某人总抱着我不放手[重生] 作者:老滚儿 特殊调查科队长聂朗多次救下八字极轻的影帝金宸,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放心,我吃不了你”,最后影帝还是被吃得渣都不剩。影帝orz(←_←这个姿势你们懂的):啊……嗯啊……妈的!臭流氓! 聂朗:真羡慕那些有对象的人,我除了帅一无所有。 金宸:啪! 聂朗:媳妇儿我在下象棋。 金宸:委屈了。 啪啪啪…… 降妖除魔流氓攻VS招鬼体质影帝受 作者特别提醒: 1.每天晚上十点更新,存稿文,可放心食用。 2.逻辑被狗吃,攻宠受,1V1,攻受一起变强大。 3.恋爱的酸臭味会把人熏晕。 4.谢绝扒榜。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聂朗,金宸 ┃ 配角:都没有主角帅 ┃ 其它:聂朗,金宸,灵异,破案,老滚儿 作品简评:重生后作为特殊调查科队长的聂朗在偶然中相识年轻影帝金宸,而金宸八字奇轻,灵异事件缠身,聂朗出手相助,为保金宸送其护身红绳,这红绳却像姻缘线将两人紧紧联系在一起。经过一系列的案件,两人联手一路斩妖除魔,聂朗发现金宸身上有未知的强大能量,招鬼体质绝非偶然,随着一个个案件的侦破,聂朗终于知道原因……作者文笔简练,言辞幽默,人物刻画细致,聂朗刚正不阿,肩负使命降妖除魔,在金宸的陪伴下走出阴影,两人一同分析案件斩妖除魔,团队作战,有喜有忧,有笑有泪。每个案件抽丝剥茧,层层深入,情节扣人心弦引人入胜,打斗布阵的过程激烈精彩,令读者心潮澎湃。破案题材加上灵异元素,故事发人深省,在风云诡谲的背景下使整个文更具色彩。 第1章 当他冲进那破败阴森的屋子里,一个黑影朝他扑了过来,一声钝响伴随骨骼碎裂的声音,带着铁锈腥味的温热液体喷了他一脸!人下一刻已经软绵绵地倒在他身上…… “小钟——!!!” 聂朗猛地从床上惊醒坐起来,心跳加速,浑身是汗,钟健已经裂开的脸还在脑海里回荡,聂朗的脑子疼得快要爆炸。 胡撸一把脸,聂朗难受地抱着头,脚步虚软地下床去找水喝。倒水的时候手还是抖的,钟健惨死那一刻的表情估计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进到浴室,镜子里是一张苍白的脸,黑眼圈极深,双眼无神,淡淡胡渣显得这张脸疲惫不堪。 三更半夜地站在镜子前面,聂朗觉得自个儿更像孤魂野鬼。 今儿个是钟健的头七,自打六天前钟健出事那天晚上开始聂朗就一直把自个儿关在家里,聂朗失眠,累极了好不容易睡着梦里面全是钟健死的那一刻的画面,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六天。这六天,米粒未进。 洗了把脸,聂朗走到客厅茶几那拿起烟盒,抽出最后一颗烟点着,把烟盒捏变形后随手丢在茶几上,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 烟什么时候抽完的聂朗已经不记得了,再回过神来已经是清晨六点,外边的天刚蒙蒙亮,楼底下三轮车的链条声昭示着劳动人民开始为一天的生计奔波忙碌。 聂朗住在老城区,有胡同巷子和大槐树的地方,等天一亮外边就开始有小摊小贩的吆喝声。 聂朗终于拿起被丢到角落的手机,这玩意儿很耐摔,还能用,里头有五十多个未接电话,有一半还是他的领导打来的。聂朗知道今天是钟健出殡的日子,他手底下的人都盼着他出现,也好送钟健最后一程。 简单地洗漱完毕后聂朗把手机揣进兜里就开门出去。 “聂队,好几天没见着你啦,今儿个那么早……”守门的保安像往日一样和聂朗打招呼,看到聂朗魂不守舍脚步匆匆地往里走,要是一个星期前聂朗怎么说还跟他唠嗑两句,今儿怎么回事呢? 聂朗所在的特别调查科在旧的办公楼,其他部门已经迁到了新城区新建的办公大楼里了,就剩下特别调查科这一个部门,其实上头的用意聂朗是知道的,无非是因为他们工作的特殊性,独立办公也方便。 这旧的办公大楼也有快二十年的历史,钢筋结构,刷白墙,日晒雨淋之下后外墙有些地方还发黑,又被日益茂盛的爬山虎覆盖,前院有个小型的水池,当年是老局长点名要起的。花圃里的三角梅开得特妖冶,就像是被烈士的鲜血染红了似的,风一吹,洋洋洒洒地在地上打滚儿。 聂朗一进门,原本坐在位置上的所有人都站起来,个个穿着制服,承载了不同情绪的目光投到聂朗身上。 “头儿,”先说话的是一名身形矫健的青年,叫李胜,“你总算来了。” 知道大伙儿都是特地在局里等着他,聂朗点了点头,胡撸一把脸,说:“走吧。” 聂朗剑眉星目,面容刚毅,肩宽腿长,平日里穿衣打扮也挺随意,怎么舒服怎么穿,好歹也是干净整洁吧,纵然如此可也迷倒不少人。如今头发也没打理,胡子没刮,黑眼圈特重,看起来勉强算是个人。手底下的人压根儿就没见过聂朗这样的,可想而知聂朗比谁都难受。 钟健是孤儿,没亲人,自打娘胎生下来就有一双阴阳眼,二十岁被老局长召进特别调查科,跟在聂朗手下做事也有五六年的时间,现在牺牲了也就二十六岁。 出殡的时候聂朗走在最前面,旁边是局长,大伙儿脚步都很沉重,局里不少人都哭了,毕竟人一死,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留在人间的就只剩下大伙儿脑海里的记忆。 李胜红着眼眶,他知道如果那天不是家里面有事儿,钟健被临时顶替他出去办案这才出了事儿,不然现在化成骨灰的就是他李胜。 一只黑色的蝴蝶扇着翅膀翩翩飞舞,一开始落在老局长的肩膀上,而后在聂朗肩膀停留了会儿,又飞到李胜的肩膀,缓动着羽翼,似乎是在告诉他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 聂朗回过头去看,目光里似乎藏着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句:“小钟,一路好走。” 那黑色蝴蝶似是听懂了他的话一般,翩然地飞离李胜,往林子深处而去,颜色也渐渐变,而后从尾部开始透明,接着消失不见…… 聂朗坐在上级的办公室里,一桌之隔,对面就是他的上级。 “你要辞职?”杨保国说,“我不同意。” “回头辞职信再给您补上。”聂朗也不想多说,站起来就要走。 “聂朗,你这样是不对的,”杨保国正色道,“你这一走,手头上的案子又没有做好交接,让别人怎么继续做事?你来那么久应该知道,这些案子除了你根本没人破得了!” “老杨,我真的没法干。”聂朗说,“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只要闭上眼都是小钟死的惨状,我他妈真没法忘!” “你过来,”杨保国走到角落里的小型神台前面,等聂朗也过来了,说,“你知道当年一起跟着我进来的十个同僚现在都到哪儿了么?” 聂朗没说话。 杨保国掀开那镂空雕花的柜门,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十个一掌高的牌位,其中九个神主位上都有名字,唯独还有一个是空的。 杨保国说:“那一个空的就是留给我自己用的。” 聂朗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过了会儿才说:“回头我帮你把名字刻上去。” 杨保国瞪他:“你小子还是那么毒舌!咒我死呢这是?迫不及待地想上位了是吧?” “被你看出来了。” 杨保国一个冷哼:“你啊,还太年轻,等你活到了我这岁数就知道有些事躲也躲不了,其实你就是在逃避,不敢面对现实。” “我没有。”聂朗冷声道。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要是没有的话你也不会跟我说辞职了。”见聂朗没说话,杨保国拍了拍聂朗的肩膀,“小伙子,路还长着呢,特别是你这样的,更长。” 最后两个字说完,杨保国负手站在窗前看着院子水池里安静悠闲的锦鲤,随后听到关门的声音。笑着摇了摇头,杨保国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太年轻啊。 “头儿?”李胜看到聂朗从局长办公室里出来,大概能猜到是说什么事了,忍不住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聂朗点了下头往前走,似乎想到什么事蓦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线条刚毅的侧脸印在李胜的双眼里。“那东西在哪儿?” 李胜说:“老地方,收在后院里的酒坛里,小何看管着。” “嗯。”聂朗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往后院走去。 做档案记录的张小珍抱着资料凑过来有些担忧地说:“你说聂队会不会一气之下把那邪祟捏死呢?” 李胜的双眸透着狠意:“要是我有聂队的本事,我也想让它尝尝那种挫骨扬灰滋味。” 到了后院,要想进入存放酒坛的房间必须要经过登记。 管理房间的小何看到聂朗站起来,说:“聂队。” 聂朗看了他一眼,在本子上签字,并且备注是拿什么坛。 小何低头看本子上的字,猛地一抬头,聂朗已经走进去了,他追了上去:“聂队!聂队!那东西没有杨局的批准不给拿啊!” 聂朗充耳不闻,提着酒坛就往门外走。 小何拦在他身前阻挡他的去路:“聂队,不要让我难做啊!” 聂朗颠了颠手里的酒坛:“再拦我砸了。” “别别别——”小何赶紧说,“你要做什么就到隔壁房间去吧,这样……” 还没等他说完聂朗已经提着酒坛走到后院的露天空地里,此时正值午时三刻,太阳最为猛烈的时候。 特地把酒坛放在地上,滚烫的地气令酒坛动了一下,聂朗双手抱胸站在阴凉处看着,目光冷厉,眼前的酒坛被烈日晒得摇摇晃晃,最后忍受不了倒在地上,在后院里滚来滚去,发出沉闷的声响。 酒坛的是用黄符封了口,坛身开始冒出袅袅白烟来。 小何扶了下眼睛,转头看聂朗,着急道:“聂队!它会灰飞烟灭的!上面还没下命令,你这么做是会受处分……” 在聂朗的犀利的眼神里小何越说越小声。 “我自有分寸。”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等那白烟中开始夹杂黑烟,聂朗这才慢悠悠地走过去提起酒坛,两指弹了弹瓦制的坛身,酒坛里的东西估计是难受得不行了,在里头叮叮当当地撞击想要逃出来。 聂朗黑眸微敛:“以后我天天带你出来晒太阳,直到你魂飞魄散消失在三界之外。” 坛身剧烈地抖动,证明里面的东西要反抗,那黑色怨气萦绕在聂朗四周。 聂朗轻笑着,打了个响指,身边的黑气骤然四散而去,就像是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捏散一样。“老子就是让你永不超生。” 作者有话要说:  开坑大吉吧!!! 新坑打滚求花花求收藏~让我看到你们的小萌爪爪! (*≧▽≦) 第2章 相遇 杨保国批了聂朗一个长假,让他去散散心,想通了也想明白了再回来工作,聂朗对于杨保国的决定保持沉默态度,想着队里还有李胜那小子领头,也不会出什么岔子,这不,聂朗当天下午随便收拾一套换洗的衣服到车站去了。 聂朗站在大堂,看到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路人,想着要上哪儿散心呢? 这时候有个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喊道:“到西丽古镇的旅客请到门前集中!到西丽古镇的旅客请到门前集中!” 接着聂朗就到售票窗口到西丽古镇的直达车票。在长达三个小时的车程里,聂朗乘坐的大巴里几乎所有人都睡着了,就他还睁着两只眼睛,聂朗不想闭眼,因为只要他一闭眼脑海里全是钟健死的那一刻的画面。 聂朗死过一次,那时候他还是一名普通警察,他不知道是谁杀了他,那东西身上的气息浑浊,分不清是人是鬼是妖是魔,那东西从他背后偷袭,类似是手臂穿透了他的胸膛,聂朗就这样躺在血泊中缓缓死去,从浑身发冷到无知觉再到断气,那过程太他妈难受了,简直无法用言语去形容。 当他猛地一呼吸,氧气灌入肺叶中,他骤然睁开双眼,清晰地意识到自己重生了,他动作缓慢地翻了个身,眉头紧皱,胸腔那地方还疼着,不敢太喘气,而后他撩起被血染得湿嗒嗒的衣服,赫然发现身上竟然没有任何伤口!但是疼痛感还是有的,聂朗挣扎地爬起来,那东西已经不见,估计是以为他死透后离开了。 后来他发现自己有了个寻常人不一样的本事,他大多数的时候能看见正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丑陋的、恶心的、阴狠的、嗜血的……屡破案件的他被调到特殊调查科,专门查灵异案件,以前积累的无头案还有几个,也被聂朗给破了,最终亡灵得到慰藉,都转世投胎去。 其实聂朗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是不是都要走这条路,做着做着也算是得心应手,近几年案子没那么多,合着是清肃腐败、人间正气增多的缘故。 聂朗什么都不多,就时间多,等大巴稳稳停下来后,聂朗捏了捏眉心,背着包下了车。 在古镇里寻了一家客栈先安顿着,他也不知道要待多长时间,或许是三五天,也或许是一个月,超过一个月就不是聂朗的考虑范围。 客栈前台的美女黑发盘起,身穿旗袍,礼貌地对聂朗说:“请您出示身份证。” 办理好入住手续后,聂朗把包往肩上一甩,叼着烟往楼上走。前台的两个美女看着聂朗窃窃私语。 “好帅!腿真长!” “我怎么觉得有点儿犀利哥的感觉?” “这才显得有男人味儿么。” “那倒也是。” 进到房间里,聂朗上下打量一番,没见有什么脏东西,随后关上门把包往椅子上一丢,打开外层雕花镂空内层是玻璃的窗页,倚在窗边眯着眼,瞧着底下的亭台楼阁抽着烟。 吐出最后一口烟圈,聂朗决定下去走走,古镇太大,没个三五天还真逛不完,沿着古镇的河渠,往里去还有几个古老的村落,聂朗想着等在这儿待两天再租一辆车开进村子里瞧瞧。 日落西山,已经是到了傍晚,毕竟不是节假日,来观光旅游的人不多,走在街上,也就三三两两的人。 古镇里的食肆很多,走两步就有一家,聂朗刚好走到专做柴火农家饭的小店门前,想了想,抬脚就进到里边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来,点了两菜一汤。菜上来了味儿也不错,茶树菇炒熏肉,八宝糯米腊肉饭,再来一个花生排骨汤,也足够他一个人吃了。 就这样天已经完全黑去,聂朗又在古镇里兜兜转转了一个多小时,只见前面灯火通明,感觉挺热闹的,走近了才知道原来是有剧组来古镇取景拍戏。聂朗没什么兴趣,踩着青石板上了石拱桥到小渠的另外一边,寻了个看似环境不错的江边茶座,点了一瓶啤酒和两个冷盘,悠哉悠哉地坐着。 白天小渠两边都是白墙黑瓦的古建筑,一到晚上吊在梁上的红灯笼就亮起来了,倒映在水中,微波荡漾,分外静谧和谐。 聂朗摸出手机,他和李胜说过没什么事千万别给他打电话,这不,李胜这小子聪明,直接给他发微信:【头儿,在哪儿逍遥快活呢?】 聂朗很想回一句:你小子查岗?可终究也没发出去,删了重新回道:【西丽古镇】。 发送后又揣回兜里,喝了一口冰镇的啤酒,聂朗抹了把脸觉得脸上的胡渣特别扎手,这才想起他好多天没刮胡子了。 正当聂朗在江边一人独饮,把烟点上的时候,就看到有个男人摇摇晃晃地走上了石拱桥,接着攀上桥身,晚上没什么人,只有聂朗注意到他。聂朗眯着眼细看,那男人是掂着脚的,紧贴在男人后背的白影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看不清五官,是个老鬼。 聂朗站起身的同时那男人直直往下方的小渠倒去,聂朗眼疾手快,将手中的烟头弹至那人身上,立刻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火花四射间,那老鬼就被弹出男人体外,消失在半空中! 扑通—— 男人砸进水里,渠里的水也是能淹死人的,更何况被鬼上身后掉进水里就别想再活着爬上来。 聂朗纵身一跃,也扑进水中去寻人,大晚上的在水里面找人确实困难,况且水里还有些蠢蠢欲动的东西,聂朗凭着感觉在水里捞到人了,还嘴对嘴地给他渡了一口氧气,这才划动四肢浮上水面,聂朗上到了岸上把人拖上去。 “喂,醒醒!”聂朗一上岸就把人放平在地上,是个青年,轻拍对方的脸叫了两声那人还没醒,应该是吃了水。 聂朗侧耳伏在青年身上听心跳声,又做了一系列急救措施,自然也包括人工呼吸,躺在地上的青年这才将嘴里的水吐出来,难受地呕出一些白沫,聂朗见状心也松了不少,胡撸一把头发上的水,因为白沫这东西就是被鬼上身的后遗症的产物。 聂朗这才注意看躺在地上悠悠转醒的青年,长得不错,一张明星脸。 “呃……”青年想开口说话,可也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声音,合着是还没回魂。 “醒了醒了,该回家了。”聂朗将他扶起来。 过了会儿青年意识才逐渐清晰,摇了摇头,捂着脑门儿问:“我、我这是在……哪儿呢?” 聂朗说:“在我怀里。” “……” “行了,能走吧?要不要帮你联系朋友来接你。” “等、等等,”青年皱着眉说,“我……” “湿身了。” 青年瞪他:“我说你这人说话怎么莫名其妙呢?” “你现在说话是利索了。”聂朗回道。 此时聂朗才注意到,这小子很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兄弟,你先扶我起来,我腿软。”青年说道。 聂朗觉得这小子挺有意思的:“要不要我背你回去?” “你怎么不说照顾我一辈子?” 对待救命恩人就这态度的估计也只有眼前这人了吧,聂朗怀疑他是不是救了一个白眼狼。“如果你想,也是可以的。” 青年当着聂朗的面一把脱下身上的T恤,拧干水,甩了甩又穿上,夜风一吹,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没把聂朗看笑咯。 “你笑什么?” “觉得你好笑。” “是你救了我?” “哟,还想起来了?” “我梦到我跳河了。”青年说,“你给个联系方式我吧,回头我登门感谢您。” “别,”聂朗拒绝,“救你我也不会图你什么。” 青年就这样定定看着他,过了会儿才说:“那你想要什么?” “请我喝酒吧。”聂朗双手抱胸,上下打量着青年,看穿衣打扮不像是穷逼,请他喝个酒还是可以的。 “这个,还真不行,”青年很明显地拒绝,“给钱你自个儿去喝酒那还可以。” 聂朗笑了:“打发谁呢?” 青年又皱起眉头,指着自个儿说:“你是真认不出来还是装认不出来?” “认什么?” 青年翻了个白眼,后来想想聂朗终究是救了他的人,终于良心发现了:“要不这样,我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回头我再给你电话约你出来,行吗?” 聂朗勾起嘴角:“行。” 回到客栈,聂朗也是全身湿透,等洗了澡躺在床上,才想起手机还在湿水的裤兜里,掏出来拆开,用电吹风吹干,盖上后壳,还是能开机,聂朗抹了把脸,觉得这手机真不是一般的坚强。 躺在床上,聂朗打开电视,他极少看电视,白天睡觉晚上办案,时间都不够用,更没什么闲情去娱乐了。 当按到某个台,画面里的古装演员十分眼熟,聂朗从床上坐起来眯着眼凑近一瞧,妈的,不是今儿晚上救的那小子么?原来他是个演员!还是个主演! 耐着性子等到出演员表,聂朗才知道他叫金宸。 金宸?这名字……是不是张小珍老念叨的那个国民老公? 转着手里的遥控器,聂朗若有所思,一个被鬼上身的明星?有点儿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收藏求花花~还是每晚准时八点半更新喔!抱抱小仙女们! 第3章 约会 聂朗是个睡眠极少的人,因为工作性质的特殊一到晚上精神就特好。就这样聂朗躺在床上看看电视玩了会儿手机,李胜就来信息了。 【头儿,今儿晚上有行动,是小事,你不用担心,尽情享受假期吧】 聂朗还是回了句:【必须注意安全】。 想着这会儿估计在忙活呢,他倒是落得个清闲了,对于李胜和其他组员的本事,聂朗还是有信心的,怎么说组里也挑不出谁是没点儿本事。 过了会儿手机震动了,同时信息提示音响起,聂朗想也没想得拿起来一瞧,是个陌生号码,只见上面写道:【谢谢你救了我,明晚收工请你喝酒去,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聂朗嘴角微微上扬:“还以为真的救了个白眼狼呢。” 遂回道:【我等着】。 把手机放在床边,聂朗也没心思看电视了,时不时拿起手机来看对方有没有回信息,隔个半分钟就看,隔个半分钟就看,等啊等啊,也没见金宸回信息过来。 山不来救我,我可以救山么。聂朗又动着手指打字:【休息了吧?】 发送出去后聂朗后脑勺枕着手臂瞧着顶上的横梁,感觉像是过了很久,一看手机也才五分钟。 手机再次震动,聂朗有些兴奋地举起来一瞧,脸也垮下来,是李胜回的俩字:【好的】。 聂朗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有些失落,把手机放一边去,开着电视就这样睁着眼睛,回想起今儿夜里跳进水里救金宸的时候,嘴对嘴给他渡了氧气,上岸后又来了个人工呼吸,这会儿夜深人静了,觉得那种触感很是微妙。 粗粝的指腹摩擦着自己的嘴唇,聂朗陷入了回忆中…… 聂朗再次从噩梦中惊醒,胡撸一把脸,用手擦去脸上脖子上的汗水,电视机还开着,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果然还是会梦到钟健惨死,聂朗当真要考虑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 进浴室洗了个冷水澡后擦着头发出来,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下意识地看手机,有一条短信,是金宸的。 【休息了,晚安。】 时间是凌晨一点十五分。 那他就是一点十五分之前睡着了。看到信息,聂朗心情莫名愉快,从小冰箱里拿了一听冰镇的啤酒站在窗边喝着,晚风习习,很是凉爽,耳边是有节奏的虫鸣,为古镇增添了宁静祥和的气息。 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到山清水秀的地方,远离城市的喧嚣那就是最好的去处,来到古镇感觉就是和呆在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冰冷城市不一样。 聂朗把电视关了,从包里拿出几本古籍来看,打发漫漫长夜,他不宁愿再睡,一睡就做噩梦,聂朗也知道钟健已经不在世上,他再执念下去对钟健投胎转世没有好处。 活人的执念会令亡灵牵挂,心系阳间。 天际开始吐白,聂朗换上了运动装和运动鞋早早就沿着河渠跑步,不是他爱运动,而是他睡不着,还不如做点儿强身健体的事情。 一想到今儿晚上和金宸的约会,聂朗心情就很愉快,一跑就是一个来回,最后放慢脚步在古镇的巷子里穿梭,也好看看那别致的雕梁画栋和青砖碧瓦。 古镇的治安和管理还是不错的,干净整洁,聂朗到包子铺要了一碗豆浆、一条油条再加俩肉包,就坐在店里吃着。 不大一会儿,几辆车从店门口经过,聂朗眼尖,就瞧见坐在保姆车后面的金宸。大清早的,街上没什么人,有辆车又倒了回来,下来个人就在包子铺买早餐,量买得多,几乎把店里三分之二的量都买走了,老板笑得合不拢嘴,让老板娘到厨房里和面去。 等那买早餐的工作人员走了之后,聂朗问道:“老板,听说有剧组在古镇里拍戏?” “是啊,来了不少大明星哩,”老板有些自豪地说道,“我们这儿一年到头来取景拍戏的没停过,你再逛一逛就能遇上,没准儿还能得到明星的亲笔签名呢!” 聂朗又问:“剧组经常来您这买早餐么?” “算经常来了吧。”老板拿着的毛巾擦拭桌面上的水迹回道。 “一般都是上哪儿个景点取景?” “前面的姻缘树,还有周家院子,喏,出门直走还有个城隍庙,其实还挺多地方的,你要是花个三五天的时间逛一逛,走一走,准能撞见明星拍戏。”老板误以为聂朗是来追星的,耐心说道,“你可以买个小地图,一般客栈里都有得卖。” “谢了老板。”聂朗哪儿需要什么地图呢,要是他真想见金宸,还怕找不着? 渐渐地街上开始人多了,也热闹了,聂朗回到客栈换了身看起来算是妥帖点儿的衣服再出来,在古镇里兜了会儿,就看到剧组了,设备还挺多,摄像机正在跑道上运行,金宸就在摄像机对面正和某个女明星对戏,表情自然,流露出爱意的目光让聂朗的心痒痒地,果然是演员啊,这眉角眉梢全是戏。 聂朗就这样站在隐蔽的角落里双手抱胸看着金宸拍戏,金宸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被聂朗纳入眼底,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到了午饭时间,金宸坐在椅子上吃着盒饭,聂朗也没觉得饿,就这样看着金宸把盒饭里不爱吃的菜全挑出来,大略能看到金宸爱吃的是什么不爱吃的是什么。 想想不对劲儿,他看着一个男人看了一早上,什么意思? 最后聂朗还是选择离开找点儿好吃的去。 金宸把饭盒防盗垃圾袋里,让助理给收拾了,顺便问道:“不是清场了么?还有么有粉丝跟来?” 助理说:“没啊。” “那就奇怪了……”金宸皱着眉想了想,他老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他看呢? 下午剧组换了个地方取景,聂朗回到原地发现一个人也没有,这才反应过来,想着今儿晚上还能见着人呢,也不急着一时半会儿的,索性回客栈躺一会儿。 聂朗觉得时间特漫长,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月上树梢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倚在窗边俯视底下来来往往的行人,灯火层叠,那成串儿的红灯笼高高挂着,格外显眼,点缀着古镇里的夜。 聂朗洗了个澡出来,正好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想也知道肯定是金宸打来的,聂朗接了。 “喂?” “是我,”手机那头的金宸说道,“说好了今晚请你喝酒的,约了地方见。” 聂朗想了想,说:“就到石拱桥的茶座那。” 那边犹豫了会儿:“为什么选那个地方,不会是想提醒我你对我救命之恩吧?” “因为那是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我们也就见过一次。” “准备第二次了。” “……” “行了,我十分钟就到。” “知道了。” “不见不散。” 聂朗说完那边已经挂电话,对着手机笑了笑,就算被挂电话心情也照样不错,他妈的,他这是撞了邪了。 还是聂朗先到的,坐了一小会儿金宸才来,还是戴着口罩。 聂朗故意问道:“你感冒了?” 金宸坐下来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把口罩拿下来,说:“我真怀疑你是装的。” “装什么?”聂朗笑道。 金宸不说话,点了几样小吃,两瓶冰镇啤酒,这下聂朗不乐意了:“说好的请我喝酒呢?怎么着也得先来一打吧?” “我不喝酒。”金宸说。 “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喝?”聂朗靠着椅背双手抱胸地看着他,“当真是请我喝酒呢你。” “我不能喝。”金宸正色道。 “哦?为什么?”聂朗挑眉,“怕酒后乱性?” 金宸又瞪他:“能不能好好聊天?” “行行行。” “喝酒误事。”金宸说着,啤酒上来了,他用起瓶器把啤酒盖掀开,往聂朗面前的杯子里倒酒,金黄色的液体带着白沫缓缓涌上来。 “我一个人喝没意思。”聂朗从金宸的手里拿过酒瓶,“你也陪我喝两杯。” “不不不——”金宸摆手,把就被抱怀里,一副坚决不从的忠贞模样令聂朗忍俊不禁。 聂朗佯装生气地看着他,最后金宸说:“要不我喝雪碧?” “找抽。”聂朗说了句,就让服务员上一瓶雪碧,“得,哥也不强人所难,你爱喝什么就喝什么吧。” “哈哈,”金宸轻松地大笑,往自己杯子里倒白的,随后举起杯子主动与聂朗碰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不会忘记你的,等拍完戏了我得好好报答你。” “报答?怎么个报答法?”聂朗来了兴趣。 “你想要什么?”金宸说,“你说吧,在我经济范围内的,我买得了的都给你买。” “其实我觉得吧,中国五千年的优良传统都消失得差不多了。”聂朗感叹道。 “怎么说?”金宸也想听一听,优良传统和报答他有什么联系。 “比如说,以前古时候受人恩惠,大多数都嚷着说要以身相许。” “噗——!!!”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在哪里!花花在哪里呀~~~打滚求收藏呀~文收作收一起来吧! 第4章 流氓 金宸嘴里的雪碧全如数喷出来了,而且都喷在聂朗脸上! 聂朗冷着一张脸抹掉脸上的饮料和口水混合物:“你就是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 “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金宸大笑出来,还一边笑一边道歉,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行了行了,见好就收。”聂朗也不生气,金宸还给他拿纸巾擦脸。 “谁让你老说这些有的没的,”金宸幸灾乐祸的意思很是明显,“这就叫报应。” “报应,报应吧,看来真不应该救你,救你就来报应了。” 金宸刚想喝雪碧,听到对方这么说,杯子重重搁在桌面上:“你!” “后悔了。”聂朗继续刺激金宸,心想着这小子还真是个活宝,想什么都显在脸上。 而后金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着有点儿嘚瑟:“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你怎么看出来的?”聂朗就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看金宸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我跟你说啊兄弟,我不是那种花痴少女,看到个帅哥就晕头转向找不着天南地北了,哥是个带把儿的,以后你撩妹的那一套在我面前就收一收吧,起不了作用。” “真的?”聂朗挑眉问道。 “那还能有假?”金宸倾身向前,并朝聂朗勾了勾手指头,聂朗也顺从地凑上去,只见金宸低声说,“我不是兔儿爷,对男人没兴趣。” 那意思很明显,他把聂朗当成是gay了。 但是聂朗也不急着否认,他从不在乎自己在别人心里是什么样的人,他就是他。然后趁着金宸还没收回身子的时候,大掌勾着金宸的脖子,说:“世上无绝对。” 只怕有心人呐。 金宸的眼角抽了抽,挥开聂朗的手:“那我们就骑驴看账本,走着瞧呗。” 闻言聂朗举起酒杯和金宸碰杯,旁边的小渠水面上波光粼粼,不知道是谁朝渠里撒了鱼食,那红灯笼倒映在水面,点点红晕荡漾着,连同两人的倒影也恍恍惚惚地。 不知不觉时间也过去了,聂朗觉得和金宸谈话很是有意思,两人喝了大概有六七瓶啤酒,平均下来每人三瓶,一开始金宸还说不喝呢,在聂朗的软磨硬泡和激将法的作用下金宸也喝上了,要不是聂朗想到明儿金宸还得拍戏,这才没让他继续喝,剩下的几瓶就让茶座老板帮收好,下回再来。 金宸知道聂朗的意思后,问了句:“还来?下回我不喝了,真不喝了。” “才三瓶啤酒你就喊了,你是不是男人?”聂朗看着他说道。 “你是不是要验明正身?”金宸随口说了句,顺便把钱付了。 没想到聂朗的眼神瞬间变了:“可以的话我是想的。” 这回儿金宸总算一怔,那脖子就像没上油的齿轮一样艰难地转过去看他:“你这人欠抽呢吧?” 金宸戴着口罩,茶座老板没认出他来,见到俩男的这么个斗嘴也觉得挺好笑的,心情一好就给他俩打了个九折。 “得,老板你这么大方,下回不来是不行的了。”金宸把钱包塞回兜里说道。 听到这话聂朗乐得不行。 老板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俩说:“欢迎下次光临!” 两人走出茶座,踏着青石板走上石拱桥,金宸手攀在质地粗糙的石桥栏杆,夜风拂面,嗅着夏夜特有的味道,顿时觉得身心舒畅,当着聂朗的面哼起小曲儿来了,可见心情是那个好啊。 “昨儿夜里你就是站在这个位置往下跳。”聂朗好心提醒道。 金宸的手一抖,跳离原地,接着就撞在聂朗身上,被聂朗抱了个正着。 “存心吓我吧你?”金宸抬眼瞪他。 聂朗继续说:“我从水里把你捞上来,还给你做人工呼吸。” “……”存心的!这人绝对是存心的!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这人不禁逗。”聂朗嘴上这么说,可心里不这么想,金宸好玩着呢,要是把人惹生气了没准儿下回就不能继续去喝酒了,聂朗见好就收,不怕没下次,这日子还长着。 “逗个屁。”金宸小声地骂了一句走下石拱桥。 聂朗跟在他身后,街上已经没什么人,经过姻缘树的时候聂朗感觉到阴气骤然变得厚重。白天聂朗没仔细看,现在夜里看着也是清晰,原来这姻缘树是一大颗榕树,独木成林,已经快千年了,此时乌云遮月,阴阴暗暗的,一点儿仙气都没有,还说是姻缘树,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或许只是为了古镇多一个景点胡诌的吧? 也正是因为经过这地方,聂朗才发现金宸肩膀两处和头顶一处的三味真火极其虚弱,正常人阳气足的话三味真火很旺盛,且呈红黄色,但金宸的却是小小一撮,成蓝绿色,聂朗明白他为什么会被鬼上身了,就因为他阳气弱,那老鬼才敢上身让他做替死鬼。 金宸也不知道聂朗走在他后面是在分析他的状况,不由得微微回过头来说:“看你个儿高腿也不短,怎么走得那么慢啊。” “还不是为了和你多待会儿么?”聂朗语气疏懒地说着。 昏暗中的金宸耳根子却红了,月亮从乌云后方探出头来,银光撒在大地,在聂朗眼里金宸像是镀了层光晕似的,聂朗眼神有些迷离了。 最后聂朗还是咳了一声打断自己的臆想:“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一大男人要你送什么,我自己回去就行。”金宸指着岔路口的右边,“我往这走。” 聂朗其实是走另外一边的,却也说:“我也一样,走吧。” 金宸没话说了,两人又走了一段路。 这不,大晚上的还有个美女站在路边,似乎是在等人,金宸看到那女的穿着超短裙,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身段妖娆,面容姣好。而聂朗看到却是美女那一双又直又白的大长腿边的小鬼,小鬼正要张开嘴啃上美女的脚。 这种小鬼对人体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专门吸人身上的废物浊气,人最多只会觉得像被蚊子咬了一样,但是这只小鬼吸太多,稍微不注意就会吸到人的阳气,聂朗朝着小鬼吹一声口哨,那小鬼猛地一惊,抬头看到聂朗后嗖的一下隐去身形逃离。 那美女以为聂朗是看到她的美,朝她吹口哨撩她呢,故作矜持地拨了拨胸前的大波浪,眼神瞟到一边去。 金宸对于聂朗的轻佻,骂了一声:“流氓。” “你说什么?”聂朗有些想笑,他是在救人,怎么无缘无故被骂? “我说你流氓。”金宸毫不客气地再说一次。 聂朗大掌固定金宸的后脑勺,凑过去在金宸脸上吧唧就是一口:“那这样呢?” “臭流氓!!!”金宸踹了他一脚,撒腿就跑了。 “哈哈哈哈哈哈……”聂朗笑得泪飙,但还是快跑着追上去。 “你他妈别追我!”金宸在黑夜中大喊。 聂朗在后面追着他:“让我逮到你就知道怕了。” “你神经病啊!” “我是有病啊!” “有病就去治!” “我这不是在治了么?”聂朗长臂一捞把金宸锁在怀里,“你跑啊,你倒是跑啊,我说你小子跑个什么劲儿?我又吃不了你。” 面对聂朗邪肆的笑容,金宸不知怎的就双手合十乞求道:“大哥,你别玩小弟了,我长那么大还没被男人亲过呢,你这样我怕啊!” 聂朗扑棱他脑袋:“怕什么,都说了我吃不了你。” 金宸又换了另外一张面孔正经道:“我真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哪种?” “臭不要脸!”金宸仰天狂笑,趁着聂朗不注意一个闪身就进客栈里,三步并成两步蹭蹭蹭地跑上楼一眨眼就不见人了。 聂朗站在客栈门口捏着下巴:“这小子,确实有点儿意思。” 回到客栈,聂朗坐在床上,刚才追了金宸一段路现在身上出汗,得洗个澡才行。 等洗完澡出来,聂朗开电视,躺在床上换着台,他就是想看看还能不能在电视上见到金宸,没想到的是金宸拍的影视作品还挺多,有古装剧,有民国剧,也有现代剧,谋定江山、推理悬疑、豪门争斗……样样俱全。 电视上的金宸和现实中的金宸是不一样的,聂朗觉得现实中的金宸就是个逗比,瞧着电视里的金宸还真不习惯。 第二天金宸坐在椅子上看剧本背台词,助理就提着早餐过来了,今天的早餐很特别,是肠粉和皮蛋瘦肉粥,之前天天都是包子豆浆油条,说实话金宸已经吃到吐。 “不错啊,今儿换口味了?”金宸问道。 助理说:“不是,其他人的还是包子豆浆。” 金宸微微皱眉:“那我这份为什么是例外?” “是粉丝买给你的。” “粉丝?”金宸环视四周,“哪个粉丝?” “宸哥,你要见他?”助理也四周看一下,“不知道走没走哦。” 这时候金宸看到不远处角落里站着个人,定眼细看,操,不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么?! 第5章 尴尬 金宸和聂朗对望,救命恩人还给他送早餐?是不是有点儿不符合逻辑? 聂朗朝他扬了扬手,转过身去潇潇洒洒地走了。 助理看到金宸的脸色有些奇怪,说:“宸哥,这粉丝是男粉丝,而且胡子也没刮,那俩黑眼圈特别重。” “看起来不像好人是吧?”金宸说。 “嗯,有点儿……”助理把金宸手上的早餐拿过来,“要不你还是别吃了?” “没事儿,他不是坏人,”金宸把手上的早餐盒拿得稳稳地,“他就是一流氓。” “……”这有什么区别? 聂朗在古镇里游游荡荡,金宸也没跟他联系,更别提再喝酒的事情。这一天聂朗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往日一忙就天昏地暗,现在无所事事他还觉得难受,可细想一回去心思不能完全放在工作上,毕竟钟健的死他有责任,目前他还跨不过去那道坎。 中午天空就开始阴霾,厚厚的乌云压在古镇上方,连一丝凉风都感觉不到,空气也变得沉闷。 正在休息的金宸注意到墙根底下的蚂蚁排成一排脚步匆匆地来走动:“看来是要下大雨了啊。” 这不,金宸刚说完这句话,十分钟后,一场暴雨就来了。一开始只是一大颗一大颗地砸下来,接着越来越密集,伴随着哗啦啦的声响,溅在黑瓦上噼里啪啦地响,还好剧组里的工作人员手脚快,把不能沾水的仪器都搬到屋檐下,不然这损失可就大了。 金宸看着那从屋檐成股流下的雨水又说:“这雨得下到晚上。” 果然,这雨一下就不停了,看雨势真是要下到晚上,在群演里大多数都是古镇的居民,都说这种雨一下就是一两天的,不会停。 导演宣布今天把东西收拾了都回客栈去,有些机器连水汽都沾不得。 这场暴雨下得很大,伴随着雷鸣。 聂朗把雕花窗页关上之后,睨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明明也才下午,这亮度像是已经过了傍晚一样。 这雨一下就下不停了,到了晚上外边的河渠水涨得挺高,一道闪电在天际炸开! 聂朗眯着眼睛,想了想,放下手中的古籍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推开窗页,一股潮气扑面而来,接着又是一道闪电照亮古镇半边天,聂朗直视那刺眼的光亮,在潮湿的空气中闻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那是一股戾气,极其浓重的戾气。 古镇的梁上的红灯笼被大风吹得摇摆不定,看着有些诡异。聂朗闻到那股戾气越来越近,而后在黑暗的尽头渐渐出现一道人影,朝着这边缓缓走来。 一个人穿破黑暗,走到聂朗的眼皮底下,又是一道闪电撕裂了黑暗,也照亮了底下行尸走肉的人,这身形,这脸!竟然是金宸!只是脸色过分惨败,看起来压根就不像活人! “不好。”聂朗拿了些家伙,推开窗户直接从三楼纵身一跃,就到了二楼的屋檐,接着又往下跳,双脚稳稳落地。 这雨下得太大,聂朗一下子就全身湿透,金宸在他前面十米的地方脚步缓慢地走着,身上黑色的戾气很是明显,聂朗追了上去。 “金宸!”聂朗喊了一声,希望能唤起被鬼上身的金宸,虽然他知道未必有用,因为这次上他身的邪祟不是简单货色。 一靠近,聂朗就问道从金宸身上散发出来的腐烂气息,聂朗一阵恶心,这得是怨念有多大才这样啊! 聂朗用手肘勒住金宸的脖子,摸出用鸡血和朱砂画了符箓的黄符正要往他脑门儿贴,没想到金宸却猛地一抬脚,直接来了个朝天踢!要不是聂朗躲得快,肯定会踢到面门! 但也因为这一躲,聂朗也松开了金宸,倒退了两步。 金宸还是木然地背对着他朝前走,雨势大得聂朗皱起眉头,胡撸一把脸上的雨水,从后面锁住金宸的双手,一脚踹了金宸的膝盖弯,金宸双脚蓦然跪在地上,聂朗正要把金宸摁在地上的时候金宸却又快速直直站了起来!十指成爪,在聂朗的手腕上挠出了十条血痕! 血迹很快被雨水冲刷掉,随着雨水在地上聚集。 金宸随后凄厉地惨叫!举起双手,手背青筋凸显,指尖被聂朗的血烧得发黑! “金宸!” 金宸抬起头来,一双没有瞳仁的眼睛在黑夜中格外瘆人,估计那邪祟也没想到碰上了厉害人物,浑身的戾气更是大增。金宸没张开嘴,就听到一个刺耳难听的声音传出:“臭警察!不要多管闲事!” 雨水顺着聂朗的下巴流到地上,黑眸微敛:“这话我听得太多了。” 聂朗知道这次的邪祟并不是之前上金宸身的老鬼,这个生前估计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死了之后不甘心怨气太重化为厉鬼,可聂朗是谁?特殊调查科的队长啊!连这都治不了还哪儿有面子归队? 那邪祟原本还是不想多理会聂朗,又径直往前走。聂朗快跑两步用膝盖把金宸撞在地上整个人压了上去,金宸挣扎,聂朗又怕伤到金宸,单手桎梏对方的手腕扳过金宸的脸,咬破舌尖,一只手扣着金宸的下巴,将带血的舌头混着雨水挤入对方的口中! 金宸的身体涌出的大量黑气,“砰——”的一声,邪祟被震出金宸体外,被聂朗的血烧得在地上打滚。 在聂朗走上前去的一刻,只见浑身都是烂肉的邪祟蓦然站起来漂至半空,声音嘶哑,就像利器刮在黑板上似得尖锐:“你坏我好事!你坏我好事!” 聂朗站在地上,目光冷厉:“敢和我叫嚣?你算哪根葱?” 言罢掷出一道黄符,快如闪电,那邪祟反应极快躲避了黄符,却被一根涂了狗血的短箭直插心脉处,结结实实地被钉在柱子上,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邪祟没想到聂朗用的是障眼法! 这下聂朗也不急了,把金宸抱在怀里,这才抬眼看那邪祟:“说吧,是谁杀了你。” 那邪祟没说话,目光狰狞地死死盯着聂朗。 “不说?那就在这儿等着见太阳吧。”言罢聂朗将金宸横抱起来,转身就走,那邪祟竟然还是不说话。 聂朗知道它也逃不了,抱着金宸回房间里,两人全身湿透,只得把金宸直接抱进浴室里,拍着了拍金宸的脸。 “金宸?金宸?”见人还没有清醒的迹象,脸色也不大好,应该是邪祟的戾气太重又损了他的阳气才会这样。在浴缸里蓄满了热水,聂朗丢了些柚子叶进去,再把金宸身上的衣服脱光,把人放进水里,泡了会儿,聂朗两指掐着金宸的后脖颈,渐渐地,金宸的气色就回来了。 “金宸,睁开眼看看我。” 金宸的眼缝还没开大,又闭上了,没把聂朗急得,凑近一听,微弱的呼噜声传进耳朵里。 聂朗总算松了口气,让人在柚子水里泡着,走到窗户边,看到那邪祟还被钉在柱子上挣扎,试图逃离,可聂朗那支短箭可是老局长送给他的,古时候的将军用来近身杀敌的好东西,亦正亦邪,对付这种厉鬼最是好用。 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聂朗不急不躁地把金宸从浴缸里抱起来,用浴巾擦拭身上的水迹,想着自己也没衣服给他换上,那就先不穿吧。 金宸就这样全-裸被放在床上,聂朗这下才仔细打量起金宸来了,这小子穿衣服的时候看着是瘦了点儿,没想到脱下衣服身材不错啊,腰是腰,腿是腿的,肌理分明,双腿间那沉默的老二就安安静静地躺着。 而后金宸又翻了个身,侧着身睡过去,一条腿搭在被子上,显得屁股更是浑圆紧翘,微微露出后方的密门。 聂朗就这样看着,目光变得幽深,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然后扯过被子随手盖在金宸赤-裸的身体上。 外边的雨还在下,聂朗也没从门口出去,直接从三楼跳下去,走到邪祟面前。 “怎么样?这天也快亮了,是等着灰飞烟灭呢还是乖乖地跟我走。” “少废话!” 聂朗漫不经心地挖了挖耳朵:“那行吧,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叫我一声,我就在楼上。” “臭警察!假好心!” 聂朗走了两步又微微侧过头来:“哦,对了,顺便提醒你一句,离天亮还有半个小时。” 邪祟的眼角的烂肉动了动。 正当聂朗抬脚离开,那邪祟说:“给个什么,我进去。” 聂朗折过身来:“早说不就得了,浪费大家的时间。” 而后摸出一指长粗的竹筒,邪祟似是认命一样低着头,聂朗手指轻动,那支短箭咻地一声回到聂朗手中。邪祟化作一团白雾钻进竹筒里,聂朗盖上一张黄符包实了。 这次不打算从客栈正门进了,就怕吓着前台值班的美女,没见人出去,怎么老见人回来? 正当聂朗攀上窗户要跳进房里,抬头一看,金宸坐在床上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被子正好盖在私密部位。 这他妈就尴尬了,聂朗浑身湿透,蹲在窗沿上与金宸对视,想着得怎么解释…… 第6章 名字 “你在干什么?”金宸对眼前这个穿着白色T恤格子大裤衩蹲在窗沿上的聂朗说道。 “鞋子,”聂朗灵机一动,“我这鞋子掉到外边去了,还好是掉在屋檐这儿,我下去捡。”说着把脚上的人字拖丢在地上。 金宸眼里满是不相信,但又不好说什么。 聂朗从窗沿上跳下来把鞋穿上,说:“你怎么没问这是哪儿?” 金宸的脸色不大好,头一疼,揉着额头:“不用问,看到你就知道了,我有病。” “嘿哟,不错,还会自我检讨了,还挺深刻的啊。”聂朗笑着把T恤脱下来进浴室随便洗了洗,就挂在晾衣杆上晾着了。 金宸想瞪人,可脑子还在钝痛中,敲了敲之后,才说:“我有夜游症。” “哦?是么。”聂朗把裤子也脱了,套上平时出门的长裤,没穿上衣。 “真的,没骗你。”金宸说得老实。 聂朗坐在床沿上,大掌覆在金宸的脑门儿上探体温:“还好,没发烧。” “夜游症怎么会发烧呢?开玩笑么你?”金宸轻轻挥开他的手晃了晃脑袋,刚才聂朗这一摸,感觉也没那么疼了,肯定是心理作用,绝对是。 “你可是淋着雨过来,知道吧?还是暴雨,看来你这病得不轻呢?”聂朗知道金宸哪儿是什么夜游症,就是阳气弱容易鬼上身,上身次数越多就阳气就更弱,恶性循环,这种病哪儿是看医生就能治得好的? “哦哦哦,”金宸应着,有些想不明白,“奇怪,我怎么找到你这儿来了。” “谁知道啊,我在睡觉,大半夜的就听到你在楼下叫我名字。”聂朗胡诌。 “不可能。”金宸说得肯定。 “怎么,还不信?” “我又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会叫你的名字?”金宸说这话的时候两只眼睛看着聂朗,疑惑中夹杂着不信任。 聂朗的剑眉往上一扬:“你不知道我名字?” “是啊,”金宸说,“你也没告诉我啊。” 聂朗暗地里骂了一声操,随后说:“我叫聂朗,耳双聂,晴朗的朗。” “聂朗?”金宸睨着眼前这个胡子拉扎黑眼圈极重的男人,“这么阳光的名字和你阴沉的相貌一点儿都不搭。” “诶,你这是以貌取人了吧?”聂朗五指穿过黑发,高傲地扬起下巴,“我好歹也算得上是一个帅哥。” “得了吧你就。”金宸嗤笑,而后才发觉被子底下的身子光溜溜地,眯着眼斜看聂朗,“说,我为什么是裸着的。” “我都说了你是淋着雨来的,全身湿透,衣服我都帮你晾起来了,感谢的话都不说一句,还用这种语气来质问我?哎,伤心呐!”聂朗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 “装吧你就,继续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金宸冷冷一笑。 聂朗也不管了,掀开被子就钻进去,躺在床上,后脑勺枕着双臂:“躺会儿吧,天亮了我就送你回去。” “我一大老爷们儿让你送什么,我自己回去就成。”金宸想着反正都是男人也不怕了,躺会儿也该回去,不然助理早起看不见他人得急。 聂朗也不说话,翻了个身面对金宸,视线刚好看到金宸的后背,不知道是怎么的手指头有些发痒,就是想摸上去。 金宸也躺了下来,聂朗闻到了从金宸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那是另外一个男人身上的味道,和他的不一样,却很好闻。 或许是聂朗放松的原因,这一觉竟然睡到了中午,并且没有做噩梦,床边的位置已经空了,金宸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聂朗躺在床上觉得身心舒畅,他许久没有睡过那么好的觉了,自打他重生以后睡眠时间本来就少,而且他也睡不了多久,正常人得睡个八小时他一两个小时就行,剩下的时间不是办案就是看书。 有黑眼圈还真不是他的错。 像这种人离开他却不知道的情况是从来没有过的,聂朗还有点纳闷儿。坐起来靠着抱枕,倚在床头点上一根烟,吞云吐雾间,聂朗微微皱起了眉头,想着难道是因为太累?可是也不至于,平时他办案一个星期不睡觉也没觉得累,要说是因为金宸这小子在身边?这结论又荒谬了些,不,是瞎鸡-巴扯蛋。 往床头柜上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聂朗叼着烟被白烟熏得眯了眼,拿出上次的古籍出来看,等肚子实在饿得受不了这才出去觅食。 外头还下着小雨,天空还是阴沉沉的,走到一楼要出门,前台的美女就在背后喊他。 “先生,店里有免费的雨伞,就在门边的木桶里,你可以用。”美女提醒道。 那敢情好啊,聂朗想着,低头一看地上的木桶,随手抽了一把出来撑开,他妈的竟然是油纸伞!还是温婉有花色的油纸伞! 聂朗面无表情地收回了伞放回木桶里:“我觉得我还是淋雨吧。” “先生!我这还有——”等美女把柜台下面的伞拿出来,聂朗已经不见踪影。 雨势已经变小,淅淅沥沥的小雨变成了飘雨,古镇里能见度变低,再往远一些看就是水雾朦胧一片。聂朗走在屋檐下,想着等会儿吃了东西就回去,身上还带着收了厉鬼的竹筒到处晃悠也不好。 吃饭的时候聂朗还考虑到底是要把这东西带回局里再审,还是干脆问厉鬼死因让当地的警察去查算了?毕竟这事儿发生的地方不在他的辖区内,如果上级有批示他倒是可以跨地域查案。 聂朗吃完饭后又像个老大爷一样遛弯去,走走停停,不知不觉来到茶座附近的石拱桥,看到有剧组在拍戏。 此时金宸站在石拱桥上撑着一把素色的油纸伞,穿着月白色长衫,眉眼清秀,两岸倒垂的杨柳枝在微风中摇摆,点点飘雨衬着那烟雨朦胧的景致,金宸身上的书香气息显露无疑。 看装束是在拍民国剧,也不知道金宸饰演的是个什么角色,简直就是颠覆了对金宸的印象。 或许是化妆的原因,聂朗觉得和私底下的金宸有些不一样,太过于悲秋伤怀,金宸摆明就是个逗比么。 聂朗就这样靠着漆红柱子点上一根烟慢慢地抽着,一边观赏拍戏中的金宸。 或许是聂朗赤-裸裸的视线让金宸察觉到了,眼睛往聂朗这边瞟了过来,看到聂朗在不远处的走廊下抽着烟目不转睛地看他,以聂朗超群的视力就发现金宸的漆黑的眸子动了动,随后当做什么也没看到地继续和其他演员对戏。 等金宸拍完一场戏下来休息,视线再往聂朗站着的那个地方看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人影。 聂朗脚步匆匆地进到客栈,跟前台的美女要了纸和笔,回到房间,关上门窗,贴上符纸,再掀开竹筒的黄符,那邪祟只能躲到最黑暗的角落里和聂朗对话。 “说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出来。” “真的?”邪祟说道,“你真的能帮我?” “废话,说不说?不说你就进去,别浪费我的时间。” “说说说。”邪祟忙不迭地点头,脸上的烂肉跟着一抖一抖地。 聂朗忍着那令人腐烂作呕的气息,认真把邪祟的话记录下来,待事情已经清楚了之后,聂朗迫不及待把邪祟赶回竹筒里。扯了另外一张纸将刚才听到的事重新整理一边,聂朗一边抽着烟一边写,思路清晰,语句简洁,最后搁下笔,把烟屁股摁在烟灰缸里,把写的东西看了一遍,塞进信封。 为了省掉不必要的麻烦,他花了点儿小钱让个人把信送到当地的辖区派出所。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可金宸这边…… 下午聂朗又来到今儿早上剧组拍戏的地方,已经人去桥空,不知道上哪儿个景点取景去了。 石拱桥边上的茶座白天不开门,聂朗又不想再跑回客栈,索性就随处走走,其实他已经把这片区域看遍了,来来去去也不过这几个地方,倒是包子铺老板说的什么周家大院倒是没进去过。 此时还是飘雨,地上湿漉漉地,聂朗就当是无聊打发时间吧,迈着步子往周家大院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周家大院的门口,就看到不少人在庭院里聚集,聂朗微微皱眉,因为他闻到了血腥的气味。 果然,一个满头是血、只能暂时用毛巾简单捂住伤口的演员被剧组的工作人员搀扶着走出来,还哎呀哎呀地痛吟着。 聂朗拉着围观的人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听说是被屋顶上掉落的瓦片砸到了脑袋。” “瓦片?” “是啊,刚才有人就看到瓦片突然掉下来。” 另外一个围观的人说:“合着是因为昨儿下大雨把屋顶上的瓦片弄松了吧?” “谁知道呢?” 接着两人又谈论起来。 聂朗走进庭院里,剧组的工作人员喊着说清场啦清场啦,不是演员的大伙儿都散了吧,聂朗也被工作人员请到了门外去,只能站在门边往里瞧了瞧,也没看到什么特殊的地方。 转念一想,这周家大院应该不止这一个门吧? 第7章 补蛋 站在周家大院的墙根底下抬头看,聂朗猜想以前周家应该是这儿的大财主,不然起那么高的围墙做什么?足足有两层楼的高的围墙不是用来防偷防盗么,摆明里边有很多值钱玩意儿。 视线往下,看到一个类似小门的入口,然后只见有些动静,悉悉索索地,聂朗低头一瞧,只见一条黑狗从那小门里钻了出来,他妈的竟然是个狗洞。 聂朗收回视线,他刚才竟然会考虑从那不到半人高的小洞进去。 叹了口气,环视四周,还好是下雨天没什么游人,现在站的地方又是一个死胡同根本没人靠近,这才退后几米,接着又向前冲过去,以助跑的力量双脚迅速踩上墙,双手攀上了高墙顶,手脚并用轻松跃上了高墙,等看清了底下的情况,这才跳了下去,双脚落地后迅速躲到一根柱子后方隐蔽身形。 搞得像做贼似的,聂朗打心里唾弃自己,明明他就是人民的公仆啊! 这应该是周家的后院,院子很大,三个方位都是厢房,厢房旁还种着一排湘妃竹,还有几棵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树,院子中间还有一口井,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听刚才看热闹的人说事故是发生在前院的,聂朗必须穿过廊道才能去到前院,总不能老是这么飞檐走壁的吧?毕竟这还是在青天白日被人看到难解释,而且这周家大院也是古迹,以他的体重踩上去万一屋顶承受不住塌了,他就真的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了。 聂朗看四下无人这才朝着廊道的拱门走去,没想到、迎面就撞上一个人,聂朗定睛一看:“金宸?” “是你?” 金宸疑惑道:“你怎么在这儿?我们剧组已经清场了啊。” “放心,我不会影响你们拍戏。”聂朗揽着金宸的肩膀走到拱门旁边的实墙边,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我?”金宸皱眉,“没事,出事的又不是我。” 聂朗又问:“你有没有觉得身上哪儿不舒服?” 说罢伸手就要去摸金宸的脑门儿,被金宸挥开:“干嘛呢?一见我就动手动脚地。” “你看你,狗咬吕洞宾了吧?” “你说谁是狗?”金宸瞪他,对于聂朗的用词他很是不满。 “我只是打个比方。”聂朗解释。 “有你这么打比方的?”金宸脸上还带着妆,蹙眉的样子还挺好看。 聂朗说:“得了得了,你去拍戏吧,不用管我。” “谁管你?少自作多情。”金宸头一甩正要转身,一阵头昏眼花。 聂朗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你看,这话还没过两分钟。” 金宸摆了摆手,说:“我在前院拍戏的时候老觉得头晕,所以这才来后院逛逛。” “有没有觉得恶心?”聂朗问。 “是有点儿,午饭我都没吃多少。”金宸认真地看着聂朗说。 聂朗捏着金宸的手腕,三指号脉,开口就俩字:“有了。” 金宸接话:“谁的?” “我的。” 金宸毫不客气地踹他一脚:“你倒是狗嘴里能吐象牙!” 聂朗摇头晃脑,装模作样,说:“你这是身子虚,得补一补。” “补?怎么补?”金宸说,“你说补就补?你真当你自己是郎中呢?看你也不像,你要是郎中先赶紧把自己的脑子治好了再来治我吧。” “我就说你以貌取人。”聂朗摇了摇头,“你就听我的,一天吃一个鸡蛋,先不要大补,回头我再告诉你怎么做。” 金宸收回手,也不打算继续和聂朗耗时间:“我去走走,你哪凉快哪呆着吧。” “走什么啊,你以为你是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别乱跑,老实呆着。” 这会儿金宸是真不乐意了,哼笑一声,一甩袖子负手离去。 聂朗看着金宸的背影,觉得这小子真是拧,让他不干什么偏要干什么。 这院子虽说看起来没什么怪异的地方,可聂朗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却又一时半会儿没想出来是哪儿不对劲,只能跟在金宸身后走,谁让金宸阳气弱?刚才的反应就很明显了,只是当事人不以为然而已,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不,他不是太监。 金宸在后院里兜了一圈,反应是越来越大,一开始他没在意,后来走到丼边的时候身形一歪差点一头栽进水井里,还好聂朗眼疾手快把人往怀里带。 “金宸?金宸?”聂朗钳着金宸的脸晃了晃,金宸的眼睛一直都是闭着的。 想也没想地,聂朗直接把人扛上肩膀,走到前院去,剧组里的人看到一个帅哥扛着身穿月白色长衫的金宸往门外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哎!哎!我说你是谁!干嘛呢!” “把人放下来!” “喂!先生!” 几个工作人员见状也追上来,叽叽喳喳在聂朗耳边吵个没完,还要动手去抢人! “他晕过去了!”聂朗吼了一句,走到周家大院的门外,把人放下来,让金宸靠着墙,“水!拿水来!” “哦哦哦。”其中两个工作人员就去拿水。 还剩下的一个工作人员就是金宸的助理:“宸哥他怎么了?啊?怎么突然就晕了呢?” 还不是他不听我的话。聂朗腹诽,但还是说:“估计是着凉了吧,这天气时冷时热的。” 听到聂朗这么说,助理点了点头:“最近的天气确实是多变,而且宸哥自从来到古镇之后吃得也少,就怕他是营养不良。” 他哪里是营养不良,是阳气弱,净是招来脏东西。聂朗不说话,正想说拿个水那么久,一瓶矿泉水就戳到他眼皮子底下了。 “水!” 聂朗拧开,两指钳住金宸的脸颊,金宸的下巴吧嗒一下就开了,直接把水灌进去,接着又倒了些水在手上拍金宸的脸。 “该醒了该醒了!导演喊你去拍戏了!”聂朗一边拍着金宸的脸一边说。 接着导演过来,看到金宸脸色青白,问道:“金宸怎么样?要不要送医院去?” 助理看了一眼聂朗,聂朗说:“不用。” 助理不知怎的就莫名心安,眼前这个看起来像犀利哥的人竟然会让产生安全感。 “扶着他。”聂朗说道。 “哦哦哦。”助理按照聂朗说的做。 只见聂朗站起来走到前面的台阶上,摸出烟点上,吸了两口就放在地上,点燃的部分朝外,过滤嘴朝门口,导演一看他这摆法,似乎明白里边的意思。 “宸哥?宸哥?”助理叫了两声,导演回过头去,只见金宸微微睁开眼,“宸哥你醒啦!太好啦!” 金宸揉了揉额角:“我是怎么……” “你晕过去了,这位先生把你抱出来的!”助理狗腿地说。 接着金宸的视线里多了一张脸,是聂朗胡子拉扎并且有着黑眼圈的脸,金宸难受地闷哼一声,推开聂朗的脸。“看到你的脑仁就疼……” 聂朗哼笑:“你小子,倒是忘恩负义的戏码演全了。” 旁边围了不少剧组的人,一个个也不敢多问,就好像心灵相通似的,半个小时前有个群演被掉下来的屋瓦砸得头破血流,现在是影帝突然晕倒,这事儿……有点玄乎啊! 站在旁边的副导演不由得纳闷儿,低声说着:“怎么今天事儿那么多呢?” 导演一听,随后问场记:“今天下午拍了几场,打了几次板?” “三场,十六次。”场记翻着本子说。 导演没法子,看来戏只能延后,要么就另外取景。“先把机器收拾收拾,别让雨淋到。” 场务的人开始忙活,大伙儿都知道导演的意思,要么是先拍下一场戏,要么就是换另外一个场景。 导演和辅导以及监制都寻了个没人的地方说话商量去了。 聂朗说:“大伙儿散一散啊,让空气流通流通,别围一块儿。” 剧组的人这才慢慢离开,金宸身边就剩下助理和聂朗。 助理又给金宸喂了几口矿泉水,金宸实在是喝不下后推开助理的手:“不喝了,撑死。” “这……”助理抬头看聂朗,似乎是在征求聂朗的意见。 聂朗点了点头,说:“也喝得差不多了,回头你给他煮点儿鸡蛋汤。” “鸡蛋鸡蛋,又是鸡蛋,”金宸嫌弃地说,“你以为鸡蛋包治百病啊?庸医!” “话不能这么说,”聂朗笑得随意,“以蛋补蛋么。” 助理听到聂朗这么说,竟然看了一眼金宸的裤裆,会意地点了点头。 金宸扑棱助理的脑袋:“你小子乱看什么呢?扶我起来!” “就是,”聂朗说,“那地方是你随便能看的?” 聂朗一把将金宸提起来,动作比助理还快。金宸脚步趔趄了两下稳住身形,瞥了一眼聂朗,嘴巴动了动,没声儿。 聂朗皱眉故作思考地摸着下巴说:“我说你是不是还欠我一句话?” 金宸沉气,随后有些不情愿地开口:“谢谢。” “什么?”聂朗挖了挖耳朵,侧耳说,“大声点儿我没听清楚。” 金宸一把揪着聂朗的耳朵,大声喊:“我谢谢你!谢谢你!谢谢谢谢谢谢!” “聋了聋了聋了。”聂朗捏着金宸的手扯下来,攥在掌心里,“感谢的话是说了,怎么着也来点儿行动。” “你还想怎么样?” 聂朗凑到金宸耳边低声说:“今晚老地方,不见不散。” “你大爷的!我不去!”金宸吼完这一句,聂朗已经离开,并且背对金宸挥了挥手,气得金宸都把鞋子脱下来朝聂朗丢去,后来想想不行,弄脏了没法交代,这才又穿上。 “不是,宸哥,他救过你。”对于金宸的态度助理不能理解。 金宸在一旁运气,闻言瞪他:“你没看出这人居心不良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更新改为晚上十点啦!小仙女们记得看哦!!! 第8章 叫哥 聂朗在客栈里看书转眼间到了晚上,和金宸约了今儿晚上在老地方见面,特地没说时间,就是知道金宸有可能来也有可能不来,毕竟金宸是来拍戏的,晚上要赶戏的话没准凌晨两三点才收工。 可现在聂朗什么都不多,就时间最多,就算等到凌晨两三点或者金宸不来,他也认了。 出客栈还是飘着雨,聂朗照旧不打伞,一路走到石拱桥的茶座那等着。 老板一见他笑呵呵地:“今儿晚上就你一个人?” 聂朗笑了笑:“不然还能有谁?” “你朋友呢?怎么没一起来?” “或许来,也或许不来,没准儿。”聂朗走到里边,还是坐在老位置上,“老板点来瓶啤酒吧,冷盘照旧。” “得嘞。”老板高高兴兴地拿着单子离开。 聂朗就这样坐在椅子上,看着那毛毛细雨洋洋洒洒地下着,在渠面生出许多涟漪来。等啤酒上了之后冷盘也上来了,聂朗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啤酒,最后自己喝了一瓶,桌面上吃的都没动过。 抬手看表,十点三十五,估计还早着,聂朗开始抽烟,视线落在石拱桥上,眼神有些迷离,回想起初次见到金宸时的情景,一个眼神呆滞掂着脚走路被鬼上身的青年,要是当时他不坐在这里,金宸会不会就这样成了替死鬼? 聂朗刚坐下来的时候还有些游人,现在真的是一个都没有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到四周极其安静,今儿晚上生意冷清,没什么人来,更没人愿意靠边上坐,就觉得靠河渠的一边比较潮湿,可聂朗就爱坐这儿。 快到零时,聂朗单调的视界里有个脚步匆匆的人走上石拱桥,还往这看了一眼,接着快跑两步下了桥。 看到这一幕的聂朗嘴角上扬,深邃的眸子里多了些光彩。 “不好意思,我忙到现在才收工,让你久等了啊!”金宸一坐下来就直喘气,昏黄暧昧的灯光下,脸上带着潮红。 聂朗开了一瓶酒给他满上:“才几个小时不见你对我倒是客气了?” 金宸一愣,后槽牙磨得咯咯响:“对你礼貌还嫌弃是吧?” “不是嫌弃,怎么会嫌弃呢?”聂朗把就被递到他嘴边,“喝吧,一个人喝酒没意思。” 金宸看了一眼满上的啤酒,从聂朗手里接过来:“我敬你,谢谢今天你又救了我一次。” 聂朗很是享受这样被人感谢的滋味:“小事一桩,不用放在心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总不能见死不救,况且也不是第一次。” “你是在提醒我么?”金宸也饿了,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菜。 “你觉得是就是吧。”聂朗也回答得随意,转头朝店里喊,“老板!再来一碟炒面!” 金宸一边吃一边说:“你点那么多吃得完么?” “给你点的。”聂朗看着金宸吃得津津有味,也拿起筷子吃。 “这些菜你都没动啊?”金宸一来就注意到桌面上的菜都没动,“其实你也不用等我的,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工,有时候进度快,有时候进度慢,要是我一直不来……” “那我就等到你来。”聂朗淡淡地说着,往金宸碗里夹菜。 金宸动着筷子,嘴里塞满的东西,听到聂朗这么说也不嚼了,定定地看着聂朗。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吃的。”聂朗知道金宸想说什么。 嚼了两下,金宸皱着眉试探性地说:“你不会……真喜欢男人吧?” 聂朗笑而不答。 金宸见到他这样有些急了:“不是,我虽然是长得帅,人见人爱,可我也没打算让男人也喜欢上啊,你这样我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 聂朗看到他这囧样,漫不经心地说:“这种事要什么心理准备,又不是求婚。” 金宸咕咚一声咽下嘴里的东西,差点卡喉,喝了一大口啤酒后说:“兄弟,你别这样,我瘆的慌。” “你怕什么。”聂朗说。 “也不是怕,”金宸犹豫,“就是有些……别扭。” 聂朗瞧他这样也不打算继续逗他了,扑棱他脑袋:“你小子脑子里尽是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放心,我说过我吃不了你。” 金宸缩了缩脖子:“你之前还吃人啊?” “吃,怎么不吃,”聂朗轻笑,“美好的事物都会让人有想吃的欲朢。” 听得有些不大明白的金宸也不问了,点了点头,继续吃着。 随后炒面就上来了,配菜很丰富,闻着香。 “那我吃了?”金宸抬头看他。 “吃吧。”聂朗说完喝了一口酒,看着满眼都是食物的金宸低头吃东西。 这孩子,饿坏了吧,瞧这吃相,哪儿有一点明星的样子? 吃饱了喝足了,金宸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一副满足的幸福模样。 聂朗抬手看表:“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等等,”金宸朝他压了压手,“你让我再坐一会儿,太撑。” “没问题,你不赶时间的话我陪你坐多久都行。” 聂朗说这话的时候还真是无心的,但金宸却在意了,只是没接话,而是转移话题:“我看着天,等会儿得下大雨吧……” 金宸这话说完还没到一分钟,毛毛细雨就变成豆大的雨点儿,然后越来越大,雨声也从淅沥沥变成哗啦啦…… 两人都愣了。 聂朗看着目瞪口呆的金宸说:“你这嘴还能说得再准点儿?” 雨势还挺大的,总之两人目前是绝对走不了,就这样两人又坐了二十来分钟,雨势看起来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金宸手支着腮瞧着夜色中密密麻麻的雨丝懊恼道:“你说我怎么老说一个准儿呢?” 聂朗双手抱胸看着他的侧脸:“这不挺好的么?” “好个屁啊,”金宸说,“好的不灵坏的灵。” “行了行了,你这说风就是雨的别人想要这本事还没有呢。” “小爷我宁愿不要。” 金宸的侧脸很帅,天庭饱满,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抿着,在聂朗贫乏的词汇里也只有用“好看”这两个字去形容。 估摸着是今晚生意比较冷清的缘故,老板走过来,听到脚步声金宸赶紧把口罩戴上。 老板不好意思地说:“要打烊了,要不我借把伞给你俩回去?” 聂朗视线落在金宸那,金宸点了点头。 聂朗说:“那行,明天晚上我给你送回来。” 闻言老板点头,笑呵呵地:“您方便就拿吧。” 两人结了账,撑着一把伞走在回去的路上,雨水砸在伞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聂朗撑着伞,但是伞太小,雨又太大,两个超过一米八的男人挤一块儿难免会淋湿。 路程走到一半,聂朗的手就搭在金宸肩膀上,金宸垂下眼看了一眼聂朗的手,也没吱声,任由聂朗揽着他,并且感受到聂朗挨近了好多,两人之间简直就是毫无缝隙。 金宸偷偷看了一眼聂朗,聂朗没什么表情,雨夜中一双眼睛深邃得如同黑夜一般,脸部线条尤为刚毅。 到了金宸住的客栈,站在屋檐下的金宸这才发现聂朗半边身体都湿透,而他只是湿了衣角。 聂朗撑着伞站在雨里对他说:“早点休息吧。” 金宸点头:“你也一样。” 接着聂朗转身离开,等差不多消失在夜色之中后金宸才进客栈。 回到客栈后聂朗洗了个热水澡,擦着头发坐在床上看手机,发现有一条未读信息,聂朗点开一看,是金宸发来的。 【骗子】 聂朗眉头微聚,他什么时候成了骗子?又是什么时候骗他?随后回道:【我骗你什么?】 把手机丢在床上,聂朗去开电视,而后听到了信息的提示音,划开一看。 【你说住在我附近,我看你走得挺远的,都过了岔路口了】 聂朗动了动手指:【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 【证明你说谎骗人啊。】 【就骗你怎么着吧】 【……】 【没话说了?】 【操】 【注意点儿形象】 【在你面前我不需要形象】 【早点睡吧啊,乖】 过了大概五分钟后金宸才回了句【你大爷的,当逗小孩儿呢?】 【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孩儿】 【小爷我已经二十七了】 【二十七也比我小,你得叫我一声哥】 【坚决不认流氓做哥】 看到这一句聂朗笑了。【不叫就不叫吧,强扭的瓜不甜】 【卧槽】 【脏话第二次,我这都是有记录的】 【聂朗,你够了啊】 【叫哥】 【滚】 【那行,我滚了】 【……】 【得了,早点睡吧,你明儿不是还要拍戏么】 又是过了五分钟,金宸才回了俩字【晚安】,接着就没声儿了。 聂朗把手机放一边,舒服地枕着一条胳膊,另外一只手摁着遥控器看电视,反正他是睡不着的,还不如看电视上的金宸打发时间。 就这样,聂朗看完这个台的金宸,又换另外一个台,一会儿是身穿黄袍霸气冷厉的储君,一会儿是威风凛凛骁勇善战的将军,一会儿是深谋远虑心思缜密的警察,一会儿是英俊潇洒专一痴情的精英白领…… 聂朗就是这样不知厌倦地看到了天亮,这才睡觉,只是睡得并不踏实,也不知道金宸在的那天他是怎么睡死的。 第9章 白事 翌日,天空还是阴霾着,却没有再下雨了,潮湿的凉风从雕花窗户吹进房间里,聂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了窗户。走到窗边点上一支烟,若有所思地抽着,想起昨天的事情,聂朗把抽了半根的烟碾灭在烟灰缸里,拿了些必要物件就下楼去,目的地,周家大院。 果然,正如他所想,剧组还是选择在那里拍戏,而且还是从前院拍到了中庭。 金宸坐在椅子上看剧本,晕乎乎地,喝了不少水,明明太阳不大却一直冒汗。助理觉得不妥,问他要不要到院子外边的街道上走一走缓一缓。金宸拒绝了,老这么跑出去不是办法,还要对戏,没准导演隔不久叫他。 跨过门槛,聂朗站在柱子后方观察这金宸,从后面进来的剧组工作人员看到有个不是组里的陌生人,不由得提醒。 “兄弟,咱这清场了,要是想看戏的话回头看电视吧。” 聂朗没应话。 那工作人员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只要不影响到拍戏的进度和质量,也不会采取必要的强硬措施。 估摸着金宸感受到了聂朗的视线,视线从剧本上挪开,抬起头,正好看到站在柱子旁不修边幅的聂朗。 “流氓又来了。”金宸开口说道。 这话助理听到后立刻警觉地环顾四周:“哪儿?流氓在哪儿?” 金宸朝聂朗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说他是不是流氓。” 助理眯着眼瞧仔细,才说:“宸哥,那帅哥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我谢谢你提醒啊。”金宸阴阳怪气地回道。 助理动了动嘴也没说什么。 其实聂朗就想看看金宸有什么不妥,脸色还挺正常,却不知道金宸现在是强撑着。 聂朗看了一圈,知道这周家大院表面上看似平静,可隐隐约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是看到金宸好好地坐在椅子上,就想着先去找点儿东西填肚子,再做打算。 等聂朗离开,金宸也要开始拍下一场戏,地点是后院,剧组里的工作人员都忙着搬移机器,金宸的东西不多,助理提个背包就行。 一到后院,这才站了不到五分钟,金宸就觉得难受,头昏眼花地,眼前开始出现幻觉,看到许多白茫茫的人影站在厢房的屋檐下,似乎是在看着他们…… 助理看到金宸脸色煞白,脸上妆容也被细密的汗珠毁了,赶紧扶住金宸:“宸哥?宸哥?宸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水……水……”金宸有气无力地说着。 导演见状赶紧过来问:“又怎么?啊?” 助理说:“宸哥看起来不舒服啊导演!” 导演烦躁地挠着头:“那还怎么拍?” 副导上来说:“这场戏可以先不来正面,远景就要替身,特写就在外边给几个镜头就行了!” 导演用手里成卷的剧本一敲脑壳:“对!就这么办!” 副导演和助理把金宸扶到椅子上坐下,金宸摆了摆手。“导演,我缓一下就成。” 助理看着金宸说:“宸哥,谁让你老挑食呢?这下好了吧?营养不良了!” 副导纳闷儿:“金宸,平时也没见你这样,这次来西丽咋事儿那么多?” 金宸没说话,眼前那白茫茫的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站在厢房的阶梯下面。 “妈的,时运底……”等副导走了之后金宸骂了一句,声音有些小,除了助理以外没人听到。 助理说:“宸哥,我扶到你到外边去吧?” “不。”金宸开口就一个字。 “宸哥!” “我还要拍戏,我是演员。” “宸哥你真是个死认理儿的。” 金宸看了他一眼,继续喝水,想着助理哪儿知道那些东西已经开始站在水井边上呢?照着这移动的方向和进度,再过个十米就近剧组。 工作人员已经架起遮光板和跑道,摄像机和录音器等正在尝试运行。 金宸觉得不妙,一拍大腿,朝着正在忙活的导演喊了一声:“刘导!” 导演知道他不舒服,也没走过来,朝他扬了扬手:“你就休息吧,让替身帮你先拍着。” “操啊……”金宸又骂了一句脏话,对助理说,“让导演今儿别拍了,要不就换个地方。” “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你照做就是,快去。”金很难受得很,压下那一股股涌上来的恶心劲儿。 助理过去在导演耳边说了几句,导演回过头来看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目光透着坚定的金宸,皱着眉低头想了想,拿着剧本的手一挥。 “撤了!都撤了!” 导演一发话,所有人都回过头来不明所以的看着导演。 今天监制没在,导演说的就是命令,工作人员也没多问,照着导演的指示又是一阵收拾,一两个工作人员有怨言就咕哝两句。 副导看到导演这样,两个经历了半生风雨的人都心领神会,可是没办法啊,原本都定在周家大院里取景,要是突然更改拍摄地点,一是资金流动大,二来还要重新做报备审批,这样一来进度耽误了不说,还赶不上好的时节,更别提在流量高的季度播放了,这样算下来可谓是损失惨重。 “撤撤撤!快点儿!”副导也指挥着,场务来收拾手尾。 导演说:“先到外边集合,点一下机器和人数,齐了就去拍下一场外景戏,这场回头再来拍。” 其实大伙儿都知道,周家大院才是主场景,难道把所有的戏都集中起来放最后拍?工作人员们也摸不着头脑,编剧也不好当着大伙儿的面说什么,打算私下里再和导演商量。 金宸一出周家大院,整个人立刻舒服许多,头不晕眼不花,气儿也顺了,就像起死回生一样。 等聂朗吃完东西回到周家大院,已经没有剧组的影子, 聂朗到大门不远处的便利店的买烟,顺便老板知道剧组往哪个方向走,那老板给他指了个方向,聂朗道了谢正想转身离开。 老板又说:“我听到他们说去那西村,你走着去不成的,去租一辆小电驴吧,来回也比较方便。” “谢谢啊。” 古镇有好几个电驴租出的点,聂朗原本也打算进村里玩一玩的,正好借着这机会吧。 聂朗人高马大,开着一辆小巧可爱的电动车看起来有点滑稽,聂朗也没在意,开着电车就往那西村去。 一路上聂朗还顺带看了路边的风景,虽说雨已停,天空却还没放晴,阴阴暗暗地很凉爽,路过荷塘的时候迎面扑来阵阵清香,那是莲叶混着荷花的香气,放眼望去层层叠叠的莲叶上方,还有些含苞待放,有些已经盛开,并且走了挺长的一段路,这片荷塘才到尽头。 此时路边走过两个采莲人,聂朗开得比较慢,听到他们的话里谈及说村里的某个老人过世,聂朗对于这种事特别敏感,就在这么一瞬间,聂朗想到的就是金宸。那小子阳气那么弱,要是刚好撞上出殡的话,那就真是倒霉催的了。 那西村有个习俗,就是村里一旦有人过世,经过门前的人都要进去吃一顿饭,无论是行人还是村民,这个习俗一直保留下来。 当剧组四五车人一起进到那西村里头,反倒听到那喜气洋洋敲锣打鼓声,那铜锣唢呐齐齐奏响,大伙儿还想着是不是撞上喜事了。 门前有好几个大汉像是在揽客似的,忙着招呼村民,这不,看到好几辆车往这边缓缓驶来,就上前敲车窗,导演原本不打算理会,但好歹也是要在村里面取景的,怎么说也是别人的底盘,不说两句也不好意思。 导演摇下车窗,大汉就说:“大兄弟,下来吃顿饭吧!” 导演一听,嘿哟,还有免费的午餐呐,看了一眼副导演,副导演摇了摇头,导演说:“不用了,我们还要有事情要做,要是办完事儿了一定会过来,成吧?” 大汉一听心想哪儿行呢?这是老祖宗一直传下来的规矩,虽说在这年代是奇葩了点儿……这不,大汉又说:“大兄弟,其实吧咱们这村有祖训,凡是家里有红白喜事要办的,路过的无论是村民还是外地方,都得进门吃一顿,我这么说相信你们也明白吧?” 副导演问:“那这次是红事还是白事?” “是白事,但也是好事,东家的老母一百岁大寿,是生日也是死忌,所以咱是按贺寿的形式来办,大兄弟,你们就下车,赏个脸儿?” “这……”副导演犹豫,“恐怕不好吧?” “哪儿不好?不是我吓唬你们,要是经过了这门不进去吃一顿把这理气转一圈,恐怕你们这路也不好走呢,大伙儿干活的都是图个顺顺利利不是?大兄弟,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大汉虽然长一脸凶样,可说话也还挺有礼貌,只是照他这么说,摆明就是让他们一定要进去吃饭。 金宸坐在后座,听到大汉这么说,都想呕出二两血来,妈的真是倒霉到家,怎么上哪都遇上事儿呢? 有些东西不信都不行,导演做这一行是知道的,不然开机之前也不会一定要举行开机仪式,大小都是个意头,就像现在这事儿一样,到时候要是拍戏出个什么事的,也不好担待。 但是还是得经过大伙儿的同意,所以就打电话在各车里的人,各部门一听,心里是万般不愿意,可没辙,这话都说到这份上,想着也到饭点,吃一顿饭也耽误不了多久,也只好认了。 金宸的态度是拒绝:“我不舒服,在车上等着你们吧。”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营养液求花花~~!!! 第10章 折腾 听到影帝这么说,导演也有点儿后悔答应了,可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能说收就能轻易收回来? 大汉见导演一脸犹豫,身形往旁边一偏,说:“既然大哥不方便,那我就不勉强了,希望你们一切顺利。” 导演和副导演对看一眼,副导说:“那谢过大兄弟了。” 车子缓缓向前开去,其他车上的工作人员还面面相觑。 “不是说要去吃饭么?” “谁知道呢,刚才还打电话问来着。” “奇怪,有白吃的午餐不吃?” “你傻不傻啊,也不看看是什么饭?” “什么饭?” “死人饭!” 金宸松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合上眼假寐, 助理看了一眼金宸,低声问坐在副驾驶上的副导:“副导,什么时候能到?” 副导说:“快了。” “哦哦哦,那就好。”助理无声地朝金宸看去,更是压低声音说,“宸哥看起来状态不好。” 副导点了下头:“我明白的,这身体上一旦有什么不舒服,肯定会对拍戏有影响,要是真难受别死撑着,要和我们说。” 金宸轻咳一声:“多谢副导关心。” 助理:“……” 副导:“还以为你小子睡着了。” 开玩笑,怎么可能睡得着?金宸回道:“没呢,还不困。” 导演说:“前面有个农家炒菜,要不午饭就在那解决吧。” 副导点头:“可以的。” 金宸只是“嗯”了一声,他就是在闭目养神,在周家大院那会儿太他妈难受,到现在他才缓过来。 农家炒菜的小店的门口停了五辆车,有大有小,这可乐坏老板和老板娘。点了些那西村的特色菜,老板拍着胸脯保证都是自家种的,绝对是健康食品,导演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菜单,又递给金宸。 “金宸,你想吃什么点吧。” 金宸还没什么胃口,把菜单递给其他工作人员:“大伙儿都看看有什么想吃的,都点吧,导演请客。” “哈哈哈哈哈哈!!!”副导笑得最大声。 导演斜眼看金宸,想着这小子是越来越欠抽。 其实金宸在圈子里很讨人喜欢,从来没得罪过人,和半个娱乐圈的导演都混熟了,一旦导演手上拿到好的剧本,角色又适合金宸的,都会联系金宸的经纪人吴泽成。 吃完饭后,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上路。 金宸第一次来那西村,怎么感觉走了那么久还是在路上都没到达目的地呢?他都打盹好几次,差点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金宸头一点就醒了,侧过头一看窗外,大雨啪啪啪地往车窗上打,连外面的世界都看不清楚,前方的路估计也很难行,金宸感觉车速很慢,值得庆幸的是路还是水泥路,要是黄泥路那就更麻烦。 天黑得和要入夜似的,金宸抬手看表,也才中午一点多。 话说另外一边,聂朗骑着小电驴,原本打算一路心上沿途风景一路追寻金宸,没想到竟然半路下雨!而且雨势还很大,砸得脸生疼! 聂朗只好把车靠边上停在农户的大门前,胡撸一把脸上和头上的水,看着阴暗的天空,觉得这雨来得真是蹊跷,早上开始就已经不下雨了,这会儿怎么说下就下? 这雨得下到什么时候?聂朗琢磨着,那还不如敲门跟主人家买一套雨衣,但事实上农户并没有要聂朗的钱,说要是方便的话再把雨衣送回来吧,不值几个钱。 聂朗想着借了茶座老板的雨伞,这会儿又借了农户的雨衣,真是一路上都有人相助,果然好心有好报,不枉他是人民公仆。 穿上雨衣又继续往前开,这次车速就比之前快,因为他不知道金宸到哪个位置,农户说再往前路况就比较复杂。一路上聂朗还想着难道他惹了海龙王?上哪儿都下雨? 大雨中五辆车在匀速前行,最后导演说:“不行,得靠边停车,这雨太大了。” 副导同意:“停吧,找个好点儿的位置。” 助理看着前方说:“前面好像有声儿啊,也有房子,就停屋檐下吧?” 副导凑挡风玻璃看,皱着眉头说:“我怎么看着眼熟啊?” 导演肯定地说:“我们又兜回来了。” “啊?”助理说,“怎么会呢?导演,我们明明是一直往前走的!” 副导也想不通:“都没岔路,怎么会又绕回原点?” 金宸坐在后座不吭声。 助理瞧着外面:“真的是!又回到了刚才的地方了!我记得那大门!” 此时的天色很暗,前面不远处的挂在大宅子门上的两个红灯笼被风雨吹得摇摇晃晃。 导演脸色很难看:“难道老天爷是想让我们去吃那一口饭?” 助理张了张嘴,原本已经滚到舌尖上的“撞了邪了”硬生咽回肚子里。 导演十指握紧方向盘,说:“我不信,我想再走一遍。” 副导看了那诡异的红灯笼,点头:“那走吧。” 接着车子又往前开去,经过那大宅子的时候,助理还想透过车窗看一眼,但是因为雨势是在太大,瞧得不真切,只觉得里面依然是有奏乐和吆喝声,感觉挺热闹的,也没见有人出来拦着他们,招呼他们进去吃饭,合着是雨太大的缘故。 车子远离了大宅子,稳稳地继续朝前走,副导一直观察路边的路况,确实是刚才他们走的那条路。 大概又走了十来分钟,导演猛地一踩刹车,正在养精蓄锐的金宸一头就撞在前面的椅子上。 揉了揉额头,金宸说:“导演,你开车技术退步了啊!” “退步个屁,”导演没好气地,“咱们又回到原点!” 副导活了快四十年,还是不敢相信地说:“这也太诡异了……” 金宸看一眼宅子的大门,说:“导演,看来不去是不行的了。” 导演点了下头:“进去找个人问问也好。” 助理的第一反应是:万一里面没有活人呢? 虽然说天色阴暗,可好歹也是白天吧?什么牛鬼蛇神都敢出来,也太嚣张了! 这时候从大门走出一个人,正是之前邀请他们进去吃饭的大汉,只见那大汉仰头看了一眼天空,随后视线落于停在十米外的车子上,然后拿起门边雨伞,撑着伞踏着水走过来,有礼貌地敲了敲车窗。 导演把车窗摇下来,说:“兄弟,这路有些邪乎啊。” 那大汉哈哈一笑:“有些事还真容不得你们不信。” 导演脸色一直难看,没吱声。 副导认命似的,叹了口气:“行了行了,那就再吃一顿。” 真是折腾。 金宸还是那句话:“导演你们去吃吧,我留在车上。” 导演转过头看他:“刚才吃饱了?” “现在还撑着。”金宸回答。 “那行吧,你就留在车上,其他人都跟我进去。”导演说。 助理有些为难:“导演……我能不能留在车上和宸哥一起?” 导演想了想:“也好,那你就和金宸留在车上,两人也好有个照应。” 得到导演的允许,助理松了一口气,他哪儿敢进去啊,他宁愿和金宸在一块儿在车里呆着! 一行人下了车,除了金宸和助理之外,每部车里面都留下一个人看着器材。 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跟着那大汉进到宅子里,消失在其他人眼前。 金宸就在车上坐着,是不是抬手看表,想着按照这种情况导演应该会象征性地吃几口就出来了吧,没想到十分钟后还没见人影。 二十分钟过去,金宸坐不住了,对助理说:“要不你进去看看。” “宸哥……”助理可怜巴巴的,“我一个人不敢去啊。” “怕什么。” “难道你不怕?” “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况且这青天白日的能出什么事?”金宸微微皱起眉头。 “话是这么说,可是……” “行了行了,你不去,我去。”言罢金宸就要打开车门。 “宸哥!”助理喊了一声,犹豫了会儿,说,“要不我和你一块儿进去?” 金宸看着他:“那走吧。” 金宸下了车,助理撑伞,朝后面车里的人点了点头,意思让后面的人看着点儿,随后迈开长腿往宅子里走去。 走近宅子,金宸深呼吸一口气,觉得有些头晕,但是站在门外都已经听到吆喝以及唢呐铜锣奏出的声响。 助理抓紧金宸的胳膊,抬头看金宸:“宸哥,要不咱回车上吧?” 金宸不理会,踩上台阶,进到里边,一点也看不出来是正在办丧事,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开心的,胡吃海喝,猜码划拳,菜香混着酒香,好不热闹。 金宸没想到这宅子那么大,进到中庭,看着那一个个大圆桌,旁边围着的都是当地的村民,也没见剧组的人。 助理扯着金宸的袖子:“宸哥,导演还有其他人呢,怎么没见?” “往里走看看。”金宸看到这些村民也没什么怪异的地方,这才放心往里走。 穿过中庭接着就是厅堂,也是坐满了人,热热闹闹地。金宸皱着眉头环视四周,还是没见导演他们。 助理挠了挠头:“人都到哪儿去了?” 穿过厅堂再往里走就是小院,然后终于在角落的一出找到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金宸这才松了一口气。 “宸哥!是导演!我们过去吧!” 金宸站在原地没动,眉头还是皱着的,就这样看着三四桌的工作人员在吃吃喝喝,好不快活…… 助理疑惑地看他:“宸哥?过去啊!” 睨了他一眼,金宸说:“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第11章 救人 奇怪?不就是吃饭吗?有什么奇怪的?助理不明白,而自家主子没走他也不好走上去。 金宸想了想,还是迈开步子走上前去,到了导演身边,而这一群人似乎没看到他们似的,还在吃菜倒酒,笑逐颜开,明明组里三申五令不能在工作时间喝酒,怎么连导演都喝起来了?他可是司机啊! 金宸俯下身叫了一声:“导演?” 见导演没理他,又拍了拍导演的肩膀,结果还是一样。金宸不死心地去叫副导以及其他的工作人员,发现他们都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就好像金宸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他们完全看不到金宸,也听不到金宸说话,只是一味地吃着桌面上的菜肴。 “别吃了!都别吃了!”金宸把导演手上的酒杯夺过来,而导演似乎没注意到酒杯已经被抢,手上是空着的,却还做着喝酒的动作。 助理站在一旁看得毛骨悚然,太诡异了啊,这样,根本就是不正常! 金宸就把副导的筷子抢过来,丢在桌面上,其他的人就像没看到一样继续吃的吃,喝的喝。 金宸对助理说:“你现在打电话给外面的人,让他们都别进来,还有报警。” 助理摸出手机,手点儿抖,从来没见过这种场景心里都有些怕了,拨了号,却一直不通。 金宸见状说:“继续打,打到通为止。” 助理听着电话心里有些发慌,这里的人除了他和金宸之外好像都不正常。 “通了么?”金宸问。 助理摇头:“不通。” 扫视一眼和他合作的伙伴们,金宸说:“我们出去再说。” 助理忙不迭地点头,跟着金宸走出去,周围还是一群吃吃喝喝的村民,就像进来一样,没变化。 走到门口,眼前一片白雾迷蒙,连十米外的车子都看不见了。金宸和助理走近一看,也没见车!他妈的五辆车都不见了!难道凭空消失了吗?! 金宸站在一片白雾中,似乎想到什么似的猛地一抬头! 刚才他下车的时候明明是下着大雨的,可是一进到宅子里却不下雨了,并且现在他站在门外边的空地上,也没下雨!天空还是昏昏暗暗的,但是确实滴雨水都没有! “操!真的撞邪了!”金宸对着天空骂了一句。 听到金宸如此肯定地说这句话后,助理兢兢战战地环顾四周:“宸、宸哥,看来我们是要被困在这里了……” “老子就不信了!”金宸撸起袖子,他是时运低,没道理连整个剧组的人都跟着受牵连吧! 气冲冲地跑进宅子里往小院里走去,看到导演们还在吃,金宸怒上心头,随手拿起个杯子往地上一砸! 乓啷—— 接着感觉像全世界都静止了一样!除了金宸和他助理之外,全部的人都不动,周遭的反应对金宸来说有些突然。 随后这些人都瞬间齐刷刷地站立起来! 助理吓得躲在金宸后面。 只见连导演在内和在场的全部村民都面如死灰地转身向着他俩,随后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死寂,周围的人目光狰狞,龇牙咧嘴地朝金宸扑过去! “哎哟妈呀!”助理跳了起来! 金宸虽然头有点儿晕,但一想到这些都是人,不就跟打群架似的么?赤手空拳就撂倒几个! 助理躲在桌底下瑟瑟发抖,看着一个个村民犹如行尸走肉一样又爬起来,赶紧抱着头闭上眼睛。 金宸是来一个就打一个,来两个就打一双,好歹他也是练过的,对于这些有血有肉的人来说他还能对付,可是金宸毕竟也是个活人,并不像那些村民一样被打倒了马上就能爬起来,况且场面很是混乱,有好几次金宸都差点儿打到自己人了,可最终还是下不了手只能躲避,然后再看着剧组的人冲上来揍他。 此时金宸才注意到,周围的人眼睛全是白仁,没有眼珠子!操! 一个分神,就被剧组里的场务直接抱住了腰,随后一群人围了上来举起金宸然后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金宸觉得他快要吐了,眼冒金星。接着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他似乎被扔到了一个狭窄的空间里面,随后类似是棺材盖的东西在他眼前瞬间合上,金宸陷入一片黑暗中! 脑子很快清醒过来,金宸知道他应该是被困在棺材里面,无论他怎么用力蹬使劲儿锤,也没用。 只觉得后脑勺冰凉得很,似乎是睡在什么东西上面,金宸胸膛起伏,一双冰冷的手爬上了他的脸! 心里咯噔一下,金宸更是用力挣扎,那双手就这样盖上他的脸!金宸用力掰都掰不开! 感觉全身都在往下沉,往下沉…… 上方突然一亮,金宸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人就被一股力量从棺材里拉出去,接着他跌落在一个人的怀抱里,金宸抬头一看,竟然是聂朗! 聂朗目光冷厉,手执一枚短箭直直向棺材里用力一插!刺耳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天际!金宸顿时耳鸣! 金宸正想看棺材里的东西,就被聂朗拉着往大门跑,助理看到金宸被一直叫流氓的犀利哥拉走,赶紧从桌子底下爬出来。 “宸哥!宸哥你等等我!” 经过厅堂和中庭,金宸发现原本围着桌子吃喝的村民都不见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大圆桌和孤零零的凳子,耳边听到助理的喊声回过头看,却被聂朗掰正脑袋。 “不要回头。” 聂朗声线沉稳地说道。 金宸也只好听从,任由聂朗把他拉到大宅门口。 助理也跑到金宸和聂朗身边气喘吁吁:“哎哟,哎哟,累死了,你俩跑得真快……” 聂朗从怀里摸出四片柚子叶,往金宸和助理两人眼睛一抹。 接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金宸和助理看到剧组的人包括导演在内都站在前面神色担忧地看着他俩。 “这、这……”助理不明白。 “导演!”金宸喊了一声,可又没敢上前去,经历过刚才事他都怕了。 反倒是导演上前来问他:“你怎么了啊,叫你都没听到,一个人急冲冲地跑进去。” “我?”金宸指着自己。 副导说:“是啊!那么大的雨你怎么突然还跑下车?” 这回金宸不说话了,眉头拧在一块儿,看着聂朗。 聂朗对他说:“你太累了,该休息休息。” 助理小心翼翼地看着金宸,没敢乱说:“那我也需要休息?” 导演见金宸没说话,脸色也不好,说:“要不金宸你先回客栈去休息吧。” “这戏,我还要不要拍了?”金宸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些情绪。 “拍是要拍的,只是以你现在的状态,我建议你还是休息好了再拍,放心,到时候该有的镜头和戏份你一个也不会少。”导演说。 “不行,我不同意。”金宸拒绝。 导演看了一眼副导,副导说:“金宸,你就听导演的话吧,先回去好好休息个两天。” 其他工作人员也走上前来七嘴八舌地劝着金宸回客栈里休息,金宸的眼神很奇怪,想着刚才这些人还当他是敌人一样面目狰狞地朝他扑来,现在一个个都神色正常地站在他前面让他回去休息,妈的。 金宸抹了把脸,说:“行,我回去休息。” 听到这么说导演点头:“等天好了你再把该拍的补上。” 然后金宸又问:“导演你再说一遍我刚才怎么了?” “我们刚要把车停下来,你俩就突然跑进这宅子里了,我们进去找人没找着,倒是这帅哥一进去就把你俩带出来了。” 深呼吸一口气,金宸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 而后又对助理说:“你留下。” “我、我……我?”助理拧巴,“宸哥我是你助理啊!当然是要跟着你了!” “你看组里有什么需要就去帮忙吧。”金宸转头对聂朗说,“你车呢?” 聂朗朝右手边抬了抬下巴:“这不是?” 然后金宸顺着聂朗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辆黑色电驴停在五辆车旁边,显得更是小巧玲珑。 金宸巴眨两下眼睛,肩膀一松,说:“走吧,搭我回去。” …… 一路上金宸都没说话,聂朗把雨衣还给了农户,接着开着小电驴慢慢地往原路返回。 两个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挤在一辆小电驴上,一路上引来不少人侧目。金宸的长腿都没地方放,干脆直接伸到前面踏板的地方,四只脚时不时会打架。 天空渐渐放晴了,远远就飘来了清香,聂朗知道已经到了荷塘的位置,深呼吸一口将肺叶里的浊气都呼出来,再吸,再呼,再吸,再呼…… 每次聂朗深呼吸,后脑勺就差点撞到金宸的鼻子,没把金宸烦得真想敲他。 “你再这样我可要放屁了,让你吸个够。”金宸冷冷地说道。 聂朗心情好,还哼着小曲儿,听到金宸这么说,有些嘚瑟:“没事,你就放吧,反正熏到的也不是我,味儿都往后飘呢。” 金宸听着直磨牙:“你给我等着。” 第12章 长刺 金宸就这样坐在聂朗后面,百般无聊地一直回到了镇上,他都不知道聂朗那好心情从何而来。 随后金宸发现不对,聂朗开的路线不像是要回他所住的客栈啊,不由得问:“喂,你好像走错了吧?” “没走错。”聂朗说。 金宸捶他肩胛骨一拳:“我是东升客栈,往右走!” “谁说我要载你去东升客栈。” “那你停车吧,我走着回去。” “走什么,上我那住。” 金宸瞪着眼睛,虽然聂朗看不到,但那眼神绝对能射穿聂朗的脑子:“我看你找抽吧?赶紧的,停车,我困得不行了。”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聂朗说的也是真心话,要不是他一直跟着金宸,没准这小子魂就被带走了,哪儿还容得他在他眼前叫嚣?还吵着嚷着回去,就不能多待会儿? 听到这话金宸愣了一下,又说:“开什么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聂朗回道。 “……” 金宸不说话了,看着自己住的客栈越来越远,还好聂朗车速开得也不算快,两条长腿一蹬!就从车上跳了下去,没有缓冲的作用金宸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聂朗车头一晃,身后一凉,赶紧停下车回头看,金宸已经往东升客栈那边走了,喊道:“喂!” 金宸戴着口罩,头也不回。 聂朗只好转车追上去:“你就别一个人呆着了。” 金宸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你现在这样我实在不放心。” 金宸突然停下脚步,聂朗也来了个急刹。随后金宸说:“你这么三番五次地救我图什么呢?” “你也知道我三番五次救你,你还这态度?”聂朗看她。 “我就不明白,你老跟着我干什么。”金宸觉得站在街上说话也不大好,挺多人往他俩这边看的,索性继续走着。没办法,颜值么,就算他戴着口罩还是掩盖不住那明星气质。 “你以为我乐意啊?”聂朗说了违心话,“要不是我身为人民的公仆,我还真不想搭理你,你小子就一白眼狼啊。” “我白眼狼?”金宸又蹬着他那圆溜溜的大眼睛,“我白眼狼的话早不鸟你了好吧?” “就是白眼狼。”聂朗说。 “你!”金宸闭上眼,再睁开眼的时候聂朗还是痞里痞气地地笑着看他,“算了算了,我跟你走,行了吧?” 聂朗心里乐啊,想着这小子是心软了? “早说不就结了,浪费时间。”聂朗一甩头,“上车。” 这不,金宸又坐上小电驴和聂朗挤着回到客栈。 一进客栈门金宸就低着头,前台的美女还是站起来有礼貌地朝聂朗微微欠身。 进到屋里,金宸就站着。 “坐啊,怕什么。”聂朗朝椅子抬了抬下巴,而后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还是说你想上床躺着?” 金宸把椅子拉开,就坐下了,说:“奇了怪了,我刚才遇到事,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聂朗叼着烟,还没点上,随手递了一支给金宸,金宸接过来夹在指缝间。 “你和我还有我助理明明都看得到,为什么其他人没看到?”金宸不明白。 聂朗先给金宸把烟点上,再点自己的,抽了一口,喷出个烟卷,说:“你这情况应该不止一两次了吧。” “鬼打墙倒霉的时候就遇上几次,以前倒是没见过这么离奇的,你说我被丢进棺材,那里头的是人还是鬼?” “你说是人是鬼?”聂朗说。 “鬼吧。” “你知道就行。” 金宸皱着眉头,抽了一口:“那按你的意思我是撞邪?” “你觉得你撞得还少么?”聂朗慢慢地抽着烟,一双棕色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看着想事情的金宸。 “话说回来,今儿早上我在周家大院里看到很多白色的人影。” “然后呢?” “那些东西一靠近我就觉得特恶心特难受。” “别人看不到吧?” “嗯,看不到,就我看到,后来我让导演转移地方,去拍下一个场景,”金很说,“我他妈也没想到还是撞上不干净的东西。” “是你阳气太弱,容易招惹灵体。” 金宸抬头看他,那眼神带着点儿防备的意思:“我看你这人也不是普通人吧?” “我说了,我是人民的公仆。”聂朗淡淡地说道,吸了一口,白烟从嘴里缓缓溢出,随风飘散。 金宸想了想:“警察?你是警察?” 一支烟也到了底,聂朗把桌面上的烟灰缸拿在手里,将烟蒂摁在里头:“是啊,警察。” “呵,怪不得。”金宸莫名地轻笑。 “怎么着,你和警察有仇?”聂朗说,“这活吧,工资是没你赚得多,但是这是使命,保护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是我们的责任。” 金宸说:“我的意思是怪不得你老跟着我,是觉得我老出事儿对吧?” “那你以为呢?我没事老像痴汉一样跟着个男人?我吃饱了撑着了?”聂朗哼笑着说。 “好吧,我谢谢你啊警察叔叔。”金宸笑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那眼珠子黑漆漆地看起来特别阳光帅气。 “别,我不是叔叔,叫哥吧。” “聂朗,叫你一声警察叔叔还算给你面子了,你瞧你胡子,这黑眼圈,这卷毛,这脸,哪儿像是警察啊?你说出来都没人信!” “信不信是别人的事,你信就行了,我不在乎。” 金宸无语地看着他,然后又说:“现在的警察还会收鬼捉妖?” “警察也分很多种,每个警察站在的岗位和肩负的使命都不一样,”聂朗正色道,“我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接收的案子也不是寻常的案子。” “好了好了,”金宸摆了摆手,此时睡意上脑,“回头再和你细聊吧,我困了,先睡一觉。” 说完还打了个哈欠,聂朗都看到他的嗓子眼儿。 “那你睡吧。” 金宸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屁股坐在床上,成大字倒下,睁着眼说:“你不睡啊?” “你睡吧。” “那好吧。”金宸也不勉强,这么大一张床他一个人还爽呢,虽说这张床是聂朗的。 “睡吧。”聂朗说完就坐在金宸刚在坐的椅子上了,上面还有金宸的余温。 金宸脱掉鞋子钻进被窝里,舒展四肢,脸在枕头上蹭了蹭,满足地闭上眼。 聂朗就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已经躺在床上的金宸陷入深思…… 过了会儿,金宸突然睁开眼:“你老看着我干嘛啊。” 聂朗说:“法律有规定眼睛是不能看人的?” “你别看着我,感觉怪怪的。”金宸嘟哝着说。 “好了好了,不看你。”聂朗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看着金宸,而且眉毛上扬,有点儿挑衅的意思。 金宸把被子蒙过头,不理聂朗,长腿在被窝里蹬了两下像是要踹人似的,这才没了动静。 聂朗坐在椅子上,天放晴之后房间里也亮堂,聂朗把窗帘拉上,屋里才昏暗许多,有助于睡眠。 聂朗这个举动在被子下面的金宸是知道的,身体放松后也逐渐进入梦乡。 等金宸睡醒已经是晚上,金宸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余光看到旁边还有个什么东西,转过头一看:“我靠,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在你睡着以后。”聂朗一双眼睛放在书上,也没看他,说,“你睡得跟头猪一样。” “滚。”金宸骂了句,掀开被子下床,进到浴室洗了把脸,脸上的妆也掉得差不多了,索性全部洗干净。 出来的时候金宸擦着脸,聂朗拿了把伞在手上对他说:“走吧。” “去哪儿?” “还伞。” 金宸这才想起上次回来两人撑着同一把伞回去的,这把伞还是得物归原主。 天气变好,乌云散去,夜空中开始出现点点繁星,街上的游人也多起来,路边的小吃和地摊也排了满满一条街。 金宸闻着各种小吃的香味馋得流口水,可没办法,他不能随便吃,死忍着。金宸动了动口罩,聂朗就知道他想什么了。 “想吃么?”聂朗指着那香喷喷的烤鸡腿。 金宸摇了摇头。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 “……”妈的,这警察老是能看穿他的心思。 “我们去茶座那吃吧。”聂朗说。 金宸也没应话,跟着聂朗走。 两人到了茶座,老板在柜台擦着酒杯,看到他俩高兴地说:“我想你俩今晚会来,果然就来了,哈哈哈……” 聂朗也笑嘿嘿地:“老样子,酒菜一起上,再来一份炒面,这小子饿得不行了。” “好嘞,很快,分量绝对足!” 金宸:“……” 聂朗看了金宸一眼:“进去吧。” 还是坐着那个位置,或许是老天爷特地留给他俩的,今儿晚上人也挺多,或许是这位置不受欢迎,从来没见人来坐。 酒先上来了,接着是冷盘,聂朗往金宸碗里夹菜:“我看你不像是饿,是馋。” 金宸从碗里抬起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聂朗也不恼:“嘿哟,你今天是浑身长刺儿,碰不得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仙女们的支持和鼓励!爱你们么么哒!!! 第13章 告别 金宸吃着炒面,边说:“您说笑了,哪敢对警察叔叔露刺儿呢?“ 聂朗哼笑一声,看着他喝了一口啤酒,没说话。 两人坐在渠边昏暗隐蔽的角落里谈天说地,金宸还和聂朗吐槽娱乐圈里的事,而聂朗就是听,毕竟他身上的事可不能随便拿出来说。 等金宸说完了,人也舒服了,好久没这么肆无忌惮过了,最后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警察叔叔,刚才我说的这些事儿你就当没听过吧。” “嗯?”聂朗一个鼻音,“你刚才说什么了?” 金宸笑着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抬手看表,一拍双腿,站起来:“行了,今儿晚上就到这儿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聂朗把酒杯放下,看着桌面上杯盘狼藉:“吃干抹净了就想走啊?” 正戴上口罩的金宸手一抖:“你别老说得这么暧昧的行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聂朗也一拍双腿站起来:“既然人要走,留也留不住。” 说完转身走到柜台前结账,老板果然给他俩打了个八折。 走在回去的路上,聂朗对金宸说:“周家大院那地方,你能不去就不去吧,拍戏是其次,保命要紧。” 回想起那些朦胧的影子,金宸不禁打了个冷颤:“你别说了,我都明白。” “反正要是不舒服的话你就离开,多喝水。”聂朗提醒道。 在岔路口,两人要往不同的方向走,聂朗想要送他回到客栈,金宸摆了摆手。 “就这几步路,还送什么啊,我又不是女人。” 聂朗笑了笑:“那行吧,早点休息。” 一轮残月高挂在夜空,街上渐渐地人也少了。聂朗经过夜市买了根红绳,揣进兜里回到自己的客栈。 坐在椅子上,聂朗按照金宸的出生年月日推算出金宸的生辰八字,就算是见多识广的聂朗也不由得一愣,眉头紧皱,盯着白纸上的黑字久久没动。 原来金宸是在极阴的时辰出生,正值鬼门大开,就算金宸不说,聂朗也知道金宸一出生就没了娘。 聂朗心里很不是滋味,这种感觉就像是有只手捏着他的心一样,对,是难受。拿出红绳,想了想,然后打了几个比较松的结,聂朗咬破食指将血挤出来滴进绳结里,而后再拉紧。这种结叫做护身结,在常人看来没什么特别,却对阳气弱八字极轻的人极有帮助。 夜里聂朗躺在床上,枕着一条胳膊,另一只手拿着特地给金宸编的护身红绳,这一瞧又是半个晚上,最后还是被李胜发来的一条短信拉回了思绪。 【头儿,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聂朗回信息:【怎么着,有事搞不定?】 【最近有个案子挺棘手的,麻烦的不是鬼,而是人】 【怎么说】 【老杨估计明天就打电话叫你回来了,在电话里说不清楚】 【行了,我知道了,明天就回】 【哈哈哈哈,头儿,记得给我们带礼物啊!】 【一人一条红绳】 【头儿!你也太小气了吧!】 【那就没了,我还省事】 【……】 聂朗放下手机,捏着手里的红绳放在眼前晃了晃,看来这护身结,明天是一定要送出去的了,也不知道那小子看到这红绳是什么表情。 翌日一早,聂朗就收拾好东西退房,背着个包在古镇里的几个景点里走了一圈,最后在老街里看到剧组,金宸就坐在椅子上看剧本。 聂朗给金宸发了条信息:我在你十点钟的方向,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点击发送后,金宸放在腿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见金宸拿起来看一眼,就抬头往聂朗这边看了。 金宸对助理说:“两分钟后我就回来。” “好的宸哥。”助理帮他把剧本码放好应道。 金宸走到拐角,就见聂朗肩上背着极其简单的行头,说:“要走了?” “有活要干,必须走。” “还特地来向我告别?” “把手伸出来。”聂朗说。 “你要干嘛?”金宸嘴上这么说,但也老老实实把手伸出来。 只见聂朗把一条打了结的红绳绑在他左手腕上:“你是八字轻阳气弱,所以经常撞见脏东西,这条红绳是我亲自编的,能护你三火不灭,你要是喜欢就一直戴着,要是不喜欢就在我离开后扔了吧。” 聂朗用打火机把多余的部分烧断,金宸手腕上就多了一条颜色鲜艳的红绳。金宸抬眼看四周,顿时觉得视线清晰许多,他妈的神清气爽啊! 聂朗看到金宸漆黑的眸子变得更是明亮,知道护身结起作用了,拍了拍金宸的肩膀说:“行了,我走了,有缘再见吧。” 说完就迈开步子,金宸的视线从红绳上离开,朝聂朗的方向小跑两步:“聂朗!” 聂朗转过身来,金宸一把将他抱住,很哥们儿地拍着聂朗的后背:“谢谢。” 这两个字说得真诚。 聂朗缓缓抬起手,也拍着金宸的肩膀:“一天一个鸡蛋。” “哈哈哈……”金宸大笑着放开他,“一路顺风。” 聂朗边走背朝他挥了挥手。 金宸目送聂朗离开,等挺拔修长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这才摸着手腕上的红绳,目光灼灼…… 坐在回程的大巴里,聂朗单手支着额,眼神放空,不知怎地心里空落落地。出了车站,就看到李胜朝他招手。 “头儿!” 聂朗走过去,说:“不是说不用来接我了么。” “哎,张小珍一直念叨,说怎么能让我们英名神武的队长无人接驾呢?”李胜笑嘻嘻地,两人上了车,李胜缓缓把车驶进主道,“头儿,你这几天玩得开心吧?” “还行。”聂朗把背包丢到后座,“可惜时间太短。” “难道你还真打算放长假啊?”李胜说,“咱队没你不行。” “什么不行,这几天你不是也破了两个案子么。” “这都是小案子,小鬼调皮吓人的事儿。” “那也是个案子。” “不是,我说头儿,看你两手空空的,还真没带礼物?” “你不说不要了么,我就没买。” “我只是说不要红绳,没说不要礼物啊。” “红绳就是礼物。” “那张小珍可就伤心了,老惦记你的礼物。” “前边停车。” “怎么了?” “到水果店买俩榴莲送她。” “……” 回到局里,张小珍瞥到进来的聂朗,愣了一下:“俺的乖乖,头儿这造型……” 雷耀点了点头:“真酷。” 张小珍看他一眼,嘴角抽了抽:“我的腹黑老攻怎么成犀利哥了!” 聂朗走到她前面,张小珍笑眯眯地伸出手,聂朗把俩用报纸包着的榴莲放在张小珍手上,一股浓烈的味道窜进鼻子里,张小珍脸色一变。 “啊啊啊啊啊啊啊——”张小珍把榴莲丢到雷耀身上,捏着鼻子跑得远远地,”好臭啊!!!” 雷耀抱着俩榴莲放在桌面上,招呼各位:“来来来,吃榴莲了,还是泰国的金枕头!” 其他人闻着味儿也围过来了,张小珍还躲在空调那一脸嫌弃:“你们怎么都喜欢吃那玩意儿?臭得跟屎一样!” 李胜一脸正气地护住榴莲:“不许你这么侮辱它!” 张小珍:“……” 雷耀已经开始掰开榴莲了,颗颗饱满,香气四溢,连坐在独立办公室里的杨保国都被这浓烈的气味吸引过来。 一看到一群人中鹤立鸡群的聂朗,皱了皱眉头:“聂朗,你过来。” 聂朗朝李胜说:“给我留两块儿啊。” 然后就走到杨保国身边,双手插兜。 杨保国上下打量他:“你看看你现在,哪儿有点做警察的样子?” 聂朗动了动脖子:“我觉得挺好的。” “好?”杨保国粗黑的眉毛扬起来,“今晚把胡子刮了,头发剪了,明天我希望看到一个干净整洁的特殊调查科队长聂朗。” 聂朗依旧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行了,”杨保国一改严肃的脸色,低声对聂朗说,“记得给我留一块。” “李胜!”聂朗朝人群喊了一句。 李胜还吃着榴莲呢,听到聂朗这么一喊,立刻回过头来,见到聂朗和杨保国站一起立刻收腹提臀挺值腰板:“在!” 聂朗一招手:“给老杨也拿一块榴莲来。” 杨保国:“……” 张小珍在鼻孔里塞着纸巾,负手在一群吃货身边兜兜转转:“你们这些臭男人,真是臭味相投啊!” 雷耀吃得津津有味:“吃饱了还要干活,不吃不行。” 张小珍撇撇嘴。 聂朗走过来,拿起一块榴莲咬了一口,随后点了点头:“刚好,不软不硬。” 张小珍翻了个白眼,抱着文件上二楼去了,吹着空调吃榴莲,这帮男人还真是奇葩啊,连高大英俊的聂小攻都是一样,唉……张小珍惋惜地摇了摇头。 杨保国背着手走到办公桌旁,一帮人也站起来,杨保国说:“吃完了就去干活吧,李胜,带着你们队长到现场去看看,回来张小珍写信息。” “是。”李胜中气十足地应道,而后朝聂朗眨眨眼。 聂朗摸了摸鼻子,这小子,准是要他帮忙了。 第14章 降头 李胜开车,聂朗坐在副驾驶上,张小珍坐在后座。 聂朗说:“小珍,你说说大概的情况。” 张小珍手上拿着资料却不翻开,说:“程峰,35岁,知名演员,昨天夜里凌晨四点他的经纪人顾全州来报案,说程峰要杀他,主要是顾全州说程峰像是被鬼上身一样,并且很肯定地指出程峰养了个小鬼。” 张小珍顿了顿,聂朗示意她说下去。 “现在程峰已经被刑侦科同事控制,这个案子也从刑侦科转到我们这里来了,头儿,或许你会想这么个小的案子咱几个人搞定不就行了?但是,程峰是老局长的表弟,说实话压力太挺大的,所以就call你回来了。” 聂朗想了想,说:“那里有没有我们的人。” “有,”张小珍点头,“小天在。” 过了会儿,聂朗说:“小天有没有查到什么。” “主要是现在我们不能确定程峰是不是真的养了小鬼,因为那东西,小天没找到,按理说都会养在家里让小鬼熟悉环境。” “就怕上他身的不是小鬼。”聂朗说。 李胜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头儿,去到了咱就知道了。” 去到程峰的豪宅,在大门前就看到陈亦天站在花圃旁抽烟,看到聂朗了,陈亦天把烟摁灭在花圃里。 “头儿,你回来了。”陈亦天说道。 聂朗点了点头:“情况怎么样?” “刑侦科的同事之前赶到现场就看到满地的血迹,后来检验出有些是程峰的,有一些是顾全州的,顾全州说当时程峰突然就拿菜刀砍他,他反抗,拿起水果刀把程峰刺伤,程峰伤到的是胳膊,顾全州伤的是大腿,后来顾全州逃到局里报案,等刑侦科的人来到就看见程峰在割自己的肉。” “割肉?割哪里?” 陈亦天看了一眼张小珍,说:“下`体。” 聂朗:“你继续说。” “人已经送去医院,我去看他,没看到他身上有鬼影。” 聂朗说:“可能已经不覆在他身上。” “嗯,昨晚到现在我一直守在这屋子里,也没找到小鬼的神主位。” “先进去看看。”聂朗迈开长腿走进里边。 现场没有被破坏,一片狼藉,看来当时打斗很激烈。 聂朗一伸手:“给我看这两人的照片。” 张小珍翻开资料,聂朗看了一眼,说:“顾全州比程峰还要壮,程峰不是自宫的话身上的伤还没有顾全州那么多,如果顾全州手上也有刀的话,不至于处于下风。” 张小珍说:“所以顾全州才说程峰是被鬼上身。” 聂朗走到大厅里关顾四周,虽然血迹已经凝结干透,空气中却还飘着淡淡的血腥味,聂朗说:“假设是鬼上身,人体上肉最多的部分是哪里?你们说说。” 李胜:“胸膛?” 陈亦天:“屁股?” 张小珍翻了个白眼:“你能自己拿到背过手去一片一片地割自己的肉啊?当然是选好的容易的啊,我觉得说大腿的肉。” 聂朗点了点头:“小珍说的没错,要是我的话我也会选择大腿上的肉,但是偏偏程峰他就割了他的……小鸡鸡。” 张小珍噗嗤一声笑了:“头儿,是生殖器。” “是这意思就行了,”聂朗说,“鬼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上活人的身,要么是这人阳气弱能帮到它,要么就是鬼和活人有仇,程峰这种情况就是属于后者,而且那只鬼,还特别痛恨程峰,恨不得要他绝子绝孙。” 陈亦天闻言,又说:“可是头儿,得证明程峰是真的被鬼上身了才行啊。” 聂朗蹲下身来陈亦天招了招手,陈亦天老实地蹲下来,李胜和张小珍也蹲着,随后聂朗问:“你们看到了什么?” 李胜:“脚印。” 聂朗哼笑一声:“这里有两种脚印,一种是完整的鞋印,另外一种是只有脚趾的部分,后脚跟的没有,整只鞋印是顾全州的,脚趾印是程峰的,被鬼上身后程峰掂着脚走路,所以才会出现这样半个脚印的形状。” 陈亦天一拍自己的脑门儿:“我靠!” 忘记这茬了!他一晚上都在找那个鬼的踪迹想要证明程峰是被鬼上身! “你们啊,让刑侦科的人保护了案发现场,却没有好好来看一看。”聂朗睨着几个人,“不要来钻牛角尖,很多东西并没有你们看起来的那么难。” 陈亦天嗫喏道:“老油条就是不一样啊……” “你刚进来没多久,没发现也是正常,以后不要再犯这种错误浪费时间,”聂朗看了一眼李胜,“要是小李子来的话估计他都能解决了,哪儿还用得着叫我赶回来?” 李胜不好意思地挠头:“昨儿晚上去查另外一个案子了,没得来这儿。” 陈亦天突然想到一件事,走到另外一边从物件箱里拿出一个用透明密封袋装着的类似人偶的东西:“聂队,我还发现了这个。” 漫不经心地接过来一看,聂朗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是一个稻草人,上面贴了一张写了生辰八字的符纸,并且写得很是详细,不是行家根本算不出那么细的,并且稻草人的头上还扎了起码十几根细针。聂朗看到那符纸上面的生辰八字就知道是金宸的了!程峰竟然对金宸下降头?! 难道这个案子和金宸有关? 看到聂朗眉头紧皱不说话,陈亦天叫了两声:“聂队?聂队!” 聂朗回过神来,说:“没事儿,我只是在看程峰对谁下降头。” 李胜说:“头儿,你看得出来吧?转换成农历的出生年月的话,程峰给谁下了降头?” 张小珍从聂朗手里拿过用稻草扎的人偶:“会不会是这被下降头的人来复仇了?” “不会。”聂朗回答得很快,且肯定,连旁边三个人都一愣。 聂朗也没再说什么,被下这种降头的人,一般都是会死于非命,看这稻草人成色也不新了,应该有好长一段时间,那么狠那么毒的一个降头按聂朗见过的来说被下降头的人早已经死的很惨,可金宸也照样活蹦乱跳,没见有什么大问题。 “带我去后花园看看。”聂朗对陈亦天说。 然后四个人又走到后花园去。 “我靠,这后花园也太大了吧!”李胜啧啧有声地说着。 张小珍抱着资料说:“那肯定的,他可是知名演员,一集片酬也有三四十万呢,顶你做多久你想想?” 李胜眯着眼睨着她:“你再刺激我看看?” 张小珍哼了一声得意地撇过头去。 聂朗站在园子里的石子路上,扫视一圈,问陈亦天:“你在屋里都找完了,都没看到小鬼的神主位?” “是的,头儿。” “那你来这儿找过了么?” “我找了前面的花园,本来打算抽了根烟再来这儿找的。”陈亦天说。 李胜走到前面嗅了嗅,随后拍了拍陈亦天的肩膀:“要是你来的话绝对能找到。” 只见李胜寻着那一丝怨气和血腥味儿来到一颗杨柳树下,蹲下身来,掰了一段树枝,往地上一点儿一点儿小心得挖着,等挖得差不多,聂朗就走过来了。 只见不算深的坑里面用露出柳树的根部,那个根部是一个人脸的形状,没错,就是胎儿的小脸。 聂朗说:“继续挖。” 李胜又挖深了点,露出一个完整胎儿的形状的柳树根部。“小天,你要找的小鬼就在这儿呢。” 陈亦天皱着眉凑近瞧:“还没成型啊,做不了小鬼。” “快了,”聂朗说,“程峰天天拿新鲜的胎盘喂它,长得还挺快的,还差一天它就可以出来给程峰办事,只可惜,饲主却被鬼上身,今天是喂不了它了。” 张小珍蹲下身看着那蜷缩着的胎儿:“可怜的孩子,怨气都还在呢,活生生被剥夺了生命,还要被下咒当奴隶。” 李胜叹了口气:“所以说有钱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人啊,还是要做个好人才行。” 张小珍转过脸瞪他。 李胜当做没看见,又说:“头儿,把它带回去吧,怪可怜的,让小何给他超度,送它过桥吧。” 聂朗点头:“砍下来吧,连同柳树根。” 陈亦天看着聂朗:“头儿,那意思是不是小鬼上了程峰的身?” “不是,”聂朗说,“它还没这本事出来。” 张小珍:“那就证明还有另外一只鬼上了程峰的身,而且那鬼和程峰有仇。” 李胜知道聂朗想接下来问什么:“头儿,我已经让人去问顾全州程峰和什么人有过节,并且还是闹出人命的事。” “嗯,不错。”聂朗满意地点头,“查到了第一时间给我汇报。” 说完这句话,聂朗又想到了金宸,不知道这件案子会不会和金宸扯上关系。而且现在金宸还在古镇拍戏,如果真和金宸有关系的话,要传召人过来,这样会不会对他的事业有影响? 陈亦天手持专用的锯子把柳树的根部截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黄布上,抱起来,现在正是午时三刻,太阳最猛的时候,李胜从车里拿了把黑伞,撑在陈亦天上方,这才不至于让手上那可怜人儿魂飞魄散。 站在大门,聂朗说:“小天,你和小珍把这孩子拿回局里交给小何,小李子,你和我去医院,找程峰。” 第15章 孩子 去到市医院,进到病房里,就看到面如死灰的程峰躺在病床上,哪还有电视上那演什么像什么、收放自如的潇洒?四十岁不到就像个快要殡天的糟老头儿一样,黑眼圈比聂朗还重。 程峰睁着眼睛,眼神空洞,目光涣散,似乎什么也看不到。 聂朗走上前去和同事打了声招呼,李胜对那兄弟说:“跟我出去抽根烟呗?” 听到李胜这么说,那警察同志也明白他的意思,两人离开病房,只剩下躺在床上的程峰和站在床边的聂朗。 聂朗搬了张凳子坐下来,就这么看着程峰好一会儿,说:“看见什么了,跟我说说?” 程峰的眼珠子动了动,没吭声。 搓了搓手指,聂朗想抽烟,可这里是病房。“你不说的话我也帮不了你。” 失去血色的唇动了动,程峰说:“孩子……孩子……” 闻言,聂朗靠近一点儿,好听得更清楚一些:“谁的孩子。” “孩子……孩子啊……” 还是这一句。 聂朗站起来,两指在程峰的眉宇间轻轻一划,一道黑色的印记显在眉间,那证明他确实被鬼上身。 看这情况也问不出什么来,聂朗走出去朝李胜招了招手。 站在门前,聂朗问看守的警员:“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命是保住了,但是……”警员犹豫了一下,说,“以后不能人道,连小便都成问题。” 李胜抹了把脸,眼神有些复杂。 聂朗没什么表情:“带他去看过精神科了么。” “看了,一切都正常,只是不说话。” 聂朗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 那就意味着刚才程峰不是在胡言乱语。 李胜问:“头儿,要不要去顾全州那?” “他也住院了?” “那老油条原本不愿意住院,但是为了能方便调查,让他留院观察。” “去看看。” 聂朗见到顾全州本人的时候,明白李胜为什么说他是老油条了,老话说得好,相由心生,顾全州就是那种一看五官就知道不是什么省油灯,表面上道貌岸然地,其实也是老奸巨猾,程峰有这样的经纪人能爬上高位也正常。 一见到聂朗,顾全州还愣了一下:“您是?” 聂朗出示证件:“我是特别调查科的聂朗。” “您好您好,警察同志。”顾全州穿着病号服,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拿着药,也没吃。 聂朗说:“你先把药吃了吧,有些事想问你。” “诶,好的好的。”顾全州把药放嘴里,喝了一口,将水杯放一边去,摆出一张老实本分的面孔,“警察同志,该说的我都说了,之前有个女同志给我做了笔录……” 聂朗也没让他把话说完:“没事,我有时间,我想听听你说的。” 顾全州为难地看着聂朗,可聂朗都这么说了他也没辙:“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 “我想听的是你不同之前的版本。”聂朗说这话的时候嘴边还带着笑意。 顾全州一怔,正色道:“警察同志,我敢发誓,我说的都是一样的,绝对不造假。” 聂朗没应话,就这么看着他。 顾全州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说:“昨天晚上,我到程峰那就是想和他商量下一部戏,看他有什么想法,平时接到好的剧本我都会到他那和他谈一谈。他说到厨房拿点东西,一出来手里就多了把菜刀,我当是在看剧本,感觉到不对劲儿一抬头就看到他的刀劈过来,我赶紧躲,还是伤到了大腿,跑到门口想要开门,又是一刀伤了胳膊,他不让我出去啊,我只能满屋子乱窜,最后在茶几上拿了把水果刀跟他对持。” 聂朗还不说话,让他继续说。 顾全州喝了一口水,说:“后来他自己踩到了地上的东西被绊倒,我这才逃了出来,警察同志,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李胜说:“你别激动,我们队长也只是想听你把事情说一遍。” 顾全州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看聂朗的眼神更老实:“聂警官,平时程峰这人呢是比较迷信的,他曾透露给我说他养小鬼,我知道那东西养着也不好,折寿,我就劝他几次,没听,这下出事了吧?唉……好好的演艺事业就完了,前途没了,还落得个残废。” 聂朗的看着他假惺惺的嘴脸:“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顾全州微微抬起头。 “你知道一直‘协助’程峰的大师是谁?”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顾全州摇了摇头,“他不愿意说,我也没多问,我不接触这方面的东西和人,就是怕有一天会有这个下场。” “程峰在娱乐圈里最不喜欢的人是谁?”聂朗又问。 顾全州犹豫了会儿,看了一眼聂朗,肩膀微微一沉,说:“金宸吧。” “你能确定么。”聂朗果然猜得没错,那张黄符上写是金宸的生辰八字。 “程峰一直把金宸当做对手,好多戏都公司派给金宸了,程峰哪儿服气啊?在他眼里金宸就是一毛头小子,”顾全州似乎发现聂朗的目光变得冷厉,随后改口,“这是程峰的原话哈,聂警官,我是实话实说。金宸虽然年轻,但是演技是得到大众认可的,不然也不可能长江后浪推前浪,拿了一次又一次奖项。” 走出医院,李胜问聂朗:“头儿,要不要传唤金宸?” “现在还不用,”聂朗又问,“程峰有孩子么?” “没有,听说演员一旦结婚了粉丝就变少了,所以程峰到现在还是单身汉。” “只怕这是外人看到的吧。” 李胜看向聂朗:“头儿,程峰说了什么?” “孩子。” “啊?” “就是说了俩字,孩子。” “不是,”李胜想了想,“难道他有私生子?” “或许。” 两人上车,朝警局开去。 李胜开着车问聂朗:“头儿,刚才你没问顾全州这事儿啊?” “没问,”聂朗搓着手指,“我就想看他会不会主动说出来。” “他没说。” “他是知道的,只是怕担罪而已,”聂朗哼笑一声,“不然那鬼怎么会无缘无故要杀他?” “对啊!”李胜恍然大悟。 “主要是现在不知道那鬼在哪里。”聂朗把心里所想的说出来,“程峰没死,半残身躯,那鬼是想慢慢折磨他,所以应该还会出现,只是折磨守着也不是办法,鬼能不吃不喝,我们不行,得想个法子引蛇出洞才行。” “头儿,你这孙子兵法都看得滚瓜烂熟了,也借我看一看呗?”李胜惦记聂朗那本孙子兵法的手抄本很久了。 “行,请我吃顿好的我就给你。” “那还不容易?”李胜笑哈哈地,“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晚上吧,等于给你接风洗尘了。” 回到那座被爬山虎占据了一面墙的办公楼,聂朗就往回后院走去。 小何见到他站起来:“聂队!你回来了啊!” “没礼物。”聂朗说了句就进去。 小何在他后面喊:“聂队!登记!” 好些天没把这酒坛拎出来晒太阳了,聂朗就把它放在院子中央暴晒,然后蹲在阴凉处两眼盯着酒坛一派悠闲地抽烟。 杨保国一根手指挑开百叶帘看到聂朗那模样叹息地摇了摇头。 等酒坛开始冒出白烟了,聂朗扬起嘴角,棕色的眼眸透着戏谑,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过了会儿,那酒坛开始在地上滚来滚去,白烟变成了黑烟。 小何有些担忧地提醒道:“聂队,上头有命令,过几天给它超度。” “超度?”聂朗脸色一变。 小何被聂朗的狠厉的目光震慑道,缓了缓心神,说:“这也是上头的意思。” “老杨也同意了?” “同意了,字儿都签了。” 聂朗把烟头狠狠碾灭在地上,地板上糊了个黑点:“为什么还要超度,像它这样的应该魂飞魄散!” “不是,我也没办法啊。”小何为难地说。 那酒坛似乎是因为聂朗的话滚得更厉害,聂朗见状也慢条斯理地走过去提起来,往小何那一丢,还好小何反应快一下子就接住了,酒坛被晒得很烫,估计里面的东西也好不到哪里去。 “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聂朗说,“都放他妈的狗屁。” 说完这句,聂朗迈开长腿离开。 小何对着手里发烫的酒坛说:“要不是上面有命令要超度你,老子也想让你晒到魂飞魄散,妈的。”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聂朗坐在办公室的电脑椅上,手里拿着打火机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想想还是给金宸打个电话。 都要拨号了,手指又蓦然停顿,把手机丢在资料上就这么看着,过了会儿又拿起来拨号。 那边很快就接了:“警察叔叔?” 聂朗不由得嗤笑:“叫哥。” 心想老子也就比你长几岁,至于叫叔么? “说,找我有什么事?不是好事就不要说了,我现在只想听好的。” “怎么着,拍摄进度不顺利?” “嗯……怎么说呢,还行吧,”金宸顿了顿,“不是有你这红绳护身么?” 聂朗在笑,又敛了心神,故作严肃说:“这红绳你知道叫什么么?” “什么?” “千里姻缘一线牵!”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日更的淫~~打滚求花花~ 第16章 捉鬼 电话那头的金宸在喝水一下子全喷了,把杯子重重搁在桌面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第二遍。”听得出聂朗有些嘚瑟。 “我说警察叔叔,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可以挂电话吗?你会不会说我不配合?” “警民配合才是硬道理,看来你的思想觉悟很高。” “你废什么话啊!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 “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放心了。”此时聂朗能想象得到金宸此时张牙舞爪的样子。 “……” “先忙了,再聊吧。” 那头的金宸直接挂电话,聂朗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一串数字,他到现在还没备注,看来不备注也好。 敲门声打断聂朗的思路:“进来。” 李胜拿着资料关上门:“头儿,这是我们查到和程峰有过节的人。” 李胜将资料递给聂朗,聂朗翻开细看,上面有姓名和照片以及社会地位职位等,比较详细。 李胜说:“程峰在圈子里人缘还算不错,除了和一个导演有过争执之外,还有一次被爆出对一个老大爷动手,其他的也没什么了。“ 聂朗没点头,翻了几页看到金宸的资料:“你为什么要把他列进去。” “啊?”李胜看着,“我觉得不能排除金宸的嫌疑。” “那是程峰单方面的问题,如果我们搜不到程峰和金宸有过正面冲突的话,不能把金宸列在调查对象里面。” “但是不调查的话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嫌疑人呢?”李胜有些不明白。 “你可以再把资料归类,然后去顾全州那问清楚,除了金宸以外,程峰还对谁怀恨在心,并且单方面做出下降头之类的事情。金宸这个人,可以查,但是不能当做嫌疑人来查,明白?”聂朗把资料往李胜面前一放,把烟点上叼在嘴边,眯着眼说,“像顾全州这种人,你得来点儿狠的他才招实话。” 李胜想了想,说:“头儿,我知道怎么做了。” 人刚想站起来,聂朗说:“等等,还没让你走啊,来来来。” 李胜又凑上来,两人隔着一张办公桌。 聂朗说:“等下你回去告诉他们,五点开会,并且给我好好想想怎么把那只鬼引出来。” “头儿……“李胜抬手看表,“现在四点。” “有问题?” “没有。” “大声点!” 李胜唰地一下站起来,抬头挺胸收腹提臀中气十足:“没有!” 聂朗笑眯眯地:“很好,出去吧。” 李胜一下子就蔫儿了,出到门外边,挠了挠头:“平时都是头儿想招儿啊……” 下午四点五十分,聂朗站在窗边把烟抽到只剩下烟屁股后碾灭在烟灰缸里,然后往会议室走去。 等队里的人五点准时到达会议室,看到聂朗已经在白板上把人物关系图画好了,一目了然,然后又在鬼那个字用红笔圈出来并在旁边写了个“女”字。 不用聂朗多说,在场的六个人都明白了。接着聂朗把录音笔拿出来,是程峰说“孩子”的那段话。 聂朗用马克笔敲了敲黑板:“生殖器,孩子,这两样的投射就是女人,所以这是个女鬼,要是你们是这个女鬼,会因为什么事才会再次出现,换位思考。” 李胜说:“头儿,那女鬼之所以没立刻杀死程峰来个干脆,就是想要折磨程峰,那如果我们……假意要杀程峰,我觉得这女鬼应该会出现。” 张小珍同意地点了点头:“我赞成,要是我恨透了一个男人,他如果死在别人的手上而不是死在我的手上,是挺不爽的,更何况是有那么大的仇怨。” 李胜看了她一眼,笑道:“哟,不错,挺会想的。” “那还用说?”张小珍发现聂朗看着他俩,赶紧绷紧脸。 反倒是聂朗笑了:“雷耀,今晚该你上场了。” “没问题,”雷耀说,“就让我扮演一回变态杀手。” 聂朗对李胜和陈亦天说:“你俩布阵。” “是,聂队。”连个人异口同声。 张小珍指着自己兴奋地问聂朗:“聂队,那我呢?” “你?”聂朗轻声笑道,“在局里写信息。” “为什么啊!”张小珍一脸乞求的模样,“聂队,你就带我去吧,我保证我不会出手!真的!” 李胜说:“聂队都怕你了,上回你把一个鬼炸得只剩下一缕残魄,聂队写了一万字的报告加检讨才没让你受到处罚,你就知足吧你。” 说完还戳了张小珍的脑门儿。 “上回、上回是意外啊!”张小珍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聂队,聂队你就让我去吧,啊,我绝对不动手……” 聂朗把马克笔向上一抛,转身离开,陈亦天眼疾手快地接住放在白板的边上。 李胜把资料一整,放在张小珍面前:“走咯,拿家伙布阵去。” 看到李胜和陈亦天勾肩搭背离开,气得张小珍在背后朝他俩挥拳。 夜黑风高,安静的市医院里,正好此时看守的警员出去了,不知道几时回来。程峰病房的门缓缓打开,一个带着黑色口罩,穿着黑色衣裤的人蹑手蹑脚地走进病房里。 程峰已经在床上睡着,丝毫没有发现病房里有陌生人进入,只见那人蹑手蹑脚地走进病床,而后从身旁摸出一把刺刀,那刺刀闪着寒光,只见那人抬起手!用力朝程峰的心脏位置扎去!鲜血从刀口缓缓蔓延出,并且越来越多,接着那人拔出刀——再次准确无误地刺入! 一阵阴风猛地涌进房内,拿刀的人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突然踹飞到墙上!那人倒在地上痛□□不止! 正在此时,隐藏在天花板上的大网瞬间落下,顿时火花四溅!空中显出一个半透明的人形来,并且伴随着凄厉愤怒的嘶叫声! 随后聂朗、李胜、陈亦天三人把网死死扣在地上,刚才还摔在地上的雷耀用极快的速度一瞬间也握紧网的一角,四人同时摸出随身携带的黑狗血淋在大网的周围形成一个圆圈,里头的东西渐渐明显,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 那女鬼想要挣扎,奈何那网似乎紧紧贴在地上和它身上一样,越挣扎越锁得紧,疼得它开始惨叫,声音刺耳难听,尖锐至极。 那女鬼抓着网,龇牙咧嘴,一双怨毒的眼睛盯着聂朗等人。 李胜三人守在旁边,聂朗点了点头:“果然还是不甘心出来了。” 那女鬼没想到聂朗会这么说,还稍微愣了一下,随后张开血盆大口,越张越大,下巴都被撕裂了,流出黑红色腥臭的粘液,一边喊道:“你们这群臭警察!多管闲事!” “李胜,用红蜡把她的嘴黏上。”聂朗朝李胜抬了抬下巴。 “是!聂队!”李胜正要摸出红蜡烛,那女鬼就把嘴巴合上恢复原状。 要知道,一旦鬼被红蜡粘上,时间一久嘴巴就没了,想要蚕食其他的魂魄继续在阳间游荡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聂朗看似欣赏地点了点头,然后伸出长腿勾了一张凳子过来,坐在女鬼面前,“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不然等会儿就没得说了。” 那女鬼死死盯着聂朗,从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声音,却没说出一个字。 聂朗挑眉道:“不说是吧?那行,李胜,把她收进去。” 李胜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竹筒,另一只手执着一个小型八卦镜往那女鬼一照,登时金光四射,那女鬼捂着眼发出惨叫,只见李胜喊了一声“收!”,那女鬼便化成一团白雾,随着李胜把八卦镜对准竹筒,那女鬼也被收进竹筒里,八卦镜变成了盖子合在上面。 聂朗问雷耀:“怎么样,还好吧?” 雷耀松了松肩膀:“还行,没想到这婆娘戾气挺大的,一脚就把我踹飞了,还好旁边不是窗户。” 聂朗拍了拍他的肩膀:“让李胜把它送回局里,我们去喝两杯。” “啊?”李胜不乐意,“聂队,你这样是要抛弃我了么?” “小李子,你先把它送局里,好吃的少不了你,老地方见。” 他们的老地方就是去烧烤店撸串,李胜来的时候还带上了张小珍。 三个男人正在喝着酒吃串呢,看到张小珍来了,雷耀说:“李胜你行啊。” “没办法,她吵着要跟来。”李胜拉了张凳子坐下来。 张小珍说:“我不来怎么写信息和报告啊,真是的。” 六个人吃着烤串,正好烧烤店里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播放的是娱乐新闻,这会儿主持人正字正腔圆地说道:“著名影星金宸在西丽古镇拍戏过程中突然晕倒,被紧急送往医院,昏迷不醒,据行内人士透露金宸几天前就开始出现身体不舒服的症状……” 聂朗腾地站起来,拿起桌面上的钥匙就要走。 李胜也站起来:“头儿?干嘛去?” 聂朗丢下一句“你们吃吧我有事先走了”头也不回脚步匆忙地离开。 李胜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什么事儿啊急成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不急不行啊,媳妇儿都受伤了! 第17章 后院 聂朗走高速,晚上没什么车,聂朗开到一百二十码以上,去到县城的医院直接打金宸的电话,因为他知道金宸昏迷之后手机是在助理那。 聂朗把车停到楼下,对方就接了:“喂?” 不是金宸的声音:“是金宸的助理吧?” “啊,我是,您是……” “我是金宸的朋友,”聂朗说,“金宸在几楼?” 朋友?助理看了一眼手机上备注的“流氓”,突然想起之前金宸的救命恩人,说:“在十二楼,往左走第三个病房。” “好的。”聂朗说完直接把手机挂了。 进到病房,助理就守在门口,一看到聂朗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偷偷摸摸地带着聂朗进病房里,因为金宸在哪儿住院必须要保密,医院里也没多少人知道,导演在医院有熟人,所以要求封锁消息,没想到还是被记者放上了网,而后医院只能悄悄安排金宸转移病房。 看到躺在床上的金宸,就像是睡着一样,聂朗走到床边掀开金宸的眼帘,然后两指在金宸的眉间缓缓一抹,没有红线,然后再看金宸的三味真火,肩膀上的两簇火已经要灭不灭了,就头顶上的小火苗虚弱地站立着。 像这种情况,聂朗知道金宸是灵魂出窍,废话也不多说,直接问助理:“金宸最后拍戏的地方是在什么地方。” “在周家大院。”助理说,“呃……帅哥,你知道宸哥是什么原因一直没醒吗?医生说很奇怪,心跳血压什么的都一切正常。” “医生是不是说他进入了深度睡眠。” 助理一副真是高手的崇拜神色:“是啊!医生就是这么说的!” 聂朗说:“你在这里看着金宸,不要让别人乱动他的身体。” 然后转身就走,助理在后面喊:“帅哥!你去哪儿?” “救人!” 聂朗消失在门口,助理有些不明白,人就在病床上躺着呢,你这是要去救谁? 聂朗又开了三十分钟的车到了古镇周家大院门口,此时已经是深夜,大院的深色木门已经锁起来,聂朗环顾四周,街上黑漆漆地一个人也没有,就大门梁上挂着的俩大红灯笼还亮着。 聂朗走到围墙边,倒退几步,加速冲上踩上围墙,攀上了上去,接着跳进院子中。因为不知道金宸是在周家大院里的的哪个地方,聂朗只好从大门前院这边找起,然后是到中庭,没见金宸的影子,聂朗搜了前面,猜想应该是在后院,上次他进后院也觉得这地方有问题,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到是什么问题,而现在金宸就出事儿了。 后院阴阴冷冷的,和前面的温度起码相差了三到五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后院树多的原因。 聂朗站在院子里也没喊金宸的名字,就是怕引来管理员,只能慢慢地找。那湘妃竹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走到厢房的走廊下,聂朗目光犀利地扫视一圈,随后一个转身,虎口掐着漆红柱子往外一拉,一个白色的影子就被聂朗拽出来,看装扮应该是清朝时候周家里的丫鬟。 聂朗扼住它的脖子,冷声问道:“说,人在哪里。” “呃……”鬼丫鬟难受地想要扯着聂朗的手。 “说!人在哪里!”聂朗直接把鬼提到半空,五指蓦然用力收紧,那鬼丫鬟被聂朗掐得眼睛都掉出来了,头开始发涨,越来越大。 鬼丫鬟的舌头突然变得老长,想要甩在聂朗脸上,聂朗头一偏避开袭击,直接把它丢在地上:“不说是吧?那别怪我了!” 聂朗正要扬起手,那鬼丫鬟立刻跪倒在地上磕头:“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小的不知道,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说完还呜呜地哭出声来,鬼哭是最难听的,哭声在院子里回响,原本从墙上瓦檐上探出头的其他鬼魂都吓得缩回去。 “不许哭!”聂朗最烦女人哭了,“让其他的鬼都出来!” 鬼丫头一直在磕头,想哭又不敢哭,只能抽噎着:“大、大爷,您这样它们都不敢出来啊……” “不出来是吧?”聂朗身上的三味真火霎时大盛,差点刺瞎鬼丫头的眼睛,感觉那热量迅速在院子里蔓延,与周围的阴气相抵。 “出来!”聂朗大喝一声! 随后那些白茫茫的鬼魂飘过来,都跪在聂朗面前磕头,鬼声嗡嗡吵耳:“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 “都给我闭嘴!”聂朗指着一个类似管家的老鬼说,“你说,那个人在哪里。” “大爷、大爷,我真的知道,”管家连忙摆手,“您问小人小人也说不出来啊。” “不知道?”聂朗冷冷地说,“既然你们说不知道,那留着你们也祸害人间,还不如让你们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一群鬼魂被吓得直哆嗦喊着饶命,聂朗取出一个八卦镜,底下的鬼魂一惊,纷纷向四放逃去,聂朗将那八卦镜的正面对着鬼魂一照,那鬼魂就被吸进! 有些鬼都隐去身形,却还是逃不过聂朗的法眼,后院惨叫声鬼叫声连连,场面很是混乱。聂朗速度极快,就将那二十几个鬼魂都收进八卦镜中,管家老鬼被聂朗提着领子丢在地上。 聂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说?还是不说?” 管家一咬牙:“小的真不知道!” 聂朗一脚把老鬼朝天踢飞,然后直至下落,聂朗一脚踩在老鬼身上微微俯下身,目光冷厉透着杀意:“再问一遍,人在哪里!” 突然一股阴风像聂朗背后袭来,聂朗弯腰一躲,那阴风竟然像利刀一样把那一排湘妃竹齐齐削断! 聂朗那回过神来,那老鬼已经消失不见,那阵阴风摆明就是来救它的。 站在院子里,聂朗身形挺拔,身上的三味真火正在燃烧,躲在暗处的厉鬼肯定是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妄动,知道像聂朗这样的“人”是绝对上不了身控制的。 聂朗耳朵动了动,右手快速掷出一张黄符,那黄符直直朝着一棵槐树贴去,随后“砰”地一声火花四溅! 听闻“啊”地一声惨叫!有个女鬼被炸了出来,摔在地上又隐去身形。 聂朗眯着眼,左右食中二指各夹着一片柚子叶往眼睛上一抹,一张鬼脸愕然出现在眼前! 那女鬼十指成爪就咬扑向聂朗,聂朗长腿一踹,那女鬼往后飘去,聂朗踹了个空,只见女鬼站在屋檐上,愤恨地指着他。 “来者何人!竟敢打伤我家仆!” 聂朗哼笑:“你连你夫君都不记得了?娘子。” 女鬼见自己被一个胡子邋遢的男人调戏,极其恼怒:“无耻狂徒竟敢毁我名节!” “你还知道名节这词儿呢?”聂朗冷哼,又迅速掷出一张黄符! 那女鬼见黄符瞬间朝它飞来,弯腰躲过,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上屋檐的聂朗一脚踹了下去! 女鬼狼狈地想要爬起,聂朗一把扯着它的头发从地上拽起来,钳住她的脸逼视:“说!我要的人在哪里!” 女鬼的脸已经被捏到变形,哪还见原本清冷的面容?可见聂朗是真的生气了,他已经没耐心去一个一个地问,实在不行就直接把周家大院用五味真火烧个精光! 女鬼的双手抱着聂朗用力一撞!一人一鬼直直掉进旁边的水井里! 聂朗自打重生后呼吸和心跳就极其微弱,可也算是个活人,被那只鬼紧紧锁着往水里拖,摆明就是要把他淹死在深水井里! 在水中没法掷出黄符,因为用朱砂和鸡血写的符箓会被水化掉。聂朗摸出身上的八卦镜,朝水底里的女鬼一照,那女鬼却没预料中惨叫躲避! 聂朗往上一看,才发现月光没照进来,在水里八卦镜不起作用! 女鬼得意阴冷地笑着,在聂朗眼里很是丑陋,那女鬼已经把他拖到水井底下,长发缠绕在聂朗身上,渐渐把聂朗包裹…… 等聂朗的脸也被黑发紧紧包覆盖之后,女鬼哈哈哈大笑起来。 被困成蚕茧的聂朗沉在水底,女鬼正要靠近,却被一支短箭直插眼睛! “啊啊啊啊啊——!!!” 女鬼惨叫地撞在凹凸不平的井壁上,双手碰到短箭就被烫得冒白烟!被插中的眼睛已经发黑流出腥臭的脓液! 那支短箭上有聂朗的血,把女鬼的半边脸和脑袋都烧没了,聂朗身上的头发也缩了回去,女鬼在水井里撞来撞去想缓解身上的痛楚,就是无法拔出眼窝里的短箭。 聂朗扼住女鬼的脖子向上游,浮上水面后,将那女鬼往上一扔,聂朗双手双脚往上快速攀爬,一下子就跃到了水井边上,稳稳地站在女鬼身边。 女鬼抱着脑袋疼得在地上打滚,声声凄厉的惨叫在黑夜中分外瘆人。 不是聂朗不懂得怜香惜玉,而是这女鬼太不知好歹,他妈的要是她不跟他硬碰硬,聂朗怎么会出手那么重? 那女鬼苍白纤细的手扯住他的裤脚,痛吟着,另一只眼睛已经流出了眼泪:“公子饶命啊……公子救我……” 聂朗冷冷地睨着它:“我要的人。” 女鬼心有不甘,却无法忍受这被焚烧的煎熬,那脑袋只剩下三分之一了,哭着手指往厢房一指:“在那——”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已经更名为《某人总抱我大腿》,小仙女们记得啊,千万别抛弃老滚儿~!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某人总抱我大腿》《某人总抱我大腿》《某人总抱我大腿》…… 感谢小仙女们的花花,地雷和营养液~么么哒(づ ̄ 3 ̄)づ 第18章 调戏 聂朗抓起女鬼的头发,那女鬼跌跌撞撞地被聂朗扯着走。 “是不是这间?”聂朗说话的声音却和动作不相符,带着些笑的意思。 女鬼听着有些发悚,这男人表面上嬉皮笑脸的,可心却是狠的。女鬼顶着只有三分之一的脑袋看聂朗,指尖颤抖地指着不远处厢房的门:“就是那,就是那……” 微微地叹了口气,聂朗语气里透着惋惜:“早说不就好了?一张小脸也不至于成这模样。” 女鬼憋着一口老血不敢说话,就怕忍不住破口大骂。 站在厢房的门口,聂朗拎着女鬼拖到前面,聂朗推开门。 吱呀—— 门缓缓开了,屋里黑漆漆地,聂朗皱眉扫视,最后在床榻上看到金宸的魂魄,还好魂魄是完整的,聂朗心上悬着的石头总算稳稳落地。 “金宸!”聂朗把女鬼丢在一旁,喊了一声。 接着头顶上一阵阴风直直朝他刺来,聂朗身上的三味真火瞬间灭去!聂朗僵直不能动弹! “哈哈哈哈哈!!!!!”女鬼仰着一张恐怖的脸朝天大笑,眼眶里还插着聂朗的短箭,箭尾一颤一颤地,看起来极其恶心诡异。 聂朗的眼神骤然变得淫-糜起来,双手摸了摸脸:“这副皮囊还不错。” 正要往金宸那走,聂朗的脸色一变,脖子上和额头的青筋骤显,似乎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啊——!!!”一声惨叫,聂朗身上的东西被震出体外,一个身穿白衣的梳着辫子的男鬼摔在案台上,又掉在地上痛苦地打滚,身上可见有火在烧。 那女鬼见状扑过去:“少爷!少爷!” 那火看似不大,却能让鬼魂痛得不住哭喊,女鬼见状也不敢靠上前去,因为它怕那火传到它身上来。 聂朗冷眼看着:“就你这伎俩,还想暗算我。” 男人身上被火烧的地方正在变黑,灰烬向上飘,那都是做鬼的魂魄,三魂七魄被烧得不完整了。 女鬼跌坐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哭喊着少爷啊少爷啊…… 聂朗也不理会,反正这两只鬼绝对逃不掉。走到窗边,两指往金宸额间一抹,金宸微微睁开眼。 “呃……”金宸看到眼前的聂朗还挺吃惊的,“聂朗?” “嗯,是我。” “你、你怎么在这儿?” “来找你。”聂朗把他从床上扶起来,“我们走吧。” “找我?”金宸下床,然后听到惨叫声,这才注意到地上还有两个残缺不全的鬼,一个在地上趴着,身上着火,另一个半个脑袋都没了,很是恶心,“这这这这这……” 然后又看看接近透明的自己:“我我我我……” “我什么,”聂朗拉着他的手,“再久一点你就真的死了。” 也不是聂朗吓唬他,金宸的魂魄离开肉身越久,阳气就越弱,从深度睡眠到脑死亡,接着就是肉身的死亡,总之就是一个字:死。 那女鬼见聂朗要走,扑上来哭着求道:“高人!高人!高人求求你救救我家少爷,我家少爷只是一时贪玩,才、才会做错了事啊!高人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 接着就咚咚咚地在地上磕头,那黑布隆冬的脑壳看起来格外瘆人,金宸忍不住撇过头去。 “一时贪玩?”聂朗哼笑,“我看你俩主仆也吸食不少生灵了吧。” 说罢踢开腿,走之前五指一收,插在女鬼眼眶里的短箭嗖地一下回到聂朗手中。 女鬼惨叫,看着男鬼烧得只剩下一颗头,渐渐化为灰烬,也扑上去,抱着男鬼的头,火烧到她身上,女鬼目光怨毒地看着聂朗和金宸离开…… 聂朗拉着金宸的手出到周家大院:“上车。” “我怎么了我?”金宸上了车后看着自己透明的双手问道。 聂朗系上安全带:“你在周家大院拍戏的时候晕过去,是那鬼在作祟,你现在是灵魂出窍,肉身在县城的医院。” “我靠!”金宸不可思议,看向聂朗的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闪着亮光,“我竟然灵魂出窍?!” 何止,你差点被男鬼上了呢。聂朗没把这话说出来,瞧着一脸兴奋的金宸挑眉道:“是不是很刺激?” “刺激!”简直就是神经大条。 “好不好玩儿?”聂朗手握方向盘,车子缓缓朝县城方向驶去。 “还行吧……刚才那两个是鬼吧?有点吓人啊!”金宸回忆起刚才那一幕,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开不开心?” “……” “感觉不错吧?” “好贱。”金宸觉得聂朗此时的表情真的很贱。 聂朗笑着摇了摇头:“你啊,总不能让人省心。” “我又没哭着求着你帮我……”金宸咕哝一句,但聂朗还是听到了。 “难道看着你死?”聂朗说,“反正我是做不到。” 听到聂朗这么说,金宸乖乖闭嘴了。 聂朗又问:“我不是送你红绳了么,怎么还被勾魂?” 金宸抬起左手,手腕上已经没有红绳:“唉,拍打戏的时候不小心被扯掉,本来吧想回到客栈再戴上的。” “红绳放在哪里。” “我让助理收好了,你问他吧。” 到了医院,聂朗把车挺好后拉着金宸去搭电梯。 “你好啊,哈哈哈,你好,你好,大家好。”站在电梯里,金宸对着其他的鬼魂打招呼,没有脑袋的,缺胳膊少腿的,披头散发的,脸色惨白的…… 聂朗觉得这小子是真的心大。 “你怎么那么小就死了?”金宸对着一个小鬼说道,那小鬼睨着他不吭声,一看就知道对于金宸的聒噪很不爽。 金宸戳了戳聂朗:“这小孩儿看起来一脸要打我的样子。” 聂朗说:“如果不是我在他还想吃了你。” 金宸惊恐状:“好怕怕~~~~” 电梯里的其他几个人眼神奇怪地看着聂朗,心想着这人是不是神经病,怎么自言自语的。 电梯里的人走了一些,还剩下一个人,应该是和他们一样是上十二楼。 金宸说:“从后面看你真的很像流氓啊!” 聂朗:“再说话我揍你信不信。” 电梯里的人愣了一下,电梯门一开立刻就跑! “妈的,吓到人了。”聂朗骂了句。 “这就是人民的公仆啊!”金宸边走边摊手,一脸得意。 聂朗揪着金宸的领子把走错方向的他拽了回来:“这边。” 进到病房,看到助理坐在椅子上打盹儿,金宸想过去拍助理的后脑勺,一晃手抓了个空。 聂朗说:“你现在是灵魂,抓不到活人的。” “好吧。” “躺上去吧。”聂朗朝着躺在床上金宸的肉身抬了抬下巴。 金宸乖乖地走到床边,躺了上去。 过了会儿金宸就突然睁开双眼,眼睛巴眨两下,转过头对聂朗一笑:“嘿嘿,全了!” “不错,没问题。” 助理还没醒,金宸研究着往哪儿下手,最后寻了个好地方,指尖往助理的耳朵一弹! “啊!”助理果然疼醒了! “哈哈哈哈哈!!!”金宸还拍着手大笑。 “宸哥!”助理捂着耳朵,看到笑得没心没肺的金宸,高兴道,“宸哥!宸哥你醒了!呜呜呜宸哥我好担心你啊,医生说……” “哭个屁啊我还没死,”金宸打断他的话揉着他的脑袋,“行了行了,我这不是没事儿了么,。” 助理抹了把脸忙不迭地点着头:“我给吴哥打电话去,他没准现在还在路上。” “去吧去吧。” 助理乐呵呵地走到窗边打电话去了。 金宸从病床上跳下来,一边穿鞋一边对聂朗说:“警察叔叔,谢谢你啊。” 聂朗一脸正色:“中国五千年的传统——” “停!”金宸知道他想说什么,“我一大老爷们儿以身相许个屁啊!” 聂朗笑得邪肆:“只要你愿意,都可以的。” 金宸双手交叉在胸前比了个X:“不可以。” “行了,你没事我回去了。”聂朗捋了一把头发。 “回哪儿?”金宸问,“你打哪儿来?” “邕城。”聂朗说完转身双手插兜往门外走。 金宸想了想,邕城?离这儿也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呢!他特地从邕城驱车赶来救他的? “喂!”金宸跑上去追聂朗,助理赶紧拉住他的手。 “宸哥!你还没戴口罩!” 等金宸追到楼下,聂朗的车子已经开动了,金宸一鼓作气追上去拍着车窗:“停车!停车!” 聂朗停下车摇下车窗:“不知道危险啊?!” 金宸笑得帅气:“那么晚了还走啊?” “不走我去哪里。” “夜里开车不好,等天亮了再走吧。”金宸手肘撑在车窗上对聂朗说。 聂朗看着金宸的脸,而后突然嗤笑。 “你笑什么?” “你不会是舍不得我走吧。” “没和你开玩笑,开夜车不安全,要不找个地方眯一下,吃了早饭再回去。” “你请?” 金宸哈了一声:“不就是吃个早饭么?小爷我还请得起。” “比起早饭,”聂朗慢悠悠地说出下句,“我更想吃你。” 金宸的笑容僵在脸上:“警察叔叔你这样公然调戏帅哥是不对的。” “可我是认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打滚~~我要花花!我要白白的营养液! 你的评论我都有看哦~爱你么么哒(づ ̄3 ̄)づ╭?~ 第19章 真相 金宸看着聂朗的眼睛里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有些不自然地笑着:“你和我一个爷们儿说这话有意思么?” “你觉得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聂朗还是把球踢回给了金宸。 金宸叹了口气:“还有一个小时天也亮了,和我去吃早饭吧。” 见对方都求到这份上,说实话聂朗还真于心不忍再次拒绝:“那行吧,我先把车停好。” 两人去到医院旁边的老街,凌晨五点,店也才刚开门,今天开市的第一位顾客就是聂朗,金宸只是站在阴暗处没敢光明正大走过去买,更别提是坐在老店里吃。 金宸很想坐在里边吃,可自打出道成名以来他就没敢在店里坐着。 聂朗也知道他的顾虑这才主动提出打包走的方式。 提着早饭回到医院前面的花园里,两人坐在长椅上吃着香喷喷热腾腾的食物,金宸还把他碗里的烧鸭肉夹了几块放聂朗碗里。 “吃吧,你今儿晚上也辛苦了。”金宸一双黑润明亮的眸子看着聂朗说。 “你也吃,我这儿也还有。”聂朗把肉又夹了些回去给他。 金宸低着头心满意足地吃着,没有看到聂朗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 两人吃完后,不知道是不是饭气攻心,聂朗说困。 金宸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来,小爷的肩膀暂时借给你。” “暂时?”聂朗瞧着他笑,“就暂时啊?” “那你还想怎么样,我这儿还没给任何人靠过呢,你就知足吧。” “行行行。”聂朗点头,把头靠上去,在寻找舒服的位置,头发骚在金宸的颈窝和脸上,痒痒地。 “我说警察叔叔,找好位置了吗?”金宸有些无奈地抬头看天。 “你太矮了。” 此话一出,金宸就不服:“就你高,全世界你最高,行了吧?” 聂朗的手在金宸眼前比出一个长度:“我比你高。” 金宸一抖肩膀:“那别靠了。” “别啊,我就说说。”聂朗拍了拍金宸的肩膀,靠了上去。 金宸刻意挺直腰板。 说实话,两分钟后聂朗的脖子就开始疼,但还是继续忍着,因为金宸身上的味道好闻,聂朗觉得貌似每次金宸在身边就会有睡意。 大约半个小时后,太阳就出来了,红彤彤的,特漂亮。金宸欣赏着,觉得肩膀上的聂朗动了动,但是眼睛还是闭着的。金宸抬起手遮住射在聂朗脸上的光线,这一遮又是半个小时…… 聂朗醒来的时候金宸的手已经酸得不行。 把金宸的手握在厚实的掌心里,聂朗感受到金宸的手指有些凉:“拍完戏了么?是不是还要去古镇?” “还有两场戏就杀青,最后一场戏在街上拍,你就放心好吧。”金宸说着,从裤兜里摸出红绳,不好意思地看着聂朗,“对不起,红绳……” 聂朗拿过手里又加了几个结:“把手伸出来。” 金宸伸出手,手指修长,聂朗说了句:“这手跟个娘们儿似的。” “卧槽!”要不是看在聂朗为他编红绳的情义上,金宸真想呼他一大嘴巴子。 “哈哈哈哈……”聂朗还笑得挺开心,加了几个结之后这红绳估计再也不会掉,除非人为割断,“好了,看来你这辈子是逃不掉了。” “警察叔叔,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金宸收回手,发现这次聂朗帮他绑的方式确实很奇特,看起来很难解开的样子。 “放心,不会再掉了。”聂朗说。 “嗯。”金宸应了一声,手腕上的红绳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红艳,衬着金宸的手,说不出的好看。 两人又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了会儿朝阳,最后聂朗抬手看表,说:“我该回去了,还有案子要查。” “那行呗,我就不留你。”金宸难得也客气起来。 “要是有什么问题,记得给我电话。” 金宸当即给他一个拥抱:“拍完戏我就去找你,我们去撸串。” “哈哈哈哈,好好好。”聂朗回抱金宸,在他背上轻拍。 车子缓缓开动,聂朗在后视镜里看到金宸在后面朝他挥手,一股暖意涌上心头,突然觉得金宸这小子真是招人喜欢。 回到局里,李胜进他办公室,把资料递上来说:“和程峰有过节的人都一一排查过了,都没什么问题。” “女鬼招了么。”聂朗把烟点上。 “没说话。” 聂朗点头:“行,我知道了。” “哦,对了,”李胜又说,“程峰给好几个艺人下了诅咒,这事儿咱们要不要管一管?” 聂朗一边抽着烟一边说:“具体有多少个。” “除了金宸之外,其他的都是普通的降头。” 聂朗抽烟的手略微停顿,随后深吸一口:“他那个是不是血降。” “是的。”李胜肯定说。 “其他被下降头的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影响生活。” 聂朗眯着眼回忆起在医院里,他用两指在金宸眉间抹过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金宸被下降头的迹象,难道是血降失灵了?而且血降是一种非常狠毒的降头,一定会频繁有血光之灾,可金宸还是照样活蹦乱跳?这就有点儿说不通了…… 李胜看聂朗的表情是在想事情,可他并不知道聂朗想的就是金宸。“头儿,我们要不要去见一见金宸?” “下降头这事儿你想管么?”聂朗问。 “头儿,我们是人民的公仆,这话还是你老挂在嘴边的。” “嗯,我就随便说说。” “……” “行了,你们去把降头解了,一定要把程峰找的那个降头师挖出来,我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也想知道。” “顺便你可以查一查入境的泰国人。” “好的聂队。” 李胜拿起资料正要走,聂朗又说:“金宸你不用理会。” “啊?”李胜转过头来,“为什么啊?” “这事我亲自处理。” 听到聂朗的话,李胜笑眯眯地,他是开心啊,最棘手的头儿都接了,那他不就省事儿多了吗? 等李胜出去后,聂朗一支烟也抽到尾巴了,丢在烟灰缸里,聂朗决定亲自去审一审那女鬼。 晚上聂朗就把一沓资料丢到李胜面前:“你来整理,整理完了给我看。” 说完双手插兜往大门走了。 李胜翻开资料一看,一拍桌子!所有人都转过来看他。 “哎哟妈呀!头儿也太厉害了吧!” “怎么了?”其他人赶紧过来看。 “女鬼全招了!” 聂朗站在鲤鱼池旁边,手里拿了包鱼食,一颗两颗地撒着,看着池里的锦鲤游过来吃食,聂朗想到了在西丽古镇,他和金宸就坐在河渠边的茶座里聊天的情景…… 张小珍正好要走到门前,看到十米外的聂朗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鱼池边发愣,正想走过去,李胜就过来拉着她说要她帮忙整理案子。 无奈,张小珍只好跟着去。 “我靠,程峰简直就是人渣啊!”张小珍看了聂朗的笔录之后说道,“让那女人怀孕之后竟然还逼着女人打胎,就是想要那刚成型的胎儿做小鬼?简直就是丧尽天良啊!怪不得那女鬼要阉了他!要是我,还未必这么轻饶了程峰!” 李胜睨着她:“知道你狠。” “不过让我想不到的是顾全州是帮凶,那女人也挺可怜的,还好你们下手也不重……”张小珍说。 “确实可怜,堕胎偏偏大出血,这个意外可以说是太意外了,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啊。” “主要是顾全州还贼喊捉贼。”张小珍想了想,“诶,你说头儿会怎么处理?” “你是说顾全州还是……” “我说的是那个可怜的女人。” “会超度吧。” 张小珍手支着腮:“哎,让她娘儿俩见一面再超度吧。” 李胜手里转着笔:“这由不得咱俩决定。” 张小珍又朝外看了看,说:“你有没有觉得头儿自从去了旅游回来就不一样了么?” “怎么不一样?”李胜说,“还是那么英明神武。” “头儿自从钟健离开之后,眼睛里就没有神采,现在不一样了,头儿一定是在古镇遇到什么人,令他心情有所好转。” 李胜朝她比出大拇指:“你牛。” 几天后,正当聂朗蹲在阴凉处看着被暴晒在太阳底下的酒坛冒出白烟的时候,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喂。” “警察叔叔,我们什么时候去撸串啊。”是金宸。 “你想什么时候?”聂朗反问。 “你今儿晚上有空么?” “你约肯定有。” “哟,那我还真是荣幸啊!” “你知道邕城哪个地方最好吃么?” “你有介绍?” “在城西的老街,我和我同事经常去。” “那就去吧。” “你……方便?”聂朗说,“那里可是天天都人多。” “有隐蔽的角落么?” “那我让老板留个桌出来。” “行,那今晚见吧。” 挂了电话,聂朗才发现那酒坛已经在地上滚了,看样子快要爆炸,走上去拎回来搁在小何面前的桌子上:“你放回去吧。” 小何看着那已经有裂痕的酒坛:“聂队,你得注意点儿,换个酒坛也是要记录在案的。” “随便吧。”聂朗说完哼着小曲儿走了。 小何看着聂朗的背影嘀咕道:“大魔王看起来心情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恩恩,是的!小臭臭猜对了!电脑上可以看到滚哥这章的存稿时间哦!所以说看滚哥的文完全不用动脑,只要跟着剧情走就OK~ 谢谢撒花和投雷雷的小仙女们~以及谢谢一直默默看文支持滚哥的小仙女~么么哒! 第20章 误会 两人照样还是没约时间,聂朗去到城西老街天刚暗下来,烧烤店的老板在起炉子,聂朗把车窗摇下来,点上一根烟慢慢地抽着,觉得也差不多了这才下车去。 选了二楼一个比较隐蔽的桌子,聂朗让老板把简陋粗糙的屏风移过来一点儿,这样金宸就可以坐在屏风后面。 一直等,等到晚上十点多,金宸来电话了。 “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别生气。”金宸声音有点儿小。 “嗯,你说。”聂朗也猜到金宸要说什么了,但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我这儿突然有个通告还要赶,估计今晚……不能去撸串了。”金宸见聂朗没说话,又补了句,“抱歉啊。” “没事,我今晚也要加班,没空去,小李子,你把今天的资料整理了拿给我,”聂朗做戏也做足,“那先这样吧,不说了,哥在忙呢。” 那边的金宸松了一口气似的:“那行,下回再约呗。“ “好。”聂朗应了之后,金宸就挂电话了,“唉,大明星啊,就是忙。” 把手机揣回兜里,聂朗想着人都来了,晚饭也没吃,要不就直接在这儿吃了再回去。聂朗懒得去想,就在楼上朝楼下喊了句:“老板,像平常那样来一人份的!” “好嘞!”老板豪迈地应了一声。 不久之后肉香飘上二楼来了,烤串也陆陆续续上来,聂朗看了会儿局里的简报,这才一个人慢悠悠地吃起来。 “头儿?!” 聂朗抬头一看,是李胜和张小珍:“你俩来吃夜宵呢?” 李胜说:“什么啊,我和张小珍晚饭还没吃,才刚整理完资料。头儿,就你一个人?撸串好歹也叫上我们啊,一个人吃有什么意思?” “坐吧。”聂朗一边吃一边说。 张小珍坐下来:“头儿,你心情不好?” 聂朗:“没有的事。” 李胜戳了一下张小珍,笑呵呵地:“头儿,要不要来瓶啤酒?” 聂朗摇了摇头:“等会儿我还要回局里。” “哦,资料我放你桌面上了。” “行。” 今晚天气好,老板的生意不错,李胜点的东西等了快二十分钟才上来,他和张小珍把聂朗的份都吃得差不多了。 李胜说:“头儿,我俩点了好多东西,要不你也一起吃吧?” 聂朗看时间也还挺早,他经常在局里通宵然后早上回家洗个澡再来上班的,看到李胜和张小珍一脸不希望他走的期待模样,说:“那行吧。” 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着案情,以及事后的处理,还要打报告到上面等等…… 金宸录完节目也快到零时了,肚子有些饿,正好现在也在城西准备经过老街,不知怎的,金宸有种预感,聂朗会在烧烤店出现,就是这莫名其妙的感觉,金宸脑一热就让司机停车。 助理说:“宸哥,你要去哪儿?” “我去吃点东西,”金宸下车,助理屁股刚离开座位,金宸又说,“不许跟着我。” “宸、宸哥……” 金宸戴上口罩和鸭舌帽走到烧烤店,人还挺多,一楼已经坐满了,没见聂朗,金宸又上到二楼。 此时李胜说:“我去上个厕所。” 聂朗:“去吧。” 张小珍嫌弃道:“懒人屎尿多。” 李胜厉她一眼就离开座位,觉得这屏风挺碍事的就别到一边去,再往卫生间那边走。 金宸上到二楼站一眼就看见角落里的聂朗和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子在聊天,女孩子笑得很开心,聂朗吃着串,也是笑着的,聂朗还把竹签里的串撸下来放到女孩子的碗里,很是体贴。 看到这一幕,金宸心里有些不舒服,想着也不好打扰聂朗吧,毕竟是他先放聂朗飞机的,聂朗爱约谁与他无关。 金宸转身下楼,正好聂朗往楼梯那边看去,隐约觉得有一个子挺高的男人侧脸很像金宸,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 张小珍吃着碗里的东西边问:“头儿,怎么了?” 聂朗越想越觉得像啊!说了句“我出去一下”就跑下楼了。 “这……”张小珍也不知道聂朗是去要干嘛,李胜就回来了。 “头儿呢?” “不知道,突然就跑下楼。” 李胜朝楼梯口看一眼:“那好吧。” 金宸已经上了保姆车,车子在聂朗跑出门口的时候已经离开,所以聂朗看到的是已经渐渐远去的车屁股。 聂朗站在路边撸了把头发,双手叉腰地四处看,也没见到人,难道他看错了? 想也没想地,聂朗给金宸发了个信息:【我好像在烧烤店看到你了。】 金宸的手机拿在手里,信息一到金宸就看见了,看了一眼窗外,心里那地方比刚才还难受,一双漆黑的眼珠子有些失焦。 “宸哥,大晚上的谁来信息啊?”助理问道。 金宸回过神来,也没说话,手指在动了动,回了聂朗的信息:【没有,我已经到家了。】 聂朗和那漂亮女生边吃边聊的和谐画面又在脑海中浮现,金宸烦躁地把手机丢到助理那,闭上眼睛。 助理还纳闷儿呢,金宸说要去吃东西,可一转眼人就出来了,估计也没吃上吧,又怕金宸饿着,问金宸要不要回去给他煮碗面吧,看到金宸似乎心情不好,也没问出口。 回到金宸那,助理说:“宸哥,要不我给你下碗面?” 金宸点了点头:“煮吧。” 果然,金宸是没吃的。 吃完面之后金宸就洗澡回房间里,一句话也没说,助理叹了口气,主子这是咋地了? 聂朗上到二楼坐下。 李胜见他似乎有心事一样,就说:“头儿?” “怎么。”聂朗过了会儿才问。 李胜看了一眼张小珍,张小珍也看着他,李胜就没继续说了,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说什么聂朗估计也听不进去。 聂朗用纸巾擦了嘴巴后站起身来:“我回局里,你俩吃完早点回家睡觉。” “头儿,还真加班啊?”李胜扭过头对他喊了句,聂朗已经往楼梯那走了,没应话。 回到办公室,聂朗是想了又想,大夏天带着口罩的人不多,况且那个头,那身形和侧脸,实在是像极了金宸。可是金宸又说他已经回到家,而且如果金宸真的来了,又为什么不叫他呢? 想不明白。 聂朗把烟点上,办公室里只开了台灯,聂朗叼着烟把百叶帘收起来,正好看到夜空中的点点繁星,想起雨过天晴后的那天夜里在古镇和金宸也这么看着夜空。 眯着眼,聂朗瞧着外头吞云吐雾…… 再次在噩梦中惊醒!聂朗摇了摇头,脑仁儿很疼,这次他梦到的是自己被杀的那一刻,那种痛感到他醒来还依旧清晰,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没血,没窟窿,聂朗抹了把脸,全是冷汗。 睡不着,失眠。聂朗去洗了把脸,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有些陌生了,脸色苍白,胡渣邋遢,一头卷毛耷拉在脑袋上,黑眼圈显得整个人极其阴郁。 当初他只是去查案,还没有涉及灵异的部分,只是普通的杀人案,但他却被偷袭,且对方的手段摆明就是让他死,案子到现在也成了无头案,这件案子的档案还存放在刑侦科还没调过来,其实只要他开口绝对可以调,毕竟知道他与这件案子有关的人除了杨保国和老局长之外也没有其他人了,本以为这件案子过不久就会水落石出,并且知道是谁杀了他,让他没想到的是刑侦科那边也一直没有头绪。 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胸前那块地方有些痛感,聂朗解开衬衫的扣子低头一看,还是什么都没有。 再抬头看镜子中的自己,聂朗的手摸了摸脸,胡子扎手,就像金宸说的哪儿有一点警察的样子?可是,他确实是警察,一个死过一次又重生了的警察,一个不知道自己被谁杀死的警察,一个整天都会想起金宸的警察! 时间又这么悄悄过去了,金宸还是在不断拍广告拍电影,而聂朗这边总算过了一小段清闲日子,对于他们来说没事干就是好事,偶尔还是会和一帮属下到城西烧烤店去撸串,但是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和金宸极像的人。 金宸没有再约聂朗,没想到再次见到聂朗却是在王牌公司的庆功宴上。 聂朗的工作不仅仅是有案子查的时候才出现,有时候人多的地方都要去看一看,像他们这队人,各自身怀异能,能看到别人看不到、察觉不到的东西,人多就容易出问题,这是前人总结出来的老话。 再见到聂朗的时候金宸差点认不出来,因为聂朗已经刮去胡渣,剪短了头发,健康肤色,看起来很有精神,五官周正英俊,目光犀利,男人味十足,浑身散发着正气,这回,是个警察的样子了。 金宸在聂朗看过来的一刹那移开视线,跟着经纪人吴泽成和公司的高层谈话。 贺延拍了拍金宸的肩膀:“不错,当初我没看走眼。” “谢谢师父。”金宸和贺延碰杯。 王牌公司最红的歌手卓航也走过来对贺延说:“你这接班人确实找得好。” “航哥,我敬你。”金宸又是一杯。 接着贺延和卓航就到另外一边聊去了,吴泽成也去和金牌作曲人方唤以及填词人林汐谈话去,应该是商量关于卓航下一张专辑的事情。 金宸想找个位置坐,突然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金宸。” 抬眼一看,是聂朗! 作者有话要说:  滚哥专业撒糖一百年,放心,会甜回来的,一定会让你们甜到掉牙~~请自备好胰岛素噢!爱我请大声地说粗乃!!!o(≧v≦)o 第21章 膈应 “咱俩去走走?”聂朗虽然也是在工作,可他不是保安,只是负责盯场,手底下的人都还看着。 看到聂朗,金宸想起了那天晚上聂朗给那漂亮的女孩子夹菜的画面,但是金宸管不住自己的嘴,开口说:“那走呗。” 聂朗笑了,刚毅的脸看起来格外成熟稳重,少了之前的痞气。 两人走到露台那,金宸拿着高脚玻璃杯,抿了一口香槟,说:“来办案啊?” “也不是办案,准确来说是看场。” 金宸一听这话,说:“你这形象改变了,怎么说话方式还是那么像黑道呢?” “你不是说我像流氓么,流氓就是这样的说话方式。” “行行行。”金宸又喝了一口。 “没想到还能遇见你,缘分啊,”聂朗睨了一眼金宸手腕上的红绳,“还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这回儿金宸被呛了,难受地蹙眉:“警察叔叔,胡说八道能不能治罪啊?” “说了叫哥,我就大你几岁,叫什么叔叔。” “别,还叫名字吧。”金宸说。 “随你喜欢。” 两人又沉默了,然后聂朗说:“咱们什么时候去撸串?” “最近可能没时间,刚接了新戏。” 听到金宸这么说,聂朗也没多想:“那行,等你有时间了再去,好好努力工作,赚钱娶个漂亮老婆。” 金宸看着他,没说话。 “你看我做什么,我说错了?” “没错。”这两个字金宸说得很清晰。 在聂朗听来觉得像是咬着字来说的。“我怎么听着觉得你不高兴?” “不,我高兴得很,温香暖玉的哪个男人不爱?”金宸慢慢地喝着香槟。 聂朗嘴角上扬,摸出烟盒,取出一颗问金宸:“不介意吧?” “抽吧。” “你要么?” 金宸摇头:“我还不想死于肺癌。” “哈哈哈哈!”聂朗笑着,而后叼着烟说,“你小子是拐着弯诅咒我呢?” “不敢不敢。” 这时候张小珍找到聂朗了,看到他和金宸在一块儿,看似关系不错,俩帅哥站在一块,一个喝酒,一个抽烟,一个阳光帅气,一个雅痞邪气,真是养眼! 聂朗问她:“怎么?” 张小珍回过神来,说:“哦,李胜让你过去看看。” 金宸认出张小珍来了,就是那天晚上和聂朗有说有笑吃烧烤的女孩子,近看更漂亮。 张小珍觉得金宸看她的眼神很奇怪,但是现在不是分析的时候。 “好了我知道了。”聂朗对金宸说,“我去忙,回头再联系。” 金宸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张小珍,这才转过头去一个人喝酒。 聂朗迈开长腿,张小珍也跟着离开。 朝着底下的万家灯火举杯,金宸酸不拉几地说了句:“近水楼台,男才女貌,绝配。” 庆功宴是王牌公司举办的,吴泽成原本邀请了杨怀义一起来热闹热闹,在刑侦科的杨怀义却让兄弟聂朗来了,说顺便看场,这个“顺便”就让李胜看到了一些聂朗看不到的东西。 几个人躲在隐蔽处,聂朗问李胜查到了什么。 李胜说:“头儿,这里有两个人体内有虫。” “嗯,继续说。” “被下降头的人体内的虫是程峰找人下的是一样的。” 聂朗脑海里闪过程峰的资料:“我记得程峰是日向传媒的艺人。” 李胜:“是的。” 张小珍说:“那意思就是,程峰就是针对王牌。” 聂朗沉思,而后说:“恐怕不止是程峰针对王牌的人,躲在背后的那个人也一样针对王牌。” 李胜点头。 张小珍说:“头儿,按你的意思,程峰只是个替死鬼,那程峰没理由不知道啊。” 聂朗捏着下巴说:“或许,他真的不知道会成为替死鬼。” 李胜:“头儿,说实话,还真难查,人海茫茫地……” “天下没有破不了的案子,”聂朗拍了拍李胜的肩膀,“回去给我把《包青天》和《洗冤录》重新看一遍。” 李胜嘴角直抽抽:“头儿,你说的这些剧也太老了吧。” 张小珍又说:“话说回来,虽然那降头不会被传染,可留在体内也不好吧,李胜,你有没有法子解了?” 李胜认真地说:“就怕那是可以传染的虫子。” “可以通过唾液和血液传染么?”张小珍问。 李胜摇了摇头:“我不确定。” “切,”张小珍有点不屑,“你现在说的都是不确定的。” 李胜:“……” “小李子,你想办法把他们体内的虫子给我弄出来一条。”聂朗说道。 李胜一愣:“啊?” “啊什么,快去。” 李胜比出自己的手:“怎么弄啊。” “你自己想办法。” 李胜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聂朗:“头儿,我可能得……去取他们的……” “排泄物,俗称,屎。”张小珍帮他把话说完。 聂朗想忍,可没忍得住:“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胜黑着脸:“头儿,你这是幸灾乐祸。” “不、不是,”聂朗摆了摆手,“你去吧,注意点儿啊,别沾到了。” 张小珍也捂着嘴。 李胜从来没这么倒霉过,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竟然要想尽办法得到那啥,真是日了狗了! 聂朗双手抱胸睨着李胜:“这事就由你来负责,小珍是女孩子不参与,需要帮手的话可以找雷耀和小天。” 李胜哭丧着脸:“我宁愿自己来了,你别和他们说。” 张小珍一脸正经:“头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让他们几个知道李胜找屎呢?” 聂朗和张小珍同时爆发出笑声!!! 聂朗再回到露台那,金宸已经不在了,聂朗又在会场转了一圈儿,没找到人,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想给金宸打电话吧,可又觉得欠妥当,或许金宸在和高层攀谈,亦或是和某个知名导演在谈论剧本……算了吧,不是说了下次约么,只是这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而已。 聂朗烟瘾犯了,走到安全通道的楼梯口那摸出烟正要点上,就听到金宸的声音,并且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两人似乎不是在正常的交谈。 “韦导,你喝醉了。” “醉什么啊,我没醉!来给我抱一抱……” 聂朗推开门就看到一个猥琐的中年男人正抱着金宸,那张臭嘴就要凑到金宸脸上去了!聂朗二话不说直接把那男人拽过来,一个擒拿手就把人摁在墙上! 金宸原本就想出手,没想到聂朗比他速度还快。 “金宸,你说,怎么处理。”聂朗问。 被扭着胳膊的中年男人胸脯贴着墙哎呀哎呀地喊着:“你、你是谁!快放开我!” 金宸看了一眼那被摁在墙上脸皱成一圈的秃顶老色鬼说:“你看着办吧。” “我?”聂朗哼笑,“让他挂牌游街示众。” 这就是人民的公仆?“哎,把他放了吧,他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是啊是啊,我喝醉了,我不知道我自己做了什么,你、你放开我吧!”中年男人说道。 聂朗把人松开了,那男人松了松胳膊,突然举起拳头就要砸聂朗,一张证件出现在他眼前。 “特殊调查科……”男人还没读完上面的字,聂朗就把证件收了回来。 “我是金宸的朋友,也是一名警察,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到警局报案。”聂朗冷冷地说道。 男人听完悻悻地甩了甩胳膊,尴尬地笑着:“我松胳膊呢,差点弄到你了,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 “没事的,你打到我的话我只会告你袭警而已。”聂朗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男人看了一眼金宸,再把视线转到聂朗身上,讪笑着说:“我刚才喝多了,不好意思,金宸回头我看到好的剧本再联系你,先这样吧。” 说完灰溜溜地走了。 金宸啐了一口:“老色鬼,活该你谢顶!” 聂朗说:“这才一会儿没见,怎么就被非礼了?呵,这世道,连男人都不安全。” “在娱乐圈里已经见怪不怪了我,”金宸扭了扭脖子,“要是你再来迟一点估计你看到的就是他的尸体,小爷我还没被人这么抱过,真是他妈便宜他了,操。” “那你还说放他走?” “难道还要告他?” “你想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金宸说:“我还不想花时间在他身上,真他妈膈应。” “你……”聂朗看着他说,“没吃亏吧?” “我一大男人能吃什么亏啊我。” “没亲到吧?” “没有,差点儿。”金宸摸了摸自己的脸。 聂朗凑近他,盯了一阵子,连金宸都受不了了。“你皮肤不错啊。” “我怎么觉得你的潜台词是‘我想摸一摸’?” 听到这话聂朗还真的一愣,金宸既然知道他的心里的真实想法,也老实了:“被你看出来了。” 反倒是金宸疑惑地看着他:“聂警官,你这样会让我误会你对我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聂朗:媳妇儿的豆腐是我吃的!什么时候轮到别人?! 金宸:= = 谢谢看文、撒花、投雷雷以及营养液的小仙女们~么么扎!凡是看过滚哥文的小仙女都会越来越美腻!!! 第22章 诡异 晚上聂朗回到家就看到沙发上、茶几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那是钟健离开之后他的杰作,想着也不可能睡那么早,撸起袖子收拾一通,总算把家里打扫干净了。洗了澡之后倚靠在床头抽着烟,脑海里想到的是金宸说的那句话——“你这么说我会误会你对我有意思”。 聂朗看不到自个儿翘起的唇角。 这一夜虽然睡得也不踏实,还是噩梦连连,却也比往常好太多,起码感觉到自己是真的睡着一段时间。 第二天他早早就去局里,那时候天还没完全亮,他把张小珍整理好的资料再看一遍,没什么问题就要开始向杨保国申请让李胜潜入王牌或者日向内部去暗地里调查,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必须要用清洁工的身份去做。 杨保国也同意他的看法,当李胜知道聂朗的安排后哭丧着脸,因为他要去取身体里有虫的人都粪便拿回局里化验。 李胜趴在聂朗的办公桌上有气无力地:“头儿,太他妈心累了。” “怎么着,这点事儿就难到你了?” “问题是我只能候在男厕所一直等着那两个人上大号啊,他俩还是一直上小的,靠。” “这人么,总有拉屎的一天。” 李胜又说:“头儿,要不这样,你向上头打报告吧,调传召令下来,这样咱不是能省事儿多了么?” “传召了那还让你潜伏?” “那也是……”李胜挠了挠头,叹了口气,“那我只能继续等了,要是案子进展得慢你别怪我。” “所以说你就是一根筋。“ “头儿,你有办法?” “曲线救国。” “曲线救国……”李胜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头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聂朗满意地说:“不错,孺子可教。” “哈哈哈哈啊……”李胜笑着站起来。 “对了,顺便帮我看一个人他身上有没有虫,或者有没有被下降头。” “谁?” “金宸。” “金宸……哦,金宸,头儿,我听张小珍说你和他有点儿关系呢,你不是也能看么?” “我之前观察了一次,也没见有被下降头的迹象,但是金宸确实被程峰下了血降,如果找不到下降头的那个巫师,金宸又真的被下了降头,因为我们的疏忽金宸出事,我们也难逃责任。” “是!”李胜敬了个礼,开门走出去。 、下午的时候李胜给发信息来,说金宸身上并没有发现任何被下降头的迹象。聂朗就想着难道对方出错?这个降头并没有起效? 聂朗又到证物房去领程峰那个草编的木偶,上面确实写的是金宸的生辰八字,并且,那黄符背后还有一张金宸的亲笔签名的纸条,是从其他地方裁下来贴上去的,按理说这张纸在中国来说是要点燃后放在混了鸡血和墨汁的碗里,然后贴在黄符上的,没道理还贴在后面呢? 聂朗把它拍下来,发给了一个叫做墨如枫的奇人,那边很快就给他回了信息,说这是出自晋国一种古老的巫术,还给他发了一些参考的图片,并且一一解释。 墨如枫这个人是老局长介绍给他的,聂朗从未见过这个人,并且和野史上记载的晋国皇帝赵籍身边的奇人墨如枫同姓同名,只要案子中涉及到古老的中国秘术聂朗解不开,都会问这位奇人 看到对方发过来的图片,聂朗才知道自己是判断错误,他一直以为始作俑者是泰国的巫师,没想到确实中国古老的巫术其中一种。 回头一想,只要金宸没事就行,他和李胜都亲自看过,两人没发现金宸身上有被下降头的迹象,聂朗的心也安了。 邕城今天天气不怎么好,阴霾着,却是金宸新戏开机的日子。 这部戏是和泰国合作的灵异电影,核心是“善恶终有报”,大部分的戏是在中国取景,小部分的是在泰国拍摄。 金宸进到化妆间,除了坐在椅子上看不到脸的女人之外,也没人任何人,不知道化妆师去哪里了,可他现在要上妆。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低着头,一身脏兮兮的麻衣,头发很长,遮住了脸,在镜子里也看不到她的模样,金宸觉得化妆间里很冷,当他还在考虑是要离开还是走过去坐的时候,那女人缓缓转过头来…… 惨白得犹如死人的脸上是一双没有眼珠子的白仁!!! 肩膀被拍了一下,金宸吓了一大跳!操! “金宸?”是化妆师的声音,之前合作过几次,他做恐怖妆容这方面的效果特别好,很多丧尸片都是找他来做的特效。 “你……看到她了么?”金宸小声地问化妆师。 化妆师笑着说:“你说她啊?当然看到啊,我刚才还帮她化妆来着。” 那女鬼竟然也笑着朝他打招呼:“金大帅哥!是不是我吓到你啦?” 听到这个正常的声音金宸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是那种脸实在是太瘆人了:“我刚才还真以为撞鬼了!” 化妆师让金宸坐到椅子上,开始摆弄他的头发,说:“肖佳玉可是演鬼专家啊,我和她已经合作好几次了,每次都能把人吓哭。” “哈哈哈哈!”名叫肖佳玉的女人顶着一张鬼脸,用不符合的好听嗓音说道,“哎呀,谁让我是灵异爱好者呢?片酬只是额外的收获,主要是自己开心嘛。” 金宸也挺认同的,但是也不敢看她的脸,因为那俩没有眼珠子的白仁看起来极其诡异,再加上身上那脏兮兮的混着血迹的麻衣,要不是身边还有化妆师,他真的以为自己在和鬼说话。 肖佳玉似乎看出来了,粉拳捶了一下化妆师:“都怪你的化妆技术太好!帅哥都不敢看我!嘤嘤嘤……” “你可以先把美瞳摘下来,这样就没那么恐怖,等会儿导演叫演员你再戴上,不然你这样出去别人看到也觉得恐怖。” 金宸沉重地点头“唔”一声。 肖佳玉摇了摇头:“唉,还是算啦,摘下来再戴上去也挺麻烦的,反正我不去哪儿。” 化妆师已经开始给金宸上底妆:“那行吧,随你喜欢。” 金宸从镜子里看了一眼肖佳玉,又闭上了眼,妈的,这造型也没谁了,太他妈恐怖了,虽然知道她是活生生的人,可也过不了视觉那一关。 金宸又被折腾了会儿,肖佳玉就在一旁双手捧着脸看着,金宸再睁开眼的时候差点又被吓一次,谁一睁开眼就看到眼前这张脸都会被吓吧? 手不由自主地摸着戴在手腕上红绳,金宸莫名地心安。 还别说,自从戴上聂朗给他的红绳之后,视线确实清晰许多,以前看到的东西现在几乎都看不到,也不知道是消失了还是他看不到,并且去到一些地方也没再感觉到头晕恶心,以前他都是强忍着没表现出来,但是往往拍摄的时候状态都不会是最好的,可以说聂朗的红绳给了他安全感。 一想到那个经常调戏他的聂朗,金宸的心有些乱跳。 金宸化完妆后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化妆师已经不在,肖佳玉坐在角落里,孤零零地,不知道是不是外形的原因,浑身散发着冷冷寒气。 此时金宸听到导演喊了他的名字,就走出去,却悲剧地发现肖佳玉已经站在导演身边开始对戏! 心里咯噔一下,不对!这短短的十来二十米只有一条路,肖佳玉是什么时候超过他的?也没见她和他擦身而过啊! 再看站在导演旁边的肖佳玉,衣服比较脏,而刚才化妆间里坐在角落里披头散发的那个女人的衣服却没有那么脏! 卧槽!什么情况?! “金宸!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对戏!”导演朝他喊了一句。 助理走过来:“宸哥,导演在叫你呢。” “我知道。”金宸深呼吸,调整好情绪,脑子里还是乱糟糟地,往导演那走去。 导演说:“金宸,刚才我和佳玉说过了,你先和她对一遍戏看看,你也按照我之前和你说的那样做就行。” “好的导演。”金宸应道,视线又看到肖佳玉脸上。 虽然看不到肖佳玉的眼珠子,但是肖佳玉的确是在笑,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导演开始让工作人员检查机器的运作,趁着这段时间金宸问肖佳玉:“你是什么时候离开化妆间的?” 对于这个问题肖佳玉有点儿纳闷,但还想了想,说:“你去卫生间之后导演就叫我了。” “所以,”金宸顿了顿,眉头紧皱,“你是一直站在这里和导演对戏?” “是啊。”肖佳玉又笑了,脸上厚厚的粉底遮住了她原本的肤色,像白墙一样冰冷。 这回金宸彻底不说话了,那他刚才看到的是谁?! “怎么了?”肖佳玉看到金宸凝重的神色关心地问道。 “哦,没事,我就问问,我还说去到化妆间就没见到你了。”金宸心不在焉地回答,脑子里还想着刚才看到那个坐在角落里阴森森的女人。 肖佳玉捂着嘴笑:“你不是很怕我吗?还找我呢?” “嗯,”金宸也挺老实,“说实话还真有点儿怕。” 导演拿着剧本挥了挥,说:“好了好了,别聊了,大伙儿都注意!” 金宸下意识地往化妆间看去,那门还没完全合上,露出大约二十厘米的缝,里面很暗,不知道是谁关了灯,金宸视力极好,就看到了门缝后面似乎有一张白脸儿…… 作者有话要说:  小仙女们不要怕!让攻气十足的滚哥罩着你们!咩哈哈哈哈哈~~~ 什么?要型英帅正靓的聂队罩你们?他可是要罩媳妇儿的!所以咳咳——赶紧贿赂我啊!撒花花快点快点~(づ ̄ 3 ̄)づ 第23章 演技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有话说就放在前面啦,话说大家要是觉得怕怕的话可以捂着眼睛看,不过滚哥答应你们,我们器大活好的聂老攻会收了她的!绝对让它灰飞烟灭,为你们出气哈!看文的小仙女们一定不能抛弃滚哥啊~爱你们么么哒! 金宸呼吸突然一窒,当目光集中在黑暗后面那张脸却又发现什么都没有,就像是错觉一样,门缝后黑布隆冬的,什么都没有,更别说是那张白脸了。 “金宸?”导演看到他的视线是往化妆间的方向看,也狐疑地望了一眼,除了门以外,并没有任何东西。 “嗯,导演,可以了。”金宸收敛心神,他不能被那些可有可无虚幻的东西干扰,拍戏才是他的工作。 中场休息的时候金宸看了一眼化妆间的门已经大开,并且化妆师在里面给肖佳玉补妆,金宸喝了一口水后站起来往化妆间走去,助理也跟上来。 金宸往里瞧了瞧,化妆师见他东瞧瞧西看看地,说:“金宸要不你等会儿吧,我给佳玉弄好了再给你补妆。” “哦,没问题。”金宸嘴上是这么应着,但是眼睛却是看到角落的位置。 金宸一米八三,胆子不小,就这样缓缓走到那个角落,空荡荡地,没什么特别,而且这里并没有椅子!可他记得那个女人是坐着的啊!难道她是无实物表演? “这里原本是有椅子的么?”金宸问。 “有啊,刚才被场务搬走了。”回答他的是肖佳玉。 还好,确实是有椅子的,那就是没有无实物表演,金宸松了口气,他妈的不管了。 “金宸啊,你也坐这儿吧,我给你补妆。”另外一个化妆师过来对他说。 “好。” 晚上最后一场戏是拍肖佳玉在黑暗中慢慢爬出来的戏,是整部戏的髙潮部分,适合现在这个没有星星的夜里拍摄,再加上后期的特效,环境渲染更加真实。 摄影机在金宸的后方,金宸站在走廊里,右侧的窗户打开,白纱制成的窗帘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走廊的尽头被黑暗笼罩着,透着阴森诡异的气氛。 导演喊了一声“action”!金宸就要开始演! 金宸开始念台词:“你出来!别以为我会怕你!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你找的人不应该是我!” 走廊尽头依旧是沉默一片。金宸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张鬼脸,妈的,明明就是在拍戏,现场还有那么多人呢,老感觉到阴风阵阵的? 金宸的戏是接着的,脑门儿上全是细密的汗珠,这有一半是假的,有一半,却是真的。“我敢发誓,我并不知道你已经死了!如果我知道阿文会杀了你,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他又开始对着漆黑的走廊喊道,夜风骤然变小了,那一刻,金宸似乎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就要黑暗中爬出来,按照剧本是这么写的,但是白纱渐渐垂下来,安静一片后,却依旧没见有。 导演没喊咔,金宸也没有脱离状态,可能导演觉得金宸的表情非常到位,每个细节都做得跟好,所以没喊咔。 时间就这样过了十几秒,当导演的双眼从录像机上转移到金宸那边的时候,从走廊的尽头传出细微的声音。 “啪……啪……啪……啪……” 这是手掌和木地板接触的声音,从小到大,由远及近,在场的工作人员几乎都聚集到了导演身边,最靠近走廊尽头的金宸握紧了手里的棒球棍,妈的,要是敢不按剧本扑上来老子不管是人还是鬼都照打不误! 大伙儿屏气凝神,现场气氛像是要凝结一样。 先出现的是一只苍白细小的手,接着是另外一只,随后是一个脑袋,被长发遮住了脸。 金宸离她也就五米,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却加速了! 接着就听到“咯咯咯咯咯咯……”的声音,就像牙关渐渐开合,又像是在怪笑,总之很是吓人!在场的工作人员虽然都知道那是假的,并且一部分是有过拍灵异电影经验的泰国人,可也被这么逼真的鬼声给吓到了,大家都面面相觑。 在无数双眼睛的关注下,金宸面前的东西完全出现了,而且是突然抬起头!那一张惨白的没有眼珠子的鬼脸就这样印在金宸的眼中! 接着她的头竟然还朝着一个方向扭转到正常人达不到的速度!伴随着骨头嘎啦嘎啦的声响,在场的人的心都窜上嗓子眼了! 怎么可能!人的脖子怎么可能转成这个角度!!! 金宸瞪大双眼!双脚却像被钉在原地一样,不行!得跑啊!妈的!这不是人啊!!! 正当金宸想撒腿就跑的时候—— “哎呀,勾到了,我说怎么爬得那么吃力?”是肖佳玉甜美的声音,有点搞笑和无奈。 在场的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包括金宸。 也不管脸上有没有妆了,金宸抹了把脸,长舒一口气。 走廊的灯亮了,肖佳玉坐在地上,轻轻扯着被木地板勾到的地方:“这地方太老了啊,地板坏了都没人修理,把衣服勾破了……” 金宸走过去:“我来吧。” “不用不用,很快的,”肖佳玉终于把衣服从木地板里拉出来了,仰着一张鬼脸看金宸,“喏,弄好了,你拉我起来吧。” 言罢伸出苍白的手,手指甲还涂成了灰黑色,就像血凝结很久后的颜色。金宸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走到导演那边,有些工作人员看到肖佳玉的造型和刚才那扭脖子的部分还心有余悸,走到另外一边各忙各的了。 肖佳玉不好意思地说:“导演,对不起啊,你还没喊咔我就……” 导演不是个脾气好的人,但确实个敬业的导演,他倒是没生气,说:“这段很不错,等会儿从爬出来的那一刻开始拍就可以了。” “嗯嗯,好的!”肖佳玉乖巧地点着头。 “大伙儿休息十分钟。” 等肖佳玉和金宸转身离开,副导和导演说:“妈呀,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没想到请来的演员那么好,太像了!” 摄影师在检查设备,也搭一句:“可不是么,在镜头里看真是诡异得要命,金宸那表情也是绝了,演得跟真见鬼一样。” 导演抹了一把络腮胡,说:“看来我们这部《鬼影重重》是拍得很成功的,连我们自己工作人员都害怕了。” “哈哈哈哈,是啊是啊……” 大伙儿又高兴起来,就像烹饪河豚的厨师一样,最后一关是要尝试自己亲手片下的河豚肉,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又怎么能把河豚肉给客户吃? 肖佳玉把美瞳摘下来,明亮的眼珠子转了转,巴眨两下,说:“这美瞳戴久了眼睛好痛。” 说完还想揉一揉,金宸阻止她:“你再试着眨两下滋润滋润,不要揉,手上有细菌。” “嗯,也是。” 看到肖佳玉终于像个人了,金宸也没那么在意,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的脖子竟然能转成那样、那样的角度?” 金宸边说边扭动脖子,但是扭不到像她那样的,助理也跟着做,最后只能捂着脖子哎呀哎哎呀地喊。 肖佳玉笑道:“我是在十岁那年发现我有这个特异功能的哈哈哈哈哈哈,还吓哭了不少小伙伴呢,后来我就慢慢练习,扭转的幅度也越拉越大,包括手脚上的关节也是一样,还能发出关节脱臼的嗒嗒声,江湖人称软骨功。” 金宸抱拳:“失敬失敬,竟然不知肖女侠还有这么厉害的功夫,在下佩服佩服。” 肖佳玉也双手抱拳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小小软骨功在大侠面前班门弄斧了。” “哪里哪里。” 两人在一唱一和中度过了十分钟,导演让肖佳玉去准备。化妆师也给金宸补好了妆容,脸色化得比较惨白,上了镜头后就是被吓白的。 “保持刚才的状态,这次我希望是一次过啊!”导演喊道。 镜头拉近,拍到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接着是第二只,金宸距离还是五米,当那长发披散的头颅出现在金宸的视线中,金宸隐约觉得不对劲了,但也没多想,毕竟每场戏只要有个细微的动作不一样,就会与之前的感觉不同。 这次的肖佳玉并没有仰头,身上穿着的麻衣在昏暗下看得不真切,可近距离的金宸发现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冷了,阴森寒气从跪趴在地上一步步向他靠近的“人”身上散发出来…… 金宸咽了一口唾液,喉结滚动,手里的棒球棍抓得死紧,难道肖佳玉的演技这么出神入化?! 那只手突然抓住了金宸的脚踝!却又像被蜜蜂蛰了一样骤然缩回去! 剧本上好像没这么写的啊!应该是肖佳玉抓住他的脚踝并把他拖入黑暗中! 接着那只手连人缓缓地往后退,消失在黑暗之中…… “咔!”导演突然站起来,“怎么回事!啊?演员肖佳玉!” 金宸看着黑漆漆的走廊,突然喊道:“开灯!” 灯一亮,金宸就跑过去抱起躺在地上已经昏迷过去的肖佳玉:“佳玉!佳玉!佳玉你醒醒啊!” “打120!叫救护车!”副导见状赶紧喊道。 场务正要拨出去,肖佳玉幽幽转醒,看到近在咫尺金宸的俊脸,说:“我只是觉得累了眯一会儿而已……” “我靠!”金宸真想把她摔在地上。 肖佳玉揉了揉额头,说:“怎么了吗?” “没怎么。”金宸暗地里试探了一下肖佳玉手臂上的肌肤,是温热的,不是刚才那个握住他脚踝冰冷的手! 导演看到肖佳玉没事了,叹了一口气,也没骂人,负手走到摄像机旁坐着,让工作人员重拨刚才的片段。 肖佳玉靠着墙坐着,看旁边的人已经散去只有金宸一个,抓住他的手臂,表情有些慌张地说:“我刚才有一段记忆是空白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真的!我醒来就看到你抱着我,我刚才还跪在地上准备爬出去!” 第24章 验身 听到她这么说,金宸也明白了,如果到这种程度金宸还不明白就是真的傻逼了。 他从一开始就怀疑这地方不干净,先是从取景地来说,这儿是已经荒废的老房子,稍微整理就是一复古别墅,房子以前的背景他们做演员的压根就不清楚,之前金宸也没来看过,但从剥落的墙皮和老旧的家具可以看出来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偶尔金宸还会感觉到后背发凉,特别是在化妆间的时候很是明显,明明窗户是关着的,却经常有风吹到他脖子上。 之前听说打算在室内搭摄影棚,后来发现拍不出真实的效果才选这里,剧组一行人开车到了这儿,还真是荒山野岭人烟稀少,可没办法,已经接下来了,总不能说不拍吧? “好了,咱们先到另外一边坐着休息。”金宸和助理把肖佳玉扶起来,三人走到椅子那,导演往肖佳玉看了一眼,不知道副导和他说了什么,又点了点头。 过了会儿副导走过来和肖佳玉说:“导演觉得刚才的戏还不错,决定保留,所以你们不必重拍,这场鬼拉脚的戏就编到下一场。” “还来?”肖佳玉心直口快地问道。 副导脸色一沉:“你可以选择不演,但是算你违约,要赔付违约金。” 听到导演这么说肖佳玉也不吱声了,低着头,戴了美瞳没有眼珠子的眼睛透着失落。 金宸说:“副导,我们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今天的戏也算完成了,都收拾收拾回家吧。”副导说完,轻拍金宸助理的后脑勺,“跟着主子早点回去休息。” “好的。”助理点头。 金宸问:“那其他人呢?” “也都回去。” “那就一起走。” 副导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金宸低头看脚踝,上面有个淡淡的黑色五指印,右手摸上了红绳自言自语道:“还好有你……” 场务收拾得差不多,金宸拿着湿纸巾擦脚踝上的手印,他妈的擦不掉,在保姆车上也还在擦,照样擦不掉,金宸忍不住破口大骂。 助理说:“宸哥,这……” 他不敢问金宸是不是撞邪了,像上次一样,毕竟他和金宸经历过鬼打墙那一次。 金宸一看时间,差不多到零时,不知道聂朗睡了没。可转念一想,一有事就给聂朗打电话,聂朗是警察,哪儿有那么多时间去管他的事呢?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金宸抬起脚再看一次脚踝上的黑色手指印,一咬牙,本来警察就是为人民服务的! 拨了号,对方很快就接。 “喂?” “嗯,是我,金宸。” “那么晚还给我打电话,莫不是空虚寂寞了?” “滚蛋,”金宸小声地骂了一句,“我遇上事儿了。” 那边原本痞子似的声音立马一改,正色道:“出什么事,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回家的路上。” “你家哪儿,我去找你。” 金宸说了个地址。 “行,你在家等着我,从局里到你家大概要十五到二十分钟。” “嗯。” 挂了电话,金宸愣愣地看着手机。 回到家,看到聂朗已经站在大门前等着了,这速度,真是够快的。 助理一见聂朗,双眼一亮:“是、是!” “是流氓。”金宸淡淡地说了一句。 “宸哥,你这么说朋友真的好吗?” 金宸没应话,下了车,开大门进去。 聂朗上下打量:“不错啊,这环境,拍戏挣不少吧?” “养你绰绰有余。”金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捏着眉间说道。 助理进到厨房给两人倒水。 聂朗坐下来,问:“可以和我说正事儿么,不能调戏警察,这是不对的。”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金宸说了句,把脚伸出来搭在聂朗的大腿上,“看吧,就是那,鬼手印,我怎么擦都擦不掉。” 聂朗握着金宸的脚踝,眯着眼细看,从鬼手印上散发出淡淡的黑色戾气。“你又上哪儿去了。” “拍戏啊。”金宸身侧垫着俩抱枕,姿势慵懒地斜靠着,长腿放在聂朗腿上,怎么看都像是被人伺候的大少爷。 “什么戏。”聂朗的语气冷了半分。 金宸叹了口气,观察聂朗的脸色:“鬼片。” 果然,聂朗握着他的脚的手突然用力:“他妈的你们公司竟然还给你接鬼片?” “没办法,工作需要。”金宸苦笑着说,“我也不想麻烦你的,可是我发现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帮我。” 听到这句话聂朗的表情这才缓和不少:“算你小子心里还有我。” “有有有,绝对有。”金宸忙不迭地点头。 助理知道金宸在和聂朗一旦聊上就不会那么快结束,给他俩倒了水之后就去洗澡了,客厅里只剩下聂朗和金宸两个人。 聂朗眯着眼凑近金宸,棕色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你在撒谎。” “不不不,”金宸摆手,“我怎么会撒谎呢?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就用行动证明你心里有我。” “……” 看到金宸不应话,脸上的表情也不自然,聂朗心一软,说:“算了,这次放过你吧。” “废话少说,赶紧给我看怎么处理。”金宸指着那鬼手印说。 其实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还好金宸有聂朗给的红绳护身,那鬼气并没有渗入到金宸的身体里。聂朗不紧不慢地说:“真当我欠你的了?” “不是,”金宸想着今天这人咋那么难对付,“大哥,好哥哥,你就给我治一治吧,我还不想死。” “行,”聂朗嘴角上扬,“先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金宸戒备地看着他,“为什么要脱衣服,鬼手印明明就是在脚上,不是一眼就能看清楚了吗?” “我得看一下你的心脏那里有没有被鬼气侵蚀。”聂朗一本正经得说着。 金宸双眼里还是透着不信任:“真的假的。” “我还能骗你?”我就是骗你。 “那……好吧。”金宸别扭地脱掉上衣,挺起胸膛一副随时要献身牺牲的样子,“你看吧。” 聂朗的手摸上金宸肌理分明的上身,并且掌心贴在胸膛的左边,能明显感觉到金宸那小小的茶色凸起被他掌握着。 金宸打了个冷颤,偏偏看聂朗的却一脸认真。 随后聂朗又这边按一按,那边摸一摸,就在胸前的那颗来来回回,时不时还装模作样地点头。 金宸一张俊脸黑得跟什么似的,最后实在受不了了:“你摸够了没有!!!” “没见过求人是这态度的。”聂朗一边说,还两指揉捏左边的小豆丁,往外一拉! “啊啊啊啊啊!!!”金宸痛得大叫,抬脚就要踹聂朗,可惜聂朗身手极快,金宸踹了个空,“聂朗!你这个混蛋!我草你大爷!” 看着金宸揉得都泛红了,聂朗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疼吧?让我帮你吹吹?” “吹你个头!”金宸朝聂朗扑过去! 聂朗稳稳将人接住,双手托着金宸的浑圆紧翘的屁股,似乎很享受地揉捏,气得金宸直爆粗口,揪着聂朗的头发张嘴就啃,啃到哪里是哪里! 助理洗完澡出来,看到聂朗躺在地毯上,金宸骑在聂朗身上,热情如火地抱着聂朗亲吻,那场面,太……诡异了。 所以助理决定悄悄溜走,金宸却看到了,大喊一声:“你回来!” 助理咻地一声跑得更快,一眨眼就没影儿了。 金宸一锤地板气呼呼地想要从聂朗身上爬起来,被聂朗一抱,金宸又跌回聂朗的怀抱里,并且金宸的唇还印在了聂朗的嘴角上! 腾地一下金宸就从聂朗身上蹦起来:“聂朗!你太他妈过分了!” 聂朗坐起来,用拇指抹了下嘴角:“我过分?明明就是你亲我的,怎么倒是赖我了?” “放屁!”金宸指着聂朗,手指抖啊抖的,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好了好了,和你开个玩笑,别生气。”聂朗握着他的手指,“我还没检查完。” “还来?”金宸气得不行。 “上半身是检查完了,还有下半身。” “还有下半身!”金宸怒道,“警察叔叔,你不觉得你太得寸进尺了么?” “这怎么是得寸进尺呢?我这叫为人民服务。” 金宸一挥手:“别,我不需要你的服务了,你还是走吧。” “你小子,把我当什么了,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我叫你来是干正经事的!”果然请神容易送神难啊!造孽啊! “我确实是在干正经事,没错啊。”聂朗摊开手一脸无辜。 “你!”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聂朗说,“我让你脱就脱,还想不想活命?” 当然想活命了!金宸环视一圈屋子里,窗帘已经拉上了,助理也回房了,一咬牙,妈的,反正都是男人怕个屁!金宸慷慨就义一般,闭上眼,当着聂朗的面解开皮带,脱下裤子! 聂朗这回就是认真了,从脚踝到大腿内侧,看得是清清楚楚,食中两指还摸上内侧的肌理,并没有发现有黑气冒出,还好,也没蔓延到脚上。再把金宸转过来背向他,两指贴着背部的肌肤沿着脊椎骨由上往下缓缓移动。 金宸觉得被摸到的地方有些发烫,不好打扰到聂朗,看来刚才是真的怪错聂朗了,想来他一男人的身体,他有的聂朗也有,聂朗能对他怎么样? 可是,金宸太天真了,聂朗怎么会不对他做点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来章甜甜的! 明天(6月30日)入V了哦,小仙女们要一如既往地宠爱滚哥,不能抛弃滚哥啊!爱你们么么哒!!! 第25章 养尸 聂朗说:“你去洗澡。” 金宸有些纳闷儿, 聂朗竟然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进到浴室里心里正偷着乐呢,转身就看到聂朗进来把浴室门反锁上了。 “你为什么要跟进来。”金宸问。 “虽说你身上没有沾染上鬼气,但我还是有责任监督你洗澡。” “男人洗澡都要看?你有病啊!” “话不能这么说,为了你的安全我必须要这么做。”聂朗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一脸正经。 金宸冷着脸:“我信你我就是傻逼。” “洗吧,放心,有我在,一旦发现问题我会及时处理, 记着,要洗热水,把体内的浊气冲出来。” “……” 人都这么说也没办法, 反正聂朗该看的都看了,不该看的也都被看光。金宸只好遵照聂朗的话打开热水,全身光裸站在聂朗面前洗澡。热水打在金宸上,聂朗两只眼睛就这么一动也不动地盯着, 热水将金宸从头到脚打湿,浴室里水汽氤氲, 看得聂朗喉结滚动…… 整个洗澡过程并没有什么不妥,聂朗看到金宸脚踝上的鬼手印已经渐渐淡去,只留下模糊的轮廓。 “洗,继续洗, 别停,水如果还能再热一点的话更好。” 金宸睨了他一眼:“早知道不叫你来了。” “怎么着,觉得自己吃亏?”聂朗双手抱胸地说道,一边观察金宸的脚踝。 “你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人民公仆。” “我从来只说自个儿是人民公仆, 前面没有任何形容词。” 金宸也不应他了,背对着他洗头,感受到在身后来自聂朗的灼热视线,从肩膀再到腰部,接着往下,到屁股,而后是结实修长的大腿,最后来到脚踝处。 等金宸把身上的泡沫冲洗完毕,聂朗点了点头:“可以了,鬼手印已经没有了。” 金宸不以为然:“是你说的,有你在我不必担心。” 看也没看,金宸围上浴巾走出去,聂朗自然也是跟在身后。 到了客厅,金宸转身问他:“你不会打算在我家睡吧?” “如果可以我倒是不介意。”聂朗笑得没皮没脸。 “我介意。” “既然你介意那我就更不介意了。” “操啊!”金宸此时真想仰天长啸。 聂朗就这样坐在沙发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态度看着他:“你这是在赶我走呢?” 金宸叹了口气,人是他找来的,聂朗帮了他的忙总不能就让人就这么回去,反倒变成他不会做人。“那要不喝两杯再走?” “今儿晚上不喝酒。”聂朗想着这小子大晚上的还喝酒,明天不用工作? “那好吧。”金宸有些无奈道。 “行了,你就上楼休息,我坐一会儿也走了。” “这……” “别这的那的,听我的,上去休息,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下来。”聂朗提醒道。 “那好吧,我也困了,你要是想睡觉的话可以上楼来睡,有客房。”金宸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如果让聂朗在客厅里睡的话也太不礼貌了,怎么着聂朗也帮他去掉了鬼手印。 一步三回头地上楼,金宸回到房间,在床上想了会儿,熄灯睡觉。 坐在客厅里的聂朗闭上眼,耳听六路,心里的一双眼睛观八方,屋外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再睁开眼时,聂朗抬手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瞧了一眼屋子里的摆设,聂朗把一些不起眼的小玩意换了个方位摆,别墅里的理气一下子就变流畅,并在一颗盆栽底下放了张平安符。 聂朗掀开窗帘,扫视外面的花圃,见没什么问题,这才又坐回沙发上。 差不多天快亮聂朗才离开,他要回局里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完才能去帮金宸收拾那东西,往后这几天都抽不开身,只能暂时保金宸不受邪祟伤害。 李胜趴在办公桌上呼呼大睡,聂朗看时间还早也不打算吵醒他,先让他睡着,进到办公室处理完文件后又出去买早点,李胜已经醒了。 “头儿,你那么早?”李胜伸了个懒腰。 聂朗把早点放在桌面上,丢给他一个小肉粽:“吃吧,吃完了继续干活。” “头儿,我吃不下。”李胜说。 “怎么,拿到虫子了?” “拿到了,”李胜一脸想哭的表情,“被恶心到啥也吃不下。” “我明白,”聂朗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等案子结束了我请你们几个去海边吃海鲜。” “真的假的?”李胜眼睛一亮。 “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这还差不多。”李胜手里拿着热乎乎的小肉粽正想咬一口,“不行,我还是先缓一缓。” “虫子有多大。”聂朗拉了张椅子坐下来问道。 李胜比出手尾指。 “那么大?”聂朗啃了一口包子,“怎么拉出来的。” “给他俩下了点泻药。”李胜说,“这是你教我的,曲线救国政策。” 聂朗一拍桌:“我什么时候教你下泻药?” “不是,”李胜一愣,“头儿你不是让我曲线……” “做得很好。”聂朗下一刻又笑眯眯地。 李胜摸了摸鼻子,怎么现在头儿的脾气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是什么虫。” “今早可以拿到报告。” “行。”聂朗吃了包子喝了豆浆站起来,“雷耀来了让他进我办公室。” “yes sir!” 雷耀也来得早,进到办公室聂朗让他坐下来说话。 “头儿,是不是有什么任务要交给我做?” “聪明。”聂朗从不吝啬夸赞下属。 “什么任务?” “去保护一个人。” “谁?” “金宸。“ 雷耀想了想:“被程峰下血降的那个明星?” 聂朗点头:“除了他之外被下了降头的人都已经开始出事了,唯独他现在还没有,我怕帮程峰下降头的那个人还会对他下手。” “头儿,你这是守株待兔啊。“ 聂朗想着这是一石二鸟,既能查案又能保护金宸,谁让那小子八字奇轻呢?“既然对方躲在暗处不想让我们找到他,那我们也来玩捉迷藏,看谁撑到最后吧,日向和王牌我两边都派了人,小天负责日向,李胜负责王牌,而你就负责金宸。” “要不要向上面申请金宸列入重点保护对象?” “不需要,这件事我来安排就行。” “好的头儿,我听你的。” “不然你还想听谁的?” “……” “好了,你去做事吧。” “是!” 雷耀离开之后,聂朗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拨了外头的电话:“小李子,报告应该出来了,你去拿。” 聂朗把报告放下来:“这虫还真丑。” “头儿,你见过哪条虫是美的?”李胜嘴快。 聂朗抬眼看他,李胜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没想到聂朗却笑了:“不错不错,让你来坐我这位置怎么样?” 妈的,笑里藏刀。“哪敢呢,你才是咱们的头儿。” “行了,话说正题。”聂朗说,“你怎么看。” “这虫不是平时泰国人常用的蛊虫,这种虫说实话我到目前为止只在书上见过。”李胜顿了顿,“这种虫能排出体外,但是能一直寄生在人体里,并且不断繁殖,也就是说,除非宿主死了,它们才会死。” “嗯。” “我还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聂朗撩起眼皮子,他就是想听重点。 “这虫,是晋国时期的巫师最爱用的,到现代已经找不到这种虫了。” “这虫,”聂朗看着图片上恶心的外表,“还是个老古董?”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啊。”李胜纳闷。 “又是晋国。”聂朗把另外一本资料翻出来给李胜看,“之前我们在程峰家里找到给金宸下血降的稻草人,编制草人和写符箓、下降的方式都是古时候晋国的手法。” “头儿,你的意思是我们都猜错了?” “这个人不是泰国人,而是深谙中国古老巫术的人,而且这个人,不好对付。” 李胜揪着头发:“头儿,那范围就扩大了。” “就是这个问题才让人头疼,身怀秘术的人不多,神棍却多得很,真正懂得中国奇门遁甲的人已经寥寥无几,查,也得要不少时间。” 李胜抱着头:“一个知道中国古老秘术的人,利用程峰做棋子,隐藏身份,连女鬼都不知道的……幕后黑手。” “从他的手法来看,他不是要人死,而是有点故意养着的意思。”聂朗皱着眉,“他为什么偏偏就是那几个人?” “哦,对了!”李胜想到了什么,“头儿,他们的共性!” “你说。” “我昨天写了个分析,你等等,我出去拿进来。”不一会儿李胜就回来了,手上是一张A4纸,“被下降头的几个人的共性是,第一,全部都是王牌公司的人;第二,两个是高层,一个是影视巨星;第三,这三个人都是男性;第四,住的地方,我们之前去查看过,都是风水宝地;第五,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都是八字奇轻,极阴时辰出生。” 聂朗的眉头一直没松过,脑子里快速分析李胜的话。 两人目光交汇,异口同声—— “活人养尸。” “活人养尸!” 李胜说:“问题是他要养谁呢?” “晋国的巫术,晋国的虫,晋国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三章哦~!我需要你们的爱!你们的爱!!你们的爱!!! 第26章 公主 李胜说:“头儿, 这都养尸了,那就得找尸啊。” “应该不用找。”聂朗说道。 “为啥?” 此时聂朗的电脑收到上面发来的邮件,聂朗瞄了一眼,将文件打印出来递给李胜:“自己送上门来了。” 李胜看了一眼资料,哈哈哈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所以说守株待兔也是有用的。” “头儿,那要不要把人集中过来?” 聂朗拨了外边的电话:“小珍, 你进来。” 张小珍坐下来以后,看到李胜一副势在必得样子,说:“有好事?” “有, ”李胜回她,“现在头儿就是来安排任务的。” 聂朗点头,说:“雷耀估计这会儿已经在金宸身边了,小天在日向, 他们回来的话你俩和他们说一声。两日后,有一件批文物在邕城展览, 作为古文化旅游圣地的东道主,各部门都要出动警力维护现场秩序,咱们特殊调查科是重中之重,虽然一直强调建国后不许成精但还是有不少东西不安分, 这一次我们全组人都要出动,雷耀和小天的行动依然不变,继续把人盯紧了,小李子和我在现场巡逻, 小珍,你负责监控,有什么可疑人物第一时间向我汇报,这是此次展览的古文物名单。” 张小珍翻了几页,最后目光被一副棺椁给吸引住了:“晋国公主……千年不腐女尸……” 聂朗说:“这次的案子与这个晋国公主有着莫大关系,一定要把它看紧了。” 张小珍又细细研究:“哇,这皮肤,真的是还有弹性,活着的时候应该是个大美人儿吧?” 聂朗哼笑一声:“是不是大美人我不知道,但是绝对会是个大-麻烦。” 李胜接话道:“特别是吸了阳气之后。” 张小珍联系之前李胜和他说的一些问题,说:“头儿,我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就开始着手准备,等会儿一起去展览馆。” “是!” “是!” 这几天邕城不知道怎的,天空一直都是昏昏暗暗,一丝阳光都没有,沉闷得如同蒸锅。 李胜只穿着T恤和牛仔裤在展览馆里走了一圈就满头大汗,聂朗还是一副清爽的模样。 “头儿,真羡慕你,夏天不怕热,冬天不怕冷,体温比常人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个冷血动物。”李胜说。 “呵呵,”聂朗冷冷一笑,“让你死过一次看看还羡不羡慕。” 李胜摇头:“那还是别了。” 聂朗看了一眼四周360度摄像头,张小珍就在监控室里看着他俩。“那批文物明天就到,后天展览,明天咱们要再来一趟。” “嗯,我还真想瞅一瞅那晋国公主长什么样。” “人样,还能有什么样。” “不是,头儿,现场看和在图片看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放心,明天开始我让你看个够。” “……” “你就负责盯紧那晋国公主。” “……是。” “我就看那躲在背后的人出不出来,这次的机会难得,毕竟这文物的去向一直都不对外公布,除非有展览的时候,那个人肯定是一直在等着这次的机会献祭。”聂朗说,“如果真让他得逞了,麻烦就大了。” 翌日,天空比前一天还要阴沉,感觉那黑云随时要砸下来似的。 文物已经开始上展架,而晋国公主还没运进来。 聂朗巡视一圈,有些古物开始不安分,好奇地冒出头来,有些还窃窃私语,聂朗冷冷地扫了一眼,它们又嗖地一下躲进本身里,这两天起码是可以安静点了。 “作为主展文物,我们决定将公主的棺椁放在这里。” “好的,没问题,我们就按图纸要求来做。” 考古工作队和展览馆的工作人员正在交涉。 聂朗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 带着老旧黑框眼镜的考古人员说了句:“这两天公主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是啊,应该是天气的原因。”另一位考古人员说道。 接着他们又谈论起来,聂朗明白他们的意思。考古人员和文物打交道至少也有十余年,文物也有它的一个状态,而熟悉它们的是阅历丰富的考古人员了,就像自己家里养的猫一样,它高兴还是生气,都能感受得到,这种职业性的痴迷,才会令考古人员有着不同常人的敏锐直觉。 听到考古人员这么说聂朗更家肯定自己的判断,看来这天气,不适宜阳间啊。 聂朗又等了会儿,下午四点,公主的棺椁已经运进展览馆固定的地方停放,考古工作人员正做最后的处理,明天就要开展了,今晚要是不想加班就要把所有工作都做完,剩下的就是防险部门的事了。 李胜从棺椁运进来到放好,透过笼罩着棺椁的玻璃箱看进里面,一张算不上美丽的脸庞,现在晋国公主的皮肤虽然是有弹性的,却也不是活着时的样子,身上的华服未褪色,保存极其完好,听说并没有做过任何修复工作,一开棺就已经是这样了。 只见这位晋国公主双目紧闭,纤纤细指交叠放在小腹上,面容安详,发丝乌黑,挂在一旁的3D复原像里的晋国公主眉眼如画,红唇齿白,端庄大方,公主仪态显露无疑。 要不是因为在工作的话李胜真想说一句“真美”。 聂朗拍了一下李胜的脑袋:“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是。”李胜决定不能被美色所惑,绝对不能。 夜幕降临,聂朗和李胜还有张小珍吃了盒饭之后继续监视,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其他警力,特殊调查科主要就是监视文物,保障文物不会出来闹事。 或许是因为这些老古董年纪太大了,一入夜老早就沉沉睡去,展览馆里比白天更安静,就像白天活跃的人晚上累了要睡觉一样。 李胜和聂朗躲在暗处观察,因为明天人太多,那人不可能在白天动手,后天文物运走,也只今晚和明晚会行动,认准了一点,聂朗更要揪出背后那个人。 原来对方要养的是一具千年女尸,坚持了上千年,想来也真不容易。 一直守到凌晨两点,张小珍站在监控室里瞧了一眼外面,一颗星星也没有,更别说月亮了,乌云滚动,大有风起云涌之势。 张小珍把收在耳朵上的小型通讯仪放下来说:“头儿,有情况,外面变天了。” 闻言,藏在晋国公主后方夹层位置的聂朗和李胜同时警惕起来。 聂朗看了一眼底下的晋国公主,此时手机震动,一看信息,是陈亦天发来了。 【头儿,王牌两人行尸走肉,往展览馆方向。】 简单明了,聂朗把手机揣回兜里,李胜低声说:“头儿,它动了。” 聂朗从观察口里看出去,没见那晋国公主有什么变化。 “头儿,它的指甲开始长长了。”李胜又说。 聂朗给雷耀发信息:【你那边怎么样。】 雷耀很快回了信息:【行尸走肉,展览馆。】 果不其然,三个都是朝着这方向来的,背后那人肯定是要这三个人拿来献祭。要是真给那晋国公主复活,也是个吸人阳气的怪物。 凌晨两点五十分,聂朗和李胜在暗处观察,除了晋国公主之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聂朗问张小珍:“你那里监控到什么。” “头儿,没有。” “继续给我盯紧了。” “是。” “头儿,晋国公主又动了。”李胜再次说道。 聂朗再次问张小珍:“有没有看到女尸有异样。” “没有。” 聂朗目光瞬间锐利:“小珍,你别监视了,对方用了障眼法,你们看不到。” “头儿,现在怎么办。” “你现在到大门那里把人给拦下来,别让那三个献祭的人进来,并且在周围用黑狗血画了圈,他肯定已经进来了,只是我现在没看见。” “好的。”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聂朗一动不动地看着,随后离棺椁尾部一米远的位置火花四溅,“砰”地一声撕裂了寂静的氛围。 聂朗立刻冲出来,朝空气中施展拳脚,就像是在和某个人拳脚相交一样。还好地方勾够大,不然旁边的文物都得遭殃。 只见聂朗快速踩上墙一个侧踢,凭空出现一个黑衣人扑在地上,李胜眼疾手快朝那人射出一枚蘸了黑狗血的无头弹,那黑衣人正想再次隐去身形就被打中,头一偏躲避聂朗再次踢过来的长腿,翻了个身站起来,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聂朗一看就知道这人是会奇门遁甲之术。 这是个活人,只能在拳脚上见功夫。 聂朗和那黑衣人又打斗起来,李胜参与其中,两人对一人,最后李胜变成了保护现场,只有聂朗和黑衣人在对打。 王牌的两个高层和金宸已经下了车,李胜见那晋国公主突然睁开眼!从棺椁里一跃而起! 第27章 献祭 此时不是让聂朗分心的时候, 李胜手执黄符从侧面偷袭,妄想贴上晋国公主的额头上,没想到那晋国公主单手一挥,那巴掌犹如千斤一般将李胜拍飞出老远跌落在地上。 李胜痛苦地抱着胸膛,很快强忍着爬起来。 此时外面的夜空是真正的风起云涌。 金宸和王牌的两名高层一共三人已经跪在地上,开始磕头! 雷耀和陈亦天跑上去,分别掐住三人的下颚, 不让他们磕头。 晋国公主赵玹已经感应到,就要飞身出去,聂朗将黑衣人打倒在地后射出手中的短箭, 正中赵玹发髻,冲击力将赵玹钉在了墙上! 凄厉的鬼叫似乎是在召唤外面跪拜的三人,金宸和另外两个人竟然不顾一切冲进来,雷耀和陈亦天不论是把人绊倒还是用绳子束缚都无法阻止三人前进! 女尸的尖叫一声比一声还要刺耳, 李胜捏着黄符,晋国公主却猛地向前一倾, 发髻立刻散开! 李胜踹了它一脚,想要贴上黄符却它反手一掌劈到了颈部。 “小李子!”聂朗喊了一声。 李胜摔倒之时脚下一拌将赵玹踹倒,聂朗伸出手将短箭收回,扬手一挥将短箭直插赵玹的手掌将女尸死死钉在地上! 黑衣人听闻晋国公主的惨叫声, 冲上来与聂朗搏命。 外头的三个人已经像疯了一样,聂朗已经和外面巡逻的特警打过招呼,要是有人要闯进来就要制服,但不许伤了人。 特警将三人铁索丝丝捆绑在一起, 三人面无表情,却浑身散发着奇怪的气息,这不是正常人应有的表情。 雷耀和陈亦天坐在地上,雷耀抹了把脸:“我的乖乖,咱两个人还搞不定。” 陈亦天无奈道:“没办法啊,头儿说不许伤人,他们又不是鬼,符对他们来说没用。” 说这话的时候那些特警已经退到一边四处观察。 “还好聂队在那晋国公主的棺椁前面设了机关,不然恐怕还没发现里面已经有人潜进去了。”雷耀说着,那三个人一直在挣扎,铁链很坚固没有挣脱开,金宸眼睛里的红血丝特别明显。 “所以咱俩也只能在外面候着。” “也好,里面有头儿在,那人逃不了。” 李胜将黄符贴在晋国公主额头上,后者立刻僵直不动,正当李胜准备松口气的时候,那晋国公主竟然直直从地上站起起来,随着一声尖叫,手被短箭贯穿,逃离了短箭的束缚。 聂朗正被黑衣人缠住,余光看到那女尸竟然还能动,心下一凛,那是尸体,不是鬼,只能用黄符去对付! “李胜!出天打雷劈!” 李胜一惊:“头儿,要是出了它就毁了!” “总好过放它出去危害人间!”聂朗躲开黑衣人的拳头,手肘隔开,又拧着黑衣人的手臂,长腿一蹬,直接把黑衣人踹跪在地上。 那女尸要逃,无暇顾及李胜。 李胜赶紧掷出天打雷劈的黄符:“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那女尸冲破玻璃飞身出去! 李胜大喊一声:“破——!” 自黑云中落下一道雷电直朝女尸劈去! 惨叫声刺破耳膜!那女尸重重摔在地上,雷耀和陈亦天追上去,女尸见状又飞身而起,跌跌撞撞,长袖一挥将绑着三人的铁链竟然断开,女尸抓起金宸就往黑暗中飞去! “不好!”雷耀挥出长鞭,啪地一声打中女尸的脚,却没能把人卷回来! 一回头陈亦天已经不见人了,雷耀仔细一看,队里最年轻的小伙子已经在各个建筑上跳来跳去,只为追赶女尸! 但陈亦天毕竟是凡人肉身,差点就追上了,可也还是空着手回来,对雷耀说:“我已经在她身上放了追踪器,她被李胜的天打雷劈伤了,估计跑不远。” 将黑衣人的手臂反拧在后背,聂朗拔出枪抵住他的脑袋:“再动我就废了你一身的道行。” 李胜跑过来,看了一眼黑衣人,说:“头儿,那女尸跑了。” 黑衣人仰头大笑,聂朗睨了他一眼,随后陈亦天和雷耀也跑进来。 “头儿!金宸被女尸带走了!” “妈的!”聂朗气得不行,那黑衣人更是笑得大声,大大刺激了聂朗。 李胜把黑衣人用蘸了黑狗血的麻绳绑起来,生怕聂朗一激动就一枪崩了黑衣人的脑袋。 陈亦天说:“我在女尸身上放了追踪器!” 这时候张小珍跑过来说:“头儿!我追踪到了!是往半山的方向!” “李胜小天跟我来,小珍你继续盯着!雷耀你和特警那帮人把这家伙看好了,要是他敢乱动就一枪崩了他!” 手下的人异口同声:“是!” 时间紧迫,必须要在最快的时间里把金宸找到,不然女尸吸取金宸的阳气,那就真的前功尽弃。 耳朵里的通讯器传出张小珍的声音:“头儿,我已经把地图共享到你手机上,你可以随时查看目标位置。” “收到。”聂朗回应。 李胜开车,聂朗上了车后,陈亦天还想往前跑,聂朗朝他喊:“快上车!留点力气收拾它!” 陈亦天从车窗窜进车里,身手极其敏捷,而且李胜的车还是开着的。 聂朗看着地图说:“在半山。” 李胜说:“头儿,极阴之地。” 陈亦天攀着李胜的背椅说:“怕什么,就算躲到古墓里也得把它揪出来!” “小天,”聂朗看着地图眉头紧皱,“李胜的意思是那里全是土坟区,阴气太重,就怕那女尸再次尸变。” “再次尸变?变成什么样?” “比尸还可怕的就是妖了。”李胜给小青年解惑。 “那块地方政府一直没动,就是那边的风水问题,”聂朗说,“金宸是八字极轻,去到那里人恐怕得受些苦头。” “头儿,我就不明白了,我和你不是都肯定金宸没有被下降头么,怎么还是像傀儡似的被那晋国公主牵着走啊!”李胜边开车边说,还好现在是凌晨四点,路上没车,他们走的又是偏僻的新路。 陈亦天说:“胜哥,要不你让我开车吧,你这样的开法去到人又跑了。” “不行,为了我们的安全,还是我来开吧,你小子开车每次都是惊心动魄的。”李胜拒绝。 此时聂朗已经不想说话,满脑子想的都是金宸,是他和李胜疏忽了,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错在哪里,这才是致命的。 金宸,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聂朗把满天神佛求了个遍,连土地公都求了,就没差让李胜停车下来给土地爷砌个新土房。 一行人赶到半山,距离目标已经非常近,不知道那晋国公主是不是因为受伤,所以没跑多远。 等聂朗来到准确位置之后,只看见金宸低着头跪在一棵老树前面,头上扎着一条红布,那布条聂朗一眼就知道是从晋国公主身上的华服上撕下来的! 聂朗解开金宸头上的红布,看了一眼老树,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随后轻拍金宸的脸:“金宸?金宸?” “头儿,先把人带回去吧,这里太冷了。”李胜说着,周围还有好多东西探出头来看他们呢,虽然都是小鬼,可也阴森恐怖。 陈亦天肉眼看不到:“头儿,要不要我去找找?” 聂朗说:“不用了,它跑了,特地把追踪器可以丢在这里让咱们找到金宸。” 聂朗脸色不好,把金宸扛上肩膀,还挺沉地:“走吧,回局里再说。” 夜空原本还黑云滚动,现在已经平静地凌驾在上空。聂朗抱着金宸坐在后座,一声不吭,陈亦天看了一眼李胜,李胜也不做声。 车子朝市区驶去,张小珍站在大门等着他们。 聂朗把金宸抱进休息室里,放在床上,让所有人都出去。 站在院子里,陈亦天问李胜:“胜哥,我怎么觉得头儿找到金宸之后不开心呢?” 李胜平时不是爱抽烟的人,现在已经把烟点上了,说:“你注意到咱们找到金宸的时候,金宸头上扎着的红布么?” “嗯,记得。”陈亦天点头。 李胜又说:“看到金宸的跪的方位了么?” “面向一棵树。” 李胜叹了口气:“这晋国公主真他妈不是个省油的灯!它竟然和金宸拜了天地!女尸和活人拜天地,以老树为见证,交换命理,同气连枝,它生金宸生,它亡金宸亡!” “我操!”陈亦天又有新的问题,“可是,它已经死了啊。” “可是地府没收它!它是要妖化的!” “那就糟糕了,意思说这种怪物我们还不能送它过奈何桥,也不能灭了它,只能一直养着?” 李胜默默地叹了口气:“那得看头儿怎么决定了。” “头儿肯定不会让金宸死啊。” 李胜还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又低着头继续抽烟,看得陈亦天都想抽了。 “胜哥,也给我一根儿?” 李胜看他一眼,吐出个烟圈:“你还小,我就不要当这个坏人了。” “我已经二十岁了。” “小屁孩一个,我二十岁的时候还在上警校,什么都不懂。” 陈亦天抬头望天:“我也想上警校,谁让我是孤儿上不起呢?” 闻言李胜一愣,揽着陈亦天的肩膀:“没事,回头我带你去警校看看。” 雷耀走过来说:“这事就不麻烦你了,交给我吧。” 陈亦天:“……” 时间悄悄溜走,局养的老公鸡已经打鸣。 休息室里,躺在床上的金宸缓缓睁开了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三更完成!看到你们的评论滚哥非常高兴!!!谢谢小仙女们,谢谢你们的支持~~滚哥会继续努力的!(づ ̄3 ̄)づ╭?~ 感谢s星城不改s 何弃撩 的雷雷!! 第28章 吊打 金宸睁开眼, 聂朗刚好从走廊里抽完烟回来,见金宸醒了,叫了两声。 茫然地转过头看聂朗,金宸的薄唇张了张:“我这是在哪儿。” “在我工作的地方。”聂朗也没开玩笑的心思,坐下来把金宸的刘海捋到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食中两指在眉间一抹,一道黑色印记缓缓显现。 金宸撑起身体坐起来, 揉了揉额头:“几点了?我早上还要拍戏。” “你需要休息,咱们局里的同事已经联系到你的经纪人吴泽成,他说会跟导演那边说一声。” “不行, ”金宸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这戏拖不了。” “我说你还想不想要命了!”聂朗握住他的手腕不给他下床,“躺在床上别乱动!” “警察叔叔,你就放过我吧, ”金宸低低哀求,“我特想回家。” 聂朗看着他:“回家可以, 我送你回去。” 金宸点头:“行行行,你说了算。” 聂朗扶着金宸走到前院里,李胜和雷耀几个人就走上来了。 “我送金宸回去,你们继续给我找那东西出来。”聂朗不想在金宸面前说是女尸, 这么说李胜他们也明白。 “是,头儿。” 金宸虽然脑子还懵着,但是感觉到这事似乎和他有关系:“是什么东西?” 李胜等人看了聂朗一眼,同时摇头, 难道还真的和金宸说那晋国公主强行和你拜天地交换命理,它死你也得死啊?看到自家队长一脸阴沉,那不是纯属找抽么? “没什么,这是另外一个案子。”聂朗简单一句话就让金宸明白。 “噢。”金宸也不好再说什么。 聂朗扶着金宸进到车里,启动车子往金宸家的方向驶去。 回到金宸那,金宸坐在沙发上,还是想不明白:“不对啊,我记得我明明是在家里睡觉的,怎么又跑出去了?” “你梦游症又犯了吧。”聂朗给他倒了杯水,金宸的助理还在楼上呼呼大睡。 金宸觉得聂朗比他还熟悉他的家。“你当我傻呢?我肯定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了,以前我还会信自个儿是梦游,自打去了古镇之后,我能肯定地说这世界上是有鬼的!” “看来你也不是真傻。”聂朗说这话也不知道是褒义还是贬义。 金宸睨了他一眼:“你够了啊,不带这么损人的。” 在金宸眼里,聂朗说的那句话就是贬义。 “我是在夸你。”偏偏聂朗还不承认。 “警察叔叔,我和你说,我现在拍戏的地方……”金宸警惕瞅了瞅四周,“有鬼,而且还是只长头发的女鬼。” “那鬼手印就是它的?” “对,看起来特恐怖,”金宸又想了想,“为什么女鬼都是长头发的?” “这个我无法回答你。”聂朗觉得好笑,这小子神经大条啊,思维跳跃得挺快的。 金宸突然捉住聂朗的胳膊:“要不你去我拍戏的地方看看吧,说实话,我还是挺怕的。” “你求我。” “我求你了,警察叔叔……”金宸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够好,又改了口,“好哥哥,帅哥哥,求求你去看看吧,不然我真的没法专心拍戏了,你也不想我以后接不到戏穷得要去你家蹭饭吧?” “这个主意不错,我那正缺个佣人,你倒是提醒我了。”聂朗认真地考虑。 “聂朗!” “我就开个玩笑。”聂朗见他一双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赶紧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去瞧瞧?”金宸又换上了另外一张笑脸,谄媚地说。 “你都求到这份上我不去太不给你面子。” 金宸腾地一下站起来:“走,我们出发!” 聂朗又把人拽下来:“今儿你还是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明天,我一定和你去。” “真的?” “绝对是真的。” 金宸伸了个懒腰:“那好吧,说实话我还真是挺累的,就像一晚上都没睡着似的,全身都疼。” 说完还松了松筋骨,聂朗帮他捏了几下。 “诶诶诶,对就是那里……啊,好舒服啊……”金宸感叹道,“没想到聂警官的手艺那么好,哎哟,疼……” “疼?疼就不弄了。” “不、不是,疼得舒服,真舒服,继续。”金宸立刻说道。 随后整个人都趴在聂朗大腿上,让聂警官好生伺候一番,接着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聂朗把金宸抱上楼还废了不少力气,这小子虽然看起来痩,肉却很结实。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床上,又盖上了被子,聂朗这才离开。 出了金宸的家,天已经亮了。聂朗又回到局里,李胜已经和陈亦天出去找女尸,雷耀则是呆在局里等聂朗。 张小珍接到一个电话后脸色不对劲,等挂完电话,看到聂朗回来了,说:“头儿,古玩街发生命案。” 雷耀第一反应是和晋国公主有关。 聂朗说:“雷耀,你和我一块儿去现场,小珍,你继续留在局里。” “是。” 到了古玩街,街道已经被封锁,警戒线也已拉起,为了避免引起恐慌,群众看不到巷道里的情况,并且有警察在几个街道的入口把守。 刑侦科的人先到,聂朗和雷耀走到巷子里,看到杨怀义和法医正在检查尸体。 聂朗走上去问:“怎么样。” 刑侦科队长杨怀义说:“死者是今古斋古玩店的老板,清洁工今天扫街就看到他躺在这里了,秦法医说死者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并且没有中毒迹象。” 秦法医站起来说:“不排除突然猝死的可能,但必须要将尸体拿回去解剖才能得到明确的死因。” “手套。”聂朗伸出手,一副胶手套就放在他手掌里。 聂朗戴上后蹲下来开始查看尸体:“死者年龄?” “五十四岁。”杨怀义回道。 聂朗说:“属鸡属羊属牛者一律回避,不许回头看。” 在场的警察都知道特殊调查科是做什么的,赶紧背过身去。 聂朗用拇指掀开死者的眼帘,发现两只眼睛呈青色,再掐住死者的两颊,下巴就开了,舌头泛白,很明显是被吸走阳气而死,不用说,肯定是晋国公主所为,除了它之外也没有谁那么急迫地需要人的阳气。 雷耀没有看尸体,他闻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来自巷子深处,那是死亡的气息。 聂朗站起来,看到雷耀往巷子里走:“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雷耀转过身说:“头儿,那边应该还有一具尸体。” 这么说在场人都惊呆了,有个警员说:“不可能啊,我们刚才把整个巷子都搜寻了一遍,只发现这一具。” 聂朗相信雷耀,说了句:“走。” 巷子深处就一条沟渠,是附近的居民和商业街的下水道的引渠,老城区当年规划没那么完善,经常堵,一到夏天就散发恶臭,最近这几天政府整理过几次,这才渐渐没那么严重,但沟渠里的水还是黑不见底。 聂朗只说一个字:“捞。” 雷耀接过其他警员手里的大捞网子,在臭水沟里戳了一阵子,最后感觉到手里的重量,朝旁边的警员说:“搭把手。” 随后一个大弯勾协助雷耀一起把沉在沟渠里的东西打捞上来,那确实是一具已经泡得发涨的男尸! 在地上铺好尸袋,男尸被搬上来摆好,聂朗不知道尸体的年龄,只好说:“全部回避。” 个个都背向聂朗和尸体。 聂朗掀开男尸的眼皮,逐一检查,果然和刚才古玩店老板的死因一样,也是被吸光阳气而死。 “好了,都转过来吧。”聂朗说着,要不是雷耀的鼻子灵,这具尸体估计就得冲进下水道或者江河漂到下游去了,聂朗脱去手套,“老杨,通知家属来认尸,还有,打报告上去让古玩街停业一个星期,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特殊调查科。” 秦法医问道:“那我们要不要解剖尸体。” 聂朗看了一眼地上呈青灰色尸体:“最好给家属一个确切的死因。” “好的聂队。” 等聂朗和雷耀走出巷子,雷耀睨了一眼想要挤进来看尸体的人们,疑惑道:“死人有什么好看的,怎么个个都想进来看上一眼,看了能升官发财一夜暴富还是怎地。” 聂朗淡淡地说:“所以说好奇心杀死猫,越不想被公开的事人民群众越想知道,可等他们知道真相了,却又怕了。” “矛盾。”雷耀总结。 聂朗点了一根烟给李胜拨电话:“你那边查得怎么样。” 李胜说:“头儿,这晋国公主大白天不敢出来吧,被太阳光一照它不得融成一滩血水?” “这公主估计是快要妖化,目前已经发现两具被吸干阳气的男尸,要是再给它吸多三个,就不如我们想象中的容易逮了。” “头儿!现在也不容易逮啊!” 雷耀手机响了,说了两句把电话递给聂朗:“头儿,老杨来电。” 聂朗看了一眼,和李胜说“继续找”就挂了,接过雷耀手里的手机放在耳边,一直没吭声。 聂朗而后把手机递给雷耀:“老杨让我回去一趟,你先在现场看一下吧。” “头儿,”雷耀有些为难地,“要不我和你一块儿回去吧,我也有责任,不能让你一人挨骂呢。”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聂朗笑道,一根烟也抽得差不多了,拍了拍雷耀的肩膀说,“你还是在这儿吧,给我圈个范围出来,我明天就想把那什么公主找出来挂在城隍楼大门吊打。” “……”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金宸和女鬼拜天地这件事,小仙女们不要太纠结,只要有咱聂队在,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啦!请耐心等待聂队处理哦!爱你们么么哒! 第29章 布阵 “聂朗, 你办案那么多年第一次失手吧?”杨保国提着浇花的水壶给他那几棵宝贝盆景雨露均沾,语气不急不缓。 “嗯。”聂朗点头,“是我们大意了。” 杨保国笑了一声:“这也不能全怪你们,特警那边说了,怕开枪射击会破坏晋国公主尸体的完整性,这也是他们上头下的命令。” 聂朗没说话。 杨保国慢悠悠地摆弄着他的苍松:“一开始我就反对把那副棺椁放在展览馆里,只是考古队那边不听。” 说完叹息地摇了摇头。 聂朗抬眼:“您是想放在咱们局里。” “是啊, ”杨保国拿起剪子,剪去一片黄叶,“这人死了就要落地的, 考古队那边一直都是把它放在棺椁里,不接地气,迟早会出事,只是没想到偏偏就是在咱们邕城出事。” “老杨, ”聂朗顿了顿,“古玩街死了两个。” “我知道。”杨保国沉声说, “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你们要做的就是赶紧在月圆之前把它捉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月圆,晋国公主赵玹会吸收月光的精华, 尸变妖,力量也会更强。 “我知道,我会的。”聂朗目光坚定,为了不让更多的人无辜惨死, 更为了金宸,这只尸鬼必须得捉到! 妈的,他真恨不得抽它个万把鞭子解气啊! 杨保国说:“展览馆对外宣称棺椁不对外展览,并且和考古人员说尸体被盗。” “这……”聂朗皱起眉头,“能行么?” “行,所以说就看你们怎么把晋国的公主带回来了,”杨保国道,“听说那位晋国公主赵玹是因为驸马成为政治下的牺牲品,心有郁结而死,你看怎么解决吧。” 聂朗点头:“我知道了。” 杨保国扬了扬手:“去吧,我希望下次听到的是好消息。” 出了杨保国的办公室,张小珍走上来:“头儿,我觉得这份文件对案子很有帮助。” 聂朗接过来,翻开两页,眉头紧皱:“这么巧合?” “是啊,一开始我还不相信!”张小珍说,“老杨让我向上头调出关于赵玹的资料,这不,顺带有她驸马的3D复原像,竟然个金宸一模一样!” “我明白了。”聂朗合上资料抛给张小珍,迈开长腿就往外走。 “头儿!”张小珍在后面喊道,“晋国成婚的礼仪规矩我等下发到你手机上啊!” 聂朗背朝她比了个OK,随后一边上车一边给雷耀打电话:“你联系影视城那边,我需要晋魏样式的房子和一套新郎服,不知道的给我参考历史去,下午五点之前必须给我做好。” 雷耀应了一声“好的,聂队”就挂去电话开始联系有关人员,聂朗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绝对不会错,想着肯定是头儿找到捉那女尸的方法了。 来到金宸的家,助理正在给金宸弄吃的,听到敲门声,从猫眼看出去是聂朗,这才开了门。 一进门聂朗就问:“金宸呢?醒了没?” “没呢,还在睡。”助理说。 聂朗闻到食物的气息,说:“现在叫他下来吃点儿东西,等下我要带他走。” “哦。”助理按照聂朗说的转身上楼去叫金宸。 关上门,聂朗坐在沙发上,不一会儿金宸就下来了。 “干嘛啊,不是说让我好好睡觉吗?”金宸貌似还没睡够,哈欠连天地一边下楼一边说。 “吃东西,然后跟我走。”聂朗说道。 “干什么去。”金宸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进到卫生间洗了把脸。 助理已经进厨房了,聂朗靠在浴室的门边邪肆地笑着:“私奔。” 金宸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和我私奔。”聂朗重复一遍。 金宸听清楚了,切了一声,懒得理他。 聂朗跟在金宸后面一直走到餐厅:“今儿晚上需要牺牲你……的色相。” “什、什么意思?”金宸睡懵了,不过他确实也不能理解,他并不知道女尸的存在,更不知道那女尸竟然还和他拜了天地连了命理。 聂朗想着还是先不要和他说吧,去到了影视城再说。“有个事需要你帮忙,就演一场戏。” “演戏?”金宸挑眉,“什么戏?” “好戏。” 金宸定定地看着他,想着聂朗身为一名人民警察,不至于利用他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本来么,演戏也是他的强项,既然警察叔叔都上门让他演,那就演呗,但是…… “价钱怎么算。”金宸一边吃一边说。 聂朗一愣:“你还要收费?” 好样儿的,老子绞尽脑汁想救你,你倒是想坑我呢? “当然要收费,我金宸去哪儿不得有个出场费啊?”说得还挺理所当然的。 “以咱俩的交情,你还要收费,那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打个折呗。” 聂朗扑棱他脑袋:“别忘了我可是救过你的,没让你以身相许就不错了,还管我要钱。” 金宸吃着东西不吭声。 聂朗又问了一句:“还要不要钱?” “不给就不给呗。”金宸也没再说什么,吃饱喝足了一抹嘴巴。 “吃饱了没。” 金宸打个饱嗝当是回答聂朗。 “那走吧。”聂朗站起身。 金宸抓住他的手:“我就这样去?” 聂朗上下打量金宸:“没什么问题,没缺胳膊少腿的。” 一抖身上的睡衣,金宸说:“好歹也给我换套衣服啊。” “不用换了,反正你去到那里也不是穿这套。”聂朗反握金宸的手,直接把人拉走。 助理在后面喊:“宸哥!你不带上我啊?” 聂朗抛下一句“你要是也想见鬼就跟来吧”,接着助理就老实待在家里了。 从金宸家再到影视城地走三十公里,去到影视城,雷耀就在大门等着他了。 金宸一下车雷耀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随后和聂朗说:“头儿,屋子已经布置好了,就等人了。” “行,”聂朗说,“带我去看看。” 金宸走在聂朗身边,聂朗的手就搭在他的肩膀上。到了大宅门前,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跨过门槛进到厅堂里,更不用说了,中庭里张灯结彩的,厅堂正中央一个大大的“囍”字,红烛,果盘,连代表天地的神位也准备好了。 聂朗点了点头:“不错,再备一封鞭炮。” 雷耀从太师椅上拿起鞭炮:“头儿,已经准备好了。” 随后聂朗的眯着眼一脸看好戏的态度瞧着金宸:“现在就剩下你了。” 金宸:“……” “雷耀,带他去准备准备,我要一个帅气的新郎官儿。”聂朗一扬手坐在太师椅上。 “没问题。” “不是说演戏么,”金宸东张西望,“怎么没见剧组的人?” 聂朗对金宸说:“你先去换衣服吧,出来你就知道了。” 金宸看着聂朗,真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也老老实实跟着雷耀进到里边换衣服,没想到还有化妆师给他戴上假发。 聂朗坐了快半个小时金宸出来了,不由得眼前一亮,只见金宸穿着一身大红喜袍,形体修长,长发飘飘,剑眉星目,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 金宸皱着眉:“这喜服有点大了。” 聂朗看得眼直,金宸的话让他回过神来:“我看着不大,刚好。” 傍晚时分,影视城里寂静一片,聂朗和金宸坐在大宅前面的水塘边上看日落,雷耀则是按照聂朗说的方法布阵,保证那晋国公主有来无回。 金宸穿着一身长袍和聂朗坐在石板凳上,晃着两条腿,手上不知从哪儿拔来的野草,悠哉悠哉地撕着扔进水塘里,竟然还有不少鱼游了过来。 “这条肥硕,清蒸应该不错。”聂朗认真地看着水里的鱼儿说道。 金宸慢慢转着脖子看向他:“你这人……” “民以食为天。”聂朗也看着他。 “猪都是成天想着吃。” 聂朗当着他的面哼哼两声,金宸的嘴角抽了抽,一时寻不着词儿来骂他,果然脸皮厚才能混社会。 天边的云彩缭绕,夕阳的余晖投在两人身上,那红彤彤的太阳快要消失在眼前,夜晚即将来临。 金宸的侧脸很好看,聂朗又看了一阵子,觉得要是周边再有袅袅炊烟,他会觉得和金宸两人在这里生活也不错。 “你老盯着我看什么啊。”金宸推开他越来越靠近的脸。 “我乐意。” 瞥他一眼,金宸不说话了。 等手头上的事儿干完了,雷耀就见到自家的老大坐在池塘边和一个长发及腰身穿喜袍的男人聊得正嗨,画面如此和谐,忍不住用手机拍了下来,第一个传给的就是张小珍。 此时李胜和陈亦天也赶来了,帮着雷耀把阵法布置完毕。 天完全黑去之后,大宅里的灯亮起来,红烛线香也都点上,算着时辰吉时也快到了,聂朗和金宸进到屋里。 聂朗帮金宸整理衣服和长发,然后说:“等会儿得委屈你,贡献出一丁点的血。” “什么?”金宸皱眉,“演戏还要见血光啊?太坑了吧?我可不可以选择不干?” 其余三个男人异口同声:“不可以。” “……” 聂朗说:“忍着点儿,咱几个是为你好,你要相信我。”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照做么?”金宸也不是这种关键时候会退缩的人。 “跪下来吧,”聂朗把蒲团放在地上,“你今儿晚上要演一出拜堂的戏,无论你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理会,切记。”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撒花花投白白营养液以及炸雷雷给滚哥的小仙女们~ 滚哥已经放出几个预收文,小仙女们看文案要是喜欢就先预收吧,滚哥下次开新坑就容易上榜一些没那么吃力,非常感谢~鞠躬~给你们我十亿吨的爱么么哒(づ ̄3 ̄)づ╭?~! 第30章 尸变 “嗯。”金宸跪在蒲团上。 “把手伸出来, 我要取血。”聂朗说。 金宸伸出手:“别要太多啊。” 聂朗用针扎了一下金宸的手指,然后抹在写了符箓的黄纸上,往大门正中央一贴,大喊一声:“鸣炮!” 李胜和陈亦天已经找好位置躲起来,聂朗也一样,一眨眼就不见了,雷耀点燃炮竹后, 大门前炮竹声噼里啪啦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那火花明灭不休, 衬着红幔格外喜庆,就像真的办喜事一样。 金宸整理胸前别着的大红花后开始喊道:“一拜天地——” 而后虔诚朝外俯身跪拜。 一阵风吹来,掀起了大红色的纱幔。 “二拜高堂——” 金宸身边还是空的。 “夫妻对拜——” 金宸站了起来,弯腰鞠躬。 “送入——洞房——” 四周静悄悄的, 没什么特别,金宸左顾右盼, 想了想又继续跪在地上,重复着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还是没变化,只能继续。金宸大概知道聂朗想干什么了,一直重复着拜堂的动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 不知道多少次之后, 金宸的头开始有点晕了,也没察觉到四周空气的温度下降,阴风一阵阵吹来。 “一拜天地——”金宸虔诚地喊道。 中庭里的植物开始有异动。 “二拜高堂——” 金宸弯下腰,没看到从天而降的晋国公主悄无声息地跪在旁边的蒲团上。晋国公主已经恢复容貌, 与3D复原像相差不大,但是更美了,皮肤吹弹可破,五官精致,端庄大方,这都是吸食阳气之后的结果。 “夫妻——对拜——” 金宸站起身,一仰头,就看到一个大美人儿站在他面前,青丝如瀑,眼波流转,正深情款款地看着他,似乎认识他很久很久…… “你……”金宸还没说完,对方轻启朱唇朝他吹了一口气,接着金宸就迷迷糊糊地,眼神变得空洞。 “夫君。”晋国公主叫了一声,只见金宸木然地点了点头。 晋国公主弯下腰,金宸也同时弯下腰,做着夫妻对拜的动作—— 就在此时!晋国公主被躲在暗处隐去人气的雷耀一脚踹飞到中庭里的地板上!随后只听见噼里啪啦的声响,又是一阵火花四溅!晋国公主赵玹正是跌在聂朗布下的北斗七星阵里,烧得她在阵法里打滚,那尖锐的叫声刺痛人的耳膜。 金宸瞬间清醒了,陈亦天赶紧把金宸带到另外一边。 晋国公主的肉身不得不留在阵法里,魂魄离开肉身想要往天上飞去,聂朗和李胜从屋顶上跳下来,手里还拽着天罗地网,将那赵玹的鬼魂死死锁住,只要被天罗地网罩住的鬼魂,除非想要灰飞烟灭,一般都不敢乱动,越是动那网越是收得紧。 可偏偏这晋国公主还非要挣个鱼死网破,朝聂朗扑了过来,李胜那边使劲地拉扯,聂朗掷出一张黄符,被困在网里的女鬼劈开,赵玹公主的魂魄却被聂朗射出的短箭硬生钉在了地上! “又是你!又是你!”赵玹怨毒的双眼盯着聂朗,“你这个刁民!” 声音苍老难听,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十八岁的少女。 赵玹死的时候也才十八岁,十三岁出阁嫁给宰相的儿子,她的古墓被盗墓贼盗十六次,却依旧保存完好,被挖出来的时候赵玹与死去之前的容貌相差不大。 赵玹的魂魄离开肉身之后,肉身的面容渐渐变成之前躺在棺椁里的模样,气得赵玹从喉咙里发出怒声,接着它脸上的肌肉开始萎缩,它忍不住嘶吼,没有比变丑更让它难受了! 晋国公主赵玹朝李胜吹了一口气,李胜立刻晕晕乎乎地,原本抓着天罗地网的双手也松开了。 “李胜!抓紧了!”聂朗喊了句。 陈亦天和雷耀同时跑过来,握紧了网。 聂朗松开手,快速摸出竹筒,拿出小型的八卦镜朝赵玹一照,赵玹不甘心地被吸进八卦镜内,聂朗盖上黄符封口。 “差点就让她跑了,好不容易逮着了。”雷耀说道。 陈亦天往李胜脸上拍了拍:“胜哥!醒醒!” 聂朗摸出两张柚子叶丢给陈亦天:“给他擦脸。” 陈亦天东张西望,在门边发现一桶水,看起来还算干净,用柚子叶蘸了水之后就往李胜脸上乱抹一通。 李胜一个激灵,随后清醒过来。 “头儿,胜哥醒了!” 聂朗说:“你们把这什么公主的尸体收拾收拾,交给展览馆,就说咱们把到文物的贼捉到了。” “是。” 雷耀和李胜搬动地上僵硬冰冷的死尸。 聂朗朝金宸走去,见后者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关心道:“你还好吧?” “不好。”金宸说这话的时候脸是黑的。 聂朗知道他有可能生气了,正想要道歉,金宸抬起头看他。 “这么刺激的事儿怎么不早点和我说呢?好歹让我有个心理准备!”金宸揪着聂朗的衣服,一脸的兴奋。 这下换聂朗:“……” 陈亦天说:“要是早说的话你就不会演得那么自然啦,你一见到晋国公主就吓晕了。” “不会不会,见到美女怎么会被吓?”金宸还掐着聂朗的脖子。 聂朗握住他的手:“可它是尸鬼。” “我知道,不然你怎么会有这个闲情逸致给我打扮,还让我演戏?” 李胜雷耀和陈亦天三人把女尸往门外扛,这时候,那女尸突然重如千斤!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尸体已经从手中掉在地上,并且立刻直直站立起来! “李胜!它吸了你们的阳气现在尸变了!”聂朗大喊一声,那晋国公主的已经朝李胜攻击。 为了不破坏到女尸,三人只能一直躲避,不敢还击。 金宸看到那诡异的画面:“这……” “她已经变成僵尸了,”聂朗说,“你站在这里别动!” 随后聂朗跑上去掷出一张黄符,那写了符箓的黄符贴在女尸的额头上,女尸瞬间僵直不动,下一秒,那黄符冒出白烟,接着掉落在地上,看来是对它不起作用了! 聂朗朝那女尸踹去,那女尸背部朝地倒下后又直直站立,跟不倒翁似的,聂朗再踹,这次雷耀直接脱下衣服死死勒住女尸的脖子摁在地上。 李胜往兜里抓了一把糯米快速塞进女尸嘴里:“给点儿现代糯米你尝尝!” 一把不够又塞了一把,聂朗踩在女尸身上,雷耀勒住女尸的脖子,陈亦天压制女尸的双腿,那场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四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 那女尸被李胜灌了不少糯米,竟然还能两腿一蹬,将陈亦天踹出老远!陈亦天摔得差点晕过去! “小天!”雷耀紧张地喊了一句,那女尸挣脱雷耀的束缚,想要直直起立,又被雷耀死命用衣服勒住往地上按! 女尸被桎梏的双手十指成爪,就要挠向雷耀。 糯米开始起反应,听到女尸的胸腔里开始噼里啪啦地响,接着阵阵白烟从女尸口里冒出来,尸身抽搐。 李胜说:“头儿,不会爆炸吧?” 聂朗苦笑:“我希望不会。” 接着“砰!”地一声闷响,似乎是尸身内里爆炸了,尸体也不再动了。 李胜抹了把冷汗:“炸了。” 雷耀:“……” 陈亦天捂着胸走过来:“我靠,还真的炸了,老杨肯定骂死咱们。” 聂朗从尸体身上下来,看着地上的尸体,双手叉腰:“要不就说是它自己爆炸的吧。” 众人:“……” “赶紧收拾,回去写报告,结案。”聂朗说道。 其他三个人才唏嘘地搬运着尸体上车去,并加了几张黄符以防万一。 一行人上了车,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交警查车,交警示意他们把车停下来,并且要求打开后备箱。 当几个交警看到后备箱里面躺着一具死状恐怖的女尸后,同时抬眼看他们。 “嘿嘿……”四个男人讪笑,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杨保国大半夜打电话去交警大队捞人,因为交警怀疑他们的证件是假的。 金宸也被带进局里,陈亦天哈欠连天,李胜一坐下来就趴在桌子上,雷耀则是打开电脑开始写报告,聂朗给金宸倒了杯水。 “头儿!”张小珍很是时候冒出来,看到金宸两眼就发光,一瞬间秒变淑女。 聂朗说:“你去外边买点吃的回来,大伙儿都饿了。” “行,没问题,”张小珍直接走到金宸面前,“男神,你想吃什么?” 李胜从桌子上抬起头:“张小珍,谁才是你的头儿啊!你可要认清楚了!” 张小珍回过头瞪他一眼,又转过头去笑眯眯地看着金宸:“男神,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可以。”金宸话音刚落,面前就出现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 一脸期待地看着金宸签完字,张小珍又笑眯眯地说:“我还想和您合个影……” 聂朗咳了一声。 张小珍可怜巴巴地看向聂朗:“头儿……” 陈亦天说:“珍姐,你这样会吓坏人的,你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多恐怖,像是要把人吃了一样。” “哦呵呵……”三段式假笑,张小珍一甩马尾,揽着聂朗的肩膀,“头儿,那咱仨人合照一张?” 后来变成了全队和金宸的合照。 聂朗让张小珍写简报去了,这才有空问金宸:“你的手不疼了吧?” “扎的那一下疼,”金宸看了一眼食指上的小红点,“毕竟十指连心么。” “看你疼,我也疼。” 这下换其他三个人咳了。 聂朗不以为然,继续说:“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金宸突然握住聂朗的手:“你答应我的事别忘了啊。” “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聂朗认真地看着金宸说。 聂朗和金宸含情脉脉地对望,让其他三个男人一同打了个冷颤。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决定了!每天晚上十点更新!因为往后都没有恐怖情节啦!毕竟滚哥都是喜欢写甜的!谢谢看文撒花灌营养液的小仙女们!你们永远都是辣么美! 感谢妮维雅,一叶知秋的雷雷~滚哥会继续努力的! 依旧给你们我十亿吨的爱,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づ ̄3 ̄)づ╭?~ 第31章 片场 “头儿, 老杨让你进他办公室。” 聂朗抬手看表,早上6点30分。“他来那么早?” 张小珍朝杨保国办公室看了一眼,说:“老杨给交警大队打完电话后就来了。” “他怎么说。” “他说人老了醒了就不容易睡着。” 聂朗耸肩:“好吧,我现在就去。” 然后拿了份皮蛋瘦肉粥进到杨保国办公室。 杨保国也不客气,接过粥就吃:“金宸怎么样了。” “你知道的肯定不必我少。” “我就是想问你有什么想法,”杨保国说,“小张已经和我说了, 晋国公主赵玹和和他拜了天地,交换了命理,所以晋国公主咱们目前是不能处理的, 自然也不能送她转世投胎。” 聂朗没说话。 杨保国料到聂朗会这样,说:“以前老局长还在的时候也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聂朗抬眼:“怎么处理。” “那鬼一开始还养着,后来那只鬼觉得没自由了,选择自我灰飞烟灭, 那个活人……”杨保国吃了一口粥,“也死了。” “……” “老局长很后悔, 他退休之前的最后一个案子就是这样结束。”杨保国说,“聂朗,这个晋国公主咱们不能留,必须送它下去。” 上级都这么说了, 聂朗不能拒绝。“我知道。” “但是,它的人,你可以留着,毕竟咱们这里是警局。”杨保国说着, 粥也吃完了,擦了擦嘴,“你觉得怎么做是对的,就尽管放手去做,但是必须保证一点,这件案子不能再出人命。” “我知道了。” “行了,你出去吧。”杨保国扬了扬手,走到盆栽旁边拿起剪刀开始修剪枝桠。 等聂朗关上门,杨保国的视线从盆栽转移到关上的办公室门,默默地叹了口气。 张小珍又是第一个走上来的:“头儿,老杨……没说什么吧?” 聂朗摇了摇头,双手叉着腰,看到金宸咬着三明治也转头看他。“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金宸两三下就啃完三明治,再匆匆喝了一口水站起来:“走吧。” 把金宸送回家后,金宸洗完澡出来看到聂朗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一脸凝重,不由得问道:“怎么了,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 “没什么。”聂朗又说,“你一会儿是要去片场么?” “是啊,”金宸擦着头发,“司机等会儿就来接我了。” “那我也跟着去吧,你就说我是你身边的另外一个助理。” “助理?”金宸犹豫,“这样不好吧?” “你们明星的助理有一两个不是正常的么。” “我不是这意思,”金宸解释道,“我是觉得吧,怎么说你是个警察,要是你以助理的身份在片场里四处走也没那么方便。” 聂朗没说话,示意他说下去。 “要不这样,就说你是高层的人,这样才能衬托出你的身份啊。” “我无所谓。” “那就这么决定,”金宸说,“不然我那小助理得跟我急。” “主要还是这个原因。” “……” 半个小时后司机来接金宸,载着聂朗一起到片场。 今儿的天气还是不好,接连几天都这样,两人在古镇那时候也是阴雨连连,就不能来个大太阳。 聂朗去到拍摄地,一看这栋洋房,不中不西的,按理说像这样的建筑一般都会被政府保护下来当做历史遗迹,可现在却变成了一个没人管理的拍摄地,并且,还是灵异题材的影片,这点,聂朗真不知道是该夸剧组的人眼光好呢,还是说金宸运势低。 当聂朗跨进大门,一阵风迎面撞来!这种有过堂风的宅子风水极差,后门正对大门,风成煞,人一旦开门就成了撞煞,住在这里的人一定会有血光之灾。 金宸见聂朗没说话,先交代一声:“剧组在里面,你先和我进去打声招呼,让组里的工作人员都看到你。” “明白。”聂朗同意。 然后金宸带着聂朗来到客厅,这种客厅藏在屋子中的也很少见,虽说有聚财的意思,可外面的光线却进不来,就算是白天也要开着灯,也不知道当初起这栋洋楼的主人找的是什么人来当风水师做的设计,那风水师摆明是和主人有仇么。 大伙儿看到金宸身边多了个人,好几个在私底下问金宸的助理聂朗是谁,助理照着金宸的吩咐一一做了回答,是女性的都偷偷看聂朗一脸爱慕。 “真是又帅又多金!” “看起来好Man!” “原来你们王牌的高层那么年轻啊,我也想进王牌工作了……” 助理表面嘿嘿地笑,心里却忐忑得很,主子带聂朗来一定是有什么事,往金宸的方向看,聂朗凑在金宸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迈开长腿就往其他地方走去。 聂朗先去的地方就是化妆间,看得出来,剧组没来之前这间房是衣帽间,墙上还有以前那种铁艺的架子,衣帽间一般都是女性的物品比较多,所以这里的阴气也是最重的。 此时化妆师正在给肖佳玉化妆,基本上已经完成了,戴上美瞳就真的像个鬼的样子,聂朗还想着大多数人没见过鬼,怎么就知道真的鬼就是这样子?要不是肖佳玉身上没有鬼的戾气,不然聂朗估计得出手了。 这儿阴气很重,可聂朗也不好意思说让他们以后少用这间房,见工作人员在忙,聂朗估摸着也不会马上出事,就到其他地方看一看。 来到走廊,大白天的,要不是旁边还有落地玻璃,这个属于屋子最边的位置一定不会有阳光照进来,为了采光剧组已经把遮光窗帘收起来,才显得没那么昏暗。聂朗站在走廊里,明显感受到这里的温度要比外面的低,阴阴冷冷地。 特地放慢脚步走着,聂朗一步步往走廊尽头走,因为走廊的尽头是没有落地窗的,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越是往走廊深处走,温度就越低,普通人可能不会察觉到那么细微,但聂朗很明显感觉到了。 聂朗一步一步走,时不时有一阵阴风往他后脖子吹,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聂朗还下不了定论那就太对不起特殊调查科队长这个头衔了。 短短十几米长的距离,聂朗一路走一路感受,明显感觉到地板下方有异样,并且随着他的脚步涌动。直到聂朗走到尽头,首先看到的是一块很大的黑布,这块黑布占据了整面墙,难怪他之前觉得尽头黑不隆冬的,有一部分是这黑布的原因。 聂朗抬手正要拽下来,不知道从哪儿窜出一个工作人员阻止他。 “不能撕!不能撕掉啊!”工作人员说道。 “为什么。”聂朗问。 “这块布我们进来之前就有了,可能是以前的人盖上的吧,肯定有不让看的理由啊。” 聂朗皱眉:“那你们就任由它一直盖着?没人看过后面是什么?” 工作人员摇头:“本来拍灵异题材已经够多忌讳了,更何况是这里……那么老旧的房子。” “你确定剧组里就没人看过?” 这下工作人员看他的眼神变了:“那你想看就看吧,要是出什么事我们剧组不负责。” 说完工作人员扛着工具离开,聂朗站在黑布面前,想着自从他死了一次之后还真没怕过什么。 聂朗抬手,抓住黑布,感觉到后面阵阵阴寒,肯定是有什么东西贴在他后背了。唇角上扬,聂朗又放下了手,抬脚往另一个房间走去。 巡视一圈,大概也屋里的环境,聂朗回到客厅,金宸已经开始拍戏,聂朗坐在一旁,视线虽然是看向金宸的方向,却是越过了金宸,因为原本金宸正在很自然地念着台词对戏,就在突然一个瞬间,聂朗捕捉到金宸身体的紧绷,虽然表面上保持着自然,金宸后面,一定是有那个东西! 聂朗走到金宸附近,站在镜头之外,站在窗边向外点了根烟,副导演看到聂朗这样,走过来提醒。 “先生,不好意思,片场不允许抽烟。” “哦,不好意思。”聂朗叼着烟转过身,有礼貌地点头,透过烟雾看到了那团黑色影子紧紧贴在金宸的后背,看样子是想要上金宸的身,只是碍于聂朗送给金宸的那条红绳在,那团黑影才没成功,正在努力尝试中。 不过也难怪黑影会选金宸,在剧组里,也没谁能比金宸八字轻了吧。 等副导演离开,聂朗大拇指和中指捏着还燃着的香烟,用力一弹,速度之快,连肉眼都看不到,那烟头正好弹到黑影上,只见那团不规则的黑影立刻缩进木地板里。 金宸的身体渐渐放松,导演还没喊咔,应该是没发现他的不对经,身后已经没有后背凉飕飕的感觉,继续收放自如地继续拍戏。 一场戏演完,金宸已经看不到聂朗的影子。 助理给他倒柠檬水,金宸问:“看到聂朗了么。” 助理东瞧瞧西看看,回到:“刚才还看到他站在窗边抽烟呢。” 闻言,金宸往他刚才拍戏的地方看去,就看到他拍戏时候站的那个位置上有一根已经灭去的烟蒂,不用说,肯定是聂朗的杰作。 助理又问:“宸哥,要不要给他打电话。” “不用,”喝了口柠檬水,金宸说,“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作者有话要说:  聂老公来片场啦~ 谢谢看文,撒花,灌营养液的小仙女们哦! 以及感谢丹青妙手,矮油~的雷雷! 每天晚上十点,咱们不见不散~ 第32章 恶斗 聂朗走到门外想要围着洋楼走一圈, 特别想看的是外墙根底下,这刚一踏出大门,那木门立刻砰地一声合上!声音大到连客厅的工作人员都听到了! 金宸在拍戏,副导演走到场务身边说:“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好的。”场务组长点头,然后往大门走去。 聂朗试图推开门,纹丝不动,接着又跑到窗户那边, 用力拍打,看来那东西已经忍不住要出手了,因为就算现在是白天也和傍晚一样昏暗。 窗户的玻璃被聂朗拍得特响, 隔音效果太好完全听不到聂朗在外面喊什么。导演被聂朗吵得不耐烦,金宸和其他演员完全被打扰了,导演喊咔,站起身走过去想要看到底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人。 导演先是一推, 竟然没推开窗户,接着又用力去推, 照样没推开!想着应该是房子太老旧,内部零件生锈才难开,搓了搓手,使尽全力—— 窗户开了!聂朗跳进来, 立马把手里的黄符收好。 “请大家离开这里!立刻!马上!”聂朗大喊一声。 现场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只有金宸和他的助理知道发生什么事,要不是形势严峻聂朗也不会这么着急让大家离开这里。 金宸正要上去,导演就说:“把这人拉出去!他就是来捣蛋的!” 只见那团黑雾从天花板上垂下来, 幻化成一个模糊的人形,并且冲向金宸!聂朗一把推开导演:“我没空跟你解释。” 聂朗往金宸那跑去,把金宸拽到身边,黑雾又缠绕到其他的工作人员身上,聂朗怕它上其他人的身,正要掷出黄符,就被人在背后死死抱住,低头一看,是场务的工作人员! 导演手里拿着剧本满脸怒气:“把这个疯子赶出去!” 副导演走到金宸身边:“金宸啊,你这次带的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金宸急得不行了,张嘴就说:“这房子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导演骂道,“依我看有问题的是他!妈的!你们把他丢出去!” 接着场面就乱起来了,聂朗用巧劲把人甩开后,又从背后扑来一个人,聂朗只能用过肩摔把人撂倒,接着他就看到那团黑雾渐渐进入到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的身体。 “小心!”聂朗就要冲上去,紧接着后脑勺传来剧痛,眼前一黑,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场务喘着粗气,双手举着手臂粗的木棍,有些慌了,他还是第一次砸人啊! “聂朗!”金宸跑上去,抱起聂朗,查看头上有没有受伤,还好没流血,操! 见人晕了,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 金宸抬起头对助理说:“你开车!咱们去医院!” 导演骂道:“金宸!别忘了你还在拍戏!” 金宸红着眼:“你们会后悔的!!!” 就好像验证金宸的话一样,整栋房子的门和窗都瞬间同时关上!对于这诡异的情况大家都下了一大跳,胆子小的都抱在一起了! 导演眼角抽了抽:“大家不要惊慌!是风太大!” 到了这种情况谁会相信?大伙儿都跑到门边窗户边,想要出了这房子,可是门窗都是紧闭的,不论多少人推都推不开! 场务还算冷静,举起那根砸晕聂朗的木棍说:“都让开!让我来!” 言罢扬起木棍就要朝窗户的七彩玻璃砸去!画面却又像被人摁下暂停键一样,场务突然不动了,那木棍举在半空。 金宸估计是猜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喊道:“快拉住他!” 话音刚落,旁边的人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场务自己就将木棍往脑门儿上砸了!砰地一声闷响,那血溅到了旁边的工作人员脸上! 血腥味蔓延在空气中…… 有些人还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直至摸到脸上温热的血。 “啊啊啊啊啊啊——!!!”不知是谁先开始尖叫的,接着其他人就跟着一起尖叫起来。 原本还算能透光的七彩玻从下往上被染黑,整座房子就像被套进一个黑色垃圾袋一样,其他人纷纷退后,聚集到导演身边,瑟瑟发抖的人不少。 副导演拿出手机拨号,发现没有信号了,根本拨不出去,打了几次都一样,抬起头睁着一双慌张的眼睛对导演说:“没信号,联系不到外面。” 其他的人听到这话都拿出手机,果然,没信号!别说打电话了,企鹅微信什么的都上不了! 正当所有人慌乱不已的时候,一阵诡异的笑声在四周飘着。 “呵……呵……呵……呵……” 金宸紧紧地抱着聂朗,抹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对助理说:“你去给我拿瓶水来。” 助理左看右看,椅子上还有水,赶紧拿给金宸,金宸拧开盖子倒了些水出来拍在聂朗脸上。那工作人员下手太重,不知道聂朗会不会脑震荡? “聂朗、聂朗你醒醒!聂朗!”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不对劲儿了,可是导演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既然是拍灵异题材的影片就已经做好会撞鬼的准备。 导演不知道从哪儿掏出的一小瓶黑狗血喊道:“不要再装神弄鬼了!给我出来!” 其他人一听,更抖得厉害! 肖佳玉已经摘掉美瞳:“导演!你这么说不是让它出来吓咱们吗?!” 另一个女的化妆师说话舌头都不利索:“就、就是啊!导演、你、你求它放过我们好不好?我们身上没肉……” 然后所有胖子都低下头看自己身上的赘肉,牙齿都打架了:“我的肉太老!不好吃!” 有的又说:“我的皮太厚!啃不动啊!” 回应他们的又是那一阵飘渺的冷笑声…… 接着一群人都打冷颤,这冷笑怎么感觉距离那么近呢? “呵……呵……呵……呵……呵……呵……” 大家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转过头去看—— 只见聂朗被砸晕之前要救的那个男人脸色已经呈灰色,就是那种死人的灰,脖子和额头上的青筋很是明显,那一双眼睛充满了血丝,看起来极其恐怖! “哇啊!!!” 一群人跑到导演身后,他们终于明白了,刚才那个男人是要救他们的!可是已经被场务砸晕了! 金宸还抱着聂朗,离被鬼上身的录音师最近。 助理说:“宸哥……要不咱把聂队往后移……吧……” 这最后一个字尾音刚落,那被给上身的录音师把长筒麦朝金宸那边直直砸去! 金宸一脚踢开!不偏不倚! “看着聂朗!”金宸说完这句,腾地站起来,夺过导演手中的给狗血朝那录音师泼去! 只是那录音师很诡异地弯下腰躲过了迎面而来的黑狗血,头都碰到屁股了,要是正常人的话绝对会折成两段身亡! 其他的人见状,连最后的黑狗血都浪费了,更是叫喊声和哭声混成一片! 眼瞧着录音师的长筒录音麦就要往金宸砸,金宸就地一滚,被泼在木地板上的那滩黑狗血就沾染在身上,金宸还往脸上手上抹,快速扑上去抱住正要去砸其他人的录音师! “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录音麦摇摇晃晃,砸了这,又砸那,原本抱成团的工作人员都被弄散开了。 金宸抱住录音师之后,两人接触的地方立刻噼里啪啦地溅出火花,金宸咬紧牙关强忍着,他的胸膛那里很热,灼烧感强烈,但是没办法,为了那么多人的性命他只能豁出去了! 录音师全身抽搐,两眼翻白,大量白烟从头顶冒出来。 金宸闭上眼,诚心念道:“与我神方!护我金刚!” 而后“嘭!”地一声,金宸和录音师各朝一边弹开!录音师向前面人群里扑,金宸的背部撞在墙上,跌坐在地上起不来…… 金宸没想到这句咒语力量那么强大,竟然把他俩震开了。捂着胸口,金宸调整呼吸,这一撞真是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这句咒语是聂朗在他耳边说的,一开始他还没想到,情况紧急倒是记起来聂朗的话了。 那录音师倒在地上,一会儿又爬起来,低垂着头,一群人忙着退散躲开,而后录音师捂着额头,浑身都疼,骨头咯咯地想,一睁眼,是有眸子的眼睛,看起来也正常了。 “啊……我怎么了,好疼啊。”录音师说话。 一群人才松了一口气。 副导演此时喊道:“鬼不在他身上?那在谁身上?!” 刚松了一口气的人心都提上嗓子眼了,面面相觑,个个都担惊受怕成为下一个被上身的人。 助理跑到金宸身边,满脸着急:“宸哥!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金宸缓了缓,摆摆手:“我没事。” 金宸想着他身上有黑狗血,应该是安全的了。 剧组里的工作人员齐齐回头看金宸,那眼神就像盯着一块肥肉似的。 接着大家都跑过来了,无数双手去摸金宸,金宸的头发、脸、手。甚至胸膛和大腿都被摸了个遍,如果不是他的屁股是着地的话,很有可能难逃魔爪,接着剧组里的人把手上摸到的狗血往自己身上抹,有些不够的还想往金宸身上蹭,被金宸一脚踹开。 最后金宸怒了,腾地站起来!指着站在对面脸色死灰一片双眼泛白的导演说:“你们还是想着怎么对付导演吧!” 作者有话要说:  那只鬼终于忍不住出手啦!话说从今晚开始设置防盗功能啦,购买比例80%,3小时后替换,感谢小仙女们看文撒花~明晚见~!今晚滚滚要去吃通街了,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33章 困难 统筹喊了一句:“大家别怕!就当是打游戏一样!过了关就可以了!” “你行你上啊!” “就是!不要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 接着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吵起来。 男化妆师喊一句:“停!这都什么情况了你们还吵?!” 然后那几个人都闭上嘴巴, 金宸站在最前面,被鬼上身的导演已经开始一步步地往这边走来,动作看起来很是诡异…… 金宸看到聂朗就这样躺在客厅中央,暗骂助理傻啊!好歹也先把人挪到另外一边去!这不就等于送羊入虎口了吗? 只见导演却跨过聂朗直直朝他们跑过来! 又是一片尖叫声!一群人被导演追着在客厅里转圈跑! 不知道跑了多少圈,导演突然站定,金宸带着一群人跑了一圈回到原地,突然就看到导演站在面前, 脚下来不及刹车,金宸的脸差点就和导演的撞上,并且很清晰地看到导演笑得极其阴森恐怖! 一群人吓得魂飞魄散哇哇大叫, 四散逃开!场面更是混乱了!胆子小的直接被吓哭,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人晕过去,目前除了场务之外也没人见血光,金宸此时还想着别人, 突然觉得自己也太特么伟大了。 正当被鬼上身的导演已经拿着一把工具刀把一群人追得落荒而逃的时候,聂朗醒了, 眼看着跑在最后面的人就要被割喉,聂朗冲上去一脚踹飞导演,导演撞在墙上又跌落在地,聂朗拿着手中的黄符立刻贴在导演额头上, 导演双眼一瞪,接着晕过去,聂朗知道邪祟肯定是去上另外一个人的身了! 大家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往聂朗身边跑去。 看到一群人往自己冲过来,聂朗眉头紧皱, 突然伸出脚绊倒一个!那人扑在金宸的脚上,害得金宸直直朝聂朗倒去,嘴巴撞在聂朗的嘴巴上,两个人瞬间痛得飙泪!捂着各自的嘴巴,主要是金宸的牙齿磕到了聂朗的嘴唇,现在聂朗嘴唇出血。 聂朗将金宸护在身后,被绊倒的那个人是导演助理,一抬头就是没有眼珠子的白仁,脸色青灰。 只见聂朗食中二指一抹嘴上的血,身板挺直,抬脚往地上重重一跺,念出口诀:“天地无极!” 手一抖,血珠就飞溅到正要朝他们扑过来的导演助理身上,接着又是噼里啪啦地刺耳声响和四溅的火花,导演助理被逼退好几步,大家看得是目瞪口呆!没想到这聂朗还有两下子。 导演助理龇牙咧嘴再次扑上来,聂朗快步跑上去,一个扫踢将导演助理绊倒在地,将食指的血印在导演助理的眉间,随后导演助理身上就飘出一团黑色的不规则黑雾,聂朗眼疾手快射出短箭,可那黑雾却似乎早已经猜到聂朗下一步会做什么,黑雾中间一空,那短箭射到了对面的墙上! 聂朗喊了一声:“金宸!看着他!” 然后跨过导演助理,五指一收,短箭又咻的一下飞回聂朗手中,那黑雾像是在挑衅聂朗一样,在他面前来回飘,一会儿幻化成金宸的样子,一会儿又像他,摆明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本来么,这鬼也说不上有多聪明,但是能利用剧组的人砸晕他,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鬼的目的达到了,倒是让这鬼小瞧了他。 聂朗紧紧盯着那团黑雾,转眼间,那黑雾却朝那帮人冲过去!金宸和助理跑得比较快,反而是其他的工作人员都被黑雾缠绕,接着黑雾散去之后,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变了,个个都是脸色青灰,双眼翻白,助理躲在金宸身后牙齿咯咯直响。 “宸、宸哥,他们、他们……”助理说话都不利索。 “都被鬼上身了。”金宸接过话,对于助理的胆小已经习惯了。 哎,也难怪,当初吴泽成安排他做金宸的助理也是看中了他什么都会,只是胆子有点小,说好听点是勤奋持家,说难听点就是娘炮。 当然,在金宸眼里这个助理除了娘了点儿之外,确实没什么问题。 一群被鬼上身的人就这样死死盯着他们三人,聂朗把金宸和助理护在身后,他没想到这鬼一下子能上那么多人的身,这得是多大的怨气才可以做到? 聂朗把几张符纸给金宸:“拿着,你们去开门,有必要的话就拿出这符看到什么贴什么,实在不行就贴自己。” 金宸接过,只有三张,两张给了助理,留着一张给自己。“那你呢,身上还有吗?” 聂朗也没直接回答:“你不用担心。” “好吧。” “快走,我做掩护,你们就一直往门那跑!” “好。”金宸点头,朝助理一抬下巴,“走。” 助理和金宸随后就往大门那边跑。 那群人男男女女一起凄厉大喊:“谁也跑不了!谁也跑不了!” “跑!!!”聂朗朝金宸喊道。 三个人除了助理是一米八以下,聂朗和金宸都是大长腿,最后变成了金宸扯着助理跑了! 一群人在后面狂追,之前感觉房子不大,怎么从客厅跑到大门的短短距离好像用了很长时间? 其实聂朗知道,这个空间已经发生了变化,并不是现在他们眼前所看到的那样,可能空间已经扭曲了,最能证明的是没有信号以及手表上的指针一直都是在原来的地方,没走动。 包括在房子里往外看去是完全天黑的状态,外面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没有人知道,但聂朗时间概念比较强,他能判断得出现在应该是到了傍晚,一旦太阳下山入夜之后,对付那只鬼就更不容易了,必须得速战速决,可那只鬼很聪明,它上人的身,它知道聂朗不敢出狠手,怕伤及无辜,就是抓准了这点,那只鬼才敢这么狂妄。 “门!门!”助理说道。 金宸用力地想要把门打开,甚至腿都用上了,踩在门上用力,大门就像锈死了一样纹丝不动,助理上前帮忙,两个人使劲儿拉!使劲儿推!甚至都拿旁边的椅子往门上砸了! 明明看起来就不是很坚固的大门此时却固若金汤! 操啊! 金宸回过头去看,那群被鬼上身的工作人员已经追上来了,聂朗在一一将犹如行尸走肉、傀儡般的男男女女撂倒在地,一人赏一个血指印,以一敌十几,聂朗确实有点儿费力,他觉得还不如来个厉害的,打起来力量也集中点,他妈的现在全分散了,就跟打群架似的,而且还不能让人受伤,这不是更让他难做么? 长腿往下一扫撂倒几个,聂朗在他们的眉间印上他的血,但是聂朗并不是血库,已经咬破了好几次手指了,最后只能扯了几个人的皮带和鞋带把人绑起来,甚至是衣服也派上用场。 踩在墙上一个侧踢将一个最凶恶的工作人员踹倒,压在几个追上来的人身上,聂朗渐渐把人给收拾了,倒在地上还想爬起来的也被聂朗一脚蹬回去。 “哇啊!!!”助理爆发出一声尖叫。 金宸一抬头就看到从暗处朝他俩扑过来的统筹,还好他反应快,抬脚一踹就正中统筹的胸膛,估计金宸也被气得不行了,被困在这个鬼地方出不去,还被追杀,真特么没面子,气也上来了,那统筹正要从地上爬起来又被金宸一把掐住脖子,另一只手拧着对方的胳膊,将人翻过身去。 “绳子!”金宸说道。 “哦哦哦,绳子绳子……”助理左顾右盼,鞋柜上有一条绳,赶紧递给金宸。 “摁住他!”金宸一边咬牙切齿一边绑着身下的人:“妈的,鬼是吧?想杀我是吧?来啊!” 助理和金宸制服了一个,这种感觉还挺爽的,恐惧也去了一半,再转头一看聂朗那边,还剩几个纠缠着聂朗,其他的都被聂朗以各种方法制服了。 金宸对助理说:“你在这里开门,我去帮聂朗。” “不是,宸哥,他不是让咱们开门吗?”助理是担心金宸,聂朗是什么能人他是知道的,可自家主子就一普通人啊,捉鬼这种事多危险? “你,开门。”金宸撂下一句,跑过去用符纸贴在正好撞在他身上的工作人员,那工作人员身体一僵,直直倒在地上。 拧住摄影师的手,金宸将人一踹扑在地上。 聂朗见旁边突然有个和他站在统一战线的人,说:“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去开门吗?” “帮你啊!”金宸贴完一张符,手上也没了工具,只能赤手空拳去把其他被鬼上身的人打倒在地,让聂朗制服。 两人配合,一个掩护,一个前攻,渐渐地只剩下一个傀儡站在眼前,两人对望一眼,聂朗说:“我来吧。” 随后一踢副导演的膝盖,人就半跪在地上,聂朗用腿弯勒住副导演的脖子不让他乱动,快速挤出手指上的血抹在副导眉间,后者身形一软,双眼一闭,脑袋耷拉在聂朗的腿弯上。 金宸将人扶住缓缓放在地上。 聂朗猛地一把他推开!金宸跌倒在一旁,聂朗却像被什么东西快速撞击一样,整个人撞在大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那种冲击力就相当于一辆车以每小时100时速撞击在墙上一样!正常人早就成肉饼了! 聂朗跌坐在地上,喉口一甜,嘴角就见血了。 “聂朗!”金宸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抱住他。 聂朗眉头紧皱痛苦地看着金宸,刚一张开嘴,忍不住呕出血来,吓得助理都傻愣坐在一旁。 “呵……呵……呵……呵……”那令人发悚的冷笑声再次在屋子里回荡,“我说过没人能离开这里!没有人能离开这里!” 那刺耳的尖叫声又开始了。 金宸心疼地擦去聂朗嘴边的血,目光坚定地说:“咱们要一起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太深奥逼格高的悬疑破案滚哥是写不出来的,因为逻辑已经被狗吃啦!谢谢看文撒花投营养液的小仙女们!谢谢你们的支持! 第34章 破解 聂朗捂着胸口, 好不容易喘上气来,手搭在金宸肩膀上:“扶、扶我起来……” 金宸捧着聂朗的脸,觉得聂朗的肌肤很冰冷,担心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没事儿。”聂朗摇头,金宸把他扶起来。聂朗稳住心神,看着来那只鬼是把他们当玩具一样玩了,不然怎么可能还不趁胜追击再给他致命一击? 妈的, 这鬼比晋国公主戾气还重,难道非要使用那招才行?但是现在人那么多,又怕使用那招伤及无辜, 聂朗快速做决定,最终选择铤而走险的方式,先把人弄出再说。 聂朗一瘸一拐,站在中央, 调整气息,那团黑雾渐渐在半空中幻化出一个模糊的人形, 接着聂朗站定,那黑雾渐渐往聂朗身上靠近,此时聂朗总算明白了,这团黑雾要的, 是他的肉身,只有他的肉身才能将它带出这间屋子,直觉告诉他,这只鬼一开始选中金宸, 并不一定是因为金宸八字奇轻的缘故。 “聂朗!” 听到金宸叫他,聂朗的食指摇了摇,示意金宸不要说话,然后食指朝地上的这群躺着的人一指,接着又指了指门口,这个细微的动作是背对着黑雾做的,只有金宸和助理两个人看到。 那团黑雾和聂朗靠很近,大概还有一米的距离,聂朗已经感受到来自背后阴冷的寒意,那是鬼气,强烈的鬼气,因为心有不甘执念太深才会产生如此大的鬼气。 很快,黑雾已经贴在聂朗的后背上了,金宸站在一旁看得是心惊胆战,可是这是聂朗的意思,金宸也知道这样会很危险。 黑雾与聂朗的身体重合,聂朗在清醒的前一秒迅速往自己额头贴了张黄符,整个人立刻僵直在原地不动。 金宸朝助理说:“快!抓紧时间把这些人全部拉出去!” “哦哦哦!” 金宸深呼吸几次,朝大门撞过去,撞了两次之后大门开了!外面已经是晚上,黑漆漆一片! 助理和金宸分别将躺在地上的工作人员拉到门外边的平地上放着,每次进去金宸都要看聂朗怎么样了,聂朗看起来脸色也没有变化,但金宸还是担心。 就像在和时间赛跑一样,金宸和助理终于把人拉完出去,金宸让助理在门外等着,千万不能让大门再关上,并且报警,打的是聂朗给他的那个报警电话! 屋子外面就有信号了,助理直接给特殊调查科打电话,还是张小珍接的,一听到聂朗这两个字,立刻开免提让李胜雷耀一起听,助理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李胜和雷耀陈亦天立刻出警。 金宸站在门外朝屋里的聂朗大喊:“聂朗!快出来!” 聂朗没动,金宸又心急地喊了一遍。 助理走上来说:“宸哥,他不会、不会是……” “别瞎说。”金宸一双眼睛瞪他,一咬牙,直接往里走,被助理拉住。 “宸哥!别进去!危险!” “我说过要和他一起出去的!”金宸挥开助理的手,“我不可能丢下他在这鬼屋里!” 助理直接拦在他身前,央求道:“宸哥宸哥,我求求你了,别进去,要是你有什么闪失我怎么向吴哥交代啊!” “让开!”金宸推开他的脑袋。 助理一个趔趄,在背后抱住金宸:“宸哥!警察很快就来了!你真的不能进去啊!” “你放不放开?” “不放!我死也不放!” “好,不放是吧?”金宸看到里面直直站着的聂朗一心急,直接抓住小何的手就是一个过肩摔! “哎哟!”助理一个痛呼,天旋地转后,看到金宸已经进到鬼屋里。 只见聂朗僵硬地张开嘴:“出——去——” 助理赶紧把金宸往门外拉:“宸哥!太危险了!” 聂朗感觉到体内的东西正要控制他,他额头上的黄符就是为了把那只鬼锁在体内不让它再出来,他知道助理已经报警了,李胜他们赶来也需要不少时间,他只能进行自救。他身体里的鬼已经知道他的身是不会那么容易上的,进来之后就后悔了,开始在体内四处乱撞想要出去,聂朗感觉他的体内很冷,冷到心肝脾肺肾像要结冰似的。 金宸看到聂朗如此难受,怎么舍得就这样扔下聂朗在这里? 助理没差跪在他面前了,一个男人带着些哭腔说:“宸哥!宸哥!他那么厉害肯定可以的!” 金宸被助理拽到门口,只见聂朗吃力地抬起双手,缓慢地做了个结印:“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紧张地看着聂朗,金宸刚要退后半步。 聂朗额头和脖子上、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了,随后大喊一声:“破——!!!” 夜空中一道闪电朝洋楼直直劈了下来!这道雷电和李胜的不一样,更刺眼,更粗大!一股强大的气压将屋子里的窗户和门都震碎震开! 金宸和助理被冲击力震到摔在外面的平地上! 鬼屋里,聂朗一声大吼,上衣瞬间撕裂!并且体内有大量黑烟冲出来,连天花吊顶都这鬼气冲到簌簌往下掉! “聂朗!”金宸冲上去,可是整栋洋楼都被闪电包围着,昭示着生人勿进。 随后又是一记炸雷在天上炸开!随后凄厉的惨叫声在鬼屋里响起,尖锐刺耳,金宸和助理都忍不住捂住耳朵!渐渐地,惨叫声就断断续续地了,随后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李胜,雷耀和陈亦天在车上看到天空那诡异的闪电,照亮了整片天空。 “头儿遇到了棘手的东西!”李胜看着那雷电说。 “竟然连五雷轰顶都使出来了,到底是何方神圣啊!”陈亦天接话到。 “这招不到万不得已头儿不会用的,”李胜说,“头儿应该受伤了。” 