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受当场感化虐文攻 作者:浅草饼 文案 俞沅穿成一本虐文的受。 原书攻受之间大误会小误会接连不断,前前后后虐了几百万字。最后受含恨而死,攻崩溃,BE了。 俞沅:手动拒绝.jpg 社畜死肥宅俞沅:谢邀,我已摆烂,感觉良好!(=˙▽˙) 卡里几千万,不用工作,吃穿不愁,整天宅在家里打游戏,饭都有人喂到嘴边,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攻眼尾泛红,钳制他的力道大:“你又想离开我到哪去?” 俞沅闭着眼都能抢答:“我不走!” 笑死,在豪门摆烂不用当社畜看老板脸色,他才不傻呢。 攻:? 俞沅为了避免be结局,天天给虐文攻吹彩虹屁,亲亲抱抱举高高。 本该be了,但是攻开始认真分析:他这么喜欢我,年纪小,长得又漂亮,离开了我肯定会被骗被欺负,所以我不能丢下把他一个人。 直到某天,俞沅的蓝牙没连上,手机放的视频声音外泄。 ——“当一个老公死了,没有公婆,千万房产的寡妇到底有多香?” 营销号开始解说,而俞沅听着,笑出声了。 攻:) 小剧场1: 原主受清高傲娇,经典有话不说憋死人,被攻误会有个记挂多年的白月光,还不解释,又虐了几万字。 攻眸里翻滚着墨色,按抬起他的下颚,眼里隐隐有疯狂之意:“你就这么护着那个白月光,到死都不说吗?” 俞沅不懂为什么一句话能解释的事要拖着几百章都不说,还强行开虐,直接一句话说开:“其实……那是我堂哥。” …… 攻:“……哦。” 小剧场2: 原主受跟虐文攻闹误会,受站在大雨淋漓的宅子外试图联系攻跟他解释,却没有接通一个电话。淋了一夜的雨,从此留下了病根。 俞沅穿过来后人都傻了,马上拿出手机。 管家苦口婆心:“您是要打给先生吗?他正在气头上,恐怕是不会接的。” 俞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打给120呢,再淋下去我要发烧啦。” #你不能相信男人,但你永远可以相信医保# 管家:“……” 1.虐文攻觉醒了知道自己是小说里的人,跟原主受的那些过往可以当成纸片人的故事看。 2.沙雕甜饼 3.太多人问了所以说一下,攻守男德,重生以后并没有和原主受发生关系!! 4.描写的大家挂出来的所谓生命大和谐的部分,是原小说的剧情,就相当于穿书之前那本书的内容,重生以后攻并没有跟原主有亲密接触,甚至连原主受都没有出现过,新的世界线就是攻只爱受,我真的攻受都喜欢,我只想好好写他们的故事。 5.断章取义恶意排雷人身攻击的会删。 戏精可爱小财迷双标受x受离开十分钟就会生闷气的老干部醋精攻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甜文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俞沅,柏应洲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笑死,根本虐不起来 立意:保持乐观向上,懂得享受生活 第一章 青瓜浏览器弹出来一条广告,是震惊文学: 【乔软拿银行卡一刷,看到卡里的余额,她震惊了!足足九位数!不,是十位数!女人咬起樱唇,心里想:傅爵封,你以为区区一点钱就能买到爱情吗…… 更多精彩内容点击青瓜小说网继续观看~】 与此同时,俞沅放下手机,也拿出自己手里的卡刷了,在ATM机的屏幕上显示出余额。 是否取款:788元。 一个成年人,竟然只有七百八十八元存款,这合理吗! 他沉默了、震惊了。 同样是狗血小说,为什么别人就十位数,而他甚至连一个月的伙食都不够。 焯。 ……是的,他也穿书了。 也是一本降智小说。 《豪门迷情:蚀骨虐恋》 是一本百万字虐文,过生日虐、过年虐、喝口水也要虐。 整本小说透露着一个中心思想:嘻嘻爷就不张嘴说话! 一句话能解释的,非要继续虐他个几百章。 他怀疑也是因为那个作者他很想水字数,总之3万字一小虐,5万字一个大虐。 逻辑?没有。 总之误会就对了,虐就对了。 而他,穿成了虐文里面的贱受,跟他同名的贱受。 俞沅知道为什么明明攻富可敌国,但是他却连一分钱都没有了。 因为原主受清高孤傲,根本就不稀罕金钱。攻给的卡、房子、现金,一个都没要,并且表示自己也是有尊严的。 这种渣攻贱受文的受十个有九个穷得叮当响,但是个个都视钱财如粪土,所以一被扫地出门就只能啃榨菜了。 俞沅:屑! 他好不容易存够了小钱钱,正打算辞掉社畜工作从此宅在家里摆烂的,转眼就让他穿到了身无分文的虐文受身上。 要是早告诉他会穿书,他就不去大厂卷生卷死了,卷到头来钱一分也没能花出去。 俞沅站在大马路边发愣,偏偏这个时候肚子还饿了。 他只能去到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一个面包,又称了一点咸菜。 正到了晚饭点,小卖部阿叔抬头看了他一眼,“小伙子,晚上吃这么点可不行啊,这咸白菜哪能有营养?” 俞沅掏了掏空荡荡的口袋,只能道:“阿叔你不懂,这在泡菜国可是可以当占一个格子的主食的!再配上一个面包,那可是国宴水准的。” 阿叔看他好像智商不是很高的样子,可怜他顺便还给他塞了一瓶矿泉水。 傍晚俞沅站在花坛旁边啃面包。 细细回想起了现在进行到的剧情。 攻有文件泄露了,怀疑跟原主受有关。受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误会,当即就要搬出宅子并且什么也没拿,表示自己就算是流浪也用不着攻管,试图用行动证明自己看不上他的那点臭钱。 想到这剧情,俞沅连泡菜国国宝都吞不下去了,只感觉如鲠在喉。 哥,就是说,你就不能开口解释解释你那天都做了什么,有没有什么人证物证吗……直接就走了是怎么回事?人家也只是怀疑你啊,你多说两句话解释一下也不会少两块肉吧? 你住人家家里,人家又给你摆布了这么多困难,暗地里给你解决了这么多麻烦,可以好好坐下来说话的。 ——但是他要是说话了,他就不是虐文受了。 众所周知这些虐文里,十个受都凑不出一张嘴。 三位数存款,一个月的生活费都不够。 原主受做的事,跟他钮祜禄·七彩小芋圆有什么关系? 淦!有钱为什么不要? 他就是贪财,怎么了! 想通了的俞沅一刻也不耽误,站起来拍了拍灰,叫了辆出租车驰往记忆力的柏家别墅。 说是别墅,其实不准确,这应该叫一个人住了一个别墅区! 门外能看见庭院内的小型喷泉和镶嵌着五颜六色鹅卵石的石子路,花园里各色富贵花争奇斗艳,阳光透过玻璃房落在花蕊上,犹如正在沐浴圣光的修女。似乎能通过巨大的落地窗窥见里面的旋转楼梯,那边的视角正好能看见遥远处弥漫着青烟的群山。 梦、中、情、房! 俞沅站在爬满蔷薇花藤蔓的大门口,迫真体会了一把古早文里的富可敌国。 很快有一个管家走了过来,算是老伯伯的年龄了,燕尾服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精神矍铄,眼睛眯起来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精明。 小说里也有介绍这个人,是攻的管家。 这不就要素齐全了? 管家佩着单边眼镜, “俞小少爷,您怎么又回来了?” 原主刚刚和管家大放厥词,冷冷道以后不会踏进柏家半步。 俞沅:“……” 原主害我! 管家阴阳怪气:“俞小少爷不会是找到地方住,最终又回到这个你看不起的地方了吧?” 管家一直不喜欢俞沅,在他眼里这个人又当又立。先生本该找个体贴懂事能为他分担的伴侣,偏偏摊上了个越处越累的。 他的想法俞沅是认同的,但是此刻这个倒霉蛋是他自己,俞沅就笑不出来了。 俞沅眨了眨眼睛,挤出两滴眼泪:“被社会毒打过后我发现我根本离不开柏先生,我现在没地方睡了,午夜梦回我就会想起他对我的好。” 才怪。 管家狐疑:“真的?” 俞沅重重地点点头,“真的,骗你我是小猪!” 他眼里的心虚肉眼可见,好像把“我就是小猪”写在了脸上。 管家:…… 好像莫名地生不起气了。 管家把门打开,俞沅马上溜了进屋。 那样子,哪有半点不看重金钱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想把门上的 俞沅小心地四处打探,鼻尖嗅到了烤鸡的香味,他的眼睛登时亮了。 蜜汁烤鸡! 他之所以攒小钱钱,为的就是点最贵的外卖,买最贵的游戏机。 俞沅看向桌子,同时看向管家,眼里好像写着:好香。 管家:虽然看起来很离谱,但他好像想要白嫖。 这个铁骨铮铮的俞沅会稀罕这个?应该是错觉吧。 俞沅跟着管家上二楼去原主原先的房间,路过走廊上看到了挂在墙壁上的一柄□□。 这□□的漆刷得很漂亮,底色暗沉低调,配柄是亮银色的,上面可刻着复杂的花纹。 “这是?”俞沅的肥宅瘾上来了,这柄弩有些像APEX里的弓。 管家看了眼,“哼,你怎么会懂,以前先生都是在刀尖上舔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说起这些故事,管家就想要掉眼泪了,先生过得真的太苦了。 除了他,根本就没有人了解先生的苦楚。 更别说这个没有心的人。 管家看了一眼俞沅,叹气。 俞沅怎么可能放过这个赚钱的机会,当即开始吹彩虹屁。 狗腿子地附和:“有句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管家定定地看向他,眯起眼睛打量着他,眼底似乎泛着精明的光。 俞沅顿时有些心虚。 怎、怎么,难道管家也知道他是剽窃斗破土豆的著名台词了? “你……” “……” “你真是太懂先生了!”管家简直要哭了,“这句话说得真好,高度概括了少爷的成长历程!” 俞沅:都忘了古早文世界没有起点文学。 这不就舒服了? 俞沅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我命由我不由天,年少不狂枉少年!” 起点复仇流,永远的神! 管家又开始重新审视他,“你真是这样觉得的?” 俞沅不像是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的人,更何况他从来都不去理解先生。 俞沅深沉地道:“其实我知道一个人,他叫做萧炎……他也是很惨,一开始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势力的未婚妻还来找他退婚了,后来他凭借努力一个个打脸了看不起他的人,那些人都追悔莫及,但是他已经不在乎了,成就了自己的一番霸业。” 无中生友.jpg 管家似乎大为震撼,皱起眉头看他,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就当俞沅以为他识破了自己的彩虹屁的时候,管家热切地拉住了他的手,“这个萧先生真的是太厉害了,他跟先生好像,肯定能有很多共同语言!” 俞沅点点头,你们确实是一样的。 不过一个是复仇流起点黑化男主,一个是古早狗血文天凉王破攻。 俞沅:…… “确实!” 管家幽幽地叹了口气,“是我以前看错你了,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懂先生。” “风水轮流转,莫欺少年穷,虽然柏先生有一段悲惨的过往那个,但是还是凭着毅力走到了今天,要是我的朋友知道有一个跟他一样的人,肯定也会很开心的。” 俞沅装模做样的感叹了一翻。 管家当场引他为知己,小手绢擦起了眼泪,“我要写成字裱起来挂在客厅里。” 而他看俞沅的表情也从嫌弃变成了看知己看战友的眼神。 他必须得承认,之前对于俞沅的那些清高孤傲看法都是偏见!不仔细了解哪知道小少爷是这样懂事体贴的小孩! …… 夜幕降临,夜凉如水。 立交桥上的灯光跳跃着,就像是跟随着喇叭声而律动的光带。过了桥,声音就渐渐小了,宛若整个城市从热闹迈向寂静,唯有绿化带里的蝉鸣彰示着夜晚。 加长的宾利停在门口,锃亮的皮鞋迈步而下。 柏应洲揉了揉眉心,像是往常一样进屋。 客厅依旧灯火通明,一切没有什么不同,唯独…… 墙上的壁画不知道什么时候拆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几副横幅。 上面印刷着几横大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嗯? “直道相思了无义,未妨惆怅是轻狂。” “斗宗强者,竟恐怖如斯!” 字迹狂草,是用墨水绘制而成的,字迹他也很熟悉。 柏应洲眼皮一跳,“……” 经典台词出自天蚕土豆《斗破苍穹》(doge 开新文啦!送50个小红包~ 第二章 “先生。” 管家听到了门边的声音,然后走了过来。 先生脱下裁剪得体的西装外套挂上,边走进来边褪去手上黑色的手套,节骨分明的手上有薄薄的茧,摸起来有些粗粝。 柏应洲捏捏眉心,声音低沉:“这是什么?” “我写的!”管家拍拍胸脯,“这些话是不是说得很好?” 男人很高,站在落地衣架前比正儿八经的模特看起来还要赏心悦目。他把袖口解开松了松手腕 柏应洲没有应他,只是揉了揉疲惫的眼睛。 管家又道:“今天俞少爷回来了,这些就是他说的,他还帮着我把字裱上去了。” 柏应洲脚步一顿,“他怎么回来了。” 灰色的薄毛衣并没有给他添上暖意,反而是显得更加冷淡。 管家也没搞清楚,虽然他觉得俞少爷是回来白嫖住所的,但是他没有证据。 他只能咳了一声,“这个我也没弄清楚,只是感觉,俞少爷他……变了很多。” 柏应洲淡淡地应了一声,“是吗。” 变了。 人会轻易地变吗。 柏应洲垂下眼睑,嘴角挂着晦涩的弧度。 如果能改变,那就不能称而为重蹈覆辙的人了。 这个想法在他打开房门后戛然而止。 青年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后白皙的小肚子都露出来了,开始蜷着手脚把自己团成了一个大白雪球,均匀地呼吸着,还咂了咂嘴,但是任何人看到这幅场景都无心旖旎。 因为耳机正缠在他的脖子上,里里外外绕了好几圈。他闭着眼睛眉毛微蹙,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估计是戴着耳机睡觉忘了取。 柏应洲:“……” 俞沅露出痛苦挣扎的表情,皱着眉头说起梦话,“别吃我,我身上全是肥肉,腻死了,不好吃的。” “……” 柏应洲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才给他解开耳机。 这小孩的眉目终于舒展开来,开始翻了个身打起呼来。 是什么样的人能睡觉差点被耳机勒死? 怎么睡觉才能被耳机线绕了里外几圈? 柏应洲有理由怀疑,他要是没来看他,这人今天就会命丧黄泉。 只觉得脖子上传来一股凉意,先前的束缚没有了,转眼变成冰块一样的冻意。 俞沅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熨烫得体的黑色西装、衬衫、锃亮的皮鞋。 神色淡淡的,眼神冷冽,让俞沅平白无故打了个寒颤。 俞沅视线下移,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脖子被这人掐着, 而柏应洲正在用一种离奇平淡的神色望着他。 “……啊。”俞沅抬起头,用一种迷惑的眼神看他。 睡意一下子就被完完全全地打散了。 卧槽,他知道了! 这就是主角攻。 孤僻偏执内耗起点流。 一觉醒来,主角攻竟在我身边! 男人眼尾泛起一丝危险,扯了扯嘴角,“忘了你说过什么?” 声音低沉,刺激耳膜——如果不是在威胁的时候,俞沅肯定很欣赏。 俞沅疯狂眨眼回想,他说过啥了?可惜脑子里一团浆糊,一点有用的记忆都没有。 柏应洲松开手,语气淡淡的,“需要我帮你回想?” 焯! 危急时刻人的能力是无限的,比如俞沅就猛地想起了原著的剧情。 原主,清纯不做作的圣母小白花。 尽管已经明里暗里被攻保护了不下百回,吃的用的都是攻的东西,攻还帮他摆脱了家里的一堆子吸血亲戚和烦心事,还要坚持声明自己不稀罕。 在离开之前,他留下了这么一番传世经典的话: “收起你的臭钱,你以为钱就能买来一切吗?不,钱买不来尊严,更买不了爱。你以为强迫、禁锢就能让我屈服吗?就能得到像你这种人,活该孤独终老,一辈子不能得偿所愿!” “不管你在别人眼里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混得有多厉害,我都不在乎。请你认真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我,不是,你的玩具!”然后摔门而出。 说得好吗?说得很好。 如果他知道那些肮脏事都是别人帮他摆平的话,如果能再委婉一点的话……不至于。 俞沅在没当社畜之前也产生过这种想法,但是在经过几年九九六福报后他已经变成了扭轱辘炫彩小芋圆。 钱能买来一切吗? 不能,但至少能买百分之九十九。 诚然这种方式是错误的,但是被保护着的没有资格这样说,这两个人都是不吐露心声的类型,搞起误会来一套一套的。 还是被毒打少了。 后面紧跟着他的那不就是花样虐心虐肾剧情? 俞沅倒吸一口凉气,语气不由带上了一点讪笑,“哥,手掐疼了吗,给你揉揉。” 柏应洲蓦地笑了,虽然笑容温和,但就是让人觉得很危险,“忘了你说过的话了?继续说。” 俞沅:屑! 大佬不愧是大佬,就算只是坐在旁边看着他,也给人一种很沉的压力。 俞沅眨了眨眼睛,剩下的那点困意都呼噜呼噜飞走了,乖乖地垂着脑袋看他。 柏应洲看了眼腕表,“重复一遍,我时间有限。” “……” 原主害我呜呜! 俞沅只能张口道:“你听好,不管你在别人眼里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混得有多厉害,我都不在乎。请你认真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夏天天热注意不要中暑了。” 用最软的语气说出最牛逼的话。 柏应洲:…… 他笑了笑,“你先前是这样说的?” 俞沅试图掩耳盗铃,点点头,“还有,出门记得带遮阳伞,把皮肤晒坏就不好了。” 柏应洲松了松袖口,漫不经心地道:“既然你记性差,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 俞沅轻轻地“嘶”了一声,大佬看起来一拳可以拿捏三个他,不会是要打人吧。 柏应洲撩了撩眼皮,“你说你不是我的玩具。” “我确实不是。”俞沅感觉自己说完这句话后柏应洲用一种凉凉的眼神看他,于是马上表忠心,“我虽然不是玩那啥具,但我是老板您最忠心耿耿的小韭菜!” 屑! 辣鸡原主逼他穿书了也要当资|本|家的韭菜。 柏应洲终于提起了点兴趣,“哦?” 俞沅在他漆黑瞳孔的注视下,缓缓举起手发誓,“柏老板,我可以当您的韭菜,请你随便割我吧,我一定对您披肝沥胆、一片丹心!” 柏应洲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突然起身离开。 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份合同。 俞沅:? 俞沅一脸懵逼地接过合同翻开。 “甲方需要乙方出现的时候,乙方必须出现。” “甲方有权利随意割韭菜。” …… 说是韭菜还真就把他当韭菜了啊! 狗资、本、家! “你现在的觉悟,要是早点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至于被毒打。”柏应洲勾起嘴角似笑非笑,但是目光是冷的,眼底带着几分审视。 俞沅:…… 他就客气一下,还真的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柏应洲神情冷淡,眼神深不见底。 不管他现在现在突然的示好是因为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人留下就好。他倒要看看人要耍什么花招。 柏应洲点了点合同,幽深的瞳孔里面尽是淡漠的,“签吧,小韭菜。” 不知道为什么,“小韭菜”这个词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竟然有几分旖.旎。 俞沅直接战术后仰。 柏应洲抱着手臂等他的下文,嘴角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嘲弄弧度。 这时候就该露马脚了,他倒想看看这人在耍什么花招。 不是最想要自由吗?那他就偏不给。 柏应洲眸色深沉,嘴角勾上了嘲弄的弧度,“不是说要做韭菜吗,怎么,现在不愿意了?” 管家也站在一旁看着。 他表面还在忙碌,耳朵已经放在了那边。 按照俞沅的性格,必然不会接受这份合同的。 两个人都在等他的答案。 或者说管家其实是时刻在注意他的动向,省得一会这人撕合同的时候误伤到先生。 “我愿意!” 柏应洲:“……” 管家:“……” 俞沅一秒都没有犹豫,闭着眼就能抢答:“我愿意。” 一开始觉得离谱,但是他认真看了合同后发现不过如此。 合同约定给他每月好多小钱钱,但是他的工作只是照顾老板的情绪。 呜呜柏应洲真的是世界上最善良的资.本.家. 翻译过来: 月入轻松五位数、在家办公、社交简单、时间自由、老板……虽然喜怒不定但是人高富帅,已知不会拖欠工资。 拜托,这可是天下掉钱欸! 这可是不用出门当社畜见到啥b同事欸! 这可是能天天躺在沙发上打游戏喝肥宅快乐水欸! 柏应洲:? ? 俞沅马上捂住嘴巴,双眼心虚地乱瞟。 焯,他好像太不矜持了。 俞沅深处几根手指表忠心,“我愿意当老板的小韭菜,这份苦请务必让我来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甲方,老板说东我绝不往西,我是老板最听话最懂事的小韭菜!” 当韭菜,真香……嘿嘿。 像是生怕他会反悔一样,俞沅马上在合同上签了字。 柏应洲:…… 他第一次觉得事情完全脱离了掌控。 管家也摸不着头脑,狐疑地看向俞沅。 “签?你想好了吗,这可没这么简单。” 他在旁边竖起了耳朵。 完了完了完了。 以俞沅小少爷的性格,这不得当场就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先生的鼻子说:“我的尊严是无价的,你不要企图用钱来买我的尊严!” 管家着急地直叹气,这两人的沟通问题太大了,根本就没有好好说超过三句话过。 俞沅眼睛一亮。 终于,来了! 他梦寐以求的吃软饭的机会! 柏应洲说完后勾起嘴角看向他,老男人坐着气定神闲地看人的样子给人一种极重的压迫感,但是俞沅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愤怒,反倒有些——开心的样子。 俞沅小朋友脆生生地抢答:“好啊好啊,签!” 柏应洲:…… 管家:……??! 俞沅见这两人都在看自己,眨了眨眼睛道:“怎,怎么了?对了,还有一点要说……” 管家精神一振,目露了然。 来了来了。 管家已经在心里帮他把台词补充好了:用钱是不能买到所有的东西的,收起你的傲慢! 柏应洲也挑了挑眉,“还有什么条件?” 俞沅点点头,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勇气,“但,但是……这种情况是要加钱的!” 管家:……?! 柏应洲指尖一顿,抬起头定定地看向他,忽然勾起嘴唇笑了。 “笑,笑什么?老板我们要说好,这个钱必须签订规范合同、公证、事先声明是税前还是税后,如果是支付支票的话,要保证阿拉伯数字和中文大写记载一致!还有,你要给我交五险一金的。” 俞沅作为一个被毒打了很久的社畜,以及掉进钱眼里的小财迷,必须要说清楚这些。 管家在一旁听得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迷惑。 柏应洲放下钢笔,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灰色真皮沙发上,神色若有所思。 两人协商好了具体的款项以后,俞沅摸着银行卡勾起笑容。 等到时候这篇文be了他妥妥地会被扫地出门,所以他要提前存好款最好能买个蜗居然后成天家里蹲打游戏,嘿嘿! 想到以后的美好生活,俞沅险些笑出声,几次才忍住笑意。 管家在一旁站着,感觉好奇地犹如百抓挠新,恨不得伸长脖子看他们谈的具体内容。看到先生笑着走开后,脸上的疑惑皆转变为欣慰。 看到俞沅走过来,管家也挂上了一个真诚不少了的笑容。 昨晚开始俞沅少爷就变得奇怪了,今天更是验证了他的猜想。 但是不管是为什么,这两人总归能坐下来好好说话了。 管家觉得很欣慰,脸上的眉头也舒展开。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俞沅就先拍了拍他的肩膀,眨了眨眼睛道: 俞沅微笑道: “你想说很少没见到先生这样笑过了,对吧?” 管家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俞少爷怎么知道他想说什么? 俞沅故作高深地扬起唇。 总裁文管家有三宝: “很久没见到先生这样笑过了。” “你是先生唯一一个带回家了的人。” “先生从来没有为谁破过例,你是第一个。” 在管家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俞沅勾起神秘莫测的笑容走开了。 大人,时代变啦! 大家儿童节快乐呀,希望能你们永远是快乐小孩w 第三章 阳光通过系着流苏的帷幔落在床上的小山包上面,雪白的蚕丝被折射出漂亮的光线。俞沅一睁眼,就能通过巨大的落地窗看见庭院里的小型喷泉,犹如鲸鱼吐水般。花园里的花醒的比他早,舒展着枝丫沐浴阳光。 空气里,弥漫着金钱的味道。 吃软饭的第一天。 好香! 俞沅赖在床上滚了两圈,想到韭菜合同整个人都能傻笑出声。有了平板以后,他用签合同的钱网购一个了swtich。 俞沅出来的时候,柏应洲正坐在阳台的小石凳上喝茶。 庭院中心有一套大理石的桌椅,旁边还有丝竹流水,好不惬意。茶盏是青玉雕刻而成的,精致小巧,博古架上摆着一个祥云瑞兽吐息香炉,估计是赏玩用,要是真的焚香的话也太烧钱了。 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叫起来签了合同,今天这还是俞沅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原著攻,柏应洲。 他的气质很清淡,俞沅说不出来那种感觉,有点像是下雨后雪松散发的味道,萦绕在鼻尖,极淡继轻,但是给人一种深沉的感觉。 他回来,这个人也没有过问一句,甚至也没有觉得奇怪。 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在冷战了——虽然他们日常相处就是“我管你你恨我你逃我追”这种套路。 俞沅的目光落在他手上青瓷茶盏上。 现在谁喝茶啊?老年人才喝茶。 俞沅撇撇嘴,抱出一瓶肥宅快乐水,刚想偷偷溜进卧室,就听见柏应洲说话了。 柏应洲略一抬头,“这是你让谢伯写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沙哑性感,一大早就刺激俞沅的耳膜。 屑、屑伯? 俞沅眨了眨眼睛,果真人如其名。 他说的是挂在客厅上裱起来的字。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 “斗宗强者,竟恐怖如斯。” 俞沅:…… “没、没错,老板。” 难道柏应洲发现他剽窃斗破土豆了?俞沅像个犯了错被教导主任抓到了的小学生一样绷直了身体。 柏应洲看了一会下结论,“乱七八糟,不知所云。” 俞沅松了口气,搓手□□腿道:“不觉得说得很符合老板你吗?” 柏应洲轻笑,“你早点这样乖的话,就不会闹出这么多事了。” 他的话暗含着警告的意味,听起来不怀好意,一般人很难接受。 但是俞沅就不一样了,“早点乖就能加钱吗老板?” 柏应洲:…… 这是什么小财迷。 ? 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长腿随意交叠在桌子上,看上去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暗道惹不起,俞沅灰溜溜地躲进房间。 俞沅呆在柏家没有丝毫窘迫,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打游戏打到中午,中途柏应洲去公司了,他就出到客厅跟贼一样蹑手蹑脚地顺走了几袋小零食。 目击市民管家先生:“……” 但是俞沅明显觉得自己的动作天衣无缝,没有注意到管家憋得差点笑出声的表情。 …… “俞少爷,出来吃饭吧,先生也在。” 俞沅打累了游戏就睡了个觉,被管家从美梦中叫醒。 管家喜上眉梢:“先生在中午很少回来,肯定是来陪你的。” 俞沅懒洋洋的,尾音还带着浓浓的倦意,“知道了。” 难道他还得铺个红毯敲锣打鼓地迎接不成。 不就是回家吃个饭吗,大惊小怪的。 懒洋洋地穿上衣服,俞沅走下旋转的楼梯,嗅着金钱的味道慢腾腾地挪下了楼。 柏应洲已经坐着了,看到他来了只是抬了抬眼,不怒自威。 俞沅本来还是困的,但是看到一桌子的珍馐瞬间就醒了。 昨天吃的是泡菜加面包可把他饿坏了。 放在旁边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随后又开始亮了起来。 不知道是谁发过来的信息。 柏应洲撩起眼皮,沉声问:“是谁?” 他的语气很淡,但是却带着危险的意味。 “蜜汁烤鸡,嘶溜!”俞沅一时耳背没听到他在问什么,只能看见自己想看见的。 柏应洲沉默了一瞬。 他有种错觉,好像在这人眼里烤鸡比他那些朋友重要多了。 手机又震动了几声,弹窗不断地刷新,终于吸引了俞沅的注意,但是他最后还是打算先咬完手上的烤鸡再回复。 解开指纹锁。 消息又跳出来: 小安宇:还在吗? 俞沅虽然没有原主的记忆,但是他记得这个名字——安宇! 古早文最少不了的就是白莲花朋友,这个就是标准的恶毒男配,嫉妒受被柏应洲看上,假情假意为了受好,实则处处挑拨离间,心里每时每刻都在诅咒他们快点分开。 问题是这个受还真的相信了,让人全程血压飙升。 这个安宇甚至还是对手公司的职员,以至于让柏应洲更加怀疑原主受。 跟这个人亲近就等于是他放弃了豪门摆烂生活,又要去靠着自己788……不,现在已经变成753元了。 靠着这三位数资产去流浪。 谁也别想让他be。 想到这里,俞沅的心比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还要冷。 略带暧昧的内容: 小安宇:你现在是一个人吗,要不要去个好地方? 这个剧情! 俞沅战术后仰,他想起来了! 安宇想要安排另一个男的接近他,离间他和柏应洲,原著里因为这个剧情,攻受因为偷盗文件而摇摇欲坠的信任就更加接近崩溃。 想到后面那些虐心虐肾的剧情,俞沅瞬间封心锁爱。 面无表情地在手机上打字。 很快,屏幕上蹦出一行字。 在小安宇“你还是一个人”的下面回复。 工地的砖好烫手:不,我是一匹孤狼。 小安宇:?你是谁? 安宇退出界面重新点开俞沅的社交头像,才确定了这是俞沅本人的手机号码。 这人原来的id不是个做作的英文吗,怎么改成了个莫名其妙的“工地的砖好烫手”。 安宇:……? 像是献忠心一样,俞沅把屏幕切给柏应洲看。 俞沅用眼睛询问他:看,放心了吧? 柏应洲:他现在绷不住了,很想笑怎么办。 柏应洲按了按眉心,沉声问:“你去搬砖了?” 俞沅:? 俞沅反应过来这个疑惑是来源于他的id——工地的砖很烫手。 这种阶级的人应该很难理解其实搬砖能代指打工吧。 俞沅福至心灵,立即道:“对哇对哇!七月份的天,太阳火辣辣的,砖块都跟火球一样烫,烫得手好疼,还要戴着安全帽,热的要命。我现在知道了呆在家里有多好了,以后都不会叛逆了呜呜……” 柏应洲:他好像不太聪明。 这人真是因为搬砖改变了这么多? 果然社会的毒打会让一个人认清现实。 柏应洲摩挲着茶杯,早知道这样应该早点把人丢出去搬砖的,比怎么教都有用。 俞沅挤出两颗不存在的眼泪,“你知道现在工地上搬一块砖多少钱吗?” 柏应洲双手交叠一阵沉默,然后用疑惑的眼神询问他。 巧了,他也不知道。 “搬一块才两毛!我搬了一天也才二十块呜呜……”反正大家都不知道,他就随便编好了。 这位估计还没有听过这么小的数字,当场战术后仰。 柏应洲手指敲着桌面,一阵沉默。 这不像是去搬砖了,倒像是把脑子晒傻了。 为了表忠心,俞沅马上把小安宇拉黑了,“这是什么郭嘉反诈骗app的漏网之鱼,我根本不认识!我现在是老板的小韭菜,绝对不可能忤逆老板!” 任何be都休想靠近我。 白莲花朋友给我离远点! 小安宇:在吗? 后面跟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消息发送失败,您已不是对方的好友,请添加好友后重新发送。” 安宇:……? 上面还留着俞沅最后发给他的一条信息: “我已经下载了反诈app,你别想骗我!” 安宇:??? 攻:以后你就乖乖被我养着,什么也不用做,不能踏出这扇门半步,每天只要看着我就好。 俞沅:好耶,世界上还有这种好事!(^▽^*)/ 第四章 哼哼,什么辣鸡朋友能有他赚小钱钱重要? 俞沅得意洋洋地收起手机。 这个安宇一出现,倒是让他想起来了攻的文件被盗这事,现在他们都在怀疑原主,但是俞沅肯定知道不是原主偷的,但是这事在原著里轻描淡写地带过了,他也不确定是谁。 文件被偷不是一件小事,里面多少会有点机密信息。 但是按照古早文的套路,八成就是原主这个白莲花朋友安宇了。 既能离间主角攻受,还能起到通过文件获得利润。 “文件,我好像知道是谁偷的!”俞沅举起手。 柏应洲抬起眼,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我觉得应该是安宇,那个反诈app的漏网之鱼。” 柏应洲摘下金丝边眼睛,眼神不自觉地眯了起来,“哦?你们不是朋友吗?” 俞沅扭扭捏捏地道:“我现在是老板的小韭菜。” “……” 去搬了砖回来,连语言系统也紊乱了。 俞沅条理清晰地列举了原主当时的位置,一整天做了什么,动机和目的以用来排除是自己的可能性。 在古早文张嘴解释√ 在古早文讲道理通逻辑get√ 管家瞳孔地震:俞小少爷怎么会解释了! 难道他不是应该一副“我说不是就不是你怀疑我我就去死来证明”的决绝清高的样子才对的吗。 “似乎也不能完全排除你的嫌疑。”柏应洲闭了闭眼,沉声道。 “老板英明,真是多角度考虑问题,保持了一个时刻怀疑的态度!”俞沅随口吹了彩虹屁,然后提出自己的观点,“但是那个安宇明显问题更大,我会努力向你证明的。” 管家:“……” 好家伙,这马屁拍的。 柏应洲似乎笑了,“不要让我失望,小韭菜。” 他的语气很轻,犹如一阵风缭绕过耳际,但是里面好像蕴含着诡谲的波动。 让俞沅觉得有一种危险的感觉,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好的,老板。” * 书房里。 管家眯起眼睛,“先生您怎么看?” 落地窗外映出光怪陆离的城市,街边的灯汇聚成一条跳跃着金色的光带,来往车辆络绎不绝 “谢伯,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管家蹙眉凝神,以先生的性格必然是不会相信的,估计在他心里,就连俞沅少爷性格的变动都是半信半疑的吧。 “那先生是想?” “等。” “等他几天,狐狸的马脚总会露出来的。” 管家战术后仰。 确实。 俞小少爷人不坏,但是他那些朋友是把鬼心思写在脸上了的,偏偏俞少爷还相信那些人,为此常常跟先生起矛盾。 而且…… 谢伯悄悄打量了两眼柏应洲。 总觉得先生也变得有些古怪了。 柏应洲摘下金丝边眼镜,眼底泛出几分冷淡。 “先生的意思是,俞少爷会偷偷去见那个朋友。” 柏应洲颔首。 不仅这样,他还会在无知无觉中被套出信息,就算是文件丢了,他也是不知道的。从头到尾,他都被当成了一把qiang来使罢了,只是他自己还把那些人当成朋友。 管家同样也想到了这些糟心事,不由得蹙着眉叹气,又有些埋怨起俞沅来。 先生本身已经够操劳了,在商圈尔虞我诈,回到了家也不能完全放松。 “安宇是吧。”柏应洲翻看着手里的资料,眼里仿佛是一滩幽深的潭水,让人难以看透。 不知道该说俞沅是太过善良还是愚蠢,这样明显意有所图的“朋友”竟然也无知无觉。 管家也摇摇头,在心里直叹气。 这两人都笃定了俞沅一定会继续被那些朋友骗,笃定他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守株待兔等着他们露出马脚。 连安宇本人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对方拒绝了您的好友申请。” 安宇:……? 安宇焦急地想要联系俞沅,但是俞沅的铁壁防御可以称得上一句滴水不漏,愣是让他没加上人说一句话。 与此同时,柏应洲和管家也在等着。 迟早,俞沅会留下蛛丝马迹。 是不是真心的,早晚会知道。 按照他们的料想,俞沅会很快就被那些狐朋狗友说动,然后听他们的指示继续背叛柏应洲。 所以,俞沅迟早会出门的,去给那些朋友递个信息。 然而…… 第一天。 俞沅躺在床上打塞x达传说,整整一天除了吃饭以外没有下过床,像是一坨猫猫干晒在床面上,牢牢和被单融为一体。 第二天。 俞沅他动了!他……在床上翻了个身。 翻了个面,继续咸鱼。 第三天。 他伸出手,把桌子旁边的果汁拿过来吸了两口,这就是他一天之中最大的“运动”了。 第四天。 俞沅终于踏出了房门,他左右张望,动作狗狗祟祟,似乎是在打探有没有注意到他。 管家精神一震。 来了! 终于要开始行动了。 柏应洲倒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嘴角似笑非笑地勾着。 俞沅张望四周发现没人后,嘿嘿地笑了起来,火速跑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便一眼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两大瓶汽水! 不是那两个著名大企业,而是很小众的牌子,但是出乎意料地非常好喝,这大概就是金钱的味道把。 快乐水,他的快乐水吼吼。 手上抱得满满的,他东看西看以为没有人发现,连忙做贼心虚地跑回房间,其间一点“犯罪痕迹”都没有留下。犹如一朵轻飘飘的云,仿佛来了,又仿佛从来没有来过。 ——除了冰箱里少了两大瓶汽水以外。 管家:“……” 柏应洲:“……” 管家终于忍不住了,悄悄耳语:“真的有人能完全不出门躺在被窝里这么久吗?” 俞沅少爷是没有骨头吗,还是说其实俞少爷已经跟床长在了一起?他们看到的都是幻觉?! 这是第一次出乎柏应洲的预料。 连续观察了几天,俞沅都没有任何异动,反而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 柏应洲把玩着钢笔,神色若有所思。 这是违背常理的,一般一个正常人都没办法安静呆在房间里这么久。 事有反常必有妖。 柏应洲来到了俞沅的房间,俞沅立刻坐了起来。 从床上坐起来,已经是他对老板最大的尊敬。 柏应洲看向他。 俞沅明显是刚睡醒不久,睡衣松松垮垮地耷拉在身上,头发还有些凌乱。但是不可否认,他是漂亮的,即使是不修边幅的样子,也像是在勾着人一样。 他自己好像不知道,瞪大了眼睛,这双眼睛亮得很,闪着狡黠逛,嘴唇也无意识地张开,挤出脸颊上粉嫩的软肉,就像两颗饱满的桃子。 俞沅的瞳孔特别精致漂亮,每一根睫毛都恰到好处地翘起来,眼睛就像一颗熠熠生辉的黑宝石,剔透明亮,还散发着无知无觉的诱人的光。 柏应洲移开目光,指尖轻捻。 比他的所有藏品都要漂亮。 柏应洲把门关上,抬眼道:“阳光不错,出门走走吗。” 他的声音听在俞沅的耳朵里,比噩耗还噩耗,像是从地狱传出来的呼唤。 俞沅战术后仰,眼镜瞪地滚圆,心里疯狂地拒绝,“老板,突然这是怎么了?为、为什么要出门。” 他如临大敌,马上做了起来,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 这反应不像是要他出去晒太阳,倒像是逼着他去鲨人放火似的。 柏应洲以拳抵唇轻咳一声,“看你太久没出去了,怕你自闭。” 现在老板还关注员工的心理健康的吗! 俞沅猛吸一口凉气,有着心思不如给他加钱。 他非常非常讨厌出门,更讨厌社交,他只想懒洋洋地躺在家里看宅番打宅游 俞沅疯狂眨眼睛,试图传达自己不想去的信息,“不、不用了老板,我不出去……” 柏应洲抱起手臂,有些好笑,“为什么?” 俞沅像是一滩水一样铺在床上,露出脆弱的眼神。 “我不是不喜欢出门,我只是不能出门。” 柏应洲一挑眉,又听到俞沅软绵绵的声音: “老板,其实我是冰棍转世,不能晒太阳的,我一出门就会化掉了。” 柏应洲:“……” 管家:“……” 这下相信了,他是真的不在乎那些朋友。 “我前世的记忆好像复苏了,我的潜意识告诉我,一晒太阳我就完了。”俞沅强行挤出两滴眼泪,“我还记得以前一直睡在冰箱里那种快乐的感觉,冰冰凉凉的好舒服。” 俞沅一边说一边打量柏应洲的神情,见他没有动容,继续可怜兮兮地道: “一出门没有空调还被太阳直射,我会化成一摊水,你忍心吗?没有空调的冰棍犹如离开大海的鱼,以后将再无半点欢愉了。” 管家:……? “俞少爷,只是出门走走而已。” 俞沅暗道可恶,软声道:“你要保证不会让我踏出大门一步,你敢发誓吗?” “……我、我发誓。” 俞沅勉为其难地应了好吧,就像是被强迫着去坐.牢了一样,表情悲怆郁郁寡欢。 柏应洲:? 柏应洲:变态的是我,占有欲强的是我,为什么他接受地比我还良好? 感谢在2022-05-31 09:00:00~2022-06-02 21: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今天你睡觉了吗1133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恋景 14瓶;珺临澜书、朝苍纪、鲸鱼不是呆头鸭、涵.、今天你睡觉了吗1133 10瓶;青橙 5瓶;烟织青萝梦 2瓶;江碧鸟逾白、晚哟哟、QIU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章 俞沅家里蹲了几天,才垂死病中惊坐起。 不能沉迷于咸鱼生活! 俞沅,你可是大厂里卷出来的,千万不能被温水煮青蛙了。 这可是be的小说,他必须要攒够小钱钱,将来才能有钱买蜗居继续躺平。 俞沅当即也不困了,跳下床。 目光放长远,拿到小钱钱后如果想要钱生钱生钱需要做什么? 当然是一定数量储蓄,剩下的拿去投资啦! 他抱着满腔志气,一出门看见巨大无比的太阳,顿时就后悔了。 啊,好晒,好想在空调房里躺着啊。 咸鱼的志气马上犹如落到地上的水一样轻而易举地被阳光蒸发了,他去买了一根续命的冰棍。 转眼就被安宇逮到了。 这个安宇也不知道在外面蹲了他多久,一看到俞沅出门马上就跟了上去。 “沅沅!” 俞沅一回头,看到了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左耳戴着一枚银耳钉,正微笑着看他。 这就是原主那个白莲花朋友安宇了。 俞沅非常不情愿地转过头。 “……有什么事吗?” 安宇毫无芥蒂地挽着他的手,就像前两天被删被拉黑的不是他一样,“上车说吧,我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俞沅抬头看了看天空。 艳阳高照,紫外线蒙蔽了他的眼睛。 俞沅再一看这人的车。 好家伙,敞篷车。 你怎么不在这三十度的天坐辆马车过来。 “我不去。”俞沅慢吞吞地含着冰棍,原地一蹲直接摆烂。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安宇找他肯定没什么好事。 安宇:…… 这傻白甜到底怎么回事?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没之前这么好糊弄了。 俞沅像是一只蜗牛慢腾腾地移到屋檐下,一边含着冰棍。眯起眼睛抬头,看到天空后又光速低下了头。 阳光下他白得发光,皮肤剔透得过分,像是一只小电灯泡。 安宇突然产生了一种荒谬的猜想。 这个俞沅不会是觉得他的敞篷车太晒了,所以不愿意跟他走吧? “这个车的蓬能收起来。”安宇试探地说。 俞沅马上抬起头,用一种亮亮的期待眼神看他。 安宇:“……” 俞沅仿佛疏远了他,又好像没有……应该是他的错觉吧,不然一个正常人难道会因为想要坐上车吹空调就能跟讨厌的人呆在一起? 安宇越想越多,看俞沅的眼神就越惊疑不定。 难道俞沅不仅怀疑了他,还想用这种出乎意料的方式让他不断自我怀疑? 安宇不由得眯起眼睛,俞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心机了! 俞沅……真的只是想蹭个车。 上了车,他就像是一坨烂泥一样摊在车上,享受着车内的空调环绕。 他太高估自己了,果然一出门就会化。 安宇开车到了一个酒店的包间里,播放着优雅的舞曲,大概是某种上流的酒会吧。 俞沅也不想进去的,但是里面有超级舒服的空调耶,还有水果拼盘! 欲望战胜了理智,俞沅走进大厅,就像一尾鱼一样陷进了柔软的沙发了。 安宇放下brovench的新款男士包,“沅沅,我觉得你最近怪怪的。” 俞沅想也不想就接上:“怪可爱的。” 说完以后他才捂着嘴,最近土味情话看得太多了,全文背诵了属于是。 安宇:…… 安宇指甲扣得嵌进肉里,眼底不免染上了一些焦躁,频频往往外望。 俞沅一看就知道这个b心里在想一些坏坏的事情了,顿时瘫在了浅绿色真皮沙发里。 他知道剧情发展到哪里了,这个安宇想要绑架他,以此来要挟柏应洲。但是他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下撕破脸,所以只能先诱哄他与老板产生间隙,然后再下手。打手就安排在这地方的暗道,只要把他骗离了包间,他就会被轻而易举地抓走。 俞沅摸了摸空空的口袋,顿时变得封心锁爱。 原主都吃不起饭了还要接济这群狐朋狗友,估计百年火化以后都能出舍利子。 呵。 想离间他和老板? 想得美。 俞沅小心翼翼地插了一块胖乎乎的西瓜送入嘴里,露出享受的表情。 安宇边说边挽住了他的手,手上的劲头可一点不像他的表情这么亲和,似乎想要强行把他带到什么地方。 力道之大,拔河都没这么离谱。 俞沅一身软肉,拔起来还真有些难度。 安宇吃力地挽着他,勉强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沅沅,陪我去看看后厨吧,我想问问那道梨花酥怎么还没上。” “不要。” 俞沅犹如一只八爪鱼一样贴在沙发上,最后为了不让安宇把他拔起来。 他,甚至扎起了马步。 安宇:……你没事吧? 随着时间过去,安宇明显地越来越焦躁。 安宇打量起俞沅,眼神染上了几分怀疑。 难道俞沅已经开始有了防备了,知道他准备要下手了? 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要乖乖跟着他来? 俞沅无视他的眼神,继续窝在沙发上吃果盘,一口一个小水果,每一次都露出了享受的眼神,像是一只餍足的肥橘。 安宇:“……”虽然很不敢置信,但是他好像是来白.嫖空调和水果的。 时间不断过去,安宇就越来越焦躁。这次他一定要得手,不成功便成仁,如果能得到那些股份,他就能大发一笔了,到时候就是他的美妙人生的起点。 安宇咬着指甲,表情阴翳。 俞沅懒洋洋地递给他一个橘子,道:“你脸色好像很不好,吃橘子吗?” 安宇:“……” 他只能强颜欢笑,“谢谢,不用。” * 这边两人还在对峙,那边的柏宅。 俞沅拿着钱出门的事引起了柏应洲的注意。 他终于还是出门了,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柏应洲扣上钢笔的笔帽,揉了揉眉心道:“他拿着钱去做什么了?” 管家欲言又止,看了他几眼却没有答话。 柏应洲已经多少猜到了,这么有骨气的人同意跟他签这种不平等协议拿钱,八成会送到那几个所谓的朋友手里。 柏应洲挂掉电话,自下而上勾起的眼睑微垂,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 他忽然觉得很没有意思。 一切都很没意思。 无非是拿去尽数“救济”了他那些朋友,圣母下凡都没有这么好心。 他不用过去就知道了事情的结局。 俞沅被安宇绑架了,成了威胁他的筹码。 ——尽管他反反复复跟他强调过那个安宇不是什么好人,让他注意注意再注意,让他不要出门,但是都没用。 就是这么荒谬。 这是在现实世界里,却还是会发生这么滑稽的事。 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能轻而易举地被绑架,他怀疑是不是这人是不是被降智了。 柏应洲扶着桌子的手青筋暴起,扯了扯嘴角。 随即勾起冷笑的弧度,眼神却嗜血地凶狠,像是无声息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猎豹,沉默地跟什么对抗着。 他的眼型不笑起来的时候会显得很严肃。 管家不由得叹了口气,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知道必然跟俞少爷相关。 结合最近的事,不难想象应该是跟俞少爷那些朋友有关。 明明都已经说过了那些人都不是好人,为什么俞少爷不相信呢? “备好车,准备走吧。” 管家抚了抚黑色手套,“好的先生,去哪里?” 柏应洲扯了扯嘴角,眼底却一片漆黑。 去迎接降智剧情。 管家叹了口气,为他备好车。 …… 宾利停下,迎宾的经理非常热情地迎上来,恭恭敬敬把人请了进去。 柏应洲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幽暗情绪,迈步而入。 通常这个时候,俞沅已经被安宇完全掌控住了,要挟他让出公司的部分股份, 很幼稚很可笑,比三流影视剧还要可笑,确是真正发生在现实的事情。 他试图去破坏这个轨迹——从每一环。包括阻止他和安宇来往、限制他出门、打断安宇拐他上车。 但是每一个蝴蝶扇动着翅膀最后却导向同一个结局。 柏应洲扣好宝蓝色的袖扣,黑色碎发下的眸子显得有些阴翳,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看起来颇为刻薄。 管家不由地屏住呼吸,心里也被愁云笼罩。 天空是雾蓝色的,犹如被笼罩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巨大的布,而他们被这层布笼罩之下的阴影笼罩着。 柏应洲的身影出现在大厅,眼神冷冽,像是掺了冰。 俞沅正在好好地吹空调吃瓜,看到他来了,眼睛不由得一亮,勉为其难地放下手里的水果看向他。 ——然而,预料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口口声声喊他老板的那颗小韭菜就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懒洋洋地扒在沙发上,任由安宇怎么掰扯都拉不开,身下的沙发皮座宛若养他存活的水。 安宇则焦躁地劝他走,还不停地试图撺掇他,但是俞沅完全不为所动,像是夏日躲在摇椅上偷懒睡觉的橘猫。 让他下来走一步仿佛都是煎熬。 俞沅吹着空调吃西瓜,安宇那些挑拨离间的话就像是和尚念经一样左耳进右耳出。 就像是一只挑食的猫猫一样巡视着餐台,悠悠地卧在沙发上,娇贵地等着主人来喂他一口才肯施舍着张开嘴。 这一切的运转不再像是三流小说,周而复始。 那些预想中可悲的结局都没有来,他看到的只是一个懒猪躺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吃着水果。 被绑架被勒索,可笑的背叛。 所有都没有发生。 俞沅好好地躺在沙发上,任安宇怎么劝说拉扯也没动,懒洋洋的,动作慢吞吞的,像是一只发了懒的橘猫,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想逃避,不想动”的信息。 很显然,要不是因为这里有空调和沙发,他应该会马上抽身离开。如果不是有西瓜,他应该很不愿意听那个安宇在他耳边哔哔赖赖。 柏应洲牵起嘴角。 新的剧情开始了。 直到这个人的到来。 不,应该说是这颗小韭菜的到来,这是他自称的。 柏应洲笑着摇了摇头,眼底却闪着兴味的光。 第六章 安宇一看柏应洲已经来了,顿觉大事不妙。 “老板!”俞沅就像一颗小炮弹一样向他冲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自然的身体反应,柏应洲觉得颇为愉悦。 俞沅扬起高傲的脑袋,“我一直在乖乖坐着等你。” 他可不会没事去找安宇做慈善,自己都吃不起饭还要偷电瓶养这群人。 安宇神色闪躲,喊了声柏总。与此同时轻轻咬起嘴唇,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高大的男人一眼。 柏应洲这种级别的男人是他不敢觊觎的,也不知道俞沅这种白痴是走了几辈子大运才攀上的。攀上了还假清高,看得他作呕。 安宇的眼里泛起一丝冷光,手指紧紧地陷进肉里。 这个俞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警惕了? 不该啊,这人这么好骗,根本就不可能察觉到的。 这会绑架俞沅的计划肯定是泡汤了,不过…… 安宇扬起嘴唇笑道:“小沅,这次不仅是我,还有一个你的熟人也来了哦~” 既然勒索的计划失败了,那就换一个思路好了。 俞沅的心里咯噔一跳,这个小安宇肯定不可能整出好事来。 安宇说完后神秘兮兮地走了,带回来一个男人。 这男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样子,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穿着格格不入的polo衫,面容清秀。一看到俞沅就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仿佛与他很熟稔的样子。 柏应洲也眯起眼睛,漆黑的瞳孔落在来人身上,“沅沅,这又是谁?” 他边说着边按着俞沅的脖子,从后颈传来一股凉意,像是触碰玉石那般的冰凉光滑触感。 语气淡淡的,但是细听就能听出里面的诡谲的波动。 他看向俞沅,却发现这小孩也一副“这是谁我不认识”的表情。 俞沅仰着脑袋嘴巴微张,眉毛拧了起来,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柏应洲:…… 不怪俞沅,他是真的不认识。 看小说顶多记住名字,怎么可能见过他们的脸呢。 安宇在一旁不怀好意地“温馨提醒”:“沅沅,这是徐鹏泽学长啊。” 徐鹏泽,原主的高中同学,一个诡计多端的南桐。也是古早文最少不了的,受的备胎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曾经伪装成知心学长想要诱哄原主跟他交往,总之也是挑起攻受矛盾的一个配角。 也是这次绑架计划的参与者,跟安宇联合想要把原主救出“金丝牢笼”。 看来安宇是换了planB意图离间他和老板。 总有刁民要害朕! 俞沅看到旁边的茶几上的酒杯塔,边缘透过灯光的光线泛着亮色,毫不犹豫地捧起酒杯灌了一口。 小说里说过,原主沾酒就醉。 看到他的举动,几人都愣住了。 柏应洲蹙眉,沉声道:“你一杯倒也敢碰酒?” “我、我以为是果汁。”俞沅放下酒杯,瞪大眼睛。 同时他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看看这话说的,多像是不谙世事的小白花?俞沅你可真棒吼吼。 俞沅按着脑袋装晕,像个不倒翁一样踉跄着脚步。徐鹏泽一看便想把他接住,俞沅巧妙地翻了个身软绵绵地倒在了沙发上,躲开了他的手。 徐鹏泽连忙走过来,“你没事吧沅沅?” 尽管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这么亲密,但是徐鹏泽还是选择叫俞沅的小名,是个心机boy。 “沅沅。”柏应洲一挑眉,眸色深沉,慢慢地嚼着这两个字。 俞沅:……屑。 安宇则站在一旁煽风点火,“我记得以前学长也是这么照顾你的,唉,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就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你们还是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徐鹏泽则深情脉脉地看着他,“沅沅还是和以前一样纯真善良。” 安宇跟他一唱一和,“是啊,沅沅就跟长不大一样,还跟以前一样青春。说起以前……你们那时候看起来可真般配啊,大家都以为你们在交往呢,那时候同学们可羡慕你们了。” 徐鹏泽的脸上也浮现出怀念的神色,“那时候沅沅也跟现在一样,当时他长得好看,性子又清冷,虽然很多人想追,但是还没人敢凑上去。” “还多亏了学长你的照顾,不然小沅哪能这么快跟同学们打成一片啊?”安宇继续道。 他悄悄看了一眼柏应洲,果然见男人的嘴角平直,眼底幽深一片。 呵呵。 安宇眼底划过一丝讥讽。 他受制于人下,天天陪酒说好话才勉强能过上不错的日子,结果他俞沅被人捧在手掌心还故作清高不屑一顾,看得他恶心死了。 快点被柏总抛弃才好,也不知道柏总看中这人什么了,除了装腔作势以外也没什么长处啊。 安宇藏在漂亮眼睫下的眼神阴沉得可怕,犹如淬了毒药一样可恐。 俞沅的脸蛋被酒精熏出两朵红云,在一旁两眼无波地看着这两人开始目中无人的“叙旧”,只感觉拳头痒了。 锃亮的皮鞋停在他眼前,俞沅抬起头,看到的是柏应洲。 老男人今天戴了一副金边的眼睛,看起来很是斯文——如果忽略他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的话。 柏应洲就着他软乎乎的脸颊肉肉掐了掐,“怎么不说话啊,沅沅。” 他学着徐鹏泽的语气叫了一声,语气柔和,但是里面的意味全然不是温和的。 俞沅趴在沙发扶手上,慵懒地就像是一只倦了的猫猫,“我现在是扭轱辘俞沅,是老板最懂事的小韭菜。” 这声音不小不大,让所有人都听见了。 安宇:…… 徐鹏泽:…… 不是说好俞沅清高孤傲,根本看不起柏总吗?这样子看起来不像啊,倒像个十足的小马屁精。 柏应洲勾了勾嘴角,颔首看向徐鹏泽,“你自己说,这是谁?” 徐鹏泽也跟着道:“是我啊沅沅,徐学长。” 他往前迈了一步,神情有些焦急,但又有俞沅一定能认出他的自信。 安宇就看不得俞沅过得好,眼底里泛着嘲弄的笑意。 他倒是要看看俞沅能怎么说。 便宜朋友害我! 俞沅抱着脑袋,漂亮的眼睛里折射着吊灯的光点,假装醉醺醺地嘿嘿笑:“认识,我认识……” 柏应洲嘴角的笑意淡了些,眼底晦涩,“哦?说说吧。” 徐鹏泽眼睛一亮,“你还记得我吧沅沅。” 安宇也附和:“哪能不认识啊,以前沅沅跟学长关系可好了。” 俞沅软趴趴地靠在沙发上,周围氤氲着酒意,扑进鼻子的都是醉醺醺的味道。 安宇不由得捂住鼻子,看来是真的醉了。 醉了好哇,醉了就能吐出更多实话了 众人屏息等着听俞沅的答案。 柏应洲坐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俞猫猫的后颈肉。 俞沅跌跌撞撞地走到徐鹏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见到熟人的样子,“工友你怎么也在这!” 安宇:……? 徐鹏泽:……? 俞沅眨了眨眼睛,仔细看就会发现里面并不聚焦,“你忘了我吗?我就在你隔壁那片工地打灰啊!” 工友? 打灰? 这些字分开他都认识,合起来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徐鹏泽沉默了一会后想说话,但是最后还是无语凝噎。他走到俞沅身边,想把不倒翁一样的俞沅稳住。 俞猫猫躲开他的动作,脚下一绊,就落在了 他借着醉躲在老板的怀里,总比徐鹏泽总想揩油他好。 俞沅脆生生道:“老板,我之前不是去搬砖了吗?这个就是我搬砖的工友!” “……” 安宇:…… 徐鹏泽:焯!你才是搬砖的,你全家都搬砖! 倒是柏应洲轻声笑了。 徐鹏泽瞪大了眼睛,拍了拍胸脯道:“是我啊,徐鹏泽,大学的时候经常帮你的学长。” 他急了他急了。 任何人都休想扰乱他钮祜禄俞沅的赚钱舔老板升职加薪致富新道路! 俞沅砸吧砸吧嘴,眼里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迷茫。 “我认得你啊,当时施工时你就在我旁边打灰的。当时太阳特别大,火辣辣的,钢筋都像是火条子一样。砖也好烫手,我那时还分了你一副手套。” 他看起来已经是醉得不省人事了,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落在远处,仔细看来瞳孔都不聚焦。 徐鹏泽:“……日。”神他妈给我分了一副手套。 安宇本想挑拨离间这两人,没想到事情发展得这么……离奇古怪。 安宇不自觉地扣起手,目露怨恨,暗暗给了徐鹏泽一个眼神,徐鹏泽于是点点头。 徐鹏泽小心翼翼地靠近俞沅,伸出手想要抱住他。 柏应洲不动声色地瞟了他一眼,阴翳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升起,就被手臂上传来的软软触感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俞沅伸出手扯住他的衣角,犹如一摊软绵绵的猫饼。他脸上的软肉泛出粉色,倒有点像两颗小仙桃。 “老板,我、我不要去打工,拒绝996……从我做起。” 心机boy·俞沅岂能由着这个安宇搞事,当即扒上柏应洲表忠心。 安宇:“……” 徐鹏泽:“……” 柏应洲:看来真的是被毒打狠了。 第七章 本不应该出现的柏总突然出现在大众视野,便涌出了不少要巴结的人。会场瞬间像是闹开了的锅一样,水都烧沸了。 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柏总,能攀谈一下必然不能浪费了这般千载难逢的机会。 “柏总。” 举着杯子来说话的人络绎不绝,“柏总,不如借一步说话?” 柏应洲一走,安宇和徐鹏泽就围上来。 安宇四处环视,确定柏应洲不在才说:“现在沅沅和柏总可真要好,我记得沅沅之前还说柏总管他太严了,根本就没有把他但成一个独立的人……” 说到后面他马上捂住了嘴巴,自觉失语,只是讪笑着,“看到你们现在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徐鹏泽立刻义愤填膺,“沅沅在柏家过得根本就不好,他们都是把沅沅看作是一个玩物,那些豪门少爷最爱养‘金丝雀’了,态度轻佻敷衍,个个都是只会用钱羞辱人的家伙!” 他就曾因为没钱被前男友甩了,乖乖清秀的一个小孩被一个贵公子看上了,为了钱毫不犹豫地就要跟他分手,从此他都厌恶这些有钱人。 他们的声音没有要刻意压低,或者说安宇就是要说给柏应洲听的。 安宇从洗手间走出来,看着醉意熏熏的俞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俞沅正躺在沙发上摆烂,看到他回来了以后马上拉起警戒线。 安宇过来压低声音道:“沅沅,你不是还说柏总做的事很过分吗?” 他把“过分”两个字咬得格外重,把周围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俞沅眨了眨眼睛,“老板过分?” 安宇的脸上意味深长,一副“你有什么苦衷大可以说出来”的样子,“对啊,你之前还说的。” “对,老板确实很过分。” 安宇眼睛一亮,终于给他找到突破口了。他不动声色地往那边看,柏应洲也正在走过来。 只要能诱导俞沅说出厌恶他的话,就能离间这两个人了。 ——“你不是还说柏总做的事很过分吗?” ——“对,老板确实很过分。” 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进了两人的耳朵里。 正在跟柏应洲谈话的老总猛地察觉到柏总的表情开始冷了下来。 老总心里那个苦啊,他还想趁机跟柏总达成合作呢,这合作对他们公司可是大有益处,他一直就在等着能和柏总攀谈的这一天。 这个不知名的小金丝雀,您能乖一点吗! 柏应洲的眉眼冷淡了些,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抿了一口酒。 “……”老总除了在心里埋怨俞沅,大气也不敢出。 这正合安宇的意,注意到柏应洲的微妙变化,他心里痛快极了。 对,就这样,更多地抱怨吧。最好说你有多怨恨柏总,又有多向往自由。 安宇表面上还是一副倾听者的和善模样,心里却已经冒起了毒汁。 这几人各怀鬼胎,都在等着俞沅的下一句话。 俞沅清了清嗓子,“老板确实过分……过分人性化,过分心疼员工,过分体贴,这么好的老板现在哪里还能找到呢?不仅给缴纳五险一金,还富有人文主义,关怀员工的心理健康。开出的工资业内最高,待遇还好。” “唉,遇上这样的老板真的是三生有幸,我上辈子大概是拯救了银河系吧,现在才能遇到我们老板。”俞沅悠悠叹了口气。 安宇:“……” 老总:“……” 这话一出是人是鬼都沉默了。 好家伙,这是什么顶级马屁精,不是当了几年社畜都拍不了这么自然的马屁。 老总:真有你的! 老总注意到柏总的嘴角似乎愉悦地勾了起来。幽深的气息也开始淡了下来,又变回了那个他所熟悉的老狐狸。 这个小玩意儿还挺有手段,既然能让柏总开心。 太好了,他的合同又能继续谈了。 安宇则是狠狠地攥紧手掌,眼里泛起烦躁。 俞沅是不是已经注意到了他的企图,还是看到了柏总正在走过来?不然怎么能总是恰到好处地讨柏总的欢心? 柏应洲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沉声道:“俞沅。” “老板!” 俞沅惊喜地应了一声,跟他应别人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懒猫猫对别人都是漫不经心的敷衍样子,唯有对他的时候才会很有活力。 没有人能拒绝被双标。 柏应洲勾起愉悦的微笑,看着俞沅从沙发上扑腾起来。 他本身就很白,像是一只猫一样全在沙发上,偏偏漂亮的猫瞳里是茫然的,像是粘上了一层淡淡的水印。 柏应洲淡声道:“今日就不能奉陪先走了。” “好的好的,您慢走。”老总点头哈腰,掬着一脸的笑容。 这个小金丝雀看来是有一些手段的,不然怎么能在这位柏总身边呆这么久,看来他要待人客气些。 俞沅可没忘记自己还在装醉,只能晃晃悠悠的,一副稳不住身体的样子。 柏应洲略一挑眉,把他提溜起来,接触到他的皮肤,手里的动作变得有些局促。 这么软。 咸鱼的身体是软的吗?那是当然了。 天天在床上像是一坨猫饼一样摊着,浑身的软肉都被养出来了,能不软吗。 俞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不忘借着喝醉的名堂暗戳戳地给他表忠心。 软绵绵地道:“老板,你是全天下最好的老板,决策明智、执行有力、监管到位,还关心员工的身心健康,当你的韭菜真的是福报。” 才怪。 老总:“……”过了点吧老弟。 他们吹柏总都不会这么吹的,多少得含蓄点。处在这个位置的人,这种阿谀奉承的话都不知道听了多少壶了。 柏应洲轻声笑了,声音里带着愉悦,“谎话精。” 虽然说着是谎话精,但是声音里宠得很,这么纵容倒像是真的很开心。 老总:! 悟了,柏总真的吃这一套! …… 晚上看到柏应洲把俞沅抱回来了,管家的神情变幻莫测。 先生越来越捉摸不透,他也没办法完全猜透他的想法。 今天出门时明明还是有怒气的,也不知道现在是谈得怎么样了,俞沅少爷难道又跟先生对刚了? 管家一肚子的想法。 等柏应洲把俞沅放下后,管家就找过来了。 “先生,已经全部查清楚了,俞少爷钱的去处。” 柏应洲撩起眼皮看他,手上摩梭着镜片上打磨得精致的螺丝衔接口。 管家轻轻咳嗽几声,按了按眉尾的皱纹,“俞少爷没有接触那些朋友,他只是……拿钱去投资了一个麻辣烫店。” 柏应洲抬起头,眼底泛上了疑惑和一丝迷茫。 “这几天俞少爷确实出门了,不过都是去吃麻辣烫去了。” 而且好像是为了寻求方便,他就只投资了离家最近的店面,管家不确定他是因为看中了那条街的商机,还是纯纯地是为了方便吃麻辣烫,虽然他觉得是后者。 管家以拳抵唇轻咳一声,“俞小少爷没有见过其他人,吃完了麻辣烫就回家躺着了。小少爷怕是病了,要不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做到连续三天除了吃饭就睡觉?” 柏应洲略一挑眉,“不,应该不是。” 这颗小韭菜,真的只是因为懒。 想来他又觉得有些好笑,眼底开始染上兴味。 打破了剧情的循环,每一个举动都出乎了他的意料。 还能给他多少惊喜呢? …… 柏应洲洗了个澡。 出来后俞沅已经醒了,靠在沙发上眼神呆滞,虽然是在发呆,但是乍一眼看上去就像一个智障儿童。 看到他出来,智障儿童的目光移过来,定定地看着他。 柏应洲垂着头,修长的手臂舒展开擦拭头发上的水滴,淡淡地问:“好看吗?” 他的睡袍露.出了精壮的身体,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虬结,比例非常优越,比职业的模特还有资本。 不愧是老房子着火后、禁.欲开窍后一.夜.七次的原著攻,这腹肌就是牛! 俞沅咽了口沫子,“老、老板,你这样的上男生女生向前冲是要拿双开门冰箱的。” 柏应洲:? ——【剑眉斜飞入鬓,薄如蝉翼的唇,似乎昭示着天生的薄情。轮廓棱角分明,比雕塑还要完美。刀削一般的面庞,仿佛是天神最完美的杰作。】 节选自《豪门迷情:蚀骨虐恋》。 嘶,饿了,好想吃刀削面啊。 俞沅想到铺满鱼饼和葱花的面条,不由得呲溜一声。 柏应洲压低眉梢,“看着我饿了?” 俞沅整天没点追求,除了吃饭就是睡觉,闻言毫不犹豫吹彩虹屁,“这说明老板秀色可餐嘛!” 柏应洲:…… 面前是大屏幕,俞沅正坐在床上打游戏。这种游戏他一窍不通,也不觉得好玩在哪里,只觉得浪费时间,但是小孩看起来倒是玩得挺投入的。 明明相貌来看还是同一个人,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眉眼间有一些细微的变化,以至于气质也变得大不相同了,从尖锐重构地更加柔软。 柏应洲细细地看着他。 到底是哪里变了? 视线从眉毛、眼睛一路看下去,看到了脸上的肉肉。 他终于知道哪里变了,是越来越……圆润了。 柏应洲继续擦着头发,随即低低地笑了。 俞沅本来还像是一坨猫饼一样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老板来了以后就摆出了一副迎接老板的架势。 “老板我们可以一起玩。” 柏应洲一挑眉,“玩?” 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俞沅身上,他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脸上的两天软肉泛着桃花一样的粉色,眼睛泛着漂亮的光,像是某种暗示。 蚕丝被把他的月退衬得雪白,圆润的趾头像是一颗颗贝壳。 很难不让人想歪。 俞沅睁着眼睛,像是拿到了玩具的小孩,“对,一起打游戏。” 柏应洲摇头笑了笑。 他怎么会觉得这个小孩有这种心思呢。 “打游戏?我不会。”柏应洲揉了揉眉心,看起来有些疲惫。 他倒是没想到俞沅会这样说。 俞沅随手从床头柜拿了一根脆脆棒嘎吱嘎吱吃了起来,含糊道:“你不是不开心吗老板?打游戏最治不开心。” 看上去像是一只哼哧哼哧拱着零食的小猪。 …… 柏应洲摩梭着腕表,一挑眉。 明明还有工作,但是他还是应了俞沅的邀请。 卡通的界面在两人面前铺展开,响起可爱的背景音乐和音效,确实有抚慰人心的力量。 俞沅打起怪来毫不含糊,但是老年人就不是了,几个按键完全搞不明白,不用怪来就能被地形杀。 自己操控的小人刚跳起来,就被队友顶下去摔死了。 需要配合的遥控按不下来,卡住了。 被队友拖累反复去世的俞沅:“……” 冷静俞沅,不要生气,把自己当成拿钱陪老板的陪练。 猫猫被气得毛都要炸了,却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仔细一看就能看见里面的小火苗在熊熊燃烧着。 那种猫猫本来懒得理你却还被强行撸着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 柏应洲逐渐明白家里养猫的快乐。 俞沅保持着微笑,“老板你不如戴上眼镜再玩?众所周知,电子竞技也需要视力。” 柏应洲摘下眼镜的时候,眼尾上梢显得有些锋利,戴了眼镜后,眼底的锐利被镜片遮挡住后,就儒雅和善多了。 “左边左边!” 柏应洲慢悠悠地跟上他的指令。 游戏对于他而言是个新奇的体验,顺便再欣赏欣赏小猫收着爪子想挠人但又挠不了的表情,确实很能放松。 门是虚掩着的管家偷偷往里面看了一眼,看到了这副温馨的画面,脸上也不由得带上了一点真切的笑意。 俞沅的放在一旁的手机亮了起来。 正好一盘结束,俞沅便把手机拿了过来,上面跳出来的是一个好友申请。 “徐鹏泽申请成为您的好友,留言:是我啊俞沅,我是学长。” 划开屏幕后俞沅手一抖,就通过了徐鹏泽的好友请求。 徐鹏泽就像是守在手机旁边等着俞沅的回复一样,马上就发来对话。 徐鹏泽:沅沅,你终于通过我的好友申请了! 柏应洲撩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一眼,眉梢一动,但是没有说过话。 焯,老板看见了。 虐文的攻最会精神内耗,他估计又要在心里各种误会了。 跟老板关系差了,老板就开始怀疑他了,那他就不能拿到小钱钱了! 利害关系马上在俞沅脑子里形成了一个网。 俞沅灵光一闪。 工地的砖好烫手:点击为我砍一刀,还差0.0001元我的【好的电饭煲】就能免费领取,你也一起来吧~点开这个链接复制口令立即免费拿http://huy24XXX 徐鹏泽:…… 徐鹏泽:沅沅你被盗号了吗? 工地的砖好烫手:不砍就算了。 徐鹏泽还想发消息,就发现他已经光速被删了。 “……” 焯,这俞沅现在是怎么回事?! 并夕夕砍一刀的交情( 第八章 “缺钱了?”柏应洲问。 俞沅眨眨眼。 老板说的是他砍一刀的事吗。 俞沅“害”了一声,“老板看您说的,这世上谁不缺钱呢?” 柏应洲抓了把头发,随意道:“我倒还好。” 他越来越无欲,对金钱,对情感,对其余一切。 俞沅:呵呵。 马芸行为。 俞沅在心里挥舞起了小拳头,这话真是欠打。 猫猫挪动身体,用背部对着他。柏应洲偏头看他,俞沅正在抢群里的红包。 他随意道:“抢到红包这么开心?” 俞猫猫点头,柔软的头发也跟着晃动,“那当然。” 抢小钱钱谁不开心? 柏应洲颔首,大老板很难体会他们这种屁民的愉悦,但是看到他抢了四十块以后眉开眼笑的样子,看他的眼神也变得可怜起来。 俞沅:…… 可恶的资.本.家。 ——叮咚,收到一个红包。 俞沅点开,是老板发来的。 四百块。 四百块! 红包里收到的四百块可是巨款中的巨款! “给你过个瘾。” 尽管老板声线平稳,但是在俞沅听来就是天籁之音。 俞沅抱着手机呜哇哇呜,“谢谢老板,老板身体健康、寿比南山、万寿无疆,当老板的韭菜真的是太开心了呜呜。” 柏应洲笑着摇摇头。 俞沅很快就玩累了,肥宅的属性呼唤着他准备开始睡觉。 他不是一个喜欢熬夜打游戏的人,主要是因为在大厂里996把他半条命都熬没了,从此以后“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成了他的座右铭。 俞沅看了眼窗外,打了个哈欠道,“老板,我们今晚一起睡吧,我怕黑。” 原著里说柏应洲因为童年的变故,从此以后在F都很难正常入睡,总会回想起曾经的遭遇,为此人变得越来越冷漠。 有人陪着他肯定不会这么害怕了。 看,他是不是老板最贴心的小韭菜?做到这个程度得给他加钱了。 柏应洲用一种晦涩的眼神看他。 俞沅搓手手,“我的意思是我睡沙发,老板你睡床啦!” “你怕黑?” 俞沅可怜兮兮地点点头,“怕,要是不开着灯根本睡不着觉,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全天下最好的老板,你留下来陪我一起吧。” 柏应洲看着他,眼底幽深一片,最终应道:“好。” 俞沅欢呼一声。 结果。 柏应洲只是出去倒了杯水的功夫,俞沅就已经睡着了。 结果说着怕黑的人睡得比猪还沉,大剌剌地躺在床上,露出一小节肚皮。 柏应洲站着看了他一会,然后走到窗边。 夏日的雨总是急促骤降,水天连成一线,朦朦胧胧的雨幕染开灯光的颜色,犹如一副被沾染开颜料的油画。 豆大的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混在偶尔响起的轰鸣雷声之中。伴随着水汽蒸腾,窗外氤氲了一层白茫茫的水雾。 这个时候,心跳频率就出奇地快。 柏应洲垂下眼睑,神情若有所思。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谁他厌恶雷雨天,按照道理来说也不该有人知道的。 “你是谁。” 俞沅在半梦半醒间,觉得有人捏着他的下巴这样问他,这声音飘渺,就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他感觉听的不真切。 就是下颌确确实实被什么东西钳制着,感觉凉凉的。 “……” “嗯,你是俞沅吗。”这声音又问。 仔细一听还挺好听的,就像是羽毛一样撩动心弦,略沙哑、富有磁性。 俞沅咂了咂嘴,“嗯,不是。” “是,还是不是。” 俞沅被问得烦了,直接道:“不是。” 试图躲开这双手的动作。 柏应洲循循善诱,声音低得就像是诱哄了,“那你是谁。” “我是……” “我是,扭轱辘七彩小芋圆,嘿嘿嘿。” 俞沅扬起嘴角笑了起来,这动作让他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俞沅感觉从自己的耳边传来了笑声,把他的耳朵弄得热热的。 “你是谁无所谓,重要的是你会一直留下吗。” 要是俞沅能够睁开眼睛看见,那他就能对上柏应洲此时的表情。那双眸子里是漆黑的瞳孔,翻滚着浓浓的墨色,不见一丝光亮,瞳孔锁在他脸上。 俞沅皱起眉,似乎在思考他这个问题,也像是睡得熟了,眉毛自然地拧了起来。 柏应洲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揉着他的脖子,动作轻柔,带着某种亲昵的意味,让他忍不住躲了躲。 “作为我的俞沅留下来。” “唔。” 俞沅哪能听得懂这人在说什么问什么,他做出回答本就全凭本能,现在已经完全陷入美梦了。 啊,小钱钱在飘耶~ 柏应洲嘴角勾着意义不明的弧度,用指、腹抚、摩着他圆润的侧脸。 …… 俞沅第二天醒了以后,还是继续在家里蹲,快乐咸鱼。 终于,管家还是看不过眼了,把他推搡出卧室。 ——“哎呀,俞少爷你一天到晚都躺在床上也不好,不如去公司看看先,也能趁机锻炼锻炼。” 俞沅就被分配到了这样一个看望老板的任务。 被司机送到公司以后,俞沅望着高楼不由得感叹:果然是资.本.家。 外面看上去装修低调奢华,大概有三十楼的样子,窗户反射着碧绿的光。他得狠狠地仰头才能看见全貌。 俞沅踏进去,空调的凉意把他包围,浑身的怨气也就消散了不少。 工位上的每个人都各司其职,程序井井有条。 前台小姐姐长相甜美,戴着一个红黑格子的蝴蝶结,声音也很甜,“您好,我需要现在为您接通总裁专线吗?” 嚯。 前台小姐姐也认识他吗。 前台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嘴角的弧度就像是机器人的设定一样,一点都没有偏差,看着俞沅等待他的回复。 同时心里暗暗腹诽。 总裁的情人怎么来了?印象里每一次他都是被老板强制拖来的,不情不愿,像是恨不得要喝柏总的血吃柏总的肉。他主动来找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看来又有一场大战了。 俞沅挠挠头,“不用了吧,老板在几楼啊,我自己去就好。” 前台给他报了个位置,等他走后,马上打开公司闲聊群。 群里都是摸鱼的同事,一呼百应。 ——“来了来了,准备要吵架了!” ——“我也看到了,我赌这回柏总又要打回好多策划了,真是可怜的孩子们。” ——“柏总这不得强制i一套?” ——“他们好像就没有不起矛盾的时候。” …… 俞沅按了电梯,来到柏应洲的办公室。 堆满金钱的办公室大得离谱,不仅可以开一小块地养花,甚至还有卧室和书房。 俞沅啧啧称奇。 “俞沅!” 他还没进门,就听到了有人喊他的名字。 俞沅抬起头,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抽条得很高的少年。 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一眼就让人感受到青春肆意。 俞沅:“你是?” 俞猫猫眨了眨眼,歪头看他。 “柏嘉辰。”男生报出了名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柏嘉辰,说到这个名字俞沅就知道了。原主攻的侄子,叫柏应洲一声叔叔。 正在读高中,为人邪肆张扬。 众所周知,古早文必然不止一对cp,这个侄子就是副cp的渣攻。 自以为是,不听人说话,狂妄自大。 先是狠狠地伤害了副cp的受,再追妻火葬场最后还能he的那种离谱,谁懂? 看小说的时候俞沅几次想打爆他的狗头,比原主受不张嘴还要让他血压飙升。 而现在……狗头竟在我面前。 俞沅表情瞬间变得深邃,盯着这人圆滚滚的脑袋。 你看这个脑袋他又大又圆,像不像一颗被踢来踢去的皮球。 柏嘉辰见他定定地看着自己,冷笑道:“勾引了小叔还想来勾引我?” 我勾你个锤子。 俞沅懒得跟他说话,怕自己忍不住锤爆他,提着礼物转身就进去找老板。 柏嘉辰先他一步跨进办公室,“小叔,你可不要又被这个人蒙蔽了,文件泄露那事肯定跟这人有关!” 俞沅突然认真地问他,“我问你,二郎神的第三只眼是双眼皮还是单眼皮?” 柏嘉辰一愣,“双眼皮?不对……这关我什么事?! 俞沅抱起手臂,“那我和老板的事又关你什么事?自己没事就多喝热水,老跑来别人这干嘛?” 柏嘉辰:…… 俞沅就看不惯啥b,冷哼一声,猫猫扭头。 柏应洲轻笑了一声,俞沅马上小狗腿子地走过去,搓手手道:“我说得对吧,老板。” 柏嘉辰:屑,这人怎么还两副面孔呢。 柏应洲轻笑一声,被他的双标取悦了。 柏嘉辰被他杠得心梗,脸红脖子粗道:“你说不是你泄露的文件,那你说说还能有谁?能接触到小叔的外人只有你,也只有你能让人毫无防备地偷走文件。” 没有人打断他的话,很显然其他人或多或少也有这样的怀疑。 这就助长了他的气焰,柏嘉辰越说越起劲,“你倒是说说还能是谁偷的?” 俞沅脑子一抽,就想到了营销号那些车轱辘话。 “这个人是谁呢?这个偷文件的人到底怎么回事?想必大家都很好奇吧,小编也觉得很好奇,下面就让我们一起来猜猜看这个人是谁吧……” “其实呢,这个人就是偷文件的人,偷文件的人真的是太可恶了!如果你也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以给我留言探讨哦~” 柏嘉辰:“……”什么玩意?! 俞沅猫猫眨眼,废话文学就是有用。 你知道求收藏吗?求收藏最近为什么这么火? 众所周知,求收藏是最近非常火的一个词。那么求收藏到底是什么梗呢?相信大家对求收藏都很熟悉,求收藏就是我们每天都会经常遇到的,但是求收藏是怎么回事呢?今天小编就带大家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求收藏呢,就是在文章页面点击按钮“收藏”,快点收藏我啦我想去你的书架~ 第九章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这是所有人心里此时此刻的想法。 柏嘉辰:“……” 俞沅管不了他们心里的想法,自然地坐在沙发上,如同回到了自己的家。 文件这事横竖也掰扯不干净了。 柏嘉辰一转攻势,“怎么,现在知道来讨好小叔了,原来不是清高得很吗,请你都不带动弹的。” 俞沅剥了个猕猴桃,拿勺子挖着吃,闻言冷哼一声,“你没事做就多吃点溜溜梅。” 柏嘉辰斜眼看他,“我看你原先也不怎么关心小叔啊。” Big胆! 竟敢离间他和老板! 俞沅冷哼一声,“那你可就想错了,我还给他买了好东西过来。” 从前俞沅看不上柏应洲,更看不上柏家,向来清高孤傲,根本不屑踏进来半步,更别说是给柏应洲买东西了。 柏嘉辰也有些意外,“你真的给小叔买东西来了?” 俞沅给他做了个鬼脸,“那可是当然,我敬爱老板轮得到你说!老板对我来说就是天上月,皎洁高尚,我崇拜还来不及。” 臭弟弟,天天想给他下绊子。 徐秘书:…… 俞沅是专门说给秘书听的,就像古代等着太监转告到皇上耳朵里一样等着秘书在柏应洲面前为他美言几句。 嘻嘻。 徐秘书站在一旁,也不由得有些好奇。 以前他是见过俞沅的,但看到他时都是臭着一张脸的,要不是被柏总强迫来的,他自己根本就不会过来。 “你买了什么?”柏嘉辰抱起手臂,眼里都是不屑,“就算你现在转性了,想要讨好小叔,买那些大牌手表领带来也是没用的。” 他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俞沅脚边的大盒小盒。 个个都包装得很漂亮,看起来价值不菲。 柏嘉辰嗤笑道:“小叔天天收这些东西,见过的大牌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以你这种小家子眼光买来的他必然不会喜欢。” 徐秘书轻轻咳嗽一声,“柏少爷不要这么说,柏总喜欢俞先生,那自然不管是他送什么都喜欢的。” “更何况,这些都是俞先生的心意,柏总当然会接受俞先生的爱意。”徐秘书彬彬有礼地道。 俞沅叉起腰,“就是就是。” “而且我送的可都是精心挑选的礼物,怎么可能是手表领带,那也太俗了。”俞沅摆摆手,表情高深莫测。 柏嘉辰眼神怀疑,“那你买了什么?” 俞沅神秘兮兮的:“不告诉你哼哼。” 人间升压器狗渣攻,给你惯的。 柏嘉辰被他刺激到了,“那我就偏要等等看是什么东西这么新奇。” 俞沅扬起脑袋,“你就看着吧,老板肯定喜欢,这可是我深思熟虑后买的,又实惠又实用。” 他说得连秘书先生也开始好奇起来。 柏总混到这个身价,这个年纪,走到现在的位置,那是什么好东西都见过了,这么多合伙人、老总想摸清柏总的喜好都没有成功,难道俞先生能送出什么另辟蹊径的好东西? 说来俞沅怎么想到要讨好柏总了,不过…… 徐秘书摇摇头,在心里谈了口气。 要是想用礼物讨好柏总的话,怕是就想错了,柏总什么都不缺,买来的东西他肯定是不需要的。有这心思不如写封信、织条围巾,虽然柏总大概率也不喜欢,但总比买礼物送有用。 柏嘉辰也是这样想的。 他们这样的人要什么没有,还缺那点礼物?这个俞沅现在想用礼物来讨好小叔也迟了点,先前欲擒故纵的把戏不做效了才知道对小叔上心? 没用! 几人正说着话,柏应洲回来了。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身材修长,戴着金边眼镜的神情看起来难以琢磨。他大多数情况下表情都是温和的,让人觉得他很好相处。 “怎么了。”他沉声问道。 柏嘉辰马上蹦起来,“小叔,你快拆看俞沅送你的盒子。” 柏应洲抬眼看向秘书,秘书马上向他解释了原委。 俞沅眼镜闪着小星星,等着柏应洲去打开他买来的礼物。 柏应洲一挑眉,迈着长腿走过去把盒子打开。 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几人都把脑袋凑了过去。经过刚才那一挑衅,他们也很好奇俞沅到底买了什么绝世好礼物,能自豪地觉得柏总肯定会喜欢。 包装袋被打开。 哇,金色传说! 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上面的大字也非常引人注目。 “养目浓缩枸杞汁。” “营养冲泡核桃粉。” “美滋滋中老年营养牛奶钙片。” “养血养气东阿阿胶大礼盒。” “提升气质焕颜珍珠粉。” “深海鱼油——专注老年健康。” …… 柏嘉辰:“……” 徐秘书:……噗。 俞沅搓着手手,眼睛亮亮道:“怎么样,你喜欢吗老板?想到您日夜思劳、辛勤工作,肯定头昏眼花,浑身无力,我专门给您买了一揽子保健品,祝您延年益寿、福如东海嗷!” “……” 保健品。 保、健、品。 柏应洲笑了一声,神色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俞沅。” 俞沅马上立正挺胸,“在!” “你觉得我到了需要这些的年纪了?”柏应洲摩梭着礼盒的表面,上面还印着一对和蔼地笑着的老夫妻。 他的笑意味不明,但是俞沅总觉得毛毛的,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俞沅振声道:“老板,这叫未雨绸缪,虽然您正当盛年,但是也得为将来做打算啊!老板健健康康的,才能继续割咱们这些韭菜,我就能给老板打一辈子的工,当老板的打工仔!” 这一番话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真是老板听了沉默,韭菜听了流泪。 秘书站在一旁自惭形秽,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秘书都没能练就这么一身吹彩虹屁的功夫,连俞沅也比不上,太惭愧了! 要不是不太好,他简直都要鼓起掌了。 俞沅说起瞎话来根本不用打草稿,这是他作为社畜的基本技能。 