雷耀:“可能真的受了伤。” 陈亦天紧张:“什么?受伤?!” “不然他不会被逼到用五雷轰顶。”李胜又说,“这招太损了。” 其他两人心一紧。 到了洋楼,李胜把车停好,雷耀和陈亦天刚好看到聂朗被金宸和助理从屋里扶出来。 “头儿!” 聂朗看到他们,还勉强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比了个OK。 金宸说:“送去医院!” 聂朗摇了摇手:“不用,送我回局里。” 其他三人明白了,金宸却不知道内情,说:“那怎么行?你受伤了!你吐血了!必须去医院!医药费我掏!” 聂朗抬手捏了捏他的脸:“你对我真好。” “操,你到现在了还有心思调戏我?”金宸说道,转头对助理说,“扶他上车。” 李胜和雷耀赶紧去接聂朗:“头儿,咱们带你回去。” “不行,去医院。”金宸怎么能允许聂朗负伤不治疗?起码也得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啊,不然他怎么放心? 聂朗捂着胸口:“金宸,我还是回局里,让局里的医生看比较好,毕竟我这伤不是普通的伤,你知道的。” 听到聂朗这么说,金宸总算明白了,点了点头:“那好吧……但是,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 三个人同时看聂朗,聂朗皱着眉头:“你想去,就去吧。” 随后咽下涌上喉咙里的血,咳了几声。 “走吧,”金宸扶着聂朗,对助理说,“你先回去。” “这……”助理犹豫。 “不要这的那的。”金宸说完扶着聂朗上车。 接着其他警员开着两辆警车也到了,并且120救护车也已经把剧组里的伤者送到医院。 回到局里,张小珍跑出来一看,发现聂朗受伤了,然后跑到后院找小何,让小何准备一些“烟”。 聂朗进到休息室里躺着,不一会儿小何就拿“烟”过来,聂朗正要点上,金宸就抢过去。 “你都这样还抽烟?”金宸说,“你们局里的医生呢?” 聂朗抬手一指小何:“他就是医生。” “我?!”小何瞪大眼睛,随后看到聂朗的眼神,也点了点头,挺直了腰板,“嗯,是的,我就是医生。” “你是医生?”金宸怀疑道,“医生怎么会让伤者抽烟?他已经受伤了!” 聂朗握着金宸的手说:“你别着急,咱们这的治疗方式就是这样,比较特别。” “可……这也太特别了吧!”金宸还是不能接受。 “嗯,是真的。”小何扶了扶黑框眼镜说道。 金宸此时的眼神就是“一群奇怪的人”,可一群人还笑呵呵地看着他。 “行了,金宸,你先回去吧,我抽了烟就没事了。”聂朗说。 “不行,我得照顾你。”金宸说得肯定。 “你?照顾我?”聂朗还有些不相信地笑着。 “我不行?”金宸反问。 “不是这意思,我觉得吧,你应该回家休息,折腾一天你也累了。”聂朗把烟点上,开始慢慢地抽,一口就去了半根烟,整个人舒服许多。 等聂朗抽完两根烟,说了句:“我饿了。” 张小珍说:“我去给你们弄吃的去。” 说完也离开了,李胜和雷耀陈亦天坐在椅子上,看到聂朗渐渐缓过来,也都松了口气。 聂朗对小何说:“这次烟的质量不错。” 小何一怔,看了一眼金宸,才说:“你们辛苦了。” 聂朗无所谓地笑了笑,继续抽着烟,吐出烟圈,金宸觉得这烟味还挺特别的,不呛人。 张小珍煮了一大锅韩式泡面,食材什么的都放足了,一群人围着一锅面吃得津津有味。 等李胜他们离开后,休息室里只剩下聂朗和金宸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我确实喜欢看林正英,英叔拍的鬼片和僵尸片,所以才喜欢写另一鬼怪的文~谢谢看文的小仙女们,谢谢你们撒花!你们的评论我都有看的~么么哒! 第35章 疗伤 聂朗这次抽得比较多, 小何拿给他的一盒“烟”已经抽得还剩两根,聂朗不得不感慨真的老了,遇到个棘手点儿的邪祟就要使出五雷轰顶,疗伤去了一包烟,真是好汉不提当年勇…… 金宸默默地坐在床沿边看着聂朗吞云吐雾,想阻止吧,又觉得人为了他都伤成这样, 抽个烟怎么了?就不能让人缓一缓么?另一方面是看到聂朗的烟瘾如此之大又担心聂朗的身体,不给抽吧,不行, 抽吧,又不行,最后金宸朝聂朗勾了勾手指头。 聂朗的脸凑上来,很近, 被金宸一把推开。“我也想抽了,给我一根。” “那不行, ”聂朗拒绝,“这烟不是普通人能抽的。” 听到这话金宸也只好作罢:“那我出去买一包和你一块儿抽。” 聂朗拉住他的手:“去什么啊,大晚上的,就在这里坐着, 看我抽。” “操。”金宸骂了一句。 端详眼前点燃着的烟,聂朗说:“这烟,我是不得不抽。” “我知道。”金宸点头,“你抽吧, 抽完了睡一觉。” “不睡。” “你要成仙还是怎么地,咱吃面你抽烟,咱睡觉你抽烟。” “睡不着,”聂朗淡淡地说着,眼神放空,“一睡就做噩梦。” 闻言,金宸肚子里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等天一亮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金宸还是没说话。 “怎么?”聂朗终于发现金宸已经不接他的话了,“累了就去睡。” “我觉得是我连累你。”金宸说这话的时候两只眼睛看着聂朗,里面蓄满了抱歉这两个字。 “没什么,为人民服务,这是我该做的,更何况以你和我的关系,我不可能袖手旁观。”聂朗轻笑着。 “我和你……的关系?” “我三番两次救你的命,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聂朗说。 “我谢谢你提醒,”金宸阴阳怪气地说,“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放心。” “除了以身相许,其他的我不需要,我什么都不缺。” “你这人啊,早晚一天会被人当成流氓打死。”金宸嘴上不客气。 “见过那么帅的流氓么?”聂朗一撸头发。 金宸一脸嫌弃地睨着他:“你就是这皮囊好点。” “我身上的优点以后你会慢慢发现还有很多。”聂朗说得肯定。 “我上看下看,啧啧啧,也就这样吧。” “就这样?是哪样。” “就那样啊。” “你小子,”聂朗朝他吐了一口烟圈,“找喷是吧?” 这烟也不呛,像水蒸气一样没味道。 “念在你为我受伤的份上,你这个月的伙食我包了。”金宸说得大方。 “这个月?”聂朗哼笑,“我救你那么多次了,好歹包一辈子吧?” “你还赖上我了你?!” “怎么着?不服?”聂朗想着金宸瞪着那双圆溜溜的眼珠子的模样还真好看。 金宸看着他,过了会儿认输似的,说:“哎,算了算了,一辈子就一辈子吧,不就是吃饭么,你一个人我还养得起。” “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满意了吧你?” “还行,要是在我累的时候来个马杀鸡那就更好了,”聂朗觉得好像说得不太清楚,又补了一句,“我说的是你给我做马杀鸡。” 金宸指着自己:“我?我给你做马杀鸡?” “嗯。” “做你春秋大梦去吧!” “哎,人家救人还有钱拿,我这救人还被人骂,真是……”聂朗悲痛地捂着额头。 “聂朗!你少装可怜!人家施恩还莫妄报呢!” “我就说我命苦,我图什么了我,死皮赖脸地乞求别人还不愿意,我……” “停!”金宸受不了了,“行行行,不就马杀鸡么,我做!我做还不行?” “好的,那就辛苦你了。”聂朗一脸欣慰地拍了拍金宸的肩膀,坐直了身体,嘴里叼着烟说,“那现在就来给我试一遍,我验货。” “验个屁的货!”金宸两手成拳,差点就咆哮了。 “我就说,五千年的道德传统已经没有了……” 金宸深呼吸,抹了把脸,换上天使般的微笑:“好,我做。” 接着金宸就把休息室的门关上,窗帘也拉上,他总不能让别人看到他堂堂一个影视圈小鲜肉正给一个老流氓做马杀鸡-吧? 回到床边,聂朗就说:“我肩膀累,捏一下。” 金宸就乖乖地给他捏了。 聂朗闭着眼:“哎,往下往下,对,就是那,右手边的往上一点,靠左,哎哎哎,对,嗯……” 金宸全程黑脸,问候了聂朗的祖宗十八代后,还笑眯眯地:“舒服吧?” “嗯,还行。”聂朗说,“下次去你家到床上给我做——” “做?”金宸的手停下来。 “做马杀鸡,”聂朗解释说,“不是做愛,放心好了。” “……”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 “想和我做愛?” 聂朗见他没说话转过头去看他,看到金宸正在咬牙切齿。 “我开个玩笑。”聂朗拍拍他的脑袋。 金宸挥开他的手:“老调戏我一爷们儿有意思么?” “有意思,”聂朗认真脸,“没有比这更有意思的事了。” “觉得很爽?” “倍儿爽。”聂朗仰头看他。 抱着聂朗的脑袋,金宸低下头对准聂朗的嘴就是一个吻:“还爽不爽。” 嗯,被反调戏了。可惜聂朗脸不红气不喘地回答:“还行。” 话音刚落,金宸的唇就压下来了。 两唇相触,金宸的唇很柔软,这是聂朗的第一感觉。聂朗的大掌扣着金宸的后脑勺,让他想逃开都不行,仅限于两唇交合,并没有深入,但也足够金宸后悔了,因为聂朗压根就是个流氓,还是个得寸进尺的臭流氓。 “宸哥!宸哥!吴哥让我来接你回去!”敲门声很不是时候地响起。 聂朗没有打算松开手的意思,金宸揪着他的头发,他这才放手。 “差点被你扯秃了。”聂朗抓了抓头发,这小子还真是用劲儿的。 “你活该!”金宸瞪他一眼,用手背抹了把嘴,去开门。 助理站在门口看到金宸愣了一下,才说:“宸哥,你脸怎么那么红?” 金宸扑棱他脑袋:“被你气的!” “关我什么事啊,”助理不明白地挠头,“吴哥说在公司等你,问……今儿晚上的事情。” “好的,我知道了。”金宸站在门口,微微侧过脸看了一眼聂朗,后者也同样看着他,随后轻轻地关上门。 聂朗后脑勺枕着双臂,翘起二郎腿,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手指抹上了嘴唇,想着金宸的滋味还不错。 在去公司的车上,金宸收到聂朗发来的信息,内容是不要告诉其他人今晚发生的事情,被鬼上身后的工作人员醒来就不会记得前一天发生的事情,可以找个借口。那栋鬼屋的门窗有损坏,里面的东西已经灰飞烟灭,不会再对拍摄人员造成威胁,可继续拍摄。 字不算多,但也清楚明了。 金宸和助理说了之后,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却摸到了嘴唇那,思绪渐远…… 聂朗在床上躺了大概半个小时,张小珍就进来了,问:“头儿,给我看一下你的伤势吧?” 聂朗想了想,坐了起来,开始解开纽扣:“来吧。” “我去,”张小珍看到聂朗的背,开口就是这句,“你被厉鬼上身啊?” 聂朗就算看不到后面,也知道背上呈紫黑色的大片斑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我听李胜说你用到五雷轰顶,”张小珍盯着聂朗的背看,上面有些已经开始变淡,是因为小何给的那些疗伤“烟”起了作用,“头儿,你再抽两根估计就没了。” “我知道。” “我拍个照吧,给程医生看看,会不会有后遗症。” 聂朗把衣服穿上,说:“大的应该不会,估计得睡个一天这样,不用麻烦程诚。” “那你回家睡吧,这局里不适合睡觉。” “我还有事没做完。” “你是说那个晋国公主?” “不把它处理好了,心里不踏实。” 张小珍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时钟:“头儿,六点多了,天亮了。” “行。” “那个人……”张小珍说,“头儿,你打算怎么处理?” “怎么说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只是比普通人多了样本事,咱们又不能像武侠剧里一样能废了他武功,所以,只能暂时留着。” “留?”张小珍说,“那得和老杨说一声。” “我知道,”聂朗下床,“只是他的主子绝对不能留,或许他会自杀也说不定。” “那金宸那边……” 听到这个名字,聂朗脚步顿了一下,说:“有我在,他会活得很好。” 聂朗走到后院,对小何说:“给我一个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来吃糖咯~~~喜欢的小仙女们就撒个花花吧~! 感谢看文撒花以及投营养液的小仙女们,感谢丹青妙手的雷雷,鞠躬~ 最近天气热,大家有空就多煮海带绿豆糖水下下火消消暑哦!爱你们么么哒(づ ̄3 ̄)づ╭?~ 第36章 方法 聂朗慢条斯理地揭去竹筒上的黄符, 拧开小型八卦镜,将竹筒放在地上,冷声说:“出来。” 一团白烟缓缓从竹筒里溢出,渐渐在半空化成人形,一身华服的晋国公主长发披散,面容狰狞,厉声喊道:“有本事你就让我灰飞烟灭!” 聂朗撩起眼皮子:“你以为我不敢么。” 听起来没有任何情绪, 但晋国公主还是愣住了,眼前这个男人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他有本事逮住它, 就有本事灭了它,赵玹有些后悔刚才如此冲动。 晋国公主的脸色的变化自然逃不过聂朗的眼睛,而后聂朗说:“不用想了,你逃不出这间房, 除非你真想魂飞魄散。” “你想怎么样。”晋国公主的眼神里显出一丝慌乱,虽然它手上还有一个金宸作为筹码, 此刻它却没有足够的把握和聂朗谈条件,眼前这个男人戾气也是极重,它竟然看不出他到底是人还是妖。 “不想怎么样,”聂朗把烟点上, 慢慢地抽着,“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与活人连了命理,我想让你解开。” “哈哈哈哈哈哈……”晋国公主大笑起来。 聂朗眯起眼:“你笑什么。” “我笑你蠢。”原来这个男人是来求它的!晋国公主自以为胜券在握了。 聂朗瞳孔微敛, 但也没发作。 “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怎么解得了?”晋国公主而后又说,“你可以把我打得魂飞魄散,但是那个人他也一样活不了!” 下一秒赵玹已经被聂朗掐着脖子摁在地上!行动快到它根本看不到聂朗什么时候出手的!双眼里不由得露出惊慌,晋国公主感觉得聂朗的手正在收紧! 小何在外面听到“砰——”的一声,心一紧,生怕聂朗会把赵玹给灭了。 聂朗看晋国公主的眼神就像刀子似的:“你情我愿?金宸他答应了么?如果不是你迷了他,他怎么可能和你拜天地?” “他本来就是我的驸马!我和他拜天地有什么错?!”晋国公主大喊道。 “他不是你的驸马!他是这个时代的人!这里不是你们晋国!晋国已经成为历史了你他妈知不知道!”聂朗掐着赵玹的手蓦然用力,赵玹的眼睛已经瞪出来,就快爆炸似的,整个脑袋也变大了。 “或许我还是你的老祖宗也说不定,哈哈哈哈哈哈……”晋国公主难受不已却还逞强着再次得意地放声大笑。 小何在外面听着,心想这晋国公主还真是不知好歹,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果然,下一刻就传出赵玹的惨叫声!极其刺耳凄厉!可以想象出有多痛! 聂朗松开插在赵玹心口上的短箭,目光冷厉阴森:“跟我耍嘴皮子是么。” 站起身,聂朗看着地上十指成爪抠着地面、双腿乱蹬的赵玹,眯着眼抽了一口烟,将烟灰弹在赵玹身上,随口赵玹身上多了几个窟窿,赵玹更是惨叫连连。 “不说?那我就让你的脸再多几个窟窿,让你的人看一看你这一副鬼样子。”聂朗说道。 “大胆!”赵玹怒目狰狞,身上的痛楚正在折磨着它,虽说它早已做好受折磨的准备,可是当真的被折磨了,却发现还不如魂飞魄散来得痛快! 聂朗慢慢伸出手,中指一弹,烟灰落在赵玹的脸上,耳边是尖锐的惨叫。聂朗掏了掏耳朵,说:“要不给你看看自个儿现在的样子?” “我不看!我不看!”赵玹尖叫道。 聂朗把小型八卦镜拿出来对着赵玹,赵玹看到自己一头长发已经凌乱不堪,身上一个窟窿大一个窟窿小的,面目狰狞,哪还有一个晋国公主的样子? “不!不!不——”接着赵玹崩溃放声大哭。 可惜聂朗就是不懂怜香惜玉的人,对方还是只千年老鬼,并且强迫和金宸拜了天地连了命理,赵玹就是想利用金宸让他动不了手,这口气他聂朗怎么都不能忍!从来只有他威胁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威胁他?! 一把揪住赵玹的对襟,聂朗冷声道:“告诉我,怎么解。” 赵玹咬牙不吭声。 聂朗拔出短箭,抬手再次插-进赵玹的胸口!脸上的笑却让赵玹胆寒! “我、我……啊……我说……我说……”赵玹疼得已经快说不出话来了。 对于恶鬼聂朗绝不会手下留情,要不是它和金宸连了命理,聂朗绝对不会让它只受这种痛楚。 聂朗用眼神示意它把话说完。 “只要……只要有人再和他拜天地,将我的命理取代……就、就可以了……”赵玹知道它说了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是起码不会再受折磨。 聂朗说:“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赵玹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容:“信、信不信由你……” 聂朗不做声。 赵玹又说:“我只求你来个痛快的。” …… 聂朗打开门,小何讪笑:“聂队。” 把竹筒抛到小何怀里,小何眼疾手快地接住,看着聂朗的背影叹了口气:“这晋国公主真是老虎头上拔毛了。” 回到办公室,聂朗站在窗边,回想起晋国公主的话,瞳孔微缩,最后视线落在了电脑上,突然想起一个人。 给墨如风发了一条信息:【鬼和人拜天地,怎么解。】 很快那边就回了信息:【换另外一人再次和那人拜天地,取代鬼的命理,只是有些损。】 聂朗又发送:【怎么损。】 【遭受天打雷劈,熬得了命理通连,同生共死,熬不了当场丧命,魂飞魄散。】 聂朗靠在椅子上抹了把脸,那只千年老鬼没有骗他。 就这样,聂朗看着电脑屏幕上墨如风说得最后一句话陷入沉思,一坐就是一个早上,直到李胜叫他吃饭了,这才离开公办室。 聂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李胜暗地里撞了一下张小珍,后者吃着饭,勺子戳到鼻孔,李胜朝正在有一口没一口吃着盒饭的聂朗抬了抬下巴,张小珍摇了摇头。 张小珍又撞了一下雷耀,雷耀皱着眉问:“怎么了?” 张小珍朝他挤眉弄眼,暗示他看聂朗,雷耀说:“小珍,你的脸没事吧?还是眼睛不大舒服?” 陈亦天叹了口气,把鸡翅放到雷耀碗里:“吃饭吃饭。” 雷耀的大掌摁在陈亦天的天灵盖上:“还是小天好啊。” 陈亦天拿下他的手:“雷哥,好好吃饭,别闹。” 粗神经的雷耀继续扒饭。 陈亦天摇了摇头,老天爷给了雷耀高大健壮的身体,却没有给正常的情商,果然上帝开了一扇窗就会关上门啊,还是挺公平的。 下午聂朗到金宸拍电影的洋楼外边等着,小何给的烟还剩最后一根,他就当打发时间给抽完了,身上的黑斑已经基本消退。 等金宸走出门,被一声嘹亮的口哨转移注意力,定眼一瞧,嘿,那不是聂朗么? 金宸走过去:“你咋来了。” “怎么着,不欢迎?”聂朗说,“不想见到我?” “不是,”金宸说,“你这人还挺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么。” “你说要包我一辈子饭的,”聂朗直奔主题,“哦,吃完饭之后还有马杀鸡。” 金宸嘴角抽了抽:“你还真记得清楚。” “那必须的。”聂朗还凑到金宸耳边说,“你主动吻我,我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金宸耳根子莫名就红了:“你大爷!” 聂朗邪气一笑,抬了抬下巴:“上车。” 金宸转过头对助理说:“你先回家吧,我和朋友去吃个饭。” 助理看看金宸又看看车里的人,才点头说:“好的宸哥。” 金宸拿了口罩和鸭舌帽就上聂朗的车扬长而去。 在车上,聂朗问金宸:“你想吃什么?” “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是吧?”金宸一脸得意,“反正你只是说包饭,你没有选择的权力。” “你就是这样对待人民公仆?” “你自己都说是人民公仆了,那就应该听人民的,没错啊。”金宸笑得开心。 聂朗侧头看了他一眼,扬起唇角:“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像极了任性的小媳妇儿。” “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到了餐厅,聂朗才知道金宸带他来吃泰国菜。 坐在环境舒适的包间里,金宸说:“你家店的老板是我朋友,我没事就来这吃吃喝喝了。” “那你去泰国拍戏应该不会水土不服。”聂朗说道。 金宸点头:“在本地的戏分已经拍完了,明天就要去泰国拍完剩下的戏。” “明白。”聂朗点头,“几点的飞机。” “早上九点。” 聂朗过了会儿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半个月左右吧。” 聂朗眉头皱起:“半个月?那么久?” “也不算久了。” 聂朗还想着过两天给金宸解去和晋国公主的命理,这人一出去就是半个月,这半个月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呢,毕竟泰国那地方降头师太多,没准就看中金宸八字轻动什么邪念,那就糟了,他还得去泰国找人。 正当金宸喝水的时候,聂朗问了句:“能带上我么?” “噗——”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循序渐进哈,这破解方法已经出来了,看聂队怎么处理。 感谢矮油~,可以叫我春华的小仙女的雷雷~! 谢谢看文、撒花、灌营养液的小仙女们,我们明晚十点见~^_^ 第37章 泰国 聂朗淡定地抹去脸上的水:“你能改一改这朝人喷水的毛病么。” “谁让你老说这种让人喷水的傻话?”金宸擦着嘴巴说道, 然后又拿着纸巾帮聂朗擦脸。 聂朗享受金宸的服务,后知后觉:“这纸巾……是你擦嘴那张吧?” “这叫节约。” “我还第一次见这样节约的。” “开眼儿了吧?” “非常感谢你让我有这个机会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节约,国家欠你个勋章。”聂朗握着金宸的手,然后甩到另外一边。 金宸眯着眼瞧他:“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阴谋?”聂朗想了想,“有。” “我就知道。” “我不放心你。” “……”金宸一怔,没看到聂朗眼里的认真, 心里暗暗唾弃自己:妈的,竟然因为这个男人的话而心跳加速? 聂朗又说:“实话跟你说了吧,你八字奇轻, 是天生的招鬼体质,你这样去泰国,没有地气的保护,在异乡没人护你, 很麻烦。” “其实我也知道的,一到鬼节我就能看到好多白影, 只是以前还没那么严重,反而现在是经常看到,撞鬼就跟吃饭似的。” “你知道就好,我也不说什么了, 你要是不想我在身边跟着,那我就在暗地里看着你,绝对不影响你拍戏。”聂朗说得肯定。 金宸苦笑:“你可以不用告诉我的。” “我是怕你疑神疑鬼觉得有人跟着你,自个儿吓自个儿。” “这……我得考虑考虑。”金宸说这话的时候还偷偷看聂朗, 觉得的话聂朗会是什么表情。 “行,你考虑吧,”聂朗说,“给你一分钟。” “靠!”一分钟还考虑个屁啊! 菜上来了,金宸拿起筷子就想吃,聂朗收了他的筷子:“考虑好了没有,没结果就不许吃。” “……过分了啊。” “免费的贴身保镖你还不要?傻不傻?” 金宸咕哝:“谁知道你会对我做什么……” “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这话偏偏被耳尖的聂朗听到了。 用侧脸对着聂朗,金宸说:“鬼知道。” “嘘,”聂朗朝金宸旁边的位置看了一眼,“金宸,你旁边的兄弟摇头说它不知道。” “卧槽!”金宸一下子就跳到聂朗身边来,又躲在聂朗身后。 “哈哈哈哈哈!”聂朗得逞后笑得特开心。 金宸意识到被耍了黑着脸:“你他妈是在逗我。” “乖,别怕,有我在。”聂朗握着金宸的手,“要不你坐在我大腿上吃?” “我发现你真的不是一般的欠揍。”金宸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伸手,“筷子拿来,我饿了。” “有结果就给你吃。” 金宸是真饿了,午饭在那鬼屋里吃不下,现在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可是眼前这个流氓还不给他吃! 见金宸气呼呼地,聂朗夹了蔬菜给金宸:“吃吧。” 金宸张嘴就吃,也不管了,有人伺候也不错,都不用他动手。 等他吃得差不多,聂朗又夹了块西兰花给他,金宸张开嘴吃下,接连几次都是吃素的,聂朗再次要夹蔬菜的时候,金宸说话了。 “我要肉。” “结果。” “……” “还没想到?”聂朗笑得人畜无害,“那就继续吃素吧,吃到饱,这样肉就是我的了。” 金宸终于不想再和这流氓玩这种游戏了:“行了行了,我带你去。” “早说么,早说就吃肉了,”聂朗夹了块蜜汁猪颈肉给他,“啊,张嘴。” 一把躲过聂朗手里的筷子,金宸大快朵颐起来。 聂朗问金宸航班和地点之后,给杨保国打了个电话,申请去泰国,说明原因后杨保国也同意了,并让张小珍给他订机票。 吃完饭后送金宸回去,聂朗回家后随便收拾些衣物,还带上吃饭的家伙,第二天早早开车到金宸家等着,生怕人跑了似的。 在飞机上,聂朗要和助理换位置,助理看了一眼金宸,金宸并没有说话,又看聂朗笑里藏刀,不由得毛骨悚然,就答应聂朗的要求。 聂朗靠在金宸肩膀上总算睡了个安稳觉,醒来一看时间也快到了,舒服地伸个懒腰,这才发现金宸也睡着了。 聂朗把金宸的头缓缓扳过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金宸发出一声嘤咛,人还没醒。 带着口罩的金宸只露出脸的上半部分,头发没有打发胶。细碎的刘海随意地耷拉在脑门儿上,聂朗撇了撇金宸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鼻梁高挺,睫毛还挺长的,柔软的唇被口罩掩盖看不到,聂朗视线再往下,是金宸扁平的胸膛…… 聂朗觉得,他是真的对金宸产生好感了,这种事可以骗任何人,却骗不了自个儿。 到达曼谷国际机场,下飞机后,金宸睡眼惺忪,身为金宸的贴身保镖,聂朗很负责人地隔绝冲上前来的狂热粉丝,聂朗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吵耳过,周围都是拿着写有金宸名字的牌子和拿着手机拍照的粉丝,一直追到机场外面,金宸上了车,粉丝们还情绪激动…… 聂朗坐在金宸旁边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感觉如何?”金宸就像是很希望看到聂朗这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感觉很棒。”聂朗说了反话,他怎么可能对金宸说真他妈多人啊,吵死了之类的。 坐在副驾驶上的助理说:“宸哥很红的,其他国家的粉丝都经常跑来中国探班。” 聂朗的胳膊搭在金宸肩膀上:“现在她们的偶像在被我搭肩膀。” 助理又说:“你这样被粉丝看到,估计她们会激动得晕过去。” “被气的?” “是高兴得晕过去,”助理说,“粉丝们嚷着给宸哥找个人组CP。” 聂朗不懂就问:“什么是CP?” 助理:“官方承认的一对……哎呀!” 结果就是助理被敲脑袋了。 金宸收回拳钉,吹了吹:“我看你话是越来越多了。” “宸哥,我知道错了!”助理抱头。 到了酒店,金宸什么都不用提什么都不用拿,轻松迈着长腿走到房间门口,因为所有的行李都由助理和聂朗拿着。 助理刷卡后正要推门进去,聂朗阻止:“等等。” 在其他两人疑惑的目光中,聂朗敲门三下。 “可以开了。”聂朗说。 助理也明白聂朗这么做的用意,这才开门进去。 聂朗又说:“如果房间里的窗帘是拉上的,进来一定要先拉开。” “好的。”助理点头,放下东西后就拿着一个仪器在房间里来回晃,最后和坐在椅子上的金宸说,“宸哥,没问题。” “OK。”金宸摘下口罩,走到阳台深呼吸,看着不远处的车水马龙,若有所思。 聂朗走到他旁边,眯着眼:“你不觉得热么?” “还行吧。”金宸仰着头面朝太阳。 聂朗才想起金宸是极阴时辰出生的,多晒点太阳也好,像金宸这样的,夏天不怕热,冬天却怕冷。 晚上热闹了,金宸和聂朗、助理三个人一起到附近的夜市晃一圈,吃了不少美食,并且打包小吃回去。 回到酒店,助理拦住聂朗不让他跟着进金宸的房间:“朗哥,我和你在另外一个房间。” 聂朗皱起眉头:“你确定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不是,这间房是宸哥的,我和你睡另外一间。” “那不行,”聂朗说,“我必须和他一个房间,确保他的安全,这是我此行的目的。” “可是……” 金宸转过头对助理说:“让他和我睡一间房吧。” “好的。”助理点头,只好放聂朗进去了。 聂朗关上门之前朝助理说:“小孩子早点儿睡啊。” 助理:“……” 房间里只有金宸和聂朗两个人,金宸拿着换洗的衣服已经进浴室洗澡,聂朗坐在床上,想了想,又在房间里晃了一圈儿,这边看看那边瞧瞧,床底,衣柜什么的都看一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就差浴室没看了。 “啊!”浴室里的金宸突然大叫一声! 聂朗立刻打开门冲进去:“怎么了怎么了!” 金宸全身光裸,指着掉在地上的衣服:“我的睡衣湿了,操。” 聂朗松了一口气:“你别一惊一乍啊,我还以为出什么状况了。” “……” “行了,你就别穿了,裸睡吧。” “不行,”金宸说,“这不是在家里,不卫生。” 本来打算在泰国多买一套睡衣,拍完戏就丢,竟然忘记了。 “那你想怎么样。” “拿你的睡衣给我穿,你裸。” …… 后来就真的是聂朗只穿着一条内裤躺在床上了,强而有力的体魄就这样横陈在大床上,金宸竟然不敢直视,聂朗的肤色可是健康的小麦色。 “你好歹也拿被子遮一下啊。”金宸终于受不了了,说道。 “为什么。”聂朗问。 金宸不能说因为你那话的形状很明显,很抢眼、很大吧。“空调大,怕你着凉。” 不想到聂朗却靠过来,一张大床金宸被挤到床沿边,金宸赶紧用手抵住聂朗的胸膛。 聂朗抓住他的手:“你不会是怕我吧?” “怕你个头!”金宸梗着脖子说,想要挣脱聂朗的手。 “那你躲什么。” “你靠过来我肯定是条件反射后退啊。” “怕我吃了你?”聂朗笑得邪气,一双棕色的眼睛紧盯着金宸黑漆漆的眸子。 金宸一脚踹开聂朗:“你有完没完!” 聂朗总算放开他了,仰躺着,后脑勺枕着双臂,说:“看得差不多就睡吧,太晚你就睡不着了。” 金宸靠在床头,一边看着剧本一边说:“知道了,你先睡吧。” “一起睡。” “……” 第38章 吻他 聂朗是睡眠极轻的人, 半夜毫无预兆地睁开眼,他知道,有什么东西想要进来,他在门窗上贴了符,那些脏东西才没能进来。 侧过头看到已经安然入睡的金宸,聂朗揉了揉脑门儿,果然在金宸身边他就能睡着, 并且没有做噩梦,要不是外边的东西,他估计还不会在半夜醒过来。 掀开被子, 聂朗走到落地窗前,掀开窗帘,只见两只女鬼爬在墙上,一只男鬼倒吊着, 加起来就一共有三只鬼虎视眈眈。 其中一只女鬼是出车祸死的,全身的肉都被碾烂, 散发恶臭,长长的头发黏在身上,看不到脸,它正十指成爪地朝着聂朗凑过来。 聂朗走到阳台, 关上落地窗,当做什么也看不见地伸伸懒腰踢踢长腿,那男鬼是被人一枪爆了头,太阳穴上还有一个血窟窿, 看到女鬼想要抢先一步,马上龇牙咧嘴,那阵阵恶臭令聂朗皱了下眉头。 还有一个女鬼则被乱刀捅死,死的时候怨气极重,它倒是没对聂朗产生兴趣,反而一直盯着房间里的金宸,那双没有眼珠子的眼睛眨呀眨地,竟然冒出两颗红心出来! 聂朗暗地里骂了一声:妈的!金宸这小子真是去哪里都有烂桃花!到头来是得他来收拾! 那死在车祸中的女鬼越来越靠近聂朗,动着脸上恶心的烂肉,估计那是鼻子吧,正在嗅着聂朗身上的味道,男鬼的手推了一把女鬼的脑袋,女鬼不服气,头就往男鬼那撞,接着两只鬼就在聂朗面前打起来了! 回头看一眼还在床上熟睡的金宸翻了个身,毕竟八字轻,一旦有脏东西近身睡梦中就不踏实。聂朗赶紧两手分别抓住两只鬼,用力扯开。 随后两只鬼同时一愣,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能看到它们,并且还徒手把它俩分开!再看聂朗身上的三味真火,两只鬼后怕地缩了缩脖子。 被捉的女鬼想提醒还趴在落地窗上看金宸的女鬼,被聂朗一个斜视闭上已经在耳朵下的嘴。 女鬼和男鬼老实了,聂朗让它俩站着别动,随后蹲下来用鬼话问那只女鬼:“好看么?” “好看。”女鬼条件反射地回道,而后一愣,转头一看,聂朗正笑眯眯地看着它! “哇啊——!!!”那女鬼都被吓一跳,而且还是被一个活人吓一跳,然后再看站在聂朗身后一脸无奈的两只鬼,嘴巴一扁,哭出两行血泪来,“大师饶命大师饶命啊……” “你也站着。”聂朗朝它抬了抬下巴。 接着聂朗就在阳台上训斥三只鬼。 金宸睡得迷迷糊糊,在这时候醒了,揉了揉眼睛,看到聂朗在外面似乎在和谁说话,下床走过去,听到聂朗在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听起来不像中文也不像泰语,总之金宸搜索一边脑海里所有的语种,没有一种是符合的。 金宸当然不知道,聂朗说的那是鬼话,这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像那种半吊子的天师如果想和鬼交谈还得先吃一块土,聂朗已经不需要了。 看到三只鬼的视线有变化,聂朗朝后面一看,金宸睡眼惺忪地敲了敲玻璃门,指了指床的方向。 聂朗在金宸在要开门之前两手撑着玻璃门合上,不让金宸开门,还凑过去隔着玻璃对准金宸的唇就是一吻,金宸咻地一下就跑回大床盖上被子。 嘴角带笑、双手抱胸地转过头来,看到三只鬼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聂朗正色道:“怎么,你们也想来?” 三只鬼同时摇头。 开玩笑,谁敢吻聂朗啊,那简直就是自找死路!想魂飞魄散的就吻吧! 聂朗上下打量这三只鬼,觉得现在是身在异乡,有这三只鬼在的话或许好报办事许多,等离开泰国之前再帮它们超度,也算功德圆满。 三只鬼被聂朗看得浑身不自在,最胆小懦弱被乱刀捅死的女鬼两行血泪一直流个不停,终于在聂朗说了一句“再哭我把你的鬼样子形容给里面那个帅哥听”后立刻止住哭泣,手一挥,脸上就跟化了妆似的,瞬间恢复生前的样貌,还是个美女。 那团烂肉原地转圈,但是转了两次也无法恢复生前的模样,因为死的时间还不久。男鬼也没多恐怖,就是太阳穴的窟窿有点吓人,生前应该是涉黑,死后心有不甘不愿转世投胎。 三只鬼一听聂朗要它们当导游,就想往不同方向逃离消失,换做哪个鬼也怕啊,整天呆在一个不知道是人是妖的生物身边,万一聂朗一个不顺心把它们搞得魂魄残缺,那就亏大了,聂朗捏死它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行了,都回来!”聂朗说了句,那三只鬼乖乖地站直不动,聂朗不想伤害这些小鬼,说,“在泰国这段日子我需要你们帮我做一些事,同样,我也会供奉你们,我看你们都是无主孤魂,经常去吃野香被其他鬼打吧?” 三只鬼神情悲伤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叽里咕噜地朝聂朗抱怨。 “好了好了,不知道,”聂朗拿出一指长短小竹筒,“你们要是同意就进到这里来。” 三只鬼面面相觑,想逃又逃不掉,只好屈服于聂朗的淫威之下,同时化为白雾挤进小竹筒里,三只鬼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堵在竹筒口,聂朗用手一拍,三只就全进去了。 第二天金宸醒来,看到聂朗睡在他旁边,还以为昨儿晚上自己是不是又梦游了,可想想也不是啊,他记得很清楚,聂朗隔着玻璃吻他! 苍天啊!大地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聂朗其实一直没睡着,从眼缝里看到金宸的脸色变来变去,觉得还挺有意思,佯装睡着伸出一只手搭在金宸身上,金宸身体一僵,拇指和食指捏着聂朗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回在床上,这一口气还没地松完呢,聂朗的手又放在他脸上了! 金宸压制自个儿手不往聂朗脸上抽过去,往后挪了挪身体,聂朗又翻了个身,金宸再往后挪,聂朗再翻,金宸再挪—— “小心!”聂朗长臂一捞就把快要摔下床的金宸带回床上。 “聂朗!你特么是在装睡!”金宸实在忍着不住,抬脚就踹,没想到聂朗根本不躲,行,他又踹了两下。 聂朗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脚疼不疼?” 金宸掀开被子下床,当着聂朗的面一把脱下睡衣丢在床上:“起床,我助理很快就过来了。” “哦。”聂朗抓起从金宸身上脱下来的睡衣,这是他的睡衣,现在有金宸的体温和味道。 金宸已经套上裤子,遮住两条又直又长的腿:“拍摄地离酒店大概有二十分钟的路程。” “那也不算久。”聂朗也站起来,开始套衣服,而后又问,“这次不会又是选了鬼屋吧?” “今天拍的是外景,有没有鬼我不知道。”金宸说完,就进浴室去刷牙洗脸了。 刚挤出牙膏,聂朗也进浴室里,两个超过一米八的男人站在洗手台前一起刷牙。 聂朗一边刷牙一边说:“我怎么觉得我和你是在同居呢。” “鬼才和你同居。” “对,鬼才和你同居。”聂朗说得意味深长,他知道金宸听得明白。 果然,金宸的脸色就变了,看着镜子里的聂朗说:“酒店里还有鬼啊?” “你猜。” “我……”金宸说,“我不猜。” “你自己心里都已经有答案了。”聂朗刷完牙开始洗脸。 金宸东张西望,也没看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 “喂,”聂朗把水甩在金宸脸上,“该醒醒了。” 金宸抹了把脸,嘴里还叼着牙刷,瞥了聂朗一眼,腰一扭,屁股一顶,就把聂朗撞到一边去。 “看不出你这屁股挺大的啊。”聂朗也不恼,反而带着欣赏的目光瞧着金宸的屁股。 金宸洗脸后朝聂朗比出个中指,一甩头就走出浴室。 早上在两人的小打小闹中过去,在车上就把早点吃了,去到片场剧组的工作人员还是勤勤恳恳地各忙各的,有些脸上还带着伤,但是他们已经记不得自己为什么受伤。 金宸和助理站在原地看着一群活生生的人,感觉有点奇怪,上次还被他们追杀来着。 助理戳了戳金宸:“宸哥,你说他们不会又突然被鬼上身吧?” 虽然助理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金宸还是瞪他一眼:“嘘,别再说这事儿。” 助理识相地闭上嘴。 聂朗双手抱胸,点了点头:“被上一次身,得倒霉一阵子。” 这话音刚落,就有人走路摔跤了! 助理一脸崇拜地看着聂朗:“朗哥,你太厉害了!” 聂朗低头看他,似笑非笑:“或许他们会连累到你俩。” 助理和金宸:“……” 拍摄地点是在一条人烟稀少的街道,剧组的工作人员这才把摄像机的跑道架起来,机器运作刚要开始,就有另外一批人浩浩荡荡地走过来,看对方也摆出了家伙,大伙儿才知道这也是个剧组。 那问题就来了,一个场地,两个剧组,一山不能容二虎啊。两个剧组的人就一直大眼瞪小眼,谁也不退让,就这么僵持着。 助理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宸哥,又被朗哥说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唔……我想说,这车不敢开,怕翻车,囧。 感谢看文,撒花,灌营养液以及捉虫的小仙女们(づ ̄3 ̄)づ╭?~ 第39章 舒服 金宸所在的剧组里有几个泰国人, 会说中文,其中一个在导演身边低声交谈,导演点了点头,那兄弟就走到对面的剧组商量起来。 聂朗看到对面剧组里有几个人的行头还挺特别,仔细一瞧,竟然是一些招魂的工具,难道对面也是拍灵异电影? 环视四周, 确实是个好地方,够老旧,也够氛围。只是聂朗不明白, 也没哪个法师是正大光明把吃饭的家伙现出来吧,看着有点巴不得别人知道他懂两下子似的,显得过于招摇。 十分钟后,没谈妥, 人被赶回来了,双方剧组的导演对峙着, 各不相让,这条老街就这么大,最好的地段就是这五十米不到的长度,要是两个剧组同时在这里开机, 肯定不行,摄影画面上就够糟心的了。 金宸走到导演身边问:“对方怎么说。” 导演看了一眼金宸:“他们说是算了时辰,一定要在这里拍,让咱们走。” 副导演摇头:“要是咱们退了, 八卦杂志不知道写成什么样儿。” 刚才去商量的那个泰国人说:“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导演,我们不能退啊。” 助理看向聂朗:“朗哥,你有办法吗?” 聂朗回了俩字:“没有。” 这种事他不愿意参和进去,除非闹到要出人命了他才会出手,而且他又不是监制导演,就一外人,管那么宽干什么? 导演想了想,问副导演:“咱们下一场戏的地点是不是离这儿很远。” 副导说:“是啊,在其他府。” 导演点了点头:“不管了,继续拍。” 副导演闻言,朝其他工作人员挥手:“继续干活,干活了!” 接着大伙儿又继续做手头上的事,那边剧组的人看到气得不行,有几个冲动的还想走过来,被同剧组里的人拉住。 最后对方剧组离开了,等金宸所在的剧组把白天的戏份拍完,今早那个剧组又来了。 导演说:“今天的戏也算拍完了,收工。”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平时导演都是在凌晨之前收工,这次太阳落山就收工了? “大伙儿收拾东西!都回酒店去!今晚我请客!”副导演挥着剧本说道。 金宸也很累了,靠在聂朗身上,聂朗看到对面剧组里的法师正在做法,看样子似乎是要召唤什么东西出来。 “聂朗?”金宸叫一声,聂朗才回神。 “怎么?” “看什么,这么入迷。”金宸扭了扭脖子,“你帮我捏一捏。” “上车去吧,我帮你。”聂朗看了一眼那法师,正好那人也看过来,随后又转过头去喃喃自语,应该是在念咒。 “聂朗,”金宸揉着脑门儿,“我有点儿不舒服。” 一旦金宸感觉到身体异样,一定是周围有什么厉害的东西要出现,聂朗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和金宸上了车,跟着剧组的车后面离开。 走了大概两三百米,金宸感觉好多了。 聂朗一边给金宸揉着脖子,一边想着那个看起来法师模样的人为什么要召唤厉鬼?拍戏而已,至于来真的么?万一控制不了伤及无辜怎么办?多危险呢这是! “你知道那个剧组什么来头么?”聂朗问金宸。 助理接话:“我听组里面的泰国人小水说,那是泰国最火的灵异节目剧组,有后台呢。” “怪不得。”聂朗说,一出手就是召唤厉鬼,看起来也不是普通的神棍。 “怪不得什么?”好奇的助理问道。 “没什么。”聂朗不想说那么多,知道太多对他们没好处。 金宸说:“你要是察觉到什么,得和我说啊,我不想剧组里的人再次受到伤害。” 过了会儿,聂朗说:“远离他们,最好不要起冲突,下次再遇到他们,能让就让。” “噢~”助理捏着下巴说,“看来也是不能得罪的啊。” 聂朗没说什么,反倒是金宸对助理说:“这话咱们知道就好,有必要的时候再和导演说。” “嗯,我知道的宸哥。” 把机器什么的放回酒店后,剧组一行人又到附近的小吃街里拼桌,组里特地让店家要了个隐蔽的角落,一张长桌,四周坐满人,金宸和其他演员都戴着口罩,吃到最后除了要保持身材的一两个演员之外,其他的都吃得还挺嗨,当然,包括金宸。 聂朗没吃多少,反倒是看着金宸吃东西的时间比自己吃的还多。 热热闹闹地吃完夜宵,导演宣布可以自由活动。 金宸说要走一走,消食,助理和聂朗就陪着他散步了。 走一段路金宸就打五个饱嗝,摸着自个儿的肚子,金宸说:“撑着了。” “宸哥,要不我去给你买个消食片?”助理问道。 “不用,”金宸摆了摆手,“再陪我走个把小时。” “是不是感觉食物已经涌到喉咙了。”聂朗问金宸。 “你又知道?” “我给你顺一顺。”聂朗的大掌就在金宸的后背从上往下轻轻抚着。 金宸捉住聂朗的手,周围有不少人回过头来看他俩。“还是别了,别人还以为我俩搞基。” “搞基怎么了。”聂朗说。 “……” “碍着谁了?” “……没。” “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目光。”聂朗说完,手继续放在金宸的背上顺气。 助理走在后面看,食指挠了挠脸:“朗哥为啥对宸哥那么好……” 这话又被耳尖的聂朗听到了,说:“因为他值得我对他好。” 金宸:“……” 助理鸡皮疙瘩都起了,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人。 聂朗带着金宸绕了远路走,回到酒店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站在金宸门口的助理看了一眼聂朗,幽幽地叹气:“只怪我没有朗哥的体魄和本事啊。” 金宸进房里洗完澡出来,聂朗还坐在床上想事情。“到你洗了,时间也不早了。” “嗯。”聂朗站起身,往金宸这边走,揽着金宸的腰就把人往浴室里拉。 “聂朗!聂朗你干嘛啊!”金宸被聂朗倒着拖进浴室。 “帮我搓背。”聂朗将浴室门关上。 金宸把擦头发的毛巾甩在聂朗脸上:“滚蛋!当我是你助理呢?” “在车上我都帮你按摩是吧,现在到你帮我搓背,有来有往么,”聂朗开始脱衣服,“况且你还答应亲自给我做马杀鸡,你忘了?” “真是好记性。”金宸把毛巾抽回来,倒也没冲出浴室。 聂朗脱去上衣,接着脱裤子,就穿着内裤站在金宸面前,挑眉道:“你千万别眨眼。” 金宸正要说什么,聂朗立刻把内裤脱了!一絲不挂地站在金宸面前! “卧槽!”金宸这次忍不住了,撇过头去,因为聂朗那话太扎眼,“你能不能先把内裤穿上?” “都是男人怕什么?”聂朗把他拽到浴缸里,开始放热水。 金宸挥开聂朗的手,坐在浴缸边低头,手指薅头发,其实他就是不想看到聂朗的裸体,聂朗那话就算没起来,长度和粗度都让金宸忍不住妒忌,妈的,这家伙身材不是一般的好。 等水放完了,聂朗就坐进浴缸里,见金宸还没有动作,背对着金宸说:“还愣着干嘛呢,赶紧给我搓背。” 金宸犹豫了会儿,拿起毛巾就开始给聂朗擦背了,聂朗说了句舒服,金宸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浴室里一个赤身裸体,一个腰间围着一条浴巾,聂朗双手搁在浴缸两边,金宸则是坐在聂朗身后一声不吭地手执着毛巾给聂朗缓缓搓洗。 感受到金宸在神游太虚,心思不在他身上,聂朗握住金宸的手用力一拽,金宸猝不及防,直接跌进浴缸里。 “聂朗!”金宸胡撸一把脸上的水,朝水里一砸拳头,水溅到两人身上,“你到底想干嘛!” 聂朗笑眯眯地倚靠在浴缸边缘:“水温刚好,你就当再洗一次吧。” “混蛋!”金宸把毛巾往水里一甩,站起来就要抬脚往浴缸外面走,再次被聂朗握住手腕。 “你气什么?” 金宸睨了他一眼:“我已经洗干净了。” “我问你为什么生气。”聂朗又重问一遍。 “我没有。” “你有。” “我说了我没有!” 见状,聂朗也收敛了痞子的笑容,站起来从后面抱住金宸,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柔声说:“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金宸动了动肩膀,奈何聂朗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只好作罢。“小爷我就不喜欢被你戏弄的感觉,怎么着吧!” “好吧,”聂朗抱着他的手又紧了一些,“是我的错,大错特错。” 金宸没说话。 聂朗的手慢慢地就不安分了,扯着金宸围在腰间的浴巾,被金宸抓住。 “聂朗,你特么找抽呢吧?!” “嘘,别说话,”聂朗的手探进去,“只要感受就好了。” 见金宸没有拒绝的意思,手开始动起来,最后金宸一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抓着聂朗上下动作的手。 金宸看着自个儿的老二在聂朗的大掌里开始变化,防止低音声泄出,咬牙问:“聂、聂朗……” “舒不舒服?”聂朗在他耳边声音低沉。 “舒、舒啊……老子是男人啊!” “我也是男人。”聂朗感受到金宸的内心的挣扎,暗示道,“放松点儿,享受就好了。” “我真不了解你,”金宸皱着眉,似乎是忍耐,似乎是欢愉,“一点儿也不了解。” “还有很多时间,慢慢来,不急。” 作者有话要说:  嘘,小仙女们留评的时候某些字眼不要太明显啊~/笑哭 关于嘟嘟车的事,到时候我会放群号出来,大家耐心等待! 看了游北园小仙女的评论,我又去百度了一下,还是要改的,谢谢小仙女的提醒哟!/鞠躬~ PS:本文设置了防盗功能,订阅不满80%是不能马上看正文的,三小时后自动替换。 来呀,撒花花,灌白白营养液给滚儿吧!爱你们么么哒!/笔芯 第40章 意外 聂朗帮金宸盖上薄被, 从后面抱着金宸,聂朗缓缓进入梦乡,金宸却睁开了眼睛。 第二天金宸顶着俩黑眼圈上了保姆车。聂朗倒是舒服了,一觉睡到金宸叫他起床,两人对昨晚的事只字不提,对于聂朗来说金宸也算是默许他的行为,虽然他知道金宸或许只是在忍, 不好意思当面骂他,毕竟这男人与男人之间一旦做到这种地步,就是已经踩过友谊的界限了吧。 今天还是要去昨天的取景地, 保姆车离目的地大概不到一百米,金宸就开始有反应。聂朗知道,应该是有什么残存的东西在那里,影响不大, 却足够让金宸难受。 让司机停下车,聂朗小跑过去, 剧组里其他工作人员已经到了,聂朗查看四周,然后闭上眼感受,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但是金宸的反应告诉他这里明明就有问题。 保姆车往聂朗开过来,下车后金宸一边喝水一边说:“放心,我只是早饭吃多了,撑着了。” 真的是这样么?聂朗看金宸的脸色, 并没有太大变化,刚才他在车上时候也好想只是想吐而已。 但是聂朗也不敢放松警惕,等金宸开始和导演对戏了,他又在拍摄现场附近兜兜转转,看了一遍,虽然没看到什么异常和可疑的东西,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每个角落都仔细看才行。 泰国是热带地区,早上的太阳就已经猛了,现场架起帐篷,搬出电风扇,好多工作人员都受不了了,反倒是聂朗,大半个早上也没出汗,一副清爽的模样,和聂朗有的一拼的还有金宸,这人似乎就爱在太阳底下晒,就像一只猫。 聂朗也坐在帐篷里看金宸演戏,突然一辆小车冲了出来!因为事发突然,那辆小车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撞飞工具箱后,直直朝金宸撞去! 其他人赶紧躲避,尖叫声四起! 金宸把和他对戏的女演员推到一边去,眼瞧着小车就要撞到他,只见一个人扑上来抱着他滚了几圈后,耳边就响起巨大的撞击声! 聂朗双臂抱紧金宸,此时金宸是被聂朗抱在怀里的,金宸感觉到自个儿的心都快蹿到嗓子眼了,就差一点儿,就那么一点儿,按照刚才那辆车的速度,他会被撞飞上天! 助理缓过神来跑过去把金宸和聂朗扶起来,聂朗看着那辆冲进帐篷的小车已经停下,轮子被板凳卡住,车子已经熄火。 “你站这儿别动。”聂朗对金宸说。 金宸拉住聂朗胳膊:“你别过去。” “放心,”聂朗拍了拍他的手,“我去看一看司机有没有受伤。” 副导演从另一边走出来:“大家都没事吧?有没有人员受伤!” 有些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的工作人员坐在地上,一两个胆子大的已经走到车子旁边敲车窗,其中一个就是泰国人。 他一边拍着车窗一边用泰语喊,估计是想叫醒里面的人。 “报警!”导演说,“叫救护车!” 聂朗查看车底发现并没有汽油泄露,此时车窗降下来,气囊已经弹出,司机脑门儿上有血,神情看起来也不像是喝醉的,看到聂朗他们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话。 剧组里的泰国人小水说:“司机先生说对不起。” “问他身上有没有其他伤。” 小水问了一句,对方摇头,聂朗从场务助理手中接过纸巾给司机先捂住伤口,然后让他尝试下车。 司机只是磕到头,下车后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回魂,聂朗看到他的模样已经排除酒驾和吸毒的可能。 聂朗和小水说:“你问问他发生什么事?” 金宸走过来,神色担忧地看着聂朗:“你怎么样,还好?” 聂朗伸出手,手背上擦破了皮:“你给我吹吹就好了。” “小帅,拿水来,”金宸抓住聂朗的手,帮他清洗,贴上创可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聂朗回想起刚才的一幕,要不是他扑过去,金宸已经被撞飞。聂朗不放心,检查金宸是否受伤,金宸没有拒绝,只是说了句我没事儿。 导演走过来,小水对导演道:“司机先生说,他是正常驾驶车辆,车子也没有问题,只是经过这里的时候车子突然不受控制,就撞过来了。” 另一个泰国人说:“我明明记得车子是突然出现的!” 然后小水和他对看一眼,神色有些怪异,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聂朗说:“不管怎样,现在没人受伤算是万幸,事故起因警察会来查的,到时候你们把看到的如实说给警察听就行。” 警察和救护车很快就到了,看到一片现场狼藉,医护人员把司机送上救护车并做简单的包扎和检查,警察在和剧组里的人做笔录,说有必要时还要去一趟警局协助警方。 最后警察还帮收拾现场,还好机器什么的并没有损坏严重,车子奇迹般地避开了放在一旁的贵重仪器,工具箱里的东西散落在地上,帐篷也被撞翻,桌子椅子断了条腿的细数也有三张,不过导演不打算让肇事者赔偿损失,说是等警察查出真相之后再做打算。 早上没有拍完一场戏,就这样浪费掉一个早上的时间,导演让人买了盒饭,大家蹲在树荫底下吃着。 小水和另外一个泰国人皮诺用泰语在低声调谈,偶尔还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知道是不是怕再突然冲出一辆车。 聂朗把肉放在金宸的饭面上:“你拍戏辛苦,多吃点儿。” “你也吃,”金宸把自己碗里的肉又拨回一半被聂朗。 助理小帅说:“宸哥,我也要。” “要你个头。”金宸说了句继续扒饭。 聂朗很快就吃完,又在现场走了一圈,一开始他并没有感觉不对劲,而且他还四处检查并没有发现问题。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那辆小车的出现的确太过于诡异,小水说那辆小车是凭空出现的,而司机说车子突然失控…… 作为特殊调查科的队长,这件事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是他已经检查过现场的情况下发生的,这点,聂朗过不了自个儿这一关,如果刚才出了人命,他铁定会自责不已。 金宸坐在树荫底下一边吃着饭一边看聂朗在烈日下这边瞧那边看,挺拔的身影尤为显眼。 助理说:“宸哥,朗哥还真说对了,被鬼上一次身,就倒霉。” “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金宸淡淡地说道。 “宸哥我错了。”助理乖乖认错。 “你拿一瓶水给聂朗喝。” “嘿嘿,宸哥,你关心朗哥了,之前你在西丽古镇一见到朗哥就说他是流氓呢。” 金宸这次直接扑棱他脑袋:“你小子是越来越多话了,赶紧去。” “是,主子。”助理这才站起身,拿了瓶矿泉水走过去给聂朗。 聂朗看着眼前的水,再往金宸的方向看,只见金宸立刻低下头装作吃饭的样子,立刻拧开瓶盖喝一口,还特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金宸整张脸更是埋在盒饭里。 助理说:“我怎么觉得宸哥脸红呢?” “谁说不是?”聂朗笑哈哈地拍了拍助理的肩膀。 等助理离开,聂朗背对这剧组的人,暗地里摸出一个小型的罗盘,早上他觉得还没有必要拿出来,看来现在是不拿不行了。 聂朗把罗盘放在掌心,按着指针的方向走,觉得这次的磁场有些奇怪,指针快速乱转好几十圈后这才突然停下来,给聂朗指了一个方位之后再也没动。 朝着指针的方向看过去,是一面墙,墙皮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聂朗往那片墙走过去,站在墙根下,指针又动了,这次是反方向,聂朗皱起眉头,这意思…… 视线往下,看到了一个排水口。 聂朗蹲下身,把罗盘放在排水口上方,罗盘上的指针立刻快速地转圈儿,一直都没停下来。 “就是这儿了,让我一顿好找。”聂朗把罗盘揣回兜里。 掀开用水泥做成的排水口,聂朗终于看到他找了一个早上的东西,这是一个白色的瓷碟,只有小孩手掌那么大,上面写有几个符文,聂朗看了会儿才发现他看不懂,估计是泰文。 在旁边捡了两条小木棍把瓷碟拿出来,聂朗发现现场的环境稍微有些变化,这种变化只有他能看出来,原本的笔直的路变成了有坡度和弯度,不认真看完全看不出来,树木还少了一棵。 幻象,这里存在幻象。聂朗仔细端详瓷碟,这个东西应该是召唤厉鬼的,如果不是他拿出来,这里还会继续发生惨剧,金宸剧组里的人只是倒霉,并没有血光之灾,上次的劫数已经化了这次的劫难,所以如果还有其他人在这里的话绝对会有人死。 聂朗记得剧组里是谁说昨儿遇到的是灵异节目的剧组,他们请法师来,就是要召唤厉鬼出来做拍摄,或许灵异节目的法师并没有成功,所以才设下这种伤天害理的阵法,让这里有人死了,一箭双雕。 当然,这也只是聂朗的猜想。 环视四周,这里实在是太老旧了,并没有摄像头,要往前方走至少一百米出到主道路才有摄像头,否则不能证明这个瓷碟是灵异节目组的法师故意放的。 就在这时候小水走过来,用不算太标准的普通话说:“这里之前发生过很惨烈的车祸。”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感谢故人归,花鸟氏,不敢留名的雷雷~ 话说滚滚日更是肯定的啦,保证不会断更,一直到完结!^_^ 谢谢撒花留评、灌输营养液给滚滚、以及鼓励滚滚的小仙女们,我也知道很多小仙女都是默默地潜水买文,谢谢你们的支持哟!向夏天永远晒不黑的小仙女们笔芯~ 第41章 恶劣 “能和我说说?”聂朗问。 小水瞧了瞧四周, 把聂朗拉到一边,指着刚才车子突然冲出来的地方:“就是在那里,被撞死的人连头都不见了,这事故已经成了一个谜,警察也查不出来。”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两年前吧,当时我在附近跟另外一个剧组拍戏,听到撞击声很大, 就跑过来看了,车子把死者撞到那面墙,警察把车子拖出来, 死者就靠着那面墙坐在地上,头已经不见。”小水回忆起那血腥的一幕,至今还毛骨悚然,“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画面, 简直就是噩梦。” 聂朗明白,就像他看到钟健惨死在自个儿面前, 那么好的一个小伙子就这样在他怀里断气,就算知道钟健已经走了,可也经常梦见钟健死的那一刻。 “那你为什么不和导演说这里是死过人的地方。”聂朗问道。 小水犹豫了一下,才说:“其实我已经和导演说过了, 只是导演觉得死了人的地方才会旺电影,是导演没放在心上。” 自打上回在那栋洋楼里聂朗就知道这个导演特爱钻牛角尖,无论对还是错,他都一根筋走到底, 他被鬼上身已经失去那段记忆,如今来泰国还要再拉上整组人和他一起下阴曹地府,也不知道金宸的公司怎么就让他接灵异的戏,好好去演其他的不行么? 后来聂朗才知道这个导演虽然脾气很古怪,但在影视界演艺圈里却很有名气,并且他的作品还入围奥斯卡,差点儿拿奖。 小水回到帐篷整理东西,聂朗还在研究着地上的瓷碟,反正这个东西是不能再放在这里。聂朗摸了摸裤兜里,还剩下几粒糯米,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一手托着瓷碟,拇指压住中指和无名指,剩下食指和尾指放有糯米、反抠着的瓷碟上,口中念咒,瓷碟立刻冒出阵阵白烟,糯米也由白变黑,接着瓷碟上黑红色的符箓也渐渐化去。 随后聂朗把瓷碟掰成两半丢进垃圾桶里。 那面墙已经被重新刷白,看不出这里曾经被大量的血浸染过。聂朗看了一眼金宸,又看到剧组里没有人注意到他,快三米高的墙,聂朗徒手翻了过去。 死者的头不见了,警方肯定会在周围搜寻,像聂朗的话就会下令掘地三尺都要把死者的头颅找出来,以前聂朗就遇到过一个案子,死者也是头不见了,调出监控后才知道原来是被野狗叼走。 难就难在这里并没有监控,再者聂朗也不能插手泰国的案件。 翻过墙之后聂朗站在一片泥地里,看起来这里像工地,应该是要准备起房子了。如果小水说死者的头一直没找到,以后这儿改上高楼之后线索就更少。 青天白日,聂朗也不能怎么查,可是只要剧组还在这儿拍戏一天,全组人包括金宸都会有不同程度的问题出现,真不是个太平的地方。 聂朗看到了墙的背面,这边就直接是见到红砖,连腻子都没刮,凑上去仔细看,有一片红砖的颜色很深,接近黑红色,看来是人的血液渗进去,可见当是的车祸是有多惨烈。 “聂朗!” 隔着墙壁,金宸的声音传过来,聂朗应一声,再翻墙回去。 聂朗从天而降站在金宸面前,两人差点又亲上,金宸撇过头去,耳根子有些红。 “一转眼就不见你,还以为你上去哪儿了。”金宸小声地说。 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聂朗说:“知道你关心我。” “我是怕你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我就在你身边,跑不了。”聂朗揽着金宸的肩膀往回走。 以聂朗的经验,很有可能有三种状况:第一,头颅当时飞过了墙落到可能还是杂草地,被野狗叼走。第二,被人拿走,第三……有可能那个人原本就没有头! 聂朗决定再问一次小水,只是她在忙,聂朗也不好打扰。 就像全组人的保镖一样,聂朗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那瓷碟就算被他毁了也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那个灵异节目组的法师还装了其他什么陷阱? 终于有惊无险地拍完今天的戏份,小水在吃着面包,聂朗逮着机会就上去问。 “今天你说的事,是白天出的事故还是晚上?” 小水笑着说:“你竟然对这种事感兴趣啊?” “只是好奇。”聂朗随便找个借口。 “是晚上,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拍戏很晚才收工。” “过凌晨没有。” “……过了。” “你肯定?” “因为第二天杀青,我记得。”小水说着,而后又看着聂朗说,“你这样的问法好像警察。” “我侦探片看太多了。”聂朗把自己手里的面包也给了小水。 回到金宸身边,金宸说:“问完了?” “毫无头绪。”聂朗说。 “出什么事儿?” “又涉及到一件无头旧案,”聂朗说,“你别问,你知道得越少越好,你不怕那东西晚上来找你么。” “聂朗,”金宸一脸认真,“你真特么欠抽。” “晚上等你来抽我。” “……” 等晚上金宸睡着之后,聂朗起床走到阳台,关上落地玻璃门,将竹筒上的黄符掀开。 “都出来。” 接着三团白烟就从竹筒口飘出来,幻化成人形站在聂朗面前。 聂朗问死在车祸中的女鬼:“你知道两年前老街发生车祸,死者不见脑袋那件事么。” 女鬼摇头,脸上的肉掉到地上被它捡起来往脸上一拍,粘了回去。 “你不知道?”聂朗用鬼话再次问,“它的死法和你的一样,算半个亲戚吧?” 女鬼还是悲哀地摇头。 “那你呢?”聂朗问脸上有两行血泪的女鬼,“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女鬼点了点头。 “给我说说。” 女鬼张了张嘴,又咳了一声,说:“我也是进到人的家里看电视新闻才知道的,小车撞死了人,头不见了。” 聂朗抬了抬下巴:“继续说。” “就这样。” “完了?” 女鬼点头:“是的。” “看到死者的灵魂站在旁边没有。”聂朗又问。 女鬼没有眼珠子,但也知道它是在思考,而后说:“没见,有可能是镜头没拍到。” 聂朗又问男鬼,男鬼说他一直都在忙着逃命,怎么会注意到哪里死了人? 三鬼一人站在阳台里吹凉风,最后聂朗问:“如果我让你们三个去找那人的头,你们能不能找到。” 三只鬼面面相觑,同时摇头。 “能不能有点儿合作精神?我说过会给你们超度,不用再做游魂野鬼。” 三只鬼又互相看了一阵子,又点了点头。 男鬼说:“可是我们走得不远。” “我知道,”聂朗说,“在你们能力所及的范围之内找。” 车祸死的女鬼怯懦地说:“那你呢?” “我当然是要看着里面那个人。”聂朗双手抱胸扬眉道,他说的是金宸,“怎么,我的事你也想过问?” “不不不——”女鬼赶紧摇头,另一边脸颊上的肉又掉一块,这次它懒得蹲下去捡了,赤脚一踩,黏在脚板上。 聂朗已经见怪不怪,一挥手:“去吧,明天晚上给我答复。” 接着三只鬼隐去身形,聂朗倚在阳台边抽了根烟才回到房里。 金宸还在呼呼大睡,估计是白天累了,现在睡得正香。聂朗趴在床沿看了好一阵子金宸的睡颜,这才蹑手蹑脚地上床睡觉。 刚躺下不久,金宸就翻了个身面朝他睡,脚还搭在他的腿上,聂朗的大手放在金浑圆紧翘的屁股上,闭上眼缓缓睡过去。 一夜无梦。 翌日,是聂朗叫金宸起床。 金宸一睁开眼就看到聂朗的脸。 “瞧你这小帐篷顶得。”聂朗还恶作剧地轻轻弹了一下! 金宸赶紧用手捂住:“聂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聂朗得逞后大笑,看着金宸在床上蜷缩成一个小虾米,紧紧护住自己的老二,这场面,真是太逗了。 “聂朗!你真的还是越来越恶劣了!”金宸怒斥。 “你怕什么,我又不是要掰断它。”聂朗故意似的拍了一下金宸的屁股,后者一僵,接着像一条已经下油锅的活鱼在床上乱蹦。 “啊啊啊啊啊——我说了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OK,”聂朗举起双手以示清白,“我不碰你行了吧,快点起床,迟到别怪我。” 金宸戒备地看着聂朗,这才下床往浴室里跑。 “跑什么!小心摔跤!” 那三只鬼在天亮之前回来了,聂朗把它们收到竹筒里,问已经洗漱完毕的金宸:“今天还不是在昨天的那个地方拍戏。” “嗯,”金宸应道,“导演说明天才换地方。” “那行。” 其实聂朗完全可以不用理会,只要熬过来今天他就可以不用再管那件事,世界上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只是时间而已,偏偏这大白天的让聂朗看到断了头的灵魂坐在墙根下,就算没有头和眼睛,聂朗也知道它在看他。 青天白日还能出来,这得有多冤?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矮油~的雷雷!感谢所有看文撒花灌营养液的小仙女们~ 玩了回来才记得存稿箱没定时间,囧…… 第42章 诱惑 可是并没有闻到戾气, 聂朗走过去伸出手一抓,却抓了个空,是幻影,它残存在阳间最后一幕的影子,在这个特殊的地点和特殊的时辰显出来,或许只是偶然。 聂朗看到金宸和其他演员开始对戏,走到阴暗处, 背对着剧组的人,聂朗拿出竹筒,食中二指往自个儿眉间一定, 而后在筒身上一抹,聂朗就听到三只鬼在里面说话的声音。 “都闭嘴。”聂朗说。 三只鬼立刻安静了。 “一个个说,”聂朗往后看了一眼,还是没人注意到他, “肉团,你先说。” 被聂朗叫肉团、死于车祸的女鬼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但是没办法,它只能接受。“没找到它的头。” 聂朗:“你有没有和它说话。” 女鬼说:“我根本没见到它。” 此时男鬼接话道:“我们来的时候还残存有鬼气,现在已经没有,我们分开找, 也没找到。” “爱哭鬼,你说。” “嘤嘤嘤,他们说的没错……” 聂朗沉思的时候冷着一张脸,爱哭鬼更是胆战心惊, 随后聂朗说:“行了,我知道了。” 而后从下往上一抹筒身,就没再听到三只鬼的声音。 假设他们说的没错,它们昨晚来的时候还闻到同类的气息,却没见魂魄,那就证明昨晚被收了去,最有可能在那个灵异节目的法师手上。 法师不一定个个都是以降妖除魔为己任,天师才是,所以聂朗认为那个法师收了死者的鬼魂有俩原因,一是制造恐怖效果并将亡魂超度,二是收为己用,这个用,就不知道是怎么个用法了。 到了晚上,剧组还要赶拍,聂朗总觉得周围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趁其他工作人员不注意,聂朗快速爬到树上,方便观察,只见一墙之隔的工地里,有几个人蹲守着,墙上还有小型摄像机。 随后听见一声惊呼,聂朗看到站在金宸对面的女演员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头发往花圃不平整、露出尖角的边缘撞去! 金宸眼疾手快,拉住女演员的手,接着其他人也扑上来紧紧抱住,有些人则是惊呆了,大伙儿都没想到大晚上的竟然还出这种事情! 女演员似乎被放开了,躺在地上疼得梨花带雨,金宸将她抱起来放在椅子上。 聂朗看到对面那几个人听到叫声都偷偷地笑,接着又来几个人,聂朗大概知道这些人是谁了,除了这些,一定还有其他人在附近。 果不其然,聂朗在一旁的旧楼里隐约见到晃动着的鬼祟人影,再往远处瞧,转角处也有几个脑袋,妈的,不是那群灵异节目组的人还能有谁?! “哇啊!”小水手里的水杯被拍到了地上,明明没有人站在她身边,接着小水的左手尾指就自己向上弯曲,小水疼得大叫救命,金宸还没接近小水就突然被踹到了另外一边,现场又是一片尖叫声,慌乱一片。 导演拿着扩音器说:“大家别慌!都别慌!先上车!” 都欺负到头上了,聂朗不出手那还叫聂朗? 摸出竹筒,聂朗掀开黄符:“你们都给我去吓跑那些做灵异节目的,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只要不出人命随你们玩。” 三只鬼得令,咻地一下就飞出去。 聂朗从树上跳下来,双脚稳稳落地,跑到金宸身边查看金宸有没有受伤:“怎么样,还好吗?” “没事儿。”金宸揉着肚子,被鬼踹一脚还真特么疼啊! 聂朗把金宸拉起来:“放心有我在。” 聂朗扶着金宸走到坤位,这个位置是财神坐镇的地方,起码那怨灵还不敢越界。 “小帅,你也和金宸一起坐这儿。”位置有限,只能坐两个人。 “连我的人都敢动?”聂朗不急不慢地捏着拳头,看到现场不是这人被扯头发,就是被扇耳光的,聂朗是真的气了。 “你们都过来!”手捏诀将已经把人吓跑的三只鬼召回来,三鬼飘在半空,听聂朗的指令,“收拾它!” 接着现场更是混乱,只是这次换成了凳子椅子会乱飞乱砸,工具会腾空,帐篷会突然凹陷,金宸剧组里的人都没见过这么灵异的场面,都吓得躲到另外一处,想逃命吧,发现那么多重要的机器还在这里,导演和副导演以及其他男工作人员就把剧组里的女人都保护起来,除了金宸和他的助理之外—— “金宸!过来啊!” 金宸就坐在里争斗现场不到五米的地方,但是所有的东西都砸不到他那边,可也够其他人担心的了。 聂朗就站在金宸面前,金宸自然不会还怕,聂朗让他坐在这里一定有原因,这不,他不是毫发无伤么? 金宸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他们别出声,大家又看到聂朗身形笔挺地站在金宸面前,暗想有保镖的人就是不一样,真是羡慕。 剧组里有个胆子大的男工作人员拿出手机拍下录像,画面里东西乱飞,东倒西歪,看起来就是有鬼在闹。 其实他们不知道,确实是有鬼,一只厉鬼,还有另外三只戾气很大的鬼魂在互相掐架。 大概过了十分钟后,一切又归于平静,那三只鬼将那只厉鬼死死摁在地上,聂朗将手里的短箭射出,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将那只厉鬼钉在地上,厉鬼发出惨叫,周围的树都震得哗哗直响,最后一样被聂朗将厉鬼收入竹筒中。 听觉极其灵敏的聂朗随后听见“砰——”的一声,看了一眼金宸,金宸朝他点了一下头,聂朗快速踩上墙越到后方,黑暗中有一团火在烧,聂朗走进一看,还有一些没有烧完的元宝蜡烛和冥纸,刚才爆炸的是桌面上的稻草人,一定是那个法师破功了,现在人已经不知道逃到哪儿。 聂朗又翻墙回到现场,让剧组里的人出来,把墙上、旧楼里的摄影机器都收集回来,收获颇丰。 副导演说:“要不要报警?” 导演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员伤亡,再看到这些仪器也明白是谁搞的鬼了,说:“报警吧,说有人偷拍我们。” 小水说:“导演,在泰国施展邪术是可以判罪的。” 副导演看向导演:“那就把这些东西交给警察去处理,看他们还敢不敢那么猖狂。” “这事就让场务和皮诺去做,”导演又对小水说,“小水,你明天去寺庙给我们求些神水来,我们每个人都要洗一洗脸。” “好的导演。” 道具师对着现场一片狼藉挠了挠头:“还真是活久见啊,拍个灵异电影就真的撞鬼了。” “好了好了,都收拾收拾,检查机器有没有损坏!”导演喊话。 金宸走到聂朗身边:“为什么他们会选中咱们?” “一是想录节目,二是那个法师不是什么好人,心眼儿小,特记仇。” “你这概括我给满分。” “谢谢。”聂朗说,“只是像他那种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折手段,留着始终会危害人间。” 金宸见聂朗难得正经,说:“放心,交给警方去查,曼谷的警察也不是吃干饭的。” 聂朗过了会,说:“我还是不放心。” “行了,聂警官,你家不是住在海边,管不了那么宽。” “我是怕你有危险。” “……” “不是不知道自己八字轻。” “靠,八字轻有错啊?!” “没错没错,是我的错。”聂朗态度诚恳。 “这还差不多,不过得谢谢你,你又救了咱剧组。”金宸真诚地道谢后就往导演那边去了,估计是商量明天的戏,心果然大。 聂朗握着竹筒,里面装着一只厉鬼,其他三只还站在一旁,聂朗说:“放心,你们可以跟着我回去,不用进竹筒里了。” 三只鬼同时点头。 “等会儿我去买一箱元宝蜡烛给你们仨吃个够。” 三只鬼猛地点头。 “但是不许在我阳台那里。” 三只鬼面面相觑。 “难道你们想做电灯泡?” 三只鬼摇头。 聂朗一挥手,三只鬼隐去身形。 场务走过来说:“你刚才在自言自语什么?” “你没看到有三个人么。”聂朗一脸认真。 场务一听有点慌了:“没、没有啊!” “哦,那可能是鬼。”聂朗说完潇洒地走到金宸身边去了。 一阵阴风吹来,场务打了个冷颤,赶紧把东西收拾完回到车上。 小水回了趟家,再去酒店手里就多了些东西,那是她去庙里求的附身符,晚上大伙儿都是揣着护身符入睡的,但这并不包括金宸,因为金宸是抱着聂朗睡的,比起护身符,金宸觉得聂朗有安全感,所以导致聂朗控制不住自己的兽性,再次像金宸伸出魔爪。 “聂朗……你真是……” “舒不舒服?” “啊……” “叫出来,”聂朗恶作剧的手在令金宸快乐,“我喜欢听你叫。” “你、你……” 夜,是危险又充满诱惑的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花鸟氏的雷雷!^_^ JJ又抽了,把我的营养液又抽掉好多个!哭唧唧…… 谢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滚滚继续努力! PS:预收文已经放出来啦,大家喜欢哪个赶紧收藏呀!滚滚也好去存稿啦!想把更好的作品呈现给小仙女们看啊~~~么么哒(づ ̄3 ̄)づ╭?~ 第43章 姿势 “这个姿势你不觉得难受吗?” “不难受。” “那就是舒服?” “聂朗, 别以为你是警察我就不敢揍你。” “我知道你不会。” “我会打断你的腿。” “难道你要保持这个姿势到天亮?” “不敢你就给我滚出去。” 聂朗的手摸到金宸蹬着他小腹上脚:“乖,放下来,好好睡觉。” “我觉得我和你很有必要保持距离。” 两人面对面侧躺,为了不让聂朗靠近,金宸的长腿就作为保持距离的工具,还别说,金宸觉得腿有点发酸了, 一晚上都这样肯定不行。 “你这小子怎么就那么不听话?”聂朗握住金宸的脚踝一把拉开,“那就别怪我不够温柔了。” 现在这个姿势变成了金宸大张着腿,聂朗挤进他的两腿间, 两个男人以这种姿势在床上,想不污都不行,况且刚才聂朗还帮金宸撸管,气氛就显得极其暧昧淫靡了。 金宸不说话, 就这么定定看着聂朗,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聂朗一开始还觉得有趣,过了会儿叹了口气,放开金宸。 “我错了,”聂朗说, “现在确实不是干那事的时候。” “……”金宸很想抽他,拿皮带抽! 聂朗从金宸身上下来,躺回床上,双手枕着后脑勺, 突然很认真地问:“什么时候回去。” “也得好几天吧。” 聂朗想着他身上还带着四只鬼,这么在国外晃荡也不好,可又放心不下金宸,毕竟他当初跟着来的目的就是保护金宸,并且杨保国也说了,务必要护送金宸安全回国,那个晋国公主和金宸连了命理,要是想除晋国公主就要把金宸带回去。 金宸见他不说话了,说:“怎么,迫不及待想回去花前月下?” “和你花前月下么?” “滚。”金宸翻了个身,背对着聂朗。 “喂。”聂朗见他这样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叫了一声见没回应,手摁在金宸的肩膀上,“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吃醋?” “放屁。”金宸拨开他的手。 “你别这么对它,它刚才可是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聂朗把手伸到金宸眼前。 “流氓。”金宸骂了句。 “啧啧啧,”聂朗对于金宸的态度还是不气不恼地,“我就只对你流氓。” “傻逼。” “金宸,你行了吧,得了便宜还卖乖。”接着金宸就把被子蒙过头,聂朗扯了扯被子让金宸的头露出来,“你这样睡觉不好。” “你那么关心我干什么。” “我乐意。”而后从背后抱住金宸,头也靠在金宸的后脑勺,“睡吧,明儿还得早起。” 聂朗这么一说,金宸也不打算继续折腾下去,放松身体,任由聂朗抱着,渐渐进入梦乡,他看不到聂朗在他身后牵起的嘴角。 第二天剧组就转移阵地,去到另外一个拍摄地点,大伙儿都心照不宣,终于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了。 昨晚聂朗收的那三只鬼帮上大忙,不仅吓跑灵异节目的人,还合力捉厉鬼,聂朗也没食言,买了一箱元宝蜡烛,三只鬼吃得饱饱的。聂朗觉得事情不会那么快结束,那心眼特小特记仇的法师极有可能会报复,因此,聂朗更要寸步不离金宸。 金宸演戏的时候聂朗就在旁边看,喝水聂朗也看,吃饭聂朗也看,总之聂朗的眼睛一直都是放在金宸身上的,终于,金宸受不了了。 “我说你能不能别老盯着我看。” “有我看着你,别怕。” “我怕的是你。” “我有什么好怕的,”聂朗微微皱起英气的剑眉,“我说了我吃不了你。” “老说这句话有意思么你?” “因为想吃,你不给。” 金宸翻了个白眼就去找其他演员对戏去了。 这次取景的地方是在离市区很远的村落里,旁边一条河,河边有个小屋,屋后是密林,总之聂朗很头疼,为什么导演每次都能选中一些看起来极其危险的地方,难道真的是因为拍灵异电影都是要这样才有氛围? 河水挺清澈的,要不是屋子身后的阴森的密林,环境还算可以,阳光照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却照不进树林里,显得有些潮湿,就像一个太极阴阳图一样,一暗一亮,而那两层木屋就成了分界线,夹在中间,在风水上来说有褒有贬,一是夹缝求生,是生门,二是等同于在水火之间,不得安生,是死门,但结果是好是坏往往取决于人。 只是金宸八字极轻,聂朗最不放心。 肖佳玉饰演的女鬼是从泰国跟到中国的,这间鬼屋是她之前住的地方,也是惨死在这里,金宸饰演的是迷路之后的主角来到这里避雨,女鬼见金宸像极了杀他的那个人,所以才会一直缠着金宸。 所以来到这里的第一场戏就是雨戏,金宸在镜头前奔跑,制造雨势的水是从河里抽上来的,金宸湿漉漉地跑到鬼屋底下,抹了把脸,开始念台词。 聂朗还是一直看着金宸,助理小帅站在聂朗身边说:“朗哥,你最近没有案子要办吗?” “有。”现在他就是在办案。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来?” 聂朗朝金宸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还不是为了他?” “你为什么对宸哥那么好?” “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 “嘿嘿,”助理傻里傻气地挠挠头,“我就是好奇。” “想知道?” “嗯,想。”助理点头。 聂朗朝他勾了勾手指头,等人靠上来了,聂朗贱贱地说:“不告诉你。” 随后双手抱胸看着眼睛眯成一条线面无表情的小帅。 “朗哥,你把天聊死了。”助理转身就走,因为导演已经喊咔,拿了毛巾就想去给金宸擦脸。 “我来吧。”聂朗从助理手里抽走毛巾,走到金宸身边。 金宸也不管,拿了毛巾就擦,身上都是河水,衣服不能换,因为还要继续下一场,还好泰国是热带国家,不至于着凉。 可金宸想错了,第二场戏开拍前大家就从木屋外搬到屋子里,金宸一进去就觉得阴阴冷冷的。搓了搓身上竖起的汗毛,等剧组里的人都差不多进来,有人气了才没那么冷。 这间屋子有不少泰国鬼片都来这里取景,也不知道是谁搭建起来的,每每有剧组来拍摄都会做些改变,但是整体结构是不变的,这导致了上了二楼后人踩在木地板上都会发出声响,只是不影响拍摄,后期都会进行消音处理。 早上的戏拍完后,导演让大伙儿睡个午觉,养足精神再拍下午的戏,因为这里离市区太远,村子里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吃的,场务就把剧组早就备好的粮食拿出来,用石头垒起几个简单的火灶,把锅放在上面,开始生火,水是自带的矿泉水。 天气太热,吃完之后有好几个工作人员都下到河里去游泳,金宸脱了鞋就在浅滩上走,浅滩部分的河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到底下的鹅卵石,金宸还挑了几块好看的把玩着,心想经过打磨雕刻做艺术品应该不错。 聂朗让他上来,他也乖乖地上来了,看到别人还在水里畅快地游泳,竟然还有些羡慕。 金宸还想了想,不对啊,他怎么像被管着了? 整个剧组的人都是早早就起来,导演说可以午睡大伙儿别提多高兴,再加上这儿山高皇帝远,没有粉丝来探班,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都是随便铺上一块布就躺下了。泰国人没有午睡的习惯,只是躺着歇息。 聂朗没睡,坐在旁边看金宸。 金宸捶他一拳:“你别老看我成不!” “睡吧。”聂朗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来,哥给你枕着。” 金宸啐了一口,枕着自己的手背过身去闭上眼。 这个角落比较隐蔽,聂朗也躺下来,手臂穿过金宸的脖子下方,金宸微微动了动,也没转过身,就这样枕着聂朗的手臂。 金宸是被雨声吵醒的,揉了揉眼睛,就看到聂朗站在窗边往外看,神色严肃。 “怎么?” 聂朗转过头来:“下雨了。” “下一场是雨中在树林里逃跑的戏……”金宸有些类似于自言自语。 聂朗双手抱胸,他想进到树林里去看一看,但是他又怕离开后金宸会有闪失,思来想去,还是守在金宸身边比较好。 其他人也被渐渐大起来的雨声吵醒了。 不知道是哪个人说:“这是老天爷都在帮咱们省力气吗?” 副导演看了一眼导演,两人没说话。 金宸站起来,拍了一下还在睡觉的助理肩膀:“起来了。” 助理伸个懒腰:“咦?” “还好这房子是好的,不漏水,不然咱们还得躲帐篷里。”金宸说着,也靠在窗边,只见树林里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那些树木在雾气里若隐若现,看起来很是诡异。 这老天爷,真是做足了功夫,连雾气都帮他们省了。 “导演,拍不了,雨势太大了!”摄影师观察了会儿说道。 “那就等雨小点儿再拍。” 这话刚说完不久,雨势渐渐变小,导演让大伙儿穿上雨衣到外面先把遮雨棚搭起来,并且清理现场让跑道能放平。 金宸是最后才离开这屋子的,雾气很大,能见度不到二十米。 等所有东西都准备就绪,金宸就已经做好要跑的姿势,导演喊了一句:“action!”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存稿箱小滚,明晚十点再见哦!^_^ 第44章 消失 金宸一跑, 摄像机也开始跟着跑,聂朗在摄像机后面,金宸一路往树林深处跑去,导演通过摄像机看金宸,恐惧和惊慌表情刻在脸上,表情和动作以及眼神都很到位。 等聂朗大喊一声金宸的名字,摄像头里的金宸就这样瞬间消失在白雾里, 对,没错,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当聂朗意识到危险的瞬间金宸已经不见了! 导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打拍摄影片以来就频繁出现灵异事件,没想来到这儿还是一样,这次直接不见一个人!还是一个年轻影帝! “快找金宸!找金宸啊!”导演挥手大喊! 摄影师还没回过神,副导演已经冲上去。 “不要去!危险!”导演见状又再次喊道, 其他的工作人员都跑上来。 “不要过来!”聂朗站在金宸消失的地方,伸手阻止副导演和场务靠近, “这里很危险!” 接着就在原地一人开始寻找金宸,此时的聂朗真想呼自个儿俩大嘴巴子,怎么就放着金宸那样跑?! 导演又喊:“大家都往这里集中!副导!你点人数!” 除了摄影师、灯光师和导演之外,其他人并没有跟着跑, 所以他们并不清楚金宸是怎么消失的,导演怕再次出事儿,决定先回到帐篷里坐着,然后派出几个健壮的工作人员一起去找金宸。 导演一回头, 聂朗也不见了。 副导演说:“金宸的保镖说这里太危险,要不然咱们报警吧。” “对,报警,”导演说,“现在就报警,我带几个人一起去找金宸,不然怎么向王牌交代?” 副导演点头,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女工作人员,安抚道:“留在营地的男同胞们要照顾好女同胞,有什么事用手机联系。” 接着摄影师手颤抖地将手机递出来,摁下免提,手机显示是已经拨出去了,并且已经接通,但是出现杂音,就像信号不好一样,接着就是刺耳尖锐的长鸣,足以让在场的人耳鸣。 导演似乎明白了什么,再转过头去看,大雾已经很浓重,甚至连回到小屋的路都看不到! 聂朗找了一圈还是没见人,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快要过午时,一旦到下午树林里的雾气就会越来越重,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窜出个什么东西。 一摸口袋,发现收鬼的竹筒已经放在酒店,早上忘记带出来。聂朗只好咬破手指,在地上画了一道符,里面包含着金宸的生辰八字,手拿小型罗盘,还好这东西在这里还能用,罗盘上的指针开始乱转,接着就朝坎位一定,聂朗掷出一张黄符手一抖,往前一扔,那个方位的浓雾骤然一缩,眼前顿时清晰许多。 “果然有问题。”聂朗朝着坎位走去。 树林的植物很高,高到能遮天蔽日,所以就算是雨过天晴太阳也照不到土地,脚底下的落叶比较潮湿,聂朗再次暗骂起导演来,怎么每次都选到有问题的地方,灵异雷达也太他妈准了! 一定是有东西使用障眼法,让金宸看不到他,也让他看不到金宸,除了雾之外,还有什么东西在这里? “金宸!”聂朗喊了一声。 树林里死一般寂静。 “金宸!”聂朗再喊一声。 接着他似乎听到了金宸回应,极其小声,正常人压根儿就听不到,重生后的聂朗感官变得敏锐,无论是视觉听觉还是嗅觉直觉。 所以当他听到金宸的回应,立刻喊道:“你在哪里!” “我不知道!” 这次金宸的回应比刚才大声,那就证明他和他的距离近了! “你能看到一棵三叉的树吗?往那边走!”聂朗再次喊道。 但是金宸没有回应,等了几秒钟聂朗又喊了一边,还是一样。 “我——” 金宸的声音突然出现了,可是只有一个音,后面的聂朗听不清楚。 聂朗只好走到三叉树旁,手上的罗盘指针就是一直指着这棵树。“金宸!你在不在三叉树旁边?” “在!” 很清晰!是金宸的声音! 聂朗伸出手朝空气中摸了摸,接着似乎摸到金宸的手,有些不真实,但感觉不会骗他,那就是金宸的手,两人十指交握,能感觉到彼此的存在! “金宸!别怕啊!”聂朗的手绝对不能松开金宸的手,生怕一松开人就不见了。 “不是有你在吗?我怕什么啊!”金宸的声音很清晰,听起来还有些笑意。 但聂朗还是要问:“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只是突然看不见你们了。” “你等等,千万不要放开我的手!”聂朗再次提醒道。 随后感觉到金宸的手握得更紧了。 聂朗一只手与金宸交握,再次咬另一只手刚才咬破的地方,让血出来得更多,十指连心,说不疼是不可能的,但是为了金宸,聂朗疼也要忍着! 聂朗凌空画了个无极图,然后闭眼念咒,接着双眼骤然睁开,目光凌厉,手迅速穿过无极图勾到了金宸的脖子,用力将人一拉!就将金宸整个人从无极图里拉出来! 因为用力过猛,两个人倒在地上,金宸压在聂朗身上,聂朗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紧紧抱住金宸。 “哎哎哎,你勒死我了!松手!快松手!”金宸揪着聂朗的头发说道。 “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聂朗说,“你就这样在我面前消失了!” 闻言,金宸抓揪着聂朗头发的手微微松开,凝视着聂朗的眼睛,棕色的眸子里有着聂朗所有情绪,着急的,高兴的,眷恋的…… 金宸低头正要吻上聂朗的唇,就听到有人再喊着他的名字。 “金宸!”“金宸!你在哪里!” “朗哥!朗哥你回答我一下!朗哥——” 金宸瞬间清醒,从聂朗身上爬起来:“我在这里!” 聂朗哪想放手?可没办法,金宸已经站起来了。 “宸哥!朗哥!”助理小帅看到他俩了,赶紧跑过来。 副导演和几个壮实的工作人员也跟着大步走来。 “金宸!你没事吧!”剧组里的工作人员拍去金宸身上的落叶说道。 “我没事,是聂朗找到我了。” “好了好了,人找到就行了,我们现在要回帐篷那里去和导演汇合,导演说这里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副导演说。 聂朗心想导演终于知道怕了。 观察四周,在聂朗脑海里的地图里,这儿离帐篷还有一段距离,至少得走个五分钟才到。现在四周全都是浓雾,根本看不清方向,并且周围的树木长得太没有辨识度,又没有路,只能靠直觉走。 就这样,聂朗带路,几个人又往回走,只是走了十分钟还是没找到大本营。 助理问聂朗:“朗哥,你确定是这个方向吗?我怎么感觉不对呢?” “要不你带路。”聂朗说。 助理摇头。 副导演说:“聂朗能找到金宸,一定会有办法走回去。” 金宸走在聂朗身边,看着聂朗:“果然是人民的公仆。” 聂朗回看他:“还是当你的私人保镖轻松点儿。” 又走了五分钟,聂朗时不时回头看人有没有人,他是警察,必须要保障人民的安全,哪怕短时间内走不出去,也不能死一个人。 “不行,这样走下去不是办法,”聂朗说,“你们休息会儿。” 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都走不完原本五分钟的路程,说是鬼打墙吧,也不完全是。像鬼打墙这种属于低级的障眼法,聂朗没理由看不到大本营。剩下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灵力的东西想要困住他们,一般这都是土地爷才会做的,而且还是对有危险的鬼怪才会这么做,他们几个都是人,没道理会被困。 不是鬼打墙,也不是地仙,那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地灵。地灵会帮人也会伤人,这得看它心情好坏,有时候还要看这个被困的人是不是作孽,一旦作孽身上就会有许多孽障,地灵就是专门吃孽障为生的,但同时也会吸了人气,有一定修为的地灵才有困住他的本事,这么一想,聂朗就能想通了。 他们之中,一定是谁干了坏事儿。 聂朗把视线投在副导演身上,看起来老实人一个,没什么问题,平时人也挺不错的,其他几个壮汉工作勤勤恳恳,也没什么问题,助理小帅更不用说了,胆小如鼠,不过倒是细心体贴,面面俱到,剩下就是他和金宸了,他不用说,除了想上金宸这个想法之外,好像也没有心术不正,那就是金宸? 不不不,聂朗否定了,会不会就是副导演和那几个大汉的问题?可是也不对啊,为什么要困金宸? 理论建立了又推翻,聂朗捏了捏眉心,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地灵肯定就在附近看着他们,身上又没有祭拜的东西,想供奉这等有修为的地灵也不行,与其等着被困,还不如主动出击。 聂朗说:“你们最近谁做了坏事,说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欢迎新入坑的小仙女们~^_^ 再次感谢看文撒花灌营养液的小仙女~么么哒!(づ ̄3 ̄)づ╭啾啾啾~ 第45章 摄魂 此话一处, 在场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 副导演说:“这……” “如果你们说了应该能走出这里。”聂朗环视四周,接着看时间,已经快下午五点,这么下去天黑更是麻烦,就算地灵不吃了他们,也有其他被地灵困住的山精野兽袭击他们,安全起见, 天黑之前必须离开,不然等到太阳下山傍晚阴气大盛之时,他聂朗就算是想护全部人的安全都成难题, 他杀不了地灵,也不可能杀地灵。 金宸和助理小帅倒是没什么,副导演和其他几个工作人员脸色就有点难看了,俗话说白天不做亏心事, 晚上不怕鬼敲门,现在要他们说出自己认为亏德的事, 并且还是在好几个人面前,有点难为情。 “不说是吧?不说的话,那谁说谁就先能走出去。”聂朗说完,第一个自告奋勇的人就出现了。 助理问聂朗:“朗哥, 要大声喊出来吗?” “不用。” 随后助理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我偷吃了宸哥的鸡腿。” 金宸哼笑:“我说就买了一个怎么会不见了,原来是你这小子吃了我的夜宵。” 聂朗说:“回去我给你买一箱,亲手烤给你吃。” 金宸:“……” “还愣什么, 快说吧,早点回去。”聂朗对金宸说,其实他就想知道金宸最近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 金宸看了他一眼,知道聂朗的本事,犹豫了会儿:“真的要说?” “说。” “呃……”金宸的小眼神看了他一眼,“咱俩能不能私底下说?” “可以。”聂朗朝他勾了勾手指头。 金宸靠在他耳朵旁,说了一句话,聂朗脸色顿时一变,嘴角勾出一抹邪肆的笑,两只眼睛像是饿狼一般盯着金宸,金宸避开聂朗的视线。 “这样可以么?” 聂朗看到四周的浓雾:“应该可以,只要是真的。” 金宸点头:“是真的。” 接着又到了副导说:“我……背着我老婆和别人的女人搞在一起。” 其他三个工作人员一愣。 “到你们。”聂朗朝那三人抬了抬下巴。 “我把我老母亲赶回老家住,我嫌弃她身上的味道难闻。” “我……在超市偷拍女人的裙底。” “我问爸妈要钱,拿去赌博。” 这几个人说完也没敢抬头看金宸和聂朗,聂朗目光锐利,看到四周的场景似乎改变了一些,地灵似乎是觉得他们身上的孽障还不够塞牙缝。 聂朗说:“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记住,做错事终究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想要清除你们身上的孽障以后就要多做善事。行了,都起来吧,可以走了。” 金宸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他:“你还没说呢。” 聂朗手揽着他的腰,低声在金宸耳畔道:“我对你起了邪念,你是知道的。” “卧槽!”金宸猛地推开聂朗。 “要是想在这里喂野兽就继续坐着吧。”聂朗对那几个心情复杂的人说道。 副导和其他三个人垂头丧气地跟在聂朗后面,果然不一会儿就看到帐篷! 除了金宸和助理、聂朗之外,其余的都开始朝帐篷方向跑,挥手呼喊。 聂朗看了一眼后方依旧浓重的白雾,眉头紧皱,地灵为什么要锁住金宸?并且还不让他找到金宸,难道金宸身上有吸引地灵的孽障?要不是他执意去找,亦或许他不在这里,金宸是不是永远不会再出现? 导演看到金宸回来了,悬在心上的石头终于稳稳落地,在大本营的早已经收拾好机器,这场在林中奔跑的戏也算结束了,可还有金宸受伤的戏却还没拍。 聂朗提醒他们按照原路走就能离开这里,导演看了一眼副导,后者点头,大家这才敢往回走,终于出这林子。 最后,此次拍摄行程早早结束,在车上导演叹气地摇头,恐怕这部灵异电影,只能是回国把剩下的戏份拍完了。 回国的前一天晚上,聂朗洗完澡出来没看到金宸,门是开着的,一打金宸的手机,发现金宸的手机就在地上孤零零地躺着,以金宸的性格,出去怎么会不带手机?并且不和他说一声? “糟糕!”聂朗迅速穿上衣服冲出门去,拍隔壁房间的门,助理一开门,聂朗就说,“你去问酒店监控室,看金宸往哪里走了,我怀疑他被人控制!快去!” 接着转身就往电梯那跑,助理也拿上手机关好门,正好遇见一个保安,跟他说明情况。 聂朗摁下电梯,以他的直觉,金宸很有可能会去酒店楼顶,聂朗到了楼顶,发现楼顶的门是开着的! 聂朗跑出去,此时助理来电,说监控到金宸是往楼顶方向去的! “我知道了,我看到他了。”聂朗说了句立刻挂线。 只见金宸背对着他站在五米远的地方。 “金宸?”聂朗叫了句,金宸没回应。 正当聂朗正要动作,金宸木然地转过身,眼神空洞,聂朗一看就知道不对劲儿了,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用了摄魂术控制金宸,除了那个法师之外聂朗想不到任何人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来威胁他,向他示威。 “金宸,听到我说话吗?”聂朗缓缓朝金宸走过去,虽然只有仅仅五米的距离,可聂朗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一旦被控制住,就会手人控制,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包括杀人。 聂朗这才发现金宸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可金宸人已经瞬间扑过来,那锋利的刀刃正朝聂朗刺去! 聂朗知道此时不管他怎么喊也没用,金宸不会醒过来,只好闪身一躲,金宸扑了个空,可也稳住身形很快又举着小刀朝他扎去!聂朗徒手握住金宸的手腕,并将金宸绊倒在地,手还不忘托着金宸的后脑勺,可是金宸力气极大,踹了一脚聂朗的腿,聂朗重心不稳,眼瞧着整个人就朝那直直竖起来的刀尖落下—— 为了金宸不受负-面新闻的影响,聂朗还让助理不要让保安上来,这下只能靠自己去制服这个力大无穷犹如行尸走肉的金宸了! 聂朗的双腿死死压住金宸的双腿,刀尖已经刺入肩膀,金宸的手腕被聂朗控制。 “宸哥!朗哥!”助理跑了上来,看到眼前的场景一瞬间惊呆了!金宸要杀聂朗! “他已经被摄魂了!快用我的血抹在他的眉间!”聂朗咬紧牙关,要不是他重生后力量变大,不然还真制服不了这小子! 助理看了一眼刀刃上的血,手指颤抖地抹了些在金宸眉间一点,金宸就跟断线的木偶似的瞬间无力,握着小刀的手也松开了。 聂朗站起身,还要硬生生地拔刀,疼得倒吸几口气。 “宸哥!”助理扶着金宸,后者已经呈昏迷状态。 聂朗捂着伤口,正打算把金宸背下楼去,金宸瞬间睁开眼!推开助理双手攀上围栏,接着纵身往下跳! “啊!!!”小帅眼看着金宸就这样消失在围栏边! 可一眨眼,聂朗以常人不能达到的速度趴在围栏上,似乎抓着什么。 “快来帮忙啊!”聂朗喊道。 助理冲过去,看到金宸脸上浮现出的诡异笑容,金宸在挣脱聂朗紧紧抓住他的手! “宸哥你别动!”助理急着去抓金宸的手。 楼顶夜风呼呼的吹,金宸脚下悬空着,眉间是聂朗的血,犹如一点朱砂,在夜里妖冶艳丽,透着一股邪气。 这里可是高层,像金宸这样掉下去一定会粉身碎骨! 聂朗什么都不想,就这样死死拉着金宸,最后大吼一声:“你用力啊!” 就这样聂朗和助理拉着金宸的一只手,聂朗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摸出一面小型八卦镜,对着夜空的明月照去,随后将月光缓缓对准金宸眉间的一点红,只见金宸一声惨叫,浑身冒出白烟来,随后再次晕过去,聂朗和助理趁机把金宸拉上来。 “朗哥,宸哥不会再去跳一次吧?”助理气喘吁吁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问道。 聂朗摇了摇头,肯定说:“不会。”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血无法消除金宸的摄魂术,那个法师就这么厉害? 聂朗用那把带血的小刀削断金宸几根头发,放在黄符里包起来,接着手一抖符纸立刻燃烧起来,放在地上,聂朗将短箭朝烧了一半的符纸一插,接着听到“砰”地一声!泰国的法师在起坛做法的景象就显现出来! “果然是他。”聂朗目光冷厉。 半透明的景象里,法师慌张地四处张望,估计是聂朗的声音传到他那边去,而他却看不到聂朗,顿时心里就没底了。 聂朗看到做法的案台上狼藉一片,法阵被破,更能确定金宸已经脱离控制,就算不知道对方听不听得懂中文,也还是说句:“害人终害己。” 紧接着那泰国法师拿着不知名的法器不甘心地喃喃自语,聂朗眼疾手快,双手捏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破——!!!” 天空突然乍起闪电,那闪电却是无声地降落在天际,似乎要将夜空劈开两半! 眼前透明的画面里登时火花四溅烟尘滚滚!随着尘埃落地,只见那法师已经伤痕累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地倒在墙根,在大口大口地呕血,周围已经变成一片废墟…… 助理目瞪口呆,惊得说不出来话来,没想到聂朗那么牛逼!   第46章 打算 聂朗一夜都没合眼, 他就这样抱着金宸躺在床上,金宸蜷缩在他怀里睡着,像个虾米似的。聂朗的手穿过金宸的脖子下方让金宸枕着,大掌包着金宸的后脑勺,生怕人再次消失不见。 金宸从楼顶跳下去那一刻,聂朗彻底明白金宸对他来说是有多重要,他还怕金宸死在他面前, 哪怕是受一丁点儿的伤害,这就是他为什么宁愿把那泰国法师劈到残废的原因,他不允许任何对金宸构成威胁的东西存在, 哪怕是人。 如果金宸真的掉下楼,聂朗也会奋不顾身地跳下去,纵然聂朗知道自己不会死,但是他不愿意金宸就这么孤单的离开。 其实聂朗不是没有想过要和金宸连命理, 拜天地,而是这种事不想强求, 况且还是金宸不知道缘由的情况下,可一旦他和他连了命理,金宸就再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就像墨如枫说的那样, 同生共死,他不怕天打雷劈,而是怕金宸不能接受。 自打金宸和那晋国公主连命理之后金宸遇到许多危险,一次又一次, 聂朗给金宸的护身红绳的力量已经被晋国公主的鬼命理压制得非常薄弱,再这么下去,也不知道金宸会遇到什么事,但聂朗知道,那绝对都是致命的。 聂朗想找个人和金宸连命理,可以是女人,也或许是男人,可他发现自己舍不得,一旦拜了天地,连了命理,那都是夫妻,而且找出一个愿意和金宸同生共死的人,也有一定困难,毕竟只要有一方死去,另一方也会丢了性命,最爱金宸的人是否愿意?可聂朗到现在也没见到那个人的出现,晋国公主的事杨保国说绝对拖不得,要尽快送晋国公主过奈何桥,别等到金宸的阳气被削弱完,后悔都来不及了。 聂朗就这么抱着金宸一整夜,第二天金宸醒来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聂朗,近在咫尺的俊脸,眉头微聚,那一双棕色眼睛一直看着他,仿佛一刻都不想离开。 “你醒了。”聂朗先开口。 “嗯。”金宸动了动,发现自己的头枕在聂朗的手臂上,“你就这样一整夜啊?” “我怕一眨眼你又不见了。” 金宸已经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聂朗抱着金宸下楼的时候提醒助理,这件事一定不能和金宸提起,包括他受伤的事情更不能提,他不希望金宸觉得欠他的,这样聂朗哪天想明白了要放手了,可以放得彻底一些,对金宸没有那么留恋。 这一霎那,金宸看到聂朗眼睛里的似乎有千言万语。“我怎么了?” “没怎么,”聂朗说,“你昨晚睡觉特不安分,折腾了一宿。” 金宸有些不相信地皱眉:“是不是,我怎么没感觉?” “真的。” 金宸在聂朗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圆圆的,有些变形,但依旧帅气。“我在你眼睛里看到了我自个儿,特帅。” 聂朗收紧抱着金宸的手:“你终于看到我眼睛里有你了。” “哎哟哎哟,你就别来腻我了。”金宸起床,开始穿衣服。 甩了甩麻痹的手臂,聂朗说:“今天回国了,开心吧?” “不开心,”金宸一边说一边走进浴室,“好好的一部电影被搞成这样,其实剧组花了好多心血在里面,时间,精力,物力,剧本也是好剧本。” “只是一路坎坷。”聂朗走进浴室里,和金宸站在一起刷牙。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运气太差。”聂朗给了个解释。 “或许。”金宸刷完牙开始洗脸,这时候助理就来敲门了。 聂朗边刷牙边去开门,看到已经穿戴整齐的助理说:“你起那么早干什么。” “我要帮宸哥收拾东西啊。” “不用你收拾,等会儿楼下大堂见。”说完聂朗砰地一声关上门。他就想和金宸单独多待一会儿,回国后他未必有这个时间。 “是不是小帅?”金宸已经洗完脸走出来。 “我让他在大堂等我们。”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聂朗进浴室洗完脸后把金宸的行李全部扛在身上。 金宸戴上口罩和墨镜,享受聂朗的服务,元气满满的早晨啊,可金宸却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我觉得浑身酸疼……” “就说你昨晚你折腾一宿了你还不信。”聂朗背着金宸的包,拉着金宸的行李,牵着金宸的手往电梯走。 “俩爷们儿拉手多别扭?”金宸却也没甩开聂朗的手。 “有安全感吧?”聂朗此时才显出一丝轻快的神色。 “个屁啊!”金宸左看右看,“这儿有监控!” “管他呢,走吧。” 聂朗无所谓,拉着金宸的手一直到了酒店大堂,看得助理是目瞪口呆惊讶不已。 这、这什么情况?他家的主子竟然被一个警察拉着手? 上了车,车子直奔曼谷国际机场。 飞机上,金宸觉得特别困,就好像一整晚都在游泳似的浑身酸疼,手臂上还莫名出现破皮和擦痕,虽然没出血。奇了怪了,难道他真的如聂朗所说一晚上都在折腾?哎,算了,他之前也是经常梦游,直到聂朗说出正确答案才知道原因。自打他戴上聂朗给的护身红绳貌似也很少撞鬼了,也没有梦游的现象。 侧过头看聂朗,金宸发现聂朗似乎在神游太虚,很少见聂朗这样,平时都是一副老流氓样儿,有点儿不习惯。 聂朗突然转过头看金宸,两人的视线正好撞上,金宸匆匆移开视线,看向窗外,蓝天白云,真是好天气,心情也不由得好了。 “要睡觉么?”聂朗问。 “还别说,真的困。”金宸实话实说。 聂朗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这个结实可靠的肩膀就是你的专属用品了。” “还真是荣幸啊!”金宸前一刻还是故作一脸惊喜的模样,下一秒瞬间面无表情,真不愧是演戏的,这脸说变就变。 聂朗也没说什么,嗤笑着伸出手掌摁着金宸的头往自个儿肩膀上靠。 空姐的视线时不时往他俩人这边扫,没办法,太显眼了,就算金宸戴了口罩空姐觉得眼熟,从气质上也感觉到应该是哪个明星,并且听说明星金宸也在这架飞机上…… 聂朗亲自送金宸回家,因为他的车就放在金宸的车库里。聂朗从后备箱拿了些柚子叶给金宸,特地交代是用来洗澡的,最好泡半个小时,这样身上的霉气才能洗走,助理是见识过聂朗的厉害,自然是按照聂朗的意思来做。 等金宸洗完澡出来了,聂朗说:“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 金宸擦着头发目送聂朗,这样的聂朗很奇怪,似乎有很多心事想和他说又不说的样子。 先回家洗个澡,聂朗吃了些东西又打包一些拿到局里,刚好到饭点,大伙儿都在吃盒饭,一听到聂朗的声音都立刻沸腾起来了。 “头儿!你总算回来了!”李胜高兴道。 “趁热吃,吃完了休息,下午再干活。”聂朗把打包的东西放在桌面上。 陈亦天说:“头儿!你真是雪中送炭啊!咱几个已经连续吃十天外卖了!” “说得你好像没连续吃三个月的外卖一样。”雷耀敲了一下陈亦天的脑袋,后者还不满地瞪着前者,雷耀又笑呵呵地给陈亦天揉着被敲的地方。 张小珍吃着聂朗买来的碳烤羊腿,说:“头儿,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有十几天么?” 聂朗拉着张椅子坐下来:“剧组一直遇上事,包括金宸。” 张小珍顿了一下,说:“那么快就开始了?” 李胜接话道:“所以老杨才会让咱们速战速决,可是……” 目光落在聂朗身上。 只见聂朗把玩着打火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没说话。 而后张小珍说:“头儿,你有什么打算?” “找人再和金宸连命理。”聂朗也把他的想法说给下属听。 这一说,大家都沉默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陈亦天说:“头儿,你心里有人选了吗?” 聂朗摇了摇头。 大家松了一口气。 知道属下在想什么,聂朗说:“放心,不会是你们。咱们的工作性质太特别,我还是想找个简单的普通人。” “可是,”张小珍犹豫,“我听说……是要同生共死?” 聂朗看了一眼李胜,肯定是这家伙说给张小珍听的。 李胜讪笑:“头儿,如果你觉得我OK的话也是可以的。” “不,我说了不打算是你们的任何一个。”聂朗正色道。 “那……”陈亦天的尾音拖得老长。 大伙儿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瞬间把目光投向聂朗身上。 李胜有些拧巴地说:“头、头儿,你不会打算是自个儿和金宸连……吧……” 聂朗没回答他。 张小珍一看聂朗这样子也明白了:“头儿,这样好吗?” “不好。”聂朗说,“那你们还有其他的人选么?” 几个人又沉默了。 陈亦天似乎想到了什么,说:“要不这样,找个真心爱金宸的人?看对方愿不愿意为金宸连命理?只是这同生共死可不是开玩笑的啊,如果真的愿意的话,那就是真爱了,金宸能找到幸福也好,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 死字还没说出口,陈亦天就挨了张小珍一记。 “小屁孩还想当红娘了你。”张小珍一看聂朗的脸色不对赶紧说道。 陈亦天委屈地挠着头:“珍姐!很痛啊!” “活该。”李胜这次也站在张小珍这边了,因为他们的队长的脸色真的很不对劲儿。 “行了,”聂朗把打火机揣回兜里,“你们慢慢吃。” 接着站起来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并关上门。 “去了一趟泰国,感觉头儿不开心呢?”雷耀后知后觉。 李胜和张小珍一脸“你才看出来啊”的表情。 陈亦天又问:“难道你们不觉得头儿会这么想么?找个爱金宸的人和金宸拜天地,这样事情不就简单了?” 李胜和张小珍异口同声:“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acch小仙女给我投的雷雷~/笔芯^_^ 感谢看文、撒花、灌输营养液给滚滚的小仙女们,有那么多善良美腻(夏天晒不黑,怎么吃也吃不胖)的小仙女们支持滚滚非常开心!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づ ̄ 3 ̄)づ 第47章 导演 局里的顶楼是关押特殊人员的地方, 特殊人员指的是身怀异能却在做伤天害理之事的人,晋国公主的死忠就是被关押在这里。 聂朗去到关押室里,空无一人,看守的警员敲了敲玻璃,喊道“别藏了”,接着一个身穿全黑套装蒙着面的男人身形才渐渐显现,人就这样坐在床上。 “开门吧。”聂朗说。 看守的警察开了门, 聂朗进去又锁上,就算被关的人再怎么厉害,终究是凡人肉身, 逃不了。 “怎么着,不想见我?”聂朗挑眉。 对方没说话,也没看他,就这样木然地呆着。 聂朗知道黑衣人是听得见他说话的, 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来, 说:“你知道你的主子和活人连了命理么。” 那黑衣人只是微微一动,却依旧没说话。 聂朗看到他有反应,又说:“我相信你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如果那活人死了, 你的晋国公主也会跟着灰飞烟灭。” 回答他的依旧是对方的沉默。 “你的晋国公主就算复活了,也是个不伦不类的怪物,你的忠诚献给一只妖,任由它祸害人间, 你不怕堕入畜生道?” “这是我的使命,我没得选择。”那个人终于开口说话。 “其实以你的本事,要是走在正道,应该能造福百姓。” “这与我无关,”那人看向聂朗,“我没有你那么伟大。” “这也是我的使命,”聂朗说,“你危害人间,咱这绝对不能留你。” 黑衣人又不说话了。 “我想你也知道,我们都不会放过手上沾有生人鲜血的人、妖、鬼怪。” “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废话。”黑衣人索性躺在床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动手吧。” “我来不是要杀你,只想问你一句,除了用别人的命理代替你主子命理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你是在求我?” 聂朗也为所谓地笑笑:“你觉得是我也没意见。” “哈哈哈哈哈……”黑衣人突然大笑起来,一瞬间坐起,“可惜,正如你所说的,除了这个还真没有其他办法,你聂大警官不是喜欢助人为乐降妖除魔么,那就舍身相助啊。” 说完又是一阵大笑,要知道,取代尸鬼的命理过程很残酷,要是熬不过去,三道雷绝对能要了聂朗的命,这件事太危险,可却又不得不做,只是到目前为止聂朗还想不到有谁能做到,就算是普通人,也要熬,逆命理,是要遭天谴的。 聂朗刚想站起来,那黑衣人说:“你放了我和公主,我会帮你。” “不用,”聂朗背对着黑衣人说,“你还是老老实实待这儿吧。” 聂朗抬脚往外走,黑衣人扑上去抓着栏杆喊道:“放了公主!放了公主!!放了公主!!!” 聂朗头也不回地离开,而后黑衣人仰起头大笑,笑声回荡在屋子里,带着些癫狂。 天儿太热,太阳烘烤着大地,警局大门前面的树上蝉鸣不休,路上没什么行人。 办公室里,聂朗说对杨保国说:“晋国公主的死忠,是不是打算关一辈子。” 杨保国折过身来:“这个……” “他心术不正,留着也会危害人间。” 杨保国想了想:“可咱们没有剥夺别人生命的权利。” “我知道,但是只要他在一天,他就不会断了念头,像他这样的人已经是走火入魔,并且,他说这是他的使命,活着就是为了那个什么公主。” “赵玹。” “我不管它叫什么,总之得尽快超度它。” “金宸怎么办,”杨保国说,“只要赵玹不在,金宸也会死,你找到合适的人了?” “没有。”聂朗也坦白说。 杨保国扬了扬手:“这件事是你来处理,你想办法来解决,不然我没法和上头交代,下周我要去省局开会。” “什么会。” “关于我们邕城发现东汉古墓的会议。” 聂朗微微皱起眉头:“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发的通知,应该是前天勘测到具体的位置……” 杨保国话还没说完,张小珍就来敲门了:“头儿!新兴家园发生了命案!” “去吧。”杨保国朝聂朗扬了扬手。 张小珍一边上车一边汇报情况,李胜开车,聂朗坐在副驾驶上,张小珍坐在后座,雷耀和陈亦天开另外一辆车方便查案。 新兴家园,这小区是江景房,临江一列是别墅,接着就是小高层,最后面是高层,发生命案的地方就是在临江的别墅里。 还没进门,聂朗就闻到浓烈的血腥味,这不是一个人的血量能达到的程度,肯定死了至少两到三个人,并且还死得很惨。 聂朗边走边提醒:“你们都给我看仔细了。” 警戒线已经拉起来,别墅大门敞开着,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颗人头,一个女人的头颅,循着血迹看过去,缺了脑袋的身体在客厅里躺着,诡异恐怖,这颗人头是故意被人踢到门边的! 纵然见过不少恶心场面,但对视觉冲击还是很大,张小珍不由得闭上眼睛扭过头去不看。 “聂队,犯罪嫌疑人还坐在沙发上。”警员说道。 “没逃?”聂朗问。 “是的,相当冷静,还说先别带他走,让他坐一会儿。” 李胜说:“还没见过这样的凶手,坐在案发现场,周围死了人还那么淡定。” 警员看了一眼李胜,而后又说:“现场三具尸体,都是被虐杀至死,一个是犯罪嫌疑人的妻子,另一个是他的母亲,还有一个是……他四岁的儿子。” 张小珍一怔:“小孩也杀?” “嗯,被一刀刀地放血孽杀,秦法医会和你们明说的。” 聂朗做了一个手势:“干活。” 接着李胜带着雷耀和陈亦天进去了。 “小珍,你跟着我。” “是,聂队。” 进到客厅,聂朗一看到那个蓬头乱发、满身血迹的男人立刻认出来了,竟然是金宸现在拍灵异电影的导演!才一天不见,怎么就成了犯罪嫌疑人? 旁边好几个警察都守在旁边,一见情况不妥立刻制服。 聂朗记得导演的名字,叫了一声:“覃京儒。” 覃京儒眼眶泛着乌青,眼球布满血丝,带着手铐的双手老实地放在大腿上,抬起头看了一眼聂朗,又默默地低下头去。 聂朗说:“带走。” 等人走了,张小珍:“头儿,这人你认识?” “金宸的导演。” “啊?”张小珍不敢相信,“昨天不是还和你们一起飞回来?” “所以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会变成犯罪嫌疑人。” 李胜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装着U盘的透明证物袋,说:“头儿,我看了监控,确实是他亲手杀死自己的家人。” “是谁报的警。” “也是覃京儒。” 张小珍说:“他杀了人自个儿报警?” “算是自首。”聂朗说。 “可是三条人命呐,头儿,而且还是杀母亲,老婆,孩子。” 聂朗说:“小珍,你就在这里记录证物,李胜、雷耀、小天你们和我进去。” 除了门关的头颅和客厅的尸体,厨房里还有一具女尸,死者是覃京儒的母亲,看伤口先是被割断手筋脚筋之后,人爬不动了,又用切肉刀一刀一刀地割肉放血,所以厨房地上全是血泊。 再往楼上走,儿童房里,四岁的死者躺在床上,稚嫩的小脸上都是刀痕,身体也一样,鲜血渗进被单里。生前应该是个可爱活泼的孩子,房间里有很多玩具,只是他再也玩不了了。 如果张小珍看到,情绪肯定会受到影响,所以聂朗才让她在下面整理证物。 陈亦天说:“真残忍,连四岁的孩子都不放过,虎毒还不食子呢!” 雷耀叹了口气:“谁知道他中了什么邪。” 聂朗打了个响指:“小李子,回局里把监控放出来,什么都一目了然。” 到了楼下,陈亦天问:“头儿,为什么刑侦科那边把案子给咱们?” 张小珍说:“因为刑侦科的人到现场后看到覃京儒的眼睛是红色的。” 雷耀点头:“那就有问题了。” 一转眼张小珍就不见了,几个男人听到厨房里有呕吐声,赶紧跑过去,看到张小珍一手捏着一个证物袋,一手捂着嘴巴就往卫生间冲去。 取证物的警员说:“抱歉,我不知道换成妹子来拿了。” 刚才还是李胜进厨房收集的证物,这个警员随口就喊了一声,刚好张小珍在下面。 李胜进到卫生间拍着张小珍的背部:“真是,看不了就别看啊。” 等张小珍吐完洗了把脸,说:“你以为我想啊,刚才你们都上去了只有我一个人在。” 李胜也没说什么。 张小珍红着眼说:“比杀人分尸还残忍。” 回到局里,在会议室里看完监控视频,大伙儿心情很沉重。覃京儒的杀人手法极其淡定冷静,完全看不出是在杀人,就算死者挣扎,覃京儒脸上也还是一贯的淡定从容,似乎知道死者是绝对逃不掉一样。监控拍不到覃京儒的眼睛,所以也没见到刑侦科说的红色眼睛。 “李胜,雷耀,你去给覃京儒做笔录,”聂朗开始安排工作,“小珍和我,在隔壁房间观察。” “头儿,那我呢?”陈亦天问。 “你再回一次案发现场观察一个晚上,看有什么发现。” 李胜问:“头儿,在现场的闻到一股味道。” “我也闻到了。”聂朗说。 张小珍问:“什么味道?” “尸体腐烂的味道,”聂朗说,“小李子,录完笔录后,带覃京儒去做全身检查。” “是。”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感谢acch小仙女的雷雷!^_^ 感谢看文、撒花、灌营养液的小仙女们!(づ ̄3 ̄)づ╭啾啾啾~ 这个文是甜文,因为滚滚是亲妈啊!-0- 第48章 撸串 李胜和雷耀在审讯室与覃京儒面对面坐着, 覃京儒一声不吭,坐在位置上已经长达一个半小时,李胜和雷耀耐性好,也一直这么看着他,想要给他造成心理上的压力。 聂朗在隔壁房间通过两面镜观察覃京儒,这个在片场雷厉风行的导演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直视前方,连眨都不眨一下, 实在不符合常理,人最起码的生理反应都没有。 张小珍在旁边说:“头儿,他要是一直不说话我咱们就这么等着吗?” 聂朗摸着下巴说:“让李胜他们别浪费时间, 先带他去检查,今晚过了零时再审。” “头儿,你是想看晚上他有没有变化?” “还记得案发时间么。” “第一个死者是凌晨后被杀害。” “现在审不了,那就今晚审, 只要证据确凿,就算他一个字也不说咱们也有权利定案。” 张小珍看了一眼覃京儒, 说:“头儿,看他表情应该是知道自个儿杀了人的。” 聂朗的视线一直放在审讯室里的覃京儒身上:“他肯定知道,他能这么冷静是因为他认识到自个儿做错了事,一般犯罪嫌疑人的这种状态有两个原因, 一是受刺激过大反而变得冷静,二是他还没意识自个儿已经杀了人,看他是属于第一种,并且他在案发现场的时候已经认出我。” “头儿, 在泰国那段时间覃京儒有什么异常吗?” 聂朗回想了一段时间:“没有,都是金宸受伤害的多。” “那他怎么就遇上事儿呢?好奇怪啊。” 聂朗没回答她这个问题:“你先记着,再过二十分钟他是一样的话直接带他去检查,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给我汇报,我先去一趟现场,看小天查到了什么。” “是。” 当聂朗开车到了新兴家园,停好车,看到金宸独自一人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站在覃京儒的房子旁边探头探脑。 聂朗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金宸没有把口罩取下来:“今天停工一天,我听说导演出事了,过来看看。”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回去。”聂朗说道。 “不是,”金宸拉住聂朗的胳膊,“导演到底怎么了?” “这件案子与你无关,你也不要问那么多。”聂朗扬了扬手,“快点回家,不然的话我……” 金宸一双水润漆黑的大眼可怜巴巴地瞅着他:“我都快没饭吃了想了解一下情况,你就这么赶我走啊?” 胡噜一把脸,聂朗心想这小子装可怜呢?谁不知道他一集片酬就几十万?可是没辙啊,聂朗就吃金宸这套! 聂朗说:“你小子,我说什么你都不回走是吧?非要亲眼看到才愿意离开?” “什、什么意思。” 聂朗用手肘圈着金宸的脖颈把人带到屋子门前,掀开警戒带:“看吧,你不是想了解情况吗?” 金宸看到门前暗红色已经凝固的血迹一愣,结巴着:“这这这这……” “这什么,”聂朗扑棱他脑袋,“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来了吗?是不是想被鬼上身?” 旁边的警员听到这词儿也不由得汗毛竖起。 “走走走。”聂朗这次是真的赶金宸走了,随后转过脸对旁边的警员说,“带他离开,下次见到他在附近转悠你就直接把他带回局里。” 警员:“是,聂队。” 金宸嘴角抽了抽:“聂朗,你还真是……” “我是为你好,赶紧回家,”聂朗说,“你不是不知道自个儿八字轻,以后有命案的地方不要来,遇到车祸现场也要赶紧离开,车上随着放着一个红包,要是真在路上遇到事儿就放一两块钱进去红包里,然后把红包搁挡风玻璃下面。” “停!你个乌鸦嘴!就不能说点好的吗?” 聂朗双手叉腰看着他,一脸你还想怎么样的表情。 陈亦天这时候走出来了,叫了一声:“头儿?” 聂朗朝警员说:“把他拉走。” 金宸睁着一双大眼看警员,后者说:“走吧,我亲自送你上车。” “……” 聂朗转身进到里面去,戴上手套问陈亦天:“有什么发现。” 陈亦天摇摇头:“还是一样,脚印一切正常,排除鬼上身的可能。” “有没有其他特殊的气味。” “也没有。” “红色的眼睛。”聂朗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这房子风水还是不错的,想是应该请专门的风水师看过,“一般鬼上身的没有眼珠子的多,红眼睛的话,只有一个可能。” “难道他在泰国被下了降头?” “很有可能。” “为什么要下在导演身上?” “这个只有下降头的人才知道。” “头儿,你说会不会和上次的案子有联系?”陈亦天说,“上次是王牌的两个高层和明星金宸,这次是导演,下降的人会不会被咱们捉回来的那个人?” 聂朗没说话,像是在思考,而后才说:“等小李子拿到覃京儒的检验报告再说。” “如果是的话,那就容易多了。” “只怕事情不如你所想的那么简单。”聂朗说完,又问,“三个人的灵魂找到了没有。” “没有,什么阴暗角落都找遍了。” “那就等晚上。”聂朗拿出手机给张小珍拨电话,“让雷耀去审黑衣人,有没有对覃京儒下降头。” 雷耀应一声是之后聂朗挂去电话,双手抱胸:“等着吧,晚上应该会出现。” 聂朗在现场看了一遍,站在门口抽烟,路过的居民看到凶宅前面站着个人,还时不时回过头来看,正好对上聂朗冷漠的眼神,神色惊恐地开门进屋。 陈亦天说:“怎么旁边还有人住?” “这是别人的家,人家不住能上哪儿?” “好歹在周围做点防范吧,”陈亦天一脸不明白,“现在的人心那么大,隔壁邻居家死了人还敢继续住。” “这世道什么人都有,”聂朗说,“有些人就特别喜欢住在靠近坟地的地方,觉得这是旺财的风水宝地,还有些人喜欢睡棺材,觉得能延年益寿。” “……” “学着点儿,干久了你就知道什么叫心大。”聂朗拍了拍陈亦天的脑袋说。 “真是难以理解。” 聂朗抬手看表,应该也差不多出结果了,这不,手机响起,李胜打来的。“说。” “头儿,覃京儒没有异常。” “再说一遍。”聂朗开扩音。 “覃京儒身上没有异常。” “小李子,你觉得他被下降头的可能性都多大。“ “百分之五十。” 陈亦天翻了个白眼,说:“胜哥,有和没有各占百分之五十,你说了等于没说。” “哈哈哈哈……”手机那头的李胜还笑出声来。 聂朗挂了电话,看到草丛后面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聂朗一瞧那一撮翘起来的卷毛就知道是谁了。 陈亦天刚想喊,聂朗做了个别说话的动作。 也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色渐渐暗下来,要是被错当做贼挨打的话,聂朗估计会站在一旁笑。 聂朗绕了个圈,悄无声息地走到金宸身后,问:“在看什么?” “看——卧槽!”金宸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劲儿,一转头差点又和聂朗来了个嘴对嘴,聂朗绝对是故意的!“你干嘛突然站在我后面!人吓人吓死人啊!” “你怎么还没走。”聂朗问。 “我……”金宸抓了抓头发,“我就想知道导演到底怎么了,他家出啥事儿,他人安不安全。” “安全,绝对安全,在咱局里。” “他家昨晚遭贼了还是仇家寻仇?” “你知道他有仇家么?” 金宸摇头:“不知道,我和导演不算很熟。” 聂朗拽着金宸的胳膊把人一路拖到车上:“走,吃饭去。” “啊?” “啊什么,我饿了。” “可我没打算和你去吃饭啊。” “废什么话,我请客,”聂朗为了以防万一直接拿了金宸的车钥匙开金宸的车,“你买单。” “滚!” 等聂朗到达目的地,金宸才发现原来聂朗带他的来的地方就是老街的烧烤店。 “下车吧,撸串去。”聂朗解开安全带。 金宸犹豫,上次他就是在烧烤店里看到聂朗和他的美女属下有说有笑地吃着串,那种滋味有些不好受。“要不咱俩还是换个地方吧?” 聂朗都下车了,走过去拉开他的车门:“磨叽什么 ,下来。” 金宸被聂朗拉下车。 “是不是觉得撸串委屈你了?”聂朗边走边说。 “不是。” “我明白了,和我来你不高兴是吧?”聂朗微微侧过头,嘴角带着戏谑的笑容。 金宸巴眨两下眼睛避开聂朗的视线看向别处:“你知道就好。” 还是原来的位置,聂朗把屏风移过来遮挡金宸。“把口罩摘下来吧。” 金宸左边是墙壁,后面也没人坐,右边被屏风遮挡,对面是聂朗,聂朗背后是墙壁。金宸这才把口罩拿下来,聂朗伸手过来摸了他的脸一把,金宸偏开已经来不及了,只觉得聂朗的指尖冰凉。 “你干嘛啊!”金宸控制不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 聂朗举起一根头发:“帮你拿下来,那么大反应?” 故作咳了一声掩饰自己尴尬的脸色,金宸说:“谁让你老对我动手动脚。” 听到这话,聂朗双手抱胸靠着背椅,一副就碰你了怎么样的表情说:“这叫有来有往。” “什么有来有往,胡说八道。”金宸莫名心虚,耳朵有些发热。 聂朗看在眼里,说:“难道你不记得在泰国的树林里你在我耳边说的话?” 金宸这下脸脖子都红:“你、你、你……” “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你说——” “别说!”金宸攥紧了拳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可以就叫我春华,醉清泠投的雷雷! 谢谢给我投营养液的小仙女~名单太长我就不放啦,但是滚滚知道有你们哦! 谢谢看文撒花留评的小仙女~满满都是爱呀! 非常感谢小仙女们的支持!爱你们么么哒(づ ̄3 ̄)づ╭心~ PS:文名又被和谐了,所以我改了,哎,这文真是可怜,一波三折嘤嘤嘤…… 第49章 亲吻 聂朗就这样盯着金宸看, 扬眉说:“害羞了?” 这下金宸不说话了,憋着不说,多说多错。现在他坐的这个位置就是聂朗的美女属下坐的,叫什么小珍来着…… “发什么愣,问你话。”聂朗的声音突然插-进他的脑海里。 “嗯?”金宸抬起头。 “我问你要不要加料,你要什么我去调。” “不用了,就这样吧, 原汁原味,”金宸说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重口味。” 聂朗:“我怎么听着阴阳怪气地。” 金宸耸了耸肩。 他俩来得早, 烧烤店里还没什么人。 吃着吃着,金宸又问聂朗:“导演他是不是真杀人了?” 聂朗抬眼看她,把一串掌中宝撸下来放在他碗里:“难道你就不担心拍的戏功亏一篑?” “怕,谁说我不怕, ”金宸应道,“要是导演出事, 对于后期的宣传都会有很大的影响。” “那你做好心理准备吧。”目前李胜说并没有发现覃京儒身上有任何被下降头的迹象,杀了人之后也异常冷静,并且杀的还是自个儿的至亲,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聂朗想着,就算覃京儒是在被控制的情况下才杀了人,清醒之后知道母亲妻子孩子死在自个儿的手上总得有点儿反应吧,这得多铁石心肠, 太不符合常理。 金宸看到聂朗吃着烧烤,神色悠然,完全不知道聂朗的脑子此时已经在想着案件,这也是聂朗的一个本事。 “监制还说咱们在现场里拍摄到的那些诡异场景可以放进戏里面,更加真实,我不同意,就想来和导演商量,让他劝一劝监制,没想到,唉……”金宸叹气。 “其实放上去也没什么,”聂朗看到他情绪有些低落,拍了好几个月的戏,所有功夫都白费那得多可惜呢,“画面里的东西已经超度了,就当是一次实录吧。” “你不是吧……”金宸的语气里透着不解。 “我怎么了。” “我发现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我猜你是不愿意放出来的,你现在竟然、竟然同意了?” 聂朗心想还不是为了你么!这小子真傻啊!“没事,放吧,万事有我在。” 金宸听到这句话莫名心安了:“是你说的啊。” “我说的。”聂朗又往他碗里夹了烤茄子肉,浓浓的蒜香味扑鼻而来。 “你说你干嘛对我那么好呢?”金宸一边吃着又似乎是自言自语。 “嘿哟,良心发现了?知道我对你好了?”聂朗笑着说。 带着无奈的眼神,金宸说:“我都不知道你图什么。” 闻言聂朗还真上下打量起金宸来了,一脸正经:“嗯,也是,看你这要胸没胸,要什么没什么的干巴巴的身体,我图个什么?” “你大爷的,委屈你和我这么干巴巴的一个男人来撸串了!” 聂朗:“不错,有自知之明。” 金宸回想起聂朗和张小珍一起吃烧烤的场景,没脑子地又继续说:“是啊,那还不如现在打电话让你的美女下属一起来吃更好!更开心!” 说完用力咬了一口肉,嚼了几下,眼神往窗外看去,随后金宸自个儿倒是愣住了,转过头一看聂朗也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聂朗:“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没、没什么啊。” “不,你说我和我的美女属下一起来吃,”聂朗重复他的话,“上次你是不是也来了?” 妈的,听得那么清楚还要再问他一遍!金宸死鸭子嘴硬:“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小子,来都来了,为什么要走?” “我说我没来!” “喂,”聂朗此时眼睛里透着一抹精光,定定地看着金宸的双眸,“你知道你脸上现在写了多了几个字么?我、在、撒、谎。” “……” “说吧,来了为什么要走,是不是吃醋了。” “放屁!” “骂人?”聂朗满意地点着头,“那证明我说对了。” “操……” “张小珍是我的下属没错,但是我和她就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以她的性子,我拿她当弟弟看待,”聂朗扬起眉,“还有什么问题么?” “你解释个什么劲儿,我又没问你。” “我想解释,我怕你误会。” “就算我误会又怎么样,你俩郎才女貌,在一起很正常。” 聂朗突然凑近金宸:“你夸我了。” 金宸:好像是…… “知道我好,发现我有才,你怎么就不动心?” “聂朗,我看你是欠抽呢吧?” “我巴不得你抽我,”聂朗继续没皮没脸,“我还真想试试被你抽是什么滋味儿。” “你等着,总会有那么一天。”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晚上吧。” “……” “去你家还是我家,哪儿方便你说。” “……” “要不我帮你选,就我家吧,”聂朗还真的在认真思考,“喜欢手铐么,这样会不会比较有控制感。鞭子你喜欢用什么材质?皮的还是滕的,哪种能让你过瘾?既然要抽我,那滴蜡就不能少,抽完了咱俩得洗个澡才行,一起洗么?估计干完这些事儿得大半夜了,睡一觉我再送你回去,那就这样吧。” “stop!”金宸赶紧叫停,“你一个警察说这些就不觉得羞耻么?” “这不是你喜欢么?和我是警察的身份有什么直接关系?” “水土不服就服你!”金宸终于投降了,为什么每次和聂朗的对话都会让他有些……欲朢膨胀?一定是错觉,对,错觉。 “不,我是认真的。”聂朗一本正经的模样杀得金宸措不及防。 “别!”金宸拒绝,“我真不想!” “下不了手?”聂朗似笑非笑,“我手把手教你,我在你身上做完全套你就知道了。” 金宸恶寒,他怎么就没发现聂朗其实就是头饿狼?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聂朗脸色又是一变。 “什、什么。” “你为什么看到我和张小珍一起不过来找我,而是选择离开。” “能不能换个话题?我拒绝回答。” 结了账之后,两人上车,正当金宸以为聂朗要开车了,谁知道聂朗却摁着他的后脑勺对着他的唇就是一吻。 聂朗的唇还在金宸的唇上停留了好几秒,金宸也没推开他,聂朗能感觉到金宸并不抵触。 金宸的唇是温热的,柔软的。聂朗闭上眼用心去感受,他想从中寻着到金宸也有对他存有一丝的好感,可是金宸并没有给他回应。 离开金宸的唇,聂朗专心开车,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金宸看着聂朗刚毅的侧脸,脑子里竟然什么想法都没有,哪怕是杂乱的思绪,也没有。 车子缓缓进入车库,聂朗下了车,朝金宸说:“早点休息吧,死过人的地方你就别去了,没准下次我得下阎王殿去把你捞回来。” 说完潇洒地转身就走。 金宸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夏夜的风是凉爽的,聂朗站在路边等出租车,吧咂两下嘴巴,感觉好久没尝过金宸的味道了,他刚才就应该来个深吻!真是蠢啊! 正当聂朗后悔不已的时候,一辆车在他面前停下来,是李胜。 聂朗上了车,李胜就问:“头儿,你怎么在这儿?” “刚撩完汉。” “啊?” “没什么,回局里。”聂朗脸上还是保持着平日做事时的正经模样。 “哦。”李胜也没多问,他刚回父母那吃完饭,也是打算回局里继续加班。 窗边的灯红酒绿一闪而过,聂朗手肘撑着车窗边沿,支着头瞧着,其实思绪已经回到刚才在车上吻金宸的场景…… 到了局里,雷耀、陈亦天和张小珍都在,聂朗拿过张小珍面前的资料翻阅,随后放回桌面上。 “雷耀,今天覃京儒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聂朗问。 “没有,还是一个字都没说。”雷耀说。 李胜看着聂朗:“头儿,犯罪嫌疑人身上没有被下降头的迹象,可以控告他杀人。” “那红色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张小珍说。 陈亦天点头:“刑侦科的人亲眼看到覃京儒当时的眼睛是红色。” 聂朗过了会儿说:“一天查不出来,一天就不能定罪结案。小天,你在案发现场看到死者的鬼魂有没有回来。” 李胜:“头儿,明天就是头七了。” 聂朗:“咱们可以带覃京儒回一趟案发现场。” 张小珍问:“头儿,你是想……” 聂朗:“或许这个办法可以让覃京儒开口。” 李胜大概也明白聂朗的想法了,说:“那我去准备准备。” 雷耀看陈亦天:“小天,你知道头儿想干什么不?” 陈亦天嘿嘿一笑:“我知道,你知不知道?” “你知道的我话我也知道。” 李胜敲了敲雷耀面前的桌面:“诶诶诶,在说什么绕口令呢?赶紧跟我干活去。” 张小珍对陈亦天说:“小天,你和我到小何那拿点儿东西。” “没问题。” 聂朗双手抱胸倚在桌子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一只小痴汉_画零,不敢留名扔的雷雷~么么哒! 谢谢看文、撒花留评、灌营养液的小仙女们!谢谢你们的支持呀! 第50章 头七 到了半夜, 聂朗从办公室里出来,就看到李胜等人趴在办公室的桌面上睡着了。 聂朗也没说话,而是往外走,大约十分钟后提着宵夜回来,雷耀鼻子灵,在梦里闻到食物的香气就醒了。 “头儿。”雷耀边说还边打折哈欠。 李胜听到声音也醒了,张小珍和陈亦天还睡着, 李胜把他俩叫醒。 陈亦天伸了个大懒腰,手指还戳到雷耀的鼻孔。 聂朗把宵夜搁在桌面上,说:“吃完都回去睡觉。” “头儿, 那你呢?”李胜问,“又睡办公室啊?” “赶紧吃,”聂朗也没正面回答,将炒面特地放在李胜面前, “我给你们每人加了煎蛋鸡腿鸡翅,吃完就回去。” “我就说聂队最好了, 别的队估计都没那么好的队长,”陈亦天扒拉着袋子,拿出一份上面写着炒牛河,就给雷耀, “喏,你的。” 雷耀摸着陈亦天的脑袋:“要是你是我媳妇儿多好。” “去,”陈亦天挥开雷耀的爪子,嘴里叼着筷子咬字不清地说, “你怎么不说头儿是你媳妇儿?他经常给咱买东西吃。” 雷耀转过头看聂朗,聂朗那一双冷漠的眼睛正睨着他,雷耀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算了吧,头儿是强攻。” 张小珍满意地朝雷耀比出两个大拇指:“雷哥棒棒哒。” 雷耀傻笑:“都是小珍你经常在我耳边说聂队是攻什么的。” “真是呆子,”陈亦天捂住雷耀的嘴,“吃东西吧,少说话多干事。” 聂朗扫了众人一眼后往办公室走去。 雷耀拍了一下陈亦天的后脑勺:“都是你,乱说话。” 陈亦天瞪他,把鸡腿直接塞雷耀嘴里:“吃吧,雷哥哥!” 聂朗在办公室里靠着窗抽了两根烟后,再出来,除了值班的同事已经没有李胜他们的影子,想也是,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可以几天几夜不睡觉。 其实聂朗也不是不想睡,他也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可是他老做噩梦,只有在金宸身边才能睡得安稳。 想到金宸,聂朗又开始心痒痒了。 反正明天晚上的该用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像他们工作本来就是白天睡觉晚上干活的,如果案子很急,那就得没日没夜地干。 聂朗站在办公大楼的水池边抽完一根烟后,大步流星地朝自己的车走去,黑色的SUV驶出大门,很快进入大道。 到了金宸所住的别墅门前,聂朗缓缓停车,这应该是和金宸最近的距离了吧,正规尺寸,以聂朗的身手想到金宸的床边是绝对没问题,只是聂朗觉得没必要而已。 就这样,聂朗把车窗摇下来,将椅子倾斜,躺在车里试着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聂朗醒了,抬手看表,凌晨三点多,他睡了一个小时左右。抬眼一看,正好金宸房间的灯开了,窗帘已经拉起来,金宸的影子投射在窗帘上,随后消失,估计是去小解,过了会儿金宸摇头晃脑地回来,熄了灯,聂朗见金宸的房间没了灯光,眼珠子动了动。 突然!窗帘后面探出个脑袋来,金宸咧着一排整齐的白牙对着聂朗笑,聂朗立刻坐直身体,心想这小子怎么知道他在外面?! 金宸竟然朝他勾了勾手指头。 妈的,这小子是在勾引他? 聂朗指了指自己,金宸忙不迭地点头。 摇下车窗,聂朗关车门,走到围墙边上,金宸在二楼俯视他。 聂朗双手叉腰,仰头用嘴型问金宸:“干什么?” 金宸又是嘿嘿一笑,有些得逞的意思,没说话,就这么从窗帘后面露出一个脑袋看着他。 “睡不着?”聂朗又问。 金宸用尾指挠了挠鼻翼,一副贱贱的样子:“我觉得这么俯视你很爽。” 这下换聂朗:“……” 平时金宸确实要微微抬头看聂朗的,这几厘米的差距也足够聂朗在身高上碾压金宸。 “失眠了?” “嗯,”金宸点了点头,“愁的。” “该来的自然会来,是你的自然也会是你的,有些东西强求不得。” “你说得轻松。”金宸哼了一声,两人就保持这样的高度和距离聊着天,“你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难过。” “我知道,”聂朗说得极其认真,“你难过我也会难过。” 金宸撇了撇嘴:“这话拿去哄其他人吧,我不吃你这一套。” 聂朗仰着头脖子开始酸了,说:“那你想怎么样。” “还没想好。”金宸也顺着他的话说,“总之就是心情差。” “你等着,我这就上去用我的身体安慰你。”聂朗说得色-情,可想而知金宸的脸色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我说你……诶诶诶……小心点儿!”金宸嘴角抽了抽,眼看着聂朗爬过围墙后,三下两下就直接跳到他窗边了,操,这速度,比猫还快。 “让我进去。”聂朗说。 金宸摇头,扯着窗帘:“你这是私闯民宅!” “你这小子,真他妈找抽!”聂朗也不管了,推了一把金宸的脑袋,随后长腿跨进去,顺带把金宸手里的窗帘夺过来,拉上。 “我就想跟你说会儿话,没让你上来啊。”金宸被聂朗推倒在床上说道,完全没有意识到聂朗将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情。 聂朗压在金宸身上,抱住金宸:“我也睡不着。” “为什么。” “失眠。” “说了等于没说。” “我只有抱着你的时候才会睡得踏实。” 金宸推开他:“胡说八道!起来!你很重啊操!” 聂朗幽幽地叹了口气,倒在一边仰躺着:“要不以后我就睡你身边吧。” “睡你个头!” “睡你。” “……” “给不给睡。” “聂朗,你能别那么不要脸成吗?” “成,只要你想要,我都给。”聂朗的手从金宸的睡衣里探进去,从腹部往上摸到那凸起,两指一捏,金宸浑身一僵。 “你干什么!”金宸隔着睡衣捉住聂朗调戏他的大掌,“小爷我可是和你一样下面带把儿的!” “帮你的撸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聂朗轻声说着。 聂朗手是冰凉的,刺激着金宸。 “你别说得那么……唔……” 准确无误地又是一个吻,聂朗含着金宸的唇,那只不安分的手开始往睡裤里钻,揉捏着金宸的股瓣。 “我操……” 聂朗的唇离开金宸的唇后又吻他的脸,而后是聂朗的唇落在金宸的颈项上,最后含着耳垂逗弄,折磨了金宸浑圆紧翘的屁股后又转移到前方金宸的那部位…… 等金宸释放了,不住地喘息着,聂朗亲了他的脑门儿。 “怎么样,爽吗?” 金宸闭着眼,喉结滚动:“聂朗,你这样有意思么。” 帮金宸收拾干净,聂朗擦着手,说:“如果你觉得没意思可以直接告诉我。” 金宸沉默了,聂朗知道金宸会是这样的反应,苦笑一下,随后攀上窗户:“放心睡吧,我就在下面。” 等聂朗跳了下去,金宸抱着被子蜷缩着,不得不说,被聂朗这么伺候,挺爽的…… 聂朗上了车,就躺在车里睁着眼睛到天亮。 助理起床后拉开窗帘,看到一辆黑色SUV从大门前开过,还想了一下是谁呢? 聂朗不知道的是,等他离开之后,金宸又在自己手上释放了一次,身为公众人物的金宸只能靠自己的双手或者聂朗的手去舒缓,想来也挺可悲。 回到家里,外边的摊贩已经摆好摊子,聂朗买了份煎饼果子,吃完之后就进到浴室洗冷水澡,洗着洗着就想起给金宸撸的画面了,眉头紧缩,微张的薄唇吐出低吟……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二抬起头,聂朗握住根脉幻想着金宸就在面前,撸了起来。 同样聂朗的量很多,大部分在掌心,有些从指缝流出滴到地砖上,顺着冷水流入地漏…… 入夜后,聂朗到了案发现场,李胜几个人都在等他。 “头儿,”李胜说,“死者的亲人也在其他地方祭祀亡魂,你说它们会不会不来?” 聂朗说:“这是它们的家,是它们和覃京儒一起生活过的地方,也死在这里,一定会回来。” 李胜点了点头。 聂朗看了一眼旁边的别墅,黑漆漆地,应该是没人住了,估摸着知道今晚是死者的头七。 头七,俗称回魂夜,死者会回到生前的地方走一遭,也是最后一次在阳间停留,与亲人无声告别。 在民间,回魂夜必须有一男一女小纸人,用煮熟了的糯米糊象征性地点在纸人的眼耳口鼻,最后连同其他的“金山银山”一起烧掉,这样纸人在阴间可以伺候亡魂,做到一心一意,真正的少实话多做事,忠心侍主。 李胜在门窗前撒上香灰,这样亡魂回来就会留下脚印,像它们死于凶杀的亡魂,身上的戾气不会轻到哪儿去,张小珍在神台上插上六束线香,每束三根线香,而后是红蜡烛,香炉上一边一根,三根一指粗的黄香正插在香炉中央,果盘和黄鸡一并摆上,就算亡魂来了,也可以吃得饱,达到以慰亡灵的作用。 五个人就这么候着,一阵阴风吹来,红烛上的火苗扑闪一下,众人以为要灭的时候它又燃起来,只是由红黄色变成了蓝绿色。 香灰铺在大门前面的路面上开始出现三双脚印,两双大,一双小。 聂朗说了声:“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你见过这样的昵称么 投的雷雷! 感谢看文、撒花留评、灌输营养液的小仙女们!我们明晚十点见哦!么么么么么(づ ̄3 ̄)づ╭心~ 第51章 真火 聂朗从窗户往外看, 那六双脚印直接进入大门,随后延伸到灵堂。 三只鬼缓缓显出身形,小男孩的双手一只拉着妈妈,另外一只拉着奶奶,仰着小脑袋问年轻女人:“妈妈,为什么我们还要回来呢?” 女人神色哀伤地说:“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和爸爸一起的家。” 老人抚摸着女人的头:“好孩子, 辛苦你了,没想到……” “妈,事情已经都这样了, 我也没什么好怨的,只是我放心不下京儒,他留在阳间,孤零零一个人, 也不知道警察会怎么对他。”女人说着,惨白的脸上多了两行血泪。 “妈妈不哭。”小男孩跳起来想给他妈眼泪, 自己也呜呜地哭起来。 “妈妈没哭,”女人抹去血泪蹲下身来,抱着儿子,“童童, 我们把家再看一遍就走了。” 小男孩拉着老人的手:“奶奶,童童长大以后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老人和女人对看了一眼,伤心地撇过头去,小男孩哪里知道, 只要他们下了阴间,就要到阎王殿走一遭,看今世是否有做亏德之事,判官和阎王审完后,他们就要喝下孟婆汤转世轮回,下一世是否有缘再相见还是个问题。这一世能成为家人是上一世修来的缘分,但下一世往往要成为擦肩而过的路人。 女人偷偷拭去眼角的血泪,再站起来,牵着孩子的手正要往楼上走,老人制止。 “是谁准备的灵堂?”老人狐疑地问了一句,这下女人的警觉心才起。 “走!”女人喊了一声,三只鬼还没来得及消失,被突然出现的陈亦天阻挡去路。 陈亦天说:“我们没有恶意。” 女人和老人把小男孩护在中间,戒备地看着面前的人,女人看到陈亦天是有影子和脚的,说了句:“你是谁?” 竟然能隐藏生人的气息,身为鬼魂的他们竟然没发觉。 “我们是警察。”聂朗和李胜等人也走出来。 聂朗说:“就等着头七你们回来问清楚了。” 