哼,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 等他攒够小钱钱了就逃离剧情,买个蜗居然后冲一辈子的浪。 柏应洲摇头笑了,“鬼灵精。” 秘书一呆,柏总竟然笑了,还是带着点真心的笑。 这个俞沅先生可真厉害! 柏嘉辰告状:“……小叔,他说你老!” “你才老,老板青春永驻永远十八!怎么说话的,老板也是你能议论的?”俞沅还嘴。 柏嘉辰:“……”明明是你说的! 俞沅哼哼:“小朋友就不要碎嘴,还有两个月就要高考了,你怎么睡得着的啊?你这个年纪是怎么睡得着的啊,还这么闲着一天天来别人这搞事,函数不等式解析几何都学会了?” 正是被数学折磨年纪的柏嘉辰:“……关你屁事?你不是高中辍学吗,难道比我会?” 俞沅抱起手臂,高中辍学的是原主俞沅,跟他扭轱辘七彩小芋圆有什么关系? 他不仅是高考数学,就算是高数也是学得很好的,数分实变泛函都不在话下,科科不说满绩点也是优。 然后就踏上天坑计算机,在大厂卷生卷死996、007的生活……淦! 俞猫猫哼哼一声,骄傲道:“不然呢,叫一声大哥就考虑教你,臭弟弟。” 柏嘉辰被他气得一噎,当即翻找手机,从里面找出一张卷子,“来,你要是会做,我现在把名字倒过来写。” 俞沅歪头,“我要你把名字倒过来写有什么用?” 柏嘉辰堵着一口气,没好气地反问:“那你想要什么?” “要你乖乖叫一声哥,说你错了,这不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并且承认我对老板忠心耿耿!” 柏嘉辰一口应下,“好!” 俞沅还不忘顺便舔舔自己现在的老板,“老板看着,让您看看我的拳拳之心。” 柏嘉辰:……? 所以到底为什么他莫名就好像变成了阻碍小叔感情的恶毒男配。 秘书站在一旁想要阻止俞沅。 柏少爷虽然成绩不是完全拔尖,但也勉强算个佼佼手。倒是听说俞沅少爷年纪轻轻就没再读书了,在社会上混迹,过得不算好。 这样下去肯定是俞沅输的。 柏应洲伸手拦住了他的动作,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俞沅身上,嘴角似笑非笑地牵着。 柏嘉辰就站在旁边监督他,谁料俞沅三下五除二就把卷子大题写完了。 他做的越快,柏嘉辰反倒越放心。 俞沅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这事谁不知道?这人怎么可能会做高考数学题呢,简直是天方夜谭。 盖上笔帽,俞沅把稿纸递给他,“看看。” 柏嘉辰抱着他是乱写乱画的心态接过草稿纸,结果越看越震惊。 “你、你怎么可能?” 虽然过程他看不懂,但是对过答案以后都是对的。 俞沅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导,无脑洛无脑日就完事了。” 柏嘉辰陷入一种灭顶的打击,同时心里产生了一种疑惑,他竟然连初中学历的人都比不过? 俞沅还不忘补刀:“其实用不等式可以解,但我是故意用拉格朗日乘数的哦。” 故意的,臭弟弟。 哼,不是他老板还敢给他脸色看,他当社畜已经当够了! 柏嘉辰脸涨得通红,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那里这么轻易就能低头,一句话没说就跑了。 俞沅啧了声,还是被社会毒打少了。 “那当然,老板看到了吗,我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 这到底跟忠心有什么关系? 徐秘书:……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样说隐隐有种“这没什么不对”的感觉,反而他不这么说才很奇怪。 难道他已经被培养出这种耐受力了吗! 徐秘书看向柏总,只见他果然也一副习惯的样子。 他现在很想反驳那些风言风语,什么柏总家里养了一只金丝雀? 这分明是养了一只金丝猴! 收到中老年保健品的柏总:) 以后让你领会一下老男人的精力。 感谢在2022-06-02 21:00:00~2022-06-08 09: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零 20瓶;很怪 19瓶;花非花、鹿纹、静临 10瓶;豆 8瓶;gvf、鲸鱼不是呆头鸭、小先生 5瓶;烟织青萝梦 4瓶;青橙 3瓶;思思非常可爱了 2瓶;紊乱的湫弥、丞哥给我飞、顾三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章 摆烂的生活是如此美好,除了哄哄老板,基本上就等于是躺着拿钱。 俞沅咸鱼地躺在床上,收到了这样一条短信。 ——你忘了是谁抚养你长大的?不知道给家里回信息打点钱? 俞沅…… 俞沅看了五秒就果断关了,反手举报并且下载了一个郭嘉反诈骗app。 没事就多吃点溜溜梅,发这消息诈骗你爹呢。 他动作快,手比脑子先动,后来才想起来,这应该是原主的家人。 古早虐文表现在,主角受有一个残缺偏心到脑残的家庭。原主是在一个受尽欺负打压的家庭里长大的,他做一切都要求要让着弟弟俞清原。 原主擅长画画,家里就从不让他联系发挥。原主成绩好,家里就让他辍学打工挣钱。俞家也很少带俞沅出门,因此很少人知道俞家还有一位小少爷,就算知道的也只觉得俞沅没出息不成器。 俞沅念及俞家的生养之恩,即使委屈也都尽数忍了下来。 只有他们这些读者知道,原主并不是俞家亲生的,而是被抱养回来养着准备当俞家真正的少爷俞清原的心脏的。 《典中典》。 俞家少爷俞清原从小就患有心脏疾病,俞家人收养俞沅全然是为了等他长大给他做换心手术,等手术完成了便将人抛弃。 没逻辑吗?没有就对了,有逻辑他叫什么古早虐文嘞。 俞沅啧啧称奇,甚至想要点上一曲《洋葱》,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拨开我的心~ 啥b家庭离他远点,他现在就打算舔老板升职加薪走上财富自由的道路! 管家进门后看向躺在床上摆烂的俞沅,“收拾一下吧俞少爷,先生要和你一起去参加宴会。” 俞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出门? 出门! 俞沅抱进手里的肥宅快乐水和手柄,“为、为什么。” 管家拧了拧眉毛,“俞少爷,您都已经在房间里呆了一个星期了,估计都长蘑菇了,所以先生想带你出门走走。” 在管家的料想下俞沅应该是会接受的,谁不知道俞少爷最爱自由,天天呆在家里估计快把他憋坏了。 管家的心里泛起一丝怜爱。 一直宅在家里,正常人谁受得了? 俞沅猫猫震惊,眼里迅速泛起一层水雾,“你们不爱我了。” 管家:…… “你不想出门吗俞少爷?” 俞沅深沉地看向管家,直到把谢伯弄得心里毛毛的,他才缓缓道:“我感觉到了前世的召唤。” 管家:! “什么意思?” 俞沅捂着胸口,“我的前世好像是一只僵尸,见不了阳光,所以我也不能出门,这、这好像是一种诅咒,如果不遵守我会蒸发的。” 管家:…… 他常常因为跟不上俞少爷千奇百怪的想法而显得与他格格不入。 柏应洲刚踏进来就听到了俞沅的这番话,嘴角也随即牵了起来,“这回不是梦到前世是冰棍了?” 俞沅:屑。 他上次说的是冰棍吗。 “可、可能我前世是一只卖冰棍的僵尸……” 柏应洲又问他:“不去?” 俞沅飞快地点点头,一点思考时间都不留。 柏应洲用西装口袋里的布擦拭眼镜,“那我就要带你去。” 俞沅:…… 搞不懂这个老男人天天在想什么。 俞沅的小拳头已经准备好了,但是他在心里反复催眠自己:这是甲方,这是甲方,就算要五彩斑斓的黑那也是给钱的甲方! 俞沅好像把所有的想法都写在脸上,生气也是,脸上的软肉会崩起来,眼睛里亮得吓人,就像是有一团小火苗一样,真的很像是一只赌气的猫。 柏应洲最近爱上了逗弄家里养的猫,一逗他就像伸出爪子挠你,偏偏不敢只能悄咪咪地记仇,圆滚滚的眼睛瞪着人实在是可爱极了。 俞沅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柏应洲语气温和地问他:“你不想去吗?” 管家心里一紧,俞少爷又要拒绝了,完了完了完了。 先生从来不会重复第二遍问句,要是重复了,那就代表有大事要发生了。 上次俞少爷是这样冷笑着说的:“我以什么身份去?去了给别人耻笑吗?” 上上次俞少爷是这样说的:“你以为谁都稀罕这些所谓的上流吗。” 上上上次俞少爷根本就没有给先生回答。 俞少爷一向不喜欢这些场合,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像是在躲着什么一样。倒是先生,每次都被狠狠地反呛一口。然后先生生气,更加疯狂地惩罚俞少爷,然后俞少爷更加叛逆反骨。 死循环。 管家大气不敢出一声,脸愁成苦瓜,就等着俞沅的答案。 他这一把老骨头实在是承受太多了。 俞沅果然看起来不是很情愿的样子,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打游戏,“……老板。” 管家摇摇头,觉得很灰心。这几日俞少爷和先生的关系好不容易好了一些,但是现在看来这些请求也是奢望吗。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这两人是不是属性相克,怎么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呢?俞少爷不说了,看似清冷实则一身反骨,涉及老板的部分就变得蛮不讲理。 先生明明在工作中是一个这么冷静克制的人,一遇到俞少爷的事就像是失了智一样疯狂,非要弄得两败俱伤。 这两人就像是中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诅咒一样。 俞沅翻了个身,犹如猫猫翻身露出肚子上毛绒绒的白色毛皮,“也不是一定不能去,但是这是要加钱的。” 这是另外的价钱.jpg 管家:“……” ……? 柏应洲的嘴边勾着淡淡的微笑,“这在合同里也属于你的义务,第十二条。” 切,万恶的资本家。 “违约金。” 俞沅收起腹诽,摆出职业的微笑:“好的老板,为了老板我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陪老板出门是我毕生的荣幸。” 柏应洲奖励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很乖。” 俞沅:……噫惹。 管家喟叹,这已经是先生这周的第几次真心笑容了。 金碧酒店,装潢华丽。这是本市排行数一数二的大酒店,是高端商务场合。寻常人想要进来必须要有邀请函或者身份证明,并不是一件易事。 这些人个个都高傲地抬着头,觥筹交错间一股奢靡的味道。 俞沅一看到这么多人,顿时就萎了,乖乖跟在柏应洲后面尽量避免可恶的社交。 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尤其是俞沅。 柏总怎么带人来了?这可不是常事啊。 有人恭敬地敬酒,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这位是?” 俞沅马上尽职尽责地解释,“我是柏总的打工仔。” 这模样看起来还有点骄傲呢。 柏应洲谈事情的时候,他就在干饭区找东西吃打发时间。 他慢悠悠地挑拣出自己喜欢的食物,就像一只矜贵的猫猫。 他正挑着,脚步声响起停顿在他跟前。 是柏嘉辰。 他穿了件像模像样的西装,衬托出挺拔的身材,表情还是充满傲气。 俞沅瞥他一眼, “你来干嘛?” 柏嘉辰气到想要跺脚,“艹,你以为我想来啊,是小叔让我来照顾你。” 俞沅看了他一眼,目光里带着不信任,“想要我教你做题就直接说。” 柏嘉辰:! 柏嘉辰差点就想踢凳子走人了,“俞沅,你、你……” 俞沅叹气,用谴责的眼神看他,“怎么叫长辈的呢!” 柏嘉辰看着他这张脸,根本叫不出一声。 脸好像很好揉的样子,猫瞳里带着稚嫩和纯真,时而流露出狡黠的光,说是在读中学都有人信……这么具有欺骗性的脸,看起来分明比他还小! 俞沅哼哼两声,懒得跟这种刺头小屁孩纠缠,目光重新落到手里的蜜汁烤鸡翅身上。 他吃起饭来也像是猫,矜贵得很。嘴唇都被润得红红的,饱满的唇珠引人目光。 柏嘉辰狼狈地移开目光,“你吃东西怎么也这么……” 啧。 俞沅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刚想说话,就被别的声音打断了。 “柏少爷。” 不远处传来的清润男声让俞沅和柏嘉辰都抬起头。 走过来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生,动作文质彬彬的,他端着酒杯噙着微笑来到柏嘉辰身边。 柏嘉辰跟他礼节性地握手,“您是?” 男生眼神直视他,淡淡吐出三个字,“盛夜。” ! 俞沅瞳孔地震。 这个名字! 盛夜,古早虐文攻受之间起问题的最大导火索之一。 是受前期喜欢的人,因为这人原著攻没少发狂。 秉持着虐文必须有的“你爱我,我爱他”的逻辑链,这个盛夜也是的。 攻想占有受,受喜欢盛夜,盛夜喜欢的是俞清原,而俞清原又一直仰慕原著攻。 盛夜喜欢的是原主弟弟俞清原,但是却是在俞家唯一对原主还算好的人,因此原主渐渐动了情。其实原主愿意接受心脏手术不仅仅是因为俞家收养之恩,还有喜欢盛夜的缘故。 好一个大傻子。 要是老板遇到盛夜,不就得跟他开启虐心虐肾,“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的nt剧情了! 俞沅一个激灵。 盛夜看向俞沅,语气责备:“俞沅,你怎么会跟柏少爷在一起,你不知道阿姨和叔叔一直都在找你吗?清原也很担心你。” 这话说的,就好像他是柏嘉辰的什么情人一样,两人的脸色都变得古怪。 要是原主在这,肯定就慌忙解释了:盛哥哥,我不是故意让他们担心的,都是因为balabala…… 但是他扭轱辘七彩小芋圆能在意? 盛夜一开始不知道俞家人照顾俞沅是像养待宰的猪一样为了取心脏治病,后来即使知道了,也默许了俞家人的行为——一切都是为了俞清原。 甚至还留下了传世名台词: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清原可是你弟弟啊,你的身体比他强壮,就算是换了心脏也能好好活着,可是清原不动手术就会死!” ——“我不敢相信俞叔叔竟然养了一头白眼狼,他们照顾你二十多年,你却不舍得为他们付出哪怕是一点点。” ——“你失去的只是心脏,但是清原会不再相信我的爱。” 俞沅嘴角泄露了一丝笑,他要是现场听到这些名台词肯定会蚌埠住的,得原地抠出一座别墅。 盛夜皱起眉,“我带你回俞家。” 俞沅越看他那些名台词越在他的脑子里回旋,估计是半夜睡不着想到都能笑醒的程度,不亚于“女人,你在惹火”的杀伤力。 俞沅忍不住了,“噗。” 盛夜:“……?” 他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继续说:“你笑什么,难怪俞叔叔俞阿姨都说你越来越乖张了。” 你真的连清原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柏嘉辰不满地看向俞沅,“他是谁?” 他怎么感觉小叔头上好像带了点护眼的颜色。 俞沅拍拍他的肩膀,“你知道前段时间我去工地了吗?” 柏嘉辰:!!瞳孔地震.jpg 俞沅继续说:“这就是我在搬砖的时候遇到的工友。” 工、工地? 还搬砖?! 看他煞有其是的样子,柏嘉辰说不出话来。 堂堂盛家少爷竟然也沦落到要去工地搬砖了吗,还是说去体验生活去了? 盛夜满头黑线,呵斥道:“俞沅,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几人对峙的同时,柏应洲回来了。 该来的躲也躲不过。 他还是一副温和的样子,看到盛夜在也没有意外。 俞沅:难蚌。 饶是盛夜,也得恭恭敬敬向柏应洲做全了礼数。 柏应洲笑容淡淡,“聊得这么好,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俞沅马上凑过去咬耳朵,“不是的老板,这其实是……” “你工友。”柏应洲抢他一步回答,语气戏谑,“准确地说,是你的另一个打灰的工友。” 上一个还是隔壁工地的徐鹏泽。 俞沅:…… 完惹,老板已经摸清楚他的套路惹。 看到猫猫吃瘪的样子,柏应洲心情很好,随意捏捏他的软肉淡声道:“小骗子。” 他们打情骂俏。 而柏嘉辰站在旁边瑟瑟发抖。 连小叔都说盛夜是俞沅的工友了……难道这是真的! 柏嘉辰看向盛夜,眼底是难以掩饰的震撼,里面明晃晃地写着疑问:你真的去工地打灰了吗。 盛夜:“……” 操。 第十一章 盛夜看到这两人的动作岂能不明白,当即脸色黑如锅底。 柏总怎么会看上俞沅了。 柏应洲能白手起家走上现在的位置,必然不像是外表看上去那样温和。一个笑面老狐狸,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都说柏总不重□□,身边从来不跟乱七八糟的人,多少人往他身边送人他也没有收下,这是怎么回事? 盛夜恭敬地道:“柏总。” 柏应洲略一颔首,算是应了。 他眯了眯眼睛,语气轻描淡写,“盛伯鸿的儿子。” “是。” 柏应洲笑了笑,“代我问候你父亲。” 即便是盛家的家主,见到柏应洲也要毕恭毕敬地喊上一句柏总的, “……” 长辈就是牛!老男人就是牛! 俞沅暗戳戳给老板竖了大拇指。 盛夜向前跨了一步,忙道:“柏总要带着俞沅去哪?他现在需要回俞家。” 柏应洲一挑眉,看向俞沅。 俞沅马上搓手手,讨好道:“老板,什么俞家我不知道,我是你家的,是你家的小韭菜。” 才怪。 攒够了小钱钱他就要远走高飞了~ 柏应洲被他的话切实取悦了,用指腹摩挲着猫猫的脖子。 盛夜:“……”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俞沅跟着柏总走了,那动作看起来还有点像是小狗腿子。 柏嘉辰连忙跟上去,轻声问俞沅:“他真的去工地了吗。” 俞沅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摸了摸他的脑袋,“唉,当时你出院我是极力反对的。” 这人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柏嘉辰:? 柏应洲身长腿长,俞沅迈着小短腿往前追,“老板,等等我。” 柏应洲放慢脚步。 俞沅赶上来后,苦口婆心道: “老板你以后尽量离这些人远一点吧。” 剧情的不可抗力这么强,这些脑子多多少少沾点问题的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掏心掏肺都是轻的了。 柏应洲挑眉,声音和缓,“为什么。” 俞沅想了想,“因为我想老板你能开心。” 然后就能继续给他发小钱钱,然后他就能攒钱过躺尸生活了咩哈哈哈哈。 柏应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两人回到家,俞沅就迫不及待地躺在阳台的摇篮椅上。 这是他专门安的,像一个圆滚滚的鹅蛋,刚好能容纳下一个完整的他。设计的角度能够欣赏从篱笆栅栏投下来的阳光,却又不会被晒到,微风刚好,很适合睡觉! 俞沅躺在上面犹如躺在母亲的肚子里一样惬意。 管家:虽然很抱歉,但是别人家里有这种吃了睡睡了吃,一天基本不离开床的人吗? “俞少爷是不是生病了?”管家忧心忡忡,“我看这样子像是肌无力还是其他症状,要去医院检查检查吗。” 柏应洲正坐在阳台的石桌上看报表,闻言勾了勾嘴角,“懒癌。” 俞沅早就睡得比死猪都沉,根本听不到两人说话,团在摇篮椅里就像一个雪白的球。他的皮肤本来就白,光线照过来更是衬得剔透。眼睛舒服地眯着,脸颊旁边泛着惹人怜爱的粉色。 真的像一只懒悠悠的猫,矜贵的很。 管家悄悄打量了柏应洲一眼,见他嘴角勾着,看来很愉悦的样子。 自从上次俞少爷反常地回来以后,先生似乎就经常这样笑着了。 柏应洲揉揉眉心,见旁边的俞猫猫也醒了——好像也没有完全醒。 半阖着眼睛看人,脑袋一点一点的,垂着手懒悠悠地躺着。 柏应洲进门,他看着。柏应洲去浇花,他也看着。 眼神不聚焦,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是睡糊涂了。 庭院的小花园里种的都是柏应洲养的花,只有他一个人能出入,曾经有佣人想进去他大发雷霆把人赶走了,从此宅子里多了一条禁令:不能随意进入花房。 里面的花都是娇贵的名种,譬如素冠荷鼎,一株炒得高达千万。 柏应洲正在浇花,他就算穿着简单,也会给人一种身居高位的压迫感。 他眉目温和地修建花枝,一点也不见不耐。 比起养花,那神情更像是看待收集某种珍惜的藏品 俞沅眼神呆滞地看着老男人去浇花,其实神思已经飞去梦会周公了,眼皮子一耷一耷的,犹如犯了春困的胖橘。 柏应洲从花房出来后解开手套,愉悦地掐了掐俞沅的脖颈,“你也是我精心养着的花。” 他眼里翻滚着浓郁的情绪,但是面上不显分毫,就象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让人捉摸不透。 柏应洲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会害怕、闪躲,甚至是逃离吗? 俞沅仰起脸,用看起来不那么聪明的眼神看他,然后用脸蹭了蹭他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柏应洲勾起嘴角。 晚上俞沅准时起床干饭。 管家:他好像有一到饭点就自动睡醒的特异功能。 俞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软绵绵道:“谢伯,是不是该吃饭啦?” 管家好笑地应他,“对,去洗手吧。” “对了,俞少爷。”管家叫住他,左顾右盼道,“先生好像不太高兴。” 俞沅眨了眨眼睛,“老板为啥不开心?” “应该是工作上的事。”管家悄咪咪道。 先生鲜少有动怒的时候,一动起怒来就不是小事。 管家挺操心他的,即使是生气也不会过多表露,更别谈自我疏散负面情绪了。 愁啊,愁啊。 老男人把情绪隐藏得很好。 话少了些,虽然他本来话就少。 管家也注意到了,有了俞少爷在后,先生都能好好吃饭。 别说,看着俞少爷吃饭,确实下饭。 火锅咕嘟咕嘟地往外冒泡泡,香味也开始弥漫出来,诱人得很。 俞沅往锅里下了一串星星状的鱼丸。 等着鱼丸浮出汤面,他乐道:“这是派大星。” 鱼丸是星形的,偏偏还用牙签穿着了,就像是两个眼睛一样。 柏应洲撩起眼皮看他。 俞沅夹起鱼皮,“我要再煮一个海绵宝宝。” 这一系列的行为,很难不觉得这是一个智障儿童。 柏应洲被他逗笑了。 管家也欣慰地点点头。 俞沅还在大干油焖龙虾,就听见旁边的手机嗡嗡地响了。 他抽空瞥过去,发现是盛夜打过来的电话。 而原主给他的备注是:盛夜哥哥。 焯…… 俞沅抬头,正对上了老板和善的视线,那双漆黑的瞳孔里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 狗东西,别来害我! 俞沅大谢特谢。 柏应洲撩起眼皮,嘴角保持着微笑的弧度,“接吧。” 对面穿来盛夜的声音,“是我。” 充满自信,就像是默认俞沅一定知道他是谁。 “不贷款不租房不买保险不理财投资,最近没有网购所以没有包裹也不需要退款,家里人没被绑架,不上补习班不办卡,银..行账.户正常没被冻结,我男酮重金求子勿扰。哦对了,也不冲Q币谢谢。” 一连串的话语就像是连珠炮一样,不仅是对面没反应过来,就连友军都是懵的。 管家:“……” 盛夜:“……” 他一瞬间忘了自己想要问什么。 盛夜一整个无语,满头黑线强压怒火道:“是我,盛夜。” 俞沅装蒜,“哦哦是你呀,我还以为是那种‘是我是我’诈骗呢。” “你没给我备注吗?” 俞沅无辜道,“我一定要备注吗。” 盛夜被他堵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俞沅原来还勉强算得上听话乖巧,勾搭上柏总以后怎么变得这么乖张了。 还是说,柏总就喜欢这样的金丝……猴? 盛夜强行耐下性子,他此行来是有任务的。 俞阿姨俞叔叔知道了俞沅的下落以后,拜托他把俞沅接回去。 真是自私自利,家人这么担心,居然能狠心地完全不管家里的情况。 跟善良的清原比起来真的是差远了。 在他的预想里,俞沅肯定会乖乖听他的话回家的,他也就只有听他的话这一个优点了。 想到这里,盛夜的语气也变得很差,“明天有空吗?出来见个面吧。” 老板还在身边呢,俞沅马上铁壁防御:“我明天肚子疼。” 盛夜:? 盛夜的语气里是对小孩子调皮的包容,“别闹了,去和俞阿姨和清原一起吃个饭,有什么当面说。” “我对饭过敏。” ??? 盛夜开始不耐了,呵斥道:“你是脑子被撞坏了吗,胡言乱语什么,知不知道清原很担心你,他们这么紧张你你却在外面享福,对得起他们吗?” 这么快就忍不住了,暴露了偏心的真面目。 盛夜放轻了语气,“俞沅,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孩子,现在柏总不在,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和我说。” 很不巧,他真的在。 俞沅转头看向柏应洲,只见他嘴角的微笑淡了些,颔首示意他继续。 “你要这么说,确实……” 盛夜心里一喜,继续加大力度,“你尽管说,不想和柏家人说的,都可以告诉我,我来给你分担。” 他就像一个知心大哥哥一样,引诱俞沅袒露心声,以便更好地完成自己的目的。 “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能给我送点钱吗?” “……” 这个俞沅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跟中年家里蹲的诈.骗大叔一样老练?: 第十二章 一个人能完全不出门不见太阳,躺在床上混混度日,除了吃饭基本不走路吗? 不能。 至少管家是这样想的。 他那些亲戚的孩子一个个都跟皮猴子似的,这么乖宝宝地待在家里完全不出门的还没见过。 他咨询了私人医生,最后得到了几个可能性。 抑郁症、精神分裂症前期、焦虑症。 虽然他觉得俞沅完全不像,但还是要提防提防再提防。 管家找到柏应洲,苦口婆心地道: “先生,把俞少爷带出去转转吧。” 柏应洲想到那滩咸鱼,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他恐怕也不想出门。” 虽然他有很强的控制欲,也希望伴侣最好能乖乖待在他身边,但是像这么反客为主的还没见过。 管家颇为头疼,“俞少爷恐怕是到了叛逆期,一让他出门他就装得一副可怜的样子说我们不在乎他了,这反应很不对劲。” 嗯。 还有一种可能。 他是真的懒。 柏应洲没有说出口,垂眸道:“也不是不行。” 于是指令上传下达,俞沅很快就知道了这个噩耗。 ——他又要陪老板去微服私访了。 上流的宴会,每个人都西装革履,挂着客套的笑容。会场有有专门的钢琴手在演奏乐曲,乐曲犹如流水一样游过耳际,舒缓愉快,与觥筹交错的名利场格格不入。 柏应洲撩起眼皮,神情淡淡的。 让我看看吧,在俞家和我之间,你会选谁。 照旧老板应酬他在一旁摆烂。 俞沅正在咬着小番茄,就被淡淡的铃兰香水气息吸引着抬起头。 一个女人站在他面前。 这是一位妆容精致的妇人,她穿着火红色的皮草,黑色的鱼尾裙衬得她风姿绰约。她一头微卷的短发,身上散发着铃兰花香水的味道,清丽淡雅,与衣装风格迥异,但丝毫不显得一样,反而融合得恰到好处。 她静静地看着俞沅,随后微微拧起了眉毛。 “哥哥,你之前去哪里了?爸爸妈妈都很担心你。”一道温润清脆的男声。 在女人还没说话之前,男生就先说话了。 他年纪不大,穿着棕色的英伦风马甲和妥贴的衬衣,面容清秀,笑起来如沐春风。 这位想必就是俞家的俞清原和俞夫人了,想要他的心脏的人。 俞沅看着他,喉咙间的“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拨开我的心”歌词呼之欲出。 剧情的不可抗力太强了,果然替身使者之间会相互吸引。不需要盛夜的牵线,他也能轻易遇到俞家人。 俞夫人慢腾腾地撩起眼皮看他,“你还知道回来。” 盛夜看见俞清原捂着胸口神色悲悯,当场也郁结难抒,“俞沅,你好好跟叔叔阿姨解释解释为什么跟俞家断联,为什么自甘堕落,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担心你。” 俞沅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们就你一言我一语地着急给他定罪了。 他的脑子里开始回荡这本文里的经典台词: “你失去的只是心脏,但是清原会失去爱情啊!” "你那么坚强,不像他,他不能没有家人。" “他可是你的亲弟弟,不治疗就会死,只是换心脏而已,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俞家养了你这么久,你把心脏给弟弟怎么了?” ——节选自古早法外狂徒张三语录。 俞沅无奈道:“啊对对。” 见他认错态度还算良好,俞夫人的脸色有所和缓,半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里又划过一道鄙夷的光,“你是跟了别人做小的?”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宴会的其他人都听见了。 俞清原当属表情最惊讶的一个,他秀气的眉毛皱了起来,“真的吗哥哥,你去……攀附别的老板了?” 俞家虽然不够格挤入上流社会,但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俞家少爷去给别人当玩意这可还真是爆炸消息,一时间周围议论纷纷。 “俞家少爷竟然沦落到去当给男人弄的玩意?” “你是不知道,俞家大少爷是俞家主抱养的仆人的小孩,身体里流淌的就是下贱的血脉,怎么能跟小少爷比?” “我听说俞小少爷从小就被送去国外学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怪不得气质看起来也像是夫人一样优雅。” “别说,这人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当金丝雀也不错,撅撅屁股就有钱到手。” “就是不知道俞少爷跟的是哪个老板,年纪可不小吧?不过倒也没事,毕竟老男人会疼人。” 俞沅扬起脸威风凛凛地叉着腰,不忘暗暗拍甲方的马屁,“你们随便捏造我的事可以,可怎么说我老板的呢!” 要是传到老板耳朵里,这个最爱精神内耗的人还不知道会想什么呢。 俞沅哼哼唧唧,话语掷地有声: “我家老板不秃顶不酗酒嘴里没有大金牙,身高腿长公狗腰,器大还活好甚至还有钱,才华横溢、风度翩翩、雅人深致、 仪表不凡。 这么优秀帅气有才有貌的甲方,谁不想当他的小韭菜,天天让他割呢?” 众人:“……” 这家伙还挺得意的样子。 当你嘲讽的对象比你还坦荡,那么恶意就显得无意义了。 俞清原:“……” 俞沅被包养了以后精神好像也不太正常了。 看到他们无语的样子,盛夜不知道为什么想笑。好像经过了之前锤炼,他竟然没有这么惊讶。 隐隐的自豪感涌上心头,盛夜抱起手臂洞若观火。 看俞沅语出惊人还挺有趣的。 俞夫人闭上了眼睛,皱眉的瞬间牵出眼尾藏得极好的几丝皱纹,“俞沅,俞家是这样教你的,这么多规矩你都学到哪去了?” 俞清原牵牵俞夫人的衣摆,“别这样说母亲,哥哥他只是一下子走了歧路,有我们的帮助肯定会迷途知返的。” 看到俞夫人这万般嫌弃的态度,围观群众那还能不明白俞家的态度,语气顿时更加嚣张了。 “不知道俞大少爷一晚上多少钱啊,不知道我又没有这份荣幸能当上你的金主。” 来了来了,古早文必备的对主角冷嘲热讽。 俞沅按了按眼角,叹息道:“你们是不行的。” 廊道联通花园,是庭院走向会客厅的必经之路。花园的柱子正好占据四方,在拐角的话廊道的人看不到。 柏应洲和一众人正在往这边走。 他刚走到廊道,就听见了俞沅的声音,于是脚步顿住。 “柏……”身边的人刚张开嘴,就被柏应洲制止了。 柏应洲将食指抵在嘴唇上,示意他们噤声。表情晦涩,看不出他的态度。 一干人停在转角,眼前正是俞家人的对峙场合。 这些人看着柏总,又看向不远处对峙的俞家人,只觉得摸不着头脑。 俞清原垂下眼睑,放轻声音,“哥哥,那个人是给你施压了吗,你说出来,我们才能帮你。” 俞沅瞪大眼睛,猫猫的瞳孔流露出感慨,“你们想要从我家优秀老板的手里夺走我这颗忠心的韭菜吗?” 众人:……你为什么把自己说得好像很抢手的样子? “我家老板心狠手辣,对我的占有欲很强的,有人想要靠近我都会把这些人拖去喂狗哦,我怕你们承受不住我们老板的怒火,他可不是好惹的。” 众人:“……” 俞清原:“……” 俞沅好像是他认识那个俞沅,好像又不是。 跟在柏应洲身后的人提心吊胆地听着俞沅的话,也不知道柏总为什么不让他们发出声音,他们看向柏应洲。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柏总似乎勾了勾嘴角。 他们也不敢多说,也不敢多问。 好事者一阵无语以后,又重振旗鼓道:“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就区区一个情人,还不足够让金主上心,不过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玩意罢了!” 俞清原转过头,神情怒然,“你们请不要这样说,哥哥并不是这样的人。” 俞沅摊手,“我老板,道上混的,早年间凶得很,谁都能砍。他虽然不当大哥好多年,但是他的韭菜也不是你们能觊觎的,以老板对我的强制占有欲,你们怕是碰碰我都会被拉去喂狗。” “他要是晚上看不见我根本睡不着,得在厕所打拳到通宵。”俞沅直接夸张发言。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拉倒吧你。” “还真挺能吹的。” “俞家家风这么正,竟然能养出这样的孩子。” “不是说俞沅老早就离家出走了吗,从小就混迹社会能有什么三观可言?” 俞夫人摇了摇头,显然对俞沅以金主为荣的行为非常不满,眉头也皱了起来,岁月没在她脸上留下多余的痕迹,只有皱眉时才会牵起浅浅的鱼尾纹。 众人看俞沅的表情或怀疑、或嗤笑、或鄙夷。 什么道上混的?笑死人了,这里谁不是有头有脸的人,还怕个小混混不成? 谁都没把他说的当回事。 要真有这么优秀的金主还需要包小的?怕是女人前仆后继,光是挑都挑花眼了。 更没有人会想到柏应洲身上,毕竟那位的层次离俞沅太远了,这两人怎么看怎么不搭嘎。 “柏总?” 王董站在柏应洲身边,看着他愉悦地勾起嘴角,又很快压下,只觉得满心惶恐。 柏应洲没有回应他,而是迈步往前走,走到那堆人的视线可及范围。 王董和一干人马上跟了上去。 柏应洲走过去,淡声道:“我是混道上的?” 俞沅眼睛一亮,像是小炮弹一样飞奔过去,“老板!” 俞清原:?! 俞夫人:“……” 吃瓜群众:“……!” !! 好家伙?! 第十三章 老板是谁? 俞沅的老板是谁? 俞沅那个混道上对他占有欲极强、靠近都会被拉去喂狗的老板是谁? ——是柏总。 是那位柏总。 啊,那没事了。 跟在柏应洲后面的王董也沉默了。 好家伙,他说柏总怎么站在旁边听呢,原来他竟是故事的另一个主角。 柏总一向以儒雅的面目示人,想不到他私下里竟然有这么狂野的性格,占有欲竟然强到这种地步?! 俞夫人本来还居高临下的,看见柏应洲后定了定心神恭敬地叫了一声。 同时心里飞快地反应事情的始末。 俞清原倒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微不可察地往后退了几步。 “柏、柏总。” “想不到竟然说的是柏总……哈哈这么说俞少爷说得也不算过分……” “……” 有钱老男人,占有欲强,身高腿长公狗腰。 他们还以为是俞沅吹嘘的呢,居然是……柏总。 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他们更想不通的是,俞沅到底好在哪了。除了想法跳脱了点,行为怪诞了点……皮了点。 柏总居然好这一口。 俞沅仰起头,得意洋洋地插起手。 哼哼道:“看到了吗,这就是我老板,谁不想当老板的韭菜呢?” 柏应洲笑了笑,揉揉俞猫猫的脑袋,压低声音问:“我对你占有欲强到要把靠近的人剁成泥?” “……” “我看不见你就要通宵在厕所打拳?” “……” 柏应洲凑近俞沅的耳朵,刻意呼出热气,“嗯?” 俞沅:“……” 别说了别说了,已经在迟来地尴尬了。 俞猫猫扯了扯他的衣摆,“老板,你想占有我也不是不行的嘛,就只是贷款形容一下。” 你这个偏执攻他还不不知道吗,迟早了的事。 柏应洲眸子一暗,眼底晦涩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我这韭菜你想什么时候割都可以。” 俞沅眨了眨眼睛,看起来非常诚恳,就像是提出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意见。 柏应洲轻声笑了,伸手捏了捏他脸上的软肉,眼里墨色翻涌,“好啊。” 想什么割就什么时候割的小韭菜吗,听起来很好。 王董急匆匆走过来,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想不到竟然是柏总的人。” 他这句话也说出了其他人的心声。 好家伙,谁能想到这是形容的柏总? 俞夫人坐不住了,局促地伸出手。柏应洲颔首,却没有回握。 她脸色发白,没有想到俞沅的金主竟然是柏应洲,这位身边从来都没有人的,怎么会看上了俞沅呢?如果俞沅攀上了柏氏的话,他们的计划会不会因此而受阻也很难说。柏总这种老狐狸,也必然不会放过他们。 柏应洲抬眸,警告性地看了他们一眼。 俞沅狐也跟着假虎威地站在一旁做鬼脸,活脱脱地像个二五仔。 俞夫人:…… 众人:…… 他好幼稚。 但是由此可见这俞沅脾气不错,没有来反嘲讽他们,只是跟小屁孩一样做鬼脸。 而且知道了他口里的金主就是柏总,谁还敢嘲讽他,上赶着巴结都来不及。 俞夫人坐立不安,低头绞着手指没有说话,眼里却泛出一丝诡谲的光。 * “你说什么?柏总?” 俞父背着手在包间内打转,神色复杂。他蹙起眉,眉间浮现出一个“川”字。 俞夫人冷哼一声,“我难道还能看错了不成。” “他竟然能攀上柏总……”俞父深吸一口气,威严地皱起眉。 多少人给柏应洲送人也不了了之,这位可不是个纵.欲的主。以他的地位,想要什么人没有,俞沅那种平平无奇的货色居然能入了他的眼。 俞父郁结,拿起茶杯灌了口茶,“想不到啊想不到。” 他沉沉地吐了口浊气,眼睛也眯了起来。 俞夫人抱起手臂,对着服务员颐指气使,才算是出了口恶气。 “现在他是翅膀硬了,仗着柏总作后台连我们的养育之恩都能不管不顾,我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得。” 俞父摇摇头,眼底闪过一抹精光,“非也,他能攀上也是正好。” 在现在的这个时机,俞沅攀上了柏总,那不就是天助他们俞家? 俞夫人看向他,似乎很是不解,精致的眉尾也扬了起来。 但是反应过来后,她也笑了起来。 两人夫妻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 ——“把柏总的投标书偷来。” 落下的名字是俞。 俞沅收到这条信息后黑人问号。 发消息的人他也知道,是俞家的人,八成就是俞父。 在小说里,这个人就是一直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原主基本都是命令式的吩咐。Pua原主第一名非他莫属。 切。 俞沅像一滩咸鱼一样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 这么说剧情现在进行到了原主攻受一个大矛盾点。 这跟准备要进行的一次招标有关,这次拍卖的是攻母亲老宅的一块地皮,承载了攻童年的回忆。于柏应洲而言非常重要,所以这块地柏应洲势在必得。 但是俞家勾结了攻的商业对手,正准备帮助对手抢夺那块地用来建商业忠心,这就盯上了受,正巧受被攻强取豪夺着,早已受不了了。 受本就不喜欢柏应洲,还一直以来被俞家吸血,被俞家人一番软硬皆施的手段就准备去盗取这次投标的策划。 投标书一旦泄露,对手公司就能给出更高的价位以微妙的优势抢走地皮。 后来……还用说吗?被攻发现又是好一阵虐身虐心,“你追我逃我们都插翅难飞”。 想要他背叛老板?拜托,这可是甲方欸。 俞沅眼睛滴溜溜地转,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 俞父发送了信息以后就非常胸有成竹。 俞沅就没有不听他的话的时候,算是一条好狗,依靠上柏总又如何?谅他也没那个背叛他的胆子。 俞父志得意满地笑了,四处去找俞沅。 在空调底下发现了他。 俞沅就像是一坨猫一样吹着空调吃小点心。 俞父往四周环视,并没有看到柏总,于是快步过去。 “拿到了吗?”俞父走过来,看他窝在角落,顿时心念一动。 俞父一眼就看到了他拿在手里的纸张,心里狠地一跳。 应该就是那个——投标书。 没想到这个俞沅到关键时刻还是有点用处的,这可是一块风水宝地,如果能拿到这块地方,王总必然心情大悦,他们和王总的合作就能继续维持下去。 柏总这般人物也会看在俞沅的面子上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更何况偷投标书的不是他们,中标了的也不是他们,柏总要责怪也是该找俞沅才对。 俞父想到这里,面容愈发慈祥,“俞沅,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俞沅听到这声音顿时一惊,把手里的东西掩了掩,“没、没什么啊。” 是投标书。 俞沅偷来了。 俞父瞪大眼睛,嘴角挂起一抹笑容来。 “好孩子,爸爸知道你已经拿到柏总的投标书了对吧,来,给爸爸。”俞父一步步走近,眼底的精光被掩藏得很好,从外面看上去只是一个和善的笑脸。 这,还不如老板的笑容,那是真的核善,一点都不装的。 俞沅悄悄后退了几步,“你看这个,不好吧……” 俞父眼睛一亮,放轻了声音道:“爸爸只是想看看柏总的意向,很快就还给你了,你再把它放回去,柏总肯定不会知道的。” “不、不行。”俞沅抱着手里的东西,猛地站起来,迈开腿就跑。 看他跑了,俞父挥挥手叫来几个人一起去追。 俞父只觉得是俞沅事到临头又怕了,抱着投标书却又胆怯,摇摆不定怕被发现,便打算直接抢过来让他无法再躲。 盛夜正陪着俞夫人和俞清原用餐,听到这动静便抬起头,只见俞沅一个百米冲刺往前跑,俞父跟在后面小跑。 盛夜:? 似乎每次见到俞沅,他都是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出现。 俞夫人一下子就猜到了情况,连忙拍拍盛夜,“小夜,你快去追俞沅,把他拦下来。” 她焦急的神色看起来不似作伪,盛夜毫不犹豫地站起来。 这边的动静理所应当传到了柏应洲的耳朵里。 俞沅跑了,俞父一行人在追,是为了抢他手里的东西。 情况已经很明了了,都为了那份投标书。 管家局促地握着手,不由得拧起了眉毛,“难道俞少爷真的偷了投标书?” 这可是他们按照先生的意思刻意放在那里的,只要俞沅想拿随时能拿到,为的就是测试俞沅的忠心。 柏应洲头也没抬,神情看不出什么端倪。 管家想了想,又为俞沅辩解,“其实也未必,俞少爷虽然偷了投标书,但应该是后悔了,不然也不会跑了的……” 管家越说越小声,先生眼里最容不下沙子,就算是临时醒悟,这也无异于一种背叛。 柏应洲只是抬腕看了眼表。 “好戏就要开始了。” 管家叹了口气。 俞少爷,先生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背叛他。 那份投标书是假的,就算拿走了也没用,只会闹笑话罢了,一切都在先生的掌控之中。 管家越想越觉得郁闷,明明最近情况在好转,先生越来越多笑容了,跟俞少爷相处也很融洽。 结果俞少爷反手就把投标书偷了。 管家忧心忡忡,心里是恨铁不成钢。 俞家的算盘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俞少爷明显是被当成木仓使了,尽管这样,他也还是要帮俞家背叛先生。 “先生,你打算怎么处置?” 柏应洲阖眼揉着太阳穴,不置可否。 他的嘴角勾起凉薄的弧度,“去看看吧。” 管家应声,跟在他身后。 被着无聊的剧情支配着的循环他已经受够了。 你能给我惊喜吗? 柏应洲眼底漆黑一片。 第十四章 外廊现在是热闹极了,盛夏的天,阳光穿过装饰用的玻璃吊顶照入廊道,热辣辣的好像能闻到焦味,但是丝毫不及几人的对峙火热。 俞父带着一行人堵着廊道口,俞沅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鹌鹑躲在拐角,正抬眼看着他们。 看到他手里厚厚的纸张,俞父眼里划过一抹贪婪的颜色。 果然是好狗,投标书已经帮他偷过来了。 有了投标书,他就能向王总投诚了,王总拿下这块地皮必然会喜不自胜,跟俞家的合作也不会因此中断。 但也不用担心会惹怒柏总,柏总的怒火他们尚且承担不起。但是东西是俞沅偷的,俞沅还是他的枕边人,只要这条狗不供出他们,他们就能高枕无忧。 而俞沅会不会供出他们?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俞家供他吃供他穿,对他的恩德他不会不知道,俞沅这只不会咬人不会开口的好狗必然会一力顶下。 这个计划对他们来说可以算是百利而无一害。 想到这里俞父一阵激动,嘴角也咧得大大的。 “你偷都已经偷了,柏总势必已经察觉,这会再反悔又有什么用!”俞父语气凌厉,觉察到俞沅表情的闪躲又放低声音。 俞沅的表情有所松动,拿着投标书的手也缓缓松开。 俞父趁热打铁,继续喊话:“你就算再把投标书放回去也没用了,对于柏总而言,你已经是叛徒了,还不如交给爸爸,爸爸会保护你的。” he,tui。 古早文受的家人他还能不知道是什么德行,一个比一个自私可恶,就会扒着原主吸血。 俞沅眨了眨漂亮的猫猫瞳,手上紧了紧,“你看这个不好。” 他的前面乌泱泱地围着一堆人,盛夜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是能从他们的动作里猜到俞沅手里拿着很重要的东西。 俞父语气逐渐不耐烦,狠厉道:“快点交出来!到时候柏总来了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柏总何等人物,要是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他的主使必然不会放过他,要死俞沅一个人死就行了,不用拉上整个俞家陪葬。 他话音刚落,就从后面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哦?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柏应洲戴着黑色的手套,西装外套得体妥帖,裁剪得体,宝蓝色的袖口。 俞父身子一僵,木楞的转过头,正对上了柏应洲的眼睛,“柏、柏总。” 柏应洲的瞳孔里漆黑一片,一点笑意也无,嘴角勾着晦涩不明的弧度。 俞父擦了擦汗,“柏总,我和犬子闹着玩呢。” 他在柏应洲的注视下,表情变得僵硬,只是恭敬地低着头。 “俞沅,还不快过来!”后半句话是对着俞沅说的。 俞父手心出了一层冷汗,若是先让柏总看见了,就会知道是他指使俞沅去偷的,到时候整个俞家都会有灭顶之灾。 他看俞沅的表情变得更加凶恶,要是俞沅能早点把东西给他,而不是犹犹豫豫地躲闪,又怎么会引起柏总的注意? 俞沅还没来得及动作,手里的东西就被俞父带来的保镖抢了过去。保镖早就在伺机而动,觉察到他的放松便一下子就抢到了。 俞父注意到柏总的目光没有落在他们这,顿时松了一口大气。 保镖隐秘地把东西递给俞父。 俞父本来松了口气,刚想和柏应洲周旋离开,打开后声音无法控制地尖锐了起来,“怎么是这个!” 他手一抖,那本书就掉在了地上。 “啪”地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地上躺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投标书,而是一本花花绿绿的杂志。 上面花着两个扭曲的大字,还是艺术花体的。 ——《男色》。 封面是一个蜜色的身体,背部线条流畅,脖子上系着一根红色的领带,而他浑身上下的“衣服”就只有一根领带。男模侧脸,嘴上咬着领带,眼神魅.惑地看着摄像头。 封面刻意弄成朦朦胧胧的特效,很像是路边大保健那样的灯光,滤镜黄黄紫紫的,非常辣眼睛。 仿佛某些不入流卖弄色.相的三流小杂志。 不,应该说这就是那种杂志。 这个名字也是离谱的一批。 男.色。 好像一眼就能猜到里面是什么离谱的内容呢。 保镖们:…… 盛夜:……? 管家:!!? 俞父跌坐在地上,“这、这是什么?!” 管家也跟了过来,看到那本杂志以后,心里暗忖:说好的偷投标书呢? 俞沅拍拍灰走过来,“都说不适合你看还要抢,你这个诡计多端的男铜!” 俞父:……? “什么东西,你别胡说八道!你刚刚难道就是拿着这本男……三流杂志乱跑的!” 俞沅一脸无辜,脸上的软肉泛着运动过以后的粉色,“我是拿着啊,但谁知道你们要一直追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抢我的杂志!” 保镖们:我不是你别瞎说…… 超,他们刚刚争相抢这本小h杂志,好丢人! 俞沅冷哼一声,眼里带着批判,“如果你不是诡计多端的0,你抢我的杂志干嘛?!” “……” 俞沅叉腰,大声道:“你们肯定是看上杂志里的模特了,想抢过来半夜压在枕头底下悄咪咪地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诡计多端的人在想什么!是不是想珍藏起来躲进卫生间做不可描述的事!” 俞沅直接站在道德制高点职责他们,叉着腰冷哼道。 这一刻,他胸前的红领巾更加闪亮了。 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保镖们头都快埋到地下了,他们就业生涯里就没遇到过这么尴尬的事。 以为抢的是机密文件,结果是一本《男.色》,离了个大谱。 这座城市,明天会少几个保镖,多几个伤心的无业游民。 俞父脸气得涨红,他还没听过这么脏的话,“你,你拿着这本书跑什么!丢、丢人!” 想到他们刚刚为了抢这本《男色》跑了两层楼,他就更尴尬,一张老脸都要展开了。 俞沅咳嗽了一声朗声道:“我可不像你们,我当然是因为……” 他在杂志旁边蹲下,指了指封面左下角的一个小小的角落有个图像。 那是柏应洲。 一个小小的图像。 是偷拍的,大概是拍了侧脸,硬挺的轮廓、线条流畅,仅仅从这一面就能看出他的英俊。 下面佩着一行小字。 “商业大亨柏总大揭秘!” 俞沅哼哼道:“我是在守护我方最好的柏总!老板的照片怎么能出现在这种南桐杂志上,这是对老板的一种侮辱!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老板被侮辱?就算这只是偷拍出来的也不行!” “当然啦,他这个角度拍出来根本没拍到柏总英姿的百分之一,都把老板的脸拍得有些歪了,老板本人比这个照片要帅气挺拔高大一百倍!”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俞父:“……” 盛夜:“……” 保镖们:“……”你才是男铜吧你。 盛夜看着他像是猫猫一样骄傲地仰着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明明俞沅以前都是围着他转的,现在怎么回事,竟然跑去吹水另一个男人了。 盛夜无端地升腾起怒气,还有空荡荡的失落感。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是由何而来。 俞清原被他扶着,但也微妙地感受到了旁边人的失落,不由得转头看向他。 只见盛夜的视线已经牢牢地定格在了俞沅身上,尽管他自己注意不到,但是他已经不再以照顾自己为先了。 俞清原的眼里慢慢地蒙上了一层阴霾。 …… 管家站在外围吃瓜,很快就了解了事情的全貌,“他们确实在抢东西,俞家人追着俞少爷从二楼到一楼的廊道……” 柏应洲闭了闭眼,不可控制地觉得烦躁。 是对事情脱离控制、预期无法满足的一种凭空的怒火。 他还以为,这个“俞沅”会给他惊喜的。 但是最终还是被那些剧情给支配了。 柏应洲眼底里泛起惊涛骇浪,手上的动作令他的青筋暴起,显然是盛怒到了极点。 “但是好像不是我们的投标书……”管家扭扭捏捏地道。 事实上,由于这情况发展得太魔幻,他自己也还没缓过神来。 但是一想到这是俞少爷做出来的事,又觉得没什么好意外的。 管家小小声道:“先生,他们好像是为了抢那本《男色》,打起来了。” 柏应洲缓缓睁开眼睛:“……” 眼底罕见地带着一丝茫然。 剧情,再一次拐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 按照正常的发展。 俞沅偷了投标书给俞家,最终信息会走漏到他的竞争对手那里,地被别人拍走。而他会盛怒,把俞沅囚起来。 俞沅宁死也不说是谁让他偷的,坚称是自己的主意。 可笑至极。 这种发展就像是无法阻止的,既定的未来一样,畸形地、扭曲地前进着。尽管他做出无数的事情想要改变,却也像是深陷进泥沼的人,无法自救。 但是现在。 男色,那是什么? 柏应洲眼底的迷茫逐渐被趣味取代。 第十五章 《男色》,是一本展现男人特点、风采,定位男性市场,目标是传授时尚风向、以及给一小部分特殊爱好的……咳咳南桐一些沟通的渠道。里面包含各种涩涩的腹那个肌的图片,还有专门刊登的商业大亨、明星等等帅气男人的介绍。 简而言之,就是小众爱好的三流杂志。 而现在,这本烫手山芋就躺在地上。 静静地、静静地看着他们。 俞沅没有去捡,俞父的老脸都要展开了,高大的保镖们根本就不敢看哪个方向。 为了抢这本杂志追了这么久…… 南桐竟是我自己。 俞清原和俞夫人缓缓追上来以后,看到这本杂志也陷入了沉默。 现在是不是代表着谁去拿那本东西谁就是南桐啊。 盛夜作为第一现场的目击市民,差点笑出声。 可能是因为已经被俞沅锻炼出了足够的耐受能力,虽然他也觉得啼笑皆非,但也没到哑口无言的程度。 现在俞沅不管做出什么,他也不会觉得奇怪,甚至很想笑。 还有一种微妙的骄傲,他可是被俞沅很很震撼过的人,这种小场面根本就不会让他大喊大叫。 一时间,整条廊道默契地保持着一种和谐的、平衡的安静。 锃亮的皮鞋踩着规律的步子停在那本杂志之前,随后伸出手捡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向这个捡了杂志的人。 他身材高挺,弯腰捡起地上杂志慢条斯理的动作也赏心悦目。 ——柏总。 俞父狠狠地提了一口气,又想到这不是投标书而是一本涩涩杂志……那没事了。 他一张老脸都快挂不住了,讪笑道:“柏总,这东西污秽眼睛,还是别看了。” 柏应洲倒是饶有兴趣地翻了翻了,“俞沅。” “在,老板!” 柏应洲:“这么喜欢看这个?” 俞沅:……你别污蔑我。 俞沅痛心疾首道:“老板,我可不是要看这种杂志的——锵锵,他们竟然偷怕你,而且根本拍不出你的本分风采!你看看,侧脸都拍歪了,我作为老板的韭菜,看到这种情况非常痛心!” 他指着封面的小脚咯,上面印着柏应洲的侧脸。 ——揭露商业大亨柏应洲的长相。 “……” “……” 俞沅,你不如开个班吧,怎么把马屁拍得这个尬而不俗。 柏应洲勾起唇,“那你跑什么?” 俞沅叉起腰,指着俞父他们,“还不是这些人,要跟我抢!” 真的是诡计多端的南桐呢。 俞父:“……” 保镖们:“……”救,求求不要再说了,他们明天就辞职还不行吗! 俞父在这一刻也不想着投标书的事了,他只想跑,逃得远远的,他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没有这么尴尬过了。 倒是围观的众人泛起一阵阵笑声,皆用好笑的目光看向俞父和那群保镖。毕竟谁能想到上流人家会为了抢一本涩涩杂志跑了整整两层呢? 在尴尬的气氛中,响起了招标会即将开始的钟声。 俞父松了口气,他的脸已经尴尬得彻底展开了,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柏应洲勾勾手,“俞沅过来。” “诶老板!” 俞沅还是第一次参加招标会。 现场并不杂乱,每一个流程都井井有条。 工作人员第一时间检查确认招标文件密封无误,随着监督单位和纪.检.部门的人都签到完毕,招标会就算正式准备好了。 很快就戴着眼睛一丝不苟的工作人员出来主持唱标。 上流! 柏应洲慵懒地坐着,眼睛阖着,一双大长腿随意地舒展。 有钱有权强取豪夺,看似强势实则童年缺爱。 这个他熟! 十个总裁文九个都是这样的。 让他从悲惨童年中释怀就好! 俞沅摩拳擦掌,呜呜道:“老板你收购这块地是想要慰问您母亲的在天之灵吧?” 柏应洲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胆子越来越大了。” 嘻嘻。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冲鸭钮钴禄七彩小芋圆! 没有狗血剧情的插入,这块地皮理所应当地由柏应洲拍下了。 “要是您的母亲在的话,看到这一幕也算是圆满了。”俞沅勉强挤出两滴眼泪,宽慰道。 柏应洲勾起嘴角,“我已经忘了她长什么样了。” 俞沅的演技戛然而止。 嘎? 柏应洲双手交叠淡淡道: “比起她,不如说是在维护柏家的脸面,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拿到手。” “……”大哥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柏应洲看他瞪着猫瞳的表情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颈,“你对我的事倒是了解。” 俞沅缩了缩脖子,“了、了解老板的喜好每一颗小韭菜的责任!” “你很聪明。”柏应洲抬眼看他。 俞沅尾巴翘起来了,“你也觉得吗?我自己也这样觉得!” 管家:“……” 俞少爷,先生好像并不是在夸你的样子。 通常先生说一个人聪明都是不是什么好事。 柏应洲勾了勾嘴角,“不要让我失望。” 俞沅眨眨眼睛,“哦”了一声。 什么谜语人啊。 麻烦谜语人麻溜地滚出拆那。 * 结束招标会后时间也不早了,俞沅一到家就火速洗澡摊上床。 他新买的泡脚桶到了,还去美滋滋地收了快递回来。 打好热水再放上泡脚料,美滋滋地一边泡脚一边打游戏。 赛博养生。 管家敲了敲门,推门进去。 看到俞沅窝在床头,白嫩的脚泡在桶里,脚踝染上了漂亮的粉色。 手上则打的噼里啪啦的,眼睛目不斜视地看着屏幕。 嘴里振振有词,仔细辨别嘴型就会发现是在激、情骂人。 管家:“……” 这就是…… 下.半.身岁月静好,上.半.身负重前行? 管家咳嗽一声以表明自己的存在,“俞少爷……” 俞沅这才从问候队友的情绪里走出来,抬头看到管家。 “谢伯,有啥事吗?” 管家欲言又止,“俞少爷,你去陪先生说说话吧,虽然他不说,但是我觉得他好像心情总会受到影响的。” 俞沅马上get了。 管家大概是看他太悠哉悠哉了,他自己干活从早到晚,还要管理整个大宅子,而他俞沅就天天躺在床上摆烂,管家心理不平衡了,觉得同样是打工人凭啥自己整天宅着不去照顾老板呢。 俞沅擦干净腿上的水,深沉地拍了拍管家的肩,“都是打工人,何必内卷?” 管家:“……?” 俞沅还是很给管家面子的,他好歹领一份工资,总不好一点心意都不出,当即接了盆热水挂上营业微笑敲了柏应洲的门。 “进。” 柏应洲摘下眼镜,吊稍的眼角看起来很是锐利,西装外套挂在凳子边沿,只是穿着单薄的衬衣,上面解开了两颗扣子,显得颇为慵懒。 俞沅把水盆放在地上,搓手手道:“老板,泡个脚吧!” 管家:!! 他刚刚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柏应洲永远猜不出来俞沅的下一步动作 “泡脚促进血液循环,尤其是中老年人就更需要泡脚了,脚暖了心情自然就愉悦了。” 柏应洲笑了,把俞沅扣在墙上,“我的年纪很大吗?” 老男人不靠过来的时候还算儒雅,一凑近就给人莫名的压迫感。 俞沅偏头挣扎,“也……还好。” 柏应洲要被他气笑了。 又是保健品又是老年人泡脚。 俞沅被他牢牢按着,只好软软道:“老板,不是有那啥话嘛,男人三十一枝花,问题不大!老板正是龙精虎猛的年纪,一点都不老!” 老男人捏着他脸颊的软肉,“再说扣钱。” 切。 老掩耳盗铃了。 难道他不说就不存在了吗? 俞沅心里切了声,嘴边还挂着彩虹屁,“老板英明神武、真知灼见、明见万里。” “小骗子,没一句真话。”柏应把他脸颊的肉拉长,做了个鬼脸。 俞沅抗议,震声道:“我对老板的吹水发自真心!我是真的喜欢老板……”的钱。 柏应洲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似有若无地应了声。 俞沅把今天的彩虹屁发到了账以后就继续玩游戏了。 他像是一朵小蘑菇一样缩在床角。 柏应洲抽空抬眼看他。 看看,打游戏的笑容就真心多了。 俞沅打游戏不忘敷衍敷衍柏应洲,随口道:“老板,你怎么皱眉了?” 柏应洲眼尾泛着冷意,“有些人闲不住,总想给我添点乐子。” 俞沅头也没回就附和道:“坏蛋,切,别管他们!老板心胸宽广,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小人一般见识!” “还有那个盛元集团的王总,就爱跟我对着干,柏氏迟早吞并了他。”柏应洲眼里冷光乍现。 俞沅继续狗腿子道:“哼!真的是胆大包天、肆无忌惮、肆意妄为,竟敢跟老板对着干,迟早收了他!” 柏应洲看向他,继续道:“仗着年纪大摆架子,说年轻人吃亏是福。” 俞沅继续跟他同仇敌忾,“那你让他自己多吃点。” 耳旁传来男人的笑声,挠得耳朵痒痒的。 柏应洲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不喜欢雨天。” 俞沅看了眼窗户,外面夜幕正浓、狂风怒号,狗腿地附和道:“我也不喜欢。” 柏应洲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俞沅,你现在出息了。” 窗外夜色沉如水,伴随着电闪雷鸣,突然地一道明亮随即又更深地暗了下去。雨滴打在玻璃上,也像是打在人心上,毫无规律地发着响声,震得俞沅太阳穴狠狠地一跳。 柏应洲的眼镜泛着寒光,他闭上眼睛。 俞沅眨了眨眼,像是小刺猬一样缩了缩,“怎、怎么说?”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沙哑得犹如打磨砾石。 “沅沅大了,现在不怕雷雨天了。” 对了! 小说里有写,原主是在一个雷雨天被抛弃的,所以每次雷雨天都会情绪格外低落。 卧槽,原来攻和受都不喜欢雨天啊。 俞沅恍然大悟,才想起来上一次雷雨天他还大言不惭地说要陪着柏应洲来着。 上次找老板的晚上也是雷雨天,最后怎么样了? ——他睡成了一头死猪。 每一次老板叫他沅沅好像都没什么好事。 俞沅摸着脖子抬眼看他,对上了柏应洲没什么情绪的眸子。 “你困了吗?” 柏应洲笑着问他。 原主是肯定睡不着的,但是他就不一样了,到了睡觉的点了一阵阵困意涌上来。 俞沅强行撑起眼皮,试图睁大你眼睛。 “老板我没有啊,我还醒着。” 本来这个时候要是换上心理素质差的人都被吓醒了,但是俞沅不一样,他一到点就会睡觉,现在属于是摆烂因子上来了根本控制不住。 柏应洲被他逗笑了,任何人看到一只困倦得眼皮都要耷拉下来的猫猫强行睁开眼睛都,会觉得很好笑。 “其实你是不是他都无所谓。”柏应洲摩梭着他脸上的软肉。 只要足够有意思就够了。 俞沅蹭蹭他的手背,皮肤传来光滑的触感,“老板相信我,我是你的小韭菜呀……” 他懒懒地道,声音如同棉花沾了水般黏糊糊的。 柏应洲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你还会给我更多惊喜的,对吗,沅沅。” 俞沅感觉自己的后颈正在被捏着,那双手凉凉的触感就像是冰块一样,让他忍不住瑟缩一下。 第十六章 自从上一次招标会以后,柏应洲就开始频繁带着俞沅出门,俞猫猫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被强行从床上拉起来。 而管家则欣慰地目送两人。 俞沅只能给管家一个生无可恋的眼神,里面包含着难过、控诉、痛苦和咒怨。 老板最近天天带他出门肯定有谢伯的参与。 谢伯就是看他天天在家里蹲,产生了心理不平衡,想要卷他呜呜。 管家眨了眨无辜的眼睛:? 俞沅可怜巴巴地坐在车上,安慰自己这是拿钱了应该履行的工作,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由于剧情的不可抗力,俞沅一出门就会遇到那一大群冤种。 包括但不限于俞家人、盛夜还有安宇这些卧龙凤雏。 比如这次。 俞沅百无聊赖地躺在休息区,眼睁睁地看着俞清原向他走过来。 你不要过来啊.jpg 这个挖心哥想找他肯定没什么好事。 经过上次的事件,俞家人倒没有再提让他会俞家的事了,让他老老实实呆在柏宅也没再联系他。但是俞沅知道这群人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对他们一直保持着十二万分的警惕。 俞清原手里捧着漂亮的花束,显得他更加空灵精致,他走过来以后就很自然地坐下了。 他坐下以后忍不住咳嗽两声,随后才对他温柔地笑笑。 “这是盛哥哥送我的,好看吗?”俞清原恬静地坐在椅子上,浑身气度优雅,看见俞沅来了,便莞尔笑了。 那是一大束郁金香,在水晶吊灯散落下的光里泛出金灿灿的细芒,娇.嫩的叶子怯怯地拱着精致的花蕊,仔细看就会发现花瓣内页蔓延着金粉色,这是渐变色的郁金香。被少年抱在怀里,花束和他白色西装上糖果色的领带很搭,便知道送花的人是花了心思的。 黄色郁金香,花语:没有希望的爱。 看见了吗俞沅。 盛夜在追求我,这就是隐秘的表达,从以前开始你就是我的手下败将。 俞清原拨弄着花瓣,漫不经心道:“我记得哥哥你就很喜欢郁金香,我拆几朵送你吧。” 这语气犹如怜悯一般。 哦,是盛夜送的啊。 他知道俞清原怎么会来找他了,想让他着急上火是吧。 俞沅:“……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 俞沅一边后退一边往老板的方向跑去。 俞清原隐秘地勾起嘴唇,捧着花走过去。 心里升起快感。 你开始嫉妒了吗俞沅,跑又有什么用,逃避也不能掩盖盛夜喜欢的是我的事实。 像是一坨猫饼一样的东西向柏应洲飞奔而来,他不由得伸手把小炮弹稳住。 俞清原也追了过来,看到柏应洲后眼睛一亮。 “柏总……哥哥你跑什么?” 前半句是向柏应洲,后半句冲着俞沅。 俞清原拨弄着手里的花,微笑道:“哥哥,我记得你也喜欢郁金香,可能盛哥哥只是忘了要送给你。” 这话信息量很足。 盛夜送了他郁金香,却没有送俞沅。 而俞沅又一向喜欢盛夜。 果然又想来挑拨离间他和老板了是吧? “倒也不必。” 俞沅悄悄把柏应洲推远了,像是避瘟神一样。 这个动作在别人看来就是带怯的避让。 柏应洲也略含深意地看向他,像是想从他的表情里看透他的想法。 俞清原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漂亮的眼睛直视他,从那双清亮而倔强的眼睛里根本看不出来他此时此刻的想法。 逃避就意味着你在伤心。 你和柏总之间会有更多忌惮吧,如果能把这段不正常的关系截断就好了,你本来就只是一个心脏容器,为什么要得到柏总的青睐。 那可是柏总。 俞清原神色黯淡下来,连带着看手里的花也不喜欢了,只是随意地拨弄,把花苞弄得破碎。 花,如果不是有意的人送的,那还有什么意思? 这边。 俞沅拉着老板快速离开,脚步快地就像起飞一样。 柏应洲慵懒地把玩着尾戒,“为什么要跑?” “你看到他手里的花没有?!”俞沅抱起手臂,扬起眉毛哼哼。 柏应洲颔首,等着他的下文。 俞沅还没来得及说话,耳边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沅沅~” 他回头一看,是冤种原主的那个朋友,安宇。 安宇噙着友善的微笑,提着小包包摇曳生姿地走过来,“我在这边参加宴会的,没想到沅沅你也在呀。” 从他翘起的尾音可以听出他心情不错。 但是他开心,俞沅就不开心了。 屑,这是什么好日子,怎么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果然就应该老老实实躺在家里摆烂的! 双脚一离地,人际关系就远离他了。 安宇走过来,见他两手空空颇为惊讶,“小盛总没给沅沅你送花吗?我看你弟弟抱着一大束郁金香。” “小盛总也太不会做人了,我见到他一定帮你说他,送礼物怎么能厚此薄彼呢,明明你最喜欢郁金香,大家都是知道的。”安宇兔死狐悲地感叹。 这朋友明显是故意的,试图激怒他,强调盛夜更喜欢俞清原而不是俞沅,还能离间他和老板,一举两得。 要是原主肯定会失魂落魄。 但是他可是扭轱辘芋圆。 俞沅抱着手臂故作深沉道:“你也看到他手上那些花了?” 安宇眉梢蹙起,叹了口气而后眼睛亮了,“哎呀沅沅你不要难过啦,小盛总可能只是一时忘记了,以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他是不可能不照顾你的心情的。” 如果你的表情不要这么幸灾乐祸的话,或许我会相信。 俞沅咂咂嘴。 大家都是打工人,古早文生存,你我都不容易,何必互相为难呢? 柏应洲的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却犹如深不见底的潭水。 安宇看到柏总细微的表情变化,心里一阵得逞的快感。 你俞沅凭什么能被柏总垂怜?柏总应该也像是盛夜那样,把你当成工具人才对。 “你羡慕清原弟弟了?” 俞沅抢答:“没有啊。” 安宇抿起唇,贴心道:“不用装了,咱们这么好的朋友有什么都能说的。” 除了眼底的不怀好意,如果抛却了那点看好戏和不怀好意,他还是挺真诚的。 “你看到他手里的是什么花了吗?” “郁金香啊。” “对啊,那可是郁金香!”俞沅沉声重复道,眼里带着深沉的色彩。 安宇瞪大眼睛,脸上着显而易见的疑惑。 是啊,郁金香,怎么了? 这不就只能代表俞清原故意拿这个气你罢了?谁不知道你最喜欢郁金香,偏偏盛夜还只送给他了。 俞沅痛心疾首,深沉道:“接触郁金香还摸头发的话,会秃顶的!” 安宇:“……??” 柏应洲:“……” “你们不知道吗?郁金香含有能致人脱发的生物碱,再摸到头上是真的真的会掉头发的!”俞沅瞪大眼睛,给他们科普。 安宇抬头望向俞清原,俞清原注意到他们的目光温和地笑了笑,手上还在自然地拨弄着那束金黄的郁金香,就像是在挑衅一样。 纤细白皙的手指拨弄着嫩黄的花瓣,像是一副色彩分明的油画……如果是在听到俞沅的话之前。 安宇:“……” 完了。 他现在看到这个动作,只会想到俞清原是不是会脱发。 俞清原被他们注视着,不由得更来劲了,含着笑意看他们,凑近金黄的郁金香闻了闻,尤其特别给了俞沅一个略带深意的眼神。 安宇:“……” 头发,危。 看到俞清原的表情,安宇差点想笑,他甚至已经脑补到这位俞家装模做样的小公子秃顶的样子了。 有毒。 他不喜欢俞沅,也不代表他喜欢俞清原。这人装死了,他看着就倒胃口。 想到他秃顶的样子,安宇还觉得有几分好笑。 别说,俞沅要气人的时候是气人,但是跟他同仇敌忾的时候也是真的爽。 俞清原还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以为是自己的炫耀成功了,抚摩花瓣的手就更来劲了,不忘给俞沅一个挑衅的眼神。 俞沅:…… 安宇:…… 秃顶警告!头发,危! 俞沅隔着过道与俞清原遥遥相望,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怜悯,“年纪轻轻的,可不要秃顶了啊。” 柏应洲笑了,胸腔也随之震动,传出低沉沙哑的笑声。 俞沅摆摆手,用眨猫猫瞳的方式来表明自己的忠心,“老板我没有嫌弃秃顶的意思,就算你秃了,也是地中海青壮年里最靓眼的那个崽!帅气和尚那种类型的,一样能吸引很多小迷妹呢~” 柏应洲摩挲着他的脖子,轻声笑了,“俞沅,在你眼里我有多老?” 他的语气平淡,仔细听就会发现里面蕴含着危险。 俞沅一个激灵,连忙道:“老板一点也不老!根本不会秃,一表人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傥,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老男人是真的玻璃心,一点年纪相关的都不许说。 柏应洲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还在心里腹诽自己,揉揉眉心笑了,“真该把你按在床、上.打.屁.股。” 他不像是开玩笑的语气让俞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俞沅:!! 噫惹,这个变态! 感谢在2022-06-08 09:00:00~2022-06-15 09: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HI 35瓶;墨夙月 20瓶;绷带猫猫爱蟹肉、珺临澜书 15瓶;言、朝苍纪、沂北 10瓶;废柴阿柒 7瓶;立志要绿晋江所有的攻 6瓶;思思非常可爱了、玫瑰赠予究惑 5瓶;三文sw、旅人杨。 3瓶;烟织青萝梦、47926717、陆格、青橙 2瓶;逐疫、被被身娇体软、强壮的女汉子、很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七章 是夜,夜色沉寂如水。 星幕垂钓,明月皎洁,飘过的风也略带凉意。 柏应洲正在写信,他吸了些墨汁之后就在信纸上笔走龙蛇。 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指握着钢笔,笔尖落在纸上发出摩擦的沙沙声。 他戴着单边的眼镜,神情专注而虔诚,身姿挺拔,倒像是个中世纪的庄园主人。 平心而论,非常漂亮。 这样端正的坐姿就算穿上背背佳也未必能练成! 俞沅伸长脖子去望了一眼,写的不是中文,甚至不是英文。 除了中英双语,他会的其他语言就只剩下c++和Java了,c++是世界上最好的语言……所以他不认识老板写的是什么。 跟花体英语有些相似,还怪好看的。 柏应洲头也不抬地问他:“怎么不去打游戏了?” 俞沅搓手手,猫猫点头,“老板您可真了解我!我就是来观望观望,要是您没事我就继续去摸鱼……做游戏调研了。” 俞沅可不像是他这种老年人,对于年轻人来说,夜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俞沅悄悄退出门以后,碰到了管家。 “老板是在写信寄信?”俞沅忍不住问谢伯。 现在还会有人写信吗? 管家宽和地点点头,表情温和,“先生保留着读书写信的习惯。” 俞沅僵住,眨了眨猫猫瞳。 俞沅:……可恶,衬托得他好像是土包子一样! 俞沅叉腰腰,自豪道:“我也经常给人写信的。” 管家倒来了兴趣,“哦?想不到俞小少爷也有写信的习惯。” 现在还写信的人已经很少了,在快捷通讯时代,信并不是传递信息的最好方式,而是代表上一个巅峰时代的浪漫符号。 “哎呀,那和先生就有共同话题了呀……少爷一般给谁写信啊?”管家笑眯眯道,“是外地的朋友吧。” 俞沅眨了眨眼睛,面不改色道:“李华。” 这可不算他骗人啊,他确实给李华写信的。 管家挠了挠头,“少爷有一个叫李华的朋友啊。” 说到这个俞沅就情绪高涨,“对哇,他是个英语作文钉子户,老赖,天天就会让别人代写!” 管家摇摇头,叹气道:“这个朋友可不行。” “俞少爷跟这个李华很熟吗?”管家试探道。 俞沅冷哼一声,额前的小卷毛一翘一翘的,“他能平安读完高中英语还是托我的福,我天天给他代笔。硬要说的话,整个中学时期我们都在一块,到了高考之后才分开了。” 这么看,俞少爷跟这个叫李华的很熟啊! 管家皱起眉头,神情也开始变了。 俞沅想到过去写英语作文的日子,就恨不得暴打李华这个臭孩子,试问谁的中学没有李华的身影呢! “看来这个朋友很令人难忘呢。” 管家看向俞沅,观察着他的表情。 “其实严格来说他也不算是朋友。”这个说法俞沅怎么想怎么奇怪,于是摸着下巴道,“应该算是一个无法描述的特别的存在。” 特别想打他的存在。 管家:……! 俞沅抱着手臂猫猫点头,“嗯,代表着一个学生时代的到来和结束,还挺让人难忘的。” 管家:!!! 居然,把这个叫李华的人比作学生时代最特别的存在! 漏! 大事不妙! 这四个字疯狂在管家脑海里刷屏,于是他笑眯眯地跟俞沅挥手拜拜后,就眯起眼睛转头敲响了柏应洲的门。 柏应洲撩起眼皮,“怎么了。” 管家把门掩好,走进来忧心忡忡地道:“先生我打听到了,俞少爷有个很多年的好朋友,甚至还有书信往来。” 柏应洲笔迹停顿,背手写字的动作一顿,墨便在纸上晕染开了,留下一团墨渍。 他抬眼道:“是谁?” “是一个叫李华的,听说整个中学他们都在一起玩!”管家弯下腰开始一股脑地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吐露出来,“这个李华很不对劲!” 柏应洲听着,神色若有所思。 管家越说越起劲,几乎是痛心疾首了,“俞少爷说他们不是朋友,对于他而言李华是无法描述的特别的存在……连‘朋友’都不能形容他们的关系了!这个李华对于俞少爷来说肯定很重要,我看他说话的语气都是怀念和感叹。” 为什么初恋最难忘?因为初恋往往伴随着曾经那年的匆匆岁月,怀念初恋,其实更多地是在怀念无法回去的青春和记忆,怀念逝去的时光,怀念以前的每一棵树每一阵风,也是在怀念那是青.涩的自己。 而现在这个李华就是的,这个人很有威胁性! “咱们都知道,俞少爷这么懒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去写信呢?他平时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信息都懒得回。要是能让他写信的,那就一定是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管家越说越觉得自家先生脑袋上好像变成了青青草原。 确实,这话很有说服力。 柏应洲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钢笔的笔帽,沉声道:“我知道了。” 管家深深地叹了口气,“先生你一定要处理好啊!” 李华。 柏应洲的眼里划过一丝冷意。 是谁? …… 柏应洲来到俞沅的房间,见猫猫把自己裹成了一颗大白球,其他被子则被踢到了地上。这个睡相虽然不好,但是能看出他睡得很香。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俞沅梦到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高考,那是最后一场考试——英语考试。 他梦到自己在考场上睡着了,一醒来只剩下三十分钟,而他什么都还没写。 扑通扑通,心跳不断加快。甚至连手脚都开始发麻,冷汗簌簌而下。 紧张极了!他翻开背面看到了高考的英语作文题目。 ——“如果你是李华,你的朋友Amy出国留学需要申请寄宿家庭,请你帮他写一封介绍信吧,信中包含的内容有……” 是不熟悉的题目,啊啊可恶的李华! 越想写出什么越写不出来,他只能拿着笔不断颤抖,无意义地打着圈,最后也只写下了“Dear Amy”和“Yours Lihua”。 俞沅皱起了眉头,翻了个身后不安地呓语。 细细碎碎的,就像是猫叫一样,挠得人心痒痒的。 仔细一看,这人长得也很像是猫,犯懒时像是春天懒悠悠地躺在花园摇篮里沐浴阳光入眠的橘猫,但是性格却又像是更矜贵的波斯猫,伸出爪子就要挠人。 柏应洲走近,想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俞沅咂了咂嘴,修长的睫毛颤动着。 “可恶……李华……” 李华。 李华。 又是他。 在梦里都不忘记这个名字。 柏应洲眸色深沉,坐在床尾捏着猫猫的肉下巴,“李华是谁?” 俞沅下巴被钳制着,却还没醒,只是忧郁地皱眉,“不写了……” 摆烂吧。 刻在DNA里的摆烂基因。 柏应洲放缓声音,轻声问道:“李华是你的中学同学?” 俞沅在梦里,听见有人问他谁是李华,他丝毫不思考就能及时回答:“……不,是钉子户。” 这语气倒不像是对爱慕者的语气,倒还有些嫌弃的样子。 柏应洲若有所思,手上的动作不停,一下一下地捏着他的后颈,把俞沅弄得又咸鱼翻了个身。 “小骗子,你是谁的韭菜?” “……” 俞沅没有回答他,一听到“韭菜”这个词,他的脑海里就布满了灰色,好像回到了被大厂996支配的时光。 可恶! 无良资.本.家天天想割他韭菜,要不是他带薪摸鱼迟早得自闭! 男人勾起唇,但是笑意不达眼底,“那谁是柏应洲?” 不管几次,他都觉得俞沅能在说梦话的同时回答别人的问题这个能力很有趣。 撒谎精也只有在这时候才可能透露出一点真话。 俞沅再次蹙起眉,似乎在思考谁是柏应洲,这次他思考地直扯嘴角,属于是整张脸配合着脑子一起使劲。 他想呀想呀,也没想起来谁是柏应洲。 直到眼前的场景变化,从标准化的课桌椅逐渐变成了一片金黄色的郁金香田,那是阳光下的花田,花瓣上折射的光就像是细碎的、跳动着的金子。花蕊在光线下显得格外羸弱娇嫩。 郁金香还在散发着悠悠的香气,吸引旅人迈步走向花田。 郁金香。 这一刻。 他,恍然大悟。 “……老男人……秃顶……嘿嘿。” 柏应洲:) 永远考不上大学的李华:你有事吗?没事吃点溜溜梅! ps看到有人问是不是真的会秃,是真的哦XD 第十八章 俞沅睡了个好觉,太阳晒屁股了才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 看向庭院里的喷泉以及玻璃花房,阳光洒落而上给娇嫩的花瓣镀上了一层金边。吸一吸都能闻到空气里迷人的金钱味道,他的心情瞬间就好了。 俞沅准时上班打卡,“老板早上好!” 柏应洲随意地应了一声,揉了揉头发。 经过连续上班的锻炼,俞沅已经可以察言观色了。 俞沅悄咪咪地问管家,挤眉弄眼道:“老板好像心情不太好,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管家欲言又止,大概、有可能是因为先生发现自己的头上带了点绿色…… 管家悄咪咪看了一眼柏应洲,“可能,你哄哄他就行了。” 大概吧。 俞沅了然地拍了拍管家的肩膀。 他懂了,男人每个月都有那几天嘛! 不就是吹彩虹屁表忠心嘛,切,他最拿手啦。 俞沅坐到椅子上边喝鸡丝粥边笑盈盈道:“老板看起来精神不错,晚上睡得挺好的呀。” 柏应洲松了松袖口,“老男人是要睡够八个小时才能恢复精力的。” “……” ?? 怎么是呛了火药是吧。 管家在一旁心惊肉跳,难道说……果然那个李华是真的吗! 如果是俞沅少爷的朋友,那现在不过也才不到二十五岁,确实是年轻了。 他百抓挠心,是真的很想知道到底俞沅少爷昨天晚上说了什么,先生又问了什么知道了什么? 难道俞少爷嫌弃先生年纪大了? 也不是没可能的,据他所知,现在的小年轻都喜欢激、情,喜欢同样富有热情的同龄伴侣。 好不容易先生和俞少爷的感情好了点的…… 那个小瘪三叫李华是吧? 别让他老头子遇见,不然一定会给他点颜色瞧瞧! 管家吹胡子瞪眼。 吃完午饭后,俞沅惯例去房间里打游戏。 现在游戏的专业赛事正在进行,赛事联动游戏,观看比赛五分钟就有游戏内的奖励。 俞沅就挂着电竞比赛的直播间无所事事地刷手机。 这几个人他都不认识,现在还是海选赛,双方都是自己人。 每一个都很年轻,看起来瘦胳膊瘦腿的,毕竟这玩意是要吃青春饭的。 倒是很符合一般人印象里的搞竞人的形象。 不知道什么时候,门打开了,而老板站在了他身后。 “年轻真好。” 耳边传来了男人的感叹声。 俞沅:……? 虽然严格来说他没有在摸鱼,但是被老板这样盯梢,多少还是有点带薪摸鱼的羞窘感。 “确、确实。”俞沅抬眼乖乖看他,“其实我一般不关注竞赛的,但是观看有奖励。” 柏应洲坐在旁边跟着他一起看了一会,俞沅很疑惑他能不能看得懂。 比赛主页面是游戏内容,两侧则是各自的选手的特写,有一两个少年还挺帅气的,从侧脸就能看出来睫毛很长,即使低着头打游戏也很有风度,脊背挺得很直。 本来只是挂着,但是俞沅逐渐变被吸引了,“这个操作牛蛙!” 柏应洲挑了挑眉,手很自然地捏着猫猫的后颈。 “好看?” “嗯。”俞沅没多想就回答了,反应过来以后才猫猫打探老板的表情。 柏应洲盯着屏幕,从表情看不出什么想法。 屑。 老男人还挺玻璃心的。 俞沅尽职尽责道:“老板最好看!年轻的毛头小子都没有分寸的,不能成大事,还得看有点阅历的男人!老板这段位根本就不用跟那些人一般计较,属于是老太太吃豆腐——一物降一物。” …… 还真是三句话不离“老”。 柏应洲轻笑,看不出是表情的意味,“小骗子,说得倒是挺好听的。” 俞沅举手发誓,“我说得发自真心!” 柏应洲不置可否。 老板不开心了,要怎么办?当然是不能摸鱼了,要跟着他一起去公司,以管家的视角看来,这就属于是先生带了个乐呵呵的吉祥物,他是非常赞成的。 总比让俞少爷天天黏在床上好——总这样不知道会不会生病。 俞沅是不想去公司呆着的,他看着办公室就觉得好像回到了原来996的日子。 拿一份工资能不听老板的吗?当然是不行的。 俞沅猫猫叹气,像是小朋友一样跟着柏应洲走到车库。 柏应洲看他唉声叹气觉得好笑,“这么难过?” 俞沅哼哼,“人为什么要上班?人当然是为了下班才上班的。” 柏应洲被他逗笑了。 管家颇为欣慰,注意到俞沅身上挂着的黄色鸭鸭透明小瓶子,不仅有些好奇: “俞少爷脖子上挂的是什么啊?” “这是懒人专用‘低头一抿就能喝到快乐水肥宅杯’。” 管家:“好、好的。” 虽然没怎么听懂,但好像是个懒人作案的工具。 俞沅现场展示了用法,他只要一低头,按下瓶壁的按钮后瓶盖就会自动打开吸管刚还能送到嘴边。 管家:“……” “这、这个呢?”管家指了指他的脖子。 俞沅嗷呜了一声,“这是升级版u型枕,不用的时候可以折叠起来,用的时候展开就能就地躺着了,我为他取名‘芋圆麾下无敌一号机’。” 即使不在床上,他也能随地睡觉呢。 管家点点头,有些好笑,“好、好的。” 先生属实是把一个大活宝养在了身边,怪不得最近笑容都多了。 司机从车库取出一辆迈巴赫57s,光从外观上就能闻到小钱钱的味道。 要是那个俞沅,肯定就要应激反应了,拿金钱就是羞辱他之类的。 柏应洲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但是眼前这个俞沅就不一定了。 果然,俞沅的眼睛狠狠地亮了。 “想试试?” 俞猫猫摇摇头,“不,我想看看是车的靠枕舒服还是我麾下的一号机更舒服。” 柏应洲看着他挂在脖子上的枕头,觉得有些好笑,“你试出来了吗?” 俞沅一点都犹豫就抛弃了自己的无敌一号机,“试出来了,还是车车的靠枕更舒服!” “为什么?” 俞沅蹭蹭车靠枕,找了个最适合自己的角度,“要相信金钱的力量,相信大企业的质量,相信多个郭嘉联合生产的魅力。” 柏应洲被他逗笑了。 俞沅志气振声:“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因为我喜欢钱!” 管家:噗—— 他知道为什么先生会觉得俞沅少爷很有趣了。 一般很少人多少会表达对于钱的不屑一顾来显示自己的清高,像是俞少爷这么……坦诚的,还是少。 俞猫猫被狠狠地捏了把脸。 俞沅就像见到了新玩具的幼儿园小朋友,迫不及待地坐上车,“坐在这么贵的车上睡觉一定会更香吧!” 柏应洲从后视镜看到他毫不掩饰喜欢的表情,摇头笑了。 确实,他的反应能轻而易举地取悦他。 有些人真的是生来就讨人喜欢。 柏应洲随口问:“喜欢这个车?” “还好。”俞沅喝了口肥宅快乐水,然后震声道,“我喜欢跑跑卡丁车!” 试问哪个人在小孩时期不想要拥有一辆跑跑卡丁车呢。 柏应洲轻笑一声,“出息。” 俞沅就是典型的胸无大志的类型,攒钱不是为了炫,纯纯是为了以后能一辈子宅在家里。 “那老板你赚钱又想去做什么呢?你现在应该很有钱了吧。” 柏应洲很少考虑这个问题,闻言沉思了一下,“我只是喜欢赚钱的感觉。” 卧槽。 俞沅猫猫瞪眼,还有这种回答,他是没想到的。 俞沅一拍手,兴奋道:“那就巧了,我们可太配了老板!” 柏应洲看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俞沅眨了眨眼睛,“你喜欢赚钱的感觉,我喜欢花钱的感觉。” 司机:“……” 是他会怀疑耳朵的程度,现在的小金丝雀都这么猛的吗。 柏应洲笑着捏了捏猫猫脸上的软肉。 俞沅好奇地拿起车上放着的小盒子,晃悠了两下眼睛亮了,“老板,这是什么?” 不怪他好奇,那个盒子实在是太精致了,裹着一层墨绿色的绒布,上面刻着几个大概是小篆的字体,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柏应洲正闭着眼假寐,闻言睁开眼睛,“姑且可以算是一种投资。” 俞沅惊叹一声,“我能打开吗?” 柏应洲颔首。 俞沅小心地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对文玩核桃。他对这个一窍不通,只知道老男人确实都喜欢玩这些。 核桃雕刻得非常精致,每一个细节都精细非凡,摸上去手感冰冰凉凉的。 俞沅好奇的问:“这个要多少钱啊?这种东东好像都挺贵的,是不是要小一千才能买到?” 柏应洲揉了揉你眉心,沉思了片刻,“年代久远记不清了,大概是五位数。” 五位数,就这? 俞沅:?! 