女人的手抱着小男孩的头低声说:“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看到这一举动的聂朗又说:“一般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反而最清楚,说吧,说完你们也可以去投胎转世,不然带着罪孽下阴间判官一目了然,到时候别说投个好胎,能不能进人道还是个问题。” 老人眼珠子动了动,看了一眼女人,女人依旧抱着小男孩,脸贴着小男孩的脸。叹了口气,老人说:“警察同志,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再为难我们了。” 李胜说:“就算我不查,判官也会查,不要把阎王爷当成傻子。” 聂朗接话:“现在你们说出来,阳间的事就好解决,而覃京儒,也就是您的儿子,你的丈夫,孩子的爸爸就会得到救赎或者是公平的判决,别忘了,在阴间是没有秘密可言的。” 老人不说话了,女人抱着小孩闭上眼。 “妈妈……”小男孩看着女人,“叔叔说的是不是真的?” 女人摇了摇头:“乖,不要乱说话。” 小男孩目光幽幽地看着聂朗等人后,回抱着女人:“妈妈,警察叔叔不是坏人,以前你不是说遇到困难就可以找警察叔叔帮忙吗?” 女人一愣,血泪又涌出来了,小男孩也呜呜地哭,小脸上满是血泪,看着陈亦天心有不忍。 聂朗见此,也不打算再问什么:“时间不多了,你们再把家里看一遍吧。” 老人原本僵硬的脸也缓和了,拉着女人和小孩的手,三鬼在房里兜了一圈,走到儿童房,女人看到房间里原本血迹斑斑的场面已经没有了,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竟然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噙着热泪拉着小男孩进入房间。 “妈妈,我的小熊!还有超人!”小男孩挣脱来两人的手,跑过去想要拿起床上的玩具—— “童童,你拿不……”随后女人看到了小男孩真的拿起玩具抱在怀里,天真的小脸上是高兴的神色。 老人朝女人点了点头:“他们把玩具都烧了,所以童童才拿得到,有心,有心。” 女人抿着嘴点头,而后说:“可是我们……” “唉,”老人看着小男孩跑过来,“都是命。” 下到楼,女人看了一眼聂朗,像是欲言又止,把小男孩推到老人身边,示意老人把小男孩带远一些。 “想通了吗?”李胜问。 女人说:“我老公是无辜的。” 聂朗示意她往下说,可女人嘴唇刚要一动,身上噗地一下全身立刻着火!惨叫声霎时间充满整栋房子! 李胜等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五味真火吓愣了,就算聂朗反应快已经抽出水符手一抖就要点燃,女人已经瞬间被烧得灰飞烟灭,这也不过是一两秒的事情! 小男孩在大门边看到这个场景哭喊着:“妈妈!妈妈!” 老人闭着眼不忍心看到这一幕,死死抱住孩子不让孩子看。 “搜!”聂朗怒了,大喊一声,其他几个人都窜出去找人,妈的,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烧了他的证人!操他大爷! 老人神色哀伤地喃道:“没用的,没用的……” 此时清晰的链条声响起,是牛头马面来了,如果牛头马面带着铁链来,那就证明老人一定有问题,因为一生光明磊落的人牛头马面不会拿出链条。 只见牛头马面站在老人和小孩面前,用鬼话说道:“时间到——该上路了——” 老人摸着孩子的脸,满目慈爱:“童童,我们要走了,跟叔叔说再见。” 小男孩朝聂朗一个劲儿地哭:“妈妈,妈妈……叔叔……我的妈妈不见了呜呜呜……” 牛头马面冷冷地看着聂朗,聂朗也同样看着牛头马面。 牛头朝聂朗用鬼话说:“井水不犯河水。” 接着马面就给老人套上铁链,牛头牵着老人走在前面,小男孩的手拉着老人一边哭一边走,马面还回过头看了一眼聂朗,这才渐渐隐去身形消失在夜色之中,无影无踪。 等李胜回来,问聂朗:“头儿,鬼差来过了?” “来了。”聂朗摸出烟点上,吸了一口,吐出白烟。 “头儿,”李胜运着气,“周围没有其他气味。” “它们肯定是知道的,只是不敢说,说了就是这个下场,连重新投胎做人的机会都没有,直接魂飞魄散。” “太他妈狠了!”李胜一拳砸在墙上。 “这背后一定有一个强大的东西在操纵覃京儒,杀妻杀妻杀儿。” 陈亦天也从窗户外窜进来:“头儿,没有。” 雷耀从大门跑进来:“我这里也没有。” 聂朗一口直接抽到得只剩下烟屁股:“五味真火,隔空做法,操控阴阳。” 李胜想了想,脸色有些难看:“头、头儿,这可是道家的法术啊。” “有人不走正道走魔道。”聂朗说。 “难怪我说刚才那火差点连咱们活人都烧,”陈亦天回想起刚才那一幕说,“要是咱们再靠近点儿准挨了。” 李胜问:“头儿,你说为什么要控制一个导演?” 聂朗反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李胜摇头:“目前还没有。” 陈亦天翻了白眼:“得,今晚算是白忙活了,没查到什么,反而还让一只证人鬼灰飞烟灭。” 聂朗的声音分外冷静:“不,如果不是咱们,估计灰飞烟灭的就不止一只。” 李胜脑子转得快:“头儿说得对,对方原本是想一次全烧完的,奈何一直没机会下手,覃京儒的老婆差点就说出来对方才出手,不杀其他两个是因为怕留下太多痕迹,怕咱们查到他。” 闻言,雷耀点了点头:“那把火很快,就是不想让我们看出什么端倪,但是头儿却看出来了,是道家的法术。” 陈亦天虽然年轻,却也机灵着,跟在聂朗身边果然能学会很多东西,立刻拿笔记下来。 雷耀凑过去:“哟,竟然还带了小本子?真是虚心好学呐!” 陈亦天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聂朗眯着眼说:“学道的人太多,并且分支也乱,难查。” “现在完整的道术大概是茅山道术和墨家的道术,头儿,你分得出来吗?” 聂朗低头看了一眼地板,皱起眉头:“太快,看不出来,一点痕迹都没有。” 陈亦天挠了挠头:“聂队,那你的是属于那一派?” 李胜啧了一声,一巴掌拍在陈亦天的后脑勺上:“好好做笔记。” 雷耀笑哈哈地揉着陈亦天的脑瓜子:“让你多嘴!” 挥开雷耀的手,陈亦天撇撇嘴。 聂朗看向李胜,说:“这么查范围太大,这里不是谈事的地方,回局里再说。” 等聂朗走到外边,发现好几户人家的灯都亮了,兴许是听到刚才女鬼被烧死的惨叫声,有些人很敏感,能在睡梦中才听得到异声,瞬间被吓醒,反而是不睡觉的人什么也听不到。 聂朗抬手摸了摸后脖颈,回过头往头顶上亮着灯的地方扫了一眼,他老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头儿,怎么了。”李胜也仰头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陈亦天还在涂涂画画。 雷耀说:“你还没收笔啊。” “你别管。”陈亦天这才把东西揣进兜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读者“可以就叫我春华”,灌溉营养液 读者“陌璐”,灌溉营养液 读者“下雨天的小野”,灌溉营养液 读者“空白格”,灌溉营养液 读者“客栈”,灌溉营养液 感谢看文、撒花、之前灌输营养液的小仙女们~谢谢!明晚再见~! 第52章 线索 回到警局, 聂朗又把覃京儒的资料翻出来,连带覃京儒家人的资料一并放在一起,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特殊和不妥,他们的生辰八字都没问题,不是极阴时辰或是正值午时,看起来毫无联系。 聂朗看了许久,抓着头发, 一抬眼,桌面上的李胜等人已经趴在桌面上睡着了,聂朗身后的白板上列着人物关系和用红笔勾勒出来的重点, 最奇葩的是身为队里唯一女性的张小珍竟然倚着白板照样能睡着! 想起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他们了,从他去古镇回来到现在一直都没停过,案子一件接着一件,大大小小各种各样。 站起身, 聂朗在白板旁边的空白处又把覃京儒以及家人的生辰八字都列出来,手里握着马克笔就这么站了许久, 这时候张小珍醒了,揉了揉眼睛。 “头儿,要不我去弄点儿东西吃吧,你饿不饿。”张小珍问道。 聂朗视线还是盯着白板:“去吧, 他们醒来也要吃的。” “好。”离开之前张小珍说,“哦,对了,头儿, 你之前的罗盘有轻微损坏,我让人帮你弄好了。” “坏了?”聂朗皱起眉头,“什么时候的事,我居然不知道?” “你不是吧,头儿,”张小珍一脸惊讶,“你自个儿的东西还不清楚啊?” 聂朗回想起最后一次用罗盘是什么时候?在泰国的树林里救金宸……那时候坏了? “头儿,你放在桌面上,还叫我帮你拿去弄好呢。”张小珍说完,看到聂朗的脸色不对,“头儿,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问题,”聂朗说,“等会儿你给我拿过来。” “好的。” 张小珍走了,再回来的时候已经煮了一大锅的韩式泡面,直接把还是睡觉的几个人给熏醒。 陈亦天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嗅了嗅:“珍姐,咱下次能换个不一样的口味吗?” 雷耀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小鬼头,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嫌弃,你当小珍是保姆呢吧?” 张小珍摆着筷子和碗:“那不是?真当我说保姆呢?” 李胜从上往下,再从下往上打量张小珍,最后一点头:“还别说,真有保姆的气质。” “滚蛋!”张小珍把李胜前面的碗筷收回来。 “你完了,胜哥,”陈亦天说,“以后珍姐再也不会给你端茶倒水洗衣做饭了。” “谁给他端茶……倒水什么鬼的!”张小珍瞥了李胜一眼,“胡说八道。” 雷耀又拍了一下陈亦天的头:“就是,老胡说八道。” 这次陈亦天不干了,直接把雷耀摁在桌面上使劲儿地敲着雷耀的脑袋:“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让你胡说八道!我都被你敲傻了!回头儿我赖你一辈子你就知道怕!” “哎呀、哎呀好疼啊小天你轻点儿……” 李胜和张小珍眯着眼看着正在嬉闹中的两人,随后很默契地相视,点了点头。 开吃了,李胜、雷耀和陈亦天三人齐齐蹲在门前的台阶上吃着泡面,会议室里只有张小珍和聂朗。 “头儿,你不吃啊?”张小珍吃了几口看到聂朗面前的碗筷都没动,问道。 “你吃吧。”聂朗说完又对着白板发愣。 “头儿,罗盘我已经拿给你了啊,就放在桌面上,你记得拿走。”张小珍提醒道。 聂朗点了点头,随后拿起罗盘看:“这手工不错,看起来不像是修过的。” “师傅说那是小问题,虽说你这罗盘都快半个世纪的年龄了,保养得很不错。” 聂朗哼笑:“谁告诉你它只有五十来年。” “不、不是吗?” 罗盘很精致小巧,随身携带方便。聂朗抛了两下,用拇指摩挲罗盘的边缘,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刚想开口,视线就落在罗盘上了,眉头一皱—— 接着抬眼看白板上覃京儒一家人的生辰八字,快速拿出白纸和笔开始演算,接着算到了覃京儒一家四口人的生辰八字在罗盘上的方位,覃京儒是子时出生,主北,妻子李碧玉午时出生,主南,儿子卯时,主东,母亲酉时,主西,三个人死的时候方位和生辰上是一致的,那就说明这场不是意外的谋杀,而是刻意选择时辰谋杀,像这样的结果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覃京儒曾经改过命,只是现在被反噬了。 如果他不改命,就不会一路顺风顺水做到这个位置甚至去冲奥斯卡,妻子也不会如此年轻美貌似乎不受时光的影响,据调查,之前覃京儒的母亲差点儿就撒手人寰,可是突然之间又病好了,儿子也“死”过一次…… 那他找了谁改命?逆天改命是大忌,有这个本事的人不做善事却堕入魔道,实在可惜! 聂朗在现场看到的道家法术结合现在的推理,更加能肯定是墨家的道法,这种奇门遁甲是中国一种很古老的法术,延续了上千年。聂朗在脑海里搜索到一个人,或许得到他的帮助会事半功倍。 夜风一吹,陈亦天的放在桌面上的本子快速翻页,要是换做平时聂朗是不会去留意的,可鬼使神差地,聂朗却看了,本子刚好展开着翻到今天晚上陈亦天做的笔记那里,聂朗拿起本子,上面是一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简笔画,画的是凶案现场旁边的区域,正好是聂朗站在楼下仰头往上看小高层的角度。 聂朗清晰地记得,当时他往上看的时候,六户的灯是亮着的,其中一户的灯光很奇怪,而陈亦天画的亮的户数是五户,聂朗比陈亦天看得早,当陈亦天往上看的时候灯光诡异的那一户已经灭灯。 那灯的颜色…… 红烛!用来供奉的红烛的光才能产生那种颜色!有人会大晚上的在家里随便点红烛吗?只有做法的时候才会点! 聂朗一拍桌迅速站起来:“走!去新兴家园!” 李胜等人的面还只是吃了一半,还有一半就得把碗搁下。 随便抹了把嘴,李胜说:“头儿,是不是有发现?” 上了车,聂朗坐在副驾驶上又窜到驾驶位置:“我来开。” 接着其余的三个人终于知道什么叫飙车了,还好三更半夜的路上没人,不然以聂朗的速度完全可以在秋名山玩一圈。 到达新兴家园后直奔小高层,聂朗让物业的人开了单元的门,接着就让物业的人出去,并且警告物业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过来。 在电梯里,陈亦天问:“聂队,那个牛逼轰轰的人是不是在这儿?” “曾经是,”聂朗很明确地说,“现在我不能肯定。” 上到七楼,聂朗做了个手势,李胜等人就知道要开始实施抓捕了,纷纷拿出枪支。 聂朗靠近门口,只见门口竟然是开的,一掌宽的距离,里面黑漆漆一片。 聂朗一甩头,李胜等人会意,聂朗大脚一踹,激光灯一照,空荡荡没有任何人,李胜开了灯,室内一下子就明亮了。 雷耀和陈亦天去开房门,搜寻一遍无果,回到客厅里对聂朗摇了摇头。 李胜走到阳台看下去,正好是覃京儒的别墅。 “起坛做法,果然是墨家的道法。”聂朗对着一张上面并没有摆放任何东西的桌子说道。 陈亦天低头一看,桌面上还残存有用朱砂和鸡血写在黄纸的符箓,是红墨渗透到了桌面,看来对方走得很匆忙。 聂朗想,或许就是他抬头那一刻,那人就打算走了。 蹲下身,聂朗看了一眼说:“你们站在原地不要动。” 接着他就在屋子里找到了一捆透明胶,贴在地上,对着灯光一照,是一个鞋印。 “把你们的鞋底亮出来。” 聂朗说完后,几个人也把鞋底向上个聂朗看。 “这个鞋印不是属于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必须拿回去,查。” “是!” “小李子,你在现场采集指纹。” 李胜:“是!” “雷耀,看做法的案台旁边有没有毛发。” “是!” “小天,你去物业调监控,我不信他能隐身走。” “是!聂队!” 半个小时后,雷耀找到了一根毛发,很短,基本判断施法的是个男人。 而后陈亦天也回来了,叫了一声:“头儿。” “怎么。”聂朗回过身来看他。 陈亦天看了一眼雷耀,说:“没有。” 聂朗再次皱起眉头:“什么叫没有。” “监控没有看到这一户有人出来,并且,室外的监控也没拍到外墙有人攀爬。”陈亦天说道。 李胜闻言,说:“难道他还能飞了不成?” 聂朗先是沉默,扫视室内。 陈亦天:“并且物业说这套房平时没人住,屋主在国外。” 李胜:“那就是没得查了。” 聂朗:“拿毛发和鞋印带回去,必须给我查清楚这种鞋在哪里有卖。” “头儿,范围有点大……”雷耀挠了挠头。 聂朗说:“那就给我动脑子。” 这下其他三个人都不说话了,这是他们的职责,就算没线索也要查到有线索。 下楼走到停车的地方,聂朗揉了揉额头,点上一根烟抽着,其他三个人都等着他上车。 聂朗想了想,说:“你们先回局里,我要去个地方。” 李胜也不多问:“好的聂队。” “那咱们先回去。”雷耀拍了一下李胜的背椅,“走吧。” 聂朗走出小区,不大一会儿就有一辆计程车,上车后直接往金宸所住的高级住宅小区方向驶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醉清泠”,“一只小痴汉_画零”投的地雷~,读者“你见过这样的昵称么”,灌溉多多的营养液~ 感谢看文撒花留评的小仙女们! 群号563023906,答案:卓航。 聂朗和金宸这两只洞房花烛夜的内容届时会放在群文件里,敬请期待! 群文件里有上一本书的骑着小黄车章节,小仙女们可以看噢! 谢谢小仙女们的支持,么么哒! 第53章 车祸 站在金宸的窗户底下, 此时的聂朗很想躺在金宸身边好好睡上一觉,就这么定定地看了会儿,听到有车声,转头一看,从保姆车下来的正是金宸和助理小帅。 聂朗站出来,突然出现在金宸的视线里。 “你、你怎么来了,这大半夜的。”金宸很惊讶, 看了一眼助理,“你先进屋。” 助理就乖乖进去了。 “我想抱着你睡觉。”聂朗张开双手一下子就抱住金宸。 金宸挣脱不开:“我靠,要是被人看到还以为我俩搞基呢!” 聂朗蹭着金宸的颈窝, 鼻尖全是金宸的味道:“你就让我好好睡一觉吧。” 金宸:“……” “好吧?” “哎,”金宸无奈,抖了一下肩膀,“给我洗个澡再说。” “答应我吧。” “……” “喂, 金宸,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行行行!特么的你这招屡试不爽!” 金宸只能拖着聂朗进屋了。 洗完澡出来, 金宸看到聂朗躺在床上双眼瞪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金宸把床头灯调暗些,容易入睡。 “说吧,今晚怎么想到要来找我,覃导演的案子办完了?”金宸胡撸了一把微湿的头发道。 “碰上一个反侦察能力很强的人, ”聂朗说,“不好查。” “聂警官,你和我一个外人讨论案情是不是有点儿不好?”金宸倚靠在床头,顺便拿了剧本出来看。 聂朗斜眼看他:“你对于我来说不是外人吧。” “那就是内人。”金宸想也没想地说了出来, 而后一愣,操,他说了什么!“不不不,你别误会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唔……” 下面的话消失在聂朗的吻里。 待聂朗离开他的唇,金宸两只漆黑的眼珠子还带着些不可置信的意思瞅着聂朗。 “是你说的,内人。”聂朗有些得意,后脑勺枕着双臂满足地吧咂两下嘴巴,似乎是在回味金宸的滋味儿。 金宸把剧本放下来:“够了你,虽说我是个爷们儿,可你又亲又抱占我便宜,我吃亏啊。” “那行,我人都躺这儿了,你想怎么讨回去,都随你。” 金宸的视线从聂朗交叠的长腿开始往上移动,来到微微隆起的部位,金宸咽了一口唾沫,喉结滚动,穿裤子都这样了,要是脱下裤子那尺寸地多大啊……而后继续往上是平坦的腰腹,看起来宽阔的胸膛,接着是下巴,嘴唇,高挺的鼻梁,一双带着……情-色意味的棕色眼睛。 “怎么样?”聂朗问。 金宸回过神来,露出嫌弃的神色:“算了吧,哪儿都啃不下嘴。” 聂朗当着金宸的面一把脱掉上衣露出结实伟岸的上半身:“这样呢?” 金宸迟疑地摇头。 聂朗一不做二不休,解开皮带,而后邪狞一笑:“其实你是想看的吧?” “……” “我偏不给你看。” “……傻逼。” “哈哈哈哈哈!”聂朗已经习惯被金宸这么说了,大笑之后拉着金宸的手隔着内裤覆在自己那话上,似乎是想让金宸感受它的热度。“第一次见面,打个招呼吧。” 金宸哭笑不得,想要抽回手又被聂朗死死摁住,顶端就在他的掌心里:“聂朗你有病啊!” “我是有病,”聂朗说,“老是想着你的病。” 金宸一愣,因为他看到聂朗眼睛里的认真:“聂朗,咱俩都是男的。” “我知道,你是平胸带把儿的,可没办法,你就是在我这里了。”聂朗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 “你这是、这是在表白么?”金宸有些拧巴地说。 “不然你以为?”聂朗笑起来的英俊模样和他现在的猥琐动作一点儿也不相称。 “你这表白也太随便了。”金宸五指收拢,力道刚好地握住聂朗的根脉,“而且我觉得你这根东西很碍眼,要不拔了吧。” 被人握在手里,并且还是金宸的手,这种感觉不是一般的好,聂朗凑到金宸的耳边呢喃着:“动一动,你就动一动。” “做梦。” “金宸,我之前已经让你爽了好几回了,这次让你帮我撸怎么着,不愿意?委屈了?”聂朗大掌包着金宸的后脑勺,气息喷洒在金宸的颈项上,制造出不一样的暧昧氛围,“有来有往,方是长久。” 鬼使神差般地,金宸的手缓缓撸动起来,聂朗一边吻着金宸的嘴角,随后含住金宸的嘴唇缓缓吮吸,聂朗的手也钻进金宸的那,发现金宸已经湿了…… 两人释放过后,聂朗的额头抵着金宸的额头喘息着,金宸的脸颊透出些微红来,聂朗抬起沾染了金宸浊液的手,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金宸握住聂朗的手:“你也不嫌脏!” “脏什么,味道好极了,不信你也可以尝一尝我的。” 当然,聂朗也没真让金宸去尝,只是继续慢慢地吻着金宸,舌尖探进金宸的嘴里,金宸仿佛吃到了自己的味道。 这个旖旎的夜晚,聂朗抱着金宸睡着了,虽然只是做到互撸的阶段,可对于聂朗来说也是可以的了,他不急,必须循序渐进,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 不知睡到几点,聂朗被手机铃声吵醒,微微睁开眼外面天还没亮,睡在旁边的金宸动了动,聂朗赶紧接听。 “喂。” “头、头儿,是我,咳咳咳咳……”是李胜的声音,听起来极其难受。 “你怎么了。”聂朗坐起身来,看了一眼翻身面向他的金宸。 “我们出车祸了,小天还昏迷不醒……” 李胜还没说完又继续咳,聂朗听到他在呕吐的声音。 “你们在哪!我现在过去!”聂朗赶紧起床穿好衣服,金宸似乎是在寻找他的余温,半个身子趴在他刚才躺着的位置上。 “滨江路中,邕江大桥桥头入口,”李胜说着,“雷耀,你看看小天怎么样了……头儿,我们的车爆炸了,咳咳咳……” “行了你别说话了,找个地方休息,120来之前不要随便走。”聂朗挂了电话直接从二楼跳下去。 聂朗好不容易截了辆车,抬手看表,距离他和李胜分开走已经三个小时,那意思是李胜他们已经昏迷了一段时间才给他打电话。 去到邕江大桥桥头,聂朗看到不远处有一辆烧得只剩下黑漆漆铁框的车架子,李胜倚靠着绿化带上的树杆,救护车也到了,陈亦天正躺在担架上,几个医护人员围着他。 “小天怎么样了。”聂朗蹲下身来问李胜。 李胜喘着气:“医生说撞击时头磕到了,有皮外伤。” “那你呢?”聂朗看了一眼正在旁边担心地跪在陈亦天身边的雷耀,“雷耀怎么样?” “我也还好,被血呛到,没什么事,雷耀的手被玻璃割到,得缝针。” 聂朗点头,睨着那一堆正在冒烟的铁架:“你也跟着去医院做检查。” “头儿,我没事。” “不行,事情的经过等你们检查完了再和我说。” 李胜低下头,脸色很不好,聂朗心细如针,怎么会不知道李胜想说什么。“是不是你们昏迷后有人拿走了毛发和鞋印胶布。” 李胜捂着胸口,艰难地点了点头。 聂朗胡撸一把脸,双手叉腰运着气:“妈的,我就知道!” 那个人绝对会在背后盯着他们! 医护人员已经扶起李胜,聂朗跟着救护车到市医院,坐在长凳上,聂朗十指交叉,掩住口鼻,手肘撑在大腿上,微微弯着腰,眉头紧皱。 距离上次他们受伤已经过了挺长一段时间,聂朗虽说也是个冲锋陷阵的人,却也提醒他们不管遇到什么先保住命,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想搏命,就必须留命。 这次他们遇到的不是鬼不是怪,而是一个堕入魔道的人,会千年古老的墨家法术,反侦察能力极强,连李胜那么聪明的人都察觉不到的存在,却能在警察身上偷走证物,要不是李胜他们命大,或许现在聂朗是去看躺在停尸房的他们了吧。 只是有一点不明白,那人为什么不杀了李胜?不忍?还是有其他原因? 李胜走到聂朗身边也坐了下来:“头儿。” “嗯,还好吧?”聂朗回过神来看他。 李胜动了动肩膀,倒吸一口凉气,五官都皱成包子:“可以的,死不了。” “怎么回事儿,你说仔细点。” 李胜一边回想着一边说:“我开车正要上桥,前面就突然窜出个行人,我立马急刹,车子失控撞到了绿化带,接着就翻车,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已经躺在路边,车子已经着火,身上的证物也不见了。” “除了你们三个人之外,现场并没有其他伤者。”聂朗说。 李胜说:“我知道,所以我觉得当时冲出来的那个不是人。” “是不是人,一个电话就知道了。”聂朗摸出手机给辖区派出所打电话,挂去电话后,聂朗说,“监控画面里并没有出现你说的那个人,只看到你们翻车。” “那是谁拉我们出来的?” “你们翻车后,监控就有问题了,拍不到。” “果然……” “他要是不想让咱们知道,他就会有一千种办法。” 雷耀缝了针出来,指甲上还有凝结的血迹。“头儿,咱仨倒是差点见着阎王爷了。” 聂朗说:“见不了,阎王不打算收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一只小痴汉_画零”“醉清泠”投的雷雷,读者读者“陌璐”“花鸟氏”灌溉营养液~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明晚再见! 小剧场 聂朗:撸已经无法满足我了。 金宸:撸已经无法满足我了。 N个小仙女:撸已经无法满足我了。 …… 作者:米兔TAT 第54章 选择 天快亮的时候陈亦天就醒了, 雷耀一直守在他病床边,见他睁开眼,对在走廊里的聂朗和李胜喊了句:“头儿!李胜!小天醒了!” 陈亦天刚要动,头部传来一阵钝痛,龇牙咧嘴地下意识抬手摸,就摸到包着头的纱布:“我怎么在医院?” 雷耀说:“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 “陈亦天。” “这是几?”雷耀伸出一根手指。 “一。” “错,这是三。” 陈亦天一拳砸在雷耀肩膀上:“真当我傻呢?” “嘿嘿……”雷耀看着陈亦天傻笑, 还想抱陈亦天呢,就被陈亦天推开了。 “你这大块头,别压我身上。” 李胜勾住雷耀的肩膀:“小天才刚醒你就别折腾他了, 等他伤好了随你怎么欺负都成。” 一听到受伤这俩字,陈亦天就开始回想:“咱们……好像是出车祸?” “嗯。”李胜点头。 “没撞到人吧?” 李胜摇头:“压根就没人。” “不可能啊,”陈亦天不相信,“我记得明明有个人突然冲出来, 我第一反应这人是要自杀呢!” 聂朗说:“查了,没人, 是有人存心想要你们出车祸方便偷证据。” “这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连警察的东西也想偷?!”陈亦天气得不行。 雷耀在一旁安慰:“别激动,咱们再把他逮着就行,你的伤总不能白受。” 陈亦天也没再说什么, 两颊气鼓鼓地。 这时,聂朗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张小珍。“喂。” “聂队!麻烦你先回局里一趟, 晋国公主出问题了!” “我这就回去。”聂朗挂了电话,对李胜说,“你跟我回局里,雷耀你在医院等小天一起出院。” 雷耀:“是,聂队。” 李胜跟着聂朗一起回到局里,张小珍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俩。 张小珍一边走一边问李胜:“雷耀和小天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雷耀缝针,小天在医院观察一天半载,没什么问题可以出院。” 闻言张小珍松了一口气,三人走到后院,小何站起来。 聂朗:“什么情况。” 小何带着聂朗和李胜张小珍进到一个房间,关上门,只见晋国公主双眼紧闭,魂魄时而出现,时而消失,这种情况,是要快灰飞烟灭之前的现象。 “它怎么会这样?”聂朗皱眉道。 “我今天查看竹筒就发现它是这样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何说道。 李胜看着一秒出现一秒消失的晋国公主:“头儿,要是它魂飞魄散了金宸就活不了了!” 聂朗一抹脸:“我知道。” 张小珍说:“聂队,看来它也撑不到一天了,要是找不到能和金宸连命理的人,只怕……” 聂朗一扬手:“我现在就去找。” 张小珍叹了一口气,只有一天的时间,找一个愿意和金宸同生共死的人岂会容易呢? 聂朗开门正要出去,迎面差点撞上同僚。 聂朗正要走,那同僚赶忙说道:“聂队,有个叫做金宸的人找你。” “金宸?”李胜说,“他怎么这时候来局里?” “好的我知道了。”聂朗说了句,迈开长腿走出去。 到了办公大厅,聂朗见到金宸坐在椅子上正等着他。 金宸看到聂朗站起来,第一句话问的就是:“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聂朗拉开椅子坐下来,“你怎么来了?” 金宸看了一眼李胜和张小珍,聂朗朝他俩挥了挥手,两人识趣地走开了。 随后金宸才说:“我梦到你快死了,在喊我的名字。” “……” “真的,这个梦太真实。” “你害怕?” 金宸点头:“怕,你伤得很重。” 聂朗沉气,对于金宸的梦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金宸这份心意他是感受到了,心里暖洋洋地。 想到后院里的晋国公主,聂朗问:“你有没有觉得身体哪儿不舒服?” 金宸笑着说:“没有,而且我觉得很饿,完全可以吃下一只烤鸭。” 知道金宸没吃早餐就过来了,聂朗说:“走吧,我请你吃早点。” “吃什么?”金宸站起来,不知怎的,眼前一黑直接倒在聂朗身上。 “金宸!”聂朗抱住金宸开始掐他人中,李胜和张小珍赶紧过来。 连续掐了几次,李胜都准备要去开车了,金宸才醒。 “我靠……”金宸揉了两下眼睛,这才把人看清楚,“我的身体居然直接当机?” 其他三人自然知道原因,特别是聂朗,一脸担忧。 金宸:“嘿,干嘛呢?我还没死,你这一脸……” “真没事么?”聂朗担忧地问。 金宸站起来,踢踢腿甩甩手:“你看,没事儿。” 聂朗拉着金宸的手:“那走吧。” 刚要走出门口,聂朗的直觉让他抬头一看,反应极快地将金宸护在怀里。 “小心!” 哗啦一声,白色的大块墙皮直接砸在聂朗身上,李胜和张小珍惊呆了! “头儿!” 聂朗抖了抖头上的白屑,捂着脑袋:“妈的!我就说这墙早该铲了重新装修啊!”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有没有出血!”金宸扒拉着聂朗的手翻着聂朗的头发一顿细看,最后松了一口气,“还好你的头皮和你的脸皮一样厚,不然准见血。” 聂朗瞪他:“我都为你这样了,你小子还损得下嘴?” 保安和其他警察都过来看聂朗,聂朗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快去找好的装修工人把外墙重新弄过,不然下回就不知道是谁倒霉了。” 金宸一边走一边还不放心地看聂朗的脑袋:“真没事啊?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你也真是的,万一掉下来的是块砖头怎么办,你也为我挡啊?” “我皮糙肉厚,不打紧。” …… 李胜看着两人的背影:“头儿就这样带走金宸?” “给金宸找一个能同生共死的人谈何容易,咱们聂队就是人好,希望这一天的时间能找到吧。”张小珍语气里满是惋惜。 “平时老说自己多聪明,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什么?” “咱们聂队已经做好为人民牺牲的准备!” “你是说……” “就算头儿找不到那个人,他也会和金宸连命理的。” “可、可是……”张小珍的话卡在喉咙里,最后才吐出来,“可是聂队不是一般人啊。” “头儿想的绝对不比咱少,你啊,还是去看你的耽美漫画吧。” “嘘!”张小珍拍了他一下,“找死啊,说那么大声!” 太阳出来了,红彤彤的,光线也不刺眼。嗅着清新的空气,聂朗和金宸倚靠着栏杆俯瞰邕城。 金宸说:“吃个早餐来那么偏僻的地方干嘛。” “还不是怕影响到你么。”聂朗说。 “说好的带我去吃好吃的,就是吃手抓饼?” “给你加俩煎蛋和两份培根的量了,你还不满足?”聂朗反问。 “我靠,”金宸很不爽,“我是想去广式茶楼喝早茶的!” “下次吧。”聂朗咬了一口手抓饼说道。 金宸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好久也没吃过手抓饼了,味道也不错。他没想到聂朗竟然载着他到半山来了,这里风景很好,清新宜人,满目翠绿,并且只有他们两个人。 此时聂朗开口:“金宸我问你个事,你认真回答我。” “什么?” “你有没有爱的人,”聂朗说,“我指的是爱情,不是亲情。” 金宸避开聂朗的目光:“你问这个干嘛。” “你就老实回答我。” “没、没有。” “嗯,”聂朗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紧了一样,顿了会儿,又说,“那有没有很爱你的人,愿意为你死的那种。” 金宸想也没想地:“不是你么。” 聂朗脸色稍微变了一下。 金宸又说:“你昨晚不是还表白了么,我当真了。” “金宸,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聂朗不知该用什么表情,脸上的笑容在金宸看来有些局促。 “好吃。”金宸咬了一口手抓饼,眯着眼睛笑,阳光打在帅气的脸上就像渡了一层金光,温暖而美好。 聂朗的大掌扣住金宸的后脑勺,直接亲上他的唇:“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金宸舔了舔嘴唇。 “你为什么觉得会是我。” “你不是老说是我的救命恩人,隔三差五就暗示要我以身相许么?”金宸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 撸了一把寸头,聂朗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刚毅的脸更显得英俊非凡。 聂朗因为内心真正高兴地稍微有些用力地握着金宸的手,调整情绪,说:“我现在跟你说件事,你听完之后再决定是不是选择我。” 金宸点头:“你说吧。” “你还记得有一天晚上你醒来之后就出现在我们局里么?” “好像……是有这么一次,怎么,我又梦游了是吧?” “那是因为你被鬼迷,并且,有个千年老尸,也就是晋国公主赵玹,它强行和你拜了天地,和你连了命理。” “连命理?什么意思?” “说白了,就是只要两个人中其中一个人死,另一个也不能活,同生共死。” 金宸的手一抖:“你是想和我说,那个什么公主要死了?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准确来说是它的魂魄准备要散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突然,我原本还想给你找一个愿意和你同生共死的人,可是现在只有一天的时间,”聂朗的棕色的眸子看着金宸,“你明白我说什么吗?” “你是说,我还有一天可以活。” “不不不,”聂朗抱住金宸,“我想在一天里为你找到那个愿意和你同生共死的人,无论如何,就算付出任何代价。” “听你这话里的意思,你不愿意成为那个人,你宁愿我和别人连命理,也不愿意和我连呢?” 聂朗紧紧抱着金宸:“其实我并不是一般普通的人,可以说到底算不算是个人我自个儿都不清楚,即使是这样你还愿意选择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花鸟氏”“可以叫我春华”“不敢留名”投的雷雷~,读者“花鸟氏”“陌璐”灌输的营养液~^_^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谢谢你们的支持!笔芯~ 爱我就撒花花吧~么么哒(づ ̄3 ̄)づ╭啾啾啾~ 第55章 吉时 金宸犹豫了几秒, 说:“你不是一般的人,从一开始我就明白这点了。” 聂朗眼中满是欣喜:“你的意思,一样会选择我?” 金宸点头:“不然我还有别的选择?” “我和你说,我的工作你也看到了吧,处处存在危险,如果幸运活得比谁都久,极有可能身边的亲人朋友都离开这个世界, 我却还活着,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孤独更可怕的事,你还是会愿意和我连命理?” 金宸直接扑棱聂朗的脑袋:“你给我听清楚了!我!金宸!就要和你连命理!除非是你不愿意!” “哈哈哈哈哈……”聂朗的顾虑一扫而空, “那好那好,就让手抓饼作证——” “什么鬼,”金宸哭笑不得,“你就不能要其他东西的么?” “行行行, 等咱俩拜天地后自然有天地作证。”聂朗说。 “那问题来了,”金宸清了清嗓子, “既然要拜堂成亲,谁是夫谁是妻?” “当是我是夫你是妻了。” 金宸眼角直抽抽:“我也是带把儿的,凭什么我是妻?” 聂朗牵着金宸的手往自己裤裆覆去:“就凭我的比你大。” “……” “就问你服不服。” 眼前一脸坏笑的男人真令人想狂抽个百八十遍! “我怎么会摊上你这种人呢……”金宸闷闷地说。 聂朗强壮有力的双臂抱着金宸:“没办法,命中注定的事情, 你就认命吧。” 此时远处的深山里开始涌现出不寻常的白雾,金宸刚要说,聂朗似乎就察觉到了。 “走吧。”聂朗拉着金宸的手上车,“咱换个地方浪漫去。” 聂朗帮金宸系上安全带, 金宸说:“这雾看起来真诡异啊。” 开着车往山下驶去,两人在城里兜了一圈,不知不觉地又来到滨江路李胜他们出事的地点。 聂朗停好车,对金宸说:“你在车上,先别下来。” “别啊,说好的同进退呢?”金宸拉住聂朗的手,一双漆黑水润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着聂朗。 挠了挠头,聂朗说:“行吧,站在我身边,靠近我。” “嗯。” 李胜的车被烧之后,地上还残存有好大一块黑色的印记,聂朗站在旁边,闭上眼,集中精神,感官骤然变得锐利,有些画面断断续续地出现在脑海里。 金宸不知道聂朗在做什么,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 等聂朗再睁开眼,说:“好重的戾气。” 如果是由道入魔,也没道理会有那么大的戾气。 “走吧。”对方不会留下任何证据,这点聂朗是明白的,出过事的地方聂朗也不想金宸呆的太久。 刚上车,杨保国就来电话了,让他回局里一趟,估计也是在商量晋国公主的事情。 回到局里,聂朗让金宸先在大厅里和李胜等人聊一聊,独自一人进到杨保国的办公室。 “老杨。” “坐吧。”杨保国说,“看起来心情不错?” “还行吧。”聂朗当然心情好啊,金宸都接受他的表白了,能不好么? “相信你也知道我叫你回来是为了什么,”杨保国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小珍今天告诉我晋国公主的状况了,你找到人没有。” 聂朗点头:“不用找了。” 杨保国一愣,看到聂朗的表情就明白了:“金宸他同意了?” 聂朗点头:“我已经把事情和他说清楚,他已经考虑好了。” 杨保国点了点头:“那行,让小何拿你俩的生辰八字去算吉时,不要误了时辰。” 聂朗:“我知道。” “去吧。” 张小珍把聂朗和金宸的生辰八字交给小何,半个小时后小何那这结果低着头一副还在思考的状态进到办公大厅。 “怎么?”聂朗先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李胜和张小珍也围过来了,金宸坐在位置上有些担忧地看着聂朗,聂朗回以安抚的眼神。 小何扶了扶镜框:“真是奇了怪了……” “哎呀,到底怎么了嘛!”张小珍看着都急。 金宸也坐不住了,走过来和聂朗并肩站着,聂朗揽着金宸的肩膀,张小珍一颗心都快被酥化了。 小何看了聂朗,又看金宸,说:“你俩的八字竟然那么合!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金宸闻言脸色一变,倒是聂朗哈哈哈大笑起来,金宸瞪他,俩男的在那么多人面前这么说好难为情啊操! 聂朗高兴得直拍手:“真是绝了!” 金宸:“……” “我就说是命中注定的一对么。”聂朗的大掌摩挲着金宸的后脖颈,金宸全身都起鸡皮疙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他动手动脚,有些别扭,但是这是聂朗的本性,金宸也只能认命。 李胜和张小珍看到金宸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 小何还一脸懵逼:“俩爷们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好厉害……” “什么事那么高兴?”雷耀扶着陈亦天进来问道。 张小珍说:“头儿今天要大婚,算不算喜事?” 陈亦天一听,瞪大眼睛:“何止是喜事?简直就是大喜事!” 雷耀的目光落在金宸身上,而后又转到聂朗那:“这、这、这……” “这什么,”李胜又问小何,“吉时是什么时候?这才是重点!” “哦哦哦,”看了一眼资料,小何说,“今晚九点。” 李胜抬手看表:“九点,还有大概……六个小时的时间布置。” 张小珍说:“那也足够了。” 陈亦天凑上来:“是不是像那天一样做晋朝的风格?” 张小珍看向聂朗和金宸:“那就得看当事人了。” 聂朗扬了扬手:“不用搞那么麻烦。” “这不是麻烦,”张小珍说,“一辈子就一次的事,不隆重点怎么行?对吧,金宸?” 金宸尴尬地笑着,心想不是心诚则灵就好了吗? 小何说:“哦,对了,晋国公主当初是用晋朝的礼仪来和金宸连命理,如果聂队要断了赵玹和金宸的线,就要用晋朝的礼。聂队,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要遭受——” “我知道,”聂朗故意打断他的话,“行了,你们都去准备吧。” 李胜等人是知道聂朗要承受天打雷劈,之前还挺高兴的,小何这么一提醒大家的脸色就不自然了。 金宸看出来,低声问:“除了拜堂成亲之外,是不是还要受苦?” 聂朗揉着金宸的短发:“没事,你放心好了。” “聂朗,你可不许骗我,要是有什么危险……” “不会的,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就像那天晚上一样,只是今晚和你结婚的,是我聂朗。”说完,聂朗嘴角的狞笑又显现了,“拜堂之后,咱俩还要洞房花烛夜,哪儿来的危险。” 听到对方这么说,金宸不好意思地避开聂朗如狼似虎的目光,耳根子又红了。“你脑子里净想着这档事儿吧?” 聂朗揽着金宸的肩膀,金宸重心不稳靠在聂朗身上:“看到你就想了。” “滚。” …… 折腾人啊这是,金宸抖了抖身上的薄薄的亵衣,转过头睨着一样盘坐在地闭眼的聂朗,房间里是幽幽的檀香味,张小珍说的,成亲仪式之前先来个焚香净身,被推进浴室的金宸洗完澡后出来就被带到这个房间来了,特殊调查科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 “专心点,抛除杂念。”聂朗缓缓说道。 金宸动了动嘴巴,最后哼了一声。 聂朗睁开眼:“怎么着,不高兴?” “也不是。”金宸说,“只是觉得别扭。” “没什么好别扭的,平常心对待吧。” 金宸其实很想说: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一样心那么大啊?他金宸活了二十七年到头来还是要和一个男人结婚,并且还是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就决定下来,这…… “别想了,你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聂朗看着他说道,唇边是带着恶作剧般的笑意。 “妈的……” 聂朗倾身亲了金宸的嘴唇一下:“大喜的日子不许说脏话。” 随后聂朗的目光锁定在金宸亵衣后方的茶色两点上。 “喂,往哪儿看呢?”金宸推了聂朗的脸一把。 聂朗舔了一下嘴唇:“穿那么薄不就是给老公看的么?” “你以为我想啊?是你下属张小珍让我这么穿的!”金宸双手抱胸,刻意掩盖住那在聂朗的注视下微微硬起来的嫩点,昨儿夜里聂朗吸过那个地方,唇舌缠绕,摩挲着不肯罢休。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只要在里面反锁,外边就进不来人。 聂朗危险地靠近,一手揽着金宸的肩膀,一手拨开金宸手,大掌从衣襟伸进去,粗粝的指腹轻点了一下那小小的凸起,接着食指和拇指就揉捏起来。 金宸浑身一颤,双手抵着聂朗的胸膛:“卧槽!你够了啊!” “不够。”聂朗低下头吻在金宸的颈项上,手指有技巧地撩拨,令金宸全身发软。 “你、你太得寸进尺了!”金宸一脚踹开聂朗。 聂朗呈大字倒在地上呵呵地傻笑。 “喂,喂,”金宸捏着衣襟回过头来发现聂朗不对劲儿,“你还好吧?我这还没使力呢!” 等金宸靠近,聂朗猛地坐起身来,金宸条件反射就想跑,聂朗从后面握住金宸的柔韧的腰将人扑到在地! “你跑不掉的。”聂朗覆在金宸耳边说道,大手伸进金宸的亵裤里,覆在金宸那话上。 金宸摁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微微喘息地侧过脸来,眼睛里有春潮在荡漾:“这可是白天!晚上、晚上成不?!” “好。”聂朗轻啄他的唇,而后又觉得不够,含住金宸的唇由浅至深地吻着。 外头青天白日,室内两个人在地上交缠着,耳鬓厮磨了将近半个小时,说好的焚香静心变成了这样,直至小何来敲门,两人这才稍微整理一下衣服走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可以就叫我春华”“陌璐”“心中爱夜雨声烦”“”(空白昵称)“淡处求浓”灌溉营养液~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 话说明晚就要拜堂啦~要喝喜酒的小仙女们记得撒花花打卡噢!爱你们么么哒! 第56章 拜堂 小何何无彦不知道金宸脸上的潮红是怎么回事, 狐疑地盯着金宸的脸看,最后被聂朗的大掌盖住了镜片。 “聂队!聂队!”小何喊着,“我的眼镜!” 金宸低着头离开房间,张小珍和李胜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也不知道张小珍从哪儿弄来的晋朝喜袍,直接就给金宸穿上,聂朗说热,还是到现场在穿吧, 但是金宸的必须穿,因为里面的亵衣真的是太薄了! 金宸在车上踹了一脚聂朗:“你也给我穿上!” 聂朗点头哈腰地乖乖套上长袍,但是并没有束起来, 敞着的,看的金宸牙痒痒,直接跨坐在聂朗大腿上拿着对襟的带子在聂朗脖子上绕了一圈扎紧,两人在后座闹成一片。 李胜和张小珍坐在前面当做什么也没看到一样。 雷耀和李胜开着车子跟在后面, 看不到前面车子里的战况。 张小珍突然转过头去,聂朗和金宸两人已经穿着得整整齐齐。 聂朗冷着一张脸说:“看什么。” 金宸咳了一声。 “头儿, 以后我们得怎么称呼金大帅哥?” 聂朗:“当然是叫嫂子。” 金宸一巴掌甩了过去,转过脸看张小珍的时候已经是一张和蔼的笑脸:“还是叫我金宸吧。” 李胜轻拍张小珍的头:“注意周围的情况,乱看什么?” 这下张小珍只好目视前方了,知道李胜是怕半路突然杀出个程咬金。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里, 聂朗和金宸都很老实,车子抵达影视城,工作人员已经基本布置好现场,甚至比那天的排场更大, 看到那大红花轿,金宸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聂朗,你跟我解释解释,这怎么回事儿?”金宸问。 “做就做全套。”聂朗下了车,向金宸伸手。 金宸打开他的爪子:“当我是女人呢?” “我没见过下面还长着鸡-巴的女人。”聂朗此话一出,金宸就眯着眼瞅他。 李胜撞了一下张小珍:“老天爷欠你一根吊。” “没错,我正想说这句。”张小珍点头。 “都让他们撤了。”金宸冷着脸说。 聂朗看了一眼李胜,后者会意之后朝影视城的工作人员挥手:“撤了撤了,都撤了。” 什么大红花轿,十里红妆全撤去,金宸这才下车。 聂朗勾着金宸的脖子把人带大宅子里:“你看看,还缺什么。” “什么也不缺。”金宸一抖身上的大红喜袍,“真特么热。” 带着金宸到屏风后面,聂朗双手齐开刷地一下就把金宸的衣襟扯到了肩膀下面! “这下凉快了吧?”大拇指还摁着金宸胸前的两点。 金宸翻了个白眼,抬脚就踹!却被聂朗眼疾手快地勾住大腿。 “放开!”金宸冷声道。 见此聂朗也只好松开手,金宸又是一脚,这次聂朗不反抗了,直接被踹跪在地上。 金宸说:“聂朗,你就是太得寸进尺了!” 抓住金宸的脚踝,聂朗抬起头,脸上的表情看得出刚才那一脚金宸是认真的:“我错了,真错了。” 金宸哼了一声,把衣服拉上,长袖一甩就要走。 聂朗从后面环抱金宸的腰,声音低沉地说:“我都不忍心弄疼你,你倒是真狠得下心。” “对你,可以。”金宸也不挣脱,任由聂朗抱着。 一想到等会儿就要承受天打雷劈之苦,聂朗长长呼出一口气,恢复原本正经的模样:“到时候你就哭着求我在你身边了。” 金宸一抖肩膀,把聂朗搁在他颈窝上的脑袋弄下来:“到时候再说,得干正经事了。” 也快到时辰,影视城里很是安静,除了这儿其他地方是有灯火的,张小珍和李胜等人已经把红烛点上,还开了古色古香的灯,看起来还真像穿越回到晋国时期,那大大的囍字挂在厅堂正中央,红幔纱帐,再加上聂朗和金宸两人身穿的大红喜袍,真是喜气得不行,看的张小珍两眼直冒桃心。 “真是好养眼的一对夫夫啊……” 李胜瞥了一眼张小珍:“咱们的头儿和一个男人结婚了,这下你算安心了吧。” 张小珍忙不迭地点头:“当然当然,你看,他俩多登对啊!” 陈亦天和雷耀站在一块,两人对望一眼,而后陈亦天说:“我从来没想过我英明神武的偶像竟然会和一个男人结婚。” 雷耀说:“我觉得头儿是不会结婚的人。” 两人再次对望,同时:“……” 李胜走过来两只胳膊揽着陈亦天和雷耀的肩膀:“行了行了,怎么说今儿都是聂队的大喜日子,来, music!” 此时聂朗和金宸已经站在厅堂里,脚下就是蒲团。 张小珍拿出手机一点音乐,“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现代西方结婚的音乐就出来了,金宸和聂朗顿时脸一黑。 张小珍讪笑着:“不好意思,我点错了。” “专业点!”李胜拿过她的手机,一点播放,轻柔的古典音乐就出来了,带着喜庆的节奏回荡在四周。 金宸和聂朗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随后李胜抬手看表:“吉时已到——!” 聂朗和金宸就转身向外。 “一拜——天地——” 聂朗和金宸向天地跪拜,严谨恭敬,李胜等人见此也不由得严肃了,他们都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聂朗和金宸跪在蒲团上弯腰匍地,突然就风起云涌,夜空中雷声轰鸣,李胜等人抬头一看,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直朝这边射来! 金宸听到声音也猛地一惊,刚要抬头,那雷电直接劈在旁边的聂朗身上!顿时火光四溅! 聂朗身上的喜袍立刻四飞五裂!金宸甚至能问道一股浓烈的焦味! “聂朗!”金宸扑过来,李胜赶紧捉住金宸。 “不要碰他!”李胜提醒道,也不忍看到聂朗受这天打雷劈之苦,可是没办法,这是聂朗的选择! “聂朗!聂朗!”金宸叫了几声,脸上满是惊慌的神色,那一双大眼睛快要睁裂了,眼眶通红,“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你!你告诉我!” 金宸捉住李胜,李胜很是为难。 聂朗痛得冷汗直冒,要是一般人都直接被劈死了,背上的剧痛令聂朗双手撑地,有些发抖:“金、金宸……” “聂朗!”金宸听到聂朗的声音,声线颤抖,“聂朗聂朗……” 手却怕碰到聂朗身上的伤口,除了背部之外,手臂上也皮开肉绽。 “继续!”聂朗低着头说了句,额头上的汗沿着刚毅的脸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 聂朗死撑着站起来,身形摇晃,金宸红着眼眶想扶被聂朗拒绝。“金宸你站好,我可以的。” 李胜闭着眼,又喊:“二拜——高堂——” 声音嘹亮,似乎是在昭告天下。 聂朗朝金宸缓缓点头,唇边勉强挤出一丝惨淡的笑意:“来。” 金宸咽下用上喉咙的苦痛,与聂朗跪下来,朝里弯腰一拜。 “嘭——!!!” 又是一道闪电朝聂朗身上劈来,在场的人都能清晰听到那一声闷响,似乎要把整个身躯从里头炸裂一样! 聂朗只觉得丹田一股气直冲喉口,一瞬间洒出一蓬血雨来! “头儿!” “聂队!” “聂朗!”金宸也不管了,抱住聂朗,聂朗再也承受不住,手肘撑着地,痛苦地皱着眉头,嘴边带着血,地上和供桌上都有聂朗的血!触目惊心! “不拜了,我们不拜了……”金宸抱着聂朗直摇头,“我们回去吧好不好?我们不要拜了……” 聂朗又呕出一口血,呼吸急促,久久不能开口说话。 金宸捧着聂朗的脸,拇指拭去聂朗嘴边的血,目光急切哀痛:“你骗我,你骗我!你说没事的!如果是这样我不会让你和我连命理!聂朗你骗我!” 说完金宸的脸上湿漉漉地,抬手一摸,混着聂朗的血,聂朗抬手给他擦去,虚弱一笑:“说这话傻不傻呢你……咳咳……” 李胜看不下去了:“头儿,要不……” 张小珍拉了拉李胜的手,示意他别说话,都走到这一步了以聂朗的性子怎么会半途而废。 聂朗很想睡觉,因为身体太痛了,就算他看不到自己的背也知道那里伤得有多重,可是他要逆天改命理,就要接受惩罚,他甘愿为金宸这么做,就算是死,他也认了! “聂朗……”金宸握住聂朗的手,“你这样会死的!” “没事,我、我心甘情愿。”聂朗不想再多说,留下力气去承受最后一道天打雷劈,双腿发抖根本无法站起来,最后还是金宸将他扶起来的。 “别哭啊,大老爷们儿的哭什么?我还没死呢。”聂朗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金宸的脸。 胡撸一把脸,金宸硬是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大喜日子别说晦气话!” 李胜见两人都勉强站起来了,再度开口,声音带着哽咽:“夫妻——对拜——” 金宸那一双大眼看着聂朗,聂朗微阖着眼,双手颤抖地抱拳,弯腰……扯到背上的伤,聂朗恨不得来个痛快,可一想到金宸还在,稳了稳心神,咽下涌上喉咙的腥甜,与金宸相对拜。 最后一次看聂朗挨不挨得住了!李胜等人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张小珍都不忍心,趴在李胜的肩头别过脸去,因为实在是太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你见过这样的昵称么”,“心中爱夜雨声烦”灌溉营养液~!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笔芯! PS:小黄车是要骑的,请耐心等待~ 第57章 天谴 这次的闪电不同之前的两次蓝光, 而是刺眼的红光,似火龙一般直冲聂朗而来! “不!!!”金宸知道再来一次的话聂朗撑不住会死的! 聂朗似乎猜到金宸会怎么样,雷耀在金宸扑上去为聂朗挡这最后一劫的一瞬间,眼疾手快将金宸拉到一边,然后眼睁睁看着那道闪电“嘭”地一声贯穿聂朗的身体! “啊啊啊啊啊啊——!!!”聂朗惨叫出声,全身肌肉紧绷,青筋凸显, 目眦欲裂! 李胜的手掩盖在张小珍脸上,感觉到肩膀上一片温热,原来是张小珍已经哭了, 泪水吧嗒吧嗒直往下掉,打湿了李胜的衣衫。 聂朗身上火红一片,就像烧热的烙铁似的,金宸被雷耀抱住, 眼睁睁看着聂朗为他承受这样的痛楚,声音哑在喉咙里, 半晌都喊不出话来。 最后聂朗双眼一闭,一头栽在地上昏死过去,金宸挣脱开雷耀,扑上去小心翼翼地抱着聂朗, 看似有些癫狂。 “聂朗!聂朗你醒醒!睁开眼看看我啊!聂朗!” 李胜两指按在聂朗的颈脉处,而后又放在聂朗的鼻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有气, 快!送去医院!” 金宸和雷耀两人一起架起聂朗,聂朗背上的伤不仅仅是用血肉模糊来形容了,张小珍一边抹泪一边跟着上车,金宸抱着聂朗不愿意放手,直至到了医院,聂朗被放在病床上,金宸也是紧紧握住聂朗的手十指紧扣,此时此刻,没有人比他能难受,因为聂朗是为了他才会这样的,他内心的亏欠比谁都重…… 张小珍终于受不了了,跑到安全通道那捂着嘴痛哭。 李胜也追了上去,见状心里叹了口气,他最怕女人哭了,拍了拍张小珍的肩膀:“你这哭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医院闹鬼了。” 张小珍一听哭得更是大声,李胜皱起眉头:“得了得了,头儿还没死呢!” “我……我……难受……呜呜呜……”张小珍一边哭一边说,泣不成声。 “好了好了。”李胜把她抱在怀里,两人坐在楼梯上,“唉,哭吧。” 张小珍揪着他的领子擤鼻涕,李胜脸都皱一块儿仰起头,实在不忍心看着自个儿新买的衣服被这般无情糟蹋。 金宸做在手术室外,手肘搁在大腿上,低垂着头,双手揪着头发,雷耀和陈亦天并没有忘记金宸是明星,稍微遮挡住金宸。 雷耀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何无彦打来的:“小何?” “雷哥,晋国公主已经魂飞魄散了。” “嗯,我知道了。” “聂队……还好吧?” “不好。” “怎么样了?!” “在医院。” “我就知道……像他这样去窜连命理的,不是死就是伤,聂队算是好的了,还有命在,唉……” 雷耀不知道该说什么,何无彦也挂电话了。 陈亦天看着雷耀,又看金宸,说:“我看到金宸和赵玹的木偶那条红线断了,头儿已经和金宸连了命理。” 雷耀点了点头,担忧地看向手术室,红灯还亮着。 陈亦天又对金宸说:“你放心吧,咱头儿福大命大,神功护体,等他出来你加倍对他好就是了。” 金宸双手抹了把脸:“我知道,我会的。” 就这么等着,张小珍和李胜在聂朗被推出手术室之前回来了,转到普通病房里,几个人又守在床边,聂朗的背上了药,医生程诚专门接手这样的工伤,深可见骨,叮嘱李胜张小珍小心照顾着。 李胜对雷耀说:“雷耀,你回局里去小何那拿一盒烟过来,头儿醒来之后可以抽。” 金宸知道聂朗一旦受伤就要抽局里特制的“烟”,那“烟”有疗伤的功效,只是不知道这“烟”到底是用什么制成的。 陈亦天身上也有伤,也躺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李胜和张小珍坐在一旁看着,金宸一夜都没睡,手还与聂朗交握着。 聂朗只能侧卧,金宸手摸索着聂朗的脸,轻声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么危险的事,如果你说了我宁愿你不要这么做。” 李胜说:“你们饿不饿,我去买点东西给你们吃。” “没胃口,”张小珍说,“你买小天金宸的份吧。” “不饿也要吃点儿。”李胜说完往门口走。 医院附近就有卖夜宵的店面,李胜买了馄钝饺子什么的,打包往回走。 金宸和张小珍都没吃,李胜在走廊外吃着馄饨,就见雷耀火急火燎地往这边走。 “小何说估计一盒不够,给了两盒。”雷耀说。 李胜朝里抬了抬下巴:“行,先吃点儿东西吧,大伙儿都饿了。” “嗯。”雷耀进到病房里,看到陈亦天已经靠着椅子睡着,脖子斜搭在肩膀上,这么个睡法第二天起来准会歪脖子。 雷耀轻轻地托着陈亦天的脑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让陈亦天的头靠在自个儿肩膀,张小珍木然地看着雷耀的举动,要是换做平时她早就眼冒红心了。 再看病床上的聂朗,张小珍又叹了口气,靠,她的眼睛哭肿了,明天得顶着两只青蛙眼去上班。 聂朗醒来的时候天刚微微亮,睁开酸胀的眼睛,金宸的脸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了。 “聂朗?聂朗?” 聂朗捂着脑袋,皱起眉头:“唔……” “你先别乱动,你的背伤得很重。”金宸摸着聂朗的脑门儿说道,“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聂朗点头,金宸给聂朗倒水。 张小珍和李胜站起来走到床边,李胜说:“头儿,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浑身都不舒服,”聂朗说,“让你试一次就知道了。” 李胜:“……” 张小珍赶紧道:“头儿,你先别说话吧,看你嗓子都哑了,先喝点儿水润一润,啊。” 金很把水杯递到聂朗嘴边:“喝慢点,别呛着了。” 看到金宸那么体贴,聂朗刚想笑,又立刻皱起眉来:“疼疼疼……” “嘴巴没伤吧?”金宸俯下身仔细查看聂朗。 张小珍戳了戳李胜,说:“呵呵,那个,头儿,要不我俩先回局里干活。” 雷耀闻言也说道:“哦,对了!” 聂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看了一眼金宸,随后说:“李胜,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是,聂队。” “雷耀,你和李胜一块儿去,有个照应,一定要提防周边的人,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 雷耀:“是,头儿。” 张小珍说:“小天……” 陈亦天站起来:“我留在这里照顾头儿吧。” 张小珍看陈亦天,并暗示性地眨了眨眼睛,陈亦天了然地点头。 “行了,都去干活。”聂朗说完,又对金宸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笑,“你喂我呗,我想喝水。” “喂、喂……”金宸犹豫,抬头看到那么多人还在呢。 张小珍和李胜识趣地溜了,雷耀跟在后边嚷着等等我啊! 陈亦天则是走出病房外,说是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所以病房里只剩下金宸和聂朗两个人。 聂朗说:“真的很疼。” “我知道我知道,”金宸为难地看着手中的水杯,“我得怎么喂啊,没勺子……哦,对了,李胜买了宵夜,估计有勺子,你等等——” “就拿嘴喂吧。”聂朗双眼充满期待地瞧着金宸。 “你真是,”金宸见他受伤也不好揍人,只能嘴上说说,“找抽呢吧你?” 聂朗动了动手臂:“我都这样了你还抽我?” “你欠抽。”金宸说了句,犹豫了会儿,“真要我喂你?” “快。” 金宸给聂朗上半身垫高,聂朗换了个比较舒服的位置,半倚靠在床头,看着金宸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然后……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金宸说:“原谅我,真办不到。” “唉,算了算了。”聂朗也不为难他了,知道金宸还不习惯,嘴巴凑到水杯自个儿喝水。 金宸满意地点了点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聂朗嘴巴动了动,金宸问:“你说什么?” 聂朗说:“真想草你。” 金宸克制自己的手不掐上聂朗的脖子,脸上笑吟吟地:“你就这么想吗?” 聂朗很老实地点头:“嗯,想。” 金宸摸摸聂朗的脑袋,一瞬间脸色立刻变得凶狠:“那你就先想着吧!” “哎呀,哎呀,疼疼疼……”聂朗的脸皱成了包子,还掀开一条缝观察金宸的表情。 金宸慢条斯理地削着苹果:“装吧,你继续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聂朗期期艾艾地:“媳妇儿,你不能这么对我啊,你看我为了你都伤成这样了,你不厚道。” “我不厚道?”金宸停下手里的动作,“我刚还想说要是你一辈子都这样我准照顾你一辈子,既然在你眼里我变成了不厚道的人,那我也没必要再继续照顾你了。” 聂朗一听,喉咙里发出丝丝痛苦的声音:“我是真的疼。” 金宸叹了口气:“哪儿疼?” 聂朗指着隆起的裤裆:“这里疼。” “你真是没救了!这种时候还能……”金宸决定先不理他了,继续削苹果。 聂朗苦着脸:“媳妇儿,我也没办法啊,谁让它就是这么有精神呢?估摸着是因为知道可以洞房花烛夜出来看看世界和你的那啥见面了它开心激动就——” 金宸直接往他嘴里塞了一块苹果:“你话怎么就那么多,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陌锦余觞”,“”,“君菌”灌溉营养液~!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大家都很心疼小攻,那就先让小攻先养伤吧~/偷笑~ 小剧场 聂朗:媳妇儿,好疼。 金宸:来,我吹吹。 聂朗:就等你这句话了,我有一只大萧,可能你会有点儿累…… 金宸:(╯‵□′)╯︵┻━┻ 第58章 情趣 吃完苹果, 聂朗问:“烟带来了吗?” “带来了。”金宸从抽屉里拿出烟盒,“雷耀问你两盒够不够?” “估计不够。”聂朗说这话的时候还特地观察金宸的神色。 果然,金宸垂下眼帘:“你伤得那么重,确实不够。” “诶,”聂朗见状也不好继续逗他了,“媳妇儿,你别这样。” “我不是你媳妇儿。” “不是, 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我是你老公。” “你是我小祖宗行了吧?” 金宸特地板着脸,双手环抱在胸前:“我不会被你的花言巧语所迷惑的,省点心吧你。” 聂朗细想, 他这算是花言巧语么?他伸出双手撩了一下金宸,又再撩一下。 金宸瞅着他:“干嘛?” “我就想抱着你。” 金宸拿起削苹果的刀对着聂朗,脸上笑眯眯地:“还抱吗?这是医院,不是在家!” “你的意思是在家可以随便抱随便干?”聂朗痞笑道。 “聂朗, 我发现你这人特会打蛇随棍上。” “其实我没和你说过,自打我一个手下牺牲之后我一直做恶梦半夜惊醒, 失眠是常事,只有抱着你睡的时候才会不做噩梦,正常睡觉。”聂朗认真地看着金宸说道。 闻言,金宸放下了刀子:“我说怪不得你老缠着我, 原来我能治疗你失眠。” “嗯。” “那还真是挺神奇的啊。” 聂朗再次伸出手:“来,不然我又睡不着了,重度昏迷才能使我入睡。” 金宸看到病房的门已经关上,周围也挺安静的, 这边的病房是特地留给特殊调查科受伤的警察住院疗养的,所以根本没有其他病人。 眼前的聂朗一脸“上来啊”的表情,金宸也脱掉鞋子,聂朗微微挪动着身体,让金宸躺下来。 指尖缠绕着金宸微凉的黑发,聂朗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端详金宸的眉眼:“我媳妇儿长得真好看。” 金宸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也看着聂朗,嘴里吐出一句:“说了叫老公。” 聂朗学金宸翻了个白眼,可惜没成功。“行了你就,论身高你没我高,论尺寸你没我长,论粗度你没我粗,你说,你怎么当老公。” “你知不知道……”金宸轻声说着。 “嗯?” “我真的很想撕烂你的嘴。”金宸还是笑得人畜无害,帅气的面容印在聂朗的眸子里,整颗心都蠢蠢欲动,纵然身负重伤,可也没伤到那呢,更何况只要人还活着,思想是控制不了的。 聂朗无所谓地笑了笑,反正被媳妇儿骂也不会少块肉,只要媳妇儿高兴别说是骂,抽都行! 这话就只能在心里想了,不然金宸又说他花言巧语,事实上聂朗还真从来没对谁花言巧语过,这些都是真心话来着。 聂朗暂时不能大幅度动作,轻轻抬起手抱着金宸,大掌贴在金宸的后背上摩挲,渐渐地,又来到了金宸的腰,而后又摸到饱满圆润的屁股,呆在那不愿意走了。 金宸刚想把他的手挪开,聂朗立刻喊疼,金宸只好黑着脸让聂朗的手放在自个儿的屁股上。可人总是会得寸进尺的,特别是像聂朗这样的,手指摸着揉着还不满足,还要在股沟那来来回回地游移,金宸不出声,聂朗就把手伸进金宸的裤子里,直接碰触到金宸的身体。 “好暖。”聂朗还特不要脸地说了句。 金宸不打算和这个流氓说话。 接着聂朗的指尖又戳了戳金宸的密口:“里面一定更暖。” 金宸终于受不了了,将聂朗的手抽出来,摁在两人中间:“你要是再不消停,我就让你一个人躺着。” “唉,”聂朗幽幽地叹了口气,“睡吧,我知道你也累了。” 金宸确实也挺困的,聂朗的手又放在他腰上了,可是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闭上眼,金宸渐渐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聂朗已经站在窗边抽烟,吞云吐雾的模样看起来男人味十足。 “你那么快就能下床?” “我不是伤到腿,怎么不能。”聂朗已经快抽完两盒烟了,内伤已经没有大碍,外伤也因为新细胞以几何速度增长而渐渐愈合,这点他并不想让金宸知道,就是坏心眼地想赖着金宸。还别说,金宸对受伤的他确实很好,虽然只有半天。 陈亦天已经被聂朗叫回局里了,李胜和雷耀则是继续查案。 金宸下了床走到聂朗身边:“我也想抽,给我一根。” “这烟你抽不了。”聂朗揉着金宸的脑袋。 金宸的眼睛凑到聂朗嘴上叼着的烟上:“看起来还是手工卷的。” “识货。”聂朗把嘴上的烟取下来,轻吻一下金宸的唇,“媳妇儿你靠那么近,像是在索吻。” 对于聂朗的举动金宸似乎已经习惯了,动不动就来一个吻,只要他不在外人面前这样,金宸就不会怎样,只是聂朗对他动手动脚的毛病怕是永远也改不了了,毕竟,他俩已经是拜堂成亲,以后的日子同生共死,命都是对方的,聂朗对他一个男人动手动脚也算……正常了吧。 金宸是如此安慰自己的。 聂朗还想说点什么,金宸的手就环住聂朗的腰,将头埋在聂朗颈窝里:“那什么公主已经魂飞魄散了。” “嗯。”聂朗一手夹着烟,一手轻拍金宸的背。 “谢了。” “等咱俩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再说多点好听的让我开心开心吧。”聂朗嘴角轻牵。 “滚。” 聂朗哼笑:“你张嘴可能还不如你下面那张嘴甜。” “……” 此时金宸的手机响了,是贺延打来的:“喂,师傅。” “你在哪儿,你助理说一大早就不见你人了。” “我有个……朋友生病了,我在医院。” “你应该和老吴说一声,毕竟他是你的经纪人,下次要是有急事一定要和他说,就算你现在接的那个电影出了问题。” “好的,我知道了师傅。” “老吴和我说现在副导演接替导演的位置,戏还是要继续拍的。” “也快杀青了。” “那行,好好干,你那么年轻就拿到最佳男主角的奖项,公司里眼红你的多的是,你不要被居心不良的人捉住把柄。” “明白的。” “那先这样。” 贺延挂去电话之后,金宸看着手机发愣。 “怎么,叫你回去拍戏?”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那戏还没杀青。” “那你就这么跑来找我,公司不说么?” “唉,管不了那么多了。”金宸把手机揣回兜里,“你这么个伤号还站在我面前呢,总不能丢下你不管吧?” “没事,我好得差不多了。”聂朗说。 “啊?”金宸巴眨两下眼睛,“可是你伤得很重啊!” “我有必要骗你么?”聂朗轻笑。 金宸狐疑地看着他:“我知道你这么说是为了能让我安心地去工作,其实我的时间挤一挤还是有的。” 聂朗转过身去背对金宸,把衣服掀起来:“是吧,我没骗你。” 看到眼前的画面,金宸不敢相信:“怎、怎么可能,真的假的……” 他记得昨儿晚上看的时候血肉模糊,就算聂朗从手术室里出来伤口被处理之后也还是一片触目惊心,这会儿居然好了一半,烂肉几乎不见?! 放下衣服,聂朗说:“你老公我就是这么厉害。” “……” “媳妇儿,给点反应啊。” 下一秒金宸握住聂朗的手臂,一脸兴奋:“太牛逼了!这简直就是美国大片里的神人啊!卧槽!你怎么做到的!是不是身体被改造过?不是,还是有什么药吃了就能改变体质?等等,你不会不是人吧?可是你能射-精啊……” 聂朗抹了把脸:“OK,停下来,听我说。” 金宸一双眼睛亮晶晶地,乖巧地点头:“嗯,你说。” “我死过一次,重生后就是这样了,而且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杀我的人是谁。”聂朗说得很简单。 “那你的意思……你还是人。” “如果你想和其他物种做愛,可能我还变不了。” “fuck!”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小子真可爱啊!聂朗感觉自个儿好像已经被金宸吃得死死的了。 金宸陪着聂朗在医院直到下午才出院。 在车上,金宸说:“要不你去我那里住吧,也好有个照应。” 聂朗说:“我去的话会影响到你,要是被记者拍到乱写就不好了。” “要是他们真的写我也没办法。” “所以说为了你好,还是别了吧,我像平时一样偷偷潜进去就行,这样才刺激,”聂朗笑看金宸,“你觉得呢?” “恶趣味。”金宸黑着脸说。 “这叫夫夫间的情趣。” “……” “行了,想见面还不容易么,一个电话的事情。” “你都是白天休息,晚上办案,我是白天工作,晚上才收工,哪儿容易啊。” “哟哟哟,”聂朗楼着金宸的肩膀,“这还没分开呢,就想着怎么和老公我花前月下了。” 说完还轻佻地勾了一下金宸的下巴。 金宸露出嫌恶的表情睨着他:“得了吧你就,别老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谁想见谁还不一定呢。” 也是,聂朗心想着,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他粘着金宸吧,没办法,谁让金宸就是那么吸引他呢?为了金宸可以奋不顾身,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他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好吧,他承认,他是爱金宸的,或许从第一次救金宸开始,他的心里就开始有金宸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不敢留名”投的雷雷,读者“反宇”“心中爱夜雨声烦”“桔梗花”“为”“苦色柠檬”“何弃撩”灌溉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哒! 感谢看文撒花、为滚滚加油打气、默默支持滚滚的小仙女们,鞠躬~我们明晚十点再见哦! 第59章 墨家 金宸把聂朗送回局里, 问:“你真的行?” “没事,你不是见我伤口都开始愈合了么。”聂朗转过身对他说。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不大放心。”金宸把心里话说出来。 聂朗听得心里暖暖的,就连背上的伤似乎都没那么疼了:“你回去吧,你也有你的工作。” “那行,”金宸想了想,“今晚我来接你下班, 送你回家。” 聂朗笑道:“话别说那么早,没准儿你又是凌晨两三点才收工。” “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意, ”聂朗揉了揉他的脑袋,“看今晚情况吧,再说。” “好吧。”金宸瞧着四下无人,朝聂朗勾了勾手指头。 聂朗挑眉, 没动。 金宸一脸被你打败的表情:“算了,你进去吧, 我也走了。” 聂朗点了点头就进局里了,金宸看着聂朗的背影这才转身回到自个儿车里,随后开车离去。 张小珍听到脚步声,转过头一看:“头儿!你怎么那么快从医院出来了?!” “案子拖不得。”聂朗道。 “可是……”张小珍走到聂朗身边, “头儿,你的伤至少也得休息一两天吧,案子不是还有李胜雷耀跟着嘛,老杨见你这样没准就来说我了。” 聂朗摆了摆手:“你让小何给我再准备一盒烟, 估计一两天就能全好。” “哎,”张小珍还是担心地看着聂朗,“头儿,你要是想找什么拿什么,跟我说啊。” “行。”聂朗说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聂朗关上办公室的门,杨保国就从办公室里负手走出来了,看到张小珍说:“聂朗回来了?” “嗯,回来了。”张小珍回答到。 “怎么也不回家养着?”杨保国说。 “我也是这么和聂队说的啊,只是他不愿意。” “还真是把警局当家了他,”杨保国抬手看表,随后又对张小珍说,“你去茶水间看看有什么营养品,给聂朗泡一杯。” “好的,杨叔。” 杨保国刚抬脚走了一步,而后又想到什么,折回来:“今晚让他别加班了,叫他必须回家休息,就说是我的命令。” “是!”张小珍恭敬地敬礼,脸上是俏皮的笑。 等杨保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了,张小珍往茶水间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杨叔对头儿真是好……” 聂朗坐在办公室,打开保险箱里,取出里面的文件夹,翻开来看,A4纸上是一只鞋印,这是聂朗按照记忆用铅笔画出来的,对方一定没想到他还有一样本事,那就是过目不忘。 背上的伤有些隐隐作痛,聂朗没伸手去摸,心想着老天爷太他妈狠了,好歹念在他是人民公仆的份上轻一点啊,不过还好只是背部,要是劈到不该劈的重要部位,连洞房花烛夜都没有了! 想到这儿,聂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下身,想起金宸离开之前那模样就想笑。 “这小子,平时说我没皮没脸的,倒是想在局里亲我,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聂朗笑着摇了摇头。 他只能坐正了,不能靠着椅背,想到了还有重要的事要做,立刻打开电脑。 找到墨如枫的对话框:【哥们儿在么?】 那边很快就回了信息【什么事】 【不知道你对墨家道术有没有研究】 那边过了会儿才回了信息【略知一二】 【我这遇上一个棘手的人,手法什么的很像墨家道术】 【有没有相片】 【没有,他反侦察能力极强】 【那你有什么证据说是墨家道术】 聂朗想了想,回道【据我所知,茅山道术从不会用五味真火】 【火是什么颜色,鬼魂如何】 【蓝绿色,鬼已经魂飞魄散】那边又是一阵沉默,聂朗只好继续问,【所以我才猜测是墨家,因为这种阴火茅山道术是不会用的,太损】 那边来信息了【是的】 【那你的意思那确实是墨家的法术?】 【对】 聂朗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打出来【你也是姓墨,对这方面应该会了解】 墨如枫过了会儿回【我能帮你什么】 聂朗心想就等你这句话了【帮我把他引出来,像他那样的人,如果有比他法术更厉害的,绝对会出现】 【你想怎么做】 【爽快】聂朗接着发送,【就来一招引蛇出洞吧,我们约个地方出来谈】 对方又不回信息了。 聂朗只好再发【我想你也不想生灵涂炭】 大概一分钟后墨如枫回信息【地点时间联系号码发过来】 老局长介绍的人果然没错,只是聂朗不明白,这么厉害的人老局长怎么没拉进局里?后来想想这么危险的工作恐怕对方也不乐意吧,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们一样觉得降妖除魔是己任,所以才会经常落得一身伤,甚至……是牺牲。 想到钟健,聂朗摇了摇头,不要再想了,确实该放下了。 聂朗约在局里附近的咖啡厅,时间是下午三点,正好是下午茶时间,相信李胜和雷耀到那时候也已经有了线索。 步行走到咖啡厅也不过五分钟,外面非常炎热,太阳烘烤着大地,连树上的知了都热得叫不出声儿了,不过对于聂朗来说,冷热都一样。 找了个相对隐蔽的位置坐下,聂朗点了一杯咖啡就这么坐着等,他提前到了,但是这也是必须的,毕竟只等于求人办事,找个知根知底的人,对案子的进度才有利。 聂朗从来没见过墨如枫,平时也是有事才请教他,从字面的语气来判断,对方应该是个比较冷淡的人,思路严谨,言辞准确,废话绝对不会多说。 当一个男人站在他面前,聂朗抬起头:“你是……” “墨如枫。”对方说。 来人一身素色长袍,面容俊朗,眉间透着淡淡的疏离,一头黑发束在身后,要不是五官失了女人的柔美,一开口就是一把低沉的男中音,聂朗还以为是个女人。不过还别说,墨如枫一派仙风道骨云淡风轻的的模样,真像古画里走出来的人。 聂朗是万万没想到墨如枫是长这样,抹了把脸,聂朗说:“咱俩也算认识也挺久了,今儿个还是头一次见面。” “嗯。”墨如枫点头,侍者走上来目光停留在墨如枫身上,前者点了一杯水。 “你真的……不是穿越过来的?”聂朗原本只是当做开玩笑地说。 没想到墨如枫点头:“算是吧。” 操,竟然那么大方就承认了。“那我就不浪费时间直接进入主题。” 两人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开始谈事情,一谈就是一个小时…… 最后墨如枫问:“能不能给我去见一见覃京儒。” 聂朗想了想:“我得给我的上级打个电话。” 杨保国一听是老局长介绍的人,当即拍案,说带墨如枫回局里。 墨如枫就这样跟着聂朗回到局里,五分钟的路程里聂朗打电话让张小珍准备好,带覃京儒到特殊的房间里等着。 墨如枫和聂朗站在两面镜后面,一起观察覃京儒。 随后墨如枫问聂朗:“有带他去检查过么?” “检查了,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墨如枫又说:“吃喝拉撒什么的有没有。” 一旁的张小珍看了一眼聂朗,说:“他好像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 聂朗眼神有些犀利地转过头看她:“具体是几天。” “四五天,哦不,五天。” 墨如枫说:“我怀疑他已经死了。” 聂朗双手抱胸:“和我想的一样,你看他身上有没有墨家的法术。” 墨如枫眼珠子微微朝聂朗那边动:“我不是神仙。” “你在我心里就是神仙。”聂朗说,“真心话。” 墨如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聂警官也这么风趣。” 聂朗嘴角挑起一抹笑:“先生谬赞了。” “他身上有没有残余的道家法术我不知道,但是我建议你再带他去检查一次。”墨如枫言罢背手离开。 张小珍:“这……” 聂朗说:“再带他去检查一遍。” 说完聂朗也跟着墨如枫走出去,穿过后院,墨如枫站在走廊下抬头向上看,聂朗顺着墨如枫的视线看去,只见他盯着的却是关押晋国公主死士的那间房。 张小珍走过来,聂朗问:“那个人怎么样了。” 看了一眼墨如枫,张小珍在聂朗许可的眼神下说:“之前闹着要自杀,现在被绑起来了。” 墨如枫微微侧过头来:“你这里的‘人’还真是越来越多了。” 聂朗笑道:“听先生的意思之前来过?” “来过,”墨如枫说,“你们局长带我来的。” “老局长他已经退休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先生这边请。”聂朗带着墨如枫往大门走去。 此时一辆车停在大门外,下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看似和聂朗一般年纪,五官冷厉,身材高大,一见墨如枫唇边有带着笑意。 墨如枫说:“我不是说了你不用来么。” 男人说:“太阳那么大,我怎么舍得你被晒,我也是处理完公司的事才来的,你放心好了。” 墨如枫点了点头,对聂朗说:“聂警官,那就按我们今天说的来做,你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的,谢谢先生。”聂朗也恭敬道。 墨如枫上车后,男人看了一眼聂朗,脸上没什么表情地上了车。 张小珍站在聂朗身边,说:“头儿,那个像从二次元走出来的帅哥是谁啊?” 聂朗看着已经远去的宾利说:“一个神秘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花鸟氏”投的雷雷~JJ抽了,灌营养液的小仙女名单暂时查询不到哭唧唧~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笔芯~ PS:滚滚另外一个存稿完结的短篇老九门同人文《正是佛爷欲上时[启红]》今晚十点开始更新连载,喜欢启红(张启山×二月红)CP的小仙女们多多去捧场哟!么么哒! 第60章 检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丹青妙手”投的雷雷~,读者“gyg”,灌溉营养液,上个月灌输营养液的小仙女名单JJ已经不能查了,掀桌(╯‵□′)╯︵┻━┻ 为了感谢看文撒花一直支持滚滚的小仙女们,滚滚今天骑了小黄车哦,内容已经放在群里了,加群563023906,答案:卓航。 去吧~看这两只快活吧~ “热死了热死了!”李胜累趴在桌面上, 见没动静,抬眼一看旁边的张小珍坐在电脑桌前对着一本杂志目瞪口呆,“喂,你干嘛,中邪了?” 还在张小珍面前挥了挥手,没反应。 雷耀喝了一大杯水之后说:“估计是看见帅哥了。” 张小珍慢慢地把手上的杂志放下来:“天啊,我竟然见到了殷煜……” “什么?”李胜问雷耀, “她说的是谁?” “殷煜,咱们邕城出了名的钻石王老五。”雷耀给他答案。 “不是,”李胜看了张小珍又看雷耀, “你怎么知道?” “她又是没事就在我耳边嚷嚷我能不知道吗?”雷耀哼笑着。 陈亦天走过来了,见到张小珍一脸的花痴样:“珍姐,你至于么?” “你是不知道啊小天,”张小珍回过神来, 对着他摇了摇手指头,“殷煜可是商业大亨, 多少女人想嫁给他呢,不过最近貌似听说他和他身边的某个保镖走得很近,看看看,还上了杂志封面, 嘤嘤嘤……太帅了!” 陈亦天凑上前去:“两个哪个帅啊?” “两个都帅!”张小珍把杂志拍在桌面山,揽着陈亦天的肩膀说,“这你不知道了吧,这是商业界的男男CP!就像咱们头儿和金宸那样的, 得……是什么领域的CP?” “……”陈亦天不打算继续和张小珍说这种没营养的话题,让花痴女继续意淫去吧,而后拍着李胜的肩膀,“胜哥,查到什么东西来了么?” “算……有吧。”李胜挠了挠头,看似有些烦躁。 “什么叫算有,”陈亦天说,“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雷耀动了动嘴:“范围太大,查到的也是冰山一角。” 李胜一头撞在桌面上:“老雷,你别说了,太他妈扎心。” “嘿,”陈亦天不明白,“你俩到底查到什么了,得说一说啊,不然怎么进行线索分析。” 看到李胜蔫不拉几地,雷耀说:“我和李胜就按照头儿给的鞋印去查,先是在咱管辖的区域去查,后来又到了周围的五个区,俺的姥姥,折腾人啊,就咱管辖的地方,鞋行那一块儿,这种鞋底纹路的就有二十几家!” 陈亦天一听头就大了:“你们让其他辖区的兄弟帮忙查了么?” “查了,”雷耀把文件从包里一抽,放在桌面上,“你看看吧。” 翻出来一看,陈亦天接着又问:“那鞋印呢?” “这里。”李胜拿出来给陈亦天看,是一张手绘的A4纸,“头儿画的。” “还真是过目不忘啊,咱头儿就是牛逼。”陈亦天拿过来一看,接着继续对照资料上的纹路,眯着眼看了半天,“你们看一下,鞋行的鞋底印出来是什么样子的?” 闻言雷耀还真的去看了,等看仔细,说:“看起来还真的不一样。” 李胜从桌面上抬起头:“给我看看。” 接过去之后,雷耀说:“看似纹路是一样的,可总感觉那里不一样。” 李胜看了之后点了点头:“好像是……” 陈亦天捏着下巴说:“我跟你们说,头儿的画工虽然不是很好,但是我看得出来这鞋子的底是软的,你们拍回来的那些相片的鞋底都是硬的!” 众人:“……” “看来你们得重新排查了。” “操啊!”李胜骂了句。 陈亦天嘿嘿一笑:“不过,李胜,我倒是有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说来听一听?”李胜眼睛一亮。 “第一,你把生产这款软底鞋纹路的厂家调出来,再问他们主要销售在哪个区域,接着在区域那一块重点排查,最好要监控,按照头儿画出来的鞋印拿去做分析比对,看看那人身高和体重大概是多少,再继续排查,总能锁定目标。” 雷耀傻愣愣地:“这能行么?” “行,怎么不行?”陈亦天折过身对雷耀说,“雷哥,主要还是查厂家和鞋主人的身高,难道头儿没让你们这么查吗?” 李胜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 雷耀说:“确实太盲目了点……” “按照你们那么多年的办案经验,我觉得你们肯定想得到,只是……”陈亦天犹豫了一下,“是不是因为头儿为金宸受天谴这件事你们一直放心不下头儿才这样的?” 李胜也没说什么,雷耀捏着陈亦天的脸:“小天,我发现你小聪明还挺多的。” 陈亦天拍开雷耀的手:“去去去,我这叫大智慧!” “行了,”李胜拿着资料站起来,“小天你在局里按照头儿给你的工作去做,我和老雷继续去查,张小珍你……该干嘛干嘛去,上班时间别看八卦杂志,小心头儿看到你又没好果子吃了。” 李胜和雷耀收拾收拾就继续出门去。 张小珍在后面喊:“诶!你俩吃了东西没啊!” 雷耀上了车之后肚子响了,无语地抬头看李胜:“我说阿胜,你饿不饿。” “不饿。” “可是咱午饭还没吃呐……” “……忘了,”李胜把握方向盘,“找个地方停下来吃吧。” 对于两人的勤苦工作废寝忘食,陈亦天还是很佩服的,他就是要吃东西,不然没精力办案。坐在椅子上,陈亦天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支笔戳着下巴。 张小珍见状,说:“你没事了吧?” “没事,”陈亦天漫不经心地应道,“我就是不明白,那个入魔的人为什么一定要覃京儒亲手杀掉家人。” 一听到覃京儒这三个字,张小珍一怔:“我好像还有一件事没做。” “什么?” 张小珍骤起好看的眉:“去拿覃京儒的检查报告!!!” “……” 此时聂朗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不用你去拿了,现在要去医院一趟。” “什么?”张小珍说,“不是,以前不都是他们直接送报告过来的吗?” “这次有点麻烦。”聂朗边说边往门外走。 张小珍拿好东西跟上去:“头儿,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陈亦天跑上来:“头儿!我也去!” 三人到了医院,专门帮特殊调查科做事的医生工作人员见到聂朗就让他们仨都进办公室去谈。 医生把检查报告拿出来放在桌面上,推到聂朗面前:“聂警官,你看看。” 聂朗从档案袋里取出来,越看眉头越是皱得厉害:“你的意思是覃京儒还有生命特征,但他是没有内脏?” 旁边的张小珍和陈亦天同时一愣,从来没见过这种状况! “是的,聂警官,他的五脏六腑已经被掏空了,包括他的心脏也没有了,但是他的大脑还是活的,这是什么原因相信你们比我们明白。”医生说道。 “头儿。”张小珍叫了一声。 聂朗把资料递给她。 陈亦天和张小珍一块儿看,两人的脸色都不好。 聂朗说:“可上次检查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这是上次的检验报告。”医生把之前覃京儒第一次的检查报告拿出来,“之前我拍的时候五脏六腑确实都还在,并且,很确定他是个活人。” “他现在也是活人。” “对,只是五脏六腑都没有了。”医生说,“这种状况我们是从来没见过的。” 张小珍心想:我们也没见过…… 陈亦天说:“那他不属于活死人的一类,因为他还是个活人。” 医生又问:“他的身体里面是空的,我们检查到他身体里全是食物的残渣。” 张小珍说:“那就证明,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胃已经没有了。” “怪不得见他还是能吃饭。”陈亦天抠了抠脑门儿说。 聂朗撸了把寸头:“能看得出来他的内脏不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医生道:“依照他肚子里食物残渣的量,大概也有三天的时间。” “三天,”聂朗说,“这三天时间也不算长。” “是的,但是,聂警官,还有一点,”医生顿了顿,说,“我们在他体内发现了寄生虫。” “什么寄生虫?” “一种能吃他体内食物残渣的寄生虫,而且这种寄生虫,是红色的。”医生提醒道,“检查资料上都写有,图片也有。” 张小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陈亦天:“这就能解释他的眼睛为什么是红色,估计是寄生虫已经钻进了他的脑子里了。” 聂朗没说什么。 医生见此,说:“你们小心为好,这种寄生虫很有可能会传染,我们怀疑他的内脏之所以都不见了,是因为都被这种虫子吃光了,人变成了它们的宿主。” 张小珍鸡皮疙瘩都起了,把手里的资料弄整齐后放回资料袋里。 办公室里一阵沉默。 张小珍以为聂朗准备要走了,聂朗开口道:“这种虫你们有没有取出来。” “有,”医生说,“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不建议你们带回去,要看的话我现在可以带你们去看。” “行,”聂朗点头,“带我们去吧。” 张小珍头皮发麻,但是还是老老实实跟着聂朗走了,谁让她是特殊调查科的人呢? 来到实验室,医生把一个培养皿放在他们面前:“就是这种红色的寄生虫。” 陈亦天低下头仔细一看:“what the fuck……” 第61章 出击 这寄生虫真是无比恶心, 张小珍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反正手里面已经有资料了,也不会至于没有信息可以写。 聂朗问医生:“我能拿起来看么。” “我劝你还是不要,”医生说,“刚才我们实验过,这种寄生虫只吃人肉。” “人、人……”张小珍重复不完一句话,捂着嘴。 “是的, 我们刚才把一块猪肉放在培养皿里,它们没吃,我们在猪肉上滴了两滴人的血液, 它们就很疯狂。” 陈亦天说:“怪不得覃京儒的内脏都没了。” 聂朗摸着下巴说:“消灭这些寄生虫的办法有没有。” 医生摇头:“这种寄生虫吃到一定地步可是膨胀致死的,死后爆炸变成血液在人的血管里,后果……我也不怎么清楚。” 聂朗说:“后果就是整个人都变成了寄生虫,并且可以传染给他人。” “传染的方式第一是血液, 唾液和体-液,就连身体上的碰触也会导致传染。”医生继续解释道。 陈亦天看着聂朗说:“那头儿……咱们是不是要那些和覃京儒接触过的同事都来检查检查?” 医生抬眼看聂朗:“很有这个必要。” 从实验室里出来之后, 三个人脱下无菌服,聂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张小珍和陈亦天互看一眼。 聂朗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对方要让覃京儒杀人了。” “我也明白了,”陈亦天点头,“他就是想让他进来传染给咱们, 太他妈狠了。” 聂朗说:“从现在开始隔离检查覃京儒,不要让他踏出医院一步。” “是!” 回到局里的办公室,聂朗坐在椅子上,背上的伤口在发痒, 他想挠,手刚够到背部就停下来了,而后把烟点上,嘴角叼着烟开电脑给墨如枫发信息。 【计划可能有变,覃京儒身上发现可传染的寄生虫,请君入瓮这一招没法使】 墨如枫回道【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请君入瓮不行,那就改引蛇出洞】 聂朗想了想,回道【这个可以有,只是这次的主角不是覃京儒,而是你】 墨如枫:【还有你】 聂朗看了墨如枫回的这句话,笑着把嘴上的烟取下来,夹在指缝里慢慢抽着。 一看时间,还早着,拿起手机给金宸发了条信息:【还好么】 金宸回复【非常好】 聂朗刚要回,金宸又发过来。【怎么样,伤口好些了吗】 【等着你来治】 【我怕你会残废】 【死在你手上我愿意】 【贫吧你就】 【哈哈哈哈哈】 【行了我要干活了,今晚见吧】 【或许】 【什么?】 【没什么,你拍戏吧,不用回】 【回聊】 聂朗把电脑椅转了半圈,对着窗户,手指勾起百叶帘掀出一道缝来,嗯,今儿个天气不错。 聂朗收到李胜和雷耀的短信,说已经有了眉目,聂朗让他俩继续查。 已经过了傍晚,聂朗看了一眼手机,也没见金宸给信息,想是金宸还没忙完,不过计划有变,他今晚也没空,想着还是给金宸留个信息。 天色渐暗,聂朗抽了一根烟后站起来把手机踹回兜里,陈亦天正在吃炒面,一看到聂朗,抹了把嘴跑上来。 “头儿,带上我!” 聂朗朝他一抬下巴:“走吧。” 陈亦天对身后的张小珍比了个耶,张小珍无奈地挥手做拜拜。 上了车,陈亦天问:“头儿,这次咱们的任务是什么?” “引蛇出洞。”聂朗一个成语概括。 “呃……”陈亦天讪笑,“头儿,你能说得稍微详细一点吗?” “到了你就知道了。” “哦。”陈亦天砸了两下嘴巴,反正聂朗叫他做什么就罩着做吧。 已经是晚上,聂朗和陈亦天在车上等着。 “头儿,咱是在等谁?” “等一个世外高人。”聂朗应道。 而后一辆宾利在他俩对面停下,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裤的高大男人,另外一个则是一身素袍长发飘飘的……男人? 聂朗说:“下车。” 陈亦天很快解开安全带,和聂朗一同走到那两个人面前。 “聂警官还挺准时。”墨如枫对聂朗说。 “我一般都会提前到。” 旁边看似是社会精英的人冷淡地扫了一眼聂朗和陈亦天,对墨如枫说:“你不是说不打算插手别人的事么。” “这件事我不得不管,”墨如枫正色道,“如果我不管,就真没人管得了。” 陈亦天心想着:说得这么肯定,相信应该是个厉害人物,连咱聂队都觉得棘手的人物,那个长发的男人却说可以收拾? 此时陈亦天才发现他们身处的地方极其偏僻,可以说是一个人都没有。并且离坟山很近,感觉阴气重重地,陈亦天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墨如枫说:“以你描述的来看,他的道术已经是属于阴化,除了这里邕城也没有哪个地方阴气会那么重。” 聂朗:“先生,看你的了。” 墨如枫取出一直纸鹤,用朱砂笔在纸鹤上写上生辰八字,纸鹤向上一抛,接着双手捏诀,口中念咒语,纸鹤变成了覃京儒的模样!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 陈亦天目瞪口呆:“这、这也太厉害了!” 墨如枫说:“这只是幻术,但是我练的都是纯阳之术,对方看不出来这是纸鹤变的。” 聂朗说:“还是先生厉害。” 墨如枫笑了笑,旁边的男人就不高兴了。 陈亦天觉得这男人很眼熟。 墨如枫对男人说:“殷煜,把你身上的气场收一收,别吓坏了警察同志。” 陈亦天一愣,随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先生,叫我小天就好了。” 叫殷煜的男子五官极其让人记得住,一看就是帝王之相,这聂朗当然看得出来,只是不知道是前世是哪个帝王。墨如枫法术高,身边还有一个王族贵胄,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不过老局长的人,聂朗信得过。 “鹤,你先走。”墨如枫说了句,纸鹤幻化成的覃京儒点了点头,往坟山里走。 四人保持一大段的距离跟着,墨如枫能感应到它走的方向。 到了晚上,坟山就显得异常恐怖,这块地方政府还没列入发展区域,因为葬在这里的人都是土葬,属于先人的坟墓,不是说迁移就能迁移,规矩多得很,而且这地方当年老局长向上头反应过,未来的五年千万不要动,政府这才先搁着。 像陈亦天虽然有点本事和小聪明,但入局里还没满三年,很多地方聂朗虽然也让他去,坟山这种地方也来不少次,第一次觉得这里是那么阴森恐怖,就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观察着他们,令人毛骨悚然。 陈亦天说:“头儿,我怎么觉得这次特别冷呢?” 聂朗看了一眼墨如枫,再回过头看陈亦天:“冷就对了,证明这里阴气比以前重了很多。” 墨如枫走在面前,旁边跟着殷煜,貌似殷煜才是墨如枫的保镖一样。 越是往坟山深处走,温度越是低,死气沉沉一片,聂朗嗅到了空气中夹杂着的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纸鹤幻化而成的覃京儒走在前面,四人跟在后方。 就在这时候,聂朗耳尖,听到后面有动静,转过头一看,泛着冷光的东西劈头就朝着聂朗砍来! 聂朗快速闪身躲过,那刀又朝着陈亦天砍去,聂朗大喊一声:“小心!” 墨如枫和殷煜转过头来,殷煜说:“你呆在这里别动!” 只见身穿夜行衣的黑衣人比划着手里的刀,聂朗正在和对方搏斗。 “擒贼先擒王!”聂朗直觉这不是他们要找的人,朝墨如枫喊道,“你们去追!这个我来收拾!” 握住黑衣人的手,聂朗抬脚就踹向他的腹部,那人似乎感觉不到疼,陈亦天从后面举起一块大石头就要砸,黑衣人一个巧劲竟然挣脱了,那块石头差点就砸中聂朗的脸! “陈亦天!” “抱歉!聂队!” 黑衣人这次是朝陈亦天挥刀而去,陈亦天懊恼,他怎么就不带上个家伙呢?!现在感觉就像是被人追杀一样!操他大爷啊! 聂朗快跑两步踹倒黑衣人,手里的刀还紧紧握着,陈亦天用脚死死踩在黑衣人的手腕上,另一只脚用力踢掉黑衣人手里的刀,那东西太他妈锋利了!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摁着黑衣人的另外一只手,随后周围又“砰”地一声,白雾还未散尽,又有四个黑衣人举着刀朝他俩劈来! “卧槽!!!”陈亦天为了躲避砍来的刀,只能放弃地上的黑衣人,一脚直接把人踢晕过去。 聂朗和陈亦天每个人得对付两个,况且对方还是有管制刀具的! 一咬牙,聂朗摸出短箭,一挥手就贯穿了两个黑衣人的脑袋!黑衣人应声倒地! 陈亦天用力踹开一个,大喊道:“头儿!你不早点拿出来!” 随后聂朗踹向一个黑衣人的膝盖,将人踹跪在地上后,抬起膝盖朝黑衣人的下巴一顶,骨头碎裂的声音,估计黑衣人的下巴碎了,对方愣是没坑一声。 “都是死士!没一个活的!”陈亦天喊道。 聂朗五指一收,短箭又回到了手中,一跃而起刚好跪在黑衣人的肩膀上,两手用力一扭黑衣人的脑袋,咔嚓一声,又一个倒下了。 “我靠,竟然还想来杀咱们?”陈亦天在喘气。 聂朗瞳孔微敛:“换上他们的衣服,拿上刀。” “是!” 接着快速将黑衣人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穿上,两人互看一眼。 聂朗:“跟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丹青妙手”投的雷雷,读者“残月无痕”灌溉营养液,笔芯~ 感谢看文留评的小仙女们~么么哒! 话说最近的花花有点儿少,打滚求花花~~~打滚求花花~~~~ 第62章 利用 有了这套夜行衣, 整个人都隐藏在夜色之中,聂朗和陈亦天一路飞奔,想要赶上墨如枫和殷煜的脚步。 陈亦天鬼使神差地回过头去一看:“头儿!那四个活死人追上来了!” 聂朗暗骂一声,他就知道,那几个都是活死人来着,不是鬼魂,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收拾!“快跑!” “头儿, 要是他们跟着咱,得坏事啊!”陈亦天边跑边提醒道。 聂朗在极短时间内想出办法:“用火攻!” “好主意!” 站定之后,眼瞧着那四个黑衣人就跑到眼前了, 聂朗从身上摸出一个火符,陈亦天在另外一处跳出来,也拿出火符,两人同时将黑衣人踹在一块, 手一抖,聂朗手上的火符立刻燃烧来, 陈亦天的火比较小,但还是有的,将燃烧的火符丢在黑衣人身上,黑衣人立刻就燃了, 因为他们是活死人,身上的磷很多,燃点很低,遇火便着, 四个活死人坟地里被烧得在地上打滚,不一会儿就没动静了。 聂朗胡撸一把脸:“妈的,早知道一把火烧了。” 陈亦天说:“可不是嘛。” “马后炮。”聂朗睨他一眼。 陈亦天看了一眼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四个活死人,捂着鼻子说:“头儿,你不怕气味有毒吗?” 聂朗摆了摆手:“走吧。” 也不知道墨如枫和殷煜是怎么走的,聂朗追了好久都没见人影,可按照墨如枫留下的记号,确实是往这条路走的。 聂朗一路赶上墨如枫的脚步,终于在一座坟墓前,墨如枫留下的记号骤然中断。 陈亦天问:“头儿,他们会不会已经找到了?” 聂朗看着大气的坟墓,这种样式是以前宗室大家族最常建的,墓碑后面是用砖石打磨平滑后垒起来的坟包,一米开外则是白石砌起来一个半弧,风水学上这就叫“靠山”,与旁边简单的土坟形成鲜明的对比。 聂朗点头:“应该就是这里了。” “这……怎么进去?” 站在墓碑正前面,聂朗伸手想要摸墓碑,被陈亦天握住手腕。 “头儿,小心。” “嗯。”聂朗说,“放心,你站远点儿。” 陈亦天收回手,脚下也没动。 顺着墓碑上的刻着的字,聂朗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描绘着,最后一按,坟包竟然朝两边移开,露出中间一条足够一人进出的缝。 聂朗走上去,发现里面有一个石头做的阶梯,朝陈亦天一挥手:“小心点。” “头儿,刚才这墓地裂开的方式和晋朝盗墓机关是一模一样啊。”陈亦天小声。 “你怎么知道。”两人一前一后慢慢走下楼梯,里面的灯火已经亮了,竟然是用松脂点燃的烛火。 “我在老杨带回来的文件里见过。”陈亦天回答道。 聂朗耳朵一动:“嘘。” 陈亦天立刻不说话了,两人呼吸放浅,脚步放慢,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他俩下了楼梯后,头顶上的坟包就无声合上。 聂朗走在前面,陈亦天走在后面观察,以防万一突然窜出个什么东西。 两边的烛火照亮了道路,一路上都没见有机关,聂朗还想着会不会突然射出成千上万支利箭将他们射成个马蜂窝。 一直往前走,通过狭窄的甬道,聂朗和陈亦天到了一个宽阔的地方,圆形的场地里放着八具棺材,而墨如枫和殷煜则是站在中间。 聂朗正想说什么,只见离地五六米高的地方,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漂浮在半空,脸上带着金属面具,连眼睛都看不到,遮得那叫一个严严实实,看来墨如枫真的找到他了。 能漂浮在半空的人,道行绝对不浅。 墨如枫听到动静,背对聂朗说:“别过来!” 聂朗此时发现墨如枫和殷煜站在棺材中央,似乎是个阵法。 “我们动不了了。”墨如枫说。 也不知道那穿着斗篷的人是用什么法子将墨如枫和殷煜引到阵法里面的,如果不是那四个活死人,或许聂朗就能看到,幸好墨如枫和殷煜还能开口说话。 “小天,你把这些棺材都弄乱,我去对付他。”聂朗快速交代了一句后,快跑踩上棺材,跃到黑衣人面前,谁也看不清楚聂朗手中的短箭是怎么出现的。 穿着斗篷一身黑的人却似乎能预料到聂朗下一步的动作,手一挥,动作极快,聂朗原本是想要来个障眼法后改变方向,却被黑衣人一把握住了手腕,抬脚就踹向聂朗,聂朗被踹得重重跌落在棺材盖上! 黑衣人面上的面具在动,似乎是在笑,聂朗就算死不了,可也会痛啊! “头儿!”陈亦天喊了一声,他正在推着聂朗身下的棺材。 聂朗无暇顾及他,再次冲上去,黑衣人隔开聂朗快踢到门面的长腿,勾住聂朗的大腿,聂朗另一条腿一个侧踢,弯曲的膝盖正好撞击在黑衣人的脑侧! 黑衣人估计是被聂朗踢得脑震荡了,手也不禁松开,聂朗直直往下坠落! 陈亦天见此也不敢冲上去,因为里面的阵法还没破,八具棺材还没完全移动—— 只见聂朗快要坠地之后,身手敏捷地单手撑住地板,双脚未着地,一个翻身又跃回了棺材盖上。 陈亦天加快速度,还剩下两具棺材就可以破解阵法。 黑衣人一直被聂朗阻挠,朝陈亦天伸出手,一股黑气萦绕在手掌周围萦绕,蓦然五指成爪,陈亦天只觉得一个力量将他往上吸,力度之猛,聂朗见状射出手中短箭,黑衣人另一只手一挥,长袖翻飞,短箭咻地一声朝聂朗折了回去,扎在聂朗脚边,要不是聂朗反应快,估计就扎在聂朗的脖子上了,那是致命的。 陈亦天挣扎着飘向黑衣人。 聂朗一看还有一副棺材没动,抬脚踹向旁边的棺材!聂朗的力量是常人的几十倍,这棺材被这么一踹,旁边的三副棺材都撞在一块,周围的黑雾骤然消失,墨如枫和殷煜只觉身心一松,能动了! 聂朗一拍棺材盖,棺材盖立刻凹陷下去,聂朗五指一抓,竟然将棺材盖掀开,往黑衣人那扔去! 墨如枫扑上去将陈亦天抱住,两人稳稳落在地上,黑衣人见两米长的棺材盖面朝它砸来,一个闪身,竟然躲过了,并且还是站在墨如枫和陈亦天的后面! “小心!”殷煜喊了一声,尾音刚落,手中已经捏诀,身上黄光骤显,一条金龙从殷煜背后腾空窜出,直朝黑衣人呼啸着飞过去。 光芒瞬间照亮原本昏暗的空间,黑衣人被那刺眼金光灼伤了眼睛,顾不得对墨如枫下手,抬袖掩住金光,飞身向上,想要躲在黑暗的地方。 墨如枫自手中甩出一条黄绳,绳头牢牢捆住黑衣人的脚腕,墨如枫向下用力一拉,黑衣人重心不稳就要朝底下摔去,而此时,殷煜的金龙已经朝它飞过去,张开血盆大口,怒声震天,直把四周震得泥尘簌簌直掉。 可是那金龙却在咬到黑衣人那一刻骤然消失,墨如枫见状,将黄绳捆住黑衣人,黑衣人从高空摔到地上,还不甘心地挣扎,可越是想逃离,黄绳越是捆得紧。 聂朗忍着背上的疼痛,走到黑衣人身边,蹲下身,抬手揭开黑衣人的面具—— “金宸?!” 墨如枫皱起眉头:“你认识?” “嗯。”聂朗点头,见金宸脸色不对,看似完全没有自我意识的,眼睛虽然睁着,眼神却很空洞,“他应该是被人控制了,他八字极轻。” “怪不得,”殷煜说,“金龙不对活人出手。” 金宸挣扎,眼神却很呆滞,聂朗咬破手指在金宸的眉间一点,金宸立刻合上眼昏睡过去。 陈亦天说:“头儿,怎么又是金宸。” 聂朗摇了摇头:“这个案子应该与他无关,对方只是利用他来杀我们。” 陈亦天苦笑道:“那以后得派个人在金宸身边了,或许金宸会成为定时炸-弹也说不定。” 墨如枫说:“要不是殷煜的金龙能辨别活人,他就被杀了。” 聂朗没说话,抱着金宸,墨如枫五指一收,金宸身上的黄绳回到他的手中。 是啊,差一点,差一点金宸就死了,他连金宸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 聂朗横抱起金宸:“走吧,出去再说,这里阴气太重。” 下到了山下,聂朗对墨如枫说:“墨先生,今天多谢你们的帮忙。” 墨如枫沉气,看了一眼殷煜,说:“我们并没有帮到什么忙,还差点害死了你的朋友。” “你言重了,”聂朗说,“只是,这次的计划是失败了。” “对方确实不好对付,是我小看它了,”墨如枫说,“看金宸的招数,一定是它在背后控制,我看得出……确实是我们墨家的法术,但是你的朋友身上也有值得他利用的能量。” 聂朗看着金宸憔悴的脸:“我们先回局里,你们……” “我和殷煜也回去了,我要去查一查,它使用的禁术。” “行,那先这样。” 让陈亦天开车,聂朗抱着金宸坐在后座,聂朗目光深沉,眸中藏着千头万绪。 张小珍在写信息,李胜和雷耀正趴在桌子上歇息,他俩也刚回来不久,在太阳底下跑了一整天人快要虚脱了,不过总算还是有收获。 听到脚步声,张小珍的视线从电脑屏幕转到门口,就见聂朗抱着昏迷的金宸进来了。 “他怎么了?” 聂朗将金宸平放在沙发上:“被人控制了,对方道行很高。” 李胜和雷耀也走过来,李胜说:“头儿,你不是在金宸手上绑了护身红绳了吗?怎么还是被人控制?” “这根红绳只能防止他被鬼上身。”聂朗说。 陈亦天身上灰不溜秋地:“那家伙太狡猾了!竟然利用金宸!我和头儿差点就把金宸杀了!” 闻言,李胜捏着下巴若有所思,而后说:“为什么偏偏是金宸呢?” 聂朗冷声说:“因为对方想杀死我,就必须要杀金宸,对金宸下手容易多了,只是不知道它的担忧是什么,从而才想要我和金宸互相残杀。” 雷耀点:“那就是说,无论你俩其中哪个人死,最后都会两个人都死。” 张小珍又说:“那么说来,对方的目标是……头儿,你了?” 除了聂朗之外,其余三人同时一愣。 “它的目的就是要杀我,”聂朗摩挲着金宸的头发,“只是想通过金宸的手而已。” “太他妈狠了!”雷耀忍不住骂脏话。 陈亦天说:“很明显,对方知道头儿和金宸连了命理……” 李胜恍然大悟,将桌面上的资料递给聂朗:“头儿,今天我们有发现。” 聂朗目光舍不得从金宸脸上移开,生怕眨眼间人就会消失不见:“出去说。” “那金宸……”张小珍提醒,“怎么办?” 站起身,聂朗说:“只要他眉间的一点红还在,他就不会醒,让他休息一下吧。” 说完,聂朗和李胜还有雷耀就到办公楼外边走。 陈亦天有点不明白地挠了挠头:“珍姐,头儿他们为什么要出去说?在这儿说不也一样吗?” 张小珍看着昏睡着的金宸,说:“头儿有他的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读者“残月无痕”灌溉营养液,笔芯~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么么哒(づ ̄3 ̄)づ╭啾啾啾~ 第63章 失败 三更半夜, 聂朗和李胜雷耀三个人走了一段路,这才站在路边聊起来。 聂朗把烟点上,慢慢地抽着:“你们是不是把范围圈出来了。” 李胜说:“头儿,厉害。” “我想就算我不叫你出来,你也会让我出来谈。” 李胜和雷耀同时点头。李胜说:“要不是今晚这件事,我或许还不会这么想。” 白烟缭绕,聂朗眯着眼, 说:“我从上一次覃京儒家人头七那天晚上我就开始怀疑了。” 李胜和雷耀相看一眼,雷耀说:“头儿,那你怎么不和我们早说啊, 也好让我们去查。” “告诉你们准会打草惊蛇你信不信?”聂朗说,“我就是要让你们出去,分散他的注意力,以为你们这边查到了什么准确的证据, 我这才好下手,没想到他今晚还是防了, 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能那么肯定。” 李胜点头:“头儿,这事儿……要不要和老局长说一声?” “暂时不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不要轻举妄动,这事儿只有我咱们仨知道, 越少人知道越好,知道么?” 李胜和雷耀微微点着头。 “这份资料除了我之外,还有谁看过?”聂朗又问。 雷耀摇头:“没有,我和老李一回来就趴在桌子上了。” “嗯, ”聂朗脑子转了一圈,“这份资料明天下午拿给老杨看。” “啊?”李胜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为什么啊?” “他是咱们的上级,有线索是必须要给他看的。” “那……好吧。”李胜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聂朗叼着烟拍了拍李胜的肩膀:“行了,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其他的你们不用管。” 等聂朗说完了,雷耀才开口:“头儿,那金宸这边……你打算怎么和他解释?” “我发现金宸身上的能量越来越大,”聂朗抬眼看李胜,“你有没有察觉到。” 李胜点头:“有,不知道是不是你给他的护身红绳的原因。” 聂朗轻轻地摇头:“我也说不清楚,越是阴气重的地方他的能量越大,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他的能量……”李胜犹豫了会儿,看了聂朗的脸色没什么异样,才接着说,“来自阴体。” “难怪我说他怎么老招鬼,原来是纯阴能量。” “对,他能吸收鬼身上的戾气,从而增加能量。” 聂朗回想起之前各种事:“那些鬼上他的身并不是要害他,而是用他来做媒介。” “头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要是驾驭不了那么强大的力量……” 扬手阻断李胜接下来的话,聂朗说:“我说过会护他一世周全。” 雷耀说:“没准儿他比你还牛逼呢,头儿。” 聂朗看了雷耀和李胜一眼,雷耀又看李胜,摸了摸鼻子。 “回去吧,我的血已经镇不住金宸体内的力量了。” 果不其然,金宸已经醒了,看到聂朗进来,说:“我怎么在这儿?又被鬼上身了我?” 聂朗看了一眼张小珍和陈亦天,两人同时做着摊手的动作,说:“算是吧。” 金宸强行让自己淡定下来,而后一把握住聂朗的手:“要不你在我身上再施展些什么法术,让我不要再撞鬼,成不?” 聂朗嘴角抽了抽,心想我哪有这样的本事给你下咒,你比我还牛逼呢。今晚金宸身上的那股戾气并不是在背后控制他的人的,而是他自带着的,要不是殷煜的金龙不杀活人,在他面前消失,谁都不知道结局,聂朗猜想,那金龙也未必制服得了金宸。 最后一刻,或许是金宸潜意识里控制了那股力量,这才会从空中坠落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聂朗把金宸翻过来扳过去,甚至要掀开金宸的衣服。 金宸大为窘迫:“聂朗!聂朗!你干嘛啊!” 聂朗抬起头看到金宸涨红的脸:“怎么了?伤着了?哪儿疼?” “那么多人看着呢,你倒想把我衣服扒了是吧?”金宸睨着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聂朗笑得不行,“那咱俩进办公室里慢慢检查?” 众人:“噫……” 金宸踹他一脚就往大门走:“当着手下的面儿……聂朗你给我等着!” “诶!金宸!你等等!”聂朗追上去,“我还没检查呢!” 张小珍说:“这狗粮真是一堆又一堆往咱脸上砸啊!” 李胜面无表情地:“可不是么。” 陈亦天:“头儿和金宸是……来真的?” 张小珍一拍他脑袋:“你现在才知道啊?我早看出来了!他俩关系就不单纯!” 雷耀傻傻地说:“小珍,你的意思是咱头儿这是一箭双雕?” “我可什么都没说哦!”张小珍拍拍手,“我要去整理资料啦!” 留下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金宸跑到外面,才记得他没开车来,他是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到这儿的,刚好到大门就来了一辆出租车。 金宸上车,聂朗也上去。 “你忙你的去,上来干嘛?”金宸没戴口罩捂着嘴说。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大晚上一个人回家多不安全?”聂朗又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送我们到九棠府。” “你!”金宸的手指都快戳到聂朗的鼻尖了。 聂朗笑嘿嘿地握住金宸的手指,大掌包裹着金宸的手,说:“我送你回去,绝对安全。” 司机往后视镜看,金宸用衣领遮住了半边脸,清了清嗓子,让嗓音听起来特别浑圆有力:“我可是纯爷们儿。” “谁说你不是?”聂朗表情特夸张,“老子抽死他!” 金宸不答话了,在脑海里把聂朗抽了一百遍。 回到金宸的别墅,屋子里很安静,助理已经睡死了,根本听不到动静,聂朗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 金宸抬起胳膊闻了闻:“我去洗个澡,你自便吧。” 抬脚就进了浴室,正要关门,聂朗挤进来,将门咔嚓一声反锁上,搓着手掌一脸淫-笑地靠近金宸。 “你干嘛啊!”金宸对于这样的聂朗很是鄙夷,“出去出去!” 聂朗一把抱住金宸:“哎哟喂,媳妇儿,你忘记咱俩还没洞房花烛夜呐!” 金宸一僵:“你松开!” “不行,万一你跑了怎么办。”聂朗将人抱了个满怀,蹭着金宸的颈窝。 “我跑什么啊,这是我家!”金宸想挣脱。 聂朗把他摁在墙上:“别做无谓的挣扎了,没用的,你知道总会有那么一天。” “可是我今晚很累啊,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唉,说实话我身上的伤也还没完全好,要是真做起来……”聂朗故意说。 闻言,金宸的声音也由不得放软了:“还疼吧?” “挺疼的,”聂朗说,“你在身边就没那么疼了,要是你多说两句好听的,我估计伤口好得更快。” “你就继续贫吧。”金宸翻了个白眼。 聂朗一手揽着金宸的腰,一手摸着金宸的脸,棕色的眸子深情地看着金宸:“我是认真的。” “让我看看伤口怎么样了。”金宸正想伸手去摸,可又不敢,怕手上有细菌,对伤口的愈合不好。 聂朗亲了一下金宸的唇,金宸没什么反应,说:“要不你还是先别洗澡了吧,擦一擦,要是伤口碰到水唔……” 金宸的唇被聂朗含住,辗转碾磨,双手也被聂朗握住压在头的两侧,潮湿的吻来到金宸的颈项上,引得金宸腰部轻颤。 “这地方你这么敏感。”聂朗在他耳边戏谑道。 “我浑身都是汗,能不能先洗个澡?” “行,”聂朗放开他,“洗完澡继续。” 接着开了花洒,水淋在两个人身上,聂朗又压着金宸在墙上吻,大手也摸上金宸那话。 “舒服吗?”聂朗低声问道。 金宸只是仰着头哼哼,不说话。 “你也帮我。”聂朗抓住金宸的手摁在自己那已经有反应的地方,后来觉得这隔靴搔痒真是难受,一拉裤链,说,“是时候让它俩见见面了。” 脑子有些发懵的金宸任由聂朗动作,脱去他的裤子,衣服也脱了,全身光溜溜地。聂朗从金宸那茶色的两点往下来,来到腹部,接着是黑色丛林,最后是笔直修长的双腿,双手摸上金宸胸前的两点,逗弄着,一口含住…… “来,动一动。”聂朗说着,让金宸的手圈住他的根脉。 两人的喘息声在浴室里越来越大,气息也浓重了,随后草草洗完澡,聂朗抱着金宸回到大床上。 暖黄的灯光下,金宸捧着聂朗的脸,漆黑水润的眼珠子就这么看着,聂朗的手在金宸肌理分明的身体上游移,金宸主动献上自己唇。 两人气息凌乱地抱在一块儿,四肢纠缠,互相追逐对方的唇舌,嘴里都是对方的味道,两人吻着吻着又改为侧躺,聂朗用的手往金宸后方探去。 “等等!”金宸握着聂朗已经刺进去的手指,从床头柜拿出一支KY润滑剂,“笨蛋,先用这个啊!” 聂朗吻了一下金宸的脸颊:“原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我是为你准备的。”金宸说。 “什么?!” 金宸露出坏笑,一个翻身将聂朗压在身下:“被你一直叫媳妇儿怪别扭的,先让你过过嘴瘾,真枪实弹来一发的话我还是要在上面的。” “你小子,想反攻?” “什么反攻,你就没攻下我!” 聂朗脚下一用力,变成了金宸被压在身下,聂朗嘴边牵出一丝残酷的笑容:“那你别怪我不温柔对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残月无痕”灌溉营养液,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pia飞!每次都是这一句!能不能有点创新啊创新啊啊啊啊啊……) 第64章 同居 最后因为聂朗背上的伤在愈合过程中, 两人互撸之后,聂朗侧躺着看面朝上的金宸,人都躺自个儿面前了,却不能吃,真他妈搓火。 金宸拍拍聂朗的脸:“行了,你就别一脸怨念了,来日方长, 还怕没这个机会么。“ “你小子安慰我怎么听着别扭。” 伸手摸了摸聂朗后背伤口附近皮肤:“你不是想上我么,等你好了给你个机会。” “你这是在可怜我么?” “嗯,被你看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金宸笑得大牙都见了。 聂朗捏着他的脸:“你行,你厉害,我都栽你手上了,你捡了个大便宜。” “什么话啊这是, ”金宸并没有挥开他的手,“是你捡到宝了好吧?好歹我是影帝, 论收入我比你高,论人气我也比你高,粉丝千万,你呢?” “没有我保护你连命都没有, 还屁的粉丝。” 两人一言不合又在床上开始互掐,就这样聊着聊着两人相拥着睡过去。 第二天金宸醒来,聂朗已经在穿衣服。 揉了揉眼睛,金宸问:“你上班一般都是那么早的?才六点多啊。” “你不也起得挺早?”聂朗拿上钥匙, 把手机揣进兜里,金宸脑门儿上落下一吻,“老公我要去工作了,你慢慢磨叽吧。” “喂!今儿晚上一起吃个饭啊!”金宸朝聂朗喊道。 “看你有没有时间吧。”聂朗回过头,给金宸一个飞吻,随后关上门离开。 金宸扯了扯被子,空调开得有点大,被子下面什么也没穿,光溜溜地,大半夜还能明显感觉到聂朗的手在他身上东摸西摸。 其实金宸昨儿晚上是打算做到底的,可一想到聂朗身上有伤,无论是哪个在下面,到头来难受的还是聂朗,忍一忍吧,按照聂朗伤口愈合的速度,应该明天晚上是可以的了…… 回到局里,聂朗径直去找杨保国。 杨保国还吃着早饭:“覃京儒的案子跟得怎么样了。” “他身上有寄生虫,内脏已经被吃完。”聂朗说。 放下筷子,杨保国抬起头说:“人呢?” “留在医院里隔离观察。” “别让他跑出来,有需要的话调两个人去守着。” “我知道。” “一天查不出来,他一天被判谋杀罪的可能就越大,如果当真不是他在自我意识清晰的情况下杀人,那我们也会有罪。” 正好身上的伤口一疼,聂朗原本正要摸出烟来抽,那根烟就从手中抖落掉在地上,聂朗笑容惨淡:“老天爷是不想给我抽么?” 说完弯下腰去捡烟,并看了一眼杨保国的鞋,但是杨保国的双脚稳稳放在地上,没见鞋底,聂朗只好动作缓慢地直起腰,这个动作又扯到了背上的伤口,真他妈操蛋。 杨保国看着聂朗说:“你是不是受伤了?” “现在没事了,”聂朗说,“我和金宸连了命理。” 听到这话,杨保国眉头微微皱起:“要是真难受就让小何弄多几盒烟给你。” “最近恶鬼少了,”聂朗说,“局里面的存货也不多。” 杨保国沉吟片刻,而后又道:“小钟走了之后我在想,要不要让人超度那恶鬼……” “我不同意,”聂朗打断杨保国的话,“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知道,你心里的那口气还没出,不甘心,”杨保国继续说,“但是你要明白,这并不是我和你能决定的事情。“ 聂朗把烟别在耳后:“这话我听太多遍,不想再听。” 出了杨保国的办公室,李胜凑上前来:“头儿,怎么样。” 聂朗抬手看表:“你大概十点半就拿资料给他看吧,不要再等到下午。” “是!” 回到自个儿的办公室,聂朗打开电脑,墨如枫就发信息过来了。 【已经打草惊蛇,有没有想过接下来怎么做】 聂朗回复:【你有什么想法】 【暂时还没有想到】 【我这里有些资料,你可以看看】 【发过来】 墨如枫发来的是一个word文档,接着墨如枫又说:【或许里面有你想要的答案】 【谢了兄弟】 【不谢】 接着墨如枫就下线。 聂朗先大概看了一眼,是关于墨家道术的一些大略,以及配图,看来墨如枫为了帮他特地拍的,回头儿得请墨如枫和殷煜吃顿好的才行,怎么说他俩都帮了忙。 只是这案子……真是让人火大,关键还牵扯到从来没想过的人。 按理说覃京儒想逆天改命,这是不可能的,第一,道术再高也不是神,第二,按照覃京儒这种结局只能称得上是代价,就像反噬一样,前面得到能量,到最后都不会得到好的结果,只是不知道是覃京儒找谁逆天改命,直至现在他还是一个字都不说,要想从他嘴里掏出点儿线索那根本不可能,况且现在的覃京儒就是在等死了,不管他是不是被定罪,结局都是一样。 聂朗明白像那种夺去厉鬼能量的人,一开始得到的能量也很巨大,稍有不慎就被会反噬,但照这么下去,再来多几个覃京儒,阳间必定会大乱。 不大一会儿,李胜就来敲门。“头儿,是我。” “进来。” 李胜坐下后,脸色有些奇怪。 聂朗抬眼看他:“怎么。” “没看出什么。”李胜说。 “等他下班了你进他办公室一趟,拿鞋印。” “也只能这样了。” 而后聂朗想了想,觉得实在不妥:“不用了,他应该换了鞋,并且他能察觉到有人进他的办公室。” “啊?” “他放的那几个盆栽就是用来监视咱们的。” “不是吧……”李胜一脸不敢相信,“头儿这你都感应得到啊?” “一开始我还没发现,当我低下头去捡烟的时候,瞥见到那棵盆栽的枝干在动。” 李胜点了点头:“头儿,咱们要小心了,隔墙有耳。” 聂朗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在我这里,他本事再大也进不来。” “那就好。” “他或许现在起疑心也说不定。”聂朗说,“最近你们都要小心点,不过,他的目标应该是我。” 李胜紧张:“……” “现在只有一个方法。” “什么办法?” …… 金宸今天要回王牌公司,吴泽成跟他商量近期的工作安排,正好天王卓航也回公司,两人又聊了会儿,贺延就把卓航拉走了。 吴泽成对于贺延直接在他面前带走人已经习以为常,对金宸说:“要是以后有男人喜欢你先别急着接受,看清人品再说。” “啊、啊?”金宸愣住,心想着吴泽成怎么对他说这话。 “看你师傅和卓航就知道了,同居晚上见,白天也要见,不腻么?”吴泽成一边翻文件一边说。 “可是……你和若珺姐也……一样啊。”金宸笑得有些难看,他是贺延的徒弟,自然是知道师傅名草有主,并且师母还是卓航,只是疑惑吴泽成怎么突然和他这么说而已,难道吴哥已经发现他…… “你别紧张,我开个玩笑而已,无论男女,你都要谨慎些。”吴泽成说完就开始和金宸谈接下来的工作。 金宸点了点头,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可是和聂朗都已经拜过天地的!差洞房就礼成!这事儿……是不是要告诉吴哥呢? 经过强烈的心理斗争,金宸还是决定先不要告诉吴泽成,还不是时候,而且这事儿貌似也不用和吴泽成说吧,他和聂朗并不能扯证啊,只是怕以后被狗仔队拍到,问题就麻烦了些。 从吴泽成办公室出来,金宸想到楼梯间打个电话,问一下聂朗的伤势,就听到旁边有人在打电话,声音很小,却很清晰。 “我之前不是给你料了吗?耐心点,第一手资料绝对让你赚大发,但是先说好,钱是五五分,协议我下午拿给你……我真的看到了,上次我送资料到他那……反正金宸的地点我是和你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妈的!竟然被自己公司的人出卖!金宸拿手机录音下来,也好作为证据。 金宸气得不行,听声音是在另外一个经纪人手下做事的,操,他不好出面。他现在所住的地方是他真金白银买下来的,现在被狗仔队知道,肯定天天候在暗处抓拍第一手资料,要是被狗仔队知道他和聂朗的关系,他的前途倒是其次,聂朗怎么说也是个警察,他代表的是政府和国家,影响太大。 没有上去揪住那人的衣领,也没有将人摁在地上暴打一顿,金宸悄悄离开,返回吴泽成办公室,把刚才录的音放出来给吴泽成听。 吴泽成脸色越来越冷,最后说:“行,这事我来处理,你不用担心,住的地方我也会另外安排给你,不会比你现在住的地方差。” “不用了吴哥,”金宸委婉地拒绝,“我有地方住。” 吴泽成抬起头:“哪儿?” “我家还有一处老房子,在老城区,不算远。” 吴泽成看他眼睛一会儿,点头:“要保证不影响你的工作。” “好的吴哥。” 下到负一楼,坐在保姆车上,金宸给聂朗发信息:【咱俩同居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gyg”“蓝礼”“淡淡”灌溉营养液,笔芯~ 感谢看文撒花支持正版的小仙女们,爱你们么么哒(づ ̄3 ̄)づ╭?~ 第65章 出事 聂朗并没有看到金宸的短信, 因为正好有来电,聂朗拿出来一看是李胜打来的。 李胜的声音很痛苦,喉咙里似乎有液体,话还没说完接着就听到李胜的惨叫!之后那边就没声音了,聂朗怎么会不知道李胜是因为嘴里含着血说话才会这样?! 赶紧冲出去,一挥手,叫上陈亦天:“李胜出事了!” 张小珍腾地站起来, 陈亦天已经跑到聂朗身边,张小珍说:“头儿!我也去!” “你留在这里,联系雷耀。” 聂朗走到大门, 陈亦天问:“头儿,胜哥怎么了?!” 咬破食指,聂朗用血在黄符上写李胜的生辰八字,因为他不知道李胜在哪里, 将黄符折叠,递到李胜嘴边:“小天先委屈你吃进去。” 陈亦天点头, 将黄符扔进嘴里吞进去。 聂朗剑指点在陈亦天眉间,随后陈亦天双眼一闭,跪在地上,进入无意识状态, 聂朗拿过门边平时烧香的香炉,将香灰倒在长四十厘米宽三十厘米垫香炉的铁皮上,拔出香炉上的线香让陈亦天咬着,不大一会儿, 线香开始在烟灰上画出线条,最后一条曲曲折折的线路就出来了,线香停下,那就意味着到了终点,聂朗端起铁皮,皱起眉头,这里离那地方不远,大概二十分钟就到。 拿下陈亦天咬在嘴里的线香,一掌拍在他的后背,陈亦天双眼猛地睁开,将嘴里的黄符吐了出来。 聂朗扶起陈亦天:“走。” 陈亦天上了聂朗的车,车速很快,这条路几乎没什么人走。 他俩要去的地方也很偏僻,是聂朗让李胜继续查的,一定是查到什么了才会被灭口! 现在必须找到李胜,他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那个人做的。 赶到目的地,确实很偏僻,根本没人来,也不知道李胜查到什么才来到这里。 “头儿!胜哥的车!”陈亦天跑着过去。 聂朗看到李胜的车上,挡风玻璃已经碎裂,穿了个窟窿,而在驾驶位置上的李胜浑身是血,胸口插着一把武士-刀!不知是生是死! “李胜!”聂朗拍车窗,里面的人根本没反应,脸色死灰。 陈亦天爬上车头想要通过那个窟窿去碰触李胜,发现一个成年男人的手无法钻进去,只够那把刀出入,挡风玻璃有裂痕却还是完整一片的,可见当是这把刀的速度有多快! “头儿!怎么办!”陈亦天趴在挡风玻璃前问他,眼眶泛红。 聂朗也上了车前,徒手就要掰开挡风玻璃! “头儿!你会受伤的!” 聂朗的力气比常人大不知道多少倍,挡风玻璃就这样被他硬生掰开,双手鲜血淋漓! 钻进车里,聂朗两指放在李胜筋脉处,再探鼻息,一下子就慌了!开了车门,聂朗说:“怎么救护车还没到!” “我已经给珍姐打电话了,珍姐说很快就到。” “来不及了!”聂朗取出一个平安符放在李生手里,接着缓缓挪动李胜,“他的灵魂还在体内!现在必须送他到医院!” 赶到医院,李胜的魂魄已经与肉体偏离,聂朗叮嘱医生千万不能拿掉李胜手里的镇魂符。 聂朗和陈亦天坐在椅子上,两人久久都不说话。 雷耀和张小珍都赶来了,见聂朗这样也没敢多问,陈亦天和他俩走到一边说清楚当时的状况,张小珍眼睛里泛着泪花,而后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下来,要不是聂朗把平安符放在李胜手里,估计还没到医院人就没了。 雷耀看着聂朗沉默,知道聂朗在自责,毕竟之前经历钟健的死,现在如果李胜也这么走了,聂朗承受的打击更大,恐怕他一辈子都良心不安,永远也走不出心里的阴影。 坐在聂朗身边,这回换雷耀揽着聂朗的肩膀:“头儿,吉人自有天相,李子一定会没事的。” 聂朗知道雷耀是在安慰他,但是此时聂朗一点儿想说话的欲朢都没有,在李胜平安出来之前,他很想一个人静一静,做最坏的打算,想着怎么将李胜从阎王爷手里带回来。 天色已经暗下来,医生出来了,取下口罩:“聂队,刀还差一点就切断心脉,李胜情况不是很稳定,我建议转到重症监护室。” 聂朗点头:“嗯。” “那把刀……等下你可以拿回去。”医生说完,李胜也被推出来,张小珍赶紧上去看。 “老郑,辛苦你了。”聂朗拍了拍医生的肩膀,跟随病床一起走。 但是四人被隔绝在重症监护外头。 聂朗站在透明玻璃前,看着里面躺在病床上的李胜,抹了一把脸,说:“小李子,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跪在你面前。” 张小珍捂着嘴巴,泪水从眼角溢出来,早上还信誓旦旦地说去查案子搜证据呢,到了晚上再见到人就成了这样子,她接受不了,而且按照医生的意思,度过了危险期,能不能清醒还是个问题…… 雷耀最见不得女人流泪,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因为他也难受,平时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这样躺在里边,双眼紧闭,昨天加班的时候还说等案子结束请大伙儿到他家吃饭呢,想到这儿,雷耀更难受了。 倒是陈亦天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纸巾,递给张小珍:“珍姐,胜哥最不想看到你哭,要是他知道你为他掉眼泪得说我们了。” “胡说,他巴不得我哭呢,平时跟我斗嘴不也高兴得很么……”张小珍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 陈亦天知道她是口是心非:“所以说你别哭啊,你哭了不是正中胜哥下怀吗?” “我难受,我就是想哭……”张小珍开始抽噎了。 雷耀把陈亦天拉到一边,说:“你越安慰小珍就越哭得厉害,还是不要说了。” 看了一眼还在抹眼泪的张小珍,陈亦天点了点头:“那好吧。” 聂朗突然抬脚要走,雷耀有种不好的预感,赶忙拉住聂朗:“头儿,你要去哪儿?” 轻轻抽出胳膊,聂朗说:“你们先去吃点儿东西,我回局里一趟。” “头儿!别做傻事!” 看来雷耀是知道他想干嘛了,但聂朗还是执意要走:“我不能看着李胜那样却什么也不做了!” 陈亦天不知道聂朗怀疑的人是谁,只能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帮谁。 “头儿!冲动是魔鬼!是你告诉我们要沉得住气!” 张小珍见状,红着眼眶带着鼻音说:“聂队,李胜绝对不希望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有危险。” 这下聂朗算冷静下来了,貌似听得进去,撸了把寸头:“的确,我不能连累你们。” 雷耀叹了口气:“头儿,什么连累不连累啊,咱们一队人,就是一家人,绝对不能丢下谁。” 张小珍调整好情绪了,说:“要不我去给你们买吃的,大家晚饭都还没吃呢。” 雷耀把聂朗摁坐在椅子上:“头儿,先吃些东西,咱们再一起想想办法。” 聂朗摆了摆手:“不用买我的。” 陈亦天说:“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头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然你拿什么和杀胜哥的人斗呢?” 张小珍:“我现在去买。” 雷耀说:“小珍你别去了,还是我去吧,你就在这儿坐着,别乱想。” 张小珍犹豫了会儿,才嗯了一声。 聂朗手肘搁在大腿上,十指交握,眉头紧皱,看样子已经是进入思考阶段,张小珍和陈亦天没敢去打扰聂朗,雷耀已经去买盒饭。 已经收工的金宸看到他从中午发的短信到现在聂朗都还没回,原本打算今儿晚上可以一起吃个饭,看来只能吃宵夜了。 聂朗手机响了老半天也没注意,还是张小珍提醒,聂朗这才从深思中走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金宸的。 “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宵夜?”手机的那头金宸问道。 聂朗抬头看病房里的李胜:“我想今晚应该是不行的了。” “你在查案?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 金宸隐隐约约感觉到聂朗的情绪不对劲儿:“怎么?遇上什么事儿?” “……” 聂朗沉默了,他不能说没事,因为李胜躺在病房里昏迷不醒,可他又不想金宸知道这件事,依金宸的性格一定会来医院找他,拍戏已经够累了,他不想让金宸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聂朗,你说话啊!”金宸那边也急了。 “我……”聂朗一咬牙,“我在加班,明晚再一起吃吧,好吗?” “不是,”金宸不放弃,“你在哪儿?” “在局里加班。” “你骗谁呢你?” “……” “说,在哪儿。” “在市医院,”聂朗胡噜一把脸,“你过来吧。” “你受伤了?!”很明显金宸激动了。 “不是我,”聂朗说,“是我的下属李胜。” 金宸清楚聂朗是把队员的生命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现在下属出事了,心里肯定是无比难受,会把责任全揽在自个儿身上,不由得说:“你等我,我去找你。” 雷耀提着盒饭回来不久,金宸也赶来了,还买了营养丰富的盒饭,连同水果一起。 见到聂朗,金宸抿了抿唇,把手里的东西交给雷耀,随后坐在聂朗身边:“我买了水果,你要不要吃点儿?” 聂朗抬头看他,一双眼睛红血丝很明显,看起来有些颓废。 张小珍说:“头儿,就算吃不下饭,吃点水果也好,金宸都拿水果来了。” 金宸连笑容都挤不出来,他看到聂朗这模样心里特难受,特心疼。 聂朗说:“你不是买饭来了么,我吃饭。” 闻言,金宸唇角微微牵起,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好,我和你一起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温暖”“淡淡”“桥上精灵”“汪鱼助理桑”灌溉营养液,笔芯~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明晚十点再见哦~ 打滚求雷雷求多多营养液~ 第66章 浪漫 一群人平时糙惯了, 办案的时候随便往街边上一蹲就可以吃个盒饭什么的,现在金宸带来的食物营养丰富样式精致,发生这样的事几个人吃着没什么表情。 金宸明白哪些事可以问哪些不能问,特别是关于案情金宸更不方便知道了,毕竟这是在查案,有关人命的大事,要是不小心泄露出去对谁都不好, 可金宸看到聂朗这样,颓得跟个什么似的。 聂朗面无表情地吃着,金宸还是忍不住把陈亦天拉一边去了, 要是他想帮聂朗,就必须问清楚:“医生怎么说。” “啊?”陈亦天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医生说胜哥情况还不稳定,能不能清醒还是另外一回事。” “你们头儿心里已经有计划了吧?” 陈亦天往聂朗那边看:“或许……是吧。” 金宸一咬牙:“能和我说说么, 我看他这样子,什么都帮不上, 急。” “之前有个同事也牺牲了,当时聂队也在场,现在胜哥出事,感觉聂队又回到之前那段日子了。” “多久之前的事情?” “也不算久, 他还打算辞职,上头不批,让他放假好好休息,主要是调整心态。” “假期?”金宸回想, 像聂朗的工作那么忙,还能在古镇里休闲逛荡那么多天,估计就是那段时间吧,难怪每次聂朗走神的时候眼睛里透着平日里不曾见到的忧伤,还说经常做噩梦,要抱着他才能睡着,聂朗一直没跟他说,他还当做是聂朗撩他的手段呢。 原来是真的,聂朗失眠、做噩梦,都是真的,精神上的打击和折磨已经让聂朗陷入不能自我原谅的状态。 聂朗吃完了,一转头没见金宸,站起身来,金宸从角落里探出个头,然后才往聂朗那边走。 “吃饱了吧?”金宸问聂朗。 一抹嘴巴,聂朗说:“还行。” 金宸揽着聂朗的肩膀:“和我出去透透气,这消毒水的味儿我不大喜欢。” 聂朗见金宸一双黑润的眸子正看着他,心也软得一塌糊涂,他也觉得自个儿要出去透气:“那行,走吧。” 聂朗和雷耀等人说一会儿就回来,就和金宸搭电梯下楼。 走到医院大门,聂朗就摸出烟来抽。 金宸戴着口罩在夜色里和普通人无异:“小爷带你游一趟邕城。” 难得聂朗露出笑容,大掌揉着他的脑袋说:“怎么,要给我做一回司机?” “哪用我来当你司机呢?有专业老司机开车!”金宸指了指前面十米的公交站牌,“环城208公交车,你,值得拥有。” “根本停不下来?” “美味持久,久到离谱!” 聂朗带着些戏谑的眼神打量金宸:“你这么说我会想歪的。” “想什么呢你?”金宸在看公交车到了没,也没去想聂朗话里的意思。 聂朗左手拿着烟,右手揽着金宸的肩膀,勾了一下金宸的下巴:“看看你是否真的美味持久。” 拍掉聂朗的手,金宸说:“公车来了,不要当众调戏良家夫男。” “咱俩拜过天地,你都是我的人了,这不叫调戏,这叫情调。” “那你怎么不说你是我的人?” “都一样,只要你开心。”聂朗就是想让着金宸,他不满足在口舌上占金宸便宜,反正金宸名义上已经是他的人,到时候在床上把金宸制服得妥妥帖帖就行,嗯,好主意。 两人上了车,车上没人,坐在公车二层最前排,透过挡风玻璃一览城市夜景,看着那霓虹闪烁,人来人往的场景,聂朗表情有些木然。 此时金宸伸出手来与聂朗五指交握,聂朗侧过头来看金宸,两人四目相对,金宸的眸子里有光亮,聂朗心一动,撅起嘴隔空做了个亲吻的动作,没把金宸膈应得,当着聂朗的面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相对于聂朗冰凉的手,金宸的手很温暖。自打金宸成名以后再也没有搭过公车了,没想到再次搭公车竟然是和聂朗一起,两个大老爷们儿一起做这么浪漫的事…… 然后,金宸就感觉到有一束来自背后的视线,稍微转过头看去,一个大约十岁的小男孩正坐在座位上穿越重重障碍看向他俩,那眼神,是对世界的质疑…… 操,刚才聂朗噘嘴亲他那动作肯定被看到了,真是教坏小孩儿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二层上来人了,马勒戈壁的! 金宸还在懊恼着呢,聂朗见他往后边看,不由得顺着金宸的视线看过去,一个小男孩正瞅着他俩。 聂朗捏了捏眉心,无奈地说:“你这招鬼体质还真厉害,这都能撞上。” 金宸一怔,全身肌肉紧绷:“你、你是说他他他他是鬼?” “唉,”聂朗转过头去,反正这小鬼也没什么戾气,“有你这样的媳妇儿真是我聂家祖上积德啊。” 金宸眯着眼斜视他:“你能别老说反话吗?” “不是,我在夸你呢。”聂朗抬手捏了捏金宸的脸。 金宸偏过头去躲开,就算后边是个鬼,可也是看着他俩呢。“有你这么夸人的么?” “那你还想怎么样。”聂朗说。 “不想怎么样。” “对老公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说出来,我改还不行么?” “你已经没得救了。” “你是我的药啊,吃了你我绝对能好。” “换个脑子也救不了你这智商。” 聂朗的脸凑上来:“不然我也不会喜欢上你了吧。” “上字去掉。” “你怎么老抠字眼儿呢?” “是你抠,你故意的。” “嘿,你这小子……” 两人在车上又拌起嘴来了,不顾后面的小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俩。 环城公交车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聂朗的心情就好很多,没那么压抑,也只有金宸在身边的时候他才开心得起来,虽然李胜还躺在医院了,但聂朗想明白了,必须给李胜报仇,他一定要那个人跪在李胜面前磕头认错! 金宸察觉到聂朗的眼神变了,说:“想到法子了么?” 聂朗目光犀利地看向前方:“想到了。” “果然是英明神武的聂警官啊!” “有没有觉得你老公很厉害?” “厉害,”金宸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后面,那小鬼已经不见了,在聂朗脸上吧唧就是一口,“不愧是警队里的一把好手,人民有你们这样的公仆非常放心!” “嗯,这话我爱听,”聂朗点了点刚才金宸吻的地方,“再来一次。” 金宸直接扑棱聂朗脑袋:“你特么还得寸进尺了?!” “这脸还真是说变就变。”聂朗握紧了金宸的手,“不过也没事儿,反正你也跑不掉。” 金宸撇撇嘴,继续看车窗外面的世界,漆黑的夜幕之下,灯光层叠,霓虹闪烁,一切显得如此惬意美好。 聂朗把下巴搁在金宸肩膀上,说:“其实小老百姓的生活更自在。” “怎么着,想提前退休?”金宸轻笑着说道。 “我怕退休后老在你眼前晃悠,你会烦。”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我啊,还是不碍你眼了,”聂朗哼笑,“而且,我没想过退休。” “难道你还打算做到老呢?” 聂朗大掌包裹金宸的后脑勺,说:“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什么?” “我五年前和现在没有变化,十年后,二十年后也一样,我是个……不老不死的怪物。”聂朗淡淡地说着,脸上故作轻松。 这下金宸皱起眉头,老半天才说:“这……” 对于金宸的反应聂朗皱起眉头:“难道你不觉得我很可怕么?” “可怕个毛啊!我还想不老不死呢!”金宸说着,捧起聂朗的脸好奇地研究。 聂朗亲啄了一下金宸的唇:“等十年后你再看吧,你现在什么也看不出来。”这小子心还真大,只是金宸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能量,聂朗估计金宸也不会是普通人。 “好吧。”金宸想到今天的短信聂朗还没回,说,“我给你发的短信看了么?” “短信?”聂朗掏出手机,一看,嘿,还真是,“今天忙,没心思看手机,不好意思。” “怎么样,我的提议。” “你想好了吗?真的要和我同居?” “咱俩都拜了天地结为夫夫,当然是要住一块儿了,难道还要分居不成?” 聂朗正色道:“要不,你先去我那看看再做决定吧。” 金宸与他拉开距离:“你家不会是在火葬场附近吧。” “不是。” “坟场附近?” “也不是。” “垃圾填埋场?” “你小子,我还不至于住那种地方吧!” “谁知道啊,你这个人古古怪怪地。” “就是在老城区,明天可以的话带你去。” “明天?”金宸苦着脸,“我今晚就没地方住了。” “那房子不是你买的么?” “是啊,但是我们公司有个人把我的地址爆给娱记了,妈的。” 聂朗啧啧两声:“真可怜。” “就看你收不收留我了。”金宸巴眨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别老用这种眼神看我,”聂朗说,“我会忍不住想草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不敢留名”投的雷雷,读者“濯珞”“墨白妖倾城”“淡淡”“墨缓”“gyg”“Heenim”“小么哥”灌溉的白白营养液,么么哒!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明晚十点再见哦!笔芯~ 第67章 计划 聂朗和金宸坐到半路就下车了, 搭返程公交车回医院。 张小珍再看到聂朗,感觉整个人也没那么压抑,走上前去,说:“头儿,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你回去吧,这里我看着。”聂朗说。 雷耀说:“我在这里,头儿你们回去。” 聂朗:“小珍, 你和小天先回局里,办公室不能没有人在。” 张小珍犹豫了会儿:“好的头儿。” 聂朗这么做也是想让他俩好好休息,一个是姑娘, 一个是身上有伤的小伙子,他们这一队人就雷耀最壮了,既然雷耀主动留下来,那聂朗就要雷耀在这里守着, 要是有情况可以第一时间向他报告。 再者,他必须回去一趟。 张小珍和陈亦天离开后, 聂朗拍了拍雷耀的肩膀:“等会儿我来跟你换班,你先顶着。” “头儿,你别来了,我知道你肯定是在想法子, 听说躺在床上想事情思路更清晰,平时都是你计谋最多,我相信你一定会揪出那个龟孙子!”一说到这儿雷耀就虎眼冒火。 聂朗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带着金宸离开, 他确实是有他的计划。 此时已经过了凌晨,聂朗家在老城区,一到晚上就很安静,连那槐树都安安静静地呆着,偶尔夜风拂过,这才动了两下枝叶。 