这玩意他是欣赏不来,对他们这种年轻人来说,这种艺术还是为时尚早了。 俞沅深沉地叹了口气,拍拍柏应洲的肩,“老板明明可以直接抢钱,却还是给了你两个核。” 柏应洲被他的表情逗笑了。 司机:“……” 司机的笑声差点绷不住。 这届的金丝雀可真野,柏总不愧是柏总,就连口味都和其他人不一样呢。 全网吃纸片人李华醋第一人,柏应洲。 第十九章 到公司,俞沅依旧是一个无业游民,他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躺着。 俞沅跟着柏应洲出了电梯以后,总感觉好像公司的人也在看他。 等他一回望过去,这些人就都收回了目光。 虽然前台业务员等等人已经尽力掩藏他们目光里看戏的光,但是俞沅还是注意到了。 俞沅:? 然后他很快悄咪咪地搞到了公司内部的聊天群,当即就开始了偷偷窥屏。 群名叫“摸了条大鲸鱼”。 很好,这个群名一看就是摸鱼聊天的群。 他这个诡计多端的间.谍横竖不得混进去看看这些员工都在干什么? 俞沅把名字改成“工地的砖好烫手”后混了进去。 ——“报!来了老了!” ——“又是那个人,柏总又跟小男朋友一起来了!” ——“他们要吵架了吗?!!” ——“按照往常的经验来看,是的。” ——“打起来打起来!” 俞沅一下子就能判断出他们八卦的是他和老板。 怎么全是让他们打起来的。 就没有一个盼着点好。 这…… 老板要是哪天注意到这个群,那影响多不好! 俞沅拿起手机,那只能他自己上了!没有和谐声音就创造和谐声音!全是黑粉就必须让他们黑转粉! 工地的砖好烫手:啊啊啊啊啊啊啊!! 工地的砖好烫手:磕死我了磕死我了,我的cp又同框啦~ 工地的砖好烫手:他们好甜!kswl~ ——“???” ——“???” ——“???” ——“这位砖哥?这你能磕起来?” ——“一开始没分清楚你是在说反话还是认真的(doge)” ——“全是刀,刀里没有一滴糖。” 俞沅轻咳一声。 工地的砖好烫手:爱是克制,虽然他们看起来毫无交集,甚至经常吵架起矛盾,但是说不定私下里感情很好的。每一次擦肩都是悸动,每一次对视都是内涵![猫猫伸爪子.jpg] ——“???” ——“!!!” ——“?????” ——“展开说说???” ——“同是打工人你可别骗我读书少。” ——“砖哥看来是知道内幕的,不如伸手喂口瓜给我们吃吃ww” 俞沅开始编纂,在手机上激情打字。 工地的砖好烫手:你们仔细想,如果不喜欢的话,柏总又怎么可能总是带他出来呢? ——“??” ——“有没有可能,那个男生是被强迫的。” ——“他们还老是起矛盾。” ——“砖哥继续说啊rwkk!” ——“但是我看那个男孩好像不怎么喜欢老板吧,看向老板都没什么笑容,两个人几乎是一见面就吵架。” 工地的砖好烫手: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性,是这个男生爱柏总入骨。青春期的小孩嘛,大家都懂的,比如说一些男的,喜欢前桌的女生就会去扯她辫子,仔细想想是不是那个男生也一样? 工地的砖好烫手:他想要引起柏总的注意,才会发脾气。他想要柏总注意到他低落,所以特地装深沉,一切都是为了考验柏总! ——“什么?您就是显微镜!” ——“他真的,我哭了。” ——“属于是我乍一看觉得这什么鬼,细细品来居然有一丝丝诡异的道理。” ——“你可真能编,写三流小说的?” 工地的砖好烫手:“据我所知,那个男生是被收养的,这种小孩是心里有残缺的,他渴望爱却又不懂爱,所以只能用很幼稚的方式吸引柏总的注意,用这种方法去表达友善。柏总也不懂怎么正确表达感情,两人之间是一定会有摩擦的,所以才会让大家误会他们关系不好。” ——“砖老师哪里能买到您的著作?书无店烧,我做的对吗家人们?” ——“太太摩多摩多,斯哈斯哈好香哦!是贫穷倔强傲娇猫猫x禁欲老男人!!” ——“哇,楼上的比喻好贴切啊,真的像是一只傲娇的小猫猫那样,还是平时给你一爪子关键时刻比谁还爱你紧张你的猫猫耶!” ——“擦!退出看看确定这是咱们公司的秘密讨论群,而不是什么18x小论坛,我还以为是昨晚熬夜看小皇蚊被发现了。” ——“什么黄雯论坛?楼上别走,借一部说话~” ——“这样一说居然还挺好磕的嗷嗷!!” ——“什么!我要自割腿肉去绿钉子开同人文了!可恶可恶这个设定太好啦prprpr” ——“上班不能摸鱼!小心被徐秘书抓啦!” ——“说起来,砖哥知道这么多内幕,应该是柏总身边很亲近的人吧,那不很可能是徐秘书??” ——“靠!徐秘书为了抓摸鱼的人来钓鱼执法了?” ——“徐秘书你就是砖老师??@Alex-徐” 徐秘书是柏应洲的秘书,具有非常专业的服务能力。她像是往常结束整合文件的工作回到办公室泡了杯咖啡。 好不容易放轻松能够躺在椅子上坐会,手机突然弹出了很多条@信息,他拿起手机看了眼。 摸了条大鲸鱼:17条@我的信息,点击查看。 这是公司同事私下里的聊天群,平时都是侃侃八卦吐吐槽,虽然很多人摸鱼的事都暴露了,不过怕同事们都闷疯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群他一般不看,也没有人会提到他,一下子这么多条@信息,倒让他开始好奇了。 徐秘书是个不苟言笑的完美秘书,直到他打开了聊天群。 ——“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柏总生日,傲娇猫猫一直没来,柏总脸色都黑了,结果在晚上十二点他过来给了柏总一个惊喜。欲擒故纵的猫猫耶~” 俞沅:还有这事?! 他在原著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了这事。 原主受根本就不想管攻的生日,最后在晚上十二点攻忍无可忍把他抓来了公司逼迫他,顺便进行了古早文里必须要进行的生命大、和、谐动作。 ——“磕死我了磕死我了!” ——“我也记得一个,我看见猫猫把柏总桌上的牛奶倒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他在向柏总示威,后来才想起来柏总不是不喜欢喝牛奶吗?之前没有相通这里面的关窍,现在幡然醒悟了!” 不,那真的就只是原主讨厌攻罢了,他也根本不知道柏应洲不喝牛奶。 ——“天哪,每一个小习惯都记得,每一个举动都是在秀恩爱,不过在外界眼瞎的人看来是在吵架起矛盾罢了。” ——“呜呜呜柏总和傲娇猫猫真的是绝配,谁同意谁反对?” ——“同意+1” ——“+2” ——“+10086” …… 徐秘书:?! 他以为自己进错群了,重新退出界面抹了把脸再重新进来,还是那些id和内容。 徐秘书战术后仰,深吸一口气从聊天记录一开始往下翻,总算把这口瓜吃明白了。 同时,这个男人陷入了一种的疑惑。 难道,真的是这个“砖老师”说的这样吗? 他记得,每一次俞先生来都是被柏总强迫的,还很不情愿的样子,从来没有对柏总笑过,两人也经常因此起争执。 现在按照砖老师的分析,一次次的吵架变成了打情骂俏,每一个不屑的眼神都变成了眉目传情。一次次的矛盾都是在秀恩爱? 徐秘书:好怪,但是居然还挺有说服力的……? 俞沅深藏功与名地放下手机。 这下好了,大家都知道他和老板没什么隔阂了。 在俞沅一顿力挽狂澜的操作下,群里已经完全扭转了口风,甚至还能自己挖掘出不少“糖”来,虽然都是脑部过多的产物。 没想到吧,给你们编过期糖的是正主。大家随意磕,能磕得到算他输。 俞猫猫(x) 无良工业糖精生产者,砖老师(√) 砖老师在线教大家怎么磕自己的cp 第二十章 徐秘书满腔的疑问,陷入了一个自我怀疑的怪圈。 难道他一直以来都是个小聋瞎? 看到有问那位“砖老师”是不是他的消息,徐秘书严谨地回复到: Alex-徐:不是我。 ——“徐秘书出来透露透露,放点大瓜呗?柏总和猫猫到底是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啊?” ——“对啊对啊,行的话我就磕了,到时候搞点同人给姐妹们过年嘻嘻嘻嘻~” ——“真的是世风日下,搞这种东西节操在哪里?道德在哪里?脸面在哪里?链接又在哪里……嘿嘿~嘿嘿~出来了请务必让我看看!!” ——“楼上的,图穷匕见了。” 秉持着不说瞎话的原则,徐秘书严谨地打下: Alex-徐:我觉得面对这种事情还是要保持甄别能力,目前从两人的接触来看没看出什么特殊的地方。 徐秘书这话一出,群里就多了泼冷水的声音。 ——“搞南桐搞疯魔了吧,柏总也是我们能议论的。” ——“早就想说了,你们都魔怔了啊,这也能磕,我真的笑死。” ——“徐秘书都这么说,那没事了。他天天呆在柏总身边知道的内幕这么多都说不可能,这八成也是编的了。” ——“这个‘工地的砖好烫手’是谁啊,还挺会编的,下一季故事会没有你我不看。” ——“散了吧散了吧,都干完活了吗还在这刷手机呢,小心被抓到。” 徐秘书收起手机,半信半疑地拿起文件送到柏总的办公室。 应该不是吧。 他是最接近柏总的人了,这对他看得最多,不是敌视就是在吵架的路上。 俞沅从来没有给柏总好脸色过,柏总也是次次都用强硬的手段把人绑来的,说一句“虐恋情深”都是夸的,要是像砖老师说的那样,那就是他以前都看走眼了……但可能性比较小。 他觉得俞沅眼底的漠视和轻蔑是真的。 …… 总裁办公室里面有一个小隔间,里面支了张小床,柏应洲基本不会在上面休息,算是便宜了俞沅。 俞沅一看到床,就走不动道了,转头用亮晶晶的眼镜看向柏应洲。 “老板,我能去躺着吗?” “从家里过来就是换了张床给你躺是吧?” 俞沅有些懊恼,“是啊,我还有些认床。” “不是我的韭菜吗,去打工。” “你不爱我了,我不是你的小宝贝了吗,你怎么能在30°c的天说出这么寒冷的话,我的心都要被冻伤了。” “我会用精神给你加油的。” 柏应洲摇头笑了,“去把。” 老板在干活,你好意思在旁边睡觉玩手机吗? 答案是——当然好意思! 笑死,谁没事想工作啊。 俞沅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开始快乐地玩起了手机。 然而乐极生悲,俞沅刷到小视频乐了,伸手挠痒痒时不小心把蓝牙拍了下去。 蓝牙耳机就这样滚下了床,从床边弹了弹,一口气滚进了床底,再也不见踪影。 俞沅心里狠狠地抽了一口凉气,蹲下去望。 目之所及之处全是黑暗,根本看不到他的蓝牙耳机。 他伸手摸了摸,什么都没有,应该是掉到了深处,光凭表面上捞是找不到的。 俞沅自己试了几次都找不到,就只能搬救兵了。 “老板,我的蓝牙掉到床底下了。” 偏偏那个床底还很低,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不趴在地上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柏应洲正好靠在办公椅上假寐,闻言撩起眼皮看他。 大概是轮廓幽深的缘故,他不说话的时候显得很严肃。 俞沅向他招了招手,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坐在地上,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老板来给我搭把手,我想去捞一捞。” 柏应洲揉揉眉心,勾着嘴角,“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当了社畜这么久,俞沅吹彩虹屁的水平是一流的,“老板体察民心,微服私访,关注员工的身心健康,不可能连这点小忙都不帮帮他可怜的小韭菜的。” 柏应洲挑挑眉,“怎么做?” 俞沅第一个想法是,他一手拉着柏应洲稳住,然后爬进去用另一只手找耳机。 柏应洲的手有些凉,上面布满薄茧,但是很有力量。 俞沅试着爬进去,但是不管怎么捞也没找着蓝牙,于是往里面喊: “爸爸爱你,快出来吧我宝。” 柏应洲:“……” 俞沅摸了一会以后灰头土脸地探出头来,“完了,我没找到。” 俞沅颤抖着手摘下另一只耳机,把他捧在手里,悲怆道:“儿啊,是爸爸对不起你,你和兄弟友爱相处一起长大,现在却要天人永隔了吗?” 俞沅又转头望向床底,几欲潸然泪下,“你忍心看着爸爸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快点出来吧?” 这不比晚间八点档精彩。 柏应洲是看不下去这小戏精表演了,蹲下道:“我来看看。” 俞沅拦住他,“怎么能麻烦老板,老板千金之躯,一双手只签千万流水的单子,怎么能屈尊降贵帮我捡耳机?” 柏应洲觉得好笑,“小戏精。” 俞沅语气干脆,“你把着我我再去看看,找不到就换副新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柏应洲眼尾泛着笑意,“你刚刚不还表演地深入人心?” 俞沅叹了口气,语气感叹,“不孝子,趁早丢了,下一个更乖。” 柏应洲被他生动的表情逗笑了。 每一次当他以为能猜到俞沅的下一步,他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俞沅趴在地上,指挥柏应洲稳住他,他好爬进去好好找。 柏应洲伸手握着他的腰,都能隔着衣服摸到里面软软的肉。 腰肢居然能这么软。 柏应洲捻了捻手指,随即又释怀了。 也是,天天在床上躺着,多少软肉都养出来了。 俞沅回头瞥了他一眼,“老板,手往上一点,痒。” 柏应洲嘴上应了,手却更往下探,想看看猫猫更多羞怒的表情。 摸到软软的肉,他的心情也奇异地变好了。 “啊,痒啊!”俞沅用猫猫瞳瞪他,但是眼神看起来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反而显得软绵绵的。 像是猫一样,伸出被剪得干干净净的爪子挠人,力道像是按摩。 一身软肉也像是肥糯糯的大橘。 …… ——“痒~” 从门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徐秘书就是在这个时候礼貌地敲了办公室的门,然后走进来。 把文件放到桌子上后,一转头就跟俞沅对视,眼瞪眼。 徐秘书:!! 这是个什么动作!! 柏总站在俞沅的身后,俞沅趴在地上。额间的碎发胡乱搭着,鬓边出了些汗,脸上潮..红一片,看起来像是剧..烈运动了一番,他猫着腰,衣摆也乱了。 而柏总正侧头看他,大手把着他的腰,站在他的身后贴着他。 床上还算整齐,俞沅趴在床边,差点就能往床底钻进去了。 这不是那啥,事、事后!! 徐秘书:“……” ! 他是个具备专业技能的秘书,一般不会惊讶,除非忍不住。 俞先生这位卧龙凤雏今天已经让他破防两次了。第一次是跟俞沅相关的砖老师故事大会,二是……现在。 救命啊,他是不是不应该站着,他现在是要看着打招呼还是转身走出去当作没事发生啊?! 我靠柏总看过来了,不愧是柏总看起来一点也不累。 啧,为什么能做到床、床底了啊?! 徐秘书作为一个优秀的工作机器,第一次脑袋宕机,像是呆瓜一样怔愣在原地。 还是俞沅的声音把他唤醒的。 俞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徐秘书,你过来一下。” 这声音?果然是……那样吗? 徐秘书艰难地迈动双腿,慢腾腾地移过去。 俞沅喘了两口粗气,“来帮我一起。” 他实在是太久没有运动过了,就这样折腾几下都能出汗。 他甚至已经感觉到自己肚子上有一层薄薄的肉肉在晃。 可恶,看来要少喝一点快乐水了,身体属实是遭不住! 徐秘书就没有他的想法那样乐观了,此时这人的大脑是完全懵逼的。 徐秘书:! 一、一起?! 这玩意还能一起的吗? 不行的,柏总会把他杀了的。 柏总可不是什么善人。 徐秘书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头也不回道:“我还要很多活没有干,先去上工了!俞先生你……和柏总慢、慢慢弄。” 俞沅:? 不就是捡个耳机吗,顶多要五分钟而已吧,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难道…… 俞沅肃然起敬,不愧是优秀打工人,就几分钟都要积极坚守在岗位发光发热。 这都能卷! 好,很有精神!往死里卷,反正卷的不是他。 卷王的思维就是跟他们咸鱼不同,respect! 柏应洲倒是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嘴角的笑意加深。 徐秘书出来后还是惊疑不定的,靠在墙边还没有缓过神,他伸手按着额头,心底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没想到办公室普雷竟在他身边! 柏总明明这么严谨一个人,在这方面居然玩得挺花的? 不对啊,柏总不是禁欲吗,大把人送人过去都没要。 徐秘书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往外走,同时打开了手机,精准地找到了“不知名地下组织”这个群。 上一条他自己发的信息还是: Alex-徐:我觉得面对这种事情还是要保持甄别能力,目前从两人的接触来看没看出什么特殊的地方。 靠,这脸打得真快。 砖老师到底是何许人也,知道信息比他还灵通! 徐秘书从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敬畏。 徐秘书摸了摸羞愧得滚烫的脸,引用了自己上一条信息。 Alex-徐:咳咳,撤回。/Alex-徐:我觉得面对这种事情还是要保持甄别能力,目前从两人的接触来看没看出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一举动马上引起轩然大波。 ——“什么!徐秘书怎么撤回了,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娃娃探头.JPG]徐秘书你是不是吃到什么什么惊天大瓜了,求分享[双手合十][双手合十][蛋糕][礼花]~~~” ——“过年啦过年啦!徐秘书也盖章是真的了呜呜嗷嗷!![鞭炮][鞭炮][鞭炮]” ——“@Alex-徐@Alex-徐 rwkk球球了我想吃糖!给孩子口吃的吧,我旁边的同事说吃不到瓜就要死惹。” 徐秘书有着良好的专业素养,不会暴露上司的私事,但是又被连着@了好几条,于是斟酌着在聊天框打下: Alex-徐:砖老师永远的神。 ——“啊啊啊啊啊果然!!” ——“我要去写同人了,别拦我!” ——“真的是傲娇猫猫吗!Prprpr” ——“好耶!就算我是假的,我的西皮也是真的!” 至此,砖老师成了大家公认的cp圈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头号大手。 砖老师yyds! 想到办公室里发生的那些事,徐秘书冷静下来后抖着手品了口茶。 黑乌龙,味道有些涩。 只能说,砖老师,您还是含蓄了。 感谢在2022-06-15 09:00:00~2022-06-20 09: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梁靖涵 64瓶;溯。 50瓶;朝苍纪 20瓶;饕餮爱吃藕饼、gvf 10瓶;性感秀秀在线炖鹅 8瓶;千鹤 6瓶;珺临澜书、玫瑰赠予究惑 5瓶;鱼鱼 3瓶;社会主义好、废机场、嗯嗯 2瓶;云中一梦、今天也是文荒的一天呢、烟织青萝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一章 俞沅摸了一天的鱼,等到大家都下班了,他也就收拾收拾准备下班了。 俞沅从床上懒悠悠地爬起来,就像是一条无骨的鱼,“好累啊。” 柏应洲捏捏他脸上的软肉:“躺了一天也累?” “那当然。”俞沅叹了口气,“家里的沙发和床是我的电源,外面的床充其量只能算个充电宝,你见什么充电宝能一直供给电力的?” 这小孩乱七八糟的想法总是这么多。 他在坐上车后摸出了手机,发现提到他的消息像是爆炸了一样多,还有很多好友申请。 “砖老师,求一口更深的瓜!” 好家伙。 他就是随手编了个故事,这反响真的是属实出乎他的意料了。 俞沅没有通过那些验证信息,主要是心虚。 车一路行驶过立交桥,经过了中学门口,正是中学放学的时间。 夕阳正好,天空就像用鲜艳的颜料泼出来的油画,太阳掩藏在地平线上,犹如火烧般炽烈。光线落在地上,正好分割出白天和黑夜,美不胜收。 俞沅不由得感叹一声。 这个天气,应该很适合睡觉吧。 柏应洲戴着金边眼镜,正在旁边敲键盘,听到他的感叹声也抬起了头。 “很怀念吗?” “确实很怀念啊,高中。”俞沅撑着下巴望向车窗外。 但是他只是怀念青春,因为记忆的润色,现在也逐渐开始想不起来当时森严的校规、堆积如山的试卷,十七岁的夏天总是令人难忘,无关任何冗杂的回忆。 但是让他再去高考一遍……算惹吧。 不死也要蜕层皮。 他好不容易才拼搏来今天的,又要一夜回到解放前了,不能摆烂对他而言比死还痛苦。 俞沅开始咸鱼发言,“当时的老师同学还行,但是要我回去就算了。” 老师同学。 柏应洲嘴角勾起。 是在怀念那个李华吧。 柏应洲的眼皮半垂着,眼底泛起一丝浓重的墨色。 不知道为什么,老板好像突然一下子变得阴沉了,俞沅缩了缩脑袋。 这时,车窗外走过两个男生,后面的从路上超过来拍了拍前面人的后脑勺,两个人打闹了一阵,开始撕扯起来。两人你不让我我让你,最后一起顿在路边哈哈大笑起来。 俞沅看着也笑出声。 “很好看?” 柏应洲低沉的声音钻进耳蜗,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他,挑了挑眉特意凑近他的肩窝说话。 俞沅眨了眨眼镜,虽然不知道为啥,但是老板的心情好像确实是变差了,“还好,只是觉得这操作很熟悉。” 俞沅缩了缩脖子,古早文的攻就是让人难以捉摸,他都已经跟所有有可能让柏应洲生气的人都断联了,这人居然还是会沉闷。 这些人果然是老m了,一天不自虐都不行。 柏应洲不置可否,捏着俞沅的后颈,一下一下的。 当然是因为你也和那个叫李华的一起做过。 虽然他并没有用力,但是俞沅还是觉得自己好像是受到了威胁,忍不住讨好地蹭了蹭他的手背。 “怎么了,老板?”俞沅眨了眨猫猫眼看他,“你不开心吗?” 柏应洲嘴角的弧度淡了下来,“没什么,只是想到我们沅沅应该也有这样的一段难忘的时光。” 除了柯南,一直在读小学,不然他觉得谁都应该有这样的一段时光。 但是俞沅不敢这样说。 他斟酌着道:“以前我也会这样,跟同学在路上打闹。” 他每多说一句,旁边的空气就多冷一分。 司机:“……!!” 司机心里苦,真想抓着他的肩膀狂摇,心道:你看不出来柏总好像酸了吗?虽然他也不知道是因为谁,但是很明显就是在酸啊! 焯,这届的小金丝雀不行啊,这些连他都能看出来! “我敢打赌他们的对话是这样的。”俞沅清了清嗓子,开始一人饰演二角。 “后面的男生跑过来打了前面的男生,说:怎么不等等你爹。” “前面的男生怒而回头,说:去你的,傻b,怎么叫你爹的呢?” “卧槽你才是傻逼。” “然后在进行了一顿毫无意义的争执以后,这两个人忽然意识到他们两个在路人眼里看起来才是真的的大啥b,所以纷纷顿在路边笑了起来。” 说着说着俞沅也觉得很好笑,越笑越起劲,腰弯地犹如农民插秧。 柏应洲:“……” 这些青春期的男生他还不懂吗?就是爱把认爹挂在嘴边。 俞沅叹了口气,自豪地挺起胸脯,他见得多了! 司机:“……” 很好,不知道柏总现在还能不能酸的起来,反正他已经差点要笑出来了。 司机的嘴角泛滥着笑容,险些就要控制不住笑出声。 今天他真的要被柏总这位小金丝雀逗死了,这人脑回路好像长得跟正常人不同。 柏应洲也被他生动的样子逗笑了, 俞沅一回到家就像鱼儿回到了水里,彻底活了。 柏应洲从白色丝绒的小盒子里拿出了一个手环,中间镶嵌着一颗璀璨的黑曜石,衬得皮肤格外剔透。他取出来以后,嘴边挂着晦涩微笑。 被戴上了手环以后,俞沅眨眨眼:“老板?” 柏应洲“嗯”了一声,手上的动作不停。 猫猫的爪子软软的,皮肤出奇地白,柏应洲丈量了一下,手环戴上去很好看。 “喜欢吗?”柏应洲扬了扬唇,眼底没有一丝波动,与他的语气截然不同。 要是原主势必会大发雷霆,觉得这是一种对他人格的莫大侮辱。 这事在原著里也发生过,不过是书的大后期了,攻的占有欲几乎昭然若揭,直接强制性给他戴上了电子手环和手.铐,受因此更抑郁,两人拉着小手双双奔向be。 俞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抬眼发现柏应洲在用一种晦涩难辨的眼神看他。 俞沅:? “看完了,什么感觉?” 虐文攻基操罢了,问题不大,给钱就行。 俞沅做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这个环还挺好看的,就是打游戏不怎么方便。” “……” 柏应洲兀自笑了。 裹满糖衣的一颗小芋圆,散发着甜美糖果的气息,引诱着人上前去咬一口,但是只是挂在嘴边的甜言蜜语,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俞沅晃了晃手上的手环,脆生生地道:“这个只能手环能给我解开吗?” 解开。 他想看看俞沅的反应。 柏应洲瞳孔一片漆黑,沉声道:“当然……不行。” 他的眼尾浮现出倦意,嘴角勾着凉薄的弧度,手指轻轻点着桌面,一下一下的很有规律。 但是并没有要解开的样子。 俞沅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为难,抬头打探他的反应,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为难的表情看在柏应洲眼里,就是一种反对的信号。 很无趣。 柏应洲想。 你也会害怕啊,会逃避、会害怕、会远离。 也是,毕竟也没有几个人受得了他。 俞沅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管家,然后向柏应洲找了招手,柏应洲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有什么反应。 俞沅张开嘴想说话,但是看到管家以后就止住了嘴。 靠近他低声道:“我最近好像吃得太多了,这手环卡着我的肉了。” 他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脸色也开始羞红。 可恶,丢人捏,早知道前段时间就不要喝这么多肥宅快乐水了。 柏应洲一看,还真是。 之前按照他的手的尺寸定做的电子手环,现在把他手腕上的一小块软肉卡在表带里面了,把那块肉肉卡得通红。 他看起来倒没有对要佩戴定位手环有什么排斥的心理,反而因为变得圆润而戴不进感到羞愧。 柏应洲声音晦涩,“我给你带这个,也没关系?” 俞沅是知道他的,对这种总是精神内耗的虐文攻,尤其这人同时还是给他钱的甲方,俞沅给予充分的理解。 但是…… 俞沅压低声音小小声道:“麻烦你下次订做xl号的,谢伯还在这呢,被他看到也太丢人了。” 再来一两次岂不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发福了?可恶! 柏应洲看着他,眼底看不懂有什么情绪。 俞沅把他拉到小角落悄咪咪的,倒像是他在干什么坏事一样,“你给我解开吧,然后看看能不能把内圈调大一点。” 他望了管家一眼,见他担忧地望向这边。 别看啦,他就是变肥了怎么样! 调大了一圈后他终于可以戴上了,俞沅伸手对着阳光,“好看耶。” 柏应洲被他的反应逗笑了,“你喜欢就好。” 俞沅提出建设性意见,“老板,其实这个也不怎么结实的。” 柏应洲:? 俞沅翻出背面,上面的壳可以用特制的小型螺丝批就能打开,而电路的设计也并不复杂。 “你看,这种设计,它只是好看,这种芯片要是动了心思随时可以拆的。” “你看,可以这样、这样这样。”俞沅低头捣鼓左手上的电子手环,“你看,这样就结实很多了吧!” 他完美加固了这个电子手环! 不愧是他,他就是最聪明的电子大师! 柏应洲:? “戴完了我回去打游戏啦,老板拜拜!”俞沅战术夸完,就马不停蹄地溜回了房间。 他要带,柏应洲反而给他解开了。 俞沅:? 柏应洲怔愣在原地,半晌笑了。 不仅没有拒绝,还自己加固了,看起来一点也没有介怀。 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柏应洲漫不经心地靠在枕垫上,挑了挑眉。 ——好像真的有。 好怪。 准备要入v啦!希望大家支持哦么么啾~ 炎炎夏日让沙雕小孩扭轱辘芋圆给你带来一丝清凉~ 第二十二章 智能手环非常精准,精细到厘米。 所以柏应洲清楚地看到,这坨小圆点已经连续一小时没有动弹超过半米。 他再一次推开门的时候,俞沅已经睡着了,游戏手柄被随意地放在床边。 小动物本人睡得十分香甜,脸颊鼓得像是泛着粉色的饱满的桃子,脸也显得圆润,实在可爱。平时亮得惊人的眼眸现在紧紧闭着,修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而翕动。 他的心就像鸟儿一样在振翅而飞,这样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柏应洲看了他一会,视线移向那个只能手环。 带有金属光泽的纯黑手环,上面镶嵌着一颗剔透的黑曜石,而在里面,什么都没有。 是的,什么都没有。 只是一个手环。 是他骗俞沅的。 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呆在家里。 但是偏偏他的占有作祟,想要一个人全须全尾地留在周围。 一直看见。 俞沅没有这么深沉的心机,还在愉快地梦回周公,嘴巴一张一合的,看起来呆呆的。 手机就放在他的手边,可能是为了懒人为了节省划亮手机屏幕的力气设置了永久不锁屏,现在屏幕还是亮着的。 柏应洲嘴角勾起晦涩的笑,伸手自然地把手机拿了过来。 行为比语言更可靠,猫猫的想法未必会从讨好的话里流露出来,但是在浏览界面肯定会有痕迹。 说不定他表面说着不在乎智能手环,暗地里已经在查找偷偷拆掉里面芯片的方法了。 即使里面已经没有芯片了。 这是他用来试探俞沅的手段。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就要换更有效的手段了。 他也不希望到那个地步,不要让他失望啊。 柏应洲似有若无的笑了笑,隐藏在金丝眼镜的镜片下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凉薄。 打开浏览器页面,就能看到浏览记录。 前面都是一些很正常的查游戏攻略的记录,倒是不假。 柏应洲继续往下翻,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微弱的变化。 后面的搜索词条就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饺子一顿吃几个?吃二十个正常吗?” “为什么一坐下来就想吃东西?” “怎么样说话看起来会显得更聪明?” “为什么第二天起床耳机缠着脖子绕了两圈?” “手腕突然长了肉肉是正常的吗?” …… 柏应洲:? 他放下手机,开始重新审视睡在旁边的人。 这真的是个人,而不是一只猪吗。 他不在乎,那他就也无所谓了。 * 俞沅发现自己被拉到了一个新的群,这个群的名字非常诡异: “不知名地下组织”。 这群里一看就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起码不是什么正经玩意。 而他竟然还是一名荣誉的管理员。 ——“砖老师,你来了!” ——“砖老师来吃粮了!” ——“有可能被删,速来!甜血小王子傲娇猫x吸血鬼公爵。年上小甜饼!” ——“向哨短篇,傲娇猫猫向导x禁内个欲冷血哨兵攻http://ushsunen. com” ——“谢谢太太muamuamua,你是我的卡密![比心][比心]” ——“我火速下载呜呜!” 他在里面混迹了一会,渐渐搞懂了这个群是用来干嘛的。 群文件里有非常多“自产粮”,是这些人的叫法,他现在知道了那是什么,是群里的人写的他和柏应洲的同人。 俞沅:……! 群公告: 本群为从公司聊天群里自愿加入组织的地下py交易群群,进来即可吃到最新鲜的太太产粮,我们的口号是:“柏猫szd!!”柏猫就是坠好磕的呜呜,姐妹们有什么糖都可以发到群里,有福同享! 1.进入群请按照群规则发言,不然会封号! 2.管理员为掌握大瓜的砖老师@工地的砖好烫手 3.自割腿肉的时候请用柏也泽代替老板的名字以免被发现举报。 4.地下组织,请捂好马甲! 5.各位产粮的太太都是我的卡密~ “……” 他,俞沅,一个社畜,在公司群里吹了老板的彩虹屁。 然后……收获了和老板的同人文。 ——“(18r/有车/abo)傲娇猫猫坐在顶级alpha的腰//腹上,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Omega甜美的香气支配了男人的味觉,柏也泽的眸子暗了暗……” 这同人文的世界观从abo到末世,离了那个大谱。 充分证明了以现在的经济水平,吃饱了撑的人还是多。 俞沅随便翻开了几篇同人文。 霍,还写得挺香的。 工地的砖好烫手:“家人们咱就是说你们的创作是没有瓶颈期的吗?” ——“砖老师,给你私信发了文档,帮忙看看猫猫的人设有没有ooc呗![礼花][礼花][礼花][龇牙笑]” ——“砖老师!!你终于想起自己的账号密码了吗!” ——“最近有没有猫猫的糖呀,蹲蹲。” ——“放个屁股,有故事踢我。” 完了,他好像成了这些人贫瘠的打工生涯的一点快乐。 他们未必真的磕真人,只是喜欢他创造出来的虚拟傲娇猫猫形象的cp。 日。 俞沅觉得现在自己能去某乎上写下回答: 这是一个成年男子看了自己和老板的同人文以后,他身体发生的一些变化。 俞猫猫颤抖着手点进去,那个高亮的标题,就让他大为震撼。 高智商鲨人不眨眼alpha攻x正义小侦探猫猫omega受。 (连载至第九章)纯自嗨,ooc归我。后期会有车车嘻嘻,18r向。 人设大概属性: 猫猫:黑色微卷发,摸起来很软。瞳色浅咖,嘴角带笑,让人如沐春风。常年穿警察制服(后面有普雷嘻嘻),性格正义善良,是小天使啊! 柏也泽:高智商人格扭曲变态犯罪分子,独立投资人。鲨人抛尸但是每次都能不被发现,斯文败类。眼底带笑,举止彬彬有礼。想法深不可测,善变。 “……” 俞沅两眼一黑。 这是碳基生物能整出来的玩意? 柏也泽,这欲盖弥彰的名字。 Byz柏应洲。 俞沅瞳孔地震,继续往下翻。 还好,故事还是个正经故事。 这是悬疑黑暗向故事,攻是一个有着悲惨童年经历的犯罪分子,他连续制造了几起鲨人抛尸案,是被通缉的连环鲨人犯。故事的切入是在豪华邮轮上,猫猫受是到邮轮上调查另一个事件的,而两人也在这时候相识。 本来攻是想把这座邮轮直接引爆,但是因为欣赏猫猫,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这种半遮半掩的暧昧,求而不得的痛苦,欲拒还迎的拉扯…… 俞沅开始痛苦面具。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磕到了! [柏也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他不会把自己的志在必得宣之于口,在猫猫用一无所知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柏也泽只是拍了拍他的脑袋。 为了那人一直都这样对他笑,他会把所有的肮脏血腥都掩藏起来。] ——节选自稀奇古怪小同人。 这是什么邪恶犯罪分子和正义天使猫的绝美爱情? 俞沅简直要掉眼泪了,太太的笔力特别强,把柏也泽的悲惨过往写得特别引人入胜,这时候猫猫出现,又搞笑又可爱,简直就是个散发着治愈气息的小天使,他要是攻也得爱上猫猫。 看到同人文的正主是什么心态? 俞沅不知道,反正他就想去喊一句“太太摩多摩多!” 果然他一翻评论区,里面也全是在喊的。 [对个暗号,都是从神秘小裙裙来的吗。] [这是我免费能看的东西吗,感动落泪。] [啊啊啊太太你行不行!摩多摩多!] [直接快进到doi!] [太太你没有心呜呜!全是刀!刀上没有一粒糖呜哇哇哇哇哇!!] [催更!每天都要来催一次更!!太太,饿饿,饭饭……] [谁能告诉我是不是be呜呜,孩子心脏不好,看不得be,5555……] [呜呜呜柏猫是真的!我的柏猫呜呜……我的柏猫,磕死我了!] 果然高手在民间,大家都和他一样被虐的不轻啊。 俞沅往上翻正文内容,继续回味。 呜呜。 真的好感人。 他正在仔细反复地盘两人初遇的那一幕还有后来他们的暧昧。 每一个动作都是值得推敲的,一点也不过火,但是就是能感受到两个人直接的拉扯。 俞沅看得入神,没有发现柏应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推门进来了,就站在他的面前? “看什么这么入神?”老男人开口问他。 俞沅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手机也没来得及管,直接摔在了桌子上,自己则心虚地抬起头看他。 屏幕正好面向了柏应洲那边。 而此时的页面上还是那几横字: “高智商鲨人不眨眼攻x正义小侦探猫猫受。 (连载至第九章)纯自嗨,ooc归我。后期会有车车嘻嘻,18r向。” #被正主发现你在看你和他的同人文是一种什么体验?# 这个问题应该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俞沅心里狠狠地一梗。 社死也没有死成他这样的。 柏猫szd! #被正主发现你在磕你和他的cp是什么感受#(doge 明天入v万更嗷~点击就看俞猫猫磕自己和柏总的cp,以及cp小h文是怎样一步步变成真的( 第二十三章 尴尬在两人之间蔓延。 柏应洲一挑眉, 把手机拿了过去。 页面上还是那几个羞耻的大字。 ——“18r/有车/abo”。 俞沅脊背绷直,疯狂地眨着眼睛。 虽然老板不一定知道什么是abo,但是“18r”应该一个正常人都能知道吧。 简直是把“我是小黄蚊”写在脸上了呢。 俞沅两眼一黑, 他睁着眼睛看着老板挑了挑眉, 手指划过屏幕继续往下翻。 俞沅都可以根据他的手指翻的速度知道他看到哪里了。 这一章含有非常多的柏猫相遇的情节,猫猫是卧底侦探, 也是来调查相关案件的, 他的动作很快就引起了警戒心十分强的柏也泽的注意力。这个鲨人犯面不改色地去接近猫猫,想要套出他的身份。 而里面就有一段比较不可描述的剧情。 柏也泽下药把猫猫弄得迷迷糊糊的,还是假借着扶他回去休息。 这个道貌岸然、诡计多端的男人假装绅士,其实暗地里想要套出正义侦探猫猫的目的,所以一直在引导性的提问。 虽然猫猫没有在问答中露出破绽, 但是在其他地方却露了马脚。 柏也泽搂着猫猫往房间走。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猫猫一直谎称自己是个beta,结果这一靠近鲨人鬼就闻到了他身上奶奶的信息素的气味。 然后, 酒精催使猫猫提前到了发qing期。 发qing期……咳咳,懂得都懂, 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玩意,是带着颜色的废料呢。 毕竟是为了炖肉制造出来的情节, 接着两个人就贴贴酿酿酱酱了一大段, 绝大多时候是鲨人鬼在逗醉酒的猫猫。Omega本能使猫猫想要靠近鲨人鬼alpha,然后被这人狠狠地调戏了。 两个人彼此在试探对方的身份, 极致推拉, 里面还混杂着零碎的肉香。 零碎的。 这个词其实不是很准确。 毕竟太太写这个文完全是为了开车车呢,车尾气直接喷了他一脸。 不仅有各种羞耻的烧话play, 还有鲨人鬼逗.弄猫猫的各种细节。 中间甚至插着陌生人的突然围观play, 让猫猫害羞以后, 鲨人鬼直呼喜欢看猫猫羞羞的表情。 他怀疑要不是只是初相识,要不是还没有确定关系,太太肯定直接把车开到他脸上撵出一排车轮印子。 柏应洲勾着嘴角,似乎感叹了一声。 俞沅如坐针毡,一直悄咪咪地盯着老板的表情,轻咳一声揉了揉耳朵。 同人文的正主就在他眼前淡定地看自己的车车。 柏应洲翻开以后就把手机还给他了,表情滴水不漏,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俞沅拿到手机后如蒙大赦,马上把页面关了。 看老板这镇定的反应,看来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主角之一。 还好,老板应该只知道他是在看bl文学,其他都没有发现。 谢谢诸位磕柏猫的姐妹没有直接把老板的名字打上去!! 你们真的是太明智了,化名磕cp是必须滴! 俞沅缓缓地松了口气,搓搓手糊弄道:“看这个肯定会紧张啦。” 柏应洲眯起眼睛,“哦?” “面部表情僵硬不自然,眼神乱瞟闪躲,手不自觉地揪耳朵扣脸,在心理学上这代表你在说谎。”他客观评价,声音平静无波。 把你能的。 俞沅心虚地眨眼睛,但是理不直气也壮道:“毕竟是看这些嘛,谁都会心虚的。” 柏应洲挑眉,意味深长道:“以后少看些乱七八糟的,对身体好。” 俞沅拿到手机马上把页面关了。 还好,老板应该只知道他是在看bl文学,但是应该没有注意到里面的攻就是以他为原型的。 还好还好,问题不大。 柏应洲轻笑一声,“你自己说,看这个能说明什么?” 俞沅眯起眼睛,沉吟道:“说明……说明我不守男德?” 柏应洲总是能被俞沅奇妙的脑回路逗笑。 不守男德就不守男德吧,总比觊觎老板还看他小黄蚊的罪名好。 俞沅偷偷看了他一眼,暗中把写小黄蚊子的老师点了个关注再若无其事地继续刷手机。 老师的id叫大西瓜磕柏猫。 西瓜老师,你是我的神! 俞沅悄咪咪把西瓜老师的主页收藏了,发出想要吃粮的声音。 柏猫,真香! * 俞沅家里蹲了几天……其实是看了几天的小黄车车。 西瓜老师的车车太香啦,一点都不油腻,是两方势力的对抗,实在是太好磕了,他一不小心就在西瓜老师的主页沉迷了三天。 导致他这几天看老板的眼神都不对了起来。 难道说,老板的一举一动都和同人文里的很像,难道他背地里也是什么鲨人狂魔吗? 柏应洲:? 沉迷了几天文文之后他才垂死病中惊醒坐起,想起自己的事业线。 当即打起车到投资的火锅小店去看情况。 夏天火锅店的生意不是很好,但还是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吃,锅子冒着诱.人的热气,看得俞沅也开始斯哈斯哈。 看到俞沅来了,店员便道:“老板,来了个学生,想来应聘的。” 俞沅“嗯”了声,“成年了吗?” 店员想了想,眯眼道:“满十八岁了,但是还在念高中,好像是……高三。” 大热天的,俞沅一身汗,站在空调底下懒洋洋地道:“高三也来打工?” 火锅料一箱一箱送进来卸货,店员便也忙前忙后,一边清点一边说: “是啊,挺可怜一小孩,家里还有生病的老人要照顾。一边读书呢,趁着暑假还要出来打工。都高三了,搁正常学生谁不在家复习了,只能说是唏嘘。” 俞沅虽然不是什么善心大发的人,但是这种忙还是能帮则帮的。 他应承之后很快就把这件事忘了,他一开始只是随口说的,但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熟人。 俞沅每次到了火锅店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先熟练地开了一杯冰冻豆奶。 ——那是每家火锅店必有的豆奶,玻璃瓶的,他最喜欢这种冰冰凉凉的口感。 “不好意思,点单要去前面的。” 俞沅正在慢腾腾地喝着豆奶,听到一道温润的声音从后脑勺传来。 这人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水洗蓝牛仔裤,身上挂着印有火锅店logo的橙色围裙。男生看起来年纪不大,大概是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容清秀,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俞沅咬着吸管,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另一个店员走了上来。 店员拉了拉他的衣摆,“小周,这是老板,之前就是跟他通话后才同意你来打工的。” 店员说完后又看向俞沅,“老板,这是上次说的那个新员工,叫做周行止,是暑假来兼职的。” 确实有这件事来着。 俞沅一边回忆一边抱着玻璃瓶吸豆浆。 就是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周行止听到店员这么说,顿时有些局促不安,朝着俞沅鞠了一躬,“您好,真的谢谢您让我来工作,真的非常感谢。” 他弯起眼睛笑了笑,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漂亮的月牙。而且孩子的气质很独特,站姿挺拔,就像是一棵青松,干净利落。 年轻人就是朝气蓬勃,比老男人有活力多了! “老板,上个月的营业流水单子。” 店员从收银台走过来,手上拿着表单。 俞沅装模做样地接过来,并且装模做样地看了起来。 他也看不懂的,但是店员叫他老板欸!他可是老板耶! 周行止走过来“我帮您看看吧。” 周行止给他认真分析了一番,俞沅不由道:“你真棒!” 周行止笑了笑。 俞沅把空瓶子放在桌上的动作一顿。 周行止。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名字耳熟了。 这不就是本文副cp的小可怜受?官配还是柏嘉辰那个傻der。 众所周知,古早虐文必然不止主cp一对,副cp是一定会有的,而且渣攻八成还是原文攻的兄弟朋友。 ——这本书就是。 周行止的身世很惨,家里一堆的吸血亲戚,甚至还篡改他的高考填报志愿,让小孩只能留在本地破学校读书。 柏嘉辰是他的高中同学,他那些富二代狐朋狗友不止一次嘲笑周行止穷酸,这些人还造谣周行止是个同性恋,喜欢柏嘉辰,让全校都开始孤立他,周算是度过了一个非常痛苦的高中时期,让他非常自卑敏感又低迷。 这两人再次遇到是在毕业以后,彼时柏嘉辰已经成为商圈小有名气的投资人,也在管理一家小企业。而周行止因为学历一般,只是在做普通的文员。 一次酒宴上,陪同老板工作的周行止再一次遇到了柏嘉辰。 周行止被家里的辣鸡亲戚卖去给柏嘉辰当情人,他为了,从此开展了漫长的被羞辱之旅,在日益相处中渣攻发现周行止其实是个很善良的好孩子,逐渐对他动心。 最后,他,周行止,贱受二号,原谅了。 尽管他经历了这么多,几乎是被渣攻直接间接地完全摧残了……但是,他原谅了。 渣攻贱受的释然文学。 是的,这是一个强行he结局,尽管前文并没有描写过周行止的心动,但是在即将结局的最后一刻,他爱上了渣攻。 熬夜看完的那一刻,俞沅的灵魂也升华了。 他看完以后低血压直接奇迹般地治好了,谁看了不说一句:谢谢你作者。 他甚至觉得如果那时把他拉去火化,一定会出舍利子。 相信把这文拿去给icu的朋友看了,那人都能医学奇迹般奄奄一息地拔了氧气面罩,用腐朽的声音喊出一声:qnmd。 俞沅捏着吸管的手,微微颤抖,“你今年多大?” 周行止压了压帽檐,弯唇道:“俞先生,我在读高二。” 对、对上了。 俞沅一整个大震惊,小可怜受竟在他身边!这可是活着的、本人! ——哦,他也是虐文受。 那没事了。 俞沅深吸一口气,颤声道:“你,高考完填志愿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记得最后再上去检查一遍知道吗?” 周行止:? “好、好的。” “不管学校里的人怎么说,都要记住好好学习是最重要的,一定要通过学习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周行止眼神一黯,低声应道:“嗯。” 俞沅不是一个喜欢灌心灵鸡汤的人,但是这一对的事情除外。 笑死,什么小白花?! 咱们狗血虐文受就要自立自强,努力搞钱走上人生巅峰! 等到周行止下班,俞沅便自然地走过去。 “你高三还要来打工,耽误了高考怎么办,不累吗?” 周行止望着脚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有时候会觉得很累很累。” 俞沅拍了拍他的肩,“自信点,你要是觉得自己在负重前行,就必然有人偷偷在岁月静好。” 没错,骂的就是你柏嘉辰! 周行止:? “晚上我请你吃个饭吧。”俞沅眨了眨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周行止垂下眼睫,声音干涩,“我没法跟您一起吃饭了,晚上约了人。” 俞沅没有强求他,但他看这人的表情就不对,于是留了个心眼。 等周行止离开了以后,他也跟了一段路。 看到他在一个高端的咖啡店停下脚步,脚尖一旋迈步进去,俞沅蹙起了眉毛。 以他名侦探七彩小芋圆的直觉,这事一定不简单。这小孩比原主还穷还冤种,能有钱来这种高端场合? 名侦探芋圆离玻璃门一射之地,暗暗观察情况。这咖啡店的外围是刻着花的玻璃墙,精致漂亮,也正好方便了他悄咪咪地偷看。 周行止进去以后就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了,坐在他对面的是个打扮华贵的妇人,漫不经心地瞟了他一眼,神色中流露出鄙夷。 女人率先开口问:“周行知对吧?” 没等他回复,女人继续道:“周同学,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语气漫不经心,搅拌咖啡的动作高傲不屑。 周行止不知所措地挺直腰杆,手指微微蜷起,局促不安地应了一声,没敢和妇人对视。 名侦探芋圆瞳孔地震。 好哇。 他不放心就站在外面观望了一下。 就看到了这一幕。 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了他。 柏嘉辰的妈也听到了学校的留言,知道有个同性恋缠上了他儿子,这恶婆婆马上上线找到周行止这同性恋。 然后进行史诗级名场面: “五百万,离开我儿子。” 俞沅蠢蠢欲动,这种吃瓜场面还能少得了他?他没有多想当即跑了进去。 拜托,这可是古早霸总文的超级巨无敌名场面欸,这种机会可不是随时都有的! 高档咖啡厅,有专门的演奏音乐的乐队,一推开玻璃门便能闻到沁人心脾的咖啡豆的香味。 这一切都让周行止坐立不安。 ——“你知道我是谁吧?” 知道的。 这种穿着,这样的地方,如果没有家底根本想也不敢想。 大概是学校里哪个有钱人的母亲吧。 周行止不敢看他,只是低着头伸手搅拌送上来的咖啡,看着咖啡表面起了点沫子,又很快消下去。 柏夫人沉着脸看他,漫不经心地抚摩着手上的青玉镯子,“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对于我今天找你应该也是在意料之中吧。” 周行止抬起头瞥了精致的贵妇人一眼,又很快低下头,似有若无地应了一声。 “我理解,毕竟嘉辰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被爱慕也无可厚非,但是人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该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说是吗?周同学。” 柏夫人拢了拢雪白的皮草,优雅地抿了一口咖啡。 染得朱红的指甲抚在勾勒着金丝边的咖啡杯上,相得益彰。 周行止脊背绷得僵直,闻言道:“不是的,我并不喜欢柏同学,也没有在纠缠他。” 不知道那些奇怪的传闻是怎么传出来的,但是他真的不是同性恋。至于爱慕恋情,他现在暑假边打工边照顾亲人还来不及,真的没有时间再做多余的事。 “说谎可不是一个好品质。”柏夫人放下咖啡杯,撩了撩头发,抬起眼露出不屑的眼神,“我也能理解,毕竟……你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吧,据说寄养在亲戚家里,没有父母教养的小孩会这样无礼也不奇怪。” 周行止握紧拳头,呼吸加粗,紧紧咬着嘴唇没有应答。 柏夫人冷冷地哼了一声,慢慢撩起眼皮,“像你们这张的人,估计就是得过且过,但是我们嘉辰可不一样,他以后是要出国留学再继承家产的,一分钟都耽误不起。 你的那些可笑的念头,永远也不可能实现。劝你还是收收野鸡变凤凰的心,嘉辰以后的妻子一定会是名门里门挑选的大家闺秀,我们这样的家庭是绝对不会接受外来的什么乌鸡。” 不过是穷酸小子觊觎柏家的资产,妄想攀上高枝罢了,这种人他见得还少吗? 甚至还是个男的,简直可笑。 她的话犹如尖利的刀片,好像要把所有的遮羞布都扯下来,非要划破两人之间岌岌可危的表面体面。 周行止猛地抬起头,“不是的阿姨!” “不是这样的。”周行止摇摇头,“阿姨,请你听我说……” 他开始认真地解释,包括误传的喜欢以及因此造成的困扰,学校里的人一直认为他是恶心的同性恋,都在排挤他,他也因此活得很痛苦。 他应该也是谣言的受害者。 谁知柏夫人只是噙着优雅的微笑,打断了他的话:“好了,我知道了。” 很显然,这个傲慢的女人并没有在听他说话,甚至没有想要理解这个人所表达的意思,只是固执得相信自己所认为的。 柏嘉辰很优秀,被男人喜欢也不奇怪。 她要做的,不是听取这个男生的辩解,而是打断他的妄想,仅此而已。 “你开个数。” 女人清冷的声音在周行止耳畔回响,他一抬头,就看见了女人高高在上的神情,她只是擦拭着自己新买的包包,甚至没有看他。 周行止站起来,清瘦的肩膀不自觉地颤抖,“阿姨,我真的不是同.性.恋,也不需要什么钱,请您不要用钱来羞辱我……” 他紧紧抿着嘴唇,睫毛如蝶翼般颤抖,看起来比瓷器还要脆弱,却还是坚定地说:“您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来为难人的行为,才是真正的蛮横和傲慢。” 柏夫人轻轻地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他的穿着。 上本身白色T恤,下面是洗旧的牛仔裤,背着黑色的双肩包,那双鞋看来也已经穿了很久……浑身上下不超过两百块。 她的视线就像是某种能剖开表面看到内里的器皿,一眼看破眼前的人藏在纯真外表下的贪婪、市侩和算计。 “五百万,离开我儿子。” 柏夫人从精致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张崭新的支票,问服务员要来一支笔,在上面洋洋洒洒地填上了几个数字。 然后盖上笔帽,把支票推到周行止的面前。 那一刻,周行止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的一切好像都是无用功,而他整个人仿佛成了一件能轻易用钱来衡量的商品,在这些富人嘴里只是一个贪婪卑鄙无耻的小人。 是愤怒吗? 不,是很可笑,也很悲凉。 他已经被轻而易举地定罪了,没有人愿意听他多说一句,从学校里的同学老师,到家里人,再到眼前的贵妇人。 他的语言就像是空气一样,没有任何力量。 挫败感从他的心底油然而生。 “就这么点钱,打发乞丐呢?” 这清朗的声音把周行止从巨大的羞辱感中唤醒,他抬头一看,是火锅店的老板。 俞沅。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边,正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他。 别看了,求你快走吧。 周行止几乎想要把头完完全全埋在桌底,把自己整个藏起来。 他最难堪的一面现在也被其他人看到了。 柏夫人侧目,手上还在轻抚自己的玉镯,“你是谁?” 俞沅故作高深道:“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目击市民罢了。” 柏夫人:……? 柏夫人打量了他一眼,看向周行止不屑道:“是你的同学吧。” 俞沅穿着简单,就差直接穿着大裤衩大拖鞋上街了,堪比中年保安大叔。 他的面容显得很稚嫩,眼睛大大的,脸上圆圆的还有软乎乎的嫩肉,乍一眼看上去真的像个放了暑假无所事事出来乱晃的高中生。 小小年纪,长得一脸狐媚样,就连简单的衣服也挡不住,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柏夫人嗤笑一声,“你来替你朋友讨公道来了?” 周行止紧紧地抿着嘴唇,压低声音道:“老板,请你回去吧,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好的。” 你自己处理好?等你委委屈屈地被渣攻他妈欺负最后还能跟渣攻he吗! 他要是不管都对不起他看书时的高血压! 咸鱼也是有底线的! 俞沅敲他脑袋,“你看我的。” 柏夫人不满与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无视她的存在,冷声开口,“我是听错了吗?你觉得五百万少了?” 这种名场面他能错过!拜托这可是天上掉下五百万耶。 到时候他提出跟周行止二八分,不过分吧。 出门一趟白拿一百万,哪里还有这么好赚的钱? 俞沅清清嗓子提醒道:“倒也不是,只是您知道的吧,赠予现金属于偶然所得,按照税法是要缴百分之20的税的,所以税后500万意味着您必须给我方500/0.8,也就是625万。” 作为一个经典被社会毒打的社畜,他对于税前款还是税后款那可太敏锐了!不说税后都是耍流氓! 柏夫人:…… 周行止:…… 周行止抓着俞沅衣摆的手都在颤抖,“俞老板,我不打算要这个钱的……”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尾音都有些哭腔。 俞沅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以为你这钱是白拿的?” 周行止抬起头,眼底有一丝显而易见的茫然,好像在问:不然呢? “他柏嘉辰直接或间接引起校园暴力,你受到语言暴力、侮辱、欺凌、殴打高达三年,你的精神损失、时间损失、不需要赔偿?” 周行止瞪大了眼睛,手指一下子就缩紧了。 柏夫人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冷冷地嗤笑一声而后训斥道:“贪得无厌。” 俞沅眨了眨眼睛,“难道您觉得您儿子不值得这个价钱吗?现在通货膨胀得厉害,业内行情都卷成什么样了?电视剧里都要一千万起步了诶,这边才五百万呢亲亲,夫人不会是拿不出来这个钱吧?” 柏夫人:…… 俞沅怀疑地挑起眉毛, “这不是您自己开的价吗?您不会是给不起吧。” 柏夫人:……她是开了,但没想到对方真会收,她只是想吓吓这个小贱货,让他知难而退而已。 柏夫人哼声,摸了摸肩膀上的皮草,“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接近嘉辰也只是为了钱罢了,真是令人作呕。” 周行止见事情越来越出乎他的意料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凑近俞沅道: “俞老板,他们这些有钱人很厉害的,还是不要跟他们硬刚比较好。即使他们给了钱,最后也一定会想尽办法收回去的,这些人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想要倒打一耙轻而易举。” 俞沅倒是有些惊奇,赞赏地揉揉他的脑袋。 小朋友还是聪明的啊,他还以为这小孩是纯傻清高不要钱,没想到人家也知道钱款会被追回。 柏夫人眼睛一转。 倒也不是不能给,赠与现金是可以被追回的。只要他拿了钱,她转眼就能把钱要要回来,还能让儿子和学校里的人都知道这小贱人的真面目。 到时候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 柏夫人想到这里嘴角勾了勾,“好,你现在保证以后都不再接近柏嘉辰。” 俞沅拍拍手,“好耶,那咱们就先签个赠与合同吧。” 在古早法盲文走法律程序√ 他终于出了口恶气,爽了! 可恶的释然文学,他和释然文学势不两立! 赠、与、合、同。 柏夫人:…… 柏夫人:!!! 柏夫人:焯! 签了合同就属于拥有法律效力的赠与,她是无法追回钱财的!那五百万真就等于是白给了。 柏夫人的动作一下子就僵住了,脸上的镇静不复存在,看向俞沅,眼里是止不住的惊讶和慌乱。 这是什么人啊?真的是高中生吗? 俞沅叹了口气,“您也知道的吧,直接给钱万一被当成不当得利就完了,您要是想要回去随时都能追回,虽然我知道您不是这么缺钱的人,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柏夫人:“……” “夫人,需要找个公证人吗?” 柏夫人:…… “财产转移完成之前都属于可追回的,所以您可以直接给我们打钱吗?“ 柏夫人:…… 焯。 柏夫人拨弄着头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摩挲着染得朱红的指甲,动作有些慌乱。 这下子她是真的开始慌了,她本来就没有要给这个小屁孩五百万的打算,对付区区一个毛头小子,一番羞辱就已经足够让他知难而退。而现在……她哪里一下子拿得出五百万出来啊,钱又不是大风刮下来的。 她丈夫虽然是柏家人,但是处处受限,只是靠着股份分财勉强度日,只是个没用的中年草包。 她虽然借着柏家的光在外面作威作福,但是这一点还是明白的。 柏家的家主只有柏应洲一个,想到那人,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柏夫人闭了闭眼,那人可不是她惹得起的,要是风声传到了那人的耳朵里可就不好了。 “夫人。”俞沅在她面前摆了摆手,“可以转账了吗?” 柏夫人回过神来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一张口就敢要五百万,你还以为自己是什么王子不成?打发你还要这价钱?” 周行止:……? 旁听的吃瓜群众:…… 周行止扯了扯俞沅的袖子,压低声音问:“不是她自己说的吗?” 俞沅被他逗笑了。 真行,这还是个白切黑。 这话让柏夫人脸上挂不住了,提着手提包站了起来,“我今天就是来警告你离嘉辰远一点,既然你是这样贪婪的人,那我们也没什么话好说的,回去嘉辰就会知道你的真面目!” 既然没人给她递梯子下,她只能自己给自己强行挽尊了。 这听得暗中掩藏的保镖都快尴尬死了,挺直的脊背也开始悄咪咪地弯了下来。 好家伙,原来你没钱啊夫人…… 柏夫人狠狠地剜了俞沅一眼,一口银牙都差点咬碎了。 这人是谁啊,竟然来让她出丑,她必不会放过! 然后蹬着高跟鞋走了,一秒也不敢多留,好像有讨债鬼在追她一样。 周行止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周行止有些担忧,“俞老板,你得罪了她,肯定不好过的,他们家好像很厉害。” 俞沅跟他一起在街上一边走一边神秘兮兮地道:“你不知道,我家老板更厉害!” 周行止疑惑地看向他。 俞沅扬起反派专属的笑容,像个背后告状的狗腿子,“我家老板既优秀又有钱,十个她也比不上。不,十个她再加上柏嘉辰也比不上。不是跟你吹的哦,我们老板事业有成、一表人才、气宇轩昂、品貌非凡、成熟稳重。她要是来找我麻烦,我就告诉我老板!” 周行止踟蹰了一会,问:“您也认识柏嘉辰吗?而且听您说的话,好像……也知道我的事。”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俞沅的神情,担心他因为他过多的探究而厌恶。 俞沅随便扯了个借口,“你应聘的时候我稍微查了一下,至于柏嘉辰,你可以把我当成他的黑粉。” 俞沅,被古早虐文洗涤灵魂,二十四岁(已黑化)。 周行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去吃冰淇凌吗?”俞沅自然地转移话题。 其实周行止是不想吃的,但是看到俞沅好像非常想吃的期待的表情,“好。” 俞沅轻叹一声,“唉,小朋友就是喜欢吃这些东西,我就去陪你们吃吃好了。” 周行止:“……好的。” 这样的俞老板有些可爱,比他还像个小孩子。 周行止买了个香草奶油的,俞沅则在草莓和海盐芝士中犹豫。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两个都要。 周行止咬了一口甜筒,冰冰凉凉的,沁人心脾,“今天谢谢您。” 真刺激,古早文真刺激。 俞沅嘿嘿一笑,就今天这场面他能吹十年。 试问谁不想经历被支票甩脸的感觉呢? 以前看到电视剧里女主屈辱地拒绝恶婆婆送来的支票,他就想穿进去替她收了。拿了钱去创业,变成女强人回来打脸,岂不是妥妥的一篇起点爽文! 俞沅正在添甜筒,闻言软软道:“不客气,我早就猜到她只是口嗨。” 周行止偷偷看他,俞老板的脸仍然稚气未脱。 阳光晒过来,连每一根绒毛都看得见,脸上的软肉映着光线就像是瓷器一样散发着温润的光。看起来软乎乎的,很好捏的样子。 他想,他应该在很久很久以后都不会忘记那一幕吧。 俞老板站在他们旁边,清脆的声音唤醒了他。 他一仰头,就看见了俞老板靠在窗边,身后是巨大的落地窗。他沐浴着阳光,就像一颗小太阳,皮肤白得发光,远远看起来真像是一个灯泡。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没有未来的人,有时候不止是风言风语,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干脆从此以后就烂在泥里好了,反正他已经活得一团糟了。 每一个人都不喜欢他,走在路上都能听到诋毁。家里的事情也像是无形的锁一样,把他困在泥潭之中。 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对未来有这么清晰的定义。 他以后,想要一名像俞老板一样的厉害律师。 勇敢地、为更多没有话语权的人发声。 成为像俞老板一样温暖的人。 周行止眼眶热热的,眼睛却在发亮。 人在家中咸鱼躺.心比在大润砍鱼十年的员工还冷.比中年家里蹲的保安大叔还要圆滑的俞沅:? * 办公室内,极简的风格彰显着低调内敛。巨大的落地窗上映出城市的风景。刚过了一场雨,高楼大厦笼罩在雾气之中,乍一看宛若是青山环绕群山。 男人靠在背椅上,半阖着眼,神情不怒自威。身姿挺拔,手腕的一节袖口翻起,宝蓝色的袖口映着晶亮的光。 下属按着条例一条一条汇报。 “柏夫人应该是去找了柏嘉辰少爷的同学,警告他远离柏少爷。” 柏应洲淡淡地应了一声,显然这些事不足以引起他情绪的波动。 下属也是知道的,通常情况下对于这位名义上算是嫂子的柏夫人,柏总都会多少留几分薄面,只要她不要做得太过火。 比如不要勾结其他人想要陷害柏总妄想篡位的话。 他踟蹰了一会,似乎在思考接下来的事要不要说,“柏总,我们跟踪柏夫人,还有意外的发现。” 柏应洲摘下眼镜,用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动作仔细,就像柏夫人的事情没有他擦拭眼镜更重要,只是轻飘飘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们还看到了俞少爷……” 柏应洲撩起眼皮,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他在哪做什么?” 汇报的下属挠挠头,“其实一开始看见俞少爷,我们也觉得很惊讶,在考虑是否俞少爷跟柏夫人有某种联系。” 一般人看到那样的场景当然都会这样想,更何况听闻俞少爷一直被柏总强迫着,想必心里已经非常怨恨柏总了。 与柏夫人混在一起,很有可能做出对柏总不利的事。 都是儿子,理所应当有继承权,比起屈居人下,柏夫人当然想要丈夫掌权。 这位可是一心想要吞并了柏家。 下属犹犹豫豫地继续道:“我们乔装接近他们后,一直在注意他们的对话。” 柏应洲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弧度,“继续。” “柏夫人想要羞辱那个男孩,然后就甩了五百万支票。” 柏应洲颔首,等着他的下文。 很显然他对“那个男孩”没什么兴趣,都是直接跳过等着俞沅的戏份。 下属面面相觑,停顿了一下,“然后俞少爷走上去,说柏夫人……给得太少了。” “……” 柏应洲手里的动作顿住,随后轻声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点离奇不可置信,又带有些发现乐子的趣味。 下属擦了把汗,“俞少爷说现在行情通货膨胀得厉害,他……要税后的五百万,也就是要夫人给六百二十五万。” 谁见过这样的场景呢?恶婆婆上门刁难怒撒现金羞辱准儿媳。 ——“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 ——“好耶嘻嘻,要税后五百万哦,而且一定要经过公证,正规转账。” 至少他们是没见过。 下属扣着手,表情五颜六色的变化,“俞少爷还要夫人签一下……赠与合同。” 柏应洲一愣,嘴角的笑容扩大,扶额叹道:“小财迷。” 之前还问他要过五险一金,现在能问出赠与合同也不奇怪。 柏应洲淡笑着摇头,神情里还带着点隐隐的骄傲。 挺好的,起码被人卖了不会傻乎乎地去帮人数钱。 下属继续道:“我们还对俞少爷有所怀疑,所以后面也跟了他一段路。他除了和那个男孩一起吃了个冰淇凌以外,就没有什么别的动作了。” “还有,那个男孩担心他会被报复,俞少爷就说……” ——“我家老板既优秀又有钱,十个她也比不上。不,十个她再加上柏嘉辰也比不上。不是跟你吹的哦,我们老板事业有成、一表人才、气宇轩昂、品貌非凡、成熟稳重。她要是来找我麻烦,我就告诉我老板!” 他们愿称之为吹彩虹屁的神! 但凡他们学了这本事的十分之一,早就升职加薪一条龙了! 俞沅真的牛。 在柏总不喜欢谁,俞沅也会不喜欢谁,简直就是浑然天成的马屁精,respect! 要么人家有本事留在柏总身边呢。 下属们各自腹诽,脸上却还是一本正经的严肃脸。 柏应洲意味不明地摩挲着手里的瓷盏,节骨分明的手上隐隐露出伏在皮肤内侧的青筋,若隐若现,呈现出生命的姿态。 他总是能被俞沅哄得非常愉悦。 柏应洲神情晦涩,清冷的眸子泛出一丝兴味来。 谁不想把这种乐子留在身边呢? 他想,别人也会想。 虽然这人口口声声说是他的韭菜,但是小骗子的话能信吗? 柏应洲轻笑一声,眼底染着深沉的墨色。 谢谢大家的订阅,我挨个捉来亲亲^3^(展示绿码) 疑似想要占有俞沅的情敌李华先生:别再cue我了谢谢。 周行止:他是个律师。 柏夫人:此人不容小觑,深不可测。 在家里躺着打游戏摆烂的俞沅:?有没有想过钮钴禄芋圆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社畜嘞。 ps是的,这种剧情已经困扰我很久了,小可怜受明明成绩好人品好,有大好的前途,却因为渣攻而不得不放弃学业,最后两人相遇在某个酒店,渣攻是巡视的总裁,而受成了个服务员(……) 我就要看受自立自强,比渣攻更强然后打脸他! 第二十四章 处理完周行止的事情以后, 俞沅神清气爽。 看天觉得更蓝,看地也觉得更平坦,血压也逐渐降低了。 好好学习去赚大钱不是更香吗, 完全没必要吊死在狗渣攻那棵歪脖子树上。 俞沅哼着歌回到柏家, 换上彩虹屁武装笑盈盈地进门。 老板正坐在花园的石椅上,气定神闲地看着手里薄薄的装订本, 听到门口的动静也没有抬头, 而是仿佛知道他回来了一样沉吟道:“去哪了?” 俞沅心情正好着,嘻嘻道:“我去助人为乐了。” 是得给他发一面锦旗的程度呢。 俞沅换鞋的动作突然放缓,悄咪咪地看向柏应洲。 不知道是不是同人文看多了,看到老板的脸俞沅突然就想起了同人文里面的那个剧情里面描写的柏也泽。 这人还戴着眼镜,久违地换上了一副方形的眼镜, 看起来分外儒雅。要不是俞沅知道他内里偏执狠的面目的话, 还真会觉得他是那种很好相处的长辈。 明明按照人物设定来说,这两个人是完全不一样的。老板是21世纪的良好公民——括号虽然也不怎么良好吧。但是同人文里面的那个柏也泽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狂没有同理心, 善变喜怒无常。 他不戴上眼镜加以修饰的时候。 老板已经把眼镜摘下来了就显得格外的锋利也行。狭长看人的时候非常具有压迫感,尤其是他总是不怒自威。 勾起嘴角的时候, 倒真的有点像同人们里面的那个姑爷子。 柏也泽是一个alpha,他的信息素在同人文里描写的是令人沉沦、充满诱.惑的糜.烂的玫瑰味, 却又描写他的味道里充斥着毁灭的硝烟味, 。 俞沅鬼使神差的歪着头问:“老板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难、难道真的是那种方便开车车的味道吗? 本来他对老板都没有这么好奇,看完同人文以后他却开始好奇起来了, 同人文正主竟在他面前, 那个恐怖危险又像是老派绅士一样的鲨人魔。 他低下头猫猫探身嗅了嗅柏应洲。 淡淡的雪松的气息 切,果然不是信息素的味道, 同人文就是同人文, 不能当真的。 俞沅一边感叹一边开始自我反省, 他最近怕是小黄文看的太多了。 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可恶。 柏应洲只是穿着一件睡袍,松松垮垮的显得很慵懒,从袖口就能看出他精壮的上肌肉。线条流畅。充斥着力量感。 俞沅看着看着突然生出了一股不愤,可恶就他一个人越来越虚胖,肚子上都长了一层肉肉。 没事没事,只要他不看就不存在。 倒是柏应洲,锋利的眼尾一眯,罕见的有些柔和,“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他单手就把猫猫完全牵制住,俞沅被他捏着后脑勺提留起来。 俞沅愣了愣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闻了闻自己的衣服一下子就僵住了,眨了眨眼睛,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酡.红。 “你的身上才有味道。”老男人单手撑着床扳,手几乎把他完全牵制住,动作非常具有占有性,眯起眼睛,眼底的锋芒被微微隐藏着。 竟然说他身上有香味吗?真的是一点都没有自觉。 俞沅抠着手,欲言又止,柏应洲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一丝诡谲。 “老板你不会是在馋我的身子吧?”俞沅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他说这句话才是真的出乎了柏应洲的意料。 这人永远都保持着天真无邪的想法,离□□□□这些事似乎要圆了很多,他从来都不觉得这是寓言,能说出的话。 老男人眼底的墨色突然变得深沉,地看着他,瞳孔静静的锁定在他身上。 俞沅牵起嘴角笑了起来,又重复的问了一句:“是吧是吧,老板你是在馋我的身子。” 他 柏应洲这表情突然变得冷淡,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发展。 也是俞沅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意味着一旦俞沅这样说了,他对他心底存在的那是好奇,也会烟消云散。 柏应洲稍微作证服了服袖口。他捏了捏眼角,撩起眼皮你想说什么? 俞沅拍了拍他的肩,笑嘻嘻的,“别不好意思了,老板,你也想吃泡面了吧?” 柏应洲:? 俞沅插起手,得意地道:“我出门之前吃了泡面,泡的时候调料包全都撒在了衣服上,身上都是汤x人海鲜调料的味道。老板你也想吃汤x人了吧?嘻嘻。” 俞沅一副“咱们哥俩好的样子”看着他,眼里尽是发现了秘密的兴奋光芒。 就是嘛,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吃泡面,泡面可是21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尤其是汤x人,他为汤达人代言! 人总是会在不同的年龄段爱上不同的泡面,就算是这种禁.欲豪门老男人也一样。 柏应洲一愣,摇头笑了起来。 不愧是俞沅,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其他人说这种充满暗示性的话,他见得多了,因而很是厌恶。但是俞沅,他只要一张嘴,就一定是会让他出乎意料的回答,还是哭笑不得的那种。 馋身子这种话题最后能绕到吃泡面上去的,也就只有一个俞沅了。 “你馋了,你馋了,你馋我身上方便面调料包的味道。”俞沅乐嘻嘻的往他身上靠。 俞沅懂得啦,这种豪门老男人肯定没吃过方便面,按照小说的正常发展,他肯定会觉得泡面是垃圾食品,却又暗戳戳地被吃泡面虐文受的烟火气息所吸引。 他这样一说柏应洲确实无意中能闻到一点淡淡的调味料的味道,但是并不只是那种味道,应该来说那味道只是萦绕了浅浅的一层,很容易忽略。 柏应洲眸色从深沉。 俞沅眨着眼睛,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吃泡面又不丢人。” 他晃动着自己肥硕的身体,试图散发出方便面调料包的味道,用泡面的香气引.诱这人。 小孩不爱去晒太阳,本来就白地发亮,穿上灰色的睡衣就更加显得白净,他偏偏一无所觉,扭着软.肉蹭过来。 毛茸茸的脑袋挠着他的下颌,柏应洲下意识地躲开,把这小孩胡乱扭动的身体扶正。 俞沅反倒得意洋洋的。 柏应洲看他的动作,像是一条肥猫猫虫一样,滑稽可爱。 他微微蜷起手指,表情戏谑。 明明除了泡面调味料还有别的味道。 淡淡的香味,很舒服。 柏应洲的眸子里墨色翻滚。 俞沅没有注意他在想什么,而是感觉自己又发现了老板的一个秘密。 害,老男人就是老男人,竟然连想吃泡面都不敢承认。吃方便面罢了,有什么不好意思? 俞沅哼哼地炫耀道:“以前也有这样的情况,我在寝室里吃泡面。当时调料包不小心撒到衣服上了,舍友回来直呼好香,所有的人都在馋我的身子。” 俞沅想起这事就觉得好笑,他自己撒调料到衣服上了自己都没有发现,舍友回来说寝室很香然后挨个地方排查,最后闻到了他身上。 大家笑说馋他的身子。 男寝日常,gay里gay气的。 俞沅又有些伤感,忍不住猫猫叹气。 毕业了才知道大学真的是一个很美好的时光了,起码不用天天996。 柏应洲听着皱起了眉头,按住他的肩膀。 他周围的气息好像突然冷淡了,微微垂下眼睑,从喉间溢出一声:“嗯?” 俞沅敏感地察觉到了老板的低气压,但是没有搞懂他是为什么生气。 他不是在讲笑话吗?老板为什么还不高兴了。 俞沅一想又恍然大悟,一拍手掌。 肯定是老板没有get到笑点,听懂老男人就是老男人,连这点幽默都没有。 于是他又继续重复了一遍。 他一无所知,柏应洲却突然勾起嘴角笑了。 看到他笑了,俞沅笑容就止住了。 老板的笑好怪,暗沉沉的,就像下一秒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好诡异。 俞沅疯狂眨眼睛。 该说不说,他老板笑起来的样子,还真有点像电影里面的那种变态鲨人犯。 ——靠,那不就是同人文里面的柏也泽吗? “老板你、你怎么了?” 柏应洲望着他无辜的眼睛,手上力道不大不小地按着他的后.颈,一下一下的。 撩起眼皮道:“你觉得把人,让他乖乖坐在,呆在家里,像是被拔了爪子的猫一样接受投喂和爱..抚会怎么样?”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明眼人都听得出是一种杀鸡儆猴。 俞沅却突然定住了,眼睛直直的看向柏应洲。而柏应洲就像是并没有发表什么逆天言论一样表情淡然,含笑回视他。 会说什么呢?会回复什么呢?柏应洲突然有些期待。 这个小孩天不怕地不怕,就像一只有精力的时候伸爪子,疲倦的时候就犯春困的猫。 俞沅看着他没有说话,柏应洲也淡然地跟他对视,两个人就这样看着。 柏应洲轻笑一声,摩梭着手指指节,眼底却深沉地没有什么情绪,“怎么不说话?” 俞沅迟疑了一下,表情有点窘迫为难,悄咪咪地捂着嘴道:“可是……一直坐着不会得痔疮吗?” “……” 柏应洲想过一万种回答,但是万万没有想过是这个回答。 但是他也丝毫不觉得奇怪,因为这是俞沅,或者可以说因为这样说他才是俞沅。 老男人揉揉他的脑袋,笑意更盛,却也没有说任何理由。 他含笑的表情直把俞沅看得犯古怪。 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实话实说罢了。 他真的是很难共情一些老男人的想法。 天天坐着,就是会得痔疮啊。(正经脸 柏应洲:他挺乖。 俞沅:嘿嘿,寡夫,嘿嘿,小钱钱……嘿嘿,再哄他几天我就卷钱跑路。中年诈骗大叔.JPG感谢在2022-06-24 08:52:13~2022-06-25 09:11: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支付宝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依然、31550204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399 10瓶;三块五、旅人杨。 5瓶;又又木又、晚哟哟、烟织青萝梦、甜粥粥、闲散人员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五章 柏应洲笑起来眉骨微动, 只是扯起嘴角,有种和蔼的儒雅感,但是仔细一看又觉得他好像并没有在笑, 只是礼节性的敷衍, 仿佛能牵动他思绪的事情很少。 俞沅真的觉得自己是小黄内个蚊看多了,看到老板脑子里就会自动浮现出小黄蚊的剧情。 比如这个神态, 真的和小黄蚊里的柏也泽重合了。 那种既温和又疏离, 其实骨子里不屑一顾的感觉。 都怪西瓜老师,写得太好了,他每天都在评论区里高呼摩多摩多。 沉迷小皇蚊.Jpg 他现在看老板都有一层柏也泽滤镜了可恶啊! 柏应洲是何其敏感的人,早就发现了俞沅这几天似有若无的打量,便揉了揉眉心问:“又在看我?” 虽然是疑问句, 但是带着陈述的语气, 彰示着他已经确定了。 俞沅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缩了缩脖子, 身体下意识地僵了一瞬,“老板好看, 我多看两眼。” 小谎话精下意识也能吹出虚假的彩虹屁,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一成真话。 柏应洲轻笑一声, 不置可否。站起身来迈步到茶几倒了杯茶递给俞沅, “别紧张。” 俞沅捧着茶杯过来喝了一口压压惊,“斯哈……好烫!” 他也是心急, 为了缓和自己的慌张, 一下子就被茶水给烫到了,像是一只小狗狗一样探出舌头散热气。 这动作看起来格外涩.涩, 烫.红.的舌.尖微微颤.抖。 柏应洲眸色幽深, 伸手捏了捏他脸上的软.肉, 牵起嘴角笑了笑,“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做了一些不好的事。” 他边说着边淡笑,锐利的眼睛却看向俞沅,试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丝端倪。 ——开始好奇老板的肉那个体……算一种亏心事的话,那他确实是做了。 他还磕了老板和猫猫的cp。 俞沅心里有鬼,当场咳嗽了几下,眼睛胡乱地瞟着。他手机里还存着西瓜老师的文文和其他大手子太太的小段子呢。 做贼心虚的俞沅把手机往自己这边拢了拢,手指指骨下意识地弓了起来。 柏应洲嘴角笑容清浅,但是眸子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像是丝毫察觉不到他的动作一样。 “老板少喝点茶,不然晚上睡不着就让我们小韭菜心疼了……我先去洗澡了!” 俞沅随便敷衍了两句彩虹屁,放下才喝了两口的茶就火急火燎溜进了房间,留下柏应洲一个人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 夏天洗澡总是最舒服的,一身的热气都被温水洗净了。 俞沅洗完澡出来以后躺在床.上打了会游戏,便发现到了西瓜老师的更新时间,当即眼睛一亮,打开了手机。 西瓜老师更新非常准时,纯纯为爱发电,粮还很好吃,已经是柏猫圈的大手子太太了。 同时在蹲西瓜老师更新的,还有很多人。 ——“姐妹们九点啦,等开饭啦!” ——“笑死了,其实柏也泽早就知道猫猫是个Omega了,两个人还在互相飙戏,下一届影帝不颁给这两个人我会伤心的ok?” ——“太太!今晚是不是要临时标记斯哈斯哈,既然这样不如躺在床上酿酿酱酱助个兴如何?” ——“就是就是,嘿嘿嘿各位姐妹就是我的嘴替……西瓜老师我不差这点流量拜托了~” ——“一进来就被大家的苦茶子绊倒了。” 俞沅踩着点去,正好看到了西瓜老师的最新更新。 哇呜。 这一话可劲爆,猫猫意识到自己是Omega的事情好像被柏也泽发现了,便开始试探他,越来越确定自己的猜想以后,便去找他对峙。 柏也泽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见猫猫气鼓鼓地过来也没有意外,而是淡然应付猫猫的逼问。柏也泽的反应激怒了猫猫,猫猫觉得自己被戏耍了一生气就扑了过去,反被柏也泽钳制住了。 柏应洲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 俞沅追更追的聚精会神,没有注意到门已经开了。 柏应洲看他投入的样子,不由得眯了眯眼,视线下移到他的手机上。 俞沅注意到一个黑影将他笼罩了,他抬起头,正好和柏应洲的视线对上。男人的瞳色很淡,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黑色,而是咖色的,看人的时候显得很冷淡。 ! 俞沅的心狠狠地一跳,柏应洲很高大,站在他面前压迫感太过于强烈,俞沅马上把手机反扣在床上。 偷看同人文被正主逮到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当事人俞沅表示就是贼刺激,甚至还有一种偷腥(?)的快感。 柏应洲眼尖地发现了他这个动作,微笑着把他反扣着手按在桌子前。 俞沅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机,柏应洲也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柏应洲低下头,脖颈弯出一个流畅的弧度,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打在他的脖子上,“你躲什么?” 俞沅深吸一口气,保持得体的微笑,“没、没有啊,这不是看到老板大驾光临稍微有些吓着了。” “哦。”柏应洲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尾音上扬。 他的语气是淡淡的,但是手上是不容置啄的力度。 俞沅被扣着手,就只能仰着脑袋看他,眨巴着无辜的眼睛,漂亮的下颌在灯光下格外耀眼,皮肤也显得剔透明亮。但看肤色像是雪团子般的奶猫,看行为又像是懒洋洋地晒太阳的大橘。 柏应洲的眼底布满深沉晦涩的情绪,好像又隐隐流着笑意,毕竟没有人不喜欢逗弄猫猫。 猫猫的反应这么有趣,想要磨爪子挠人却又不敢,而是乖乖听话被投喂撸毛,用最昂贵的食物和丝绸锦锻来娇养着。 柏应洲一手扣着俞沅,另一只手探出去摸他放在一旁的手机。 俞沅偏头躲过他的靠近。 他很少直面柏应洲的逼近,虽然在小说里和别人口里,柏应洲是个儒雅老狐狸,但是他一直没有这样觉得。现在看来压迫感是实打实的。 “等等……” 俞沅眼疾手快,把手机夺了过来,两个人的手正好碰在了一起,老板的手带着凉意,他微微缩了缩,于是手机就被拿了过去。 俞沅:! 柏应洲推了推眼镜,微笑着道:“怎么了?” 他久居高位,这样居高临下的看人时带着天然的压迫感,尽管他是笑着的,但是手上的力道彰显着他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俞沅瞳孔地震。 又被老板看到他在看小黄蚊的话就解释不清了。 上次他没发现主角就是自己,这次万一发现了就完了。 看他惊慌又不回答的样子,柏应洲眯起眼睛,藏起眸子里的锐利。 “怎么不说话。” ——跟西瓜老师的最新更新对上了! 在新一章的更新里柏也泽也是这样扣着猫猫的! 黄色废料的内容就像是泉水一样一股脑地涌了上来,俞沅猫猫瞪眼,耳朵开始慢慢烧了起来,耳尖浮上一层薄薄的粉色。 柏应洲似乎是没有预料到他的反应,捏了捏这人的耳垂,看着他轻轻地颤了一下。 手感很好,软乎乎的,还有点烫。 俞沅抖了抖,刚想说什么,就被柏应洲放开了。 手机也回到了他手上。 ——原来已经进入锁屏了。 俞沅松了口气,同时定了定心神。 柏应洲站在一旁衣冠齐整,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淡然理着袖口,表情滴水不漏。 但是心里却已经盘算着怎么知道这小孩一天天的都在看什么了。 俞沅越是藏,他越是好奇,想要弄清楚原委。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俞沅遮遮掩掩地藏着? 把小黄蚊从脑子里赶出去,俞沅咳嗽了两声,欲盖弥彰地提问:“老板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柏应洲把东西递给他,“谢伯让你写条新的。” 东西被抛过来,在空中划出一条利落的抛物线,最终落到了俞沅的手上,是一块薄薄的布。 俞沅定睛一看,原来是之前挂在客厅上的横幅: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俞沅:…… 好家伙,管家还是没放弃继续在客厅挂这玩意啊。 