两人都到一座院子大门前,旁边是一颗大槐树,底下是坐得光滑的长木头以及石头打磨成的石桌石凳,大门上还贴着门神和春联,看似陈旧,却透着古典的美。 金宸指着大门说:“这是……你家啊?” “怎么着,是不是觉得和你的别墅没法比?”聂朗毫不在乎地笑着把门打开。 “不、不是……”金宸觉得这种院子在邕城已经很少了,估价也不低,很有历史价值的老建筑。 “进来吧。” 金宸跨过门槛,聂朗在他身后关上门。院子的灯开了,前院种了许多花草,错落有致,就算在晚上也看得出这些植物枝叶茂盛,颜色翠绿,金宸发现头顶上竟然还有葡萄架!那藤蔓缠绕在支架上,有些落了下来,月光穿过缝隙投射下来,在水泥地板上洒下淡淡的银光…… 完全没想到聂朗的家竟然是这般模样,金宸看呆了,因为像聂朗这种不修边幅的人怎么会有时间打理这些花花草草?这分明是退休的老大爷才会这么有闲情去摆弄吧? 然后金宸突然想到:“你家人呢?我这样空手来不好吧?” 聂朗随手拿起旁边的水壶浇花,说:“爸妈在我大学的时候出车祸走了,所以只有我一个人。“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和它们打个招呼。”聂朗朝植物抬了抬下巴。 “打、打招呼?” “嗯。”聂朗一本正经地点头。 然后金宸真的举起手尴尬地和植物们打起招呼:“嗨,大家好,我是金宸,第一次和大家见面,明天我买肥料来给你们,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聂朗突然爆笑出来,“你真的、真的和它们打招呼,好傻啊!” “这不是你让我和它们打招呼的吗?”金宸傻愣愣地,看着聂朗笑得后槽牙都见了,顿时明白,“我靠!聂朗!你竟然玩儿我!” 接着就掐着聂朗的脖子用力地摇晃。 聂朗握着金宸的手腕,还是笑:“我真应该用手机录下来给你看,你那表情特逗!” “录!我让你录!”金宸咬牙切齿地继续掐着。 知道是不可能掐死聂朗的,金宸也不管聂朗了,松开手,撇过头去不理聂朗。 聂朗摸了摸脖子,说:“好了好了,进屋里去吧,时间也不早了,洗澡睡觉。” 金宸哼笑着双手抱胸,用后脑勺对着聂朗。 “媳妇儿,你别这样,我错了还不行么?”聂朗奴颜媚骨地哄着金宸进屋,金宸一边任由他抱着推搡着进去,一边还坚决不用正脸看聂朗。 把金宸摁在沙发上,聂朗到冰箱上倒了杯水过来,发现金宸还是用侧脸对着他,双手抱胸,笑着摇了摇头:“怎么说今儿晚上是咱俩第一天同居,来,以水代酒庆祝庆祝。” “不喝,”金宸说,“换个正式点儿的庆祝方式成不?” 聂朗坐在金宸身边,含了一口冰水,大掌摁着金宸的后脑勺,嘴对嘴地把水渡到金宸口中。 “唔唔唔……” 聂朗抹了把嘴,邪肆地笑着:“既然你要正式的庆祝方式,那老公亲自喂你,甜不甜?够不够正式?” “你太不要脸了。”金宸用手摸擦着嘴。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才知道?”聂朗哼笑,拿着水杯倚靠在沙发上。 “浴室在哪儿,小爷我要洗澡。”金宸站起来说。 “还真是听话啊,抢着要去洗澡?” “是因为不想看见你,”金宸也不等聂朗带了,倒是像自个儿家一样转了一圈,发现房子很大,虽然是平房,还有个小阁楼。 找到浴室,金宸就把换洗的衣服拿出来进到浴室开始洗澡。 聂朗则是在浴室外面听着里面的情况,先是水声,随后是金宸哼的小曲儿。 放心地靠着墙壁,聂朗双手抱胸欣赏完金宸的演唱,等金宸擦着头发出来,差点就和聂朗撞上。 “我操,你想吓死我啊!”金宸安抚着自个儿的小心脏,“那么快就想守寡么你?” 聂朗说:“你唱歌还挺好听的。” “那是。”金宸特自豪,穿着聂朗为他准备的拖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毛巾就挂在脖子上。 “只是没我唱得好听。” 对于聂朗这种极其不要脸的话金宸忍不住拿斜眼看他:“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赞我,有本事你给我唱一曲?” “你想听?”聂朗挑眉。 金宸点头:“想。” “那行,老公就给你唱一曲。” 接着,聂朗当着金宸的面唱起十八摸…… 金宸额角青筋凸起,太阳穴突突直跳,最后忍不住了:“你别唱了!” 聂朗又哼了俩句,这才停下来:“是不是很好听?” “真是一流氓。”金宸给出答案。 “哎,”聂朗一脸颓废地坐下来,手搭在金宸肩膀上,“可是你竟然愿意和一个流氓同居。” 这一句噎得金宸说出不话来,脸色难看地瞅着一脸得意的聂朗。 聂朗拿起金宸挂在脖子上的毛巾盖在金宸脑袋上,换上另外一张笑脸温柔地给金宸擦头发:“你就认栽吧,你这辈子都是我们聂家的人,嘴上也别老不依不饶地。” “谁不依不饶了?啊?你说谁不依不饶呢?!” “我不依不饶行了吧?”聂朗想着不能真惹媳妇儿生气了,回头苦的还是自个儿。 “这还差不多。”金宸被聂朗按摩得很舒服,头发在毛巾的摩擦之下干得挺快,眼皮也跟着沉了。 等聂朗放下手,金宸已经靠在他身上,把金宸抱回房间,将人放在床上,聂朗撑着头就这样看着金宸好一阵子,这才到隔断旁边的书桌上开电脑,他要写信息,发给张小珍。 信息发送之后,聂朗又到书柜里抽出好几本古籍出来看,这一看又是到了凌晨三点多…… 金宸醒了,睁开眼发现自个儿到了陌生的地方,而后才想起来这是聂朗的家,翻了个身,看到隔断的另一边,聂朗正在看书,书桌上开着一盏台灯,为了不影响金宸睡觉还特地把灯光调成暖光,其实金宸所在的床铺位置光线非常昏暗。 聂朗耳尖,听到动静,站起来一看,见金宸也侧躺着看他:“还早着呢,继续睡吧。” 金宸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眼皮也合上了,继而进入梦乡。 关掉台灯,聂朗轻轻掩上房门,拿上钥匙和烟,走到院子里对着花花草草说了句:“你们好好看家,特别是金宸,帮我照顾着。” 原本静止不动的花花草草竟然无风自动,像是在回应聂朗的话。 聂朗离开家之后,又回到医院,此时天已经快亮了,雷耀坐在椅子上,习惯熬夜的他目前还没觉得累,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是聂朗。 “头儿。” 聂朗把早饭递给他:“我买了包子豆浆,吃吧。” 雷耀人高大,食量也大,漫漫长夜之后能吃到热腾腾的早饭精神也好了,雷耀两三下就解决完了。 “医生有没有来看过。” “有,”雷耀说,“还是一样的说法,医生说李胜有护士看着,让咱们放心。” 聂朗说:“他这样我怎么放心得下。” 雷耀幽幽地叹了口气:“咱们谁也不想的,聂队你别太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 知道雷耀在安慰自己,聂朗抹了把脸,恢复往日雷厉风行的状态,眼神也变得凌厉:“我会给李子报仇,李子承受的苦痛,我要在他身上加以百倍。” 天刚蒙蒙亮,张小珍和陈亦天也来了,手里也一样提着早饭,看到聂朗在也不出奇。 聂朗问张小珍:“都搞定了么?” “搞定了。” 雷耀和陈亦天不知道聂朗和张小珍说的是什么,但也没多问,他们的头儿有他的计划,想要他们配合的时候自然会和他们说。 张小珍一早上时不时地拿出手机来看,最后递给聂朗。 聂朗看了之后,点头:“很好,就是这么做。” 接着雷耀和陈亦天也凑过去,手机上是局里内部的信息,看完之后雷耀和陈亦天对视一眼,同时点头,他俩终于明白聂朗的计划是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式同居啦!恭喜恭喜!记得给我花花哦^_^ 感谢:读者“幽薰-沫婷”投的雷雷~,读者“醉清泠”“”(空白昵称)“王小白”每人灌溉10瓶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哒!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感谢你们的支持!笔芯~! PS:关于看不到更新的问题,滚滚每天晚上十点更新,如果发现没见更新,app要点进目录查看更新章节,电脑或者手机网页要刷新,记得滚滚都是日更哦! 第68章 真相 聂朗回局里, 李胜有张小珍和陈亦天守着,夜深了张小珍想留下来,陈亦天让她回去休息,张小珍回到警局把报告写完,冲了杯咖啡,进了聂朗办公室,然后再出来。 聂朗办公室的灯一直亮着, 局里的人都知道聂朗经常加班,加上李胜的事情之后,聂朗要么是一整天不见人, 要么就是闷在办公室里。 深夜里的医院静悄悄地,陈亦天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沉思,偶尔还会有一两个护士经过,陈亦天捏了捏眉心, 一股浓烈消毒水的味儿钻进鼻子里,接着陈亦天只觉得眼皮很重, 头一歪,沉沉睡过去。 走廊里的灯闪了一下,李胜病房的门开了,一个黑影闪了进去, 手里举起武士-刀就要抹了躺在床上之人的脖子! 却不想刀锋快要贴到对方的脖子,下一秒,床上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脚踹开影子!那影子被踹飞到墙上,整个人砸在医疗仪器, 病房内乱七八糟! 黑影很快从地上爬起,一眨眼,它面前出现一张脸,并且脖子被对方紧紧扼住!那犀利的目光和冷厉的面容,不是聂朗还能是谁! 聂朗知道对方是活死人,除非用火不然是烧不死的,但是他今天不打算这么做。 黑影随手抓起旁边的杆状仪器用力朝聂朗挥去,聂朗用手臂隔开,肚子一疼,那黑影手里锋利的武-士刀在聂朗腹部划了一刀,接着抬脚踹开聂朗,那活死人力气也极大,把聂朗踹翻到了病床后面! 黑影见状赶紧闪身往门外跑,行动比之前慢了许多,看得出是之前在坟山遇见的那类黑衣人。 聂朗捂着腹部从地上站起来,陈亦天和雷耀冲进房间里。 “头儿!你没事吧!”雷耀问。 陈亦天见聂朗的手压在腹部上,瞪大眼睛:“头儿受伤了!” 聂朗看着黑衣人逃跑的方向眼神凌厉:“不碍事。” 快速摸出黄符,把手里从黑衣人脖子上撕下来的小块皮肉放黄符里,折成纸鹤,双手捏诀,口中念咒,纸鹤立刻在半空化成一只鹫,那双眼睛和聂朗一样犀利。 “去!” 聂朗两手一开,鹫立刻朝黑衣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小天!你在这里守着小李!雷耀!你跟我去追!” 那鹫振翅高飞,聂朗和雷耀开着车去追,聂朗和自己的式神有感应,一路狂飙,也不知道那活死人两条腿怎么跑得那么快,操的。 四周静得可怕,路上没有车辆和行人,聂朗开着车一直追到十公里之外,聂朗和雷耀下了车,聂朗听到一声尖锐的啸声,心里暗道不好,下一秒立刻吐出一口血来!聂朗捂住心口,嘴里全是血腥味,妈的,那人把他的式神杀了! “头儿!”雷耀正要去扶,一把武-士刀就这样朝他和聂朗之间飞速而来! 耳朵一动,聂朗藏在手中的短箭朝后方射去!发出“铛”的一声!短箭和一把长剑相撞,火花飞溅,聂朗的短箭速度极快射向旁边的树木,“砰”地一声,树木被射穿了一个窟窿! 聂朗站起来,夜色之中有个人背光站立着,手执一把长剑,寒光凌凌,一看身形,聂朗就知道是谁了。 那人背着光从黑暗中走来:“是你故意放李胜明天清醒的假消息,引我出手,假装怀疑杨保国,其实心里一直都在怀疑我,还让张小珍拿咖啡进你办公室,你人已经在医院等我上钩?” “现在才发现是不是太迟了!”聂朗一掌拍在地面,自掌心延伸出许多黑色类似藤蔓的东西悉悉索索快速往那人而去! “要不是我给你特制的烟疗伤,你还没本事对付我吧?”那人不急不慢地说,眼看着地灵已经朝他脚边蔓延。 来人正是看守密室的何无彦,平日鼻梁上挂着一副厚重的黑光眼镜,厚厚的刘海掩住脑门儿,憨厚的模样,而如今一身邪气,眼中满是不屑。 只见何无彦手中变出一张黄符,手一抖,黄符燃烧,丢在地上,原本已经攀上他双腿的地灵立刻缩了回去。 聂朗见状,原地一跃,在半空中五指一收,短箭又回到手中,直刺何无彦—— 没想到何无彦骤然在眼前消失! 心中一惊,聂朗感受到一股强劲的压力朝他背后袭来,他瞬间被何无彦从半空撞到地上,聂朗背部着地,地面碎裂,嘴角溢出血来,何无彦踩在他身上,睨着他,似笑非笑。 “聂朗,我还以为你多厉害。”而后举起手中利剑,朝聂朗刺去! 聂朗双手夹着刀,两人力量悬殊不大,但因为重心的原因,那剑已经逐渐往聂朗的眼睛越靠越近,聂朗的脑门儿上全是汗珠,余光看到雷耀被几个黑衣活死人困住,无法过来。双掌卯足力气夹紧长剑,见而何无彦有点慢慢玩儿的意思。 聂朗偏过头去,利剑刺入聂朗脑侧的地上,发出嗡嗡余音,聂朗脸上一道血痕立刻显现,聂朗抬腿踹向何无彦,紧接着双手捏诀。 “兵、临、斗、者、皆、阵、列、前、行!” 自夜空中一道红色雷电直冲何无彦劈去! 巨响之后,灰尘飞扬,何无彦跪在地上,缓缓抬起头,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身上流出许多黑血,周身散发着强烈的戾气! 因为聂朗受过伤,不敢使用五雷轰顶,只能用晴天霹雳,何无彦还是扛下来了。 狂风骤起!聂朗被吹得倒退两步!聂朗此时才发现何无彦身上的黑气幻化成无数的黑影,那些都是戾气极重的冤魂,生前都是被虐杀而死!细看,晋国公主也在里面! 无数厉鬼组成的黑雾朝聂朗呼啸过来!聂朗忍受被万鬼咬的痛楚,手执黄符,口中念出咒语,聂朗身上的三昧真火大盛!烧得万鬼嘶吼嚎叫! “破!”聂朗大喊一声,万鬼被震得朝四周弹开! 何无彦见状手中捏诀:“兵、临、斗、者、皆、阵、列、前、行!” 万鬼又被召唤出现,并且比刚才还多!黑压压一片笼罩在天空!他使用墨家的法术,就是想引导聂朗往墨家查,不会怀疑到他身上,聂朗到底是聂朗,最终还是怀疑他! 聂朗用短箭在掌心上快速画符,血肉模糊,当何无彦再次发号施令,万鬼朝聂朗呼啸而来,聂朗口神为丹朱,舌神为正伦,齿神为罗千,喉神为虎贲,炁神导引津液,心神固守丹元,目光冷厉一掌拍在地上,叱咤四方:“万鬼听我号令!” 无数只厉鬼在聂朗身边环绕,戾气令人窒息,连旁边的雷耀都受到影响。 万鬼得聂朗的血祭祀,嚎声震天,在聂朗一声“去!”之中,朝何无彦咆哮而去! 何无彦目眦欲裂,万鬼已经朝他扑去,蚕食他的身上的血肉,疼得他在地上打滚哀嚎,他没想到会被反噬,并且聂朗用常年吸食的恶灵作为引灵,早知道聂朗会变得如此强大,他妈的就不应该给他做烟! 何无彦双眼流出血水,他想将聂朗变成一个能量巨大的恶鬼供他食用,没想到聂朗却融合了,作为己用,是他小看了聂朗!他一直以为他胜券在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万鬼还在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聂朗跪在地上,手中捏着短箭:“我一开始并没有怀疑是你,因为你对我太好,当我发现老杨的盆栽其实是为了守护我们之后,我才注意到你,为了不打草惊蛇,我连李胜都骗,就是为了不让你起疑心,可是我没想到你那么快出手杀他!” 说到最后,聂朗毫不犹豫射出短箭穿破何无彦的胸膛!接着万鬼在何无彦身上的伤口穿梭,伤口越来越大,最后整个人的腹腔出现了一个血窟窿,甚至能看到后面的花圃! 何无彦惨叫不止,最后“砰”地一声巨响,血肉横飞,尸块四处散落,周围的万鬼却被一股能量吸到半空,在聂朗面前出现一个黑影,一个有着红色眼睛的黑影! 聂朗总算明白了,何无彦是被这只厉鬼控制了才入魔!表面上说是给生人改命,实则是为了吸食生灵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半跪在地上,聂朗捂住胸口,撑地的手紧握成拳,雷耀收拾了那几个黑衣人跑过来去扶聂朗,见到那能量强大的厉鬼,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要死多少人才这样! 聂朗嘴角带血:“绝对不放它走!它会吸食生灵!” 雷耀点头,生灵就是活人的灵魂,聂朗的意思是就算他俩死在这里,也不能放它走。 “聂朗!”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聂朗身后。 “头儿!是金宸!” 聂朗眼看着厉鬼已经朝金宸的方向发动攻击,聂朗立刻扑过去紧紧抱住金宸,将金宸护在怀里! 紧接着聂朗就被何无彦的道剑穿透了胸膛! “头儿!!!” 雷耀冲上去与厉鬼搏斗,却又被打地摔趴在另一边的围栏,身上像是被拆筋挫骨一般,再也爬不起来…… 金宸眼睛瞪得老大,聂朗嘴角的血从一滴两滴,到成股流下,心中万分痛苦!聂朗和他是连了命理,聂朗身上的痛金宸也会感受得到! 一时间,金宸眼睛瞬间变黑,缓缓将聂朗倚靠在一旁的花圃,十指成拳,心痛难忍,仰天大吼一声!眉间立刻出现一道黑痕! 紧接着金宸周围戾气大盛,黑气冲天!刹那间,飞沙走石,风起云涌! 厉鬼见到这种状况,倒退两步,还没等它看清楚,金宸已经出现在它面前!速度之快,戾气之重,绝对不是阳间的人能拥有的,如果是这样眼前这个活人早已经死了! 金宸黑发黑眼,全身散发寒气,目光戏谑,嘴角扬起,对厉鬼露出一个森冷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不是杨局,是小何,小仙女们有没有猜到? 感谢:读者“矮油~”投的雷雷~,读者“可乐”“淡淡”“墨缓”“温暖”,以及“墨白妖倾城(20瓶)”灌溉营养液,么么哒!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谢谢你们的支持,看到你们撒花为我加油滚滚很感动!爱你们啾啾啾! 第69章 逗趣 聂朗是被疼醒的, 就算他不老不死,但不代表不会痛啊! 握住剑柄,聂朗深呼吸,继而用力将插在身上的道剑拔-出来,疼得他冷汗直冒,他妈的,还要感受长剑身抽离身体的剧痛…… 咣啷—— 剑被丢到一边, 聂朗倚着路边的大树,听到动静睁开眼,看到一个黑影和一个人影在半空中打斗, 聂朗捂着伤口,眯眼细看,那人竟然是金宸!身上沙发的浓烈的黑气,比厉鬼还要强大的戾气! 他媳妇儿……估计是受刺激暴走了。 只见那厉鬼被金宸打得上天入地, 一会儿被金宸踹上云霄,一会儿被金宸从高空一拳揍到地上, 幸好厉鬼不是实体,不然地上准留下坑坑洼洼的洞! 只是聂朗不明白,金宸是怎么做到实体打虚体,并且不用任何法器。 金宸是聂朗见过的人里边速度最快的, 快到差点连他的眼睛都看不清楚,总之就是瞬间转移,聂朗他自个儿都做不到,甚至……金宸一只手就扼住了厉鬼的脖子, 聂朗看得眼角直抽抽,要是金宸暴走起来也这么对他,真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那厉鬼吸食了很多恶灵,不少黑雾幻化成的恶鬼在周围攻击金宸,金宸不耐烦了,黑眸一扫,那群恶鬼全都缩了回去。 聂朗的血已经凝结,但还是疼得倒吸几口凉气,摸出烟,点上一根,慢慢地抽着,手上全是自己的血,抽了几口之后猛然想起还有雷耀! 视线搜寻一番,终于在马路对面的花圃边上看到昏过去的雷耀。聂朗攀着树木站起来,嘴里还叼着烟,一瘸一拐地往雷耀挪去。 “雷耀,醒醒!雷耀!”聂朗拍了两下雷耀的脸,而后又摸了摸雷耀的脑袋,还好脑袋没磕出血,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内伤。 聂朗拿出手机给张小珍打电话,又一边叼着烟观察金宸,金宸似乎意犹未尽地当厉鬼是沙包一样打,聂朗看得津津有味。 雷耀不久后也醒了,头很疼,抱着头坐起来,就见金宸将厉鬼打得满地找牙,想逃又被金宸无情地捉了回去一顿胖揍,金宸故意让厉鬼跑远点儿,接着再继续拉回来,如此反复几次,最后厉鬼都被金宸玩得形散,而聂朗满眼都是“媳妇儿真牛逼”的意思…… 雷耀下巴快要掉地上了,他从聂朗口中听说过金宸厉害,只是现在亲眼见到,真是长见识了,他从来没过一个肉眼凡胎能把一个穷凶极恶的厉鬼打得屁滚尿流惨叫连连地! “哎哟妈呀,头儿,金宸也太厉害了吧,吓人啊!”雷耀说。 聂朗已经抽完一根烟了,正要点上一根,听到雷耀的声音转过头去:“你醒了啊,怎么样,还没事儿吧?” “还行,只是头有点儿疼,应该是撞到了。” “等会儿张小珍和救护车就来了。” “我哪儿用救护——”雷耀话还没说完,看到聂朗胸膛前面的伤口,血把衣服都染透了,着急道,“头儿!该上救护车的是你吧!” 聂朗点头,目光还是放在半空中的金宸身上:“估计是。” 最后聂朗站在金宸底下,仰起头喊道:“金宸!别打了!” 金宸看了一眼聂朗,拽着厉鬼扔下来,一脚踩在厉鬼的头上,一抬下巴:“怎么处置,你说。” 聂朗说:“得收回局里,现在还不能让它魂飞魄散。” “这样……”金宸把厉鬼从地上提起来,一捏一揉,放在掌心像搓汤圆儿似的来回几下,厉鬼变成一小颗黑乎乎的丸子,金宸递给聂朗,“你收好吧。” 聂朗:“……” “看着干嘛啊,收好!” 聂朗这才把黑丸子装进竹筒里:“你小子,真是厉害。” “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金宸挖了挖耳朵凑上去,学着聂朗的语气和动作说道。 揉着金宸的脑袋:“回家后我要好好犒劳你。” 金宸嘿嘿一笑,正要迈开脚步,眼前一黑,一头栽在聂朗身上。 “金宸!金宸!”聂朗抱着金宸,这小子真是说晕就晕! …… 还是消毒水的味道,金宸醒来头痛欲裂。 聂朗见金宸醒了,说:“怎么样,哪儿不舒服?” 金宸揉了揉脑门儿,好奇地看环顾四周。 “金宸?” 金宸的视线这才落在聂朗脸上:“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 聂朗一愣:“我是聂朗啊!” “聂朗?”金宸似乎是在回忆,“可是我不认识你啊。” “你看清楚了!我是聂朗!聂朗!”这下聂朗不淡定了。 “我……啊……”金宸抱着头,“我的头好疼!” 金宸蜷缩在床上揪着头发,那模样,看得聂朗心疼得要命!赶紧抱着金宸喊:“医生!医生!” 接着还想按铃,一只手啪地一下捂住摁铃。 聂朗当然知道这是金宸的手! 回头一看,金宸已经笑嘻嘻地仰起脸看他,春光灿烂地:“吓到了?我演技好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聂朗瞬间黑脸:“我看你是欠抽!” “哇!”金宸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却被聂朗钳住双手别在身后,“我错了!真的!我错了!” “那么快就认错?”聂朗凑在金宸耳边说 “可是我却不想那么快轻饶了你!” “能骗过你的火眼金睛是我的演技好,也不赖我啊!” “好玩是吧?”聂朗拍金宸的脑袋,“觉得骗到我,看到我着急的样子很爽是吧?你小子!” 接着又连续扑棱几下。 “疼疼疼……”金宸可怜兮兮地,“跟你玩一下而已,那么生气干嘛呢?” 这委屈样儿还真没谁了! “你继续给我装!”聂朗不扑棱金宸的脑袋了,换打屁股,一下又一下,但是力道却不重,最后手伸进金宸的裤子里,在股沟处摩挲! “聂朗!你住手!”金宸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这里是医院啊!随时都会有医生护士进来! “求我,求我就放。”聂朗很是享受金宸的屁股,这里捏捏,那里揉揉,爱不释手。 在聂朗的手指碰到皱褶的地方,缓缓刺了手指头进去,金宸“啊”了一下,意识到自个儿叫出声了,怕被人发现,赶紧咬紧牙关。 “唉。”聂朗叹了口气,点到为止,有些事不能太过分,万一媳妇儿不让他上床睡觉怎么办?聂朗抽出手,“行了,这次就饶过你,下次别玩失忆这套,不然有你好看。” 金宸:“……” 聂朗刚松开手,张小珍,陈亦天和雷耀推门进来,见到金宸跪在床上,身后站着聂朗,这个姿势很奇怪。 张小珍咳了一下,走到床边,故意对金宸说:“嫂子,你还好吧?” 金宸眼角抽了抽:“不要叫我嫂子,我是男的。” 聂朗说:“他不喜欢。” “就叫我金宸就行了。” 张小珍耸肩:“OK,就叫金宸吧。” 陈亦天说:“但是没有叫嫂子来得亲切。” 金宸:“……” 雷耀愣头愣脑地点头:“是啊,我也觉得。” 金宸从一脸尴尬瞬间变成面无表情,聂朗朝三人打眼神。拍了拍金宸的肩膀,聂朗说:“谁让你和我拜堂了,这称呼你要习惯。” 金宸:“滚蛋。” “对,是你滚蛋,”聂朗说,“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医院病床不够用。” “聂朗你够了!!!” 五人来到李胜的病房前,聂朗问张小珍:“医生有说什么吗?” 张小珍抿着嘴点头,眼睛里带着笑意:“医生说情况好转,这两天应该可以醒了。” 聂朗说:“好,这是好事,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今晚我请吃饭。” 金宸带着口罩说:“那必须是你请。” 揽着金宸的肩膀,聂朗用只有他俩能听得到的声音说:“吃完饭再吃你。” 金宸立刻闪到一边去,不理聂朗了。 聂朗朝他招招手:“过来。” 金宸直接站陈亦天和雷耀后面,双手抱胸,装作没听到聂朗说的话。 雷耀和陈亦天对视一眼:好想知道聂队说了什么。 张小珍说:“吃完饭我回医院。” 聂朗说:“不用,你们好好休息,今晚我来。” 金宸闻言,动了动口罩:“你身上还有伤,别逞强。” “没事,多抽几根烟就好。” 陈亦天说:“头儿,你和金宸就回去休息吧,昨晚上你俩也累了,还有你,老雷,你也回家休息去。” 雷耀摸摸陈亦天的头:“小天对我真好。” 陈亦天瞥他一眼:“还不是怕你撞到脑子休息不好。” 雷耀笑呵呵地继续捋着陈亦天的头发,陈亦天拿下他的手,两人又打闹了一阵。 聂朗攥着金宸的后脖颈,低声说:“你今晚有空吧?” “没空。”誓死不屈。 “我请吃饭,给点面子。” “真没空,”金宸说,“我等会儿还要去拍戏。” “那我晚上去接你。” “晚上还有戏。” “吃完我送你回片场。” 聂朗都说到这份上,不答应也太不给面子了,金宸还装作一脸勉强地点头:“那行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蛋蛋的爱”投的雷雷~,读者“可以就叫我春华”“北琴晓”(20瓶)灌溉的白白营养液!感谢两位小仙女的支持!笔芯~! 感谢看文撒花,支持滚滚的小仙女们,文文写得不够好,滚滚会继续努力的!谢谢! 第70章 聚餐 金宸和另外一个公司的女艺人拍完对手戏之后已经是傍晚六点, 导演今个儿看似心情不错,金宸和其他演员的状态都很好,拍出来的效果自然也不差,今天该拍的几场戏按时完成,导演就让大伙儿都早点收工,监制也没什么异议。 金宸在收拾东西,女演员周桐走过来问:“金宸, 今天要不要到我家吃个饭?圆圆程浩他们也一块儿去。” 周桐嘴里说人都是这部戏的演员,看来几个人是打算聚一聚,可金宸没办法, 已经和聂朗约好了一起吃饭,所以只能委婉拒绝。 “不好意思,我晚上约了朋友吃饭,要不, 下次,下次我请客。”金宸回以灿烂的微笑。 话都说道这份上, 按理说也不会再勉强,周桐却继续说:“就差你了啊,少一个人就不全了,来吧, 下次又下次,下次何其多呢?” 金宸把手上的剧本放进包里,说:“不好意思,我真没法去。” 周桐见金宸这样, 正要开口说话,另外一个女演员就过来拉她,抢在她前面开口:“金宸都说没空啦,咱们不能强人所难呢,可能是去和女朋友约会,你就别拆散人家啦!” 金宸嘿嘿一笑,周桐听了这话再看金宸的笑容,压住心里的不痛快,脸上硬是挤出笑容:“好吧,既然这样也只能下次了,圆圆,你可要记好了,金宸还欠咱们一顿饭。” “没问题没问题。”金宸笑哈哈地,助理接过他手里的包。 周桐看了金宸一会儿,这才和圆圆离开,和其他演员说话去。 保姆车行驶在路上,助理说:“宸哥,桐姐好像对你有意思。” 金宸一撸头发,扬起高傲的小脑袋:“太帅了,没办法,我每天都是被自个儿帅醒的。” 助理:“宸哥,你的脸都掉片场了吧。” 金宸心情好地哼笑着,给聂朗发信息。 助理又接着说:“桐姐很漂亮啊,宸哥你不考虑考虑?” 金宸扑棱他的脑袋:“就你话最多!” 聂朗收到金宸的短信,人还在办公室,他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来写报告,何无彦就是幕后黑手这件事必须要说清楚,并且李胜因何无彦的迫害而受伤,如今何无彦已经碎成了尸块,魂飞魄散,也必须一字不落,只是他食言了,他没能带何无彦到李胜面前磕头认错。 拿上手机钥匙,聂朗走出办公室,就看到张小珍雷耀陈亦天笑吟吟地看着他。 聂朗一扬手:“走,去吃饭。” 三个人像小孩儿似的,高高兴兴地跟着聂朗走到停车场,上车。 杨保国在楼上掀开百叶窗帘,见到这手底下的人这么高兴,也不由地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然后走到那几个盆栽面前,拿起喷雾开始浇花淋树。 “老伙计啊,你们就放心吧,有年轻人守着,国家和人民一定会平安的。” 盆栽的树枝微微弯动,似乎是在回应杨保国一样。 一群人老早就想吃泰国菜了,商议过后还是到了严海的泰国餐厅来吃饭。 金宸和助理通过特殊的通道进入包间,聂朗等人已经坐在位置上。 “我好像来迟了?”金宸说。 聂朗身边的位置还空着,肯定是这几个人特地留给他坐的。 聂朗抬了抬下巴:“坐我‘鞭’上。” 金宸:“……” 和聂朗接触那么久还不知道聂朗这话么,两人私底下说就算了,要是别人听得懂…… 金宸看到张小珍已经低着头笑了。好吧,她是知道的。 聂朗说:“怎么不带你的小助理一块儿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机会叫上小助理吧,”聂朗把菜单移到金宸面前,“想吃什么,尽管点。” 金宸把菜单往张小珍面前一推:“女士优先。” 张小珍笑呵呵地:“你先来你先来。” “行了,我来点吧。”聂朗拿起菜单,金宸翻了个白眼。 等聂朗看了一眼新菜单,而后又递给张小珍:“我还是老样子,椰奶炒时蔬,菠萝饭,你们再继续点。” 几个人又开始琢磨了。 聂朗见金宸在揉眼睛,关心地问:“怎么了?” “刚才对你翻了个白眼,差点找不着眼珠子了。”金宸眨了两下眼睛挺无辜地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聂朗揉着金宸的头发,“你小子怎么那么逗!” 点菜之后,菜很快就上来了,全是适合夏天吃的,爽口不油腻,五个人又一起吃吃喝喝,很是开心,特别聂朗,时不时还给金宸夹菜,金宸看着碗里的食物,有一样不是他喜欢吃的,但还是吃了下去,因为是聂朗夹给他的。 聂朗很是享受这种过程,因为他们就是一家人,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家人。 开开心心热热闹闹地吃完饭之后,聂朗开车载着几个人去医院。 大伙儿都还记得医生说李胜脑部的淤血已经散开了,大概是晚上的时候能醒过来。 去到医院病房,发现李胜已经不在病房里!没把一群人整慌了,聂朗赶紧跑去找医生,一问才知道原来李胜的情况比预期的还要好,已经转到普通病房,没把张小珍乐坏了,连是哪个病房号都不知道呢就撒脚丫子往外跑了。 然后突然刹住车回头问聂朗:“头儿,转到哪间房来着?” 进到病房,李胜正在吃粥,一见聂朗等人,可高兴了:“头儿!” 聂朗把水果放在柜子上:“怎么样,哪儿还疼?” “全身都疼。”李胜说,“我还以为我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你们呢。” “没想到你提前醒了,真是老天爷保佑!”雷耀说道,刚想拍李胜的肩膀,突然被陈亦天抓住手。 陈亦天说:“我说你就不怕自个儿的熊掌把胜哥拍散架了?” 雷耀悻悻地收回手,傻笑着。 反倒是李胜拍了拍雷耀的肩膀:“行了,我知道你是为我高兴。” 雷耀笑呵呵地与李胜拳头对拳头撞了一下。 李胜把目光转到张小珍身上,很是温柔。 “我去洗果子吧。”张小珍也露出十年难得一次温柔的一面,有些羞涩地拿果去洗了。 李胜见到金宸,也点了点头:“你也来了啊,嫂子。” 金宸:“……” 聂朗忍住笑,咳了一声,说:“你不知道,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小珍守着你。” “嗯,我知道,”李胜点头,“我能感觉到她在我身边。” 陈亦天的手肘搭在雷耀的肩膀上,说:“看来珍姐的春天到了。” 雷耀说:“谁知道老李会不会是因为脑子还没完全清醒呢?” 李胜嘴角抽了抽,心想你就当我是脑子不清醒吧。 张小珍洗了果之后削皮,切好,放在果盘里码得整整齐齐,一群男人在聊天,偶尔插上几句话,也没有平日里的聒噪,静静听着聂朗说那天晚上的事儿。 最后说道金宸,聂朗问:“还记得吧?最后是你把那厉鬼收拾的。” 金宸皱着眉想了想:“你真当我失忆啊!” 聂朗又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金宸说:“我也不知道,看到你也受伤,我心里特难受,那么长的一把剑啊,我操,气得不行了我,然后……” 陈亦天赶紧问:“然后怎么样?” 聂朗接话:“然后把那厉鬼揍得满地找牙。” 雷耀说:“金宸收拾那厉鬼的时候我刚好醒了,看到一个活人在和一个厉鬼斗,我没反应过来呢,还以为是不是眼花了,之前金宸你不是一直挺那啥的么。” “那啥是哪啥。”陈亦天问。 “弱鸡。”雷耀也老实说。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聂朗毫不客气地笑了。 金宸瞪着他:“聂朗,你够了啊。” 雷耀貌似知道自个儿说错话了,虽然说的是实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呵呵,我是不是说得太直白了。” “没事儿。”金宸笑着应道,随后双手抱胸地瞥了一眼聂朗。 陈亦天拍拍雷耀的肩膀:“你以后可要小心点了,枕边风可是很厉害的,稍微不注意你就可能被碎尸万段。” 金宸再次:“……” 金宸心里苦啊,我是那种人吗? 聂朗暗地里牵着金宸的手,金宸也没挣脱,聂朗的食指还在金宸的掌心里撩来撩去,让金宸觉得有些痒,然后搞得心窝子那块地方也跟着痒痒。 一群人继续聊,但是为了不影响李胜休息,雷耀还是决定留在医院陪李胜,张小珍也说等晚点儿再回去写信息,聂朗直接说明天再写,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趁现在还没有案子,天下太平的时候,那么拼干嘛呢。 聂朗载着金宸回家去,进到院子里,那些花花草草看似都转过来看聂朗。 “是你们跟他说我在哪儿的?”聂朗对着周围的植物,那群植物又不动了,随后聂朗一改颜严肃的脸,“我不会怪你们,放心好了。” 那些花花草草又无风自动。 “以后不要随便说话,不然被哪个天师收了可别怪我。”聂朗提醒道。 那些花花草草又飒飒作响。 金宸朝它们说:“感谢大家的帮忙,我带来很营养的肥土,希望你们喜欢哈!” 接着花花草草像是很高兴一般,叶子花朵微微晃动。 “媳妇儿,一起来吧。”聂朗把金宸手里的肥土拿出来,铲了一些铺在花盆和花圃里。 金宸跟着做,不知是哪个植物发出精灵般的声音:“是好土……” 聂朗手指轻点说人话的植物,食指放在唇上:“嘘。” 金宸转过头来,笑得帅气。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晋江你何弃疗!”“楚辞”“空白格”“小宁的平凡生活”灌溉营养液,笔芯^~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明晚要洞房啦,快点给我花花!我要花花!爱你们么么哒(づ ̄ 3 ̄)づ 第71章 洞房 两人一回家就忙活着给院子里的植物培土浇水, 白天日头太晒,头顶上的葡萄架就必须用水管喷洒,聂朗捏着水管口,水雾洋洋洒洒地飘着,金宸弯着腰拿着培土的小铲子小心翼翼地弄着盆栽里的营养土,生怕弄疼了这些花花草草。 聂朗淋着淋着,走到金宸后边, 两人现在的姿势,金宸抬起的屁股对着聂朗的那话,聂朗往前一顶, 金宸直接扑在盆栽上! “聂朗!你特么欠练!”金宸愤怒地转过头去,看到一脸淫-笑着的聂朗,那得逞的模样看着真特么欠揍。 “看你弄得一脸灰,来, 老公帮你洗一洗。”聂朗说完直接把水管口对着金宸,一捏管口, 冰凉的水就射在金宸身上! “我靠!聂朗!别太过分了啊!”金宸被射得全身湿透,躲哪儿都被水喷到,聂朗笑得十分嘚瑟。 金宸再也不跟聂朗废话了,抡起胳膊就往聂朗冲过去, 两人在院子里你追我赶,葡萄架下,石桌石凳,哪儿都有他俩弄出来的水迹。聂朗手上有水管, 都是往金宸敏感点射去,一会儿是胸前的两点,一块儿是裤裆,没把金宸气得。可聂朗就喜欢金宸这张牙舞爪的模样,看起来特别逗,还是在浑身湿透的情况下,白色T恤后的两点若隐若现…… 夜幕之下,闹剧终于在聂朗将金宸摁在石桌上结束,聂朗一瞬也不瞬地看着金宸,金宸目光流转,聂朗低下头亲了金宸的唇一下,接着又是一下,手中的水管也丢到一边了,搂着金宸柔韧的腰,吻得很是温柔。 旁边的花花草草貌似羞涩地收起叶子。 最后聂朗大掌托着金宸的屁股把人面对面抱起来,两人一直吻着进入室内,门关上后,院子里的植物这才把枝叶花朵舒展开。 两人洗完澡后,聂朗又把金宸抱上床。 金宸抚摸着他胸口上的剑伤,说:“你背上的伤是好了,可这……” 聂朗握着金宸的手说:“放心,你老公我没事儿。” “可我瞧你这伤口,挺瘆人的啊。” 聂朗摸着金宸的脸说:“咱俩拜堂成亲都那么久了,都没洞房,没有比这事还让我着急。” “你真是没救了!操!” “都说了你是我的药啊,”聂朗低下头覆在金宸耳边说,“所以我要把你吃掉。” 金宸觉得耳朵好痒,缩了缩脖子,笑嘻嘻地圈着聂朗的脖子:“既然你都觉得没事儿,那就来吧。” …… 第二天金宸是扶着腰上保姆车的。 聂朗皱着眉头担忧地看着金宸坐在车上,说:“要不,今天在家歇着吧?” 金宸咬牙切齿:“我没事儿!” “别逞强。”聂朗苦笑。 “再说吧!”金宸把车门砰地一声关上。 谁让媳妇儿在床上那么诱人呢?是男人都控制不住的好吧?当然这话聂朗没敢说:“好了好了,是我错了,你要是觉得哪儿不舒服我去接你好不好?” “用不着。”金宸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半眯着,“开车!” 等保姆车扬长而去,留下聂朗站在原地无奈地挠了挠头。回到屋子里,看到卧室里一片狼藉,床上、地上有丢弃的安全套,细数起码至少有三个,床单必须得换,这不用说的了,什么痕迹都有,也难怪媳妇儿会生气,昨晚自个儿可能真的太……厉害了?哈哈哈哈哈哈!!! 聂朗把床单扔洗衣机里,晾干之后抬手看表,够时间上班了,院子里的植物见到聂朗容光焕发的样子,昨晚听了一夜春曲的植物们都好奇地悉悉索索地交谈,普通人听起来就像是虫子在花丛里面捣蛋似的。 今个儿心情好,聂朗直接买了队里面所有人的早饭,没有案子,对聂朗他们来说就是好的。 杨保国让聂朗进办公室,两人隔着办公桌面对面坐着。 杨保国说:“何无彦死了之后他所在的岗位不能空着,你心里有没有适合的人选?” 聂朗想了想:“没有。” “我想让关在五楼的那小子来做,你看怎么样。” “他?”聂朗皱眉,“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他可是晋国公主赵玹的死忠,老杨,你不觉得养虎为患么?” “我倒不这么认为,”杨保国说,“每个人都有优缺点,龚长西的优点就是够忠诚。” “他就忠诚他的主子。” “他的主子被何无彦杀了,他现在没注主子。”杨保国说道。 聂朗的手指敲了两下桌面,而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那你有办法说服他就让他做吧,不过,老杨,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可是剑走偏锋。” “那这事就交我吧,你该干嘛干嘛去。”杨保国扬了扬手。 “您这还嫌弃我了。”聂朗哼笑一声,打开门走出去。 等他走到办公大厅,雷耀他们已经吃完早饭了,聂朗问:“谁和我去医院看李胜?” 陈亦天说:“头儿,我去!” 雷耀:“我也去。” 张小珍把最新的信息挂上网之后也说:“头儿,我也要去,带上我。” “你工作做完了?”聂朗捏着下巴凑到电脑屏幕前面看,随后点了点头,“行,就是这么写,不然其他区都不知道咱有多忙。” 张小珍嘿嘿一笑:“那咱们去医院找李胜吧?” 聂朗开车载着三个人往医院去,李胜的情况已经比昨天好了很多,身上的伤口恢复得还挺快,见到聂朗张小珍来了,原本还站在窗边的,一下子就倒在床上了。 “哎呀、哎呀呀……好疼……” 张小珍学金宸翻了个白眼,聂朗走过去一把拍在李胜脑袋上:“我看你是伤到脑子了吧?这智商怎么变低了?” 雷耀和陈亦天偷笑。 李胜见一群人都不可能相信了,这才从床上慢慢直起身来,聂朗给他弄好枕头靠着。 陈亦天说:“胜哥装病是想让珍姐多照顾他。” 被戳穿的李胜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地,张小珍嗔了一眼陈亦天:“你这小鬼乱说什么?” “是不是乱说只有李子心里清楚。”聂朗说。 李胜叹了口气:“谁让你们不早点来,我在这儿呆着无聊啊。” 聂朗问张小珍:“医生说什么时候能出院?” 张小珍回答:“医生说还得观察一个星期,防止伤口发炎。” 聂朗点头:“也好,最近天气太热,就算你回局里也不能做什么,还不如在医院养着,个把星期而已,很快就过了。” “一个星期?一个星期我都能做好多事了聂队!” 聂朗笑着说:“问题是现在也没什么事做,这不挺好的么,国泰民安。” 李胜有点了点头:“也是。” “大不了我让张小珍一直在这儿陪着你,行吧?” 张小珍拍了一把聂朗:“头儿!说什么呢!” “你看,不是我不照顾你,是张小珍不愿意见到你。”聂朗对李胜一脸认真地说。 李胜:“……” 就这样半天过去,聂朗回到局里把档案室里老案子翻出来,一旦他无聊的时候就会这么做。 而后又上了下网,以前他从来不上微博,自从和金宸在一起之后就开始通过微博关注媳妇儿的动态,拍戏辛苦那是不用说的了,主要还是看看像他那么逗的媳妇儿会不会有别人惦记,这不,一看金宸所拍电影的官方微博放出来的现场片花,就看见一个长得还算漂亮的女人对金宸关怀备至,不是递纸巾就是递水,比金宸的助理还勤快,聂朗一拍桌,妈的,果然娱乐圈的诱惑太多了!你看咱们局里面,连张小珍都敬自己是条汉子! 聂朗捂着脸,进了金宸的微博,在最顶的微博下留言:“媳妇儿,你给我小心点儿。” 反正底下嚷着爱金宸叫金宸老公老婆的十几万条,多他一个也没人注意到。 金宸和周桐拍完对手戏后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鬼使神差地打开微博,就看到最新的一条评论是一个没头像的人,要是平时他一定不会多想,偏偏就是对方说的“媳妇儿”这三个字,金宸就想到聂朗了,这语气,特像。 或许真是命理相连后两个人心有灵犀,同时给对方发信息。 聂朗:【媳妇儿,在干嘛呢?】 金宸:【聂朗,是不是你在我微博下面留评论了?】 聂朗看到微信上金宸的信息一愣,这小子,竟然一下子就猜到是他了!以后还能有什么瞒得过他?这就是连命理的结果啊!想背着金宸干点啥都不行! 聂朗抹了把脸,回道:【媳妇儿,你累不累?要不要我过去?】 【你别来,要不是你我还没那么累!昨晚太折腾人了!】 【老公活好你还不高兴?】 金宸立刻把手机的屏幕向下盖,妈的,这聂朗还真是……金宸东张西望,做贼似的回复:【你还说,疼死老子】 【第一次都这样,慢慢就习惯了,来日方长呢】 【你还说?!】 【好了好了,老公去给你揉一揉】 【别,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怎么着,还想谋杀亲夫啊?】 【老子要以牙还牙!】 【不行】 【什么不行】 【哪里有媳妇儿上老公的】 【放屁】 【不过,也有,媳妇儿,你是想试试骑乘式吗?】 【……】 【早说么,老公一定满足你】 【操】 金宸发了一句脏话后就退出微信了,会被聂朗气死的! 一把夺过助理手里的电风扇,金宸一边运气一边消气,低声骂道:“臭流氓,一天到晚劲儿想着那档子事儿!呸!” 聂朗见金宸不回信息了,乐得不行,靠在椅子上想象着金宸此时的模样,一定很可爱。 唉,还是去探班吧,省得说他没良心。 聂朗买了消暑的绿豆海带糖水打包,开车到片场探班。 作者有话要说:  拉灯内容已经放在群文件中,群号563023906,答案:卓航 感谢:读者“不敢留名”“幽薰-沫婷”“丹青妙手”投的雷雷~,读者“南风之熏”“残月流梦”灌溉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哒!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谢谢你们的支持!我们明晚十点再见! 第72章 日常 聂朗去到片场, 是金宸的助理去接他的,车子停在外面,一进到摄影棚就看到金宸和视频上的女演员在对戏,那女演员一双美目紧盯着金宸,也不知道是因为入戏了还是什么。 等金宸拍完这场戏,聂朗跟着助理上去,金宸接过助理手里的水喝了一口, 这才发现身后的聂朗,十分悲催地……呛到了。 “你咳咳咳咳咳怎么来了!”金宸指着聂朗说。 对于金宸的反应聂朗耸了耸肩,轻拍金宸的后背:“就是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金宸把聂朗拉到另外一边去, 东张西望后发现没人往他这边看,才低声说:“你来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 “我不是提前和你说了?”聂朗问他,“咱俩这样很见不得人么?” 金宸老实地点头,聂朗抬手就想扑棱他脑袋, 发现这里还有那么多人在,改成揉着金宸的头发:“行了你, 得了便宜还卖乖,知道你心里巴不得我来。” 像是被看透心里想法的金宸耳根子红了,却还梗着脖子说:“你胡说什么啊!”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个儿心里清楚。”聂朗双手插兜,然后又凑到金宸耳边说, “老公今晚给你好好按摩按摩,行吧?” “就这样?” “带你去吃好吃的。” “真的?” “吃吃吃,一说到吃你就两眼放光,整个就一吃货吧你。” “怎么着, 我吃你家米了?” “没没没,”聂朗赶紧改口说,“我巴不得你吃我家米,吃多点哈。” 金宸撇撇嘴,聂朗快速在金宸屁股上摸了一把,金宸瞪他:“找抽呢你?!” 吃的媳妇儿香嫩的豆腐后,聂朗心满意足了,说:“你忙你的吧,不用理我。” 此时周桐拿着剧本走过来想找金宸对戏,一抬手看到金宸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英俊男人,寸头显得特别man。 虽然不认识,但周桐还是朝聂朗点了一下头,然后对金宸说:“下场戏是咱俩的,要不要对一遍?” 金宸抬眼看聂朗,随后对周桐说:“那就先对一遍。” 等金宸走到另外一边去对戏了,助理走过来对聂朗说:“聂队,宸哥今天感觉怪怪地。” “哦?”聂朗挑眉,“怎么个怪法。” “他老扶着腰。”助理有些紧张,一脸慎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聂朗一下子就笑喷了。 “聂队,你笑什么?”助理疑惑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你继续说。”聂朗收敛了表情说道。 “我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说可能扭到腰了,让他去看医生吧,他又不愿意去,你说……” 聂朗拍了拍助理的肩膀:“过两天就好了,你别担心。” “真的?那……好吧。”助理把椅子拉过来,“聂队,你坐这儿吧,宸哥今天的戏多,要是你想等宸哥去吃饭,可能要很久。” “我知道,你忙去吧。” 其实助理也没什么要忙的了,坐在聂朗旁边的椅子上玩手机,顺便拍一些照片,留着发微博。 周桐和金宸对戏,聂朗在现场更是觉得周桐看金宸的眼神不一样的,那饱含情愫的眼神,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透露出对金宸的爱慕,再加上聂朗阅人无数有一双火眼金睛,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聂朗问金宸的助理:“那个谁,对你家主子是不是特上心?” 助理比出了一个大拇指:“老大你真是厉害,一猜就中了。” 妈的,瞎子都能看出来了!聂朗转眼一想,像金宸这么优秀的男人有女人喜欢也是正常的,虽然在他面前挺傻逼逼地。 助理的八卦之魂又开始作祟了:“聂队,你是不知道,宸哥在圈子里特别受欢迎,无论男男女女挺多人喜欢宸哥呢。” 别说是贵圈,连我都喜欢了好吧?聂朗心里暗想,随后又问:“那金宸没对谁有意思吧?” 助理还认真地想了想,说:“宸哥对谁都一样好呢,也没见对谁特别好,宸哥从来都没有绯闻的。” 这个答案聂朗非常满意:“我知道了。” 助理有些疑惑地说:“你知道啥?” “没什么。”聂朗心里乐着呢,这么可爱的媳妇儿上哪儿找去?极有可能金宸捉鬼比他还厉害!有这么牛逼哄哄的媳妇儿,真是赚大发了! 助理哪儿知道聂朗想什么呢,就觉得聂朗莫名其妙地高兴。 在聂朗的视线里,周桐突然就捧着金宸的脸,主动送上红唇。 正当金宸想着聂朗还在场,一只手臂就横在他和周桐之间,周桐吓一跳,反倒是金宸极其淡定,不用想,肯定是聂朗。 果然,聂朗嬉皮笑脸地顺势揽着金宸的肩膀说:“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没和你说,是这样的,今个儿……” “先生!”聂朗和金宸身后周桐跟上来,站在聂朗面前,很明显就是有意不让聂朗带金宸走,“不好意思,我和金宸在对戏,嗯……能不能把金宸还给我呀?” 一般这样娇喋又会卖萌的美丽女人对于男人来说是没有抵抗力的,但是聂朗是谁啊,这么做和抢他媳妇儿有啥区别?! 聂朗的手还搭在金宸的肩膀上,正要说话,金宸就周桐说:“这场吻戏导演说是要借位,刚才我以为你真的是想吻我,哈哈哈哈……” “我刚才太入戏了……”周桐看起来有些委屈地说,“我向你道歉。” 金宸闻言赶紧摆手:“别啊,我只是说说,咱俩谁跟谁呢?” 聂朗睨着金宸,这小子聪明着呢,他怎么会不看不出来周桐的想法? 周桐点了点头:“那……我们再来一次?” “我觉得也没必要了,刚才你的状态很好,拍的时候再拿出像刚才那样的状态出来就行,保证一条过。” 周桐刚想说什么,聂朗就说:“我和金宸有些重要的事要交代,不然来不及了。” 然后很有礼貌地和周桐有礼貌地抱歉笑了笑。 金宸把聂朗拉到没人的地方,一把将聂朗摁在墙上:“聂朗,你找抽呢?不知道这里是片场啊?不知道我刚才在对戏啊?” “媳妇儿,我这不是怕你被占便宜么?”聂朗说完就被金宸轻拍一下嘴巴。 “我靠!小心隔墙有耳!”金宸想想刚才是不是下手重了,又见这里隐蔽得很,凑上去在聂朗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当做弥补。 聂朗揉着金宸的头发,棕色的眸子盯着金宸:“你这大白天的是想点火吧?” 说完大掌又摸上了金宸浑圆紧翘的屁股。 “聂朗!” “好了好了,”聂朗赶紧安抚,“你不是不知道我心眼儿小,眼睛容不得沙子,看到你和别人亲亲我我,肯定会不爽。” 这是聂朗的真心话,金宸听完脸又红了。“胡说八道!什么亲亲我我!我们是在对戏!” “行行行,对戏。” 金宸叹了口气,说:“要不你先回去吧?不然我怕你等会儿要杀人。” “怎么着,还有床戏啊?”聂朗苦笑,“能不能把对象换成我?我保证让导演满意满意,我发誓。” 金宸哭笑不得:“你能不能这么不要脸啊。” “你老公我器大活好,是喜事。” “可是也不能天下人都知道吧?”金宸想他和聂朗在说什么鸡-巴没营养的话题? “不了,咱得低调,让你一个人享受就好。”聂朗的大掌放在金宸的股瓣上轻轻揉捏。 金宸皱眉:“把手拿开。” “不。” “拿开。”金宸开始咬牙切齿了。 “我这不是关心你么?” 金宸彻底无语了:“聊天结束。” 金宸并没有因为聂朗在片场和周桐接下来的戏份就不在状态,导演和监制估计晚上还有事情要商量,拍完今天的戏也就晚上七点多,就让剧组的人收工了。 毫无意外地,周桐又来邀请金宸一块儿去她家吃饭了,金宸肯定是拒绝的,没办法,谁让聂朗在这儿呢?他连委婉的话都不想说,直接告诉周桐他和聂朗有约,然后和聂朗一起离开。 周桐看着金宸离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金宸上了聂朗的车,两人到聂朗家附近的菜市场买了菜,也不嫌麻烦,晚上八点半才开始做饭。聂朗掌勺,金宸打下手,一个择菜一个炒菜,互怼几句后又开始打水仗,打打闹闹地做完饭,发现卖相还不错。 两人做了三菜一汤,番茄炒蛋,小鸡炖蘑菇,凉拌土豆丝,山药排骨汤,都是家常菜,营养丰富。 两人津津有味地吃完饭后,又在院子里浇浇花培培土,累了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吃着水果,一抬头就能看到满天繁星,夏夜的空气有一股儿时的味道,舒适,安逸。 金宸啃着西瓜,再低头一看,桌面上的西瓜全被聂朗吃完了!他才吃了一块啊! 聂朗见金宸抬屁股就走,不大一会儿,就看到金宸抱着半边西瓜,拿着勺子一边挖一边吃从屋子走出来,一脸嘚瑟地在他面前一勺又一勺津津有味地吃着红瓢,啧啧有声。 金宸此时的模样在聂朗眼里说不出的可爱,左手圈住金宸的腰,右手握住金宸的手,挖了一勺就往自个儿嘴里送,然后巴咂两下嘴巴满意地说:“嗯,媳妇儿的口水真甜!” 金宸:“……”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空白昵称)“风兮婷子---林”灌溉营养液,么么哒!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昨晚的花花好少啊,希望今晚可以多点花花嘤嘤嘤…… PS:小仙女们看一下滚滚的预收文,喜欢的话就收藏吧,让滚滚为下个文做准备TAT不然滚滚到梦里找你们聊天噢[动眉毛]~ 第73章 蜜月 两人躺在床上, 聂朗半倚靠在床头,金宸靠在他的肩膀,聂朗的手指摩挲着金宸的下巴问:“你什么时候杀青。” “明天。”金宸说。 聂朗又问:“能腾出多少天时间?” “你想干嘛啊?”金宸睨着他。 咳了一声,聂朗清清嗓子,说:“小李子明天出院后我就没那么担心了,想趁着你杀青能有个休息的时间,咱俩度蜜月去。” “度蜜月?”金宸噗地一声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聂朗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哈哈哈哈哈!!!” “你小子,我是认真的!”聂朗扑棱金宸脑袋, “笑个屁!” “我是觉得这三个字在你嘴里说出来很、很奇怪啊哈哈哈哈哈!!!” “奇怪个毛!” 等金宸笑够了,聂朗完全是不明白这三个字为毛媳妇儿会觉得好笑。 金宸怕伤到聂朗的心,缓了缓,说:“如果你真有这想法, 那就想想去哪儿呗。” “媳妇儿,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聂朗见金宸也跟他谈论起来了, 心里开心着呢。 “嗯……杀青后我申请休息三天吧,我已经两年没休息过了,反正时间短国外是去不了的,就在国内吧。” “三天也忒少了, 我可以在床上跟你做三天三夜,哪儿够时间去玩儿呢?” 聂朗的话换来金宸一记狠掐:“你能别老说荤话么?啊?” 把金宸钳在他腰上的手攥在掌心,聂朗说:“我就对你说,我没对其他人说, 放心。” “我不是说这个!” “好了好了,咱继续,刚才说道哪儿了?哦,说你休假的时间短。” 金宸见他认真了,才应道:“嗯。” “那你国内有没有特想去的?或者还没去过的?” “让我想想……”金宸过了会儿说,“我喜欢有山有水的地方,要不,咱俩去阳朔?” “那可是旅游胜地啊,夏天人特别多,正好现在是暑假,你确定要去阳朔?” 金宸迟疑了会儿:“我低调点不就行了?口罩帽子墨镜,没人认得出我。” “这大夏天的,得把我媳妇儿闷热坏了。”聂朗抱着金宸,脸蹭了蹭金宸微凉的头发,像极了忠诚憨厚的狼狗。 金宸一拳锤在聂朗胸脯子上:“这不行,那不行,小爷不去了!” “别啊,小祖宗,咱去还不行么?”聂朗察言观色的本事在遇见金宸之后更甚,雷厉风行叱咤风云的聂警官什么时候对谁这么低声下气过? “话别说得太早,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吴哥是不是一定会批?”金宸哼笑。 “不批也得批!”聂朗一把抱住金宸蹭得更厉害。 “卧槽!聂朗!你把我的皮都蹭掉了!你松手!”金宸被聂朗箍紧,生怕人逃跑是的。 “腰还疼不,来,老公帮你放松放松。”聂朗的手轻轻按揉金宸的腰,揉着揉着就揉到屁股上了。 金宸气得一脚蹬开他:“你给我老实点儿!再这样你去隔壁房间睡!” 这下聂朗这才老老实实给自家媳妇儿按摩。 两人在床上打闹了一阵子,看到时间也不早了,明儿金宸还得拍戏,两人这才相拥着睡过去。 翌日,金宸杀青之后,刚走到吴泽成办公室门前,就看见吴泽成的秘书脸色暗沉地走出来,并关上办公室的门。 金宸赶紧问:“怎么了?” 秘书抱着文件说:“吴哥这两天心情不好。” “他骂你了?” “没有,”助理摇头,“他让我整资料,好多啊嘤嘤婴……” “……” 等秘书走之后,金宸咽了一口唾沫,这时候去找吴哥要假期,会不会被揍啊? 但是一想到昨儿夜里聂朗期待向往的眼神,金宸又重新鼓起勇气,抬手叩门。 “进来。” 金宸把门关上,坐在椅子上说:“吴哥,我想……” 吴泽成的脸色不好:“有什么事?” “呃,是这样的——” 此时吴泽成的手机响了,吴泽成举起手机示意先听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吴泽成激动道:“真的?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我现在过去接你,等我啊!” 吴泽成抄起外套就要走,金宸一下子就蔫儿,肩膀耷拉着,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没想到吴泽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是想来请假休息是吧?”吴泽成突然回头来问金宸。 金宸转过脸可怜巴巴地点着头。 吴泽成的手握着门把:“七天,我只能给你七天的假期,你嫂子怀孕了,我现在要去接她。” 说完吴泽成开门,正好撞上卓航。 “什么?!蒋姐怀孕了?!哈哈哈哈哈我也要去我也要去!老吴你带上我!”卓航已经跟着吴泽成走了。 金宸坐在办公椅上还没反应过来,吴哥刚才说批、批多少天来着?七天!七天!!!oh my god!他都没想过是七天啊卧槽!是他要求的两倍还多一天!啊啊啊啊啊啊啊他要给聂朗打电话!!! 聂朗接了,金宸就说:“赶紧去买桂林的机票!快!小爷和你去游山玩水!” 挂了电话之后金宸又给蒋若珺发信息,恭喜她怀孕了!喜事! 今个儿金宸开心啊,直接奔回聂朗那,正好聂朗的车停在门口,两人一见面就进屋收拾行李,只要上了飞机,那就绝对没问题。 聂朗已经向杨保国说了,就当是公休提前用。 聂朗和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简单交代几句,无非是好好看家什么的,联系在机场工作的朋友订了最近的一班机票,刚好还有两个位置,真是幸运。 两人简单吃过午饭,打的去机场,然后发现来早了,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聂朗和金宸选了个偏僻的地方,金宸带着口罩、墨镜和棒球帽靠在他身上呼呼大睡,聂朗想着这样都能睡得着,是有多累呢? 刚好聂朗有个大学同学就在桂林市区工作,在住宿紧张的旅游季节里订到了酒店房间,当晚下了飞机之后两人终于可以躺在酒店大床上乐得打滚了! 因为两人在飞机上睡了一觉,要是换做平时聂朗绝对是睡不着,可是没办法,谁让金宸在呢,他就这样被金宸的瞌睡虫传染了,金宸挨着他的肩膀睡着,他靠着金宸的脑袋一直睡到下飞机。 两人洗了个澡之后,在床上耳鬓厮磨一阵子,一整天的舟车劳顿让他俩又睡过去。 第二天聂朗是被闹钟吵醒,睁开眼,发现金宸已经醒了,拿着手机似乎是在看旅游攻略。 聂朗把金宸的手机拿过来,还真是看攻略。“不用看什么狗屁攻略,跟着老公走就行。” 金宸想了想,也是,以聂朗的工作性质,应该走了不少地方吧,动了动被子又想再睡个回笼觉——因为太舒服了! 聂朗把他从被窝里拽出来:“该起床了,这蜜月可不能全在床上过啊,虽然我也想睡你个七天七夜。” “呸。”金宸狠狠地啐了一口。 聂朗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依旧对金宸笑:“再来几下。” “……”金宸懒得理他,越是理会这人越是得寸进尺,谁知道会不会兽性大发把他摁在床上就做?他现在可是顶着个小帐篷呢!估计刚起床的聂朗也是一样! 金宸掀开被子下床,进到浴室就开始刷牙洗脸,聂朗也挤进来,两人站在镜子前面,一开始还算是正经地刷牙,后来就玩起来了,还要比谁的水喷得远,简直幼稚得可以…… 两人这七天的行李很简单,对于习惯出远门的聂朗来说,只要有手机和一张嘴以及少数的现金,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线路可以上网查地图,实在不知道就问人,渴了饿了就吃,最后两人搭车到了码头,乘坐观光游船游漓江到阳朔,过程大约是四个小时。 “媳——”聂朗上了游船之后问金宸,金宸用手肘一顶聂朗,“你热不热?” “小心,这可是在外边儿呢!” “好好好,我错了。”聂朗捋了把寸头,哎,叫媳妇儿多好听多亲密? 游船已经开了,聂朗和金宸决定游船顶上去看风景。 还好今天的游客不是特别多,金宸和聂朗就站着吹风,南方独特的石山在漓江两边无线延伸,山体陡峭,层峦叠嶂,怪石嶙峋,漓江水深清澈,天空蔚蓝,阳光明媚,连空气都是清新的,果然和钢筋水泥雾霾蔼蔼的城市不一样,偶尔山中传来几声鸟叫虫鸣,更是舒适惬意。 聂朗和金宸并排站着,手搭在围栏,瞧着地下站在竹排上艺高人胆大的商贩拉着游船的边儿,向游船里的游客贩卖水果,价钱也不贵,金宸突然想吃水果了。 聂朗跑到船舱买了些水果,都是热带和亚热带的水果,新鲜的荔枝龙眼什么的,金宸吃得津津有味,笑得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 看到金宸心满意足的样子,聂朗当然也开心,只要把媳妇儿伺候好了,还怕媳妇儿不对他好么? 聂朗的如意算盘打得正响着呢,金宸就朝前面的山峦抬了抬下巴,问:“这里好有意境,老人们都说这种山里面一定是住着神仙。” 只见对面石山延绵,云雾缭绕,像极了人间仙境。 聂朗嘴角抽了抽,不想说得直白:“到底是仙还是妖,这就难说了。” 金宸撇撇嘴,置身在青山碧水间,岸上的凤尾竹随风摇摆,在这四个小时的行程里,一路观赏漓江的美景,浅滩碎石,碧波粼粼,抛开所有烦恼,没有剧本,没有台词,真特么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东鱼”“安室響-最后一个字念x”的雷雷~,读者“王不留行”“旃昱袇”“”(空白昵称)灌溉营养液么么哒! 感谢:看文撒花、以及预收新文的小仙女们,滚滚太需要你们的支持了!我们明晚十点见!笔芯~ 第74章 狐妖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漓江上的某个著名景点, 游船顶上一下子上来一大波的游客,聂朗赶紧拉着金宸站在角落里,面朝着外边,金宸把口罩墨镜戴上,和聂朗假装闲聊。 只见导游说:“前面就是漓江景点中的其中一处,叫九马画山,据说当年周总理陪外宾, 游漓江时,途径九马画山,周总理向外宾介绍九马画山, 但只有周总理能看到九马画山的就匹马,其他人费尽眼神,也只能看到五匹马,最多的也只能看到七匹马……” 听了介绍, 金宸还真的认真去细看,研究:“让小爷找一找, 看能不能看到九匹马!” 聂朗只看了一眼,最后一怔,他远看山脉的走向以及漓江水的流向,桂林人杰地灵, 山清水美是有原因,如果此时有个风水师出来,肯定会极其感兴趣,聂朗对这方面研究不深, 却不难辨得这九马画山之下压着一条龙脉,如果站在高山顶山看地势,一定会看到龙头。九马踏飞龙,扶摇直上千万里,福祉泽披世人间。 桂林是个好地方。 金宸不知道聂朗看得出神,他也看到九匹马了,其他游客还在费力地找。 艳阳当空,游客大部分已经下到船舱,毕竟那儿有空调,还剩下少部分人在船顶。 金宸问聂朗:“你热不热。” 聂朗握着金宸的手:“你觉得我会怕热吗?” 因为体质的原因,聂朗的手还是凉的,金宸说:“你是夏天居家旅行必备之选。” 聂朗执起金宸的双手深情款款含情脉脉地说:“那就把咱俩缝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金宸:“……” 而后两人同时被膈应到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金宸差点就吐了。 到了阳朔,两人到达预订的地方,卸下行李之后,休息了会儿,到附近租了一辆双人自行车,在临近傍晚十分悠闲地逛着其他的景点。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层叠,阳朔的西街就热闹起来。 两人到了西街不夜城,选了个有情调的轻吧坐下来,毫无意外的,聂朗想选在偏僻的角落,反而金宸想坐在走廊,这样可以吹着自然风,喝着冰镇的饮料,暂时忘记自个儿是明星,融入惬意闲暇的生活中,他已经快两年没有这样坐在公众场合里吃东西了,此刻还有心爱的人陪伴,幸福感简直爆棚啊卧槽! 金宸都激动到内心爆粗口了,就算是坐在走廊也一样是选了个偏僻没人注意的角落,不然金宸不脱下口罩怎么吃吃喝喝? 两人随后又走走停停,一路吃吃喝喝,两人个子高,挺显眼的,好几次与他俩擦肩而过的人又转过头来看,差点就认出了金宸,要不是聂朗拉着金宸跑,估计明天的娱乐头条就是“金宸与神秘男人出现在阳朔西街,举止亲密”,一想到这儿金宸就打冷颤。 两人坐在石凳上,背靠背地看着夜空中的繁星,浩瀚星海之中,总有那么几颗显眼的。 聂朗说:“这人吧,就像这天上的星星,许多时候都是一直站在自个儿的位置上不曾挪动,有些却经过了上亿年,位置变迁,星星与星星之间距离缩短,逐渐靠近,人也一样,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才在一起,才明白相守比相遇更难得。” “你酸不酸啊!”金宸很煞风景地突然冒出一句,“你不去做哲学家留在警局捉鬼收妖是不是太浪费人才了?” “你懂个屁!”聂朗扑棱金宸脑袋,“我可以兼职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小子,”聂朗也自个儿笑起来,“我说什么你都觉得特搞笑是吧?” “证明你能逗我开心啊。” “这……算是优点?” “怎么不算。”金宸瞄了一眼四周,发现周围都没什么人,更没注意到他俩,凑到聂朗脸上亲了一下。 聂朗可乐坏了,逮着金宸抱过来狠狠地亲,让金宸差点都呼吸困难了。 放开聂朗后,盯着直喘气儿的金宸,聂朗一脸坏笑:“让你点火,让你点火,你小子行啊,走,回房间去,看老公我不把你干到下不了床?!” 言罢就想扛起金宸就走,突然听到一声尖叫! 聂朗寻声看去,只见一对情侣,男的已经倒在地上,女的手足无措地蹲在男子旁边,聂朗想也没想地拉着金宸就跑过去,因为他放心不下金宸一个人呆着,带在身边聂朗才放心,虽然他知道自个儿媳妇儿比他还牛逼。 空气中的气息很不寻常,聂朗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妖狐的骚味,果然,这个人杰地灵的地方也是修仙成精的好地方,山精妖怪也耐不住离开深山到人间作恶。 金宸对于自己的能力还没能像想聂朗一样想什么用就什么时候用,到底他还是凡人肉胎,见聂朗这样的神色,也明白这里可能出现了什么东西。 “你去追,我在这里,”金宸对聂朗说完后,对在一旁哭泣惶恐的女人说,“赶紧打120!” 女人已经哭得妆都化了,抹了把泪,抖着手拨打120,聂朗则是去追妖狐。 其实聂朗也放心不下金宸,可是没办法,看那男人的模样应该是精气已经被吸走了,往往很多想走捷径的小妖都会通过这种损人利己的方式去修仙,却不知道这样做反而不利于修行,只会加深自身的罪孽,就算能活千年,却也渡不了劫,无法升仙,只是这些山精妖怪就一直妄想着能得道成仙。 聂朗也是一介凡人,他明白的道理,妖精却不一定能明白,毕竟站的位置不一样,身处的环境也不一样,道不同,走的路自然不同。 女人没有注意到聂朗往黑暗身处深去,甚至跃上了树木,往前走是漓江,左边是深山,聂朗寻着气味一路追寻,上蹿下跳,脚步不停,在山间横行,攀爬,只是那妖狐跑得极快,妖气渐渐淡去,确实是往深山逃走了,聂朗追到半山腰,没了妖狐的气味,无迹可寻。 聂朗可惜地捶了一拳石山,山中的灵气已经将妖气覆盖。 再回到原地,金宸抬起头看他,聂朗摇了摇头,意思是找不到。 金宸惋惜地站起来,看着躺在地上脸色发青的男人,用口型对聂朗说:“没气了。” 女人还守在男人身边,哭得悲怆,金宸使劲一切办法来施救,还是没有用。夜深了,这边也没什么人,这一对情侣也是想找个隐秘的地方花前月下而已,没想到却遭此横祸。 聂朗看着一条生命就在自个儿眼前没了,而且还知道始作俑者,一口气实在咽不下,但又不想金宸跟着他冒险。 这时候救护车赶到,人也越来越多,聂朗和金宸悄悄离开,也没了玩耍的性质。 晚上两人洗了澡之后,聂朗靠在床头想事情,金宸枕着他的手臂,两人想的也是同一件事情。 “你说咱俩怎么就这么背,明明是来度蜜月的,怎么又变成查案了。”金宸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埋怨的意思,只是很无奈。 聂朗苦笑:“我也不想的,只是每次去到哪儿都会撞上有人死。” “我估计你是阎王爷,去到哪儿都有人死。” “我要是阎王爷就好了,阎王很牛逼,”聂朗哼笑,“没准你是?” 金宸瞥他一眼,叹了口气:“哎,一点儿心情都没有了。” 聂朗的手摸到金宸的胸前:“我也没什么性质。” “那你手往哪儿放呢?”金宸睨着聂朗不安分的大手,已经在那凸起开始轻轻地揉捏。 “媳妇儿,你说咱这七天会不会全都是在遇到事儿呢?”聂朗不像是在问金宸,倒像在预测往后的六天发生的事情。 金宸拍掉他的手:“谁知道呢,你问我,我问谁去。” 聂朗挠了挠头:“不行,明天我地去看看,不然下一个不知道是谁遭殃。” 金宸赞同聂朗的做法:“我支持你,怎么说你也是个警察啊,人民的公仆。” “还是媳妇儿好。”聂朗亲了一下金宸的额头。 “我明儿也和你一块儿去。” “不是吧。” “什么不是,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可别想丢下我一个人啊,无聊。” 勾了一下金宸的下巴,聂朗说:“媳妇儿,你这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呢?” “哈哈哈哈哈哈!!!”金宸把跳起来压在聂朗身上,“你终于承认我是攻了!哈哈哈哈哈!!!” 聂朗大脚一勾,翻身将金宸压在身下:“我就打个比喻而已,你别捉字眼儿。” “什么啊,那是你自个儿亲口说的,”金宸不依,想翻身攻上,奈何聂朗死死压住他,“赶紧的,让我上一回。” “那不行,”聂朗说,“你见过媳妇儿上老公的?” “咱俩不分成吗?” 聂朗斩钉截铁:“不成。” “啊啊啊啊啊啊!!!”金宸揪着聂朗的头发,“臭警察!你让我上一次会死吗?!啊?!会死吗?!” 聂朗的腰一顶:“这个没得商量。” “混蛋!说好的没性质呢?说好的不做呢?操!你——啊——” 聂朗捂住金宸的嘴:“媳妇儿,小声点儿,这隔音不好呢。” “王八蛋聂朗诅咒你一分钟后就射@#¥%&*……”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今天滚滚要在深山里度过,所以感谢名单放在明晚的更新章节里,希望小仙女们看文愉快~么么哒! 第75章 山神 翌日早晨, 聂朗醒了金宸还没醒,想着反正也是放假,金宸好不容易能休个假,就让金宸睡到饱吧。 支着头,聂朗侧躺着关上金宸的睡颜,这小子睡着之后,没有醒着时的尖牙利嘴, 更显得帅气无辜。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日上三竿,聂朗也想着干脆让他睡到自然醒得了,没准他办完事儿回来人还没醒呢, 后来想想也不行,怎么也要把媳妇儿带身边,心里踏实。 “媳妇儿,媳妇儿该醒了, 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聂朗捏着金宸的脸,这小子看起来不胖, 一捏脸上的肉却不少,这手感软乎乎地真舒服。 “干、干……嘛……啊……”金宸被吵醒,拨开聂朗的魔抓,翻个身还想继续睡。 他两年才得休息这七天, 就让他好好睡个觉成吗? 聂朗索性让金宸自个儿选择吧:“你是要和我一块儿去,还是想继续睡觉。” 金宸闷哼两声,不说话了。 聂朗又开始揉捏金宸的脸:“想睡觉的话你就在这儿睡,我一个人去也没问题。” 金宸在被窝下面蹬着腿, 而后才转过身来,面对聂朗,眼睛还是闭着的,一开口就是嗫喏的话语:“等、等等……给我再躺个五分钟……” 接着蜷缩在聂朗的怀里,不一会儿就传来极小的呼噜声,聂朗很无语地低头瞅着金宸的脑袋,一掀开被子,算了,还是他自个儿去吧。 没想到金宸听到动静,也跟着坐起来,睡眼惺忪面无表情地套上内裤,一下床腿就发软,昨晚被-操得合不上腿,起床后也还是合不上,金宸半垂着眼帘,其实脑海里已经想象出将聂朗操晕在床上的恶毒画面,然后整个人心里就舒坦了,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笑容。 聂朗站在镜子面前刷牙,见到金宸笑得如此诡异,后脑勺莫名一阵寒凉。 两人洗漱完毕后穿衣服出门,找了个地方吃完早饭后就直接往山上走。 顺着山里的石阶而上,越是到深处,越是感觉到灵气充沛,这里是修仙的好地方不假,同时也会引来许多山精妖怪,山路两旁是修长高大的青竹林,环境清幽,偶尔有几声鸟鸣。 因为灵气已经覆盖了妖气,所以不好找,聂朗和金宸继续往深山里走,随后见到一间瓦屋坐落在路边,黑瓦,青砖墙,墙上爬着藤蔓植物,屋顶上落有片片已经发黄的竹叶,门前一张用竹条做成的方桌,以及三把竹椅。 深山野林里还有这样一户人家,有点儿匪夷所思,怎么觉得是隐居山林似的? 聂朗做警察多年,侦查能力强,警惕心自然也一样强,拉着金宸的手把人拽到身边来:“别靠近。” 谁知道会不会突然窜出了什么东西,还是说这原本就是个盘丝洞呢?幻化成无害的农房继而让无辜的人起了好奇心去敲门? 聂朗打算不理会,继续往前走,陈旧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把金宸护在身后,聂朗皱着眉盯着那一扇渐渐打开的连张神像都没贴的木门。 从里面走出一位身材矮小的老者,头发花白,微微佝偻着的腰背,拄着拐杖慢慢走出来,抬头看到聂朗和金宸后也没有吃惊的模样,一脸从容地将手里提着的茶壶搁在竹桌上。 “稀客稀客。”老人缓缓坐下来,把茶杯摆上,用茶水洗杯,倒茶,斟茶,将两杯茶往前一推,“要不要陪我喝杯茶?” 金宸从聂朗后面探出头来,低声问聂朗:“走,还是不走?” 聂朗目不转睛地看着老人,说:“走。” 拉着金宸的手,聂朗正迈开步想往山中更深处走,老人粗糙的手指蘸了杯中的茶水,中指和拇指一捻,朝天一弹,指尖的那滴茶水落地后,忽然间下起了雨,噼里啪啦地往下砸,雨水打在竹子上发出沙沙声响。 聂朗和金宸没想到刚才还是艳阳高照的晴天,这雨瞬间就来了,一点儿预兆都没有,聂朗只好拉着金宸走到屋檐下去避雨。 老人说:“年轻人,来陪我喝一杯茶吧。” “不了,谢谢。”聂朗回答,等这雨一停他就走。 老人摇了摇头:“你不喝,它停不了。” 此时聂朗剑指放在身后,说:“不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老人说,手掌向上,朝旁边的竹椅一抬,“请坐。” 金宸对聂朗撇嘴,那意思是,反正也走不了,那就坐着吧,这青天白日的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聂朗把椅子拉开,坐下,一米八几的身材坐在那么小巧的竹椅上显得有些滑稽,金宸也坐了下来,老人把已经凉去的茶水倒掉,再重新斟茶,一时间茶香四溢,刚才站得远没有闻到。 眼皮子底下的热茶正散发着水雾,聂朗两指捏着茶杯,凑到鼻前一闻,茶香清新,入口后味甘,并且整个人都说出得畅快,说俗点儿就像小说里写的任督二脉被打通了一样。 金宸见聂朗没事,也将茶水喝下,感觉全身舒畅,整个人都放松了。 老人满意点了点头,这次是聂朗提起茶壶给老人斟茶。“不知道老先生想和我们聊什么?” 老人砸了一口清茶后,将茶杯搁在桌面上,说:“善恶有头终有报,不要被眼前所看到的迷惑,亲眼见的未必是事实。” 聂朗和金宸自然是明白老人的意思,只是两人没说话。 老人又道:“大自然有它的规律,就像这茶,是从茶树上摘下来的,茶树也有生命,茶叶是它的四肢,它最嫩的那部分被人类摘下来后,茶水被人类享用,茶渣可倒入土中中,继而滋润万物,如此循环,大自然才得以平衡,万事皆有因果,无论是谁都不能以一己之力、一己之私去与大自然对抗,顺其自然才是道理。” 聂朗眼神变了,不悦地皱起眉头:“难道让我袖手旁观么?” “你有你的使命,他物就没有吗?”老人反问。 这下聂朗不说话了,金宸捂着脑门儿没吱声。 老人却站起来,对着金宸双手对合,弯腰做辑,恭敬地说:“我话已说完,要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大人海涵。” 金宸疑惑地看向聂朗,聂朗也看着金宸,两人对视之后朝老人看去,才发现老人已经消失不见了,桌面上的茶水都还在。 雨也已经停了,屋檐在滴着水,竹林沙沙响。 离开小屋,两人行走在山路上,雨后山间满是泥土清香气息。 金宸问聂朗:“刚才那个老人,不会是妖、妖精吧?说好的建国后不许成精呢?” 聂朗说:“他不是妖精,而是山神,我以为你看出来了。” “竟然是山神?!”金宸瞪大眼,“是神啊!额滴神啊!” 聂朗嘴角抽了抽:“山神都出来阻止咱了,你就那么开心。” “唉,他说让你别查呗,我知道,”金宸说,“只是我不明白,山神什么时候和妖精为伍了?” “地仙也要和妖精打好关系的。”聂朗解释道。 “可是狐妖吸人精气,你替天行道,山神为什么要亲自出来阻止?” 聂朗摇头:“我不知道。” 金宸耸肩:“唉,好吧。” 而后聂朗又说:“刚才山神称呼你什么,还记得么?” “好像是……大人?” “嗯,称呼你为大人,”聂朗回忆说,“看起来他对你很尊敬。” “难道山神也看电视?难道他是我影迷?哈哈哈哈哈哈!!!!” “……” “他现在一定很后悔没要我我的亲笔签名吧?哦,还有合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聂朗满脸黑线:他怎么就娶了个傻媳妇儿? 金宸瞬间又恢复,一本正经地问:“那咱俩还要不要追?” 双手叉腰,聂朗撸了一把寸头,下巴动了动,说:“既然都来了,就当是游玩吧。” “咱俩本来就是来度蜜月的,是你偏要查案子……” 再往上走,山路越来越陡,金宸累得像条死狗,已经开始用四肢着地的方式前行,而聂朗还是脸不红气不喘。 “不、不行了,累死、累死小爷了……”金宸一抹头上的汗,做愛都没那么累,操! 聂朗看他一眼,双手抱胸地摇了摇头:“男人不能说自个儿不行,知道吧?” “有什么、什么关系……只要你行就可以了……” “也是,你只有敞开腿的份。” 金宸踹他一脚:“胡说八道什么!” 这里可是有妖精的!谁知道旁边是不是有什么树精石头精! “还有力气踹我呢?看来还能走。”聂朗又轻松地往上走了大概七八米的位置,朝金宸扬手,“上来啊!” “卧槽!你故意的吧!”金宸四肢哆嗦地继续往上爬。 最后金宸在离聂朗两米的地方一屁股坐在石阶上不走了,全身汗湿,他就是看不爽聂朗一直都这么清爽。 好整以暇地睨着金宸,只见金宸回过头来可怜巴巴地朝他伸手:“聂朗,拉我一把吧,实在走不动了我……” 聂朗嘴角带笑:“叫老公。” “……”金宸变成了八字眉,扁着嘴,抹了把脸上不存在眼泪。 “叫不叫。” “老公……” “哈哈哈哈哈哈!!!”聂朗走下来,长腿一弯,背朝着金宸半蹲下来,说,“上来吧,老公背你。” 金宸想哭又想笑,表情别提多丑了,聂朗都不忍心回头看。 四肢不协调地爬上聂朗的背,金宸掐着聂朗的脖子:“你说!为什么不能让我上一次!我也想听你叫我老公!” “那不行,”聂朗托着金宸的屁股站起来,一步一步往上走,“你死了这条心吧。” 知道再谈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晚上被聂朗操得更厉害,金宸揪着聂朗的耳朵:“废话少说!赶紧走!小爷我要上到山顶!你不是会飞么!带小爷飞啊!” 聂朗黑线:“你那么重我想飞也飞不起来啊媳妇儿。” “你大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矮油~”投的雷雷~,读者“空白格”“淡淡”“果子喵咪喵”“王小白”灌溉的白白营养液~!正好聂队很需要哦哈哈哈哈哈~~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谢谢你们的支持!么么哒! 第76章 水潭 金宸嘀嘀咕咕地, 却很是享受趴在聂朗背上的感觉,双脚还调皮地圈着聂朗的腰,一紧一松,一紧一松,搞得聂朗忍不住掐他的屁股! 两人一边玩儿一边互怼,山路越来越崎岖。 “你累不?要不我下来吧?”金宸问聂朗。 “不累。”聂朗掂了掂金宸,生怕金宸掉下去, 双臂紧紧锁着金宸的大腿,“你趴稳了,前面的路不好走。” “那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不放, 路难走。” “你背着我走不更难走?” “我怕硌到我媳妇儿的脚。” “……” “你看老公疼你吧?” “为了咱俩的生命安全,我觉得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哈哈哈哈哈哈!!!”聂朗笑得连金宸都感受到胸腔真震动,“你小子, 放心,你老公我死不了。” 金宸摸摸自己的鼻子, 嗫喏道:“可是我会……” “大吉大利,吐口水重新说。”聂朗说,“咱俩长命百岁,相守到白头, 谁也不能把咱俩分开,就算是死亡,也不能。” “你继续酸吧,我听不下去了。”金宸嘴上这么说, 双臂却圈住聂朗的脖子,侧脸靠在聂朗的后脑勺上。 聂朗呵呵傻笑两声。 而后聂朗把金宸放下来,靠着石壁查看四周,说:“那天晚上我追那妖狐,还没追得那么深。” “你有没有感应到什么?” 聂朗摇头:“没有。” “山神都出面了,咱……还继续么?” 聂朗没吭声。 其实金宸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一旦闹出人命,聂朗绝对不会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况且他之前已经追过妖狐,心有不甘,就算山神出来说,聂朗还是想问个明白,狐妖若不是想得走捷径道成仙为什么要吸人精气。 “我知道带着我你不好办事,”金宸说,“要不我在这儿等你,你去探一探?” “不行,我不可能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 “不是还有山神吗?” “他不是你的守护神,不可能随传随到。” “那,好吧。”金宸说,“只可惜我没你这样的本事,不然能和你一起闯龙潭虎穴。” 聂朗说:“我还不想你有这本事,当个普通人就好。” “俗话说什么锅就配什么盖啊,”金宸看着自个儿的双手,“我身上的能量时有时无。” “只是你不懂得运用罢了,”聂朗摸揉着金宸的脑袋,“我不求你能帮我什么,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别的我不奢求。” “聂朗,别忘了咱俩可是连了命理的,”金宸压低声音,“你出事我也不能独活。” “我知道,”聂朗拉着金宸的手,两人慢慢地往前走,“所以不管前方的路有多难走,我都要与你携手,共同进退。” 金宸走在聂朗身边,笑得幸福灿烂。 过了会儿,金宸说:“我觉得吧,山神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原因,他身为一方的神仙,不可能看着妖孽祸害生人却不阻止。” 聂朗点了点头:“没事儿,就当是来玩的吧。” “本来就是啊,你看,咱来桂林就是要度蜜月的,要不是因为你的天职,咱俩还继续一路开开心心游山玩水呢。” “现在不开心么?” “开心啊,”金宸深呼吸,全身放松,通体舒畅,“只是有个突发事件。” “得了,别想了,越是进到里面,我觉得灵气越重,全身都很舒服。” “我也是。”金宸说,“我相信这个世界是有神仙的,却没想到今个儿给我撞上了。” “所以你应该让山神给你签个名才对。” “对啊,顺便可以合照哈哈哈哈哈!!!” “神仙拍照是看不见的,摄像也一样。” “好吧……”金宸对于这种也无所谓了,“既然神仙拍不到,那为什么鬼魂可以?” “这个要用科学的角度去给你解释,太复杂了,等到床上我再慢慢给你解释。” “你这样很敷衍啊,知不知道——” “嘘,”聂朗突然捂住金宸的嘴巴,拉着金宸蹲下来。 金宸巴眨着眼睛:干嘛啊! “有东西。”聂朗尽量压低声音。 拨开草丛,底下就是一个水潭,一道小型瀑布从上而下坠入水潭中,潭水清澈见底,嬉闹声传来,两人看过去,大约有六个赤身裸体的人在水潭里嬉戏! 待金宸看清楚了,才发现这全部都是男的!个个身材修长,五官俊美,有的帅有的媚,妈的!金宸咬牙切齿!好好的男人搞得自个儿男不男女不女的纯属膈应人呢? 金宸说:“好看么?他们有的咱都有吧?” “是啊。”聂朗应道,目光却还是往那一堆肉体看过。 金宸把聂朗的脑袋掰过来:“聂朗!” “嘘!”聂朗再次捂住金宸的嘴巴! 水潭里的其中一个人似乎听到了异响,警惕地抬头四处张望,可是也没见有什么动静,又和别的男孩子玩去了。 聂朗剑指在空中画出符箓,对金宸说:“他们都是狐狸精!” 金宸心里腹诽:他们确实是狐狸精!专门勾引你这样道貌岸然的乌龟王八蛋! 聂朗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金宸在想什么,说:“我是说真的,他们都是狐狸精变的。” 金宸有些结巴:“这、这么多……狐狸精啊?”还全部都是男的,操操操操!!! “嗯,估计不止这几只。”聂朗说。 “你不会是想下去捉他们吧?” “想。”聂朗一本正经地回答。 “这样下去不好吧?”你大爷的,他们没一个是穿衣服的! “有什么不好?”聂朗说,随后反应过来了,挑眉看着金宸,“你不会在这时候吃这种醋吧?” “我没有。”金宸梗着脖子应道。 “没有就行,”聂朗拍了拍金宸的脑袋,“你——” 一声尖锐的声响骤然出现,水潭里白白嫩嫩的一群男子似乎是听到了警钟一样,赶紧上岸,一边跑一边穿上素色飘逸的长袍,接着竟然腾空而起,飞身而去! “不好!他们要跑!”聂朗站起身来,一把拉住金宸往背上一带,抓住旁边的树藤,往底下的水潭荡去! 金宸赶紧闭上眼!这好歹也有二十米的高度啊,操!还是没有威亚和安全带的情况下!金宸紧紧抱住聂朗生怕自个儿掉下去。 只见差不多要到地面的时候,前方似乎有什么东西东西朝他俩射来,聂朗两只手拽紧着树藤,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已经没有多余的手去回击,只能控制树藤,稳稳避开,两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只听见“嗖”的一声,头上的树藤就被不知名的利器隔断! “卧槽——!!!”金宸和聂朗直直朝下坠去! 扑通一声,两人在水潭里砸出巨大的水花! 在水中,聂朗紧紧拽住金宸,把金宸往岸上带,想着他妈的要是让他捉到那群狐狸精,一定要用树藤绑着吊打!!! 把金宸拉上岸,聂朗轻拍金宸的脸:“媳妇儿,没事吧?” 金宸吐出嘴里的水,躺在浅滩上胡撸一把脸:“妈的,老子要杀了那群狐狸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聂朗却还大笑。 金宸爬起来,全身湿透,怒气冲冲地朝狐狸精逃走的方向追去,就像他手里现在就握有一把大砍刀似的,凶器在手天下我有的气势,连聂朗都怕他冲动,赶紧追上来。 “聂朗!别磨叽!”金宸说完,聂朗已经抄在他前头了。 金宸心里还憋着气呢,脚步更快,他都没注意到自个儿的脚已经开始不沾地了。 聂朗几乎是用飞的,他已经感觉到这儿是整座山灵气最充沛的地方,甚至可以脚不沾地地行走。 金宸很快超越他,两人就像是在比试一般。 两人在山里寻找一番,并没有找到那群狐狸精,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连一丝妖气都没有,也有可能是山神协助它们逃走也说不定。 天空突然变黑,乌云遮天,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聂朗抬手看表,已经是到傍晚时分,阴气大盛的时候,而金宸看表,发现自个儿的表已经不走了,指针停留在进山的一刻,邪门儿了这是。 这大雨说下就下,聂朗和金宸只能躲在岩石下方暂时避雨。 “这雨来得邪乎啊。”金宸说。 聂朗:“这次是真雨。” “……” “等雨小了咱们再回去吧。” “反正都湿透了,我觉得咱俩可以淋着雨回去。” 聂朗不同意:“那潭水是有灵气的,这雨水是脏的,不一样,回去你感冒了有得你难受,别折腾。”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金宸点头。 接着聂朗脱下T恤拧干之后,盖在金宸头上,一阵捣鼓:“来,擦一擦,山里凉。” 见聂朗在帮自个儿温柔地擦着头发,金宸心里也暖和起来了:“继续擦,别停。” 聂朗笑嘿嘿地:“继续操?别停?” 金宸一指下山的路:“滚。” 聂朗换上正经脸:“媳妇儿,我错了,咱们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读者“淡淡”“LOIS”灌溉营养液,笔芯~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么么哒! 非常满意请打2分,满意请打2分,一般请打2分,不满意还是请打2分^_^ 第77章 妖族 大雨过后, 深山里很潮湿,哪儿都滴着水。 金宸和聂朗两个人走在山路上,稍不留意脚底就会打滑,因为这儿常年无人进出,地上岩石上长了青苔,一下雨滑不溜秋的,聂朗怕金宸摔倒, 抓着金宸的手臂。 回到住宿的地方,两人一起洗了个热水澡后,金宸躺在床上玩手机, 聂朗站在窗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 看了会儿新闻,金宸也走到窗边,此时聂朗的烟已经抽得差不多了,金宸终于可以看清楚聂朗的烟和外边商店买的普通烟的区别, 聂朗的烟是用米白色画有浅色符箓的烟纸卷着烟丝制成,一开始金宸只知道这种烟能治疗聂朗的伤, 没想到聂朗悠闲的时候也会拿来抽。 但是金宸也没多问,反正聂朗死不了,看来该担心担心自个儿。 聂朗眯着眼,回想起那天晚上, 他确实是闻到空气中有骚狐狸的味道,并且看模样也是狐狸的模样,怎么山神就不让他继续查? 天色已晚,金宸和聂朗换衣服打算下楼去吃东西, 就听到楼底下有人大喊“救命!救命啊”! 聂朗住的是三楼,连开门都忘了直接从窗台上跳下去,双脚稳稳落地后他闻到了那天夜里一样的妖气,看到几米之外躺在地上的男人,周围开始聚集了人对其进行抢救。 绝对不能让那妖孽再跑了! 感官敏锐寻着妖气去追,又听到后面有脚步声,是金宸追上来了,此时聂朗才发现金宸似乎已经能控制自己体内的不明能量? 一抹白影就要窜上居民楼,聂朗纵然一跃,想要抓住那白影,那白影瞬间又窜到楼顶,速度极快,金宸见状,一脚踩上聂朗肩头,金宸先到达楼顶,接着是聂朗,一前一后继续追赶。 聂朗喊道:“别让他进山!” 金宸比聂朗快,从后方踹向白影,那白影闪身一躲,从这个屋顶跳到另外一处屋顶,聂朗追赶上去,掷出黄符,黄符直追白影。 果不其然,那白影是朝深山逃去,金宸想着要是山神再出来阻止,他和聂朗又白费劲儿了! 金宸丹田聚气,身上的黑色戾气骤显,一道咒语在脑海中显现,那些古老的文字金宸顺着直觉念出来,双手捏诀,从唇边逸出来的咒语连聂朗都愣了。 随后剑指一出,戾气直指白影,黑色的戾气缠着白影,最后将白影锁死,正当金宸以为困住妖孽,却不想砰地一声,白影身上火花四溅,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咻咻咻直冲深山而去。 金宸的阵法还不够炉火纯青,不能持久,让那白影跑了。 还好聂朗的追妖符还紧跟着白影,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找! “小心!”聂朗提醒道! “呜哇——!!!” 可惜已经迟了,金宸撞在了山体,呈大字型贴着石山缓缓往下掉,聂朗揪住金宸的衣领,一瞧,金宸已经眼冒金星。 “媳妇儿,你没事吧?!” 金宸摇头晃脑地傻笑,鼻血流出来了…… 聂朗随手摘了几片叶子卷好塞进金宸的鼻孔里,把人往背上一带:“抓稳了!” 等金宸回过神来,发现自个儿已经趴在聂朗的背上,脸好疼啊! 聂朗知道金宸已经醒了,正趴在他背上呜呜呜地叫唤,也不知道是哭呢还是笑。“醒了?血止住了吧?” 金宸这才发现自个儿的鼻孔还塞有东西,扯出来一看大概能猜出来是叶子之类的,金宸用食指代替叶子顶着鼻孔仰头。“我没事儿,别让它再逃了,搞得我俩那么辛苦,还逮不着它!” 两道白影在聂朗和金宸的头顶一闪而过。 聂朗说:“难道是搬救兵?!” “不是!”金宸指着天空中打斗在一起的白影,“这两只是白狐!” 聂朗总算看清楚了,天空上其中一抹白影还贴有他的黄符! 咻地一声,两道背影划过天际! 聂朗朝着白影坠落的方向跑去。 “它俩掉进漓江了!”金宸指着远处的漓江水说道。 聂朗和金宸赶到江边,只见两团白影在水中打斗不止,普通人看不到这一幕,只有聂朗和金宸在岸上坐观龙虎斗。 嘶吼、嚎叫,啸声震天,江水滔天,水花四溅,金宸一边捂着耳朵一边躲在聂朗身后,他觉得自个儿要感冒了,操。 最后一道白影被另一道白影打飞到了岸上,聂朗和金宸定睛一看,不是他俩追的那只人精气的狐妖,飞到岸上的白影落地瞬间幻化出真身,是一只红眼白毛的巨型九尾狐,龇牙露出血盆大口,朝水里呼啸,而后一跃窜进水里继续打斗。 金宸戳了戳聂朗:“咱要不要帮忙啊?” “这是他们妖族的事,咱还是先别插手。” “哦。” 红眼九尾狐再次窜入水中与白影打斗成一团,江水翻滚—— 而后白影九尾狐打上了岸,聂朗和金宸这才看清楚,这是一只黑眼九尾狐,身上有聂朗的追妖符。 聂朗咬破中指在掌心画上太极图:“锁!” 黑眼九尾狐身上立刻像是被千斤重压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聂朗捏诀的手向两边一开,黑眼九尾狐被无形的东西压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红眼九尾狐窜上了岸,形体矫健,毛色光滑,在月色下散发出莹莹亮光,这一只才是修正道有仙缘的狐妖! 红眼狐狸在圆月下长啸一声,浑身散发着光晕。 金宸扯了扯聂朗的衣服:“它在干嘛。” “在变小。” “啊?” 紧接着,两只九尾狐都变成了正常的大小,黑眼九尾狐还是被聂朗的法术压得起不来。 红眼狐狸朝聂朗微微点头,用人话说:“谢谢。” 声音很空灵,分不清男女,聂朗放佛看到了红眼九尾狐身上有仙气萦绕,猜想应该还差一次渡劫就可以得道成仙。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聂朗正色道。 红眼狐狸说:“明日午时,请你们到山中一趟。” 聂朗眼珠子动了动,随后点头:“好。” 两指捏诀,聂朗说了一字“收”,法术解除,红眼九尾狐叼起黑眼九尾狐,飞身朝天而去,在夜空中滑过一道白影,消失不见。 金宸说:“明天真的要去啊?” “去也无妨。”聂朗拉着金宸的手往回走。 可老子不想去啊!一群狐狸精!幻化成人形后一个比一个妖娆!一个比一个妩媚!就算是男人也比他会勾引人啊! 金宸不说话,聂朗怎么会不明白他想什么?却还是坏心眼儿地继续逗金宸:“还别说,那些妖精有一定修为之后幻化成人形,个个都貌若潘安美若天仙,凡人终究是凡人啊,无法变成自个儿想要的模样。” 金宸捏着拳头。 聂朗又说:“媳妇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金宸后槽牙磨得咯咯直响,连聂朗都听到了。 “媳妇儿你知道不,你现在的样子,我特爱。” 金宸一拳头挥过去,被聂朗稳稳接住,把金宸的拳头攥在掌心,聂朗嘿嘿地笑。 “你笑个毛!” “别生气啊。” “我没有。”金宸收回手,往前走。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儿,别人怎么能和你比呢?” “妖精能啊,多帅多美啊!” “怎么可能,”聂朗一把抱住金宸,也不管旁边还有没有人了,“我聂朗只有一个媳妇儿,别人怎么样也与我无关啊。” “切。”金宸翻个白眼。 “真的,媳妇儿,虽然你脾气古怪,睡觉不踏实,挑食,还傲娇得要死,但是我就是特喜欢你这些臭毛病。” “聂朗我看你真是皮痒了找抽吧?!”金宸瞪着那双黑漆漆的大眼,聂朗的心就被软化成一滩水了。 “不不不,咱们回去,老公给你按摩哈,你想按多久就多久,保证媳妇儿你舒舒服服地入睡,明儿起床绝对有丰富的早点,并且这几天你会像皇帝一样,老公鞍前马后地伺候你。” 金宸双手摁在聂朗肩上:“站好。” 聂朗立刻收腹提臀。 接着金宸一脚把聂朗踹进花圃里,转身离开。 等聂朗爬出来,头上还顶着两撮草:“媳妇儿!媳妇儿!你等等我啊!” 两人又一路打打闹闹地回到住宿的地方,洗完澡,金宸被聂朗压在床上。 “下去。”金宸冷冷地说。 “那不行。” “我说下去。” “媳妇儿……” “下去!” 聂朗一咕噜就从金宸身上下来了:“媳妇儿,我认错!” “不行。”金宸朝地板扬了扬下巴,“下床。” “不是吧,还让我睡地上啊?” “下——不——下——” “行行行。”聂朗点头,认怂,谁让他得罪媳妇儿了? “做五十个俯卧撑。”金宸说。 “五十个?”小意思啊! “嫌少是吧?那就一百个!” “媳妇儿你真狠心。”老子能做永久的活塞运动!这一百个算毛线! 然后聂朗在已经洗了澡的情况下,开始做俯卧撑,做到二十个的时候,金宸眼珠子一转,就坐在聂朗的腰上,双手抱胸,一个一个地数,手里还拿着拖鞋,要是聂朗做得不标准,就赏一个鞋底印子吃。 聂朗可是警校毕业,但是姿势偏偏就刻意做不对,没少挨金宸拿鞋子抽屁股,抽了十几下,反倒是金宸心疼了。 最后聂朗把金宸摁在地上,从地上吃到床上,从床上吃到墙上,各种姿势,到头来被惩罚的人,还是金宸……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淡淡”、“孤独星球”投的雷雷~,读者“gyg”灌溉营养液,这个蜜月有你们的营养液咱们聂队干劲十足啊~哈哈哈哈哈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么么哒~咱们明晚十点见! 第78章 白岩 第二天金宸醒来, 聂朗已经买好早点等他了,其中少不了的就是桂林米粉,还买了豆浆油条和包子,就是怕金宸吃不惯南方的粉。 金宸牙还没刷,就干起早点来,吃饱之后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倚靠在床头一脸满足。 聂朗笑眯眯地凑上去:“吃饱了吧?” “嗯,吃饱了。”还打了个饱嗝。 “吃饱了那可以来做早操了。” “早操?”金宸睁开眼, “高中毕业之后谁还做那玩意儿啊。” “我说的是早、操。” “对啊,就是早——”金宸眯着眼斜视聂朗,“大早上的你精虫上脑是吧?!” 聂朗吃了金宸几个拳钉之后老实了, 头顶着几个高高肿起的包一脸老实地跟在金宸身边,两人在附近的景点逛了会儿。 抬手看表,时间也快到午时,聂朗对金宸说:“差点儿就忘记要去拜访九尾狐。” “我一直记得。”金宸说。 “唉, 还不是因为和你在一起太开心了。”聂朗和金宸踩着双人自行车到了深山附近的租车点归还车,两人一起并肩往山上走。 到了人少的地方, 聂朗就拉着金宸的手了。 “这不好吧?要是给其他妖精看到了怎么想?”金宸嘴上这么说,却还是任由聂朗牵着。 聂朗毫不在意:“我管它们怎么想。” “不是,我的意思是总得为那些单身狗想一想,你不觉得它们很可怜么?” 金宸此话一出, 感觉整座山瞬间安静,风止了,竹林不摇摆了,连鸟鸣都没有了…… 聂朗噗嗤一声乐得直拍手, 金宸一脸莫名其妙,最后变成“我不认识这傻逼”继续往前走。 两人发现这次的路和上次的山路是不一样的,肯定是因为结界的原因,不过像这样的通道都算不上叫山路,很是崎岖,一般人压根儿就进不来,更别说是到山里的灵气最充沛的水潭。 聂朗突然把手横在金宸前面,将金宸护在身后,一只小九尾狐从岩石上轻巧地跳下来,不知道是不是修为还没能够幻化成人形,朝聂朗金宸低低地嗷呜一声,而后走在前面带路。 金宸拍了拍聂朗的胸脯子:“别担心,不是还有你在么。” 聂朗摸了摸鼻子,心想着你比我牛逼多了,山神还得管你叫大人呢。 两人随着九尾狐走了一段时间,接着九尾狐就开始脚不沾地了,聂朗和金宸也同样如此,聂朗拉着金宸的手,两人腾空而起,途径水潭,还往更深处飞去。 聂朗说:“媳妇儿,要是这群九尾狐不让我走怎么办?” “拉到吧,”金宸嫌弃地睨着他,“就你这流氓样儿他们还看不上。” “……” “行了行了,你这还是勉强算个人样的,不要灰心。” 聂朗纳闷儿,虽然他的工作性质是恐怖了点儿,可一直以来有不少条件好的女人明里暗里和他表白呢,怎么到了金宸那就刚勉强是个人样儿了? “我说媳妇儿,我真有那么丑么?” “你不是丑。”金宸说。 聂朗可高兴了。 “丑都算抬举你了。” “……” 两人跟随机灵敏捷的小狐狸来到一个山洞前,小狐狸对着金宸和聂朗嗷呜嗷呜地叫了两声。 “它是在叫咱们进去。”聂朗说。 “兽语你都懂。”金宸说完迈开步子先走进去。 媳妇儿是越来越傲娇了,聂朗琢磨着等蜜月期过了之后,两人白天不见面晚上见,距离产生美的话,媳妇儿应该不会这么对他了吧? 通过一条狭窄的通道,曲径通幽的尽头,视线豁然开朗,这与外面简直就不是同一个世界,很安静,还有不少落花,的确是修仙的好地方。 小狐狸叫唤两声,从树木花丛后方就有不少小脑袋探出来,好奇地看着两个人类。看得出小狐狸很开心,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带路,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嘴是张开的,那模样就是在笑。 接着其他狐狸也跟在聂朗和金宸后面。 走上高高的石阶,走过石拱桥,桥底下池水里,莲花已经盛开,潺潺流水声很是悦耳,下了桥之后,远远看见巨大的九尾狐头的石像,聂朗和金宸走在平坦的高地上,而后便见石像下方的宝座上坐着一个异常俊美的男子,一头柔顺亮泽的白发,耳朵微尖,给人一种白璧无瑕的感觉,说白了就不像是现实中的人,不过,他确实不是人,而是一只九尾狐。 他身上空灵的气质聂朗一眼就认出他是昨晚那一只红眼九尾狐,而他此时的眼睛是人一样的棕色。 他从宝座上走下来,身穿的也是一袭白色长衫,飘逸灵动,身上似是有仙气萦绕一般,负手直直往聂朗金宸方向飞去,而后双脚着地。 “欢迎欢迎,”他主动伸出手,“你好,聂警官,我叫白岩。” “你,认识我?”聂朗心想着什么时候见过他?他怎么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 “大名鼎鼎的聂警官,鬼界妖界谁不知道?” “客气客气。”聂朗还莫名其妙,他的名声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 “如果不是山神告诉我,或许我还没那么快出关。” 聂朗脸上依旧保持亲和的微笑,心里却在想果然是山神说的。 “请坐,”白岩对金宸微微点头,也坐了下来,说,“我们族里出了叛徒,这次我提前出关也是因为要捉拿他。” “原来如此。”聂朗点了点头。 白岩道:“我们族从不吸人阳精,这次也是白风自作孽,撞上了聂警官,而我才能将他收服带回,我已将那人的阳精及时从白风身上抽出归还,七日未到,那人类今日便可还阳。” 聂朗笑道:“阎王爷同意了么?” 闻言,白岩却看了一眼金宸,才说:“山神说那人阳寿未尽,可以还阳。” “那就好。”聂朗看金宸递给他的手机,上面的头条确实是死者在灵堂上醒过来的新闻,白岩果然没说谎。这点,聂朗很是满意。 另一只九尾狐幻化成人形捧着茶托将三杯淡粉色液体放在他们面前,白岩一笑,介绍说:“这是我们族里的花露,平日我们都是喝它解渴,如果你们喝不惯,我让人给你们换山泉水。” “不用不用,”金宸举起杯子,“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能不试一试呢?” 聂朗也没喝过这东西,反正这一群都是要修仙的,喝的绝对也是好多东西。 白岩还和聂朗金宸解释,因为他们不杀生,只吃水果喝花露,所以人类的午饭白岩准备的是水果宴,本来夏天天气太热,肉吃多了也会腻,还不如吃水果健康,聂朗和金宸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两人吃了许多人间没有的水果。 白岩又问聂朗一些人间的事,因为白岩一闭关,少则一百年,多则就三四百年,他已经不知道这人间是谁掌管,改朝换代又是谁称霸一方,聂朗都一一回答了白岩。 金宸话也多,白岩都是彬彬有礼地点着头,聂朗隐约看得出白岩对金宸多了一份恭敬,就像山神对金宸那样。 聂朗和白岩还在聊,金宸已经和其他小狐狸玩在一起了,好几只白绒绒的圆球压在他身上,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拱,金宸倒在草地上和小狐狸们玩得不亦乐乎,小狐狸们一高兴就嗷呜嗷呜地叫唤,带领他俩进山的小狐狸最是活泼,经常窜上金宸的头顶上趴着……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聂朗和白岩聊了很久,金宸累得气喘吁吁坐回位置上,一口气喝了许多花露,头顶上还趴着那一只小狐狸,就像戴着一顶可爱的狐狸帽子,那只小狐狸还咧着嘴对着聂朗和白岩笑。 白岩摇了摇头,说:“白湖,你又调皮了,快从客人头上下来,不许这么没礼貌。” “嗷呜——”名叫白湖的小狐狸叫了一声,巴眨两下眼睛,肉爪在金宸的头上按了按,头枕在爪子上,眼皮再也撑不住了,缓缓地合上。 白岩正要把白湖从金宸头上拿下来,金宸阻止:“别啊,白岩,你一动他,他肯定醒,反正他也不重,先让他睡会儿吧。” 聂朗抬手看表,说:“时间也不早了,咱打扰了白岩那么久,该回去了。” 白岩摆了摆手:“只要我不闭关,聂警官和金宸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聂朗和金宸想看一眼,金宸说:“不瞒你说,这次我和他来,是……来玩的,过几天就走了。” 白岩点头:“了解。” 聂朗说:“有可能下次见面,可能要一百年后。” “哈哈哈哈哈哈……”白岩笑起来,“也是,十天后满月,我也要继续闭关。” “白岩,祝你早日得道成仙。”金宸拱手说道。 “一样。”聂朗也拱手。 “谢谢,谢谢二位。”白岩拱手。 金宸和聂朗要离开了,白湖被白岩从金宸头上拿下来,白湖不愿意,咿咿呀呀地叫唤着,白岩负手“嗯?”了一声,白湖垂下眼帘失落地跑到另外一边,很快叼着一袋水果在聂朗和金宸身边打转。 白岩摸摸白湖的头,对聂朗和金宸说:“白湖是想让你们把水果带上。” “这……”聂朗犹豫。 白湖呜呜咿咿地叫,蹭着聂朗和金宸的脚,似乎是在说“快拿呀,好重啊”。 金宸蹲下身也摸摸白湖圆碌碌的脑袋,接过他嘴里的水果,说:“我们有缘再见?” 白湖呜呜呜地应着。 白岩说:“等他再长大些,也是要出去外头走一遭,历练历练再回来。” 聂朗:“原来如此。” 金宸说:“谢谢啊,谢谢你们的水果,花露很香很好喝,下次有机会你们到邕城,我俩款待你们。” 小狐狸直起身来抱着金宸的腿,小爪子轻挠聂朗,像是舍不得他们一般。 “好,会有机会的。”白岩把白湖抱起来,目送聂朗和金宸离开。 两人穿过狭窄的通道,走出外边,再回过头来看,已经没有石洞了,只有一块结结实实的山岩。 聂朗接过金宸手里的水果,牵着金宸的手边走边说:“媳妇儿,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下山?” 金宸立刻跳上聂朗身上:“小爷我就等你这句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读者“悦”(10瓶)“我要做大神”(40瓶)“xuelinpei”灌溉的白白营养液,笔芯~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可爱的小九尾狐就是滚滚预收文《狐仙大人在下[重生]》里的小受受哦~请大家多多关注!喜欢的赶紧收藏吧!鞠躬~ PS:《狐仙大人在下[重生]》文案: 身为天师传人的陆启苍穷得叮当响,抠门的要死,偏偏还被一只九尾狐死命抱着他的大腿求口饭吃,陆启苍仰天长啸:你给我滚出去!老子没钱养你! 白湖前一刻咬着手帕哭唧唧,下一秒就爬上他的床:恩人大大,你要我做什么都愿意,只要你给我吃的,嘤嘤嘤…… 陆启苍睨着身上的白湖挑眉道:你真的什么都愿意? 口是心非痞子攻X骚包卖萌妖孽受 落魄道士与妖孽九尾狐二三事 食用指南:欢脱指数★★★★☆    甜宠指数★★★★★ 第79章 葡萄 两人这几天都是在周边地区游玩, 尽量是在人少的地方,这样金宸就不用整天戴着口罩,金宸和聂朗甚至像是徒步旅行,沿着漓江一路走,一旁是漓江水,一旁是墨色石山,一路打打闹闹, 在浅滩碎石上嬉戏,偶尔遇上渔民,金宸也照样不戴口罩, 渔民也没认出他来。 累了,就坐在田埂上烤红薯,大白天的还能逮到一只山鸡,聂朗问金宸要不要尝一尝野味, 金宸想了想,说还是放了吧, 咱不缺肉,其实金宸是觉得处理起来麻烦。 到了县城,两人下馆子,点了正宗的农家菜, 吃的一样是土鸡土鸭,上街就带口罩,到了晚上聂朗和金宸去路边摊吃烧烤,两人还专门挑阴暗的角落坐, 总之金宸成名之后再也没吃过的东西,这次度蜜月只要金宸想吃聂朗觉得无损健康的绝对给他买,宠得金宸是上了天了,反过来金宸活得就像个皇帝,聂朗越来越像是皇帝身边伺候的老太监,没少挨怼挨欺负。 可没办法么,媳妇儿就是拿来宠的,不然娶回家干嘛呢?虽然他媳妇儿是个带把儿的。 一路上游山玩水,走过一指山下狭长的石桥,在没人的水潭里游泳,在崇山峻岭间攀爬穿梭,在花前月下亲亲我我……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快飞,一眨眼就要回邕城,聂朗和金宸坐上返程的航班,于第七天早上返回邕城。 到家后,两人先睡一觉,没想到一睡就到了下午,两人也不打算出门买菜了,看冰箱里有啥就做啥。 每人一碗面,两个煎蛋,聂朗和金宸照样吃得津津有味。 夕阳西下,两人坐在石板凳上,看着余晖和落日,说不出来的惬意美好,其实生活就是这样,越简单越好,过日子么就是要过得舒心,吵吵闹闹没什么,心里有对方就行,就算两个人就这么坐着不说话也会觉得幸福,金宸想着,这就是爱情吧,两个男人的爱情。 金宸瞧着头顶上的葡萄架问聂朗:“咱什么时候能吃上葡萄?” “咱家这棵葡萄不结果。”聂朗一句话就打破了金宸的幻想。 “不是吧……” “反正我长那么大就没见过它结果子。” 金宸嘀咕两声,聂朗也听清他说什么。 等夜里凉爽了,金宸拿着水壶开始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水,聂朗拿着水喷洒,一开始两人还是挺正经地干活,不知道是谁先发起攻击,聂朗和金宸变成了在院子里打水仗,两人浑身湿透,互相追逐,甚至爬上房梁和屋顶,闹得连外头都听到里面有两个人的笑声。 院子外头,穿着洗得发黄白褂子的老大爷摇着扇子坐在槐树下乘凉,想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听见聂家的小子笑得那么开心过了。 两人玩累了又坐在哪儿都湿漉漉的院子里歇着。 聂朗胡噜一把脸上的水,又撸了一把寸头,说:“回头咱俩在院子里砌个游泳池吧。” “想和我来个鸳鸯戏水?”金宸伸出食指媚眼如丝娘了吧唧地地戳了聂朗的脑门儿一下。 瞧着金宸又演上了,聂朗笑哈哈地:“难道你还想我和谁鸳鸯戏水?” 金宸站起来,跨坐在聂朗大腿上,手臂圈着聂朗的脖子,说:“你不会还想做点其他什么的吧?” “那是当然了,必须要做点其他什么的,比如——”聂朗的手托着金宸的屁股直直站起来,金宸的腿夹紧他的腰,聂朗抱着金宸往屋里走,“表演水里翻跟斗,鲤鱼跃龙门,鲸鱼吐水等等绝技……” 金宸捶了聂朗一拳:“妈的,你就继续扯蛋吧!” “要是媳妇儿你喜欢的话,我还能来个老汉推车,观音坐莲,猫鼠同家,吟猿抱树……” 金宸张口就在聂朗肩膀上狠狠地咬,直到被抱紧浴室照样不撒嘴。 “媳妇儿,硌到你牙没?”聂朗把金宸放进浴缸里,金宸还像只无尾熊一样抱着聂朗,手手脚脚全挂在聂朗身上,愣是不放。 聂朗又揉着金宸的脑袋说:“行了皇上,你这样奴家没法儿给您沐浴呢?” “准奏。”金宸懒洋洋地应着,放开聂朗,任由聂朗伺候。 聂朗把自个儿和金宸的衣服全脱了,泡在浴缸里,一番激战过后,聂朗把金宸坐在自个儿上面:“来吧,媳妇儿,这次你自个儿动。” 蜜月的最后一天是在家里过的,两人相拥着睡过去。 半夜聂朗醒来,发现自个儿是被金宸折腾醒的,因为金宸正像猴子爬树一样往他身上蹭,还闭着眼说着梦话。 “葡萄……嗯嗯……葡萄甜……好吃……哈哈哈哈哈……聂朗你别抢我的……吃-屎吧你……” 最后巴掌还啪啪啪地往他脸上打,聂朗赶紧一手把金宸的手给桎梏住,捂在怀里,另一只手抚摸着金宸的脑袋:“放心,没人跟你抢,放心吃吧。” 第二天晚上金宸回来,就看到院子里的葡萄架上已经挂满了紫色的葡萄,颗颗圆润,看得金宸哈喇子都淌到地上了! 聂朗站在葡萄树下张开怀抱,一脸快来夸奖我的表情:“你老公我的杰作,厉害吧?” 金宸走到葡萄架下,仰头细看,发现这每一串葡萄都是用透明的尼龙绳绑上去的,但是看起来却像是真的长在葡萄树上,这份苦心,金宸当然没理由不夸聂朗啊,只是他夸的方式不是在嘴上,而是在行动上。 接着金宸扶了三天的腰。 自打和金宸度蜜月回来,聂朗是天天红光满面,心情大好。 刚好局里也没什么工作,李胜出院后也一直在养着,一队人在讨论以前破过的案子。 李胜说:“头儿,你都和金宸度蜜月了,好歹也请咱到家里吃一顿啊。” 一想到自个儿的爱窝有别人的气息,聂朗就说:“我那地方小,我请你们去酒店吃一顿好的。” 李胜哼笑:“您内地方还叫小,咱们那些还要不要住人了?行吧,结了婚的男人不一样,谁知道咱几个会不会见到一些不该见到的东西?” 然后张小珍几个人全都心领神会地哈哈哈哈大笑。 聂朗正想扑棱李胜,又记起他才刚出院,挑眉道:“这都被你猜到了,老司机呢?” 这下,换张小珍斜眼看李胜了:“还真是老司机。” 李胜怕了:“哪儿啊,我这不是乱说的么?” 张小珍哼了一声去写资料了。 聂朗心想看我还治不了你小李子? 陈亦天手肘搭在雷耀肩膀上笑得前俯后仰。 雷耀说:“诶诶诶,别笑到气岔了回头我还得送你上医院。” “去你的乌鸦嘴。”陈亦天瞪他。 雷耀呵呵地傻笑。 刚好晚上局里还有些事情要做,一队人加班。 金宸收工后给聂朗打电话,问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宵夜。 聂朗说行啊,顺带庆祝李胜出院呗。 聂朗订了位置,让李胜他们先过去,他要去接金宸。 对于聂朗来接金宸的事助理和司机已经见怪不怪了,等金宸上了车之后助理和司机才离开。 在车上,金宸问:“上哪儿吃?” “万豪酒店。” “哟,你是做好准备让他们宰你一顿呢?” 聂朗瞧着说:“嗨,这有什么,我平时没少请他们吃饭,这点儿钱你老公我还是有的,再说了——” “再说了他们是你的下属,上级请下属吃饭是正常,更何况他们跟你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你想说的是这个对吧?” “嘿,媳妇儿,你怎么那么聪明呢?” “那还用说?不然怎么治得了你这么个老流氓?” “能换个词儿么?” “换什么?”金宸还认真地想了想,“抱歉我还真不知道换什么。” 聂朗叹了口气,认命似的:“老流氓就老流氓吧,反正你也和我在一块儿了,无所谓,或许你就是爱我这样。” 金宸对聂朗坚定地比了个中指。 进了酒店包厢,李胜抬起头说:“哟,嫂子来了啊!” 这一声还真没有调侃的意思,纯属是直接反应。 金宸听得出来,笑得极其难看地点头坐下。 随后一群人点了不少好东西,可惜李胜有些是不能吃的,只能看着,特别是张小珍,特地在李胜面前吃龙虾,吮吸手指,吧咂嘴巴,那模样,看得李胜都眼红。 到结账的时候才发现这一顿花得不多,正纳闷儿呢,李胜就说:“头儿,忘了告诉你,我有个哥们儿在这儿做经理的。” 聂朗拍了拍李胜的肩膀:“谢了啊。” “谢啥啊,咱俩谁跟谁呢。”然后李胜又凑上前去和聂朗低声说,“虽然头儿你确实是比金宸赚得少。” 聂朗:“……” 回到家后,金宸坐在沙发上一边吃葡萄一边对坐在旁边的聂朗说:“临走的时候李胜跟你说什么? 聂朗叼着牙签,懒洋洋地说:“说我比你赚得少,帮我省钱,不然回头养不起你。” “去,谁要你养了,小爷我有手有脚,养你绝对没问题。” 聂朗哼笑一声,没说话。 “干嘛,不信我咋地?” “哪儿能啊。” “你能赚多少无所谓,反正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然后聂朗叼在嘴里的牙签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可以就叫我春华”“木子雨”灌溉的白白营养液~么么哒!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觉得甜的话记得给我小花花哦!咱们明晚十点再见! 第80章 绑架 自打和金宸度完蜜月回来之后, 聂朗有事没事就去片场探班,最近接的都是小案子,能交给李胜他们去做的尽量放手去给李胜他们几个人去干,毕竟雏鹰也要学会飞翔,总不能老在他的保护下成长,必须让他们多摔几个跟头长长记性,以后办案过程遇到事情才会懂得怎么处理。 金宸用手肘把凑上来的聂朗顶开:“能让人好好喝水么?” 聂朗说:“你喝你喝。” 金宸白他一眼, 喝完水后一抹嘴巴:“你最近是不是闲得慌?”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我——”金宸瞄了一眼四周,看到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都在各忙各的,用只有他俩才听得到的声音说, “这程子咱俩白天见,晚上见,一天到晚老黏一块儿,你不腻么?” “不腻, ”聂朗说,“你腻了?” 金宸只是看着他没说话。 “媳妇儿, 你说你是不是腻了。”聂朗不死心地又问一遍。 叹了口气,金宸揽着聂朗的肩膀,说:“我只是一瞧见你这张脸就想抽你。” 闻言聂朗露出特委屈的表情:“真的啊?” “嗯,真的。”金宸点头肯定。 “那今儿晚上回家我给你抽, 滴蜡捆绑都行,怎么快活怎么来。” “……”金宸心想你当我白痴啊,最后吃亏的还不是我? 聂朗笑眯眯地撞了金宸一下,那样子就像是在说“你看我对你多好。” 金宸把聂朗的脸推开, 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去对戏了。” “别啊,”聂朗说,“我和你对。” “你?”金宸哼笑,“你就算了吧。” 两人又开始互怼,周桐就走过来了,直接对金宸说:“要不我俩先走一个?” 她就是看不爽聂朗一天到晚缠着金宸,她就是瞧不得金宸表面上对聂朗各种嫌弃,其实内心无比上心的样子,金宸对他的这个兄弟好着呢,对她就是一副保持适当距离的态度,她想和金宸单独吃个饭每次都被拒绝,而且聂朗都是在场的! 周桐哪儿知道啊,聂朗不是金宸的兄弟,而是老公! 聂朗期间回局里一趟,等金宸收工准时开车过来接媳妇儿吃饭,金宸原本打算在外面随便吃点东西再回家休息,聂朗说外头的食物味精太多,哪儿比得上自个儿煮的干净卫生? 回到家后金宸说累,聂朗就把他摁在沙发上:“你就坐这儿看电视吧,晚饭我来做就成。” 金宸抱着聂朗的脑袋吧唧就是一下,接着就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厨房里传来剁肉声以及碗筷叮叮当当的声音,一会儿就闻到菜香了,是金宸喜欢吃的青椒炒牛肉。 一阵捣鼓之后,三菜一汤就上桌了,聂朗解开围裙丢到一旁的椅子上挂着,说:“饿了吧?快过来吃饭。” 金宸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起来,趿拉着鞋子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开吃。 两人住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聂朗手艺如何金宸还不知道么?和金宸在一起之前聂朗都是单身狗,别说是下厨了,冰箱里吃的都很少,就连储备干粮也是泡面速冻饺子之类的,一点儿营养都没有,自打金宸来住了之后,冰箱里的东西才多起来,两人时不时去买些水果什么的,按金宸的话说,这才有家的感觉。 聂朗给金宸夹菜,生怕他吃不饱似的,金宸美滋滋地吃着饭菜,这种有爱人伺候的感觉实在爽到爆! 吃完饭金宸主动收拾碗筷拿去洗,聂朗吹着口哨到院子里浇花,和这棵植物聊聊天,和那棵盆栽哼个小曲儿,活得很个老大爷似的。 等夜风起了,两人又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喝啤酒,剥花生米儿,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聂朗问金宸:“你那别墅真不打算住了?好歹都是你真金白银买的。” “怎么着,要赶我走啊?”金宸抛了颗花生进嘴里说道。 “怎么会呢,”聂朗赶紧说,“我巴不得你一辈子都住这儿。” “我确实是有这个打算,这儿安静,又隐蔽,谁能想到堂堂的影帝会住在这儿呢是吧?”金宸还有些得意。 “老城区就这样,年轻人都到新城区的高楼大厦里住着,剩下的都是些舍不得搬的老人。” “话不能这么说,”金宸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房子少见了,值钱啊。” “确实是老房子,”聂朗瞧着自家的院子和平房,“多少钱我都不卖。” “卖毛线啊,”金宸翻白眼,“这是咱家,家能随便卖的么?” 聂朗笑着揉金宸的头发:“就知道你舍不得。” “那不是废话?”金宸和聂朗碰杯。 “那咱俩就住一辈子吧。” …… 戏杀青那天,全剧组的人都一起吃杀青饭,周桐喝了不少,金宸最终也忍不住提醒她。 周桐摆摆手,醉意明显:“我高兴啊,咱能一起合作,我高兴,可是已经杀青了,我舍不得、好舍不得……” 金宸说:“天下无不散宴席,这次杀青了,或许过不久咱俩又能合作了也说不定呢,做人要乐观哈。” 闻言,周桐潮红的脸上露出笑容,那双眼睛里满是春水荡漾,红唇也凑到金宸脸庞边:“我也知道你舍不得,对不对……” “周桐,你真的醉了。”金宸把周桐搭在他身上的手拿开,对周桐的助理说,“周桐醉了,你送她回去吧。” 周桐猛地推开助理:“我没醉!谁说我醉了!我没醉!没醉!” 金宸抹了把脸,还好其他人也各玩各的,没怎么注意这边,要是被导演监制看到周桐这失礼的样子,没准儿下次就不找周桐拍戏,对周桐的前途事业影响太大。金宸纳闷儿,平时周桐挺文静克己的一个人,没道理犯这种低级错误啊,今个儿是怎么了? 助理讪笑地解释道:“估计是桐桐姐是好事将近,一高兴就喝成这样吧。” 金宸问:“好事?” “是啊,她已经和男朋友订婚了,有未婚夫了,前段时间的事情,宸哥你没看新闻?” 前段时间,金宸和聂朗度蜜月的那个星期,他就没关注娱乐新闻,也极少上网,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 周桐扯着金宸的衣服:“金宸、金宸……” 周桐的助理尴尬得要死:“桐姐,咱们回家吧啊。” “回……” 金宸和助理把周桐扶起来,上了车,周桐死拉着金宸不放,嘴里依旧念着金宸的名字。 金宸的助理小帅站在一旁,无奈地看着。 金宸对小帅说:“你回家吧,我先送周桐回去。” “可是……”小帅大概知道金宸送完周桐回家应该是让聂朗去接的,有聂朗在金宸不会出事儿。 金宸拍了拍小帅的肩膀,小帅也只好让金宸走了,谁让他的主子是个热心肠的人呢? 周桐的助理开车,金宸和周桐在后座,周桐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身上的酒气很浓。 不知道周桐是真醉了,还是借酒意,伸出手摸金宸的脸,说实话,金宸被膈应到了,这个世界上除了聂朗以外他受不了任何人这么摸他,操。不动声色地把周桐的手从他脸上拿下来放好,金宸这才松了口气。 周桐的家金宸还是第一次去,但是知道周桐的地址,等把人安全送到家了他再打电话给聂朗。 快零时了,车子行驶在偏僻的道路上,助理说这条路是新建的,离周桐家最近。 金宸也没放在心上,正要低头看周桐,剧烈的撞击令金宸抱紧了周桐,紧接着天旋地转,金宸全身都疼,但还是紧紧抱着周桐,头撞到了车身,一阵剧痛过后金宸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金宸发现自个儿在一个陌生的浴室里,手脚都被捆绑着,脑袋很疼,有浓烈的血腥味,金宸感觉到他的一半脸已经被凝结的血覆盖,妈的,什么情况?! 微微侧过头,金宸瞪大了双眼,他背靠着的浴缸里,一池血水!周桐躺在浴缸里已经死了,脖子上那一条长长的刀口正往外冒着血! 实在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刚才周桐还活生生地在他旁边,现在却躺在浴缸里被人放血! 虽然金宸对她并没有意思,但是周桐也是他的朋友,金宸胃里一阵翻滚,忍不住干呕,肺叶里全是血腥味儿。 意识到自个儿处在危险之中,金宸赶紧闭上嘴,不发出任何声响,搜索浴室里有没有类似刀片的利器,因为绑着他手手脚脚的绳索是那种除非用刀割断,否则徒手是扯不断的捆仙绳啊! 金宸发现自个儿全身虚软无力,动根手指头都费劲儿,试图用意念去弄断,但是身上的能量时有时无,关键时候却没有! 此时浴室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浴袍的男人,平常的五官,一张让人记不住的脸孔。 金宸皱起眉头,看着男人越走越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呵,我还以为影帝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个小白脸儿?” 金宸没说话,他能杀了周桐,一样能杀了他,男人手上已经有一条认命,估计也不在乎多一条。 男人一脸不屑,蹲下身拍了拍金宸的脸:“知道我是谁么?” 到这种时候金宸还不知道那就是真的傻逼了。“周桐的未婚夫。” “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大笑起来,“猜对了,我是这个贱人的未婚夫,一个被戴绿帽的未婚夫!” “我和周桐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男人嗤笑,一把揪住金宸的头发让金宸仰起头来,双眼全是杀意,“你他妈当我是傻逼么!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北琴晓”投的雷雷~,读者“你见过这样的昵称么”“偏差”“醉卧美人膝”“九霄”灌溉的白白营养液~么么哒!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有你们的支持滚滚更有动力啦!爱你们啾啾啾~~~(づ ̄3 ̄)づ╭心~ 第81章 咒语 金宸知道现在无论他说什么对方肯定听不进去, 男人打心底里觉得他和周桐有一腿,就算他一直否认,男人也不会相信,甚至会认为他是因为怕死才这么说,只会大大激怒男人,所以金宸决定保持沉默,看男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男人笑呵呵地拍拍金宸的脸:“周桐答应我要和我结婚, 心里装着的还是你,真不明白现在的女人在想什么,为什么就不知道要珍惜眼前所拥有的, 反而去追逐虚无缥缈的爱情,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相信有情饮水饱?” 金宸心里腹诽:就是因为周桐在你身上感受不到爱情,所以才会这么摇摆不定, 怪只怪周桐瞎了眼,决定和你在一起, 纵然周桐心不在你身上,纵然她有错,你也不能杀她,把周桐推上绝路, 也把自个儿推上绝路。“既然你不爱她,为什么要向她求婚?” 男人说:“因为我当初觉得她是适合的人,而她选择我是因为我的钱。” “既然你知道你还要和她求婚?” “我说了,因为我觉得她适合。”男人掂了掂手里带血的刀子, “只要是背叛我的人都要死。” 闻言,金宸似乎知道了什么。 “我不会放你死得太舒服的,我要慢慢地,慢慢地折磨你。”男人突然放声大笑,额头上青筋凸显,笑得极其狰狞恐怖。 下一秒男人的刀子贴在金宸手臂上,刀刃冰冷锋利:“我要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 金宸心一急,闭上眼,脑海里迅速闪过一道咒语,刀子在他身上划出血痕的一瞬间,金宸骤然睁开眼,大喊一声:“起!” 躺在血水里的周桐立刻直挺挺地站起来! 男人被这毫无征兆的一幕吓得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往后退,嘴里还一边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周桐浑身是血地站在金宸面前,金宸目光犀利:“是谁杀了你,你找他报仇!” 男人手持尖刀对着周桐:“你已经死了!我不怕你!我不怕你!你这个贱人!” 周桐目光空洞,僵直地一步一步往男人方向走,身形有些摇晃,身后的金宸脑海里符箓乱飞,金宸一咬牙,顺速整理脑海里那乱七八糟闪着金光的符咒文字,一撸顺畅后,周桐走路就直了,身形也不乱摆动了。 男人扶着浴室柜缓缓站起来,却也没了刚才的惊慌,似乎觉得就算周桐复活也还是死尸一具,生前都被他杀了,还怕再杀一次吗?! 金宸双手双脚都被绑着,用尽全力也挣脱不开,双手被反绑,但还是能站起来,只是麻烦了一些,要跳着走。 画面瞬间变得既搞笑又诡异,金宸像僵尸一样蹦蹦跳跳地往浴室门跳去,男人自然不想放过金宸,拿着刀子冲过来! 周桐十指成爪朝男人扑去,张口就要在男人的肩膀上,男人的惨叫声在金宸身后响起。 金宸一直蹦到大门边,一开大门就想骂娘,谁特么发明这种在里面还要用密码的锁!!!操他大爷啊!!! “砰——!砰——!砰——!” 金宸转过头去,发现周桐的头已经被男人夹在门缝里,周桐脖子上本来就有很深的刀伤,现在脖子和身体的连接只剩下一块皮肉,快要分家了。 太血腥不忍直视,金宸脑仁儿特疼,脑海里的符箓又乱了,周桐的身体在地上抽搐。 男人还在对付周桐,金宸输了两次密码都是不对,最后用周桐的生日,门立刻开了,金宸蹦蹦跳跳地往外跑,男人回过神来,身上的浴袍溅了不少血,见金宸跑出去赶紧追上。 按照这种情况金宸是不可能走楼梯的,他只能用滚,如果滚的话他还不如选择死…… 只能说金宸运气好,电梯刚好到这一层,金宸背过身用手去摁电梯,电梯门一开,金宸一愣,身后的男人举起了尖刀—— 聂朗一把抱过金宸换了个方位,抬脚就踹向男人! 聂朗力气比常人要大,看到金宸身上有血,气得不行,踹向男人那一脚足足让男人摔到了十米远,趴在在地上动弹不得,不知道是不是晕过去。 聂朗把金宸抱到电梯外边,金宸身上有刀伤,聂朗心疼的不行,拿出瑞士军刀把金宸身上的捆仙绳割断。 浓烈的血腥味从屋子里传来,聂朗皱起眉头,对金宸说:“还伤到哪儿?” 金宸摇头:“没有。” 聂朗站起身往男人走去,一把揪起男人的头发看了一眼,而后将手铐的一端拷在男人手腕上,另一端拷在男人的脚踝。 再回到金宸身边,金宸的脸色已经比刚才的好许多,手上的伤口也不流血了。他想到案发现场里找酒给金宸消毒,可又怕破坏案发现场。 金宸知道他担忧什么,说:“放心,有你在,我没事。” “嗯。”聂朗握着他的手点头,“等会儿李胜他们几个也到了。” “周桐……”金宸带着惋惜的表情地说,“已经被他杀了。” “李胜会处理,你放心。” 金宸靠着墙坐着,冰冷的大理石透过他的衣衫传来阵阵寒意,金宸胡噜把脸,说:“他手上肯定还有几条人命,你们要查仔细了。” 电梯叮地一声开了,是李胜和雷耀他们几个,这次张小珍也来了,可谓是全组人员都出动。 “头儿。” “聂队。” 聂朗一点头,其他人都先干活,李胜和雷耀先去处理男人,陈亦天去看案发现场,张小珍则是给金宸包扎伤口。 “你这什么表情,”金宸拍了一下聂朗的脸,“我还没死呢。” “我愁啊。”聂朗也不怕张小珍在一旁,直接说心里话。 张小珍说:“今儿晚上聂队可是一直心神不定呢,金宸你是没看到啊,他……” 聂朗重重地咳了一声,张小珍很识相地不说话了。 “哦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金宸问。 “就像小珍说的,一晚上我都心神不宁,打电话给你没接,打给你助理说你送周桐回家。” “可、可这不是周桐的家啊。” “我知道,所以我拿你的头发让式神带我来找你。” “怪不得。” “我应该早点发现不对劲儿,”聂朗说,“早点打电话给你助理你就不会受伤。” “我这才多大点儿伤呢?和你之前受的简直不能比。” “你能一样么?”聂康揉着金宸的脑袋。 张小珍看不下去了,收拾药箱就站起来说:“头儿,我去拍照。” “去吧。” 此时陈亦天也刚好从房子里出来,神色有些不对劲儿,差点和张小珍撞上:“头儿!里面的尸体不见了!” 聂朗神色一凛,金宸眉头皱起。 金宸说:“我……我念了咒语,她就站起来了,我控制她去阻止男人才逃出来……” “她肉身已经死了,魂魄还在里面,所以她是有自我意识,逃走也不奇怪。”聂朗安抚金宸,“小天,你和雷耀去把她找出来,小珍你继续拍现场写信息。” “是!” “是!” 张小珍顺着周桐的血脚印一路拍摄。 陈亦天已经站在脚印的尽头,也就是露台,说:“周桐是从这里跑掉的。” “雷耀呢?”张小珍问。 “我在这里。”雷耀刚把犯罪嫌疑人移交到其他同事带回警局,立刻又上来了。 张小珍说:“我怕她会爬到别人家,你们赶紧找。” …… 聂朗带着金宸回家,第一先是用柚子叶泡水给金宸洗澡去霉气,第二给金宸煮了一碗鸡蛋面,第三伺候金宸睡觉。 两人躺在床上,聂朗抱着金宸,手臂箍着金宸的腰,恨不得与金宸贴得一丝缝隙都没有。 “喂。”金宸叫一声。 “你还没睡着?”聂朗疑惑。 “你这样我怎么睡啊?” “那咱俩要不要做点其他什么事?”聂朗顶了金宸一下。 金宸朝后蹬了他一脚:“大晚上的,做毛线。” “有些事就是晚上做才有感觉。” “放屁。” “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聂朗总算把手松开了点儿。 金宸翻过身来面对聂朗,捧着聂朗的脸,嘴对嘴亲了一下,说:“你也是,明儿还得上班呢。” “你经纪人知道这事儿了?” “嗯,吴哥让我休息一天。” “那我明天也请假吧。” “干嘛?” “在家陪你一天,那儿也不去。” “周桐呢?” “有李胜他们处理。” “那你这个头儿当得还真是轻松啊。” “杨保国更轻松。” “……” 第二天金宸一睁开眼,聂朗果然还睡在旁边。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让金宸意识到下雨了,天空阴暗,很适合睡觉。 金宸起床走到窗户边,原本打算关窗的,却发现下雨时候的空气很好闻,又趴在窗边朝外面看。 一双手环上他的腰,而后是聂朗慵懒的声音:“起那么早?” 聂朗的下巴搭在金宸肩膀上,说完还蹭了蹭金宸的颈窝。 “别动,痒。”然后金宸发现聂朗那话顶着他了。 男人每天起床的生理反应,很正常。 “好看么?”聂朗在他耳边说道。 “还行。”他哪儿有什么心思看啊,况且周围也没什么好看的。 聂朗的舌头含着他的耳珠,舌头伸到他的耳廓里撩一圈。 金宸觉得有点儿痒,缩了缩脖子:“大早上的……” 聂朗结实的双臂搂着他:“你不是觉得晚上没意思么,那咱就白天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淡淡”“醉卧美人膝”灌溉的白白营养液/笔芯~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请继续支持滚滚哦!么么哒! 温馨提示:手机与眼睛要保持适当距离,避免用眼过度^_^ 第82章 戒指 一早上的荒唐令两个人再次倒在床上相拥着睡到下午。 两人洗了早之后, 聂朗在帮金宸擦头发,边问:“媳妇儿,你有没有什么特想吃的?” 金宸想了想:“好像……没有。” “真没有?” 金宸叹了口气:“我想吃的都已经好多年没见着了。” “咱家这附近有条老街,都是老大爷老奶奶出来摆摊子,那里估计有你想吃的。” “真的?” “去瞅瞅就知道了,”聂朗说,“我也是有挺长一段时间没去溜达, 太忙。” “那等会儿就去呗。”金宸站起来,把聂朗摁在椅子上,拿起毛巾给聂朗擦头发, “你怎么不问我昨儿晚上发生什么事儿?” “这还用问么?”聂朗拉着金宸的手,把人抱在腿上。 “是我念的咒,周桐才会变成活死人跑了,”金宸顿了顿, 说,“事儿是我惹出来的, 我要去收拾才行。” 聂朗一脸似乎早已经知道的样子说:“你不用放在心上,当时情况危急,要换做我,我也会这么做, 只是我没有这本事。” 金宸皱起眉头。 聂朗继续说:“或许连你自个儿也不清楚身上的能量怎么来的吧?明明之前你就是一个八字奇轻的人,被人下了血降也毫发无伤,还莫名其妙地会念咒语,你身上有太多的不解之谜, 你自个儿不了解,我就更不明白了。” 金宸盯着自个儿的双手说:“我也不知道啊……” “还记得在阳朔那会儿,山神叫你什么了?叫你大人,我还曾经有那么几天琢磨着这‘大人’俩字是什么意思?” 金宸摇头。 “莫非你也是神仙?” “怎么可能,开玩笑吧你。” “还有件事儿我没和你说。“ “什么?” “还记得上回儿你当着我的面儿念出咒语的时候,我听到你说出来的,不是人话。” “啊?” “嗯,是鬼话。” “不是吧?!” “真的,媳妇儿,你可能是下意识地就念出来了,连你自个儿都没注意到说的不是人话。” “……” “所以我就更不明白山神称呼你为‘大人’,是哪个‘大人’。” 聂朗说完,金宸沉默了会儿,随后才说:“唉,别管了,小爷我姓金,名宸,就是一个年纪轻轻就拿了最佳男主角的小影帝,还阴阳差错地和一个叫聂朗的流氓成了亲。” 这话说完就被聂朗扑棱了。“怎么着,到现在你还认为我是流氓啊?” “你流氓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不能改变了。” “我在别人眼里也是帅哥的好吧?” “臭流氓就爱夸自个儿,自恋吧你就。” “行行行,”聂朗抱住金宸的腰,“媳妇儿说什么都是对的。” 金宸捧着聂朗的脑袋,朝聂朗脑门儿吧唧一口,倍儿响:“真乖。” 两人穿好衣服就出去觅食,果然像聂朗所说的那样,附近有条街是卖老旧玩意儿的,因为这是老城区,建筑还是以前一两层的低矮建筑,刷白墙,有些墙体都已经发黑了,甚至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的红砖,有些被爬山虎覆盖,就和聂朗警局里的建筑一个系列,房子门前要么是藤椅要么就是木墩子,就算没有多少高大的树木,街道也是阴阴凉凉地,一点儿暑气都没有,这才是真正的老街啊! 那些摆摊的老大爷老奶奶都懒得吆喝,纯属愿者上钩。一路走来,金宸发现有很多已经消失的小玩意儿又出现在眼前,比如玻璃珠子,质地粗糙的公仔纸牌,各种手工做成的小玩具,还有各类小吃,有些是现做现卖,有些是已经做好了,直接给钱就可以拿走。 老大爷老奶奶三三俩俩地聚在块儿聊天,手里的大扇子缓缓摆动,悠闲自在。 聂朗说:“怎么样,有没有勾起你儿时的回忆?是不是充满了童年气息?” “嗯,”金宸点头,“要是咱以后也能这样过日子多好。” 聂朗揉着金宸的脑袋:“会的。” 金宸突然眼前一亮,到了小吃摊面前,要了两份酱饼,酱饼装在白色透明塑料袋里的,插上竹签就可以吃了。金宸深呼吸一口,陶醉不已:“就是这味儿!就是这味儿!” “怎么?你想吃的就是它?”聂朗戳了一片放在嘴里嚼。 “是啊,小时候特爱吃,六年级之后就没见有卖了,以前都是老人推着小三轮车出来卖。”金宸说到最后发音不标准,因为嘴里也塞了几片,一个劲儿地说好吃好吃。 卖酱饼的老奶奶头发全白,褶子挂满了脸,一笑门牙就缺了一颗:“很少有年轻人吃了,很少了……” “老吃着呢!”金宸满足地说道。 老人慈祥地笑着点头:“要是喜欢吃,以、以后常来,常来。” “嗯嗯。” 老人对聂朗说:“孩子,什么时候找的媳妇儿?” 金宸一愣,看向聂朗,两只眼睛瞪得老大。 聂朗的手搭在金宸肩膀上,对老奶奶说:“前不久。” “啊?”老奶奶是真耳背。 “几个月前!” “哦!半年前啊?”老奶奶拿着抹布擦了两下台面,“带媳妇儿去逛逛吧啊。” “好嘞。” 金宸指着自个儿:“我、我是……”男的啊!奶奶,你见过一米八三的媳妇儿么?! 聂朗揽着金宸的肩膀把人带走,特得意:“媳妇儿,还有挺多好吃的,这儿的老人特好,看着我长大的。” 金宸嘴角直抽抽:“你不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俩结婚了吧?” “这有啥?”聂朗反问。 金宸看到聂朗期待的目光,咽了一口唾沫:“行,你喜欢就好。” 两人一路兜到古玩店,冷冷清清地,东西挺少,金宸见过不少好东西,知道这里有一部分是赝品,可聂朗就是要带着他进来。 老大爷也不理会他俩,坐在门前的摇椅上听着收音机。 金宸东瞧瞧,西看看,随后咦了一声。 “怎么?”聂朗回过头问他。 “这戒指……好眼熟。”金宸趴在柜台上往里看,想了想又摸出手机翻开相册。 “戒指有什么问题?” 金宸终于翻到他要找的相片,是他和周桐的合照,聂朗眯着眼瞅他。 “你这啥眼神呢?”金宸拍了一下聂朗的头,“我是让你看周桐手上的戒指!” 聂朗拿过手机一瞧,接着三指放大:“还挺像……” “什么像,压根儿就是周桐的!” “你那么肯定?” “是啊,”金宸指着相片里的戒指说,“那会儿我和她拍戏,我还特地问她是不是订婚了,她当时否认,说是随便戴的,可是我记得这样式很特别!就是和这一模一样,这戒指里边一定还刻有周桐的名字缩写你信不信?” 聂朗去看柜台里的戒指,嘿了一声:“你小子好眼力。” “废话,我记得特清楚,因为第二天她就没戴那个戒指了。” “周叔,”聂朗说,“拿这个戒指出来看看呗?” “你自个儿拿吧。”老大爷回了句。 聂朗自个儿进到柜台里面取出,果然戒指里刻着ZT&ZT,是周桐和张通的缩写,张通就是周桐的未婚夫。 金宸拿着戒指去问大爷:“周叔,这戒指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周叔看了一眼金宸,心想没见过这小子呢。 聂朗走过来说:“周叔,你说吧,这好我最近查的一个案子有关。” 闻言,周叔立刻坐起来:“聂小子,又有案子啦?” “对,”聂朗说,“这戒指是属于咱要找的一个人的。” “国家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老大爷一下子就来精神了,一改刚才懒洋洋的模样,“今儿早上天来没亮,我这才刚开门儿,就有一个女人拿着戒指来卖了,说是要换点儿钱。” “那女人长什么样儿?”聂朗问。 “说实话,那女人有点儿……奇怪,脸特白,还戴着一条围巾,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身上的味儿很难闻。”老大爷说,“当是她说话了,一开口,那嗓子比街尾烧饼三那破锣嗓还让人难受,就像要随时断气儿似的,漏风一样嘶嘶声,印象很深,干这行一辈子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金宸肯定地说:“是血腥味儿,一定是周桐。” “那女人……是杀人犯?”老大爷问。 金宸没说话,聂朗说:“周叔,你先拿柚子叶洗澡几天吧。” 老大爷一听就明白了,忙不迭地点头:“行行。” 聂朗说:“你要是不放心今儿晚上我再给你送点东西来。” 老大爷一摆手:“唉,不麻烦了,活到这岁数我也满足了,老婆子在下面等着我呢,这都是天定的。” “周叔,周姨早投胎转世了。” “……” 金宸拿着戒指问老大爷:“周叔,这戒指——” “你们拿去吧,”老大爷说,“带血的东西我不想留着。” “那我拿走了。”聂朗也不客气。 “拿吧拿吧。”老大爷又躺回摇椅上,把收音机的音量调大。 聂朗在阳光下端详着戒指,那玩意儿在太阳底下闪着诡异的光,在死人身上的东西竟然一点儿死气都没有,难道是因为上面宝石的问题? 那颗红色的宝石鲜艳欲滴,就像里面真的有血液在流动一样。 聂朗和金宸对看一眼,看来周桐是拿戒指来换钱,换掉身上的衣服,继续扮活人在人间。 金宸问聂朗:“你觉得她会在哪儿出现?” 聂朗想了想:“我估计她会来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淡淡”灌溉营养液,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么么哒! 第83章 振翅 回到警局, 张小珍说:“头儿,你可以用上次在医院追黑衣人那招啊,不是一样可以找到黑衣人么?” “这不一样,”聂朗解释,“那是因为黑衣人完全受何无彦控制,是一具尸体,没有魂魄, 现在周桐的情况是灵魂还在尸体里,不是真正的活人,我没办法这么去追, 还有一点,她身上没有死气。” 李胜摸着下巴说:“不可能啊,死人怎么可能没有死气?” 聂朗从兜里拿出那枚红宝石的戒指放在桌面上:“你们看看,这上面有没有尸气?” 先是李胜, 凑到桌面上嗅了嗅:“闻不出来。” 陈亦天把雷耀推出来:“你去,你是狗鼻子, 咱队里你最灵了。” 雷耀拿起来一闻,又闻了闻,摇头:“没有。” 聂朗从雷耀手上接过戒指,指着里面的刻字说:“看到没, ZT&ZT,这戒指是张通和周桐的订婚戒指。” “死人身上带着的东西多多少少都会沾染到死气,”李胜说,“怎么这枚戒指就没有呢?” 张小珍用笔把戒指挑起来看:“这红宝石真是漂亮, 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啊,连个订婚戒指都价值连城……” 李胜双手抱胸说:“有钱也要做善事才行,不能干坏事儿啊。” 张小珍瞪他:“你仇富啊?” 李胜一甩头:“我视金钱如粪土。” “那把你钱给我吧,别要了,免得沾染你一身屎味儿。” “……” 聂朗说:“既然李胜这么慷慨,那中午饭咱就出去下馆子吧,李胜请客。” “哟呼!” “好好好——” 陈亦天和雷耀鼓掌欢呼,李胜指着眼前这几个损友龇牙想说也说不出来话来。 聂朗说:“行了,就这么定了。” 李胜叹了口气,而后又问聂朗:“金宸说是他念了咒语,周桐才变成这样的?” 聂朗点头。 陈亦天惊叹:“那金宸也太厉害了吧!” 聂朗却是一脸担忧。 张小珍轻敲桌面:“头儿,你媳妇儿都比你厉害的话,小心被反攻啊!” 雷耀傻傻地问:“什么叫反攻?” 张小珍说:“本来一直在上面的,后来被对方压在下面,嘿嘿嘿嘿……” 聂朗厉她一眼,张小珍还是一脸奸笑。 李胜揽着聂朗的肩膀说:“头儿,你知道这丫头都是说话不经大脑的,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聂朗哼笑一声:“赶紧给我汇报工作进展。” 雷耀眉毛动了动:“头儿,昨儿晚上我和小天在小区附近守了一夜,也没发现周桐。” 陈亦天说:“咱还扩大搜索区域,也没见着。” 聂朗点头:“小李子,你呢?” “盲搜,就像你说的,她身上没有死气,难找。”李胜回答。 张小珍举手:“我也一直都在看监控,调了城区部分监控,也没发现。” “嗯,”聂朗说,“我估计周桐还会回来找金宸。” 此话一处,所有人都看他。 聂朗继续说:“所以这段日子我要一直在金宸身边。” “那么说,金宸会有危险?”李胜问。 “有可能。” 雷耀说:“金宸还真是烂桃花不断啊。” 聂朗眼角抽了抽,没应话。 陈亦天用手肘撞了雷耀一下:“是金宸魅力大。” 张小珍接话:“不然怎么做新一届国民男神啊。” “那旧一届是谁?”雷耀问。 “贺延啊!”张小珍很鄙视,“你们没看电视?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陈亦天说:“我又不需要老公,咱怎么知道。” 张小珍眯着眼瞅他:“真的吗?你确定你真的不需要老公吗?万一哪天发现老雷是你的真爱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胜和聂朗爆发出巨大的笑声。 陈亦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嘴角直抽抽:“珍姐,要不要这样啊。” “怎样?”张小珍仰头看他,“是不是很刺激?” “太特么刺激了!”陈亦天说,“我可以选择狗带吗?” “可以,”张小珍说,“但是极有可能老雷会跟着你一起狗带。” “oh my god!”陈亦天抱头。 雷耀一脸懵逼:“你们好好的扯上我干啥?” 聂朗拍了拍雷耀的肩膀:“没事,小珍只是说了实话,你不用在意。” “什么跟什么?”雷耀不明所以地挠头。 雷耀要是不说话,看起来高大正气,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要是一说话就给人一种傻大个儿的感觉。 而陈亦天二十岁出头,思维敏捷,一脸机灵样儿,和雷耀有事没事就呆一块儿,能不让身为腐女的张小珍动了红娘心么? 聂朗摸出手机,随后和他们几个说:“现在开始布置任务。李胜,你和小珍到附近的老街找周桐,因为她作为一个女艺人,并且是一活死人,必须要在阴暗的地方,公共场合她是不可能去的了。雷耀和小天就到各个小区去做排查,询问居民这几天有没有察觉到异样,还有一件事特别要注意,像周桐现在这样不能正大光明回家住,极有可能会隐藏身份去租房子,小珍你和李胜可以在几条老街去问屋主。” “是!” “我还是老样子,在金宸身边,以防万一。” 李胜说:“那张通这边,头儿你有什么打算?” “张通有人把手,周桐不可能进得来,除非她真的想落得个死无全尸灰飞烟灭的下场。”聂朗道。 …… 聂朗去到片场,金宸在和一个男演员在对戏,聂朗就和助理坐在一旁看着。 助理问聂朗:“聂队,宸哥最近是不是惹上了什么东西?” “你说呢?”聂朗反问。 助理紧张地瞧了瞧四周:“不是吧……真那么邪门儿啊?” “就是这么邪门儿。” “聂队,你能不能悄悄地告诉我,那东西在哪儿不?”