管家的口味看来也是蛮土狗的,斗破土豆要是在这个世界连载,管家横竖不得打赏个盟主。 柏应洲看着觉得有趣,随口问了一句:“从哪学来的稀奇古怪的句子。” 俞沅口直心快,摆了摆手道:“不是我说的,是萧炎说的。” 说完以后他僵住了。 焯,嘴比脑子快,又要解释谁是萧炎了。 果不其然,柏应洲撩起眼皮,沉声问道:“萧炎,是谁?” 那又是谁? 有一个李华还不够,还要有一个萧炎。 柏应洲的古井无波的眸子里幽深漆黑,瞳孔染上了一缕墨色和深不可见的戾气。 俞沅眨了眨眼睛,漂亮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心虚:“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早年过得比较艰辛,被众人欺辱污蔑打压,总之过得很惨,最终凭借着自己的一番努力和神奇机遇逆袭打脸了看不起他的人,让那些人都后悔莫及。这句话就是他被欺辱的时候说的……” 无中生友.JPG 柏应洲漫不经心的问:“他很厉害吗?” 俞沅直接战术后仰,眼睛瞪得圆滚滚的,里面闪着惊叹的光。 “他啊,超级厉害,算是周围的人都很敬畏他呢。” 当然厉害,那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超级无敌起点逆袭流男主,能不厉害吗? 可以说是比龙傲天还要傲天,比天凉王破更破。 他浮夸的动作让柏应洲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他单手叩击着桌面,没有说话,只是眼底的墨色更甚。 李华,萧炎。 后来被黑化柏总盯上的芋圆:? 他不是已经远离了所有可以让老板吃醋的人了吗?为什么还是会黑化啊! 关于西瓜老师的柏猫同人文: 小黄蚊x 恋爱指导书√ ps明天要上夹子所以不更新,后天双更,么么啾~ 第二十六章 斜月西沉, 窗外从喧嚣逐渐变得寂静,只剩下夜的烦闷和树上的蝉鸣,犹如乐谱中落下的零散音符, 偶尔散落几声为夜晚增添色彩。 晚上柏应洲有写信的习惯, 隔三差五就会看见他坐在书桌前蘸墨水,俞沅也不知道是要写给谁。 确定的是每次他写完盖上笔帽之后, 心情都会不好。 柏应洲靠在椅背上, 头靠在上,头发凌乱地垂下,手自然地搭着把手,衬衫的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顶上的那颗,一直挺直的脊背此刻却显得有些颓败, 一动也不动。 俞沅溜进来拿东西的时候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把脚步放轻,却发现那人在看他。 他看人的眼神很空洞麻木, 像是充满了冰冷的无机质,不过好像只是一瞬, 很快就将情绪尽数藏起来了,看他的眼神像是在询问他为什么进来。 俞沅了然地拍拍他的肩, “做大人很累吧, 我懂。” 谁没点烦心事呢,成年了以后不管什么选择都是要自己负责的, 而且很多事既不存在最优解也不会如人所愿。 柏应洲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 捏捏眉骨后戴上眼镜,眼底一丝笑意也无, 把随意放在桌上的钢笔放入盒子。 俞沅歪了歪脑袋, 眼睛眯成一颗小月牙, “今天就来做一日小孩吧。” 柏应洲看向他,目光里带着不解。 只见俞沅的手指在一张方形的彩纸上翻折,很快就折出了一个小巧的方块,一面上由两条折痕分成四个格子。 俞沅边折边问他:“你知道这个东西吗?” 柏应洲摇摇头,撩起眼皮看他,尽管只是这样看着,都有身居高位的压迫感,大概是因为他不戴眼镜的时候眼睛会下意识眯起来,眉毛不会舒展,眉峰自然而然地会带上一丝锐利。 “这个东西叫做东南西北,我们小时候以前没东西玩的时候就净折纸去了。”俞沅沿着虚线再次对折。 柏应洲撑着下颌,微微颔首,“东南西北?” 俞沅从书桌上拿出一支记号笔,在那个方块上写字,正面写上东南西北四个字。 沉吟片刻后道:“对,就是类似骰子一样,可以当作一种抽卡形式。” 写完了以后他得意洋洋地套在手上,拇指和食指刚好完全控制住纸片。 “你可以说选择哪面,然后折几下。”俞沅期待地看着他 柏应洲显然还是没有理解这个玩法,毕竟口头说起来太抽象了。 “那我来给你选吧,东面七下。” 他说完以后就开始翻折,那个卡片像是一朵花一样在他的手里旋转。 很快就翻好了,俞沅按着受探出脑袋看。 “锵锵。” 俞沅把手里的纸面亮出来,上面写着“开心”,还画着一颗金黄的小太阳。 柏应洲扯起嘴角笑了,客观评价:“幼稚。” 他把纸展开,果然每一面都写着开心。 真的很幼稚,但是巧妙的是,藏在胸.膛里的郁闷似乎疏解了很多。 俞沅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嘻嘻,哄小孩开心的小把戏罢了。 他像是一团毛线球一样蜷缩在躺椅上,表情慵懒自在,时而会因为生气迷惑而皱起眉毛,五官都挤在一起,有点像是胖头鱼。 可是他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惬意气息。 柏应洲看着他,只感觉心里的某一处被他狠狠地触动了。 他自从“醒”过来以后就重启过很多次,或许用这个词不准确,是“重生”? 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好像逃不开这可笑的命运,他能改变的东西很有限,逐渐从激进变得麻木和自我厌弃。 甚至产生了一种旁观者的心态,冷漠地观察着自己,也观察着别人。 一尘不变的日常对他而言就像是一种程序,而他则是被那些程序不断推着往前走。久而久之,他甚至连周围人即将要说的下一句是什么都记得,精准地记得他们的语气和动作。记得大大小小的事,却无能为力。 有时候他也会想,不如就这样结束吧。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直到他的到来。 他原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愿意看到俞沅每天像是一只慵懒的猫一样躺在家里,脸上浮现出享受的表情。 但是他现在知道了。 原来看到这人开心,他也会不由自主地带上微笑。 大概是因为那种幸福太过简单……譬如是起床刷牙后吃到第一口三明治的惊喜,譬如翻开书页看见夹在里面的纸币就会露出笑容,玩到一个预约了很久的游戏会真心实意地高兴。 不会为他人的中伤而自怨自艾,永远用神奇的脑回路打败那些人的乐观。 他光是看到都能被他的快乐感染到。 看老板的表情越来越柔和,俞沅忍不住撑起脑袋,目露调侃,“我还以为只有小孩才吃这招,也就以前哄哄朋友,没想到老板也轻易中招了。” 猫的脾气就是这样的,养久了就愿意伸出爪子挠挠人,傲娇得不行。 柏应洲轻笑一声,却在想到什么的时候戛然而止,“你以前还哄过谁?” 俞沅:? 老板的关注点还真的异于常人,问这个有什么用。 他轻蹙眉头思索了一下,“不记得了,就读书的同学吧。” 柏应洲勾起嘴角,眼里划过一丝凉意,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不就是李华和萧炎,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人。 比如王华张华徐炎苏炎……真要数起来怕是两只手都算不过来。 “沅沅的朋友可真多。”柏应洲表情晦涩,一下一下地捏着俞沅的后颈,动作就像是在撸一只猫猫。 就俞沅这种个性,开朗乐观不记仇,像个开心果,在读书的时候必然人缘不错。连他都欣赏,更何况其他人呢? 俞沅表情深沉,“朋友不多——” 接着语气急转而下,“儿子多。” 柏应洲:“……” 他摇头轻声笑起来,其余的负面情绪都烟消云散。 俞沅猫猫躺在电竞椅上,刷手机看到网页上的小红点,心里狠狠地一跳,火速溜到过道上打开了页面。 果然,是西瓜太太的更新提示。 今天最欣喜的事莫过于——西瓜太太,她,今晚二更啦!! 俞沅旋转跳跃闭着眼。 家人们开饭啦! 西瓜太太的更新他哪能错过,当场就靠在角落点开了最近的更新。 这次的更新内容快进到了新的酿酿酱酱名场面,猫猫撞破了鲨人鬼跟别人的对峙现场,鲨人鬼已经察觉到猫猫在偷听,但是放任着他听,在猫猫听完了准备暗中离开的时候,他走过去把猫猫反扣着抵到了墙上…… 俞沅才看到最刺激的部分,就被身后的脚步声吓了一跳。 他回头,跟柏应洲对上了视线。 男人噙着微笑看他。 柏应洲没走近他还没发现这人竟然这么高,这人是背光站着的,立在他面前把过道上打下来的光全都挡住了,只有黑影笼罩着他。 柏应洲漆黑的瞳孔盯着他,嘴角勾起,看起来儒雅和蔼。 俞沅眼疾手快地关闭网页,以客服的标准微笑看向柏应洲。 怎么每次他看小黄蚊的时候老板就一定会出现啊! 俞沅背过手把屏给锁了然后想要放进口袋里,结果这个过程中不知道点到了什么,里面开始传出声音,让他浑身一个激灵,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着比较刺耳,尾音上扬:“为什么要找一个大你这么多岁的男人?” 随即传来一道年轻一点的女声:“妈,你别再说了,我喜欢明盛哥,我就要和他在一起!他虽然是年纪大了点,但是特别体贴成熟,对我也很好,你根本就不懂。” 女人无奈又生气,语气高昂充满怒意:“你图他什么?图他年纪大,图他不洗澡?整天吊儿郎当的那个样子,哪个女孩子看得上他,就你还当块宝,你真的是糊涂啊!” 女孩也被她激怒了,回嘴道:“老头好老头妙,老头有低保行不行,我就是喜欢老男人不可以吗?!” 然后是熟悉的扇耳光的声音以及激昂的背景音乐。 耳熟的营销号bgm开始播放,传来解说的声音: “视频中的这个孩子不顾家人反对,硬要嫁给一个比她大很多岁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其实是一个骗子,女子最终落了一个被骗被害的结局。在这里,二汪哥劝告大家不要去谈年纪想差太过悬殊的恋爱,最好门当户对知根知底,更不要因为想要一个男人“体贴成熟”而过分去追求跟老男人结婚。” …… 俞沅:“……” 焯,他怕是点进什么黄金八点段的狗血电视片段了。 这倒也没有什么,但是为什么正好是这个片段。 俞沅悄咪咪地抬起头打量柏应洲的神情,只见他置于镜片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显得很是威严,听到这些话也只是轻轻扬了扬眉毛。 俞沅默默把黑了的屏幕打开,在一阵尴尬而又沉默的气息下把视频关掉。 “老板。” 柏应洲勾起嘴角,瞳孔一片幽深,只是看着他应了声。 声音平静温和,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俞沅猫猫眨眼,“你一点也不老,真的——你吃了我送你的那些保健品了吗?吃了的话肯定能延年益寿,寿比南山。” 那些枸杞汁、核桃粉、牛奶钙片、东阿阿胶、深海鱼油胶囊和养气养颜珍珠粉礼盒现在还在他的办公室,每次看到他都会被气笑。 柏应洲笑了一声,那声音意味不明,从里面很难知道这人是高兴还是生气。 “俞沅。” 他的声音压得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像是羽毛一样撩过俞沅的心弦,重复道:“老头好老头妙,老头有低保?” “……”俞沅咽了口沫子,抬起头疯狂眨巴无辜的大眼睛。 这又不是他说的,他只是手忙脚乱不小心点出来了而已呜。 在老板心里他成什么人了?不是看这些就是看小黄蚊。 出大问题。 柏应洲微笑着捏了捏眉骨,“一天天就看这个是吧。” 俞沅摇摇头,像是犯错误的小学生一样乖乖坐着等着被批评。可恶虽然他确实有类似的想法,但是没有让老板知道的打算啊。 俞沅摆手否认的同时,巨大的动作把上衣兜里的东西甩了出来,那东西咕噜噜地掉了出来。 两个小玩意一路滚到柏应洲脚下,碰到他的鞋子,才停了下来。 柏应洲弯腰把那两个东西捡了起来,表情顿时晦涩莫测。 俞沅定睛一看,心凉了,耳边开始萦绕起大悲咒。 完了,是柏猫的周边。 一个神仙太太的团,她看完西瓜太太的文文直呼柏猫szd,然后连夜为爱发电做的周边,俞沅秒抢上车买来的。 是一对毛茸茸的小挂饰,一只是柏也泽,一只是猫猫。 柏也泽的那只玩偶穿着英伦风外套,左手戴着一只黑色的手套,右手上有一颗戒指。猫猫的则戴着猎鹿帽,穿着侦探服,手上拿着一个放大镜,就像是在调查柏也泽。 柏也泽娃娃脸上挂着运筹帷幄的笑盯着猫猫,属实是盯妻狂魔。 这一对娃娃实在是太可爱啦,他看到就心动了,直呼太太永远的神,然后没有一丝犹豫地下单了。 而现在,那对娃娃正静静躺在柏应洲的手心里,柏也泽娃娃还在宠溺地看着猫猫娃娃。 柏应洲看到这对娃娃一愣,眼尾沁出笑意,戏谑地看向俞沅。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两个娃娃是照着谁设计缝制的。 同时周围的气氛好像缓和了些许,没有这么冷了。再缓和的气氛也没法温暖俞沅堪比大润发十年卖鱼佬的心。 俞沅心如死灰,扬起撒撒同款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焯。 在老板眼里他是什么变态? 自己印和老板的“周边”,然后留下来把玩,一印还印一对的,悄咪咪放在口袋珍藏。 属于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俞沅笑不出来,任由柏应洲勾起嘴角把玩那一对周边。 怎样的小变态才会把别人的形象设计成一个玩偶天天带着。 很难想象。 俞沅开始认真思考被老板误认为他喜欢他严重,还是让他知道自己在磕小黄蚊cp严重? 那肯定是后者。 柏猫cp可是地下组织,绝对不能被发现了! 俞沅感觉现在自己就像是维护地下组织的优秀积极骨干,宁愿把一口又一口的黑锅背在身上,也绝对不会供出神秘组织和优秀太太们。 所以俞沅张了张口,最后只能默认。 “是,是我的。”俞沅闭上眼睛。 柏应洲似乎轻轻笑了一声,那声音撩动耳膜,让俞沅更加心如死灰。 救了个大命。 他撑着下颌目含笑意地看着俞沅,那眼底好像有很多种情绪,但是俞沅不想看,全程扣手低着头。 扣着扣着他又坚定地握起拳头。 只要组织还没有暴露,他做的再多牺牲都是值得的! 柏应洲端详手上的两个娃娃,拨弄了几下后感叹了一声:“做工不错。” 声音轻飘飘的,却像有千斤重砸向俞沅的耳膜。 俞沅:“……” 他继续道:“还是一对的。” 声音里浓厚的笑意让俞沅想忽略都难。 “……” 俞沅保持微笑,“你喜欢就好。” 没事,脸皮厚是成年人的必备技能,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柏应洲撩起眼皮淡笑道:“那我能拿走吗?” 俞沅心里大喊mmp,嘴上却只能道:“也、也不是不行。” 呵。 同人文周边辗转到了正主手里,这什么新奇体验。 “谢谢。”柏应洲礼貌温和,把拿着放大镜的猫猫取走了。 而他眼睁睁地看着柏应洲把猫猫的那个拿走,心在滴血。 他其实更喜欢那个猫猫的,太太做的猫猫更精细,服装之类的都特别漂亮,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可是那个猫猫耶! 现在他的手里只留下一个鲨人魔的。 俞沅的眼神失去高光。 猫猫,他的猫猫! …… 阳光照射着公司大厦安置在外面的玻璃,映出蓝绿色的光,颇有现代感。 大厦内,一切程序都运行得井井有条。 男人整理好领带迈步入电梯,他一手拿着咖啡,一手推了推眼镜。 徐秘书回去以后,已经把前因后果都想清楚了,那天根本就不是在办公室普雷,仔细想来两人都穿戴齐整,估计是在找掉在床底的东西。怪他太惊慌,一时没有想通其中的关窍。 现在来看的话,其实所谓的“柏猫”不一定是真的。 不一定,真的不一定。 仔细想来很可能都是杜纂的内容,看个乐就完了。 徐秘书这样一想就轻松多了,他也不是小聋瞎嘛。 他信步走进办公室,跟每一个路过的人微笑点头示意。 徐秘书进到办公室之前,还在想柏猫不一定是真的。 办公室空无一人,他便打算把文件放下以后就离开。 直到他看见柏应洲挂在桌上的那个小玩偶——是俞沅的样子。 大概能认出来俞沅的特征,小玩偶穿着侦探服装,表情探究,手上拿着一个放大镜。Q版的小公仔,特别可爱。 柏总的办公桌上怎么有个俞沅样式的玩偶……? 还摆在最显眼的位置,看起来被盘了很多次的样子。柏总的办公桌什么时候放过这种玩意。 啊这。 不对劲。 “……” 徐秘书捂住嘴。 ——是真的。 柏猫是真的! 不然你见过谁把别人印成周边带来上班的? ——等等,就算是一般情侣也不会把爱人印出周边带出去吧?? 不是,周边这玩意,本身也不是情侣会用的吧! 自制周边带在身上盘。 这什么痴汉行为? 对不起,砖老师,他不该有所怀疑的! 柏猫是真的!! 与徐秘书的震惊不同,神秘小裙裙的气氛已经犹如过年。 ——“姐妹们,柏总的书桌上!” ——“我去送文件的时候也看到了!书桌上那个,我惊了啊啊啊啊!” ——“什么什么快说,我不差这点流量!” ——“我来说,我来说,柏总桌子上摆着的是童话书太太的手作周边车的猫猫玩偶!” ——“妈妈问我为什么拿起了鞭炮和打火机呜呜过年了!” ——“柏总应该不知道柏猫吧,怎么会有童话书太太的周边?” 很显然这个疑问已经不重要了,很快就被刷屏过去。 正主摆上了西皮周边,这不是过大年是什么?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哈哈哈嘛,柏总竟然带着猫猫的周边上班,这是什么黏人精?” ——“真的ww” ——“救命哈哈哈哈哈哈谁会把这周边带身上啊,占有欲太强了吧(x)” 俞沅挂着疲惫的微笑刷着神秘地下组织。 他虽然失去了很多,但也算是给组织做出了巨大贡献。 作为无良工业糖精制造商,俞沅勾起反派般阴恻恻的微笑。 希望西瓜太太看到以后能够热情澎湃,能够迸发出巨大的生产力,火速更新文文。 柏猫真的很好磕,所以太太摩多摩多! 这个东西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想不注意到也不行啊,就摆着桌面上最显眼的地方。 “……” 比如张股东,进来办公室以后就发现了异样。 他算是元老级的人物了,进门直接被桌面上的猫猫玩偶闪瞎了眼睛。 这怎么看也不会是柏总会用的东西,实在是太怪了。 老眼昏花的他特地走近去看,越看越迷惑。 这玩偶长得很是熟悉。 想明白了是以谁为原型之后,张股东的表情变幻莫测。 不是。 ……怎么会有人带着素人的周边啊? 话说不是明星,这东西还能叫周边吗? 这是什么痴汉啊,能把别人的形象印出来带在身上。 他深深怀疑柏总到时候甚至会把这东西量产。 想到到时候柏总桌上摆着个玩偶,手里挂着个挂件,衣服上别着印着大头的胸针,背着的包也印着大头。 张股东:绷不住了。 感觉柏总说不定意外地会反转,看着冷淡自持,其实是那种把伴侣的照片放在西装口袋里,逢人就炫耀的类型。 他完了,他坠入爱河了。 老房子着火就是壮观。 绷不住。 柏应洲:他好爱我 记得这个周边,以后老男人成了醋精横竖不得天天带着炫耀(x) 今天一天鸡飞狗跳的,挺崩溃的,多说多错,我的解释似乎很容易被曲解。谢谢大家愿意继续陪着我,鞠躬。我会用文字来向大家证明清白的,如果你看了就会知道我真实想要表达的内容。以后评论不一定会看啦,要保持心态继续写,想给开始了的故事好好写到结尾。 最后,真的很感谢支持我的人,很爱你们。 感谢在2022-06-25 09:11:32~2022-06-27 23:49: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重庆会下雪吗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重庆会下雪吗 5个;星星点灯、焦糖星、狂想末梢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烟愫 40瓶;白白白茶 33瓶;易安君兮 29瓶;早睡不秃 22瓶;一只爪爪、鲸鱼好、江停严峫岁岁平安 20瓶;今天更新了吗 19瓶;19781453 17瓶;星辰大海 13瓶;亓岁是狐狸 11瓶;改ID好难、墨墨、什么时候能拥有洵仔、朕的小鱼干呢、生拌葱姜蒜、娇殿、一夜暴富 10瓶;学习使头秃 9瓶;42104063、太空漫遊 8瓶;Fairy、柠檬有点甜 6瓶;momo、蓝格纹大衣、学习与赚钱是我的爱、加稀稀稀稀稀饭 5瓶;亮晶晶、41853733、喵喵、喵斯帕 3瓶;西风?、要开心啊、38410882、一个元宝、田: 2瓶;花祁、闲散人员、思思非常可爱了、星灰蓝莓茶、45001090、云养肖崽、Qiuuu、houstry、单色的天空、55322389、昱、女人类、我好无聊、九辫永远的神、46638925、拖延症晚期、二十四桥、凉生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不会辜负你们的信任。 第二十七章 只剩下一个鲨人鬼周边娃娃的俞沅只能无聊地摆弄着玩偶手上的配件。 靠着西瓜太太的粮才能勉强支撑下去这样子。 他在日常惋惜猫猫离开的同时, 柏应洲在外面接电话。 俞沅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大概搞懂了事情。 是受到王总邀请参加一个商界会议。 这个王总就是之前跟俞家人勾结的那个幕后黑手。 这剧情他想起来了,书里的反派王总非常热衷于搞事情, 这次是假借着要和攻谈事情的名义来暗戳戳使阴招。他找来了顶级黑客贺一程来为他窃取资料。 这个贺一程是个亦正亦邪的乐子人, 只以搞程序为乐,对于这方面的兴趣非常狂热, 便自然地接受了王总的邀请。 俞沅都要给这个王总竖起大拇指。 真的是个非常尽职尽责的反派呢! 屡战屡败还要屡败屡战。 “老板我也想去!”俞沅眨着眼睛, 里面好像有好奇的光芒。 柏应洲一挑眉,无意识地按着手指指节,眼神讳莫如深,只道:“好。” “懒猫也想要出门了?”柏应洲姿态淡然,目含笑意。 他是懒, 怎么样吧。 俞沅哼哼一声, 背对着他。 不光是由于剧情,他倒也真想看看现在这个时代的it技术到底是怎样的水平。 …… 很快到了履约的日子, 两人去到宴会厅,只见一个满脸笑意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 这就是王总。他的脸上盛满灿烂的微笑,见者如沐春风, 要不是他知道剧情, 还很难相信这是个大反派。 一阵寒暄以后,老板和他进了会客厅, 两人进去以后会客厅的门就一直紧闭着。 俞沅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溜走了。 这段剧情是老板被调虎离山, 然后趁机黑入系统窃取文件。 天才黑客,这个配置可以说是古早文经典中的经典了。 他记得这个天才黑客的名字叫做贺一程。 俞沅摸着下巴, 神情若有所思。 他很快就在走廊的尽头找到了有电脑的办公室。这地方空无一人, 摆放的全是电脑桌, 上面摆着配置一样的计算机。 只要有使用同一套系统的电脑就足够了。 他的任务只是删一下被窃取的文件。 俞沅毕竟是天天在大厂里面996的人,不是他吹,能被校招入大厂,也算是一个it的人才了。 他轻车熟路的打开电脑配置查看,然后试图进入。 俞沅很快就发现,在古早文的电脑系统中他有绝对的优势,因为他所学的技术高级得多了,这种技术犹如一个天然的壁垒,甚至不需要多高超就能轻而易举地做到完美入侵。 他就像鱼穿梭在海里一样自由,得到任何他想要得到的资料。 许久没有敲代码,还有点生疏呢。 俞沅活动活动手指开始干活,尽管他已经不在大厂卷很久了,天天都像死宅一样待在家里闲鱼,但是一摸到键盘那种手感就回来了。 也不是说这个天才黑客不厉害,只是被他作为新时代的大厂卷王降维打击了。 天才黑客在第一层,而他在第五层罢了.jpg 把这位天才黑客窃取的资料都删掉以后,俞沅功成名就,退出了系统。并且在这系统里留下了一个猫猫微笑的表情。 留下了猫猫微笑的表情之后,他非常地满意,就跟打了一个水印一样,代表这是他的杰作。 俞沅满意地拍了拍手,发出一声猫猫感叹。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是他这么久以来干得第一件正经事。 我就是废物.jpg 毕竟技术宅的重点不是前面两个字,而是最后那个字。 …… 另一边,会客厅真正的交易中心。 几个人推杯换盏,眼睛里尽是志在必得。 为首的人恭敬地道:“能请到贺工给我们助力,肯定能一举成功。以贺工的水平,这点区区小事必然不在话下。” “是的是的,相信计划一定能顺利……不,超额进行!” 贺一程在黑客界很厉害,黑客水平达到国内顶尖,几乎没有人可以与他抗衡,有他来相助,可以说是万无一失。能请来这路大神,他们心里知道百分百是稳了。 贺一程单手敲起着座椅的扶手微微颔首,眼睫垂着,眼底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淡淡得道:“我并不是来听你吹嘘的。” 那人顿时有些尴尬,早有传闻说这个天才阴晴不定,只对信息技术有狂热的兴趣,其他的都不屑一顾,现在一看果不其然。几人拍马屁碰了壁,神情都有些尴尬,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早从他们接待这个人开始,他就一直是冷静倨傲的样子,不管他什么说什么都不为所动,这样的人物对于他们而言未免棘手了些。 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即进来一人与屋内人耳语。 只见为首的人逐渐蹙起眉,“你说什么?监控看到六楼有人?” 贺一程眉梢一动,看向他的方向。 几人皆感意外,便推门成群结队地往六楼走去。 俞沅彼时还在善后,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人群的脚步声,规模不小,起码有五六个人。 猫猫一震,四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能躲的地方。 遗憾的是,这些桌子下层全是镂空的,躲进去几乎可以说是欲盖弥彰。他还在思忖的同时,听到了推门的声音。 俞沅的心瞬间凉了下来。 他猫猫探头,正和几人对上视线。 五个人。 每个人的眉毛都扬了起来,齐齐看着他。 他们彼此都震惊了,有人问旁边的人,“贺工,这……” 贺。 那这人就是贺一程喽? 俞沅看向他,只见男人穿着严谨的灰色衬衫,衬出他精.瘦的身材。 虽然很奇怪,但是俞沅的第一反应是:很好,不是格子衫和大黑框,又能洗洗别人对他们码农的刻板印象。 这人四舍五入算是他的同行呀,不过他们搞it的在外人眼里是修电脑的电脑工,黑客是电影黑客帝国里那种超级无敌炫的技术人员。 想到这里俞沅冷冷地哼了一声。 他只要披露自己的身份,保准会被问:那你帮我看看为什么电脑死机了呗? 都说了他也只会重启和按快捷键【Ctrl】+【Alt】+【Del】。 感觉到自己似乎被针对了的贺一程挑眉:? “你在这干什么?” “这地方不开放的,你不知道吗?” “你是谁,怎么混进来的?” “你有什么目的??” 这些人一人一句质问,杂乱的质疑像是连珠炮一样向俞沅轰过去。 俞沅拨弄一下头发,慌乱地猫猫眨眼。 该说不说,被现场抓包还是很尴尬的。 贺一程的眉眼之间透着凉意,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是在思考这人在做什么。 他摸着手上的薄间,“你最好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虽然不知道这人有什么目的,但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俞沅轻轻咳嗽两声,以拳抵唇,眼睫垂下来显得软乎乎的。 “我说其实是电脑先动的手,你信吗?” 贺一程:“……” 其他人:“……你骗谁呢。” 俞沅一边思考一边先用熟悉的营销号语录应付他们: “近日,一小伙偷偷溜进公司偷玩了别人的电脑,这事件受到了大家的关注,到底这小伙为什么要偷溜进去看电脑呢?大家可能觉得很惊讶,为什么会这样呢?其实小编也觉得很疑惑,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以上就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内容,希望这篇文章对你有帮助,大家如果有其他更好的想法的话,欢迎在评论区给小编留言我们一起探讨哦。” 众人:“……??” 他们好像听了一段话,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 屑,这时候这地方怎么会来人啊? 不止他们在腹诽,俞沅也在心里疯狂吐槽,嘴里却一键生成了拖延时间浑水摸鱼专用的糊弄营销号文案。 贺一程无奈地扶额,他的眉梢是蹙着的,眼角处有一颗小小的泪痣,下颌扬起冷硬的弧度,看起来分外淡漠。 他沉声道:“这个地方不对外人开放,布置在走廊的尽头,如果不是刻意过来,根本不可能会误入。” “或许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俞沅绞尽脑汁开始思考一个合适的理由。 别急,在编了在编了。 男人抱着手臂,等着他的下文。同行的其他人也都用怀疑的表情睨着他,大有他不说清楚就不会轻易放过他的郑重神情。 俞沅头脑风暴,轻声说:“我确实不是误入的,其实……我是想要逃婚。” 定好戏路以后,他马上强行挤出几滴鳄鱼眼泪用袖口擦了擦眼睛。 “此事还是说来话长了……” 所以别问了可恶。 他的长相本身就偏向幼态,一擦眼泪,腮边软软的肉就被挤出来了,像是一只慵懒的猫。表面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眼睛湿漉漉得像鹿,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软。 贺一程笑了一声,眉眼间带着冷意眼睛,视线落在他身上,抱着手臂道:“那你慢慢说,我有的是时间。” 他说的也代表了其他人的心声,他们真想听听看有什么理由。 俞沅抱着弱小的自己,身体不自觉地发抖,“我是被某个豪门大佬带过来的,他跟我有婚约,我很怕他,但是家里人没把我的反抗当一回事,一定让我履行婚约。平日里就他对我的占有欲很强,一天不见到我就会发疯,平时如果我和其他人接触他就会把那人的手剁了,我好不容易有机会出门的。所以趁着他在谈生意悄悄跑了。” 说累了后俞沅顿了顿,继续编纂:“但我又不知道这栋楼的布局,只能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跑,最后没想到跑到了死路,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里。然后你们就来了,我没有任何办法……” 贺一程眯起眼睛,“哦?” 他尾音上扬,但是又不像有多好奇的样子,反正是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其他人一副吃了一口大瓜的样子。 这什么豪门狗血纠缠虐恋? 俞沅毕竟是个老戏骨了,一点都没有怯场,毕竟戏精就要有一种信念感。 他捂住胸口,唉声叹气道:“你们放过我吧,他现在事情应该谈完了,正在到处找我,如果他找到我,那我就完了,他一定会疯的!” 几人面面相觑,彼此都能看见对方眼底的吃瓜和疑惑,“这,就算你这样说,我们也没办法这么简单地放你走。” 贺一程从喉间发出一声轻哼,“没错。” 俞沅神情焦急不似作为,眼里全是戏,“或许,你们知道天凉王破吗?” 众人:? “这是一个典故,全称是‘天凉了就让王氏破产吧’,借指一些有钱人不把其他人当人的行为。‘王氏’可以代指任何的公司,如果因为那里面的人让霸总吃醋,他随手就能让一家公司破产。那个人就是这样的,所以帮我不仅只是帮一个迷途的羔羊,也是在救你们自己。我要是丢了,你们肯定会受到牵连的。” “……” 众人眨着眼睛,显然还在状况外。 什么时候有这个典故的,他们读书多,别想骗他们。 还有,到底谁会把自己比作“迷途的羔羊”啊,不羞耻吗!他们听着脸都开始泛红了啊喂! 他们只觉得有一股郁气堵在心里。 很怪,但又不知道具体怪在哪里。 如果真像是他说的这样,他们倒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眼光奇特的有钱人喜欢这一款的!这根本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金丝雀,分明是一只金丝猴好吧! 贺一程也陷入了沉默:……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至少这演技可以吊打娱乐圈百分之九十的明星。 俞沅趁热打铁,抱着手臂虚弱道:“拜托了,他现在应该在找我了,如果情况再糟糕一点,他甚至可能已经找到门前了,我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必须狠狠地把握住,你们快让我走吧!” 沉默弥漫在几人之间,贺一程觉得这个理由很扯淡,但是眼前人的神态语言动作都让他觉得有可能是真的。 逃婚? ?? 几人正对峙着,门口传来一道温润低沉的声音。 “诸位在说什么呢?不知道柏某有没有荣幸可以一听。” 来人戴着一副黑色的手套,金丝边眼镜下的眼睛微眯,显得很是锋利。他的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温和清朗。 正是柏应洲。 旁边还站着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那个反派王总。 俞沅眼睛一亮。 老板,救! 柏应洲却没有看他,而是迈着沉沉的步子走进来,面向贺一程停了下来。 男人比贺一程还要高很多,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正是这样的姿态才给人更重的压迫感。 贺一程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蹙起眉,犹如被侵入了领地的豹子,受到威胁后天然地竖起浑身倒刺。 王总也跟在走进来,和善的脸上满满的疑惑,“柏总怎么说要来找人,找谁啊?” 找、找人? 其他的人狠狠地一噎。 完了,是真的,还真是豪门逃妻?! 柏总的名字他们还是听过的,这商界的人谁不得给柏总几分薄面,柏家真能用上“天凉王破”那个典故。 老男人摩梭着食指上的戒指,压低声音道: “我来捉我的,逃妻。” 他语气停顿了一下,眼神戏谑,里面似乎带着愉悦,直勾勾的盯着俞沅,嘴角笑意扩大。 俞沅:“……” 贺一程:“……” 其他人:“……” 贺一程扯扯嘴角,上下打量柏应洲,向着俞沅道:“你还真的是逃婚出来的。”声音里的平稳逐渐开始动摇。 这人穿着烟灰色的西装外套,边说话边抚.摸着食指的戒指。长身而立,周身的气派却不得让人敬畏。尽管他是用温和的语气说话,但还是能听得出此人时常身居高位。 柏应洲目光温和,十足儒雅老男人的做派,表情和蔼语气却毋庸置疑,“内人不听话,见笑了。” 俞沅:“……” 老板到底在门外听了多少? 而且,他怎么感觉老板一天比一天调皮,难道是他传染的? 贺一程对这种豪门狗血二三事没有兴趣,知道是真的以后就索然无趣了。 不过……他看向柏应洲,这人周身的气度让他很不喜欢,就像自己狠狠地被压了一头一样难受。 其实是真是假都没有影响,即使有人真的侵入,想要破除他的壁垒也是不可能的。他对自己的技术有充分的自信,没有人能战胜他。 贺一程闭上眼睛,遮住眼底的锋芒。 王总:“……?” 其他人:“……”他竟然不是编的。 没想到那个柏总私下里竟然占有欲强成这样?! 柏应洲轻笑了一声,“可以把我落跑的可爱妻子还给我了吗,毕竟我要是一天见不到他就会疯的,通宵在厕所打拳都是家常便饭。” 吃瓜群众:“……” 俞沅:……! 为什么老板还记得他随口胡扯的那些啊啊啊。 柏应洲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目光牢牢锁定在俞沅的身上,“走吧,你应该知道的,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的尾音微微上扬,听得出他的心情其实很愉快,甚至还觉得学这种霸道语气很有趣。 俞沅:“……” 老板你怎么了老板! 柏应洲摩梭着手套,眼里盛着淡淡的笑意。 他很确定了,不止是他一个人知晓故事的发展,俞沅也知道。 比起其他的,他更想了解俞沅这个人。 俞沅就像一个谜题,越挖掘越惊喜,他的每一个反应都超脱正常人的神经,简直就像是未拆封的巧克力一样。 不去咬一口都无法猜到是什么味道。 俞猫猫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营销号文案生成器罢了,他有什么坏心眼呢? 现在的俞沅是传播谣言,以后就是对醋精老男人真正的控诉了嘻 ps我一般是早上九点更新的,如果有特殊情况晚上九点更新的话会跟你们说一声w 感谢在2022-06-27 23:49:14~2022-06-29 08:47: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脆皮软心猪一只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脆皮软心猪一只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重庆会下雪吗 5个;梭织成衣、不爱喝茶的s、我是吃货你管我、犹苡、白糖不甜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千金之泪 73瓶;灯花佐酒 49瓶;【】 38瓶;墨夙月、懒懒的猫坨坨 30瓶;溯。 28瓶;再来、咿呀呀呀 20瓶;休眠期 18瓶;38410882 13瓶;忘忧海棠、阿饮~、叶孞、啊坑坑砸、艹哭作者、余夏、黑泽尼禄、喵子子子子言、墨轩影、上善若水。 10瓶;盘锦人 9瓶;神隐月亮 7瓶;鬼之、PA.LEAH、31814013 5瓶;小胖胖、云中谁寄锦书来 3瓶;安河桥、一念惊觉 2瓶;烟曦亦梦、路人甲、脆皮软心猪一只、隱陽、一只可爱的按爪兽、……、48653095、迦叶、柒天、九辫永远的神、楠瓜酥、言、砂貂、54541971、冬眠的大花猫、55322389、田: 1瓶; 谢谢你们的支持,鼓励我都收到了,真的非常感谢,我会尽力呈现出更好的作品。 希望大家都能看文开心哦,不要被毁了心态,毕竟这是一篇沙雕文啦,开心最重要w 第二十八章 这……豪门逃妻竟在我身边。 王总也没想到这曲折离奇的过程, 拿起手帕子捂了捂额间的汗。 柏应洲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向俞沅招招手,“还好找到你了, 不然我这个晚上怎么能睡得着?” 俞沅:“……” 老板, 你别这样,我害怕。 其他人眼睁睁得看着那位传说中的豪门逃妻跟着柏总离开。 都肃然起敬。 原来这就是那位柏总看不到晚上会通宵打拳, 旁人觊觎一眼就会被剁了喂狗, 超级虐恋的伴侣! …… 等一切都准备好以后,贺一程插着兜回到办公室。 他并不着急,因为在他的料想里,没有人能破除他的壁垒,所以看不看都无所谓。 他先是给桌上的盆栽浇了水, 再泡了杯咖啡, 才打开电脑。 贺一程打开了电脑后开始检查,结果越看眉梢蹙得越近。 他的手上动作不停, 劈里啪啦地敲击着键盘,电脑的光影倒映在他的平面蓝光镜上, 流动着细碎的光芒。 他似乎是并不相信,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一阵停顿以后再次敲打键盘, 随着蓝光的晃动,他的动作弧度变得小了很多。 贺一程看了一会后, 突然不可置信地站起身, 放在手边的水杯也被带着推倒了,杯壁碰到地面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杯子滚了一圈后里面的水尽数洒了出来。 “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低不可闻, 很快消散在了风里。 壁垒, 破了。 而且是一种他见所未见的技术,一种远远超过他可以理解的技术。 并且是毫不留痕迹的,一切消失了。 他试图反攻回去,但是对方的壁垒比他更高级也更精妙,横冲直撞地破过去不仅会引起对方的警觉,还会毁了这道程序。 这样精妙的程序,他不想就这样毁了,太可惜了。 贺一程小心翼翼地操作,生怕把这些严丝合缝的程序弄出微小的裂痕来。但是一旦他想要恢复,就会被阻隔,留下一堆意义不明的数字文件,强删之后还是会留下几位数字的痕迹。 这种操作,他闻所未闻。 贺一程瞪大眼睛,瞳孔不自觉地放大。紧接着他又坐下,镇定地分析在哪里出了问题。越看越迷惑,兴趣催使他沉迷在探究问题之中,眼神专注。 这事情很快让王总知道了。 男人脸上和善的笑容终于尽数消失了,圆钝钝的面庞此刻不在显得和蔼,浓眉古怪地竖起,怒目瞪圆。 “什么?”他的声音带上显而易见的怒气,好像随时会喷发的火山一般翻腾着、酝酿着。 王总搓着手,抬眸看向年轻男人,“贺工,这……” 贺一程抱着手臂靠在墙上,沉声道:“如你所见。” 王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皱着眉毛的动作使得眉间微微凹陷,“这是怎么回事?以您的水平,怎么可能遇到这种事。” “谁知道呢。”贺一程轻轻阖上眼睛,声音淡淡的。 他对这些尔虞我诈的事情没什么事情,愿意帮忙只是听说事情很有挑战性,什么王总李总张总,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王总被他置身事外的语气噎住了,“那您就不好奇,到底是谁有这样的本事能让您陷入这种境地吗?” 贺一程睁开眼睛,显然他对这个问题更感兴趣。 不夸张地说,眼睛突然就亮了。 他走到桌子之前,单手搭在光滑的桌面上,把显示器推向他,“你看这个。” 只见电脑的显示屏幕上是一只巨大的猫猫。 猫猫慵懒地趴着,尾巴一下又一下地甩着,翻了个身打个哈欠后继续躺着,就像一大坨毛线球。 贺一程点击了一下鼠标,猫猫似乎醒了,抬起头看向屏幕,向他们露出一个微笑,肉乎乎的脸蛋挤出笑容的样子显得格外可爱。 笑了一下后猫猫又重新趴在地上圈起来打呼,尾巴一下又一下地甩着。 王总冷哼了一声,眉间布满冷意,“这是什么意思?” 贺一程淡淡道:“那个人留下的。” 王总怒而一拍桌面,“他竟然敢这么挑衅我们。” 贺一程似乎笑了一下,那笑容浅浅的,“不是很可爱吗?” 可爱? 王总疑惑地看向他,只见贺一程的眼里好像盛着光芒,那是一种狂热的光。 王总心凉了半截,贺一程应该是对那个捣乱的家伙感兴趣了,这人除了技术其他什么也看不上眼,要是对方有更高超的人才,他一定会去那边的。 “真是漂亮。”贺一程的目光落在显示屏上,喃喃自语道,声音里染上一点微不可察的痴迷。 王总暴跳如雷,“这可是挑衅啊,一定是挑衅!” 这只猫简直是面目可憎,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一点鼠标就会露出一个微笑,像是轻蔑地嘲讽。 贺一程却蹙眉看向他,眉目间染上冷光,“你知道这在技术上是多难实现的吗?这简直就是艺术品。” “……” 王总知道他已经开始对对方感兴趣了,不由得摸了摸下巴,“这是谁留下的呢?” 贺一程终于舍得在移开落在显示屏上的目光,看向王总,似乎在等待他的下文。 “之前您检查都没有任何问题,他们一来就出了古怪。”王总目光里露出精明,“那就代表只能是他们了。” 贺一程也想起来了。 这样想起来,接触到计算机的只有一个人。 那张脸在他的脑海里浮现,睫毛垂着,看着像是没睡醒的样子。但是一说话的时候眉毛都在飞舞,眼睛也开始亮起来,灵动非凡。看起来不过是高中的样子,软乎乎的。 是他? 贺一程不由得蹙眉,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子。 应该不会吧,这人不过是依附权贵生长的菟丝子罢了。 贺一程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纤长的手指抵着下颌。 但是除了那人,还有其他人的可能吗? “是那个!”王总一敲脑袋,表情恍然大悟,“是那个……逃妻!” 那天那个人,行为太过诡异了,再次想来几乎全是破绽。 贺一程阖眼,认真地再次回想。 那天发生了什么?实际上那天除了会议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有机会能够接触到电脑。 他抓到了那个人,不过他说自己是逃过来的,看起来也不像是懂这方面的技术的人。他不屑一顾,没把这人放在心上,便轻易把人放了。 贺一程睁开眼,眼里已经布上了然。 确实,要是论起来的话,就只有那个人有可能了,是非常大的可能。 或者说可以肯定就是他。 贺一程眼底的亮光重新被点燃,看起来狂热得过分。 …… 车辆疾驶过立交桥,乘着夕阳的余晖奔向家的方向。 阳光透过玻璃落在花房的植物之中,给花瓣镀上一层金边,花叶舒适地垂落在地,自然地延展着。果然不管是什么生物,只要能温床就能慵懒地咸鱼。 俞沅深有其感。 门打开以后,俞沅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的东西,他的眼里划过一丝疑惑。 他小心翼翼地指了指管家放在桌子上的小喇叭,“谢伯,这是什么呢?” 只见一个灰色的大喇叭就摆放在桌子上,是崭新的,上面没有落上一丝灰尘。 管家似乎是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为了你准备的。” 柏应洲脱下外套后走进来,正看见管家和俞沅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的样子。 灯光洒落在他们两个身上,连周围跳动的尘埃都散发着细碎的光。俞沅狐疑地看向管家,眼睛瞪得圆圆的,眉毛疑惑地上扬,看起来生动活泼。而管家则一副煞有其是的样子凑近他说话,这两人都像是小孩子一样,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 柏应洲轻笑一声,举起手机找好角度给他们拍了一张。 “好哇,你偷拍我!” 俞沅非常敏感地察觉到了,气鼓鼓地走过来。 以他的经验,老板从这个角度拍的他肯定歪七扭八的,甚至可能是那种表情包! 俞沅伸手,手心朝上,“给我看看。” 柏应洲把手机举高,轻笑道:“不给。” 俞沅踮起脚尖跟他抢夺,柏应洲就像是拿着逗猫棒一样把俞沅气得上蹦下跳,管家则在一旁露出欣慰的微笑。 想到什么以后,管家从桌子上拿过那个喇叭,郑重道:“今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两人停止了动作,齐齐转头看向管家,只见他表情严肃,语气深沉,像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今天俞少爷差点走丢是不是?” 俞沅:?他看起来很像个傻子吗?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有正事要做的呢? 管家清了清嗓子,“所以我给你们准备了这个。” 两人都把目光投到他手里那个壳子光滑漂亮的灰色喇叭上。 管家边打开按钮边说:“以后先生可以带上这个,保准有用。到时候俞少爷要是贪玩走丢了,先生你就把这个带在身上然后打开,绕着走丢的地方逛一圈。” “先生到时候像我这样就可以了。”管家给他们示范,他把喇叭挂在脖子上,然后按下开关。 只见喇叭打开以后发出了几秒钟的滋滋声,随后响起了管家熟悉的声音。 “寻找未婚夫,年纪不大长得可爱,刚刚在附近走丢。高价悬赏未婚夫相关的消息,见到了请联系本人。重复一遍,未婚夫刚刚走丢,年纪不大长得可爱,见到请联系本人。” 俞沅:“……” 我屑。 每当他以为管家已经江郎才尽的时候,这人总是能给他一个眼前一黑的操作。 管家也是个卧龙凤雏呢。 谢谢大家的支持,天天开心呀! 感谢在2022-06-29 08:47:44~2022-06-30 09:22: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波波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亚亚 3个;波波、隔壁老王、辣椒炒西瓜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仙女很酷 60瓶;□□同志 55瓶;爸爸!求求你更新吧! 49瓶;我是诸葛亮? 40瓶;啊坑坑砸 27瓶;墨夙月 25瓶;霜降 20瓶;sxy 16瓶;57216380、49344431、泥酮酮、隔壁老王、想当咸鱼 10瓶;扶苏 9瓶;久病成瘾 6瓶;冬猫眠眠、墨衍、是什么绝世大可爱ily、大大,摩多摩多 5瓶;Ephemeral、梭织成衣、40092093 4瓶;莫小爪、上好佳YYDS 3瓶;托马斯螺旋式磕CP看甜、暮色星河、土匪头头、ks、YB-HWH 2瓶;闲散人员、35164205、42765692、鸭呼、一只可爱的按爪兽、咕咕朝辞、jiojio、隱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九章 室内有一大半都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窗边的绿植则向着阳光生长蜿蜒地蔓出枝叶,垂落在窗沿上。 而阴影处,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他看起来慈眉善目的, 如果忽略他眉间的怒意的话。 想到自己的计划全都泡汤了,王总一挥手把桌面的东西都尽数甩到了地上。 他没想到把贺一程找过来了, 竟然也会失败。不是说是顶尖的黑客吗, 怎么就轻而易举地被破解了呢? 明明差一点就要成功了,是谁来破坏了他的计划。 王总嘴都要被气歪了,脸颊的肉都挤成了一团。 很快有助手敲门,毕恭毕敬地把资料呈给他。 王总看着这沓资料,轻轻念出声, “俞沅。” 这名字听起来倒是很耳熟啊。 俞沅, 俞。 王总皱起眉来,双手摩梭着下巴, 神情若有所思。 他划开屏幕,找到联系人。 “喂, 王总。” 那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正是俞父。 王总计上心来, 眉毛逐渐舒展开, “那个俞沅是你收养的儿子吧?” “是、是的,不知道您想做什么呢?”对面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总冷哼一声, “当然是有事要你做……” …… 俞沅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 突然想起来老板总会写信,但是从没见过他去寄信。 信封堆积在抽屉里, 每一封上面都只有一个署名, 但是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一开始觉得可能是英语, 但以他退化的英语能力去鉴定,看了十分钟也没看懂。 浅米色的信封袋印着一个红漆印,是玫瑰花的图案,多余的修饰就没有了。 俞沅感叹这一大抽屉的信:“都是没寄出去的信啊。” 管家正在旁边忙,闻言抬起头欲言又止,“可能是当成日记了吧。” 俞沅哇呜了一声。 真有你的,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但他也没再话说,尊重别人的习惯就是了。 俞沅已经发现了,自己有新的致富之路。 以现在这样的电脑水平,他怕不是掌握了降维打击的精密技术。 众所周知,知识是能够变现的。 住在柏家不长久,他已经有了一笔启动资金,再想办法用it技术挣钱,岂不是能发大财?不说他自己运用,就拿这一手技术去卖,都能有一笔非常可观的费用。 想到以后的美好生活,俞沅忍不住笑出了声。 独居,不上班,打游戏,财务自由。 拜托,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吗! 管家抽空看了他一眼,只见小孩脸上挂着止也止不住的笑容,像是偷到了税一样的诡异微笑。 管家:? 俞沅靠在窗边感叹,很快感觉到背部凉凉的,他转过头,看到雨滴顺着玻璃下落,连结上其他的雨点,滑出一道水迹,又很快砸落下去。 下雨了。 这雨来得很大,也很急。 整个城市一下子笼罩在黑幕之中,雨滴打落下来汇成了看不见的雨幕,冲刷着大地。敲击着窗户的力道逐渐大了起来,劈里啪啦的,震耳欲聋。 俞沅冲着窗户往外看,勉强在楼下的灯光交织处看到一个身影。庭院外的鹅卵石路上的灯光被雨幕冲刷得影影绰绰,把影子的轮廓映得朦朦胧胧的。 有、有游荡的鬼! 俞沅开始头脑风暴,疯狂思考自己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犯忌讳的事。比如捡到系了红绳的红包之类的。 “是先生。”管家皱起眉,把手靠在窗边感叹。 听到他这样说,俞沅终于敢睁开眼睛,他再定睛一看,原来是老板。 “真的耶。” 男人站在雨中,头发湿透了垂下来,雨点落在他身上随即弹起来,被灯光照映得像是跳动的碎金。雨势越来越大,他却闭着眼,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俞沅:? 这是什么新的祷告仪式吗?准备要召唤萨满了是吧。 但是秉持着好员工守则,俞沅还是迈着腿下楼了。虽然是虚假关心、随口敷衍,但是还是要说两句表示心意滴。 等他下到一楼,柏应洲已经回来了。他的神色淡然,看不出刚刚做了什么怪事的样子。 柏应洲看了他一眼,反倒问他怎么了。 俞沅客观评价:“你再带上龟甲和摇铃都能去跳大神了。” 柏应洲似乎轻笑了一下,似有若无地应了一声以后拿衣服去洗澡。 俞沅摇头感叹,他是真的很难懂一些老男人的想法。 经过这么一遭,就算是铁人也得生病。 果然,柏应洲洗完澡出来以后神情就开始不对了。 毛巾随意地罩在他的头上,他的睫毛垂着,眼角耷拉着,眉间一抹倦意,嘴唇没什么血色。 柏应洲洗澡出来以后就躺在沙发上,双手摆在腹.部的位置。眼睛紧紧闭着,像是睡过去了。 但是睡的不是很安稳的样子,仔细看能看到他的睫毛还在轻颤。 他第一次露出这种脆弱的样子。 管家把他拉在一旁,目露担忧:“先生怕不是生病了。” 俞沅踮起脚尖往去,迟疑道:“好像是哦。” 管家痛心疾首,拍拍俞沅的肩膀,把任务交给他,“我现在去煮药,就麻烦俞少爷你照顾照顾先生了。” 没问题!准时结账工资就行! 俞沅比了个ok的手势。 他在沙发旁边坐下,打量着老板的神态。他确实看起来状态不好,头发凌乱地垂着,一向锐利的眼此时却紧紧闭着。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搭在腹.部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俞沅观察了他一下,汗珠簌簌而下。 但是他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平时自己病了都是硬扛,然后小病很快就好了的,所以面对新鲜的病人颇为手足无措。 他正在考虑是要给柏应洲盖被子还是给他扇扇风的时候,他看到柏应洲嘴唇翕动。 好像是在说话的样子。 俞沅凑过去听,没听懂这人在说什么。 他几乎把身体都倾了过去,尽力去接收信息。 俞沅费力听了很久,终于听到了他在说什么: “去月亮。” 他的声音很沙哑,带着厚厚的鼻音,像是羽毛撩过心间那样性感。 去月亮。 去月亮?! 俞沅:……? 小东西,想法还挺刁钻的。 他有这能耐现在就在NASA研究奔月了谢谢,横竖不得发明一个月亮发射器造福全人类。 可惜他只是一个知道一天要吃三顿饭的小咸鱼。 管家拿着药回来,问他怎么了。 俞沅诚实转述了老板想要去月亮的愿望。 管家显然也觉得很棘手,放下盛满药的瓷碗后看向俞沅,轻声说:“去月亮?是字面上的意思吗?” 俞沅点点头,煞有其是道:“我看是。” 管家显然是犯了难,“怎么能去月亮啊?” 俞沅语重心长地道:“术业有专攻,这你就得问NASA去了,我还没这个本事,听说他们现在还在外招,去试试说不定还有机会。” 管家:“……” “既然如此,我有个办法。”俞沅突然一拍脑袋,伸长脖子捂着嘴悄咪咪地说。 管家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俞沅让他宽慰般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来满足他的愿望。” 愿望? 管家眯起眼睛,似乎在思索。 去月亮……? 管家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困惑,“怎么去月亮啊?” 难道是买什么投影仪礼物,把月亮和星空投影在顶上?或者是用什么会发光的月亮摆件?还是说要用纸折一个纸月亮出来摆在床头。 虽然很幼稚,但是还是挺浪漫的。 管家心猿意马,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重新变得年轻了。他感动地捂着自己的胸口,不愧是俞少爷,太给力啦。 俞沅给了他一个“看我的”的眼神。 他靠近柏应洲,凑近男人的耳垂,这样近的距离,甚至能够感受到男人均匀的呼吸。 在管家期待的目光下,俞沅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k歌: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地飞翔~” “昨天遗忘啊啊,风干了忧伤~~” 管家:“……” 那一刻,他感觉与其说去到了月亮,不如说是置身于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在一片辽阔的绿意上,有个套着马杆的汉子气昂昂地过来,牛羊成群结队地下山,非常惬意。 草原的味道向他扑面而来,还夹杂着动物风干的粪便味。 俞沅浅浅地唱了两句展示了自己坚实的、五音不全的功底之后,向管家抛去一个“怎么样”的眼神。 管家:“……” 一阵沉默以后,管家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为什么要唱这首歌呢?” 说是歌其实不准确,毕竟俞少爷的“曲”完全不在调上,可以说是每一个词都在他的意料之外,可以说是重量级演唱。 俞沅却惊讶地看向他:“你不知道这首歌吗?” 拜托,这可是中老年人最爱……对不起,没有冒犯任何年龄层的意思。只是他觉得管家这个年纪应该听过吧,甚至去跳广场舞的时候,这可是迪厅舞王的专属处刑曲耶。 管家艰难地道:“知、知道。” 这就对了嘛。 俞沅扬起一个得意的微笑,眼里流露出一丝狡黠,“这歌叫什么名字?” “月、月亮之上。” 俞沅嘻嘻道:“那不就去月亮了吗?” 管家:“……” 他每一次都会被俞沅的脑回路震惊到。如果正常人的脑回路是平直的,那么俞沅的应该是一座迷宫吧。 俞沅已经唱嗨了,还在继续rap,用自己残破的音准道:“我的灵魂早已脱缰,马蹄声起马蹄落……” 虽说雅俗共赏,但是他们这些土狗永远在心里给凤凰x奇留下了一席特殊的地位。 凤凰x奇,永远的神。 柏应洲:我谢谢你:) 俞沅:可是凤凰x奇真的很棒耶.jpg 感谢在2022-06-30 09:22:58~2022-07-01 09:27: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作者大大快点躺我床上、星星点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Journey 20瓶;与否 16瓶;尚有点开心、西门吹牛。、别仙踪 10瓶;世界管理者—空桑少主 7瓶;此朝不俞 6瓶;冬眠、遇南 5瓶;墨梓 3瓶;YB-HWH 2瓶;咕咕朝辞、云养肖崽、云玖、作者大大快点躺我床上、芽芽爱吃小丸子、jiojio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章 俞沅一开始唱歌就控制不住了, 唱完月亮之上后他开始凤凰x奇热歌串烧。 有段时间他下班回家之后陪着他的就只有楼下跳广场舞的队伍,因此广场舞热门单曲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DNA里。 “俞沅。” 从后面传来声音。 俞沅即兴演唱的动作突然停顿下来,眨巴着眼睛看向柏应洲, 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只见柏应洲正单手撑着下颌看他, 眼里流转着淡笑。 柏应洲哑声道:“别唱了,难听。” 虽然他眉间染上了倦色, 将手捂着眼睛, 但还是能听出他声音里的一抹笑意。 “……” 哼。 俞沅没想到老板已经醒了,于是便假装无辜的瞪大眼睛,“老板你怎么醒了都不跟我说一声。” 柏应洲随手抓的把头发轻声答道:“嗯。”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间溢出来的,非常沙哑低沉,像是羽毛划过沙砾那般百抓挠心的感觉。 俞沅苍蝇搓手道:“老板醒了多久了?” “在你唱月亮之上的时候我就醒了。”柏应洲慵懒地躺着, 神情戏谑, 嘴角含笑地看向俞沅。 那岂不是听完了他K歌全过程? 俞沅挠了挠脑袋,颇有些不好意思。 唉, 可不是谁都能听到他精湛绝妙的唱歌表演的,感恩吧。 “这不是为了满足老板你的愿望吗?”俞沅理直气壮道, 丝毫没有对自己的行为作出反省。 柏应洲的笑容微微淡了些,还是看着俞沅。 管家:……不愧是你。 柏应洲的精神并没有好转, 他只是短暂的睁开眼睛, 很快又合上了眼,静静的躺在沙发上。脸色苍白, 眉间透露着浓浓的疲倦, 阖着眼呼吸清浅。 俞沅毕竟是领了别人一份工资的,肯定会尽心照顾, 于是去厕所的盥洗池捏了块毛巾出来, 盖在柏应洲的脑袋上。 他虽然不怎么照顾别人, 但是看电视里,生病都是要盖一块毛巾的。 俞沅非常有仪式感地给他盖上一块雪白的毛巾。 “先生是睡着了吗?”管家把他拉过来,压低声音轻轻的问他。 俞沅也压低声音,“我看像是。” 管家放心地看着俞沅,“我去给你们煮粥。” 俞沅眼睛瞬间就闪出亮光,“好哦。” 管家做饭最好吃啦,就算只是清淡小粥都熬的非常软烂爽滑,配上泡菜国国宝简直啦! 管家一走后,客厅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俞沅盯了老板一会自己就先困了,为了让自己不睡着,他特地掏出手机出来冲浪。 俞沅做贼心虚地瞟了一眼柏应洲,确定他闭着眼睛后就开始肆无忌惮。 他就蹲在柏应洲沙发前面的小凳子上面,然后轻车熟路地打开神秘小网站,再点开神秘小页面,然后进入他心心念念的小黄蚊。 西瓜太太……嘿嘿……西瓜太太……嘿嘿,柏猫,香香…… 西瓜太太想写的同人,篇幅并不长,所以节奏很快,现在已经进展到猫猫即将戳穿鲨人魔的身份。两个人正在激情对峙,先是语言的试探,后面就开始动手动脚啦,里面还夹杂着细碎的肉香。 俞沅看得目不转睛,手慢慢往下滑,眼睛牢牢地攫取在手机屏幕上。 好紧张刺激,猫猫是一个比较聪明机敏的,但是他却并不怎么会说谎,所以总是被鲨人魔堵得哑口无言。猫猫一开始是很讨厌这人,后面逐渐发现了他的才能有所意动,最后逐渐要看破他的真面目。 在剧情的拉扯之间,两个人之间的粉红泡泡总是似有若无的冒出来。 鲨人魔虽然是个大坏蛋,但是做派很绅士,运筹帷幄又很愿意让着猫猫,颇有人格魅力,两个人太好磕了。 俞沅看着看着瞪大了眼睛,无声地捂住嘴。 什么什么竟然有车车,而且还不是车尾气。 西瓜老师你是我的神!! 呜呜是他明天要给西瓜老师上三柱香的程度。 喜欢的CP发了糖是什么感受?当然是过年了,要放鞭炮庆祝的感受,俞沅边看嘴角越往上勾,嘴边的笑容无限扩大,都快咧到耳垂了。 嘿嘿,好耶。 俞沅还在看着,丝毫没有感受到周围气息的变化。也没有感受到,一个视线正落在他和他的手机上面。 ——“太太,太太,你是我的卡米!” 果然所有人想法都是一样的,别人觉得香死了,这更新一出大家也都炸锅了,直呼蓝色星球上的碳基生物所在的行星完成了一次公转。 俗称过年了。 ——“什么你竟然真的快进到doi了!我真的原地爆炸螺旋升天呜呜!” ——“既然这样的话是不是快要完结了,呜呜不要完结,再猜我还想继续看,饿死我了。” ——“我甜得原地发出一声冲天的鸡叫,隔壁邻居以为我们家改造成了鸡圈特地过来捉鸡啊啊啊啊!” ——“我一边在餐厅洗盘子一边看太太的文,感动的泪水涌下来把盘子全都冲洗干净了。” ——“呜呜是连路过的蚂蚁都会驻足停留,然后惊艳的程度呜呜呜,太太你去小绿江开一本这个文吧,我想和你有一个一百币的交易!我直接追到天荒地老嗷嗷嗷!” ——“上面的一口几个偷国人啊?” ——“磕死了磕死了@工地的砖好烫手,砖老师你看过这篇文文了没有,强烈安利,快过来看啊啊啊啊,你一定会爱上的,我想要一个官方的盖章呜呜!” 看过了看过了放心吧,正在磕着呢。 官方也盖章了,请组织放心。 俞沅看到他们跟自己如出一辙的想法,心满意足地关上了页面,嘴角正勾着诡异的微笑。 他正在回味,感叹着,一回头正好对上了老板的眼睛,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他的眼里带有玩笑、戏谑和好奇,眼神深邃,直勾勾地看着俞沅,眼里映出了一个完完整整的他。 俞沅:…… “你,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俞沅随便嘘寒问暖了一下,便把心中想知道的问了出来。 “老板怎么一直在看我……看了多久了?!” 柏应洲听到他的问题,歪了歪头在思考,“嗯,大概是从你点开那个页面开始吧。” 这声音里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焯,那岂不是看到了他作案的全过程。 他为什么要用“作案”这个词? 俞沅咳嗽两声,欲盖弥彰地道:“老、老板,其实我刚才点错了,我其实在看学习资料。” 猫猫低着头,眼睫也垂了下来,脑袋一点一点的,显得格外可爱。趁着他不注意,还特地睁开眼睛偷瞄了他一下,跟老实的动作不同,打量他的眼睛里流转着狡黠的光。 毛茸茸的脑袋像是理得顺滑的毛线团,看着乖乖顺顺的,其实心里很有自己的想法,时不时还会给人来上一爪子。 柏应洲的眼尾泛着笑意,拉长声音道:“哦,是那种学习资料。” 俞沅点点头,又觉得柏应洲的语气很奇怪,不像是相信他在看学习资料的样子。 “是需要夜深人静,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才敢半夜偷偷看的学习资料,对吧?”柏应洲按着下颌,笑着道。 俞沅:…… 是,是又怎样?? 他就、就磕柏猫怎么了呢! 俞沅伸出手在柏应洲面前晃了晃,试图忽悠他,“其实老板有可能你还没睡醒,你以为自己醒了,其实在梦里,梦里看到的都是假的,梦是反的呢。” 俞沅把他按倒在沙发上,“来,现在闭上眼睛,很快就能离开梦境再次睡眠了哦。” “抓到了。”柏应洲把他在面前乱晃的手腕攥住,微笑道。 俞沅:? 大概是生病了的缘故,他的手有些发烫。从手腕上源源不断地传来热意,俞沅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开。 柏应洲加大力道,煞有其是道:“抓住了,所以是真的。”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如果忽略他眼底那抹笑意的话。 就、就知道这种破招是没用的。 俞沅的冷汗簌簌而下。 可恶,果然就算是生病了也是没有这么好忽悠的。 俞沅的手腕还被他捉着,力道并不大,但是也没让他挣脱开。 “啊,我好困啊。”俞沅开始无中生有,装着打了个哈欠,“老板你既然好多了那我就去睡觉了。” 他恨不得插上翅膀就开溜,生怕柏应洲问他小黄蚊相关的事情,问到他就不知道怎么糊弄了,任谁一看都知道那肯定不是学习资料。 柏应洲轻轻笑了一声,这笑声里不知道带着什么情绪,总之听来有些古怪。 “在这样的晚上,我们沅沅却还睡得着啊。”他没头没尾地叹了一句,声音里蕴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感慨。 俞沅一开始还不明所以,后来突然就想起来了,他怎么又忘了原主根本就很害怕雨夜,不可能睡得着的,老板也是。 哦,就是因为这样的雨天老板他才去淋雨的是吧,他算是弄懂了。 俞沅故作深沉地道:“人都是会长大的。” 柏应洲眼里染上笑意,淡淡道:“嗯,所以你开始看学习资料了。” “……” 大哥,今晚你非要说这个事吗?今晚是绕不开这个话题了是吧? 俞沅感觉自己的脑袋开始烧了起来。 正主就在他面前,他还在偷偷的磕正主和猫猫的CP。甚至还被正主抓到了,就离谱。 “老板你的头不痛了,我看你的脸色还是不是很好。”俞沅强行转移话题,眼里流露出一丝虚伪的关心。 柏应洲的神色却是还是有点苍白,脸上没什么气色。嘴角的笑意像是强撑起来的,眼睛微微下垂,却遮不住眼尾的锐利,只是这样坐着看着他都显得气定神闲的样子,是久居高位的人带来的压迫感。 他抬起右手按了按太阳穴,阖眼感叹道:“我倒还好,只是没想到我的沅沅也这么自在。” 还要抓着不放是吧。 俞沅挂起客套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嗯嗯,是的呢,亲亲。” 他不由自主的就摆上了淘宝客服的那种疏离而又高傲,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语气。 ——当不知道回复什么的时候,淘宝客服话术和营销号话术将是您的不二选择。 柏应洲看他好笑,忍不住揉揉他的脑袋,俞沅的脑袋就像茸茸的毛球,摸起来手感特别好。 俞沅鳄鱼关心:“这边已经收到您的反馈了,老板你就快睡觉吧,刚淋了雨肯定会头疼的。” 他说着,柏应洲一下又一下地捏着它的后颈。 “你是我的俞沅吗?”柏应洲看着他,漆黑的瞳孔锁定在他的身上。 虽然他的语气是淡淡的,甚至还带着笑意,但是猫猫的直觉就是知道这个人在沉默地等着他的答案。 柏应洲凑近他,观察着俞沅,这种距离连他脸上泛着莹光的绒毛都看得见。他本身就白,远远看上去就像一颗发着光的小灯泡,近处看才发现他的白是红润的白,像是果冻一样可爱。 俞沅开始紧张起来。 刚被抓到看小黄蚊,现在就濒临掉马! 出大问题! 俞沅理不直气也壮道:“我是祖国母亲的俞沅,社会建设未来的接班人。” “……” 柏应洲笑了笑,热气呼在他的脖..子上,打红了一片。 俞沅没想到老板这么有侵.略.性,忍不住偏了偏头。男人把他按在沙发上,几乎是强势的把他锁在身边,手臂揽着他半个身子,按着他的力道之大,像是一个囚..笼,让他无法逃脱。 他现在一身幸福薄肉,虽然外面看起来还是瘦的,但是里面已经软化了,根本不是每天健身、厕所打拳的人的对手。 俞沅:可恶,以后他也要健身。 哦,说起来,这已经是他打算开始健身的一周年纪念日了呢。 柏应洲很不满意他的走神,把他的头扭过来,“你想离开吗?” 笑话,没攒够买房的钱他能跑?去公园流浪是吧? 你在豪门住别墅,我在街头捡垃圾,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是吧? 他还没把自己的技术卖出去呢,等他先糊弄几个有钱人买他的技术他再跑路也不迟啊。 脑袋里开始风暴,表面上还是温顺的样子。俞沅摇摇头,眨着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柏应洲顺着他眼睛的轮廓轻柔地按着,诱..哄道:“不想家吗。” 俞家?快乐地给人挖心去是吧。 他这么弱小可怜的宝贝,一回到俞家肯定骨头都不剩。 俞沅冷哼一声:“回哪里,高老庄吗?” 他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真的就跟小猪猪一样了。唯一能接纳他的家肯定不是俞家,那就只有二师兄的高老庄了。 柏应洲:“……” 绷不住了。 现在的柏总:居高临下,神圣制裁。 知道以后的柏总:用西瓜太太的文当做指导玩各种普雷。 第三十一章 柏应洲愣了愣, 随即开始低声笑了起来,看着俞沅那股那张似生气而又似娇嫩的脸,忍不住扩大嘴角的笑意, 最后竟然朗笑出声。 他笑着笑着也就自然放开了对俞沅的禁..锢。坐在沙发上捂着眼睛笑, 似无奈又似妥协。 笑什么笑?俞沅无语的看着他。他就说实话罢了,以他现在这能力, 怎么可能回得了俞家, 他敢回去吗?只能去高老庄碰碰水罢了。 两人沉默下来之后,柏应洲单手撑着下颌,眉目含笑,定定的盯着他,半晌吐出来一句:“你不看了吗?” 俞猫猫无语:…… 他也是想着老板反正在睡觉, 生病的人怎么可能好得这么快吧, 还晕乎乎的躺着,肯定不可能知道的, 他就先趁机看一下小黄文,没想到一看又被抓了。 总是这样, 他只要一点开小黄蚊就会被抓到。 俞沅受不了他,于是也反呛了他一句, “那我们一起看?” “好啊。”柏应洲似乎笑了笑, 眼睛也愉悦地眯了起来。 俞沅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烧起来了,忍不住悄悄拉住了他的手, 轻声道:“别提了, 再提丢人。” 真是怎么老爱说他看小黄蚊这事呢,都抓到那么多次了他心里没点数嘛?知道不就好了, 非得天天拿来说。 他就是爱看小黄蚊, 就是磕柏猫了, 咋样吧? 俞沅的手骨架比较小,截骨分明,手指纤长,因为没有做什么劳动,整天躺在床上,而显得手指非常的白净漂亮。 他握住他的手时,柏应洲莫名的呼吸一致。 柏应洲却成心逗他,微笑着道:“你不是在看学习资料吗?我们可以一起学习。” 俞沅久违地感觉自己厚着脸皮的脸开始红了起来,耳垂微微有些发烫,咬牙切齿道,“你明明就知道那不是学习资料。” “不是吗?可你说是,你说的我都信。”柏应洲诚心开他玩笑,还揣着明白装糊涂哦。 俞沅差点被他气笑,这话让别人说来很暧昧,但是从老板的嘴里说出来,就莫名觉得很欠揍。 “别再说了。” 柏应洲动动他,于是便含着笑道,“那你给我点好处让我闭嘴。” 他最喜欢看到猫猫生气想要挠爪子具有强行克制住的样子,那时候他的脸都会这样的通红,染上一抹浅浅的粉色,格外生动漂亮又活泼。 俞沅瞪大眼睛,这都想到有好处,奸商啊,奸商。 要不怎么人家能做大生意的?还是得有奸商头脑才行。 俞沅知道他就是故意的,想知道他的笑话,于是便开口道:“你不知你知道男生寝室的潜规则吗?硬盘里几十个G的资料都说是学习资料。” 他们寝室的宅男天天看“学习资料”,日夜颠倒。 柏应洲的眼睛慢慢眯起来了,虽然他的脸色还有一些苍白,但是依然拯救不住他的居高临下的气势,他手指轻轻点着,淡声道: “是吗?那他们给你看了多少学习资料?” 俞沅冷哼一声,抱起手臂。他可不是会沉迷于美色的男人,他从小就立志于要努力赚钱,争取早日摆烂,所以他大学的时候都在打游戏,根本对这些不屑一顾。 “他们看就看他们的喽,反正我又不在乎。” 柏应洲笑了笑,微眯的眼神终于缓和了很多。 “我这人生来就不喜欢攀比。”俞沅说着说着非常得意,叉着腰道:“以前他们为了学习都会特地高在教室卷到半夜才回去,我就不一样了……” “我是真的可以在寝室摆一整天。” 俞沅说着说着还有点小骄傲呢,忍不住挺了挺自己的胸膛,感觉胸前的红领巾更加的闪耀了。 柏应洲又开始笑了,跟俞沅呆在一起他似乎很容易笑起来。 俞沅的小表情太有意思了,不仅一点都不反省,甚至还以以为傲。 柏应洲摆出倾听者的姿态听他说他过往的故事:“那你不会担心学不完吗?” “不会担心啊。”俞沅揉揉鼻子,理直气壮道,“所以我每次都会去图书馆……” 他说话大喘气,并没有把话一次性都说完。 柏应洲了然地点点头,慵懒的猫猫也知道要学习了。 俞沅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想法,摇摇手指道:“你就想错了吧,我是去图书馆打游戏了,因为我只要去图书馆打游戏,我就没有时间去想我到底能不能学得完,我就不焦虑了。” 柏应洲:……他真的要被这个活宝笑死,怎么会有人这么可爱? 他的肚子里似乎有很多歪曲了的道理,最重要的是听起来还挺有逻辑的。 俞沅感叹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只要不用自己的目光去约束别人,对他人指手画脚,而是专注于自己的人生,就已经很棒了。” 他生来就知道人生短暂,及时行乐,高兴也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不高兴还容易生病,生病可是要花很多钱的。 越长大越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努力了就会有结果,只要活得通透一点、开心就好了。 柏应洲坐在沙发上,长腿随意的伸展着。他的脸色虽然还是不好,但是嘴角的笑容却根本止不住。他望着眼前的人,神色出奇地温柔。 管家转完之后回来看到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只见先生温柔的看着俞沅。虽然这样形容很怪,但是真的像是眼睛里流淌着水一样。而俞沅这个小孩在灯光下插着手,表情骄傲,脸上反映着灯罩洒落下来的温润的白光。 “起来啦,你们都吃粥吧。”管家盛满清淡小粥的瓷碗放在桌子上。 俞沅欢呼一声,随后开始拿起碗快乐干饭。 经过这么久的试探,他已经发现了,老板并没有发现他看的小黄蚊里面的主角就是他自己,可能还只是觉得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物罢了。 那没事了,问题不大。 管家就乐意看俞沅吃饭,笑眯眯地道:“好吃吗?” 俞沅举起大拇指。 其实他也不是特别喜欢吃东西,大多数时候还挺挑的。但是管家煮的东西太好吃了,所以忍不住。 真香.jpg 柏应洲也坐了起来啊,他只是用手调羹搅弄着粥,看着热气蒸腾浮在空中像是烟雾一般,很快就散去,并没有要动勺子的意思。 但是看到俞沅手上动作不停,见他表情洋溢着幸福,脸就差挤在一起了,眼睛眯了起来,总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变得愉快了。 任谁看到了这样简单的幸福,都会想把他强留下来,他也不例外。 吃完东西后老板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可能是那这雨来的太急太猛,而他又完全不顾及自己身体的缘故,神色恹恹的,好像没什么精神。 “老板你没事吧。”俞沅虚伪的关心马上就到账了,认真看就会发现,他的脸上就差写上:啊好想玩游戏啊,没事我就去打游戏了。 柏应洲好像已经看穿了他的虚伪,撩起眼皮,眼底泛着笑意道:“没事。” 俞沅被他仿佛什么都能洞穿的眼神看得微微心虚,用拳头抵着嘴唇咳嗽了两声,眼睛开始下意识地乱瞟。 为了找补,俞沅伸出手,“要不我们迷.信一下?” 柏应洲淡淡地抬起眼看向他,似乎是用眼神在询问。 “这样。”俞沅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把手摊开虚虚地握住了一把空气道,“看,这就是你的病气,我都抓住了。” 柏应洲轻笑了一声,“这算什么。” 他觉得啼笑皆非,又觉得有些有趣,总之眼神一直落在俞沅身上,一刻也没有移开过。 俞沅往拳头里面吹了一口气,把手五指慢慢张开,手平平地铺展在空气中“你看,这样你的病菌就完全飞走啦,很快你就会病好了。” 柏应洲都被他的迷.信操作逗笑了,“这有什么道理?” 俞沅直接施展自己理不直气也壮的技能,哼哼道:“没有任何道理。” 他没有发现柏应洲看他的眼神很是温柔,里面好像放着一些他看不懂的柔情,像是终日平静的湖面突然被投入一颗石头,而又泛起层层的涟漪,一圈圈的波纹荡开来。 看他投入的表情越来越和缓,俞沅皱眉狐疑,“你不会相信迷,信吧老板,要知道咱们社会接班人是不能相信这些的,就是图个安心还是得看医生。” 他就是随便说一下的,不会把人弄迷.信了吧。 他认真的样子很可爱,虽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这件事这么认真。 就柏应洲以拳抵唇,掩住嘴角的笑容。 总之他的眼神瞪着,那眼睛真的特别明亮,里面就象是淬着光点一样。但是嘴巴却又微微张着,乍一看上去还真的像一个智障儿童。 俞沅敏感地察觉到自己好像是在被嘲笑,抬眼审视地看柏应洲,“你为什么要笑?” 嗯,更像了。 柏应洲忍不住轻笑出声。 俞沅:? …… 雨还在下,但是雨势已经逐渐减小了。大雨冲刷过后,连空气中也蕴藏着清新的味道,闻到就会让人心情愉快——也可能是因为本身就愉快,所以看万物都格外可爱。 窗外隐约传来青蛙和蝉的鸣奏曲,织成夏夜的梦。 本该是他无法入睡的雨夜,但是他却睡得格外地香甜。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俞沅头发软软的,眼睛就像带着小钩子看着他,充满了无数不可说的言喻。软软懒懒的,就躺在他的旁边。 他一向是不喜欢动的,因此能躺着绝对不坐着,撑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看过去,俞沅就开始笑起来。 是那种洽了糖果一样的甜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格外可爱。 他就像一只一条猫猫虫,舒展身体后舒服地躺在地上。毛色漂亮光滑,懒洋洋地躺着,偶尔伸出一爪子或者舔舔毛。 看柏应洲看过去才懒洋洋的抬起眼睛打量他。 他总觉得俞沅虽然很喜欢待在家里,总是留在自己的一隅之地,但是他并不是一个孤单的人也不会轻易被束缚住。 他的身和心比任何人都要自由。 而他向往的应该就是那一份自由吧。 不然他为什么总是想看他。 俞沅本来还在懒洋洋的趴着,后来就伸了个懒腰看向他,呆毛一翘一翘的。 他太守揉了揉眼睛,这双眼睛跟平时大不相同,平时虽然也漂亮,但是并不会一直直勾勾地盯着他,而现在这里面就好像含着莫名的情意。 柏应洲下意识蹙起眉,装作气定神闲地回望过去。 俞沅被他一看就开心了,那笑容并不是像以往一样的狡黠,而是真诚的,却又带上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 “老板。”俞沅这样叫他拉长了声音,这声音里蕴含着一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 柏应洲感觉自己呼吸重了一些,虽然他也说不清理由。 那也是老板,同样的称呼,但是跟以往交谈的性质都不同,充满了古怪的意味,听来像是某一种邀请。 可是这只慵懒猫猫就像是小恶魔一样,明明是一个邀请却并没有挑明,叫完之后就用一种直勾勾的目光看向他。嘴角露出几颗小虎牙特别可爱,但是又带上了一丝魅惑。 “老板?”他这样叫,似乎是在试探柏应洲。 “老板?”他又叫了一声,把声音拉长,微微上翘的尾音让人呼吸一窒。 老板明明是一个非常正经不过的称谓,但是他这样一说出来却感觉软绵绵的像是小猫爪一样,挠人心弦。 柏应洲醒来的时候单手托拖着脑袋,手指按着太阳穴,目光自然而然地望向窗外。 彼时天空还没有完全亮,只是一线鱼肚白从地平线开始往外渲染,随着线的移动一切逐渐变得光亮,而苍穹顶却还是夜幕的黑揉碎在一起,就像是黑色逐渐被染成了纯净的白。 再次回味还能看到猫猫那种像是糖果一样诱.人的眼神,那一声声脆生生的老板明明还是那个称谓,但是一切含义却好像已经改变了。 老板是一个非常正经不过的称谓,明明这个小家伙叫他老板,是特地为了跟他划分了界限,但是此刻听来却有着其他的意思。 理论上来说跟称谓无关,而是跟这个人有关。 柏应洲深深地闭上了眼睛,再次睁眼时,眼底却有什么变了。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捂着嘴角笑意更盛。 是吗?原来是这样。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毕竟是这么讨人喜欢的人,并不奇怪。 柏应洲在笑着摇了摇头,低头思忖,开始寻找一切的源头。 但其实是并没有什么源头可言,毕竟是这样的人,是他向往的人。看起来懒散却又自由。看着无厘头却有自己的原则和道理。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谁见了都舒服。 想到这里柏应洲的眉梢开始微微挑起,眸子里的颜色开始逐渐变得深沉。 他好像有那种只要哄谁,谁就会喜欢他的能力。 这里得改。 柏应洲随意地抓了把头发,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要把什么东西留在身边的欲.望了,漫长的重复让他越来越失去对一切欲.望的感知。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有了就不会放手,还要牢牢抓住才行。 是谁先动心,那肯定不能是我们窜天猴(bushi 感谢在2022-07-02 09:33:08~2022-07-03 09:31: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ほほほ 20瓶;李子白了 10瓶;喵星人 5瓶;子佩 3瓶;XN 2瓶;今天你睡觉了吗1133、甜粥粥、不吃香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二章 应洲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只听到客厅一阵吵闹。 这股喧嚣的声音吸引他不断往前走,直到才看到俞沅就在外面客厅。 外面阳光散落在地上,透过透明的玻璃窗落下一地的金辉, 很是漂亮。早晨的阳光还是温润的, 并没有过多强烈,淡淡地铺满一层就像给地上镶嵌上的磨砂。 而俞沅就站在散落的光线之下, 映照得他连衣服周围细小的尘埃都像是光点一样跳动。 柏应洲的眼尾渐渐浮现出笑意。 他逐渐走近以后听到了音乐的声音, 那是清晰的电子音,正在做类似广播的东西。 ——“早晨起来,拥抱太阳,让身体充满,灿烂的阳光……” 而俞沅就像是刚刚征服四肢的人类一般, 伸展肢体, 随着音乐的节奏指令一个拍子一个动作,动作比木偶还要僵硬。 而管家正在旁边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嗯, 很好,再漂亮的场景也破裂了。 管家看到柏应洲来了以后悄咪咪地走过来, 压低声音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沅沅就爱听这些。” 简直好像比他的年龄还要大。 虽然但是…… 反正很合他老头子的口味。 嘻。 柏应洲神色古怪,嘴角的笑意就没有淡下来过, “这才是俞沅。” 管家也点点头。 习惯了习惯了。 管家装模做样地嫌弃完以后就投入了俞沅的阵营。 拜托, 这一段音乐真的很合他的口味欸,是拿到广场舞大队都能炫耀的那种。 俞沅很快就跳完了, 火速洗了澡以后躺在沙发上, 像是一条摊开了的猫猫虫,小口喝着牛奶。 尽管只是做了套广播体操但是还是好累, 奖励奖励自己吧.jpg “连俞沅都知道要锻炼了, 天要塌了?”柏应洲坐在他旁边, 俞沅只能抬起眼才能看到他。 俞沅冷哼一声,淡淡地偏开头。 笑他,在厕所里打拳的人了不起是吧? 柏应洲捏捏他脸上的软肉,眯起眼睛逼问道:“嗯?” 俞沅慵懒地坐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声音灵动道: “小肚小肚,你在吗?” 柏应洲一开始还不知道他在问谁,直到把视线落在他身上的时候,才看见俞沅是一边说着一边拍打着自己的肚皮。 俞沅自己一人分饰两个角色,学着ai的电子音答道:“我在。” 柏应洲一看他就想笑,俞沅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把他逗笑,于是他变成了弯起嘴角,眼底含着笑意问:“在做什么?” 俞沅瞥了他一眼,哼哼道:“看不出来吗?这就是我的小度啊。” 他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的小肚子,说明是因为这样他才想运动运动的。 柏应洲以拳抵唇轻声笑了出来。 家里的冰淇淋囤货都没了,俞沅一拉开空荡荡的冰箱顿时悲从中来。有什么是比想吃一个糯米糍但是打开冰箱什么都没有更值得难过的呢? 俞沅当场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后退半步。 当即也不犯困了,“我要出去买雪糕!” 他的速度很快,已经换上了衣服拿着钥匙站在门边。 柏应洲眼底深沉,神色似乎有些郁结,“要出门?” 俞沅点点头,就对上了柏应洲的眼睛。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觉得老板怪怪的? 柏应洲语重心长地道:“外面的社会很危险,要学会保护自己。” 俞沅:……?