助理凑上去低声问。 “你猜。”聂朗面无表情地说,两只眼睛还是盯着金宸。 助理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后面,还好,什么都没有:“聂队,你说吧,我一点儿也不怕。” “真的不怕?”聂朗挑眉问。 “嗯。” 聂朗说:“你抬头看。” 助理瞬间全身一僵,缓缓仰头,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了,心跳得特别快——然而头顶上啥也没有,不由得松一口气。“聂队,你——” 一转头人也不见了。 这是人工搭建的摄影棚,不是外景,但是聂朗不放心,还是在摄影棚里走一圈,最近聂朗都是以金宸贴身保镖的身份出现,所以其他工作人员也没怎么注意到他,聂朗身上偶尔会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按金宸的话来说这样才像保镖啊,不然一副流氓样儿看着就不爽。 其实聂朗要是摆出一副流氓样儿是很吸引女性的,金宸这么说聂朗可开心了,金宸那点儿小心思他还不懂么,口是心非啊,嘴上各种嫌弃他,其实内心不知道多爱他呢。 巡视一圈也没发现异常,心想周桐应该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金宸休息,坐在位置上喝水,聂朗也一屁股坐下来,把助理挤到一边去,抬手就想给金宸擦汗,金宸头一偏躲避聂朗的手。“这么多人看着呢,少来腻歪。” “我这不是看你流汗了么,又吹着风扇,等会儿感冒了可不好。” 是真情还是假意金宸看得出来,聂朗绝对是关心他的:“我知道。” 聂朗把纸巾放在金宸手里:“那你自个儿来吧。” 助理在一旁看着:“聂队,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像保姆?” “你知道什么?”聂朗斜视他,“这叫爱。” 助理:“……” 金宸说:“聂朗,适可而止啊。” 其实助理有点儿不明白,金宸认识聂朗还不到一年,一开始都是流氓流氓地叫,现在怎么混得那么熟了? 中午吃饭,聂朗把碗里金宸爱吃的都夹给金宸,金宸不爱吃的全丢到聂朗碗里,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助理也见怪不怪了,其他工作人员还是忍不住调侃两句。 睡午觉的时候,金宸是靠在聂朗身上睡的,助理只能仰着睡,总之片场里金宸是睡得最爽的,聂朗只是假寐也没真正睡着,就怕硌到金宸或者金宸姿势不对,在片场都到处撒狗粮,看得其他女工作人员羡慕不已。 拍完夜戏,聂朗载着金宸回家,路上金宸说饿了,想吃夜宵。 聂朗载着金宸,自个儿下车去买了金宸爱吃的,两人坐在车里吃得津津有味。 这时候,聂朗敏锐的感官就搜索到右侧的公园里有异样的气息,可转头看过去又什么都没有,但凭着多年破案的直觉,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藏在公园里往他俩这边看,那种被监视感很强烈。 金宸似乎也察觉了,说:“周桐是不是在那边。” 聂朗说:“这里人太多,你下去捉么?估计你一下车她就跑了。” 金宸又问:“最近有没有发生命案。” “有,和周桐没有关系。”聂拉说,“夏天热了,游泳的人一多就容易出现溺水事故,李胜他们已经收了三个水鬼。” “要是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尽管说。” 聂朗用拇指拭去他嘴边残留的食物:“我可不想让你冒这个险。” 金宸吃了一口馄饨,说:“公园里的那东西已经走了,有羽翼振动的声音,不是周桐。” 聂朗和金宸在车上吃完东西后开车回去的路上,前方就堵了,一打听才知道是前面发生了严重的车祸,还死了人。 这种事聂朗没道理袖手旁观,回到车旁对金宸说:“你在车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怎么了?”金宸把棒球帽和口罩戴上,直接开门下车。 聂朗抓了抓头发,还是把金宸带身边。“我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金宸隔着口罩嗅了嗅,点头:“你是说死亡的味道。” 聂朗边走边说:“必须先把车流疏散。” 两人走到车祸现场,已经有交警在场,救护车也在一旁,车祸现场位于十字路口地段,车流较多,通行缓慢,这才造成拥堵。 交警看到聂朗,聂朗出示证件,并问交警需不需要帮忙。 “我们已经增派人手过来了,聂队,你还是看看……那边有死者。”交警朝救护车的方向说道。 “好的。”聂朗点头,“你们尽快疏散人群和车流,越快越好,我怕会引来其他不必要的麻烦。” 听到聂朗这么一说,交警大概知道聂朗指的是什么了,拿起对讲机开始联系和指挥。 聂朗和金宸走到救护车那,其中一个死者已经用白布盖上,白布被血染透。 其中一个交警和聂朗说:“人是在车上就没命了,车子撞到路边的石墩才翻车,医护人员说脸上有被啄伤的痕迹,哦,就是类似被鸟啄了脸。” “那为什么还不移走。”聂朗问。 交警看了一眼尸体,说:“不敢动,一动全身的肉就碎成一块一块。” “碎也要搬。”聂朗语气冷了几分,下意识地仰头看天空,就像那漆黑的夜空里有什么东西在盘旋似的。 护士跑过来,对交警说:“没找到死者的眼珠子。” “什么眼珠子。”聂朗问护士。 “死者两只眼睛都不见了。”护士回答到。 “都仔细找过了吗?”聂朗又问。 “我找了好几遍,确实没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聂朗身后响起,转过头一看,竟然是刑侦科的杨怀义。 “老杨,你不会刚下班吧?”聂朗挑眉道。 杨怀义叹了口气:“没办法,最近出了两宗不见眼珠子的案子,带这宗已经是第三宗。” “我怎么没听说呢?” “今天才开始出的事儿。”杨怀义很无奈,“这不就加班了。” “你的意思是一天三宗?” 杨怀义说:“是啊,估计明儿上面就下令要限定时间破案。” “有什么发现么?”聂朗问。 “第一具尸体和这具是一样的,没有眼珠子,看似完整的尸体,一旦挪动就碎成块,脸都是血肉模糊。” “心脏还在不在。” “在。” “脑浆。” “在。” “都是眼珠子不见。” “对。” “今晚的监控你可以看一看,没准儿就有收获。”聂朗说。 杨怀义看着聂朗笑吟吟地。 聂朗:“干嘛呢?一脸奸样儿。” “我有预感这件案子到时候还是要转给你们特殊调查科的。” 金宸此时对聂朗说:“会不会就是刚才那发出振翅声音的鸟?” 杨怀义问聂朗:“哟,你们局什么时候着新人了?没见过啊。” “我跟你介绍,”聂朗对杨怀义说,“他是我媳啊哟——” 被金宸掐了腰间的肉。 金宸动了动口罩:“我是他徒弟。” “那我也考虑要不要收个聪明的徒弟。”杨怀义还真的是认真地考虑起来。 杨怀义自个儿在想着的时候,聂朗和金宸同时朝一个方向抬头看去。 聂朗问金宸:“你听到没有。” “嗯,就是振翅的声音,”金宸肯定地说,“那东西还在附近。” “那要快点了,我怕不止一只。” 聂朗说完,杨怀义看着他俩:“那还等啥啊!” 接着聂朗和杨怀义都参与进疏导车流的队伍中去,金宸跟在一旁,尽量把帽子压低,聂朗和杨怀义穿上反光衣让一些车子掉头走,渐渐地,十字路口基本没什么车了。 法医检查一番,做好笔录,拍照,搜索证据,尸体也被移走。 金宸回到车上坐了会儿,振翅声更清晰,从车窗上探出头,上空什么也没有! 等聂朗也上了吃,金宸说:“这几天邕城恐怕都不会安宁。” “一个周桐,还有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确实棘手。”聂朗启动车子缓缓往家的方向驶去。 金宸洗完澡出来,发现卧室没人,客厅也没人,往外一瞧,发现聂朗正站在院子里低着头抽烟,一看就是在想事情。 把毛巾挂在脖子上,金宸趿拉着鞋走到聂朗身边:“怎么着,还想回警局加班?” “是有这个想法。”聂朗说完又抽了一口,喷出白烟。 “那就去呗。” 聂朗看他:“我怕你一个人孤枕难眠啊。” “滚。” 聂朗又想了想:“不行,周桐估计会找上你。” 金宸扑棱聂朗:“别磨磨唧唧地,想做就做。” “嗯,有道理。”聂朗极其认真地点头,接着一弯腰就把金宸扛上肩。 “卧槽!聂朗你干嘛啊!”金宸眼前天旋地转,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人就被聂朗扛进屋里。 院子里的植物随着夜风摇摆,发出轻微的声响。 把金宸丢到床上,聂朗开始脱衣服。 金宸把聂朗蹬开:“你特么还没洗澡!浑身臭汗!熏到我了!” 聂朗抬起胳膊嗅了嗅:“你不是爱我这味道?” “快!去!洗!澡!” 而后聂朗就把金宸拖进浴室,金宸很悲催地要再洗一遍,两人在浴室里温存一番,接着又在床上做了两回。 聂朗就特爱金宸闭着眼享受的模样,被顶到阳心眉头就微微皱起来,仰着头,两颊微红,双唇微开,两只手无力地抓着自个儿柔软的黑发,任由聂朗顶动…… 第二天金宸醒了,手不由自主地往床边一摸,空荡荡地没人在,想着聂朗应该是回警局了。 坐起身来,只穿着平角内裤往外走,就听到厨房里有动静。 狐疑地走到厨房,往里一瞧,嘿,竟然是聂朗,穿着灰色T恤和黑色过膝运动裤,人字拖,金宸闻着香味聂朗应该是在煎蛋。 金宸倚靠在门框双手抱胸,一双长腿在聂朗面前笔直地站着:“我还以为你去上班了。” “还早着,不能饿着媳妇儿。”聂朗瞥了一眼金宸,“穿一条内裤就到处晃悠,勾引谁呢?” “就勾引你了,怎么着,”金宸说,“反正都在家,没外人看。” 聂朗知道金宸喜欢吃溏心荷包蛋,把火调小,走到金宸面前,一巴掌拍在金宸屁股上,手臂一箍把人贴到自个儿身上,说:“媳妇儿,是不是想大白天地在厨房来一炮?” “一炮你就满足了?”金宸轻笑,“我还以为你能来个三四炮让我爽翻天的。” 捏着金宸的屁股,手感特好,聂朗说:“你要是不怕做到一半司机来接人了,来五炮都行,还是说你喜欢做连体婴?” “聂朗你牛逼。”金宸比出个大拇指。 聂朗哈哈哈大笑。 金宸说:“我饿了,先把我的胃填满再说。” “得嘞。”聂朗放开金宸。 牛奶,三明治,煎蛋火腿上齐。 金宸洗漱完毕穿好之后,来到餐桌旁调侃道:“哟,今儿竟然还是西式的啊。” “不是怕你腻了么,给你换换口味儿。” “嗯,不错不错。”金宸满意地点头。 聂朗说:“知道做我聂家的媳妇儿好吧?” “还行吧。” “还行?”聂朗皱眉,“就我这服务态度,就还行啊?” “嗯哼。”金宸眉毛动了动,眼睛里全是玩儿意。 “媳妇儿,我在生活上可是对你体贴入微,在床上可以让你爽到哭爹喊娘,你还不止夸我一次厉害,抱得我老紧了还不让我抽出来,咋现在就变成‘还行’?”聂朗控诉。 “我怕你骄傲。”金宸喝了口牛奶,表面看起来也是一本正经地,脚却伸到聂朗的裆部,就搁那轻轻地骚动着。 聂朗一把握住他的脚:“哪儿来的狗爪子,砍下来炖汤貌似也不错?” 金宸抽回脚:“老说我没情趣,我看最没情趣的是你!” “哟呵,”聂朗笑道,“原来媳妇儿你是喜欢这样的‘情趣’啊?早说么!” “喂!你要干嘛!”金宸心一紧。 聂朗只是笑,也没什么动作,随后才说:“大白天的咱俩就不要互相挑火了,万一刹不住车,我倒没什么,你要是迟到对你名声不好。” 金宸嘴角抽了抽。 “乖,今儿早上我要回警局一趟,可能中午才能去片场找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 后来聂朗想了想,不对啊,没准他赶到金宸都把周桐收了。 聂朗看着金宸上保姆车后离开,这才开车到警局。 张小珍一抬头就看到聂朗神清气爽的,心里暗暗高兴,肯定是和金宸的生活过得滋润啦。 咳了一声打断自己意淫的画面,张小珍收敛神色正色道:“头儿,老杨叫你去他办公室。” 聂朗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了:“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6000+,不短小啦! 感谢读者“果子喵咪喵”灌溉营养液,笔芯~~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爱你们么么哒! 第84章 乌鸦 聂朗把椅子拉开坐下, 杨保国开口了:“这两天咱们邕城不太平。” “嗯,昨儿晚我遇到杨怀义,他已经和我说这两天发生的案子。” 杨保国咂了一口浓茶,放下茶杯,说:“这件案子是今早八点转过来的,上头已经发文件下来,要咱们特殊调查科负责破案, 刑侦科做配合。” “我估计,他们帮不上什么忙。”聂朗说。 “我知道,”杨保国点头, “他们调查会有危险,等会儿我要给刑侦科那边发通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调动刑侦科的人手。” “这次的东西比较特殊,”聂朗道, “我估计是一种鸟类。” “是会飞的东西?” “嗯,”聂朗继续说, “而且速度很快。” 杨保国把桌面上的资料推到聂朗面前:“你看看。” 聂朗翻开资料,杨保国说:“昨儿夜里你也在现场,刑侦科已经调出当时车祸瞬间的监控,只发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就算放慢镜头,也捕捉不到那类似鸟类的东西,我猜想当时车主的眼睛就是在那一刻被啄去,导致车祸的发生。” “死者身上的烂肉又怎么解释, ”聂朗道,“杨怀义说之前的两个案子也是一样,看起来尸体是完整的,但是稍微不小心就会碎成块儿。” 杨保国往后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叹了口气:“是啊,我做那么多年还没见过这种情况。” 两人沉默了会儿。 聂朗眼珠子一动,说:“会不会是那种会飞的鸟啄到人之后,残留了什么腐蚀性液体或者细菌在人体,才导致尸块烂肉的出现?” 闻言,杨保国点了点头:“极有可能。” “可是哪种鸟身上会带有腐蚀性的液体?” “这就需要你去查了,”杨保国说,“这三个案子的死者都是不同行业的人,第一个是学生,死亡地点是在学校操场上,第二个是上班族,死在走回家的路上,第三个就是昨晚的死者,我已经把他们的资料拿到手了,分析下来并没有什么共同点,性别有男有女,身高不一,从事的行业也不相同。” 聂朗皱起眉头:“那就很棘手了,证明那种鸟的攻击并没有目标和针对性。” “所以谁都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一日破不了案子,邕城老百姓一日都要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三个案子都是在夜间发生,说明那种鸟是夜间出没,白天光线太强烈,它们惧怕紫外线,假设它们是活物,那一定是常年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属于一见光就死或睁眼瞎。”聂朗缓缓分析道。 “但是它们并不惧怕灯光,昨晚十字路口那一处就是属于灯火通明的地方,为了不造成恐慌,我建议还是先不对外公布消息。” “那也必须要防患于未然,总不能让老百姓一直呆在屋里。” 杨保国点头:“时间紧急,你要立刻着手去查,能灭一只是一只。” “主要是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鸟类,只知道是有翅膀,攻击力强。” “周桐的案子你让刑侦科的人手去帮你留意,先让李胜他们几个回来。” 聂朗想了想,说:“周桐一样存在安全隐患,李胜和张小珍我暂且让他们继续搜索,但是雷耀和陈亦天我必须带上,雷耀鼻子灵,可能闻到特殊的气味,陈亦天动作敏捷,捉这种速度快的东西能帮上忙。” “那行,”杨保国首肯,“案子已经交给你了,就是你来处理,人手不够的话要和我说,过程如何不需要向我汇报,我只要结果。” “是。” 杨保国抬头看挂在墙上的古董钟:“快去吧,时间也不早了,抓紧一天是一天,哦对了,邕高的校长打电话和我说了些情况,我想你有必要去一趟邕高。邕高是咱邕城的示范性高中,现在死了一名学生,对其他学生影响很大。” “我明白。” “这是校长的私人电话,有什么事可以联系他。” 聂朗接过纸条,一看上面的姓名:“没想到那么多年了还是他当校长。” “怎么?” “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就是他做校长,到现在还是做校长。” “哈哈哈哈哈……”杨保国笑道,“这是他一辈子的心血,说什么他都不会离开的。” “看得出来。” “行了,你去做事吧。” 等聂朗走到门边,杨保国突然问:“金宸最近还好吧?” “您就放心吧,有我在,他活得比谁都好。” “那我就放心了。”杨保国满意地点了点头。 从杨保国办公室里出来,聂朗琢磨着是不是先要到邕高去瞧一瞧,可现在青天白日的也没啥好看,又担心金宸那边的情况…… 张小珍见聂朗站在原地,不由得说:“头儿,在想什么呢?” 聂朗回过神来,把资料往张小珍手里一放:“你先查一下什么鸟身上会带有腐蚀性的东西,特别是唾液。” “没问题,三小时内给你答复。”张小珍胸有成竹地说,她可是人称江湖小百科啊。 “还有,”聂朗手指头点了点,“把文件上第三个案子现场的监控视频调出来,看看天空有没有东西飞。” “是。” “行了,你先做这两件事,雷耀和小天是不是还在周桐所住小区排查?” “是啊,这不是你布置的任务吗?” “嗯。” 聂朗正要走,张小珍再后面喊:“头儿!我煮了陈皮茶,你顺便带上给他俩喝啊!” …… 一个电话就把雷耀和陈亦天召集过来了,秋高气爽,天空湛蓝,站在太阳底下,雷和要陈亦天喝着聂朗带来的陈皮茶汇报情况。 陈亦天说:“聂队,我和老雷都搜了好几天了,愣是没发现周桐的踪迹啊,这大半个邕城都让咱翻过来了!” 雷耀也说:“这么个找法跟大海捞针似的。” 聂朗动了动眉毛,双手叉腰看着明媚的艳阳:“行了,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到办法,不用你们那么辛苦了。” “真的?”雷耀问。 陈亦天眼珠子一转:“头儿,你不会是想让金宸当诱饵吧?你舍得啊?” 聂朗扑棱陈亦天的脑袋:“谁说我要用金宸当诱饵!” 陈亦天被扑棱得差点被呛到,委屈巴巴地:“我就说你舍不得嘛……” “当然舍不得!”聂朗还想继续扑棱,陈亦天赶紧躲在雷耀身后,“就算用我自个儿当诱饵我也不会用他!” “聂队,你这是在狂虐我和老雷这两只单身狗呢?”陈亦天嫌弃道。 “废话,有本事你俩在一起啊!” 雷耀笑呵呵地:“小天你愿不愿意?” 陈亦天立刻瞪大眼:“不愿意!头儿你别老想什么馊主意!我比钢管还直!” “谁知道呢?”聂朗哼笑。 “天地可鉴!” 轰隆一声,三人都吓一跳。 聂朗说:“看吧,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要下道雷劈了你。” “不、不是……”雷耀说,“我怎么听着像是什么东西塌了?” 陈亦天喊道:“声音好像是从地铁口那边传来的!” 聂朗心下一凛,第一个朝马路对面的地铁口跑过去。 还没等聂朗走下楼梯,一大群人就往上跑来,尖叫声,哭喊声乱成一片,有些书本都不要了,鞋子也跑掉了也无暇顾及,就像是逃离地狱一般! 聂朗逆着人群往下跑,雷耀和陈亦天紧随其后,跑到后面就有好些人带着血出来,三人都知道事态的严重。 “打120!”聂朗大喊一声。 现场很是混乱,陈亦天也顾不了太多,使出快跑的绝技,一下就跃到聂朗前面,率先进入地铁口。 聂朗一咬牙,也施展拳脚,三步并成两步跟上陈亦天,雷耀见状两条长腿快速踩上墙,跨过人群跟上聂朗的步伐,完全违背了地心引力,为了逃命也没人注意到这样奇怪的现象。 陈亦天刚站定,迎面就撞上一个满脸是血的人,那人像是疯了一样,把陈亦天撞倒在地后却往与地铁出口的反方向跑去。 “危险!!!”陈亦天想追,发现那男人跳下轨道像是突然消失一般,惨叫声骤然响起! 地铁已经停下来了,门口是开着的,里面却黑漆漆地,可依稀见到门上有血迹,浓烈的血腥味一直在蔓延。 雷耀跑到聂朗和陈亦天身边:“我滴老天爷诶……” 聂朗警觉地看他:“怎么了?” “不止有人受伤,还有人死!”雷耀肯定地说。 陈亦天就往车头方向跑,聂朗见状也跑上去:“小天!小心!” “头儿,车头前面有东西!” 三人站在车头附近,聂朗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似乎听到了羽翼震动的声音。 “你们听到了吗?”聂朗问。 “听到了。”陈亦天和雷耀异口同声。 聂朗阻止陈亦天进一步上前:“不要往黑的地方去。” 雷耀听到动静又往回跑,一个人独自进入车厢,看到眼前这一幕差点儿吐了,只见车厢地上躺着一个人,两只眼睛都没了,脸上两个血窟窿,身上血肉模糊,还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雷耀蹲下身,胡噜一把脸,知道这人是救不活了,又不敢碰,眼睁睁地看着眼前之人再痛吟两声后就断气。 闭上眼,雷耀脱下外套盖在那人身上,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的功能查看车内的状况。 雷耀发现死的不止一个,还有好几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些是坐在位置上,手上还拿着手机,脸上是两个血窟窿,身上的衣服已经烂了,血肉模糊。 聂朗对陈亦天说:“先回去,敌暗我明,太危险。” 越是黑暗的地方越是充满未知的危险,在不确定安全性的情况下,聂朗从不让下属贸然前进,以免发生下一波突发事件。 陈亦天听聂朗的话,随着聂朗回到车厢处,雷耀拿出手机在查看情况。 前两天发生了三宗命案,而今天却一下子死了那么多无辜的市民,聂朗觉得身上的重担瞬间重了好几吨,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他们什么都没做错!他们只是正常地走动,就这样死于非命! 陈亦天说:“那些鸟应该吃饱后就飞走了。” 聂朗和雷耀都沉默。 拍了拍陈亦天的肩膀,聂朗说:“所以咱们一定要把那些东西全灭了,才能保障市民的安全。” 雷耀说:“很快刑侦科的人就来了。” “先来的一定是交警和辖区警察。” 陈亦天说完,十几盏长射灯就照在他们身上。 “不许动!”“举起手来!” 是辖区的警察。 聂朗三人举手,从车厢里走出来。 “我是特殊调查科队长聂朗!事发时正在附近!车上有人员伤亡!”聂朗喊道。 “聂队!”李胜也跑过来了。 辖区的警察认出聂朗后让特警放下枪支。 “小李子,你怎么来了?”聂朗问李胜。 “我看到新闻就过来了啊!”李胜着急地问,“你们仨没受伤吧?” “没有,”聂朗说,“我们下来那些东西已经飞走了。” 陈亦天和雷耀站在一旁,两人脸色都不好。 李胜知道是什么原因,说:“张小珍把昨儿晚上的监控给我看了,你们也看看。” 李胜拿出手机播放视频,是地王大厦的监控探头,刚好能俯视昨儿晚上的车祸现场以及公园附近,画面里出现了几道黑影,在镜头前一闪而过。 陈亦天眯着眼瞧着,说:“看起来好像有三只?” 雷耀说:“我怎么觉得是五只?” “不,”聂朗肯定地说,“只有一只。” 李胜点头:“头儿说得没错,只有一只,张小珍让鉴证科的人分析过了飞行轨迹,是同一只鸟类。” “我草!”陈亦天骂道,“那是飞得多快?” 李胜说:“鉴证科的人用了最尖端的技术,这是放慢五十倍的画面了,你们还看不清楚。” 陈亦天和雷耀:“……” 聂朗说:“我和金宸同时听到振翅的声音,却没有看到踪影,是因为它飞行速度太快。” 李胜又说:“张小珍查到资料了,就算是按照现在目前的鸟类生物最快的速度,也比不上它这种时速。” “你的意思是,它不属于鸟类?”聂朗皱眉。 李胜摇头:“张小珍说目前还在分析,她提取了死者身上的碎肉,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三人点了点头。 雷耀道:“这次是地铁,就是冲着人多,那下次……会不会是学校?” “有可能。”聂朗说,“邕高也是案发现场之一,很有必要去看一看。” 等四人一同开车去到邕高,就看到校门大开,学生们从里面三五结伴地走出来。 “怎么回事儿?”李胜问。 雷耀说:“应该是看到新闻了,学校要放假。” 陈亦天说:“那也好,回家也安全一些。” 聂朗揉着脑门儿:“只要它们还存在,哪儿都不安全,老百姓的生命一样受到威胁。” 此话一出,其他三人都默默地叹了口气。 “干嘛呢?”聂朗见状拍着手,“打起精神来,今儿晚上咱几个是绝对不能睡觉了。” 李胜耸肩:“头儿,自打进了局里,我就没多少天晚上是睡觉的啊。” 陈亦天点头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是哈,胜哥你真相了。” 雷耀耿直地应着:“没办法,谁让咱是干这行的呢?就必须是白天睡觉晚上办案啊。” 聂朗眯着眼:“你们几个也该满足了吧,很长一段时间咱们是正常作息了。” 李胜雷耀陈亦天三人心照不宣地表面上点头称是,心里想的是:谁不知道是因为你有了媳妇儿才作息正常的?要是金宸没出现之前你哪儿天不是在局里办公室过夜? 把车停好,校长已经在楼下等着他们几个了。 校长头发已经斑白,聂朗之前在邕高读书的时候校长的头发还是黑的,不得不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校长一开始还没认出聂朗,到了办公室和聂朗聊起来,才知道聂警官就是当年成绩优异的聂朗。 闲聊一小会儿之后,校长就说了:“发现学生尸体那天晚上我正好还没回去,接到消息我就立刻到操场了,保安说是他巡视的时候听到惨叫声,跑过去看到那孩子还没死,等我赶到操场的时候已经断气。我第一时间先是报警,接着就是保护现场,还好当时快要到就寝时间,估计那孩子是下了晚自习之后复习太晚了,这才出了事。” 聂朗点头,问:“保安有没有说听到什么声音或者看到什么东西?” 校长回忆着,说:“就听到惨叫声。” “能不能让那保安来这里一趟?我想当面问他。” 保安来了之后,一开始还说没听到什么声音,聂朗说:“你再仔细想想,认真地回想,当时除了惨叫声之外就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保安迟疑地摇了摇头:“没有。” 聂朗又说:“有没有听到类似翅膀振动的声音?” “没有,”保安再次摇头,又说,“不过……” “怎么?”聂朗挑眉。 “你一说到翅膀,我就想起当天晚上有一只鸟……” “什么鸟?”聂朗问,“你确定是鸟?” “之前我还没注意,我巡视的时候,操场旁边的矮树上有一只鸟的影子,后来飞走了,我还纳闷儿呢,那么晚还有鸟站在那,但是我也没多想。” 聂朗再次确认:“你真的能肯定那是鸟?” “看样子,像。” “什么样儿的?” 李胜把笔记本拿出来,连同笔一起给保安;“能画出来么?” “看得不大清晰,”保安说,“大概能知道一个轮廓。” “行,你画。” 等保安画完了,递过来:“就是这样,我画得不好。” 聂朗拿过来一看:“那么黑,你能大概估算一下它有多大啊?” 保安比了个长度和高度:“大概也就这么大吧。” 李胜把尺寸标上去。 聂朗又问:“身上有什么特征?” 保安这次很快就说:“对了,那只鸟的眼睛是红色的!” “红色?”聂朗皱眉,“你能肯定是红色?” “能,”保安说,“我当时还想捉下来看,第一次见到夜里眼睛还能冒红光的鸟。” 李胜哼笑:“还好你没捉,不然……” 保安咽了口唾沫,明白地点了点头。 聂朗问保安:“刑侦科的人来调查的时候你有说过这个情况吗?” “没有,”保安说,“要不是你提醒说有翅膀扇动的声音我还没想起有这么一只鸟。” “好的,感谢你的配合。”聂朗站起身与保安握手。 “校长,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巡逻了。”保安对校长说道。 “去吧,辛苦你们了,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安全。” “明白。” 等保安离开后,校长问聂朗:“那只鸟是不是和死去的学生有关系?” 聂朗说:“有。” “那……” “以防万一,校长,你最好先离开学校,学校宿舍里的老师也都要离开,或者你可以安排他们到别处去住,需要我们警方协助您尽管说。” “我已经下了通知,说今天除了保安之外,学校里不得有任何人。” “那就好。” “我有个疑问。” “校长您说。” “为什么你能那么肯定今晚它们会在学校出现?” “像这样的鸟类,如果一次得手或是其中有一只得手,就会有其他的同类会过来,按咱们的话就是死亡气息的吸引。” …… 入夜,校园内一片寂静。 乌云遮月,操场上有个抱着书籍的男生正在低着头行走。 “嘶——”地一声,操场旁边的树上有声响。 男生不由得脚步走快了些。 此时黑暗中突然有个黑影直朝男生飞去! 男生蓦然抬起头,目光犀利,手中的书本对准黑影一拍! 啪! “聂队!我拍中了!”陈亦天正想去捉那黑影,可那黑影嗖地一下往天上飞去!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而后高大的树木上出现急促慌张的“嘎嘎嘎嘎——”声。 聂朗收紧天罗地网,和李胜从树上跳下来。“看我还逮不到你?” 此时聂朗的手机突然想起,是张小珍打来的。 “头儿!!!警局外面都是乌鸦!!!” “你们锁好门窗!不要让它们进去!”聂朗把手机揣回兜里,妈的,分-身乏术啊! 李胜问:“是不是局里面出事了?” 聂朗:“小天留下!小李子你和老雷回警局!” “是!” “妈的!竟然调虎离山?!”聂朗气得不行。 “不是……”陈亦天抬头看天,“聂队,它们也往这边来了!” 聂朗抬头一看,夜空中黑压压一片!成千上万只乌鸦正在他们头顶上盘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空白昵称)“果子喵咪喵”灌溉的白白营养液,么么哒!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接下来都是日更6000+啦!快点给我撒花花! 第85章 作战 当李胜把笔记本上保安画出来的鸟的形状和尺寸拍给张小珍, 张小珍分析的结果就是乌鸦,吃死人肉腐肉为生、身上极有可能携带多种细菌的变种乌鸦! “小天你要小心!”聂朗喊道。 “我滴妈呀,长那么大第一次见那么多乌鸦!” “别慌!”聂朗盯着上黑漆漆盘旋的乌鸦说道,“它们速度很快!” 此时聂朗的手机又响了,是雷耀的打来的,估计和李胜是在回警局的路上。 “头儿!路上全是乌鸦!那些乌鸦都是吃人的!”雷耀着急道。 “你们先回局里,路上的事会有其他部门去解决!” 如此大规模的乌鸦聚集聂朗也还是第一次见, 就像是有什么人将它们召集在一块儿,估计这时候邕城上空已经被乌鸦笼罩了,聂朗骂了一句狗屎!难道全中国的乌鸦都飞来了么?! 聂朗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揣回兜里, 嗖地一道黑影就朝聂朗攻击而来,聂朗眼疾手快,用手机把将乌鸦拍飞!准确无误! “嘎嘎嘎嘎嘎——” 天上的乌鸦开始乱叫,带着腐朽的气息, 气味很难闻。 “聂队!”陈亦天缓缓挪到聂朗身边,“没被咬到吧?” “没有。”聂朗抬手看手机, 没想到这玩意儿那么坚固,摔不烂,泡不坏,现在还能拿来打乌鸦!绝了! 这次是两道黑影朝聂朗和陈亦天冲过来, 聂朗目光犀利,挥着手机啪啪就是两下,第二只还被聂朗反手打上了天! 黑夜上空的乌鸦叫得更是大声,透着愤怒的意思。 聂朗回过头对陈亦天说:“你先躲——” “聂队!”陈亦天惊呼! 聂朗回过头, 一只乌鸦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离眼睛不到三寸的距离!在聂朗的瞳孔里倒映出乌鸦张开嘴,锋利的喙,猩红的眼睛—— “聂朗!!!”金宸瞬间惊醒,抹了把脸立刻站起来。 “宸哥!”助理赶忙问他,“怎么了?” 金宸这才发现自个儿身在回家的路上,他的心跳得极快,左眼火辣辣的疼,他有预感,聂朗是出事了。 朝窗外看去,夜空中似乎有东西在乱飞。 助理说:“今儿晚上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多鸟啊,听说还出现伤人事件……” 后面助理说了什么金宸也听不下去,正要喊司机停车,心脏那块地方骤然一阵钝痛!痛得他不能呼吸! “聂朗!一定是聂朗出事了!”金宸捂着胸口,“停车!我让你停车!” 司机缓缓把车子停在路边,助理拉着金宸:“宸哥那么晚了你还要去哪儿!” 金宸甩开助理的手,指着助理说:“我警告你别跟来,立刻回家去,不要出门!” 说完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金宸跑到附近公园里,黑漆漆地,一个人也没有,平时还有昏暗的橘黄色灯光,如今黑得勉强能看到五指。 那群乌鸦在公园上空的树木上嘎嘎乱叫,四周是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巨大的撞击声和惨叫声,甚至还有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就跟人间炼狱一样。 金宸心一急,脑海中一道咒语显现,凭直觉这道咒语能帮助他,刚一念完,连诀都不用捏,金宸身上骤然出现像火燃烧似的黑色戾气,头顶上的乌鸦应该是感应到这股真正的死亡气息,纷纷拍着翅膀飞离! 金宸开始双手捏诀,目光冷厉:“玄冥帝君有令!召四方厉鬼!诛天绝地!” 咒语一出,从四面八方迅速涌来的黑色雾气,犹如千军万马,气势汹涌,嘶吼如雷声贯耳,覆盖在千万只乌鸦上空,乌鸦惨叫连连,纷纷想要逃窜,奈何被黑雾卷入其中,碎成灰沫! 金宸左脸被灼烧的感觉越来越严重,身上黑色的戾气夹杂着火焰,青蓝色的火焰属于阴火,金宸没注意到,依旧口中念诀。 上空的黑雾席卷着一片乌鸦,黑与黑的碰撞蚕食,黑雾形成巨大的漩涡,大有毁天灭地之势! 殷煜和墨如枫在车上远远就看到人民公园的方向上空一片诡谲,千变万化,戾气冲天的情景他俩还是第一次见! 两人下车,附近就是商城了,乌鸦乱飞乱撞,商城很多设施都被弄坏,玻璃尽碎,群众纷纷逃离。 殷煜带着墨如枫赶往集团大厦的楼顶,殷煜双手捏诀,口中念咒,双眼一睁,身上火龙乍现,朝空中的乌鸦呼啸而去!所到之处乌鸦化成灰烬!那一声声乌鸦惨叫戛然而止! 墨如枫用墨家法术召唤神灵:“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 随后墨如枫屏气凝神,身上金光四射!手一挥,十只金色式神一声长啸,四散飞去,与火龙并肩作战,所向披靡! 老城区一座平房内走出一名男子,仰头看天,心里暗叫不好之后,折回屋里。再出来,身上已经戴上了家伙,手持金钱剑,往乌鸦最多的地方跑去! 陆启苍咬了一口馒头:“饭都没吃还要去收妖!” 陆启苍一眼就看出来天上的乌鸦已经被邪灵控制,掷出一张黄符,金钱剑往上一掷,两手四指放眉间,而后往两边一开,目光如炬:“太上老君,与我神方。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金钱剑从空中坠落到他手中,一直都是金光大盛,乌鸦避而不及,均被斩成两半掉在地上。 一咬食指,血往金钱剑上一抹:“去!” 金钱剑在上空斩杀乌鸦,陆启苍剑指在地上指挥,打了几个后空翻,再来几个下腰,那一招一式可是标准得不能再标准了,就像武打片里的一样。 陆启苍就差一件道袍了。 周围的邻居透过玻璃窗往外看,还以为是哪个武痴大半夜在习武练功。 城西长灵山顶之上,九尾狐白岩幻化成人形伫立在石端,身形修长,衣袂翻飞,看到邕城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依稀可听到尖叫声呼喊声,而中心地带上空则是被黑雾遮蔽,白岩看的出来,那黑雾是四方厉鬼被召唤出来聚集而成,戾气冲天…… 白岩眉间微聚,从山顶一跃而下,直接幻化为白色九尾狐,浑身散发莹莹蓝光,直往黑暗混沌之处飞去! 金宸还在念咒,身上杀气四溢,头顶上的黑雾越来越大,逐渐扩散到邕高附近。 九尾狐四肢稳稳落地,狭长的眼睛看到金宸独自一人戾气极大,眨了眨眼睛,声音空灵地叫了一声。 金宸见状,一收身上的戾气,夜空中的黑雾还在继续蚕食乌鸦。 金宸翻身骑在了九尾狐身上:“我知道是聂朗叫你来的,带我去找他!” 九尾狐向上一跃,在夜空中消失—— 邕城高中操场上空,空间像是被撕裂一般,九尾狐载着金宸从半空跃下来,陈亦天目瞪口呆,对聂朗喊道:“头儿!是九尾狐!还有金宸!” 聂朗转过脸来,左边脸有几道划痕,已经见血,金宸从九尾狐身上跳下来,跑到聂朗身边:“你怎么样?!” “还行。”聂朗还挺震惊的,没想到金宸也一起来了,这样也好,看到人在也放心了。 “你的脸……”金宸心疼地伸手去摸聂朗的伤口。 聂朗握住他的指尖:“皮外伤,不碍事,你知道我死不了。” 金宸看着聂朗的时候目光柔和,一转眼看向夜空的乌鸦瞬间变得冷厉,聂朗清楚看到,金宸的眉间,出现和那一夜对付何无彦的厉鬼一模一样的黑色痕迹,而且金宸身上的戾气极重,散发着浓烈的死亡气息。 抬头一看,头顶上那一片混沌就蔓延到上空了,和金宸身上的黑色戾气是一体的,那黑雾里头是各种厉鬼,一个比一个凶猛,堪比千军万马,这是得多大的力量才能召唤出来?反正他聂朗是没有这个本事,在这阳间也没人能有这本事! 九尾狐幻化成人形后,白岩合上双眼,十指相对,蓝白色的点点荧光从掌心溢出,化作无数道亮光互相缠绕着,伏在黑雾之下,将漏网之鱼的乌鸦席卷捏碎,接着蓝光向四面八方无限蔓延。 金宸呼吸有些急促,那蓝白光延伸进黑雾之后,金宸缓缓收去身上的力量,感觉那蓝白的光像是在清洗他身体里的脏东西一样,呼吸顺畅多了,果然有修为的狐仙的能量很纯。 陈亦天指了指操场边上那一堆像小山一样的死乌鸦,问聂朗:“头儿,这怎么处理?” 这是他和聂朗的战果啊。 “一把火,烧了。”聂朗捂住胸口,妈的,那些乌鸦好几次险些就啄到他的心脏。 “让我来!” 一道熟悉的女声突然在他俩身后出现,不用说,肯定是张小珍。 “珍姐怎么来了?”陈亦天问。 黑暗中李胜和雷耀也跑过来,得,人齐了。 张小珍说:“警局那边已经恢复正常,猜想你们应该需要支援。” 聂朗对张小珍说:“烧吧,别留下痕迹。” “是!” 张小珍抽出一张黄符,剑指摁在眉间,口中念念有词,随后一张开眼,掷出黄符,黄符在半空嘭地一声点燃,落在呈小山的乌鸦尸堆上,熊熊大火便燃烧起来。 李胜调侃道:“张小珍你看紧点儿啊,别烧到不该烧的。” 张小珍面向李胜,双手快速捏诀,正当李胜以为她要斗法,却见张小珍对他竖起了中指。 雷耀跑到陈亦天旁边,说:“要不你到旁边歇一歇,让我来。” 陈亦天看向雷耀,而后一点头:“那也行。” 张小珍和李胜看着眼前的乌鸦被焚烧殆尽之后,一点儿灰尘都没留下。 李胜感叹道:“祝融之火果然好使。” “那是必须的,”张小珍说,“不然你真当我张家是浪得虚名啊?” 邕城的另外一边,殷煜和墨如枫基本控制局势,见邕高那边的黑雾漩涡逐渐几乎停止旋转,想是乌鸦应该也被消灭得差不多了。 陆启苍手执金钱剑,斜背一个磨到起球的老旧墨绿色布袋,抬头看天,头顶上的乌鸦几乎被灭,还有三三两两四处逃窜的也被蓝白色的灵光笼罩包围,乌鸦瞬间被捏碎。 “终于可以回家睡觉了,真累。”陆启苍一抹脑门儿上的汗,把金钱剑插回布袋里,一个翻身从高大的槐树上跳下来,一溜烟又回到自个儿住的平房里。 金宸眼眸犀利:“万鬼听令!速速散去,不得停留!” 黑雾中的厉鬼呼啸着四散而去,犹如乌云散去一般,露出皎月星辰,仿佛刚才的混沌之势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等天空中的乌鸦消灭完全之后,蓝白光从远处缩回到白岩手里,白岩缓缓睁开眼,衣袂无风自动,对金宸说:“大人,此次前来,一是得到聂朗的召唤,二是来寻白湖回家的。” “白湖下山了?”金宸问。 “嗯,”白岩应道,“白湖私自下山,不过细算也还有一年他也是要下山来修行历练的。” “那你又何必去追。” “问题是他还没有幻化成人形的年纪,还差一年才满五百岁。” “五五五五五五五……五百岁?!”说这话的是陈亦天,被雷耀一把抱住。 “别激动!人家是九尾狐!和人的寿命是不一样的!” 陈亦天伸出双手,悲痛地唱着:“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雷耀捂住陈亦天的嘴巴朝白岩不好意思地说:“你们继续哈,继续。” 聂朗走过来,手搭在金宸的肩膀上对白岩说:“其实你也不必担心,白湖就算无法幻化成人形,也一样能在人间生存,我想你当年应该也是这样吧?” 白岩轻笑地点了点头:“说得也是,既然是历练,那就任由他去吧,如果你们见到他,麻烦你们和他说一声,白岩谢过几位了。” 微微弯腰,双手对合,白岩做了一个晋朝的礼,看来上一次闭关是在晋朝的时候了。 “没问题,你就放心吧,看到他我让他好吃好喝。”聂朗说。 金宸点头:“对。” “那白岩先行告辞。”退后两步,月光之下的白岩犹如谪仙,一头银丝垂在腰际,一翻手,长袖一挥,白岩脚下似是踩着浮云一般腾空负手离去,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哇!好帅!”陈亦天掰开雷耀的手,一个劲儿地拍着雷耀,“你看到没?我还是第一次见都狐仙啊!” 雷耀抠了抠脑门儿,不解地说:“你不会还想要签名吧?” 陈亦天看着白岩离去的方向:“想啊想啊……” 张小珍和李胜走过来,张小珍双手抱胸地朝雷耀身上嗅了嗅:“雷哥,你闻到啥味儿了没?” 雷耀抬起胳膊闻了闻:“是不是我身上的汗味儿?” “NO NO NO!”张小珍啧啧有声地摇着食指,“是醋味。” “……” 聂朗把手里的天罗地网丢给李胜:“拿回去,看看什么原因让它们变成这样。” “是!” 回到局里,金宸在给聂朗上药,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得聂朗心痒,聂朗发现金宸眉间的那一抹黑已经不见了。 “金宸你不用那么担心,还怕我疼啊?” “这是脸啊!人的门面儿!谁知道那些乌鸦的爪子有没有毒菌?要是留下疤痕你还怎么见人?好歹你是一名警察啊!” “是是是。”聂朗点头称是,心想媳妇儿说的都是对的,“那你继续。” “唉,不是我说你,”金宸开始念叨,“要是不行你可以call我嘛,为毛要逞强?别以为我在家就能安心了,我和你可是同生共死的,你要是出事我也不能独活,你不会忘记这茬儿了吧?” 陈亦天心想要是你见到聂队一口气灭了那一堆山似的乌鸦,你就绝对不会这么说了。 “男人不能说自个儿不行。”聂朗认真地说。 金宸知道聂朗一向都是一语双关:“你行不行我心里有数。” “那不用说,肯定行。” “嗯哼。”金宸笑而不语。 对于金宸意味深长的笑容,聂朗笑嘿嘿地,当着几个手下的面一揽金宸的腰:“媳妇儿,咱今儿晚上回去再……” “喂喂喂!”张小珍赶紧提醒,“这儿还有小孩儿呢!头儿你注意点儿啊!” 陈亦天和雷耀定定地瞧着他俩,那眼神……一脸好奇的模样。 聂朗咳一声,这才松开手:“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不是,”李胜说,“头儿,这是办公大厅,咱干活的地方,你的办公室在里面。” 说完还朝里边指了指。 金宸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在聂朗下属面前怎么着都要给点儿面子。“行了,咱俩就进办公室去,别打扰他们几个干活。” “行,没问题。”聂朗站起身,提着医药箱,指着李胜等人说,“好好工作啊,累了就回家休息去,明儿再来。” …… 聂朗和金宸进到办公室,关上门,还特地反锁。 金宸把聂朗摁在电脑椅上,自个儿屁股一抬就半坐在桌面上,一条长腿着地,那姿势,显得腿更修长了。 金宸刚才给聂朗用双氧水消毒,发现伤口也不算很深,不用缝针,现在是上药,问聂朗要不要用创可贴。 聂朗说:“你觉得有必要就贴呗。” 一阵捣鼓后,金宸拍了拍手:“搞定。” “那行,时间也不早了,咱俩先回去,这种伤我再抽多两根烟就好。” 金宸看起来很高兴:“那就回家吧。” 一走到外头,聂朗就说:“我和金宸先回去了,你们要不也走吧。” 几个人同时抬头看聂朗,随后爆发出巨大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亦天笑到拍台,李胜忍俊不禁,张小珍伏在李胜背上笑得花枝乱颤,雷耀是想笑不敢笑。 聂朗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揽着金宸的肩膀说:“走吧,一群疯子,估计又抽了。” “我看是。”金宸笑着点头。 回到家,聂朗进到浴室一脱上衣,正要站在镜子面前刷牙,抬头一看,左边脸上的创可贴呈XXXXXX一串贴在脸上! “金宸!!!!!!!!!” 金宸站在院子里浇花,笑得手抖啊抖地:“聂朗!你别撕!不然小爷我撕了你!” 喊完金宸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笑得直不起腰,回想起刚才他俩回来的路上到便利店买东西,聂朗结账的时候完全无视收银员的眼神,闷头提着东西就回车里了,要不是大晚上的人特别少,估计有不少回头率。 聂朗黑着脸把毛巾搭在肩膀上,站在门口看金宸。 “干嘛,有意见啊?”金宸嚣张地用鼻孔对着他。 “哪儿敢呢?”聂朗瞬间摆出一脸讨好的模样。 金宸哼了一声,撞了聂朗肩膀一下,把水管塞他手里:“左边的我已经浇完了,剩下的你来负责,小爷我要去洗澡。” 聂朗接过金宸手里的水管,这边浇一下那边浇一下,最后把水一关,穿着人字拖就往屋里跑。 浴室的门猛地被拉开,金宸折过身来,头上还有泡沫:“聂朗你干嘛啊!” 聂朗一脱裤子就挤进去:“想和你来个鸳鸯浴。” “去去去,出去!”金宸把他往门外推。 “我裤子都脱了你还赶我出去?!” 金宸一把握住他的老二:“在墨迹我就捏爆它!” 前半夜两人都费了不少体力去对付吃人的乌鸦,后半夜洗了澡又在床上滚。 “你、你慢点……” “慢不了!” “太快了……” “快才舒服!” “不是……有点儿疼啊……” “疼?那我轻点哈媳妇儿!” “啊啊啊好舒服……” 聂朗正在给金宸按摩,把金宸伺候得是软成一滩烂泥,捏完肩膀又是捶背,捶背完了又来捏腿,前面完了到后面,总之金宸是任由聂朗摆弄。 “行了,到我舒服了!来!”接着聂朗一躺下,拍了拍金宸的背示意金宸要开始了。 金宸嘟哝着很不情愿地爬起来,两只爪子在聂朗身上这边捏捏那边揉揉,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聂朗说:“媳妇儿,公平点儿好不?” 金宸趴在聂朗身上:“我好累啊,白天拍戏,晚上还要伺候你……” 聂朗苦笑:“到底是谁伺候谁呢?” “你说什么?”金宸撩起眼皮子斜视他。 “我说媳妇儿你辛苦了,伺候你是为夫应该做的。”聂朗极其狗腿谄媚。 金宸趴在聂朗身上不愿起来了,聂朗一动,金宸就说:“让我趴一会儿。” “媳妇儿,你这样不硌么?” 金宸挠了挠耳后:“还行。” “唉。”都懒出汁了这人。聂朗把金宸往上带,让他趴在自个儿的胸口,这样两人都舒服。抬起长腿搭在金宸浑圆紧翘的屁股上,心想着真软。 不一会儿,金宸细微的呼噜声响起,聂朗把床头灯关掉,给金宸盖上薄被,最后亲了一下金宸的脑门儿,柔声说:“媳妇儿,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不敢留名”投的雷雷~,读者“九霄”“gyg”“醉卧美人膝”“my”灌溉的白白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哒!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么!看在滚滚那么勤劳的份上记得多多撒花哦! 第86章 天师 第二天聂朗醒了, 原本还想赖会儿床的,房间里遮光窗帘拉上,屋子里显得阴暗,适合睡觉,一看闹钟都八点多了。 揉了揉脑门儿,聂朗感觉到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猜想金宸老早就起床去片场了吧? 坐起身刚想抽出烟点上, 这火还没打着,房间门就开了,一瞧, 竟然是金宸。 “醒了?”金宸捧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掀开被子放在床上,上面是早点,“吃吧, 小爷我亲手做的。” 聂朗把烟从嘴上拿起来,嘴角带笑:“我还以为你去片场了。” “今儿早上我和吴哥说有急事, 中午再去。” 聂朗一把勾住金宸的脖颈,在他脑门儿上亲一口,倍儿响。“爱心早餐,不错不错。” 看到聂朗就想拿起勺子, 金宸阻止:“亲爱的,你应该去刷牙吧?” “看到你我都忘记了。”聂朗穿上裤子,裸着上身下床,撸了把寸头就往浴室走去。 过了会儿聂朗摸着下巴走出来, 心想着金宸新买的剃须刀还不错。 回到床上,金宸把勺子递给聂朗:“吃吧,吃完了上班去?” 聂朗一边吃着皮蛋瘦肉粥一边摁手机,没几下就把手机丢到一旁去。 “来,你也吃一口。”聂朗勺起粥递到金宸嘴边。 金宸也不客气,张嘴就吃。 粥熬的软烂,口感还不错,聂朗夸了几句金宸,后者一脸自豪。 这时候手机来短信了,聂朗一看,笑了一下。 “怎么?”金宸问。 “我和老杨说中午再回去上班。” “这样都行?” 聂朗指着脸上的伤:“我负伤了。” “……” “老杨不是那么绝情的人,”聂朗说,“咱局里的领导还是不错的,时间由自个儿分配,只要办完事儿就行。” 聂朗转了两下手机,刚想丢一边去,省得打扰他和金宸亲亲我我,却很不适宜地响起来,来电显示是张小珍。 聂朗抬头看金宸,金宸说接吧。 “头儿!” “说。” “红宝石不见了!” “什么?!” “放在咱局里面的红宝石不见了!” “我这就过去。”聂朗快速吃了几口粥就往嘴里送,烫得直张嘴。 金宸说:“烫不死你!” 最后连金宸都一块儿去警局。 一进到办公厅,聂朗就瞧见李胜几个人脸色不对。 “怎么回事儿?”聂朗问。 张小珍说:“我记得那乌鸦的眼睛是红色的,突然就想到红宝石了,到保险箱那一瞧,里头是空的。” 金宸问:“看过监控了么?” 聂朗说:“能在咱地盘上偷东西,监控一定拍不到。” 张小珍点头:“头儿,你说对了。” 聂朗转过头对金宸的表情就是“看吧,我就说是这样”。 金宸苦笑:“那你们警局的安保措施要加强了。” 聂朗耸肩,坐下来,手指敲打桌面:“我把那戒指拿回来,就已经想过会被偷。” 李胜皱着眉头:“头儿,你的意思是……” “一开始我只是猜想,张通应该是偶然得到了红宝石,想要送给周桐,周桐作为活死人一直在逃跑,把戒指卖给古玩店想要继续留在阳间,咱又赶在对方之前拿到了宝石,看来那红宝石对他很重要。”聂朗说。 金宸同意:“或者说,那人是知道咱在找周桐,周桐身上的红宝石就是他想要的,就借咱的手也说不定。” 张小珍说:“哎哟妈呀,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聂朗刚想说什么,李胜电话响了。 “什么?找到周桐了?!”李胜看着聂朗一边说,“好,我现在过去。” 挂上电话,李胜对聂朗说:“头儿,周桐找到了。” 聂朗看金宸:“走吧。” 赶到现场的时候,警戒线已经拉起来,附近的居民一直翘首往里看。 发现周桐的地点是在城区的城中村出租房里,密密麻麻的房子,规划不好,采光极差,头顶上的电线纵横交错,如此潮湿阴暗的环境,难怪周桐会选择这里。 李胜说:“头儿,这里我之前也找了。” “嗯,没事儿。”聂朗戴上胶手套,走进出租房里。 房间很小,一进门左手边是衣柜,右手边是床,中间就一条四十厘米的过道,门的正对面是石砖砌起的橱柜,没有柜门,厨房右手边就是卫生间门,窗子还是在橱柜上方,晒衣服要站在橱柜上晒,总之这样的环境,对于一个演过不少女主角的周桐来说算是差到极点了吧。 金宸带着口罩和帽子,跟着聂朗进来。 周桐正在以呈九十度的姿势躺在地上,苍蝇在嗡嗡地飞,脸上和手臂上的尸斑很明显,两只眼睛泛白,几乎认不出这是在荧幕上风光迷人的周桐。 金宸皱起眉头,聂朗说:“是她吧。” 金宸点头。 “要不先出去等我?”聂朗蹲下身仰头看他。 金宸抬手看表:“我得走了。” 聂朗知道他要去录制节目:“行吧,你开我车去。” “嗯。” 等金宸离开后,聂朗招呼人干活:“把她搬回局里。” “是!” 聂朗对李胜几个人说:“估计周桐没想到,离开了戒指她连活死人都做不成。” “头儿,按照你的说法,周桐是因为那枚戒指才变成活死人的?” “不完全是。”有一半是因为金宸的原因。 张小珍在现场拍照片,几个人心里都清楚,一旦周桐成为一具真正的尸体,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他们就是担心周桐会做出什么事来。 聂朗叫了声:“谁是房东?” “我就是我就是。”一个秃顶的五十岁男人挺着个肚腩走到聂朗身边。 “你和死者签了租房合同没?” 房东尴尬地摇了摇头:“没有。” “所以你也没见过她的身份证?” “这女人神神秘秘地,说就住一个月,一个月后就搬走。” 聂朗冷笑:“租金多少。” “五、五……千。” “就你这房子还值五千呢?”聂朗上下打量。 “是我被金钱迷住双眼,都是我的错,警察同志,你别带我走,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 “行了行了,”聂朗说,“没说带你走,只是告诉你以后别那么不小心,这房子你也不要再租出去,省得惹上没必要的麻烦,得不偿失。” “是是是……” 聂朗走出去,又折回来一指房东:“记住,千万不能再租出去,租客倒霉,你也不会好过。” 房东脸色瞬间一变,背着聂朗偷偷抹了把冷汗,摸出手机,躲到一边打电话:“看房的时间改了,你明儿早再过来吧,原来的租客搬走了,对,要租就尽快……” 回到警局,杨保国把聂朗叫到办公室。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杨保国严肃脸。 “大概知道。” 杨保国呵呵一笑,眼角的皱纹更深了,站起身来,把雕花柜子往旁边移开,露出墙上的保险柜门,扫描眼睛后柜门打开:“你要你的东西我帮你保管好了,什么时候放回去。” 聂朗把玩着那枚红宝石,又放进去:“就让它先呆您这儿一段时间吧,那人肯定还会回来偷。” “输了一次,他估计得缓一阵子。” “只要咱局里不要再出个内奸就好。” “……” “放您这儿我放心,毕竟您的几个老友都在这儿呢不是?” 盆栽的枝叶动了动。 而后聂朗又说:“只是这世界上没有打不开的保险柜,老杨,你还得想个办法藏起来才行。”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杨保国说,“我担心的,是你。” “我知道。”聂朗淡淡地说。 “如果对方一直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就会去对付你。” “嗯。” “你和金宸都要小心。” 聂朗拿起喷壶,给这棵盆栽喷喷水,那棵喷一喷,当是致敬了:“我会的。” 杨保国问:“张通不知道那枚戒指能使死人变成活死人?” 聂朗摇头:“估计不知道,我要从张通身边的人开始着手查。” “去吧,”杨保国点头,“注意安全。” 回到自个儿办公室里,聂朗一直愣着什么也没做,很明显对方就是要那枚戒指,一开始对方并不知道那枚戒指在哪儿,又不懂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知道他们在查这件案子,最后通过他们的手找到戒指,想要拿走,昨晚的事就是在声东击西或者调虎离山,可是为什么要那么大的阵仗?难道是为了毁掉一个城市?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野心不是一般的大了,就像杨保国说的,要是对方一定要得到戒指,他聂朗就会成第一个绊脚石。 那枚戒指要是落入心术不正的人手上,恐怕天下都不太平,别说是他聂朗的命了。这是很严重的一件事,而此时他却不知道从何哪里着手,真是操蛋…… 不行,先给金宸打个电话。 是助理接的,说金宸正在录节目,聂朗随便问了句是什么节目,助理说是综艺节目,节目还请来一个天师。 聂朗声音变冷:“说地点,我要过去。 放下电话,聂朗直接打的过去,因为他的车给金宸开走了。 金宸所在的处境有些尴尬,因为是录制节目,现场有观众,都是冲着金宸去的,这个综艺节目也是宣传之前金宸拍的灵异电影《鬼影重重》,节目组也没有提前和他们说安排了天师来做节目,对于这点,金宸的经纪人吴泽成特不爽,一度说取消节目录制,节目组多次央求之下,吴泽成这才说上节目可以,不能让金宸和天师有过多的接触。 那意思就很明显了。 这名天师确实没有和金宸有过多的接触,但是却当场说金宸八字轻,这一段被在场的吴泽成喊停,要求导演到时候剪去,不然就法庭上见,导演也答应了。 节目还在继续录,一男一女主持人好歹也有十年的工作经验,巧妙化解了现场尴尬的气氛,但是金宸八字极轻这句话一出来,谁知道会有多少人信呢? 聂朗赶到现场的时候刚好那个天师离开,助理见到聂朗比见到吴泽成还开心。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聂朗可是有真本事的人啊,助理拉住聂朗就说:“完了,宸哥被说八字轻。” “那什么狗屁天师呢?在哪儿?”聂朗怒目圆瞪,头发都竖起来了。 “走、走了……”助理瞧见聂朗这样有点发悚,“一下节目就离开了。” “知道长什么样子么?” “我拍了照片。”助理拿出手机,“喏,就是他,咦?” 聂朗接过手机两指放大,只见穿着黑色唐装的男人的肩膀上似乎有个……人头?“放屁,连自个儿都救不了还算毛线的天师?” 把手机递回给助理,说:“他叫什么?” “没说全名,大伙儿都叫他张天师,” “侮辱了姓张的。” 助理:“……” “张天师可是真的天师,哪像这神棍?”聂朗说完一阵风似的走了。 助理挠了挠头:“聂队对宸哥真是好,羡慕。” “羡慕什么?”吴泽成突然站在旁边,吓得助理一跳。 “哦、哦、没什么……”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是……宸哥的朋友。” “小宸的朋友?我怎么没见过?” “呃……” “行了,看你这吞吞吐吐的模样,只要不是坏人就行。” “不是!”助理肯定地说,对上吴泽成疑惑的目光,“他很关心宸哥的,对宸哥很好!” “哦?是么?”吴泽成看着台上和粉丝互动的金宸,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这时候手机响了,一看是蒋若珺打来了,听完之后和助理说:“看好你家主子,现在可是多事之秋。” “嗯,我知道了吴哥。” 吴泽成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离开了。 聂朗从外面回来,撸了把头发:“破神棍,还真的走了。” “聂队,你不会是想给点颜色他瞧瞧吧?” “我就是想警告他别乱说话。” “可是那神棍确实看得出宸哥是八字奇轻啊……” “放屁,”聂朗说,“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教唆,否则怎么会冒着被打的危险敢再那么多人面前说金宸?万一金宸有什么事,他得负责的!”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 聂朗双手叉腰,把风衣别到后面,环视在场的粉丝和工作人员。 等金宸录制完节目了,正要去后台卸妆呢,抬头一看,就看到聂朗站在他面前了。 “你怎么来了。” “我就是来看看。” “周桐找到了,应该没我啥事儿了吧?”金宸原本想往化妆间走去,后来一想算了,自个儿卸妆得了,没瞧见聂朗那么大个活人像跟屁虫一样粘着他? “惦记你的不止周桐一个。”聂朗黑着脸说。 金宸嘿哟一声:“你这醋怎么吃得那么突然呢?” “咱们回家。”聂朗拉着金宸的手。 苦笑地摇了摇头,随便捣鼓两下,当是卸妆了,金宸跟着聂朗走。 助理上来问:“宸哥,要走了吗?” “走了,提前收工,你回去休息吧。” 助理翻开笔记本:“可是你今儿晚上还要回公司开个会。” “什么会?”这句话是聂朗问的。 “关于第四季度宸哥的……” 聂朗说:“行了,我晚上再送他到公司,你放心吧,一根汗毛都少不了。” 看到助理询问的眼神,金宸无奈地点头:“是的。” 助理突然一副想哭的表情:“宸哥,你不会想炒我吧?” 金宸一怔:“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聂队比我这个当助理还体贴,我怕我失业……”助理委屈巴巴地。 “放心,”金宸安慰地拍拍助理的脑袋,“他是人民警察,是要为人民服务的,说白了就是为咱服务,不会抢你饭碗。” 聂朗说:“要是我当助理,估计全世界的助理都得被炒鱿鱼。” 助理:“……” 夜幕降临,车子缓缓往市中心驶去,刚好又是下班高峰期,车流量大,车子越走越缓慢。 等红绿灯的时候,聂朗一直在发呆,等红灯跳绿灯了,金宸说:“还过不过啊?” 聂朗很快回神:“怎么着,要和我离啊?” “离毛啊,绿灯!” 聂朗眼角抽了抽,拍了一下自个儿的脑门儿,缓缓开动车子。 “你怎么了?”金宸忍不住问道。 “没事儿。”聂朗说这话的时候眉头还是拧着的。 “还在想案情呢?” “嗯。” “开车要专心,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金宸说,“靠边停车,我来开。” “别了吧,现在这种情况还靠边。” “那你就给我专心开车!” “行行行,媳妇儿说得对,媳妇儿骂得好。” 金宸翻了个白眼儿,没说话。 “哦对了,忘记问你想吃啥了。” 金宸眯着眼斜视他:“这个话题咱俩已经说过了。” “哦,是吗?” 金宸真想用自个儿的拳钉让聂朗醒醒脑子。 此时,金宸手机响了,是助理打开的,挂去电话后,金宸对聂朗说:“今儿晚上咱俩去散散心吧,看你愁的。” “你想上哪儿?” “江边。” “江边?” “怎么着,不想去?” “哪能呢,媳妇儿你要上月亮那我也想办法把你弄上去啊。” 这话换来金宸一个哼笑。 最后两人买了寿司,到了海边,聂朗把车往没人的地方开,下车后靠着车身吃寿司,天已经完全黑了。 这边的路还没修完,晚上压根就没人来,夜里凉,雾气很大,金宸拢了拢外套。 聂朗说:“上车吧,回去了。” 上了车,聂朗把窗户摇上,金宸手机滑到脚边,低头就去捡,聂朗也低下头,当金宸一抬头,两人的脸靠地极近,几乎是鼻尖碰到鼻尖了。 想也没想地,聂朗凑上去,吻住金宸的唇。 金宸也没推开他,甚至还回应聂朗的吻。这都吻了知道多少次了,也没像今天这么有感觉。 吻着吻着,两人气息就浓重了,聂朗把金宸的座椅放平,人也覆了上去,大掌开始钻进金宸的衣服里。 任由聂朗揉抚摸,金宸舒服地仰头,脱去金宸的裤子,聂朗拿出KY润滑剂,正要进攻的时候—— “啪——”地一声! 金宸就看到窗外有个人整不住地吐血,接着缓缓往下滑,在车窗上印上一个血手印。 金宸皱着眉,聂朗则是带着些怒气,他这裤子都脱了竟然还遇上命案?老天爷你这玩笑也开大了吧! 把东西收回去,让金宸穿好裤子后,聂朗开门,下车。看到躺在地上的人,抹了把脸,妈的,这不是今天那神棍么? 接着就打120和刑侦科的电话,这事儿他还真的不想管。 回到警局,金宸脸色不好,聂朗当然知道为什么,他俩难得想来次车震,这车震还没震成呢,命案就来了,你说邪不邪门儿? 张小珍撞了一下李胜,低声说:“我怎么觉得金宸的脸色特奇怪呢?” 李胜抠了抠鼻孔:“头儿的脸色也很奇怪。” 陈亦天在两人中间钻出来:“你俩要是真想知道不怕死就去问。” 张小珍和李胜两人同时扑棱他脑袋:“滚蛋。” 陈亦天捏着下巴眯着眼睛说:“我觉得除了命案之外一定还发生什么事,请叫我火眼金睛君。” “哪里都有你!”雷耀一把拽过陈亦天,“干活去。” “散了散了。”张小珍摆了摆手。 聂朗终于发话了:“媳妇儿。” 金宸斜眼看他一脸威胁性地:“嗯?” “哦不,金宸。” “嗯。” “要不咱俩回家继续?” “……” “刑侦科那边问什么我也说什么了,放心,不会扯上你。” “我知道。” “那……回家?” “你要是想在警局睡我没意见。” 杨保国从办公室里走出来:“金宸,你过来一下。” “哦!” 金宸看了一眼聂朗,走往杨保国办公室走去。 再出来,金宸手里多了一样东西,聂朗帮金宸拿,也不重,看起来像是茶叶。“这是什么?” “菊花茶。” “什么茶?” “菊花茶!” 聂朗嘴角抽了抽:“老杨平白无故给你菊花茶干嘛呢?” “估计是秋天到了吧,谁知道呢?”说完抬脚就走。 聂朗站在原地想了想,一抬眼见媳妇儿已经走到大门赶紧追上去:“媳妇儿!好东西啊!以形补形啊!” 作者有话要说:  文里的咒语大多数都是真正的咒语哦! 感谢:读者“容若”投的雷雷~,读者“”(空白昵称)灌溉的白白营养液~么么哒!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明晚十点见! 第87章 温泉 两人回到家, 关上门,金宸一屁股坐在石板凳上。 “坐外边干嘛呢,进屋里去啊。”聂朗揉着金宸的脑袋说。 “我坐会儿,你去洗澡。” “媳妇儿,怎么着,”聂朗也坐在来,“欲求不满啊?” “满个屁, ”聂朗不说还好,一说金宸就特气,“你说咱俩好不容来场车震, 突然就死人了!” “原来你是还想着这事儿啊?” “不吉利!” “你还在乎这吉不吉利?做愛和死人没关联吧?”聂朗有些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自家媳妇儿怎么又抽上了。 “主要是差点把我吓蔫儿了!”金宸指着裆部,“万一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怎么办?你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聂朗笑道泪飙,伸手就去拨弄金宸的老二, “小皇帝,你真不行了?” “滚你的!”金宸气得直运气, 他回警局那会儿就一直不对劲儿了,男人最忌就是在大旗举起的时候骤然息鼓。 聂朗想了想,说:“要不,咱再来一次?” 金宸斜眼看他。 “反正车子也开进来了。” 瞧了瞧四周, 黑灯瞎火的,声音再大也传不出这院子,金宸一拍桌:“再来!” 聂朗用他的行动告诉金宸小皇帝压根儿就没事,哪能那么脆弱呢?聂朗威猛啊, 把金宸整得快叫断气儿了,要不是聂朗捂着他的嘴,估计邻居都过来骂人。不过还别说,干完下来,金宸觉得浑身说出的舒畅,圈着聂朗的脖颈乱蹭,意犹未尽的意思很明显。 “媳妇儿,都四次了,还要?不怕明儿起不来床?”聂朗托着金宸的屁股说道。 “舒服,再来。” “行,”聂朗也感觉还不够过瘾,把金宸翻了个身背朝他,“叫老公,我就进去。” “老公!”金宸大喊,“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接着一干到底! 这不,第二天金宸又是扶着腰去拍戏的。 聂朗坐在办公室里,面前一沓资料放着,什么也看不进去,最后拿起手机给金宸打电话,那边刚好是金宸接的。“在休息呢?” “嗯,刚拍完一场。”金宸说。 “昨儿晚上把你干得合不上腿,今天没事儿吧?” “没事儿,”金宸揉着腰,龇牙咧嘴地,“就你那点功夫还能把我整散咯?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哟呵,这么说还是我伺候得不好了?那今儿晚上再来呗!” 金宸脸朝一边啐了一口,又把手机放到耳边:“聂朗,我说你是不是闲得发毛啊,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儿,”聂朗抓着寸头,“就是想你了。” 金宸又朝一边啐了一口:“你能别恶心我么?” “恶心么?” “你说呢?” “不恶心。” “行了,没事我挂了啊,你自个儿看找谁聊去吧。” “媳妇儿。”聂朗叫了一声。 “说。” “中午你想吃什么,我给你送去。” “不用,剧组有盒饭吃。” “我就想找个借口见你。” 金宸快要揪头发了:“聂朗!” “怎么了媳妇儿。” “你!!!”金宸吼一声。 “诶诶诶,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金宸直接挂,后面的异物感令他想起昨儿晚上睡到半夜醒来发现聂朗那话还埋在他体内,两人竟然做到射就睡过去,真是操蛋。 走出办公室,张小珍从位置上站起来:“头儿,刑侦科那边发了传真过来。” “嗯。”聂朗走过去,接过张小珍手里A4纸,上面是关于昨儿晚上那个神棍的事情,人已经死了,当街暴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好跑到江边,“这暴毙说来就来,真当我傻?” “头儿,怎么了?”张小珍问。 “就是这神棍,录节目的时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金宸八字轻。”聂朗薄厚适中的唇抿着,眉头微聚。 “啊?不是吧,那么欠揍?!” 李胜说:“会不会是节目组为了提高收视率才这么做的?” “金宸说与节目组无关,是那神棍自个儿突然加的词儿。” 张小珍说:“对金宸……会有影响吧?” 李胜啧了一声:“那肯定啊,还用说的?” 说完两人还一起看向聂朗。 聂朗不知道在想什么,摸着下巴:“我在金宸助理的手机照片里,见到神棍肩膀上有一张鬼脸。” 李胜说:“那就是说,他的暴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聂朗说:“或许。” 张小珍:“那他和金宸什么仇什么怨?” 李胜:“受人指使吧。” “目的是什么?”张小珍问。 聂朗手指点了点:“为了引起别人对金宸的关注。” 张小珍和李胜异口同声:“关注?” “对,是负面关注。”聂朗说。 …… 贺延做为王牌高层,对于金宸在综艺节目上的事情非常愤怒,第一时间封杀那个综艺节目,要求王牌里的任何艺人都不能去当嘉宾。因为王牌是内地排第一的娱乐大公司,风声一放出来,其他公司也跟着王牌的脚步走,禁止内部艺人参与此节目任何形势的活动,节目组多次派人想见贺延一面,贺延均拒绝,更别说是能和吴泽成谈了。 吴泽成将此事说给金宸知晓,金宸绝对是同意的,毕竟知道他八字奇轻的人原本只有聂朗这几个,就算节目组那边把当时的录像剪掉,可现场还有那么多观众和工作人员,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谁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如今神棍暴毙,节目组只能背上这个锅,损失惨重,没有明星做嘉宾,没有噱头,谈何收视率?难道每期都要找十八线的小艺人?这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贺延的态度很坚决,一向说一不二的他自打成为股东跻身高层后,做事雷厉风行,又有卓航这个机灵人儿在后面提醒,王牌越做越好,每次的股东大会贺延的发言其他人都出不了声,纷纷认同。 娱乐记者将金宸八字奇轻的事作为娱乐八卦新闻写出来,节目方完全压不了。 吴泽成一挥手,对金宸说:“这种没营养的东西别人也不在意,你年纪轻轻就拿下影帝,太多人眼红,这期间要是有什么难听的话你就自动过滤掉吧。” 金宸的回应是耸肩:“我完全OK,老吴你不用担心。” “行,”吴泽成说,“你嫂子今天去医院做产检,我要去接她。” 此时金宸手机震动,一看是聂朗的短信:媳妇儿,我在你公司楼下XD。 金宸唇角上扬。 “怎么?笑什么?”吴泽成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有好事儿?” “哦,不是。”金宸把手机屏幕向下。 出了吴泽成办公室,助理拿了些要用的资料走过来:“宸哥,还要去片场吗?” “不去。”金宸说,“你回去吧,我有点儿事,晚点再走。” “好的,”助理说,“那我……先走了?” “嗯。” 助理离开后,金宸到茶水间榨了两杯橙汁,再搭电梯到地下停车场。 一声口哨,金宸顺着声源看过去,见到聂朗的手伸出车窗向他招手,这角落还真是够隐蔽的。 金宸上了车,把橙汁递给聂朗:“喝吧,你这人都不吃水果的,秋天干燥,多补充维生素C。” “媳妇儿对我真好。”聂朗摇上车窗后,身一倾,在金宸唇上啄了一下,接过金宸手里的橙汁喝了几口放一边,挂挡开车。 金宸唇上聂朗的触感还在,正喝着,手在座位上摸到类似纸巾的东西,抬起屁股,扯出来,是一团皱巴巴的纸巾,已经发硬了,一看就明白是什么。 “聂朗!” “怎么了?” “你擦了之后没丢啊?!” “什么?” 金宸把纸巾往后座一扔:“昨晚上咱俩做愛啊,你用纸巾擦了没扔!” “不就是用过没扔,我还以为是什么。”聂朗说道。 “……” “咱俩的量那么多,在车上干完就抱着你回屋里,我哪儿有时间扔?” “……” 聂朗笑呵呵地,转头看了一眼金宸:“媳妇儿,你耳朵又红了。” “开车看路!别看我!”金宸赶紧转移话题。 “好好好,别担心。”聂朗说,“你们公司已经处理神棍那事儿了?” “处理了,封杀那个当综艺节目。” “不错,这个结果我很满意。” “主要还是我师傅做的决定。” “你师傅?贺延?那个影帝?” “是啊,师傅师母对我都很好。” “他结婚了?” “没。” “那你说师母。” “哎呀,他也是……”金宸顿了顿,“你懂得。” “噢,明白了。”聂朗了然,打方向盘右转。 “咱去哪儿?” “回家,走这条路快。” “聂朗,我……” “叫老公。” “滚蛋。” “快,叫啊,昨儿晚上不是叫得很欢么?我爱听,我特高兴知道吧?” “我想去泡温泉。” “再叫声老公来听听,我就带你去。” “NO。” “那好吧,不叫也好,万一我硬了就把车停在路边干你,估计很多人过来围观。” 金宸一声咆哮:“臭流氓!!!” 聂朗路过的地方也是被乌鸦肆虐过,路边商铺商场的招牌、LED大屏幕,建筑外层玻璃均有损坏,清洁工人正在扫地上的垃圾,而修补人员则是在修复损坏的建筑,焊工正在重新加固招牌…… “没想到波及那么广。”金宸说道。 “是整个邕城都被乌鸦覆盖。”聂朗回道。 “我就想不明白,哪儿来那么多乌鸦?” “要等小珍分析结果出来才知道这些乌鸦来自哪里。” 聂朗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张小珍,与车子的蓝牙连接后,张小珍的声音取代了歌曲。 “头儿,乌鸦的分析报告出来了。” “好的,”聂朗看了一眼金宸,金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这就回去。” 电话挂去之后,聂朗说:“媳妇儿,咱今儿去不了泡温泉了。” “那就改天呗,”金宸动了动脖子,“谁让你是警察呢?” “乖,回头儿老公补偿你。” “哦?”金宸挑眉,“怎么补偿?” 聂朗朝金宸抛了个媚眼:“肉偿。” “呵,小爷我不稀罕。”金宸双手抱胸。 “真的?一点儿都不稀罕?” “你这肉偿每回儿都是我腰疼。” “媳妇儿,你敢说你没爽上天?” “……” “不说话就是有吧?”聂朗哼笑。 “OK,咱不说这事儿成吗?” “行啊,那来说说咱一个星期可以做几次,既能满足你,又能有利健康,这档子事儿看起来就这样,其实包含很多知识,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今儿晚上咱在床上慢慢探讨吧,你看怎么样?” “……” 回到警局,金宸直接进到聂朗办公室了。 张小珍看着金宸消失的身影,对正在看文件的聂朗说:“头儿,你是不是惹嫂子生气啦?” “嫂子这俩字你在我面前说就行了,千万别在金宸面前说,不然我饶不了你。”聂朗瞪她。 张小珍哼了一声:“人家就是觉得叫嫂子亲切啊。” “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儿心思么?”聂朗翻阅文件,这次是真的仔细看了。 张小珍清了清嗓子,说:“头儿,你看到了吧?咱拿回来的所有乌鸦眼睛是白的,也就是说,当时在现场的时候它的眼睛之所以呈红色——” “是因为有人控制了乌鸦。” “咳,是的。”张小珍继续道,“从乌鸦胃里提取出来的食物残渣发现是属于含有蛋白质的成分,并且,量很大,说明那些都是肉,乌鸦以纯肉为食物。” 聂朗:“检测出来是人肉?” “对。” 聂朗摸着下巴,感受到自个儿的胡渣有些扎手:“这些乌鸦都是受人控制,以人肉为食,想要活下去就要生活在有大量尸体的地方,可是按照现在邕城的区域,除了半山那里还是山坟土包,其他都是公墓。” “头儿,那些土坟里也是有棺材的,难道乌鸦能像老鼠打洞钻进墓里面,再啄坏棺材进去吃尸体?” 聂朗摇头:“不是,新中国成立以后半山已经不是乱葬岗,就算有尸体也不能满足那么多乌鸦的食量,假设当初有很多无名尸体,到现在早就腐化成白骨,哪儿来的肉?” 张小珍点头:“对啊,咱邕城也没有万人尸坑呢……” 聂朗把资料合上:“剩下的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张小珍想了想,最后脑子里一闪:“头儿,你不会想说,有人用活人的肉喂养乌鸦吧?” 说完这话,连张小珍自个儿都发悚,鸡皮疙瘩都纷纷起兵造反。 “你查一下最近的失踪人口,”聂朗说,“还有,特别是流浪汉,是否在急速减少。” “是!” 聂朗用手背擦了把脸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剩下淡淡的印子:“难怪乌鸦的攻击性极强,连活人的眼睛都啄来吃,原来是有人驯养,只是这么大规模的驯养,是出于什么目的?” 张小珍站在一边不吭声,因为她也猜不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只觉得有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感觉。 聂朗又问:“李胜呢?” “在去查戒指的来历。” “有线索么?” “等会儿就回来了,听说有收获。” “那行,我等着。” 回到办公室,聂朗把门关上,看到金宸正坐在他的电脑椅子上。“是不是无聊啊,要不你先回家休息?我忙完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说说呗。” “说什么?” “好吧,想想也是,我也不是警察,问来干嘛。” “你想知道?”聂朗走过去,揉着金宸的头发。 “还行吧,不过这是你的公事,我也没权利知道。” 聂朗蹲下身,双手握着金宸的手,仰头看他:“我是不想让你牵扯进来。” 金宸拧起眉头:“是不是很危险?” “做这行哪儿会没危险?每件案子都会存在危险性,你拍过警匪片,你应该知道的。” “唉……”金宸叹了口气,把聂朗拉起来,自个儿也从椅子上站起,将聂朗摁坐在椅子上,“所以你这是高危职业。” “哈哈,算是吧。” “我听李胜说,之前咱俩还没认识的时候,你都一个人在局里加班,大部分都是晚上去查案,对吧?” “小李子说得没错。” “你现在怎么不加班了?” “家里不是有你么?” “我是你回家的理由?” “那必须啊,”聂朗把金宸拉下来坐在自个儿大腿上,抱着金宸,“你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吧,有什么说什么,我就特喜欢你,知道吧?” “只是喜欢么?” “不,是爱,是爱,真的。” 金宸哼笑:“你每次说情话咋都那么溜呢?” “媳妇儿,是真心话,你别不信。” “行了,”金宸侧过头看他,“咱俩都是爷们儿,说这话你不觉得矫情?” 聂朗还想说什么,金宸就吻上他的唇。 “头儿,我——”李胜抬头一看,三个人同时一愣,“啊抱歉抱歉,我什么都没看到……” 说完人就要往外跑。 聂朗喊道:“回来!” 李胜这才悻悻地开门:“头儿,我忘记敲门了。” “知道就好。”聂朗已经坐得端正,而金宸从聂朗大腿上站起来,正往李胜这边走。 李胜老尴尬了,金宸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跟你头儿说正事吧,我出去溜达溜达。” 聂朗在金宸身后说:“你到车上去等我吧,我一会儿就来。” 金宸背对聂朗比了个OK,走出办公室。 李胜把门关上,走到聂朗面前,没敢坐。 “站着干嘛呢,坐。”聂朗朝办公桌对面的椅子抬了抬下巴, 李胜挤出笑容。 “别笑,难看。” 李胜:“……” “说吧,查到什么了。” “哦,是这样的,那红宝石是张通在国外的拍卖会上竞拍下来的。” “上一任卖家是谁?” “是本国的收藏家,一个老先生,已经去世。拍卖得到的钱做为慈善资金,已经划到五家孤儿院。” “那意思是上一任持有人没有问题。” “对。”李胜说,“张通的口供也说了他完全不知道红宝石的作用,我之前也套过他的话,他确实不知道。” “继续说。” “我把红宝石拿给鉴证科去研究,说这宝石是产地是在中国,并且……并且至少有一千多年的历史。” “一千年?” “是的,一千年。” “一千年前,那么久?” “头儿,你也很惊讶对吧?” 聂朗说:“咱老是得跟上了年纪的东西打交道,这代沟也太深了。” 李胜苦笑。 “还查到什么?” “因为年代久远,这宝石的来历已经无从查起了。” “像咱之前都是接触什么玉器啊,花瓶之类的,现在来一颗红宝石?” “但是确实是出自咱大中国的。” “嗯。” “头儿……” “什么?” 李胜抬手看表:“今天能不能按时下班?” “怎么,有约?” “不是,”李胜动了动肩膀,“感觉最近很累,我想去泡温泉,松松筋骨。” 聂朗嘴角勾起一抹笑:“正好金宸也想去泡温泉,让小珍他们都来吧,我请。” “真的啊?”李胜双眼登时亮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哈哈哈哈哈哈……”李胜特开心,“那我现在去和他们几个说。” “去吧,让他们带上各自的衣服,半个小时后在邕城东出口见。” “好嘞。” 等李胜离开后,聂朗收拾资料后也走出警局,金宸果然呆在车上。 上车后,聂朗说:“回家拿衣服吧,去泡温泉,李胜他们几个也一块儿去。” 在城东出城的路口集合,聂朗和金宸一辆车,李胜,张小珍,雷耀,陈亦天四人一辆车,朝城外出发。 去到目的地,类似于日式风格的山间温泉酒店,坐落在山间,环境清幽,人也极少,是休闲的好地方。 这地方是金宸选的,老板是贺延的朋友王恒之,金宸见过几次面,印象特别深,因为王恒之是那种见过一次就让人记得住的人。 聂朗说今儿晚上可以在这里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开车回城里,李胜几个当然开心。 时近傍晚,日落西山,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宁静美好。 聂朗和金宸一个房间,把背包一放,聂朗对金宸说:“脱衣服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空白昵称)灌溉的30瓶营养液~明晚两人就可以用得上啦!哈哈哈哈哈哈……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我们明晚再见哦!记得晚上十点后关注群文件哦~么么哒! 第88章 靡夜 李胜换好衣服出来看到雷耀和陈亦天两人已经换上浴袍从房间走出来, 还愣了一下,说:“你俩怎么是在一个房间?” 陈亦天说:“没办法啊,这是头儿安排的,毕竟是头儿请咱们的么,多一间房他得出多一分钱啊。” “这不是按人头算的么?”雷耀挠了挠头,把李胜想问的问出来。 “你就想吧,想破你的脑袋。”陈亦天说道, “话说,你晚上的呼噜声我还真不敢恭维,我还羡慕胜哥能自个儿一间房。” 李胜说:“要不, 我勉为其难和老雷一间房,你自个儿睡一间房怎么样?” 这话说出来了反倒是陈亦天的脸色变了,装作不在乎地转头到另一边:“哎,算了, 反正我也习惯了,平时出差都是我和老雷睡一间, 胜哥,你会受不了的。” 李胜哼哼两声,意味深长地看着陈亦天。 “珍姐呢?”陈亦天问。 “估计开始去泡汤了吧。”李胜回道。 “也是,”陈亦天点头, “珍姐也不好意思和咱一群大老爷们儿泡一块儿呢。” 李胜直接敲陈亦天的头:“小屁孩儿乱说什么呢!” “我靠,胜哥你来真的啊!”陈亦天揉着脑袋。 雷耀把陈亦天直接拖走:“你这么说他肯定会生气。” “啊?这么小气?” “我说你吧,平时一副精明样儿。”雷耀啧了一声。 “我就开个玩笑儿嘛,其实我知道的, 哎,没办法,珍姐在胜哥心里的地位已经比咱俩还高的,只是他一直嘴上不承认罢了。” “是啊,”雷耀叹息,“明明这俩人就互相喜欢么。” “别搞得跟皇上不急太监急似的,他俩的事,你别掺和,你就是一老好人。” “……” 两人走在前头低声交谈,李胜还站在过道原地回头朝张小珍的方向看,这才跟上去。 雷耀和陈亦天去到温泉池,就见到聂朗和金宸已经在池子里泡着了。 聂朗对金宸说:“你平时一拍戏起来都是没日没夜的,三更半夜才回来,你就泡在水里多捏一捏肌肉,能舒缓。” 金宸笑着说:“那么多年我也习惯了,哪个工作不辛苦?” 聂朗原本和金宸距离一米,挪到金宸身边亲自动手给金宸松筋骨,没把站在身后的陈亦天和雷耀腻得起鸡皮疙瘩。 “头儿对金宸真是好得没话说,看得我都嫉妒了。”陈亦天煞有介事地说道。 雷耀肯定地点头:“我也嫉妒。” 陈亦天一拳砸在雷耀结实的手臂上:“你嫉妒个屁啊,你个大老粗。” 说完陈亦天直接脱下浴袍只围着一条一条浴巾下到温泉池里,剩下雷耀在岸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说错什么了我,小、小天!” 从他俩进来的时候聂朗和金宸就已经知道了,就算雷耀和陈亦天两人进到温泉池里看着他俩腻歪,四只眼睛直勾勾地,聂朗和金宸两人照样我行我素,完全不把雷耀和陈亦天被虐的眼神放在眼里。 聂朗对金宸说:“怎么样,媳妇儿,我技术好吧?把你弄得舒服吧?” 陈亦天轻声咳了一声,洗了把脸。 金宸回道:“嗯,舒服。” 见金宸对这个称呼没意见,聂朗更是得寸进尺了,就像是在显示主权一般,大掌在金宸身上捏啊揉地,特别卖力。 陈亦天和雷耀哪儿见过这样狗腿的聂朗呢?下巴差点都掉了。 温泉酒店是熟人开的,不是一般的闲杂人等就能随便出入,所以本根就没外人,聂朗和金宸这俩人完全就是虐狗。 陈亦天咳了又咳,直至雷耀问他:“小天,你嗓子没事儿吧?” “没事儿,”陈亦天看着腻歪的两个爷们儿眼角直抽抽,“要不咱俩去别的池子吧,我怕长针眼。” 雷耀眨了眨眼睛,随后明了:“哦,也好。” 本来吧,来这儿就是放松的,聂朗当然是想和金宸两人世界了,等陈亦天和雷耀离开后,聂朗亲了一下金宸的脸蛋儿。 李胜正要解浴袍脱鞋子,迎面就撞上陈亦天和雷耀走出来。 “你俩怎么出来了?”李胜疑惑地问道。 “别说了,”陈亦天一脸痛苦,“头儿,和金宸,这俩爷们儿,在里边儿……” “不是吧?”李胜吃惊,“虽然这儿确实没人,天也快黑了,也忒急了点儿吧?” “胜哥你想什么呢?”陈亦天哭笑不得,“你被珍姐带坏了,我是说头儿和金宸正在两人世界中,咱不好打扰就出来了,你说什么乱七八糟。” “哦哦哦,是这样啊,”李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咱们去另外一个池子?” 雷耀说:“我和小天就是这么打算的。” “那走吧。”李胜说完还过头看一眼,“头儿还真会选,竟然选这么偏僻的池子。” 雷耀说:“是金宸选的吧,头儿还是第一次来呢。” 日落西山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秋天的夜空只有几颗星星,一轮弯月挂在树梢,温泉池旁边的地灯也亮了,散发出暧昧暖黄的灯光,加上水雾的作用,四周有些朦胧,环境清幽,池子又是独立的,私密性更高,聂朗开始有些肆无忌惮了。 聂朗的手就要往金宸围在腰间的浴巾双腿间摸去,被金宸抓住了手。 “我警告你,这可是在外边。”金宸冷声道。 “我知道啊,”聂朗脸不红气不喘,“你的腿也总要按摩一下的,来,老公让你舒服舒服。” “聂朗你够了啊,你现在可是越来越色了。“ 从后边抱着金宸,聂朗的下巴搁在金宸的颈窝,在金宸耳边说:“我也只是对你一个人色。” “……” “难道你还想我对别人也色?” “得了,男人的劣根,我也是男人,我明白。”金宸叹了口气。 “你是我媳妇儿,那我对你色也是理所当然的么。”聂朗坐在池子边缘,一边揉着金宸的胸膛,又捻了两下金宸的小豆丁,还不死心,大掌继续往伸出探去。 金宸冷着脸,一手握住聂朗的手腕,一手扣住聂朗的肩膀,用力往前一扯,聂朗没想到金宸会来这招,重心不稳朝前倒去,在水里直接来了个倒栽葱! 聂朗从水里浮起来,胡噜一把脸上的水:“我靠!” 正要游过来,金宸长腿一伸,脚板抵在聂朗的胸膛上:“你就呆在那儿不许过来,省得你不安分。” “不是吧!”聂朗当然不愿意,握着金宸的脚踝,“离这么远,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我就喜欢这样。”金宸又是一蹬,聂朗想向他靠近,金宸瞪眼,“嗯?” “哎!” 聂朗自怨自艾地只要游到一边去,和金宸隔着三米的距离,远远看着自家媳妇儿闭着眼放松,那一颗颗晶莹的水珠挂在金宸的脖子上、胸膛上,被热水熏得微微发红的鼻尖和脸颊,视线再往下就是刚才被他触碰过的两颗小豆丁,最后目光落在水中的修长的双腿…… 金宸就算闭上眼也知道聂朗此时在看着他。过了会儿,金宸微微睁开眼,说:“行了,看够了吧?” “开玩笑,怎么可能够?”聂朗直白说。 金宸疏懒地朝聂朗勾了勾手指头,聂朗高兴地游过去:“媳妇儿,是不是饿了?” “不是。”金宸看着近在咫尺的聂朗,捧着聂朗的脸,嘴唇缓缓印在聂朗的唇上,眼睛是闭着的。 聂朗一手摁着金宸的后脑勺,一手圈着金宸的腰,把人带坐在自个儿身上,吮吸着金宸的唇瓣,金宸主动张开嘴,聂朗的舌头就钻了进去,开始攻城略地…… 吻到最后金宸都有感觉了,老二抵在聂朗的小腹上。 聂朗离开他的唇:“媳妇儿?” “回房间。”金宸呼吸不稳地说着,脸颊潮红,身体发烫,也不知道是被熏热的。 “不吃饭了?”聂朗故意逗他。 金宸翻了个白眼:“回房间!” “得嘞!”聂朗把金宸从水里抱起来,用浴袍随便盖在两人身上,走出浴池。 还好离房间也不是很远,聂朗用脚把门带上,抱着金宸就想往床那边走,谁知道浴袍这时候从两人身上滑下来,聂朗被浴袍绊了一下,脚下不稳,趔趄了好几下,聂朗护着金宸,就这么摔在地上! “还好吧?摔疼没?”聂朗问被他压在身下的金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金宸却笑出来了,圈着聂朗的脖颈微微抬起头就是一个深吻! 聂朗还在想着媳妇儿不会是磕到头了吧,被这么主动献吻,愣了一下,很快抱着金宸回应,占据主导权。 两人就这样躺在地上接吻,四条腿的摩挲,浴巾也松开了。 他俩的房间在酒店最东边一个独立的房间,露台是延伸出去的,全房木地板,此时阳台门是打开着的,聂朗和金宸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半个身子已经在阳台外。 聂朗吻着金宸的颈项,金宸微微仰着头,微阖的双眼雾气氤氲,春潮萌生,当聂朗往下吻的时候,金宸的后脑勺摩擦着阳台的木地板,他的头顶往外,是一片静谧的幽林,一轮弯月已经高挂在夜空。 聂朗在金宸身上留下痕迹,金宸声音也渐渐大了,聂朗捂住金宸的嘴巴:“媳妇儿,小声点儿。” …… 结束之后,已经到阳台上了,聂朗的那话还留在金宸体内,心满意足地吻着金宸的颈项,金宸余韵未消,双腿大张地瘫软在聂朗身下。 抹去金宸脑门儿上的汗水,聂朗问:“媳妇儿,能起来吗?” 金宸闭了闭眼,缓缓摇头:“再让我躺一会儿。” “嗯。”聂朗又亲了亲金宸的鼻尖,抱着金宸。 他俩做得激烈,怕秋夜里的水雾冷着金宸,聂朗长腿一勾把浴袍撩到手里,盖在他俩身上。 金宸的背后都是汗水,湿哒哒地,双手无力地搭在聂朗脖子上,双眼有些失神,似乎是在回味着刚才激情的一刻。 过了会儿,聂朗觉得有些凉,对金宸说:“媳妇儿,咱去洗澡,洗干净了再吃点儿东西。” “嗯。”金宸也同意了。 聂朗从金宸体内退出,把金宸面对面地抱起来,金宸能感觉到双腿间的滑腻。 浴室里两人又做了一次,没办法,两人都正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擦枪走火在所难免。 两人不出房间,是聂朗打电话订的餐,服务员把食物送到门口,聂朗接过来之后把门关上反锁。 金宸坐在床上微微皱着眉头,收紧臀部的肌肉让长时间被撑开的地方异物感没那么强烈。 “怎么?”聂朗把食物放在床上,“疼不疼?” “不疼。”金宸说。 “都那么多次了也习惯了吧。”聂朗把食物送到金宸嘴边。 “小爷我自个儿来,又不是废了。”金宸接过聂朗手里的食物。 伸手揉了揉金宸的屁股:“要是过程中你不舒服可以喊停。” “喊停?呵呵!”金宸哼笑,“我喊听你就能停?还不一是照样一干到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聂朗爆发出巨大的笑声。 “笑个屁。”金宸瞪他一眼继续吃东西。 “哎哟哎哟……”等聂朗笑够了,说,“媳妇儿连瞪人的模样都好看,真话,媳妇儿你做愛后的样子让老公我总想再来一次。” “滚!”金宸特想呼聂朗几个大嘴巴子,“你当是饮料中奖再来一瓶呢?!” “噗——”聂朗差点把食物都喷金宸脸上,还好他忍住了,不然金宸准把他踢出房去。 把肚子填完了,两人又看了会儿电视,拿手机看时间也不早了。 聂朗问金宸:“媳妇儿,睡了没?” “嗯,睡吧,我也困了。”金宸打着哈欠说。 洗漱完毕两人上床,盖上被子,聂朗把床头灯关了,屋子里陷入黑暗中。 适应黑暗后,聂朗感觉金宸还没睡着:“怎么着,不想睡?” “也不是。” “那什么?” “我觉得吧,咱俩也是厉害。” “此话怎讲。” “上哪儿都能做啊。” 聂朗又笑出声儿来了。 “你别笑啊,我是说真的。” “不是,”聂朗收敛后,说,“主要是媳妇儿你说这话题……” “你个老流氓不会还不好意思吧?刚才那么卖力没见你不好意思?” “怎么可能,”聂朗揽着金宸的腰,挪动身体贴紧金宸,“是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惊讶。” “这有什么,习惯就好,反正我已经被你的不要脸给传染了。” 两人侧躺着,聂朗的胸膛贴着金宸的后背,聂朗的手抚着金宸的脖子,食指摸索着金宸的下巴:“是啊是啊,我不要脸,我没节操,行了吧?” “你这人吧,确实没啥优点。” “……” “就是活儿好。” “……” “那话又长又粗,跟欧洲人一样,第一次做的时候我觉得自个儿快被你捅穿了。” “……” “聂朗你特么说句话啊!” “好好好,”聂朗苦笑,“看来我已经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了,你现在那么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宸大笑,聂朗也跟着笑了,两人在被子里闹腾了一阵子,这才相拥着睡过去。 另外一间房,陈亦天和雷耀睡在各自的床上,已经熄灯了,房间里也是一片黑暗。 陈亦天躺在床上想事情,对面床的雷耀睡得天昏地暗,鼾声震天。 突然觉得渴了,爬起来摸索着去倒水喝,把杯子搁在木质茶几上的时候雷耀的鼾声竟然没了。 雷耀是醒了,模糊中看到一个人影站着:“小天?” “嗯?” “你还没睡啊?” “睡不着。”陈亦天走回到自个儿的床上盘腿坐着,手支着下巴。 “怎么了?”雷耀睡意还在,打了个哈欠侧身面向他。 “没什么,就是睡不着,你睡吧。”陈亦天还是坐着没动,静静地看着雷耀。 雷耀能大概看到陈亦天的脸部轮廓:“要不要跟我聊会儿天啊?” “聊天?”陈亦天哼笑,“你除了吃饭睡觉工作,什么时候会聊天了?” “话不能这么说,”雷耀慢慢坐起身来,“虽然我是糙老爷们儿,但不代表我不会关心人啊,你是咱队里年纪最小的,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去,谁让你照顾?”陈亦天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 “要不要过来躺着?”雷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陈亦天没动,雷耀又打了个哈欠,刚想说算了吧,陈亦天就爬上床了。 “把被子盖上。”雷耀笨拙地扯着被子往陈亦天身上盖。 和雷耀平排躺着,雷耀充满阳刚的体味在陈亦天鼻尖缠绕。因为他今儿晚上看到了雷耀的裸体,古铜色的肌肤,结实的肌肉,安静躺在黑色丛林中的老二颜色深,粗度就更不用说了,总之自个儿和雷耀一比,简直就是小鸡和大鸡的区别。 雷耀调整好一个舒服的位置,老半天没见陈亦天说话,这才说:“早点儿睡吧,小孩儿不能熬夜,不然长不高。” “走着瞧呗,过个几年看谁高。” “呵呵,”雷耀笑道,“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要是高也就成竹竿了,得长点儿肉才行。” 其实陈亦天也不瘦,算得上是肌理匀称,因为才二十出头,这年纪还是长身体的时候,穿上衣服站在雷耀旁边当然显得瘦了。 “别老拿我当小孩儿成吗?我已经是成年人了。” “在我看来二十岁就是小孩儿,大学都没毕业。” “我没读过大学。”陈亦天的声音冷下来。 “……” 过了会儿雷耀拍拍陈亦天的肩膀:“小天,等案子完结了我带你去我母校。” “去那做什么,”陈亦天说,“可怜我啊?可怜我没上过大学?” “不是,”雷耀是个不擅长撒谎的人,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你就说去不去吧?” “是你带我去的,我没求你。” “要是你觉得压力不大的话,读夜校吧,这样也好。” “夜校?”陈亦天想了想,“估计不行,咱们的工作好像不允许吧……” “嗯,要是。” “我也不是很在乎那一张文凭,”陈亦天淡淡地说,“只要生活得开心就好了,有头儿,有胜哥,有珍姐,有……你,我就很开心了。” 雷耀揉乱他的头发:“你小子,说这么矫情的话,可我却挺感动的呢。” 陈亦天笑了,不知道雷耀有没有看到。“睡吧,你肯定是困了。” “你不是想聊天吗?我就陪你聊呗。”雷耀再次打哈欠。 “不聊了,明儿还要工作,你没精神。” “没事儿,我习惯了,你没来之前天天熬夜查案,只是你来了之后事儿才没那么多,晚上可以睡多点,这不,聂队也可以陪金宸,也不错。” “嗯。” “话说回来,俩爷们儿过日子是什么滋味儿?”反而雷耀话多起来了。 “不知道,估计也就那样吧。”陈亦天说道。 “应该不一样吧,怎么说聂队是和金宸拜堂成亲的,就算没有那一张形势的纸,可老天爷已经证明他俩是夫妻。” “是啊,夫妻,他俩是已经结婚的。” “所以他俩是以夫妻的名义过日子。” “你想说什么?”陈亦天问。 “有点儿羡慕。” “啊?”陈亦天怀疑自个儿听错了吧,“你羡慕?” “真羡慕,以前吧,上大学的时候,大一,宿舍里的几个爷们儿就说要找个漂亮的女朋友,大二降低要求身材好就行,到了大三就变成是个女的就行,到了大四……就觉得其实舍友还不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亦天爆笑出声! “警校你不是不知道,女人比男人还厉害,手撕不锈钢盆你见过没?不是一个凶悍了得,以为进到警局工作出社会了人际圈子扩大了,得有个女朋友了吧,谁知道工作忙起来没日没夜,哪儿来时间和精力找女朋友呢?时间一久就没这心思了。” 陈亦天皱起眉头:“你不会……到现在还是处男吧?” “难道你不是?”雷耀反问。 “……” 见陈亦天没说话,雷耀说:“所以我是老处男,你是小处男,同睡在一张床,有没有点儿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高兴。”陈亦天小声地说。 “什么?” 陈亦天意识到自个儿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赶紧说:“不是,我是说我也有这种感觉,哈哈。” 干笑两声后,陈亦天把被子蒙过头。 “这样睡会缺氧。”雷耀把被子掀开。 黑暗中雷耀看不到陈亦天脸上的潮红。 陈亦天翻了个身背对雷耀,生怕雷耀近距离看出什么:“行了,睡吧。” “嗯,睡觉睡觉。” 陈亦天还没闭上眼呢,雷耀的鼾声又响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省略号里的内容已经放在群文件,群号563023906,敲门砖是任意角色名。 感谢读者“果子喵咪喵”灌溉营养液,今夜的聂队特别凶猛啊哈哈哈哈~ 感谢看些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记得要给我花花哦! 第89章 吸血 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 聂朗和金宸等人已经在返程的路上。 金宸还没睡够,坐在副驾驶上打瞌睡,聂朗开车,时不时地看一眼金宸。 把金宸送到片场后再回警局,李胜张小珍雷耀陈亦天都坐在位置等他回来。 “怎么,我不是分配任务给你们了?还不去干活?”聂朗随手拿起张小珍面前的资料翻开看。 李胜说:“聂队,小珍查到线索了。” “速度还挺快的, ”聂朗抬眼看张小珍,“说说。” “头儿,你猜对了, ”张小珍说,“咱邕城的流浪者寥寥无几。” 陈亦天说:“之前还有一个经常在咱局对面马路晃荡呢。” “所以说,喂食乌鸦的很有可能是用活人的肉。”张小珍说道。 聂朗:“消失时间?” “我和李胜走访调查,有很多商店的人说在同一天就不见流浪者了, 包括天桥下长住的流浪者也一样,同一时间失踪, 就在乌鸦袭击的前三天。” “监控有没有拍到流氓者是被绑架的还是瞬间消失?” 张小珍摇头:“没有,很多流浪者都是在城市游荡,随时更换位置,咱邕城天眼监控面覆盖不到全城, 有些地区不能拍到。” 李胜说:“头儿,这次的范围实在太广,得要花些时间去调查才行,对方隐藏得很好, 你看,就像前几天那么大的阵仗,死伤如此多,人民的生命和财产都受到威胁,对方却能不留痕迹,也看不出是哪门哪派,躲在暗处来阴的。” 聂朗没说话。 张小珍看了一眼聂朗,知道他在想事情,也沉默了。 最后聂朗说:“查,就算不眠不休也要以最快的速度查出来,我怕还来一次,或许下一次……就是杀戮了。” 其余的几个人:“……” 眼看又是一年的中秋佳节将至,邕城渐渐也热闹起来,人行道上花圃里的秋花小巧玲珑,颜色喜人,公园里开始拉起了各色灯笼,这些都是小学生灯笼比赛的作品,月饼和秋季水果纷纷占据各大商城铺面。 剧组这几天都在赶拍,因为打算中秋放假一天,让大伙儿可以休息休息,对于这件事聂朗很是赞同,说很符合人道主义,其实他就是想和金宸两人世界,去玩个一天放松放松,劳逸结合才是真道理,一天到晚对着文件他也很头疼啊。 聂朗不是没想过,等哪天真的厌倦了直接辞职不干,和金宸携手浪迹天涯,游山玩水逍遥自在,他和金宸没法用“老了干不了活儿”的借口,因为他俩连了命理之后都是不老不死,或许要转到另外一个城市去生活也说不定,不然周围的人老的老,死的死,就剩下他和金宸两个还是年轻的模样,这……得多瘆人呢不是? 有时候聂朗想着想着就苦笑了。 今儿晚上金宸快接近凌晨才收工,聂朗问金宸吃了没,晚饭吃了什么,金宸说吃了盒饭,说没吃多少,现在饿了。 聂朗说:“要不咱俩去老街撸串?” 金宸两眼放光:“那敢情好啊,我也好久没去撸串了,那烧烤的滋味儿差点儿就忘记了。” “没那么夸张吧。”聂朗扑棱他脑袋,看了一眼时间,“正好,不是周末,人不多,最好就咱俩。” “嗯哼。”金宸心情愉快。 两人开车到城西老街的烧烤店,在附近停车后,金宸戴上口罩棒球帽跟着聂朗一起到烧烤店去。 上了二楼,还是那个老位置,一楼有人,二楼就空荡荡的了。 点了好些东西,聂朗把屏风拉过来一点儿,微微遮挡住金宸。 金宸喝了口罗汉果水,说:“咱好像好久没来了。” “嗯,有好几个月了。”聂朗说。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都快十月了。” “中秋节也快到了,”聂朗说,“你爸让你回老家还是他进城。” “不知道,估计是叫我回老家吧,上一年也是叫我回去。” “你爸怎么不进城和你一起住?” “他就喜欢在老家呆着,老家空气好,早上溜溜鸟,能在河边三天三夜就是为了钓鱼的人,你还指望他进城?” “原来你爸喜欢钓鱼啊,这事儿你没和我说。” “你也没问我啊。”金宸撇撇嘴。 “我要了解多点儿岳父的喜好,这才能投其所好,以后咱俩的日子才能好过点儿。” “放心,”金宸说,“我爸知道咱俩在一起不至于会杀你。” “……” “要是他真让你回老家,中秋节我得一个人过了?”聂朗委屈。 “诶诶诶,你少给我装,我没和你在一起之前你还不是照样自个儿过。” “单身狗的生活都是这样的啊,主要是我没时间没心思去谈恋爱,现在不是遇上你了么,中秋佳节啊,我真不想一个人过,哎,谁让我是父母双亡呢。” “行了行了,”金宸看着聂朗,“要是我回老家你也跟着一块儿回得了,也好让我爸见见你。” “媳妇儿,你真打算跟你爸明说?”聂朗不知怎地,有些忐忑,毕竟吧,这两个男人相爱,也逃不过世俗的眼光,聂朗他不在意,不代表金宸他爹不在意,谁知道岳父大人一知道自个儿儿子和一个男人拜堂成亲,会不会气到真把他砍成十八段丢海里喂鱼? 金宸倒是没聂朗想得那么多:“时机合适就说吧,瞒着也没意思,总不能一辈子不让你见我爸呢?” “媳妇儿,我说真的,”聂朗低声试探,“万一,我是说万一哈,你爹要你和我分开,不然就断绝父子关系,你怎么办?” 金宸想了想:“不至于吧……” “谁知道啊!”聂朗说,“你不会真心大到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金宸挺疑惑的:“可是,咱俩是不能分开的,我爸也阻止不了咱俩在一起的事实呢,老天爷都同意咱俩在一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聂朗特高兴,抱着金宸的脑袋,掀开帽子朝着金宸脑门儿吧唧就是一下,倍儿响! “聂朗!你干嘛呢!”金宸赶紧推开聂朗,一转头就看到老板的儿子捧着烧烤站在一旁。 金宸这就尴尬了,咳了一声戴上帽子,反而聂朗不在意,对着旁边更尴尬的大男孩儿说:“麻烦你再来一壶冰的罗汉果水,谢谢。” 金宸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那男孩儿看他俩的眼神像是在怀疑人生。 “哦,好的。”男孩儿看了他俩一眼后拿着桌面上的茶壶离开。 “媳妇儿,我说……媳妇儿?金宸?”聂朗看到金宸的头已经低到桌子底下。 金宸抬起头:“聂朗,你下次能别在外头那么明显成不?” “抱歉,我一时激动。” “你激动个屁。” “因为你说的话,你说咱俩是不能分开的。” “嗯,”金宸点头,“那又怎么样。” “所以我高兴,我开心。”聂朗露出傻笑。 “那要不要来瓶酒庆祝庆祝?” “老板!再来两瓶啤酒!” “混蛋!我只是开玩笑的!” …… 最终聂朗也没喝成,两人撸串完毕之后开车回家。凌晨一点多,街上基本没什么人了,路灯明亮,聂朗和金宸偶尔会聊上几句,渐渐地,金宸就觉得困了。 “累了就睡会儿,到家我叫你。” “嗯。” 金宸打着哈欠,刚要睡,四周响起刺耳的刹车声,接着就是巨大的撞击声!同时感觉到车子往左猛打方向! “怎么了!”金宸睁开眼,看向聂朗。 聂朗眉头微聚:“前面的车突然失控,差点儿撞上咱的车。” “啊?”金宸看过去,一辆车子撞上一旁的绿化带,瞬间冲进护城河里! 噗——地一声,水花四溅! 聂朗拉手刹松安全带:“救人!” 接着金宸跟着聂朗跑向河边,聂朗想也没想,直接跳进去! 金宸看向江面,隐约中看到车那边有个人浮上来,又潜水下去,应该是车里的人。 金宸正在拨打报警电话和120,身边突然有个男人窜出来,还是穿着西装的,直接跳进护城河里! 夜里几乎没有车路过,金宸转头一看,一辆奥迪停在路边,应该是刚才那个男人的。 紧接着又有两辆车靠边停下,寻着动静跑过来,熟悉水性的人脱了鞋子一头扎进水里救人。 金宸站在黑暗中带着口罩,心里无比着急。 最后还是聂朗先带着人上岸的,是个小孩儿,已经昏迷过去,是吃进水了,聂朗立刻进行人工呼吸,按压胸腔,小孩儿的脸色苍白,嘴唇不是平常人的颜色。聂朗一直都没放弃,连续做了五分钟的急救措施,才把小孩儿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小孩儿把水咳出来了,又趴在地上呕吐不止。聂朗松了口气,一看旁边,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在对一名年轻女子进行抢救,只是看那女子的脸色,应该是不行了。 西装男人一直都不愿意放弃,接着一名老人又被带上岸。 “妈!妈!”车主抱着老妇人的身体,慌乱得眼泪直流。 聂朗知道老妇溺亡了,因为老妇的灵魂就站在悲恸大哭的车主身边,神色哀怜。 120也赶到,医护人员说让他们来,西装男人喊道:“我也是医生!她还能救活!” 聂朗胡噜一把脸上的水,静静站在一旁,他也希望女子能被救起。 男人抱着小孩儿在一旁哭:“老婆!老婆!老婆你不能丢下我和孩子啊!!!” 接着女子嘴边开始有水流出来,是好迹象,随后西装男跟着救护车一起走了。 那几个见义勇为的好心人和聂朗打招呼之后也开车离去,现在路边只剩下西装男人的奥迪车,和聂朗的SUV。 金宸说:“他的车门还没关上,车钥匙应该还在车上。” 聂队点了下头,对正在事故现场做处理的执勤交警和消防官兵打声招呼,说有好心人的车子还停在路边。 交警一直看着聂朗,随后恍然大悟:“你是聂警官!” 聂朗也看交警:“你是……” “那天晚上十字路口出车祸,还记得吧?我当时也在场。” “是你,”聂朗说,“怎么每次出车祸正好都是你执勤呢?” 交警苦笑:“没办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呢。” “救人者的车子和钥匙就给你保管了,你——” “聂朗,人回来了。”金宸对聂朗说。 随后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打赤脚跑过来,估计是下水救人的时候鞋子掉了。 男人气喘吁吁,金宸问:“你不是跟车去医院了吗?怎么……” “人已经没事了,我就跑回来了,我家里还有急事。”男人一头钻进车里,才发现钥匙不见了。 交警走上去把钥匙交给他:“你可以留下你的名字和联系方式,有关部门会……” “我是市一医院的医生,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可以联系我。”接着男人给交警留下联系方式后开车走了。 金宸和聂朗面面相觑,而旁边死去的老妇人的鬼魂渐渐显现。 交警去走到另一边,剩下金宸和聂朗。 聂朗看周围没人注意,对老妇人说:“大妈,你别怕,等会儿地府的鬼差会来接你。” 老妇摇头,似乎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你的阳寿已尽,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等七日后你再回阳间与亲人告别吧。”聂朗耳朵动了动,一阵阴风吹来,聂朗拉着金宸站到另外一边去,背对着老妇。 随后牛头马面就出现在老妇身边,老妇纵然不愿意,可也没办法,又是一阵阴风过后,牛头马面和老妇人一并消失。 交警摸了摸后脖颈:“怎么突然就冷了呢?” 另外一个交警说:“秋夜雾水大啊。” 交警做笔记又和他俩道谢,金宸和聂朗回到车上,往家的方向走。 聂朗浑身湿透,由金宸开车,聂朗在车里把备用衣服穿上,湿的衣服塞进袋子里,回家就扔洗衣机里洗了。 两人回到家后,洗完澡都躺在床上,已经是凌晨三点。 金宸说:“生死有命,要不是你,估计我也会这样吧。” 聂朗抱着他,揉着他的头发说:“其实一开始我并不想和你连命理。” “为什么?”金宸仰头看他。 “我说过,没有什么比孤独还可怕,我怕你接受不了看着身边亲人朋友都相继老去离世,而你还孤零零地活在世上,我打算是找个你爱她,她也爱你的普通人连命理,没想到在山上的时候,你却同意和我连命理了,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聂朗感慨道。 金宸回抱着他,没有说话。 “但是我又怕我熬不住天谴,万一我真的魂飞魄散,你独活在世上该怎么办,担心着谁愿意和你同生共死,所以我必须要撑住,为了你,我要活着,我要和你拜天地入洞房,我要和你在一起。” 金宸的收抚着聂朗的后背,那里已经没有凸起的伤疤,却留下淡淡像闪电一般的纹路。 聂朗吻了一下金宸的脑门儿:“无论时间有多长,我都要陪你走到最后。” 金宸在聂朗背上的五指蓦然收拢:“混蛋!说那么煽情的话干毛啊!” “怎么?感动了?诶诶媳妇儿疼你别抓,”聂朗把金宸的手攥在掌心,“昨儿晚上在温泉酒店咱俩做愛的时候你在我背上挠出来的大菊花印子还在。” “……” “快睡吧,你明天还得拍戏。”聂朗把被子盖好,特别是怕金宸那边没有被子,赶紧掖实了。 金宸没应话,聂朗还以为他睡着了,一看那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正瞧着他呢。“媳妇儿,睡——” 金宸在聂朗唇上快速落下一吻,翻身背对聂朗闭上眼。 聂朗嘴角上扬:“媳妇儿,晚安。” “晚安。” 聂朗睡得少,第二天天刚亮就起床去买早餐了,金宸睡得很死,压根儿就不知道他起床了。 买完早餐回来,正好金宸挠着头从房间走到冰箱拿东西吃。 “大早上的别吃冰的东西,对肠胃不好。”聂朗提醒道。 “你不是去上班了?怎么又回来了?”金宸喝了口水问。 “班是要上的,媳妇儿的肚子更饿不得,我给你买早点去了,豆浆油条包子和粥,”聂朗看到金宸还是穿着一条内裤就出来晃,“回屋里穿条裤子再出来。” 金宸懒,看到沙发上有一条裤子,直接穿上,仔细一看,是聂朗的沙滩裤。“就这样吧,凑合。” 聂朗:“……” 坐在餐厅的椅子上,金宸挠了挠头。 “干嘛呢,吃啊,看着就能饱啊?”聂朗把豆浆搁他面前,“先喝点儿豆浆润滑一下肠胃。” “润滑……” 聂朗在吃着大肉包子呢,差点就噎住了,扑棱他脑袋:“你这大清早的,在想什么呢?该醒了!” 金宸反倒自个儿笑了:“太污了我,我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你怎么了,脑抽呗。” 金宸拿油条蘸着豆浆吃,又啃包子,一睡醒就有吃的,真幸福,连眼睛都眯成弯弯的两道弧,像一只猫。 聂朗看他这模样心痒痒,说:“等会儿我送你到片场吧。” “不用,助理来接,你还是直接去警局吧。”金宸一边吃一边说。 最近这几天聂朗忙,除了接金宸之外就没去过片场,他就在研究那枚红宝石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功能。 金宸吃完后才去洗漱,换衣服,聂朗揽着他的肩膀:“行了,我送你去吧,你让助理直接开车到片场,我就想和你多呆一会儿。” “……”聂朗都这么说了金宸哪儿还能拒绝啊! 到达片场,下车之前,聂朗又吻了一下金宸光洁的脑门儿:“媳妇儿,想我就给我发打电话。” 金宸嘴角抽了抽:“这话你还是留给你自个儿吧。” 秋日的天空特别蓝,万里无云,阳光明媚,聂朗开车回到警局,除了张小珍之外,李胜陈亦天雷耀三人都出去走访调查了,张小珍最近要收集关于红宝石的更多资料给聂朗,聂朗就坐在办公室里,有问题就联系墨如枫,但是墨如枫对于红宝石也不熟悉,两人的话一对,才发现两人那天晚上对付红眼乌鸦有问题。 墨如枫也做了一些分析,但是墨如枫说也只是猜测,聂朗又跑到局里的图书室里查资料,一找就是一个早上,虽然局里的藏书不如图书馆的量那么多,可是涉及的范围很广,有图书室里没有的书籍,这让聂朗一顿好找。 快到午饭时间,聂朗看四下无人,把手机调成静音,给金宸发信息。 【媳妇儿,吃饭了没。】 过了会儿金宸回信息:【还没,在休息,上午的戏还有一场没过】 聂朗:【让小帅给你煮陈皮茶喝,秋老虎难顶】 金宸:【放心吧】 聂朗:【那行,你别对着手机了好好休息几分钟,我等会儿也吃饭了】 金宸:【嗯】 聂朗:【-3-】 金宸:【……】 聂朗:【^_^】 金宸没回复,估计是去对戏了。 这时候手机响起,聂朗一看,是张小珍来电:“头儿,你要吃什么?我帮你买。” “不用了,我去饭堂吃吧,今儿早,还有饭菜。” “好的。” 平时他们队都是不按时吃饭的,其他队的人在饭堂见到聂朗还特地上前坐一桌。 聂朗吃了饭又一头扎进书堆里,在书里面他发现古时候有玉器可以让死人复生,但是书中写到,复生后的人不是活人,而是活死人,活死人以吸活人血为食,行动迟缓,与僵尸不同的是有人的思想。 看到这一段,聂朗突然想起周桐,如果当初她吸人血的话,可能不会腐烂? 还好周桐没有吸食活人的血,不然阳间又乱了。 此时手机响了,聂朗翻着书本,也没看,随手接:“喂。” “头儿,是我,李胜。” “说。” “市一医院门前有人被人咬了!” 聂朗抬起头:“人咬人?” “是啊!伤者还被吸血,肇事者看起来像是僵尸!” “你先把人控制!” “我赶到现场的时候人已经跑了!” “这下麻烦了。”聂朗跑到图书室门口对守门的警员说,“不要动我的书,我回来还要看。” “好的聂队。”警员点头。 随后聂朗往大门跑:“你就在医院,看着那个被咬伤的人!他随时可能发疯再咬其他人!” “是!” 聂朗上了车,连上车里的蓝牙,直接把手机丢到收纳格里,这样李胜打电话来方便联系。 赶到市一医院,人群渐渐散去,大门口的血一滩接着一滩往医院里蔓延,看来伤者绝对会失血过多昏迷,甚至是死亡,不过现在还没接到李胜的消息。 保洁人员拉出水桶和拖把清理现场,对血是见怪不怪。 此时李胜打电话来了:“头儿,上到七楼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柳燕飞雨”“果子喵咪喵”“花鸟氏”(10瓶)“王小白”(30瓶)灌溉营养液,么么哒!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我们明晚再见! 第90章 病毒 聂朗在电梯里接到雷耀的电话:“头儿!辖区派出所把咬伤人的男子捉到了!” “你们也收到消息了?让他们都要小心, 不要被他抓伤或者咬伤!你们也一样!”还好只是七楼,电梯里有信号能听清楚雷耀说的话,聂朗匆匆出了电梯,一出电梯就看到李胜站在外边。 “情况怎样?”聂朗跟着李胜走。 “医生正在抢救。”李胜边走边说,“头儿,你觉得像不像是狂犬病发作?” “我倒希望是狂犬病,”聂朗道, “刑侦科那边的人到了么?” “到了。” 走到抢救室外边,杨怀义站在走廊里,见到聂朗了, 说:“我一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 “最近忙?” “还行,我也不想忙。” “明白。”聂朗点头,“如果医生查出是狂犬病发作,杨队你就继续呆这儿吧啊。” 杨怀义:“你小子……” 抢救室里突然变得嘈杂, 加上噼哩乓啷仪器的声音,一名护士冲出来, 浑身是血,看到穿着制服的杨怀义着急着大喊:“警察同志!病人把医生咬了!” 杨怀义和聂朗一个健步冲进去,李胜交代护士:“去请另外一名医生过来,一定要小心, 被咬的医生必须隔离检查!” “好好好!”护士哪儿见过这种状况呢?平时都会一记镇定剂或者麻醉药就把病人放倒了,这次却没有效果,而且病人还变本加厉,张嘴就把医生手上的肉咬下一块儿!那场面, 甭提多恐怖了! 聂朗和杨怀义进到里面,抢救室里的地面上和病床上有血迹,医护人员身上、脸上也有不少血,正拿着输液的杆子和凳子阻挡疯狂攻击的病人。 医护人员被逼到角落,病人正在乱嚎乱叫,背对聂朗和杨怀义站着。 杨怀义和聂朗使了个眼色,聂朗朝病人吹了一声口哨,病人快速转过身来,面容狰狞,嘴边脸上带血,十指成爪,隔着病床就要朝聂朗扑来。 聂朗快跑两步,双膝一曲就势跪在地上,身形向后倾斜,惯性令聂朗从病床下穿过,一双长腿往病人双腿一扫,直接把病人撂倒在地! 就在这时候,杨怀义快跑踩上病床,从上而下用膝盖压住病人的背部死死摁在地上,将病人双手反剪在背后,聂朗骑在病人乱动挣扎的双腿,手铐锁在脚踝,杨怀义拷上手铐,一气呵成! 杨怀义双手固定病人的脑袋,李胜拿了块消毒过的医用毛巾塞进病人嘴里。 混乱的场面得到控制,医护人员放下手中的凳子杆子,松了口气。 聂朗站起身来,对医护人员说:“有谁受伤?” 一名男医生扶着另外一名男医生走过来,其中一个手臂上用消毒毛巾捆了一圈,脸手腕上有抓伤的说:“我被刮伤,陈医生被咬了一口。” 这声音有点儿耳熟,此时男医生把口罩摘下,是昨儿晚上救人的西装男人! 聂朗说:“快!去做伤口处理!” 杨怀义整理身上的制服,对聂朗说:“聂队,你别走着,一起等化验报告出来。” 随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真心希望是狂犬病。”聂朗挠了挠头,上个案子还没头绪,现在又来一起,真是多事之秋! 下午四点。 李胜走到两人面前:“化验报告出来了。” 杨怀义和聂朗异口同声:“说结果。” 李胜看看杨怀义,又看看聂朗:“不是狂犬病,病人也没有精神病史,被人咬了之后半个小时之内发作。” 杨怀义道:“所以这个案子不是刑侦科管辖范围?” 李胜和聂朗同时收到短信:此案正式转交特殊调查科。 李胜和聂朗:“……” 刑侦科来人了,杨怀义拍了拍聂朗的肩膀:“兄弟,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回去了,手上还有案子,队里还在等我主持大局。” “瞧你这话说的,就你手上的精英哪儿还用你主持大局呢?”聂朗哼笑,“走走走,赶紧走,老子也不想见到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杨怀义笑着离开。 聂朗双手叉腰,琢磨着要不要先去看一看雷耀那边的情况,毕竟这边的情况也算了解了。 “陈医生!陈医生!”走廊尽头有人喊叫。 聂朗和李胜立刻跑过去,看到被咬的陈医生脸色苍白,眼睛发红,浑身湿漉漉的,正跌跌撞撞地朝聂朗的方向冲过来,因为电梯和逃生梯都在这边。 “我不要被隔离!我不要被隔离!我不要被隔离!” 走廊上原本人不多,有些病房门口开始站着人,姓陈的医生一路狂奔,撞倒了不少人和推车,最后被聂朗勾住手臂,反剪双手,整个人被死死摁在墙上。 陈医生龇牙咧嘴地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 护士和医生跑过来给陈医生注射镇定剂。 聂朗说:“你自个儿都是医生,难道你认为外面就比这里安全吗?” 人逐渐没那么狂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镇定剂起了作用,陈医生脚下一软,聂朗赶紧扶住他。 护士和医生把陈医生扶回去,聂朗抬手看表,半个小时过去了。 聂朗找到被抓伤的男医生,也就是昨晚救人的西装男人。 “你好,我是特殊调查科队长聂朗。” “你好,聂警官,”男人把大白褂上的胸牌提起来,“肖然。” 护士在帮肖然消毒包扎伤口。 肖然说:“我这样,是不是也要隔离?” “我就是为这事儿来找你的,哦谢谢,”聂朗坐在护士搬过来的凳子上,说,“从病人咬到陈医生到现在,是不是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肖然从大白卦的口袋里摸出一枚怀表,样式复古,还挺精致:“也快一个小时了。” “之前病人在门口到进入病房,是不是半个小时内就开始狂躁咬人?” “是的。” 聂朗点了点头,心想着难道不具有传染性? 肖然又说:“聂警官,你是在想为什么我和陈医生没有出现和病人同类症状对吗?” 聂朗问:“肖医生你有什么想法?” “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抵抗力也不一样,有的人抵抗力强,有的人抵抗力弱,或许这是导致症状出现快和慢的原因。”肖然还挺淡定,“我需要去做全身检查,再进行隔离。” “你不怕?” “怕,当然怕,”肖然说,“可是怕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被问题打倒。” “说得好。” 肖然说:“如果我和陈医生经过七十二小时的隔离观察后没有异样,就可以排除传染性病的可能,如果……我和陈医生发病,就要分析感染途径,是唾液,血液,还是身体接触都可直接感染,哪类人群最容易感染。” 此时护士拿了一份报告过来递给肖然,肖然翻开看了之后给聂朗。 聂朗快速翻阅,而后抬起头:“各项器官迅速衰竭?” 肖然解释道:“病人被咬之后,半个小时内,内脏迅速衰竭,临床来说病人的症状会引起病人无法进食和走动。” 护士还心有余悸:“可是病人力气很大,能叫能跑。” 李胜又问:“他的攻击目的是为了咬人吗?” 护士回忆,肖然也低头想,随后护士说:“好像是……” 其实聂朗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肖然说:“聂警官,或许监控可以帮助你们。” “好的,”聂朗同意肖然的说法,站起身来和肖然握手,“感谢你们的配合。” 接着朝护士点头。 肖然对护士说:“桃子,和化验科那边的人说一声,我要去验血。” “好的肖医生。” 聂朗离开医生办公室,到监控室看监控视频,医院大门前一个男人突然发疯一样扑上一个行人,将行人也就是现在的病人摁在地上撕咬,周围路过的群众受到惊吓避让,胆子大的汉子和保安一起想把人拉开,差点被咬,保安用电击棒电击,咬人者没被电晕反而跑了,紧接着被咬的人就送进医院进行急救。 被咬的人在送往抢救室的过程中确实出现昏迷症状。 画面一切,是抢救室里面的监控画面。聂朗让保安快进,一开始医生确实是在进行抢救,不知道怎么了,病人张开嘴就咬向医生的手臂,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几个医护人员摁住病人注射的应该是镇定剂,但是没用,病人剧烈反抗,抓伤了肖然,病人力气极大,见人就咬,护士桃子在期间冲出病房外,而医生和护士被病人逼到角落拿起凳子和杆子进行自卫。 接下来就是聂朗他们看到的了。 前去下去派出所的路上,李胜对聂朗说:“头儿,我怎么觉得像是电影里面的丧尸呢?” “丧尸?” “是啊,就是感染了新型病毒而成为了活死人,专门吃活人的那种死人。” “确实像。”聂朗说,“但不排除有僵尸出现。” “僵尸?!” “对,”聂朗缓声说,“医学上称为新型病毒,但在咱们这行看来,就是与僵尸有关,死而不僵,专门咬生人,就差吸血了,你不觉得么?” 李胜皱起眉头:“是有这个可能……” “鉴证科的人会提取病人以及两名受伤医生的血液去化验,并且把伤口的部分坏死肌肉组织收集进行化验分析。” “嗯,那咱们就要等结果了。” “鉴证科那边的人速度很快,不会太久,”聂朗肯定说,“估计明早就能知道结果。” 秋日白天太阳还挺猛,空气干燥,辖区派出所出来的那条路两边的梧桐树落叶纷纷,秋风打着旋儿卷起落叶,街道安静,没什么人,看似有些萧索。 雷耀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见聂朗的车就打手势。 停好车,聂朗进到办公室,果然,地上散落了不少文件,各种文具,乱成一片,看似也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辖区派出所的警察上前来和聂朗握手,大伙儿都是认识的,聂朗开门见山了:“那家伙是不是特狂躁?” 雷耀说:“何止是狂躁,小邓差点就被咬了。” 小邓刚从警校毕业不久,处于实习期:“对对对,张嘴就咬,要不是我机智把订书机放在脖子上卡住他的嘴巴,没准儿肉都被他咬下一块儿。” “大伙儿都辛苦了!”聂朗让李胜把买来的水果放在桌面上。 “聂队,你这是……”一名老警察上前来,“这事儿都是咱们该做的,你还买啥水果呢,不用买,拿回去给兄弟们吃吧,都是自个人,不用客气。” “老刘,过两天不就是中秋了么,就当我预祝大伙儿中秋节快乐吧。”聂朗把水果塞到小邓手里,“拿去洗吧,让兄弟们都吃。“  雷耀和陈亦天,李胜三人站在聂朗身边,聂朗说:“人我要带走,送到医院去,留在这儿不安全。” “行,”老警员刘叔说,“咱的信息员刚才查过了,他是流浪汉,没有家属。” “好的,”聂朗说,“你得派辆车,把他送到医院,由程诚医生接手。” “没问题,你放心好了。” 就这样,聂朗开着车在前面,中间的武装押运是配枪警员和第一个咬人的病人,紧跟在后面的是雷耀和陈亦天,一前一后,保证万无一失。 聂朗把人亲自交到程诚手里,并且让鉴证科的人协助程诚工作,聂朗明里暗里透露出明儿早上就要检验报告的要求,鉴证科那边的人都知道聂朗的性子,想着今晚是要加班做了,没办法,谁让上面下命令要协助特殊调查科破案呢?况且这次的事件很严重,极有可能是新型病毒,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人民的生命和财产会受到严重威胁,甚至整个邕城都可能成为病毒重灾区。 当然,这是鉴证科和医院那边的人的想法,聂朗却想着是不是有僵尸出现。 晚上程诚给聂朗从辖区派出所带回来的病人做全身检查后,说:“病人的身体状况很奇怪。” “怎么说。” “他身上已经没有活人的各项生命指标,除了……”程诚指了指太阳穴,“但是他的大脑萎缩后却还能控制四肢。” “你觉得会是病毒么?”聂朗问。 “这不好说。”程诚回答,“和之前我检验的僵尸不一样,这种僵尸类似于电影里的丧尸。” 聂朗点头:“李胜也是这么说。” 程诚说:“电影里的丧尸都是感染了新型病毒,残杀同胞,生吃活人。” “你都说了那是电影。” 程诚呵呵一笑:“也是,所以你认为是有僵尸出现?” “一开始只是咬人,等过个一天两天,他们就要吸人血了,还记得前几日天上飞着的乌鸦么,那些乌鸦生人死人都吃,加上邕城里的流浪汉突然消失,我怀疑那些流浪汉应该是被捉去喂食乌鸦,身上的血也被吸得差不多了吧。” “对,你带来的病人,身上就没有多少血,我本来还想给他采集血样来着,抽血的针头压根儿插不进去,我才发现病人的皮肤冰冷发硬,身上也有尸斑,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普通的血瘀。” “这些症状都很符合,”聂朗点头,“他身上有尖牙的伤口?” “脖子上有俩血窟窿。” 聂朗:“那就是了。” “是僵尸?” “绝对是僵尸,”聂朗道,“我怕市一医院的那两个医生也会变成僵尸。” 程诚:“我是怕还有其他人被僵尸咬。” “坏了,”聂朗撸了把寸头,“那么多流浪汉都变成僵尸的话——” “麻烦就大了。”程诚接话道。 李胜站在门外,忍不住推开门:“聂队!” 聂朗拿起桌面上的资料就走:“找!给我去把他们都找出来!邕城里肯定有养尸地!” 陈亦天,雷耀,李胜上了聂朗的车。 聂朗:“先回局里一趟,老杨在吧?” “在,张小珍发信息给我说他还没走。” “行。” 陈亦天说:“头儿,你说谁那么缺德在咱邕城养尸啊!” 聂朗开着车:“不知道,总之这人非等闲之辈。” 李胜:“头儿,咱局里面,没人养过尸。” 陈亦天:“谁说没有?” 聂朗:“我就是想回去问老杨要人的。” 雷耀想不到:“谁啊?” 聂朗:“当初是谁养了一具千年女尸?” 李胜雷耀陈亦天:“他?!” 回到警局,李胜和雷耀陈亦天三人坐在办公大厅里等聂朗,三人抓紧时间吃东西,补充身体能量的维生素饮料,面包,火腿啥的,能吃的都往肚子里塞。 张小珍看他们风卷残云狂扫一片,忍不住说:“诶诶诶!好歹留点儿给聂队啊!” 李胜说:“留点儿就成了,聂队你不是不知道,他压根儿就不用吃!” 陈亦天说:“那是啊,咱头儿可是大仙儿!” 雷耀扑棱陈亦天脑袋:“大仙儿这词儿能用在聂队身上么?傻了吧你?” 张小珍:“今儿晚上是加班定了?” “看咱仨这样你不是知道么?还问?”李胜又吃了一个三明治。 “哎,”张小珍叹了口气,“这中秋节都快到了,怎么还有那么多事儿呢?” “就是,”陈亦天很是赞同,“尽是些伤脑筋的,就不能来几个简单的小案子么?好歹让我中秋节过得快快乐乐啊。” 雷耀突然问:“要不小天你跟我回家过中秋吧,反正就你一个人。” 陈亦天:“……” “好吧,当我什么也没说。”雷耀继续吃。 “不不不,”陈亦天见对方退缩了,赶紧向前迈一步,“我、我去!” 李胜逗他:“我去!你这是在骂谁呢?” 陈亦天再次:“……” 雷耀笑呵呵揉乱陈亦天的发:“得了,胜哥逗你玩儿呢,后天就跟我回家呗。” 张小珍双手撑着下巴:“哎,丑媳妇终须见公婆,小天,迟早的事,中秋节是个好日子,一家人过的节日哦!” 陈亦天心想着这帮人还真是混账啊! 杨保国和聂朗从办公室里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就是当初晋国公主赵玹的死忠龚长西。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先把对方的窝找出来还怕不见人?”杨保国对聂朗说,“龚长西擅长养尸之法,带上他对你有帮助。” “我知道。”聂朗说完还看了一眼龚长西,他和他之前可是打过一架的,只是龚长西擅长的是奇门遁甲之术,但在武力上输给他。 龚长西冷着一张脸,没说话,其实也不怪他,他本来就不爱说话,一年到头都是自个儿一个人,不善于表达,既然杨保国让他协助聂朗,那他便照做吧。 聂朗不是不会寻养尸地,只是那种地方比坟场阴气还重,戾气就更不用说了,他想身边多一个人手,总好过带着李胜他们涉险的好。 “你们慢慢吃。”聂朗边说边往大门走。 “头儿!头儿头儿头儿!”李胜赶紧跑上来,“你不带咱几个去啊?” “不用,太危险,有龚长西在就行。”聂朗拍了拍李胜的肩膀,“你们去医院守着,今晚估计不太平。” 陈亦天和雷耀也跟着出来,陈亦天说:“头儿,我想和你一块儿去!” 聂朗说:“时间紧迫,李胜,你带队去医院守着,医院里还有两个僵尸,我怕肖医生和陈医生也会尸变。” “可……” 雷耀拉住陈亦天示意他不要说了。 聂朗和龚长西上车,李胜带着雷耀和陈亦天上另外一辆车去医院。 张小珍与杨保国并肩站在大门目送他们离开。 杨保国负手,对张小珍笑得和蔼:“还有吃的吗?” 夜黑风高,天上的一轮明月渐渐隐没在乌云之中,邕城街道两旁的老树枝桠错杂,像是在头顶上织成一张大网,一辆黑色SVU在道路间疾驰而过,快速滚动的车轮带着风卷起片片黄叶。 聂朗和龚长西是抄近路走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展览馆那就是养尸地?”聂朗边开车边问。 “我当初刚来邕城,我发现展览馆的理气不一样,看似是好的,风水极佳,但是那都是表面,只要在地下稍微做改变,就是一个天然养尸地,你会降妖除魔,不是我这一边的,自然不知道,不然公主也不会在那里复活。”龚长西说道。 “错,她不是复活,是尸变。” 龚长西隐忍不发,没吭声,因为杨保国交代不能和聂朗起冲突,他信杨保国,协助聂朗就是协助杨保国。 聂朗又说:“你为什么要让那什么公主尸变。” “……”龚长西表面上还保持着一贯的冷漠,内心的怒火却在心窝里烧着。 “说话啊。”偏偏聂朗还继续问。 “这是家族遗训,不得不做。” “原来如此,”聂朗一边开车一边点头,“不错,你这孩子还挺听话的么,本事也不小。” “……” “你喜欢听歌么?”聂朗把音乐放大,“你喜欢听张学友的还是凤凰传奇的?” “张学友。” “嗯,”聂朗直接跳到下一首,“那就来听凤凰传奇的吧。” “!” 随后车子里满是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永远地唱着最炫的民族风让爱卷走所有的尘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名单因为JJ的原因需要明晚才能补上哦! 感谢看文撒花灌输营养液的小仙女们,爱你们么么哒! PS:发现一个悲催的事情,我竟然不会卖萌了,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的原因TAT…… 第91章 聂朗 金宸知道聂朗最近都在忙, 和他见面的时间也少了,白天两人几乎没见过面,就是在金宸晚上收工后见,一起去吃宵夜后回家,要么就是回家后在随便煮点儿什么吃。 今儿晚上聂朗给金宸发了信息,说让他先回家,金宸让助理把他送回去之后, 一个人进厨房下了碗面,草草吃完洗澡后就上床躺着,金宸把聂朗的份也煮了, 只是聂朗的是炒面,金宸怕聂朗回来晚了有汤水的面糊了不好吃,炒面可以直接放微波炉里一热就能吃了。 躺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金宸一看时间也凌晨一点多了, 金宸打算给聂朗打电话,可又怕影响聂朗工作, 索性给聂朗发短信,说冰箱里有炒面,回来可以吃。 把手机搁在床头柜上,熄灯, 金宸盖好被子,这几天都在赶戏,从早到晚,他累得不行, 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金宸突然睁开双眼,心脏那块地方疼得他坐起身来,捂着胸口,冷汗簌簌地往外冒,疼得他拿不稳手机,手机掉在地上,金宸下床,连站都站不稳,直接从床上摔到地上,弓着身子蜷缩着,双手捂着心脏的位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金宸疼得大叫,连呼吸都不顺畅,心脏那处就跟被粗大的钢钉狠碶入似的! 金宸脑门儿上、脖子上、手背上的青筋暴突,目眦欲裂,脑袋在木地板上反复摩擦想要缓解疼痛,可是实在是太痛了! 当金宸感觉自个儿快要被活活痛死的时候,心口慢慢地竟然没那么痛了,很快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金宸的喘息声。 金宸大口大口地呼吸,全身都是汗,整个人就像是在水里捞起来一样,被疼痛逼出眼角的泪水混着汗水滴落在木地板上,金宸全身无力,直接软倒在地上,喘息好一阵子才缓慢地伸手去捡手机。 拿着手机的手是抖的,金宸胡噜一把脸上的汗水,用力地咳了几下,刚才口水呛进气管里。一边拨打聂朗的手机,说着标准普通话的女音传入金宸耳内:“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 接着又拨打李胜的电话,那边接听了:“喂?金宸?” ”嗯、嗯,是我……”金宸捂着胸口哆嗦着嘴唇,“聂朗有没有和你在一块儿?” “没呢,咱们几个也在找他,头儿没说他上哪儿了!”李胜着急的声音传来。 金宸一手撑着床铺,缓缓站起来,心跳得特别快:“我感应到聂朗出事儿了。” “你在哪儿呢?” 金宸套上衣服裤子:“我在家,我要去找聂朗。” 刚才的剧痛太可怕太真实,金宸无法想象聂朗是不是受重伤,他不敢想,真不敢想,像这种痛,和把整颗心挖出来有什么区别?! “等等!金宸!”李胜说,“你在门口等我,不要自个儿开车!” “你大概什么时候到?” 李胜说:“一个拐弯就到……到了!你走出来。” 金宸跑到门口,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看到金宸眉头紧皱脚步匆忙的模样,齐齐发出沙沙声。 把门锁好,金宸上了李胜的车,车上的人都齐了,李胜开车,张小珍坐在副驾驶的座位,后面和金宸并排坐着的是雷耀和陈亦天。 李胜开着车问:“金宸,你能感应到聂队在哪儿吗?” 金宸闭上眼,而后摇头:“我不会,我不会!” “你别激动,”李胜赶紧安抚,“你想想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你和头儿连了命理,总会有所感知的。” 张小珍示意李胜不要这么说,只会让金宸更着急难受。 果然,金宸双手揪着头发:“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会知道的我会知道的……” 李胜原本一行人都是在医院,而后看到城西那边的天红得极其诡异,就想着是不是聂朗和龚长西遇到劲敌了,这才开着车从医院出到城西。 张小珍说城西环境不复杂,因为是新城区的原因,人口不算集中,但是政府着重发展新区,很多大型建筑都坐落在此,例如美术馆,科技馆,展览馆等…… 金宸手心都快被指甲掐出血来了,心乱糟糟地,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视线落在手腕的红绳上,金宸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最后金宸问:“你们谁会用式神?” “没有,”张小珍说,“只有头儿会。” 金宸一咬牙:“车上有黄符么?” 李胜摸出几张,紧接着其他人也摸出来,金宸看了一遍:“没有合适的。” 众人:“……” 金宸:“给我一张白纸。” 张小珍翻开收纳格子,勉强找出一张有折痕的A4纸:“这张可以吗?” “应该……可以吧,”金宸接过白纸说,“我没试过。” “……” 金宸咬破手指,将血挤出来,在白纸上写符箓,快速将白纸折成纸鹤,将红绳扯下来,绑在纸鹤上,脑海中浮现出一串串不规则的咒语,金宸念了一遍,纸鹤没反应,再念一遍,还是没反应,金宸鼻子发酸,眼眶发热,深呼吸几次,闭上眼,集中念力,脑海里的咒语重新排成一行,规规整整的,金宸念得很快,一出口就是鬼话。 “去——!!!” 手中的纸鹤瞬间变成一只黑色的鹫朝车窗外飞去,展翅腾飞在车子前方上空,周身萦绕着黑色雾气,李胜和张小珍对看一眼,那是戾气,极其强大的戾气。 那是金宸的式神,一只足以令周围所有孤魂野鬼都胆寒退避的黑色灵鹫! 鹫在前面带路,同时也飞得极快,因为金宸恨不得现在立刻飞到聂朗身边,鹫就是金宸内心的化身。 李胜的车速飙得老快,感觉整辆车都飞起来了,偏偏那只鹫走的是最近路线,好些路都是七拐十八弯的,要不是李胜车技好,连只能容纳一辆车的巷道都照样开,这才节省了时间,以最快速度跟上鹫。 陈亦天和雷耀抓紧车里的手把,就跟坐过山车似的,甚是惊险,眼瞧着前面就是一道墙了,李胜一个左转弯,一眨眼就到了另外一条路,他俩是爷们儿,怎么颠儿都不怕,倒是张小珍被颠得趴在车窗上吐了。 终于到了新区,路变得笔直好走了,鹫最终在展览馆前面的空地上方盘旋,长啸一声,金宸李胜等人快速下车,鹫拍着翅膀朝展览馆里飞去,此时展览馆大门的防爆玻璃全碎,几个人跟着鹫往里跑,展览馆里一片狼藉,地砖碎了无数块,这边一个坑,那边又一个坑,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大理石墙面也被砸出个大洞,展架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天花板上的灯连着电线吊在半空晃荡,时不时冒出火花,空气中的粉尘很大,现场死一般寂静。 他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昭示着展览馆刚刚经历一场浩劫。 展览馆里伸手还能见五指。 李胜压低声音说:“大家靠近点,要一起走,注意周围。” 鹫不耐心地朝前飞,金宸也快跑跟上去,鹫是听从金宸的内心,最后在一块碎砖上发现仰躺着的一动也不动的聂朗,浑身是伤。 “聂朗!聂朗!”金宸抱起聂朗,眼眶温热,两指按在聂朗的颈脉处,微弱地跳动着,是活的,是活的!“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聂朗……” “头儿!”李胜和张小珍蹲下来。 李胜心上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说:“聂队没那么容易死的。” 张小珍强压着涌上来的情绪,哽咽着说:“对啊,聂队哪儿那么容易死呢?他死不了的,金宸……” 金宸对式神说:“去看看有谁还在。” 鹫立刻朝个个角落快速飞去,就像侦察机似的搜索一圈,雷耀和陈亦天一直跟着鹫,最后在砖头堆里的找到了龚长西,雷耀和陈亦天扒拉了一阵子砖头碎块,这才把龚长西拉出来,身上也有很多伤,混着腻子粉尘,狼狈不堪,雷耀两指放在龚长西鼻前,没有呼吸,再摸脖子上的动脉,摸了好久才感觉到微弱的跳动。 “没死。”雷耀说。 陈亦天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下来。 “他可能伤到筋骨,”雷耀检查他的身体,手腕耷拉着,是骨折了,“120到了没有。” 陈亦天看夜光表:“应该快到了。” 程诚带着医护人员赶到,金宸不愿意放手。 程诚说:“你这样我没法帮他做检查,万一他伤到内脏和筋骨怎么办?难道你想看他以后残废吗?” 金宸也没想到聂朗是打不死的,一晚上的担忧让他听进了程诚的话,把聂朗平放下。 医护人员正在忙,金宸退到一旁,鹫拍着翅膀无声地停靠在金宸肩膀上,金宸浑身散发着黑气,隐约可见青蓝色的火焰。 金宸搜寻完整个展览馆,也看不到有什么可疑的东西,他十指成拳,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把那东西找出来,打到它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听到李胜在叫他,金宸收敛身上的杀气,鹫也缓缓隐去,最后消失不见,金宸伸出手,红绳正好掉落在掌心,金宸五指收拢,紧紧握住红绳,抬脚朝李胜走去。 聂朗是清晨时分醒过来的,金宸一直守在床边,看到聂朗睁开眼了,金宸问:“聂朗?有没有觉得哪儿疼?” 对方沉默,似乎在想什么,随后虎口压着额角,眼珠子看着天花板动了动:“这儿是……” “咱在医院啊,你忘记昨儿晚上的事情了?”金宸问。 此时李胜去买早点回来,刚好遇上医生程诚来巡房,就和李胜一同进入病房。 李胜见聂朗醒了,把早点放一边去:“头儿,你醒了?!” 聂朗也是没吭声。 程诚拿出一只小巧的电筒放在聂朗面前,伸出食指:“聂队,看着我的手。” 聂朗的瞳孔微缩。 程诚说:“没事儿了,醒了就好了。” 金宸不大放心,问聂朗:“你知道我是谁么?” 聂朗的脸比平时多了一分冷漠:“金宸。” 李胜指着自个儿问:“头儿,那我呢?” “李胜。” 李胜松了口气,但金宸还是微微抿着唇,看着聂朗的眼神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防备。 “头儿,你醒了,龚长西还在昏迷呢。” 聂朗问:“他人呢?” “在重症监护室,雷耀和小天在那看着。” “嗯。”聂朗点头,作势要下床。 “头儿,你要去哪儿?”李胜扶起聂朗。 “我要去卫生间。”聂朗不着痕迹地推开李胜扶着他的手,一个人下了床,脚步有些不稳地朝卫生间走去。 “这、这……”李胜看看聂朗又看看金宸,“金宸,头儿是不是有点儿……” “没事,估计是创伤性后遗症,俗称脑抽,让他缓一缓,自个儿呆着。” 李胜买回来的早点聂朗没吃多少,又躺下了,金宸今儿还要拍戏,抽不出时间过来,只能打电话让李胜好好照顾聂朗。 金宸一整天都在拍戏,也一整天都不在状态,心神不宁的。 NG第十二次的时候导演忍不住问金宸:“你今个儿是怎么了?能不能有点儿状态?这样下去怎么拍?” 说完导演就后悔了,他面前的金宸虽然还不到三十岁,年纪轻轻就拿下影帝头衔,片约一整年都没断过,红透半边天呢,这么一说不是得罪人么? 金宸倒是好脾气地道歉,反而搞得导演不好意思了。 “我刚才说话重了,抱歉,”导演叹了口气,“金宸啊,这次一次过吧,不能再拖了。” “我知道。”金宸应道。 助理给金宸递了杯菊花茶,说:“这是朗哥的上司送的菊花,我拿来和陈皮一起泡了,宸哥你试试好不好喝。” 一听到“朗哥上司”这几个字,金宸多了些想法,一口喝完,抹了把嘴巴,说:“导演,开始吧。” 这次真的是一条过。 接下来金宸的状态回来了,只是助理看得出金宸和平时有点儿不一样,拍完一场戏下来眉头都是皱起来的,估计连金宸自个儿都不知道,助理没敢多问,只是觉得金宸是有心事。 午后,李胜给金宸电话,说聂朗出院了,已经回家休息。 晚上金宸收工回家,屋子里的灯是亮着的,证明聂朗在家。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总有种蔫嗒嗒的感觉,一点儿精神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怎么着了,就算是夏天三十八度的大热天气它们都很活跃,怎么今儿晚上那么奇怪?沉默得如同羔羊? “我回来了!”金宸进屋换鞋,经过书房,看到聂朗坐在电脑桌前不知道看什么书。 要是换做平时,聂朗早扑上来要抱抱要亲亲的,腻死金宸,现在却一个劲儿地埋头看书?真是奇了怪了! 金宸在冰箱里拿了个苹果一边啃一边进书房:“看什么呢?” “没什么。”聂朗终于说话了,视线离开书本,抬起头问金宸,“饿了么?我给你下面去。” “不吃了,在吃果。”金宸走进聂朗,“这书……你不是看过了么?” “温故而知新。”聂朗嘴角往两边勾起,露出一个微笑,“累不累,要不要我帮你马杀鸡?” “得了吧,你还是专心看你的书查你的案子吧,不吵你了。”金宸叼着苹果把门掩上,拿了条内裤就去洗澡。 等金宸出来,聂朗不见了,书房的灯还亮着,桌面上的书也还在,以为聂朗会在院子里,出来一瞧也没人影儿。 抓了抓头发,金宸嘀咕道:“这大半夜的,不会又去局里吧?” 聂朗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整宿聂朗都没抱着他睡觉,两人中间就跟隔着一条银河似的。 聂朗是背对着金宸睡的,金宸假装睡着后无意识地把手搭在聂朗的腰上,接着整个人都靠上去,脑门儿在聂朗的后背蹭了蹭,聂朗竟然微微挺直了腰板,似乎是刻意躲避金宸的触碰。 翌日,聂朗醒得比金宸早。 金宸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机看时间:“你起那么早?” “嗯,局里有事要做。”聂朗说。 金宸也起来了,跪在床上,双手圈着聂朗的脖颈把人拉下来,在聂朗唇上落下一吻,聂朗竟然一点儿表情都没有,眼神里竟然还闪过一丝厌恶,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也被金宸看到了。 “怎么着?一大早上吃蟑螂了?”金宸笑嘻嘻地说。 “没事,”聂朗把金宸的手弄下来,捧着金宸的脑袋,在金宸脸颊轻轻地吻了一下,哦,不是,是擦了一下,“昨晚上磕到脑袋了,现在想事情有点儿……你记得我跟你说过那枚红宝石放哪儿了么?” 金宸朝他勾了勾手指头,聂朗俯下身:“你再给我来个湿吻我就告诉你。” 聂朗毫不犹豫吻下去,却被金宸躲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金宸一翻身下了床,“你不记得,我更不记得了,等我记起来再和你说?” “嗯。”聂朗穿上衣服,拿好东西走出卧室。 等大门关上,金宸敛去一副嬉笑模样,眼神瞬间变得清明,一脸正色地换上衣服,给杨保国打电话:“杨叔,跟你说件事儿。” …… 李胜买了早点来警局,心想着今儿应该是他第一了吧?没想到聂朗已经坐在办公厅的椅子上了! “头儿,你来那么早啊?”李胜把早饭搁在桌面上,“你吃了么?” 聂朗撩起眼皮子:“有什么好吃的?” “没有,就豆浆包子,你来个?” 聂朗摇头:“还是留你吧,听着就没想吃的欲朢。” 李胜:“头儿,我知道你吃不吃都无所谓,不会饿,可你也要考虑考虑我的心情,被你说的我都想换碗牛肉面加各种菜。” 聂朗没吱声,眼神也让人捉摸不透。 李胜正啃着包子,聂朗就说:“今天的任务。” “我知道,你昨儿布置了,继续查嘛。”李胜说,“哦对了,头儿,你昨晚和龚长西遇到什么东西了?那么厉害?” “是挺厉害的。”聂朗手里把玩着一支笔。 “那是什么?” “一个人,让他跑了。”聂朗开口道。 “咱还会把他捉回来的,头儿,”李胜安慰道,“只是现在龚长西躺在医院,虽说之前他为那什么晋国公主卖命,现在为了祖国卖命,功过相抵了吧,以后咱……” 聂朗站起身来:“你看着办吧。” “哦。”