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只是想出去买冰淇淋。 俞沅也不明白他在叮嘱什么,于是点点头。他的头发软软的,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 拜托,他本来就想待在家里面啊,求他出去他还不想出去呢……如果不是要买冰淇凌的话。 柏应洲沉思了一下,“不如让管家出去买吧。” 俞沅摇摇头果断拒绝,“他买的不行,还容易买到雪糕刺客,我是土狗我就爱吃一块两块的冰淇凌。” 柏应洲靠在他背后就像是一堵墙一样,几乎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里,“那我们一起去。” “哦……” 街边的小超市设备齐全,毕竟周围住宅区众多,而前面就连接着商区,总不会太过简陋。 柏应洲推着车在后面走,身姿挺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去谈什么合同,手上推的不是推车而是什么百万元的合同。 而俞沅就站在冰柜门前,正在专心挑选。 他沉着脸正在对比冰柜里的冰淇凌,眼睫毛长而纤细,脸上泛着莹润而薄粉的光。他很谨慎,每拿起一个都会在冰柜旁边的标签区找到对应的商标确认价格。 这也不怪俞沅,在冰柜里看到不认识的冰淇淋肯定要看看价钱的,不然你永远不知道那些其貌不扬的雪糕背后是什么惊天价格。 甚至还不好吃。 柏应洲站在后面看他,由着俞沅挑挑拣拣。 俞沅转过头对上了他的视线,里面氤氲着某种他看不懂的情绪。柏应洲向他笑了笑,就像是等小孩子买东西的家长。 俞沅:? 为什么这样看他。 你自己不觉得恶sin吗.JPG 柏应洲还买了些菜和冻品。 “老板你会做饭吗。”俞沅好奇地问他。 柏应洲沉吟片刻,“起码能吃,应该比某些人好。” 俞沅:…… 你以为我听不出是在骂我是吧? 两人拿东西去结账,俞沅忍不住挠了挠脑袋。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现在老板越来越黏着他了,老板原来是这样的人吗? 好怪啊,真的好怪。 这个猜想是正确的、一针见血的。 柏应洲因为合同的事情需要出差,想带上他一起去,但是俞沅没有办好签证,就只能他自己去。 他眼底似乎笼上了一层阴霾,抬手摩梭着俞沅的后颈,却没有说话。 而俞沅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柏应洲放着的那个……那个小小的猫猫的玩偶。 天啦噜,老板竟然还带着猫猫的周边。 俞沅下意识地惊叹,他房间里还放着杀人魔的那只呢。 后来他很快心思活络,想到了新的可能。 在别人眼里老板的行为是什么情况?相当于把他俞沅的周边带在身上。 我靠,好变态。 柏应洲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却什么也没说。 俞沅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就拍了拍他的背。 兄弟,我也知道你是不想出国的。 代换一下,他要是出去……救,离开了自己熟悉的床,熟悉的枕头,还要长途跋涉。 他会像是没有沃土的草一样枯萎的。 俞沅痛苦地闭上眼睛,他懂得老板的心情了,忍不住安抚地顺顺他的后背。 他没看到柏应洲靠在他肩上以后那个深沉的眼神,眼底的墨色翻涌,里面充满了深刻的占有。 俞沅感叹道:“你加油。” 柏应洲抬起头,看到他写着无辜的双眸和脸上一无所知的表情,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虽然那微笑意味不明。 俞沅:? 老板是去进修谜语人课程了吗?怎么一天比一天谜语。 …… 俞沅本来说就不会遇到什么事,老板冷哼一声说未必,结果他一语成谶。 老板不在,管家有事就只能去公司找徐秘书,但是管家像是操心婆一样,他觉得自己一走俞沅就会开始不吃不喝,吃也是吃垃圾食品然后喝地沟油,于是非也要把俞沅拉上,自己看到他才放心。 俞沅:“……” 两人走到一楼接待大厅,在那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个人看到他们以后站起身,看向俞沅的表情尤其错愕。 “你,你是……”俞沅沉默了,他虽然不怎么记得了,但是这人真的好眼熟。 哦,他想起来了,那天在王总那个公司的时候。他就是被这人抓包了,天才黑客贺一程。 贺一程理了理自己的领带,彬彬有礼道:“你好,我是来拜访柏总的。” 他今天穿了一件非常正式的烟灰色西装,配上深蓝色的领带显得很有格调和内涵,他边说着边瞟了俞沅,之间俞沅正用一种好奇的目光看着他。 “你是来找老板的吗?”俞沅表情闪躲,“老板刚出差,你找他也是没有用的。” 贺一程一噎。 他第一次听说有用老板来称呼的,表情稍微有些怪异。 这两人不是未婚夫夫关系吗。 贺一程心里开始起疑,俞沅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样子,五官稚嫩,看起来像是刚毕业的高中生一样。 他心里不免有些怀疑,真的是这个人吗?看着不像啊。 “那我找你也是可以的。”贺一程微笑道。 他这样一说,管家马上用一种如临大敌的眼神看向他,目光中充满了审视。 贺一程握起拳头。 理智告诉他并不用怀疑,因为只有这一个可能性。尽管看着不像,但是只可能是这个人做的。 他这些动作落到了管家眼里,管家的眉毛都快竖了起来,吹胡子瞪眼地盯着贺一程。 贺一程完全没有发现该管家正看着他,而是在想方设法的向俞沅套出信息,并且在试探他的身份。 俞猫猫懒得敷衍,除了甲方以外的人别问什么答什么。 他懒散地躺着,坚决不说多一句废话,属实是懒到了极致。 但是这个贺一程也不是一个容易丧气的主,一直在换着法子的提出问题。 俞沅有一些疑惑,他掏了掏耳朵,悄悄打量贺一程。 他明明记得这个人原先是一个很高冷的人,为什么现在一下子对他的态度就变得这么热情了? 管家早就在观察这人了,有一个李华还不够?他老头子现在也没找到李华这小犊子,现在新的不长眼的家伙就冒出来了是吧?! 看他不替天行道! 两人还在谈话,管家走过来横插一脚。 他先是用居高临下的态度看向贺一程,再掏出一个大喇叭。 俞沅看着那个灰色的大喇叭,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见管家打开喇叭的开关,然后里面传来他预录的声音。 ——“俞沅虽然长得可爱,但是是我们家的。未婚夫警告,未婚夫警告!重复一遍,俞沅是我们家的!未婚夫警告!” 这声音之大,循环之魔性。 俞沅两眼一黑。 贺一程:“……” 救,这一家好像都有什么大病。 我不该觉得天又晴了,我又行了,昨天回复了一些评论顺便翻了翻之前的一些,看到那些我直接心梗了,以后还是继续戒评论orz 大家记得开心w 感谢在2022-07-03 09:31:00~2022-07-04 09:42: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作者大大快点躺我床上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牙好痛、大魔法师☆、珺临澜书 10瓶;作者大大快点躺我床上 6瓶;水色墨点、38410882 5瓶;星星点灯 4瓶;想看cp做i 3瓶;42765692 2瓶;糖果QS、深渊下的信徒、星灰蓝莓茶、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三章 ——“俞沅虽然长得可爱, 但是是我们家的。未婚夫警告,未婚夫警告!重复一遍,俞沅是我们家的!未婚夫警告!” 管家的大喇叭扩音振聋发聩, 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而只有他还得意洋洋地叉着腰。 他不愧是先生最得意的助手,又一次帮助先生阻挡了沅沅的桃花。 “沅沅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 我上楼找他们去, 你记得不要乱跑哦。”管家提着文件袋,非常不放心的看向俞沅。 他一步三回头,脸上的担忧不似作伪:“真的乱跑了的时候要小心看到地上有没有石头,不要在落地上乱捡东西吃,听到了吗?” 俞沅点点头, 乖巧地答道:“放心, 你去吧。” 同时他心里很疑惑,在管家的心里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什么样的傻子,竟然会乱捡地上的东西吃。 不过他也懒得纠正了, 就这样吧。 谢伯也是关心他,他知道的。从他出了社会以后, 这种关心就越来越少, 因此他也知道像是这样的叮嘱其实难能可贵。 ——但是他在管家眼里到底是什么智障? 管家走之前还用眼刀威胁了一下贺一程,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贺一程的脸狠狠地黑了, 他理了理领带, 面无表情的样子显得更加冷淡。 俞沅凑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自然地道:“你放心吧,没事的, 管家他就是这个性格, 丢人是一时的,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你有什么资格说他? 这是贺一程马上浮现出来的想法。 贺一程欲言又止地看向他,心道你也差不多是这个性格,你们有什么好攀比的呢。 五十步不要笑百步。 大哥别说二哥。 “冒昧一问,您和柏总……”贺一程的话没有完全说完,而是留白等着俞沅的回答。 他现在还是想试探俞沅,毕竟当天他编的那个谎话有一点太过离谱了。听起来又很浮夸,正常人一般都不会相信。 俞沅:…… 他也能猜到贺一程的目的,但是他一下子脑子里想不出什么话来。他暂时进入了江郎才尽的状态。 俞沅眼睛一睁就看到了旁边手机的屏幕。 他眼睛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他需要的信息——挂在手机边缘的广告推送,那是一本《逃婚99次,豪门阔少通缉婚宠甜妻》。 这不正是他需要的吗! 俞沅大概浏览了一下,眼睛里的光瞬间就被点亮了。 这一本很不错,非常符合他的人设,还有他编的故事。俞沅不假思索地收藏并开始认真浏览器剧情和台词。 说到演技,他可是非常专业的,于是俞沅眼底马上泛起了泪花——当然是他鳄鱼的眼泪。 俞沅就着这本小说的内容开始瞎编,他一边说一边露出一个忧愁的表情,眼里露出三分讥笑三分悲哀还有四分的痛苦。 既然管家已经走了,那不就让他随意发挥。 俞沅感叹道:“他行事非常狠戾又是黑白两道著名的大佬。”他照着这本小说念,基本就相当于用大白话再说一遍内容。 直把贺一程听得怀疑人生,为什么感觉越来越戏剧化了? 贺一程:“……” 俞沅呜呜两声,就像是小动物从喉间发出的声音。 “我说你得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 他却说他要我染上他的颜色,染上他的味道,这辈子都逃不掉成为他的人。” 贺一程:“……” 这位更是重量级。 俞沅继续编撰着,无中生有:“所以我想逃也没法逃掉,他已经织成了一张巨型的蜘蛛网把我笼罩在里面,那我不过是他手中的玩物罢了,哪里逃脱得了呢?” 虽然很抱歉,但是他很想问到底是谁会养这种玩物呢?总觉得喜欢这人的柏总好像也不怎么正常。 贺一程忍不住挑起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 俞沅继续大声朗诵小说的内容,“我本来也想跑的,但是我一旦跑掉,我的心就隐隐作痛,这时我就知道,该死的那个男人还是会让我心痛,所以我发现可能我已经爱上他了,所以我就跑不掉了。” 他一边说一边十分入戏,而贺一程沉默了。 信了吧,信了吧? 俞沅悄咪咪地用眼神瞟他、打量贺一程。 他可是甩出了很霸总文的经典语录的,就这么一套下去,谁能不相信? 贺一程听完他的演讲之后,整个人都很恍惚,倒也不是相信和不相信,只是觉得很玄妙,要是这个人是编的,那他可真的就是太厉害了,所以都让他有点动摇。 这么说他真的就是逃婚的未婚夫了。 俞沅是个专业的演员,戏不结束他就不会收回演技,因此还是弱柳扶风地抱住自己的心脏。 可恶,养出了一层软肉肉,根本就不弱柳扶风。 俞沅叹息地看向他,“我的故事说完了。” 贺一程的态度冷淡了很多,他摩梭着袖口上的蓝宝石的袖扣淡淡地道:“既然柏总不在,那我就先告辞了。” 俞沅还坐在沙发上,闻言抬起头,柔软的头发也跟着一翘。 “你要走了吗?”俞猫猫像是一条猫猫虫一样狠狠地扒在椅子上。 那长椅似乎是有,把他整个人牢牢黏住不让他起来的魔咒。 他当然是巴不得这个人快点走的啦,因为他毕竟被人家抓包了,而且还破坏了程序,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拿这个来兴师问罪的。 贺一程抬手整理好烟灰色衬衣的领口,眼底尽是冰冷的无机质,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彬彬有礼地道: “那我就先离开了,等柏总下次有时间再说。” 他的心里已经确定并不是俞沅了,那个人技术这么高超,简直就像是魔法一样,每一次操作都不留痕迹,可见是一个对网络非常熟悉的人才能用出来的。 而眼前这个人懒懒散散,永远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这种没有干劲还自甘堕落的人,不可能是他想找的人。 或者应该说拿他跟那个人相比,都是对那个人的一种侮辱,那个人技术如此高超,想必已经被谁招揽去了…… 他抬眼看了眼俞沅,俞沅正在吃果盘里的西瓜,感受到他的目光后抬起头向他笑了笑。 俞沅向点点头,放下吃瓜的手:“需要帮你预约吗?” 贺一程淡淡地道:“不需要。” 他本意并不是来找柏总,既然已经试探出来不是眼前这人了,那就没有必要见面了。 他走得很果决,没有一丝留恋。 他走了以后俞沅就放心了,既然不是来逼问他的,就证明还没有发现是他的手笔。 看来果真他的技术要较起现在更加先进,所以还没有被人发现。 俞沅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眼光中流露出一丝狡黠。 那么这样说他卖出这份技术应该也能获得一笔不菲的专利费用。 嘻嘻。 俞沅心满意足地关上《逃婚99次,豪门阔少通缉婚宠甜妻》,并且点了个“收藏到书架”。 以后的戏份也全都靠你了,逃婚99次! …… 而在遥远的欧洲大陆上,夏意已经笼罩大地。由于靠海,气候还是相对温凉的,但是一到晚上,咸湿的海风吹过来就显得不那么令人愉快了。 夜晚,酒店大堂小提琴手已经离开,只剩下三三两两的 柏应洲把玩着手机,棱角抵着他节骨分明的手以及木制的桌面。 他戴着金丝边的眼镜,看起来温和儒雅,只有眉尾泄露出一丝锋利。 要找俞沅吗? 倒也不是不能找他,只是八成也只能得到一句敷衍专用的彩虹屁。 没一句真话。 柏应洲轻笑了一声。 他的记性很好,其实早就看到了俞沅在他生病那一天看的页面,他假装没有精神,其实就是想要知道俞沅在看的到底是什么。 每次俞沅都会背着他偷偷地看,但是表情捉摸不透,不知道是在偷偷密谋什么。 这人越是这样他就越好奇,因此特地守株待兔了一回。 柏应洲推了推眼镜架,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很快输入了他记得页面的链接。他一眼就能记住页面链接,至今都还能倒背如流,因此很快就在浏览器上完完整整地输入了。 俞沅这小孩喜欢看带有颜色的小文章,这习惯确实是不好。 柏应洲想到这里忍不住眯起眼睛,眼尾显得非常的锋利。 页面正在加载,很快就加载了出来,而现在页面上跳出一个警告。 页面上有一个巨大的红色感叹号,下面还标着一横红字: ——【本链接并非安全链接,有可能遭受到病毒袭击,请问你还要继续访问吗?】 柏应州手指一顿,缓缓挑起了眉头,表情晦涩不明。 居然都已经是限制级的网页了,俞沅这小屁孩心思花着呢。 柏应洲点击了“允许访问”,很快那个页面就完全加载出来了。 文/磕柏猫的西瓜。 这个名字……柏应洲眉头一皱却也没发现什么,只是淡然地往下滑。 Omega猫猫X alpha柏也泽。 正义小侦探x邪恶鲨人魔。 不论三观设定,纯为了开车车, ooc归我。 柏也泽看到这里忍不住蹙了一下眉,毫不夸张的说,这一段话里面有很多个词他都只知道意思,但是合起来就不明白这人想表达什么道理。 他一边看一边查浏览器,最后知道了omega和alpha是一种小说里的设定,是指在信息素这个大设定下的一种笼统的任务设定,他们彼此需求,对对方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和渴望。这种吸引是由于每个人都有“信息素”,喜欢那人的信息素,就自然地会喜欢对方。 Alpha可以用“标记”这种行为宣布对omega的占有,而omega还分为男性和女性,在这里男女性不是性别特征,abo才是,而omega这种生物还能……怀孕。 …… 柏应洲看着那些百度百科,沉默了。 原来还有这种东西。 接受了这样的设定以后,他就继续往后看。 一开始还算正常,猫猫omega为了调查一起事件而来到游轮上,都是正经的在调查走剧情,没有任何污秽成分。 直到那个alpha鲨人犯出现。 这人一开始上来的时候,表现得非常的儒雅温和,并不像是一个背地里会干一些阴暗的事的人,所以猫猫也只是靠近他试探他,但是却没有真正的怀疑他。 这人装得挺好的,心思也很深沉,不会轻易的把自己的情绪透露给猫猫。 就是这个名字……柏也泽。 他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奇怪。 柏应洲略一挑眉,手指轻轻点着桌面。 他甚至用这个名字看下去的话,也会有一种莫名的代入感。 这种感觉很古怪。 柏应洲捏了捏眉骨,神情若有所思。 尤其是这个omega猫猫侦探,属实有些奇怪了。 他除了自己本业的工作以外,基本上其他时候都是回到房间倒头就睡,而且还睡得很香甜,这种习惯让他会幻视某一个人。 柏应洲怀着沉默继续往下看。 事情逐渐开始不对劲起来…… 这个我Omega猫猫alpha给哄得死死的,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不像是之前一样,不再是类似于随时有可能背刺的合作伙伴,而是更偏向于有某种不可言说的情愫的一对。 终于在一天爆发了,Omega猫喝醉酒了,然后alpha进入他的房间逗弄他,试图确定这人就是他猜想的侦探身份。两个人极致拉扯,最害怕 腺体、临时标记…… 这些又是什么? 柏应洲又去查资料了,态度虔诚的犹如是写论文引经据典那般。 腺体是每个人都会生长出来的一种器官,绝大部分长在后颈的位置,非常脆弱需要好好保护着。 Alpha咬破omega腺体,往内注入“信息素”就相当于一次临时标记。意思就是说,在这一个短暂期间内,他们两人都将独属于彼此。 在这一段时间内,两人都将独属于彼此吗?听起来很不错,柏应洲摸索着手指指尖,神情若有所思。 不过……原来俞沅一天天都在看这些东西。 他越往下翻,神色越诧异。 好,不愧是俞沅。 关注的东西总是能出乎他的意料。 就这短短的一篇文章,他查了一晚上的资料才勉强弄懂,并且里面还有很多少儿不宜的内容,他想着俞沅看着这些那个表情简直快要笑出声了。 那人甚至还买了周边。 柏应洲摇头轻笑,俞沅做出什么事来他也不觉得奇怪,因此竟然接受良好。 他已经是成年人了,他有看……小黄蚊的自由。 唯一奇怪的就是这两个角色会让他有莫名的熟悉感和代入感。 难道也正是因为这种亲切感,俞沅才会像是着迷了一样不断的往下追更吗。 他甚至还记得俞沅看着这些文的时候的那个通红的表情,脸颊透着漂亮的淡粉色,眼睛都亮得跟在里面镶嵌了颗白炽灯一样,他的眉毛都会飞舞起来,又嘿嘿傻笑又忍不住继续往下看。 原来是这样。 柏应洲抚掌大笑,嘴角依然挂着笑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俞沅带入的又是谁呢? 俞沅这小孩甚至已经喜欢到要去买周边随身携带在身上的程度了,那这样看来,他特地要了猫猫的那个过来,还正是恰到好处。 翻到底下还有各种各样的评论,里面很多评论他都看不懂,比如说什么“飞苦茶子”“网络没有你在意的人了吗x老师”之类的。 还有一条引经据典的,让他眼里也蒙上一层迷惑。 ——“《自我与本我》(1923)奥地利著名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著。他在这一书中曾经说过,人格结构包括“本我”,“自我”和“超我”三个部分。不幸的是,猫猫只有前两个部分,而最后一部分是鲨人魔拥有的,嘿嘿……猫猫直呼:鲨人魔超我。” ——“cl老师苦子飞飞!” 什么“整个互联网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吗?”“超我超市我”之类的,这种评论占大多数,还有“柏猫香香”“柏猫磕死我了”。 他现在知道了柏猫是指猫猫omege和鲨人魔alpha之间的情侣CP的名字,而磕柏猫的意思就是这些人想看他们贴贴。 其他的他就不完全能看懂了。 柏应洲摩梭着尾戒,用食指骨节推了推眼镜。 俞沅总是能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也不知道这小黄蚊他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两个主角竟然能跟他们这么的相像,每一个属性都有一定的适配程度。 柏应洲穿着黑色的睡袍,衣襟敞开露出胸..膛,能看到精瘦的肌肉线条,每一块都充满着力量感蓬勃爆发。他就惬意的靠在床头边,戴着金丝的眼镜。 理论上来说,这样的场景应该摆上一本书再在用昏黄的床头灯照着就比较符合意境。 但是,没有人能想象到他是在看一篇小黄蚊。 很可惜,他并没有顺着蛛丝马迹摸到“不知名地下组织”那个群里,不然他就会看到里面的管理员正是工地的砖好烫手,而这个名字就是俞沅网上冲浪的艺名。 他就会知道这一切的发起人竟然就是俞沅,砖老师。 出差回来的柏总将不再是以前的柏总。 他是一个……知道了什么叫abo的柏总( 柏应洲:芋圆代入的是谁呢? 俞沅:我代入的是磕cp的人,俗称猫猫和鲨人魔这一对cp的妈妈粉。 柏应洲:“……” 感谢在2022-07-04 09:42:03~2022-07-05 09:28: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Fairy 6瓶;ghost、清初吖、惊寂、云中谁寄锦书来 5瓶;momo、三日月宗近啊 2瓶;粥粥粥、子佩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四章 好不容易出门一趟, 俞沅就顺便去了他的火锅店。火锅店就在家附近,管家也没这么担心,就放他一个人去了。 俞沅去到火锅店, 彼时周行止也在那里。 他正在帮客人点单, 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 十几岁的小伙一天一个样,他已经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高了很多, 抽条得更加清瘦了, 手臂线条流畅,窄腰宽肩的,可以想象以后是一个怎样的小帅哥。 他的精神状态比起上次来说好了很多,就像是在海上漂浮的浮萍找到了方向,无所依靠的人找到了目标以后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了。 俞沅自然的去冰箱里面拿了一瓶豆乳, 然后插上吸管。 夏天最适合冰豆乳啦, 尤其是火锅店卖的高玻璃瓶的那种,特别有内味。 “俞老板。”周行止看见他后眼睛一亮, 当即向他小跑过来。 俞沅向他摆了摆手。 彼时电视上正在播一些狗血的桥段,就是那种一个误会1句话能说完, 非要拍个50集的那种。 周行止便顺势道:“看得太气人了。” 俞沅都没有抬头看电视,他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难道不是一得癌症要分手必不说原因, 一过马路必被车撞, 一临死必不说凶手,说话必当面讲然后路上出意外, 让快走还拖拖拉拉然后直接被团灭……” 以他看电视被气得高血压的十几年的经历, 是可以总结出这些套路的。 他明白编剧需要一波三折并且拉长剧集。 被气出高血压是他的宿命他了解。 周行止眨了眨眼睛,挠挠头道:“好像是耶。” 俞老板说得好对, 他认真想了想, 觉得好像都是这些剧情。 老板明明都没在看电视, 什么也知道剧情发展? 俞沅慢悠悠地喝了口豆乳,“所以啊,人生也不过是这样罢了,唯有套路得人心。咱们套路拼不过别人,就只能好好学习破除这些套路了。” 周行止:? 不愧是俞老板,不管说什么都很有道理的样子。 而且明明看起来还很年轻,内心却沧桑的像是一个历经风霜的老者一样。 要是俞沅知道了他的心里话,肯定会冷笑一声告诉他,不过是个二十岁的程序员罢了。 那张老者白发苍苍,最后配文“其实it行业工作者压力没这么大”,旁边写着“二十八岁程序员”的表情包一度在他们同事间广泛使用。 笑死,谁经历了996福报谁都得疯。 而他俞沅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上进拼搏的想法了,他只想要摆烂。 两人还在谈天说地,突然来了个闹事的,说自己吃出了问题非要见经理索赔。一天两天不来,非说是一周前吃出来的问题所以没有保留证据。没有任何证明也不依不饶,还扬言不赔偿就要砸店。 这人长得凶神恶杀的脸上有一道疤,尽管他手上没有拿着任何有威胁的仪器,但是他插着兜好像随时就会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把小刀。 俞沅刚想出面,就被周行止拦到了身后。 男人看他这瘦胳膊瘦腿的样子,冷冷地嗤笑一声,笑道,“你就是这家店的经理?” 周行止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道:“如果您拿不出证据的话,闹到任何地方都是没用的。” 他声音十分冷静。 周行止继续道:“食材都是经我的手,我确定每一个都是新鲜的。如果是在我们这里吃出的问题,请你当天或者第二天内就来及时的反应。这样食材还能保存着,能送去鉴定。” 男人:“……” 但是男人并没有气馁,他知道自己没道理,因此语调越来越高,声音昂扬,“那我就要让大家都看看你这是开的什么破店。” 他越激动周行止反而越冷静,继续和他斡旋。 结果就是俞沅什么都不用做,周行止就已经帮他完美的处理好了这件事。 他做完以后脸色泛红,挠了挠头,转身对着俞沅道:“俞老板是不是有点凶?” 俞沅目瞪口呆地摇摇头,“……你处理的非常好。” 被他夸奖以后,周行政的眼睛“腾”地一下就亮了,嘴角也挂上一抹真诚的微笑,不好意思地道:“能帮到你就好。” 俞沅还在震惊中,果然小孩子一天一个样,现在的他比之前成熟太多太多了。 话说,他怎么觉得小羊羔慢慢变成小狼崽了? 俞沅越看他越痛心。 宝,你什么都好,温柔善良又坚定,从来不会想着去伤害别人。 唯一不好的就是看男人的眼光太差了。 眼看着周行止一无所知,还在温和的笑着的脸,俞沅忍不住叹息,拍了拍他的肩膀。 俞沅勾起一抹成年人的微笑道:“放心吧,以后我给你把关。” 周行止疑惑地看着他,换来俞沅的摸摸头。 俞沅说这句话当然不是虚的,他回家以后马上就在网上查找:如何甄别一个优秀的体贴的男人伴侣。 与其以后碰到柏嘉辰那个火葬场渣攻还不如他教周行止提高看男人的眼光。 俞沅大概浏览了一下,最终被广告骗到了亚x逊,大概是因为大数据的搜索引擎,他才找了不到一会儿首页就开始给他推送各种各样的广告。 【你还在忧愁怎样钓到有钱帅哥吗?你还在忧愁自己嘴笨如何勾搭能顺利邀请约会吗?你还在思虑怎么样才能顺利脱单吗?这本书能帮你解决所有疑惑。】 俞沅点开广告,看到它的书名是《如何甄别优秀少男》。 很好这广告对味了,标题非常通俗易懂,一看就知道他对这本书的定位。 俞沅大概试读了一下,结果惊为天人,二话不说就下了单。 …… 西瓜太太这几天感冒了,于是就请了假,直到俞沅的《如何甄别优秀少男》这本书都已经到了,西瓜太太还是没有更新主线。 虽然西瓜太太没有更新主线,但是更了个很有意思的小番外。 番外对猫猫和鲨人魔两人做了一个性格测试。 延续了正文的感情线,猫猫还在试探鲨人魔的身份,所以给他发了一个感情小测试,是可以测试人是否拥有反社会人格的。 鲨人魔在收到测试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了,但是他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配合着猫猫。 ——第一题在以下几张图片中,选择一张你第一直觉就会喜欢的图片。 四张图片风格迥异,但是呈现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应该从直觉的选择上可以反映人的内心某种突出特质。 鲨人魔毕竟天天被人试探,因此他有着非常强烈的警觉,看到之后微笑着选择了一幅怪诞的画。 这个行为是正常的,因为审美各有不同,如果鲨人模特地选择了看起来温暖和煦的图片dd话,那么这个人才真的有可能存在着反社会人格,因为反社会人格是非常会伪装的。所以猫猫暂时松了口气。 接下来又做了几题,都没有任何出错的地方。既然猫猫更警觉了。 这样么证明眼前的人完全没有危害,要么就证明他的危害远远超过人的想象,虽然他希望是前者,但是他直觉告诉他后者有非常大的可能性。 这一个小剧情在猫猫的怀疑中结束了,而杀鲨魔纯粹只是宠溺着看他,觉得他好玩。 俞沅看完之后若有所思,马上也把这些题目发上去给远在欧洲的老板。 总裁文的总裁多少都有点点跨黑白两道,手染鲜血的意思,所以俞沅想看看老板是不是也这样,如果是的话就出大问题。 俞沅不止一次的问管家:“我们家有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一捏?” 都会换来管家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管家看他越来越像要行动不能自理的一个小傻子,所以越也不敢再去问他了,他怕自己在管家心里真的成了一个大傻帽。 巧的是柏应洲也刚刚看完那一话的更新。 他前脚刚刚看完更新,后脚俞沅就把同样的测试题发过来了。 柏应洲推了推金丝边的眼镜,捏捏眉骨,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 柏应洲:怎么了? 俞沅发了一个苍蝇搓手的表情过来,然后发了一段话——老板,我看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心理测试,你也一起玩玩呗。 柏应洲眉毛一挑,存心逗他在手机上打下一个字——行。 很快俞沅就收到了柏应州发过来的反馈。 他一一对照答案,居然发现跟同人里的杀人魔的答案竟然一模一样。 俞沅沉默了。 完了,出大问题。 一股慌乱的惊愕麻木的感觉涌向他的大脑。 虽然心理测试不全都是准确的,但是这个答案重合率未免也太高了吧。 高到一种离谱的程度,竟然没有一个的偏差,那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老板的心理其实跟杀人魔一样有某种不好的念头? 甚至他做生意的交易可能都是…… 工地的砖好烫手:老、老板,你没事吧?如果你觉得心情不愉快,一定要出去兜兜风或者去KTV唱唱歌。 柏应洲真的被他逗笑了。 逗猫猫真的太有意思了,尤其是看他分明慌乱,还强自镇定的态度。 俞沅一阵兵荒马乱,他挠了挠头,六神无主,不会吧,不会吧?要是老板出什么事被抓了,那他肯定脱不了关系。 工地的砖好烫手:哈哈……哈哈……老板最近天气真好,你有按时纳税吗? 文字里的慌乱,肉眼可见。前一句话还在伪装关心,后一句话直接图穷匕见。 柏应洲低笑起来,摸索着手上的尾戒,笑着按了按眼睛的轮廓。醇厚的笑声里充满了愉悦。 得到了柏应洲肯定的答案,俞沅稍微松了口气。 仔细想想,跟鲨人魔同一个答案也没有什么关系,鲨人魔其实也没做什么坏事,除了杀人放火。 工地的砖好烫手:【一小伙每天做这两件事,最后竟保持心情让他活得长命百岁。】 工地的砖好烫手:【心静自花开,清风蝶自来,心情是保持美丽的最绝佳途径,这有十大秘诀,让你保持心平气和年轻貌美。收藏转发给你的家人朋友吧。】 工地的砖好烫手:【震惊,这是一小伙每天念五遍大悲咒清心诀,坚持一年后他的身体发生的变化……】 工地的砖好烫手:【人的八条准则:赠人玫瑰,手留余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劝人向善,美好时光……】 工地的砖好烫手:【八年前的一次善举,改变了他的人生。“是我的善良拯救了我”无数次他面对媒体的采访都这样说,我这个拥有传奇人生的小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 柏应洲一个眨眼的时候,俞沅就发来了几十条营销号内容。 好笑的是条条都是劝人如何变得善良。 他终于忍不住了,带着戒指的食指轻抵着唇畔,嘴角勾了起来,朗笑出声。 而这边的俞沅就没有他这么悠闲了,他发过去以后忐忑不安,也不知道老板会不会看。 要是他真的一个想不开,开始走极端,钻牛角尖,像鲨人魔一样就完蛋惹。 那肯定是从身边的人下手,他俞沅就首当其冲。 俞沅胡思乱想着,手指也不自觉地按着手机,一不小心就按到了一个会抖动的按钮。 他回过神来以后才发现视频电话已经拨了过去。 柏应洲沉吟一下,接通了这个视频电话。 “怎么了?”从听筒中传出老板低沉沙哑的音。 这声音听起来很悦耳的,但是俞沅没空欣赏。 其实是打错了,但是他会说吗? 俞沅挠挠头道:“老板,我发给你的信息你看了吗?” 说到这个柏应洲就想笑,他的声音里含着显而易见的笑意,“我还想问你呢俞沅,你到底一天要看多少营销号?” 俞沅哼哼一声,“这不是想着营销号的内容你比较容易接受吗?” 比起新闻或者是官方调研的数据,长辈更容易接受的就是营销号的内容。 况且内容是什么不重要,只要目的达到就好。 柏应洲显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沉吟片刻又叫了声俞沅的名字。 他的声音比刚刚还要低了,听起来更加严肃,事实上当他这样说话的时候会带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声音刺得俞沅的耳朵有点挠挠的,他感觉到自己的耳尖开始发热。 “在你眼里我这么老吗?”柏应洲边说边笑,但是那声音里却并不是笑意,反而有一丝危险。 俞沅义正言辞道:“胡说,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他随口敷衍到随后马上抛出自己的真实寓意, “……所以你看营销号了吗?快点去看看!” 柏应洲扶额,似无奈又宠溺。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点开,就眼尖地看到了俞沅放在他枕边的一本书。 那本书的封面很奇怪,印着一个短发男人的头,这男人正邪魅地笑着。 “俞沅,放在你旁边的是什么?” 俞沅一愣,也看向那边,他这样的动作正好露出了那个封面,而柏应洲借此空挡看清楚了。 柏应洲不由得眯起眼睛。 因为那是一本——《如何甄别优秀少男》。 别人的身体:55%水+20%蛋白质+20%体脂肪+5%无机物 俞沅的身体:99%营销号+1%其他 感谢在2022-07-05 09:28:22~2022-07-06 09:12: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奚奚是小沈宝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栗歓 20瓶;七塔 7瓶;ghost、恶龙大人 5瓶;邹小猪 4瓶;。 3瓶;53489080、清初吖、星灰蓝莓茶、是甜口呀(*Φω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五章 那一本《如何甄别优秀少男》就摆在两人的眼前。 封面的男人笑容猖狂而邪魅, 正在眼勾勾地看着屏幕,他的眼睛就像有着钩子一样。左手左手抓着黑色短发,右手则自然下垂。 而上面用花体写着几个大字, 如何甄别优秀少男。 这几个字非常浅显, 属于是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也能猜出这本书里面的内容。他当时买它也是因为这个显而易见的标题。 柏应洲眼神低沉的灰色, 但是嘴角还是勾起习惯性的微笑, 他看着俞沅轻笑道:“这是什么?” 因为这是帮别人买的书,也是准备做别人的参考资料,因此他并没有什么要避讳的概念。 俞沅像是脑子缺了一根筋一样,把那本书拿起来道:“你是说这本书吗?怎么了?” 那本书就这样大喇喇地展示在柏应洲的面前,他就云淡风轻的态度, 让柏应洲忍不住挑了挑眉。 柏应洲摸.索着手指的指节, 淡淡道:“现在学会怎么甄别优秀少男了吗?” 俞沅的表情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随即马上反应过来, 他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烧红了,脖子也开始发烫。 结结巴巴地道:“不、不是, 老板这书不是买给我自己的。” 俞猫猫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他的脸“腾”地变红,就像一只可爱的小苹果一样。他的表情一开始还是迷茫的, 后来脸上开始出现了他非常少出现的反应, 就是害羞。 “等、等一下,这书不是我买给我自己的……是我买给我一个朋友的, 你信不信?” 俞沅感觉自己的头顶都开始发烫, 像是那种蒸面点用的蒸笼开始往外慢吞吞地冒出热气。 他第一次有一种就足无措的感觉,忍不住用手捂住摄像头。 虽然他也打算要看要学习, 但并不是准备自己去甄别优秀少男哇。 柏应洲被他的反应打得措手不及, 略一抬高眉梢, 重复着他的语调,“我有一个朋友……是吧?” 他这样说着看向俞沅,只见这人的脸已经完全烧了起来。他平常不轻易害羞,总是有自己的一套话术,但是今天的这一个害羞让他猝不及防。 他一害羞就表现的特别明显,脸上很容易烧起来。 让柏应洲看得手痒,想把这小孩捏一捏。 柏应洲指尖微动,喉结上下滚了滚。 俞沅义正言辞地道,“我真的有一个朋友他需要这本书。“他说完之后还悄悄瞥了瞥柏应洲打量他的表情,看他是不是相信了。 柏应洲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来。 感觉柏应洲好像是有点愠意,俞沅便道: “哎,我怎么可能需要征服英俊少男。那我都有老板了,老板这么优秀,难道还需要那些什么所谓的少男吗?完全不要啊。” 俞沅越说脸就越红,脸颊上的薄粉像是樱桃一般。 柏应洲眯起眼睛,看不出里面的意思,“难道重点不是少男吗?” “你、你别污蔑我。” 他就连脖子也开始染上了小龙虾的颜色。 柏应洲忽然觉得很有意思,每多说一句话,俞沅的皮肤上的淡红就会扩散一些。 他重视若无其事道:“难道不是吗?李华,萧炎也都是年轻男人吧。” 俞沅脸上开始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不知道为什么柏应洲会突然提到李华还有萧炎。 这两个人跟这件事不仅完全没有联系,他们两个之间也没有任何联系和共同点。 “哈?” 柏应洲挑眉,轻轻撩起眼皮看向他,“他难道不是吗?” 李华和萧炎是不是年轻男人?应该都是吧?李华是一个永远都考不上大学的人,他永远都停留在了高中的那几年。 但是萧炎…… 俞沅挠着脑袋,沉吟道:“其实萧炎不算是……吧。” 他怎么记得萧炎好几百岁了,后来不是都成神了吗?而且严格来说,萧炎后期还算是人吗? 他如果算是的话,那么他们那边是怎么样计算年龄的呢?怎么样才算是一个老年人呢? 按照道理来讲,他觉得萧炎还算是年轻男人,而且到达了那个地步,他的年龄应该就不会再增长了。 长生不老的属于是。 这俩人一个时间循环,一个长生不老,怎么还能用普世价值观的年轻和老去衡量呢? 看到他沉思回忆的表情,柏应洲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就这么关心别的男人? 俞沅小小的眼珠子里写满了大大的疑惑,“但是你问他们做什么呀,老板?” 他们跟你压根就不是一个图层的,他们彼此之间也不是一个图层的。 柏应洲低笑了一声,但是嘴角根本就没有笑意,“只是随便问问。” 按照俞沅贫瘠的猜想,他觉得应该是老板的胜负欲上来了,想跟萧炎攀比一下。 因为他曾经说过萧炎也是那种起点逆袭复仇流的人,他就想跟萧炎比比看看,同样是白手起家,萧炎用了多少年? 想到这里,俞沅的表情变得了然。 人的年纪一上来了,对这方面就会格外注意。 俞沅给他一个“你安心吧”的眼神,“放心吧老板,你不用跟萧炎比,你们情况不一样,所以没有什么可比性。” 他的语气处处都是在维护那个萧炎。 还在帮那个萧炎说话。 柏应洲心里泛起一阵酸水。 “李华的话,反正他横竖也是一直只能18岁了。”想到这里之后俞沅忍不住松了口气,还好他已经离开了学生生涯以后就再也不可能见到李华了。 柏应洲看向他拿在手里的那本书,神情变得更加晦涩了,眼底墨色翻滚。 俞沅看到自己手里的《如何甄别优秀少男》 “我真的不是无中生友,这真的是给我一个朋友准备的。” 他语气磕磕绊绊,连忙慌慌张张地关掉了视频。 他慌慌忙忙的动作反而让柏应洲低笑出声。 柏应洲淡然摩梭着手指,表情晦涩不明。 换到俞沅这一个害羞的表情,也不算亏。 但是,总是要宣誓主权才行。 …… 是夜。 路上的灯全都开了,驾车行驶在路面上。远远望过去,两排路灯就像是两条移动的光带,而他们就是走在光带之中的行人,披着星,戴着月。 柏应洲回到家中,沉默的解开卡其色大衣的扣子,将帽子取下放在挂在衣架上。 正巧俞沅偷偷地溜出来往冰箱里面拿奶喝。 看到柏应洲后眼睛一亮,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自己被一阵清润的气息包裹着,而他本人被强势地捉住手。 俞沅猝不及防,猛地抬起头,对上了柏应洲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翻腾着深沉的颜色,里面的情绪让人无法感知。瞳孔锁定着他,里面映出他的影子。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的他连柏应洲的呼吸都感受得到。 “老板……?” 柏应洲从喉间中溢出一生,算是应答。 俞沅想挣脱开,但是他只觉得自己被 这是老板第一次表现出这样强的侵略感。 俞沅疯狂的眨眼睛,“老板,你怎么了?” 他的眼睫毛就像是一把小刷子一样,上下扑棱着。 俞沅也不知道他是犯了什么疯了,脑子高速运转火速过了一遍这几天的事,到底是哪一件成为了导火索。 柏应洲轻笑,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果然是越漂亮的人越会骗人。 “你现在看着我,是在想谁?” 他的声音温和,声调平淡没有一丝波澜。 “李华。” 俞沅:? “萧炎。” 俞沅:?? “还是优秀少男。” 柏应洲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淡然地列举着,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 俞沅:……!? 他现在也顾不得为什么是李华和萧炎这两个人了,那些都不重要,他现在脑海里面全都是优秀少男这四个字。 优秀少男。 优秀少男…… 啊啊啊啊啊别再说优秀少男了,他真的不是打算自己去钓啊!他真的只是打算浅浅地学习一下帮助别人甄别。 总觉得比起让老板看到他看小黄蚊,被看到在看这种书简直更丢脸啊。 他在柏应洲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了现在。 不是看小黄蚊就是看营销号,要么就是看《如何甄别优秀少男》。 救命。 尽管他的脸皮很厚,但是现在也忍不住开始尴尬起来。 俞沅感觉自己的脖子又开始发烫了,他不看也知道自己的耳朵估计已经变成了粉色,新鲜出炉小龙虾也差不多是那个颜色。 但是这还没完,俞沅看见柏应洲解下了自己的领带。 ——一手牵制他,另一手单手解的。 不得不承认,他做出这个动作非常优雅,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起来赏心悦目。 他本身就很成熟,单手解领带更显运筹帷幄的气势。 俞沅一抬起头就能对上他的视线,但是他并没有在看他,而是姿态悠闲地动作着。 但是……他现在是要干嘛啦? 下一秒,俞沅感觉自己的眼睛上蒙上了布料的质感,取代了温热的手的质感。 而他已经被放开了。 柏应洲满意地道:“现在你没法用眼睛骗人了。” 俞沅:“……” 谁会用眼睛骗人啊?怎么骗,不如来教教他? 眼睛被捂住,他现在听力更加敏感,只感觉柏应洲好像是在他耳边说话的一样。 “老板。”俞沅的声音突然低沉。 柏应洲看向他,无法直视到小骗子的骗人的眼神,心里愉悦了不少,“嗯?” 俞沅哼哼道:“你这样会让我误会你想跟我玩捉迷藏或者蒙眼捉人。” 没有其他的情绪和反应,而是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 柏应洲一愣,随即笑出声。 俞·氛围感鲨手·浪漫破坏者·黑化重拳出击手·沅 第三十六章 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 俞沅想到的竟然是西瓜太太的小皇文。 西瓜太太最近更新的就是捆内个绑play,蒙内个眼play。 鲨人魔受不了可爱猫猫天天在他面前晃,却吃不到的味道, 于是把他蒙住了眼睛, 来了一场伪装陌生人的捆内个绑play。 他为此还特地服用了信息素抑制剂。 为了开车车也太缜密了……他真的,我哭了。 【“你是谁?”猫猫警觉得皱起眉头, 他试图从信息素的味道分辨出眼前的人到底是否是他所熟悉的人。 但是没有没有任何味道。 信息素抑制剂在这里是一个非常奢侈的东西, 只能证明这样做的人并非等闲之辈。 看他嗅着空气的样子,鲨人魔笑了笑,压低声音道,“你这样,是想要记住我的气味吗。” 猫猫骤然脸红了, 从脸上一直红到脖子根, 他恼怒道:“谁要记住你的味道,你到底是谁?” 鲨人魔语气温和, 边解开袖扣边淡淡道:“如你所见,是一个坏人。” “你先放开我!”猫猫挣扎着。 他的动作反馈到鲨人魔这里却像是在调..情一样。 鲨人魔似乎被他逗笑, 将绑在猫猫后脑勺的领带系上一个坚实而又漂亮的蝴蝶结,像是亲手为自己系上礼物一样。 “虽然很抱歉, 但是坏人是不会听猎物的话的。”】 ——节选自西瓜太太小黄蚊最新章。 斯哈斯哈。 俞沅的脑子里面开始浮现出了黄色废料, 顿时觉得眼前都不算什么了。 俞沅于是开始入戏了,疯狂挣扎, “你快放开我, 你是谁?不要绑我!” 柏应洲被他突如其来的表演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男人沉吟了一下,后退半步, 迟疑道: “你刚刚不是还要玩捉迷藏吗?”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俞沅想着猫猫的剧情, 开始随时随地进入自己的part。 作为一个专业的老戏骨, 俞老师有着自己的一套戏路,就是浮夸瞪眼流。 柏应洲抿了抿唇,指尖微顿。 #遇到被绑的人比你还主动怎么办# 他不该觉得俞沅跟猫猫像的。 像,但只是像一小部分。 俞沅还是更加……金丝猴一点。 俞沅倔强地闭上了眼睛,睁开眼睛也是偏开方向看别的地方,就像是一个不屈服于恶势力的正经人。 ——你猜为什么用“像”字。 完惹,他的脑子里面已经全是黄色小废料了。 他现在只要一闭眼睛就会想到猫猫,还有鲨人魔那一章的剧情。鲨人魔总是诱导着猫猫,看似运筹帷幄,其实也是疯狂的在边缘试探。 他像是不想让猫猫知道真实的身份,又像是很想让猫猫知道他真实的身份。 这样的矛盾让他人设更加丰满,也让读者很想知道他是否有什么不好的经历。 西瓜太太实在是太会开车啦,这两人的车真的是太香香啦。 柏应洲显然是没有想到他这夸张的反应,于是轻轻咳嗽了一声。 然后尽职尽责地道:“因为我不开心了。” 俞沅冷哼一声,“你以为绑住了我的人,就能绑住我的心吗?就算我的人在这里,但是我的灵魂已经自由了。” “你以为得到身体就能得到他的一切?其实有的人就像是一只鸟,每一根羽毛上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俞沅深情朗诵,声情并茂的表演着。 柏应洲低声笑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 还有一种鸟的羽毛上闪着窜天猴的光辉。 俞沅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胸口,但是眼里却爆发了坚定的光芒,他挺直腰板,摆着手。 但是还没有彻底地表演完,绑在眼前的领带就慢慢的松开了,然后很快的从眼睛上滑落到鼻梁,随即掉了下去。 眼底又复现光明。 “……” 他还没有发挥尽兴呢。 绑在他眼睛上的这是什么豆腐渣工程,他随便动两下,那个结就松开了,然后领带就已经掉下来了。 俞沅客观评价道:“老板,你这结系得不行。” 柏应洲嘴角勾着戏谑的微笑,“不然要在上面绑个执刑结?” 执、执刑结。 俞沅迟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那就玩得有点过分的花了。 “但是这就结束也太快了吧。”俞沅猫猫叹气,“我都还没表演完呢,其实哦,我刚刚演的那一段不足以展示我演技的十分之一。” “……” 柏应洲食指摩挲着下颌,沉吟道:“那下次绑手,再系个手..铐结。” 这、这又是什么东西。 俞沅眨了眨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大,大可不必。 柏应洲的眼底一片幽深,他哑声道:“这种结可是绑的很稳的,把人的手反扣着系起来,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是没办法凭自己挣脱的。” 你、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俞沅光是听这个结的名字,就知道这玩意绝对不简单。 一听就很涩.涩呢。 不能涩.涩! “老板,你刚出差回来,肯定饿了吧,要吃什么吗?”俞沅果断地转移话题。 他非常自然地从小柜子里面拿出一桶方便面,“管家还没回来,所以你想吃的话,家里面只有方便面了。” 这是他仅有的屯粮了。 柏应洲撩起眼皮,“你就吃这个?上次不是就让你别吃这么多了。” 俞沅:? 这难道不是当代宅人必备的粮食吗?他从小吃到大的好不好。 俞沅热情地向他介绍垃圾食品,“你不喜欢吃x达人?我这里还有x味道和出前一x。” 柏应洲拿起来仔细端详,那目光中透露着批判和审视,“油炸的,少吃。” 啊对对。 “你不吃就算了,我自己吃。”俞沅非常理解他从来都没有吃过泡面的经历,没有体验过泡面的幸福所以会这样说也不奇怪。 俞沅还没来得及抱着泡面碗进门,就看见柏应洲摘下眼镜,走进厨房。 俞沅脚步一顿,“老板,厨房里没吃的了。” 他已经把能吃的都扫完了。 柏应洲好笑地看着他,挽起袖子道:“谢伯回不来,我去烧菜。” 声音飘出来,让俞沅吃了个大惊。 俞沅:!! “老板你会做饭?”俞沅的语气非常兴奋语调高扬,像是发现了一个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他溜进厨房,眼里亮晶晶的。 柏应洲眼底含笑,“做饭是生存技能,我不像是某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懒人。” 他还在洗菜,姿态娴熟。 俞沅的耳朵可以自动屏蔽别人骂他的话,因此他非常不计前嫌地道:“老板你真棒!” 柏应洲抬眼看他,表情戏谑,“我做饭你做什么?” 他已经把剩下的菜放在一旁了,想要俞沅帮忙打下手的意图显而易见。 俞沅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挠了挠脑袋道,“我……帮你加油。” 柏应洲眼神温和地看向他,但是以他做语文阅读理解的经验来看不是这么简单的意思。 说是帮他加油,俞沅就真的只是在旁边看顺便吹不花费什么力气的彩虹屁了。 柏应洲身姿挺拔,动作行云流水,那双常年签百万合同的手现在正拿着锅铲,但也没有任何违和感。大概是他不威严的时候,神态都很随和的原因吧。 这一刻,柏应洲在俞沅心底的形象变得高大起来。 拜托,没人能拒绝会做饭又会照顾人的老男人。 俞沅跑去客厅拿了个会发光的小盒子出来,当成是应援棒,“老板加油老板加油!洲洲放心飞,i洲永相随。” 发亮的小盒子随着他手的摆动,划出一条光带,还真有明星应援棒那种感觉,再配上俞沅熟练的应援词就更像了。 “安可安可!唯一强大柏应洲,官方门面兼ace!洲洲我永远是你的毒唯!” ——只要你做饭好吃。 柏应洲靠在洗手池旁边笑弯了腰,忍不住捏了捏俞沅脸上的肉。 “你还有别的本事吗?”柏应洲瞥他一眼,含笑道。 俞沅把小盒子打开,露出一个“没想到吧我还有后手”的表情,“当然,我还能放歌!” 小盒子展开显露出八音盒的模样,一个小公主从里面慢慢升上来,随着公主的转动,音乐也开始播放。 是八音盒常用经典bgm天空之城。 声音清脆悦耳。 小公主带着金色的皇冠,穿着粉色的连衣裙开始缓缓转动,翩翩起舞,同时旁边的小音响泄出一个又一个音符。 美妙的旋律敲在两人的耳膜上。 如果忽略这个哄七岁小孩的音乐盒外形。 再忽略俞沅的声音。 因为伴随着纯音乐,俞沅也开始放声歌唱,唱的还是凤凰x奇的热歌串烧。 显然是把纯音乐当成伴奏了。 柏应洲沉吟片刻,“你是怎么能把两首不同的歌融合这一起的。” 俞沅已经唱嗨了,整个厨房都缭绕着他魔音。 手上还举着个公主跳舞的八音盒,显得非常割裂且滑稽。 眼前是烟火的气息,还有饭菜的香味。旁边则是俞沅在闹,声音响彻厨房。 柏应洲笑了笑,久违地体验到生活的实感。 但是…… “俞沅,别唱了,难听。” 虚假的老板:柏应洲 真实的老板:俞霸天 感谢在2022-07-06 09:12:43~2022-07-08 09:25: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gain 20瓶;再来 10瓶;23166987、48190841、小月亮、我要成仙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七章 柏应洲说他会做饭, 并不是谦词,他做了一桌拿手好菜出来。 一人夹了一筷子,茄子分肉, 茄子软烂, 还能咬出鲜甜的汁水。肉也是煮的恰到好处。两个食物相得益彰,是的, 他眼睛都亮了。 “老板, 你居然会做饭,还做的这么好吃,你真的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老板啦。”芋圆吹起彩虹屁来,完全不过脑,属于一张嘴就能吐出一大串。 俞沅吃的眼睛都亮了, 里面好像盛满了星点, 看着他满足的眼神,柏应洲忍不住笑道:“那你对完美的定义也太低了。” 柏应洲没怎么吃, 俞沅倒是把他做的都承包了。 俞沅在吃,柏应洲就在似有若无的打量他, 目光好像总是落在他身上。 俞沅看向他,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字:干嘛。 他吃东西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吃到带着辣椒油的东西还被烫的吐着舌头哈气。脸上也被热气熏的红彤彤的, 就像一个圆满的大苹果。 他吃东西总是一副很幸福的样子,虽然这小孩很挑食, 但是他吃起喜欢的东西来, 脸上总是挂着喜悦的微笑。 吃满了也塞不住他的嘴,还要继续跟他说话, 或者是聊天, 谈吐八卦。 柏应洲笑了笑, “只是觉得你一边吃饭没有停过,还在一边说话,看起来吃的很香。” 这话越听起来越奇怪,俞沅忍不住吹胡子瞪眼,狐疑地看向他,“你是不是在拐着弯的骂我没有餐桌礼仪?” 柏应洲摇摇头,就没说话了。 俞沅:……? 他这样的表现好像是很久没有看过这种平民这样吃饭了。 哼。 俞沅放下筷子,开始暗戳戳地打量柏应洲。但是这人吃饭细嚼慢咽的,也不怎么说话,像是一个拿腔作调的老派绅士。 哈。 俞沅忍不住冷哼一声。 柏应洲嘴角勾着一抹淡笑,“只是很喜欢你这样吃饭的样子,继续保持。” 俞沅挑起眉毛看向他,“真的?” 柏应洲真诚地点点头,“以前我们家里细碎的规矩很多,用餐时是不能发出任何声音的。” 也因为那种压抑的氛围,他一度很抗拒晚餐时间。 俞沅呜哇一声,低声感叹:“这么夸张。” 跟柏应洲相反,吃饭就是他作为社畜唯一放松的时间,他每天就在晚上回去吃饭的时候才会感到快乐。 也只有那一段时候,他才会感觉时间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可以一边吃饭一边看剧,或者一边吃饭一边打游戏。 也不知道他和柏应洲哪个惨。 他只是这样一说,又开始继续细嚼慢咽了,俞沅也就没放在心上。 俞沅想到了之前拍卖会要争夺中母亲老宅地皮的事,“以前你的家就是在之前拍卖的那个地方吗?” 柏应洲手一顿,筷子停蹲在盘子边沿一瞬,随后又开始正常的夹菜。他眉目温和地看向俞沅,问他“怎么了?” 俞沅的眼底划过一丝好奇,“那种老宅真的是四合院或者是古宅吗。如果不冒犯的话,可不可以让我也去看一下?” 其实是因为游戏征集古宅地图设计意见,要是意见被采纳了可以得到特别的奖励。 柏应洲的眼睛里还是波澜不惊的,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另一只手紧了紧。 “有时间的话。” 好耶好耶。 俞沅嘿嘿乐了。 柏应洲看向他乐呵呵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上吃完饭的两人分别回到房间,柏应洲则又要开始处理公司的事务。 看到传来的信息,柏应洲挑了挑眉。 那边传来的信息显示,在之前有一位非常厉害的黑客破除了贺一程的壁垒,并且阻止了他偷取程文件。 ——“这人看起来挺厉害的,能破除贺一程的程序。那个贺一成我们已经领略过几次了,算是国内顶尖的黑客,一般情况下很难。竟然有这样的能人能攻破他的程序。” ——“那边也在找,不过这人估计是不怎么想让他们知道的,也有可能已经隶属为别的组织了,要不然这么多天的也该出个面了。” 打电话过来的是公司的资深技工。他穿着一件随意的格子衫,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眼底没有什么情绪,眼眶全是乌青。 “柏总,那些程序我也看过了,我认为是非常精彩的,以我自己的水平,目前还没有办法完全勘破。我估计那个黑客应该去其他国家进修过,他使用的技术我认为还是崭新的,起码对比我个人而言是这样。” 连他的资深工程师都这样说。 柏应洲单手叩击着桌面,长腿伸随意地展着,伸手推了推金丝边的眼镜,眸色愈发深沉,沉声道:“嗯,知道了。” 鬼使神差的,柏应洲着脑子里面回想起了那天的场景,俞沅偷偷跑了,他找到俞沅的时候他在角落被围堵了。 而且他好像就是在机房被堵的。 那天,俞沅被堵,先后去了贺一程的团队以及张总和他。 但是“是俞沅”这个想法是没有在他的脑子里形成。 他漫无目的地走出去,看到俞沅正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左手放到桌面上,在挑选零食,抽屉里面全是他存的零食。右手正在敲打键盘,手的旁边还放着一杯肥宅快乐水。 看到他来了以后,俞沅从喉咙里焖出一声:“老板,晚上好。” 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特有的浓浓的鼻音。 嗯,不是他。 柏应洲非常确定。 这小孩不是在看小黄蚊,就是在看营销号,要不然就是边吃零食边打游戏。 不会是俞沅的,他非常确信。 没有一丝的可能性。 俞沅很可爱,人也很好。能吃能睡,活着非常通透幸福。这样的人通常是秉持着快乐就好的原则,跟其他的一些暗黑的勾当几乎完全扯不上关系。这人永远都是灿烂的笑着,心里装不了事儿。 他正想着,就看见俞沅从蛋糕盒里拿出一个甜甜圈,结果手一松就掉在了地上。 甜甜圈掉到了地上,俞沅大惊失色,眼睛都快瞪出来了,随后引急手快地伸手去捡。 嘴里念叨着“三秒定律,三秒定律,还能吃”,然后又继续畅快地、毫无心理负担地咬了一口。 柏应洲:“……” 他笑着摇了摇头。 ——“贺一程也来找过俞少爷,因为那天的事情,他对于少爷一直有所怀疑,觉得有可能他就是那个顶尖的黑客。但是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反正贺一程最后又回去了,可能是试探过后觉得不是他吧。” 柏应洲淡淡地看向还在傻呵呵的笑着的俞沅,这小孩还在玩着游戏。 见他看过来,俞沅用一种疑惑的眼神询问他,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呆滞。 柏应洲则用宽和的表情回望回去。 看完俞沅后柏应洲认可地点点头。 他非常的理解,为什么贺一程马上就放弃了。 但是不是俞沅又会是谁,除了他们,难道还有别的人去过吗? 柏应洲敲着桌面,慢慢闭上眼睛。 这个人他们也要找到,并且要比那边先找到。他相信他会给出比那边让那人更满意的条件。 俞沅已经觉察到他打量的目光不知道几次。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老板总是看他。 猛的,他放下手柄,一拍脑袋。 懂了!上工。 从房间里面拿了一款中老年人专用的腰部按摩器还有捶背工具。 “老板,看文件看累了吧,我来啦!”俞沅殷勤地走过来,脸上是公式化的微笑。 他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得柏应洲都想笑。 也不知道俞沅是怎么能挤出这样一个看起来这么虚伪却又这么可爱的笑容。 每一次他露出这个微笑的时候,嘴角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他甚至怀疑俞沅以前去当过前台或者客服。 要是俞沅能听到他的声音,肯定会冷笑着回答他,他以前既没当过前台,也没当过客服。 ——他只不过是当过社畜罢了。 俞沅把工具放在桌子旁边,“累了吗?累了吗?给肌肉放松一下吧。” 他拿起捶肩膀的工具,给柏应洲锤了几下。 柏应洲慵懒地眯起眼睛,却在想起什么的时候又看一下桌面。 “这一个腰.部按.摩器不是谢伯用的吗?” 谢伯腰不好,所以林林总总试了很多款按.摩器,最后确定了要用这个牌子的。 俞沅自然地答道:“是啊,我看到谢伯在用,我问他好不好用,他说这个对老年人特别好,一些设计也是围绕着老年人的脊椎特别架构的,用起来对腰部没有任何负担,然后我就去买了一个同款!” 俞沅眼睛亮亮的,“我心系老板,所以听了以后当机立断就去下了单,想着也可以让老板享受一下。” 他心直口快,没注意到柏应洲的眼睛逐渐眯了起来。 或许说他就是这样想的,因此说出来也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想到这个可能性,柏应洲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但是那个笑声里都没有一丝笑意。 “俞沅。” 他这样的一声呼唤非常的低,轻轻的一声飘过来,听起来凉凉的,让俞沅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嗯?” 柏应洲揉了揉眉骨。 啧。 再惯惯就上房揭瓦了。 第三十八章 俞沅终于在游戏活动的最后一天哀求到老板带他去古宅。 他在车上搓着手手, 目光中透露这兴奋。 柏应洲侧目打量了他一眼,“这么开心,你不是不喜欢出门吗?” 俞沅目露关心, “因为我想要更了解老板你, 想知道你童年是在哪里成长的。” 顺便给他的活动取取经,真的是顺便。 柏应洲瞳孔一缩, 手上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上的架夹子, 嘴边却噙上微笑。 “嗯。” 出乎俞沅的意料,那并不是一处奢侈的大宅门,而只是小小的宅子,里面的布置简单。 在以前这里只是市郊,但是现在近几年附近的商圈发展起来了, 这座宅子和地皮的价钱也开始水涨船高。 俞沅推门进去, 里面的装饰虽然是欧式的,但是并不显得雍容, 还有些沉闷的压抑感。 尤其是看见挂在门边上生锈了的鸟笼,上面已经爬满了藤蔓。 他还在柜子里看见了一捆金色的绳子, 但是已经布满了灰尘,蒙上一层暗淡, 那是岁月的痕迹。 俞沅好奇道:“这是用来干嘛的。” 柏应洲看了一眼, 手指不自觉地发颤,却漫不经心道:“用来绑我的, 你信吗?” 俞沅愣了愣, “哈?” “信信信,想不到老板你竟然有这种癖好!”俞沅拍着他的肩膀乐了。 柏应洲轻笑一声。 看着这捆金绳, 眸色幽深。 思绪变得悠远。 他恍惚间还能看到过道上红色的身影。 —— 女人, 是他的母亲。 她是个很爱美的人, 经常穿着红色的裙子,红色很衬她,把她衬得肤如凝脂。 但是此刻,她的表情不像是正常的母亲那样或温和或严厉,而是空洞而麻木的。 “你们都想要离开我吗?” 女人神经质地抱着他,掐着他的脖子,直到他无法呼吸,开始发出“嗬嗬”的声音,脸色也开始出离的苍白。 小小的孩子几乎悬空,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总是这样,先狠狠地责打他,再抱着他哭,说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也爱你。 周而复始。 他是在那周而复始的每一刻中明白的。 爱不是无条件的,任何的给予都有对等的附加项。 即使是父母。 其实他并不责怪任何人,冤有头债有主,越到这个时候他越是冷静,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把自己抽离出来看。 一切痛苦的根源,都是那个男人。 他的“父亲”。 女人和男人的相识缘于一场赛马宴,她一个富家小姐,天真、不谙世事。她生于单亲家庭,被沉稳的父亲保护得很好,在赛马宴上对一个法国男人一见钟情了。 她无法扛住男人的攻势,两人很快就陷入了热恋。可惜好景不长,女人家里强势反对了这段异国恋情。 于是女人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跟男人私奔。 她把所有能变卖的财物都带走了,在市郊购置了一处小房产。那房子并不大,但是对她而言,有这样一处小宅子就已经很足够了。 可惜她自己没想到,她一踏足这里就是十几年。 在一段虚弱地维持着的热恋以后,女人分娩了,是一个儿子,他出生了。他每一处都像是女人,除了那双神似男人眼睛。 她在这时才知道,男人在法国已经有过一次婚姻了,并且孕育有一个女儿,前妻已经离世。 沉没成本使然,她无法接受一个失败的婚姻,——尤其那还是她自己的选择。 便只能捏着鼻子接受了那个女儿。 他也因此有了一个姐姐。 男人是个惯犯,搜刮完她的钱财后就跑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女人却一直在这里等他,她不是迈不出去,而是画地为牢,既又扭曲地期待着男人的回来。 很快她又知道了,自己的父亲由于先天性疾病的缘故,被男人的事气病倒以后,很快就撒手人寰。 豺狼虎豹一拥而上,靠着一张颠倒黑白之舌分走一笔又一笔巨额的财产。她什么都分不到,反而背上了一大笔债。 一夜之间,她一无所有。 她也不敢轻易离开,怕被债主找到。 因此她只能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他身上。 他很同情她心疼她,可是又很恨她。 每一天的精神内耗让他痛苦,但是他挣脱不开这个绝望的牢笼。 有一天,女人带回来一个笼子,里面有一只青色的鸟儿。它的羽毛散发着翠绿的光,光滑漂亮,连一点多余的细绒也没有。 女人望着鸟,表情麻木,“它为什么不是金色的呢?” 他看向女人,女人却没有回望他,而是神经质地笑了笑,“不,既然呆在笼子里,那它就已经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金丝雀了。” 那时他还不懂,为什么明明是翠绿色的鸟,母亲却说它是金色的呢。 它的脚被金色的细线捆住了,这让它只能蹦跳,却无法再飞翔。 难道是因为它被扎上了金线的缘故吗 他不知道母亲那句话那是在感叹别人,还是在感叹她自己。 “没关系的母亲。”他走过去,抱住女人。 女人就着他小小的怀抱哭了起来,是哀声痛哭。他觉得自己的肩膀都已经失去知觉了,女人还在哭泣。 翠绿的鸟儿走了,被他放走的。 他把鸟笼打开,再解开了脚上的金线,让它在他的手心里挣扎着。 很可惜,因为长时间的束缚,鸟儿已经不会飞了,它是一蹦一跳地离开的。 他不知道他是在怜悯谁,是不希望这只鸟一直呆在这里,还是在怜悯以鸟自比的女人。 是不愿意鸟儿被困住。 还是希望借由鸟儿的自由,让她也能有一丝慰藉。 但是女人回来以后看到鸟儿飞走了,表情没有任何欣慰。她的表情还是麻木的,那是一种被命运驯服的麻木。 唯独变的是那里面燃起了一丝火焰,不是希望,而是愠怒。 “你把那只鸟放走了?” 女人声音低沉,但是柏应洲看到,他浑身都在发抖。 他点了点头,显露出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怯意。 女人三步两步走上前来,狠狠地卡住他的脖子,高喊道:“你为什么要把他放走?你明明知道……你明明就知道那是妈妈唯一的寄托了!!” 女人不管不顾地喊叫着,她一边喊着一边落下眼泪,眼眶都变得通红,估计是又想到了她经历的那些事。 她的声音可真尖啊,像是一把刀子插进他的心里,把里面搅弄地血肉模糊,又毫不留情地抽出去,留下无法愈合的痕迹。 “对不起母亲。”他感觉到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不知不觉中,湿湿的东西划过下眼睑,从下颌坠落。 女人一如既往的,在一阵狂怒以后又开始忏悔,抱着他哭泣。 他也觉得麻木了,像是女人眼底的那丝麻木一样。 被她没有温度的拥抱着,他抬起头,望着空荡荡的鸟笼。 他明白了。 他彻底失败了。 他并不能,也并没有放生任何一只鸟。 女人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是那种正常对于一般标准而言是否是正常,他已经无法辨别了。 她又变得开心了起来,她换上花裙子,跳跃着过来,“妈妈不会再骂你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不能否认他是开心的。 他的眼里重新燃气希望的光芒,嘴角也挂上了久违的笑容,“母亲……” 他迟疑着道,像是任何一个孩子呼唤母亲。 “但是,你不能像是你爸爸一样离开我的身边。” 女人说起这话来,语气又开始变得低沉且平静。 看到那双神似男人的眼睛,女人终于受不了了。 她拿起绳子,那绳子是金色的,她熟练地在手里缠绕着,微笑地看向他,把他的双脚绑住。 “洲洲,你不会离开妈妈的对不对。”女人的声音轻柔且幽怨,像是无法挣脱开的牢笼。 他眼底的光芒慢慢消散了。 女人绑完以后,表情变得病态的愉悦,“这样就好了。” 他望向女人,见她的眼睛里带上了一点高兴,但是眼底还是一尘不变的麻木。 他张开嘴想要说话,但是他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在这种情景下,他还能说什么。 女人把握着金色的粗绳,一边在他的脚踝缠绕,一边说:“这种结叫做手.铐结,你自己是没法挣脱开的。” 便说着,她的表情染上了鲜有的开心,和歇斯底里的疯狂。 ——笼子里没有鸟了,他去置换了那只鸟。 女人还拿来了很多信封,她把各式各样的信纸垒在桌面上。 他疑惑地看向女人,女人哼着歌道:“这是给你爸爸写的信。” 他还哪里有什么父亲。 那个男人跑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他决绝地任何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也没有任何痕迹。 这些信怎么可能寄得出去? 但是女人的精神状态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就像是一根绷直了的线,轻轻一扯便会分崩离析。 他抿了抿唇,最终什么都没说。而是拿起笔,开始在上面写字。 但是他才写下两笔,就被女人制止了,女人不满地把信纸抽出来看。 声音平铺直叙,“你写中文,你爸爸怎么看得懂?” 这一句话就让他知道,一切都已经无药可救,无法挽回了。 女人不懂法文,他跟男人是用英语交流的,但是他在男人的耳濡目染和教导下略懂一些。 他把信纸折起来扔掉,重新铺展了一张新的。 在上面写上法文。 女人一边陈述意思,他一边试着翻译。 虽然意思表达得很拙劣,但是女人很满意。 “没关系,这样才更真挚,你可是他的儿子,他怎么会不在意呢?” 女人重复着喃喃了一遍,像是在说服自己,“是啊,你可是他的儿子……” 因为这一句话,他开启了漫长的写信的夜晚。 脚被绑着,但是他还能用手。 因此他就承担了实现女人心愿的责任。 日复一日。 他在信里尽力去表达女人想要表露的内容,大多是一些自怨自艾和埋怨,但是里面又潜藏着婉转的想要男人归来的心情。 因为她什么都没有了,只能扭曲而又可笑的期盼还有可能性的选择。 时间一久,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到底是女人的愿望,还是他的愿望。 也是因为他的乖巧,女人这段时日里的笑容更多了些,对他也好了很多。 虽然还是不愿意帮他解开脚上的绳子。 但是随着每一封没有回音的信的寄出,女人也开始明白了。 她的脸色变得煞白难看,姣好的面容变得扭曲,细长的指甲总是扣着,她现在很喜欢抓头发,一有不顺心就会瞪起眼睛捏头发。 “他为什么不收信……” “他为什么也不回信?” 女人挠着头瞪大眼睛,头发像是枯草一样延展下来,半张脸笼罩在阴影处,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女人的声音似喜似悲,“他不管我了,但是你可是他的骨肉啊,他怎么能也不管你呢!” 他张了张嘴,但是只尝到苦涩的味道。 他想说什么,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那个男人真的会在乎这些的话,他就不会多一个姐姐了。 “一定是你不好!不然他怎么会不要我们?!” 女人突然开始尖叫起来,那声音划破了他仅剩的理智,把他喊得怔楞在原地。 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很干,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无法挪动半步。 女人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她的眼睛短暂地亮了。 “对,就是你。” “肯定是因为你……” 他任由女人指责着,没有说出任何的话。 因为他害怕女人不这么想,她会疯、会死。 女人把桌上的信纸打落在地上,指着那些崭新的灰色信纸道:“从今天开始,你写忏悔信,把那些做得不好的事都写下来给你爸爸看。” “好好反思为什么他会离开我们,我们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啊。” ——我们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这句话成了女人在他耳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信纸不再是让女人短暂快乐的精神寄托,而变成了处刑他的一把刀。 他被迫着剖开自己的内心,用那一把把刀往里面插,自我反省,他在这可悲而痛苦的闭环之中是否也有责任。 无数个夜晚,桌前。 灯火把绑紧的双脚在地上印出影子。 而他痛苦的抱着额头,颤抖这在纸上写下他的反思和忏悔,像是拿着一把手术刀自我解剖。 女人喊了一声,让他放下笔先去吃饭。 像是任何一个普通的家庭妈妈呼唤孩子先暂停课业去享受一个温馨的晚餐。 尽管那已经是牺牲了很多才维持着的表面的平静。 而他转过头来,但是眼神是被驯服了的麻木,以及深知自己无法逃脱的命运的坦然。 如同那个女人,如同被关在笼子里的那只鸟。 老板的回忆大概一共三章,收一下前面的伏笔以及回答为什么老板会喜欢钮钴禄七彩小芋圆。 不会改变主线的性质,咱们本质还是沙雕文w 先披露一下老板的过去,才能让砖老师好好开解w 感谢在2022-07-09 09:27:45~2022-07-10 08:45: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瑶瑶 20瓶;墨沁 6瓶;制杖又贩剑、啾啾啾的一天、星灰蓝莓茶、Alexander、不蔓不枝、甜粥粥、左马刻我是你妈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九章 他痛苦地忏悔着自己的“罪行”, 把自己的内心剖开了一遍又一遍。 没有寄出的信越来越多,堆积在家桌角的小柜子上。 某日,一个女孩站在他面前。 他用麻木的眼睛看向她。 “你的信里在求救。”她挥了挥手上的信纸。 他抿起嘴唇, 他确实在信纸里有求助的内容, 是用法语写的。在信任了他以后,母亲基本不会检查信纸了, 所以他才有这个机会。 女孩把信纸折起来, 三下两下折出了一个蝴蝶的形状,然后随意地让它飘落向远方。 她折得很漂亮,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这般手艺像是折了无数次练就来的。 她边看着那只纸蝴蝶飞舞,便虔诚道:“在万能上帝的眼中, 蝴蝶是人死后灵魂复活的象征, 相信蝴蝶会给你带来救赎的。” 纸蝴蝶并没有飞翔的能力,只是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以后, 就一头栽在了地上,像是一只奄奄一息的真实的小蝴蝶。 他看向女孩, 只见她的神情晦涩难懂,声音缥缈悠远。 她只是留下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 直到晚上—— 晚上, 母亲向他介绍了她,告诉他那是他的姐姐, 即男人前妻留下的女儿。 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也终于明白她是怎么能进出这个宅子。 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名义上的异国姐姐。 她是很纯粹的异国长相,高鼻梁厚嘴唇, 眼窝很深, 瞳孔是金色的。 他看起来比她要大上五六岁。 虽然这样形容很奇怪, 但是他的这位姐姐的眼里空洞无一物。 比他还要麻木。 母亲并不喜欢这个非她所出的女儿,但是还是愿意把她接回来,只是为了多一分让男人回来的可能性。 但是两人都没有要为难对方的意思,只是除了必要不会对话,当彼此不存在罢了,大多数时候都相安无事。 女孩带了本很薄的图书过来。 那首诗歌书籍的名字叫做《疯狂奥兰多》。 母亲走了以后,她把书打开。 “传说月球上能找到人失去的东西。”女孩放低自己说话的速度,似乎想让他能更好地理解。 她不会说中文,只能用放缓语速的方式跟他沟通。 他抬眼看去,“月球上?” 女孩点点头,语气染上了一丝微不可闻的疯狂,“那里是一个没有疾病、争吵、痛苦的地方,能治愈一切,包括死去的人。” 这个死去的人,是指男人的前妻,她的生母吗? 他抬起眼,却也没有问他。 女孩伸出细长的手指碰了碰纸页,“骑士奥兰多疯狂迷恋安洁利嘉公主,为了她可以牺牲掉一切。知道公主与一位普通士兵坠入爱河后,他失去了理智,大行其道,肆无忌惮地想要毁灭一切。” 女孩的眼里划过一丝憎恶,“所以诗歌里说得很好,爱是一种疯病。”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关于爱的论调。 他所见过的最多的“爱”,是女人对男人的恋恋不忘。 尽管已经一无所有,她还是在期盼一线生机。 可悲的是,他们对于爱的全部理解都来自与那个男人。 换一句话说,他们都深深地憎恶着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但是无能为力。 那个男人在的话,应该会沾沾自喜吧,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易毁掉很多人的人生。 他听到自己发紧的声音在问:“你讨厌她?” “她”指的是他的母亲。 作为前妻的女儿,她会有类似厌恶的情绪也不奇怪。 女孩却摇摇头,怜悯道:“她是像我母亲一样的可怜人。” 想起自己可怜的母亲,她的眼底又覆盖上疯狂,“所以说爱是一种疯病。” 他沉默着。 在这一点上他们很容易达成共识。 爱,就是一种疯病。 女孩见他不说话轻嗤一声,“勇士阿斯托尔福为了拯救奥兰多,乘着希伯来先知以利亚的火焰车到达了月球,他在月球上找到了奥兰多的理智,从此奥兰多不再病态迷恋公主安洁利嘉。” 她说的是诗歌图书里的内容。 他便道:“他自由了。” 女孩没有看他,眼底还是空无一物,只是微微泛起微笑,“是的,他自由了。” 说到自由的时候,她的声音都轻快了,像是蝴蝶煽动翅膀的声音,却摇摇欲坠的,好像随时会被折断、跌落。 女孩的眼里泛起光芒,“月亮上或许有另外一个国度,不仅能找到理智,还能获得幸福。在那里,人们永远都会保持理智,不会得疯病。” 月亮上? 客观上月球并不适宜人类居住,况且他向来不相信神话故事,也并不觉得那里会有什么。 他没有说话,女孩只是瞥了瞥嘴,并不在意他的看法。 她的眼底是对一切的满不在乎、举世清醒的沉稳和歇斯底里的疯狂。 从他了解一来,她一直就是这样,目光专注而幽深,似乎连别的任何东西都不放在心上。 有时候她的眼神会让他害怕。 那是比母亲的眼神更阴沉的眼神。 母亲还是离开了。 疾病缠身,压力环绕。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让她很快就不堪重负地倒下了。 她撒手人寰的那一刻也只是望向门外,没有看他一眼。 在她的葬礼上,他一滴眼泪也没流。 与其说是悲伤,不如说更多的是巨大的茫然和无措。 他一眼望过去,竟然不知道未来道路的尽头在哪里。 今后应该怎么走? 他努力地想啊想啊,却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任何有用的信息都提取不出来。 往来的人指责他没有心,是天生的坏种,尽管这些人擦去灵堂前的眼泪后转身就收起了所有表情,只管整理好衣服借着去奔赴下一场。 他看到人们漠不关心的脸,看到他们掩藏在痛苦面具之下的不以为意。 他甚至觉得他都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也可能是幻听吧,他精神恍惚,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啊,吵死了,谁哭得这么难听?” ——“什么时候结束啊,我都哭不出来了。” ——“平时没什么联系,现在就知道邀请我过来了,真是晦气。” ——“外面看起来这么阴森,里面热得跟蒸笼一样,真是服了,早知道刚刚在外面多站一会再进来了。” ——“这么年轻就没了,留下个孩子怎么办呢?” …… 灵堂满是喧嚣和嘈杂,谈话声、唏嘘声和哭泣声,构成地狱绘图。很快有来唱灵的人进来,嘴里振振有词地念着经书。 每个人路过都会瞥他一眼,隐约他听到有人说:这就是那个怪小孩。 他沉默地看着一屋子攒动的人头,他们的脸上都挂着悲伤的表情,密密麻麻的,就像是面具的盛宴。 如果他也装出同等痛苦的模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向别人痛述卖惨,或许也能唤起一两个人的同情。 可是他现在很可悲地发现,除了跟女人如出一辙的麻木表情,他已经什么都做不出来了。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可能因为知道他的语言文字并不能准确描述他的经历,也可能是知道世界上没有人能感同身受。 他对任何人都不敢抱有期待。 他的麻木让来人避之不及,躲在以为他听不到的地方,惊恐地问:那个小孩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今天一天都没哭过,跟来讨债的恶鬼一样!看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讨债……吗? 他笑了一声。 父母留下了一笔巨额债务,他无力偿还,因此他只能也放弃了继承权,以此来规避债务。 他很快就被勒令搬出了小宅子,被亲戚像是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没有人想多一个非亲生骨肉的拖油瓶,尤其是那还是个“没有心的坏种”。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领。 他想要抛开一切融入新的家庭,但是他已经是残缺的了,无法融进任何地方。 残缺的……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形容自己。 但是他确实感觉到自己的某一部分缺失了,是情感,是同理,还是其他……? 他也不知道。 在疲倦到无法入睡的时候,他抬起头看向月亮。 皎洁的月亮高高地悬挂在幕布上,神圣而洁白,似乎带着沉静的怜悯,又像是没有任何感情。它日复一日地高悬着,估计把世上所有喜怒哀乐嗔痴都看了个遍吧。 就像一个审判者,能轻易地审夺人的一生,分辨出肮脏和罪恶、卑劣和恶浊、污秽和不堪。 他伸出手展开五指,试图挡住面前的月亮。 他不敢直视月亮,因为他是有罪的人。 但是月光是挡不住的,像是水一样柔软,静静地流淌在他的身上。 望着遥远的月亮,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他把展开的五指收紧,却抓不住月亮。 或许真的可以开启一个新的人生也说不定。 去月亮,去外面,去哪里都好……能摆脱这一切就好。 虽然听起来很幼稚,但是他在这一刻是真的迫切想要离开,也是真的抱有期望。 不管是谁也好,带他走吧。 感谢在2022-07-10 08:45:40~2022-07-11 09:00: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血魂星 10瓶;星星点灯 6瓶;ghost 5瓶;九九九、suoifa、星灰蓝莓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章 姐姐找到了他, 他们都成为了孤儿,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两个都会被送进福利院。 不过她还会被遣返回法国。 她问:“你要不要跟我走?” 他点点头。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逃离一切的机会。 女孩笑了起来, 笑声是那样的轻快,“我们可以一起去到月亮上面。” 她的神情带着迷恋和向往, 眼睛里蹦发出光彩。 “月亮?” 这是他第二次问。 为什么是月亮, 怎么去月亮? 女孩的声音犹如诱惑的魔女,低沉而沙哑,但是隐藏着淡淡的蛊惑,“你不觉得月亮很美吗。” “真是漂亮啊,皎洁、纯净、苍白, 没有任何瑕疵, 任何负面的肮脏的情绪都会被消灭只留下美好的一切,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人头晕目眩。” “……” 他直觉出这个女孩精神不太稳定, 但是具体是在哪个点他说不出来。 而且这都无所谓。 只要能够摆脱这一切就好。 能逃离就好。 女孩背过手去,微笑着看向月亮:“满月的时候最漂亮, 因为一切都是圆满的,这代表着没有任何亏损, 完美就是一丝污垢也不存在的。” 他也望向月亮。 正值月中, 月色明亮,云散在明月周围。静静地、静静地淌着光。 他赞同地应答一声。 “我们还能在月亮上帮那些得了疯病的人找回理智!”就像想到了什么, 女孩手舞足蹈起来, 笑容璀璨如稚童。 他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怎么才能去?” 女孩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肯定是有办法的, 我保证我们都会获得幸福。” 她的一切都不对劲, 语气不对、表情不对、态度不对。 他已经迫切到连这些也顾不上了。 “去借火焰车?”他挑起眉, 想到《疯狂奥兰多》里的剧情。 女孩嗤笑一声,“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火焰车,那只不过是小说里的情节罢了,真有的话有的话所有人都想去月球了。” 他说这句话只是为了试探。 试探她是不是无法辨别虚构和现实,做着异想天开的梦。被这样反驳以后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抬起眼看向她,“我们应该怎么做。” “等到午夜十二点,我再告诉你。”女孩哼着歌,旋转裙子,像是一只美丽的花蝴蝶。 午夜十二点。 这个时间听起来并不好,起码在传统的观念里,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时刻。 更危险的预告是——下雨了。 雨的势头不小,一阵一阵地砸在地上,伴随着雷声。风也开始大了起来,把雨吹在他身上。 可见度逐渐缩小,遥远的月亮也被蒙上了一层雾。 他隐隐有一种极度危险的预感,但是这种感觉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的太阳穴也像是脉搏一样一凸一凸的。 久违地让他有了一种活着的感觉。 他并不讨厌。 他闭上眼睛,感觉到风擦过他的耳蜗的触感。 很不想承认的是,在过去的人生里他只有在闭眼努力感受的时候,譬如豆大的雨点砸在他的身上时,他才知道自己是活着的。 女孩也被淋湿了,裙子自然地垂下,贴在她的身上,但是她却反常地兴奋着。 很快就到了午夜。 她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 那是个透明的小瓶子,只有瓶身贴着一个小型的黄色标签。 他皱了皱眉,走过去看了一眼。 他从几个法文中勉强辨认出了就几个字:镇静助眠。 …… 女孩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眼睫上都是雨点:“把这个吃下去,今晚我们就能到达月亮了。” 他瞳孔猛地一缩,抬头看向她。 几乎是颤抖着手把小瓶子接过来。 “这可是我攒了很久的。”她看向月亮,眼底是深深的眷恋和向往。 他很想说什么,但是张开了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还是说你知道了这是什么,所以才要吃的? 喷流的思绪涌动在他的脑海里。 为什么要午夜十二点才打开,他也知道了。 因为这个时间不会有人能来救援。 所以女孩想要做什么已经昭然若揭。 他看向少女,一字一句道:“这是药吧。” 大雨把他的声音冲刷得隐隐绰绰,但是他很确信,女孩听见了。 女孩的脸色有一丝的扭曲,“不,这只是送人去月球的办法!你没有听说过梦枕的说法吧,只要潜心托梦到月亮,就一定能去。” 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重了。 “你不是也很清楚这是什么吗。” 直到这一刻,他反而格外清醒,他的声音像是击碎了脆弱玻璃的那一颗子..弹,打破了女孩唯一的幻想。 “……” 女孩的脸色有一丝变化,但是很快也笑了。 她越笑越清脆,直到后面笑得眼角也沁上一丝眼泪。 在这一刻,她的眼神格外明亮,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施展放松的神情,就像是义无反顾扑向火焰的飞蛾。 决绝而明艳。 她的声音坚定而响亮:“我会像鸟像蝴蝶一样,死在天空之上。” 那个字终于被说出来了,像是打破了某种紧制。 一种恐惧爬上他的内心,像是藤蔓一样缠绕着。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一个虚幻的梦,也是真实的鸣奏曲。 “你害怕了吗?”女孩站在月下,回头望向他。她被月光衬得脸色惨白,她却比以往每一个时刻都要自在。 她的每一根发丝都散发着自由的光辉。 就像……鸟儿挣脱开了樊笼,张开翅膀、迎接新生。 她的笑容不复尖锐,而是变得非常恬静且柔和,“你想不想和姐姐一起变成飞鸟、变成蝴蝶,自由自在地飞向月宫?” 他只能听到风和半夜万籁鸣动的声音。 他看到自己迟疑着摇了摇头。 他很痛苦,无时无刻都挣扎在痛苦之中,但是他不能这样简单地解脱,因为他还要赎罪。 女孩的笑容止住了,变得面无表情,“洲洲,你以为你能获得自由吗?只要不去月亮上,你就永远无法获得自由。” “从她遇到那个男人开始,从你出生开始,就意味着你永远不会自由。那个男人已经毁了所有人,活着也只是痛苦。” 她虽然还在站着,还在正常地说话,但是精神的弦已经崩坏了。 他无法反驳任何一句,“……” 女孩脸色低沉,一字一句地道:“那你就留下来赎罪吧,你将永远不会得到发自内心的快乐和幸福,你余下的所有生命都将被悲伤吞噬,你只能用漫长的痛苦去赎椟回本不该由你承担的罪孽。” 她说完后吞下了药片。 那一个画面也对他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 磅礴大雨之中,天上挂着漂亮而诡异的满月,月下,女孩闭上了眼睛,修长的睫毛盖住她眼底的疯狂。 好在,那一晚,在他坚持不懈地奔波中终于找到了人来。紧急送往医院后她被抢救回来了,最终这人被遣返回法国。 可是至此之后的每一个雨夜,他都不可避免地会回想起这种窒息而又绝望的感觉。 断了线的雨珠让他尝到苦涩而沉痛的味道。 那一番话也伴随着他的一生。 ——“那你就留下来赎罪吧,你将永远不会得到发自内心的快乐和幸福,你余下的所有生命都将被悲伤吞噬,你只能用漫长的痛苦去赎椟回本不该由你承担的罪孽。” 最终,屠龙者终成恶龙。 他以为他不会重蹈覆辙,可是那只是乐观的想法。 结果就是他也会不可避免地用神经质的角度去看问题,偏执、疯狂、暴戾。 他没法给自己扯任何遮羞布去掩饰,事实就是他已经变成了无法自控的怪物。 他对不起任何的人,也对不起他自己。 再然后,他觉醒了。 他开始明白周围的一切的运转,可能只是在一本小说、一本漫画之中。 周围的人都有自己固定的思维和逻辑,甚至连每一句台词都一模一样。他们尽职尽责地走着自己的工作,却没有自己的灵魂和想法。 台词和动作指令已经是他们的全部。 可是尽管这样,他已经不想挣脱了。 他失去了十几岁时不顾一切的勇气。 因为他失败了。 彻彻底底的失败。 那一次失败让他刻骨铭心,他不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对于后面还会有什么更糟糕的影响。 就像是……蝴蝶。 ……蝴蝶它试图煽动翅膀,但是换来了好的结局吗? 觉醒,为他的人生被划上鲜明的分割线。 过去的都像是荒诞而可笑的闹剧。 可笑。 包括他的过去,他的一切。 然而,潜藏在他心底的还是那个请求,同样的请求。 小小的声音在呼唤着: ——不管是谁,带他走吧。 直到某一天,某一个程序开始不按照套路那样运行了。 他会哭也会笑。 他有自己的思考,不像是其他纸片人了。 他笑起来不是真诚的,眼底闪过狡黠,语言也不是真诚的,保存着自己的小私心。 但是笑起来比夏花还要灿烂——那是一种他渴求的、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是因为一点很简单的喜悦就微笑的笑容。 从此以后,他不需要奔赴向虚无缥缈的月亮。 妈妈和姐姐都有一定程度的精神疾病,姐姐是自己很早就已经有自毁倾向了,看到洲之后很同情,也想“救”他一把,但是很明显她的行为是错误的。 虽然她们都出了大问题,但是渣爹才是两个悲剧最大的根源。 大家请一定要热爱生活,如果感到不开心了就喝杯牛奶,泡个脚,好好地睡一觉,不要让不好的情绪占据大脑! 第四十一章 时间回到现在的宅子。 经过岁月的洗礼, 这宅子已经不复当年崭新,每一处都落上了灰,小院子的草已经生长得茂盛葳蕤。 但是封存在里面的记忆不会随之消散, 那些痛苦仍旧历久弥新, 一踏进门就犹如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般,恶魔也随之放出。 俞沅把金绳在手上缠了两圈, “嚯, 还挺粗的。” 绑上去就像是一条金蛇缠绕而上,乍一看还挺吓人。 “老板看不出来你玩得挺花呀。”俞沅朝他挤眉瞪眼。 谁能想到老板穿的人模狗样的,但是内里这么不可言说。 俞沅一边缠,一边感叹,“不过这种绳子应该不好绑吧?” 他弄了几次都能轻易挣脱开。 柏应洲挑了挑眉, 接过他手上的绳往后缠绕, 再系上一个他看不懂的结,“如果是这样呢?” 他绑的这个结很精巧, 绕后的机制看来也相当地复杂,而且还绑在视线盲区, 他看不到就更不谈解开了。 “是耶。”俞沅感叹一声,“你从哪里学来的, 真的完全解不开。” 柏应洲笑笑没说话, 只是眼底划过一丝暗沉。 他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思绪好像飘了很远。 柏应洲垂下眼睑, 遮住了他眸子里的情绪,“你可以试试看。” 俞沅拿起旁边的水果刀直接把绳子磨开了, “人类的进化标志之一是会使用工具。” “唉, 乍一看这些东西困住我了, 其实咱们只要思路打开,就完全没事了。”俞沅感叹道,拍了拍手上的灰,非常自得。 柏应洲一愣,眼睛亮了。看着金色的绳子落在地上,而俞沅又开始被别的东西吸引注意力了,像一只小鸟一样东窜西跳。 随即他笑了,“不错,人类进化看来也带上你了。” 俞沅:“……哼。” 老板跟他呆在一起后,什么没见长了,倒是损人的功力有所增益。 俞沅坐在桌子上研究上面的信件。 这个桌面上全堆着信纸和信封,抽屉里则是火漆和印章,还有很多条红色的丝带,乍一看像是火红的玫瑰。 柏应洲一挑眉,“你也能看懂吗?” 俞沅:黑人小哥无语jpg 他掏出手机打开千度拍照翻译,“老板,时代变了。” 他边说这边剥开手机,然后用摄像头对准信纸。 柏应洲伸手把信纸抢了过来,微笑道:“那不给看。” 切。 俞沅撇撇嘴。 在新的信纸上画乌龟,打圈圈,“小气鬼,不给就不给。” 柏应洲捏了捏他的后颈,“我们沅沅这么容易生气啊?” 动作自然地就像是捏着猫颈后的软肉。 俞沅客服微笑,“怎么会呢亲,亲亲我这边只是合理表达自己的诉求而已呢亲。” 他望了桌脚一眼,看到那里摆着非常整齐的几摞信纸,好奇地问:“你从小就开始写信了?” 写的都还是不寄出去的信,爱好挺特别。 柏应洲摩梭了一下下颌,“你不是也写信。” “是吧,李华。”他微笑着道,仔细看地话会发现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了。 “……” 怎么他还记得李华呢。 一个谎话果然要用无数个谎话来圆呢。 俞沅摸摸脑袋,“咳咳,李、李华他就是个又菜又贪的普通高中生罢了,写信也只是三段那种,写来玩玩而已的啦。” 柏应洲撩起眼皮,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哼。 柏应洲领着他逛了一圈,“看完了,什么感想?” 这种地方,如果不是和俞沅一起,大概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了。 因为他没有坦然接受的魄力,也没有心无愧疚的释然。 “……?”俞沅抬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突然警觉,“难道来看我还要提交一篇八百字的心得或者一千字社会实践报告,并且要求添加大量图片的那种?” 这也不怪他,不管是大学的锤炼,还是公司出行的磨练,都锻炼了他非常高超的摸鱼直觉。 柏应洲愣住了,随后笑出来,“当然不是。” 哦,那他就放心了。 俞沅收回警惕的表情,抱起手臂点点头,“嗯……那就四星好评,敏感肌也能用,已经买了一箱了,大人小孩都爱吃,一定回购!” 柏应洲:? 柏应洲朗笑出声。 俞沅可怜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不上网冲浪是这样的。 奇怪的是,有俞沅在的这个屋子一点都不沉闷,到处都充满了欢快的气氛,连那些信纸看着都没有这么讨厌了。那一丝撩动心底的、不被愿意承认恐慌,也随即烟消云散了。 “老板,这个火漆印要怎么做啊?”俞沅在远处向他招招手。 他站在他经常写信的窗边,那个地方会有阳光照入,但是透过厚重的玻璃,落到手上的时候,已经没有温度了。 但是俞沅顶着太阳,每一根发丝都好像会发光一样,就连跳动在他身上的灰尘都像是闪亮的小光点一样。他的眼底闪烁着好奇的光,嘴角总是勾着的,看着心情愉悦。 火漆油放了很久,不一定还能使用,但是他还是按照使用步骤演示给他看。 先是用小漏勺在信封上滴上火漆油,再用印章在上面印上图案。 很快,信封口上印出了一朵火红的玫瑰花。 俞沅把信封拿起来,递给柏应洲,“老板这是给你的,拆开看看吧。” 柏应洲有一瞬间的怔愣,“给我?” 俞沅歪头,“你不是嫌我给别人写信不给你吗?” 这可是他刚刚紧赶慢赶地写出来的……咳,其实是直接千度的啦。 柏应洲捏着信的手指逐渐收紧。 俞沅非常得意:“这横竖不得给我颁发一个年度优秀员工?” 有奖金的那种。 柏应洲抬眼看他,眼里翻滚着深沉的墨色,“以后别人有的我都会有吗。” 他承认他的问话很幼稚,但是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 俞沅:? “好……?” 他自己也没发现应了句什么不得了的话。 柏应洲摩梭着猫猫的后颈,“我记住了。” 他拆开信,看了里面的内容。 一些一看就是摘抄网上的“感谢老板的十条套话”,然后后面就围绕着“升工资”这一点展开不厌其烦的论述。 柏应洲嘴角勾上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容,眼底也尽是嘲笑的意思,捏了捏他的脸颊,“怎么,还对你的薪资不满意?” 俞沅瞪大眼睛,哼哼一声。 这话说的,谁会嫌钱多呢? “其实这工作放出去,不说一万个,也有五千个愿意来应聘。”柏应洲笑了笑,逗他道。 俞沅:!! 焯,这可是他自己争取来的税前、五险一金,怎么能给别人! 俞沅马上忠诚道:“是我不自量力,眼高手低了,怎么能说这种话!这份工作的苦请务必还让我来吃!” 柏应洲揉揉他的脑袋,把他带出去,关上门。 女人有着很严重的强迫症,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会摆放得整整齐齐,但是金丝猴来了以后,桌面的信纸都开始凌乱了起来,很多物什也全乱了序。 就像里面已经真正成为了一个有人生活的地方。 他锁上门,眼底沁着笑意。 外面已经是有名的小商圈了,俞沅一眼就走不动道了。这人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肯定想去买点垃圾食品。 柏应洲站在外面等俞沅,被旁边挂着小旗子的商贩吸引住了目光。 小旗子上写着“测事业测前途测姻缘”。 要是平时,他肯定一眼也不会看。 但是今天不一样。 今天不一样。 他走到门口,抬眼道:“准吗?” 问完后他自己都想笑。 小商贩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来抓人的城管,主要是气质太像了,但是很快就看出他是真的想测算。 “这位客人……”小商贩小心翼翼地打量了男人一眼,这人怎么都不像是会来路边测姻缘的人,“你,您是想算什么?” 柏应洲微笑,点了点他的小旗子。 好家伙,还是来算姻缘的……! 商贩大叔瞳孔地震。 “你看到刚刚那个男生了吗?” 商贩大叔小心翼翼地问:“哪、哪个?” 柏应洲向他比划了一下身高,“脸很可爱,眼睛漂亮,笑起来很好看的那个。” 大叔:…… 好的。 商贩阿叔:“是算他是吧,那还是等、等他来吧。您,是他哥哥还是叔叔呢,不如先在这里坐一下……” 被这人看着,他莫名很有压力,比城管来捉压力还大。 柏应洲微笑,“是算我和他。” 商贩大叔:!! 出大问题。 商贩大叔唯唯诺诺地拿出一本书:“那您在这先做一下题目。” 柏应洲一眼就看出这大概是什么路边摊买来的性格测试,现在的算命连把脉也不装了是吧。 他又忍不住摇头,那是笑他自己。 秉持着姑且算个消遣的想法,他开始在路边做测算题目。 这是他一年前绝对不会做的事,但是跟俞沅呆在一起后不可避免变得越来越年轻、越来越幼稚。 得到结果后,商贩大叔斟酌着道:“你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这种情感的缺失可能是来源于不完整的家庭或者童年不好的经历,所以你对另一半有着较于其他人更强烈的占有欲。因此你适合的伴侣是能够全身信任你或者给你安全感,乐观向上不计较得失的人。” 他说完后小心打量着男人的神色小声道:“当然,这种人格孤独终老的可能性也很高,据调查,这种人格构成的家庭也有很大可能会残缺……所、所以一般建议是考虑清楚再、再结成婚姻关系。” 呜呜。 他不敢读了呜呜。 柏应洲神色如常,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商贩大叔眨了眨眼睛,两人陷入一种尴尬中。 还好,那个青年很快就出来了,正在向这边走。 阿叔就像是终于搬到了救兵,向那人挥了挥手。 “你叔叔,啊不是,你男朋友在这……”商贩看了眼两人变化莫测的神情,最终收起声音,只能小声bb道,“……难,难道是你丈夫吗?” “……” 商贩:我没有得罪你们任何人。 感谢在2022-07-11 09:00:07~2022-07-13 09:31: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傅笙歌 15瓶;疏青月 4瓶;星仔是咸鱼 3瓶;YFZDHXHLH7、虞瑾、枳酒.、星灰蓝莓茶、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二章 “难, 难道是你的丈夫吗?” 这一句小声bb精准的传到了两人的耳朵里。 商贩大叔一眼就知道这两个人里俞沅更好相处一点,确实像是柏应洲描述的那样,他眼底含着亲切的笑意, 虽然笑容不怎么真诚, 但是看得出来人很和善。 他果断背过身,选择只向俞沅招手。 俞沅一边吃着酸奶麻花一边慢悠悠地闲逛过来 俞沅:? 阿叔, 您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捏。 但是俞沅哪能输给他, 就没有他低别人一头的关系,于是俞沅不紧不慢地道:“其实我们是一种用契约订立而成的含身体劳动与精神宽慰以用来交易金钱的关系,通常一个周期为一个季度。” 俗称为“他是我工作的老板”。 但是商贩阿叔哪里知道俞沅是在调侃,当即瞳孔地震。 “……” 救命。 他就说这个男人看着就非富即贵,而且不像是什么正经人。 瞬间, 阿叔看向柏应洲的表情就变得奇怪了。 他咽了口沫子, 想说什么,但是唇畔嗫嚅着, 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是眼底的欲言又止让人很难相信他没有想歪。 柏应洲轻笑一声揽过俞沅的肩膀,“这是我下属。” 他警告地看了一眼商贩阿叔。 大叔瞬间挺直腰板、脊柱僵硬, “好、好的。” 搞半天这个人还在暗恋啊。 那他岂不是知道得太多了,会被鲨人灭口吗! 俞沅就像是往常一样笑盈盈地道:“你想要分我一半财产也不是不行。” 柏应洲却一反常态地捏捏他的手指, 低声笑道:“确实可以。” 俞沅:……噫。 你怎么了老板, 别这样我害怕。 俞沅怀疑地看了柏应洲一眼,表情奇怪。他一眼扫过去, 忽略了男人眼底深沉的占有欲。 目击全程的无辜市民大叔:“……” 他看到了, 但他不敢说。 柏应洲带着俞沅准备离开了,商贩阿叔秉持着尽职尽责的工作态度出声挽留:“这, 你们不把测试做完吗?” 既然要测双方, 那肯定要等相方也测试完, 才能进行匹配。 俞沅挣脱开柏应洲的手,疑惑地看他,“你在做什么测试?” 柏应洲以拳抵唇,轻轻咳嗽了两声。 他越这样俞沅越好奇,顿时嘴角上扬,“老板,你真的去算啦?算了什么?” 商贩大叔战术后仰:老板,他还叫他“老板”! 啧啧啧世风日下啊!现在的年轻人玩得可真花~ 柏应洲捏了捏他脸上的软肉,“不告诉你。” 俞沅哼了一声,“那我也要去测!” 商贩大叔向他招招手,“来做题就好,我给你看。” 柏应洲转头微笑着看向商贩,温和的脸马上转变了,眼底深沉地没有一丝情绪,目露警告。 阿叔:“……” 俞沅刚想问他老板是做了什么测试又是什么结果,但是被柏应洲半推半抱地拉走了。 两人上了车,俞沅还频频回头。 “怎么了,你到底算了什么啊,说来让我听听呗。”俞沅眼睛里都闪着好奇的光,伸手举过头顶,“我发誓不会说出去的。” 柏应洲只是开车,没有应声。 俞沅假装可怜巴巴,“好吗老板,我又不会笑你。” 嘻嘻才怪。 老板居然去算命了,这他得拿出来笑他少说十年。 啊不对,没这么久。 柏应洲舔了舔唇,随手打开音乐,想要掩盖住某些人的噪音。 车载音乐开始播放,但是随着一阵噪音的响声,随即而来的却不是交响乐的声音。 ——“咳咳。” 里面开始传来熟悉的声音,通过喇叭传出来更加低沉,听来有些沙哑苍老,但是该死地耳熟。 不是他们的大聪明管家又是谁能呢? ——“要是是先生在听,就代表沅沅走丢了,你记得按我说的方法找人;要是是沅沅在听,记住家里的住址是xx市xx路xx号,电话号码是……重复一遍,电话号码是……车上有笔,不记得的可以在手上写,不要在路上乱跑,现在的人贩子专门抓漂亮小孩,重复一遍……” ——“沅沅要不你报我名字和电话也行,要是实在不记得路了我还能去接你,我的电话比较好记,后面是连号的,我说两遍你要好好记……” “……” “……” 没想到啊,管家还留了一手。 这人总是能在大家以为他已经销声匿迹、江郎才尽的时候,做出让人眼前一黑的骚操作。 俞沅:不愧是你。 他很想知道在管家眼里他到底是一个什么形象。 俞沅打开车上的柜子,笑死,还真有一支笔。 还是那种油性笔,写了不容易擦掉的那种,太体贴了。 他真的,我哭了。 柏应洲啼笑皆非,“写吧。” 俞沅:?? 俞沅冷笑一声,“其实管家还是没有打开思路,直接让我穿一件印了家里信息二维码的衣服去不就好了?” 到时候走丢,别人直接对着二维码一扫不就能看到信息,把他安全送回去了吗? ——才怪,当他是什么智障? 没有侮辱智力障碍儿童的意思。 柏应洲摩挲下巴,“你把这个想法跟他说了后,他应该会狂喜。” 他不仅不觉得俞沅是在用反讽来表达自己的抗争,甚至会觉得那是个好主意,然后考虑真实运行的可能性。 俞沅扶额。 没错,他真的做得出来。 这可是管家,这可是那个传说中的男人。 柏应洲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笑声低沉沙哑。 俞沅瞥他一眼,哼了一声,“你笑什么,这很好笑吗?” 俞沅直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侮辱我就相当于侮辱你,招了一个这样的员工,可见你的眼光和水准也不怎么样,你作为老板也是失败的。” 柏应洲沉吟片刻,撩起眼皮道:“这难道不是更能体现出我的人文关怀吗?” “……” 呸! 俞沅怒而打开笔帽差点就想在这人手臂上写字了。 但是千钧一发之际,他想到了这是甲方,手上的动作顿时就收敛了。 他尴尬地抬起头,正对上老板的视线。 柏应洲看着他,眼底盛满了笑意和纵容,却没有制止他的行为。 这就助长了俞沅的嚣张气焰,他甩着小恶魔的尾巴,开始打开油性笔,在柏应洲的手臂内侧上写字。 小小的一串字在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上显得格外清晰。 ——“此人走失请+v信xxx”。 嘻嘻。 笑他是吧。 骂他是傻子是吧,看看现在谁是傻子。 俞沅写完了以后非常得意地合上笔帽,像是一只骄傲的公鸡昂起头颅,笑容氤氲在脸上。 “到时候你走丢了,我肯定给你领回来,记得不要喝陌生人给你的水,也别吃陌生人给你的东西。” 俞沅越说越忍不住笑出声。 “是不是轮到我写了?”柏应洲看他开心了,于是压低声音问道。 ? 俞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整个人被一只手臂拉了过去。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他就落到了老板旁边。 等他反应过来,他抬起头。 柏应洲神情专注,但是嘴角的笑意不容忽视,像是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那样赤诚。 他把俞沅的左手翻过来,露出平滑的掌心。 柏应洲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另一手单手打开笔盖丢在一旁。 然后开始写字了。 油性的笔写在手心上痒痒的,他像是故意折磨俞沅一样,非要一笔一划地慢慢写,每一笔又写得格外注意,让整个字的结构都很完整。 俞沅探头看了一眼,是在写他的名字。 柏应洲。 手心传来痒.痒麻.麻的触.感。 前两个字还好,笔画比较少,最后一个字就离谱,怎么写也写不完似的。 而俞沅快憋不住笑了。 为什么在这里写字会这么痒啊哈哈哈。 “你写你的名字有什么用,真走丢了怎么联系?”俞沅先抛弃自己不会走丢的事实,从客观上对这种行为做出评价和谴责。 柏应洲却挑了挑眉,“我的名字不比其他的有用?” 俞沅:“……” 行吧,给你装到了。 哼。 俞沅把掌心举起来看,他在上面写的字飘逸隽秀,没有任何一丝空隙是多余的。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俞沅想起了一个说法。 左手手指是连接着心脏的地方,这里距离心脏的距离最近,所以在左手手指戴上指环就表示出自心的与约定。 那在左手手心上写字又算什么? 俞沅一个激灵抬起头,看到柏应洲正在看他,被他看到以后还用眼神反问他。他浅咖色的瞳孔淡淡的,里面完全印着他。 刚刚顾着玩闹没注意到,他现在才发现两人其实靠得很近,只要他想,稍微抬头就能触碰到他的鼻尖,他们的气息也已经在不经意时交叠在了一起,共享着同样的温度, 他左手搭在他手上,右手则在抢夺他的笔。搭着他的那只手不自觉地触碰男人的臂弯,他掌心上的名字就按在自己给他写v信号的地方。 俞沅不由得眨了眨眼眼睛,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 为什么,好怪! 这种氛围怎么给给的?! 不好意思哦因为事情耽误了一会,给等着的宝一人一个啵啵!发射啵啵啵啵啵 第四十三章 那天回去以后俞沅做了一个梦。 梦里, 他坐在摇椅上,脚尖一点一点的,像是在等谁。周围是一片花海, 散发着馥郁的香气, 附近花园的大门爬满藤蔓。远远望过去,是错落的集落, 远离了钢筋水泥的喧嚣。阳光洒在小道上, 一切都刚刚好。 他听到后面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于是他转过头。 睁开眼睛以后,他看清楚了面前的人。 男人是微笑着的,如同平时一样,温和儒雅, 但是里面又好像包含了其他的意味。他高他不少, 靠在一旁看他,眼底带笑。 是老板。 他想说话, 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来。 男人按着他的脖颈,把他的下颌抬起来, 然后在他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还嫌不够一样,他温和而强势地掠夺他的气息。 虽然这两个词是矛盾的, 但是他很确信就是同时在一个人身上出现了。 “别闭着眼。” 男人醇厚的嗓音在耳际响起, 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笑意, 他觉得自己的耳尖有些烫, 听到男人的话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就真的醒了。 俞沅坐起来, 沉默了。 他揉揉脸,试图让自己快点清醒起来, 直把脸都掐出了红痕。 救命, 都怪那给给的氛围, 他都开始做这种梦了! 俞沅随意地拨了拨头发,呆滞了一会以后颤抖着手碰了碰嘴唇。 仿佛还停留着温度。 他深呼吸一口气后起床洗漱了。 看到管家就站在吧台上切水果,忍不住走过去。 俞沅松了口气,还在缓和,“吓死了,我梦到我去强吻了一个人。” 那种触感现在仿佛还停留在他的唇畔。 管家本来还在愉快地切梨,听到这话以后他连忙放下了水果,提着刀就走过来了,远远一看还真像是来寻仇的悍匪。 他大惊失色,连忙问:“是谁,是谁啊?我们都认识吗?” 萧炎还是李华! 俞沅心虚乱瞥,咳嗽两声道:“不认识,脸上打了马赛克的。” 管家的眉头还是紧紧蹙着,“啊,这样呢。” 他先随口应着打发俞沅,随即开始认真思考最近沅沅有没有碰到其他人,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好像也都没有啊。 “其实问题不大,梦都是相反的。”管家一拍脑袋,开始自我安慰,声音也从激昂变得和缓。 没错没错,虽然是个小spring梦,但是梦都是相反的嘛,这样一想就没事了。 俞沅摸摸下巴,怀疑地重复:“我强吻了他,梦是反的。” “所以现实是他强吻了我吗!”俞沅突然大惊失色,以自己不同于常人的脑回路开始思考以后得出了结论。 管家:!! 好.有.道.理! 他的脑回路也不同于常人,当即也开始慌了,“还真的有这个预兆在里面,有时候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得多加注意防范才行!” 还是听到了两人全程对话的柏应洲在喝咖啡的过程中咳嗽了两声,随即开始笑了起来。 他把咖啡放下后笑得更肆无忌惮了。 “……” 俞沅和管家都看向他。 有什么好笑的,他们只是在陈述事实啊。 好在虽然老板是个怪人,但是管家还是个懂他的正常人。 两人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其他事情上,一边吃梨一边谈天说地。 吃完早餐后俞沅打开手机。 俞沅跟有意愿学习他技术的朋友沟通了。 这人顺着他给的联系方式刚加上他,就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He:[我对于您的技术非常感兴趣,能不能请您吃饭我们面谈?我的时间都可以,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赏个脸?] 俞沅摩挲着下巴,陷入思考。 他当然是想这种吃饭的事情越少越好,但是是来钱的生意就不一样了。 值得肯定的是这个“He”同学非常地有眼光! 而在屏幕对面的贺一程也在焦急的等待着,他知道除了他以外还有很多人也在找这个人。他并不想把这种机会让给别人了,因为这些技术对他而言很重要。 taro:[不好意思哦,但是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出门。] 对面的“芋头”很快回应了他。 贺一程并不觉得对方是真的不想出门,很有可能只是对他给出的条件不满意或者是已经找到目标对接了。 这就麻烦了。 他不由得皱起眉来,继续试图说服他。 He:[我能给出的待遇是业内最好,实不相瞒我自己也是相关行业的,更知道我们的真实需求以及设备需要,想来应该对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对方很执着,一直在想跟他单独见面。 但是他还是拒绝了。 与此同时,随着联络方式的放出,多了很多人来加他。怪的是每个都想跟他吃饭面谈,还说是越快越好。 俞沅眼睛一亮。 钱,这不就来了! 他随意通过了几个,说有商务合作跟他谈的。 [我们可以见一面详谈。] [您这边有没有跟其他方接触过,这里水很深,建议先听一下全面的观点。] [不如先面谈一下,再说更细致的计划?] 所有的邀约都被他回绝了。 谢邀,实不相瞒我的水更深你把握不住的。 俞沅思考了以后,觉得不如开个竞价的会,价高者得岂不是更好? 躺着拿钱岂不是更香? 打起来打起来.jpg 把时间大致确定好以后,俞沅开始思考委托别人帮他开会的可能性。他是真的不太想见这么多人还要阐述理念之类的,这会让他梦回996时期。 搞完程序后还要做汇报,不仅要会做还要会说,这简直是二十一世纪打工最大的痛!教授一定要写论文来证明学术水平,机关要写思想汇报和工作汇报。 在现实社会,做得多不如说得多,会做的不如会写的,实际工作的不如能说场面话的。 俞沅抹了把辛酸泪,不愿意再回想那种痛苦。 最后他决定还是自己去了,委托其他人的想法不太现实。 啧。 …… 大厦的办公层,一切都井井有条地运行着。在顶层办公室内,蓝色的矢车菊迎着阳光生长着,刚刚被浇过水的花瓣显得娇嫩欲滴。 “那边有回复了,说是可以。但是并不是和我们单独见面。” 男人阖眼假寐,把笔帽拿在手里把玩。 “也并不想和我们有过多过深入的交流。” 柏应洲合上钢笔,对这个回复并不意外,“理由呢。” 技术人员迟疑了一会,轻轻咳嗽两声道:“……说是不想出门吃饭,最近太阳大有点晒。” 柏应洲:? 随即他冷笑一声,眉尾也染上嘲弄。 他们都知道,这是一种压价手段罢了,更糟糕的情况是他已经和别人达成了协议,所以回绝了一切相关的商谈。 技术员语气轻松,“不仅是我们,其他人也都被拒绝了。”包括王总一流的人。 据说那边的人很早就试图去联系了,但是都没有得到好消息。他们以多重态度和条件去试过了,但是最后都被回绝了。 “那人说说当时候会开类似竞拍的会议,价高者得。到时候我们只是派出相关的谈判员去就好了,相信以我们的条件,拿下来不成问题。” 技术员工推了推眼镜,放下资料。 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柏应洲随意地应了一声,很显然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内,也是合理的、能够接受的。 他继续道:“现在技术员比技术更珍贵,当然更好的可能是我们能够招揽到他。” 但是直觉告诉他对面是个硬茬,在他回复他“太阳太大了,最近不想出门”时,他就已经确确实实感受到了。 …… 很快就到了约定的那一天,俞沅久违地有些紧张。 他正在考虑穿什么衣服显得他很有水平,能赚更多钱时,柏应洲推门进来了。 俞沅心虚地停下翻衣柜的动作,“怎,怎么了?” 柏应洲跟以往一样穿着笔挺的西装,戴着眼镜显得颇有书卷气息,此时他正在单手扣着袖口。 “不想和我一起出去吗?”柏应洲揉揉他的脑袋。 俞沅呼吸微窒,“还、还是算了,我在家里打游戏。” 他也有应酬要去,要是被老板知道他还接私活就不好了。 柏应洲点头,男人自然地应答他,但是语气里莫名有一丝委屈。 俞沅:? 他觉得老板越来越黏他了,是他的感知出了问题吗! “我不想去了,现在出门好晒的,我、我打游戏。”俞沅一会还要去赚小钱钱呢,根本没时间陪老板去工作。 虽然写作工作,但是读作换个地方摸鱼。 柏应洲捏了捏他脸上的软肉,可惜道:“好吧。” 俞沅松了口气。 柏应洲感叹道:“在家里继续学习甄别优秀少男。” 在他的料想里,俞沅在家里不是一边打游戏一边躺,就是在晚上再偷偷看小黄蚊和《如何甄别优秀少男》。 俞沅:??! 说了几遍了啊,他真的没有在看那个,真的真的不是给自己看的! 这破事还要拿出来鞭尸几遍啊! 呀,今天又迟了一点点,可能明天也还会是这个时间点更新了啵啵啵(试图蒙混过关 感谢在2022-07-13 09:31:08~2022-07-15 10:00: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丧丧的陌笙 36瓶;黑皮 30瓶;一只小阿商 15瓶;星星点灯 12瓶;年上冲鸭 10瓶;48181371 8瓶;墨沁、Fairy、邹小猪 6瓶;冬猫眠眠、傅笙歌 5瓶;春风不扫、36285523 3瓶;星灰蓝莓茶 2瓶;ghost、芒桃干、啾啾啾的一天、星仔是咸鱼、为什么购买后是前面的、47124710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四章 等到他一个人的时候, 俞沅继续找衣服穿。 他衣柜全是自己买的T恤和大裤衩子,为了穿的舒服,他几乎没有一件正装, 因为他也不觉得自己需要穿什么正装。 这回为了这个会, 他只能紧急地买了一件西装。 西装并没有这么合适,毕竟是临时买的, 袖口处偏窄但是肩宽偏大。 为了避免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俞沅还特地戴上了口罩和眼镜。 他现在又开始佩服以前的自己。一周做一个PPT汇报和产品概述。他以前怎么这么牛呢? 躺了几个月的他,现在除了知道一天要吃三顿以外其他什么都不会。 他的疑虑是多余的,当众人都坐好以后,他又开始阐述产品,就像重新回到了公司996的那一个时候。 这已经成了他的身体本能。 俞沅开始不急不慢地进行讲解。 而坐在台下, 有一个人沉默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俞沅, 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绝世大秘密。 这个人怎么就这么眼熟呢? 这人正是柏氏的外协部经理。 外协经理整理整理袖口和领结,看着台上的人。 “……是, 发生了点突发情况。”外协部经理看向讲台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欲言又止。 为了确定自己不是看错了, 他还特地伸长脖子认真盯着俞沅看了五分钟。 久到旁边的人还以为他是南桐了。 外协经理:谢邀,不敢。 经理深思片刻, 沉吟片刻, 颤抖着手,开始说话。 ——“嗯, 我已经在现场了, 看到人了……跟猜测的不太一样,有点出入。” ——“您自己过来确认一下比较好, 我不好说。怎么不好说……嗯, 就是……” ——“我感觉我可能是到了退休的年龄了, 现在两眼昏花,什么都看不见。” ——“下班后我得请个假了,可能我得先去做个视力检查。” 楼下的那个眼镜店好像就能做,收费也不怎么贵。 出大问题。 他好像真的视力不怎么正常了,外协经理这样想着,揉了揉眼睛,再一次看向面前那个人。 九敏……他怎么看都觉得就是俞沅啊。 那真的不是俞沅吗? 跟他一样有着疑惑的还有另一个人。 贺一程抱着手臂坐在下面,仔细端详面前的人。虽然那人戴了口罩和眼镜,但是他却觉得露出来的那半张脸很熟悉。 声音也很耳熟。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忍不住皱起眉,继续往那个方向看。眯起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那一个身影。 这个声音他之所以觉得很熟,是因为已经刻在了他的DNA里。 总感觉这人好像对他说过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贺一程注意到坐在旁边的中年男人经常揉眼睛,然后眯了眯以后继续望向台上。 他这动作反反复复地做了好多遍,但是即使做了这么多遍,他好像还是无法确定一样,继续直勾勾地往台上看。 贺一程:“……” 他忍不住了,侧身问那个中年男人,“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人很眼熟?” 外协经理被突然一打断,于是看向贺一程,听到他的问话后点了点头。心道:这不是一般地眼熟。 贺一程于是继续告诉他:“我也觉得这人很眼熟。” 经理眼睛一亮,他不认识这个人,但这人也觉得台上的人眼熟吗? “是吗?我第一眼看到这人,我就觉得我好像见过,甚至我觉得我认识他。” 贺一程也煞有其事地颔首。 “哦,那么来说就有一种可能,可能这个人长相比较大众,我们看着都觉得很像自己认识的人。”经理的眼睛突然发出光亮,然后一拍脑袋到。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没事了,那就可以解释了! 贺一程侧目:“……是吗?” 也不是没可能。 贺一程觉得脑子里面有什么东西闪过,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抓住,那道亮光一眨眼就过去了。 经理毕竟是一个见多了风浪的人,很快就缓和过来,毕竟那人又带着眼镜,又带着口罩,所以他会看错人也并不奇怪。 其实认真看来他跟俞沅也不怎么像,也就是眼睛都是这么大,脸型也都是这样的脸型……靠,越看越像。 外协部经理颤抖着手在聊天框上打下字:柏总,你还是自己过来看吧。 他已经不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因为他不管怎么看,都觉得那个人就是俞沅。 远在那边的柏应洲收到了经理的消息以后,疑惑地挑起眉。 他单手敲击着桌面,开始思考。 这人也是个有资历的老人了,到底是见到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但是他问,人又说不清楚。 他叹息一声,穿上外套。 …… 任何事情都是有迹可寻的。 贺一程闭上眼睛开始复盘那一天。 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才是突破口,只要筛选,总能找出来的。 随即他就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睁开眼睛。 突然的一阵灵光,随后不可置信地望过去。 对上了,全都对上了。 包括这个长相和声音。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因为他之前觉得不是这人,所以现在也没有往那里想。 可是当他又重新把这人算入假设之后,一切竟然都刚刚好对得上,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台上那个人是俞沅。 就是那个自称自己逃婚的那人。 他很早就开始怀疑他了,但是他的试探都被挡了回去,所以他暂时打消了怀疑。 但是当结果摆在他眼前时,他才认真回顾了这一切,发现这些是就像是一层纱一样,轻轻一拽就开了。 原来他一直在戏耍他,那一天他就是被逮到了个正着,那些借口都是编的,他本人则是扮猪吃虎的老手。 贺一程缓缓地闭上眼睛,随后睁开,目光中露着无法形容的晦涩。 确实跟他的手法很像,无比地狡猾。 而且他竟然一点都没有被戏耍的怒意,反而缓缓地笑了起来。 站在台上的俞沅无故地突然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好像有人在骂他,还不止一个人。 他疑惑的往台下看,但是没有看到是谁。于是他又揉了揉鼻子,悻悻地继续讲。 与此同时,柏应洲也到达了会议厅。 他揉了揉眉心,不知为何感到一股没来由的疲惫。 秉持着不打断会议的态度,他从后门轻声走进去。 不需要找到外协经理,他就已经很自然地被台上的人吸引了目光。 本来还慵懒着的人,瞳孔骤然放大。 站在台上的是俞沅。 他这会跟平时完全不一样,以往的俞沅都是能躺着就躺着,眉眼永远懒懒的,笑起来很让人舒服。 但是现在他截然不同,他站在上面非常熟练地演讲着,姿态随意,就像是做了千千万万次。 他穿上了西装,很适合他。 这种淡然的态度很不像俞沅,起码不是他了解里的俞沅。这么坦然自信,而且娴熟。 他甚至可以用一种专业的眼光对他进行评价。 俞沅站在台上,用激光笔展示ppt内容,陈述和停顿都非常专业,不像是临时的、或者是第一次说。 这种神采飞扬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柏应洲在角落坐下,目光自然地落在俞沅的身上。 与此同时,俞沅一个激灵。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周围好像也开始发冷。 冷气好像开的26度,还好啊。 俞沅喝了口水,往台下环视一周,含在口里的水差点喷出来。 他这次什么都看到了。 你敢信他看到了什么? 对他的威胁从小到大排分别是这样的。 坐在左边的他眼熟的公司同事,他觉得这人百分百认识他,但是他还戴眼镜和口罩了,所以不一定。 在往那边以两个位置就是他编借口狠狠地骗了的天才黑客贺一程。他觉得这个人应该认不出他,因为他们统共没见过几面。 要是真认出来他,肯定要来跟他算账。 然后再往那边看,坐在角落里的,是……老板。 ……? …… 经理看到他看向他,不由得笑了。还特地向他挥了挥手,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得,看来这同事认出他了。 俞沅倒吸一口凉气。 贺一诚撩起眼皮,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那眼里还有各种情绪,戏谑的、仿佛已经看透了他。 ——屑,不会吧。 而老板……正微笑着,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和善。他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桌子上,姿态淡然优雅,眉毛舒展,看不出有什么不悦。 看到他看过来以后,撩起眼皮和他对视了,嘴角的弧度没有任何变化。 但是他从那双眸子里什么情绪也不出来,瞳孔锁定在他身上。 这三个人都看着他,他却一个都不敢回望过去。 但是他们的目光就像是一把把弯刀一样,刺向他,让他无法躲闪,只能站在原地任由他们打量,用各种试探、怀疑的目光看向他。 “……” 俞沅两眼一黑。 救……命…… 怎么这些人一窝蜂地来了。 为什么他什么什么亏心事都没做却觉得自己像是在外偷腥被情人们抓住的渣男。 救救我…… >人< ^3^ 第四十五章 俞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讲完了然后下来的, 他是一眼都没敢看台下,火速溜到了办公室。 遇事不慌,先、先喝杯茶。 俞沅颤抖着手给自己泡了杯茶, “俞沅。” 门边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就像是来索命的厉鬼, 还是从十八层地狱里跑上来的那种。 俞沅手一抖,茶杯落在桌上, 里面的茶水一股脑地流了出来, 他连忙用抹布按好才止住了淌下来的水。 他惊悚的回过头才发现那里站着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系着米白色的领带。西装很衬他,显得他神秘冷漠。他慵懒的靠在门边,手指轻轻搭上门板,似乎是为了警惕他逃跑。 “ 果然是你,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他反手把门关上, 一步一步走进来,而眼里透露着强势的压迫感。 俞沅深呼吸一口。 贺一程这个家伙之前已经被他骗过一次了, 现在发现真的是,他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 他说点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人也会来? 俞沅首先发动自己的营销号技能, “确实是我,我就是我,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一边胡乱说着, 一边开始在心里面编纂理由。 “这一次又准备编什么?”贺一程冷笑一声,逐步逼近他。 俞沅首先点上了卖惨的技能, “其实这一切都是被逼的, 如你所见,我其实是一个小逃妻, 然后现在我其实都是被威胁的, 我的一切都是被教的, 其实我根本就不懂。他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真的。” 贺一程冷笑一声,眼尾划过一丝嘲讽。 那种自信卓然根本就不可能是被教出来的,而且很多深入的理解,单纯背诵是绝对不可能有这种效果的。 贺一程就像是耳朵听出茧了一样,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嗯,好好,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能编的吗?” “上次我就不该相信你,这理由实在是拙劣。” 他然后一生似乎是被上一次的失误感到恼怒。 俞沅假模假样地擦了一下眼泪,看到他不信了,那就理直气壮的道:“既然你不信就算了。” 理不直气也壮。.jpg 贺一程不管他的胡言乱语,而是道:“那天那个人果然是你,也是你入侵了我的程序。” 明明他经过排查以后确定只是他,但是却被这个这个人精致的演技给骗过去了。 “……”一股慌乱涌入俞沅的内心,他忍不住抚了抚胸口,“入侵什么程序我不知道,但是或许我可以入侵你的心。” 当你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不仅可以用营销号话术来打马虎眼,还可以用土味情话。 贺一程:“……?” 你没事吧。 一阵疲倦,最后贺一程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跟这人交流都会觉得特别的累。 贺一程定了定心神,“把资料又重新偷回去的难道不是你吗?” 俞沅还在一边寻找借口,一边用土味情话打哈哈,“偷了你的心的确实是我,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焦味?在这方圆几百里外最有名的就是我,芳心纵火犯。” “……”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从门口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两位了。” 俞沅往门口看去,只见老板站在那里。 他是背着光站着的,身体有一部分蒙上了阴影,看向他的眼睛还是温和的,嘴角勾着一丝平常的微笑。 这个微笑实在是太寻常了,像是以往每一次一样,但是就是这样,平常的微笑让他心里毛毛的。 贺一程不甘示弱地看了他一眼,“柏总,我有事情跟贵……逃夫说,还是请您暂时回避一下吧。” 柏应洲也不甘示弱,笑着对他道:“有什么事情是我也需要回避的。” 他的眼神很少会有这样锋利,至少对他的时候没有。眼底就像一股深潭,看不出他的想法。 这两人虽然语气都很正常,但是俞沅莫名的感觉到空中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淡淡的,却像是能够碰撞出电光火石,能把整个会场给引爆了。 俞沅:“……” 这两人各不相让,贺一程看像老板的眼神并不好。他就像是一只豹子,在戒备着什么更有危险性的动物。而柏应周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只是眼底的笑容确实浅了一些。 “你说吧俞沅,你想跟谁先聊?”贺一程看向俞沅,从喉咙间闷出一声冷笑。 老板也看向他,漆黑的瞳孔锁定在他身上。 最终这个烫手山芋又被丢到了他身上。 俞沅:“……” 救命,他明明什么也没做,为什么现在却像是一个大型修罗场一样! 两个人都看着他,像是在等待他的选择。 恍惚间俞沅还以为自己到了非诚x扰的现场,两边等着他爆灯牵手。 救命。 俞沅劝架,一边并没有什么力度的阻挠,一边莲言莲语:“你们不要再打了,你们要为了争夺我而打架吗?” 这话掷地有声,两人的气氛瞬间就瓦解了。 柏应洲:“……” 贺一程:“……?” 是谁要为了这种你要打架啊?? 俞沅这张嘴真的一开口就会把人气死。 “有什么事大家去天台打,这样打是打不死人的……”俞沅就像是说漏嘴了一样,突然捂住嘴巴,“我的意思是这里太逼仄了,不利于你们展露身手。” 这里还有很多他的资料,要是被发现了就不好了,他更怕他们两个打架的时候把他的资料给弄毁了。 有人还在为他继续会议,所以会议室还在使用中。 他们三个站在走廊外面,只要声音小一点就不会被发现。 他当然是不希望这两个人对他的事业造成什么影响。 柏应洲的表情并不像是知道俞沅是背后的技术人员一样。 “看来你也不知道。”贺一程笑了,有一种并非只有自己被耍的感觉。 俞沅果然狡猾,没想到竟然连柏总都不说。 柏应洲撩起眼皮,淡淡道:“家事,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俞沅听着他们两个说话,全程不敢插嘴。他把自己说了点什么,然后成了导火索,直接把两个人弄炸了,这就是得不偿失了。 ……才怪。 俞沅无助地捂着脑袋,“你们两个不要再为了争夺我吵架了。” 他们的声音逐渐引来了一些人,皆站在外围看着他们窃窃私语,伸长着脖子看。 听到俞沅的话以后他们都是一脸震惊的样子。 吃瓜群众:“……” !! 传下去,两个大佬为了争夺这位技术人员打起来了! 贺一程揉了揉胀疼的太阳穴,“说实话,我现在都很难接受是你。” 柏应洲也抚摸着袖口,“我也从来没有想到我们沅沅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俞沅:“……” 你们吵就吵呗,非要拖上我是吧?你们吵你们的,非要踩我一脚是吧? 俞沅打哈哈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嘛。” 他现在是多说多错,反正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了,也不知道这两人都在心里怎么想的 他。 贺一程还想跟他说什么,但是却被柏应洲微微一侧身挡在了两人之间。 “不好意思了,我有话想跟他先说。” 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柏应洲拉了过去。他的力道很大,几乎是把他拽在身后了。 两人一路走,柏应洲也没有开口说话。 俞沅抬头打量了一下他的表情,先开口道:“老板,等一下,你,你先别着急。” 柏应洲抬腕看了眼,淡声道:“先把你的事情处理好,晚上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解释,我就在这等你。” 确实,问题不大。 不就是悄咪咪的把自己的资料偷回来了吗?理论上来说他算是帮了老板。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他没有不小心点开那个营销号的话。 俞沅已经大概把事情下来之后才跟柏应洲回去了。 他在路上为了躲避被盘问而选择打开手机。 像极了吃席为了避免被七大姑八大姨九大舅问话,而只能低着头玩手机。 ——他真的是不小心点开的。 因为他看了太多类似的营销号,导致他的首页全是这种营销号,所以他不小心就滑到了。 本来也没事,点开也没事,因为他还连了蓝牙,只要老板没有听见就好了。 但是这个意外就是这样发生的,他连了蓝牙可是蓝牙并没有连接上。 于是他手机播放一下后的内容,就自然而然地在车里回荡。 ——“身家上亿,每天从500平的大床醒来,有专职的管家负责生活。但是却没有任何责任,也没有强制性的工作,是一件多爽的事。这是一位豪门寡妇的亲声自述。” ——“她的丈夫已经离开很久了,留下一笔巨大的遗产,让她可以吃穿不愁。她每天要做的就只是摘摘花,看看风景,一有闲时就可以旅游。不用工作,每天都能去瑜伽班练习,跟小姐妹喝下午茶。” ——“由此可见到一名豪门寡妇实在是太香了,不禁也让小编感到羡艳,非常后悔在年轻的时候没有瞄准一些年迈的有钱人,不然现在就可以坐拥花也花不掉的钞票,又不用赡养老人。” 有钱人也不傻的好吗!你可以去查查想要攀上有钱人的现在有几个能成的! 俞沅:“……” 可恶。 车里非常安静,本身就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也听得见。而这声音在两人之间回荡,让气氛显得更加尴尬。 明天正常时间更,早上九点十点这样吧(小小声) 第四十六章 “俞沅。” 他把带着的手套脱下, 表情瞬间有一丝诡谲挑了挑眉,叫了声俞沅的名字。 俞沅眼疾手快地把营销号关掉了,同时看了一眼自己的首页, 不看不知道, 一看吓一跳。首页几乎全是冲类似的营销号。 其实他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现在的大数据基本上你只要点开一两个相关的内容, 首页就基于算法全部都会给你推送这些。 天知道他只是看了一下关于独立买房之类的视频, 结果不小心关联到了类似的词语。 “哈哈,冷气开得有点小啊哈哈。”俞沅一边扇了扇汗一边哈哈。 柏应洲微笑着问他“你看得开心吗。” 俞沅抹了抹汗,久违的说了一句实话,“老板,其实我也不想骗你, 毕竟我也总不好老是在你家住, 所以呢我打算自己赚钱,自力更生。” “你想走?”柏应洲垂下眼睫, 看不见他眼底的情绪,但是俞沅直觉这人不太开心。 俞沅把自己的想法坦诚的说了出来, “其实这也不能算我家,所以准确来说只能算是离开吧, 毕竟总不能在这住一辈子吧。” 柏应洲沉声道:“我又不在意。” “你真的想走吗。”柏应洲一边捏着他脖子上的软肉一边道, 声音听起来有点轻柔。 俞沅点了点头,金窝银窝都没有自己的狗窝舒服。 “总不能再继续麻烦你们吧。” “不麻烦。”柏应洲把头靠在俞沅的脖子上。 噫。 俞沅有些好奇的问他:“你怎么了?” 这人从来没有向他展露过这样的一面, 看起来好像很脆弱, 连睫毛都在颤抖。俞沅差点就想伸手去给他顺顺背。 他没有看到柏应洲眼底的势在必得。 俞沅看了眼窗外,他寻思着现在也没下雨, 也不是晚上呀, 怎么就开始脆弱了是吧? 柏应洲似乎是感叹了一声, 看向他手里的文件夹,“连这些事都瞒着我。” 本来他是想着俞沅愿意依靠他,那他也并不介意照顾俞沅。 但是他现在发现不是这样的,俞沅也有自己的生活技能就算离开任何人,他也能活的很好。 俞沅总是能让他意外,既然超出了他的想法,那么就要另做打算了。 不然拿什么让俞沅留在他身边。 柏应洲摩挲着手指的指节,眼眸幽深,思绪也随之飘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俞沅一个激灵。 来了来了,还是来了。 “啊,我头好晕。”俞沅这样说道,捂着自己的脑袋,假装迷迷糊糊的。 他本身就是一个戏精,入戏只要五秒钟,一说自己头晕,马上就做出了相应反应,软乎乎地倒在椅子上。 俞沅靠在垫子上,眼睛痛苦地闭了起来,眼睫毛也开始颤抖。“我现在在脑子很不清晰,没法回答你的问题,我只想睡觉。” 旁边的嘛,即使知道他是刻意的。柏应洲也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一下他的额头。 微凉的触感一瞬即逝,俞沅忍不住轻轻眨了眨眼睛。 试探出这小孩果然是装病了以后,柏应洲轻笑一声,“晕着也不错,你就不怕我直接把你带回去关起来? 俞沅已经能够分辨出老板是说笑的还是说真的,比如现在他就是在纯纯地说笑。 既然是这样,俞沅就更加得寸进尺,“啊,我要晕过去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问我吧,我现在结束不了。” 他刻意用这种软软的语气说话,听的男人挑起了眉。 柏应洲把他整个提溜起来,冷哼道:“想蒙混过去?” 俞沅捂着自己的额头,这动作让他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就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患者。 “在台上讲的那个是俞沅,我是钮钴禄七彩小芋圆,你问我也没用,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这样说着就假模假样的,想要躺下来。 但是他躺下来的时候没有看清楚周围,正好靠在了柏应洲的肩膀上。 两人的距离快速拉近,温度也随着体接触而上升。 “解释不通,改色..诱了。”柏应洲好笑地把他扶正。 俞沅马上正襟危坐,连脊背也挺得直直的。 你污蔑谁呢! 俞沅见解释不通,就只能随便打马虎眼,“那东东我只会一点点,你别问了。” 这样说了,他预想里柏应洲还会续追问,但是他并没有,这不禁让他自己也产生了一点怪异的感觉。 他总觉得老板好像知道了很多,虽然这件事不知道,但是其他的好像都知道了。这让他有一种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裸奔的感觉。 俞沅:…… 好怪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想。 因为很多时候老板的眼神都让他觉得,这人好像是经历了很多才会有那样的眼神。 柏应洲闭起眼睛假寐,见俞沅看他。 便微微睁开眼睛道:“怎么了?” 俞沅就是手痒,忍不住问他,“难道你就真的不想问了吗?” 他这样随便打马虎眼的回复也能蒙混过关? “还等着我说什么?”柏应洲觉得有些好笑,反问他,“你确实是很棒,在这个年纪就有这样的才能。” 这他不是吹嘘的,毕竟连他公司里的技术人员都承认俞沅的本事,起码他之前确实是没有想到是俞沅,也从来不会觉得是俞沅,他的伪装是成功的。 柏应洲就像是哄小孩一样揉了揉他的脑袋。 俞沅本来还等着被质问,结果还被夸了一顿。 ?? “你考不考虑过来上班?” ! 俞沅瞳孔地震,“难道上班不就是为了下班吗?” 他怎么可能上班?钱明明可以不用上班就能拿,为什么一定要上班? 上班这个词犹如某种魔咒一样,就算听到都会让人难受。 “你总不会想去找贺一程吧。”柏应洲说着就眯起了眼睛,那里面泛着寒光,就像是某种利刃的刀锋。 贺一程? 俞沅想不通怎么突然说到他了。 柏应洲按按太阳穴,“我给的条件肯定会比他要好。” 俞沅一惊,又要开始准备争夺他了吗? 不.愧.是.我。 能让这么多人包括贺一程都来,确实是俞沅的本事。 那他就更要留下俞沅了。 但是……“我是不会去上班的,老板。” 笑死,要是能不上,谁要去上班啊? 柏应洲摇头笑了起来,俞沅还是那个俞沅。 晚上,俞沅又看到西瓜太太更新了。 自从上一次请假之后,西瓜太太已经挺久没更新的了,这一次他终于又久违的开始更新了。 但是这一次更新引入了一个新的角色。 这个角色嗯,目测是男二号……好像是吧。也对猫猫产生了兴趣,准备要跟鲨人魔开始抢猫猫。 那人也是一个alpha,攻击性还挺强。 也是在轮船上对猫猫起了兴趣。他跟猫猫一样是一个侦探,也是来调查那起事件的,他已经观察了猫猫很久。 从最初的怀有敌意到现在的浓厚兴趣。 俞沅:“……” 俞沅看到之后怀疑人生,他非常怀疑西瓜太太今天有来参加那会议,或者是说他有听到风声。 不然的话,为什么会这么巧啊! 西瓜太太竟在我身边.jpg 这个男二号稍微有这么一点点像是那个谁吧。 西瓜太太写文怎么都好像有原型一样的。 本身如果他把自己跟猫猫分成两个人完全的把自己摘出去,看着还是挺愉快的,但是现在这一点就像是在提醒他瓜太太就是在拿他来写文。 这感觉不就马上怪起来了吗。 与此同时,柏应洲也打开了这个链接。 本就心情不好的他看完之后抿起唇。 他遇到了,小说里的人也遇到了。 而且这个性格也是如此的相似。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开始重新萦绕在他的心口。 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了一条莫名其妙的评论。 这条评论夹杂在乱七八糟的车尾气还有各种夸张言论之中。 ——“大家说的神秘小群群在哪里呀?我是新人,求偷偷奶一口。还有有没有更多的文文呀?在线求良粮!猫猫探头.jpg” 神秘群聊,那是什么? ——“就是咱们cp的发源地,里面有好多掌握大瓜的劳斯,比如管理员,就是他先提出来的!你可以选择磕,也可以不磕。反正大家就是看个快乐~” ——“私信我,私信我,我偷偷把神秘数字发你,到时候你直接搜索号码就可以了,欢迎新成员哦!” ——“有哦有哦,强推檀香太太的车车漫画绝对超出你的想象!用最萌的画风画出最野的车!太香啦!!链接我一会发到我的楼中楼里面,你可以去看看,超棒的!” ——“我感觉西瓜太太和檀香太太都在群里,他们应该是元老级的人物啦!” ——“什么什么小群群?我也要加,拉我一个!” 这些人说的隐晦,他没有完全理解。 柏应洲不由得挑起眉,顺手给那人发了一条私信。 很快他的好友就通过了,于是把群号发了过来,他就把群号搜索了,然后添加进群。 意外地在里面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 [管理员]工地的砖好烫手。 第四十七章 这个群的名字叫做:不知名地下组织。 听起来就非常地古怪, 就好像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里面的管理员简单的设置了几个,但是那一个“工地的砖好烫手”自然而然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柏应洲挑起眉。 这名字……非常地耳熟。 他特地点进去看了,但是是一个新的号, 看来是某人的小号, 所以并不能从他的其他聊天信息中发现蛛丝马迹。 这名字很难认为不是俞沅,毕竟除了他, 也没人会起这么怪的名字了。 但是还需要继续观察。 柏应洲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打圈, 脸色逐渐变得怪异。 …… 他醋了!他醋了!。 鲨人魔注意到了自己的那一个情敌,并且将他对猫猫动手动脚的全程看了过去。 他跟猫猫相处时,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多余的情绪,但是暗地里已经想要把那个情敌给撕了。 俞沅目不转睛的看小黄蚊。 强制i,快点强制i! 鲨人魔先是诱哄猫猫, 让他说出自己的感受, 确认情敌有没有威胁性,再做下一步打算。 设定上来说情敌的信息素不如鲨人魔的更加契合, 猫猫又是个伪装beta的omega,肯定会觉得跟鲨人魔呆在一起更拘束。 而且他一直怀疑鲨人魔的身份, 一直对他心怀戒备,知道情敌也是侦探以后, 就很容易靠近情敌与他共享情报。 打起来起来! 鲨人魔本来还算愉悦的心情就完全降入谷底。 名场面来了。 鲨人魔和情敌的对峙。 [“我没猜错的话, 你应该就是莲蒲连环鲨人事件的主谋吧。”情敌没有客气,眼底泛着探寻的光, 直言不讳地道。 鲨人魔微笑回应, 说话滴水不漏,“谁又知道呢。” 情敌站在甲板上, 目光锐利, “你的下一个目标就在这艘船上, 让我猜猜是谁……” “鲨人魔的下一个目标的话,按道理来说lee公爵是最有可能的,他的副手知道很多,也有可能是副手先生。”他继续用试探的话语刺激鲨人魔的神经,语气带着浅浅的笑意。 海风把鲨人魔的发丝吹起来,逆着月光而立着的他看起来分外危险,“或许是你也不奇怪。” 冷淡的语气之中蕴藏着一丝诡谲的波动,似乎能看见他的手指之间闪过一阵寒光。 这话把对方说得一愣,随即笑起来,但是那笑容中多了几丝戒备,“因为那个omega侦探?” 鲨人魔的表情没有一丝破绽,但是心里已经在冷笑了。 连自己是omega的事情都让这人知道了,很好,非常好。 两人还在甲板上说着,猫猫闯了进来。 “你们在说什么?” ……] 他还没来得及问更多,就被鲨人魔整个人提溜走了。 然后就开始理直气壮地炖肉和开车车。 相信西瓜太太的开车能力! 本来他应该看得挺开心的,但是疑似的“原型”让他食不下咽,还不知道他会被这两人怎么盘问。 想到这种修罗场情况,他只想逃,根本暧昧不起来,也磕不起来。 救命。 他正想着,主角之一就过来了。 柏应洲穿着休闲的衣服就过来了,他的表情很怪异,但是俞沅一时半会忽略了。 俞沅问他有什么事吗。 柏应洲没说什么,只是在一旁坐下了。 俞沅歪了歪头,“是有什么事情吗?”他生怕老板还逮着白天的事不放。 俞沅马上正襟危坐摆出专属客服微笑,心知自己怕是又要被盘问了。 出乎意料地,老板并没有谈今天相关的事。 他斟酌着开口,“工地的砖好烫手?” 俞沅:? “怎么?” 那他冲浪的网名来问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柏应洲了然地笑笑,没再问了。 俞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借着心底里浮现了一个想法,又很快被甩了出去。 应该不会的。 柏应洲想了一下,“或许应该说,‘我是个坏人。’” 俞沅:“……!” 这台词有点耳熟啊。 这不就是鲨人魔的语录吗! 难道…… 俞沅瞳孔地震,眼睛也瞪得滚圆。 不会吧不会吧,他怎么可能也看到了呢? 看到俞沅大惊失色的表情,柏应洲的嘴角浮现出浅浅的笑容。 如同俗语说的那样,好的不灵坏的灵。 俞沅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手机页面打开了,摆放在他的页面。 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就像是正义的裁决一般。 柏应洲揉了揉眉骨,“是怎么回事,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那上面什么都有,包括他的神秘小群,甚至还有西瓜太太的文文。 甚至在神秘小群里他还是一名荣誉管理员,他的id:工地的砖好烫手。 很好,老板一眼就能认出是他了。 那一刻,俞沅的脑袋空白了,彻彻底底地宕机。 他傻了片刻以后,停滞的大脑又开始飞速运转。 假如他是老板,发现了小黄蚊里有一对cp,并且很像自己,再往深了研究还发现,这对cp的发源很有可能是相方,那是一种什么感受? ……救救我。 不是他组织的这个活动,他也是莫名其妙地……哦,不对,还真是他组织的。 出大问题。 俞沅唯唯诺诺道:“其实这是……普普通通的磕cp的群你信吗?” 就是cp邪门了点,接地府了点,其他的都没事。 “你说呢。”柏应洲微笑着看向他。 俞沅挠了挠脑袋,眼神闪躲。 “柏猫?” 俞沅哈哈道:“啊对对,磕的就是这个,好像就是叫什么猫来着,我其实都不怎么记得了。” 柏应洲摩挲着手指,“那你为什么是管理员?” 俞沅小声bb,“……人家赏识我,我当然就是管理员啦!” 这个他哪里能知道,他真的就是在大群里随口吹了吹彩虹屁,这个邪门西皮就这样诞生了,并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成了人人“尊敬”的砖老师。 众所周知,磕cp可以接地气而不能接地府。 这一对就是非常接地府,而且令人眼前一黑的产物。 柏应洲眼底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了,“原来不是因为你先带头的啊。” 俞沅心里的议论已经翻江倒海。 当他是什么人啊,他很有职业道德的好吗?根本就不可能搞办公室恋情那一套,更别说带头磕邪门西皮了! 他不由得抱起手臂,“我怎么可能带头!” 他顶多就是多说了几句,然后就被恶搞了,可以说这一对邪门西皮已经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了,而是娱乐其他群员的玩意。 老板的声音淡淡的,在陈述问题,“这些人还一口一个‘砖老师’,又是为什么?” 俞沅慌乱:“……” “不会是因为你也在给他们所谓‘产粮’吧,砖老师。”柏应洲撑着下颌,光线从窗户照下来,衬得他的瞳孔格外透明。 俞沅的脖子一下子烧了起来,一片绯红。 他,怎么,会写,小皇蚊!! ……他顶多就是悄咪咪地看而已。 俞沅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道:“你别胡说八道,我只是看,没有写过,更不会画。” 自己给自己写同人皇文,那他是什么人啊! ——虽然看自己的同人皇文也好不到哪里去。 柏应洲一挑眉,眸底划过一抹暗色,“那砖老师看了多少?” 俞沅咳嗽两声,搓了搓发红的鼻尖,“没看多少,就看了西瓜的……” 才怪,他已经把各位神仙的都浏览过一轮了。 “你,不会也看了吧。”俞沅突然惊恐,后知后觉地问。 老板把西瓜太太的文文的界面给他看过了,那不就代表他自己已经完全知道了? 那可是秋名山车王西瓜太太,圈里的瑰宝。 18+写手,把abo和悬疑结合在一起写出花了的西瓜! 柏应洲推了推镜片,严谨地道:“有些设定没看懂。” 俞沅:“……” “很多都是一边看一边查资料的。”柏应洲淡声道,“比如abo和信息素。” Abo。 信息素。 这两个词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真的是非常诡异,但是男人却在一本正经地说着,就像是某种学术研究。 柏应洲捏了捏他的后颈,皮肤被手指揉起一片淡红色,“比如腺..体,就在这里。” 他突然的触碰让俞沅一个激灵,凉凉的触感就像是被冷血动物缠上了一样,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而俞沅根本顾不上这么多,脖子根本不重要,他现在只想喊救命。 让老男人学懂了abo知识,他和在座各位太太都有责任! 俞沅的脑子里已经被流泪猫猫头洗屏了。 “不说说吗?砖老师。”柏应洲放下手,表情气定神闲,唯独眼底的笑意令人无法错过。 俞沅心如死灰,他现在只能听见这处刑一般的声音。 他还能说什么呢?不如这个‘砖老师’让给你当。 柏应洲把他连脚带人拉回来,“我们可以一起探讨内容。” 《探讨内容》。 俞沅:“……” #老板在连续看abo黄蚊后变怪了,怎么办?在线等,急急急!# 太太太太难写啦,正在慢慢调整回以前的更新时间!orz 不会断更放心吧(顶多就是迟亿点点 第四十八章 “等一下!”俞沅伸出手挡在两人中间, “a、Abo是一种虚构的设定,你懂吧?” 人怎么可能真的有信息素呢?那是不可能的,更不可能能标记之类的。 柏应洲好笑, 挑了挑眉毛, “难道不是砖老师带头开始磕的吗?” 俞沅:“……” 他心虚地说:“当然不是。” 俞沅有些心虚地半闭着眼,眼睫毛一颤一颤的, 脸色红润漂亮。 男人的喉结上下翻滚, 他忍不住松了松领口,但是眸色是无法掩藏的暗沉。 如果真的能标记就好了。 更恐怖的是,真的有点像是鲨人魔。 他花了很长时间来区分开这两个人,但是老板刻意模仿之后,他就有点区分不开了。 俞沅想到那些黄里黄气的描写, 顿时笑不出来了。他磕柏猫的时候没感觉有什么的, 因为那都是猫猫的视角,而他不觉得自己和猫猫有什么关系。但是现在柏应洲就像是直接把他这层遮羞布扯了下来。 而且, 两个角色多少和他们有一些重合,虽然不完全是他们两个, 还有西瓜太太自己私人的情绪,但是增强代入感是足够了。 俞沅忍不住闭上眼睛, 他感觉自己的脸开始红了。 别误会, 跟现在的状况无关,纯粹是因为想起来那些黄蚊情节。 什么车车普雷啊、绑手普雷啊……总之西瓜太太的想法千奇百怪的, 让他们大呼过瘾。 柏应洲眼睁睁地看着俞沅的脸变得通红, 起初还是淡淡的粉色,像是刚煮出来的鸡蛋, 透着莹光, 但是后来就慢慢变成了番茄的红色。 他不由得眯起眼睛, 捏了捏俞沅的耳朵,“你现在在想什么?” 俞沅瞪大眼睛,就像是某种不可言说的心情被戳穿了放大大庭广众之下批判一样,“……我什么都没想啊。” “你不会在想小黄蚊吧?”柏应洲垂着眼睑,看不清他眼眸里的情绪。 “……!” 俞沅眨着眼睛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他的脸色已经把他出卖了。 柏应洲嘴角的笑容淡了一些,“你不会是在想那个柏也泽吧。” 俞沅:其实还在想猫猫。 柏应洲的脸色微变,慢腾腾地敛眉,“你看着我却在想那个角色?” 俞沅挠挠脑袋,那还不是因为同人文文写得太出色了吗。 说着,他就像是想到了什么。 柏应洲的动作一顿,窗台的月光照入进来映在他的眸子,显得格外透亮。但是又不可置信,因此没有将疑惑说出去。 这两个角色,怎么看都太奇怪了。 且不说柏也泽名字首字母和他相同,而且性格和他们各自也有所重合。 甚至还是俞沅带头磕起来的邪门cp。 “俞沅。” 柏应洲叫了他一声,但是跟以往的呼唤都不一样,像是狂风骤雨之前的某种诡异平静。 俞沅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怎么呢。” 柏应洲的眼底划过一丝怪异,“这一对不会是……” 俞沅本来还是破罐破摔的,听到他未完的话语后沉默了:“……” 尽管他并没有说完,俞沅却感觉自己理解了他的意思,而且是迅速地就心领神会了。 完了。 就连是同人文都被察觉到了。 老板知道了,这不仅是小黄蚊,还是同人小黄蚊。 俞沅此刻是真的想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堆里。 二创是要创新,而不是把他创死。 各位太太……我完惹。 他也真的这么做了,悄咪咪地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他觉得他的社死经历是可以出书的程度。 看到他的表情,柏应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把俞沅从被子里揪出来。 “原来是真的。”男人感叹一声。 这声音就像是暗含某种意味,钻入了俞沅的耳朵,听来痒痒的,也像是处刑的最后一声。 俞沅这么社交恐怖的厚脸皮分子,此时也放弃了表情管理。 他放弃了抵抗,选择自己把锅给全背了,“就是我带头的,没错!” 各位太太,组织有我扛着! 这一刻,俞沅感觉自己就像是为了斗争而牺牲的先驱。 俞沅挺起胸,鲜艳的红领巾在他面前闪耀着,“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所有的太太都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一切的策划者,要找就找我吧!” 柏应洲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那请问为什么会有这个计划?” 这一问就像是用锋利的针把气球戳破了,俞沅膨胀的气球开始消气慢慢瘪了下去,“因、因为……” 事到临头,他连营销号语录都发射不出去了。 柏应洲继续追问,大有不问出答案就不罢休的气势,“写的还是你和我的。” “那你报警吧。”俞沅心如死灰地闭上眼睛,“你想打就打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柏应洲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打你?” 俞沅睁开眼睛,漂亮的眼睛里写着疑问。 他不仅没有生气,看起来还很愉快的样子。 俞沅:? 男人反常地把他抱住,轻声道:“我很开心。” 俞沅:?? 被气疯的人都有这个症状的吗,会持续多久? 柏应洲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眼底泛着柔和的光。 世界上有比你爱的人也爱着你更好的事吗? 应该是没有了。 而俞沅则是动也不敢动,眨巴着眼睛任由着这个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他就好像是披星戴月的旅人,终于能得到一丝放松那样。 俞沅也不敢问为什么老板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反常举动,反而是更粘着他了,只能是小心翼翼地保持一无所知的微笑。 “今晚不是还有更新,怎么你不看了?” 低沉的声音由骨传导而来,震得他麻麻的。 俞沅是真的麻了,“一会再看。” 在蒸煮面前看同人黄蚊,他还没这种能力。虽然他每次看都会被蒸煮逮到就是了。 柏应洲应了一声,看他的表情也开始不对味起来。 俞沅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随即摆摆手,“我、我的意思不是晚上悄咪咪地看,是指一个人的时候再看……” 完球,越描越黑,越解释越诡异。 柏应洲却勾起了嘴角,揉了揉他的脑袋后才离开了。 像是贴心地给他留下自己单独看小黄蚊的空间。 他真的,我哭了。 留下俞沅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过魔幻,以至于让他现在还是晕晕乎乎的状态。 他打开家人的群:不知名地下组织。 登上了很久没有登录的号。 地下组织里还是这么热闹,大家都是在分享一些生活中的趣事之类的,氛围很好,让他也觉得自己被治愈了。 工地的砖好烫手:[碰到了一点棘手的事。] 他的信息一发出,就收到了其他兄弟姐妹们的关心,信息一下子就刷了好多条。 ——“没事吧砖老师,有什么说出来我们能帮帮你的?” ——“怪不得你最近很少出现,原来是遇到事情了。” ——“我靠,新人进群还是第一次见到砖老师,合个影。” ——“遇到的是什么事啊?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方便说的话我们也给你参谋一下。” 工地的砖好烫手:[比如说……我有一个朋友,他背着正主偷偷看黄雯,看了挺久的了,然后终于被正主发现了。解释一下,他没有代入谁看,真的只是喜欢那个文,觉得太太写得好而已。] ——“哈?” ——“????好社死啊,这种情况代入到我自己,是会马上申请火星旅游的程度。” ——“???” ——“哈哈哈哈哈救命。” 一阵问号风暴以后,有人一针见血地问出了那个问题: ——“难道是咱们柏猫被正主看到了?” ——“啊啊啊啊什么?!” ——“砖老师你快出来回复,是不是柏猫是不是??@工地的砖好烫手” ——“我也觉得,既视感好强,写得很好的太太,难道是我们西瓜太太?” ——“冷静一下,咱们自己悄悄磕就好了,正主会觉得麻烦的吧?” ——“没错啦,就当成新的cp就好,咱们不要上升到任何人。” 俞沅简直要落泪了,这些话安抚了他刚刚受到重创的心灵。 你们真是宇宙最好的人!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这一对好像真的要上升真人了,而且还是被正主带飞的那种。 俞沅颤抖着手,在屏幕上回复。 工地的砖好烫手:[遇到这件事以后,正主不仅没生气,还对我朋友笑了,说很开心,是怎么回事?] ——“……噫?” ——“……噫。” ——“噫,你们好怪哦。” ——“真的吗?正主真的这样回复?” ——“正主喜欢朋友,鉴定完毕!” ——“好小说的场景,这样的话下一秒不就要上船解决一下啦?” ——“楼上你看的是普通小说吗?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 ——“这不是很明显吗!正主暗戳戳喜欢朋友很久了吧,所以才说他很开心啊。” ——“属于是开卷了。” 俞沅看着这些人源源不断的回复,完全震撼了。 不会吧。 应该不是吧。 第四十九章 俞沅果断放下手机, 决定出门散散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先别想了。老板怎么可能喜欢他呢? 出门逛逛,顺便去跟着中介逛一逛楼盘, 多少也看一看房子。 而他不知道的是, 俞家得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坏消息——俞清源的病又开始重了,已经是卧床不起的状况。 这一下他们不得不提起精神, 开始把找俞沅这件事提上日程。 这不正好, 他们逮上了出门的俞沅。 虽然俞沅自己不知道,但是他每次出门都会有很多躲在暗处的保镖。 等到俞沅走到房子的小拐角,他们瞄准时机,直接用强的把人带走了。 俞沅这小子说怪也怪,他们都点了好几天了, 这人也愣是不出门, 终于给他们逮到了一个机会。 “您可以先看看。” “我再考虑考虑。” 告别了中介以后,俞沅捧着一杯水打开了玻璃门。 太阳很大, 透过玻璃也能传递出热量。地面都像是要被晒化了一样,根本就动弹不得, 一上去就要被煮熟了。 俞沅只是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太阳,还没来得及回头, 就感觉自己视线一暗, 随即失去了意识。 他也没想到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直接绑架,这可就在售楼部门口。虽然路上的人不是很多, 但是也是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路过的。更何况在街道上还有摄像头也怪他最近太松懈了, 没想到俞家人还在盯着他。没想到这群人的胆子竟然这么大,大路上面也敢绑人。 他被面包车送去了俞家。 俞沅感觉自己手脚都被绑起来了, 睁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人。 屑。 差不多得了。 俞父冷哼一声, 眉毛竖了起来, 能看见他脸上的怒气,“你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这么久以来家里人没有联系你,你就不懂得跟家人通个电话或者出来见一面?” 俞夫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是谁养你这么多年,就算是捂一块石头都捂热了,更别说是养个人。你还在外面公开与我们对抗,又是什么意思?” 他以为俞沅的叛逆只是暂时的,但是没想到这个人还真的十天半个月都能不往外面传递一点信息。看来之前这毛头小子说的话是真的,他是真的打算背叛俞家了。 虽然他一开始把这些都当成小说,但是现在真的穿过来了,狗血小说也成了真。 在法治社会,这些人也真的打算挖开他的心脏啊? 俞沅露出一个怀疑人生的表情。 不会吧不会吧。 以现在的医疗技术而言,哪能实现换心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就算换了身体机制也会排斥非同源的心脏,并且产生很大的副作用,可能换了没一两年就又死翘翘了,这些大聪明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俞沅深深吸了一口氧,“冒昧问一句,两位玩过俄罗斯方块吗?” 俞父:? 俞夫人:? 两人都一种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俞沅咂了咂嘴,“方块之间必须要正好合适才能堆在一起消掉,换心也是一样的,不是随便绑个人来就能换,换了也未必能起多大的作用。” 俞家夫妻听到他的话以后顿时愣住了,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俞沅怎么会知道他们要换心的呢?这一个计划只有他们一家人知道,就连盛夜都不清楚,但是现在却从俞沅的嘴巴里说出来了,这代表了什么…… 难道柏总也知道了,这是他的意思?不然俞沅怎么可能还这么镇定,正常人知道自己是换心的容器的话一定会很恐惧的,根本不可能笑得出来。 他们是要换心,但是只是打算悄悄地进行,并不想要牵扯过多。如果被曝光了,他们的声誉,他们的一切就都要完了。 两个人狐疑地打量着俞沅,面面相觑以后,都看到对方眼睛里的戒备。 俞父咳嗽两声,“是谁告诉你我们要换心脏的?” 他努力伪装出和善的样子,但是眼底的阴险让人无法忽视。 俞沅:“……” 你如果笑容不要这么扭曲的话或许我会相信你。 俞父继续试探道:“你也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怎么可能想要你的命呢?这么多年来俞家对你的好你难道都忘记了吗?” 俞沅:啊对。 俞夫人给病床那边的看护人员拨通了视频电话。 只见在医院那边的房间里,床榻一片洁白。俞清原躺在上面,看起来没有一丝生机。他的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戴着呼吸机,纤细的手上正吊着水。 俞夫人看不得这副样子,忙用手绢擦眼泪道:“你看看你弟弟现在的样子,他要是没有你的心脏就会死,你忍心吗?” 俞沅老老实实地道:“不是很忍心。” 就算是纸片人,就算是不是好人,但是那也是生命的消散。 俞夫人眼前一亮,忙继续说服他,“就是啊,爸爸妈妈也不忍心。你做了换心手术也不会有事的,从小你的身体就硬朗,更何况我们一定会全力帮助你术后康复,到时候你很快就会痊愈了,然后清源也不至于年纪轻轻的就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俞家的两个孩子就都保住了!” 这地方换一个文盲来都要说你们在侮辱他的智商。 谁不知道换心手术失败率有多高,用一个衰败的心脏更不可能有“痊愈”可言。 俞沅沉默了,望着这对以为他是智障的夫妻。 隔这置换反应是吧,他去置换另一个人出来,还说没有后遗症。 