李胜有点儿莫名其妙,难道头儿还恨龚长西呢?可是昨儿晚上他俩明明就挺好的啊,后来出什么事儿了? “对了,”聂朗又折过身来,问李胜,“知道那枚红宝石在哪儿么?” 李胜闻言,皱起眉头定定地看着聂朗,后者暗地里五指成拳。 “头儿,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李胜呵呵一笑继续啃包子。 聂朗的快握成拳的手缓缓松开:“吃完就去干活吧。” 说完人往自个儿办公室走去。 李胜把包子放下来,目光变得锐利,此时杨保国还没来,李胜把剩下的半个包子啃完,走出警局大门。 日上三竿,张小珍见聂朗几乎一个上午都在逛警局,连后院都不放过,正纳闷儿呢,聂朗就走过来了。 “老杨今儿怎么还没来,我想问他点事儿。”聂朗对张小珍说。 “你可以直接打电话找他呀。”张小珍从文件堆里抬起头。 聂朗没说什么,摸出手机走到另外一边去,估计是给杨保国打电话了,过了会儿聂朗走过来:“老杨让你开他办公室的门,我要进去拿份资料。” “好的。”张小珍也没多想,在抽屉里抓了一把钥匙出来,和聂朗一起走到杨保国办公室。 张小珍开了门,聂朗就进去了,还把门堵上不让张小珍进来:“你去忙吧,等会儿我把门关上就行。” “头儿,是不是有什么机密文件?”张小珍问。 “没你的事,快去干活。”聂朗在张小珍鼻尖前把门关上。 秋日凉爽,太阳却依旧很猛,金宸和杨保国见面后,和李胜两人去到展览馆。 金宸自打那天晚上心脏剧痛之后,全身都不对劲儿,他知道一定是聂朗出事了。那天晚上除了聂朗和龚长西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他和李胜等人赶到展览馆,聂朗和龚长西已经昏迷,而金宸从李胜口中得知,现在的聂朗却对当晚的事一语带过,这更加深他的猜测。 展览馆被拉起警戒线,修复工作还没开展,只有几个保安人员在里面。 杨保国和展览馆打过招呼,他俩这才能进来。 金宸说:“李胜,咱俩分开找。” “好。”李胜点头,随后抬手看表,“我想他现在应该在老杨办公室了。” 作者有话要说:  JJ 营养液名单还是没出来,嘤嘤嘤…… 感谢看文撒花灌输营养液的小仙女们,明晚再见噢,么么哒^3^ 第92章 夺舍 金宸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地底下涌动。 往地下室走去, 金宸越是往深处走越是阴寒。 此时手机突然响起,平时搞笑的铃声在这时候却突兀刺耳,金宸看也没看就接了:“喂。” “金宸,我,李胜。” “有什么发现?” “展览馆后面的空地里铺着一层煤渣,下面是玻璃渣子和石灰,”李胜说, “煤渣是用来吸收异味的,石灰做干燥剂,玻璃渣子则是吸收日月精华。” “是养尸地。” “对, 展览馆底下一定有东西,极有可能是那群消失的流浪者。” “明白了,”金宸看着地下入口的铁门,“你应该是站在我上面。” “你在哪儿?” “地下室入口, 一个很隐秘的入口。” “你别进去!等我!”李胜说完连电话都不挂了,直接从一楼跳到负一楼, 接着走楼梯到达地下室入口。 金宸:“那么快?” “阴气最重就是这里了。”李胜伸手想要碰触那道看似固若金汤的不锈钢门道,被金宸制止。 “乍看也只是一道普通的防爆门,咱俩要小心。”金宸提醒。 “听,”李胜示意金宸集中注意力在耳朵上, “里面是不是有声音?” 金宸耳朵动了动,而后说:“你听到什么?” 李胜又仔细听了会儿,才说:“又好像没东西了,金宸, 你站一边,我把门弄开。” 说完双手开始捏诀。 金宸说:“你还想下道雷把它劈开?” “不然怎么开?” “这个地下室原本不应该存在,我看过展览馆的图纸,有人特地在此处开了个口子,你看,这门也很窄小,肯定不是拿来做正常用处。”金宸说,“如果作为养尸地,必须要通风,不然尸体会腐烂得很快,上面那层煤炭,玻璃渣子底下有个通风口。” “看这门很有可能是陷阱,走吧,去上面看看。” 李胜挠着头走在后面:“那我白下来了……” “我还没说完你就急急忙忙跑下来,”金宸边走边说,“我知道你也着急,想尽快找到聂朗。” “嗯。” “注意安全。” 金宸和李胜到了一楼的空地,这儿是属于展览馆外的地区,面积大概有三四百平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煤渣是用来做填埋或者种植的之用,看来这养尸地对方不打算久用。 李胜在周围走一圈,指着一处新泥说:“这里有翻动的痕迹。” “掀开看看。”金宸说,“小心。” 李胜点头,正要徒手翻动泥土,一条木棍出现在他面前,顺着木条看过去,是金宸。 金宸说:“以防万一,还是拿个工具来吧,你出事了我没法向聂朗交代。” “还是你细心。” “你是关心则乱。” 李胜接过木棍,拨开上面松松软软干了的泥块,出现一个大概有一平方左右的通风口,掀开泥土隔板,真正能容纳一人进出的入口出现在他们眼前,潮湿难闻的气息迎面扑来,底下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这……怎么下去?” “跳下去。”金宸往里丢了泥块,底下死寂一片,从扔泥块开始到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过程大概有三层楼的距离,“大概有十米高。” “那还行,”李胜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十米小意思。” 金宸的手放在李胜肩膀上:“必须要小心。” “嗯。”李胜点头,“你先别下来,看到我的信号你再下。” “……” “要是你有事我无法和头儿交代。”李胜说完,直接往下跳! 金宸趴在洞口往里看,漆黑一片,想喊又不敢喊。 随后底下亮起了刺眼的光线,是李胜拿着手机打开手电筒朝金宸打信号。 金宸松了一口气,也跳下来,高度确实是十米左右,要是换成以前的他准摔断腿!现在却能双脚稳稳落地。 李胜被手电筒向下照,对金宸说:“这儿的气味真不是一般的难闻。” “好臭,”金宸捂着鼻子,“我要吐了。” “你别说了,我也想吐。”李胜同样捂着鼻子。 那是一股浓烈的腐烂的味道,两人感觉像进入一个巨大的棺材里。 李胜把手电筒缓缓朝四周照去,他俩才明白这哪儿是棺材啊,简直就是尸坑!这么多密密麻麻的尸体横七竖八堆叠在一块儿,血迹和污迹混在一块儿,要不是这么气温偏低,早就有尸蛆了。 金宸走上去,看到这些尸体要么是没有眼睛,要么就是胸口被啄成烂肉,但几乎都有同样的伤口,那就是脖子动脉处有两个血洞。 “这些大多数是失踪的流浪者,是被僵尸吸完血了,”李胜说,“难怪一直找不着,估计都在这儿了吧。” “那么多人。” “嗯,”李胜说,手指戳了戳死者的肌肉,异常坚硬,而后发现四周的墙面全是符箓,“看样子准备是要尸变了,到时候这些流浪者都会变成僵尸。” 金宸屏住气息:“别呼吸,他们会吸收咱们的阳气,从而诈尸。” 李胜赶紧屏气。 两人又走了一圈,发现尸堆围成了一个圆形,把中间空出来,中间的空地地面上写有符箓,符箓的一角被黑红色的血迹覆盖,一枚短箭在手电筒光线的照射下散发着冷冷寒光! “是聂朗的箭!”金宸伸手就去拿。 “头儿来过这儿?” “他是在这里才中了埋伏!” “不对啊,”李胜想了想,“你是在一楼找到头儿的,他的箭又怎么会在这儿?” “上面那个根本不是他!” “我知道我知道,”李胜说,“那意思是头儿很可能已经找到这儿了,只是中了埋伏。” 金宸没说话,摸出自个儿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对着地上照。 地面上的符箓很奇特,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有融成块儿的蜡油,一些片段闪进金宸的脑海里:地上有血迹,四周的蜡烛在燃烧,地上躺着一个熟悉的人,那张脸……是聂朗!刻有符箓的尖刀插在聂朗的心口! 心脏突然剧痛!金宸立刻捂住胸口,眉头紧皱,冷汗直冒! “金宸?!”李胜赶紧扶住金宸。 “聂朗、聂朗真的被夺舍了,真的……”金宸嘴里喃喃自语。 李胜闻言,问:“你看到什么?” “一把刀,刻着符箓的刀,”金宸回忆,“是拿来镇压聂朗灵魂的古刀。” “那头儿的灵魂应该还在!” 金宸茫然的眼睛出现亮光,抓住李胜的手臂:“对!他的灵魂还在!他的灵魂还在!一定要找到他的灵魂!” 空间就那么大,李胜和金宸找了许久也没见聂朗的灵魂,而且金宸感觉不到聂朗在这里,反而是周围的尸体因为他们两个活人的闯入,纷纷诈尸,从地上爬起来,骨头咯咯直响,一双双白仁看着李胜和金宸,后者也同样看着死尸。 李胜和金宸对视一眼,其他死尸也转头睁着没有眼珠子的眼睛做着和金宸李胜同样的动作。 金宸举手过头顶,周围密密麻麻直立站着的死尸全都同时举手过头顶,金宸放下手,死尸也齐齐放下手。 李胜抓了抓头发,死尸跟着抓头发,有些死尸一抓头发连带头皮一块儿掉。 金宸伸出右手,比出尾指,死尸也比出尾指,金宸伸出大拇指,死尸伸出大拇指,金宸用大拇指抠鼻孔,死尸也跟着抠鼻孔。 李胜:“……” 金宸脚尖挑起地上阵法用剩余的一块瓦片,瓦片稳稳落在金宸左手上,右手食中二指放在眉间一点,眉心红光显现,瞬间消失,接着金宸在瓦片上快速画符,而后两指往瓦片一劈,瓦片碎成两瓣儿,四周的死尸立刻由内向外呈多米诺骨牌倒去!也没有再爬起来了! 李胜:“!” 金宸声音冷冷地说:“我要亲自问他,聂朗的灵魂到底在哪里。” “警局那边还有雷耀他们,想来也是一场恶战……”李胜还没说完,晴空便响起一阵闷雷。 “派些人过来收拾这里,用放大镜对着太阳取天火焚烧,一具尸体都不能留。” …… 刑侦和特殊调查科来人后,金宸和李胜赶回老城区,天空开始阴霾,四周黑云涌动,往警局上方集中。 “这是什么?!”李胜加快开车的时速,边说。 “一个僵尸王能夺舍,对于这种应该不难,雷耀他们还撑得住。” 一路上,黑云似乎是追赶着他们的车,黑色的云潮在车子后方汹涌而至,一半的天空被覆盖,全城迅速从午后变成入夜,对于市民来说这就是天现异象,有些还停下车观望,行人纷纷抬头,有些则是往家里跑。 等金宸李胜把车驶进警局,整座城市快陷入黑暗中,街灯亮起来了。 警局里可谓是狼藉一片,杨保国的办公室里传来打斗声,好几个警员受伤倒地,李胜去查看他们的伤势,还好,没有生命危险,赶紧联系医生程诚。 巨大的响声伴随着雷耀和陈亦天破墙而出,他俩是被里面的人打飞出来的,两人倒地后都吐血了,皮外伤还是其次,就怕是内伤。 墙体损坏,金宸见张小珍站在里面,手拿火符,召唤神火,烈火高温将整个房间瞬间成为火笼,李胜冒着被烤焦的危险把其他警员拖走,金宸一手拽一个把雷耀和陈亦天扶起来,后背的灼热感很明显。 被夺舍后的聂朗和张小珍站在火焰中,聂朗体内的能量巨大,张小珍捏诀的手毫不动摇。 纵然聂朗不会死,到底也是凡人肉胎,金宸把怕张小珍毁了聂朗肉身,连诀都不捏,身上的肃杀之气骤显,一道金符在脑海中出现,口中念咒,黑云对面的天际开始出现另一波黑色的云雾,距离由远及近,待看清了,那犹如千军万马的黑雾中藏着无数厉鬼,嚎叫着,声传万里似是奔腾的巨浪,席卷一切,呼啸而来,气势汹汹朝那黑云冲过去! 金宸闭上双眼,嘴唇快速开开合合,操控着厉鬼,全身散发着黑色戾气,生人勿进。 市民对于这百年一见类似于末世的诡谲奇景很是惊惊,胆子大的拿出手机出来拍,胆子小的躲到旁边的商店里。 天空中黑雾朝黑云撞去,轰隆一声巨响!震天动地,似是有天雷在半空炸开,紫白色的亮光在撞击处散开! 金宸操纵的万鬼黑雾开始蚕食黑云,和张小珍斗法的“聂朗”开始青筋凸显。 见此,金宸双眼突然睁开,两只眼睛全是黑的,像是无底黑洞,身上戾气大盛,整个人显得阴森至极,令人发悚,天上的黑雾一边蚕食黑云并快速将其逼退,原本黑云已经占据三分之二的天空,如今变成了黑雾占据三分之二,黑云节节败退。 警局上方的天空被黑雾覆盖,金宸口中念咒,黑雾中渐渐出现漩涡,似龙卷风一般快速将警局笼罩,张小珍对面的“聂朗”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戾气,呕出血来! 金宸趁胜追击:“万鬼听令!敢图谋我者,皆裂魄分形!” 黑雾犹如一把利刀从“聂朗”头顶直插到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聂朗”痛苦大喊!目眦欲裂! 张小珍的祝融之火有金宸加持,从聂朗体内窜出属同一个人的三魂七魄,往四处逃窜,金宸的黑雾哪儿肯放过?追其而去,三魂七魄在半空汇集成黑球往天上逃去,黑雾与它一同消失在天际…… 聂朗倒地,张小珍收了神火,金宸跑上前来将聂朗抱在怀里。 金宸摸索着聂朗的身体查看伤势:“还好没损伤,不然聂朗的灵魂回来了还要修复。” 张小珍很少用那么猛的火,精力消耗过度,跌坐在地上,微微喘气:“还没找到头儿吗?” 金宸摇头。 李胜走过来让张小珍靠在他身上:“总会有办法的。” “七天,”金宸开口,“七天内如果找不到聂朗,他永远都回不来了,就算再出现,只能通过夺舍这种伤天害理的方式。” 李胜和张小珍神色凝重。 “李胜,”金宸摸了摸聂朗闭上的双眼,“选个地方把聂朗放好,他不能就这么躺在地上。” 把聂朗放在局里的冰库里,把温度调适宜后,聂朗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玻璃床上。 金宸凝视聂朗刚毅的面容:“我会把你找回来的,你还要跟我回老家见我爸,说好的咱们一家人要一起过中秋呢。” …… 雷耀和陈亦天在医院,金宸李胜张小珍三人几乎把邕城翻了个遍,就算金宸再用式神,也找不出聂朗的魂魄藏在哪里,金宸甚至怀疑自个儿的法术是不是出了问题,李胜和张小珍也急,到底没有金宸那种切肤之痛,聂朗的肉身还在,灵魂却脱离肉身寻不着,让金宸如何忍受? 李胜在医院的时候,陈医生已死亡,当时肖医生肖然却没死。李胜拿到实验报告后发现,是通过唾液传播病毒,而这种病毒李胜一直都知道,那是能把死尸变成僵尸的病毒,被咬过的人都会被传染,但是目前仅限于唾液传播,抓伤是不会传播的,这种病毒不像以前民国那会儿,只要被抓伤就立刻感染。 聂朗和龚长西去展览馆的当晚,肖然却死了,李胜在医院,第一时间去检查肖然的尸体,肖然的伤口并没有恶化,甚至还在快速愈合,可身体已经冰冷了,一个刚死的人怎么可能冰凉到这种程度? 李胜还没得和聂朗说,聂朗就出事了,他和金宸找到的是聂朗的肉身,而是里面却是住在肖然体内的灵魂,肖然也是被夺舍,聂朗也同样被夺舍。李胜第一眼看到养尸地的阵法就知道聂朗身体里面的并不是普通灵魂,那一千多年前最古老最纯粹的夺舍阵法,力量很强大,能操纵得了阵法的人同样也拥有异术,甚至比龚长西的家族更强大异术。 聂朗的肉身从来没有任何鬼神进入得了,但是那东西做到了,是一千多年前的鬼魂,从一开始它就在寻找目标,乌鸦只是引子,聂朗才是它的目标,它要试一试聂朗有多厉害,是否能承载它一千多年的力量,然后它发现没找错人,聂朗确实是个很好的容器,并且能使它更加强大更加厉害的容器。 同样,它要找到红宝石,加以融合灵魂和聂朗的肉身成为一体,可是聂朗不是它随随便便就能假扮的,纵然外形是聂朗没错,终究也逃不过别人的眼睛,所以它时间紧迫,越久越容易被发现。 金宸和聂朗同床共枕,怎不了解聂朗的习性?这样的聂朗令金宸感觉到陌生,所以金宸给杨保国打电话了,同时,李胜也发现聂朗不对劲儿,也去找杨保国,三人商议下来,结合种种疑点,杨保国说聂朗应该是被夺舍,金宸和李胜这才去找养尸地。 金宸看了聂朗的古籍,上面有夺舍这一篇,七日内找不到原来的魂魄,聂朗就会灰飞烟灭,金宸这才如此着急,因为已经过了四天了,聂朗距离那天养尸地之战已是第四天,如果还找不到聂朗的魂魄,三天后聂朗就再也回不来,并且消失在三界之外,肉身不死,灵魂消失,对于金宸来说没有比这更残酷更痛苦的事情了。 金宸整个人像永动机似的一直都在寻找,人却异常冷静,冷静地让人担心,他没胃口,会对买饭的张小珍说谢谢,一个人坐在聂朗办公室里待一会儿再出来继续找,聂朗残留很多信息影像在这里,金宸要来这里感应。 第五天,也就是中秋节这天,毫无意外的,金宸一个人开着车满邕城跑,雷耀和陈亦天出院,龚长西脱离生命危险,还没醒来,李胜和张小珍为一组凭借他们所学在邕城大街小巷里寻找聂朗的魂魄,连各个神仙的庙宇都跑遍了,连土地公、各路小仙的神龛都找过了,就是怕聂朗被当成具有威胁的游魂野鬼,被仙人困住。 日落西山,金宸一个人开着车不知不觉回到家,他在附近的老街找了三遍,买酱饼的老奶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觉得金宸失魂落魄的,老人看他这样,免费请他吃酱饼。 金宸一边吃一边鼻子发酸、眼眶发热,舌尖上的味道淳朴美味,是聂朗帮他找回来的童年味道,吃着吃着,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还笑着对老人说好吃,真好吃,谢谢奶奶。 老奶奶平日里就有些糊涂,但还是在卷纸上扯了长长一条纸巾给金宸擦眼泪,然后收拾摊子。 金宸回到家,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还有两天,还有两天的时间,他必须找到聂朗!就算不眠不休!就算上天入地! 上天入地? 上天入地!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金宸脑海里出现! 他正要摸出手机给杨保国打电话,手机刚好响了,一看来电显示:爸。 胡噜一把脸,收拾情绪,金宸接了:“爸。” “我回城里了,你在哪里。” “我……我在片场。” “你那为什么没人住了。” “我搬了。” “搬哪儿了。” “别墅的地址被狗仔队知道了,所以我搬走。” “你不是有套房的钥匙么,为什么不回来住。” “……” “说话。” “爸,我……”金宸犹豫,“您在哪儿,我去找您。” “你说我还能在哪儿!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好,爸,我现在就回去,今个儿是中秋,咱爷俩过节。” “你还记得中秋节呢?”那边冷哼,“我以为你拍戏都忘了。” “没忘,哪能呢?”我还想带上聂朗跟您一块儿过节的,真的,一家人过节……金宸如鲠在喉咽,没再说话。 “唉,”微不可闻的叹息声,那边见金宸服软了,说,“过来吧,我和你妈在等你。” 十五分钟后金宸到了许久不回的家,他和他爸生活过十几年的地方,小时候他爸和他一直住这儿,金宸高中之后,他爸就几乎在老家生活了,很少回城里,估计是怕触景伤情吧,虽说妻子在金宸出生当天就难产去世二十几年了。 金宸抬手敲门。 门开了,他爸金霄站在他面前:“钥匙呢?” “放别墅那了。” 金霄也没再问什么,让他进来,金宸换了鞋,茶几上已经摆上水果和月饼,这些都是金霄买的。 “爸,我也买了月饼,是您和妈喜欢的馅儿。” “放桌面上,”金霄走到神台面前,把线香点上,“过来给你妈上柱香。”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王小白”“LUCY”灌溉那么多白白的营养液,聂队一定很开心啦,代替这两只给小仙女一个么么哒~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明晚十点再见! 【小剧场】 聂朗:媳妇儿,还好你没和他啪啪啪,不然…… 金宸:放心,他对我硬不起来。 聂朗:你错了,我的身体已经不受我的大脑控制了,就像现在—— 金宸:…… 第93章 中秋 神台长四十厘米, 宽三十厘米,比较小巧,上面就放着一个小型香炉,以及金宸母的黑白照。 照片里金宸的妈妈长得很漂亮,琼鼻杏眼,黑发盘起,俨然是个古典美人儿, 只是红颜薄命,生下金宸后就死了。 金霄说:“媳妇儿,今个是中秋节, 你在下边有没有月饼吃啊?儿子来看你了,要是你还在的话就出来跟咱们爷俩赏月……” 金宸手执线香,腹诽:要是我妈真出现了你就知道怕了。 “你说什么?”金霄突然转过头看他。 金宸一怔,难道他把他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哦, 没什么,我说妈应该投胎转世了吧。” 金霄瞪他一眼, 那模样和金宸瞪人像极了:“臭小子!” 金宸:“……” 金霄又对着金宸妈遗照说了些话后,退到一边,对金宸说:“跟你妈聊会儿天。” 金宸:“……” “哑了?” 金宸咳了一声:“妈,儿子切一块您喜欢的双黄馅儿给您, 老牌子,您喜欢吃的那家月饼还没倒闭呢。” 这下换金霄:“……” 金宸又说:“妈,爸很想你,我也想你, 要是您泉下有知,托个梦给爸,让他别老绷着张脸,老得快,忒丑。” 金霄嘴角抽了抽。 金宸:“妈,爸说决定终身不娶了,您怎么看?他是爱您的,他爱不爱我您应该知道吧?我决定赶紧带个男媳妇儿回来伺候他,不然他老找我出气。” 说完金宸快速三鞠躬,上香。 这下金霄直接取下脚上拖鞋:“臭小子!我看你欠练是吧?!” 说完就往金宸屁股招呼。 金宸被追得满屋子跑:“这是您自个儿去找族里的人算的实卦!关我什么事儿!这卦象都这么说了您那么多年还不能接受啊!诶诶诶爸您别打脸……不不不也别打头啊您儿子原本就蠢了……” 最后金宸一边鼻孔塞着纸巾,鼻血已经不流了,和金霄坐在沙发上吃月饼。 阳台门大开着,二十几年的老房子,快拆了,没装防盗网,视野开阔,一眼看过去能看到城市地标,金霄一直没舍得卖,不住也一直搁着,这房子是金霄当年用全部身家买来的,就是给金宸的妈妈打造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爷俩又站在阳台一边吃月饼,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大多数都是金霄说,金宸听着,偶尔插嘴,就被金霄瞪。 血缘这玩意儿,平时没什么,要是真靠近了,感觉就不一样了。 天上的圆月皎洁明亮,大地像是披上一层银光,就算不开路灯,也能看到楼底下的大水缸和残破的木凳,那些杂物堆在那里很久,久到金宸记不起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那的。 很多人已经搬离这儿,只剩下几户人家,旁边传来说话的声音,金宸感觉像回到以前读书的日子。 金霄感叹道:“今晚的月亮真圆,就像二十七年前的月亮一样……” “爸,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金霄决定无视他的话:“你妈怀着你的那一年中秋,我和你妈也是这么站在阳台上看 月亮,你妈当是还说你踢她呢,很调皮,说一定是儿子。” “嗯,妈猜对了。” “是啊,”金霄望着大而亮的皎月说,“可是她喂了你一口奶后就死了。” “爸……”金宸拍了拍金霄的肩膀。 “你还在你妈的肚子里的时候,你妈亲手给你织毛衣,说等长大点儿就可以穿了,可是她没机会看到。” “……嗯。” 其实金霄基本每年中秋都会说内容一样的话,这是金霄的心结,这辈子都不能解开的心结。 “你妈以前是市文艺团里工作的,能歌善舞,好多人喜欢,没想到她一心一意跟着我这个穷小子。” “很多人都说你妈一城里人怎么就选了个乡下娃,多可惜,你姥爷姥姥一开始也反对,后来慢慢地也接受我了。” “我和你大伯在城里摆地摊做生意,为了赚多那几毛钱,摆通宵是常事,后来生意好点儿了,就盘下一个门面儿,攒够钱终于在城里买了套房子,就是这套房子,你妈很开心,说这是咱们的家……” 金宸问:“爸,您……去找过妈么?” “你妈走了以后,我见到鬼市,你妈怀孕之前我见过一次,你妈走了之后我又见一次,我希望能在鬼市上……见到你妈……” 金宸一愣:“爸,这事儿你没和我说过啊!” “以前没说是怕吓着你。”金霄道,“第二次,也就是最后一次见到鬼市,我当时还抱着你,你爸我胆子大,硬着头皮在鬼市里想要找你妈,后来你一哭,鬼市就消失了,自打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鬼市。” 金宸大概知道他爸口中说的鬼市是什么:“头七之后,我妈应该在地府了吧。” “听老人们说,在鬼市里能找到你想找的东西或者是去世后的人,里面的鬼怪像活人一样做交易,用的是真金白银,不是冥币,以前那个年代,特别是你爷爷年轻那一代,鬼市出现得比较频繁,我这一代就少了,到你这一代,呵,我几乎没见过。” “爸,爸,你说……在鬼市里可以找到想找的东西……或者人?活人的灵魂可以么?” “不知道,这个我不清楚,”金霄说,“怎么,你有朋友去世了?” “不,他还没死。”金宸说。 “鬼市不是一般人能进去,进去了很有可能就出不来了,那里的结界很混沌,各类妖魔鬼怪,你要是倒霉遇上,闭着眼一口气走到底。” 金宸点了点头,随后想着他爸的话,皱起眉头:“爸,您当年抱着我进鬼市,不会是……想自杀找我妈吧?” 金霄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第一次不敢正视自个儿子的眼睛。 金宸捂着脑门儿:“爸,您还真的是……” “是又怎么样?”金霄瞪他,“我当时痛失爱妻,心灰意冷,想不通也是正常的。” “行行行,”金宸说,“还好我当时哭了,不然咱爷俩今儿还能站在这儿赏月?” “说来也奇怪,”金霄说,“我抱着你,那些东西见都纷纷避让,看起来很害怕,可我身上也没符什么的,他们怕什么?” 金宸心想:估计是怕我。 “你大伯后来知道了,把我痛骂一顿,你爷爷也让我带着你回老家住几年,所以你幼儿园……压根儿就是在田野山林里上的。” “我谢谢你啊爸。” “这话我听着别扭。” “真心的,爸,你不知道,我三岁时的记忆还在,是你带我去摘山果,你骗我说是甜的,我一吃酸到掉牙……” 闻言金霄也记起来了,呵呵地笑着,双鬓短短的银丝跟着晃动:“没想到你还记得啊,那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记得。” “您这么爱我能不记得么?”金宸哼笑。 金霄笑意还在脸上:“岁月催人老啊,一眨眼都二十几年了……” “可是你还是放不下妈。”金宸一针见血。 “失去挚爱的痛苦你不会明白,”金霄转过脸来看金宸,眸子里蓄满了沧桑,“你也不需要明白,太痛苦了,度日如年,就好像所有希望都没有了一样,人生再也没有意义,你只想死。” 金宸想到聂朗,只要一天还没找到聂朗,他一天都不会放弃。 “爸,我等会儿要去个地方,很快回来。” 金霄抹了把眼角:“那么晚了你还上哪儿去。” “我有些东西落在片场了。” “很重要?” “很重要。” “那去吧,早点回来,”金霄扬了扬手,“我和你妈聊会儿天。” “……” 金宸开车到警局,警局只剩下值班的同事,金宸走到冷冻室,看到玻璃床上的聂朗,喉咙发紧。 “聂朗,我想带你回去见爸的,”金宸伸出手摸着聂朗的脸,“可是你现在这样子,我爸铁定会担心,我不想他老人家操心,等我找回你以后,再一起去看爸爸。” “今天是中秋节呢,你想不想吃月饼?你还没告诉你喜欢吃啥馅儿啊,那么多品种,五仁馅儿的,双黄馅儿,什锦馅儿,肉松,鸡丝,水果味儿你应该不喜欢,全是添加剂……” “要不我带你回家?好几天没见你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估计都想你了,我一个人坐在葡萄架下,想着我和你一块儿坐在石凳上赏月,喝着啤酒撸串,烧烤架我都买好了,咱自个儿烤自个儿吃……” “你告诉我你在哪里好不好?我去找你,你如果能听得到我说话就给我个回应,还有两天时间,我会找到你的,就像你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我一样……” 冷冻室的门打开了,金宸抬起头,正好和李胜对视。 李胜也没露出诧异的眼神:“你来得挺早。” “嗯。”金宸点头。 李胜进来后,张小珍雷耀陈亦天也进来了。 李胜说:“龚长西醒了,还在医院躺着。” “让他好好养着吧。”金宸问雷耀和陈亦天,“你俩怎么样,要是不舒服就请假两天。” “小伤,不碍事儿。”雷耀说道。 陈亦天看了一眼雷耀,其实雷耀伤得挺重,只是雷耀的性子就是这样,除非伤到爬不动了,才会好好在家呆着。 张小珍掂了掂手里的东西:“咱们来陪头儿过中秋节了。” 一群人嘻嘻笑笑地,纵然聂朗是躺着,感觉聂朗却像和他们一起赏月似的…… 等时间也差不多了,金宸说:“你们回去吧,和家里人一块儿过中秋。” 李胜:“你也是。” 雷耀揽着陈亦天的肩膀:“今儿晚上你就在我家住,明儿一块儿来上班得了。” 陈亦天吃着柚子:“可以啊。” 雷耀宠溺地揉着陈亦天的脑袋,眼神的温柔。 李胜对张小珍说:“走吧,送你回去。” 张小珍:“嗯。” 金宸把冷冻库的门关上之前,深深看了一眼躺在玻璃床上的聂朗,这才缓缓关上门。 回到家,金霄还没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金霄随口问:“不是说一会儿就回来了么?” “这不是还没过十二点?”金宸换鞋,趿拉着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那木制的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爸,这儿要是拆迁了,这些家具你还要不要?” “要,当然要,拉回老家去。” “你当老家是回收站呢?” “臭小子,什么回收站,村里有些人生活条件还是挺差的,这些二手家具一样能用,丢了浪费。” “得得得,”金宸瘫坐在沙发上,“您爱咋就咋吧。” “快去洗澡睡觉。”金霄站起身,走到爱妻遗照前,“媳妇儿,咱爷俩睡觉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啊。” 金宸见怪不怪,顺口搭了句:“是啊妈,早点儿休息。” 金霄负手回房,金宸坐了会儿这才拿衣服去洗澡。 金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虽然金霄把床单换过了,可他老觉得身底下全是螨虫,爬来爬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开始觉得全身发痒,又起床去洗了个冷水澡,再躺回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半宿后才累得睡过去。 翌日,金宸找到杨保国,跟他说了鬼市的事情。 杨保国说:“这事儿我也听说过,倒是没遇过,这种事需要机遇,不是每个人能遇上的,更何况,鬼市鱼龙混杂,你去了,我也怕你出不来。” “怎么我也要试一试,”金宸说,“我和李胜已经把邕城翻了个遍,一定是肖然把聂朗的灵魂封印,聂朗才不能回来找咱们,能困住聂朗的地方我曾想过是地府。” 杨保国听到金宸这么说,立刻回道:“地府太危险,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知道,”金宸点头,“所以退一步,如果我能在鬼市找到聂朗,那我就不用下地府找,今天第六天了杨叔,明天第七天,明天过后,聂朗再也回不来了,他死了,我也没命了。” 杨保国不说话。 “杨叔,您人脉广,我知道您有办法让我看到鬼市。” “哎……” “我不能没有聂朗。” “……” “要是我运气不好,出不来,就是天意,天意不可违,这辈子还能和聂朗同生共死,我已经满足。” “小宸,”杨保国开口,“别想得那么悲哀,我帮你问问,只是能不能见到也是看个人运气。” “横竖都是死,怎么着我都要试试。” “行吧,你先在外头等着。”杨保国说道。 “好的杨叔,”金宸站起身,“那就麻烦您了。” 杨保国点头,等金宸出去了,这才走到盆栽面前,一边修剪枯黄的叶片,一边问:“老伙计,你听到了没,这孩子是一定要找聂朗的,我知道你去过,你就帮一帮这孩子吧,要我看他俩魂飞魄散,我……唉……” 金宸坐在办公大厅李胜的位置上,心急如焚,坐如针毡,又站起来回走。 张小珍说:“金宸,你这么晃法,头不晕啊?” 金宸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十分钟后,杨保国就让他进办公室了。 “杨叔,怎么样?”金宸问,也不坐了。 杨保国说:“鬼市一般会出现在最老的街道,今天是农历十六,月圆之夜,不出意外的话鬼市会出现。凌晨十二点,你在十字路口摆上三碗米饭,饭面浇上鸡血,点三根线香,拿着筷子敲碗,到时候饿鬼就会出来了。饿鬼吃饭期间必须一直敲碗不能停,等他们吃完,你再给它们烧些纸钱和衣服,饿鬼有钱了,自然会去找鬼市,你把你的要求说给它们听,它们就会带你去鬼市,有钱能使鬼推磨,知道吧?你身上也要带阳间的钱,因为你是活人,鬼市里的东西看到你用阳间的东西就知道你是人了,加上聂朗给你的红绳加持,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到了鬼市后,那些饿鬼就会去买东西,用的是你给的冥币,那些饿鬼一旦用完了就会去找你,你把手里的小碗砸碎后,它们就不找你了,切记,必须要自个儿砸碎,不然那些饿鬼一直跟着你,指不定还给你使什么绊子。” 金宸一边分析杨保国的话一边点头。 “活人进入鬼市只有六个小时,鬼市在天亮之前消失,我会提前召唤你,你循着光一直走,就能走出来,回到阳间,如果超过时间,你就永远活在鬼市里,直到永久。今天午时三刻一到,我要在你身上写符箓,以防万一,就算你没能在鬼市里找到聂朗,也要出来,出来后也是第七天的清晨。” “好。” “在鬼市里你尽量不要过度呼吸,避免其他吸食阳气的东西缠上你,毕竟活人的气息还是很明显的。” “杨叔,邕城最老的街在哪儿。” 杨保国说了个地址,随后笑道:“熟悉吧?” “聂朗家附近?” “是啊,就是那里。”杨保国说,“你能不能看见,得看你的运气了。” “我运气很差。” “运气好的人怎么能见到脏东西?就是差才能看到。” “……” “为了方便携带,记得敲的那只碗是要小的。” “好,我记得了。” “你先去准备准备,把该买的东西都买了,十二点十五分之前到后院等我。” “好的杨叔。” 离开警局,金宸叫上助理和他去纸扎铺买了几套衣服和冥币,金宸把该买的写在一张纸上,让助理去买,自个儿坐在车里面等着。 助理纳闷儿呢,主子已经好多天没去拍戏了,这一出现,竟然是叫他去买这些鬼东西? 回到警局,金宸被带到特殊的屋子里焚香净身,最后盘坐在蒲团上进入冥想境界。 金宸梦到聂朗了,聂朗离他远远地站着,金宸一直追一直追,怎么也追不上,聂朗总离他一大段的距离。 等好不容易追上了,发现聂朗只剩下一个头在半空中晃来晃去,死灰一片的脸上两行血泪甚是触目惊心,聂朗张着嘴一直喊着他的名字…… 金宸醒了,睁开眼自个儿还是身在房子里,这个梦是他潜意识里面的恐惧,他害怕聂朗变成这样。 门开了,是李胜:“老杨说你再等个三分钟,他就来。” “好。” 金宸收拾好情绪,抹了把脸,发现脸上湿漉漉一片。 这个房间里点了檀香,中式风格,正前方还有关公神像,供奉的香炉果盘点心一样不少。 杨保国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支毛笔和一个瓷碟:“把上衣服脱了。” 金宸照做。 杨保国先是用柚子叶的水把金宸的背部前胸都擦了个遍,等水迹干去之后,毛笔蘸着瓷碟里鸡血混着朱砂的红墨在金宸后背写上符籇,金宸前胸写的是大轮金刚咒。 写完后,杨保国咬破食指,挤出血后在金宸眉间一点,口中念咒,大喝一声:“天地无极!”手掌由上往下一抹,金宸额间的那一点红便闪着亮光,随后隐去,消失在金宸体内。 杨保国说:“我把你身上的部分人气隐去,如果遇上厉害的东西阻挠你,你就把这些符咒亮出来,但是只要你一亮,其他东西也会感应得到,所以你要慎用,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脱衣服,知道?” “我明白的杨叔。” 杨保国说:“你在这里陪关公到三点,三点过后再出去。” “嗯。” “要心无杂念。” “知道。” 杨保国从兜里摸出一个墨斗:“这个你带着,墨斗线上我已经淋上鸡血,对付一般鬼怪还是有用的,你带上,以备不时之需,在那个混沌的结界里,你的异能可能用不了。” “谢谢杨叔。”金宸把墨斗收下,他身上还有聂朗的短箭。 等杨保国离开后,金宸又做了个梦,这次梦到聂朗完整地站在他面前,正温柔地对着他笑。 聂朗……金宸开口,发现叫不出声儿,有点慌了。 反倒聂朗抬起手摸他的脸,也没说话。 金宸只能睁着眼睛看他,全身都不能动。 聂朗垂下手,瞬间又离他一米远,接着两米,三米,四米,五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聂朗!”金宸大喊一声,蓦然睁开眼。 门被打开了,李胜冲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金宸胡噜把脸:“没事儿,我梦到聂朗了。” “头儿说什么?”李胜也盘腿坐下来。” 金宸摇头:“什么也没说,也没告诉我他在哪儿。” 李胜:“金宸,你自个儿一个人要小心了。” “放心吧,我会的。”金宸拍着李胜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呵呵门菠萝派”灌溉的白白营养液~好萌的昵称哈哈哈哈哈!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别着急,明晚就可以见到聂队啦!快点撒花花吧~爱你们么么哒! 第94章 鬼市 夜黑风高, 金宸拿着东西到老街最近的十字路口中央,这个十字路口小,到了夜里一般不会有车路过,再加上过了凌晨十二点,周围的居民都是老人的多,都不外出了,十字路口冷冷清清, 分外寂静。 金宸从包里拿出三碗米饭,将鸡血淋在米饭上,鲜红刺眼的鸡血覆盖在白花花的米饭上, 红白分明。拿出一截白萝卜,将线香点燃,插在萝卜上,香烟袅袅, 向周围四散开去,金宸拿出一个小碗, 一双筷子,冥纸向上一撒,纷纷扬扬地飘落。 十字路口一点儿风都没有,冥纸飘然落地, 过了会儿,被一阵莫名的阴风卷起,往四周散开。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话说得没错,天上的明月又大又圆似玉盘一般静静地悬挂在夜空中, 银光撒向大地,显得十字路口更冷清诡异。 金宸拿起筷子,轻轻敲在小瓷碗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接着又敲了一下,慢慢地就敲密集了。 “叮——叮——叮——叮——叮——” 这清脆的声音就是在召唤饿鬼来吃饭的。 “叮——叮——叮——叮——叮——” 还是没见有东西出来,金宸低头看手表,指针还在走,证明没有异样。 “叮——叮——叮——叮——叮——” 金宸敲快了,声音在十字路口幽幽地回响,一声接一声…… 此时金宸真想吆喝两句,特么的平时不想见你们倒是在我眼前晃,现在想让你们出来,你们却怕了? 敲着敲着,金宸有单手变成两只手一起敲,最后还打起节奏,不知不觉变成了《最炫民族风》的曲调,操啊,都怪聂朗老在车上故意放这歌,特洗脑! 嘿,还别说,金宸敲到差不多一曲完毕,开始有点儿动静了,旁边的场景开始变得模糊,这是因为有灵体出现,鬼遮眼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有时候咱们要找一个人,怎么着都找不着,那是人被鬼遮住了,特别是小时候玩游戏,晚上玩捉迷藏的游戏最明显,明明人就在自个儿面前,却看不到。 有些饿鬼开始显出人形,全身褴褛,惨白的脸上那俩黑漆漆眼洞很是恐怖,一个个张着嘴朝金宸的方向走来,确切来说,是朝那三碗鸡血饭走去。 有些饿鬼还是倒吊着飘过来,那哈喇子直往下掉,淌了一地,恶臭扑鼻,金宸忍不住皱起眉头。 饿鬼争相恐后地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挖着碗里的米饭,一边吃还一边发出闷声的嚎叫,像是警告别的饿鬼不要抢食。 中国的饿鬼没有下巴,所以他们一直吃一直掉,那三碗米饭怎么吃也吃不完,金宸又朝空中撒了一把冥纸,而后将部分纸钱点燃,用筷子拢在一起,接着饿鬼们手里就有了冥界通用的货币,金宸再把纸做的衣服烧去,少说也有几套,加上杂七杂八的东西,要不是金宸力气大,那么多的东西还真挺麻烦。 看着跳跃的火光和燃烧殆尽的衣服,金宸一开口就是说鬼话:“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拿了我的钱就要替我办事。” 好几个饿鬼鬼身上都穿着金宸烧掉的纸衣,原本蓬头垢面的饿鬼立刻变了个样,齐齐朝金宸低头,嗡嗡的鬼声响起:“是——” 其他饿鬼还在吃着鸡血饭,口袋里也有金宸烧的冥纸,金宸对它们说道:“你们把饭吃完,不到天亮不许离开。” 吃饭的饿鬼们不敢忤逆金宸,频频点头。 金宸不想让那么多饿鬼跟着,不然后果很麻烦,就像杨保国说的,一旦进入鬼市混沌的世界里,异术不能施展,饿鬼会反扑,只怕他会被饿鬼啃得魂魄残缺吧。 金宸对那几只饿鬼说:“带我进鬼市。” 饿鬼们面面相觑,而后点头,佝偻着背朝老街方向缓慢地飘去,金宸拿起地上的小碗揣进兜里跟在它们身后。 到了老街的街头,金宸咽了一口唾沫,饿鬼们看起来很开心,因为身上有钱了可以买东西。夜色之下的鬼市只有黑色和青色这两个色调,阴森恐怖,穿的衣服也是什么朝代的都有,唐朝的清朝的民国时期的,以及现代的,鬼市里的“人”要是撇去没有眼珠子或者空洞洞黑乎乎的眼眶,还算正常。只是有些算不上一个完整的“人”,要么是头没了,要么就是手脚断了,血腥且恶心…… 说白了,也和阳间的夜市一样,属于小摊小贩,鬼市里有卖家有买家,形形色-色的货物,鬼魂也可以当做奴隶来买卖,大部分玩意儿金宸叫不出名儿,他一心只想找到聂朗。 金宸从未见过鬼市,第一次见到,饿鬼带着他一步步走进鬼市,再回过头看已不见来时的路,周围的场景虽然还是差不多,但明显不是阳间的地盘。 “你们去买自个儿的东西吧。”金宸手一挥,示意饿鬼们走开,不然这样太引起其他鬼怪的注意。 饿鬼们又互相看,似乎没有了主意。 金宸说:“在我没召唤你们之前,不得靠近。” 饿鬼们这才确定金宸是暂时放它们自由了,都摸出钱去买东西。 金宸抬头看,月亮还挂在天上,又大又圆,很是清晰,和在阳间看的不大一样。 鬼市和阳间夜市不同的就是并没有卖家吆喝,除非是买卖过程中需要交谈,不然鬼与鬼之间是不会说话。 这是一种死寂中的热闹景象。 金宸进到鬼市里,两边都是摊贩,各种冥器,各类叫不出名的小吃,以及不知道有啥用的玩意儿,可谓是应有尽有,金宸一路走一路看,调整气息,尽量少呼吸,以减少身上活人的气息。 周围的场景逐渐发生变化,变成了民国时期的房子,做工复杂的现代招牌也变成了简易的木牌和粗糙布料,金宸这是从现代走到了民国,周围卖的东西大多数是现代没有的。 鬼市看起来没有尽头一般,金宸一路找寻聂朗的踪迹,从民国走到清朝,穿过清朝走了好长一段,朝代越来越久远,货物越来越古老…… 当金宸走到几乎卖的是远古时期物品,古老而神秘,看着那些用来祭祀的羊头牛头和石器,金宸觉得既陌生又熟悉,脑海里有画面闪现,却又无法捕捉。 金宸脑子有些钝痛,闭上眼再睁开,旁边各类鬼怪都好奇地睁着没有眼珠子的白仁看他! 金宸心一紧,心想着难道真要打一场? 手摸到兜里,抓紧着聂朗的短箭,以防万一它们冲上来。 金宸心存戒备,眉头微微皱起,在这混乱的世界里,金宸考虑是不是要先发制人,而不是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乱动! 最古老的贩子身上还穿着兽皮大衣,手拿图腾拐杖,见金宸身上散发出黑色的戾气,隐约觉得熟悉,只是时间过去太久太久太久,那些贩子鬼怪已经不记得当初那个主宰大地的“人”是什么模样…… 见到金宸身上的黑色戾气,原本齐齐朝他看来的鬼怪都有些害怕地退后一步,为了避免没必要的麻烦,金宸决定掏钱买东西。 “老板,我要买你的拐杖!” 穿着兽皮,脸上画着神秘图腾的老板:“……” 金宸:“卖不卖?多少钱?” 其他鬼怪见金宸是来买东西的,这才放松警惕,各忙各的去了。 金宸暗地里缓缓松了一口气,笑眯眯地对还处于懵逼状态的老板说:“打不打折啊老板?你这可以不可以办会员?你平时用微信企鹅么?你这拐杖看起来不好拿啊可以送货上门不?” 老板没说话,伸出手,摊开手掌,里面是一颗红宝石!颜色鲜艳欲滴!在这儿只有青色和黑色的世界里,这一颗红宝石显得异常耀眼! “这个……怎么卖?”金宸没伸手去拿。 老板摇头,手往前:“这……是……属于……你的……” 声音沙哑难听,像是几万年都没有说过人话一样。 “我的?” “啊……”生活在原始部落里的老板点头,发出一个单音节。 金宸疑惑,终于伸出手,将红宝石拿在手里。 此时那群花完钱的饿鬼又找到金宸,对着金宸不住嚎叫,金宸身上还留有一些冥币,随手一扔,许多鬼怪争相恐后地去抢,鬼市里一下子就乱起来了,饿鬼和鬼怪们为了争夺冥币开始打架。 金宸不想管那么多,他还没有找到聂朗,把红宝石塞回老板手里:“我不买了,就算你送给我,我也不能要。” 说完就要走,老板在他身后嗯嗯啊啊地叫他,金宸回过头去,开始觉得这场景似乎在哪儿见过,这老板好生眼熟,可记忆中并不认识这个人。 很久很久以前,他站在海边的悬崖像是要离开,后面有人追上来朝他喊话…… 金宸往回走,经过不知道多少个朝代,不同鬼怪的服装,不同的宅子的样式结构,当金宸路过一家气派大宅门前,大门虚掩着,里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金宸瞬间当场愣住,这声音! 是聂朗! 金宸跨过门槛,推开门,看到一身铠甲威武霸气的聂朗手执长剑折过身,眉头皱起,目光锐利。 “来者何人?” “聂朗!”金宸大喊,“聂朗!我是金宸啊!” “聂朗?”将军打扮的人眉头更是皱得厉害,“你是在叫我?” “对!你是聂朗!你是我要找的人!”金宸焦急道。 那人捂着额头,似乎是头疼,随后发出啊啊痛苦的叫声,旁边的人都想上前来扶他,都被他挥开。 “大胆!”一名老妇走上前来,手中拄着拐杖,衣着华贵,发髻高竖,两鬓斑白,更添凌厉,拐杖往地上一杵,睨着金宸,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他轰出去!把少爷扶进房!” “聂朗!聂朗!聂朗!”金宸又连续喊了几声,下人管家就要把金宸赶走。 一手扶着墙,聂朗锐利的双目骤然变成猩红色。 老妇见状,喊道:“把他赶出去!把他赶出去!” “聂朗!我是金宸!你醒醒!”金宸一脚踹一个,直接跑到聂朗面前,抱着聂朗的脑袋,“聂朗,你看着我!我是金宸!咱俩拜过天地的!我是金宸啊!” “反了!都反了!”老妇拐杖一挥就要朝金宸脑袋挥来,眼瞧着就要砸中金宸! 聂朗双眼猩红看着眼前对着他温柔微笑的金宸,见金宸没有躲避的意思,瞬间抬手,稳稳握住老妇急速挥来朝金宸袭击的拐杖。 老妇见状,也愣住了,随后伤心得嘴唇都哆嗦:“儿子……” 聂朗抱着金宸,牵起嘴角,双目清明,用属于聂朗特有的流氓语调挑眉说道:“我的媳妇儿,你也敢打?” 老妇手也抖了,其他下人赶紧去扶老妇,老妇伤心欲绝:“儿子……儿子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忤逆我?!” “我不是你儿子。”聂朗冷冷应道。 闻言,老妇气极了,一张嘴便成了血盆大口,长发在空中散乱,又瞬间变成长刺,其他下人也变成各种鬼怪,朝聂朗和金宸龇牙咧嘴,虎视眈眈。 聂朗哼笑着:“那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宅子大门瞬间自动关上,老妇化成的怪物朝聂朗和金宸扑过来,四周的鬼怪也一并十指成爪,成包围式向聂朗金宸两人发起进攻。 聂朗身穿铠甲,拔出长剑,剑指快速在长剑上隔空画符,鬼怪一个接着一个朝他进击,聂朗挥剑斩杀,速度极快,那剑也是好剑,削铁如泥,鬼怪化为黑雾散去,劈、砍、挥、刺,所向披靡! 这些都属于小鬼不足为惧,最难搞定的是那老妇。 老妇像极了两腿站立的刺猬,看起来凶恶却又滑稽。 老妇朝聂朗攻击,十指的指甲异常尖利,聂朗用剑抵住老妇的利爪,长腿一踹,将老妇踹出几米远,那老妇却又极速回到聂朗面前继续进攻。 金宸见状,摸出墨斗,扯出墨斗线的头,朝聂朗喊道:“聂朗!接着!” 随后往聂朗方向抛去,聂朗隔开老妇的攻击,眼疾手快抓住墨斗线,还没来得及说话,老妇的利爪伸到眼前! “小心!”金宸大喊,随后和聂朗两人围着老妇打转。 金宸手执墨斗,聂朗握着墨斗线的一头,向老妇靠近,被鸡血浸染过的墨斗线刚碰到老妇,老妇身上立刻有火花炸裂,噼里啪啦的响声很是刺耳,老妇甚至被弹出去撞在柱子上! 没想到这墨斗线不仅能治僵尸,连妖魔鬼怪也能制服! 老妇尖叫挥舞着锋利的尖爪再次朝两人攻击,这次金宸和聂朗两人互相打配合,只要老妇攻击金宸,聂朗就来个出其不意用墨斗线将老妇捆住,而聂朗被攻击,则是金宸做主攻,这样下来,二敌一,金宸和聂朗将老妇打得气喘吁吁,要么是在地上滚,要么就是撞到墙,总之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最后金宸和聂朗联手用墨斗线捆住老妇,将之绑在柱子上。 金宸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终于搞定了。” 聂朗揽着金宸的肩膀:“赶紧走吧。” 抬手看表,金宸发现指针是不动的,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杨叔还没召唤咱们,往哪儿走?” 此时被捆绑着的老妇身上的长刺齐齐向两人射来。 金宸:“小心!!!” 聂朗快速挥剑,将长刺一一挡开,在两人前面形成一列,这技术,也没谁了。 老妇见状,朝天嚎叫,声音极其刺耳难听。 “它好像……是在搬救兵?”金宸问聂朗。 聂朗挑眉:“那么多救兵呢?” “谁知道……”呢还没说出口,一大群妖魔鬼怪直接破门而入,金宸细看,有些还是他召唤的饿鬼,靠,还真是认钱不认人啊!随后摸出口袋里的小碗往地上一砸,“走!” 聂朗揽着的金宸的腰,脚下一蹬,踩在墙上,站在屋顶,睨着底下一群鬼怪,老妇大吼一声,鬼怪也想爬上墙,奈何无组织无纪律,一个摔得比一个严重。 聂朗嗤笑一声,拉着金宸从屋顶跳下。 金宸转过头一瞧,那些鬼怪从墙上爬出来了,有些直接穿墙而过:“快跑!它们出来了!” 这回换成金宸拉着聂朗在街道上一路狂奔,不是他们没骨气,而是鬼怪太多,打下去不知会耗费他们的力气,现在他们在一个混沌的世界里,很多法术施展不开,像金宸就无法召唤万鬼,而聂朗手中只有一把利剑,一旦打起来就是面对面打斗,好汉不吃眼前亏。 “往哪儿跑?”金宸问聂朗。 “我怎么知道?”聂朗边跑边说,“你不是说老杨会给咱指路吗?” “估计他觉得时间还没到吧!”金宸边跑边说,“有什么方法告诉他我找到你了?” 聂朗身上的铠甲很重,他压根儿就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穿上的,想脱吧跑得快点儿,又舍不得这么威武的造型。 两个人在鬼市的大街上狂奔,后面一群鬼怪在追赶。 金宸:“敢情那老妖怪是这儿的老大?” 聂朗:“不清楚。” 不知不觉竟跑到远古时期这边来了,那类似于原始人的老板见是金宸,一把拽住金宸和聂朗把他俩往柜台里塞。 一群鬼怪很快就追上来,没看到金宸和聂朗藏起来了,直直往前跑,进入更混乱更复杂的世界中…… 两个超过一米八的爷们儿挤在狭窄的柜台里,金宸偷偷推开柜门,看到街上一只鬼都没有,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朝聂朗笑。 “出来吧,它们已经跑远了。”老板这下说话算利索多了,打开柜门让两人出来。 金宸笑呵呵地向老板道谢,还想掏钱买些看起来用不着的商品。 老板也没说什么,收下金宸的钱后,把红宝石放在金宸手上:“这原本就是属于你的。” “我的?”金宸看向老板,又看聂朗。 聂朗眉头微微皱起:“这不是肖然一直想得到的红宝石么,怎么在这儿也有?” “我也不知道。”金宸摇头。 聂朗问老板:“我能看看?” 老板木讷地点头。 聂朗拿起金宸手上的红宝石,单单只是一颗宝石,比阳间的红宝石戒指差不多大:“难道原本是有两颗红宝石?” 老板说:“只有一颗。” 金宸揉了揉脑门儿,似乎想起些什么。 聂朗问:“怎么了?” 金宸说:“头疼……” 聂朗问老板:“他怎么了?这红宝石和他有什么关系?” 老板:“和你也有关系。” “我?” “你们快走吧,这颗石头会带着你们离开这里。” 金宸捉住聂朗的手臂:“他们会往回跑。” 此时看不到顶端的地方一道白光打下来,聂朗说:“老杨开路了,咱俩要走了。” 金宸把红宝石揣进兜里,拍了拍原始人老板的肩膀:“谢了兄弟,有机会再见吧!” 老板脸上的表情很纠结:“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聂朗:“不要再说了,来不及了!” 金宸点头,跟着聂朗进到白光里,杨保国的声音传出:“金宸!时间到了!” 金宸仰头朝上空喊道:“杨叔!我找到聂朗了!快带我们走!” 杨保国的声音带着回响:“跟着白光走,不要回头,你俩就可以出来了——” 白光开始缓缓移动,金宸和聂朗跟着白光走,随后白光移动的速度极快,两人开始跑,越跑越快,越跑越远。 站在原地披着兽皮的老板突然单膝跪下,恭送走远的两个人,嘴唇开合,发出两个音。 跟着白光一直跑,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化,整个空间异常混沌,非常压抑,聂朗拉着金宸的手,奔跑的过程中聂朗身上的铠甲化成点点碎末消失,而后是手中的利剑,身上穿得是出事那天的衣服,头发也变回了寸头,显得脸部线条更是刚毅,一身戎装剑眉星目的聂朗金宸也喜欢,毕竟看习惯了现代装束也是想换换口味的,古装的聂朗霸气威武。 金宸想也没想地说了句:“要不下次你穿古装干我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聂朗忍不住大笑,“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些?” 金宸黑脸:“笑个屁,来不来。” “来来来,”聂朗握紧金宸的手,“难得你这么主动,怎么忍心拒绝?” 白光骤然消失,金宸和聂朗冲出混沌的世界,从扭曲的空间出来,四周的场景变正常了,是阳间老街没错,一草一木,就算是在夜里也散发出生机,不像在鬼市里什么都是死气沉沉的毫无活力的。 “咱们出来了?”金宸还有些不敢相信,他真的带聂朗回阳间了? “出来了!”聂朗环顾四周,是阳间的味道。 金宸高兴地直接跳到聂朗身上,聂朗眼疾手快抱住金宸,大掌托着金宸的屁股。 金宸双臂圈着聂朗的脖颈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觉得自个儿太牛逼了,这样都能把你找回来!” 聂朗啄了一下金宸的唇:“媳妇儿你当然牛逼,比我还牛逼,我都没你这么好本事!” “那必须的啊!”金宸抱着聂朗的脑袋吧唧就是一口,“你走丢了就没人给我打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bece2441”“温暖”“LUCY”“迷茫”灌溉多多的营养液,么么哒!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感谢你们支持滚滚~爱你们(づ ̄ 3 ̄)づ 第95章 报仇 从混沌的世界出来回到阳间之后, 聂朗就是属于灵体。 此时的场景很是诡异,要是有人经过,就会看到金宸一个人腾空着,底下空荡荡一片什么支撑也没有,一定吓到屁滚尿流。 聂朗为灵体,竟然也能和金宸接触,一开始两人还没注意, 后来金宸才发现,只是很多事都不能去解释,就像金宸身上的力量一样, 谁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虽然老街离家很近,可聂朗的肉身还在警局的冷冻库里,杨保国李胜等人还在局里等着他俩回去。 金宸开车,载着聂朗回到警局, 警局大门的国徽闪着金光,照射在聂朗身上, 聂朗没反应,要是换做一般邪灵,准会被金光照伤灰飞烟灭,所以肖然想到警局偷戒指就必须夺去聂朗的肉身, 而肖然的目的也是要聂朗的能量。 李胜、张小珍、雷耀、陈亦天都站在水池边看着金宸停好车,从车上下来的是金宸,而后是半透明状态的灵体聂朗。 “头儿!” “头儿你回来了!” “呜呜呜呜……” 聂朗见状,对张小珍说:“哭啥啊, 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头儿……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嘤嘤嘤……”张小珍抹了把眼泪。 “我知道我知道,”聂朗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本来就丑,再哭更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其他人都哈哈大笑。 杨保国站在台阶上:“你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聂朗走上台阶与杨保国平视:“被那邪祟的阵法压在混沌世界里,差点儿就忘记我自个儿是谁了。” 杨保国抬手,想拍聂朗的肩膀,拍了个空:“多亏金宸,要不是他想到鬼市,大伙儿还在一直盲目寻找,今天是第七天,赶快回肉身去吧。” “嗯,”聂朗点头,“多谢您,杨局。” “谢什么。” “谢您帮我看着金宸。” “多大点事儿呢?”杨保国负手笑得慈祥,“快去吧。” 聂朗在李胜等人的簇拥下进到冷冻室,看了一眼躺在玻璃床上自个儿的肉身,说:“我是不是好多天没洗澡了?” “你还嫌弃是吧?”金宸翻了白眼,推了一把聂朗,“滚回你身体里去!” 聂朗笑嘿嘿地坐在玻璃床后躺下去,灵魂与肉身重合,神形合一。 见聂朗没睁开眼,金宸叫了两声聂朗,没见有反应,然后轻怕聂朗的脸,还是没醒。金宸狐疑地看向李胜张小珍等人,个个都不明白。 “难道……过了时辰?”金宸问李胜,“咱们算错天数了?” 李胜摇头。 随后金宸见到聂朗的眼皮子动了动,顿时明白了,双手抱胸,睨着还是照样闭眼的聂朗冷冷地说:“既然这样,拉出去烧了吧。” 聂朗瞬间睁开眼坐起来:“醒了醒了,再不醒就怕人都进火炉里了。” 李胜几个笑得不行。 张小珍问:“头儿,你站起来,动一动,看看O不OK。” 金宸把聂朗扶下来,聂朗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感觉躺在床上睡了七天觉而已,” 言罢就扭扭脖子,随后出拳与李胜过两招,身手一样敏捷。 聂朗:“没事,非常好。” 金宸把聂朗扳过来转过去,翻来覆去地看,最后两手一拍聂朗的脸:“O了,完美。” 聂朗凑到金宸耳边低声说:“草你肯定是没问题的。” 金宸又羞又怒,踹他一脚:“滚!” “诶诶诶诶,你们夫夫二人要是想打情骂俏先忍着,等回家再打,”李胜说,“别来刺激咱们这些单身狗。” 聂朗揽着金宸的肩膀说:“你们都饿了吧,我请你们到广式茶楼喝早茶去。” 雷耀问:“头儿,你饿了?” 聂朗的肚子响了,声音太挺大。“你说呢?” 金宸说:“你们头儿请客,还不趁着这个机会宰他一顿?为了找他你们也很辛苦。” 陈亦天点头:“对对对,特别是你金宸,基本没休息,等咱们都不在你要把头儿榨干才行啊。” 金宸:“……” 反倒是雷耀特别高兴,扑棱陈亦天的脑袋:“你小子,什么时候会说荤话了,是不是小珍教你的?” 张小珍喊冤:“我去,这还能怪我啊?” 聂朗比出一个暂停的手势,几个人都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看着聂朗。 “有什么话到茶楼再说,这儿冷,”聂朗拉着金宸的手走在前面,“你们到外面等着,我去叫老杨。” 聂朗带着金宸进到杨保国办公室,让杨保国一起去喝早茶,杨保国笑得合不拢嘴,欣然答应。 与金宸并肩站在阶梯上,聂朗抬手看表,早晨六点十分,天际开始泛白,太阳过不久就要升起,光明再次照耀人间。 一队人热热闹闹地去广式茶楼喝早茶,桌面上放着虾饺、虎皮凤爪、叉烧包、糕点、精致小菜…… 聂朗给金宸夹了个虾饺:“媳妇儿,你辛苦了,补一补。” 其实金宸有一肚子话要和聂朗说,心想着回家之后又可以腻歪了,心情特好,也给聂朗夹菜,其他人都没眼看了,杨保国照样笑呵呵地,眼神中满是慈爱。 回到家后,金宸给聂朗放洗澡水,倒了不少柚子叶进水里,又亲自拿着柚子叶给聂朗搓澡,两人在浴缸里打打闹闹,天已经大亮。 聂朗抱着金宸躺在浴缸里,脸蹭着金宸的耳朵:“媳妇儿,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害怕。” “是挺怕的,”金宸说,“我怕的不是你会灰飞烟灭,而是你还存在着,我却找不到你。” 聂朗抱着金宸的手收紧了些,亲了一下金宸的脸颊:“咱俩要好好地活着,白头偕老。” 金宸的手放在聂朗的冰凉手背上:“别忘了,咱俩是……不会老的。” “……你知道我意思就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宸笑出声儿来,随后突然想起什么,说,“忘了和你说,我爸来了。” “他住哪儿?” “呃……”金宸犹豫,“住在二十年的老房子。” 聂朗也没多想:“让他过来和咱一起住吧,二十年的房子,估计也没多少人住那了吧?” “是没什么人了,我爸那人吧,念旧,那儿有他和我妈一起生活的回忆。” “原来如此,”聂朗想了想,“你问他老人家吧,看他乐不乐意过来住,咱这儿还有几个房间。” 金宸侧过头抬眼看他:“这事儿晚点再说,关键是让他知道咱俩的事。” “那倒是,”聂朗带着叹息的语气,“就怕岳父一脚把我踢出门。” 金宸同意地嗯了一声:“很有这个可能。” “……” “我爸要是真把你踹出去,我再把你拽回来,你要拿出打不死的小强的精神,这样我爸踹累了就不踹了。” 聂朗更是:“……” 偏偏金宸还转过头来问他:“怎么样,可以吧?” “媳妇儿我谢谢你啊。” 这下到金宸皱眉了:“你这话我听着别扭啊。” 聂朗哼笑,不应话。 金宸转过身来,改成趴在聂朗身上的姿势,手抚着聂朗的结实的胸膛:“话是这么说,其实我也舍不得的,为了咱俩的美好未来,你只好牺牲一下吧,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聂朗眯着眼看他,眼前的金宸笑得无害,依然帅气,眼眸里掩藏不住的笑意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手揉捏着金宸紧翘圆润的股瓣,聂朗邪气一笑:“行,那在这之前,我先补回来,我才不会亏。“ 言罢手指往金宸后方钻进去。 “我靠!”突如其来的动作令金宸后脑勺一麻,要去捉住聂朗要深入的手指。 聂朗强而有力的手臂箍紧金宸的腰不让他随便动弹,气息有些不稳地在金宸耳边说:“媳妇儿,媳妇儿不要乱动,我怕我伤着你了……” 而后吻着金宸的唇,金宸含含糊糊地又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来,索性放手让聂朗为所欲为了。 翌日,金宸醒来,拿手表看时间,也不早了。拉上遮光窗帘卧室里显得昏暗,翻了个身面向聂朗,人还在睡,金宸就这样枕着手臂看聂朗。 聂朗原本睡眠就浅,一睁开眼就看到金宸黑润明亮的双眸正在瞧着他。 “怎么,想变成望夫石?”聂朗揽着金宸的腰,大掌在金宸后背抚摸,这动作让金宸分外舒服惬意。 金宸缓慢的眨了眨眼,舒服到蒙上一层睡意,挪动身体往聂朗靠近些,两人几乎是鼻尖碰着鼻尖了。“我是说真的,要是我爸揍你怎么办。” “肯定不躲啊,让他揍,”聂朗说,“要是他不能接受我就努力让他接受我,总不能让你这小菊花空虚寂寞呢,是吧?” 金宸一拳砸在他胸脯上:“滚犊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聂朗大笑,揉着被金宸砸的地方,随后手探进被子里,大掌从后脖颈一路往下到抚摸了金宸的脊椎尾,朝那一点凹陷处三指一摁,金宸脸色一变,全身都酥软了。 被子下方的两人什么都没穿,一睡醒就来这么一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聂朗见到金宸这模样更是忍不住了。 一把将金宸翻过身去,光裸的背部映在眼前,肌理匀称,聂朗说:“媳妇儿,走一个?” “还问个屁啊!”金宸趴在床上,“要做就做别那么多废话!” “嗯,我就特喜欢你这想要什么就直接说的耿直性格。”聂朗拍了一下金宸的屁股说道。 两人又在床上折腾了一早上,筋疲力竭之后才知道要去找吃的。 聂朗没在那几天,金宸换下来的衣服都没洗,全丢在脏衣篓里,这会儿聂朗去煮早餐,他就收拾两人的衣服拿到洗衣机那。 聂朗从厨房里探出个头说:“媳妇儿!你记得把兜里的东西全掏出来!” 金宸好几次忘记把钱啊单子什么的拿出来,衣服丢进洗衣机一搅动,拿出来晒的时候没少发现纸浆或是白点儿的,又得重新洗。 这回儿聂朗特地提醒,金宸应道:“知道了!” 这一番摸索,就在昨儿晚上穿的那条裤子里掏出了红宝石,以及……一颗类似种子的东西。 “这是啥?”金宸眯着眼瞧,心想着他什么时候买过种子了? 反正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金宸把红宝石和种子放一边去,其他衣服里都没东西后全丢洗衣机里,拿着红宝石和种子走到饭厅。 把这两样东西搁在饭桌上,聂朗举着锅铲椅坐在饭桌,说:“媳妇儿,你是不是一个星期都没去拍戏了?” “嗯。”金宸点头,他不想说这事儿,“看火去吧你,没准糊了。” “不急,在焖着呢,入味儿。”聂朗说。 此时金宸的手机响起,一看来电显示,还真不想接。 聂朗:“接啊,是你经纪人吧?” “唉……”金宸叹了口气,接电话,过程中一句话都没说,估计那边一直在说没停过。 金宸直接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开扩音,吴泽成语气严厉:“金宸你不想拍戏就和我说,我得和导演有个交代,戏是你自个儿说接的,导演要见你,你就给我玩失踪?要不是贺延给你说好话,狗仔队还不知道怎么写呢!你说,你还想不想拍戏?想的话下去来我办公室!” 金宸抬眼看聂朗,聂朗摸了摸他的脑袋,金宸说:“我下午就去找你。” “你说你最近这一个星期都去干嘛了?戏不拍电话不接,闹哪儿样啊!” “对不起吴哥。”金宸也不打算解释。 听到这话吴泽成语气才缓和一些:“行了,下午三点后来找我,你姐一个星期没联系上你急得她睡不着,你姐肚子大了,脾气也不好,回头你见了她和她聊聊。” “她只是对你不好,对我可好了。” 手机那头的吴泽成:“……” “谁让你是她老公。” “……” 挂了之后,金宸仰头看聂朗:“要是我失业了你养我吧。” 聂朗看了一眼金宸随手放在茶几上的名表:“我这点儿工资……估计养不起你。” 金宸一拳过去:“没钱你娶啥媳妇儿!” 聂朗苦笑:“咱俩是真爱,谈钱多俗啊是吧。” 金宸哼了一声:“小爷我可是连个婚戒都没有。” “我还以为你不稀罕。” “滚蛋!” “再说了,你是公众人物,不能明目张胆地戴戒指吧?” “谁说不行?我不戴无名指上不就行了?” “那也没啥意义啊。” “聂朗,你个穷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聂朗被金宸逗得直不起腰来。 金宸嘴里嚷着“笑笑笑,笑个鸡-巴”然后自个儿也笑趴在桌子上了…… 等聂朗回过神来:“糟了!” 金宸:“糊了!我就说嘛聂朗,你肯定会糊,还不信!” 聂朗捣鼓一阵子,弄出个两菜一汤来。 吃饭的时候聂朗还问:“这红宝石你打算怎么处理?” 金宸瞥了一眼在阳光下更是鲜红欲滴的宝石说:“放家里吧,也没谁会来偷了。” “肖然怎么样了。”聂朗边吃边问。 “能怎么样,”金宸说,“怎么说也是活了千年的老鬼,让他溜了,不过我知道他逃不出邕城,估计在哪儿个下水道里躲着。” 聂朗哼笑:“你就这么放心啊?” “不是,我就一心想把你找回来,我知道你比我更想亲自了结他。”金宸感觉好久没吃过聂朗煮的饭菜了,一吃就停不下,直往嘴里塞。 “吃慢点儿,没人跟你抢,”聂朗拿纸巾给他擦嘴,“那你知道怎么找他么?” “容易啊,”金宸说,“他身上有我做的标记,就算躲进深坑里也盖不住戾气的味儿。” “……你厉害。” “所以我就说你应该被我压在下面才是啊,凭什么老是我被压。” “媳妇儿,我再说一遍,就凭我比你的长比你的大。” “行,你牛逼,你那玩意儿能绕地球两圈。” “噗——”聂朗差点喷饭。 “老说这话没意思,让我上你一次,没准你也爱上被草的感觉了。” “你的技术我不放心,”聂朗说,“我宁愿你在我背上挠出个大菊花来。” “没得谈。”金宸耸肩。 聂朗给金宸夹菜:“你啊,就认命吧。” 金宸朝聂朗比出个中指,继续扒饭。 聂朗笑得宠溺。 吃完饭后聂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金宸洗碗,拎着一串水灵灵的葡萄走过来:“接着!” 往聂朗抛了个东西。 聂朗双手稳稳接住,金宸已经坐下来了。 “这是什么?” 金宸吃着葡萄:“不知道。” “看起来像是种子,”聂朗转头问他,“你去花鸟市场买种子?” “我哪儿有这闲工夫,”金宸嘴里嚼着葡萄,吐皮,“莫名其妙就在我兜里了。” “我怎么看着……眼熟呢?”聂朗端详着,“好像在哪儿见过?” “眼熟么?”金宸从聂朗手里拿过来,把葡萄丢给聂朗,放大镜伺候,“嗯,嗯。” “看到什么了?” “目测就是一颗种子。”金宸说,“应该是在鬼市里带回来的,什么时候掉我兜里我都不知道。” “鬼市里的,好东西多,没准是个宝贝。” “咱家院子也不缺地方,你就种一种呗,看看能不能长出个蛋来。” 聂朗转脸看他:“植物能生蛋?你生物怎么学的?” “你的鸡-巴都能绕地球两圈,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有道理。” 金宸摊开手掌:“拿来。” 聂朗知道他要葡萄,摘下一颗,含在嘴里,凑过去,金宸见状推开他的脸:“我不吃你的口水。” 聂朗只好把手里的葡萄给金宸,金宸摘下一颗,牙齿叼着。 “媳妇儿,你是想让我吃你口水?” 金宸咬着葡萄定定地看着他。 聂朗只好摁着金宸的后脑勺,舌尖一勾,把葡萄卷进嘴里,还吻了一下金宸。 金宸乐此不疲啊,平时聂朗就不怎么吃水果,用这种方法喂聂朗吃葡萄,效果还不错。 吃着吃着,金宸就趴在聂朗身上了,聂朗躺在沙发上,任由金宸给他继续喂葡萄,一串葡萄也还剩几个孤零零地挂在枝上,聂朗摘下一颗,掀开金宸的裤子往密口处一挤,金宸一个激灵! “聂朗你干嘛啊!” “试试看合没合上。” 金宸翻了个白眼:“傻……” 逼还没说出口,那葡萄就被按进去了,貌似还被挤爆了,汁水流出来。 聂朗还往里戳了戳。 金宸一声咆哮:“聂朗!!!” …… 聂朗开车,一直顶着一张笑脸,金宸则是黑着个脸,聂朗左脸上有很明显的五指印,关于刚才的葡萄事件最后当然是要用手指去处理了,自己闯的祸,当然要自己去解决。 金宸感应到肖然躲藏的方向,循着戾气在邕江桥底下的阴暗处找到奄奄一息的肖然,接近半透明,颜色非常淡,魂魄被金宸的戾气缠绕着,此时的肖然不是肖然,而是一只千年老鬼,肖然是医生,老鬼夺舍后成为肖然。 老鬼见到聂朗,自嘲地笑了笑:“你果然死不了。” 聂朗蹲下来:“话说回来,我还得感谢你让我在混沌世界里走上一遭开开眼。” “呵,”老鬼惨白的脸显出痛苦的神色,“连符咒都没法让你魂飞魄散,倒是让你去了混沌世界……” “不得不承认,你的符咒很厉害,只是你忽略一样,那就是……”聂朗双眸露出杀气,“我命大。” 接着一把写有符箓的刀直接插进老鬼魂魄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鬼痛得大叫,魂魄越发透明。 “还认得这把刀么,是你的,”聂朗冷声说:“我还给你了。” 聂朗快速拔出刀再次扎进去!“但是我聂朗有条规矩,别人给我一刀,我必十倍奉还!” 随后又是一刀! 金宸面无表情地看着老鬼,没说话。 “原本吧,我不喜欢棒打落水狗,可是我第一次被一只鬼捅刀子,这滋味儿,说真的不好受。” “你要夺舍,我最多就把你关起来,只可惜你主意都打到我身上来了,这就不好说了,你看,就是这下场。” 一句话一刀。 “看你也挨不了十刀,”聂朗把刀子插在老鬼身上,站起来拍了拍手,睨着地上一闪一显的老鬼,“给你五刀,算我便宜你了,我想你也没有转世投胎的机会,灰飞烟灭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老鬼说不出话来了,聂朗与金宸并肩站在一起,老鬼往金宸身上看,金宸身上的黑色戾气萦绕在四周,他活了一千多年,没见过谁像金宸这样的。 等老鬼想起来了,说了个:“阎——”接着就魂飞魄散,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聂朗胡噜一把脸,揽着金宸的肩膀,说:“走吧,我送你去公司。” 金宸也揽着聂朗的肩膀:“报仇了,心里舒服了吧?” “舒服,”聂朗点头,“只是我在想怎么和老杨交代。” “交代个屁!”金宸豪迈地一甩头,“走,送我去公司。” “媳妇儿,今儿晚上我得见一见岳父才行。” “行啊,我没说不行。” “他老人家喜欢什么?我去买。” “你有钱么?” “没有,我是穷逼。” “我爸他喜欢喝茶,特别是几万块一两的武夷大红袍。”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偏差”“嫣然一笑”“温暖”灌溉的白白营养液~/笔芯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么么哒(づ ̄ 3 ̄)づ 第96章 岳父 虽说现在蒋若珺已经不接戏了, 偶尔挺着个大肚子来王牌和吴泽成一块儿下班去吃饭。 蒋若珺见到金宸,就捏金宸的脸:“你这小鬼头,一个多星期不拍戏,你想干嘛啊?!” “姐,吴哥训过我了。” “他是他,我是我!”蒋若珺手托着腰,“不行, 我要坐,你扶我。” 吴泽成坐在椅子上也走过来,蒋若珺没让他扶, 让金宸来。 “姐,你这肚子,也有六七个月了吧?” “八个月了,”蒋若珺说, “我瘦,看不出来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宸:“真看不出啊, 吴哥没好好养你?” 蒋若珺看了一眼吴泽成:“也不是,我吃得也挺多的。” “是多,”吴泽成接话道,“口味奇怪, 一样能吃到腻。” “你别说话。”蒋若珺瞪他,转过脸对金宸笑眯眯地,“小宸,一个星期没见人, 我差点就要去报警了。” “……” “说,上哪儿了,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姐,你能别那么犀利嘛?” “不然你有什么原因可以罢工一个星期?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他原因。” “家里有事……”金宸想着,确实是家事啊。 “你爸怎么了?”蒋若珺问,“身体……出状况?” “不是,他健康着呢。” “那——” 吴泽成打断蒋若珺的话:“行了,你再问下去他也不会说的。” 蒋若珺看吴泽成:“贺延的徒弟你可要看好啊,要是人真不见了看你怎么赔个人给贺延。” 吴泽成:“行了行了,人安全回来就行了,现在来说正事……” 蒋若珺突然哎哟一声,捂着肚子,吴泽成和金宸赶忙问怎么了。 蒋若珺说:“这熊孩子他踢我,好重的一脚!” 吴泽成和金宸哭笑不得。 金宸说:“姐,怀孕是啥感觉?” “嗯……痒痒的,很重,很累,就这样。”蒋若珺说得极其简单,“怎么着,你想试一试?” “姐你别开玩笑了成不?我一爷们儿能生孩子?” 蒋若珺嘿嘿一笑:“你要是想,也可以的……” 吴泽成重重地咳一声:“媳妇儿,已经有一个卓航了,你还想再来一个?” “这不赖我啊,”蒋若珺无辜脸,“掰弯小航航的是贺延又不是我,况且咱小宸现在不也是直的嘛?对不对,小宸?” 金宸讪笑,心想着老子就差和聂朗有孩子了。 而后吴泽成都是说金宸最近工作的安排,金宸听一半不听一半,反正吴泽成都帮他安排好了,他说什么也没用,按照吴泽成说的来做不会有问题,只是档期比之前的更满。 出了吴泽成办公室,金宸给他爸打电话,提前知会一声。 金霄:“喂。” 金宸:“爸,今晚咱一起吃个饭。” “吃饭?上哪儿吃?” “这不用您操心,到时候我去接您。” “臭小子,你就不问你爸想吃什么?!” 他这个爸确实不按常理出牌,金宸胡噜一把脸换上微笑:“爸,您想吃什么?” “有什么好介绍?” 金宸:“……” “问你话呐!” “爸,您吃中餐还是西餐。” “中国人当然是要吃中餐,这不废话么?!” 得,他爸就这样,到头来还是他抓主意。“那我给您订中餐厅的位置,今儿晚上……” “是熟人的吧?你这样被拍到不好吧?” “熟人,必须熟人。” “那成,”金霄说,“订吧。” “好的好的,那先这样,我预定位置,今晚大概七点去接您。” “行了行了。” “那我先忙了爸。” “你忙吧,我在修板凳,”那头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修、修板凳?”金宸皱眉,“那都多少年了,还修什么啊。” 金霄不吭声了,直接把电话挂去,金宸喂了两下,对着手机说了句“臭脾气”。 金宸看向外边,梧桐树叶纷纷扬扬地,深秋了,过不久就入冬,今儿晚上他打算来个先斩后奏,吃了饭,把他爸伺候好了,回家后再和他爸说清楚,要是他爸真接受不了赶聂朗出门儿,他就和聂朗在门口跪着,苦肉计! 就是不知道他爸吃不吃这一套,毕竟他爸的性子,他摸不透啊。 聂朗来王牌接金宸。 上车后聂朗问金宸:“你和咱爸说了没。” “说了,”金宸看他,“我决定来个先斩后奏。” “我就知道你肯定没说我和你的事儿。” “哪儿敢说啊,万一他气得直接回老家,难不成咱也要跟着回去?” “也是。” “吃了饭回家再说,这事儿急不得,要是我爸在外边直接揍你,你就真的不要脸了。” “有道理,还是媳妇儿你想得周全。” “那是我爸,我还不清楚么?”金宸表面上把握十足,其实心里却没底,总不能连自个儿都没信心吧,聂朗得怎么想呢? 这事儿吧……他爸应该早就有心理准备,只是这准备突然变成了现实,一口气上不来的话……呸呸呸,不至于气死。 两人回家又商量琢磨了一阵子,这才开车去接金霄。 金霄看到聂朗,直接就问金宸:“你朋友?” 他爸可真够开门见山一针见血的,这饭都没吃呢,直接问关系,操蛋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但是嫩姜也有办法, “爸,上车再说。”金宸带着金霄到后座,聂朗倒是成司机了。 聂朗在前面苦笑,非要吃饭回家说,这一路上不知道还有多少事儿呢。 金宸有点儿金霄的模样,毕竟血缘关系么。不过聂朗这是第一次见到岳父,特想直接叫金霄岳父的,可没辙,不敢说,一说准坏事儿。 到了餐厅之后进入包厢,聂朗把菜单双手递给岳父金霄,总之是伺候得非常周到。 过程中聂朗要去上卫生间,这是之前和金宸商量好的特地让金宸去套金霄的话。 果然,聂朗离开后,金霄就对金宸说:“你这朋友不错啊,哪儿的人,干什么?” “本地人,当警察的。”金宸坦白说,这种不能瞒。 “不错,正经工作。” 金宸真想说:您的意思是我演戏就不是正经工作了? 金霄又说:“家里还有什么人?” “没人了,就他一个。” 金霄点了点头。“这是你第一次带朋友来和我吃饭吧,如果我没老到记错的话。” “呃……确实是第一个。” “挺实在一小伙子,”金霄边吃边说,“不错。” 金宸:“爸……”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干嘛呢?”金霄撩起眼皮子看儿子。 “没事,”金宸给他爸夹菜,“多吃点儿西兰花,少吃肉。” 金霄没说什么,就着白饭吃了。 聂朗回来,不由自主地给金宸夹菜,肉放倒金宸碗里才记得旁边还有岳父金霄,脸上有点儿不自然。 正好金霄抬头看他俩:“你俩这什么表情?赶紧吃饭。” “哦。”金宸低头吃饭 吃完饭后,金霄说要去钓鱼。 “爸,大晚上的还钓什么鱼啊,回家吧?” “你懂个屁,”金霄瞪他,聂朗发现这父子俩瞪眼的时候模样特别相似,“我没让你跟我去钓鱼,你在家呆着,聂朗你和我去。” 聂朗震惊!同时又有点儿高兴! “行,岳……叔,我陪您去,我也喜欢钓鱼。” 金霄睨着聂朗,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哼笑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鱼竿和工具箱我放在楼上,金宸你上去拿。” “爸、爸您真要去啊?”而且还只是要聂朗去!不要他去! “嘿,让你上去拿你就上去拿,话那么多呢你?”金霄负手瞪人的表情真是…… 聂朗能想象金宸到了这个年纪后是不是也这样。想到这儿不由得笑了,金霄看他,聂朗立刻收起痴汉的表情,换上正儿八经的。 “我和金宸上去拿吧。”聂朗说。 金霄唔了一声同意了。 聂朗和金宸两人在楼梯里没敢说什么,进到屋里,金宸就说:“也不知道我爸抽什么风,竟然要和你去钓鱼?还不让我去?” 聂朗说:“你还真看不出来啊?” “什么?” “你爸估计是知道了。” “……” “按理说不至于啊,”聂朗纳闷儿,“你之前又不是弯的,他怎么知道咱俩的关系?” 金宸:“有件事我忘了和你说了。” “说,现在说还来得及,” “以前金家的神算在我刚出生的时候算了一卦。” “卦象说什么?” “说我以后的人生伴侣是个男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聂朗乐得直锤墙! 金宸赶紧捂住聂朗的嘴:“嘘!” 聂朗还在笑,一边笑一边说:“果、果然是……是神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宸踹他膝盖一脚,聂朗又痛又想笑,揉着膝盖。 “聂朗,要不我在后面偷偷跟着?” “不用,你就在家呆着吧,”聂朗说,“你跟着去,你爸就有所顾忌了。” “我不在,你能行么?” “怎么不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爸还能吃了我不成?” “话是这么说,”金宸犹豫,“我就怕……” “放心好了,”聂朗揉了揉金宸的脑袋瓜子,“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爸是想试探我的人品,要是他不知道,他试我干嘛呢?” “真的?” “嗯。”聂朗肯定地点头,“我先下去了,你在家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金宸跟到楼下,把东西放在后备箱,金霄坐在副驾驶上,聂朗朝金宸做了个回去吧的手势。 等车子离开后,金宸赶紧开自个儿的车跟在后面。 聂朗开车,知道金宸肯定会跟在后方,用脚趾头想想以金宸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安安静静呆在家里等着他的消息?金宸担心他也是正常的,这是关系到他俩未来幸福生活的重中之重,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有亲人祝福的婚姻更美满嘛…… 当然这是金宸说的,聂朗的想法就算岳父金霄不接受,也总有一天会接受,他和金宸压根儿就分不开! 到了邕江岸边,聂朗背着鱼竿,提着工具箱跟着金霄走,这地儿晚上没人,太偏僻,估计钓鱼爱好者就特喜欢这儿吧,没人打扰。 两人把折叠椅一放,开始放杆,鱼饵昨儿晚上金宸弄好了,金宸瞧见聂朗在试鱼竿,动作麻利,没吱声。 两人放线抛饵,坐在折叠椅上等候。 四周黑漆漆地,深秋的夜里江边起了一层薄薄的雾,不远处的邕江大桥跨江耸立,高大威武,似是守护一方的神灵。夜色之下的江水泛着点点白光,江对面的高楼霓虹倒映在水中,江水远处平静,近处荡漾,鱼漂在水上微微晃动,一轮新月挂在树梢,四周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金宸就躲在一堆茂盛的杂草从后边观察,跟做贼似的。 岳父金霄没说话,身为儿婿的聂朗自然不敢出声,万一金霄说他不懂事,无法心静钓鱼,在岳父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就麻烦了。 这事儿急不得,聂朗坐在金霄旁边想着。 反倒是经常说这话的金宸心里就像有十万只蚂蚁在爬一样,既焦急又紧张,不是他对聂朗没信心,而是对他爸金霄没信心,谁知道他爸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一个小时过去了,没见金霄开口说一句话,坐在金霄旁边的聂朗神态专注地垂钓,而躲在草丛后方的金宸脸上大写着一个“急”。 此时金霄终于开口了:“小伙子,你叫聂朗是吧?” “是的,叔。”聂朗回答。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钓鱼吗?”金霄看着微波粼粼的江面问道。 聂朗也老实:“大概猜得出来。” “金宸应该和你说了吧,我在他小的时候让人给他算了一卦。”金霄语气淡淡地说道。 “嗯,说了。” 金霄叹了口气:“这是命吧,命这东西都是顺其自然的,有些事有它存在的道理和意义。” 聂朗心想着岳父大人说得还挺深奥。 还没等聂朗开口,金霄又说:“今儿晚上我带你来钓鱼并不是想为难你,儿子大了,有他的选择和生活,他选择了你,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只要他觉得好,可以这么走下去,我都不会阻拦,每个人都有选择过怎样的生活的权利。他从小就挺懂事的,虽然平时我对他是严厉了些,小时候我教他第一个道理就是尊重他人,无论对方是衣衫褴褛也好,锦衣玉食也好,他尊重我,我也尊重他,偶尔我会站在父亲的角度去和他相处,偶尔是以朋友的角度与他沟通,他的想法,小心思,哪怕是眼睛里的一点儿波澜我都知道,说句俗的,他放个屁我都知道他今晚吃了什么,所以他今儿晚上叫你一块儿吃饭,我就明白了,我这儿子二十几年都没带男人见我,这,还是头一回,你,是第一个。” 聂朗闻言,笑了,一口白牙帅气非凡,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金霄说:“叔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我知道你是好孩子,金宸和你在一起你肯定会让着他多点儿,不用管别人说什么,嘴巴长别人身上,要是真难听了能动手就千万别动嘴,别让人欺负到头上,过好你俩的小日子。” 聂朗憋着嘴克制自个儿不笑出声儿来,金宸在草丛后面捂着嘴巴,嘴角不由自主地动着,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眼眶是湿润的,鼻子发酸。 “叔叔我从小就在农村长大,到城里做生意也是为了金宸他娘,只可惜他娘刚生完金宸喂了一口奶就……走了,唉,你们更要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人生苦短,每一分每一秒,能快活就要尽情快活,没有什么比两人能够在一块儿生活更开心了,磨合磨合,时间也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一辈子了,这日子啊平平淡淡才是真。” 聂朗点头:“叔,我和金宸会一直好好过日子的。” “可能是我老了,想法比较保守,总觉得差点儿什么……”金霄想着。 “不瞒您说,”聂朗也把话说明白了,遇上这么好的家长是他聂朗的大幸,“我和金宸已经拜堂成亲了,叔,您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没保护好金宸让他受苦。” “你们这是先斩后奏呢?!” 金霄瞪眼,聂朗心里咯噔一下!金宸差点就从草丛里冲出来了! 没想到金霄下一刻脸色一变,露出慈爱的笑容:“看你也是做事有分寸的人,拜堂成亲可是大事,一定有你们的原因,我就不多问了,只要你俩开心就行,我这个儿子以后就要你多照顾照顾了。” “叔,瞧您说得,这是我应该做的,现在金宸就是我的命。”聂朗表面上平静,其实内心激动得鱼竿都握不稳。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啦!”金霄拍了拍聂朗的肩膀,笑得眼角褶子更深了。 聂朗仰头看着快到天际的月亮,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觉得全身都舒畅。原来被长辈接受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得到岳父的肯定,聂朗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在金霄面前和金宸恩爱了。 “叔——” 聂朗刚想说话,金霄就诶了一声:“怎么还叫叔?你和金宸都拜堂了,得跟着金宸一块儿叫爸了!” 聂朗立刻:“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霄笑声如洪钟,“平白无故多了个儿子,还是我赚了哈哈哈哈……” 接着鱼漂往下一沉,鱼竿在抖动,金霄赶紧握紧鱼竿收线! “哎哎哎鱼儿上钩了!哎哟真重估计是大鱼!” “果然还是爸您的技术好啊!我这儿都没上钩!” “你小子也不错啊看着就是熟手哈哈哈哈明儿有鱼吃了,拿捞子来快快快!!!” 在草丛后方的金宸终于坐下来,也不顾地上都是泥土脏了裤子,肩膀一松,胡噜一把脸,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喉咙有些发紧,没想到他爹这个老顽固竟然那么通情达理,没有为难聂朗,还坦然接受儿子爱上一个男人的事实。 从杂草从里探出头来,看到金霄和聂朗在有条不紊地捞鱼呢,金宸轻声说:“爸,谢谢您。” …… 第二天金宸哈欠连天,昨儿晚上他都没能睡多久,聂朗和他爸一直在钓鱼,后来他实在撑不住了才悄悄回来眯了会儿,助理小帅就来接他来片场了。 还好金宸今天的状态还是不错的,拍戏很顺利。 助理小帅把陈皮茶递给金宸:“宸哥,你在一分钟内打了十分哈欠。” “你数得还真准。”金宸瞥他一眼,继续看剧本。 “你昨儿没睡好?失眠?要不要我给你煮点儿有助于睡眠的汤?” “不用,咱一天睡三四个小时是常事,别慌。”金宸握着的手机来信息了,一看,是聂朗的,金宸牵起嘴角。 “宸哥,是聂队来的短信吧?看你高兴的。” 金宸扑棱他:“就你最聪明!” 小帅笑嘿嘿地坐在旁边玩手机了。 金宸点开微信,聂朗发的信息是【昨晚儿躲在草丛里没被虫子咬吧?今儿晚上老公给你擦药。】 手指快速回复:【好啊XD】 其实压根儿就没被咬,金宸就是想这么回。 聂朗:【今晚收工我去接你,跟咱爸一起去吃饭。】 金宸:【好\^0^/】 聂朗:【要不要接咱爸过来一起住?】 金宸:【今晚可以问他,女婿问的话可能他会同意】 聂朗:【那我试一试?】 金宸:【嗯嗯,收工之前我给你打电话】 聂朗:【行】 今天拍戏进展顺利,NG也不多,还多拍了一场戏,收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聂朗来接金宸后再去金霄那,发现那条鱼被金霄养在水盆里。 金宸说:“爸,要不,这鱼拿去餐厅给师傅加工吧。” 金霄想了想:“也好,做酸菜鱼吧,你们看怎么样?聂朗,你喜不喜欢吃?” 聂朗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喜欢,很喜欢!” 金宸的头转过没人的一边去:“偏心。” 金霄:“你说什么?” 金宸:“哦,没什么,那走吧。” 然后聂朗拎着水桶扣上盖子直接放上车,一家人往吃饭地点驶去。 在饭桌上,聂朗和金霄说了他们的看法,金霄摆了摆手,说已经习惯了,远香近臭,还是一个人住得舒坦,金宸知道金霄是想住在有回忆的老房子里,也不勉强了,吃完饭把金霄送回去后,聂朗才和金宸回家。 聂朗在院子里浇花,金宸从屋里拿出那枚种子:“要不要种啊?” “种!”聂朗把浇花的水管放一边,开始找空花盆儿,“没准是摇钱树呢!” 金宸:“……” 找个了直径二十厘米的花盆,聂朗培土,埋种子,浇水,最后搁在一个稍微显眼点儿的位置,拍去手上的泥土说:“等过个十天八天估计就冒出头了。” 金宸说:“万一种出个怪物,例如树妖什么的……” “不会吧。” “谁知道呢?” 聂朗也不管了,拉着金宸的手进屋:“再说吧,一块儿去洗个澡。” 两人在浴室里做了两次,这才心满意足地相拥着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微爱”“bece2441”灌溉的白白营养液,笔芯~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喜欢就继续支持滚滚,为这么好的金爸爸撒花花吧~么么哒! 第97章 老家 金宸杀青了, 趁着还没做宣传之前,金宸向吴泽成要了一个星期的假期,原本打算和聂朗过二人世界,金霄一个电话却打破了金宸的美好幻想。 金霄说老家的三婆去世了,族里的规矩亲属都要回去送老人最后一程。金宸得知这件事心里只能默默叹气,小时候三婆很照顾他,每次金宸回老家三婆都给他不少好吃的, 长大后金宸很少回去了。 三婆是个和蔼慈祥的老人,金宸对三婆的印象还停留在藏蓝色盘扣上衣,同色宽松长裤, 一双绣花鞋,梳得平滑的长发盘成髻子,夏天手执蒲扇坐在老宅门前的石凳上乘凉,孙子们就在地上玩, 童年的金宸也在其中。 三爷是在文化大革-命里去世的,儿子是红卫兵, 当时直接扯下身上的皮带抽在老人身上,皮带的搭扣正好打到老人的眼睛,三爷瞎了,一病不起, 还好有两个女儿近身伺候着,三爷弥留之际说就当没有这个儿子,三婆一边抹泪一边劝三爷放下心结,三爷最终还是带着遗憾走了, 儿子没来送终。大女儿在城里买房让三婆去住,三婆也宁愿守在老宅里过一辈子,三婆说老宅是她的根,反正死了也一样要回这里,不想折腾,小女儿嫁在隔壁,和丈夫青梅竹马,也正好照顾三婆。 金宸最后一次回老家,离开的时候三婆也是坐在老宅面前摇着蒲扇朝金宸摆手,说有空再回来看三婆,要是不回来多几次,三婆就走了。 没想到三婆真的走了,这期间金宸就没能回去过,一想也是两年前的事情。 金宸一问金霄才知道,今年三婆已经九十三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个子矮小的三婆的背微微佝偻着,脚步也慢了许多? 金霄说明天早上就要回去,要守灵的,让金宸准备一套衣服可以换洗,衣服一定要素色,黑白灰那种,并且问聂朗有没有空,也一起回老家去。 虽说这话是金宸传达的,但是聂朗高兴啊,这就证明岳父大人承认他是金家的一份子,去上香祭拜祖宗什么的。 最近都是小案子,没出人命,都放手给李胜他们几个去办了,聂朗落得个清闲,就找杨保国要了一个星期的假期,杨保国也没多问,直接批准。 回老家的前一天晚上,两人躺在床上,金宸问聂朗:“难道你就没想过我爸只是客套地说说,并没让你跟着回去?” 聂朗哼笑一声:“你小子,少来挑拨离间,岳父大人怎么可能是客套?他就是想让我给金家祖宗上香,施加压力,暗示让我以后对你好,金家祖宗都在上边看着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宸乐得不行,他原本还想逗聂朗的,没想到反而被聂朗逗乐了。 “笑什么,”聂朗转过头看他,“我是认真的,你爸肯定是这个意思。” “嗯嗯,是,他是这个意思。”金宸嘴角含笑,眼睛也弯弯地。 聂朗大掌揉着金宸的脑袋:“媳妇儿,别怕,我会和金家祖宗打好关系的,你放心好了。” 金宸:“……” “不信啊?” “信、信。”金宸带着些敷衍的意思,语气里还有笑意。 “嘿,”聂朗看他,“怎么着,我对你老公我没信心?” 金宸转过身来,捏着聂朗的脸:“你说什么我都信!” 聂朗嘿嘿地笑,任由金宸捏着他的脸:“媳妇儿,早点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呢。” “嗯,睡了,明天你开车啊,我懒。” “行,没问题。” 聂朗让金宸枕着他的手臂入睡,聂朗蹭了蹭金宸柔软的黑发后也闭上眼满足地睡过去。 第二天金宸在响铃响起的时候醒来,发现聂朗已经起床在收拾回老家的衣服,金宸要穿的衣服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床上,还有些金宸的必需品。 金很揉了揉眼睛:“你怎么起那么早啊。” “你知道我睡得不多。”聂朗开始收拾自个儿的,“你看看你还有哪些要带的。” 金宸打着哈欠,爬到床尾眯着惺忪睡眼:”嗯,也差不多了,就回去几天,不用带太多。“ “我怕一套衣服不够,我拿了两套。”聂朗折叠衣物,把自个儿的先放在简易行李袋里。 对于出远门就像吃饭的金宸来说要带什么也很清楚,拿起自个儿的衣服就往行李袋里塞了,最后跪坐在床上对聂朗张开双臂:“老公……” “嗯?”聂朗故意不看他,专注手上的东西。 “……”金宸巴眨着睡眼,松软的刘海耷拉在脑门儿上,显得纯情无辜。 聂朗挑眉地看了会儿金宸,这才伸出结实臂膀,金宸直接往聂朗身上跳,聂朗抱着金宸去洗澡,金宸晨勃了,聂朗当做没看到,两人洗完澡出来换上衣服,提着行李袋就往屋外走去。 站在院子里,金宸对花花草草说:“要好好看家啊!” 花花草草沙沙作响当做回应金宸,聂朗把行李袋丢到后备箱:“上车吧,还要去接爸呢。” 金宸给植物们浇了些水,而后蹲在长出嫩芽的小盆栽面前说:“虽然你还小,但是也要学着看家。” 盆栽里的嫩芽木然着。 聂朗开车驶出院子大门,金宸把大门锁上。 金宸上了车对聂朗说:“怎么感觉那么久了它才长那么点儿?” “你当是速生桉树啊?说长就长?”聂朗嗤笑,开车往主道走。 “那是什么树?”金宸问。 “一种两三年内就长成的桉树,有毒的,一般拿来做纸,种过这种速生桉树的泥土都种不了其他植物,因为泥土的养分被桉树吸收完了,泥土含有微量毒素,所以国家禁止种植,南方偏多。” “好吧……”金宸说,“混沌世界里的种子绝对不可能是它。” 聂朗:“肯定不是,没准是什么神树,例如摇钱树发财树之类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想钱想疯了吧,穷逼。” 这下换来聂朗更大的笑声。 金宸撇撇嘴,这人脸皮是越来越厚了,怎么损都不生气。 聂朗上楼帮金霄提着一个塑料袋就下来了。 “爸,这是什么?”金宸问。 金霄说:“这是你三婆的女儿让我帮买的。” “哦。”金宸没再问。 聂朗说:“爸,还没吃早饭吧?要不要找个地方吃早饭?” 金霄想了想:“就在路边买点儿馒头包子先顶着吧。” 聂朗:“那行。” 临冬的早上挺冷的,视线有些朦胧,有雾气,市区的高楼顶上都瞧得不真切,早餐店老早就开门,金宸买了些吃的就回到车上。 “还挺冷,”金宸说,“竟然还有水雾。” “全球气候变暖,极端天气。”聂朗说道。 天蒙蒙亮,车子缓缓往城郊驶去,不一会儿就出城了,上高速公路,得走两三个小时才到金宸的老家。 中途有一辆大巴车超过聂朗的车子,一开始聂朗还没注意,十五分钟后,这辆车第二次从后方超越聂朗,聂朗这才皱起眉头,看大巴车的外观和车牌,和刚才超车的那辆是一样的! 可是大巴车速快,聂朗想追的话在高速公路上有点儿危险,毕竟他这儿还有金宸和金霄呢,要是换做平时他早加速追上去了,他这辆车也不是盖的。 此时金宸说:“我要放水。” 聂朗:“……” 刚好前方两百米有服务区,聂朗减速靠边行驶,进入服务区。 金宸尿完之后又到服务区买了三根热狗:“我最喜欢吃这儿的热狗,又大又好吃。” “有我的好吃吗?”聂朗接过来啃一口。 金宸用手肘顶了一下聂朗的胸膛:“滚蛋!” 戴着口罩的金宸回到车上,金霄估计是不吃的。 聂朗眯着眼看着那辆大巴车竟然驶入服务区停靠,聂朗的短箭一瞬间出现在掌心,目光锐利地盯着那辆诡异的大巴车,还好大巴车停的位置和自个儿车有一段距离。 大巴车的车门缓缓开了…… 聂朗瞳孔微敛。 “都下来都下来!大家下来休息!”类似导游的人喊。 接着是吵吵嚷嚷的议论声。 真的是人,没有鬼气。 游客去买吃的,上卫生间的,分散开来,司机也下来了,和导游刚好站在聂朗旁边。 导游着急地对司机低声说:“怎么办啊,都走了一个多小时了还在原地打转,咱们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 司机抽烟让自个儿冷静冷静:“我开车几十年还没遇过这事儿呢,奇了怪了……” “还好他们没发现,不然的话退团都有可能。”导演手里搅着斜挎包带子说道。 “唉……”司机烦恼地挠头,“估计是真的撞邪了。” “撞邪?!”导游意识到自个儿说话大声了,赶紧压低声音,“你们出车那么多趟,难道就没有办法解决吗?同事同行有没有遇到过这种问题?” “我打电话问问。”司机还算比较冷静,摸出手机。 聂朗耳尖,把他俩的对方听得是一清二楚。 聂朗走到站在蹲在阶梯上打电话的司机身边说:“不用打了。” 司机抬起头:“?” 导演眨了几下眼睛:“你听到我们刚才……说的话?” 聂朗没直接应她,而是对司机说:“你时运低,被高速公路上死于车祸的鬼魂选中做替死鬼,你只要在行驶过程中丢你自个儿的一件衣服下去,开车碾压而过,就能逃过一劫。” 司机声音哑了喉咙里,半天才:“这、这……这能行吗?” “信不信由你了。”聂朗咬了一口热狗转身就走,“不然你就等着一车人陪你一起死吧。” 导游把司机拽起来:“听他的!死马当活马医了!” 此时天已经大亮,聂朗的车开在大巴车前面。 金宸问:“怎么?” “没怎么,”聂朗说,“大巴车遇上高速公路的鬼打墙,朝司机索命做替死鬼。” “哦。”金宸点头,然后往后视镜看,从大巴车上丢下一件类似衣服的东西,司机开车碾压而过,围绕在大巴车四周的鬼雾渐渐散去,而站在路边死状恐怖的鬼魂看着大巴车一瞬而过,鬼魂渐渐远去形成一个白点,“好猛,白天还能出来。” “心有不甘吧,谁也不想自个儿就这样死了。”聂朗边开车边说。 坐在后座的金霄知道聂朗是干哪行的,说:“要是回来的时候你不嫌麻烦可以收了它,不要让它留在高速公路上害人,加深罪孽。” 聂朗:“好的,爸。” 随后聂朗让金宸拿他的手机给高速管理处的朋友打电话,清理一下被丢在高速路上的衣服并拿去烧了,烧完之后点上三根线香插在地里才离开。 车子稳稳地行驶在路上,大巴车被聂朗甩在后头。聂朗的车就像一支开头箭,凡是经过的地方,白雾皆散去,视野变得清晰,像是引领大巴车似的,最后大巴车一路安全到达出口,聂朗这才放心继续往前行驶。 刚才那一段路就是经常发生车祸的地方,聂朗以前来处理过一次,只是那地方的风水有问题,就跟百慕大死亡三角一样,总会无缘无故出现交通事故,并且每次都会死人。很多人都不知道高速公路上的衣服或是其他东西是不能捡的,有些人贪小便宜,见到的是钱包或者现金,靠边停车后去捡,下一刻就会发生车祸,那些可都是索命厉鬼的东西。 聂朗处理过一次现场后交通事故的发生率确实降低了一半,聂朗还想着选个时候再来看看,怎么彻底解决高速公路百慕大死亡三角的诅咒。 从后视镜看后座,金霄已经睡着了,聂朗小声地问金宸:“媳妇儿,困么?要不要睡一觉?” “还好,陪你说会儿话。”金宸说。 “咱爸睡着了。” 金宸回过头去看金霄,果然:“好吧,那咱俩说小声点儿。” “嗯。”要不是聂朗双手握着方向盘,他还真想把金宸勾过来亲一下。 在接近三小时的路程里,金宸和聂朗聊着聊着就睡着了,聂朗时不时宠溺地看他一眼,聂朗开车很稳,金霄金宸两父子睡得很好,起床太早了,车上就聂朗一天睡几个小时,而聂朗也发现,金宸的睡眠时间也在逐渐渐少,并且,一到晚上特别有精神,要不是聂朗让他睡、陪着他睡,金宸还未必那么早睡觉。 下了高速公路后还要继续走一段二级公路,到了几乎没有指示牌的地方,聂朗靠边停车,叫醒金宸。 “媳妇儿,媳妇儿?”聂朗摸着金宸的脑门儿。 金宸动了动:“啊?到了?” 后边的金霄也醒了,看清地形后说:“一直走大概五百米,看到有个大池塘,就是那了。” 车子再次行驶。 金宸看路的两边:“爸,这两年村子变化挺大的啊,那么多村民建房子了。” 金霄说:“都是血汗钱,年轻人出去打工了,剩下的都是老的小的,外头的花花世界很精彩,年轻的不愿意回来。” “……” 等见到鱼塘了,金霄和聂朗说:“对,找个地方停车,可以到前边的篮球场那停着。” 村子里的规划还不错,沿着公路建起来的都是新的房子,往里走就是高度差不多的老房子,从外观看墙体还是青砖墙,再老些的是黄泥砖,黑灰色的屋瓦,陈旧的大门,门当上的铜环泛着黄光,这种老建筑聂朗在市区几乎没见过了。 金霄对聂朗说:“先回祖屋一趟,见一见族里的老人,然后再给祖宗上香。” 聂朗和金宸跟着金霄一同往祖屋走去,一路上金霄还和其他村民打招呼,金宸带着口罩,村民也没注意,有些回过头来好奇地看。 金家祖屋很大气,青砖黑瓦,雕花横梁,六根朱漆大圆柱,飞檐坐瑞兽观四方,高处的墙上绘有壁画,历经几百年的风吹日晒颜色不再鲜艳,却为祖屋增添了历史的气息,祖屋像是沉睡的老者坐落在村子里,看着万物变迁。 “很有灵气的老房子。”聂朗见到祖屋的第一眼就对金宸低声说。 “所以才会几百年都屹立不倒。”金宸说道。 金霄走在前面,两人就像跟班似的跟在后头,金宸和聂朗一样,四处张望。 跨过门槛,聂朗又说:“你们金家的门槛真是高。” “那必须的,”金宸有些得意,很自豪地抬起下巴,“不然你以为金家的门是随随便便能进的?” 聂朗哼哼两声,金宸也哼哼两声。 穿过中庭,走上台阶,这才来到厅堂,还保留着古老的摆设和装潢,正堂上是一幅万里河山图,大气磅礴,左右两边各有三幅彩墨长图,镂空雕花隔断巧妙地遮挡视线,桌案盆景一应俱全。 几个老人坐在两边的太师椅上,而正座的位置上坐着两个头发全白,蓄着长胡子的老人,细看这两个老人除了衣着上不一样,容貌几乎是一样的,两人拄着拐杖,年事已高,看来辈分也高。 老人们正在用方言交谈,聂朗隐约能听懂,谈论的正是金宸刚去世的三婆。 金霄和老人们聊几句,金宸也一一问候老人,在介绍聂朗的时候金宸直接说:“这是我的爱人,聂朗。” 聂朗也大方地朝老人们恭敬地点头。 在座的老人脸色微微一变,右手边戴着帽子的老人反应过来了,点了点头:“该来的还是会来。” 正座上的老人也了然一笑:“卦象是这么说的,天定的事。” 旁边的老人捋着胡须道:“也罢也罢。” 反倒是左手边第一个坐着的老人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笑呵呵地说:“我就说我的算得卦从来就没错。” 左手边第二个老人说:“还是四哥你厉害。” “五弟谬赞。”仙风道骨的老人抱拳,而后又对金霄说,“九弟,带儿子和……儿婿去见一见老祖宗吧。” 金霄排行第九,老人们叫金霄九弟,村里年轻的就叫金霄九叔。 “此次回来,一是为了三婶的事,二是带他来回来让金家祖宗好好瞧一瞧。”金霄说道。 “去吧。”正座上的老人摆摆手。 金霄这才带着金宸和聂朗离开,一路穿过走廊往祠堂走去。 “长辈们都知道卜卦的事?”聂朗边走边问金宸。 金宸说:“是啊,从小就知道,金家的规矩,凡是六岁之后,都会由四公算一卦。” “怪不得他们没什么反应。” 金宸耸肩:“他们知道得比我还早,我爸当初还不愿意和我说呢,是四公和我说,我这才知道,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走在前面的金霄转过头来对金宸说:“我不说也是为你好,谁知道那老头儿算得对不对?!” “……” “……” 事实证明,四公是算对了,十卦十灵。 到了祠堂,金家祖宗的神主位整齐地排列在上,香火袅袅,肃穆安静。 金霄将九根线香放在红烛上点燃,吹了吹,让线香燃得好些,分给金宸和聂朗各三根,三人跪在蒲团上诚心敬香。 金霄:“金家的列祖列宗,小儿金宸觅得良婿……” 金宸和聂朗:“……” “保佑我儿和儿婿早日添丁,为金家……” 金宸和聂朗:囧。 “列祖列宗保佑大伙儿出入平安,身体健康,事事顺心如意……” 金宸和聂朗:总算正常点儿了。 金霄念叨完了,站起身来一本正经地对他俩说:“给老祖宗上香。” 闻言金宸赶紧又虔诚地弯腰拜了拜,这才举着线香插进香炉里。 走出祠堂的时候聂朗问金宸:“你最后这一拜是什么意思?” 金宸手挡着在聂朗耳边小声说:“我让金家列祖列宗保佑我爹能正常点儿。” 聂朗伸出大拇指。 “你俩在后边说什么呢?”金霄回过头来,浓眉上扬。 “哦哦哦,没什么,”金宸应道,“我在和聂朗等会儿吃什么。” “吃饭,”金霄直接说,“大锅饭。” 金宸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反倒是聂朗说:“大锅饭好吃啊,特别是乡下的大锅饭大锅菜特别有味道。” 金霄欣赏地点着头唔了一声,负手继续走。 来到后院,柴火大锅已经架起来了,村里的大厨正在炒菜,巴掌大的菜勺正在翻炒着锅里的菜,金宸把口罩捂得严实。 聂朗说:“怎么?闻不了柴火的味儿?” 金宸还没说话,金霄就说了:“哪儿那么矫情呢?” “不是,”金宸说,“我怕翠华知道我回来了。” “翠花?我还二狗呢!”聂朗哼笑,“翠花是谁?” “是翠华,中华的华,不是花朵的花,”金宸瞪他,“她从小就喜欢跟在我身边围着我转。” “喲,青梅竹马啊。” “我听着怎么那么酸呢?”金宸说完,就看到金翠华笑吟吟地朝他走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第98章 诈尸 吃大锅饭的时候, 金翠华就一直坐在金宸左手边,聂朗坐在金宸的右手边,一边吃饭还一边笑,金宸当然知道他在笑什么,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着聂朗的脚,后脚跟还来回碾压,聂朗哭笑不得, 那表情都引来金霄的的关心和询问。 金翠华就是个大姑娘,头发扎全起来就是清爽的马尾,白色体恤牛仔裤帆布鞋, 看起来很务实,要是做老婆的话应该不差,她一直迷恋金宸,从小到大都是金宸的跟屁虫, 碍于家里的原因没能到城里,总的来说就是金宸千万粉丝里的其中一个, 只是这个粉丝……有点儿难缠。 “宸哥,吃这个,特好吃……”“宸哥,我老在电视上看到你, 演戏辛苦吧?是不是要背很多台词?和你合作的女星都好漂亮啊!”“宸哥,你都两年零三十四天没回来了,有没有想我?”“宸哥……”“宸哥……” 金宸扒饭,脸都要埋进碗里, 聂朗给他夹菜,金翠华比聂朗快一步放进金宸碗里,还对聂朗说:“宸哥不喜欢吃芹菜。” “不,我喜欢吃。”金宸直接把聂朗夹给他的芹菜全吃了,唯独金翠华的没吃,直接把碗搁在桌面上,“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聂朗憋着不笑,金宸瞪他,那眼神就像在说:“笑个屁啊!” 金宸抹了把嘴就走,聂朗跟在身后。 “诶!宸哥!”金翠华正要追上去。 金霄适时地说:“翠华,吃饭吧,金宸吃饱了,让他去走走。” 金翠华只好乖乖地坐回位置上。 走到人少的地方,聂朗忍不住大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宸踹他小腿一脚:“有那么好笑吗?!” “我是没见过你这模样,哈哈哈哈哈哈哈……”聂朗边笑边说,“怎么看着你是被金翠华欺负呢?” “你是不知道,”金宸沉气,“她就这样,只要我一回来她就粘着我,特烦,所以我每次回来都不想让她知道。” 聂朗攀着金宸的肩膀捂着肚子,强忍着不笑装出一本正经谈话的模样:“那你也不能这么对待人家姑娘啊。” “那你还想让我怎么样?”金宸看他,“要是我真的对她好你还不酸死啊?” 聂朗摸着下巴:“那倒也是。” “我以前还想着要是我带个媳妇儿回来没准她就不缠着我了。”金宸说道。 “没想到你却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儿,而且还不能利用我断了她的念头让她死心?”聂朗双手抱胸倚靠着墙壁说。 “诶?”金宸头顶上的电灯泡一亮,“谁说不能?” 聂朗斜眼看他:“我就说说你不会当真了吧?” “我直接和她说你是我媳妇儿不就行了?”金宸双手一拍,“对啊,明明就可以这么说!” “不行,”聂朗拒绝,“我是你老公,不是你媳妇儿。” “哎呀,咱俩还计较这些名头干什么?”金宸撞了一下聂朗,漆黑水润的眸子开始给聂朗放电,“你就帮一回儿媳妇儿怎么了?行不?” 聂朗亲了一下金宸的脑门儿:“行,媳妇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金宸正要抬手圈住聂朗送上自个儿的唇,一个村民正好从后院走出来,金宸的双手瞬间变成掐住聂朗的动作:“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说好的三天后!三天又三天!王八蛋再不还钱连兄弟都没得做!我告诉你们……” 聂朗心里腹诽:真不愧是演员,看这戏演得…… 当金宸和聂朗跟着金霄到了三婆的灵堂,给三婆上香后,聂朗扫了一眼躺在棺材里的老人,双眼紧闭,嘴唇和眼眶微微发黑,聂朗皱起眉头,感觉不对劲儿呢? 此时金翠华也来了,看到金宸也没笑:“宸哥,你来看姥姥了。” 原来金翠华是三婆小女儿的女儿,也就是三婆的外孙女,聂朗突然有想和金翠华单独谈一谈的念头。 金宸也看到三婆的遗容,想了想,就往聂朗那看了,发现聂朗也在看他,两人同床共枕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此时对方在想什么? 但是也只是看一眼,并没有去触碰到三婆的尸身,也不知道他俩的猜想是不是正确的。 金宸把金翠华带到一边,试探道:“翠华,我问你个事儿。” “嗯,”金翠华点头,“宸哥你问吧。” “三婆是怎么去世的?” 金翠华回忆:“姥姥吃完晚饭后坐在大门前走的,当时走得很安详。” “你确定是安详?” “是啊,”金翠华点头,“我妈和大姨都是这么说的。” “……” “有什么问题吗?”金翠华疑惑地问。 金宸又问:“你姥姥在世的时候有说过她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金翠华仰头想了想:“好像……没有。” “你舅舅呢?这几十年有没有回来过?” “舅舅?”金翠华摇头,“自打我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他。” “我明白了……”金宸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宸哥,你明白什么?” “没什么,”金宸说,“记得灵堂不要有猫出现。” “嗯,我会注意的。”金翠华点头,“家里的叔公们都检查过了,没有猫。” 希望真的没有……金宸轻轻拍了拍金翠华的肩膀:“三婆去见三公了,他们能在下面相聚。” “嗯……” “嘶嘶——嘶嘶嘶——” 金宸看到聂朗正朝他发出暗号,金宸抬手捂脸,心想就不能正大光明地走过来么? 灵堂上三婆的直系亲属都在,人太多,聂朗只好和金宸站在一旁低声交谈。 “怎么样?她说什么?”聂朗第一句就问,单刀直入。 金宸眉头微聚看着棺材:“翠华说三婆走得很安详,是坐在大门口就走的。” “当是没人在三婆身边?”聂朗皱眉。 “估计没有,是翠华先发现三婆走的。” 聂朗又问:“三婆有没有未了的心愿?” “我也问了,她说好像没有。” “好像?”聂朗说,“那就是不确定有没有了?” “嗯,”这下换成金宸学着聂朗摸下巴,“我怎么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呢?一点儿风都没有……” 聂朗说:“周围都是死气,没有风也是正常的,我担心的是晚上有猫出现。” 金宸点头:“我也是担心这个问题。” “村子里的猫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出现。” 入夜后,金宸和聂朗,金霄披麻戴孝等人跪在地上哭丧,道士正在开坛做法事,要做一天一夜,比较繁琐,但这是村子里的传统。 道士的做法很正规,聂朗时不时会看一眼,道士的手法是正确的,超度的器具也是有灵气的法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接近凌晨时分,临冬的夜里寒冷,聂朗给金宸披上外套。 不知从哪儿突然吹来一阵阴风,在场的人几乎都汗毛竖起,白幡被吹起,做法的案台上红烛的火骤然熄灭,阴风过后又恢复了,道士警惕地查看四周也没见异样,继续念往生咒。 因为灵堂是在祖屋里的关系,更显得阴冷,就算那一阵阴风过后,灵堂里的温度相比祖屋外面是偏低的。 中间有一段是要阳人开路,亲属都要绕着村子走一圈,一边撒纸钱一边哭丧,只留两个人在灵堂,所以三婆的两个女儿就留下来了。 聂朗和金宸必须跟着道士走出祖屋,两人不放心,脚步放慢,其他人都往前走了,他俩却慢腾腾地走在后方,金霄是要带头哭丧的,也没注意到他俩。 “走。”聂朗拉着金宸往回走。 祖屋的中庭还有几个男男女女在做饭,这是为了半夜的时候大伙儿饿了有东西可以吃,金宸和聂朗轻巧地避开他们的视线,一路溜到祠堂附近,灵堂也不远了。 两人刚进门,就看见一只黑猫跳到棺材里的三婆尸身上,诡异地喵了一声跳出来,三婆的两个女儿还没反应过来,黑猫已经跑了,聂朗和金宸心里同时暗道不好! “捂住鼻子!”聂朗大喊一声,两个女人同时往这边看,“快跑!” 话音未落,三婆的尸体直挺挺地向上一站,双手笔直地向前伸!直接把两个女人吓晕过去,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叫出声来! 聂朗和金宸默契地关上灵堂大门,妈的,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诈尸了! “你去把她俩拖出去,我来对付它!”聂朗对金宸说道。 金宸点头,两人同时跳下台阶,三步并成两步,聂朗一脚踢开三婆长着尖利指甲僵硬的双臂,那双手差点就在大女儿脖子上戳出十个窟窿! 三婆被聂朗踹开后,伸直了双手回击聂朗,聂朗隔开三婆的攻击,引三婆远离金宸到另外一边打斗,金宸则是去拖走大女儿。 聂朗双脚踹倒三婆,三婆已经变僵尸了,尸身很硬,冲击力让聂朗倒在地上后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而三婆倒地后也直直立起来,一人一尸大眼瞪小眼,三婆面无表情,眼眶发黑,十指就要往聂朗扎去,聂朗一个俯身躲过,一拳揍在三婆的肚子上,僵硬如钢铁一般,疼得聂朗直甩手! 三婆被聂朗的拳头揍得飞回棺材里,想要再起来,聂朗从天而降犹如磐石压在三婆身上,咬破手指,左手用力压下三婆的就要往他眼睛刺来的双臂,眼看血就要抹在三婆额间,三婆一个挺身,聂朗来不及反应就被它弹出去,在半空翻了个筋斗,伸手敏捷地攀上横梁,又荡了回来,再次将三婆重重踹进棺材里! 金宸不知何时站在棺材旁边,双手摁着三婆的双腿不让三婆再次逃脱,聂朗眼疾手快将血点在三婆额间,三婆一下子就不动了,安静地躺在棺材里。 两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门被踹开了,道士冲着聂朗和金宸两人喊道:“你们在干什么!” 聂朗还保持着站在三婆尸身上的姿势,而金宸是两脚分别踩在棺材边沿,姿势很像蹲坑,怎么看都像两个人在猥琐尸体。 金宸脸色很难看,聂朗说:“你们别误会!” 为了不引起恐慌,聂朗决定不当着那么多亲戚和村民的面说三婆诈尸。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指着聂朗说:“把他捉起来!” 几个村民冲上去就要捉拿聂朗。 金宸从棺材上跳下来,看了一眼躺在棺材里的三婆,正要说话,金霄开口:“慢着!谁也不许碰他!放开!” 那几个村民看看男人又看看金霄,犹豫着不知道该听谁的。 “金鸿,他是我儿子的人,你凭什么捉他,来着也是客的道理你不懂吗?难道还要我教你!”金霄厉声说道。 名叫金鸿的男人死死盯着金霄,但因为金霄的辈分比他高,只好不甘心地一挥手:“放开他。” 那几个村民这才把聂朗放开,聂朗瞥了一眼棺材里的三婆,眼睛是闭着的,只是不知道他的血能镇压到什么时候。 金翠华走上来,问金宸:“宸哥,我妈和大姨呢?” “她们在房间里休息。”金宸说的是善意的谎言。 老道把器具递给徒弟,查看棺材里三婆的尸体,指甲长得老长,眼眶和嘴唇发黑,见到三婆眉间那一点红,抬眼看向聂朗,眉头皱起。 聂朗双手抱拳朝道士说:“道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金鸿赶紧上前来故意站在聂朗面前隔开聂朗和道士:“师傅,他不是我们金家的人,不要听他乱说!” 金霄呵斥:“谁说他不是金家的人!” 金鸿没敢顶撞,因为旁边还有族里的老人在,只好压着心头上的怒火不吱声。 老道看了一眼金鸿,说:“我想听一听这位先生要说什么。” 金鸿欲言又止。 聂朗和老道走到一边,聂朗直接说:“大师,相信你也看到了,三婆诈尸了。” “是你镇住她的尸身?”老道问。 “只能是暂时,我不知道能压她多久。”聂朗坦白说。 老道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棺材:“除非火葬,不然她会变成僵尸。” “已经成僵尸了,”聂朗摇头说,“必须尽快用火烧。” 老道目光沉沉,叹了口气:“可是事主生前说怕火,家里人也要求土葬。” “大师,他们不会相信我这个‘外人’,他们听你的,只要你说火葬,她们应该不会有意见。” 老道摇头:“金家的规矩,老人必须土葬,死后不能全尸入土为安,火葬对于村民来说是酷刑,灵魂也会灰飞烟灭无法投胎转世。” 聂朗抹了把脸:“大师,不能土葬,必须火葬,不然麻烦就大了!” 老道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试试看,能不能说服她们。” “好好好,”聂朗不想再往金宸金霄为难,“大师,一旦僵尸破棺而出,后果不堪设想,想必你也清楚。” 老道用柚子叶蘸水撒在三婆两个女儿脸上、身上,人这才幽幽转醒,大女儿醒来后就要嚷着:“妈!妈!” 她的丈夫把扶到棺材旁边,看到三婆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脑子直犯晕:“妈……妈……” 估计她也怀疑自个儿是不是看错了或者做了一场梦。 三婆的小女儿惊吓过度,半天没回魂,老道烧了一道黄符给她喝下,又继续躺在床上。 聂朗被村民赶到门外,只能远远地看着老道,只见老道和金翠华的姨妈说了些什么,对方很激动,连带她的丈夫和几个直系亲人都激动得不行,看样子是反对老道的提议。 聂朗知道如果直接说诈尸或者三婆变成僵尸的话,一定被村民当成妖言惑众,原本想通过老道的口劝三婆的亲人,那几个人却也不同意。他想声东击西,在远处放一把火说是走水了,但灵堂还是会有人,他没法把尸体烧了,思来想去,只好静观其变,希望老道有其他办法。 只是,靠人不如靠己。 老道貌似也没有办法了,只好说:“遗体必须火化,不然很有可能变成僵尸。” 这句话就像一滴水溅入油锅一样,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胡说!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可能有僵尸!” “咱们金家村从来就没有火化这一说!” “我也反对!金家从来不火化!这和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有什么区别!” “不能火化!不能火化啊!万万不能火化……” 聂朗眉头紧皱,他就知道村民肯定会是这种反应。 大女儿楞在当场,拿不定主意,估摸着也是看村里的老人怎么说就怎么做的,她不敢多说一句,因为她真的见到她妈诈尸,但是她不想她妈被火化,她妈生前就说过死后不能火化,她妈怕火…… 金鸿愤怒地指向聂朗:“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和师傅乱说话!什么僵尸!哪来的僵尸!难道三婆会变成僵尸吗?你一定要是别的村派来的奸细!” 金霄气得直接呼他一大嘴巴子:“简直一派胡言!” 金鸿搓着脸,细长的狐狸眼带着恨意,抬手就想往金霄打,被聂朗一把捏住他手腕!聂朗眼神犀利犹如寒冰直视金鸿,纵然一个字都没说,金鸿也能感觉到聂朗身上的杀气,这个人不好惹。 聂朗手劲儿很大,金鸿被捏地龇牙咧嘴。 “聂朗,放开他。”金宸跑过来拉住聂朗的胳膊。 “他要打爸。”聂朗说。 金霄拍了拍聂朗的肩膀:“要是他胳膊断了,我没钱给他治疗。” 聂朗说:“先拧断了,钱我出。” 金鸿吓得一身冷汗! 此时村里的老人颤颤巍巍地上前两步:“大家不要激动、都不要激动……” 聂朗给老人面子,这才松开手,金鸿的手耷拉在身侧,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 金鸿啐了一口嚷道:“总之我就不同意火葬!” 其他村民也一起喊:“不能火葬!不能火葬!不能火葬!” 三婆的大女儿攀着棺材,下唇哆嗦着,眼眶泛红:“不能……不能火葬……我妈怕火……” 聂朗无话可说了,老道看向聂朗,聂朗回以无奈的目光,就算他亲自动手烧尸体,也要准备火油才行,并且还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儿烧!谁知道这群愚昧的村民冲动起来会怎么样? 无奈,老道只好说:“那我画一些符,按照村里的规矩,土葬。” 听到这话这群人才没叫嚷,聂朗和金宸站在金霄身边,看着众人,金宸说了句:“他们会后悔的。” 聂朗肯定说:“铁定会后悔。” 金霄没眼看,沉沉地出气,转过脸去坐在一旁。 夜空中,乌云遮月,连惨淡的月光都没有,聂朗和金宸总感觉这是不祥之兆,没有月光,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为了避免再起冲突,聂朗决定到祖屋外边呆着,金宸和金霄只好继续在灵堂,等一早做完法事,三婆“入土为安”,这是聂朗最不想看到的。 夜黑风高,冬夜里聂朗站在空地上抽烟,一边抽一边想办法,夹在指缝的烟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抬手看表,凌晨五点多,等天一亮,三婆的棺材就要抬到村子后方的山上土葬,聂朗猜想老道是用符去镇住三婆的尸身,可一旦入土后,尸体不腐,再次破棺而出,那整个金家村极有可能成为三婆寻找血源的第一目标。 可惜灵堂人太多,聂朗不好下手,一边抽烟一边挠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寂静的夜里,三清铃和往生咒交错在老屋上方回响,似乎是在提醒聂朗。 如果硬闯的话,会怎么样…… 不行,万一连累到媳妇儿和岳父,那就不好办了。 有了,等埋棺材之后再动手,希望还来得及! 接近凌晨六点的时候,老道从灵堂走出来对聂朗说:“我已经用黄符和鸡血绳镇住尸体。” 聂朗说:“没用的,它成为僵尸,就算在土里面埋几百年,它照样还是尸身不腐,终有一日出来危害金家村,僵尸最记仇,它出来后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老道已经快五十岁,闻言,握紧了手里的金钱剑。 聂朗:“要么烧,要么就死。” 老道仰头看天,冬天的夜很漫长,天没那么快亮,最终老道缓缓叹了口气,说:“为了金家村,我宁愿做这个罪人。” 聂朗说:“我也会去的,以防万一。” 天际开始吐白,老道在灵堂做完最后一道法,让村民盖上棺材盖,拿上元宝蜡烛,出殡。 聂朗也跟着去,一开始金鸿还反对,金霄一声咳嗽,金鸿尖嘴猴腮的脸上显出不甘,只好一边撒着纸钱一边走,男人女人走在前面哭丧,纸钱开路,洋洋洒洒地飘了一地,白幡在摇晃,家属村民们抬着棺材走在乡间的路上…… 下葬的地方风水不错,如果棺材里的人是正常死亡的话,那子孙后代也会多福多寿,只是如今三婆死后变成僵尸,还以土葬的方式下葬,那后果不堪设想,轻则家宅不安六畜不宁,重则有血光之灾,甚至家破人亡。 棺材要下葬了,老道一挥法器:“属鸡属牛属狗者一律回避。” 棺材入土坑,亲属各抓一把泥土撒在棺材盖上,随后几个壮汉开始铲土将棺材掩埋,亲属们的哭声更大了,等坟包形成后,在坟头处放三张红纸,用一块泥压住,点燃纸钱红烛祭拜。 最后又把从纸扎铺买回来的小人儿、衣服、金山银山、纸别墅等放到河岸边烧,让灰烬随着河水流入黄泉,带给逝者。 聂朗和金宸跟着村民往回走。 “三婆多了一口怨气,卡在喉咙里,心事未了,化僵了。”聂朗边走边说。 金宸:“你打算等会儿行动?” “嗯,”聂朗笑道,“媳妇儿和我心有灵犀,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我也去。” “不行,危险,你还是在家和爸一起,有个照应。” 金宸想了想,说:“我不放心。” “你要相信你老公我是可以的,不就是僵尸么?”聂朗故作轻松地说。 两人走在人群后面,金宸瞧了一眼旁边也没人了,亲了一下聂朗的唇:“你要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滚滚在外地旅游,电脑不在身边,所以感谢地名单过几天后再放出来,感谢看文撒花灌输营养液投雷雷的小仙女们,爱你们么么哒! 第99章 被咬 村里的规矩, 出殡后送葬的人都要一直往家里走,不能折返回去,也不许回头看。聂朗和老道汇合,抄隐蔽的小路往山上走,聂朗扛着锄头,老道和小道拿着铲子就要去挖,突然有人从他俩身后窜出来! “我就知道你们不安好心!” 聂朗不用抬头, 听声音都知道是那尖嘴猴腮一脸贱相的金鸿! “把他们三个绑起来!一个个都是不安好心的东西!呸!”金鸿啐了一口,带着几个人直接就想拿着绳子把老道和聂朗绑起来。 聂朗沉气,扭了扭脖子, 一个闪身就把冲上来的金鸿踹倒在地! 金鸿倒地痛吟,捂着肚子指着聂朗:“你!你!你竟然打人!捉住他!捉住他啊哎哟……” 聂朗一想到金鸿对岳父这么无理,再加上干扰他干活,二话不说揪着金鸿的衣领一拳将金鸿揍晕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那几个村民愣住了, 聂朗的拳头可不是盖的,村民拿着绳子不敢靠近, 聂朗说:“不想死的话就站一边去!” 老道叹息地摇头,这个恶人到底还是聂朗来做了。 “大师,快动手挖。”聂朗对老道说,夺过村民手里的绳子,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为了大伙儿的安全,我希望你们能理智一些!” 其中一个村民骂道:“放屁!你一个外村人凭什么来挖咱们村人的棺材!你会遭天谴的!” “对!你这个恶魔!你一定会遭天谴的!” “呸!一脸道貌岸然的样子!真他妈恶心!” 聂朗目光骤然变得犀利,那几个村民不敢吱声了, 眼神闪躲地站在一旁。 聂朗耳尖,听到草丛悉悉索索的声音以及已经远去的脚步声,对老道的徒弟说:“你看着这几个人,要是他们敢乱动你告诉我。” 说完接过小道手里的锄头开始刨坟,聂朗速度极快,看得老道目瞪口呆,他必须抓紧时间,趁着其他村民赶来之前把尸体烧掉。 锄头砸在硬物上,聂朗知道是磕到棺材盖了,拨开泥土,拿起铁锹撬开棺材盖,那六根沾染了鸡血的棺材钉咻咻咻地往外飞!有两根还擦着那几个村民的头皮掠过,村民吓得瞪大眼睛后怕不已! 聂朗都是算计好的,就是要震慑他们,不然再扑上来阻扰他,聂朗会忍不住把人揍一遍。 一把掀开棺材盖,三婆的指甲更长了,尖而锋利,虎牙已经变长,突出嘴唇外,聂朗把火油正要倒在三婆身上,一声枪响!聂朗手臂一痛,手一抖,装着火油的铁桶掉在地上! 一个村民手里举着打猎的土枪过来,另外一个村民喊道:“就是他!就是他要烧三婆的!还好赶得及!” 接着好多个村民也跟着走上来,包括三婆的家人,金宸金霄。 金宸见聂朗受伤,吼道:“谁他妈让你开枪的!” 言罢就要动手,聂朗喊道:“金宸!” 金霄也拉住儿子,金宸气得不行,感觉头上快要冒烟儿了,查看聂朗的伤势:“我要告你故意谋杀!” 那开枪的村民一听,半天说不出来话来。 聂朗说:“别激动,他也是一时心急。” “心急就可以开枪打人吗?!”金宸说,“走,不管了,让他们自食恶果吧!咱不管了!” 金霄沉声道:“不许这么说话。” 金宸喘着气,拉着聂朗就要走。 聂朗自然是不愿意,就差一点儿了,只要烧了三婆的尸体事情就结束,可是愚昧的村民就是不同意,个个手里都是带着家伙的,这是要打他的节奏么? 环视将他围成一圈的村民们,聂朗说:“我希望你们能看清楚,三婆已经死了,她变成了僵尸!不管你们信不信都好,为了你们的安全,我建议你们把三婆就地火化!” 老道也说:“是啊,尸体留不得的,要是它出来咬人吸血,死的就是咱们了!” “不能烧!”金翠华的大姨扑上来拦在棺材面前,“你们要烧我妈先烧我!” 说完就跪在棺材边上嚎啕大哭,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看你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迷信封建?”金翠华的姨丈对聂朗骂道,“混账东西!” 金翠华看着姨丈姨妈,又伤心地看向金宸,蹲下神安慰姨妈:“姨妈,你别这样,他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金翠华的姨妈一把将她推开:“你这个臭丫头!姥姥生前对你那么好,她死了你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这个没良心的啊……” 金翠华被推倒在地,手上裤子上全是泥,被姨妈这么说难受地哭着,眼泪吧嗒吧嗒直掉,金宸把金翠华拉起来,拍去她身上的泥土说:“回去吧,跟哥走。” 金翠华哭得一张俏脸蛋通红,被金宸拉着走。 金翠华的姨妈还在一边哭一边喊,手里抓着泥往聂朗身上扔:“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杀千刀的……没良心……你们想害我妈……” 聂朗要出示警-察证件,被金宸制止,金宸摇头:“没用的。” 金霄拍了拍聂朗的肩膀,说:“好儿婿,咱们走吧,这里太吵了。” 聂朗长长舒了一口气,转头对老道说:“大师,一起走吧。” 老道和小道走过来,回头看了一眼棺材,又看着地上的哭得伤心欲绝的女人,叹息地摇了摇头,跟着金霄聂朗们一起离开。 明明是早上八点,天却还阴阴暗暗地,似乎是在预示着什么。 回到村子里,金宸帮聂朗包扎伤口。 聂朗说:“我怕三婆晚上就出来了。” 金宸:“等会儿咱们就走。” 金翠华抽噎着问:“姥姥真的会变成僵尸吗?” 聂朗说:“不是会,是已经变成僵尸了。” 金翠华看向金宸,金宸点头:“三婆死的时候有怨气,所以化僵。” “这、这……”金翠华还是接受不了,“僵尸不是电影里才有的吗?” “电影来源于生活,你不知道?”金宸反问。 金翠华悲伤地流着眼泪,金霄坐在太师椅上说:“翠华,别哭了,等你娘醒来以后,先离开村子一阵子。” “为什么?”金翠华抹着眼泪。 老道说:“僵尸会吸至亲的血。” “啊!”金翠华惊呼,“那、那……” 老道:“是我用黄符和鸡血绳鸡血钉镇它,它也会来向我寻仇。” 这下大伙儿都不说话了。 金宸帮聂朗消毒包扎好之后说:“回城里去医院再做二次处理。” 聂朗摸出烟:“抽一根就好了,不用麻烦。” “不行,必须去,你要听我的。”金宸态度坚定。 “好好好,都依你。”聂朗笑着说,抬手就想揉上金宸的发,后来还是止住了,有外人在不能过分亲密。 金翠华不知道聂朗和金宸的关系,以为只是哥们儿情意,说:“宸哥,你朋友为了这事受伤,我代替村民向你道歉,大哥,对不起。” 聂朗扬手:“翠华,不是你的错,你不用向我道歉。” 金翠华点着头,擦去泪水,也不哭了,看着外头的天空:“这天怎么看起来……像是傍晚呢?” 聂朗和金宸对视,傍晚到凌晨都是阴气最重的时候。 聂朗摸出手机给李胜打电话,把事情大概说一遍后,就挂去电话,然后对金宸说:“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我让李胜他们带着公文过来。” 金霄幽幽地叹息:“这群人啊,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出事了才后悔。” “人就是这样,”聂朗说,“所以往往意外都会出现在疏忽前面。” 金宸说:“意外总比明天来得快。” 聂朗对金霄说:“爸,要不你和金宸先回城里,带上翠华和她爹娘一起。” 金宸说:“不,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 金霄却同意了:“我知道我在这里你们会分心,要不这样,我和翠华他们先回城里,等你们收拾好了再回来。” 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金翠华说:“我……我能不走吗?” 金宸一口否定:“不行,你必须走,还有你爸妈。” “可是大姨和姨丈……” “是他们不愿意走,”金宸说,“他们要留就留吧,后果也是自己承担的。” 金翠华沉默了。 老道说:“我也留下来。” 聂朗点头:“多个人多个帮手,也好。” 老道说:“趁着天还没黑,那我先回去拿些法器,徒儿,走。” 老道和小道离开后,金宸看外边:“真的像是要天黑了,明明这才早上。” “这才是最危险的,万一三婆白天还能出来。”聂朗说道。 “不会那么猛吧?”金宸苦笑。 “谁知道呢?” “……” 金霄站起身来:“事不宜迟,翠华,我和你回去收拾东西,现在就要走。” 金翠华犹豫:“九叔……” “不能再等了,”金霄说,“先去城里避一避,这里还有聂朗和大师守着。” 金翠华眼眶泛红,对聂朗说:“大哥,姥姥生前人很好的,我求你放过她……” 聂朗心里想要是我放过它,它未必放过我和大家,只好委婉地说:“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嗯嗯。”金翠华点头,泪水又出来了,这才跟着金霄离开回去收拾东西。 屋子里只剩下金宸和聂朗,聂朗握着金宸的手说:“咱俩又要并肩作战了。” “是啊,”金宸无奈地笑着,“谁让我是你媳妇儿呢?” 聂朗说:“其实我宁愿你和爸一起走,这里有李胜他们几个,加上老道,没问题的。” “你哪次不是这么说?”金宸胳膊搭在聂朗肩膀上,“看到你人我才放心,我可不想再去混沌世界找你。” 聂朗也抬手搭在金宸胳膊上:“不会的,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金霄的速度很快,带着几个人上车离开,而李胜、雷耀、陈亦天三人已经在来的路上,龚长西自打上次受伤到现在还未完全恢复,聂朗让他在局里继续干自个儿的活。 金宸看着外边越来越黑的天:“这是要下雨了么?” “估计是吧,也不知道那群村民还要在三婆坟前守多久。” “你不会还想再去一趟?” “不,”聂朗说,“他们一直会守着,要不是看在咱爸的面子上,他们早把我赶走了。” “估计也快了,”金宸听到脚步声,“他们到了门口。” 聂朗:“他们还不敢进来。” 金宸抬手看表:“李胜他们还要两个小时后才到。” “和我出去走走么?” “你当是巡逻呢?” 聂朗看向大门:“总好过被监视。” “……” 聂朗打开门,外面低声交谈的几个人立刻噤声,定定地看着聂朗和金宸。 两人把门关上后,无视那几个村民,大摇大摆地在村里这边看看,那边瞧瞧,阴暗的天空下,一切都显得沉闷压抑。 那几个村民就一直跟在他俩后边,聂朗最烦就是这样,人又打不得,两人就在外边转悠了将近两个小时,走到篮球场那,远远看到李胜的车了。 “他们到了。”聂朗说。 车子里的人也看到聂朗,鸣了一下喇叭,聂朗打手势示意李胜停车。 李胜摇下车窗:“头儿。” 聂朗:“我和金宸被村民监视,你就停到我的车旁边。” 李胜比了个OK,停好车后,李胜、雷耀、陈亦天三人都下车。 三人看向很明显朝他们看的村民,雷耀说:“头儿,怎么回事儿?” 金宸和聂朗使了个眼色,聂朗说:“回屋里再说。” 到了金宸家的祖屋,关上门,金宸一边泡茶一边说:“我们金家村从祖上传下来的规矩,老人死后必须土葬,除非是家属强烈要求火葬,这才进行火葬。我三婆含恨而死,现在变成僵尸,村民不相信,尸体已经入棺掩埋,今儿晚上估计就会出来,所以聂朗才让你们赶过来协助。” 李胜问:“新坟是不是有人看着?” “有,”金宸回答,“寸步不离。” 聂朗说:“我今早差点儿就烧了尸体,只可惜失败了。” 金宸:“你们头儿因此受伤。” 聂朗:“小伤不碍事,一根烟就好了。” 三人同时看向聂朗的手臂,袖子上破了一口子,连包扎的绷带都是象征性地绑着,这是在告诉村民他们伤人了,不能再冲动。 雷耀:“头儿,村民还有枪?非法持有枪支啊!” 金宸解释:“那是土枪,打猎用的。” 雷耀:“打猎也不能对着人开枪啊。” 金宸:“……” 聂朗:“好了好了,咱们的话题跑偏了。” 陈亦天说:“头儿,你想我们怎么做?” “村民到了晚上估计也撤了,但是一入夜,僵尸就很有可能出现。”聂朗斟酌用词,“要是今晚僵尸没来,咱们几个‘村外人’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一旦咱们离开村子,僵尸出现,死的就是不一两个村民那么简单了。” 李胜说:“有僵尸出现的地方,基本上整个村子都没法住人,僵尸必定屠村。” 聂朗:“主要是现在不能靠近坟墓,只能隐藏布阵,希望能暂时困住僵尸。” 李胜抬手看表:“现在是早上十一点。” 聂朗的表是特制的:“午时三刻之前必须布阵完毕,不能有错。” 三人异口同声:“是!” 午时三刻是一天阳气最盛的时候,在那之前布阵完毕,就算没有阳光直射,也是天时,这是大自然的力量,就算斗转星移物是人非也无法改变的力量。 陈亦天捧着金宸递过来的茶杯暖手:“头儿,那咱们先准备准备?” “不用,东西我都有,咱们刚好也是五个爷们儿,就布个乾坤八卦阵。”聂朗说。 李胜点头:“还可以加个天罗地网。” 聂朗也同意:“也好,多一重保障。” 金宸:“可能还有村民在新坟那守着。” 雷耀粗黑的眉毛动了动:“守着也布阵,不然等僵尸出来,你老金家全完蛋。” 陈亦天扑棱雷耀的脑袋:“你个大老粗,竟然和嫂子这么说话?” 雷耀:“……” 金宸眼角直抽抽,他好久没听过别人这么叫他了,真心别扭啊操! 聂朗喝了一口热茶:“嗯,媳妇儿泡的茶就是香。” 金宸喝茶的手一抖,斜眼看他:“聂朗你是欠练呢吧。” 聂朗傻笑,李胜还真羡慕。 聂朗一拍大腿:“干活!” 三婆的坟前果然还有人看守,李胜等人很不明白,这至于么?值得庆幸的是新坟旁边的茅草比较高,一个成年人蹲下来就看不到人影儿了。 聂朗,金宸,李胜,雷耀,陈亦天五人刻上符箓的竹竿插在新坟周围的地上,形成一个八卦阵,将黑狗血淋在竹竿上,黑狗血顺着刻画的符箓潺潺流向地面渗进黄土,用鸡血朱砂的黄符封口,鸡血淋在墨斗线上,墨斗线头绑在牵引珠。 聂朗将牵引珠往对面的金宸抛,金宸稳稳地无声接住,将墨斗线缠绕在面前的竹竿上后又抛向李胜,李胜做完后又抛向对面的雷耀,雷耀再抛给陈亦天,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神不知鬼不觉,乾坤线结合八卦阵,地上的线密密麻麻一片,不仔细看也看不清楚,加上这天是越来越暗了,看守的几个村民放松警惕只顾着聊天,没有发现周围的异动。 做完这一切之后,几个人又往聂朗那边聚集。 此时金鸿提着午饭过来,掀开菜篮,菜香四溢。“也不知道那疯子去哪儿了,在饭桌上没见他。” “谁知道呢,估计没脸去吃饭吧?”其中一个村民吃着饭说,“要不是他我还不用在这里守坟。” “就是,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金宸怎么说也是个大明星,怎么会带这种人回咱们村呢?” 其中一个村民伸出尾指:“没准他俩是这个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几个村民淫賎地笑了起来。 金宸赶紧抓住聂朗的手,摇头,用眼神示意他别冲动。就算他们当着他的面说他也不会反驳,因为他确实爱着聂朗。 聂朗抬手看表,午时三刻快到,这几个村民在这里也可以用阳气镇压僵尸。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声音在高处传来,“是你!” 聂朗闭上眼,一脸无奈,操他妈的! 金鸿和几个村民立刻站起来,拿着锄头和镰刀在茅草丛里挥动!雷耀和陈亦天差点就被割到! 聂朗怕他们被伤到,站起来:“把你们的武器放下!” 金鸿挥舞着镰刀一脸拽样儿:“怎么着?想打我啊!” 聂朗的手摸到腰间的枪支,金宸再次制止:“聂朗你别冲动。” 村民踢倒刻有符箓的竹竿:“这是不是你们搞得鬼?垃圾!兄弟们全拆了!” 说罢几个村民直接把半米高的竹竿砍断,踹翻在地! 雷耀见状吼道:“住手!我警告你们不许动!” 金鸿把竹竿踹掉之后发现墨斗线,胡乱一扯,手上的镰刀就割断墨斗线! 李胜出示证件:“不许动!我们是警察!” “警察?”金鸿眯着眼,“假警察!我呸!” 金鸿的拳头差点就砸在李胜脸上,李胜一把握住金鸿的拳头! 眼看就要发生冲突,聂朗说:“李胜!雷耀!不能对老百姓动手!” 金宸看了一眼聂朗,心想你昨儿晚上还想揍他呢! 他们的阵法被破坏,重新做已经没意义了,只能希望僵尸别那么快出来。 聂朗带着李胜等人离开了,金鸿朝他们身后啐了一口,这才继续吃午饭。 李胜一边走边说:“头儿,就这么走了?” 聂朗没吭声。 雷耀:“头儿,咱们和杨局说了,小珍在写资料,可以立案。” 聂朗这才说:“我知道。” 金宸担心地看着聂朗,怕他乱想:“要是真的出事了,也是他们咎由自取,自食恶果。” 陈亦天说:“就是啊!是他们的错!” 聂朗嗯了一声,沉默地一直走回金家祖屋。 李胜抹了一把脸:“真是一群刁民!” 天越来越黑,到了下午天色和晚上差不多,还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 金宸站在屋檐下伸出手:“今年的第一场冬雨。” “一般雨夜都不会有好事。”聂朗坐在椅子上说道。 李胜叹气:“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聂朗:“棺材钉用鸡血泡过没用,必须要在棺材盖的背面写镇尸符。” 老道刚好走进来,犹豫了会儿才开口:“我写在了棺材盖上面……” 陈亦天:“完了,雨水渗进泥土里,符箓一样会被冲刷掉。” 果不其然,老屋外面突然就吵杂起来,声音很急切,混着渐渐大了的雨声。 金宸连伞都没撑,直直穿过中庭去开门,聂朗也跟了上来,只见几个村民抬着金鸿刚好路过,金鸿一张苍白的脸仰着,脖子上有两个很明显的血口! 第100章 鬼差 金宸赶紧拉住其中一个村民:“怎么回事儿!” 村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金鸿让咱们先回来, 他自个儿守坟,我忘了拿东西,回去一看他就这样了!” 聂朗问:“那棺材呢?!” 村民也急了:“棺材盖在好几米外!棺材里也没有尸体!” “等等!”金宸叫停,因为他看到金鸿的口袋有个眼熟的东西露出一角,摸出一看,是一个古玉手镯,这……三婆的陪葬品!金宸瞬间明白了!“抬走, 立刻烧了!” 等抬着金鸿尸体的村民们离开以后,金宸对聂朗说:“难怪金鸿一直不愿意让咱们烧掉三婆的尸体,千方百计阻止咱们开棺, 原来他是想中饱私囊。” 聂朗说:“他一早就看中了三婆的陪葬品,动了贪念,借着守坟的名义盗取玉镯,没想到开了棺材, 三婆就把他咬了。” 金宸:“算是恶有恶报吧,都是他咎由自取。” 聂朗睨着金宸手上的玉镯, 对李胜等人说:“李胜,你和小天在村子里守着,雷耀去把被咬的尸体烧了,绝对不能留!” “是!” “是!” 聂朗和金宸冒雨上到山上, 三婆的坟墓被挖开了,现场一片狼藉,白幡倒地,被雨水淋湿, 泥浆染上祭奉的米饭上,现场没有村民,估摸着当时金鸿就想一个人独吞,所以支开其他的村民,他自个儿撬开棺材盖,被觉醒的三婆咬死。 大雨冲刷着地面,新坟周围的泥土都是松动的,地上的脚印很是凌乱,分不清哪个是哪个的,聂朗只好蹲下身体,用手比划着脚印的尺寸,终于在地上找到三婆的脚印,三婆的脚印很小巧,因为三婆刚死化僵的程度还不算严重,还保持着生前的体重,化僵的时间越长,僵尸的体量就越重,犹如铁皮铜骨一般刀枪不入。 顺着三婆的脚印,从泥地一路延伸到茅草丛,三婆应该是从这里下去的。下雨之后山里特别冷,聂朗把皮衣脱下来盖在金宸头顶上:“别感冒了。” 金宸想拿下来给聂朗穿上,聂朗已经顺着三婆逃跑的方向追去。 金宸追上聂朗:“三婆应该是回村子的!” “可是现在它的方向不是通向村子!” “那它在找谁?” 聂朗恍然大悟:“老道是不是往这边走?” 金宸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聂朗骂了句什么,加快速度,越过山石,跑下小土坡,看到一座老旧的道观,尚能遮风挡雨。聂朗仔细查看地面,有新的泥土,有脚印,是三婆的,大门被撞坏了,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毁于一旦。 金宸说:“僵尸还真是记仇。” “不然你以为将臣是怎么来的?”道观不大,聂朗在道观搜寻了一圈儿也没见三婆,只好说,“看来老道没回来,人应该是到村子里。” “雷耀应该把金鸿的尸体烧了吧?”金宸带着疑虑说道。 “说不准,万一遇上迂腐的人,家里人又不给烧,还要进行土葬,那就等着全村覆灭吧。”聂朗出了道观,其他地方没有三婆的脚印,僵尸也不可能飞那么远啊! 金宸把皮衣丢给聂朗:“别看了,雨太大,脚印早就没了!回村子!” 两人回到村子里,雨还在下,只是没有刚才那么大了,聂朗和金宸浑身湿透,回到屋子里换上干爽的衣服,雷耀回来了。 聂朗问:“怎样,烧了么?” “烧了,我一直在旁边看着,”雷耀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还好金家村够大,下雨也不怕。” 金宸擦着头发:“真是押韵。” “哈哈哈哈哈!”雷耀憨厚地笑着,“哦,对了,金宸,你们村子里的老道士也在场,现在估计是在给被僵尸咬死的村民超度。” “那就好,”金宸看了一眼聂朗,“我还以为他被僵尸咬死了。” “啊?”雷耀不明白。 “说来话长,”金宸说,“反正僵尸下一个目标有可能是老道,并且,金翠华的姨妈和姨丈也……”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又死人啦——!!!” 金宸还没说完,外边开始吵嚷起来。 雨淅沥沥地下着,哪儿里都是湿的,金宸和聂朗都后悔干嘛要换衣服?雷耀不知道从哪儿拿来的两把伞,将其中一把递给金宸。 金宸接过来撑在他和聂朗头上走出去,有个村民就跑进来了,站在中庭里,身上穿着雨衣,一见到聂朗和金宸,着急道:“三婆的大女儿死了!你们赶紧去看看!” 等聂朗和金宸去到三婆的房子那,金翠华的姨妈脸色死白地躺在一块布上,还没人搬动尸体。 聂朗蹲下身,两指压在女人的下颚骨上把脑袋转过来,左边的颈动脉处就有两个血窟窿,一看就是被僵尸咬了。 李胜和陈亦天也赶过来,一进门,看到躺在地上死去的女人,李胜说:“头儿,刚才她赶我俩走来着。” “我知道,”聂朗说,“她会留在你这儿才怪。” 金宸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要不是这个女人一直阻止他们,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聂朗和李胜站在屋檐下,聂朗问:“没发现僵尸吗?” 李胜说:“没有,咱们前脚一走,僵尸后脚就到,隐藏得很好,村民就算看到僵尸都来不及大叫直接被咬死了。” “僵尸进到村子里,你们必须加紧巡逻,如果村民要强行离开,那把剩下的村民们都聚集到祖屋里,不能落下任何一个村民!”