俞沅眼睛滴溜溜一转,故作为难地道:“但是……” 夫妻两一看有戏,连忙继续劝他。 俞沅假意装作要考虑,先让这两人给他解开了绳子。虽然有很多人看管着,但是起码有了一点自由。 俞家夫妻不是很信任他,处处都戒备着。好像不等到他签了承诺书就一刻也不会松懈。 俞沅恢复片刻自由的时候,这两人就轮番来给他洗脑,他很有理由怀疑,他要是拒绝则会被逼迫着签下承诺书。 ——虽然从法律上来看是无效的。 很快,他们拟好了一份免责承诺书过来,想趁着这个机会以绝后患。 俞父把纸张摆在他的面前,和颜悦色道:“签吧。” 俞沅抬头看这两人,他们的脸上是伪装出来的和善,就像戴着虚伪的面具。 他拿起笔却没有动作,耳边传来了俞夫人尖锐的声音,“你不会是反悔了吧?” “刚刚说得这么好听,现在真的要签字了就怕了?既然不想做手术就直说,别在这里装。我们养了这么久,就养出一只白眼狼来了,你宁愿让全家支离破碎也不肯签下这个名字吗?” 俞沅现在都懒得吐槽这两个人了,他彻彻底底地麻了。只是在心底开始默默数着时间,然后继续拖延。 俞夫人还在向他发射道德绑架炮弹。 就在俞家人受不了了,准备直接动粗逼迫他签字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响声。 俞父往门口望去,心重重地一跳。 不知道什么时候警察已经到达了俞家大门。 俞父狠狠地剜了俞沅一眼,“你……是什么时候?” 大人,时代变了。 “或许你知不知道随身报警器?”俞沅摇摇头感叹道:“只要我没有道德,你就没办法绑架我。” 有没有一种可能,遇到这种情况是可以报警的,而且这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 “找了人也没用,只要没有证据,我们就会被放出来。”俞父在慌张之后又很快镇定了下来。 俞夫人也一身轻松,并不当一回事,“你先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他们两人没有留下任何显示换心的证据,到了那里俞沅也只会百口莫辩。 俞家对外是慈善世家,救济过的孩子千千万万,信誉比起俞沅这种普通人只多不少。真要对峙起来,他们也不会输。 但是他们乐观的想法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俞沅趁乱找回了自己的手机。 几人被送到到那边做了笔录。 俞家夫妻显然是油头,说场面话的本事很强,一顿操作下来,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本来该是那样的。 但是俞沅把自己拿到的东西给警务人员看了以后,他们的眼神马上就变了。 不仅有医院配型合适的证明,还有一份拟好了的免责承诺书的电子版。 夫妻两害人的心几乎是昭然若揭。 俞沅凭借着小说读者上帝视角知道了东西藏在哪里,顺利黑进去以后拿到这些资料了,但是一直还没来得及料理,这不替身使者们根本就坐不住,自己找上门来了。 正好他都给解决了。 被警务人员戴上手铐以后,俞家夫妇两人还是脑袋发懵的状态。俞夫人嚷嚷着家里的权势试图震慑这些人,可惜屡屡有用的招数这回不灵了。 …… 柏应洲听到了风声以后急忙换了外套驱车前往。 他闭上眼睛,按着发涨的太阳穴。 黑夜沉沉,犹如封锁着几欲挣脱的困兽。 俞家人一直有这个计划,他以前可以把那个“俞沅”捞出来,是因为这家人的野心太过暴露。 但是这回俞家人久久没有行动,他就无法找到把柄。 司机一路行驶,望了眼后视镜。 只见男人的眼神阴沉得可怕。 在改了在改了t t 第五十章 车窗之外, 夜幕深沉。一切都被笼罩在黑色之中,显得格外静谧。 路上的车辆很少,唯有通明的灯火彰显着存在感。 柏应洲捏了捏眉骨, 眼尾泛出焦虑。 只不过是一会儿没看好, 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他想了很多,包括去到哪里会看到什么。严重一点, 俞沅可能已经被送去了手术室, 在局里的是那对夫妻。 他已经经历过无数遍,他深陷在这种泥潭里,看不见未来的泥潭里。 下了车他就大步走了进去。 但是出乎意料的,俞沅好好地坐在椅子上,还捧着一杯热水。他跟警务人员还在交谈, 但是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和缓。 一切意外全都没有发生。 看到他以后, 俞沅喊了他一声。 这声音把柏应洲的心拉回了原地。 俞沅有些惊讶,“老板, 你怎么来了?我这边还没处理完事情呢。” 后续他还要再留在这里解决一些问题,暂时还没有这么轻易的就能回去。 他有条不紊地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动作自然地非常像一个靠谱的成年人, 跟他躺在床上打游戏、偷跑出来吃零食时的姿态完全不同。 经过一番交涉之后,柏应洲知道了俞沅不仅没有被抓, 甚至自己把事情完美的解决了。俞家的事情也已经被披露出来, 即将接受法律的制裁。 他有一丝恍惚,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把俞沅抱在怀里。 俞沅感觉自己被他抱得都呼吸不过来了。靠着他结实的胸膛, 浑身都是另一个人的温度。 就像是那种大狗一样。 俞沅试探地顺了顺他的背。 柏应洲垂下眼睫, 低声道:“你一出门就会遇到危险。” 俞沅直觉他得不出什么好的结论,于是轻松地道:“其实也没有吧。” 他的语气加深, 眉尾也染上了几丝戾气, “那你怎么解释这次, 又怎么解释过往的种种?” 俞沅挠挠脑袋。 好像是耶,每次他一出门,就会被各种各样的人盯上,总之确实是没有什么好事情。 其实这也可以解释为替身使者之间都是会相互吸引的,所以问题不大。 他拍拍柏应洲的肩膀,“没事的,我很有分寸。” 这些人什么时候占过他俞沅的便宜。 柏应洲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枕在他的肩膀上,眼睑垂着,遮住了眼眸中的情绪,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老板虽然是枕着他,但是力道也不小,把他牢牢地钳制着,俞沅去旁边的小卖部买水喝,都被他搂着。 俞沅到小卖部买了一瓶水,全程都是背着这只大狗的。 俞沅:…… 不会吧。 他本来还觉得小群里的发言是无稽之谈,但是现在一看,好像那些人说得有点道理。 不然老板为什么总是这样粘着他,好像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现在越来越离谱。 俞沅的脸色变得古怪,看向柏应洲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 这样一来他也就很难不代入了。 鲨人魔诱惑猫猫的时候也是贴他这么近的,仅如此杀人魔还精通卖惨、装无辜等等的绿茶技能,让猫猫忍不住心疼他,其实这个家伙背地里比谁都狠心。 完球,他现在越看老板越像鲨人魔。 俞沅匆忙移开视线,忽略了柏应洲眼底的那一抹浅浅的笑意。 晚上管家不在,只有老板自己做饭,俞沅不会做饭,只能看着他下厨,为他加油鼓劲或者做洗菜这种小事。 对此俞沅并没有什么不适感,用一句“能者多劳”就能把拿钱不干活的背德感忽略了。 柏应洲烧菜,他就站在旁边悠哉悠哉地掰菜叶。 “老板,你怎么了?”俞沅看着他,悄悄出声道。 这已经是柏应洲今天晚上第三次切空刀了,男人似乎在专心做菜,但是看过去就会发现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柏应洲没有回答他,而是在继续切菜。他没有穿围裙,只是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衣,一副慵懒倦怠的样子。他很高,需要微微弯腰才能方便地用刀。 然后俞沅看着他又切了一份卷心菜。 ——他已经烧了两份青菜了,但是看样子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俞沅狐疑地看着他,“老板你没事吧,别吓我。” 柏应洲阖眼,趁机枕在他的身上。 “头疼。” 俞沅抚了抚他的额头,奇怪道:“没有什么异样呀。” 说完他去柜子里面拿了体温计过来。 给柏应洲量完体温以后,俞沅才放心下来,他体温正常,不像是发烧烧糊涂了的样子。 俞沅一拍脑袋道,“你可能是感冒了,看你这张比较像感冒的症状。” 毕竟拿一份工资,俞沅就非常上道地去泡了感冒药,因为没有感冒药了,他就冲了份金银花露代替。 柏应洲一边喝药一边道:“外面太危险了,你尽量不要出去。” 他的声音非常低沉,含着一股懒音,像是从鼻腔发出来的。 俞沅动作一顿,这人还没打消想让他少出门的念头。 他是这样说着也就算了,但是他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到完全把他钳制住。就像是握着心爱的玩具。 俞沅:…… 他很怀疑这人根本就没有生病,只是在单纯的玩他。 柏应洲的眼底划过一丝浅浅的笑意。 他能看得出来,俞沅依旧是小孩子的心性,起码没有像他这样喜欢他,因此他不建议多花费一点心机,让俞沅更依赖他。 俞沅不确定,继续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但是被柏应洲抓着手按在墙壁上,再一反手就把他整个人都牵制住了。 两个人瞬间调换了一个位置,俞沅在下面,柏应洲则坐在旁边俯视着他。 俞沅一个激灵。 我靠,我靠,这场景简直太熟悉了! 这不就是醉酒猫猫第一次被鲨人魔按在船上的情景吗?他甚至记得西瓜太太的每一个细节描写,非常的有冲击力。 柏应洲捏了捏他的脸,笑道,“又开始想那些东西了。” 俞沅的想法当场就被拆穿了,脸开始慢悠悠地烧了起来。 “谁说的?” 他非常怀疑老板也记得这一幕,所以他特地这样做的,但他没有证据。 俞沅捂着发红的脖子,理直气壮地道:“那你还说你头疼,你骗我!” 他还能看不出来,老板这是完全在装病啊。 甚至还装病跟他贴贴,好怪。 柏应洲眯起眼睛,“你也只是跟我说想出去看风景,结果一转眼我就要到警局领人了。” “你不如也跟我说说警局有什么风景好看的。” 俞沅:“……”算他理亏。 柏应洲轻哼一声,“说谎可是要受惩罚的。” 俞沅马上就反应过来,瞬间就变得精神了。 ——这一句台词也是鲨人魔对猫猫说的! 猫猫刚上船时是隐藏自己的身份的,但很快就在鲨人魔面前掉了马,于是在那个醉酒的晚上,鲨人魔就是以这样一本正经的理由来调戏猫猫。 这还不是最精彩的,主要是评论区的姐妹们的裤子都在打他。 他现在还想得起那一天评论区的内容。 ——“啊啊啊啊啊快点惩罚他!是哪一种惩罚啊?是不是超市他啊??” ——“太太,你行不行?后面是不是付费内容?我尊贵的VIP什么都能看!!” ——“斯哈斯哈斯哈,快点给我狠狠的惩罚,他为什么在这里停了,太太,你是不是养胃?!” ——“我靠在评论区捡姐妹们的裤子实现财务自由,发家致富新道路。” ……救命。 俞沅满脑子的黄色废料,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应该开始背清心诀了,或者去寺庙净化一趟心灵。 不然只要有类似的内容,他满脑子就会是小黄蚊的场景,西瓜太太的功力可见一斑。 柏应洲轻咳两声,显然也是想到了自己说的话有什么歧义。 但是看到俞沅小龙虾般的脸色,他又觉得很有趣。 他微笑着道:“历尽千帆的砖老师也会尴尬啊。” 俞·砖老师·沅:……可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黄文看多了,他现在觉得跟老板的相处也越来越奇怪了,一开始他真的是把对方当成甲方。 但是现在他看对方的关注点就越来越奇怪,会不由自主的关注老板的穿着……和身材之类的。 一切都开始给给的。 俞沅唾弃了自己一口。 越不想回想,想起的东西越多,比如想到了“不知名地下组织”里面群员的建议。 “……” 柏应洲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神色,这让男人笑意更甚。 他想要请那位不知名的西瓜太太喝上一杯,甚至是宴请也不够的程度。 俞沅看似懒惰,实则非常的独立。他不需要别人帮他解决任何问题,总是想要自己也能够自己解决。 他身上总是有一种并不属于这里,随时会离开的感觉。 而他现在真的已经有离开的打算了。 柏应洲眸色幽深,里面是一片深沉的墨色。 他的性格不好,很难有人能够接受。就算是跟别的角色重合也好,只要能让俞沅产生异样的感情就够了。 感谢在2022-07-16 12:45:46~2022-07-22 12:43: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波波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卿鸩 100瓶;云祈. 47瓶;玉皇大帝 19瓶;重 13瓶;上好佳YYDS 12瓶;蝈蝈 11瓶;鲸鱼不是呆头鸭、珺临澜书、毕之。 10瓶;漏网之余女士、瓶Alive 8瓶;Fairy、霜降 6瓶;36285523、夜胜宇 5瓶;枯柚杓 4瓶;星灰蓝莓茶、矜舟怜羽 3瓶;疏青月、上宫欣雨 2瓶;云养肖崽、YB-HWH、湘若·桑斯伊诺、敲碗等更新的锦锦、甜粥粥、梦想做一条咸鱼、53489080、狂想末梢、哎、あさ就是ひかり、星仔是咸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一章 ——“砖老师怎么样啦?正主和你朋友在一起没?” ——“砖老师快出来继续分享八卦!” ——“所以他们磕的cp到底是不是柏猫呀?” ——“同问同问, 如果是柏猫的话,我们这里还有更多典藏资源还没有分享~” ——“点击进入链接http://gwjwusn/……” ——“檀香太太的漫画,砖老师你快点给你朋友推荐这个!对了, 你自己看没有?快点去看, 超级超级好看的,我强烈安利!” 一上线又多了很多条艾特他的信息, 俞沅选择性的看了一些, 发现很多人找他不是为了等结果,就是想给他安利。 其中檀香太太是被推荐最多的,也是出现率很高的名字。 俞沅好奇的点进去发现竟然不是同人文,而是一些小短漫。 柏猫,你出息了!你不仅可以吸引写文的太太, 甚至能吸引厉害的画手了! 激动的心, 颤抖的手。俞沅点进页面就能看见太太主页的各种美图。 这个邪门cp还没有官方设定,所以一切纯靠太太自己脑补。 第一篇叫做奇幻手机。 名字听起来一般, 但是画风很好。 在太太的漫画设定里面,鲨人魔不再是鲨人魔, 而是被困在一台手机里面的角色,而猫猫是唯一能跟他对话的人。手机里面的人已经因为无法挣脱而产生了一种厌世的反社会心理, 但是在猫猫积极的心理干预下, 他渐渐变得不那么偏激。 这两个人颇有一种救赎的意味。 俞沅简直要流眼泪了,一边看一边感动。 短漫不过就五页, 他很快就翻完了。 这是什么超级纯情的短漫?跟西瓜太太完全是两个极端, 但是即使是这样,它也有超级强的吸引力。 这还是檀香太太短漫中的一篇, 他还画了不少, 但是俞沅舍不得一下子看完。 ——“家人们, 我哭了,虽然没有一点车车,但是太太呜呜呜!” ——“我和太太一起在教堂发誓,结果一阵白光闪过,太太被带走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才意识到:太太是真的神!” ——“果然在纯情里面找车车,在车车里面找剧情是人类的本质。” 柏应洲非常不满意,他总是转移注意力,“又在看什么?” 俞沅直接就把链接分享给他,“你有没有看过这个,快点去看!” 反正事情都已经败露了,那干脆就摆到明面上来,大家一起磕好了。 他虽然还在尴尬着,但是他还是认为檀香太太的短漫值得被更多人看到。 收到各种同人资源,柏应洲短暂地沉默了一瞬。 他见证了俞沅从尴尬到自然短暂的转变。 一开始他会害羞,现在他好像已经接受了。而且这个转变只是在一个小时之后,只能说不愧是他。 柏应洲摇摇头,打开了俞沅给他分享的界面。 俞沅看的上头了,便这样说道,“檀香太太应该跟西瓜太太一样被供起来,他们的作品都是宇宙瑰宝。” 柏应洲一边听着他夸张的吹彩虹屁一边点开翻看。 可惜一人没法从他的表情猜到他看到什么地方了。 俞沅捂住心口,“是不是超级暖心?” 全球气候变暖的原因找到了。 柏应洲划着屏幕,眼睫垂着遮挡了眸子里的情绪,突然问了他一句,“那你呢,如果和猫的经历一样,你会怎么做?” 俞沅一下子就僵住了,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老板。 他前面看的嗨没有发现,现在才想起这个设定多少有点影射了。 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有人怀疑自己是手机里面的角色吧。 所以应该问题不大。 俞沅就把自己完全抛开,摸了摸下巴道:“我也会跟他一样,反正只是跟人聊天啊。” 柏应洲眸色一暗,撑着下颌沉声问道:“那如果你变成了手机里的程序呢?” “……”俞沅默了默,皱起了眉头,“那我就在手机里横行霸道,先在我旁边下载几个手游玩玩先。” 柏应洲:? 俞沅握紧拳头,边说着边感觉自己胸前的红领巾越来越闪亮了,“我还要替天行道,把这世界上所有的诈.骗电话都给拦截了!” 什么是正道的光! 柏应洲:…… 柏应洲嘴角挂着一丝笑,继续给他假设情景,“你的周围没有人能够理解你,也没有什么能够倾听你说的话,而你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能够跨越屏幕跟你说话的人,到时候你还有玩的心情吗?” 像是气球瘪了下去一样,俞沅也垂着脑袋, “其实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会有点难过。” 屏幕像是无法跨越的障碍一样。 柏应洲牵着嘴角似笑非笑。 那一点施舍简直……“可怜又可笑。” 俞沅看柏应洲脸色不对,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其实不仅是我们看手机,可能世界上真的有高维外星人存在,那他们看我们不也像是在看程序一样?而且我们也始终没有办法打破与他们之间的禁锢进入四维世界。” “……” “继续套娃,更高级的外星人看高维外星人也觉得他们像是手机程序。比高级外星人更高级的外星人,看高级外星人也觉得他们像是手机程序。而且高级外星人也没有办法凭着自己去打破壁垒,还是只能被困在自己的维度。 这样一想,就没必要觉得可怜,更没必要自卑。反正日子也要过的,只要自己开心不就好了吗?” 禁止套娃x 就要套娃! 一顿输出挺烫嘴的,跟说rap一样。 柏应洲被他逗笑了。 俞沅总是有自己的奇思妙想和歪理,但是却莫名其妙地有逻辑,而且听起来很舒服。在同一个问题上,他可以完全的跳出框架,用一种新的视角来看待。 好听点说叫做头脑风暴。 说的直白点,就是脑回路清奇。 就像是拨开了层层的迷雾,直达潜藏在荆棘丛林之中的核心,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柏应洲笑了笑道:“小孩子的想法。” 俞沅:?? 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叉起腰道:“你难道不知道小孩子的时期才是最珍贵的吗?你可以问问现在的成年人,谁不想重生回孩子的时候?” 柏应洲低低地笑了,“那要恭喜你,已经替他们完成了这个愿望。” 俞沅冷哼一声,“这叫做童心,懂吗?想的多,做不到才是最痛苦的,还容易长白头发,可显老了!心态年轻才是真的年轻。” 柏应洲眯起眼睛,捏了捏他的脖子,“嫌我长白头发?” ?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能不能不要对年龄这个话题这么敏感啊? 而且柏应洲明明就没长白头发啊,还提前给自己预约上了是吧? 俞沅一脸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神无奈,看起来分外呆滞。 柏应洲看他这一副表情就想笑。 他一边翻着手机一边感叹,“你现在都已经习惯到可以给我分享这些了。” 俞沅脸一烫,“……你光磕邪门西皮,不要想多就行了。” #关于正主发现了我磕他的cp之后,我带着他继续磕这件事# 这也不怪他,这对cp是莫名其妙产生的,还有这么旺盛的生命力,可见确实是有点风水在身上的,圈内的太太又很牛,产粮都好香。 综合来看,能磕! 柏应洲感叹一声,“也只有你才能毫无负担地继续看。” 俞沅瞪大眼睛,这话说得他像是多没下限一样。 “……谁,谁说我就毫无负担了?” 柏应洲抬眼看他,“难道不是?” 俞沅扯了扯嘴角,不自然地揉着眉尾,“看到一些内容我也会回避的……” 比如一些代入感极强的内容就非常的离谱,属于是看到都会很羞耻的程度。 “比如说?”柏应洲挑起眉毛,目含笑意地看向他,大有一种他说不出来就是在编撰的看戏表情。 俞沅叉起手,磕磕绊绊地道:“写车的时候我也不是全看的好不好,我、我看根本就不是为了看车,我是在磕神仙爱情!” 欲盖弥彰.jpg 这个表情几乎要刻在俞沅的脸上。 “那些带颜色的内容根本就不会令我动容,我可是和谐社会的接班人!” 柏应洲一挑眉,好像是相信的样子,“哦?” 俞沅应激道:“你不相信!” 越心虚他的音量就会变得越大。 再不解释,所有人都会觉得他的身体是由50%的小黄文加50%的营销号构成的了。 柏应洲轻笑一声,“那怎么样的内容才会让你动容,和谐社会的接班人?” 他的声音就像是在嘲讽一样,绕在俞沅的耳朵里。 俞沅:!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莫名的想法就拥堵了自己的脑子。 俞沅直接应激了,就把柏应洲按在身下,用手捂住他的嘴巴,“别说了!”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的很近,俞沅脑热过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老板身上了。控制着他,让他没法乱动,一手还捂着他的嘴。 柏应洲瞳孔微微放大,先是惊讶,随即盛满笑意。 俞沅:“……” “你现在动容了吗,你不动容我都要动容了。”男人充满笑意的声音在他的耳朵响起,就像是一首处刑曲。 成年人要学会妥协和放弃,放弃就是成长第一课!比如……要不以后直接就改成中午十二点多更好了,阿门 第五十二章 实话说, 要是以前碰到这种场面,他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尴尬,但是现在略微有一些不同了。 会更多的想到柏猫, 一想到就会开始发热。 俞沅捂着柏应洲的嘴, 两人四目相对,但是俞沅忍不住偏了偏头躲开了。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 下来又不是坐着又不是, 只能保持原状。 柏应洲还目露笑意的看着他,在他的瞳孔里甚至近得能看见一个完整的自己。 俞沅第一次需要自己控制呼吸,而且怎么呼吸都觉得不自然。 他以为这已经是最糟糕的事了,然而更糟糕的事还是发生了。 是大门打开的声音,随即是屋子的门随着刷卡的声音弹开了。 然后响起管家乐呵呵的声音, “沅沅, 我从老家回来了,带来了新鲜的土鸡蛋, 今晚我们就做你喜欢的蛋包饭。” 管家往房子里迈了两步,远远地就看见了客厅的沙发上的二人。 看到了他们扭在一起的身..体。 看到了俞沅通红的脸和先生的笑。 两方一阵诡异的沉默。 管家识相地拿起钥匙退出房门, 所有的动作就像是倒放了一遍,“打扰了。” 他的声音从远远处飘来, “你们记得注意一点, 要节制!” 俞沅的脸蛋开始彻底烧了。 他二十几年的人生第一次觉得尴尬到想要钻进树洞。 “啊啊我先去看游戏直播。”他想也不想就弹起来,像是一颗小飞弹一样窜进了房间。 柏应洲撑起上身, 沉沉地笑了起来。 …… 而在另一头的贺一程仅仅盯着屏幕。 盯着他之前加上的这个人taro的id发愣。 taro, 芋头,果然就是俞沅。 贺一程按着太阳穴, 神情有一丝不可察觉的疲惫。 他跟俞沅大概交恶了, 偏偏却又是这个人。俞沅又是呆着能几天不出门的类型, 从上次还能见到他,从此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在任何地方见过这人。 好在他还有俞沅的联系方式。 He:[你是不是并非自愿的,我能帮你逃出来。] 俞沅收到这条信息后,他是感到非常莫名其妙的。 好在他刚刚经历了很尴尬的事,急需要其他人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taro:[……逃去哪里?] 这样回复以后俞沅才想起来他贺一程说的大概是他住所的事,当即一拍脑袋。 谢邀,准备买个蜗居,但还没看好。 现在房地产炒的都是大户型,小户型的大多数都是出租的,而他又并不想租房,不仅琐事太多,还有可能受到各种侵扰。 他 对于成家立业没有需求,所以小户型的房子就已经够了,能让他一个人瘫着就行。 贺一程还没来得及回复,就看到俞沅哔里啪啦的发了一大段话过来。 taro:[你转行当房产中介了吗?谢谢,那我真的有需求,请帮我介绍户型小的房子。最好是安全的,有刷脸进门还有保安巡逻的那种。卧室面向阳光,周边配套设施相对完善,对风水没有要求。] He:[……] 贺一程无奈,一向他也不怀疑这是不是俞沅了,看着口气百分百就是他。 俞沅说出这些话,他竟然没有感到有一丝奇怪。 He:[没转行。] taro:[一厅一室就可以!厨房有没有无所谓,小区楼下有没有健身房,游泳池也无所谓,只要环境安静就好!可以不在市中心的,市郊也完全无所谓,周边设备够用就行了。] “……” 贺一程恍惚间还以为自己真的转行去当搞房地产的了。 俞沅要是一直窝在柏家,他就没办法跟他见面,让这人搬出来还真是个好办法。 贺一程垂眸想了想,他还确实知道这样的房子,因为他本人就有类似的需求,所以在这方面就多关注了一些。 He:[我这边好像还真的有。] taro:[!!!!介绍给我! \(^▽^*)))大恩不言谢,果然同行之间是最懂彼此的,有机会咱们再贴搓搓,分享经验啊!] 见俞沅突然发了一个颜文字过来,贺一程以拳抵唇,嘴角勾了勾。 两人正激情对话着,没有注意到柏应洲经过了俞沅的门口。 老板看到他笑的这么开心,嘴角不由得一压。 只见俞沅在屏幕上挂着一个巨大的聊天框,上面显示着“He”的昵称,不知道是谁。 俞沅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给他发了很多表情。 俞沅都没有给他发过多少可爱的表情包。 甚至没给他发过这么多信息。 柏应洲酸溜溜地想。 看到接下来的内容以后,他不由得缓缓眯起眼睛,“一室一厅,你又想搬出去了?” 俞沅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脖子还有点红。 不仅这样,到时候还是要匀点钱出来给老板,多少算是补点租金和伙食费。虽然这些是员工条款里给的,但是正常市场不可能提供这么好的环境,所以还是要聊表心意。 柏应洲眼神暗了暗,却什么也没说。 久违的喜悦也被冲淡了。 门口传来门铃声,几声响铃随后就停了,应该是管家去开了门,没过多久就听见了沉沉的脚步声。 “小叔!” 很快,远远的传来疑似哈士奇的声音。 俞沅的笑容马上就停在了嘴角,然后抬头望去,果然是他——柏嘉辰。 俞沅撇了他一眼,淡淡道:“你都已经高三了,你这个年纪是怎么有空天天到别人家串门的?你是怎么敢的呀?” 柏嘉辰:…… 他明明这么多个月来只过来了一次。 柏嘉辰也看不惯俞沅,冷冷地哼了一声之后,只是跟柏应洲和管家道:“过不久我就得出国了,来跟您说一声。” 柏嘉辰按照剧情的那样出国了,也不知道周行止对小孩怎么样了,他要是还是在填志愿时被蒙蔽了就完了。 他得找个时间再去叮嘱叮嘱。 柏嘉辰的想象力分别是一个悲伤的场景。 ——但是现实并没有这么美好。 小叔本来就比较冷淡,只是随口叮嘱了几句。 甚至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连管家也只围着俞沅转了。 这人是给他们喂了什么迷魂汤? 奇怪的是,今天这三人的状态都很不对。 管家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打量俞沅和小叔,而俞沅一直都垂着脑袋看自己的鞋子。 柏嘉辰:? 俞沅只是说了两句就上楼了,就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 他回了房间以后,管家和小叔就开始谈论他的事。 柏嘉辰挠挠头,觉得自己是个很多余的人。 “沅沅想搬走吗?”管家惊叹一声,声音里好像都带上颤抖。 两个人完全没有听他说话,管家还沉浸在悲伤情绪里,“是在跟谁聊天啊……难道又是那可恶的李华……” 柏嘉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尴尬地坐着,现在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名词。 “不是,等等,李华这个名字好耳熟……”柏嘉辰摩挲了一下嘴角,露出了破案专属的敏锐眼神。 柏应洲敛起嘴角,眼神变得晦涩幽深,“你也认识一个叫李华的?” 听到这里,管家也不由得竖起耳朵,表情变得讳莫如深。 你们说的李华,难道跟沅沅同学那个是一个李华! 柏嘉辰点点头,他总觉得这名字很耳熟,就像是在噩梦里经常缠绕着他。 两人也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柏嘉辰仰着脑袋在苦思冥想这个名字,解释就在他的嘴边欲要吐出,但是却又卡着。 随后他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李华,对啊!草,我怎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还不等柏应洲问,管家就按耐不住了,连忙出声问道:“是谁?” 他一边问一边攥紧了拳头,感觉手心布满了薄薄的汗。 柏嘉辰冷哼一声,嘴角斜斜地勾起,眼睛里划过一丝精光,“我哪能忘掉这孙子,就算是出国我也会把他牢牢的记在脑海里。” 该死的英语作文钉子户。 管家更是心头一跳,他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柏嘉辰说的李华跟沅沅说的是同一个人。 “不过你们问他做什么?”柏嘉辰忽然开始怀疑人生。 小叔他们要找的李华,应该不是他想的那个李华吧。 李华再怎么可恶也是学生的事,而且还是个虚拟的形象。 管家开始手舞足蹈的比划,按照俞沅说的那样形容,“你说的那个李华是不是填充了你整个青春期,无法形容,却又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存在?” 柏嘉辰:!! 对上了,还真是! 可是这两人突然问起来李华是为什么? 看到他的神情,管家和柏应洲都猜到了他的回答。两人神色各有不同,但是都陷入了沉思。 柏嘉辰迟疑地点点头,“难道管家先生你以前也是李华吗?我怎么听说老一辈的是韩梅梅呀?” “……” 韩梅梅,那又是谁? 管家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他逐渐开始听不懂。 “不,我现在就是想问您谁是李华?” 柏嘉辰:……? ??? 在两个人好像快要杀人的目光中,柏嘉辰缩了缩脖子,弱弱地说了一句,“李、李华不就是中学英语作文上的那个找代笔的虚拟人物吗?” 中学,英语,作文,虚拟人物? ??? 在两人好像要把他吞了的目光下,柏嘉辰开始解释。包括李华的诞生,李华的一生,还有李华与高考,李华与学生。 听完了以后,管家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他的眼睛里也是迷失的,像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人生目标一样。 唯有柏应洲,在一阵沉默之后他反而笑了,还带着释然。 他的笑容像是在笑自己,笑自己居然跟一个不存在的人吃醋。 柏嘉辰看着二人诡异的反应,只觉得一阵鸡皮疙瘩。 柏嘉辰:……? 为什么,小叔笑得好奇怪,这人是不是陷入爱河了。 ……和李华? 你在看吗?没错说得就是你,啾你一口! 第五十三章 奇怪的是, 他说完以后管家和小叔的表情都变得诡异。 小叔眼底弥漫上笑意,而管家则是抱着脑袋瞪大眼睛,好像非常不可置信的样子。 管家一边摇头一边还小声低语, “怪不得, 怪不得沅沅说是陪伴了他整个中学时期的人,说他是钉子户……” 柏嘉辰揣揣不安地坐着, 抱着手臂也不敢多问。 柏应洲突然有个很奇妙的想法, 他嘴角噙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那你知道萧炎吗?” 柏嘉辰喃喃地重复这个名字,“萧炎……是个人吗?” 他迟疑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柏应洲颔首, 倒也不像是想要听到一个回答的样子, 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皮鞋的鞋尖,随即他笑容扩大, 站起身来抚平外套的褶皱径直走入屋内。 管家则一边挑眉一边剥着橘子皮,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房间里的俞沅久违地不想打开电脑在steam找游戏玩, 而是坐在电脑桌前望着饮料发呆。 俞沅喝了一口从冰箱里面拿的白荔枝气泡水。 感觉内心还是没有完全的定下来,心脏跳得很快。 冲劲翻上来, 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嗝。 “噫。”俞沅喝了一大口“气泡水”以后, 才蹙着眉把瓶子举在眼前仔细地看了一眼,确定他喝的到底是不是荔枝气泡水。 瓶身上贴着一张荔枝的图片, 剩下的全是英文, 瓶内还冒着小气泡,他理所应当地就以为这是果味汽水了。 现在他认真看才看到标签上的“Alcohol concentration”, 酒精浓度。 还不低。 原来是果酒。 俞沅“啧”了一声, 伸手扇扇鼻尖的味道, 抿了抿唇又喝了一口,“还挺好喝的。” 先是清爽的荔枝的味道,是纯粹的果汁而不是劣质香精,随即翻上来一阵酒精的味道,略微有些刺鼻,把味蕾刺激得麻麻的。 但是毋庸置疑,作为果酒而言,它的味道不错。 俞沅特地记下了这个牌子,以后他自己要买其他口味的来试试。 他正想得入神,又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呼唤: “俞沅。” 俞沅听着这声音,手里的玻璃瓶差点掉下去,把酒放在桌子上之后,他才缓缓转过头。 果不其然,是柏应洲站在门口。 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边一半暗了下来,一半则还被迟暮的落日笼罩着,漫天的昏黄连接着阴沉沉的夜色,过渡带被晕染成浑浊的颜色,像是被调弄在了一起的颜料。 室内的光线不足,窗边渡来一点点昏暗的光线。 柏应洲的声音里好像有笑意,在俞沅听来分外刺耳。 俞沅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像是堵着棉花一样郁闷。因此没有看他,只是低头细看果酒的标签。 感觉到脚步逐渐近了,在他旁边停下。 “为什么不开灯?”他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俞沅回过头,正对上柏应洲的视线。 他只是温和地看着他,问着疏忽平常的问题,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就是这样的眼神,让俞沅冒出郁结的情绪。尤其是在酒精的扩大作用下,他只觉得脑袋和腹.部一样热。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让俞沅的习惯性逃避也消失了,他定定地盯着眼前人的眼睛试图分辨出点什么来。最终失败了,他只是挠了挠头。 他这样专注的眼神让柏应洲闭了闭眼,就算是闭上眼睛,他都能复刻那双好像蒙上了一层雾的眼睛,那双眼睛总是被别的人别的事物吸引,但是只有这一刻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 这让他险些无法承受。 俞沅盯着他,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最后只吐出了一个字:“你……” 话没说完,他舔了舔嘴唇吐了口气,看起来有些烦躁。 柏应洲撩起眼皮看他,把奓毛猫的样子完全纳入眼帘,只觉得好笑。 “你喝酒了?”他闻到了酒精的味道,便问。 俞沅晃了晃果酒的玻璃瓶,透明的瓶子折射着窗户照入的微弱的光线,宛若琉璃。 柏应洲看着他逐渐染红的脖子,轻笑一声,“一杯倒?” 俞沅不客气地瞥了他一眼,哼道:“怎么可能,只是不常喝。” 他们这种人是不敢沾酒的,本来就饮食不规律还熬夜敲代码,再有个嗜酒爱好的话就五毒俱全了,怕是哪天就猝死在午夜了。 柏应洲估算着瓶子里的量,“三杯倒。”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取笑的意味。 “我可没醉!”俞沅懒得看他,自己趴在桌子上。 只是头有点晕,脖子有点热,眼有点花。 柏应洲捏了捏他的后颈,笑道:“摸着都烫手,鸡蛋放上来也能煎熟了。” 俞沅避而不及,猛地抬头看他。 往常他也经常做这个动作,但是没有一次像是现在这样,像是一团火,把他本就发热的皮肤点燃了。 火星传递,大概就是这样了。 俞沅深吸一口气,蹙着眉道:“你是不是……” 话音戛然而止,他又趴了回去。 很多时候事情只是他不去想,并不代表不存在。 都是成年人了,他不可能感受不到,说不知道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是他本意不是这样,也没有招惹任何人的想法。 这人只留下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真的很像是生气奓毛后蜷成一团的猫。 柏应洲刻意戳了戳他的脖子,看看他会不会像是一只猫一样受了刺激蹦起来瞪大眼睛看他。 俞沅只是缩了缩,把脑袋偏向另一边。谁知那人像是童心复苏了一样,又非要戳他脖子的另一面。 “……” 这样反复了几次,俞沅一拍桌子瞪大眼睛看他,“柏总,其他员工知道你这么幼稚吗?” 哇哦。 柏应洲略一挑眉。 真的跟预想的反应一样。 柏应洲笑笑道:“只让你知道了,看来得杀.人灭口了。” 俞沅却没空跟他开玩笑。 只要认真看,就能透过这人专注的眼睛看到里面的温度,他只能回避视线。 只要都不挑明,那他就可以当作不知道。 柏应洲抵着他的下颌把他移回来,动作温柔而强势,“为什么不看我?” 他的头几乎完全枕着柏应洲的手,脖子靠在桌沿之上,椅背转向另一侧,他只能对上柏应洲的目光。 “……” 酒气氤氲在四周,俞沅感觉眼皮开始发沉,但是脑子却格外地清醒,他开始认真复盘。 仔细想想,这一切并非毫无预兆。 俞沅搬出回避回答必用的土味情话,“怕陷入你的比我的未来还要鲜明的美貌。” 糊弄学是真的有效。 柏应洲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的样子,微微眯起了眼睛道:“那躲什么。” 俞沅还没想好要怎么回应他,他也希望是自己会错了意。 总之先用他的毕生绝学糊弄一下,“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焦味?” 柏应洲挑眉,用眼神询问他。 俞沅眨了眨眼睛道:“没闻到吗?虽然电路没有问题,但是焦味还在发散啊,是我的心正在为了公司未来的事业而燃烧啊,为老板你而燃烧,都烧得要焦了!” 他的脸色还有些红,眼皮一耷一耷的,尽管这样也掩藏不住他眼底的狡黠, 柏应洲默了默,淡笑着摇头。 俞沅松了口气,望着果酒瓶身上的荔枝图案出神。 脑子好像越来越昏了,但是他一点也没觉得自己醉了,反而觉得很清醒理智,现在让他去做数学题都行。 柏应洲用拇指摩梭着他的脖子,“我会等到你认真的回答的。” 面前的人没有抬头看他,而是继续盯着玻璃酒瓶的标签。 俞沅不是刻意不回答他的,只是他的注意力现在不由得他自己说了算。 “你醉了。”柏应洲的声音飘过来。 俞沅这才抬头看他,冷哼道:“怎么可能?” 他打算站起来,结果绊倒了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他想要挣扎着站起来,结果歪歪斜斜地再次倒了下去。 柏应洲叹了口气,把他牵引到床榻上。 俞沅乖乖坐下以后就不会轻易摔了,要不他都怕人喝了个酒就摔傻了。 柏应洲蹲下来,淡声道:“等你酒醒自己去洗澡。” 床..上的人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他刚迈开步子,衣摆就被牵住了,回过头以后对上了俞沅发亮的眼睛。 有的人喝醉了会睡觉,有的人会格外亢奋。 很明显,俞沅是后者。 柏应洲揉了揉眉骨,问他:“你想怎么样?” 俞沅向他伸出摆摆手,似乎是示意他蹲下来,柏应洲只能照做。 等到他蹲下,俞沅眼疾手快地搂着他的脖子往他耳朵旁边“啊”了一声,行为非常幼稚。 做完以后他还得意洋洋的,就像是恶作剧得逞的熊孩子。 柏应洲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门口传来声音。 他看过去,只见管家就站在门边。 管家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想说切了个果盘可以吃。” 管家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沅沅趴在先生肩膀上,好像在凑近他耳朵说话,两人衣衫不整地呆在床沿,房间里光线昏暗,还弥漫着酒味……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又又又破坏了一件好事!! 管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电视剧里经常打扰恩爱小情侣的可恶长辈竟是他自己! 准时!(得意叉腰 第五十四章 后半程俞沅自己就酒醒了。 掀开被子从床铺上爬起来以后, 看着黑夜发了会呆,脑袋空空如也,非常轻盈。 沉沉的夜幕上点缀着几颗星斗, 辽阔的幕布上只有这几抹颜色, 显得分外孤独。 他有记忆的时候还是傍晚,现在已经是夜里了, 一瞬间他有种分不清楚今夕是何夕的疑惑。 除了知道喝醉之前是傍晚, 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好在俞沅本来也不是喜欢探究到底的人,抓了把头发以后就到淋浴间简单冲了个澡。 没吃晚饭就直接睡着了,现在他肚子饿的咕咕叫,呼唤着他到楼下觅食。 俞沅一边擦头发一边熟练地在冰箱里面找东西吃。 冰箱里除了生鲜果,还有很多速食, 但是他不打算煮素食吃, 而是打算简单地填填肚子然后回去继续睡。 “沅沅。” 俞沅正挑着,忽然听见从背后响起一阵幽幽的声音, 由远及近,就像是某种幽魂飘过来一般。 他的身体猛地僵住, 就像是被冰冻了一样,脚下也犹如被灌了铅般, 只是傻站着, 完全不敢回头。 半夜出来找吃的,闯到了鬼了。 看这语气, 怕不是饿死鬼哦。 “沅沅……” 那声音再一次响起, 轻轻的,就像是羽毛划过他的心, 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俞沅慢腾腾地转过脑袋, 呼吸变得急促。 映入眼帘的是管家的脸, 他被向灯光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映照得五官格外立体,犹如午夜来到学校路过雕塑时那种惊悚。 俞沅松了一口气,颤抖着手打开面包包装,“谢伯,你吓死我了。” 边说着边不忘咬了口面包。 管家看清他手里拿的东西,眯起眼睛厉声道:“晚上怎么能就吃这个?我还给你留了菜,你等等我现在去热热。” “好哦!”俞沅心花怒放,一点都没有犹豫就马上答应了。 如果他有尾巴的话,估计已经翘起来摇了三圈。 他毫不留恋地把剩下的东西放回了冰箱里,关上冰箱门。 笑话,谁做的饭能跟管家比,有谢伯做饭谁稀罕吃冷的? 厨房的灯重新打开了,飘出阵阵香气,勾得俞沅食指大动。 很快菜就热好啦,管家坐在旁边等着他吃。俞沅边吃饭边不自在,谢伯率先说话打破了安静。 管家两手交叠放在胸前,无意识地搓着手指,表情犹犹豫豫,最终吐出了一句话,“沅沅,你还有昨晚喝醉酒时候的记忆吗?” 俞沅拿着筷子的动作一顿,半晌摇了摇头。 他一下子喝了半瓶,虽然果酒的酒精浓度并不是特别高,但是这速度喝酒容易上头。再加上他也挺久没喝过酒的了,猛地一醉也不奇怪。 管家似乎松了一口气,又似乎提了精神,苦恼地感叹道:“这样啊。” “怎么啦?”俞沅心里警铃大作,总感觉管家话里有话的样子。 这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昨晚喝醉了以后是不是做了一些过分的事。 管家摆摆手,“其实也没什么。” 就是他有点好奇他当时是不是打扰到他们两个人了。 谢伯越这样说,俞沅反而越提心吊胆,“我太久没喝过酒了,可能会做一些出格的举动。” 本来管家也不在意了,但是听到俞沅这样一说,他也开始蹙眉。 “出格的举动啊……”昨晚的行为算出格吗? 他还不知道沅沅跟先生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总之看起来好像挺亲密的。 谢伯着重地把“出格”这一个词咬重了,俞沅忍不住好奇的问他:“难道我昨晚……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管家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怪异,他抠了抠手指,拧起眉毛张了张嘴又闭上,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管家这默认的表情让俞沅倒吸一口凉气。 他记得自己的酒品虽然没有这么好,但是也不算很差才对。虽然是很久没有喝过酒了,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吧。 俞沅捂着胸口,深呼吸了一口,“你、你说吧,我承受得住。” 俞沅一瞬不瞬的盯着谢伯,等着他的审判。 管家朝他挤眉弄眼,遮遮掩掩地道:“我也只是看见了一点,不一定有信服力。”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 “反正我当时切完果盘之后就想上去叫你下来吃果,上了二楼以后,发现你的房门没有关,我刚想叫你就看见了……” 俞沅眨了眨眼睛,指尖微微发颤,“看见了什么?” 管家摩挲着下巴,似乎是在努力回想,“我看到了你趴在先生的肩膀上,然后凑近他的耳朵,不知道是在说什么。你们在床边,床上的被子乱乱的,那时候你的脸和先生的耳朵都很红。” 这一看就不像是没发生什么的样子。 “……”俞沅差点晕厥过去。 管家一副“不好多说这里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的表情。 “这就是我看到的了,沅沅当时你的手抱的特别用力,先生想站起来都差点没站稳。” 俞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稳住心神,“你还有没有看到更多?” 谢伯诚实地摇了摇头,目露担忧。 俞沅催眠了自己问题不大,继续道:“仔细推理一下,我们当时真的很古怪吗?有可能我们是在玩游戏。” 管家也跟着点点头,边回忆边道:“有可能就是那种你输了要亲先生耳朵的游戏。” !! 俞沅瞳孔地震,不可置信地压低声音道:“我亲了他的耳朵?” 从他的那个视角看起来确实是这样,于是管家老实地点点头,眼神真挚。 问题不大(x) 出.大.问.题! 俞沅沉默着吃了一口白饭,咀嚼了两口,然后痛苦地捂起了眼睛。 不能沾酒,喝酒误大事!果然老祖宗的教训是有道理的。 管家这时反而看开了,顺了顺他的背道:“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我听说你们年轻人不是有一种游戏叫做‘真心话大冒险’吗?有可能你们就是在玩那个。” 如果他们是在玩那个游戏的话,他也就不是电视剧那里那种老是打扰主角相处的恶毒家长了,负罪感能少一点。 想到这里,管家的表情也变得放松起来。 俞沅只能强行维持微笑,“有道理。” 管家犹豫着还是把自己想问的问题说出口,“所以你们还有没有下一步啊,沅沅你还能回想起来吗?” “……” 管家一定是个白切黑,先是假意让他宽心,最后再抛出一句更猛的料。 而且他不是故意的,这是他的被动。 俞沅顿时感觉这饭也不香了,随便扒拉了几口以后,坐在椅子上怀疑人生。 管家还是唯唯诺诺的,他只是想要知道他的两次举动有没有打扰到这两人。 但是俞沅的表情比他还要糟糕。 管家顺了顺俞沅的背,安慰道: “没事的,当时房间里也就是弥漫着一点酒味,也就是被子有点乱,也就是你们的衣服有点乱,也就是你搂着先生的脖子,也就是你们贴的很近,皮肤也白里透红的……而已。” 俞沅感觉自己摇摇欲坠的自我欺骗机制正在被利刃毫不留情地劈开。 他越说俞沅的表情越灰暗,越像是失去了人生目标的那种浑浑噩噩的人。 管家自己也是越说越心虚,还在发亮的显而易见的暗了下来。 “……” “……” 最终两人失魂落魄地对视了一眼。 俞沅:我有罪,我趁着喝醉乱搞了! 管家:我有罪,我破坏了别人的感情进度!两次! 俞沅简单地吃完饭以后,像是一抹游魂一样游荡回了房间。 管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也叹了一口气。 谢伯把东西都整理好以后,慢腾腾地上了楼,没承想被走廊里的人影吓了一跳。 二楼走廊的灯是紫光灯,与其说是照明,不如说是增添氛围的。晚上如果只开这盏灯的话,其实只能大概看清楚路。 而现在,那里有一个高大的人影,有一半被阴影遮住,有一半被紫色的光线氤氲上一层莹边。 他走近看才发现是先生。 先生估计是刚忙完,头发凌乱地垂着,眼睛里也有红血丝,可能是工作期间听到声音才出来的。 “还没睡?”吓得管家后退了半步,随后放松下来拍了拍胸膛。 柏应洲抱着手臂靠在墙上,一副慵懒的样子,“还早。” 谢伯默了默,试探着开口,“你、你都听到了?” 柏应洲眼底含笑,嘴角也不自主的勾着,轻轻点了点头,“你们动静不小。” 他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只是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话。 管家沉默了一瞬,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只是给沅沅热了个菜。” 不会他们说的话全程都被听到了吧。 柏应洲了然地点点头,“他刚醒,又没吃晚饭,所以肯定会饿。” 管家殷勤地点点头,但是还没来得及多说,就感觉自己被抱住了。 柏应洲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道:“谢谢。” 他的笑意和感谢都是真诚的。 管家:??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先生好像快笑出声了。 不知道感谢名单有没有遗漏的?虽然不看评论,但是灌溉名单和投雷名单我都经常翻的,谢谢大家的心意^3^ 感谢在2022-07-22 12:43:54~2022-07-26 11:10: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demeter、锦鲤大福 2个;无籽贵妃、波波、3黄梓o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大大什么时候更新 20瓶;书靈 19瓶;锦鲤大福、杨家二狗 10瓶;蜂蜜糖、重 6瓶;綮忱、甜心橙子、肥肥胖胖小仙女儿、PIUM、苏悦、木香花湿 5瓶;again 3瓶;Ephemeral、傻逼晋江的爹、枳酒.、甜粥粥 2瓶;木头老实人、无籽贵妃、别吹了我就是小螺号、梦想做一条咸鱼、TY、哎、敲碗等更新的锦锦、Somnus、星灰蓝莓茶、太太怎么还不更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五章 柏嘉辰要出国, 便办了一个最后的欢送宴,他上次来这里便带来了请柬,老板还问他想不想去。 俞沅本来不想去的, 但是剧情里面好像有周行止被欺负的剧情, 所以他还是打算去看一眼。 不忘带上他的俞沅麾下无敌一号机,准备随时开摆。 路上为了防止老板找他说话, 俞沅特地装睡了一整趟。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这一切, 更不敢问他追求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管家看到的一幕都这么劲爆了,之前不会还发生更加恐怖的事情吧。 柏应洲侧目看了一眼俞沅一眼,只见说要睡觉的这人眼睫毛还在颤抖。 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 柏应洲来了以后,先是见了主角,柏嘉辰的父亲, 他名义上的哥哥, 柏楷。 宴会上柏楷属于是镶边的人物。虽说两人是兄弟,但是谁不知道柏应洲才是真正掌权的人。 在柏应洲没来之前, 尚有人去找柏楷攀谈,但是在他来之后, 柏楷就完全被冷落了。 他只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酒,望着热闹的地方, 眼神阴暗晦涩, 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霾。 柏夫人说起这个就恨铁不成钢,“你怎么就这么窝囊?你看看现在那位, 都骑到你头上来了, 你虽说是养子,但可是他的哥哥啊。” 柏楷冷笑一声, 没有接话, 只是神情晦涩。 柏芸是老爷子正妻所生的女儿, 就是柏应州的母亲。 女儿本不该继承财产,但是老爷子是真心疼爱她,就连外孙都随柏姓。 柏应洲当然会恨他,因为他当时在老头子死了以后就勾结外人,把他的产业给洗了。给这小屁孩也被挂上了一屁股债,自己则转而接手遗产。 他这样做时万万没想到没想到臭老头还留了一手,暗中给柏应洲拟了一份成年才能接受遗嘱的协议,给了他东山再起的机会。 柏夫人突起疑心,挑起眉毛没好气道:“你那个养父也太神秘了吧,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我怎么也从来没见过?” 柏楷跟柏应洲是兄弟的关系,不是亲兄弟,而是家庭重建的兄弟。 他的养父就是柏应洲母亲柏芸的丈夫。 她连这养父姓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这人看中柏家的势力,不惜倒插门,改姓柏也要娶柏芸。 这养父做的唯一一件硬气的事就是带着一个养子一起倒插门。 这个养子就是柏楷,随之改了后母的姓。 柏楷笑了,但是笑容里尽是寒光,“因为这人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一块遮羞布。” 柏楷听到这些所谓的“养父”论就想笑,“他柏应洲不过是一个废物女人跟野男人生下的野种。” 柏夫人连忙捂住他的嘴,望向紧闭的门口,“这可不是能乱说的。” 柏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语气尖酸讽刺, “传说中的那个倒插门还改随妻姓的女婿根本就不存在,柏芸那女人跟一个外国的野小子私奔了。老爷子为了体面才对外宣布她跟正经门第的男人执行了婚约。” 柏夫人愣住了,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秘辛。 “可你不是那个男人带进柏家的养子吗?” 柏夫人的认知与大众的认知是一致的。 丈夫柏楷是柏家抱养回来孩子,而柏应州是丈夫的养父与柏家千金柏芸的婚生子,丈夫一直没有亲血脉柏应洲受待见。 柏楷为了讨好老爷子,百般讨巧,才能换来老头子的一点垂青。 柏楷不想谈及自身,但是眼神很明显阴沉了下去。 他还记得那个老不死的那个施舍的眼神,问他要不要接受这个伪造的身份。只要他能配合着柏家对外圆这个谎,他就永远都是柏家的一份子。 柏楷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的弧度,语气嘲弄而鄙夷,“你只要知道柏芸根本就没跟什么正经人家结婚,而是去跟一个毛头小子私奔,结果还被骗钱骗身,郁郁而终就够了。” 什么养子?就连那个所谓倒插门的女婿都是不存在的。 他不过是柏家旁支的一个儿子,之所以需要他就是为了蒙蔽世人的眼睛,而他也需要配合柏家撒这个谎。 一切只是为了让老头子真正心爱的女儿能不被诟病。 私奔,现在谁还知道她是私奔的? 都以为她正经结了婚还有个婚生子。 老头子也知道他不敢抖出这一切。因为那个虚构的丈夫跟他息息相关。只要他敢抖出柏家的这点丑事 也会牵连出他连养子都不是的事实。 他就更不可能分到柏氏的一杯羹。 这一切不过都是老头子为柏芸那女人织的一件遮羞布。 当年知道这事的人不少,但是在暗箱运作下,现在还知道真相的不过寥寥数人。 柏楷淡淡地道:“总而言之,柏老爷只有一个女儿,柏芸那个女人也只有一个儿子,还是跟野男人生下的野种。” 柏夫人讶异地捂住嘴,在豪门的圈子里他也见识了不少,但是没想到这样的大家族有如此惊人的秘辛。 他是知道丈夫并不是柏家的血脉,但是没有想到柏应洲的那个被捧为掌上明珠的母亲竟然跟着野小子私奔了。 “他到底算是柏家的血脉。”柏夫人冷静下来以后,开始认真的盘算。 柏楷从鼻腔中挤出一声不屑的怪调,“那又如何?真相爆出来以后,便能被人打着正义的旗帜利用。” 丈夫一向是老实憨厚的样子,这回还是第一次向他表露出这么有攻击力的面貌,让柏夫人也吓了一跳。 “你的焊动的了吗,那位义弟也不是好惹的。” 柏楷当然知道,在柏老爷子去世以后,他那一番打击都只是让柏应洲暂时陷入痛苦,凭借着老爷子留下的遗嘱,他竟然又能翻起骇浪,实在是不容小觑。 柏夫人用指尖瞄着眼影的轮廓,把玩着皮草上的绒毛,并不说话。 “那个人……”她突然顿住动作,望着俞沅的方向轻轻呢喃。 柏楷注意到她的表情也随之望了过去,“怎么了?” 柏夫人指尖一颤,连忙摇摇头道:“没事。” 她不可能让丈夫知道之前自己去找一个小孩麻烦,还差点丢掉五百万的事。 柏楷狐疑地看了她一会,但又开始投身其他事了,便没管她。 柏夫人调整好了领口才向俞沅走过去。 彼时柏嘉辰也站在他旁边。 “这是你同学?”柏夫人揽了揽披风,问柏嘉辰。 柏嘉辰叫了一声母亲,随后望着俞沅,沉默了一会儿后摇摇头。 “这是……” 他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要怎么介绍。 俞沅一眼就认出她来啦,这不是当初的“500万离开我儿子”名场面的主角吗! 好在柏夫人也不是真的想要介绍,只是想在一人身上找回场子。 “你,怎么招摇撞骗到这地方来了?” 这里是自己的场子,柏夫人料定了他不是什么有来头的人,很可能就是跟着儿子那些穷酸同学过来的,因而非常高傲。 俞沅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还记着之前的仇呢。 他本来是想来劝周行止的,结果小孩学乖了,根本就不来。没遇到他,倒是遇到了意外之客。 柏嘉辰疑惑地看向俞沅,“你不是挺有钱的吗,还骗什么了?” 俞沅随便敷衍了他几句,“骗了你的心。” 柏嘉辰:…… 柏夫人:…… 柏夫人还想骂他的话被噎在喉咙里面,只得讪讪地捂好披风。 这么久不见了,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这会让她回想起当天那种下不来台的尴尬。 柏夫人恨的牙痒痒,当即就想呼唤来保安把这人架出去。 反正也不过是一个没有背景的毛头小子罢了。 “贪得无厌。”柏夫人只能冷哼一声,闭上眼睛不看他。 俞沅微笑道:“怎么了?难道是夫人你已经准备好钱了吗?我们这边还是随时能够进行交易的呢,亲。” 他好像是跟柏应洲待久了,都学会了老板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柏嘉辰听的云里雾里,看向母亲道:“这是什么意思?” 柏夫人肯定不会让他知道自己暗地里做的事情,于是只是随意敷衍了几句。 “贪得无厌也是我供得起。” 从后面传来声音。 几人都望过去,只见来人噙着温和的笑容。 不是老板又是谁。 柏夫人看向他又看向俞沅,表情变幻莫测。 “小、小舅……柏总。” 显然还是有点怵她这个小舅子的。 她的表情好像就是在疑惑他们是什么关系。 俞沅轻轻咳嗽两声。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关系,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亲了他耳朵的关系。 想到昨天,俞沅的眼神又变得绝望。 俞沅:“……” 屑。 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跟老板面对面。 柏嘉辰也点点头,“我还想跟您说呢,母亲,这是……” 在他说话之前,柏应洲微笑道:“不必说了,现在还是我单方面。” 柏夫人:! 俞沅眨了眨眼睛,“……是打工的,有劳动合同的那种。” 他这句话让柏应洲挑起了眉,眼底的笑意还是很温和,“是吗?可是你昨天还亲了我的耳朵。” 俞沅瞪大眼睛,整个人都变得心虚起来。 柏嘉辰:?虐狗也别来这里虐! 柏夫人取出手帕擦了擦汗,“……啊。” 柏应洲捏了捏他的手,表情真诚,压低声音道:“我只是想给你出头。” 你最好是。 俞沅感觉他碰过的地方都麻麻的。 他没想戳穿老板的心思,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个就离谱。 柏应洲微微下腰,凑近俞沅道:“你亲我的耳朵,却不认账了?” 俞沅一个激灵。 救命,老男人怎么玩得那么花了! 他会成现在这样,写同人文的太太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第五十六章 阿门。 西瓜太太, 这盛世如你所愿。 这就是俞沅心里唯一的念头了。 他一抬头就能对上柏应洲的眼睛,那里面盛满了笑意,他之前很少看到老板这样外露的情绪。 俞沅侧过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仅管家这样说, 当事人也这样说。 他昨天看来是真的发了酒疯了, 发疯就算了,怎么还到处亲人了?! 小皇文误我! 看了这么久的同人文, 福报也终于来了。 俞沅痛苦面具, 柏夫人比他还痛苦面具。她抚了抚鬓发,讪笑道:“既然是这样,那就是一家人,都来这边坐下吧。” “一家人”这个词,让在座的其他人都沉默了。 唯独柏应洲笑了一下。 本来俞沅是想来找周行止的, 既然人不在, 他就想回去了,现在被这样一问, 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 见他不喜欢,柏应洲也没勉强, 反正来也只是走个过场。 柏应洲抬手看了表,“走吧。” 俞沅瞥了他一眼, 没说话。 “你不是说要当我的韭菜, 随意宰割。” 这年头,谁把彩虹屁当真啊。 俞沅沉默了片刻道:“小韭菜人家也是有年限有条件的, 总不能闭着眼被割吧?吸血鬼资..本家都知道不能竭泽而渔, 还知道打一棒子给颗枣。” 柏嘉辰在一边听得胃酸都快返出来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小叔这么幼稚这么黏糊, 俞沅对比起来都成熟了不少。 当然他不敢说柏应洲, 只能背地里小声对俞沅输出: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说小xx啊, 我发现为什么你们这种秀恩爱的都爱叫菜名,小豆芽小薯饼之类的,又小气又扭捏,听着都难受,浑身鸡皮疙瘩。” 俞沅斜了他一眼。 韭菜还真不是可爱昵称,你怕是没九九六过,知道什么叫“隐忍蛰伏十年后龙王归来”吗?这只是战略性撤退示弱。 俞沅揉揉鼻子,淡淡道:“那不然叫什么?小大盘鸡、小鱼香肉丝、小手撕鸡、小乱炖、小酱猪蹄、小韭菜盒子、小酱骨头、小锅包肉、小猪肉炖粉条……大气了,喜欢吗?” 柏嘉辰:“……” 某种方面来说,确实“大气”了,菜也变得大盘了,听起来还有点馋。 他再一次被俞沅堵得哑口无言。 俞沅这样一说,反而把自己说饿了,拉了拉柏应洲低声道:“要不白嫖一顿饭再走?” 管家以为他们在外面吃过了,肯定没做饭,回去等他烧菜又要一点时间,到时候都不饿了。还不如先吃了一顿再回去,这种上流宴会,东西必然不会难吃的。 柏应洲沉默了一瞬,随即笑了起来。 “小叔,你不跟过去吗?”柏嘉辰意味深长地道。 俞沅心这么野,谁知道会不会趁着这种场合找下家啊,表面上说是来吃饭,但是谁信啊?哪家缺一口饭吃?摆明了另有所图。 柏应洲望着俞沅的背景笑着摇摇头。 柏嘉辰则打算跟过去,看看俞沅到底想干什么。 上流的宴会最大的特点就是——精致。 每一道菜都只分装一点,漂亮的盘子上只盛着可怜的几块肉,其他的空白都用花里胡哨的摆盘来填充了。 这也是一个潜规则,毕竟客人的目的并不是享用食物,而是借着社交场合来拓展人脉。 食物不需要量大,只要吃得方便优雅就好。 本来俞沅远远望过去,还被勾起了食欲,走过去一看就萎了。 远看群英荟萃,近看萝卜开会。 他只能随手拿了几碟,后悔自己做的不回家吃饭的决定,然后开始动叉子。 远远跟在后面的柏嘉辰:“……” 柏嘉辰:糟了,他还真的是来吃饭的。 结果就是,他看了多久,俞沅就吃了多久。 俞沅吃东西还挺挑的,时常在取餐处晃悠几圈但什么也不拿,几次下来现烤鳗鱼的厨师都认得他了。 鳗鱼师傅还热情地跟他安利自己烤的鳗鱼,说是采购的优质鳗鱼。 俞沅也不是盖的,马上就跟他混熟了,两人甚至开始谈笑风生,说这种宴会太无聊了也就逛逛吃饭的地方能开心一点。 鳗鱼师傅深有同感,还把喷枪给俞沅,让他自己试试烤鳗鱼的快.感。 这一切应该都归结于俞沅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他不说话的时候看着真的很和善,可惜说起话来会把人气得吐血三升。 柏嘉辰无语凝噎。 不.愧.是.你。 …… 与此同时,在宴会主人的休息室内。 柏夫人换了身礼服,浅紫色的色调很衬她,把身材线条烘托得流畅优美。她取下蕾丝的礼帽理了理头发,美目一转。 “你不会打算在这里找事吧,可别毁了嘉辰的欢送宴。” 柏楷一改敦厚老实的模样,闭了闭眼道:“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他和柏家利益相关,傻子才会在明面上搞事情。 更何况他这弟弟也没这么好撬动。 “那你打算怎么做?”柏夫人抱起手臂,两个镯子碰在一起,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想到柏应洲那似笑非笑的脸,她忍不住抖了抖。 柏楷睁开眼睛,疲惫地按了按眉心,眉间凹出淡淡的阴影。 他在柏应洲手底下吃过这么多大大小小的亏,早就知道不能轻举妄动了。 他便把玩核桃便淡淡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私奔的野男人有个早亡的前妻,还有个女儿。” 柏夫人动作一顿,神色不掩震惊,“……是吗。” 柏楷也知道正面碰上柏应洲是没有胜算的,既然这样,还不如拐着弯来,“那个女儿还健在,也不小了,但是无所事事没法融入社会,据说经常往返精神科。把她找来,想必就有戏能看了。” 柏夫人边泡花茶边道:“精神科,她是心理医生?” 男人嗤笑一声,眉毛张扬地挑起,“她是心理医生的患者,再治不好估计就遣送精神病院了。” 半晌他又压低声音道:“他们一家人都是神经有病的,不然柏芸是怎么死的?你就等着看吧。” 柏夫人迟疑地点点头。 …… 进程推到中段,还有不少人在热情攀谈,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微笑,虽然不知道有几分真心,但是做场面是足够了。 ——热闹是别人的。 俞沅就像是来吃酒席的远方亲戚,属于是人又不熟,饭又不香,但是碍于礼节不能找乐子,所以他只能自己开始看搞笑电影。 作为一个宅,他自娱自乐的本事还是在线的。 不算自娱自乐,他还邀请了跟他一样无所事事的烤鳗鱼厨师跟他一起品鉴。 “柏总,希望下次有机会和您合作。” 中年男人向柏应洲点了点头。 柏应洲颔首,心里却已经烦躁不已。 他的疲惫在看到缩在休息区角落蜷成一团的人以后一扫而空。 奇怪的是,他一眼就能在人群中看到俞沅,就算是在熙熙攘攘之中,就算他躲在了寂静的角落。 不管是多烦闷,看到俞沅的那一刻,他的心情都会变得晴朗。 他还没来得及微笑,眼神马上就暗了下来。 因为俞沅不是一个人在看电影。 他和一个穿着厨师服的男人一起。 柏应洲放下酒,拒绝了围过来的人走过去,走近后挺到了俞沅点评的声音:“主角不如我偶像。” 他警觉起来,脚步顿住。 烤鳗鱼的厨师问他是谁,俞沅则边看屏幕边随口吹道: “我偶像幽默风趣,说话就能逗笑一大片。出名的军艺校草,脸非常能打。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小有成就,春晚常客加上票房收割机,行走的影视保证。最重要的是为人乐观豁达,情商高又风趣,属于是纯纯的芳心纵火犯了。” 厨师以为是哪个演员就没再问了,突然听到一道声音横空插进来。 柏应洲眯起了眼睛,身上带上了自己都没发现的攻击性,“是谁?” 这回不像编的了,连每个节点都这么具体,看来是真真实实有这个人的。 男人语气淡然,仔细听来有点酸,“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偶像。” 确实是有一个。 俞沅严肃道:“沈腾。” 腾叔还能再战五百年。 柏应洲略一敛眉,重复了一声。 俞沅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一回生二回熟,他已经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了。 柏应洲没空处理“沈腾”,而是先看了一眼厨师,“这位是?” 烤鳗鱼的师傅本来还看得开心,但是被这样一问顿时慌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对他好像有莫名的敌意。 “……” 师傅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柏应洲。黑色的西服熨烫得体,每一颗纽扣都一丝不苟地扣着,一眼就知道没有六七位数拿不下。戴着副金丝边眼睛,目光已经尽量儒雅了,但是还是很容易看到里面的威胁。 师傅也不敢多呆,毕竟这人看起来非富即贵、一副不把人当人的精英样。他跟俞沅小小声地说了一句他走了,然后没敢多看柏应洲就溜回厨房去了。 俞沅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跑了几米远了,就像是在躲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俞沅抬头一看,发现柏应洲回来了,无语道:“你把我朋友吓跑了。” 柏应洲却挑起眉,无辜道:“可我什么都没说。” 你最好是。 烤鳗鱼师傅:我只是烤个鳗鱼,并没有惹你们任何人 感谢在2022-07-26 11:10:59~2022-07-28 13:06: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熊猫xiaowei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2986732、云祈. 20瓶;暮渊 15瓶;狐疑悦华、梁靖涵、杨 10瓶;墨沁 8瓶;again 6瓶;重 4瓶;傻逼晋江的爹 2瓶;叶凌雪、あさ就是ひかり、yob、辣椒点醋、星灰蓝莓茶、我要成仙了、温歌酒中仙、橘yyyyo、甜粥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七章 结束了以后俞沅坐上车以后。 他躺了一会突然就问柏应洲:“你吃饱了吗?” 柏应洲自己开车, 闻言看了眼后视镜,笑了笑道:“不饿。” 这回答也就是根本就没吃过喽。也是,整个会场就没多少人是吃过东西的。 俞沅躺在枕垫上, 阖眼疑惑道:“怎么回事, 就没一个人吃东西吗?” 柏应洲淡淡道:“本来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说完后睨了一眼俞沅,眼底也染上了笑意, “不会有人是真的来吃饭的吧?” 俞沅:…… 别骂。 他轻咳一声, “难道你们都不吃饱的吗?” 柏应洲觉察出了俞沅的用意,勾了勾嘴角道:“不会是有的人还没吃饱吧。” 哼。 那些东西少得可怜,一个盘子就一颗两颗菜,怎么可能吃饱,勉强填个肚子罢了。 也因为本来就没什么吃, 连样式都没多少。 柏应洲随口应他:“回去煮点面吃。” 俞沅眼睛一亮, “不,我们去吃点垃圾食品吧!” 他好久都没品尝过垃圾食品的芳香了, 在家里的管家根本不会做垃圾食品来吃,光是想到他都馋了。 柏应洲眉毛一挑, “垃圾食品?” “此垃圾非彼垃圾,垃圾食品只是一种自嘲的叫法。”俞沅眨了眨眼睛, 那里面的渴望快溢出来了。 被这双眼睛看着谁能拒绝?起码柏应洲不能。 俞沅根本不用做攻略, 也不查手机,直接就让柏应洲找一个高中, 在那附近觅食。 只是……穿着这衣服在路边摊, 多少是有点标新立异了。 他穿的还好,普普通通常服, 但是柏应洲一身西装, 跟小巷子的画风都不一样。 路人频频把目光投过来, 弄得俞沅都开始尴尬了,把他安置在凳子上以后俞沅自己去选串烤串。因为他买的多,摊主非常热情地给他送了一串骨肉相连。 俞沅把一碗炸串和一碗云吞面回来,“你要吃吗?” 热气腾腾的两大碗,散发着堕落的、熟悉的香气,高油高盐又不健康的食品就是香! 俞沅不勉强他,自己拆筷子,把竹筷子磨了一下才敢用。 他上班了以后也基本没怎么吃了,这味道还挺怀念。 柏应洲笑了笑接过筷子,“我没说不吃。” 他看起来不像是有芥蒂的样子。 俞沅就像是看鬼怪一样看着他,看他这表情很容易猜到他在想什么,柏应洲摇头笑道:“我也没到成仙的地步。” “老板你以前吃过这些吗,就是小时候。”俞沅抬头问他,一边呼着热气。 柏应洲取下被水雾蒙上一层的眼镜,视线扫向他,只是摇了摇头。 俞沅有些怜悯地感叹道:“你们的生活也挺无聊的。” 说完以后又开始反省自己,共情资.本.家是不幸的开始,不用心疼有钱人,人家去游艇豪掷千金的时候说不定还鄙视他们呢。 柏应洲没有回答他,只是笑了笑。 两个人坐着小板凳在路边吃烤串这事,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柏应洲四周环顾,“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已经过了放学的时间,只剩下三三两两回家晚的孩子。他们都穿着整齐的蓝色校服,奔跑在校门之外。 俞沅咬了口豆腐泡,高傲地仰起脸,认真分析:“找到一所学校,然后再以他为中心在方圆十里找,多的是这种摊子,而且这些摊子才是性价比最高的。” 专业。 什么叫经验? 脑袋都仰到天上去了,像是一只骄傲的公鸡踩着清晨时分打鸣。 柏应洲放下筷子,撑着下颌道:“把你丢进里面也没什么违和感。” 俞沅把这当成是夸奖了,“谢谢,人年轻没办法。” 叹了口气后,俞沅继续夸夸其谈,“其实还是心态年轻,不计较太多就会开心很多。” 柏应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移开目光,“应该有很多人会羡慕你。” 也包括他。 好像要下雨的天,地表格外闷热。 果不其然,不一会就开始下起了小雨。 摊主连忙支起避雨的棚子。但是由于没有其他棚子了,在外面吃东西的客人就倒了霉了。 还剩一点就吃完了,俞沅本来想把阵地挪到大棚子里面,但是盖不住雨太大了,决定放弃剩下的这些。 摊主热情地让他们快走,表示这可不是小雨。 俞沅也警觉道:“快跑,这雨不像是短时间内能停的样子!” 里面不能停车,车就停在了巷子外面,正常来说需要走一段不短的小路才能到,雨下得越大与他们而言越麻烦。 柏应洲还没说话,就被俞沅拉着手跑了起来。 “……” 突然下大的雨让路上没伞的家长也牵着小孩跑了起来,本还幽静的时间像是被施加了一个咒语,一切都开始加速。 雨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在,随着风起雨势也开始加大,都飘起了一阵水雾。 俞沅跑着跑着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柏应洲问他:“笑什么?” 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把眼睛砸得难以睁开,俞沅还是艰难地抬头道:“我在想有伞的人看我们是不是像傻子一样。” 还是跑得很快的傻子。 路上也有很多跟他们一样人,但是都是一脸晦气的样子,像是俞沅这样想还能笑得出来的,估计只有他一个。 俞沅的笑声还在他的耳边立体环绕循环。 “跑这么快小心摔跤。”柏应洲无奈地道。 他正被俞沅拉着手牵在身后,雨滴落下来弥漫出凉意,只有握着的手心触碰得到温度。 俞沅一马当先,“没事,我带着你走!” 柏应洲不看自己也知道自己有多狼狈,在别人眼里有多可笑。本来他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整洁地、体面地回到家里,可是他心甘情愿地被俞沅牵着在雨中奔跑,和他一起幼稚。 他甚至希望这一段路可以再长一点。 “俞沅,带我走吧。” 带我走吧。 他的声音被大雨打散在风中,俞沅却捕捉到了。 俞沅大声回应:“哈?不正带你跑着呢吗,被淋傻了?” 柏应洲被他的样子逗笑了。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这么开心。 两人很快跑到了车位,俞沅抹了把头发,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贴在头皮上的头发还有点缀着水滴的眼睫毛乐了。 柏应洲用毛巾把他的脸仔仔细细地擦干净。 蹙着眉教训他:“小心感冒。” 俞沅却从毛巾里冒出个脑袋,“你不觉得很开心吗?” “就像回到了读书的时候一样!那时候如果忘带伞也是这样跑回去的,或者讲究点就用校服挡着头。” 看着他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柏应洲不由得温和地笑了起来。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看着别人幸福自己也会觉得幸福的时候。 …… 回家后俞沅先是洗了个澡,再美美地喝了一杯热牛奶。 出来的时候看到柏应洲也穿着居家服坐在沙发上。 俞沅问他:“你没事吗?” 柏应洲知道他在问什么,于是摇摇头,看了他一眼后又蹙起眉道:“吹干头发再出来。” 俞沅随意地抓了把头发,用毛巾擦了擦,“没事,很快就干了。” 他走到窗边望着雨景出神。 雨幕淹没了建筑的,只留下影影绰绰的轮廓。 柏应洲问他:“你喜欢下雨?” 俞沅望向他,似乎在分清他的意图,但很快就偏过头去。 或许这人早就发现了。 毕竟他漏洞百出。 不过既然人家不说,俞沅也不会傻到主动去问。 这就跟在公司摸鱼一样的,任务可以慢慢悠悠地做,做一天,也不要早早做完主动去要事情做。 做好本分,别的一概不多问。 不然要不了两天全单位同事都会知道来了个冤大头。 装傻,可是一门学问。 而且俞沅觉得不仅是他自己,柏应洲也和小说里的完全不一样。 “不算喜欢。”通勤遇到下雨会很麻烦。 俞沅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对我来说,假期下雨就意味着可以躺在家里吃蛋炒饭,睡觉也睡得更香。但是其他时候就觉得麻烦了。” “……” 俞沅半晌又道:“我小时候很喜欢下大雨,因为可以不用去学校,而且可以玩水。” 俞沅趴在窗户上面,望着雨势涟涟的景色。 “不知道你有没有观察过,下雨了以后水痕如果积在地上,阳光照过来就是五颜六色的,像彩虹一样。” “是吗。”柏应洲盯着俞沅,他趴在窗台上,一手撑着脑袋另一手按在玻璃上面,眼睛里映出朦胧的雨幕。 俞沅瞥了他一眼,“你不信?等下带你去看看。” 等雨小了以后,俞沅撑着伞站在庭院向他挥了挥手,让他出来。 俞沅等着他出来,两人一起走到马路上。 淅淅沥沥的小雨像是莲藕的丝一般,软绵绵的,落在伞面上也无知无觉。 “你看这里,是不是彩色的?” 俞沅蹲下来,指了指地面上的某处。 地面上就像盖了一层薄膜,小小的地方上就像印着一颗彩虹泡泡。 俞沅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T恤,蹲下来以后真的像是一颗野生蘑菇。 柏应洲艰难地从蘑菇身上移开目光,随后一挑眉,“哪里?” “你都没看。”俞沅让他弯腰,把他安排到另一个位置,“你站在我这个角度看。” 柏应洲还是没看到,俞沅就干脆上手强行矫正他的姿势。 俞沅伸手捂着他的脸,试图把柏应洲的脑袋转过来。柏应洲顺势转过头,目带笑意地盯着俞沅。 由于俞沅的动作,两人就像是抱着对视了一样 俞沅手一抖,热气又开始冒出来。 ……他套路好深。 柏应洲逗完俞沅以后心满意足,蹲下来看了一会后分析道: “油膜表层厚度不同,阳光在油膜的正面和背面反射接触到产生光的干涉现象,光波的波长和油膜厚度不同,发射上来的光颜色不同,在人眼里就是彩色的。” 俞沅:“……”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这人,“哇,你可真厉害。” 柏应洲跟俞沅呆着久了,已经学到了他的真经,笑着道:“谢谢。” 俞沅哼了一声。 他一扭头才发现柏应洲没站在伞下,问道:“你淋着雨了,进来吧。” 俞沅把伞向他倾斜了一点。 上次这人也是淋着雨,然后生病了。虽然是小雨,但是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柏应洲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后显得格外温柔:“俞沅。” 俞沅疑惑地“嗯”了一声。 “我也不讨厌下雨了。” “……哈?” 第五十八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皇蚊小皇漫, 或者是最近格外主动的老板,总之俞沅晚上做了个梦。 梦不仅限于亲亲了,还有一些过分的动作。 俞沅捂着心口坐起来, 发了一会呆。 啊这, 不是吧? …… 这会,他们终于等到了从法国转机回来的人。 “罗曼女士。” 这个人就是柏应洲的“姐姐”, 虽然现在来看他们不仅没有血缘关系, 连名义的关系也没有。 据说她与柏应洲还度过了一段童年时期。 女人的长发看起来很久没有修理过了,毛躁地耷拉在肩膀上,她也不在意。那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不会聚集,像是空洞的一样,让柏楷吓了一跳。 柏楷接到机后向她介绍旁边站着的人, “翻译。” 罗曼撩起眼皮淡淡道:“我会一点中文。” “那就更好了。”柏楷扬起和善的微笑。 柏楷迫不及待地摆出自己的筹码, 他笃定罗曼会接受。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搞臭柏应洲的声誉。 谁知罗曼只是懒懒地瞥了他一眼后就笑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 柏楷整理了一下领带,咳嗽道:“我亲自来见你, 还不够有诚意吗?” 罗曼却傲慢地一笑,并没把他放在眼里, “那又怎样?难道你说了我就要去做?” 柏楷没料到这人这么棘手。 他早就知道那是个疯子, 但是没想到疯狗栓不住,完全不听指挥还随意咬人。 柏楷沉吟着道:“你既然不想合作, 为什么要过来……” 罗曼却哈哈大笑起来, “我来不是要帮你,只是想确认一个东西。” 她的笑容就像是要把肺笑出来那样浮夸, 完全不见任何收敛, 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柏楷怒目自威, 忍无可忍地一拍桌子吼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女人却勾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走近他,随后在保镖都没反映过来时紧紧捏着柏楷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知道吗,精神病鲨人不犯法。”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等一切平息以后,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柏楷捂着青紫的脖子还在劫后余生般大口地喘气。 …… ——“我来了。” 不过一会,开会间隙的柏应洲就收到了这样一条短信,想到什么以后他的神情一变。 他的好“大哥”估计按耐不住了。 没有多想,柏应洲拿起车钥匙,向助理交代好以后快步走出楼层办公区域。 他仰头捏了捏眉心。 俞沅现在是最危险的。 今天谢伯还不在,怎么能这么巧。 柏应洲的脑子里拂过很多种可能性,但是他最不想面对却概率最大的只有那一种。 只有那种他无法接受。 更不想让俞沅知道。 回到家以后,一切美好的可能性都被打碎了。 俞沅已经见到……她了。 好像回到了那个下着大雨的午夜。 女孩当着他的面微笑着、吞下一瓶雪白的药片。 那张脸与现在这个人重合。 柏应洲靠在墙上,不自主地捏紧拳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听到女人在说话。 罗曼垂下眼睑,“看了这个你就知道了。” 她把资料一一摆在俞沅的面前,上面是血缘鉴定和两张精神疾病的病例。 一张是罗曼一张是柏芸。 俞沅大概知道了罗曼是她,但是柏芸…… 这人在门外自称是老板的姐姐,还拿出了证明,俞沅在那一刻有一种非常强烈的直觉,她带来的是很重要的事情。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给她开了们。 柏芸,小说里好像说过这个人,老板的母亲。 罗曼掀起眼皮,微微一笑道:“你不知道吗?我们一脉都有精神疾病,你觉得他能独善其身?” 名侦探俞沅严谨地道:“但是你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啊,所以你的病例没办法证明他也有吧。” “……” 她好像笑了一声,但是那一声笑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罗曼漆黑的瞳孔终于看向他,“你如果知道他和我的经历,就会知道我的病例是否有说服力了。” “经历?”俞沅微微一歪头。 小说里写得不详细,他只是知道老板母亲跟人私奔的事,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柏应洲感觉彻骨的寒意窜过他的四肢百骸,他却没有迈开步子去阻止她的动作,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 明明一切都在变好,可是在他刚刚燃起希望的时候,更大的打击就会接踵而来。 ——就像在告诉他你不配过得好,这都是你需要赎的罪。 女人漫不经心地扣着手,缓缓说出那些过往。 柏应洲没有推开仅隔的一道门,只是听着他们的对话。 罗曼看着俞沅沉思的表情非常满意,笑着道:“所以他也是神经病,他迟早会经历跟我们一样的痛苦,你在他身边又图的什么?像这样的疯子根本就不能体会正常人的感情,” 神经病,疯子。 无法体会正常人的感情。 柏应洲不敢去想象俞沅的反应,他不敢,也无法接受。 直到此刻他无法不承认,他也会害怕,害怕俞沅会用有色眼镜看他。 “我不赞同。” 他听到了俞沅的回答。 罗曼咬了咬牙,漆黑的瞳孔失去了喜悦的情绪,面无表情道:“为什么?” “他挺好的啊,签订的劳动合同业界最高待遇,很讲道理也不会突然情绪化的暴怒。