聂朗下了命令。 “是!” 连续死了两个人,有些村民都慌了,纷纷要离开村子,剩下的是走不动的老人和留守儿童,聂朗金宸李胜雷耀陈亦天五人,再加上老道和几个村民快速有序地组织村民进祖屋躲避僵尸的迫害。 祖屋里生起了火炭,下着小雨的冬天显得特别冷,老人和小孩围在火炭盆边上暖手,天空越来越阴暗,下午时分就和入夜一样,祖屋里的白炽灯亮起来,平时祖屋没人住,除非有红白喜事,或者节日祭祖,就只有早上村民到祠堂拜祭祖先,总得来说平时就少了人气,如今这么多人挤在一块儿,祖屋才显得暖和点儿,不然有些厢房都是阴森森的。 聂朗还是不放心,一脚踩上墙,跃上屋顶,站在高处眺望,雨还在下,远处竟然起了浓雾,遮住村口,再往前就看不见了!村子里有车的都托儿带口地离开,驶出村口的时候就像进入了另外一个未知结界。 房顶还是挺结实的,聂朗占据最高点观察好一阵子,没见有什么动静,村路上、小巷里空荡荡,也不知道僵尸躲在哪里。 天黑了,雨却停了,聂朗让李胜和雷耀把黄符贴在祖屋四周,并用红绳绑上铃铛在祖屋外围一圈,待僵尸靠近可以提前知道。 老道手持桃木剑和徒儿在底下保护村民,颇有张天师的做派。 聂朗还在屋顶上,金宸走到中庭抬头看:“下来喝点儿热茶么?” “你喝吧。”聂朗应道。 金宸装了一壶热茶,见没人注意到他,双脚发力踩上青砖墙,单手一攀上了房顶,拧开盖子给聂朗:“喝点儿吧,暖暖身体也好,谁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聂朗抬手看表,距离金翠华姨妈死后已经两个小时四十分钟,金宸的话倒是提醒他,这么等下去,敌暗我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僵尸一日不除,村民一日不得安宁,现在脚底下全是老弱病残,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 “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看来要引蛇出洞才行。”聂朗喝了一口热茶说。 金宸拿过聂朗手里的保温杯也喝了一口:“怎么个引蛇出洞。” “翠华一家除了姨妈和姨丈都离开村子,三婆咬死了大女儿,丈夫也逃之夭夭,剩下的……应该只有老道了,僵尸记仇,它一定会找老道报仇。” “你的意思是,想要老道引三婆出来?”金宸不免有些担心,“这样好像有点儿不人道?” “那你有什么办法?” “没有。” “我下去问老道愿不愿意吧。” “……” “要下去么?”聂朗问金宸。 “让我坐一会儿。”金宸看向黑漆漆的远方,他的视力是越来越好了,甚至是超出生常人的范围,比聂朗的还要敏锐。 聂朗直接从屋顶一跃而下,双脚稳稳落在中庭,村民们吓一跳,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老道走过来:“聂兄弟,看到僵尸了吗?” 聂朗摇头:“没有,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 老道在思考着,随后说:“你想让我把僵尸引出来。” “我也只是和你商量。” 老道中气十足:“聂兄弟的办法很好,就这么做吧,降妖除魔原本就是我们学道人的责任。” 聂朗朝属下们一扬手:“李胜雷耀小天,布阵!” 金宸拿出手机,发现金家村出现僵尸的事情被放在微博上,也不知道是村子里哪个人上传的,照片上是金翠华姨妈的死态,估摸着是他们赶到之前就有人传上网了。 把手机揣进兜里,金宸把视线放远,夜色之下,村里的小巷里有个黑影鬼鬼祟祟地躲来躲去,什么东西一闪一闪地,像是在拍照。金宸在影视圈也有好几年了,一看就知道是记者来了。 这种时候还有外人敢往这儿闯,真是不知死活! 金宸眉头紧皱,夜色之下,记者身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危险的东西隐藏其中,待金宸看清楚之后,不禁为记者捏了把冷汗!因为记者后面跟着的就是僵尸! 要是现在喊的话肯定会吓到那名记者,万一记者站在原地,那僵尸突然扑上去,那岂不是又害了那记者? 金宸从屋顶上毫无声响地一跃到另外一边的屋顶,调整气息,将身上的人气压制,缓慢地靠近僵尸。 记者在前面走,僵尸在后面跳跃,一点儿声音都没有,金宸则是在屋顶跟着一人一尸身手敏捷地走动,脚下的瓦片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聂朗和老道说完话走出中庭,不见金宸在屋顶上,聂朗纵身一跃上到屋顶,就看到金宸正在蹑手蹑脚地往前面越走越远,聂朗猜想金宸应该发现什么了。 追赶上金宸,聂朗先是看到僵尸,而后看到离僵尸十米远的地方是一个拿着相机在拍照的记者! 金宸回过头看聂朗,聂朗指了指金宸,又指了指下面的人,指了指自个儿,接着指向僵尸,意思很明白,让金宸去保护人,他去捉拿僵尸。 金宸点头同意聂朗的做法,聂朗和金宸两人正要行动,底下的记者突然仰起头看向他俩,并且喊道:“你好!我是记者!听说村子里有僵尸?” 那记者这么一喊,僵尸立刻上前一跃,记者吓一大跳!在他印象里的僵尸是穿着清朝的朝服戴着顶戴花翎的!如今这诡异的老太婆是咋回事儿?! “啊啊啊啊啊啊——!!!” 记者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僵尸掐着记者的脖子张着带尖牙的嘴就要对着颈动脉咬下去! 聂朗翻身一跃稳稳落地,双手抱紧僵尸三婆的脑袋拉离记者的白胖子,而金宸手执黄符贴在三婆额头,三婆瞬间不能动弹,但僵直的双手却还掐着记者的脖子! “救、救命咳咳咳……”记者不住地咳嗽。 金宸想要掰开三婆的双手,奈何僵尸实在太僵硬,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掰不开,记者的脖子上就见血了! “三婆,得罪了!”金宸说罢,抬脚用力一踹,直接把三婆和聂朗踹飞,聂朗还给僵尸垫背! 但是这么一摔,黄符掉了,僵尸从聂朗身上直挺挺地站起来,聂朗用脚一勾想要将僵尸绊倒在地,僵尸身形一斜躲避了聂朗的绊子飞到另外一边,聂朗一拍地板,快跑两步飞身骑在僵尸肩膀上,手中黄符一出,正要往贴僵尸额头贴去,僵尸手一扬,挥开聂朗的手,聂朗只觉得手臂像被钢管打中一般! 金宸把吓得腿软的记者扶到墙根下坐着,快跑上去协助聂朗收僵尸,两人与僵尸对打,金宸的拳头落在僵尸身上,像打在坚硬的铜门上,疼得他缩回手直吹吹,聂朗从后面箍紧僵尸,僵尸的头转了一百八十度,三婆狰狞的脸就在眼前,张嘴就咬!聂朗躲避,双手也松开了,僵尸见状直接朝金宸攻击! 金宸就像在和木桩对打,虽说僵尸身高不高,力气却很大,全身僵硬无比,能飞能跳,双手的指甲尖而硬,要是被抓伤,尸毒入心,也会变成僵尸。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聂朗亲手写的黄符也不能完全镇压僵尸,金宸想着要不要召唤厉鬼,此时一道黄影在头顶上方翻滚,老道手持桃木剑直刺僵尸!桃木剑刺不进去,反倒被僵尸双臂一挥,老道被打飞到墙上,聂朗见状短箭一出,叮地一声,火花四溅! 金宸灵机一动,趁着老道和聂朗在联手对付僵尸的时候跑回祖屋里。 “火油!我要火油!” 小道提着一桶火油吃力地走上来:“火油在这儿!我师傅说要留着烧僵尸的!” “现在就是去烧僵尸!”金宸接过小道手里的油桶,也来不及和身边的村民解释了,对小道说,“你去安抚村民,让他们不要怕。” “哦哦哦。”小道听话地点头。 金宸提着一捅汽油直接一脚踩上墙,单手一攀,整个人飞上房顶,快步赶到打斗地点,老道身上有抓伤,咬破食指将血快速抹在剑身,桃木剑黄光大盛,看似被渡了一层金光,坚不可摧! 聂朗正与僵尸打斗,老道桃木剑直刺僵尸,可那僵尸狡猾,直直朝天一跃,那桃木剑朝聂朗刺去!要不是聂朗反应极快面朝天弯腰躲避,脸上估计得有个洞! “兄弟!对不住!”老道见状大喝一声,一脚蹬地,手中桃木剑向上挥去,僵尸倒转过来头朝下,双手夹住桃木剑,只听见一声铮响,僵尸自掌心和桃木剑的接触面立刻有大量白烟冒出,滋滋作响,似乎是被烧焦一样,聂朗飞身过去踹向僵尸,力道极大,僵尸撞在墙上! “接着!”老道向凌空翻了个筋斗聂朗掷去桃木剑! 聂朗稳稳接在手里,手腕翻转,桃木剑带着金光旋转一圈,双手握住手柄从上而下直插僵尸心脏! 僵尸凄厉嚎叫,面目狰狞,桃木剑插在它的心脏处白烟直冒,黑浓腥臭的液体从剑口不断涌出,僵尸全身不停地抽搐!聂朗丢了几张黄符在僵尸身上,噼里啪啦的声响过后,僵尸没有再叫出声,奄奄一息。 “火油!让开!” 聂朗闪到一边去,金宸提着汽油就要倒在僵尸身上,但还是犹豫了,聂朗拿过金宸手里的油桶往僵尸身上倒,刺鼻浓烈的气味直窜肺叶。金宸退到另外一边和老道站在一起,聂朗把油桶丢到一边,摸出打火机丢在僵尸身上,顿时火光映眼! 火势很大,聂朗站得远一些,夜色之下,僵尸被烧得黑烟滚滚,刺鼻的臭味儿散发在四周,金宸有些不忍,虽然三婆变成了僵尸,生前到底是把他当亲孙子一般看待,如今三婆成这样,金宸心里不好受,三婆若是放下执念,咽下那口气,或许就能入土为安了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把火烧得只剩下骨架。 熊熊烈火映在聂朗的眸子里,没有了犀利的眼神:“道兄,给三婆超度吧。” 老道叹了口气,站出来,他的桃木剑也被烧没了,左手掌心向上,右手拇指压中指,手背在左掌心旋转一圈后捏诀,往生咒从嘴边逸出…… 黑夜之中有个仓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并伴随着一声声男人的哭腔:“妈——妈——妈——!!!” 男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脚下被绊倒,摔趴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爬到烧得浓烟滚滚的三婆身边:“妈!妈!我来了!三儿来了!妈啊——” “别过去!”聂朗拽着他的胳膊不让他靠近。 男人挣脱开聂朗的手,半跪着在地上哭得悲怆:“妈!是我不好!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是儿子不孝!” 说完在地上重重地磕着头,一下又一下,这样下去得把脑门儿磕破了! 老道说:“老人在的时候你不知道回来看她,等她死了你还是不来送终,她生前惦记着你,死后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你,要不是你这个做儿子的铁石心肠,她不至于变成僵尸,她是咽不下这口气!” 男人开始往自个儿脸上掴掌:“是的我错!是我的错!是我大逆不道!是我不孝!我对不起爸,也对不起您!要是我当初选择认错,不去台湾……妈,您就不会、不会……” “人都不在你这样也没用,”聂朗阻止他再继续自残,“你把三婆的神主位亲手放在祠堂吧,日日拜祭,她仙逝后你就守着神主位弥补罪孽吧。” 男人从身上摸出一小沓纸钱,聂朗手一抖,食中二指夹着的火符一下子就燃了,聂朗放在地上,让男人烧纸钱。 “妈……妈……”男人烧纸钱,火光映在他颓然的脸上,老泪纵横。 捏着眉心,金宸不知道该说什么,聂朗走过来揽着他的肩膀:“你回祖屋里吧,村民们等着你去告诉他们危机解除了。” 金宸点了点头,正要走,那男人一头栽在地上! “叔!”金宸跑过去和聂朗抱起男人,才发现男人不对劲儿。 此时金宸的手机响了,是金翠华打给他的,挂去之后,金宸说对聂朗说:“金翠华的舅舅,也就是我叔,他在高速公路上出车祸死了。” 那眼前的男人……是不知道自个儿已经死了! 此时牛头马面出现,双手拿着铁链:“金忠,你的阳寿已尽,跟我们下地府报道。” 金忠睁开眼,好像也意识到自个儿死了,原本是实体,渐渐变成半透明,是魂魄的模样,金忠站起来,伸出双手,牛头马面在他手腕上套上铁链。 金宸看了一眼火势渐渐小去的三婆的尸身,不知怎么地,站起来就把金忠拉到身边:“不许带他走!” 牛头马面却也没发难,出乎意料的好脾气:“我们是按公务办事……” 聂朗抓住金宸的胳膊:“金宸!你想干嘛!” “我不能让他们带走叔!” “他已经死了!” “死了我也能把他救活!” 聂朗从没见过金宸这样:“你发什么疯?!” “三婆最疼的是叔了!叔不能死!” “金宸!” 牛头马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此时白无常突然出现在金宸身后,一记哭丧棒直接砸在金宸后脖颈! “你干什么!鬼差也能随便打人吗?!”聂朗一拳头就要往白无常脸上揍,被黑无常稳稳攥住手腕。 “聂警官,你别激动。”黑无常面无表情,转过头对白无常说,“你这么对冥王大人,不怕他醒来之后炒你鱿鱼么?” 第101章 包子 白无常把哭丧棒直接丢到黑无常身上:“我什么也没干。” 黑无常:“……” 聂朗恼怒地抽回手, 横抱起金宸:“我看是你俩都不想干了!” 言罢抬脚就走。 黑无常冷着脸,白无常摊手:“没办法,谁让阎王爷说要救人呢?” 黑无常很无语地揉着额角,对牛头马面说:“你们带鬼魂下去,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牛头马面带着金忠走了,白无常也想跟着走,被黑无常拎着领子:“走什么, 等大人醒来你要去解释并且道歉。” 白无常说:“不是说剩下的事你来处理吗?我还是回地府吧哈哈哈哈……” 黑无常二话没说直接拎着白无常穿墙而过,进到祖屋的中庭里,金宸平躺在太妃椅上, 聂朗让老道和小道带着村民各回各家。 黑无常穿着一身硬挺妥帖的黑色西装,显得冷厉无情,白无常穿着白色西装,表情比较丰富, 看起来比较逗逼,谁能想到他俩就是令厉鬼闻风丧胆的鬼差呢? 其实聂朗也不是第一次见黑白无常了, 打过几次照面,各管各的,从不说话,只是这次应该是因为金宸黑白无常才出现。聂朗早些时候怀疑过金宸的身份, 他身上的异能强大,轻轻松松召唤万鬼任他指挥,身上戾气那么重,一张嘴念出来的咒语就是地府的鬼话, 聂朗曾想着金宸是地府的人。 黑无常走过来,聂朗眉头微皱,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黑无常只好说:“你知道他是阎王,我们是不会伤害他的。” “可白无常打他了!”聂朗目光犀利地看向外面站着的白无常。 白无常立刻调转视线吹着口哨,双手抱胸地东看西看,周围明明都是漆黑一片。 “那是因为阎王大人说要救人,”黑无常耐心解释道,“你知道,阎王大人一字千金,只要他一句话,就能令鬼魂复生,也可令其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我是怕大人重蹈覆辙。” “什么意思?” 黑无常:“让大人告诉你吧。” 言罢手掌在金宸脸上方划过,金宸缓缓睁开眼,白无常立刻躲在柱子后面。 “妈的……好疼啊,谁打我!”金宸捂着后脖颈皱起眉头,而后抬眼看到西装革履的黑无常,说,“你怎么来了?” “大人,你可记得我是谁?”黑无常依旧毫无表情地问道。 “你是老黑啊,我怎么会不记得。”金宸扭着脖子,聂朗赶紧给他揉一揉,金宸瞥见在外面探头探脑的东西,大吼一声,“白无常!一定是你!” 白无常只好老老实实地走进来,搓着双手讪笑:“大人,当时情况紧急……” “放屁!”金宸一拍案台,“以下犯上!拉出去打!” “是——”黑无常松着手腕,骨头咯咯直响,面无表情地对白无常说,“大人的命令我不得不遵从,小白,得罪了。” “不要哇不要哇!大人我错了——” 金宸:“打!” 聂朗此时的内心是:媳妇儿生气太恐怖了。 黑无常把白无常拉到中庭,一拳头正要揍向白无常的脸,白无常紧闭双眼,承受下一刻的剧痛。 “等等!”金宸突然喊停。 白无常已经感觉到拳风扑面而来,又骤然停止,眯着睁开一只眼睛,黑无常的拳头还差半厘米就揍在他的鼻梁骨,好险! 金宸一挥手:“行了,念在你跟我那么多年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 白无常抱着黑无常感动得一塌糊涂,黑无常照样还是一张棺材脸,双手垂直在身侧,面无表情地任由白无常抱着。 金宸揉了揉脑门儿,让自个儿的记忆能快速合成,却见白无常依旧抱着黑无常不知道在碎碎念什么。“你俩过来。” “是。”黑无常就这样直直走着,身上还挂着一个巨婴,笔挺地站在金宸面前,“大人有何吩咐。” 金宸抹了把脸:“你们这次找我有什么事。” 黑无常说:“包大人说时机已到,让您回地府。” 听到这句话第一个心情郁闷的就是聂朗,他媳妇儿要回地府,那他咋办?! 金宸反倒说:“出大事了么?” “没有。” “那就让包拯继续做着吧。” “可是您才是阎王爷,”黑无常恭敬道,“您不可能一直留在阳间。” 金宸看向聂朗,又说:“要是我选择一直留在阳间呢?” “那就原谅卑职冒犯了。” “省点力气吧,再来十个黑无常也没法和我打。”金宸哼笑,又把视线投到站在一旁的白无常,“打过我的,天上地下,也只有你了吧?” 白无常后脑勺发凉。 聂朗:“还有张通。” “哦,对,”金宸记起来了,“还有一个凡人。” 黑无常拿出手机点了点:“张通已在地府等待大人您处置。” 聂朗不由得感叹:“这速度真是够快的啊,今早刚被安乐死,现在就跪在阎王殿听候处置了。” 黑无常收起手机:“是的,这是地府的效率,自然和你们阳间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金宸站起身来,“人生前犯罪,聂朗他们负责审判,人死后都要下阴曹地府,接受的一样是审判。” 白无常一脸狗腿地:“大人说的对!” 黑无常看了白无常一眼,有对金宸说:“大人,您还是要跟属下回地府。” “我现在自由自在,挺好的,”金宸负手,“给我一点儿时间,我自然会回去。” 聂朗欲言又止,金宸揽着聂朗的肩膀对黑白无常说:“你们也知道,我现在可不止是阎王,我还和聂朗连了命理,理论上,我是他的……丈夫。” 聂朗一口老血憋着,想着金宸还不忘这茬呢! “这……”黑无常犹豫,“可包大人有令,让卑职带你回——” “他包拯是阎王,还是我是阎王?”金宸挑眉问。 黑无常低着头:“您。” “你听我的,还是听他的?” “听您的。” “我说了,过些时候自然会回去,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好了之后。” “是。” 金宸想到金忠:“刚才我冲动了,只是按照金家的规矩,儿子应该亲手把母亲的神主位放在祠堂,现在金忠也死了,不知道族里的规矩能不能改一改。” 聂朗说:“你们金家规矩就是多,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女人也是人,没女人怎么有男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金宸说,“等天一亮我再和族里的老人谈一谈。” “好。” 村里的鸡开始打鸣,黑白无常对看一眼,黑无常道:“大人,七日后我再来找您。” “行行行。”金宸点头,“回去复命吧,要是包拯为难你,让他给我电话,我亲自和他说。” “好的,大人。” 黑无常和白无常异口同声:“属下告退。” 瞬间消失在两人面前。 金宸再次揉着脖子:“白无常那小子,不知道我给他的哭丧棒威力无穷啊?!” 聂朗说:“他也是一时心急。” “对了,那个记者呢?”金宸忽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 “被小道带走了,现在在村民家里。” “他手上的照片不能泄露出去。” “我知道,这事儿我来处理,你放心好了。” 此时金宸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金霄,和金霄说明情况之后,金霄说天亮后就带着金翠华一家人回村子,送三婆和金忠入棺。 天蒙蒙亮,就有村民带着早饭过来了,是稀饭、咸菜和馒头,金宸和聂朗吃了几碗,让村民通知族里的老人中午开家族会议。 临近午时,金霄带着金翠华等人回到金家村,与族里的老人谈论三婆神主位放祠堂的事情,经过这次的僵尸事件,族里的老人对金宸和聂朗另眼相看,而金霄提出的建议老人们也一致通过,女人一样可以将父母神主位亲手摆放在祠堂。 三婆和大女儿金娟,三儿子金忠的丧事一起举行,老道做法事,被烧得只剩下骨架的三婆、金娟和金忠都到火葬场实行火葬,金宸和聂朗两天后和金霄一同回到邕城,金家村的僵尸事件也成为一个传说,村民们闭口不谈,就让这件事湮灭在时间的河流中,因为这是他们的错,没有听金宸和聂朗的建议,要是一开始就让三婆火葬,就不会死那么多人。 回到聂朗家,金霄和金宸跨过火盆,用柚子叶洗澡,金宸把房间简单收拾后让金霄先住着。 聂朗洗完澡出来,脖子上挂着毛巾,走到院子里看到金宸在摆弄着小盆栽,才几天不见,小树苗又长高了不少。 “看什么?”聂朗问金宸。 金宸一双眼睛盯着小树苗看:“看来我要去买个大点的盆栽才行。” 撸了一把湿水的头发,聂朗说:“那就买吧,我明天得去剪个头发才行。” 金宸终于抬起头看他:“你不是长了点儿么,我来帮你理发。” “你?”聂朗上下打量金宸,“你行么?” “你就理个寸头,那还不容易?” 聂朗还是不相信:“算了吧,咱不差那几个钱,我还是出去给专业人员理。” 金宸站起来:“不信我还是咋地!” “行行行,你来你来。”聂朗进屋里把剪刀拿出来,报纸往身上一披,“媳妇儿,来吧!” 金宸摩拳擦掌,拿起剪刀在聂朗头上咔嚓咔嚓地开始剪…… 半个小时后,金宸满意地看着自个儿的杰作:“搞定!完美!” 聂朗兴冲冲地跑进屋里一照镜子,随后大吼一声:“金宸!这和狗啃有毛区别!破手艺!” 第二天聂朗还是得花钱到旁边的老街给人剪了几十年平头的老师傅修理,差点儿就成了秃子。 聂朗一进到警局,几个下属就问他为何想不开,他总不能说这都是媳妇儿的杰作吧? 冬天到了,连鬼都懒得出来晃荡,最近局里闲得不行,没有案子,李胜几个人就在办公室里瞎聊,就聂朗去档案室把旧的案子再翻出来,拿了一叠拍在桌面上。 “头儿,你还真是闲不下来啊。”李胜说道,拿起其中一个档案袋翻出来。 张小珍则是从收发室回来,拿着一个新的档案袋:“头儿,你的。” 聂朗接过来,仔细翻阅。 张小珍说:“头儿,你终于要查自个儿的案子了么?” 李胜抬眼看聂朗:“头儿你想通了?” 陈亦天凑上来:“什么案子?” 聂朗喝了口热茶,说:“我想查当年杀死我的是个什么东西。” 雷耀和陈亦天点头。 李胜说:“只是那么多年过去,那一带又没有监控,只有头儿你案发时穿的衣服,恐怕有点难。” 张小珍:“难也要查啊!” 聂朗;“我不明白的是当年我怎么重生的。” 陈亦天突然想到:“难道聂队你有神仙相助?” 聂朗微微皱起眉头。 雷耀一拍大腿:“对!头儿!” 反倒是聂朗摇了摇头,拿着资料回办公室了,剩下李胜等人面面相觑。 一整天聂朗都没什么头绪,到片场接了金宸收工回到家,一起做饭,吃完饭就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两人在天寒地冻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到了冬天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进入休眠期,只有那棵小树苗还精神抖擞着,不仅长出了细细的枝干,还吐出了两片嫩芽。金宸昨天给小树苗换了个更大的花盆,今天比昨天还大了一圈。 金宸盯了小树苗挺久的,之前和它说话也没见它有什么反应。“你冷吗?要不要带你进屋子?” 那两片小叶子摇了摇,像是在说不用,金宸觉得有意思,又问:“你听得到我说话?” 叶子往前点了点。 金宸抬头:“聂朗!过来!” 聂朗走过去问:“怎么了?” “它听得懂我说话!”金宸惊讶道。 “咱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也能听得懂人话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金宸伸出手轻轻捏着树苗的叶子像是在握手:“你好啊,我是金宸。” 小叶子从金宸指尖抽出来,朝他俩似乎是在招手。 聂朗蹲下身,冬夜的一束月光正好打在小树苗上,聂朗似乎想到什么,咬破手指把血滴在花盆的泥土里,金宸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你也来。”聂朗对金宸说。 “干嘛啊。” “试一试。” 在聂朗的怂恿之下,金宸一头雾水地咬破自个儿的指尖,挤出血滴了两滴在树根上,过了会儿,小树苗身上立刻有一道琉光来回萦绕。 金宸:“卧槽!真特么神奇!” 聂朗把金宸拽起来拖进屋子:“行了行了,洗澡睡觉去。” “我再看看!我再看看!”金宸一步三回头, “明天你新戏开机,早点儿睡了!”聂朗直接把金宸扛上肩膀进入浴室。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一只小肉手攀上金宸和聂朗的床沿边,接着是另外一只小肉手,而后……是一个顶着稀疏柔软卷毛的小脑袋,小脸上一双大眼睛好奇地巴眨着,看到床上的金宸和聂朗,粉嫩的小嘴张开做着“哇”的嘴型。 聂朗突然睁开眼!那小东西被吓到了,一骨碌差点儿摔下床去,还好聂朗大手一抄直接把他抱到床上。 是一个软乎乎的小男孩,大约三四岁,全身赤-裸,扑上去一把抱住聂朗的脖子:“爸爸!” 金宸被这一声“爸爸”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小男儿抱着聂朗在蹭,聂朗嘴角带笑,温柔地摸着小男儿。 “这、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跑咱家里来了!”金宸睡意还在,挣扎着坐起来。 小男儿跳到金宸身上,小手抱着金宸的脸,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爸爸!” “嘿哟,我啥时候多了个儿子?”金宸哭笑不得,捏着小男孩的肉爪。 “你看清楚了,”聂朗抬了抬下巴,“他身上可是流着咱俩的血的,他是咱俩的儿子。” “……”金宸陡然清醒,这才仔细看小男儿,那头卷毛不是遗传了聂朗的么?那双大眼睛,像极了自个儿啊!还有……手臂内侧,是树皮的纹路和颜色! 卧槽!什么情况?! 金宸当场懵逼! 小男孩儿还抱着金宸蹭,两条小短腿蹬着被子,不知不觉就钻进被窝里了,躺在聂朗和金宸中间,一脸幸福地转着黑漆漆的眼珠子,显得机灵可爱。 聂朗的大掌抚摸着小男孩的胸脯:“要睡觉?” “嗯嗯!” “那就和爸爸们一起睡。” “嗯嗯!” “睡觉是要闭眼的。” “噢!”小男孩闭上眼了,抱着金宸的一条胳膊睡的。 看着小孩儿的睡颜,金宸明白了,那颗无意从鬼市里带回来的种子,是可以育化成人的树种,只要两人的精血,小树苗就能变成人! 金宸是阎王,印象中地府有这么一种树,就长在奈何桥边上,难怪觉得小树苗那么亲切,说来也是一种缘分吧。 金宸慢慢挪动着身体躺下来,小男孩儿还闭着眼,聂朗也躺下来了,两人之间多了一个孩子,这种感觉有点儿微妙,甚至……很新鲜,这孩子也是这个家的一员了,问题是明天他俩都上班了孩子咋办?! 金霄第二天一早就过来了,第一眼见到小男孩儿,还愣了一下,聂朗和金宸说明情况后金霄是笑得合不拢嘴啊!从聂朗手里接过小男孩儿笑得一脸慈爱:“给爷爷抱抱。” 小男孩儿也乖巧地向他伸出手:“爷爷!” “哎哟,真乖!真乖!” 金宸给爷孙俩拍了个照,人都走到门口了还回过头来看儿子。 聂朗捏着儿子的小肉手朝金宸得意得挥:“快说爸爸再见。” “爸爸……”儿子问聂朗,“爸爸要去哪里?” “爸爸他要去拍戏了。”聂朗朝金宸动着眉毛,他还有一个小时在家和孩子玩会儿呢。 金宸昨晚醒来之后就几乎没睡着了,他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小男孩儿,还是他和聂朗的儿子!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他白白得了个儿子! 等金宸上了保姆车之后,聂朗对金霄说:“爸,孩子还没衣服,我中午去给他买几套回来。” “好好好,”金霄裹紧孙子身上的毛毯,“买几套帅气的。” 聂朗捏了捏孩子的脸:“回头儿您给他取个名字,我和金宸都听您的。” “没问题,包在爸身上!”金霄开心得不得了,孙子的手又伸出来了,半个肩膀和后背露出来,在寒冷的冬日里似乎感受不到冷,“乖孙儿,小心感冒咯,咱们进屋好不好?” “好!”孩子咯咯地笑着钻进金霄的怀里。 “那爸爸先去上班了,儿子。”聂朗摸着儿子柔软的卷毛,爱不释手。 “你去吧,孩子我看着。”金霄把孙子搂紧。 “行,爸,麻烦您了。” “什么话,我高兴都来不及。” 聂朗呼出一口热气:“那您和孩子进屋里吧,外边冷。” “这孩子似乎不怕冷啊,”怀里的孙子再次把手伸出来在半空中挥着,似乎在和聂朗说再见,“你和金宸都不怕冷。” 聂朗会心一笑,也朝儿子挥手:“爸爸去上班了,中午再见吧儿子。” 聂朗开车离开后,金霄把院子的门关上,回到屋里,暖洋洋地,抱着孙子走到客厅沙发上放下来,又拿夹子把毛毯夹好,问孙子:“乖孙儿,你饿不饿,爷爷给你下碗鸡蛋面吃?” “嗯嗯!”孙子点头,指着超大液晶屏,“爷爷!” “好,你在这儿乖乖坐着看动画片儿,爷爷给你下鸡蛋面去。”金霄又怕他冷着了,把沙发上的毛毯轻轻盖在孙子身上,这才去煮面。 吃完面之后和孙子玩了会儿,孙子也仰躺在沙发上慢慢睡着了,金霄坐在一旁看电视,孙子睡得很甜,偶尔翻身,金霄给孙子掖好被角,这才把目光转移回电视上。 天冷了,在拍室外的戏,演员们身上裹着羽绒服或者棉衣,就金宸就披着一件大衣,助理小帅知道金宸是不怕冷的,就给他倒了杯热茶暖一暖,只见金宸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看,嘴角还带着笑。 小帅把头凑上去,就看到金宸屏幕上是金霄抱着一个男娃儿的照片:“这不是金叔?这孩子是谁啊?” 金宸笑嘿嘿地:“我儿子,可爱吧?” “你——”小帅顿了顿,看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这边,这才压低声音声,“宸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什么时候结婚了有个儿子了?” “这是我和聂朗的儿子。” “噢,”小帅心上的石头这才落地,他以为金宸的意思是他和聂朗领养的孩子,“这样也好……” 金宸也不管他明不明白了,说:“不要乱说话,知道吧?” “知道知道,宸哥你放心好了,你还不了解我人么?” 金宸哼笑一声,继续看儿子的照片,就一张,不够看啊!不行,今晚儿回家一定要拍多几张! 老城区这边,特殊调查科办公大厅,李胜叼着包子在翻资料,他昨天把案发当日的主要监控视频拷贝到U盘带回来,一抬头就看到聂朗趴在电脑上。 “中午我回去一趟。” “哦,行,”李胜把资料递给聂朗,“头儿,你看看,你出事那天晚上,附近路口的监控画面截图。”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幽薰-沫婷”“月溪歌”投的雷雷~,读者“九霄”“月溪歌”“醉卧美人膝”“迷茫”灌溉那么多白白的营养液,这样小树苗才能那么快长成小包子哦~~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有你们的支持滚滚才会写得越来越好!喜欢的话就撒花花吧~~爱你们么么哒! 第102章 躁动 聂朗骤起眉头:“这……不是人。” “应该不是吧, ”李胜说,“头儿,这个世界上也没透明人啊。” 监控画面里,昏暗的灯光之下,一个透明的人影一晃而过,然后就消失不见了,聂朗摸着下巴:“这监控真实么?” “必须真实啊!”李胜狐疑地抬头问他, “头儿,你是不是怀疑监控是假的?” “因为杀死我的人是个实体,不然他的手也不会能穿透我的胸膛, ”聂朗说,“但是现在监控里的却是个虚体。” 李胜:“头儿,不能排除他有这个本事,别忘了, 龚长西也有隐身的本领。” 聂朗双眸闪过一丝精光,点了点头, 认同了李胜的想法:“你说得对。” 李胜半边的眉毛往下凹:“那我,去找龚长西谈一谈?” “去吧。”聂朗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先回家一趟。”孩子不能没有衣服穿。 “好的,”李胜说, “我顺带和他去吃个午饭。” “嗯,”聂朗拿起车钥匙就离开办公厅。 到了商场,聂朗第一次进童装区,他还特地在网上查过, 哪种衣料比较软适合小孩儿穿的,直到进到店里,聂朗看着五花八门的儿童装,竟然有些六神无主。 服务员上来笑容亲切地询问聂朗:“先生,有什么我能帮到您?” 聂朗也直接说:“我儿子,四岁,你给我挑几套吧。” “好的,”服务员带领聂朗进到男童装区,“这些款式都是新上的,料子也很柔软,您可以摸摸看,睡衣也是纯棉的,不刺激皮肤,您知道,孩子的皮肤比较细嫩,必须穿质地比较透气柔软的……” 聂朗看着颜色,想想自家儿子好歹也是个喜阳光的,就索性买些偏蓝色的款式,他还想过要不要拿手机出来拍照给金宸看,后来想到金宸或许在拍戏就不打扰他了,没准金宸也给儿子买呢,最后挑了两套睡衣,四套衣服,提着几袋衣服下到停车场。 把衣服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金宸来电话了。 “媳妇儿?” “你在哪儿呢?” “我在商场啊,准备开车回去了,给咱儿子买了几套衣服,睡衣我也买了。” “行,”金宸想到什么,又说,“衣服必须洗了再给他穿!” “……” “别和我说你不知道。” “……”他确实没想到那么多。 “行了行了,你照我的意思去做,洗了烘干了再给他穿上。” “知道了,还是媳妇儿细心。” 金宸哼了一声:“那先这样吧,挂了,争取今晚早点收工回去陪儿子。” “好嘞。”聂朗对着手机么了一下,金宸那边就挂电话了。 开车回到家,提着好几个袋子进门,聂朗正要喊,就见金霄走过来对他最了一个嘘的动作,又指了指在沙发上睡得香甜的孙子。 “看动画片就睡着了。”金霄眼里满是慈爱。 “那我先去把衣服洗了烘干。” “诶。”金霄应了句就戴上老花眼镜,坐在单人沙发上看书了。 聂朗还特地买了儿童的洗衣液,亲自手洗再烘干,又在院子里晾着,吹一吹自然的北风,看着那一件件可爱的衣服挂在晾衣绳上,心里特满足,摸出手机就拍下一张照,发给金宸。 金宸拍完一场戏了,坐在小躺椅上看新闻,一宗碎尸案,正好聂朗的信息来了,点开一看,冬日的阳光下,一排可爱的男童装正在晾着,金宸高兴地给聂朗回信息:聂霸霸威武/亲亲。 聂朗收到信息嘴角都快扬到了耳朵。 回到屋里,聂朗坐在金霄旁边的沙发上,儿子身上盖着毛毯,一个翻身毛毯就耷拉下来了,露出半个肩膀,还好家里开着暖气,也不冷,聂朗就去给儿子掖好被角,没想到儿子的小拳头揉了揉眼睛,睁开了眼,眸子漆黑水润,清澈明亮。 “爸爸。” “儿子,不睡了吗?”聂朗摸着他的小脑袋问。 儿子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爸爸,爸爸呢?” 聂朗知道儿子问的是金宸:“他还在上班呢,晚上就回来了。” “哦。”儿子眨了眨眼睛,“爸爸……” “嗯?”聂朗的大掌温柔地放在儿子的小脑袋上。 “我叫什么名字?” “呃……”聂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金霄。 金霄摘下老花眼镜:“要不先取个小名儿吧?名字最快也要等晚上才能算出来。” “行,”聂朗对儿子说,“等你另外一个爸爸回来告诉你,好吗?” “嗯!好!”儿子开心地笑着,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小牙。 聂朗握着儿子的手臂,翻过来看内侧,细嫩的皮肤上还是一样有树皮的纹路,只是没有昨儿晚上那么明显了,范围也随着时间逐渐缩小,看来不出几日,树皮的纹路就会完全消失,这就不用担心以后到了夏天儿子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抬手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聂朗对儿子说:“现在爸爸要回警局上班了,你在家乖乖等爸爸们回来,要听爷爷的话。” “嗯。”儿子点头。 金霄说:“放心好了,他乖得很。” 聂朗亲了一下儿子的脑门儿,站起身穿上黑色大衣:“晚上我去接金宸回来。” “好,我煮好饭你们回来就可以吃了。” “爸,不用辛苦了,今儿晚上咱们一家人出去下馆子去。” 金霄笑呵呵地,想了想:“那成,还省功夫了。” 回到警局,李胜坐在位置上,看到聂朗进来,喊了句:“头儿!” 聂朗原本打算直接进办公室的,听到李胜喊他,折过身来:“怎么?” 李胜指了指电脑,意思是让聂朗过去看。 走过去,聂朗左手攀着李胜坐的电脑椅,右手拿着鼠标,文件很长,案发现场的照片也一并附在文件里。 李胜说:“头儿,这是刚才一点十五分的时候发生的最新命案,是邕城这个星期以来的第五件谋杀案。” “这个星期?”聂朗皱起眉,“今儿才星期四!” “所以我才让你来看啊。” “这不是刑侦科的案子么?”聂朗思索着,“你怎么会有文件。” “刑侦和咱们又不是分家,有些案子咱们也要接触的。” “到头来还是得咱们接手。” 李胜说:“从上个星期开始,就一直连续发生命案,辖区派出所接到的案子大大小小,鸡毛蒜皮,大到杀人分尸,小到打架斗殴,总之是忙得焦头烂额,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呢。” “嗯,”聂朗说,“这几天对面包子铺的老板和街坊邻里的也吵上了。” “……”李胜一开始也不知道聂朗想表达什么,后来想了想,说,“那老板不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么?” “路口卖果的王老板,缺斤少两,”聂朗说,“我昨儿在他那买了水果,发现斤数不对。” 李胜沉默了,随后说:“就咱们旁边的小区,有好好先生之称的陈先生也出轨了。” 聂朗:“这么诡异?” “感觉这一切都像反过来一样,”李胜也想不明白,“咱俩不会是在做梦吧?” 聂朗没说话。 李胜:“哦,对了,头儿,今儿中午我和龚长西谈了隐身这件事。” “他怎么说?” “他说这是他们家族的奇门遁甲之术,不方便告知。” “那他是属于有所隐藏?” “……怎么说呢,我记得龚长西之前的隐身术和咱俩今天看的监控里的不一样。” “我知道,”聂朗说,“龚长西的隐身术是不留痕迹的,肉眼完全看不出,监控能拍出来,要么是那东西本事还没到家,要么,他就是一直以这种形态出现。” “我觉得会是属于后者。”李胜把监控再次点出来播放,眯着眼睛瞧仔细,“感觉很像气态。” 聂朗摇头,摸着自个儿被手洞穿的位置,若有所思,随后才说:“你问刑侦科那边需不需要咱们帮忙。” “嘿哟,”李胜笑着说,“头儿,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心了?” “滚蛋,”聂朗扑棱他脑袋,“我这不是看你闲得慌帮你找点儿事儿做么?” 李胜:“……” 张小珍从杨保国办公室出来,正好经过办公大厅的大门,突然惊呼一声:“老雷!你怎么了!” 聂朗和李胜立刻警觉地抬起头,见到雷耀满身是血地走进来,两人跑过去。 “你伤哪儿了?怎么不去医院啊!”李胜看到雷耀狼狈的模样想要去扶他。 聂朗观察雷耀的神色,发现雷耀也没露出受伤后痛苦的表情,扬起眉:“发生什么事了。” 张小珍扯出纸巾给雷耀擦血,雷耀说:“嗨,别说了,刚到前面路口就遇上撞车的,小车车主故意杀人。” 聂朗和李胜同时沉默,雷耀继续说:“要不是我把人从车底下捞出来,估计也没命,我这一身血都是伤者的,医药费我也垫了。” 聂朗想拍雷耀的肩膀,发现没法儿下手:“你赶紧去洗一洗,换套衣服。” “我本来打算回家洗的,后来想想怕吓着家里人,就直接回警局来了。”雷耀脱下带血的外套,对张小珍说,“小珍,能帮我拿到干洗店洗么?” 张小珍说:“老雷……我帮你拿去没问题,店家接不接你这单子我就不知道了。” 雷耀一扬手:“再说吧,我先去洗澡了。” 等雷耀走了之后,聂朗和李胜对看一眼,聂朗说:“打电话让小天回来开会。” 陈亦天回来了,嘴里还嚼着东西,他午饭吃得迟了,刚吃到一半就被李胜叫回来开会。 聂朗讨论的不是他之前被杀的事情,而是就这几天邕城里发生的个个大大小小的案件展开讨论,聂朗着手办案以来从来没见过案子那么集中的,并且涉及的范围很广,连张小珍都说感觉人心躁动,一言不合就吵架打架。 刚要谈论李胜给聂朗看的那个谋杀案,刑侦科队长杨怀义就给聂朗打电话了。 “兄弟,过来看个案子。”杨怀义单刀直入。 “行,说地点。” “永丰路38号。” “我们这就过去。”聂朗挂去电话,朝队员们抬了抬下巴,“走吧,干活了。” 到了会议室门口,杨保国就负手从办公室走出来,把他们堵在走廊上。 聂朗:“老杨,刑侦科那边叫咱们过去帮忙。” 杨保国说:“我也接到电话了,只是想跟你们提个醒,注意安全,最近邕城的不大太平,袭警的事这个星期已经发生两次。” 除了聂朗之外,李胜几个人面面相觑。 “好的,咱们几个会注意的。”聂朗说道。 杨保国点头:“那你们去吧,小珍记得把信息完整地记录下来。” 张小珍:“是!” 外头很冷,李胜呵出热气搓搓手,一行人上了聂朗的车,目的地:永丰路38号。 这一带李胜熟悉,因为就是在他家附近,38号是一座民宅,周边的建筑民宅分布较广,商业住宅区较少,邻里们平时走街串巷,见面没少聊几句,这一户李胜他妈就挺熟的,户主的老婆经常约李胜的妈妈打麻将来着。 所以当李胜听到聂朗说去永丰路38号的时候还楞了一下。 进到屋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聂朗看到杨怀义背对他站着:“怎么?” 杨怀义听声音知道是聂朗,折过身来:“你看看吧。” 只见地上是鸡血画着一个大圆圈,圆圈内是六角星,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皆燃着白蜡烛,一看就知道是个阵法。 一个死去多时的男人浑身是血、光裸着呈大字躺在阵法中,四肢被砍断后被针线重新缝上,脑袋也是一样,脖子上有被缝针的明显痕迹, 杨怀义问聂朗:“见过这个阵法?” 李胜站在聂朗身边,看了一眼没说话聂朗,说:“头儿,这有点儿类似夺舍。” 聂朗说:“这是移形换影。” “什么?”杨怀义听不明白。 聂朗解释道:“这是夺舍的其中一种,是让另外一个人的灵魂进入到这个躯体内,原来的灵魂则是魂飞魄散,操纵者不是要夺舍的人,而是协助要夺舍的人。” “原来如此……”杨怀义恍然大悟。 聂朗:“犯罪嫌疑人是谁?” “死者的妻子。” 李胜皱眉:“梁姨?!” “你认识?”杨怀义问李胜。 “哦,我家在附近。” 杨怀义这才没说什么。 聂朗问:“认罪了?” 杨怀义:“没有,不愿意说话。” 聂朗:“是谁报的案。” “户主的儿子,平时在外地上大学,今天有事回来,进门就看到这一幕。”杨怀义问聂朗:“是不是和邪教有关?” “是邪术,不是邪教,”聂朗道,“我要问犯罪嫌疑人她是从哪儿得知这种邪术。” “犯罪嫌疑人就是不愿意开口,”杨怀义说,“或许你可以让她儿子和她谈一谈。” “这案子,还没说完全是咱特殊调查科的吧?”聂朗睨着杨怀义道。 杨怀义勾起嘴角:“是不是等会儿就知道了。” 聂朗兜里的手机来短信了,摸出来一看,脸瞬间就黑了。 杨怀义拍着聂朗的肩膀:“兄弟,我这儿还有好几个案子呢,碎尸案,杀婴案,谋杀案,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们特殊调查科了,不多吧?” 聂朗把手机揣回兜里,一脸的风轻云淡:“行了,每次和你办案都是这么个结果,我习惯了。” 张小珍拍好照凑到聂朗身边:“头儿,法医问可以搬动尸体了么?” 聂朗看了一眼地上的阵法图腾:“搬可以,千万不要破坏了阵法。” 张小珍把聂朗的意思传达给法医和警员,几个人这才小心翼翼地抬动尸体,脚下也注意不踩到用鸡血画的阵法。 雷耀和陈亦天三人在房子里观察了一圈,随后陈亦天站在楼梯上朝聂朗招手:“头儿!有发现!” “上去看看。”聂朗和杨怀义、李胜一同上二楼。 梳妆柜的抽屉中,一支口红躺在精致的锦盒里,陈亦天问杨怀义:“杨哥,犯罪嫌疑人化妆吗?” 杨怀义回忆:“没有。” 李胜说:“我就没见过她化妆,上次我妈涂口红,还被她说小心铅中毒什么的。” 聂朗带上胶手套,拿起口红,拧出来,颜色鲜红,发现有涂抹的痕迹:“犯罪嫌疑人有外遇。” 杨怀义赞同地点头:“大红色的口红代表性感,热烈奔放,对于从来不化妆的女人来说,突然涂了口红,并且还把口红存放在那么好的一个盒子了,证明她很宝贵这支口红,情夫送的可能性很大。” 聂朗把口红放进密封袋里:“依照阵法来看,她杀死了丈夫,就是为了让情夫的灵魂进到丈夫的身躯里,让情夫复活,所以情夫应该是死于意外。” 杨怀义又问:“斩断手脚和头再缝上,不是有点儿多此一举么?” 聂朗:“是这个阵法需要,重新组合为新人的意思,我想一定是有‘专业人士'教她吧,不然以犯罪嫌疑人平时软弱的个性绝不敢这么做,面对家暴的时候大多数女人都会选择忍让和沉默,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和这个已经不是家的家。” 雷耀点头:“屋子里有几个家具都是新买的。” 聂朗把视线投到杨怀义身上:“我说兄弟,这案子现在归咱们特殊调查科管了,你是不是应该撤了?” “你小子……”杨怀义哭笑不得。 “破你的碎尸案去,别来这里偷师。”聂朗朝杨怀义抬了抬下巴,“我送你。” “……” 聂朗和李胜把杨怀义以及他的队员都送走之后,李胜一转头就看到他妈提着个菜篮脚步稳健地往这边走,看到民宅前拉起了警戒线和几辆警车,皱着眉头想往里瞧。 “妈!”李胜喊了一声。 “儿、儿子?” 李胜走上去把李母带到另外一边:“快点儿回家吧,别瞎看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李母有些不高兴,“梁姨家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嗯,”李胜看了一眼聂朗,“妈,这个案子现在由咱们队负责,不方便跟您说太多。” “到底是啥事儿啊!”李母有些着急了,“是不是梁姨出事儿了?!” “妈,您听我说,”李胜揽着他妈的肩膀,“要是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对梁姨不利,你还想听么?” “……”李母犹豫,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抽烟的聂朗,“妈明白了。” “要是别人跟你说什么,你也少说点儿,妈……”李胜还想说什么,张小珍就走过来了。 “阿姨您好!我是警察,想问您点儿事……”张小珍不认识李胜的妈妈,以为是附近的居民,上来做记录的,然后她看到李胜脸色有点儿不自然,问,“怎么了吗?” “没,”李胜抹了把脸,和李母介绍道,“妈,这是我同事,张小珍,小珍,这是我妈。” 张小珍:“!” 她完全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见李胜的家人啊!也幸亏她反应快。 张小珍立刻展露出笑容:“阿姨您好!我是张小珍,您叫我小珍就可以了。” 李母看着张小珍笑得特别高兴:“这孩子长得真漂亮!儿子,你有这么一位女同事怎么不和妈说过呢真是……” “妈!”李胜无奈,“妈,咱在查案呢,有什么事儿回家再说吧!” “行,”李母着到张小珍笑吟吟地,“小珍啊,有空来咱家吃饭啊,要是可以的话你……” “妈,您这也太唐突了吧!”李胜急得不行,聂朗的脸色都黑了。 其实聂朗是装的,现场也没什么可以查了,这件案子表面上的东西他完全掌握,接下来就是面对面的审问,那才是重点中的重点。 聂朗把烟头碾灭丢进垃圾箱里,走过去,拍了一下李胜的肩膀:“择日不如撞日,对吧,阿姨?” “对啊对啊!”李母笑得合不拢嘴,掂了掂手里的菜篮,“阿姨还买了好多菜。” 张小珍反而羞涩抬眼看李胜,又低下头去,聂朗对张小珍说:“顺带走访调查吧。” 李胜:“我谢谢你啊聂队。” “不客气。”聂朗朝雷耀陈亦天一扬手,“收队!” 回到警局,一队人又到会议室讨论案件,为了避嫌,让雷耀和陈亦天去审问,李胜和张小珍去给犯罪嫌疑人的儿子录口供。 聂朗在监控室里看审问室的监控,犯罪嫌疑人不说一句话,当雷耀说到关于她儿子的事后,犯罪嫌疑人放在桌面下的双手抓着裤子,聂朗瞳孔微敛,给雷耀发信息:【就谈儿子的事】。 攻破了犯罪嫌疑人心里的防线后,雷耀再次问刚才的问题,犯罪嫌疑人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都说出来,陈亦天在一旁快速写口供。 聂朗拿到陈亦天和张小珍的手稿后,说:“剩下的事明天再做,你们都回家吃饭去吧。” “头儿,你呢?”张小珍问,“加班?” “等会儿去接金宸。” “……” 聂朗特地提醒:“小珍,今儿晚上好好表现。” 张小珍笑嘿嘿地,李胜也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雷耀和陈亦天在一旁起哄:“哟哟哟,好事近咯?”“就是就是!” 其他人离开之后,聂朗在警局对照口供,金宸来电话了。 “媳妇儿。” “你不用来接我了,我和爸还有孩子已经在万豪酒店,你直接过来吧。” “好好好,”聂朗把文件叠好,拿上车钥匙,“你今儿收工那么快?” “嗯,知道你在忙,我就没给你电话。” “行,我现在过去,你们先点菜吧,饿了就吃,我怕堵车。”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谢谢你们的支持!么么哒! 第103章 梦境 进到万豪酒店的包间, 金霄,金宸和儿子坐在位置上看菜单,看来聂朗也不算很迟。 金宸抬头说:“还挺的快的嘛。” “没怎么堵就快了,”聂朗坐下来,给金霄添茶,“爸,您想吃什么随便点。” 金霄笑呵呵地点头, 指着菜单对孙子说:“乖孙儿,想吃什么?” “嗯……这个……”小家伙咬着手指,随后往菜单上一点, 几个大人同时看过去。 聂朗:“儿子,你真会点。” 金宸:“行,那就来一个龙虾,咱家不差钱。” 金霄乐得不行。 金宸又问:“还要什么?” 小手又往菜单上一点:“爸爸, 这几个字怎么念?” 金宸:“清蒸石斑。” 聂朗:“……” 金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爸爸,我还要这个, ”儿子抬起圆润天真的小脸看金宸,“这个又是怎么念?” 金宸说:“还是让你聂爸爸来读吧。” 聂朗:“北京烤鸭。” “噢……”儿子嘴巴呈0形,两条小腿悬在半空晃荡。 金霄突然说:“一般孩子长那么大都上学了吧,咱家的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啊。” 金宸点了点头:“爸, 您说的对,今天我也考虑了这个问题。” 聂朗说:“爸,孩子的名字,老家那边有消息了没?” “哦, 算出来了,我正要和你们说这事儿来着,”金霄把本子拿出来,“族里按照你给我的时辰八字,八字喜「土」,「土」就是此命的「喜神」,取名聂均,土生木,用五行属土的字起名,对今后健康,事业,婚姻,财运都更加有利,也希望我的乖孙儿长大后不争不抢,不显不露。” 聂朗和金宸同时伸出大拇指,一致赞同! 金霄笑眯眯地问孙子:“以后你就叫聂均,好不好呀?” “好!”聂均很是捧场地鼓掌。 聂朗皱眉,金宸问:“怎么,儿子有名字不高兴?” “我总觉得吧,孩子得有个小名儿,”聂朗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有了!就叫宝宝!” 金宸:“……” 金霄说:“叫小均也是可以的。” 金宸出来打圆场:“小名什么的,你们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咱们家随意,只要大名有了就行。” 聂朗摸着儿子的卷毛:“儿子,你喜欢哪个?” 聂均见菜上来了,拍着小手说:“吃饭吃饭!” 聂朗:“……” 吃饭的时候金宸还手把手地教儿子拿筷子,小家伙学得有模有样的,勉强能夹菜,实在不行聂朗就直接把菜夹到儿子碗里。 三代同堂,一家人吃得开开心心,吃完饭后聂朗开车到附近的儿童公园,聂均看得眼珠子都直了,说要玩这玩那的,金霄就坐在木椅上,看着聂朗金宸带着聂均去玩。 回家的路上,聂均高兴极了,小脸红扑扑地。 聂朗边开车边说:“等哪天爸爸休息了,带你到游乐场去玩。” “游乐场?”聂均歪着脑袋,“那是什么地方?” 金宸拿出手机搜索出图片:“就是这样的,游乐场的设施比公园的更多更齐全,很多小朋友玩了一次还想玩第二次。” “真的?”聂均攀着聂朗的背椅,“爸爸!你真的会带我去吗?” “会!当然会!”聂朗笑道。 金宸扶着聂均:“放心,你聂霸霸说一不二,从不食言。” “太棒了!爸爸好棒!”聂均回到位置上,抱着金宸的脖颈,“爸爸你一起去的对不对?” “当然!” “那爷爷呢?” 金霄苦笑:“爷爷老了,经不起折腾,就不陪你去玩了。” “爷爷可以坐在一旁看我玩儿啊!”聂均巴眨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就像今晚一样,看着我玩儿就好了呀!” 金霄摸着聂均的小脸:“好好好,爷爷也一起去。” 金宸说:“爸,天太冷,能不出门尽量不出门吧。” “还没下雪,地没滑呢,我还不至于老到走不动,”金霄说,“以后我还要送孩子上学。” 金宸闻言笑了。 聂均仰头问金宸:“爸爸,什么是上学?” “就是和其他小朋友在一间房子里学习知识,玩耍。”金宸解释道,也不知道儿子能不能听得懂。 聂均果然露出疑惑的神色。 金霄说:“回头儿爷爷带你到小学校转一圈,你就知道了。” “嗯嗯!”聂均一脸向往地点着头,眼睛弯成月牙,依旧亮晶晶的,像极了金宸。 聂均幻化成人身在世上也不过一天,睡觉的时候也要粘着聂朗和金宸,三人躺在床上,聂均躺在聂朗和金宸中间,不到一会儿就睡着了。 聂朗把床头灯调暗,靠在床头对正在看剧本的金宸说:“媳妇儿,孩子上户口的事你不用担心,读书的事包在我身上,你放心拍戏吧,万事有我在。” 因为聂均是抱着金宸的胳膊睡觉的,所以金宸只能倚靠在床头单手拿剧本:“我知道,就算我不说,你也会把事情办妥的。” 说完,放下剧本,倾身给了聂朗一个吻。 聂朗觉得不够,当金宸这犹如蜻蜓点水般的吻结束后,揽着金宸的颈项,凑上去衔住金宸的唇,吻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金宸微微皱起眉小声道:“孩子还在。” “没事,他睡着了,”聂朗说,“反正他也要习惯的。” “那不行,”金宸说,“有孩子在的地方尽量不要这样吧。” 聂朗勾起嘴角:“媳妇儿,你不会怕儿子受到咱俩的影响,也给你找个男媳妇儿吧?” 金宸扑棱聂朗脑袋:“滚。” “没地方给我滚了,”聂朗又亲了一下金宸的脸,拿过金宸手里的剧本,“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咱俩也睡了吧?” “嗯,”金宸打着哈欠,“过几天也杀青了,咱带儿子去游乐场吧。” “行,听媳妇儿你的。”聂朗把剧本放床头柜。 两人躺下后聂朗就把床头灯给关了,两人还不约而同地侧身面对儿子睡,金宸帮儿子掖实被子,聂朗则是帮金宸掖实被角,黑暗中两人深情对望,没有什么能比一家人在一起更幸福的事了吧。 聂朗黑夜中目光温柔,轻声说:“媳妇儿,晚安。” 金宸微微一笑:“好梦。” …… 半夜聂朗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地坐起来,侧过头看金宸,金宸睡着了,儿子聂均仰躺着睡得香甜。胡噜一把脸,一手的汗,聂朗口干舌燥,轻轻掀开被子,给床上的金宸和聂均掖实被子之后才小心翼翼地下床,开门出去倒水喝。 灌了两杯水下肚后,聂朗仰头顺了顺气。他梦到他被杀的那天晚上,当那只手穿过他的胸腔,他使尽全身力气转过头看,发现杀他的人竟然是金宸! 醒来之后聂朗知道那是梦,不足以放在心上,可他的心就是不舒服,聂朗打开电视,把声音调成静音,坐在沙发上失神,一坐就是天大亮了。 一看墙上的挂钟,金宸也快起床了,聂朗索性就进厨房把一家人的早饭都做好。 金宸起床后抓了抓头发,瞥见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下床之后还不忘给儿子盖好被子,这才睡眼迷蒙地站在卫生间里挤牙膏,听到厨房里有声响,闻着味儿是在煎鸡蛋,一起床就不见聂朗人影,厨房里的一定是聂朗。 “媳妇儿,早啊!”聂朗果然是在煎鸡蛋。 金宸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你失眠了?起那么早。” “我睡得也不多,”聂朗不打算把这个怪诞的梦跟金宸说,“你刷完牙就能吃了。” “OK。”金宸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厨房。 聂朗的荷包蛋煎完上碟,金宸从背后抱住他,脸蹭着他的脸:“你还没刮胡子。” “我连牙都没刷,要不要闻一闻?”言罢聂朗转过头啄了一下金宸的唇。 “好臭!”金宸装模作样地说,还一脸嫌弃。 “臭吗?臭吗?”聂朗握住金宸手腕不让他逃离,让金宸的胸膛紧紧贴在他的后背,聂朗一直侧过头去亲金宸,还边说,“还臭不臭?臭不臭?” 两人在厨房里打闹,儿子聂均穿着宽松的蓝色睡衣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地站在厨房门口。 “爸爸,爸爸你们在干什么……” 金宸尴尬地想推开聂朗的脸,心想着刚才他俩的举动一定被儿子看到了。 聂朗则是大方地承认:“爸爸们再玩亲亲。” “聂朗!”金宸瞪他,手腕一直被聂朗攥住。 “好了好了,”聂朗松开手,“儿子,和爸爸到饭厅去,一会儿就有早饭吃了。” 聂均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哦~” 金宸走过去牵起聂均的小手:“爸爸带你去刷牙。” “刷牙?”聂均反问,“刷牙是什么?” 金宸说:“保护牙齿的一种方式,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好!” 聂朗煞有介事地说:“他竟然没问牙齿是什么!” 金宸:“……” 金宸带着聂均进到卫生间洗漱,金霄开门出来,正要着手准备早饭,没想到聂朗已经站在厨房里弄好了。 聂朗:“爸,早。” “你也早。”金霄说,然后就听到从卫生间传来金宸教聂均刷牙的声音。 一家四口围在饭桌吃着热腾腾的面。 金霄问:“要不今个儿我带小均去学校附近转一转?” 金宸:“行啊,爸。” 聂朗点头:“爸,外边冷,您和孩子多穿点儿。” “好好好,”金霄对聂均说,“乖孙儿,等会儿爷爷带你遛弯儿去?” “嗯嗯!”聂均高兴得叼着一口面条连连点头,手里的筷子打叉。 吃完早饭,一家人也出门了,外头的树都光秃秃的,就聂朗家的植物还像夏天一样常绿,有些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过头来往里瞧。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在去警局的路上,聂朗就被堵了,摇下车窗,一打听才知道前面发生车祸。这条路是主干道,车流量特多,但也有交警执勤,没道理堵到一寸地儿都挪不动。聂朗皱眉,下车,一直往前走,有些司机不耐烦了直接鸣喇叭,堵车的十字路口充满着人类烦躁的气息。 走到事故现场才知道一辆小车和同向行驶的小车撞上了,其中一辆撞毁了隔离栏,车头保险杠损坏严重,引擎盖都掀开了,地上是零碎的物件,穿着随意带着粗金链子的车主在破口大骂面前穿着随意的老实男人,老实男人不像对方脏话漫天飞,明显是在忍让,交警在一旁调停,最后强制性让两名车主撤离事故现场。 此时,一个诡异的声音在四周响起:“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聂朗锐利的目光扫视四周,大伙儿似乎没有听到这个声音,而原本一直忍让着的老实男人一拳把对方打到在地!对方还未反应过来,老实男人压在粗金链子身上疯狂地攻击!一拳一拳地往他脸上、脑袋上狠狠地捶打,就像突然发疯似的,完全不受控制!连交警和其他司机上前阻止都没法把人拉开! 总之就是跟撞了邪似的! 现场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聂朗怕还会出其他事情,迈开长腿,凭一人之力双手攥住老实男人的双手反剪在背后,男人挣扎不休,怒目圆瞪,朝地上被打得头破血流的人嘶吼,面目狰狞,甚是恐怖,聂朗口中念咒,老实男人情绪才缓缓平复,双眼空洞,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交警赶忙把人扶住。 被打伤的粗金链子只能一直喘大气儿,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鼻青脸肿,估计鼻梁骨被打断了,身上的血迹都是他自个儿的。 执勤的交警还是那小伙子,一眼就认出聂朗了,但是聂朗眉头紧皱观察四周,也没听清楚交警说什么,随后聂朗一拍交警的肩膀:“辛苦了。” 那个声音的出现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聂朗没能寻到声源,或许压根儿就没声源。 交警疏导交通,聂朗也要赶紧回到车里,开车回警局,原本车祸事故只是单纯的违法事件,因为发生肢体冲突现在变成了刑事案件,会交由辖区派出所记录,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聂朗回到警局的第一件事是给派出所打电话,那边已经立案,因为伤者进医院之前报案,打人者在派出所拘留,聂朗通过辖区派出所警员询问打人者当时是否听到什么声音,二十分钟后笔录结束,派出所警员给聂朗回电话,说打人者听从内心的声音,要他杀人,聂朗闻言,拿着座机的话筒久久不说话,直到派出所那边挂电话了,聂朗才回神。 世界之大不奇不有,聂朗第一想到的就是心魔,心魔出现,会把人内心的负面情绪和阴暗想法无限放大,继而操控人的内心,人听从内心就会容易激动,做事越来越偏激、极端,从而造成无法弥补的罪孽,结局往往以悲剧收场。 聂朗从辖区派出所和刑侦科这边调来案件统计,这半个月来刑事案件的比率一直在飙升,刑侦科杨怀义和聂朗商量如何控制,聂朗许久都不能给出答复,如果这是心魔作祟,那就很棘手,毕竟聂朗还没那个能潜入别人意识和内心的本事,魔由心生,他总不能去窥探别人的内心世界吧?在他们这一行来说是犯法的! 揉着额角,聂朗希望目前心魔只是在邕城出现,要是它在全国各地都跑的话,那麻烦就大了! 想得聂朗脑仁疼,第一次接触这种虚无缥缈属于三界之外的东西…… 此时聂朗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金宸打来的,聂朗嘴角轻牵:“媳妇儿,想我了?” “快来影视城,出事儿了。”金宸也不和他废话。 聂朗脸色一变,腾地真起身:“怎么了?!” 金宸:“死人了!” 聂朗知道除非案子是属于特殊调查科的,不然金宸不会直接打给他:“好!我现在就过去你等着我!媳妇儿你也要小心!” 聂朗走到办公大厅一扬手:“干活!” 李胜雷耀陈亦天立刻带上家伙跟随聂朗上车,张小珍和文员交代几句后也上了聂朗的车,车子朝城郊的影视城驶去。 到了现场,金宸就站在影视城门口等着了,聂朗下车后与金宸并肩一起进入拍摄地,大伙儿脸色很凝重,现场的工作人员也停下了手中的活,似乎是等待着警方的到来。 几个工作人员围在一起,见警察来了,让开,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倚靠在躺椅上,脸色青灰,双眼睁开张着嘴巴,聂朗一看就知道人已经死了。一了解,才知道死者是剧里的副导演。 聂朗问金宸:“怎么回事?” 金宸把事情说清楚。 临近杀青了,大伙儿的心情还是不错的,这一个星期副导演脾气却很暴躁,虽然也不是什么善茬,却不至于对剧组里的工作人员出手,而前两天,副导演和导演打起来了,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他俩为什么事儿而动手,还好有有监制在,不然得闹大。 案发前的一个小时,副导演拿了盒饭之后就到另外一边去吃,一直到小憩时间结束,场务来收拾道具,就发现副导演躺在躺椅上,当时就没气儿了。 这些话当然是说给现场的人听的,聂朗让李胜几个去做笔录,搜集证据,和金宸站在一旁低声交谈。 金宸说:“他的眉间有黑色的阴气。” 聂朗:“乌云盖顶,看来他最近事事不顺。” 反倒是金宸说:“不止事事不顺,还有血光之灾,只是对方杀人不见血而已。” “不能完全排除是中毒。” 金宸一边思索一边摇头:“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呢?很明显他是死在梦中的。” 聂朗摸着下巴:“媳妇儿,你要不改行吧?来做我助手?” “滚蛋,”金宸正色道,“现在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我可是想早点杀青带小均去游乐场玩儿的,再说了,我堂堂一个玄冥帝君要给你做助手,开玩笑吧你?做你上司还差不多!” 聂朗一本正经:“你要是我上司,那我就是干上司的人,挺刺激的。” “你!” 聂朗咳了一声,睨着现场转移话题:“你有怀疑是谁么?” “目前就导演的嫌疑最大。”金宸道。 聂朗当然知道谁是导演,李胜正在问询导演,他说的每句话都能成为呈堂证供。 金宸为了避免没必要的麻烦,先到其他地方,聂朗站在原地观察导演的一举一动,最后捕捉到导演眼神有些奇怪,双脚朝着大门的方向,聂朗走到大门前装作观察现场,实则是想看导演的反应,果然,导演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动,这一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过聂朗和李胜的法眼。 这个导演有问题! 但也要经过排查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凶手,毕竟破案是要讲究证据的。 等聂朗说有必要带有关人员回警局调查的时候,导演承受不住压力,朝聂朗走去。 “聂警官,我能和你单独谈一谈吗?”导演用力地握着手里的剧本,看得出来导演有些紧张。 “嗯,你说,”聂朗道,“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你要为你所现在说的每句话负责,将来会成为呈堂证供。” “是……”导演抹了把脸,“我知道的。” “那你说吧。”聂朗直直地看着他。 导演犹豫了会儿,说:“我知道之前我和副导演发生过肢体冲突,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他,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聂朗问。 “我、我……”导演神经质地东张西望,又小心翼翼地说,“我刚才休息的时候睡着了,在梦里,我梦见我把副导杀了……我我我我不是真的杀了他啊!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就这样死了!聂警官,我真的没杀他你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你别激动,别激动,”聂朗手掌向下压,试图稳定对方的情绪,“你听我说,这件事不能完全用科学的角度去解释,你还是要跟我回警局一趟。” “聂警官!我不能!我不能去警察局啊!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导演抱着头情绪激动,“我不能……我不能……我没杀人我没杀人啊——!!!” 李胜在聂朗耳边低声说:“头儿,他这样,不对劲儿啊。” “嗯,”聂朗点头,“因为他的梦境很真实,他在梦里的时候是知道自个儿在梦里,当他知道副导演真的死了之后,他就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所以他接受不了,估计他也有点儿感觉到了吧,在梦里也能杀人。” 李胜不住地点头。 聂朗走到死去的副导演身边,两指一抹副导演的眉间,显现出来的是金宸所说的黑气,看来要把副导演带回警局调查清楚才行。 折过身,聂朗对李胜说:“把导演带回警局,协助调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空白格”灌溉的白白营养液~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爱你么么哒! ※这个文过几天就完结啦,滚滚下一个文是《狐仙大人在下[重生]》,希望小仙女们能去宠幸一下哦!笔芯~~ 第104章 恶念 导演被警察带走, 副导演死于梦中,拍摄进度被迫暂停,监制和制片人到一旁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做,而金宸则是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聂朗亲自给导演录口供,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导演杀人,所以不能用审问的方式去对待导演,估计导演也被吓得够呛, 一直强调自个儿完全没想到会在梦中杀了副导,现实中副导就死了。 录完口供后还不能立刻放人,聂朗得到上级的批准暂且将导演拘留七十二小时, 不得保释。 聂朗把导演的口供和夺舍案件中的犯罪嫌疑人的口供并排放在一起,摊开来,聂朗总结出了两个案子中的共同点。 让队里的人都到会议室里,聂朗用马克笔在黑板上写出两个犯罪嫌疑人的名字:“夺舍一案中, 根据犯罪嫌疑人梁丽的描述,她是在连续做三次相同梦境情况下得知移形换影的方法, 而今天的案子,作为导演的陈强在梦中杀死了副导演谢松,并且他能将在梦中的场景和杀人过程描述出,总结以上两个案子, 我发现了两个共同点,第一:两名犯罪嫌疑人都与梦境有关,一个是做梦梦到了阵法,一个是在梦中杀人;第二, 从做梦到案发结束,直至现在,他们都是一人完成,也就是说,两名犯罪嫌疑人都是单独作案,但是不排除有人在梦境里或者梦境外给他们做了心理暗示。” 李胜想了想:“如果要做心理暗示的话,短期长期都有可能达到,最有可能是他们身边的人。” 张小珍说:“还有一个可能,有人能直接操纵梦境。” 雷耀点头:“操纵梦境,只有梦可以吧?” 陈亦天:“梦?” 聂朗解释道:“梦一开始并不叫梦,而是叫魔,变幻莫测的意思,后来因为人类的出现,魔要管的范围就多了,好的梦坏的梦都有他主导,后来天神就给了魔一个统一的名字,叫梦,梦是主导梦境的小神,但是他没这个权利去操控人类,甚至杀人。” 李胜:“但是还有人突破了梦的结界,在梦中操控人杀人?” 聂朗摇头:“这个我不清楚,重生之后我只做过一次梦。” 张小珍疑惑道:“头儿,你之前不是说不做梦的?” “嗯,”聂朗道,“但是前两天就做了一次,我梦到当初杀我的人是金宸。” 其他人:“!!!” 聂朗无所谓地耸肩:“能给我制造梦境并且暗示我要杀金宸的,不简单。” “那么厉害?还能对你下手?” “我想估计不止是我,”聂朗看着他们说,“你们或许也被侵入了也说不定。” 其余几个人同时一愣。 聂朗又说:“你们仔细回想最近这半个月来,特别是这个星期,做的梦是不是很离谱。” 李胜几个人没说话,意思很明显,聂朗猜对了。 “所以那东西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怕。”聂朗叹了口气,“这场仗不好打啊。” 把马克笔放在白板边上,聂朗将文件往他们面前一放。 雷耀问:“头儿,你是不是有打算了?” 聂朗说:“有。” 李胜接话:“做梦,头儿,你打算在梦里会一会那东西?” 张小珍:“但是这样有点儿危险,因为头儿你根本不做梦,梦境如果不是梦铸造的话,就是那东西造梦,头儿你进入那东西铸造的梦境里,是不是太危险?” 雷耀赞同:“头儿,是有点儿危险了。” 陈亦天没说话。 聂朗说:“没事儿,我有分寸。” 李胜:“……” 聂朗:“来个请君入瓮吧。” 张小珍:“头儿,要不要和老杨商量商量?” “我会和他说的。”聂朗双手撑在会议桌上,睨着手底下的队员,“这次的事,我希望不要和金宸说,明白?“ “这……”李胜等人面面相觑。 聂朗冷着脸道:“这是命令!” 全队人全站起来敬礼:“是!” 到了晚上,聂朗给金宸打电话,说今儿晚上不回去睡觉了,让金宸照顾好儿子聂均,金宸也没多问,因为金宸知道他在查案,不到棘手的时候也不会熬夜通宵干活。 金宸这边挂了电话之后,聂均就抬起小脸问:“爸爸呢?” “聂霸霸今儿晚上要加班,不回来睡了。”金宸帮儿子穿上卡通睡衣后抱在腿上,“时间也不早了,要睡觉了。” 儿子摇头。 “不困?” 儿子点头。 “可是爸爸困了。”金宸说。 聂均:“……” “说吧,儿子,你想干嘛。” “我要等爸爸回来。” “爸爸在上班呢,明儿才回家,你要睁眼到明天?” “嗯嗯!” “……” 聂均小手臂圈住金宸的脖子:“爸爸,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 “你生气了。” “说了没生气,乖,睡觉了啊。”金宸揉着儿子的卷毛,心想还真是聂朗的种,说话那语气和聂朗赖皮的时候一模一样。 儿子倒是乖乖躺下来了,金宸给他盖被子。 “爸爸。” “嗯。” “爸爸。” “怎么了?”金宸躺下了,侧身面向儿子。 “爸爸你明天还要上班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金宸说,“爸爸拍戏的那个剧组出了点儿问题。” “爸爸明天不上班能和我一起玩吗?” “你想去哪里玩儿?” “爸爸,我想去学校。” “爷爷不是带你去了吗?” “爷爷没带我到学校里边,就在外面走了一圈。” “行,没问题,”金宸轻拍儿子的背部,“那你今晚要养足精神,好好睡觉,明儿爸爸带你去。” “嗯嗯!”儿子笑了,开心地往金宸怀里钻。 等儿子慢慢进入梦乡了,金宸枕着右臂,思绪渐远…… 冬夜寒冷,万籁俱寂。 警局里,聂朗躺在床上也有半个小时,李胜等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耐心等待。 张小珍时不时地走过去观察聂朗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李胜走出休息室门口,杨保国刚好走过来问:“怎么样了。” “看起来像睡着了。” 杨保国说:“你们要看紧点,一旦发现聂朗的表情有异样立刻叫醒他,不然他随时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是!” 聂朗做梦了,在梦境里自个儿回到了案发的那天晚上,夜黑风高,在偏远破败的建筑里执行任务,只是不知道梦境里的他,是属于重生后的他,还是重生前的。 聂朗低头看自个儿的装束,和那一天穿的分毫不差,他还是刑侦科里的一名刑警,在追捕一名杀了一家七口人的犯罪嫌疑人,这案子是当时轰动全国的灭门惨案,追捕过程中贩犯罪嫌疑人就跑到这里来了,虽然已经没人居住,但这儿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只要嫌疑人躲在角落里,警察就要冒着生命危险一层层搜索。 但此时的聂朗很清楚自己是在梦里面,分析能力和观察能力和重生之前自己是天差地别的,为了引那东西上钩,他只好按照当年的动作和路线进行,以免打草惊蛇。 顺着蛛丝马迹,他追都了低矮的建筑群里,他缓缓推开木门,腐败难闻的气息扑面而来,此时的他戴了夜视镜,就算不戴,重生后的聂朗一样能在黑夜中捕捉到目标。 只是,他的眼前没有任何人,因为那东西会出现在他身后! 聂朗陡然转身,短箭一出,穿破空气,铮地一声直直钉在了后方的墙面上,有个透明的影子一晃而过! 聂朗没让他得逞,没有给它再变幻成金宸模样的机会,聂朗不急不慢地拔出短箭,箭身上有一层透明的气体萦绕,他射中了那东西。 取出黄符,掷向半空,短箭射出扣住黄符一并朝前方追去,黄符是向梦神求来的,可借住梦神的一臂之力。 聂朗跟着短箭走,在梦境里的建筑群中来回穿梭,短箭追的就是那东西,那东西跑得极快,并且隐身之后气味更是难以捕捉,要不是短箭在前面带路,聂朗也不知道那东西会往哪儿跑。 但是聂朗没想到,短箭一路追寻,也只是在建筑群里绕弯子,就像失控一般,聂朗看情况不对,赶紧收回短箭,观察四周。 正当聂朗眯着眼看上空的时候,一个透明的人影浮现,然后脚下突然一沉!聂朗跌进一个巨大的无底深坑之中!一直坠落,没有尽头一般! 聂朗用念力提醒自个儿快点醒,要是醒不来的话他就被永远困在梦里面! 张小珍看到聂朗的眼帘紧紧闭着,赶紧喊道:“头儿!头儿你醒醒!” 李胜扑到床边,拍打聂朗的脸:“头儿!头儿!” 雷耀去找了一瓶冰水倒在毛巾上给聂朗擦脸,陈亦天冲出门外,看到杨保国竟然站在台阶下。 “杨局!” 杨保国一听陈亦天的声音就知道出事了,赶紧进屋里。 张小珍说:“聂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见聂朗双手成爪紧扣床褥,杨保国皱起眉头:“把他推下床!” 张小珍把垫子拉到床边,李胜和雷耀把聂朗从床上推下去! 砰——! 聂朗堕落在垫子上后醒了,坐起来抹了把脸:“妈的!差点出不来!” 杨保国说:“我一开始就不同意你这么做!” 聂朗不吭声,内心有愧,是他执意要这么做的。聂朗把短箭递给杨保国:“我在梦里射中它了。” 杨保国拿起短箭放在鼻前一闻,赶紧递给李胜:“是恶念。” 李胜闻了一下,立刻干呕!“头儿!这是什么!太臭了!” 杨保国:“你们别闻,这是恶念。” 陈亦天:“恶念?” 聂朗站起来说:“恶念,是远古神袛的精神杂质,例如七情六欲和血腥残忍的想法,就是咱们说的邪念,抛开邪念后方能成为上神。” 陈亦天点头:“原来如此……” 聂朗继续说:“恶念不属于三界里的任何一种东西,不是神,不是人,不是妖魔,远古的神每隔万年就会释放一次恶念,有些随风飘逝,有些是被镇压,有些却到了人间吸收别的物种的邪念,让自身变得越来越强大。梦神也是神精神的一种产物,但是梦神代表善念,自身修为可造化人间,所以有白日梦这么一说,因为在梦里可以实现人类的愿望,令人类的身心感到满足,放松,而恶念会侵蚀人类的内心和思想,让人产生焦虑和恐惧,恶念吸收的负面情绪和极端思想越多,恶念就会越来越强大。” 杨保国叹了口气:“这都是人类自食恶果啊,心存邪念,鸡鸣狗盗,凶暴残忍,邪淫贪婪……”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空白格”灌溉的白白营养液~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么么哒! 第105章 离开 李胜等人沉默地点着头。 聂朗说:“老杨, 这恶念如此厉害,也不知道是哪个上古神袛的,说到底我们终究是凡人,只怕单凭我们几个的力量难以制服,我和它交过手,我知道。” 闻言,杨保国沉沉地嗯了一声。 一个熟悉的声音兀然出现—— “不用猜了, 那是我的恶念。” 众人转过头去,只见金宸抱着聂均走过来。 “媳妇儿,你怎么来了。”聂朗接过金宸手里的聂均, 儿子摸着他的脸喊爸爸。 张小珍看到那么可爱的小卷毛,母性大发,对聂均伸出手:“小帅哥,让姐姐抱抱好不好呀?” 聂均咯咯地笑, 朝张小珍伸出手,聂朗索性也把儿子交给她了, 现在是谈正事的时候。 金宸说:“天地初开后我就一直在地府做阎王,直至万年前,我为了提高修为,释放恶念, 让它沉入黄泉,没想到它却在三十年前逃到了人间。而我需转世重修,追查恶念的事就交给了包拯,聂朗, 你当年查案就是恶念杀了你,恶念目的是为了夺取被你追捕的那十恶不赦的犯人肉身。自知是我的错,包拯不顾规矩令你重生,这也是我转世之前对包拯的交代。只是我没想到它在这时候出现了,并且一直针对你,因为你身上也有我的能量。” 聂朗终于明白,当年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重生,为什么会一直不知道杀他的人是妖还是人,因为恶念原本就不属于三界之外,并且还是属于玄冥帝君的恶念,难怪会这么血腥残忍,充斥着怨念和戾气的执念。 李胜道:“那现在很清楚了,咱们的共同敌人只有一个。” 金宸看向聂朗:“恶念的野心很大,它不止是要扰乱阳间,还要取代我的位置,因为它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恶念认为世界上不能有两个‘我’。” 杨保国一拍桌:“荒谬!” 聂朗哼笑:“阎王就是阎王,上古神袛,岂是它这么一个邪物说取代就能取代?” 金宸摇头:“要是恶念没那个本事我就没必要让黑白无常通知包拯了。” 众人:“……” “恶念之所以称为恶念,它吸纳了消极、黑暗和负面思想,偏激,绝对,它要是不能取代我,也不会让我好过,不要小看它,它再这么继续杀人的话,人间会成为真正的炼狱,三界会因它而毁灭。” “!” “我今夜来不是为了让你们和我一同作战,而是不想让你们再继续调查,我也是今晚才想到是它,事情因我而起的,就由我来结束。”金宸说完整个人身上蒙了一层冷漠的气息,大伙儿都知道,眼前这个可是掌管地府的阎王爷,与天界玉皇大帝平起平坐的玄冥帝君。 “我不同意!”聂朗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说好了,再大的困难咱俩都要一起面对!” “聂朗,现在不是争这些的时候。”金宸淡淡地说。 “我不是争,”聂朗语气里透着坚决,“我说过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就算是死也不能把咱俩分开。” 这么沉重的一句话,大伙儿都不吱声了,就看金宸怎么决定了。 反而是杨保国拍了一下聂朗的肩膀:“聂小子,金宸也是怕你有危险。” “我也怕他有危险!” 李胜说:“头儿,别忘了金宸可以阎王爷啊……” 聂朗:“我还是他老公呢!” 金宸:“……” 李胜:“……” 正当金宸和聂朗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城西那边轰隆一声巨响!但是这声响只有聂朗和金宸听到! 金宸身上的黑气骤显:“不好!爸出事儿了!” 说完就往外跑,聂朗也追出去,飙车往家的方向去。 他俩的行动太快,就跟瞬间转移似的,杨保国李胜等人还没反应过来,金宸和聂朗已不见人影。 “还愣着干嘛啊,还不去帮忙?!”杨保国一扬手。 “是!” 李胜雷耀陈亦天三人往停车场跑,张小珍怀里的聂均喊着爸爸,杨保国从张小珍手里接过聂均,说:“小均乖,爸爸们有事情要忙,伯伯陪你去看树吧?” 聂均一听,抬起圆润小脸:“树?” “嗯,树,小均会喜欢的。”杨保国抱着聂均往后园走,张小珍则是开始工作。 聂朗车都还没停稳,金宸直接开门下车,踩上围墙一跃到院子里,只见白无常护着金霄倒在地上,黑无常双手做结印,与漂浮在半空中的透明人型打斗! “是恶念。”金宸对刚双脚落地的聂朗说了一句,快速加入战斗中。 聂朗把金霄和白无常扶起来,倚靠在墙边,白无常的脸更白了,应该是为了护金霄而受伤。 金宸与恶念开始斗法,黑无常插不上手,只好退到一边,聂朗欲上前帮忙被黑无常阻止。 “聂警官,你还是不要过去,由冥王大人来处理。” “怎么回事儿?它找到我家来了?”聂朗问,还好金霄只是短暂性的昏迷过去,现在醒来了。 “恶念要红宝石,正好我来阳间找大人,大人让我在这儿守着,以防万一。” “原来如此……”聂朗又问,“那红宝石到底什么来头?” “那是阎王大人修炼的血晶。” “不会是女娲补天那一块吧?” “是的,”黑无常点头,“你怎么知道?” “猜的。” “……” 一道雷直接朝这边劈过来,黑无常手一扬,突然出现的结界阻挡了闪雷的袭击! 原来是金宸和恶念在打斗,恶念将金宸的攻击刻意反射到了聂朗那边! 金宸眉头紧皱,双手做结印,浑身戾气大盛,在半空身形倏然消失,瞬间就在出现在恶念面前!黑发黑眼,阴森冷厉! 恶念没想到金宸能以肉身变化,就在一秒的愣怔中被金宸一拳砸中,冲击力令恶念从半空重重坠落到地上,却消失在众人眼前! 金宸缓缓降落在地,锐利的黑眸扫视四周,一个闪身,骤然出现在树下,虎口掐着的正是恶念!“你胆子真大,竟敢伤我家人?!” 恶念为透明的气体,没有五官,原本呈人形,现在扭曲得变形,在金宸手里挣扎,随后像蛇一般渐渐蔓延到金宸的手背。 聂朗似乎是看穿恶念下一步要做什么,大喊一声:“小心!” 可是迟了,恶念像水渗入泥土一般钻进金宸的身体里,金宸运用自身的能量抵御往他心脏而去的恶念,脸上像覆上一层寒冰,眉间的黑色印记越来越明显,像树杈一样的黑色诡异条纹从颈项上蔓延到脸颊…… 聂朗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聂警官!”黑无常来不及阻止。 聂朗咬破食指,纵身一跃,从金宸头顶上方翻了个筋斗,顺势将血点在金宸的眉间,那黑色的诡异纹路骤然停止,聂朗双脚落地后快速扯掉金宸穿的衣服露出上半身,在金宸的背部画上符箓,前胸写大轮金刚咒,接着盘腿而坐,双手捏诀,默念咒语,金宸身上的诡异纹路像退潮一般迅速褪去,离开心脏的位置,手臂到手肘,再到手腕,那恶念被逼出体外! 黑无常十指张开,手掌中凝聚黑色戾气,正要碰触恶念,立刻被恶念缠上。 “无救!你别动!”金宸说道。 “大人!” “我让你别动!去照顾必安和我爸!” 黑无常只好将能量收回,退到一边。 而坐在金宸身后的聂朗脑门儿上有汗珠冒出,捏诀的手有些抖。 金宸担心着:“聂朗!” 聂朗没应话,他知道一旦恶念进入金宸体内,金宸的意志会被侵蚀,阳间打乱也不是单凭恶念就能乱的,如果拉上金宸,控制玄冥帝君,这才是三界最大的灾难! 恶念从金宸的手背溢出,但还有大一半在金宸体内,聂朗心一急,真气错乱,喉口一甜,嘴角就见血了! “无救!带聂朗走!”金宸大喊。 聂朗不能说话,一说话就会破功! 黑无常看金宸,又看聂朗,无法下决定。 “玄冥帝君有令!你敢不听?!”这么下去,聂朗也会受到恶念的侵蚀,还不如让他一个人去解决! 黑无常一咬牙,结界一出将聂朗护在里面,强行把聂朗带走,聂朗却稳如磐石。“大人!” 金宸一抹去眉间上血印,聂朗啊地一声,被弹到一边去,还好黑无常把人拽回来,跃到金霄和白无常身边。 没说一句话,金宸往上飞身而去,瞬间消失在半空! “金宸!”聂朗捂着胸口看向什么都没有的夜空,随后一捶地板:“金宸你他妈给我回来!” 黑无常范无救身上的黑色西装不见了,恢复成在地府里的青衣,而白无常也变成了古代的装束。黑无常抱着白无常:“必安!必安你醒醒!” “别摇了……”白无常谢必安捂着脑门儿。 “我带你回地府。” “那他们呢?”白无常看向聂朗和金霄。 “也要一起下地府,这是阎王的命令。” 聂朗说:“黑无常,你把我儿子,还有我爸一起带下去吧,我留在阳间,我要找金宸。” “不行,”黑无常道,“阎王爷有令,恶念一出,必须带你们下地府,有包大人在,也好有个照应。” 聂朗:“不可能,要是金宸有什么不测,你以为地府还安全吗?” “……” “没有金宸,我不会独活。”聂朗说,“就算不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我儿子,我也要把金宸带回来。” “聂朗。”金霄叫了一声。 “爸……”聂朗蹲下身。 金霄拍了拍聂朗的肩膀:“去吧,把金宸找回来,小均不能少个爸爸。” “嗯!” 黑无常只好点头:“那你去吧,要是需要帮忙记得给我个信号。” “行。”聂朗看了一眼金霄,“我走了。” 随后踩上墙,攀上屋顶,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作者有话要说:  黑白无常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一对神祇,也是最有名的鬼差,黑无常叫范无救,白无常叫谢必安,也常为阎罗王、城隍、东岳大帝等冥界神明的部将。 感谢读者“涵玉之小姐姐”“娇娇”灌溉营养液~到时候会用到聂均小朋友身上哦!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爱你们么么哒! 【高亮注意】实在很抱歉,因为滚滚的原因,下一个连载文《狐仙大人在下[重生]》由主攻改为主受,对,是改为主受,滚滚向已经收藏狐仙文、喜欢主攻的小仙女们真诚地道歉,对不起!如果因此给小仙女们造成困扰,滚滚再次表示十万分的歉意!另外,也希望小仙女们手下留情,不要说滚滚是骗纸QAQ,滚滚会更努力把更好的作品带给大家的! ※再次向喜欢滚滚的小仙女们道歉,感谢你们的支持和鼓励~~~! 第106章 地府 李胜雷耀陈亦天三人在前去聂朗家的路上遇到恶鬼附身事件, 解决完了之后赶到聂朗那已经是空无一人,联系聂朗才知道来龙去脉,大伙儿也开始分头去找金宸。 十分钟前,黑无常用大掌凌空一抹,一道古老的铜门便出现在金霄眼前。 黑无常对金霄说:“先让白无常带你到地府,我带小均随后就到。” “好,”金霄点头道, “麻烦无常大哥了。” “您客气了,”黑无常转头对白无常说,“人交给你了, 务必要与包大人汇报。” “我知道……”白无常捂着胸口,其实就算黑无常嘴上不说,白无常也知道他在担心,“哎, 我只是小伤,不碍事, 你去把小均接下地府来吧。” “嗯。”黑无常点头,瞬间消失。 白无常迈出一步,走进铜门对金霄说:“您进来吧,一直往前走就行了。” 金霄第一次进鬼门关, 心里那滋味儿……要不是如今特殊情况,他堂堂一个活人还真不想进鬼门关下地府呢! 金霄迈开腿,走进来,与白无常并肩站着, 白无常往前走,金霄也往前走,身后的鬼门无声关上,四周是看不到边际的青黑色,就像有鬼魅藏在看不见的地方,透着阴森。 走了大约五分钟,白无常说:“到了。” 金霄身边的场景开始发生变化,先引入眼帘的是奈何桥和彼岸花,以及排队等待喝孟婆汤的鬼魂,再往远处看去,是高大肃穆的阎王殿。 “您往这边走。”白无常带领金霄往阎王殿的方向走去。 金霄不由得问:“我孙子什么时候到?” 白无常说:“快到了,您不用着急,或许黑无常比我们还快也说不定。” 听到白无常这么说金霄的心踏实多了。 果不其然,刚走到阎王殿前方的空地上,黑无常拉着聂均的小手等着他们。 “爷爷!”聂均松开黑无常的手跑过去抱住金霄的大腿,仰着小脸,“爷爷!无常叔叔说要带我来地府,说爷爷也回来,叔叔没骗我哦!” 金霄摸了一下聂均的卷毛,然后抱起来:“叔叔们是你金爸爸的下属,叔叔不会骗小均的。” “那我们为什么要来地府?爸爸呢?” “爸爸们有事要做,让咱俩先来逛一逛,玩个一两天。” “噢噢噢!”聂均天真地点着头。 论年纪黑白无常都比金霄大不知道多少,所以黑白无常不知道怎么称呼金霄。 黑无常说:“我们先进大殿见一见包大人吧,阎王大人有令,你们下到地府后我和白无常必须带你们见包大人。” “好的好的。”金霄抱着聂均跟着黑白无常走。 上阶梯,进大殿。 大殿之上坐着的正是包拯,大约三十来岁,一张黑脸,刚正不阿,一轮月牙在额间,眉目正气,有鬼差事先来禀报过,所以包拯见到人来了,走下来朝金霄微微躬身。 “包大人。”金霄把聂均放下之后双手抱拳也朝包拯微微欠身。 “金先生,这边请坐。”包拯让金霄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 “爷爷……” 聂均双手放在金霄的膝盖上,金霄把聂均抱起来坐在他大腿上,“小均,这是包拯包大人,就是歌里面唱的——” “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辩忠奸。”反倒是包拯接过话唱起来了。 聂均拍着小手:“好好好!” 包拯撸了一把胡须,笑着问金霄:“这位小朋友就是聂均了吧?” 聂均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嗯!我是聂均!” “阎王大人和我说过了,你们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房间我也安排好了,就在阎王殿的后院西厢。” “其实住哪儿都不打紧,”金霄说,“只要金宸和聂朗能平安无事。” 闻言,包拯沉沉地点了一下头。 白无常身形一晃,还好有黑无常扶住。 包拯皱眉问:“他怎么了?” 黑无常如实说:“必安被恶念所伤。” “那就服下去歇息吧,有必要的话你给他疗伤。” “是的,大人。” 一个红脸判官上前来说:“大人,等会儿有个犯人带到。” “好,我知道了,”包拯应道,“陆判,你先把犯人带到偏殿等候。” “是。” 金霄说:“包大人公务繁忙,金某不便多打扰了。” “不打扰,”包拯对一旁的鬼差说,“你带金先生到后殿西厢。” “金某谢过包大人。” 包拯:“这是我应该做的,这也是阎王大人的命令。” 安顿好之后,金霄和聂均住进了古色古香的厢房里。 金霄坐在床边,聂均在床上蹦跶了几下后,圈住金霄的脖颈:“爷爷,爸爸什么时候来?” “过个一两天吧。”其实金霄心里也没底,这话说出来也是当安慰自个儿的。 “哦。”聂均笑嘻嘻地躺在金霄的大腿上,而后看到金霄皱起的眉头,伸手用拇指抚平,“爷爷,你为什么要皱眉?爸爸说皱眉就表示不开心。” “爷爷不是不开心。”爷爷是担心。 “那爷爷你为什么皱眉呢?”聂均疑惑。 “这里太多好玩的地方了,爷爷在想明天带你玩儿什么好。”金霄随便说一个善意的谎言。 聂均咯咯地笑,一边拍着小手:“爷爷真好!爷爷真好!” “时间也不早了,小均要睡觉了。”金霄脱下鞋子上床,抖开被子。 “爸爸没来,小均不想睡。”聂均耿直地说道。 金霄在心里叹了口气:“或许小均明天一觉醒来爸爸就来了呢?” “嗯!” “快躺下来,睡觉了。”金霄把被子掀开,让聂均钻进来。 聂均笑嘻嘻地进到被窝里,踢了踢被子,金霄又给他掖好被角。 “爷爷。” “嗯。” “爷爷你困了吗?” “困。”金霄哪儿睡得着啊,但是聂均还小,不能不睡觉,聂朗说过,聂均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必须要休息好,不然身上的树纹路就会消失得很慢。 “那小均也睡了……”聂均动了动,在被窝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入眠。 地府不冷不热,盖上一张薄被刚好,不一会儿金霄就听到聂均均匀的呼吸声,小家伙睡着了。金霄看着窗外黑布隆冬的上空,也不知道聂朗找到金宸了没…… 再说阳间已是清晨,聂朗找了一个晚上都没找到金宸,就算出动式神也找寻不到金宸的气息,聂朗把邕城的城西和城东搜寻一遍,而李胜雷耀陈亦天三人负责城南和城北,也没有金宸的踪迹。 天际开始泛白,警局里养的老公鸡打鸣儿。 陈亦天打了个盹,头一低,就醒了,他抬手看表,睡了五分钟,聂朗站在办公大厅里看着邕城的地图连眼睛都不眨,李胜站在聂朗旁边也不做声。 雷耀问陈亦天:“要不你在警局休息吧,找金宸的事我和李胜去。” “不行,”陈亦天不愿意,“我怎么能偷懒呢?” “这不是偷懒,只是怕你太累。” “习惯了,”陈亦天的声音变小,“有你在我不累。” 雷耀还是听清楚了,揉了一下陈亦天的脑袋瓜子,真想亲一下。 聂朗对李胜说:“小李子你去休息会儿。” “头儿,我不累。” “让你去你就去,这是命令。” “……” 李胜只好坐到位置上捏着眉心。 聂朗连外套都不拿直接走出去。 “头儿!” 李胜和雷耀陈亦天三人赶紧追去。 聂朗快下台阶了,停下脚步回头对他们三说:“跑出来干啥,我去买早点!” 三人:“哦……” 事实证明,聂朗撒谎了,这一去半个小时都没见回来,李胜三人后知后觉,他们的头儿为了让他们能多休息会儿,自个儿一个人跑去找金宸了。 聂朗在大冬天里上山下水,从郊区找到乡下,可邕城那么大这么找法儿哪是个头啊! 聂朗找了整整两天,还是没见人,他终于体会到他被困在混沌世界里的时候金宸有多着急多心痛了,可是没办法,他终究只是个凡人,他不是神仙,如果金宸真的不想被他找到就会有一万种不想让人找到的方法。 最后聂朗急了,召唤出四方的小鬼,让它们去找金宸,可是小鬼们一听说是金宸,都犹豫了,因为小鬼怕阎王天经地义,最后聂朗威逼利诱,小鬼们这才肯点头。 算着时间,也是该下地府见一见金霄和聂均了,不然金霄会担心。 黑无常去接聂均的时候曾经把开鬼门的令牌交给杨保国,因为黑无常知道聂朗一定会回警局,当杨保国把令牌递给聂朗的时候,聂朗还犹豫了一下。 杨保国说:“拿着吧,别让你爸担心。” 聂朗从兜里摸出令牌,精美繁复的纹路包围着漆红色的阎字,聂朗寻个了阴暗的位置,默念咒语,双手间的令牌动了,而后缓缓升到半空,紧接着虚空出现了一道铜门,这就是传说中的鬼门了。 深呼吸,聂朗走进鬼门后,鬼门缓缓关上,往前走几分钟,便见到了阎王殿。 聂均还没睡醒,金霄醒了,他听到了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他睁开眼一看,是聂朗。 “爸,我来了。”聂朗站在床边说道,视线落在儿子聂均身上,这睡相也不知道像谁。 金霄想笑,又笑不出来,因为聂朗身后没人了。“还没找到吗?” 聂朗摇头:“没有,一点气息都没留下。” 金霄叹气,起床穿衣服:“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就是怕你找到他,伤害到你。” “我知道,”聂朗坐在床沿边,抚摸着聂均的卷毛,“我下来看你们一眼就回阳间继续找。” “好,”金霄给聂朗倒了杯水,“我说过小均不能少个爸爸。” “或许……我可以向包拯求助。” 金霄说:“包大人也一直都在找,他有消息会和我说的。” 聂朗的心沉下来了。 聂均听到说话声也醒了,微微睁开眼,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揉了揉眼睛后开心叫道:“爸爸!爸爸你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忘记定时间更新啦,汗! 感谢读者“温暖”灌溉的营养液,笔芯~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还有几天文文就要完结啦!是不是很舍不得捏?没关系,咱们下一本见啊哈哈哈哈哈哈…… PS:话说小仙女们想不想看雷耀×陈亦天这对CP的番外捏?要的话记得留言哦!么么哒! 第107章 寻找 聂均掀开被子站起来, 小手圈住聂朗的脖颈:“爸爸……怎么就你一个呢,还有爸爸去哪儿了?” “你金爸爸他……”聂朗顿了顿,“爸爸他有事要忙。” “那爸爸就不能和小均玩儿了?” “他会回来的。”聂朗说。 “嗯!”聂均嫩嫩的小脸蹭着聂朗的脸,笑咯咯地,“爸爸,你的胡子好扎哦!” 聂朗摸了一把下巴:“爸爸好几天没剃胡子了。” “爸爸为什么不剃胡子呢?”聂均巴眨着大眼,一边摸着聂朗扎手的短茬儿。 聂朗握住聂均的小手, 把人抱到跟前,用下巴摩挲着聂均的小脸,聂均一边扭着身子躲一边笑, 天真明朗的笑脸像极了金宸,最后聂朗放开聂均,抱着聂均对金霄说:“爸,等会儿我要走了。” “继续找吗?” “嗯, ”聂朗点头,“找不到人我是不会放弃的。” “我和小均在地府很安全, 你也不用担心。” “嗯。” 聂均不明白他爸爸为什么才来一会儿就要走:“爸爸,你不和我去玩儿吗?” “爸爸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爸爸你要去哪儿?”聂均问。 聂朗说:“爸爸要回阳间。” “我也要回!”聂均小兴奋地说,“我要找小灵玩儿!” “小灵是谁?” “我的朋友!” 聂朗和金霄对视,金霄也摇了摇头, 表示不知道是谁。 聂朗耐心地问:“小均什么时候有朋友了,怎么不和爸爸介绍呢?” “嗯……小灵不喜欢接触其他人。” “原来是这样,”聂朗倒也没太放在心上,聂均是人了, 有选择和谁交朋友的权利。 “嗯!是的!”聂均摸着聂朗的脸,“爸爸,你带我回阳间吧!我走之前还没和小灵说呢,我和他说好要见面一块儿玩的!” “这……”聂朗看向金霄。 金霄问聂均:“小均啊,阳间现在有点儿乱,咱们在地府一段时间,让爸爸处理好阳间的事再带咱们回阳间好不好?” 聂均抿着粉嫩的唇,似乎是在犹豫:“可是爸爸,是您教我不能食言。” “你和你那个小灵朋友约定好了的是吗?”聂朗问。 “嗯!”聂均很用力地点头。 聂朗想了想,对金霄说:“爸,要不我带小均回阳间一天吧。” “这也不是不行,”金霄道,“看你方便吧。” “噢~~~~~回阳间咯!”聂均拍着手在床上蹦跶,开心得不成样子。 聂朗苦笑:“儿子,在阴间不好玩么?” 聂均凑到聂朗耳边,小肉手覆盖在嘴边,低声说:“不好,哪儿都黑漆漆地。” 聂朗忍俊不禁:“那行吧,穿好衣服跟爸爸走。” “嗯嗯!”聂均很开心地自个儿开始穿衣服,只是他不是很会穿。 金霄帮聂均套上羽绒服和棉裤:“阳间太冷了,下雪了吧?” “下过了,”聂朗说,“小均不怕冷,您不一样,还是在地府里好点儿。” 金霄给聂均穿好衣服之后开始穿鞋子:“对于我来说哪儿都一样。” 聂朗知道金霄担心金宸:“爸,您放心吧,万事有我在。” 金霄点着头,聂均抱着他的脖颈说:“爷爷,您又皱眉啦!” 金霄慈爱地笑着:“回到阳间要听话知道吗?” “嗯!知道!” “来,儿子,”聂朗站起来伸出手,聂均就圈住他的脖颈,“小均好像又重了。” “长得快,”金霄说,“没准儿以后比你俩还高。” “别,”聂朗笑道,“我不希望他长成树干儿似的一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霄帮聂均整理好衣服,“行了,走吧。” “爸,那您在地府转悠转悠吧。” “不转了,转了两天,也就那样吧。”金霄说。 “行。”聂朗抱着聂均,走出厢房,金霄目送他俩离开。 聂朗看到金霄两鬓的银丝这几天陡然增多了。 一路上不少鬼差跟聂朗和聂均打招呼,都说父子俩很像,聂朗还是挺开心的,聂均似乎和鬼差、其他鬼魂混得挺熟了,一路走着都有人朝聂均打招呼。 离开阎王殿,聂朗走到鬼门关,拿出令牌,看守鬼门的鬼差就把他俩放行了。 聂均对看守的鬼差挥手做拜拜:“我会回来的哦!” 两个鬼差嘴角抽了抽,没见过有谁这么喜欢下地府的…… 从鬼门走出来就是自家的院子,聂朗把聂均放下,说:“儿子,你想吃什么吗?” “吃馄饨!”聂均说。 “馄饨?”聂朗听到这词若有所思。 “嗯!馄饨!爸爸,我要吃!” “那你的小灵朋友在哪儿等你呢?” “就在这儿啊!” “这里?”聂朗扫视院子里,“你什么时候带朋友回家了?” “爸爸,我告诉你哦,”聂均低声说,“小灵神龙见尾不见头的!” 聂朗哭笑不得:“你这成语是跟谁学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哦?是吗?”聂均挠了挠脑门儿。 聂朗感觉有点不对劲儿,蹲下身对聂均说:“你的朋友是人吗?” 聂均一记歪头杀,萌得聂朗一脸血。 儿子应该是不怎么理解这句话,聂朗说:“爸爸的意思是你的小灵朋友像爸爸们一样有一个脑袋,两条胳膊两条腿吗?” 聂均嘿嘿一笑:“不是……” 聂朗:“!” “小灵就是……”聂均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哗啦啦,很多藤……还有……嗯……” 就算聂均说得不清楚,聂朗大概知道是什么样儿的,儿子是树,那他和树打交道就很容易。 聂均还在想着怎么形容,聂朗牵着聂均的手说:“好了儿子,吃完馄饨再回来吧。” “好!”聂均拉着聂朗的手往门外走。 吃完热乎乎的馄钝,聂朗带着聂均回到院子,聂朗打算让聂均见了那树妖之后再一起去找金宸,没想到儿子拿着个铃铛出来摇了三下,清脆空灵的声响,余音缭绕,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似乎感应到有什么东西来了,纷纷收起叶子和花瓣。 聂朗皱起眉头,聂均到底召唤了什么东西?! “爸爸!小灵来了!”聂均仰起头对聂朗说。 聂朗嗯了一声,睨着四周,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等那东西出现的前一秒,聂朗双手要捏诀,一排整齐的藤蔓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竟然是缚地灵! 那缚地灵愣愣地站在他俩眼前,聂均倒是走上去直接抚摸,缚地灵像是很享受。 聂朗扶额,他家儿子更牛逼,直接能召唤缚地灵了,而他做爸爸的只能召唤当地的地灵,缚地灵全中国只有一个,能量就不用说了,遍布全中国,通常以藤蔓的形式出现,有时候为透明体,不伤好人,在灵界是出了名的惩恶扬善。 之前金宸在泰国拍戏的时候还被当地的地灵困住,估计就是金宸身上的戾气太重,地灵以为金宸做太多坏事孽障太重才困住金宸,却不想金宸是玄冥帝君,中国的阎王爷。 聂朗忽然想到一件事,中国那么大,凭他一己之力想找到刻意躲避的金宸很难,如果能让缚地灵帮忙,或许能找到金宸也说不定?! 聂朗咳了一声,聂均转过头来对聂朗说:“爸爸!小灵就是我的朋友!” 聂朗点了点头,走上去,这缚地灵看起来像在仰头让聂均给它抓痒似的。“缚地灵,我能找你帮个忙?” 缚地灵没反应,聂朗自我安慰这也是正常的,正常的…… 看了一眼正在和缚地灵聊天的聂均,就像在自说自话,但聂均是用心去和缚地灵沟通。 看着聂均天真的脸庞,聂朗有点不忍心。 没想到聂均又问:“爸爸,爸爸什么时候回家?” 聂朗叹了口气,蹲下身,决定把金宸离开的事和聂均说,要是他一个月都找不到金宸,难道聂均就要抱着希望空等一个月吗?一年呢?十年呢?聂均都长大了,等了那么多年才发现爸爸是骗他的? 聂朗并不想把事情想得那么绝对,但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万一金宸真的一直不回来…… 所以聂朗决定和聂均说明白:“儿子,你听爸爸说。” “嗯。” “你金爸爸他……离开了,所以爸爸要去找金爸爸。” “找爸爸?”聂均想了想又说,“爸爸为什么要离开呢?” “为了不让咱们受伤害,所以离开了。”聂朗承认他这么个说法有点儿模糊,希望儿子能够明白,而后又补充道,“爸爸是为了打败坏人才离开的。” “那爸爸就是好人啦!”聂均反倒拍着小手,“小灵最喜欢好人了!” 缚地灵的藤蔓点了点,似乎是同意聂均的话。 聂均没说话,睁着眼睛,随后说:“爸爸,小灵说可以带我们去找爸爸!” “真的?!”聂朗眼前一亮。 “嗯!是小灵说的哦!”聂均摸着缚地灵的藤蔓,“对吧小灵?” 缚地灵的藤蔓立刻排整齐,平整地匍匐在地上,像毯子一般。 聂均:“爸爸,小灵让我们上去。” “好。”聂朗小心翼翼地踩上缚地灵,拉着聂均的手,“儿子,你要不坐下来吧,安全点儿。” 缚地灵的其他藤蔓像安全带一样将聂均护在其中,也护住聂朗。 聂朗拍了拍缚地灵的藤蔓:“儿子,坐好了,咱们要出发了!” 聂均握住藤蔓:“小灵!我们出发吧!去找爸爸!” 缚地灵慢慢地腾空,形成透明的结界,别人看不到他们,藤蔓呼地一下直窜上天,聂均高兴得哇哇大叫! “爸爸,你说爸爸会在哪儿呢?”聂均扬起小脸问。 聂朗盘腿而坐:“爸爸找了好几天了,爸爸也不知道他到底会去哪儿。” 反倒是聂均小大人似的拍了拍聂朗的肩膀:“爸爸,我们会找到爸爸的!” 聂朗亲了一下聂均的脑门儿,揉了一下儿子的卷毛,聂朗特喜欢儿子笑的时候,很灿烂,像金宸。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温暖”“道青缘”灌溉的白白营养液,么么哒~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感谢你们的支持和鼓励! 话说明晚正文就要完结啦,尽量撒多点花花吧~~~ 第108章 终章·阎王归来 缚地灵似乎是知道金宸在哪儿一般, 一直往东而去,看着银装素裹的北国,聂朗千头万绪。 在结界里往下看,人和车子犹如蚂蚁,聂朗摸索着聂均的脑袋问:“儿子,你冷不冷。” “不冷。”聂均回答,他似乎很喜欢在高处俯瞰一切的感觉。 他们跨越高楼, 丘陵,平地,紧接着远远看到拱起的山脉, 按照缚地灵要去的方向,聂朗大概知道缚地灵要带他们去哪儿了。 这样的飞行速度,聂朗开车得开个七八天才能到,缚地灵从高空缓缓下降, 聂均对于这一次神奇的高空之旅很是满意,对缚地灵嚷着好棒好棒, 聂朗看到儿子笑容,老怀安慰。 到了目的地,聂朗果然猜的没错,缚地灵是带着他们到了长白山, 在天池上空飞了一圈,天池上铺了一层雪,像极了一碗牛奶,但是缚地灵并没有在天池边上停下, 而是往雾凇群的方向而去—— 缚地灵缓缓降落,聂朗和儿子聂均正要落地,聂朗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缚地灵似乎被吓到了,嗖的一声往天空飞去消失不见!这个巨大的声音像是来自地下,但是聂朗观察周围的积雪并没有松动,雾凇上也没落下雪碎,那就证明这个声音不会对外界造成干扰。 “儿子,你听到了吗?”聂朗问。 “嗯,听到了,”聂均揉了揉耳朵,“好大声。” “是了……是了!”聂朗脸上出现兴奋的表情,“一定是金宸!” “爸爸?!”聂均仰头问,“爸爸在这里吗?” “嗯!”聂朗肯定地说道。 聂朗拉着聂均的小手:“但是具体位置并不知道,所以要找一找,辛苦一点了。” “不辛苦!”聂均开心地说。 “那好,跟着爸爸走吧。” 就这样,聂朗牵着聂均的小手一路沿着溪流走,长白山的温泉水汇成不冻河,水汽在树上凝结成霜,一层堆一层,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人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两排大脚印旁边是两排小脚印,有些积雪的厚度已经到了聂均的膝盖,聂均走了好长一段路,还是兴致勃勃的。 聂朗怕他累着了,问:“儿子,要不要爸爸背你走。” “不不不!”聂均摇晃着聂朗的手边走边说。 见此,聂朗也只能由着聂均了。 在这种天气里,呵出的热气能变成冰渣子,幸好聂朗和金宸都不怕冷,所以他俩的儿子遗传他俩不怕冷的体质,聂均小脸红扑扑地,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走。 聂朗觉得这么个找法儿就算天黑也未必找到金宸,试一试能不能用式神。聂朗摸出一张黄符折成纸鹤,默念咒语,往天上一扬手,黄符纸鹤立刻变成一只尖喙厉目的鹫。 “爸爸好棒!”聂均拍着小手说道。 “儿子,以后你也会的,”聂朗说,对鹫说,“带我去找金宸!” 鹫展开翅膀盘旋在空中,一个俯冲就飞到两人前方带路。 为了跟上鹫的速度,聂朗直接背起聂均,聂均趴在聂朗宽广的背上,手臂圈住聂朗的脖颈。 “儿子,抱稳了!” “嗯!” 聂朗脚下发力,快步行走,速度越来越快,整个人几乎是飘在雪上面,鹫在前方带路,聂朗背着聂均跟在后方,白雪茫茫,一大一小两个黑影在快速移动。 鹫往山巅而去,悬崖峭壁,聂朗也照上不误,聂均抓紧聂朗,聂朗手脚并用攀爬,最后鹫在快到达绝壁的地方停下,聂朗也爬到了,他看到一道能容纳一人进出的石缝,仔细一闻还有硫磺的气息,证明里面有温泉。 聂朗站在石缝里,把聂均放下来,伸出手,鹫拍着翅膀站立在聂朗的手背,瞬间变回一只黄符纸鹤,聂朗收拢掌心,揣进兜里,对聂均说:“儿子,你跟紧爸爸。” “嗯!”聂均点头。 聂朗牵着聂均的手往里走,里面黑乎乎的,聂朗拿手机照明,勉强能看清前面的路。 越到深处就越暖,聂朗没敢叫金宸的名字,因为他也不确定金宸是否当真在这里。 往里走了好久好久,原本低矮的甬道变高了,眼前豁然开朗,在昏暗的灯光下,聂朗大概能看清前面有一个温泉池,池里有个人影! 聂朗眯着眼,缓缓走进—— 是金宸!真的是金宸! 聂朗鼻子都发酸,跳进温泉池里抱住盘坐闭眼的金宸:“金宸!金宸!是我!我是聂朗!” 金宸脸上不知道是水还是汗,微微睁开眼,声音很小:“聂朗……” “是我!”聂朗紧紧抱着金宸不放手,如鲠在喉,“我多怕你再也不回来了!” 金宸虚弱地扬起嘴角:“不会的……” “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金宸缓缓摇头:“恶念回到我的身体里了,我只能在这儿压制它。” “好好好,”聂朗点头,脸颊摩挲着金宸柔软的黑发,“我陪着你,我陪着你。” 说完亲了亲金宸的发,很是心疼。 金宸朝正要进温泉池里的聂均说:“小均,别进来。” “爸爸!” “不要……进来……” “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你,包拯也在找你?”聂朗问金宸。 金宸点了点头。 看着金宸毫无血色的脸庞,聂朗说:“需要我做什么吗?” “嗯……”金宸说,“你别说话,很吵……” 聂朗:“……” “我要进入冥想境界,你到一旁吧,不要进池水。” “……好吧。”无奈,聂朗只好放开金宸,走出温泉池。 聂均走到聂朗身边握住聂朗的手:“爸爸……” 聂朗蹲下身:“嘘,爸爸在休息,我们不要打扰爸爸好不好?” “嗯。”聂均懂事地点头。 找了个算干净的地方,让聂均靠在他身上,聂均也累了,刚化为人形时间太短,多睡是好的,聂朗揽着聂均,不一会儿聂均就睡着了。 聂朗见到金宸之后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只是不知道金宸何时才能将恶念排出体外,现在的恶念已经不是之前的恶念,它积累了太多的怨恨和戾气,再次进入金宸的体内会给金宸造成巨大的伤害,聂朗只恨自己是个凡人,什么都做不了…… 金宸在温泉池里修炼。血晶,人间称为玲珑石心,是提高修为上古神器,现在金宸用它清除身上的恶念,血晶散发着红色的光芒,金宸脑门儿溢出薄汗,眉头皱起,看起来很痛苦,聂朗不忍,可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聂朗小心翼翼地把聂均靠在凹陷的石壁里睡着,走到另外一处,烧了一张黄符,这张黄符是告诉在地府的包拯找到金宸了,让他想办法协助金宸驱除体内的恶念。 金宸盘腿坐在温泉池中,雾气袅袅,温热的温泉水也无法缓解金宸的痛楚,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上黑色的诡异纹路从四肢往心脏蔓延,脸颊也出现了纹路—— “啊——!!!” 金宸大喊一声,目眦欲裂,双眼血红,身上的青筋凸显,显得极其狰狞恐怖!一股浓烈的黑气从金宸体内散发而出,整个温泉池的水都变成了黑色,池水瞬间像是煮沸了似的 聂朗从未见过这样的金宸,心里下意识地暗叫不好!果然!金宸朝血晶喷出一口血雾! “金宸!!!!”聂朗扑上去抱住快要被池水淹没的金宸,“金宸你别吓我啊!金宸!金宸!” 聂均被吵醒了,睁开眼,看到金宸嘴角带血:“爸爸——!” 直接跳进池水里去摸金宸,冰冷的,就算泡在温泉池里好几天也是冰冷的! “爸爸!爸爸!爸爸你醒醒!”聂均摇晃着金宸的手臂,趴在金宸胸口听着是不是还有心跳。 “金宸!金宸!你是阎王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不信!!!”聂朗眼眶发热,抱着金宸,大掌摩挲金宸的脸,“我们是长生不老不死!说好的一起游遍神州大地!你答应过我的!金宸!你不能食言!你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 聂朗心口很痛,他和金宸连了命理,金宸痛他也会痛,聂朗揪着胸口,眼泪流下来了。 金宸还是双眼紧闭,嘴角不停有血冒出,金宸的气息几乎是有出无进…… 聂朗抹了把脸,把金宸抱起来放到岸上,咬破手指在金宸身上画符,暂且压住恶念攻心,彻底占据金宸的肉身。 “包拯!包拯!你快出来!啊啊啊啊啊啊啊——!!!”聂朗对着洞顶咆哮!最后变成撕心裂肺的嘶吼! 聂朗这一生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他看着金宸几乎没了气息!看着金宸不停地呕血!看着黑色纹路越来越明显!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恨!他恨啊!!! 莫名一阵阴风,洞内出现一名高大威武、气势凌人的华服男子,长发束起,从装束和腰间的珏可以知道,这位是东岳大帝! 东岳大帝又称泰山神,主管世间一切生物,也就是掌管植物、动物和人出生大权的神袛,为泰山的化身,是上天与人间沟通的神圣使者,是历代帝王受命于天,治理天下的保护神,因此泰山神具有主生、主死的重要职能,并由此延伸出几项具体职能:新旧相代,固国安民;延年益寿,长命成仙;福禄官职,贵贱高下;生死之期,鬼魂之统。历代帝王对此身尊崇有加,而警局里供奉的三神之一,就是东岳大帝! “我要带他走。”东岳大帝手一扬,金宸漂浮在半空。 聂朗知道对方是来救金宸的,聂朗第一次向神袛磕头:“求您救救他!求您救救他!” “放心,他不会死。”东岳大帝留下一句后,和金宸一同消失在聂朗眼前! 聂朗对着空气连磕三个响头,聂均也跟着磕,最后聂朗抱着儿子喜极而泣…… …… 今年最后一场大雪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下完了,北国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家家户户除旧迎新,早早就开始打扫家里,聂朗擦窗,聂均拿着比他还要高一半的扫帚扫地,金霄则是扫院子里的白雪,爷孙俩在院子里一唱一和,金霄唱“瑞雪兆丰年”,聂均就接“咚咚啷咚呛——”,聂朗在屋里擦窗,会心一笑。 聂均跑进屋里问:“爸爸!爸爸会回来和我们吃年夜饭吗?” 聂朗眼神一暗,金霄站在门口也没说话,默默地看着孙子。 聂朗从高凳上下来,把抹布丢进桶里清洗,边说:“爸爸也希望他能回来。” 聂均感受到聂朗的情绪,看向金霄,似乎是在说:爷爷,我说错话了…… 金霄走到聂朗身边,拍了拍聂朗的肩膀,领着孙子进卧室换下被雪水弄湿了的裤子。 外头的阳光正好,聂朗往外看去,呼出一口气,喉结滚动,提着水桶去倒脏水,接下来就是去菜市场买菜,开始准备年夜饭了。 下午时分,聂朗和金霄,聂均三人在餐桌上揉面。 “小均最喜欢的是韭菜馅儿了对不对?”聂朗一边和面一边说。 聂均点头,玩着他的面团:“爸爸好棒!” 金霄擀面皮:“你爸爸买了好多,今儿晚上给你包肥肥的大饺子!” 聂均脸上带着面粉:“好好好!” 之后就是包饺子,金霄手把手教聂均包饺子,这是聂均化成人身以来第一次包饺子,开心得不得了,金霄只示范一遍,聂均就嚷着说要自己来了,聂朗笑哈哈地看着儿子直接把饺子捏成了四不像,歪七扭八地躺在桌面上。 包了饺子之后,聂朗就进厨房开始着手做年夜饭,金霄和聂均也来打下手。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热腾腾的饺子上桌了,连带桌面上的菜满满一大桌。 三人坐在椅子上,暖黄明亮的灯光下,美食当前,聂均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爸爸,我可以吃了吗?” 聂朗说:“按照中国的文化传统,饭桌上老人先动筷,后辈才能动,这是礼貌。” “哦!明白了!”聂均乖巧地点头,双手交叠放在饭桌上。 金霄赞许地点了点头,乐呵呵地:“乖孙儿,饿了吧?开吃吧!” 聂朗看了一眼院子,大门还是关着的。 此时院子的大门传来的敲门声! “我去开!”聂朗激动不已,直接用跑的,一开门是隔壁的小伙子。 “朗哥,咱家包的饺子,我妈让我拿给你。”因为上一年聂朗还是一个人住来着,隔壁邻居以为他还是独身一个男人,就好心叫儿子拿过来。 聂朗说不失落是假的,笑容僵在脸上站在门口半天没动,还是金霄回了一些韭菜饺子给对方,这才和聂朗回到屋里。 金霄举杯:“今年是小均第一次过年,咱们来干一杯!” 聂均杯子里装的是橙汁,金霄和聂朗杯子里的是二锅头,三人一同举起酒杯,正要碰杯的时候,院子的门缓缓打开了,院子里没开灯,只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关上大门走下阶梯,身形修长,很是熟悉,轮廓越来越清晰。 聂朗站起来看着迎面而来的人,眼眶发热…… 金宸摘下帽子,笑得如三月春光:“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网络出了点儿问题,好容易能上来了! 正文完结啦!正文完结啦!正文完结啦! 从发文到正文完结滚滚可是日更哦,一口气连载到现在是时候给滚滚一个喘息的机会啦,所以!所以滚滚要放松个几天,舒舒服服地写番外,届时番外和那啥会一块儿双手奉上!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因为一直以来有你们的陪伴和支持,滚滚才有信心把《重生之流氓灵探》写完,你们是我码字和创作的最大动力!我们番外再见~~~~~ 还有还有,记得关注我的新文《狐仙大人在下》哦! 第109章 番外一 眨眼间便到了夏天, 蝉鸣的季节。 卧室里,金宸醒来,迷迷糊糊地感觉聂朗抱着他。金宸侧躺着的,聂朗的结实的手臂圈着他的腰,宽广的胸膛贴近金宸的光裸的后背。 金宸动了动,聂朗就知道他醒了,亲了他的耳朵一下:“媳妇儿, 醒那么早?” “嗯?早吗?”金宸也不知道几点,窗帘遮住了外头的日光,屋子里显得昏暗。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 可以多睡会儿。”聂朗用低沉的嗓音在金宸耳边说道。 “不睡了,”金宸话是这么说,眼睛却是闭着的,慵懒地, “答应了儿子今天去海边玩的。” “嗯。”聂朗下巴的胡茬蹭着金宸的颈项,刻意调情一般, “等儿子醒了再说。” “痒,别弄……”金宸缩了缩脖子,反倒引起聂朗的欲朢。 大掌揉着金宸的胸,聂朗吻着金宸的耳朵, 伸出舌头在耳廓就里扫荡,挑逗,弄的金宸气息不稳。 “聂朗……”金宸低低地叫做聂朗的名字。 “媳妇儿,媳妇儿……”聂朗一边吻着一边让金宸趴在床上, 背向他,聂朗一路往下吻,在金宸身上留下点点痕迹…… 敲门声很不是时候地响起,并伴随自家儿子稚嫩的童音:“爸爸!爸爸起床啦!爸爸!我要去海边!爸爸!爸爸!” 聂朗苦笑:“你儿子叫得跟阎王索命似的。” “说得好像不是你儿子一样?”金宸剜他一眼,起床穿衣服。 聂朗套上长裤去开门,低着头看到儿子睁着一双大眼一脸向往地瞧着他:“爸爸!爸爸!今天去海边玩哦!” 聂均只高到聂朗的大腿,聂朗牵着聂均的手进来:“爸爸刚起床。” “爸爸没调闹钟?”聂均手脚并用地想爬上床,“爷爷昨晚帮我调了闹钟。” 金宸亲了一下聂均的白嫩的脸颊:“宝贝儿,你就是爸爸们的闹钟啊!” 聂均开心地在床上打滚,蹭着被子和枕头:“爸爸,为什么我不能和你们睡了……” “因为小均今年五岁了,要学会自己睡一间房。”金宸说完进浴室刷牙。 聂朗一本正经地点头:“是的。” 其实是因为有你在爸爸们不能啪啪啪,多么残忍的答案啊! 聂朗穿上沙滩裤和白色T恤,再加一双人字拖,之前金宸买了亲子装,就是想夏天一家人去海边玩儿的。“儿子,你还没换衣服?” “爸爸你帮我换。” “让爷爷帮你换。” “爷爷说让爸爸给我换。” “那你自己换。” “爸爸你帮我换。” “……” 话题又循环了,聂朗扶额,他的儿子言行和他是一样的,这话不假,难怪金宸老说儿子像他…… 金宸刷完牙出来,扑棱聂朗脑袋:“懒得你!” “儿子,你太懒了!”聂朗不敢扑棱回金宸,把矛头转向聂均。 聂均仰头看金宸:“爸爸……” 金宸:“行了行了,爸爸帮你换。” 见此聂朗狗腿地抱起聂均:“媳妇儿,还是我来换吧,儿子,走,回房换衣服去。” “爸爸,”聂均摸着聂朗的脸,“爸爸你的脸好像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宸爆笑! 聂朗把儿子直接夹在胳肢窝离开卧室。 其实聂均是会自己穿衣服的,只是衣服放在柜子上,他拿不下来,聂朗从衣柜上层取下亲子套装后,聂均就学着自个儿穿上,只是穿反了,聂朗重新帮他穿,穿完之后去洗漱。 金霄穿着亲子装,一手撑着门框,一手穿过黑发,酷酷地朝聂朗抬了抬下巴:“帅么?” “帅!老帅了!”聂朗让聂均自个儿去刷牙,大掌揽着金宸的腰,挑了一下金宸的下巴。 金宸嘚瑟,一条腿抖啊抖地:“那必须的。” 金霄咳了一声,两人立刻站好,异口同声:“爸。” 金霄唔了一声,经过两人身边的时候,说:“看到你俩这样爸爸很高兴。” 说完拍着他俩的肩膀进房了,金宸和聂朗相视一笑。 金霄再出来已经换上了沙滩裤,白色T恤,人字拖,是亲子装没错,金宸一共买了四套! 把该拿的东西放在聂朗那辆黑色的SUV后备箱,吃的喝的用的一应俱全。 聂均站在车边问:“爸爸!可以带小灵一起去吗?” 聂朗金宸:“不、可、以!” “哦。”聂均扁嘴。 金霄把聂均抱起来,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头:“乖孙儿,咱们是一家人去玩,意义是不一样的。” 聂均似懂非懂。 金宸说:“爸,他还那么小,哪儿知道什么叫意义?” 金霄:“那也不一定,咱们家小均那么聪明呢!” 聂朗把东西整理好后:“看看还有什么要带?” 金宸进屋里喵了一圈儿,聂均跟在他身边,而后金宸牵着聂均的手走回来:“没什么了,上车吧。” 金霄抱着聂均坐在后座,聂朗开车驶出院子,金宸等聂朗开车出了院子后关上院子的大门,上车。 金宸系上万全带:“出发咯——!” 聂朗笑着打方向盘,车子缓缓驶进主道,往海边去。 行程一小时,期间聂均一直很兴奋地看这看那,见到什么都好奇,问了金霄又问金宸,最后站起来攀着聂朗的背椅。 “爸爸,我们还有多久才到?” “还有半个小时,”聂朗说,“儿子你坐好,别站着。” 金霄扶着聂均回到位置上,聂均脱去人字拖跪在座位上,趴在窗边往外看,穿过繁华的市区,沿途的风景一样美丽,阳光明媚,天上白云朵朵,公路平坦地延伸着,似乎引领着他们驶向未来的美好旅程…… 到了目的地,聂均雀跃不已,迫不及待地想要下车了,聂朗说:“儿子,等等爸爸停好车先。” 下了车之后,聂均就提着他的小水壶,拉着金宸的手往沙滩走。 “爸爸!看!好多水!” “这是海。”金宸找了个好的位置,有遮阴的地方,他们所在的区域极其隐蔽,就是为了保护金宸,毕竟金宸是公众人物。 聂均没见过海,也不知道海是这样的,撒丫子就往水里跑! “聂均!回来!”金宸大喊一声追上去。 聂朗和金霄把东西卸下来,看着金宸开始教育儿子。 “不许乱跑知不知道?!” 聂均踩着柔软的细沙,眯着眼仰头对金宸说:“爸爸!沙子里面有螃蟹!” 金宸也蹲下身:“你可以用手指头抠一抠看看能不能捉到它们?” “爸爸,捉到了能拿回家养吗?”聂均天真地问。 金宸摇头:“估计养不活。” “那就不捉了,小螃蟹在这里和螃蟹爸爸生活更快乐。” 金宸欣慰地揉着儿子的卷毛:“嗯。” 聂朗把儿童的救生衣拿过来给聂均穿上,聂均不想穿。 金宸也没强求,说:“算了吧,咱儿子可不是普通人。” 聂朗挑眉:“阎王爷都发话了,那就不穿吧。” 浪潮一波接一波,聂均小脚丫子踢着海水,最后把鞋子都丢到岸上,笑哈哈地逐浪。 聂朗双手叉腰站在浅滩,金宸双手抱胸看着儿子玩得不亦乐乎,哪儿需要他俩呢? 金霄坐在岸上乘凉,摇着蒲扇,一张小几案,一壶绿茶,看着儿子儿婿孙子在玩耍,满足地点着头,笑容一直浮现在脸上。 聂朗和金宸教聂均游泳,聂均吐出嘴里的海水,一脸吃到苍蝇的模样:“爸爸!海水好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聂朗和金宸大笑。 “……”聂均小脸都皱了,突然开始怀疑人生,他真的是亲生的吗? 聂朗和金宸在水里宛若蛟龙,带着聂均一块儿下水玩得不亦乐乎,聂均学得很快,没多久就跟着爸爸们一块儿在水里畅游了,聂朗和金宸往水深的地方游,聂均在他俩中间划动四肢,三人不用潜水镜照样能在水里睁眼。 三人浮上海面,聂朗把聂均架起来坐在他的肩上,说:“媳妇儿,你说龙王不会出来跟你打招呼吧?” “应该不会,”金宸说,“我有好几百年没见过他了。” “明天是龙太子的一百岁生日。” “你怎么知道?” “地府送上来的信,诚邀玄冥帝君参加龙子生日会。”聂朗大致说了一下。 “让包拯去吧。” “包拯只是暂代阎王,你才是真正的阎王。” “……” “去吧,我还没见过龙族,带老公我见见世面呗?” 金宸还是:“……” 聂均捏着聂朗的两只耳朵:“爸爸!我也想去!” “哪儿都有你。”金宸看他俩父子一眼,随后实在受不了那两双充满期待亮晶晶的眼睛,摆了摆手,“唉,去就去吧!” “耶~~~~~!!!”聂均像是打了胜仗一样开心得不得了,抱着聂朗的头一直蹭,也不怕聂朗的寸头扎到他稚嫩的脸蛋。 …… “龙子的生日会当然不会在龙宫举行,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当然是科技化现代化,来酒店是正常的啊!”金宸在对那失望的两父子耐心教导。 “我还以为是在龙宫举行……”聂朗说。 “我也以为是在龙宫举行……”聂均学得有模有样。 “喂喂喂,你俩够了啊,是你们要我来的,打起精神,咱们代表的可是冥界!”金宸拍着手提醒道。 聂朗整理衣冠,松了松领带:“好久没穿西装了。” “很帅。”金宸不吝啬对爱人的夸奖。 “好久没穿西装了……”聂均玩着他的背带裤。 “别老学你爸说话!”金宸瞪他。 与东海龙王龙母见面,握手,四人聊得还挺投机,聂均站在爸爸们身边百般无聊,突然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向他走来,眼睛都直了!太好看了!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人! 小人儿也怯生生地挪动脚步靠着龙母,一介绍才知道这就是寿星公龙太子。 聂均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叫聂均!” 小人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啊,就是不说话,聂均:“……” 等聂朗和金宸回过神来才发现聂均和龙太子已经到另外一边玩了。 聂均:“我之前是棵树。” 龙太子:“我之前是个蛋。” 聂均:“龙能生蛋吗?” 龙太子单纯地点着头:“嗯。” 聂均:“那你以后能给我生个蛋吗?” 龙太子嘴巴一扁,哇地一声哭了,一边哭一边嚷着去找龙母:“我不生蛋!我不生蛋!呜呜呜呜呜……” 聂均一脸受伤地看着龙太子跑远了,金宸和聂朗对视一眼,莫名其妙。 金宸走过去问聂均:“儿子,你对龙太子说了什么?” 聂均摊手:“爸爸,我只是让他给我生个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宸和聂朗乐得直不起腰了! 聂朗朝聂均比出个大拇指:“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儿子!好样儿的!” 聂均皱着眉,一点儿也不开心,因为那好看的小家伙好像生他的气了! 聂朗和金宸只顾着笑,也没发现聂均眉头紧锁一脸小大人的模样,看来,以后自个儿的儿子怕是也喜欢公的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幽薰-沫婷”投的雷雷~,感谢读者“花鸟氏”“从陌生到陌生”“温暖”灌溉的白白营养液,感谢看文撒花支持滚滚的小仙女们,么么哒! 还没有加群号的小仙女赶紧动手啦~群号:563023906,敲门砖为任意角色名,记得一定要填写角色名哦,不然文件小助手是不会通过的哟~! 另外,关于副CP雷耀×陈亦天过两天就会放出来啦,小仙女们要记住咯! 【高亮注意】滚滚的新坑《狐仙大人在下》于9月27日开坑,希望亲爱的小仙女们能捧个场~爱你们么么哒(づ ̄3 ̄)づ╭心~ 第110章 番外二·雷雨天CP 要说雷耀和陈亦天这两天怎么在一起的, 事情还得在中秋节那天说起。 那一天下班之后,雷耀就真的走到陈亦天面前:“小天,要不要跟我回家?” “回、回……”陈亦天愣了,半晌之后,“你是认真的?” 雷耀说:“你瞧我这样儿是开玩笑的么?” 陈亦天思路有点混乱,就算他的内心是愿意,可毕竟中秋节是一家团聚的日子, 他一个外人似乎有点儿不大好? 雷耀见陈亦天犹豫了,憨厚的笑容也快维持不下去。 在一旁收拾东西的张小珍看不下去了,揽着陈亦天的肩膀说:“去吧, 老雷的一番心意,我也知道你也想去的对不对?你忍心看老雷伤心难过?” 陈亦天看雷耀的脸色,拒绝的话雷耀肯定笑不出来了。“行,我得回家换套衣服, 成吧?” “成!成!”雷耀连说两次,见陈亦天笑了, 竟然傻笑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雷耀载着陈亦天回警局宿舍,一房一厅,一进门陈亦天就拿好东西进浴室洗澡,他奔走在邕城各个角落寻找聂朗的灵魂, 早已浑身臭汗,就算他没几套衣服也要捯饬捯饬,让自个儿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雷耀就坐在小沙发上等陈亦天,陈亦天洗完澡后发现他只拿了一条内裤进来, 平时他一个人住,习惯洗澡就只拿内裤不拿其他衣服,而现在脏衣服已经泡水了,不可能再穿上,只好窘迫地穿着一条内裤奔回房间。 雷耀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动静,就见陈亦天穿着内裤就这么跑出来了,二十岁的身体,还略显青涩,但胜在形体修长,一双长腿明晃晃地在他眼前掠过,还夹杂着柠檬香皂的气息。 不知怎的,雷耀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他和陈亦天一起在浴室里洗澡,雾气蒸腾之下,他手中的香皂掉地上了,陈亦天背对他主动弯腰去捡,而他看到陈亦天的…… 雷耀突然清醒!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都是张小珍的错!为什么要对他说捡肥皂的荤段子!看来他是被张小珍荼毒得厉害了!以后要离张小珍远点儿才行! 他这会儿还揪着头发呢,陈亦天就换上衣服出来了,白色T恤,简单的蓝色牛仔裤,外加一双运动鞋,整个人看起来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你咋了。”陈亦天见雷耀揪着自个儿的头发不明问道。 “哦,没什么,”雷耀扒拉两下头发站起来,也没敢看陈亦天,“走吧。” 陈亦天关上门跟着雷耀下楼:“我要买水果和月饼,不能空手去你家呢是吧?叔叔阿姨喜欢什么水果?月饼呢?哦,对了……” 雷耀回头对他说:“我爸妈啥都不缺,就缺一儿媳妇。” 陈亦天:“……” 到小区外边买了水果和月饼,陈亦天坐上雷耀的车往雷耀家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陈亦天越来越少话,估计心里在想事儿吧,雷耀知道他是不好意思,说:“别担心,我和我爸妈提前打招呼了,说今儿晚上你来我家过节,他俩很高兴。” “你说我是孤儿了么?”陈亦天问。 雷耀:“没说,说这干嘛?傻不傻啊?” 陈亦天嘴巴动了动。 雷耀腾出右手揉了揉陈亦天的脑袋:“别怕,我爸妈人好着呢。” “……” 陈亦天脑海里突然窜出张小珍说的那句话:丑媳妇儿终归是要见公婆的。问题是……那只是张小珍的意淫,雷耀未必是这么想的。 后来陈亦天才知道,雷耀就是这么想的。 雷耀把车子驶进别墅区,陈亦天才知道原来雷耀家境是那么殷实。 或许这就是差距吧,陈亦天的自卑感涌上来了。 门开了,雷父雷母一见儿子身边站着干净明朗、笑容腼腆的小伙子,客气和蔼地迎接。 “叔叔阿姨好!”陈亦天有点儿不好意思,但脸上还是笑容到位。 “好、好,”雷父应道,“快进来,别站在门外说话。” “就是,进来进来,多帅气的小伙子啊。”雷母满意地点着头。 雷耀和陈亦天换鞋,雷耀提着水果,陈亦天拿着月饼,雷耀说:“爸,妈,小天给你俩买了你俩爱吃的水果。” “那么客气干嘛呢,哎哟,”雷母笑得脸上的鱼尾纹都深了,“不用破费……” 雷父坐在茶几旁,开始烧水泡茶:“小天啊,就当在自个儿家一样就行,啊。” “来,我把水果拿去洗。”雷母说。 “妈,您别辛苦了,等会儿我来洗就行,”雷耀撸起袖子,“我闻着香味儿了,是卤猪蹄吧?我到厨房给您打下手。” “不用不用,儿子,你和小天聊吧,你弟也是的,说在研究什么新生物,今年中秋不回来和咱过节了……”雷母说。 雷耀安慰道:“妈,偶尔一次,没事儿的,男人以事业为重,还有明年的中秋呢。” 雷母欣慰地拍拍雷耀的脸:“还是你这当哥哥的贴心,行了,妈妈要去做饭了,不然你爸又嚷着饿。” 雷耀带陈亦天进他房间,书架旁边放着不少飞机模型,陈亦天细看,有些竟然是纯手工做的。 “你喜欢手机飞机模型?” “我之前想当空军来着,我爸不愿意,所以就选择本地的警校了。” “选上了?” “选上了,没去。” “靠……”纯属刺激人么! 雷耀从床底捞出一个篮球放在食指上转,陈亦天眼前一亮。 “想来两下?”雷耀见陈亦天的神色,抬了抬下巴。 “行,选个时间呗。”陈亦天速度极快,瞬间就从雷耀手中抢到球了,一脸嘚瑟地把玩着。 “有两下子嘛。” 陈亦天哼笑:“不然你以为?” 两人又在房间里耍了两下,这才走出卧室,他爸开始泡茶了。 是铁观音,茶香四溢。 喝了茶之后,陈亦天主动去给雷母打下手,雷耀也参与其中了,雷父则是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地喝着茶看《百家讲坛》。 吃完饭后,又到楼顶赏月,吃着月饼水果,雷父雷母聊着雷耀儿时的趣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雷耀抬手看表,突然说要回警局一趟。 陈亦天知道雷耀是想回去看聂朗的肉身,这也是和李胜张小珍约好的,雷父雷母询问之后也了解情况,就让他俩去了。 雷耀下楼之前说:“爸,妈,我俩会早点回来的。” “好好好。”两老异口同声。 两人回到警局,正好李胜和张小珍也刚到门口,一起进到冷藏室,就见金宸守在聂朗的肉身身边,陈亦天看在眼里,心里异常难受,而雷耀则是微微转过脸看陈亦天。 此时此刻的雷耀很想伸手去握住陈亦天的手,没想到陈亦天走开了,雷耀只好作罢,他俩的距离只差一步而已,可雷耀却没有再伸出手。 从警局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雷耀把车靠边停下,陈亦天才回过神来。 “怎么停了?叔叔阿姨在等咱俩回去赏月呢。”陈亦天说。 雷耀呼了口气,说:“小天,我……” 陈亦天想看雷耀要说什么,谁知道等了半天雷耀还是没有下一句,索性说:“说不说啊,不说的话赶紧走吧。” 雷耀开动车子,闷声不出,一直到了雷耀家,上到楼顶,一坐下来雷耀就吃月饼,陈亦天倒是和雷父雷母聊地欢…… 夜空中的月亮又大又圆,像玉盘一般,大地似是渡上一层银光。 陈亦天再抬手看表的时候是十一点多,雷父雷母问几点了,陈亦天说十一点了,两老也理解,说明儿还要上班,还问陈亦天要不就在雷家住一晚儿,明天让雷耀载他一块儿上班得了,陈亦天还没说什么,雷耀就说我送你回去。 话都到这份上了,陈亦天也只好点头,两人下了楼,走到大门,陈亦天说他自个儿打车回去就成,又不是女孩子送什么呢? 雷耀执意:“我说送就送,上车吧。” 陈亦天只好上车,回到宿舍,雷耀停车,陈亦天下车,雷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那股气憋得不行,快速解开安全带下车。 “小天!” 陈亦天回头:“干嘛啊,还不回去?” 雷耀站在陈亦天面前,高半个头:“我有话要对你说。” “那你说啊。”陈亦天想着这家伙平时也不是这么墨迹的人呢,今儿是怎么了? “小天,”雷耀看着陈亦天的脸,一鼓作气,“小天,我喜欢你。” “!” “我说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不、不是,”陈亦天被他给整懵逼了,“你什么意思啊!”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雷耀自个儿说出来怎么也没觉得轻松呢? “你不是把我当兄弟么?”陈亦天说话还挺溜,其实内心已经乱成一片。 “以前是!”雷耀说,“现在不是了!” “……” 雷耀大掌摁住陈亦天的后脑勺,直接吻了上去!他也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了,哪儿来的勇气! 陈亦天一开始还躲避,后来就顺从了,并且还回应雷耀的吻,两人站在漆黑的楼底下接吻,两唇胶着,气息渐浓…… 等雷耀离开陈亦天的唇,说:“我不想等一切都错过了之后才后悔。” 陈亦天明白他是指像聂朗和金宸一样的情况,也跟着点头。 “人生就这么几十年,我想顺从我自个儿心去做,”雷耀认真说,“小天,就算你对我没意思,我也认了。” “嗯。” “嗯?嗯是什么意思?”雷耀也不知道陈亦天这算什么回答。 “雷耀,我发现你还不是一般的蠢啊。”陈亦天揽着雷耀的肩膀,“要上去喝杯茶么?” “喝茶?刚才在家不是喝过……”雷耀反应过来了,“喝喝喝!” 那天晚上,雷耀胃里带着一壶茶水回家了,雷父雷母见他一回来心情就特别好还纳闷儿,刚出去那会儿还没啥,回来了老傻笑个啥? 金宸找到聂朗之后,全组人放假一天,雷耀和陈亦天相约去打球。 露天篮球场,场地免费,就在警局附近,陈亦天胳肢窝下边夹着篮球和雷耀并肩走着,两人特地换上篮球服和球鞋,引来不少回头率,当然,基本都是妹子。 正好有个场地正在打比赛,陈亦天和雷耀玩了会儿球热热身之后也去看,其中一方输得还挺惨,比分拉锯太大,分数高的为白色篮球服,看似势在必得,第一场比赛赢了,嚣张得很,为首的朝红色篮球服一方拇指向下一比,坐到一边去喝水。 雷耀对红色球服为首的年轻人叫了一声:“小杜!” “学长?”年轻人跑过来,“学长你咋来了!” “难得来一次,就看到你输了第一节。” 小杜睨了一眼白色球服,不服气地说:“青年篮协的人,特嚣张,他们专门来挑咱们队的。” “原来如此,踢馆儿啊!”雷耀笑呵呵地。 “可以这么说。”小杜朝陈亦天点头,“学长,你朋友?” “呃……”雷耀想说我媳妇儿呢。 陈亦天:“陈亦天,叫我小天吧。” “杜一泽,大伙儿都叫我小杜。”杜一泽拍了拍雷耀的肩膀,“学长,要不要加入咱们的战队?” “可以。” “真的?!” “真的。”雷耀朝陈亦天抬了抬下巴,“来不来?” 陈亦天还年轻,就特看不惯对方那气焰嚣张的模样,嘴角往上一扬:“你知道我跟你的。” 雷耀眼神瞬间变温柔,搞得杜一泽都奇怪雷耀怎么看陈亦天的眼神儿令人直起鸡皮疙瘩? 第二节开始了,裁判将篮球向上一抛,白色一方为首的弹跳力极好,一下子便夺过球去,运球,传球,扣篮板,一气呵成!一分到手,而雷耀这一队分数为零。 陈亦天和雷耀对视一眼,双方心有灵犀。 雷耀说:“这一分当是送他们的吧。” 陈亦天笑了,是自信的笑容,他俩故意输这一分,就是让对方轻敌,以便接下来的比赛更加顺利地进行。 杜一泽和其他队员心里不痛快,脸色阴沉沉地,唯有雷耀和陈亦天两人神色自若,目光如炬。 白队的几个都没把他俩放在眼里,眼神轻蔑,还时不时地交谈,似乎是再说:看吧,就算我们不认真打他们也打不过。 可接下来,就让白队目瞪口呆了。 红队发球,白队将球抢到手,正要运球,只见眼前一个红影,手上一松,再回过神来,球已经落到陈亦天手中!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并且陈亦天控球技能非常牛逼,闪身越过好几个人之后,将球传到雷耀手中,雷耀大掌抓稳球之后,向上一跃,两分进球! 在场观看的人都几乎跳起来了!欢呼声一片!别说是白队,其他人也没见过速度那么快的控球后卫! 陈亦天是在特殊调查科里就是以速度快而出名,高层建筑都难不倒他,更何况区区几个人? 白队似乎清楚陈亦天的优势,都加派厉害的能手阻拦陈亦天,陈亦天将球传给杜一泽后,从白队后方绕过,白队一转身就不见陈亦天了,再回过头一看!陈亦天已在篮板之下!球在杜一泽手上,却被白队堵死,白队知道杜一泽要传球给离篮板最近的陈亦天,严防死守不让杜一泽靠近,没想到杜一泽手里的球抛给了雷耀,而雷耀站的位置,却是三分线! 雷耀一个跳起正要投球,白队弹跳力极高的为首跳起要截住雷耀的球,双脚已离地,双臂向上,当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雷耀做的是假动作!并不是真的投球! 为首的开始向下落,雷耀才再次跳起!篮球离开手掌,呈一条抛物线,“哐——”的一声!正中篮筐!进球! 三分球! 白队这才明白雷耀打的是小中锋!准确率极高的小中锋! 白队为首喊停示意要休息,其实是商量对策,红队高兴不已,围着雷耀和陈亦天商量下一步的战略,红队的其他队员都没想到雷耀和陈亦天那么厉害,一开始也小看他俩了,只有杜一泽知道雷耀牛逼得很,当初在学校打比赛雷耀就是进球王。 现在比分是一比五,虽然还有点儿时间,可一开始两球就拉开了四分的差距,这是他们从来没遇到过的,不敢再掉以轻心,认为只要把雷耀和陈亦天守死,红队就不能成什么气候。 接下来,白队攻势猛增,却也照样不能阻碍雷耀和陈亦天以及全队人员的配合,陈亦天和雷耀刻意放球,让白队赢了几分,而后红队死守,陈亦天控球,直逼篮板,之后是三步上篮,一个倒扣,“噗——”地又是一球! 一气呵成! 分数瞬间又拉大了!白队的心情起起落落,眼看分数都追上了,下一个球又拉开了距离,并且那大高个儿的球准得一逼!十球十进!他妈的打NBA也没他那么好本事!丫挺的莫不是开挂了吧! 一声哨响——第二节结束,42:50!白队42,红队50! 白队开始蔫不拉几垂头丧气地了,来了一个类似教练的中年男人跟他们认真谈论,白队这才重拾信心。 雷耀拧开矿泉水的盖子递给陈亦天:“看来是出动了教练。” “就没怕过。”陈亦天哼笑一声,喝了一口水。 “天儿啊,没想到你控球挺牛的啊。”雷耀揽着陈亦天的肩膀说道。 陈亦天从前往后一抹被汗水浸湿的短发:“那必须的。” 杜一泽说:“学长,你猜他们在说什么?要不要咱们也讨论讨论?” 雷耀看向陈亦天。 “行,那就装模作样地讨论讨论呗。”陈亦天把矿泉水递到雷耀嘴边,“喝么?” 雷耀二话不说直接灌了一口,那瓶口有陈亦天的口水,雷耀就是故意的。 队员们都围过来了,抹了把嘴,雷耀就说了一句:“放心打吧,只要做好防守,我保你们赢。” 有这句话,全队人都安心了。 白队那边都喊口号了,看似挺激愤人心的。 雷耀,陈亦天,杜一泽带领的红队与白队面对面站着,第三节准备开始,两队的现状有点儿水火不相容的意思,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带其他场地的也过来看比赛了。 毕竟雷耀和陈亦天是业余,不是打职业赛的,白队的教练也是个挺有名的职业球手教练,这不,第三节一开始白队就得了个二分球。 打到中场,白队52,红队53,比分只相差一分。此时红队三步上篮,白队打手,白队被罚球,陈亦天挑眉,雷耀用球服擦了把汗,双手撑在膝盖上,睨着变幻战略的白队。 陈亦天已经做好抢球的准备,可是球进了,两分球,比分变成了54:53,白队领先一分。 红队发球,杜一泽再次被白队的后卫跟紧,杜一泽运球,对方抢球,将杜一泽手里的球拍到另外一边,被白队所得,白队为首的高个儿指挥队员防守陈亦天和雷耀,他要攻篮。 陈亦天被拦,绕着白队的后卫转了几圈,白队有点儿晕了,陈亦天最后一个假动作,从另外一边跑了,那后卫紧追而上,陈亦天心里暗骂真是阴魂不散。 白球为首的渐渐靠近篮板,见雷耀和陈亦天被严守,瞄准时机,向上一跳,红队这边跳跃慢了,没能将球截下,眼看着篮球滑过半空,这一球是两分球,命中率比较高,要是进球的话红队得拼命去追分了! 眼看着篮球就要进篮筐了,千钧一发之际——雷耀向上跳起,大掌一挥,直接将篮球从篮筐前截下,“啪——”地一声,巴掌着球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篮球砸在地上“砰——”声响!陈亦天见状,一个闪身就离开白队后卫的视线,抄起篮球原地投篮!“哐当”!进球! 比分变成了红队领先一分,第四节拉锯战由此展开—— 比赛越来越激烈,到了白热化的地步,每一次进球都牵动人心,而红队的进球最是精彩!赢得现场阵阵欢呼声! 最后红队以十五分完胜白队,白队输了,为首的更不服气,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输给两个业余球手,他们岂会甘心? 白队的教练走过来问雷耀和陈亦天有没有兴趣加入篮协,陈亦天看雷耀,雷耀说:“教练,你的战术我绝对认同,只是球员本身的问题更要多加关注。” 教练:“……” 球赢了,杜一泽主动请客,全队到附近的餐厅吃一顿,雷耀和陈亦天也特开心,一队人都在敬他俩,最后队员们也喝得差不多了,基本都上脸儿,雷耀和陈亦天就到包间外边的阳台木凳上坐着聊天,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啤酒。 雷耀借着酒劲儿就要吻陈亦天,陈亦天顶开他:“嘛呢,那么多人在里边呢!” “你看看。”雷耀示意他回头看。 陈亦天透过玻璃窗往里一瞧,几乎都趴了,一转头,嘴唇就擦过雷耀的唇,很明显雷耀特地凑近的。 “真是……”陈亦天想骂不是,不骂也不是。 雷耀啄了一下他的唇:“天儿,咱俩回去吧。” “那他们呢?” “这餐厅是小杜他家开的,放心好了。” “……” 回到雷耀家,陈亦天就问:“叔叔阿姨都睡了吧?” “他来到英国找我弟去了,”雷耀把钥匙往鞋柜上一放,进屋,“家里没人,放心吧。” 陈亦天:“……” 雷耀回过头来:“怎么着,你怕啊?” “怕你个头!” 雷耀又傻笑了:“嘿嘿,就咱俩二人世界不好吗?” “好好好,太好了。”陈亦天说这话的时候是面无表情的。 “洗澡洗澡……”雷耀把球衣一脱,露出精壮的上身:“要不,咱俩一起洗?” 陈亦天一脚踹他屁股上:“滚你的!” 雷耀也不恼,笑得憨厚,收拾东西进浴室去了。 洗完出来,就是陈亦天洗,后来两人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就不知不觉地吻上了。 “回房回房……”陈亦天睨着这大开的落地窗对雷耀说,就怕有人路过看到他俩。 雷耀吻了又吻:“行,都依你。” 抱起陈亦天一边吻一边走进卧室,两人倒在床上继续吻,交换彼此的唾液,这一次做到了最后,过程陈亦天特想爆粗口,太特么疼了!真不是人干的事儿!还好雷耀对他很温柔,毕竟是第一次,已经竭力控制自个儿的力道和速度了,直至陈亦天完全放开,两人这才慢慢有感觉。 陈亦天难受了,雷耀会温柔地吻着他的唇,一边深情地呢喃着:“宝贝儿……宝贝儿……” 仿佛就像麻醉剂一般减轻了陈亦天的痛楚,雷耀与他十指交握,结实滚烫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汗水交织,四肢交缠…… 陈亦天累得睡过去,雷耀在陈亦天脑门儿上落下一吻:“以后的事交给我吧,不用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真的完结啦!滚滚终于可以看着坑变成一棵树!好开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