对我的冷笑话很捧场,也没有伤害过我,还给我做饭,而且超好吃的。” ……? 她冷声反问:“跟这种潜在的精神病在一起也无所谓?” 俞沅却道:“他又不是精神病。” 罗曼瞪大眼睛,重复了一遍那些事情。 俞沅收起玩笑的态度,认真地道:“我不是在歌颂苦难,我只是想说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境遇,有人夭折在母亲的腹中没有看过世界一眼,有人天生残疾一辈子都带着护具,有人患有先天恶性心脏病不知道自己会死在多少岁的生日,有人永远无法看到颜色……只要你想要看到,就会知道周围有很多人比我们更加悲惨……” 罗曼静静听着他说,没有打断他的话,但是眼神没有任何变化。 “同时,只要你愿意去看,就会发现比痛苦更多的美好。我认同一句话‘世界是怎么样的,取决你用什么样的方式去看待’。” 罗曼嗤之以鼻,“你没有经历过,所以无法体会我们的痛苦,只是用书籍教化的所谓励志言论来想要让我认同。” 俞沅摇摇头,并不想和她多说,“我无法共情的是你的想法。” 柏应洲无法用言语准备叙述出他现在的感受,他只觉得自己心里变得很软。 他推开门走进去,神色镇定。 罗曼看向他,得意的表情有一丝龟裂。 “你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女人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眼底写满了不甘心,上下打量着他,声音低不可闻:“……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里一直是一片干涸的土壤,上面遍布着细碎的裂纹,细小的涓流想要滋润地表简直就是杯水车薪。但是现在,土壤重新愈合变得肥沃,甚至有嫩芽从土壤里冒出来,是新生。 为什么? 连那层冷硬的外壳都开始融化,经过不断地磨合,重构出柔软的内核。 柏应洲挡在俞沅前面,眼神冰冷:“你现在应该呆在法国。” 罗曼后退两步。 她只是对他的现状有所耳闻,对于那些转变的传闻嗤之以鼻。 他们经历了那些痛苦,怎么还可能获得幸福呢?她不能,柏应洲更不能。 罗曼笑了两声看向俞沅,神情里说不清是什么,嘲弄、震惊、疑惑、妒忌…… “是因为你。” 没等罗曼动手,柏应洲就先钳制住她,动作丝毫不见留情。 俞沅也不知道最后怎么处理了,他只知道柏应洲回来以后情绪就不怎么对了。 正常运转,但是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像是一个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也像是个害怕被人丢弃的破布娃娃。 俞沅堵到他了,他决定把这个娃娃捡回去用温水好好泡着精心照顾。 “你……怎么了?” 柏应洲扯了扯嘴角却没说话,眉毛淡淡地蹙着,摇摇头。 俞沅也多少能猜到他的想法,于是故作轻松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名人名言?” 柏应洲抬起眼看他,等着他的下文。 俞沅摇头晃脑地道:“每多一个人开心世界整体幸福指数就能上升零点一个百分点,所以我希望身边的人都开心。” “谁说的?” 俞沅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我说的。” 柏应洲笑了笑,却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看到他这个样子,俞沅莫名觉得自己的胸.口也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 他可以用笑话或者营销号语录糊弄过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他不想这样做。 一点也不想。 俞沅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觉察到眼前人的闪躲,忍不住伸手把他稳住,然后轻声说: “这世界上有很多动物都是从刚出生就被抛弃的,比如野马、鳄鱼、杜鹃、海龟……” 柏应洲撩起眼皮,睫毛轻轻颤动着。 俞沅顿了顿继续说: “海龟到岸上产下卵以后就回到大海,第二年小海龟破壳而出时需要自己爬回大海,但是能成功爬回海存活里的不超过二成。有一只这样的小海龟,他一心想要爬回去,但是回去的路并不一帆风顺,或许会遇到风暴硬岩的阻碍,或许一个不注意就成了其他动物的盘中餐。” “然后其他海龟都对它说:你已经被抛弃了,连妈妈都不要我们了,还爬回海里做什么?但是他还是要自己的想法,回到属于自己的大海。” “不过我想,如果它没有爬回去的话,就没法见到一路上这么多的风景,也没法见识到广阔无际的大海。它会被其他同伴归化,整日怨天尤人,最终接受命运吧,他也更不会知道自己其实是海里最长寿的动物之一。” 柏应洲似乎是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他想说什么但是什么都没说,“……” 它做得最好的事就是没有自我放弃,然后遇到了你。 下面是我的亲亲^3^宝贝的名单: 感谢在2022-07-29 13:00:06~2022-07-30 12:57: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熊猫xiaowei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熊猫xiaowei 3个;烟曦亦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夙月 40瓶;again 3瓶;烟曦亦梦 2瓶;甜粥粥、敲碗等更新的锦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九章 一路上, 罗曼对他说了很多很多话。 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她的语气是歇斯底里的。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但是她比以前更加疯狂。有的人陷入了漩涡就无法再走出去, 不管是凭借外力还是自力, 陷入了以后就只能沉沦,她就是一个。 她笑着说了很多很多话。 但是都带着惋惜和恨意。 ——“你是没法真正获得幸福了, 知道吗?你现在所获得短暂的幸福, 只是泡沫罢了。就像是你母亲那样,她以为她获得了永恒的爱,但是一切不过是转瞬即逝。” ——“我们是不会获得真正的幸福的,自从遇到了那个男人开始,我们一家人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了。这一切都只会是厄运, 而不会让你获得快乐。” ——“你还不明白吗爱是一种疯病, 无论是你的母亲还是我的母亲,都验证了这一点, 你为什么还要飞蛾扑火呢?” ——“你以为那个男孩能帮你吗?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管是谁都帮不了我们,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理解。他是没法体会我们的痛苦的,所以他也没有办法帮助我们走出去, 我们已经毁了。” 最后她的脸上流露出一个恶意的微笑, 眼睛也瞪的大大的,几乎是要把眼睛瞪得裂开。好像是在说:我等着你的结局。 那种透彻心扉的含义几乎要从他的指尖开始, 蔓延到四肢百骸, 再把他完全淹没。 柏应洲闭了闭眼,但是再次睁开眼睛后, 对上了俞沅的视线。 俞沅的眼睛非常漂亮, 就像是水晶一样剔透, 里面干净纯粹。折射了白炽灯的光线,格外耀眼。里面不掺有任何杂质。一切都是简单的,包括他的快乐,他的幸福。 他会为喝到的第一口橙汁而开心,会因为出门遇到太阳被云遮住的天而庆幸,会为了泡面厂商塞多的第二包调料而快乐。 柏应洲无法不为他着迷。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俞沅狐疑的看着他,“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柏应洲乖乖点头。 觉察到俞沅神情的松动,柏应洲垂下眼睑,看起来一碰即碎,轻声说道:“她说我永远也不会真正的幸福。” 俞沅就像是为小孩出气的家长,叉腰气愤道:“谁说的,是刚刚那个人吗?听他乱叫!” 他的样子特别像是为熊孩子出头的可恶家长,柏应洲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笑了起来。 俞沅瞥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为你出气呢,你在笑什么?” 柏应洲摇摇头,枕着俞沅的手臂不说话。 那是他记不清楚多少次反复。 到了一种他几乎崩溃的境地,像是一根线已经崩到了极致,再稍一用力就会完全崩溃。 有时候他觉得他的人生不管是前段还是后段,都就像是一个笑话。 但是现在不同了,如果能够回到那个时候,他会告诉自己:没关系,再撑着一会吧。再过不久,你会遇到他。 那是跟以往没有任何不同一天,天气还是这么令人厌恶,工作,人际都让他觉得无趣,没有任何不同。 回到家里,挂上衣服,走完流程,但是墙上挂着的东西彰显着不同。 打开房门你就会遇到意外,他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脖子被耳机线里里外外缠了三圈。 随即一切都开始走向意外。 是他所期待的、崭新的意外。 …… 柏应洲恹恹的样子让俞沅蹙起眉。 俞沅绞尽脑汁安慰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鱼。” “它独立特行,却被周围的人认为他是疯子,因为它完全不按照家族的习惯来生活,不像是其他小鱼一样吃饵料。” “它习惯自己去捕食,家族里的人就说他是个怪胎,告诉它只有像自己这样生活才是对的,因为它们整个家族都是这样运转的。 但是这条鱼看着自己日渐丰成长的躯体,依然坚定自己的想法。” “这是疯子吗?不是的。只是因为他相信自己,有自己的判断罢了。” 又是海龟又是鱼的,这是准备开动物世界频道了。 柏应洲眼底泛着笑意。 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他觉得俞沅就算去当一个为观众开解心结的电台主播也不错。 但是这个想法一出现马上又被他自己否决了。 且不说俞沅愿不愿意,总之他是不会舍得放自己他出去开解其他人的。 柏应洲顺着他道:“它的生长环境不好。” 俞沅点点头。 柏应洲眼神温和,淡淡道:“但是这条鱼也没想到,在将来的某一天,有另外一条鱼也能够理解他的做法,还告诉它,你不是错的,就算是独立特行,只要不在乎他人眼光,也可以活的很快乐。” 俞沅:“……” “那条鱼自己就是这样的,它不像是世俗的活法,但是尽管这样,它也感到很快乐,比世界上很多鱼都快乐。” “……” “被称为怪胎的鱼很高兴,因为它遇到了一个‘意外’,它没法不被那条快乐的鱼吸引,被它感染着每天都很开心,所以它想要那条鱼留下来。” 俞沅要是没听懂这一通隐喻,他就是个傻子。 他只觉得自己瞬间麻了。 檀香太太,西瓜太太……这场事故,你们俩要负全责! 俞沅揉了揉自己发红的耳朵,背过身去,没有说话。 “……听你这样说,那条快乐的鱼还挺不错的。” 他自己都没这样觉得。 柏应洲笑着点点头。 “是啊,我也觉得他很好。乐观向上,不会被困难打败。有原则有底线,机灵得很,不会轻易被骗,但是又保留着应有的善心。” 啊……这…… 俞沅简直想捂着耳朵不再听了。 老男人说情话也很动人。 “善心不存在的,我不怎么说鸡汤的,这还是第一次破例。”俞沅哼哼道。 通常来说,他是毒鸡汤发身寸机。 他可是钮钴禄俞沅! 柏应洲捉住他的手,眯起眼睛问:“只是为我破例?” 俞沅沉默。 这位更是重量级,抓重点的本事越来越歪。 柏应洲继续道:“我上一次躺在这,也是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你。” 俞沅眨着眼睛,挣脱开他发烫的手道:“照顾照顾老板,应该的。” 柏应洲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因为这样你就照顾我,理由只有这个?” 那里面像燃着一团火,把他的心也烧得灼热。 “……”俞沅偏开头,哼了一声,“可能是因为你像同人文里的鲨人魔,我实在是太磕猫猫和他啦,所以我爱屋及乌。” 说起小黄蚊,俞沅忍不住耳尖一热,他欲盖弥彰地补充道:“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柏应洲轻轻一笑,“那我可要谢谢他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继续道:“更要谢谢西瓜太太,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们。” 俞沅忍不住笑出声,谁能想到现在他和柏应洲能一起坐着讨论同人文的太太。正主若无其事的讨论搞邪门cp的同人,这事说出去都没有人信。 俞沅笑了一会后,歪了歪脑袋,“你和小……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那你呢?”柏应洲侧头问他,目光温和。 俞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仰头闭起眼睛,“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柏应洲的眼尾也泛起笑意,问了一个完全无关的问题,“真的有那种鱼吗?” 俞沅理不直气也壮,“我编的,但是不代表不存在,可能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你得去找找。” 保守估计得找个三年五年吧。 柏应洲捏了捏他的脸,压低声音,听起来有些蛊惑,“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俞沅张了张嘴想说话,但是没有说出来。 他真是服了,这个人怎么随时随地都有花招? 俞沅哼了一声,“……看你表现。” 柏应洲笑眼弯弯,“你的意思是有机会,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那看来我得早日想办法跟西瓜太太联系上,让她写一些更加黏糊的内容,把人给我哄到家了。” “……” 差不多得了。 俞沅抱着手臂移开脑袋,第一次产生了慌乱的情绪,也是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动摇。 他刚来的时候把大家都当成纸片人,但是秉持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就打算有钱就跑,反正也能自娱自乐,买个蜗居再躺在家里面打游戏岂不是美滋滋。 但是现在跟他们相处久了以后,就没法把他们再看成纸片人了。 所以即使是想要搬走,想要斩断感情,对他而言也是要时间的。 俞沅发愁的捏了捏眉骨。 他的反应反而让柏应洲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柏应洲枕着俞沅的手,眼底却不像他的话语这样温和,而是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翻滚着墨色。 俞沅现在还没有分清楚这是一种习惯,还是更进一步的感情,所以他要趁着俞沅在没有分清楚之前,把一切确定下来。 说他骗小孩也好,趁人之危也罢。 反正他想要俞沅,也只想要俞沅。 为此花费一些手段也无所谓。 排排队,一个一个来啵啵^3^ 感谢在2022-07-30 12:58:30~2022-07-31 12:14: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熊猫xiaowei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熊猫xiaowei、霜降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是喵口三三 70瓶;故里洛阳 52瓶;松烟入墨 30瓶;20000617、小憩一下 20瓶;霜降 17瓶;抱紧墨香、jisung. 10瓶;傅笙歌、温歌酒中仙 6瓶;奶油酱、不想取名、遇南 5瓶;蓝兔兔 4瓶;烟曦亦梦、加稀稀稀稀稀饭、也也 3瓶;Soft的亲爹(浙江版) 2瓶;星灰蓝莓茶、瓶Alive、甜粥粥、北乔、叶凌雪、月亮不睡我不睡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章 那一天过后罗曼没有在找来, 柏家也没有整出幺蛾子,俞沅找房子的工作就要重新提上轨道了。 俞沅在家里蹲查资料的时候,收到了周行止的消息。 他刚刚高考完, 找他有事情要说顺便还要讨论继续打工的事。 俞沅当即就放下手头的工作, 冲去了火锅店。 他怕这小孩又被那些吸血亲戚给骗了。 “俞老板,我是来感谢你的。”周行止坐在他的对面, 表情非常诚恳。 俞沅一挑眉, 吸了口豆浆道:“有什么好感谢我的。” “谢谢你给我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也谢谢你的鼓励。如果没有这笔钱的话,我真的没法生活下去。” 俞沅理解地拍拍他的脑袋,“就这点小事啊,你好好工作就行。” 周行止还是非常感激他, 眼睛圆滚滚的像是一只忠诚的小狗狗。 俞沅又有些紧张的问他:“你考的怎么样, 有没有感觉哪里不会的?” 原著里他成绩不错,考重本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但是他不知道现在怎么样,有没有被其他事情影响到。 小朋友摇了摇头道:“题目都挺常规的, 我觉得还可以。” “那就好那就好。”俞沅浅浅地放下心。 也算是对他看小说那种痛苦一点点弥补了。 俞沅又问他:“你准备好填什么学校和专业了吗?” 周行止目光坚定,不仅拳头点了点头, 没有任何犹豫。 俞沅还以为他会有所犹豫, 跟所有的高中生一样对专业和学校没有一个完整的认识,需要参考一些人的意见, 再结合实际好好考虑, 但是想不到人家已经有目标了。 人类的本质就是听取八卦和凑热闹,于是俞沅眼睛一亮, “你准备去哪里读书啊, 能让我知道吗?” 周行止握紧拳头, 垂下眼睑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羞赧,他犹豫了一会儿。 俞沅以为他是不想说,善解人意道:“没关系,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不勉强。” 周行止怕他误会,连忙摇摇头,抓住了他的手道:“俞老板,不管不会告诉谁,我都会想告诉你的……只是怕你觉得我不自量力。” 俞沅歪了歪脑袋,倒是对他想要报名的专业和学校产生了兴趣,“到底是什么呀?” 周行止看向他,眼睛格外的透亮,里面好像点燃了一簇火焰,“我想要学法律。” 好家伙好家伙。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看到俞沅不语的样子,周行止的眼神有些灰败,他默默放下手,“不好吗……” 俞沅非常理解他想要学法的心理,因为他自己淋了雨,也想为更多的人打伞。 “不,很好,非常适合你。”俞沅素然起敬,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觉得周行止身上的气质就很适合从事相关的专业,他个人说不出来,但是感觉很合拍。 没有任何人的鼓励能比俞沅的更让他开心。 周行止的眼睛“腾”的亮了,笑容也开始灿烂起来。 俞沅以一种过来人的心态,叹了口气后跟他说:“但是你要想好,因为任何专业进去都不是你想象的样子。” 周行止点点头,“我看了很多相关的资料,已经决定要填报去政法大学。在外面确实能看到很多抱怨的声音,但是我已经决定了。” “各个行业都会有人劝退的,你不用完全把他们的话当真,好赖话听三分就好了。” 更现实的是,就算再多人劝退也好,法学是一个很万精油的专业,就算穷途末路了,也不至于没饭吃。而且公考也有大量需要法学的岗位,比起其他的一些专业有更多路能走。 对于周行止来说,这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更何况他的成绩是能够进入好学校的,再加上他自身的努力,不愁混不到饭吃。 周行止眨了眨眼睛,目光落在俞沅的脸上,俞沅忍不住挠了挠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不是,只是觉得俞老板你很成熟。” 俞沅挑眉笑出来,“还有人说我幼稚,童心未泯呢,怎么你觉得我成熟?” 周行止沉吟一会儿道:“那说你幼稚的人应该很喜欢你吧。” 俞沅麻了,没想到出来还要听到这话,“……何以见得。” 周行止道:“因为他想要包容你吧……但是我这么说不代表我不喜欢你,我也很俞老板,想和你一样,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 俞沅一愣,“……我不是啊。” “可是你懂得很多。” 俞沅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是社畜罢了,等你工作就知道了。” 多踩几次坑,什么都懂了。 俞沅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周行止,“这个,送你。” “祝你前程似锦!”最重要的是不要再被那些亲戚吸血了,他真的会被气出高血压的。 周行止一愣,接过来拆开以后发现里面是一只非常漂亮的钢笔。 钢笔的笔管漆黑,上面有金色的刻印,是一个很复杂的纹饰。 “谢谢。” 他本来想不收,但是这个礼物送的恰到好处,没有太过,所以他只能收下。 他珍重地收下礼物,认真地道:“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俞沅出来一趟,还跟贺一程联系了要去看房子。 离开了火锅店以后,他就直奔向贺一程发给他的地址。 青年戴了一顶黑色的帽子,和严谨的边框眼镜。长身而立,站在楼底的树旁比木桩挺得还直。 看到他来了以后没好气地冷声道:“你可真会利用资源。” 他指的应该是他让他来介绍房子的事。 好在俞沅非常地自来熟,“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住进来,我们还能多切磋切磋,这不是大好事吗?” 仔细来说,他俩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顶多就是他骗了骗人家,问题不大……吧。 贺一程就是顶着这样的想法,才愿意帮他干这活的。 两个人跟着中介到房子里转了转,由于这两人都有购房的意向,中介对他们的态度也非常地好。 现在小户型的房子对口的基本都是用来出租的,可惜买家想要直接卖出去变现资本,因此并不介意折一点价。好不容易遇到客人,当然要热情点。 全程贺一程冷着脸不怎么说话,全靠俞沅活络气氛。 虽然中介极力想让他们现在签下来,又是搞竞争危机又是便宜折扣一顿红枣加大棒的操作。 但是俞沅八百年前就不吃这种套路了,坚持要继续看看。 贺一程抱着手臂,眼睑微微垂着,“借我支笔。” “记什么?”俞沅从口袋里面拿出了另一支钢笔。 这是他买来送给周行止礼物的同一系列,由于这两支价值一般还没有包装盒,他就不送给人家自己留着了。 贺一程相当严谨的把平面图大概画了出来,然后在旁边记上了优点和缺点。 俞沅直呼牛哇。 贺一程理了理袖口,合上笔帽道:“附近还有房源,得抓紧继续看。” “你还挺机灵的。”贺一程对他有些改观,嘴角终于浮现出今天的第一丝笑容。 俞沅拍了拍胸脯,“有我讲价,你放心。” 贺一程阖上眼睛淡淡道:“也是,不然没法把人耍的团团转。” “……现在还讲这些就生分了。” 贺一程罕见地笑了笑。 两个人跑了一天也没有确定要定下哪一处,他们的需求非常相同,因此可以互相交换意见,俞沅觉得这个购房同伴还不错。 他们配合的也很好,俞沅唱白脸,贺一程唱黑脸,没被卖方拿捏住。 …… 俞沅满身疲惫的回到家冲了个澡,开了杯橙汁,坐在大屏之前。 虽然算起来什么也没做,但是今天还是收获满满呢.jpg “去哪了,看起来很高兴。”柏应洲微笑着道。 虽然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看着并不愉悦的样子。 他临时公司有事,还要出去一趟,确实无法高兴的起来,俞沅表示理解。 俞沅懒洋洋地道:“给一个朋友送了他的毕业礼物。” 柏应洲撩起眼皮,表情淡淡的。 “我也想要礼物。” 俞沅眨了眨眼睛,避开他的期盼视线,“送给小孩子的,你也要较真?” 口袋里还剩下一支钢笔。 特地买来的礼物送给了周行止,留下的是同系列没有礼盒的两支普通款。一支借给贺一程忘了拿回来,另一只就躺在他的口袋。 柏应洲看着那只钢笔,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换上黑色外套,准备要出门,等到了门口才对俞沅说帮他拿支笔过来,他忘带了。 俞沅看到他上衣口袋上没有笔,懒得拐回房间,直接就把口袋里的笔递给他了,“喏,新的,你先凑合一下吧。” “怎么大家都不带笔呢?”俞沅轻声嘀咕。 柏应洲接过笔,勾了勾唇。 俞沅摸了摸鼻子。 他三支笔都给出去了,一个是礼物不说,但另外两个……可能今天是世界缺笔日吧。 都? 柏应洲眯起眼睛。 这笔还送谁了? 俞沅还没有送过他礼物,就被人抢占先机了。 第六十一章 周行止想到火锅店继续打工, 但是俞沅阻止了他。让他想办法到别的地方去实□□好过一直呆在火锅店,暂时把钱给他还上就好了。 他这样说以后,周行止考虑再三同意了。 这日俞沅还在家里面的时候就收到了周行止发来的信息。 小孩兴奋的告诉他, 他已经通过了面试, 现在正在一家大公司里面实习。 柏氏。 不就是老板的公司吗? 能在那里面实习肯定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能找到这么好的实习, 证明他本人的能力也是比较强的, 至少能证明他一定是一个很主动抓住机会的人。 俞沅也就稍微放下心了。 给俞沅发完信息后,周行止在工位上开心地泡了杯茶。 没忘记用纸巾擦拭好俞沅送给他的钢笔,小心翼翼地别在衬衣口袋上。 每次看到俞老板送给他的钢笔,他就觉得充满了力量。 ……与此同时。 在大厦高层的会议室内。 “柏总的钢笔很漂亮。” 王董夸的是真心诚意的,因为他已经见多了柏总手边黑色的钢笔, 好不容易换了支有花纹的, 当然会引人注目。 柏应洲微笑着点点头,接受了他的赞美。 看到他真诚的笑意, 其他董事也开始望向那支笔。确实是柏总身边很难见到的带有花纹的钢笔。 他们面面相觑,推测着可能是谁送的。 但是随着这会议开始, 他们很快把这小插曲抛在了脑后。 这回来的是业界有名的技术员,商讨的一项合作项目。 贺一程是谁给钱都能请得到的人, 公司之间的明争暗斗一律不插手, 在一些必要时刻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所以这次也请到他来。 贺一程从口袋中拿出笔,敬业地在笔记本上记录会议室下。 王董不经意间往那边瞥了一眼, 望着那支钢笔楞了愣神。 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又往那边看了一会儿。 等等,这支钢笔跟柏总的是不是有点相像了?由于花纹不寻常, 因此他很容易分辨出来是一个系列的。 直到被柏总叫了一声, 他才回过神来。 柏应洲蹙眉, 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贺一程手上的钢笔。 被两个人这样看,贺一程也回望过去。 等等…… 贺一程看到柏应洲的笔,顿时神色也有些古怪。 他这支笔是之前俞沅给的他忘了还,没想到这人特地买了情侣款的笔。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人看他的表情这么充满敌意了,估计以为是俞沅送他的吧。 “……” 柏应洲笑容淡了些。 想的一点不比贺一程少。 俞沅的礼物就是送给贺一程了吧。 贺一程被旁边上班开小差的人轻声问钢笔是不是自己买。 他只能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朋友的。” 一些董事们可不是省油的灯,很多人都是经历过原配小三撕逼、钓鱼反被钓的,身经百战的人想什么都要想的更多层一些。 两位大佬,你们说的送笔的……不会是一个人吧。 他们的会议正在通过视频直播到其他员工的会议账号上。 外面的气氛就比里面活跃多了,毕竟能视频会议的都能摸鱼。 公司群里久违的开始活跃起来。 ——“大家有没有发现,两个大佬用的钢笔都是同一个样式的?” ——“还以为就我一个看见了!我还盯着看了好久哈哈哈哈。” ——“好像是同一个系列的,颜色不同而已!” ——“这是什么新的潮流吗?” ——“有没有人查到就是笔是不是什么大牌子呀?” ——“在查了,在查了,我刚刚查到了,放出图片,商品页面截图.jpg” ——“也不是很贵啊,七祥,我买过这牌子。” ——“商品链接http://qixiang.com盲猜是新时尚,大家快冲!” ——“听说柏总这个是爱人送的。” 很快有人提出大胆的假设,但是又被哈哈哈刷屏了过去,很显然大家都不把这个当真 ——“不会送给这两个是同一个人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会吧。” ——“不至于吧,要是同一个人送的,这该是多么血虐的修罗场呀?别说,要是这样反而更兴奋了!” ——“如果是的话就好玩了,哈哈哈哈哈!” 里面混杂着一条宣传邪门cp的妖言。 ——“隐秘的同担姐妹们,快来咱们小群群吃新粮啦!”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开始拱火发言。 ——“我们部门第一天来的实习生也有一只更漂亮的感觉,就像是这支是特地买来的,另外两支是赠品。” 说话的人把图po到了群里。 那里面正是一只钢笔,而且比两位大佬用的还要漂亮,像是正装礼品盒里专门配套上的那一种。 这三支笔应该是同一个系列的,但是不会有人把这一只跟另外两只混淆。 ——“我靠,这支才是正主!”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吃瓜.jpg” ——“怎么全天下都在用这支钢笔呀?是我错过了什么新的梗吗?” …… 出了会议室,柏应洲打开手机,看到“不知名地下组织”格外的活跃,不由得挑了挑眉。 不知名地下组织很久都没有这么活跃过了,就算是西瓜太太更新,也没有这么多人跳出来发消息。 他随手点了进去,发现里面正在讨论今天的事。 ——“这笔应该是猫猫送给柏总的吧?图片.jpg” ——“我感觉是,你看啊,柏总今天一大早就把它拿出来摆在桌面上,柏总什么时候用过这么便宜的笔?” ——“这支,图片.jpg是那位贺先生的,我没法说服自己这两支笔不是同一个系列的笔。难道也是……” ——“其实以前在公司的时候就看到那个贺一程找过猫猫耶,什么修罗场?打起来打起来!” ——“家人们,这还不是最最最劲爆的,我们有一个新的实习生也拿着这支笔,而且比两位大佬的高级多啦!图片.jpg” ——“哇靠,真的耶!这样子一比,另外两支笔就像是买那只送来的赠品一样。猫猫震惊.jpg知识增加.jpg” ——“今天特地观察了柏总的表情,笑死了,笑死了,柏总一直都在明里暗里的看贺工的那一支笔。” ——“你家实习生的这支笔明显更好看耶!” 柏应洲看到晒出来几乎一模一样的三支笔,简直就被气笑了。 实习生的那支笔确实是比他们的要更加漂亮,就像是精装修复版。一对比起来,他跟贺一成的犹如赠品。 俞沅到底还给多少人送过笔? 柏应洲看着摆在桌子上的那一支钢笔,微不可查的促起眉头,眼睛变得深邃。 说是送的另外的人应该就是他吧。 竟然一共有三支笔……应该说是目前只看到了三支。 望着三只几乎一模一样的笔,柏应洲心里酸溜溜的。 他们的议论被一个ID跳出来打断了。 西瓜(社畜996版):[不可以,我是柏猫纯爱党!] ——“啊啊啊啊西瓜太太出来啦,第一次见到活的西瓜太太!” ——“西瓜太太!我同事说临死前见了西瓜太太一面,他已经死而无憾了!” ——“国王球,捕捉西瓜太太!” 西瓜(社畜996版):[我从出生开始就是铁血西皮单推!] 西瓜(社畜996版):[有新思路了,今晚见。奋斗.jpg] ——“西瓜在那里又要更新了吗?呜哇哇哇,好耶!” ——“是要更新修罗场吗!我已经迫不及待了。猫猫搓手.jpg” …… 贺一程出了会议室,本来想去找柏应洲告诉他这是俞沅借给自己的笔,省得他误会什么多余的事。 而且他感觉柏应洲已经误会了,他刚刚看自己的表情就不怎么对。 贺一程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他刚刚走到电梯里面,一个年轻的青年就先走了过来。 这青年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样子,可能就是刚刚上大学或者是大学生。穿着一件简朴的衬衣。 见他看过来以后自然的扬起了笑容,向他点了点头,是充满朝气而且纯粹的笑容。 贺一程压了压鸭舌帽的帽檐,眉眼冷淡。 礼貌的小孩就是让人喜欢,他也向人颔了颔首。 一切都是很正常的,如果他没有看见这个青年别在衬衣口袋上的钢笔的话。 本来要是平时他可能不会注意到这支钢笔。 但是他现在对于钢笔这个事物格外的敏感,而且对那个花纹更加关注。 他很确定青年衬衣口袋上别的那一支钢笔跟他的还有柏应洲的钢笔是同一个系列的。 而且青年的这支要更加漂亮,对比起来他们的就像是赠品。 ……就像是特地给青年买了礼物,剩下的两只赠品没有礼盒不好送就自己留着了。 青年好像非常宝贝这一支钢笔。进来电梯以后短短的时间内看了它三眼,好像生怕它落灰了。 贺一程:??? ……一支,两支,三支? 从大学生到老男人,应有尽有。 俞沅,你搁这撒网是吧?一些蜈蚣也只有十五条腿啊! 劈了三条腿的俞沅:??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第六十二章 不太习惯工作, 这让青年看起来有一些焦虑。 但是他看了钢笔之后,似乎重新振作了起来。 贺一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见这人一副陷入的很深的样子, 瞳孔不由得缩了缩。 俞沅, 你罪孽深重! 虽然很冒昧,但是贺一程还是决定问问。 贺一程朝着他衬衣口袋的方向颔首, 淡声道:“钢笔, 很漂亮。” 被他夸奖后周行止非常开心,眉眼自然的舒展,眼睛眯起来,就像是一颗小月牙。 “谢谢,是一个很好的人送的。” 贺一程:…… 他的想法已经坐实了, 就是俞沅送的, 俞沅还哄骗不成熟的少年。 看这青年开心得花都开了,怕是陷得不深。 两人一起迈出电梯后, 贺一程刚想提醒他什么,看到青年眼睛都亮了。 周行止笑得眼睛弯弯的, “俞老板!你怎么来了?” 贺一程听到这个姓氏以后心头一跳,也往那边看去。 果不其然, 就是他。 更加棘手的局面来临——俞沅来了。 而俞沅偏偏又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以后, 他一点都没有困惑,反而好像兴奋了起来。 局面一度十分尴尬。 贺一成苦恼的按住太阳穴, “俞沅你……” 他未说出口的半句话是:连小孩子都骗。 简直恶贯满盈! 看到他苦恼的表情, 俞沅玩心上来了,他张开双臂微笑道:“千万不要计较, 你们都是我的翅膀。” 围观群众:!! 他们已经顾不上工作了, 满脑子就想听八卦。凑热闹是人类的天性, 直面八卦现场更是,没有人能忍受得住这样的诱.惑。 他们表面上在忙着各自的工作,其实竖起了耳朵用尽五感在听。 贺一程脸色黑了,但是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毕竟这就是俞沅能说出的话。 “差不多行了。” 俞沅把钢笔接过来,对于他这种不配合的行为表示谴责,切了一声嫌弃道:“你是我翅膀里最末的一号。” 贺一程:求之不得。 怕伤了小孩的心,俞沅悄咪咪地跟周行止道:“他们两个的是赠品,你的才是我精心买来的礼物,放心吧。” 周行止已然弄清来龙去脉了,含笑着点点头。 莫名其妙变成“赠品”的贺一程:? 围观群众直呼:芜湖,太劲爆啦! 他们可不觉得说的是钢笔,而觉得说的是那个人。 这是什么豪门狗血虐恋纠缠?竟然被当街说成是赠品,贵圈真乱! “我的也是赠品?” 从后面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优雅如大提琴般,听来非常耳熟。 俞沅回头,不是柏应洲又是谁? 看热闹的:正主……啊不对,赠品二号也来了!好耶,打起来打起来! 看到柏应洲把俞沅揽了过去。周行止不由的竖起眉毛看向他,眼底带着明显的敌意。 俞沅:? 真没想到有一天这种多人抢夺红颜祸水的场景竟然也会发生到他的身上。 贺一程站在旁边啧啧称奇。 周行指的表情完全不像是之前那样和善,就像是一只被激起了应急反应的小狼,竖起尾巴面向外敌。 柏应洲表情温和,对着俞沅道:“怎么今天来的这么早啊,不是说要迟一会的吗?” 俞沅:??! 他就是突然想来看看没有知会过任何人,老板怎么开始心机地开始莲言莲语了。 “俞老板?”周行止表情疑惑,看向俞沅,似乎在问这是谁。 俞沅就像他们各自介绍了对方。 “周行止,我说的那个弟弟。” “柏应洲,跟我俩一样,他是我老板。” 柏应洲表情滴水不漏,看不出对这个介绍是否满意。 周行止只是担心俞沅被强迫了,看到他表情放松,也就放下心。 只是这气氛似乎格外的冷,俞沅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凉凉的,忍不住斯哈了一声,抱着手臂搓着。 柏应洲淡淡道:“让你晚上少踢被子。” “……” 贺一程耳尖一动,扯了扯嘴角一副绷不住的样子。周行止瞪大眼睛,目光在这两人之见循回。 俞沅:……麻了。 吃瓜群众:赠品二号……啊不,柏总,柏总他上位了,他赢了!年纪大的套路还是深! 俞沅简单的跟周行止解释了,他怕这小孩想多,小孩还在懵逼中,后来才弄懂了来龙去脉。 俞沅深吸一口气,简直就想捶柏应洲。 回到办公室后,他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老板倒打一耙。 他看起来很没精神,垂着眼睑轻声道:“你说送我的是赠品。” 虽然俞沅知道他是在装,但是他这副模样还是触动了他的心弦,让他觉得有些心虚。 俞沅眨了眨眼,“但是只是因为你没笔才给你的。” “你都没有送过我礼物。” “……” “给我的还是赠品。” “……” 俞沅颤抖着声音,“一码归一码,你不能跟小孩计较啊。 ” “那你想什么?”俞沅拍了拍他的后背。 柏应洲勾起得逞的微笑,声音听起来却还是闷闷的,“我能随意提一个要求?” 俞沅警觉地瞪起眼睛,“得经过我的考量。” 柏应洲道:“我想吃一次你做的饭。” 俞沅:…… “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能吃的下去。” …… 回到家以后,管家非常热情地飞奔而来,抱着手举在胸前询问他们想吃什么,这个问题80%就是在问俞沅,因为他比较挑食,柏应洲是什么都能吃,所以只需要参考俞沅的意见。 管家想了想,提出了一个建设性的意见,“想不想吃意大利面?我煮意面给你吃。” 二营长,老子的意大利炮……不是,串戏了。 俞沅痛心疾首:“为什么是意.大.利,不是俄.罗.斯?” 管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俄.罗.斯有什么面吗?” 柏应洲也看向他。 俞沅得意地抱起手臂,“有哇,罗斯粉。” “……” 另外两人都用莫名的眼神看着他,客厅陷入了一阵沉默,就是这种沉默构成了一首俞沅处行曲。 自己的冷笑话全都没有被别人get到,俞沅也尬住了。 去荷兰吃荷兰豆,去俄罗斯吃螺蛳粉。 就是一个玩谐音梗的冷笑话啊。 俞沅:“……” 他是真的会尴尬,脚趾也是会累的。 管家摸了摸脑袋,疑惑地重复道:“罗斯粉?” 俞沅还以为是他们没有get到冷笑话,现在才知道人家是连螺蛳粉是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你们竟然没有吃过螺蛳粉,这简直是人生的一大不幸!” 管家:? 柏应洲直接越过俞沅的胡言乱语,对管家微微一笑,“不用准备,今晚俞沅给我们下厨。” 管家:! 拿锅铲的手,微微颤抖。 他竟然也能吃到沅沅煮的饭了!管家老泪纵横,这让他比吃到亲孙子煮的饭还要开心。 俞沅咳嗽了一声,郑重地接过锅铲。 在管家犹如看明星般鼓励的目光下,他开始倒油、下菜。 俞沅的动作越来越多,管家的表情也越来越迷惑。 柏应洲靠在厨房门框边,客观点评:“这汁看起来像中药。” 俞沅直接应激地朝他呲牙咧嘴,冷冷地道:“等煮完了就成毒药了,第一个毒死你。” 暖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给他的皮肤打上了一层淡淡的莹边,把他整个轮廓都变得柔和。 柏应洲抱着手臂站在后面看他,这一幕让他的心里就像是流淌过清泉,滋润着干涸已久的土壤。 管家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两人,嘴角也勾起了一个弧度。 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有生气了。 ……如果忽略摆在饭桌上的那些菜的话。 俞沅也知道自己煮的不好,耳尖泛起一丝薄红,“毒药,你敢喝吗?” 桌子上面摆着的菜品还是能看出是什么原材料的,但是混合在一起五颜六色的,就有点没有食欲了。 柏应洲笑了,实事求是道:“得看情况。” 俞沅哼了一声,“是你自己说要吃的,煮出来成这样也不能怪我。” 柏应洲望着菜肴不咸不淡地感叹了声。 只见摆在桌子上的东西非常难以辨别原形,卖相如果从1到100分里面打的话,估计很难超过三十。 俞沅强行给自己挽尊道:“只是看起来不好吃,其实味道吃起来是可以的。” 他只是这样说,但是自己一点筷子都没有动。 而柏应洲虽然没有说话,却真的在吃他做的菜。 俞沅暗暗地给他竖大拇指。 这东西也能吃得下去,太牛了。 他的拿手菜其实只有一个西红柿炒鸡蛋。 因为…… 且不说他单位有食堂,就算他自己回去了,也是晚上11点完全整理好。吃夜宵也就是吃一些简单的素食,马上就能充饥的那种,他也没有时间折腾别的。 俞沅问他:“怎么样好吃吗?” 柏应洲想了想,微笑着回答道:“一般。” 你这家伙怎么回事?一点都不上道,你看看人家那些想追人的怎么回答的?就算是为了客套,也要夸他好吃吧! “哦,那你别吃了。”俞沅紧绷着脸,嘴角勾起营业必备的客套和礼貌的微笑。 柏应洲一挑眉道:“没说不吃。” “很正常啊毕竟术业有专攻,俞沅不擅长煮饭,但是擅长打游戏,擅长睡觉,擅长傻乐擅长骗人。” 靠,这哪是在夸他,这分明就是在拐着弯骂他吧。 “还是别吃了吧,我去煮螺蛳粉。”俞沅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败的作品,于是给自己挽尊。 管家探出脑袋:“什么螺蛳粉?” 俞沅扬了扬手里的方形袋子,他的手上正是一袋包装螺蛳粉。 还好他有危机意识,天天给自己屯着东西,螺蛳粉更是囤了小半箱。买回来都没吃过,这是第一次开袋。 好漂亮的别墅,不拿来煮螺蛳粉可惜了。 嘻。 但是为了自己着想,他还是把锅搬到了外面煮。 俞沅煮螺蛳粉的架势,跟他炒菜的架势完全不同,动作熟练的判若两人。 就是这个味道…… 柏应洲忍不住去看他到底是在煮什么。 到底是在煮吃的还是在煮化肥。 管家直接痛苦面具,摆了摆手直呼不行,跑回屋子内。 俞沅乐了。 很快,两碗螺蛳粉就煮出来了。 俞沅快乐嗦粉,看了一眼斯文吃粉的柏应洲,扑哧一声笑。 带着霸总吃螺蛳粉的,他应该是第一个吧。 好哦真好玩! 柏应洲也被他逗笑了。 “还可以,只是有点咸了。” 年轻人能吃重油重盐的,但是这一位只能吃清淡的,俞沅表示理解。 20世纪伟大发明之一必须要有螺蛳粉,不然他会难过的,ok? 要是放在一年前,他哪能想到自己会穿书,穿书也就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但是怎么还能跟原著的角色一起吃螺蛳粉? 这经历往外说,谁信啊? 俞沅嗦了一口粉,扬起笑容,“有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像是真正地活着?” 他只有每天晚上回到家才觉得时间是属于自己的,也只有在回家煮螺蛳粉吃的那一刻,才觉得是幸福的,一切是值得的。 柏应洲没有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筷子一顿,笑了笑道:“觉得。” 俞沅眨了眨眼睛看向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柏应洲道:“这个味道实在是太冲了,让人非常有实感。” 俞沅呛住,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天爆笑。 他真的好想把这一幕录下来,以后也能拿来经常观摩,作为快乐源泉。 救命,房子里面都弥漫着螺蛳粉独特的味道! 柏应洲静静地看着他笑,单手随意地撑着下颌,没有说话。 俞沅的笑得像一只傻鹅,几重灯光的照耀下,把笑容衬的格外耀眼。很奇怪,他在的时候就连白炽灯都格外亮堂。 在以前的很多时候他都会觉得,屋子里和屋子外并没有什么区别。路灯下的黑夜,立交桥上、泊油路上反而还有更多人,比家里更有人气。 但是现在他很想早点回家,想一打开门就看见躺在沙发上犯懒的俞沅,或者看到他躺地歪七扭八地打游戏。 骗你的。 与其他东西无关,只与你有关。 我来辣!谢谢大家的支持!!(^▽^) 感谢在2022-07-31 12:14:53~2022-08-03 19:39: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熊猫xiaowei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爸爸!求求你更新吧! 35瓶;不爱吃香菇的笋 30瓶;D.凌 14瓶;瑶瑶 12瓶;你猜猜 10瓶;again 9瓶;星隐、CLY 7瓶;墨沁 6瓶;七柠要、南京盐水鸭批发 5瓶;日常追文号111 4瓶;小咩雾排骨、长弓、阿笙、羽仔没睡醒 3瓶;星灰蓝莓茶 2瓶;あさ就是ひかり、甜粥粥、鲸落、烟曦亦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三章 屋外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他们是开心了, 但是管家就不是这样想的了,他可怜无助,瑟瑟发抖的躲在屋内痛苦面具。 作为一个口味清淡的老年人, 他闻到这个……螺蛳粉的味道就已经不行了。 “这酸笋, 够味!” 之前俞沅还顾及着很多没有在房子里面吃螺蛳粉,但现在他已经放飞了。 他不仅要自己吃, 还要带着别人一起吃。 俞沅嗦了口粉, 感叹一声:“我现在也觉得像是真正活着了。” 他说的话好像意有所指,柏应洲抬眸看他。 柏应洲抬眼看了他,淡淡地道:“难道你以前的那二十几年都不算活着吗?” 俞沅知道老板是在套他话,但是他懒得计较这些。 “这不是随口一说嘛,只是在夸赞螺蛳粉深得朕心。” 柏应洲笑着摇摇头道:“很好奇你以前是怎么样的。” 俞沅眼神变得深邃, 望向他, “你想问什么?” 柏应洲看着近在咫尺的明亮眼睛,垂下眼睫, “你说呢。” 俞沅学着他的样子眯起眼睛假装深沉,随后缓缓地道:“两个眼睛, 一个鼻子,一张嘴巴。眼睛是眼睛, 鼻子是鼻子。” 废话文学永远的神。 “……” 柏应洲哑声笑了。 该说俞沅聪明, 还是说他笨? …… 大好消息,西瓜太太今晚更新了。 俞沅火急火燎地打开网页果然看到新一章跃然在页面之上。 他看了几页以后就敏感的发现事情不对。 今天怎么开始修罗场了? 达咩! 猫猫和鲨人魔必须在一起! 纯爱战神震怒! 俞沅继续往下看, 接着又出现了两个男配角, 试图跟鲨人魔抢猫猫。虽然有男配打起来他很开心,但是他看了这么久是要看这两个人he, 而不是看其他人的。 然后……猫猫被鲨人魔关了起来, 鲨人魔言谈举止都正常, 但是唯有在靠近猫猫的时候像是疯了一样。 ……猫猫猜到了是鲨人魔,心里没这么抗拒了。 ……再继续就是小嘿屋play。 俞沅:知识增加.jpg 西瓜太太根本就不是为了写修罗场,反而是为了给嘿嘿屋一个合理的解释,不愧是西瓜太太。 虽然这个是小皇文,但是已经很久没有搞颜色了,突然来了这一下还让人有点小惊喜。 而且这回的搞颜色不像是以前那么小清新的搞颜色。 西瓜太太,他开始放大了! 怎么能用冰块威胁猫!这也是能写的吗? 俞沅瞳孔地震,这是他免费能看的吗?一起看的兄弟姐妹比他更疯。 ——“‘反正都会化成水’……这话说的,救命,救命,有被撩到!有被惊到!” ——“西瓜太太几天不更新,原来是为了鳖一个大的!我的天,让我们一起来说:谢谢西瓜太太!”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阿门。” ——“西瓜太太,你收点钱吧,你这样不收钱,我都不好意思继续看了!” ——“斯哈斯哈我疯了!” ——“黑色的字体,越看越黄。” ——“一进来就被大家的裤子绊倒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俞沅马上下意识的把手机收起来。 反应过来是柏应洲后,他又把手机拿了出来。 再反应过来这次的冰块车以后,他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五秒钟以内三个假动作。 本来柏应洲都没注意到他的手机的,这一下挑了挑眉看向他。 “又在看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谁,谁说的?” 看老板的反应,估计是没有看今晚的更新了。 他好像很久没有看过了,毕竟他也没有时间天天看这个,这就让俞沅稍微放了点心。 俞沅把手机拿出来,镇静地关掉页面。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有什么事吗?” 柏应洲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会,然后才把手上的笔记放到桌子上。 上面是他做的一些攻略。 “你上次不是说想去三亚吗?公司本年度的公费休假还没有定下来。既然你想去三亚,那就定这。” 俞沅没想到老板来找他是想说这个,他只是随意一说就被他记在了脑子里。 壕无人性。 他是间接性的想出去玩,长期性的想待在家里。上次他闲的无聊的时候就说了一句好想出去三亚玩玩,没想到现在柏应洲真的做好计划了。 俞沅抿了抿嘴唇,不由得烦躁地闭上眼睛。 做到比说到更重要,反过来说,看一个人否心口一致,主要不是看他说什么,而是看他做什么。 那老板现在在什么? 俞沅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但是今天晚上他失眠了。 根本就睡不着,于是他从床上爬起来,放轻脚步,走到客厅。 经过客厅报答阳台,从阳台上能看到美丽的夜景。漆黑的夜幕上挂着一颗夺目当然月亮,月中的月亮格外的圆。 俞沅抬眼看了会月亮,然后掏出手机打开聊天界面,但他不知道跟谁说,最后犹豫着点进了“不知名地下组织”。 他的快乐老家。 工地的砖好烫手:[有人醒着吗?] ——“有人,熬夜冲,冲晕了,现在还醒着。” ——“砖老师,今天西瓜太太的更新你看了吗。” ——“家人们矜持点,裤衩子飞我脸上了……” 明明是大半夜,但是一呼百应。 俞沅被他们的架势吓了一跳,随即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工地的砖好烫手:[假如你们穿越了,会怎么样?] ——“笑死了,得看看穿成谁,要是穿到有钱人家里,那我就不努力了。” ——“要是穿到水深火热的地方,比如说乱世,我当场重开好吧?” ——“去他丫的!要是会穿越,谁还在这当孙子?煞笔客户气死我了!我今天晚上被气的饭都吃不下。” 同意。 大家的愿望都是一样的。 工地的砖好烫手:[那要是你们穿越了,感觉到里面的人有的不怎么像纸片人呢?] 俞沅打完字发过去之后觉得有些郁闷。 这个柏应洲怎么跟小说里的完全不同啊,要是跟小说里的一样,他现在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双穿??” ——“不像纸片人不好吗?先跟他对个暗号:奇变偶不变。” ——“已经脑补出一本小说了。” 你们也不像纸片人啊! 大概是大半夜容易多愁善感吧,在一群叽叽喳喳的讨论中,冒出了一个画风不同的。 ——“我觉得这有两种可能性,一个是就他自己本来就不是纸片人。另一个是你穿越过去就代表这个世界开始运转了。这个问题很哲学,得先界定什么叫人的意识。” ——“在纸上时汉字是二维的,人生活在三维世界。我认为如果一个人穿越到汉字里的时候,就意味着二维汉字要承载这个三维人,它必须也要变成三维的。 打个比方,就像往气球里灌水,把它给撑大了。” ——“二维的汉字展开成三维,那么原本并不能称之为“人”的人物也就会相应变成三维,即拥有思想。” ——“简洁来说也就是你可以理解为如果没有穿越,它就是一本小说,但是你穿越了,它就展开成了一个世界。” 俞沅看着这一大段字,感觉头都大了,非常哲学,但是却很有说服力。 按照这人的说法,俞沅非常确定这个世界“展开”了,正在跟他对话的这些人就能说明这一点。 ——“砖老师半夜不睡觉,搁这里谈什么哲学话题?” ——“上面的姐妹是干什么的?有、东西。” 工地的砖好烫手:[那如果对那个人动了一缪缪小心思呢?] ——“斯哈斯哈,直接睡他!” ——“是三次元的美女刷哥不能满足你了吗砖老师?怎么打主意到纸片人身上去了……加我一个嘿嘿嘿嘿。” ——“砖老师,你朋友那事怎么样啦?我还要听后续呢!” 后面还浮上来几条,也是问他上次说的朋友被正主抓到的事,但是他装作没看见往下面划。 ——“穿过去还回得来吗?回不来的话没办法,就试试呗。” 这话让俞沅不知为何松了口,同时胆气也开始冒了头。 犹犹豫豫根本就不是他俞沅的风格! 试试就逝世呗! …… 俞沅一直以为群里都是自己人,他丝毫不知道已经有人打入了敌方内部,甚至还知道了他的马甲。 翌日柏应洲习惯性地查看聊天框,被“关注的人有12条新信息”吸引了。 柏应洲已经关注了俞沅“工地的砖好烫手”这个马甲,因此在群众消息中他可以直接跳到预言发的信息那里。 他看着聊天记录,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即使这是能够颠覆一个人所有认知的话。 这只是更肯定了他的猜想,让他确定了一些事,但并不会让他感到意外。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压了压嘴角。 直到看见: ——[那如果对那个人动了一缪缪小心思呢?] 他甚至能想到俞沅发这条时候为了想措辞而绞尽脑汁,最后像是矜贵的猫一般打出这几个字。 柏应洲勾起嘴角,眼尾泛着一点笑意。 我来更新啦(顶锅盖溜走) 第六十四章 早晨的鸟儿已经登上枝头歌唱, 湛蓝色已然染尽天空,太阳藏在云层里没有露脸,可见是个不冷不热的好日子, 还是周末, 正适合出门。 俞沅来到客厅背过手,磕磕绊绊地道:“今天天气不错, 要不要跟我出去?” 管家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 差点被茶几绊倒,瞪大眼睛看向俞沅。 俞沅仰起脑袋,“那去哪里?” 柏应洲挑眉笑了,“你自己还没想好?” 俞沅理不直气也壮,“嗯, 不行吗。” 柏应洲沉吟了一会,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吃完早饭就驾起了车。 俞沅没想到柏应洲把他带到了之前的老宅子,迟疑地问道“……你想来的就是这?” 他上次来这还是毫无负担的,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听了他的故事他还哪能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能是知道了过往的事情以后, 总觉得这座小宅院就像是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中,即使被阳光笼罩着, 也看不见任何色彩。 柏应洲眸色淡薄, 琥珀色的瞳孔闪烁着,“没到。” 俞沅跟在他后面进了屋子。 里面已经变得乱糟糟的——都是他上次来弄乱的。 俞猫猫倒吸一口凉气, 心虚地眨了眨眼, 假装无事发生。 柏应洲从箱子里拿了一把螺丝刀,找了把椅子来踩上去, 熟练地把屋子上的螺丝钉拧出来。板材很快就被卸了下来, 露出一个地砖这么大的空当, 上面的铁锈已经氧化成橘红色。 楼梯衔接着的地方终于露了出来,原来这是通往天台的门。 通向天台的小梯子是铁制的,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也无人使用,已经被风霜侵蚀得锈迹斑斑。 俞沅哇呜了一声,“我还以为这是装饰。” 他上次来就看到这个小楼梯了,是旋转的样式,由于没有多层设计,他还以为是一个画蛇添足的装饰部件。 柏应洲熟练地攀上去以后在,上面向俞沅招了招手,他观察着俞沅的表情,想看清楚他在想什么。 俞沅愣神顿了一下,随即跟着爬上梯子,边走边振振有词: “我们这样好像是在冒险一样,童年经典《查理九世》不过如此,算了,《查理九世》你应该没看过。” 柏应洲愣了一下笑出声,跟脑回路清奇的俞沅呆久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了。 柏应洲伸出手臂给他挡住早已经露出锋利铁皮的把手处,等到俞沅上去了以后才侧身回来。 俞沅踏上屋顶,瞬间被眼前的景色给折服了,“哇!” 俞沅从来没有去过屋顶,那种感觉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天台的风很大,碰撞上他的耳朵发出猎猎的声响,即使是有栏杆围着,也感觉像是赤脚踩在钢丝之上,让人心生怯意。 俞沅都不敢跑起来,虽然他没有恐高症,但是这么高的地方饶是他也有点发怵。 看到柏应洲坐在靠着围栏内侧的地方,他直呼好家伙。 “你怎么坐在这,不害怕吗?”俞沅走过去,探头望了一眼后马上把脑袋缩了回来。 站在他的角度看下去,简直让人浑身鸡皮疙瘩,很容易幻想出一脚踏空摔下去的场景。 柏应洲拍拍他旁边的空位,“常来,习惯了。” 俞沅是真的佩服他,这种地方也敢坐,他一伸脑袋就能看到栏杆之外,人都麻了。 柏应洲的视线落在前面,头也不回地道:“这里修缮过了,栏杆很稳。” 俞沅扯了扯嘴角,拍了拍垫子的灰坐在靠里面的位置,“看得出来经常来,都在这准备了个垫子。” 柏应洲摇摇头,轻声道:“以前常来,后来就减少频率了。” “以前是指你的小时候吗?”俞沅歪了歪脑袋,眼睛里划过一丝好奇。 柏应洲应了一声算是肯定,“以前趁着她出门,我会爬到这里来。” 俞沅不太能猜想到那时候他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他四处看了眼,也没看到什么能玩的设备,“为什么来这里?” 柏应洲扯了扯嘴角,“吹风。” 俞沅挑着眉毛瞪大眼睛,似乎是在等他的解释。 柏应洲转头看向他,“你闭上眼睛。” 俞沅听着他的话阖上眼。 耳边传来他淡淡的问话声:“有听到什么吗?” 这声音虚无缥缈的,就像随时会消散在风里一样,等不到人捕捉就消散了。 俞沅有点担心他的精神状态,伸出手托着他的脑袋,直到柏应洲把所有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时他才开始说话:“在这里是什么声音都听不见的知道吗?你听到了什么声音跟我形容一下。” 这哥怕不是幻听了,从小就开始幻听的话,问题就大了。 柏应洲先是愣了楞,然后眼底染上笑意,“我说的是风声。” 俞沅:…… 俞沅讪讪地把手放下来,偏开脑袋道:“我说的也是风声。” 柏应洲欣赏了一会俞沅假装无事发生时心虚的脸才开口道:“我想说的是,在这里闭上眼睛,会觉得周围都安静下来了,心也会随之宁静,会觉得很自由。” 俞沅歪着脑袋,“自由?” 柏应洲点点头,这是他唯一会觉得自由的时刻。 他的形体和精神好像能完全分开,形体被困在囚..笼之中,而精神终于随着风自由地飘远。 他直到后面才知道,自由并不是这样定义的。 有的人即使一步也不曾迈出,心也是自由的,比任何人都要自由。 俞沅心里冒出一丝难以描绘的情绪,就好像是一口大锅里在熬着酸水,往外冒出一个个泡泡,被戳破了以后吐出一点酸意,夹杂着其他的复杂情绪。 他以前是什么心情。 他会不会也想干脆跳下去一了百了算了? 俞沅咂了咂嘴,抱着手臂道:“这就算自由啦?” 柏应洲抬起眼看他,目光里带着一点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期待。 俞沅夸下海口道:“一会让你看看什么才叫自由。” 柏应洲不由得也扬起唇,“我已经见过这世界上最自由的人了。” 俞沅直觉这话是在说他,但是感觉不完全是夸,他狐疑道:“你不会是说我放飞自我的意思吧?” 他哪里放飞自我了?不就是可以连续一个月不出门,被人说也脸皮厚地装作没听见,一天睡十二个小时玩八个小时……罢了。 哼。 柏应洲无辜地摇摇头,眼底却是无恶意的笑。 ——但是,他的表情明晃晃的就是这个意思。 俞沅恶从心来,好哇,他安慰他,他还在这讥讽他是吧! 俞沅伸手扯了扯他的脸,恶狠狠地道:“你可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我都开解你了你还嘲讽我?劝你放下你的身段……” 他这一扑过去,柏应洲就抵在了全封闭的围栏上面,栏杆很高不会有危险,倒是俞沅睁着眼直面了天台下面。 下面的一切都变得很渺小,风缠绕着他的手臂传递来森然的凉意,周遭的围栏好像都不存在了一样,一踩空就能跌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他的手一下子就麻了,脑子也随之开始麻痹。 “……” 所有的话都被咽了回去,俞沅呆呆地维持着这个动作,连手指也没有动作,脊背挺得僵直,一动也不动。 柏应洲顺了顺他的背,新奇道:“你恐高。” 这不是问句,是用陈述语气说的。 俞沅嗤笑一声,扬声道:“我会恐高?” 柏应洲把他的脑袋推回原来的方向,俞沅直接应激地闭上了眼。 俞沅:“……” “为什么不说?”柏应洲蹙眉,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走,下去。” 俞沅任由着他像是拔萝卜一样把自己拔起来,然后木楞楞地站在原地,比一块木头站得还直。 柏应洲直视俞沅的眼睛:“下次要说。” 看到俞沅的像是氤氲着雾气的眼睛后又叹了口气。 “其实我应该早点发现的。”他抓了抓头发,显得有些烦躁。 俞沅僵硬地点点头,但是脚下一点动作都没有。 柏应洲看向他,俞沅难以启齿:“我半边身.体都麻了。” “那我抱你下去?我不是不行。”柏应洲好笑又无奈。 “……”救。 柏应洲蹲在俞沅的面前,让他坐下,自己垂眸给他按压小腿,放松肌肉。 俞沅坐下来后只能尽量趴在他身上,侧着脸靠在他的肩膀,手无力地垂在他宽厚的背上,感觉到热意从耳朵传递到全身,小腿还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他感觉面前的人就是一个大火炉,烘托得整个 这风,明明刚才还是凉的,现在却变热乎了! 尤其是这人还这么认真地给他蹲着给他按腿,他没法不动容。 柏应洲应该是有按摩放松肌肉的经验的,在被他按过以后,俞沅真的不觉得麻了。 黑色的脑袋近在咫尺,他一抬头就能碰到。 俞沅有点期待地看着他,问出心中的猜想:“柏应洲,奇变偶不变?” 虽然听起来有点怪诞,但是也不是没可能,万一人家真是穿的呢? 柏应洲看向他,很快避开他的视线。 他知道他想要什么回答。 可惜不像是他想的那样。 他很想知道俞沅会怎么想,但是也不想让他知道。 他的身份说来也怪诞可笑,是他曾经反复质疑自身的根源,是扎根在心底的自卑。 俞沅还眨着眼睛看他,等着他的回答。 柏应洲别过头,莫名有些酸涩。 他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也会害怕,害怕是无法接受的结果。 第六十五章 俞沅还眨着眼睛看他, 等着他的回答。 柏应洲别过头,莫名有些酸涩。 他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也会害怕,害怕是无法接受的结果。 “嗯?” 他不想欺骗俞沅。 俞沅撇了撇嘴摇摇头道:“没事。” 俞沅只是随口问的这个问题, 得到否定的答案也不觉得气馁, 但是柏应洲的情绪好像一下子落下来了。 天台吹风这个习惯俞沅就很难不联想到他曾经的经历,猜想他心情的变化很可能是因为回到了这个宅子。 宅子没什么能玩的设备, 柏应洲就问他要不要一起去附近的景区逛逛。 俞沅想帮他转换心情, 所以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虽然但是…… “你就打算这样去?”俞沅抱着手臂抬眼看他。 柏应洲看了眼自己的西装衬衣,用眼神询问他。 “换件衣服!”俞沅无语凝噎,“有没有那种最便宜的,一眼就看出来是个普普通通逛街仔的衣服。” “好像有。” 等他换了身常服出来,俞沅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有衣服在这?” 柏应洲眼眸闪烁, “偶尔会在这住。” 俞沅哦了一声。 虽然是周末, 但是好歹不是节假日,所以景区的人并不多, 不显得拥挤也不显得冷清,刚刚好。 景区的景点都是老一套, 并不能吸引到俞沅这种死宅。 舍命陪君子罢了。 俞沅不由得为自己高尚的节操折服。 路上经过了各种各样的摊子。 小摊贩吆喝着,满脸笑容道:“帅哥, 吃麻辣烫吗?” 俞沅马上放弃景点转而走向小摊。 倒也不是帅不帅哥的, 主要是麻辣烫。 柏应洲摇头笑了。 买完小吃以后两人坐在休息的长椅上。 旁边有用白色粉笔画出来的跳房子游戏的线条。 看来是几个熊孩子新画上的,还没被发现。 “你也会?”柏应洲看他的表情猜测道。 俞沅不以为耻, 反以为荣, “我小时候不仅跳房子,我还玩泥巴呢。” 不过长大了被工作缠身就没有这种想法了。 说完以后俞沅自信报名, 加入了一群小孩的阵营。 “帅哥, 买不买棉花糖?” 旁边的店家尝试向落单的柏应洲推销, 只见他眉目含笑望向一个方向。 在等女朋友嘛,他懂的。 他行商这么多年,什么小情侣没见过?一般这么宠地看着的,都是在看女朋友。 这他的商机不是来了? 店家充满自信地顺着这人的目光看过去以后,只见视线里的是个青年。 他正在跟一群小孩较真,直把那些小孩气哭。 店家:“……” 问、问题也不大。 店家有着良好的心里素质和不会放弃商机的执着,再次开口道:“买、买跟棉花糖给你、给你……男朋友吗?” 柏应洲摇摇头,只是目光柔和地望着俞沅的方向,俞沅似有所感,抬起头正对上了他的视线。 俞沅顿时站了起来,气冲冲地走过来“就我一个人丢脸是吧,你也一起来!” 他是想让人开心一点才来的,结果转眼社死的只有他? 这人的眼睛很漂亮,现在瞪起来神采飞扬的,这气势就像是张牙舞爪的大猫,随时会把人吞了一样。 店家还没反应过来,柏应洲转向他笑道:“现在需要买一个了,哄人。” 店家眨了眨眼,恍然道:“啊,你挑吧,要哪个?” 柏应洲拿了一个猫咪造型,笑着递给俞沅,“别生气,一点都不尴尬,很可爱。” “……这么幼稚。” 俞沅口嫌体正直,还是把棉花糖接过来了。 柏应洲付了钱以后带着俞沅走了,俞沅没有拆开 俞沅望着手里猫猫头的棉花糖,眼底划过一丝怀念,“这种有造型的棉花糖以前卖的很贵的,小时候怎么可能买得起?” “小时候吃的都是那种糖,五毛钱,小小的……” 他向他叽叽喳喳地说着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一点都不无聊,在俞沅绘声绘色的表达下,所有的事情好像都会变得有趣。 夏夜,路过草丛时还能听见蝉鸣,配合着俞沅的声音此起彼伏。 疏地,俞沅问了一句:“柏应洲,你开心了吗?” 柏应洲抬头问了一句,“什么。” 他不是没有听见俞沅说话,只是没有猜到他的意思。 “我想要你开心才这样做的。” 他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就像是裹上了蜜糖的糖球,等待着被人剥下糖衣,这让柏应洲的心里漏了一拍。 这样的直白,这样的真诚。 俞沅抬眼,似乎是在等着柏应洲的反应。 柏应洲的心尖开始发烫,他垂下眼睑道:“我也想让你开心。” 这种气氛莫名的发腻,俞沅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那我们换个地方,这景区我们已经逛了两圈了。” “等等。”柏应洲叫住他,摸了摸鼻子。 俞沅狐疑地看他。“还有什么能玩的吗?” 景区不都长一个样?看完特色景物打了卡就能撤了,这是他多年来的经验。 柏应洲却固执地不走。 “烟花会怎么还没开始?” 俞沅听到周围议论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 很快,旁边的胖大叔回答:“空气指数超标,已经取消了。” 俞沅福至心灵,一拍脑袋道:“你带我来就是想看这个烟花会?” 怪不得一直绕圈子也不离开。 柏应洲扯了扯嘴角,“现在来看好像搞砸了。” 俞沅捧腹大笑,“人家霸道总裁爱上我现在都不这样写了。” “……” 糟了,他不会伤了人吧。 俞沅拍拍眼前人的肩膀,“但是你的美意我收下了,下次还有机会。” 屋漏偏逢连夜雨,两人还没走几步就下起雨了。 俞沅:“……” 对不起话不能说得太早了。 俞沅跟他一起躲在了附近的拱门下面。 本来还有游客的路面一下子就空旷了下来,周围变得冷清,只能听见雨滴砸落下来的声音。 柏应洲自嘲地笑笑,“我也想给你一个惊喜的,但好像全都搞砸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对别人好,也不知道怎么表达情绪,仅有的知识都是临时去学的。 柏应洲一副低落的样子,像是一只垂眼耷耳的大狗,俞沅顿时心生愧意,他嘴太快了好像伤人了。 俞沅摸了摸下巴,“你等等。” 说完以后他就冒着雨跑了出去。 柏应洲眨眼的时间人就不见了,他不由得蹙起眉。 俞沅没多久就回来了,从拱门的背面进来的,他站在柏应洲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转过来之后,柏应洲瞳孔一缩。 只见小小的焰火从掌心的烟花棒顶迸发出来,像是彩色的光带由一个点展开,化成细雨落下来,消散在空气中。 而光亮中照映出来的是俞沅漂亮的眼睛,微小的烟火映照在他的瞳孔里,亮色占据了瞳仁,犹如燃烧着的火焰,能看见温暖的色彩。 柏应洲看到烟火中的俞沅被亮光照耀出一层浅浅的莹边,一隅寸土都被照亮,周围跳动的尘埃也看得见,它们就像是跃动的星点,柔和了眼前人的轮廓。 俞沅把狗尾草在空中划了几圈,留下了转瞬即逝的光亮。 “没有烟花会这么盛大,将就着看吧。” “刚刚路过小摊子看到卖这个的,突发奇想,去买了一丛回来。还好是烟花会,不然小型手持烟花也不给放的。” “……” 他话音刚落,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柏应洲抱着他,手上的力道格外地大,却又好像怕弄疼他,很快放松了力气。 他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无法描述。是温暖驱散失落,充盈了四肢。 就像是丢失了东西,却被塞上了更珍贵更喜欢的礼物。 “谢谢。” 俞沅不习惯这种氛围,要是以往,他就说点轻松的糊弄过去了,但是现在他不想这样做。 柏应洲垂着眼睑,遮住了眼眸里易碎的情绪,“是我想让你开心,结果变成了你在哄我。” 俞沅被这样一抱,猝不及防地松开手,燃烧尽了的烟火棒随之掉落在地上。 他犹豫着抬起手,然后轻轻拍打柏应洲的背。 俞沅语调轻松道:“这也能被哄到啊?这么大一个柏总轻易就被我哄到了。” 柏应洲抬眼笑了笑,目光中有他看不懂的情绪,但是一抹虔诚让他无法忽略,“那你要把这么大一个柏总带走吗?” “……” 俞沅瞪大眼睛,耳尖慢慢开始烧了起来。 “你是真心的吗?” 柏应洲专注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有所顾虑。” 也能猜到在顾虑什么。 俞沅一瞬间有一种慌乱感,就像是他的一切都被眼前这个人看穿了。但是很快又在他包容的目光下冷静下来。 柏应洲仰头看着他,眼睛一瞬不瞬地落在他身上,瞳孔里印着完整的他。 “只需要你做出一个选择,剩下的都交给我就好,其余的由我承担。” 俞沅顿了顿,眼睫不由自主地轻轻颤动。 这话听起来让他莫名的安心。 柏应洲抬眼,“可以吗?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的。”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周幽王为了美人烽火戏诸侯了。 长这样的人用深情又卑微的眼神看你,还在说着情话,谁顶得住? 反正他不行! 俞沅抿了抿唇,试图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你闭上眼睛。” 柏应洲阖上眼之后,感觉温热的触感擦过他的额间,转瞬即逝。 那是一个吻。 更是一个充满应允意味的信号。 柏应洲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表达内心的喜悦,就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烟花燃放的声音。 “咻——”烟火直冲云霄,在空中绽放 他们听到人们喜悦的声音: ——“通知更改了。” ——“又能正常进行烟花会了!” 偏僻无人的拱门处是绝佳的观景场地,绚烂的烟花盛宴在他们的眼前展开。 今天事发突然所以现在才更,也没来得及和大家说一声,等着的宝们我抱抱\\( ̄︶ ̄*\\))!下周有时间会加更! 感谢在2022-08-03 19:39:17~2022-08-06 22:52: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熊猫xiaowei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筝媛 23瓶;一坨寡蛙 20瓶;是二胖呀 10瓶;again 8瓶;聊赠、我想当超级会员 5瓶;星灰蓝莓茶 3瓶;呀雀 2瓶;甜粥粥、北乔、别吹了我就是小螺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可恶,大家的名字都太熟了,我感动T T 第六十六章 俞沅惊喜地望向拱门之外, 看到了映入眼帘的漫天烟火。 黑色的幕布被点亮了,点缀着五彩缤纷的烟花,犹如盛放的七月花海。上一朵还没有彻底消散, 下一朵就在它的周围绽放。 “又开了, 你快看!”俞沅转向柏应洲,猝不及防地和他对视了。 “……” 柏应洲扬起嘴角, 看也不看那边却说:“看到了。” 可以这样说吗?俞沅总觉得他笑得有些傻。 周围不再是一片寂静, 随着游客的增多,交谈声此起彼伏,与巨大的烟花燃放声交织在一起。 柏应洲的目光自始自终都没有移开俞沅,“我曾经有一段时间觉得好像以后都失去了感知快乐的能力,现在我要是回到那个时候, 肯定会告诉他要坚持下去。” 俞沅没有问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柏应洲这个人在他眼里不只是书中单纯的文字以及需要虚伪彩虹屁的老板,比起他认知上的人, 面前的人笼罩在一个谜团之中。 “哦?为什么?”俞沅直觉这人要吐出一些肉麻的内容,于是闭上了眼睛, 但是嘴角的笑容暴露了他的想法。 柏应洲的眼底藏着笑意,“可能是因为后面会遇到一位一点都不幼稚, 却还跟小孩跳房子争输赢的俞沅先生。” 俞沅嘴角快翘上天了, 却还抱着手臂说:“夸我就夸我,非得说成这样!” 甜丝丝的味道从心底蔓延出来, 就像是咬到了一颗草莓夹心的巧克力。 俞沅环顾四周, 跳下两格台阶,“走吧, 去桥上看, 人也开始多起来了。” 景区的桥是观赏烟花会最绝佳的位置, 也许是刚刚下过雨,空气清新舒服。 桥上挤着一簇一簇的人群,皆望向天空。 他们走到桥的中段时,最核心的环节开始了,燃放的是今夜的重头戏。 是带字的:欢迎来到青彩池。 周围传出一阵欢呼声,纷纷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俞沅领着他在人群中穿梭。 多奇妙? 他看不到烟花,也看不到熙熙攘攘的人潮,只能看见俞沅。 他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觉得他是真真正正活在一个现实的世界里。 “站这吧。”俞沅找了个绝佳位置,转头说道。 柏应洲自然没什么异议。 “你现在还会那样觉得吗?”看了一会后,俞沅突然问他,“就是不会开心。” 柏应洲倾身向他,听清楚了他说的话以后没有回应“……” 一切都开始在 俞沅跟他一副“咱哥儿俩好”的表情,“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开心一点吧,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我不会说出去的,这是我们的秘密。” 柏应洲瞳孔微缩。 任谁听到这句直白而又赤诚的话,都没法不动容吧。 夏日的夜晚,人潮拥挤,烟花爆鸣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转眼就是绚烂至极的美丽场景。 但是他耳边只能听到俞沅的说话声。 …… 由于没有注意时间,两人回到老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柏应洲提议在这住一晚,俞沅一思忖就答应了。 俞沅刚洗完澡出来,就被突然闪烁的灯光吓了一跳。 灯闪烁着,很快就完全暗了下来,整个屋子陷入完全的黑暗。 俞沅连忙打开手机手电筒,找到柏应洲,“怎么回事?” 柏应洲显然也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他检查了电闸,蹙眉道:“可能是电路老化断电了。” 俞沅无所事事地晃着手机,玩心起来了,把手机背面举在下巴处,灯光把他的脸照地阴沉诡谲,面无表情更显得诡异。 他站在柏应洲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背。 男人转过身以后看了眼他,神色如常,还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俞沅一个冲击,让自己的脸充分放大,使其具有巨大的恐吓力,“是鬼!” 但是柏应洲不仅没有躲开,反而还凑了上来, 柏应洲笑了笑,“长这样的鬼也敢出来,不怕我套麻袋捉去了吗?” “……” 在哪学的? 教练,他也想学。 柏应洲打量了他一会,似乎在因为俞沅没有害怕而感到有些惋惜。 俞沅:? 柏应洲走到电视柜前面,蹲下来打开抽屉,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白色的蜡烛。 屋子里的蜡烛已经放了十几年有余。 柏应洲端详了一会,“不知道还能不能点着。” 俞沅撑着下巴等着他劳动,“不是说蜡炬成灰泪始干吗,肯定没问题。” 跟老板呆在一块的时候非常轻松,什么活都不用干。 这样持续的日子给他身上养出来点软肉出来。 俞沅痛苦并快乐着。 摁着打火机,很快荧火亮起。 ——绳没有潮,还能点燃。 柏应洲又从柜子里找到了烛台,把蜡烛固定在金色的蜡烛台之上。 现在看来,这地方就像是鸟笼一样,怪瘆人的。 “亏你还能回来住,要是我转手就变卖了。”俞沅抱着手臂摩挲了几下。 柏应洲忙着手里的事,随口应了俞沅。 俞沅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应用桌面,顿时觉得光影闪烁。他倒吸一口凉气,他缓缓转过脑袋,看见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他慌乱了一下,随后很快就看出了端倪。 用影子也想吓到他? 俞沅冷哼一声,抱起手臂任由着那个黑影张牙舞爪地想要吞噬他。 柏应洲从后面出来,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可惜,轻声低喃道:“竟然不怕。” 俞沅拍了怕胸脯,骄傲道:“咱们搞社会唯物主义的都不怕这个。”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但是这个地方确实很适合讲鬼故事。” 老宅、停电、烛光。 这不正是鬼故事三件套? 俞沅坐在沙发上,突然开口问道:“你觉得不开心的时候都会回到这里来吗?” 所以卧室才是被打扫好的,所以才有换洗的衣服在这,浴室也很干净。 柏应洲动作一顿,没想到俞沅会这么敏锐,“偶尔。” 俞沅没头没尾地说:“你知道吗,讲八卦时不是会有那种说话说到一半就停止了,非要你缠着询问他才肯说的那种人吗?或者更恶趣味的,干脆就只讲一半等着你干着急。” 柏应洲侧身,“嗯。” 俞沅翻了个身,撑着脑袋一耷一耷地说话。 “然后这些人每次跟我讲到一半就停止时,我都懒得问他接下来怎么样了,不感兴趣。” 柏应洲勾起嘴角看向俞沅,感叹:“还有这种人啊。” 俞沅望着天花板出神,“其实我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我对接下来的故事一点都不好奇呢。我真的没什么求知欲,过日子也只是在混。” 柏应洲却认真地:“你这样很好,轻松自在。” 就像平时游手好闲的社会混子回家多吃了一碗饭,还被溺爱的长辈夸了一样尴尬。 俞沅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但是理不直气也壮地接受了赞美。 俞沅撑着脑袋,偏头看向柏应洲,“我刚刚说那些是想证明,在大多数情况下我都不是个喜欢刨根究底的人。” 柏应洲挑了挑眉,“看得出来。” 俞沅表情难得地认真,“但是我想了解你,总觉得你好像知道了全部的我,但是我还不完全知道你。” 他觉得柏应洲不一定是穿书的,但多少有点其他因素,不然怎么解释这人跟小说里完全不同?甚至还对他的改变一点都不好奇。 柏应洲撩起眼皮,难得的有些惊讶。 他权衡了以后很快就否决了刚刚冒出头的冲动。 纸片人人格觉醒,那就能代表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完整的人吗? 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这一点。 他无法赌俞沅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以后是什么反应,他无法承担那样的后果。 “……” 俞沅按着他的肩膀,换了个问题:“那我问你,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回到这里?浴室仍然有热水能供应,还这么干净,不是几个月这么简单吧。” 柏应洲喟叹一声,伸手捂住眼睛,“……比起以前,次数少了很多。” 这话相当于肯定了他的说法。 “我猜对了?” 柏应洲扯了扯嘴角,“你一直很聪明。” 俞沅蹙眉看向他,“你不觉得痛苦吗,为什么还要总是回来。” 柏应洲的眼里没有什么波澜,“脱敏。” 烛火明灭,在静谧的夜里,他的声音也显得淡然:“我也很想摆脱过去。” 俞沅没有想到这个答案。 凭心而论,如果是他的话,没有勇气来进行一次又一次自我解剖。 童年的创伤最为深刻,有的人用一生来疗愈童年。 俞沅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成功了吗。” 柏应洲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雾,烛光照过去是亮的,“大概吧。” “上个月,我第一次没有产生强烈的抵触情绪。” “那是6月24日,那天我本来没有过来的计划,是他先跟我提起的,我知道他有自己的小算盘,但是看到他这么期待的眼睛,我没有拒绝。跟着他一起进来的时候,我没有觉得生理性地厌恶,这让我很惊奇。” 柏应洲的声音似乎带着笑,又像是感叹,轻轻的。 “桌上的那叠信纸是我无法摆脱的噩梦,但是他用那张纸给我写了一封信,信上全是抄来的‘感谢老板的十条语录’。” 俞沅呼吸一窒。 这经历听起来很耳熟啊。 “那个人……” 俞沅还没说完,就被另一道声音抢先回答了: “是你。” 烛火把柏应洲的眼眸映照得格外柔和,俞沅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开始加速。 卡到头秃了…… 第六十七章 在黑暗中唯一的光源特别醒目, 烛火把两个人的轮廓映得隐隐绰绰,周围却很静,俞沅甚至能随着烛光的晃动而听到微小的风声。老宅里还算阴凉,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蜡烛的缘故, 他觉得有些燥热。 俞沅隐藏住眼里的情绪,骄傲道:“哦, 是因为这个才喜欢我的呀?” 柏应洲摇摇头, 语气非常郑重:“不是。” 他沉吟了片刻随后道:“你对我的吸引是一种人格上的吸引。” “……” 被说的这样郑重其事的,俞沅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这话听着太肉麻,太暧昧了,他忍不住偏过头。 柏应洲看着他,眉眼含笑。 他喜欢俞沅的理由可就长了, 拿一张纸来都写不完。 但是俞沅喜欢他的理由他并不能猜到, 有可能是受到了同人文的影响。 尽管是这样也好,即使俞沅不能给他同等量的爱, 他会尽全力爱护俞沅的。 柏应洲现在觉得自己最明智的事情就是,一开始见到俞沅的时候就被他的怪异举止吊起了好奇心, 而没让他走。 俞沅转过头,伸出手触碰了灯火中自己的影子。 看着影子跟他的手抵在一起。 俞沅百无聊赖地碰着墙壁, 忽然想起了什么, 问道:“说到信,我之前看到你有写信, 难道也是因为童年的缘故吗?” 柏应洲阖上眼睛舒服地靠在沙发, “其实不全是,以前是为了脱敏, 现在只是习惯性地写一写。” “算是一种解压吧。” 俞沅总算知道那些又不是英文又不是中文, 歪歪捏捏的花体是什么了, 原来是法语呀! 也亏这人受得了。 俞沅望向窗外,窗外的月光跟屋内的烛火一样亮堂。 窗前摆着一张书桌,不是成人用的,桌腿比较矮,应该是给那时候的柏应洲用的。 以前他就是那样坐在那儿被绑着双脚写信的吗? 俞沅撇了撇嘴。 要是他以前被这样弄了,他才不会回来这鬼地方。 柏应洲看到他的表情,问他怎么了。 俞沅抱着手臂冷哼道:“生下孩子却又不想要照的家长真的很没有责任感。” 不知道为什么柏应洲感觉到俞沅的怒火似乎并不只是针对这。 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眸子里划过了一丝晦涩的情绪。 他希望不是那样,俞沅值得一个很好的家庭。 电路老化了,但是现在没有工人上班,所以得待到明天才能修。 俞沅突然眼睛一亮,“老板,老宅子外面有没有萤火虫啊?抓两只来玩玩呗。” 柏应洲错愕地笑了,“这是老宅,但不是乡下。” 俞沅一秒耷拉下来,躺在沙发上犹如一坨烂泥,“也是,外面都改成商圈了,怎么可能还有萤火虫。” 但是他也不想玩手机,手机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 “这本书……”俞沅眼尖,一下子看到漏了个角在外面的一本书籍。 他从客厅桌子的书柜地下抽出了那本书。 上面全是他看不懂的字体。 这本书上沾满了灰尘,连封面都看不清楚,只剩下一片灰蒙蒙的。就像是刚刚出土的文物一样,看样子已经十几年藏身在桌子地下,没有人翻开过了。 俞沅把封面翻开以后。 封页上面写着一行字,他看不懂,但是他猜测是法文。 这还不简单? 俞沅直接掏出手机打开千度翻译对准那行字扫描。 阿sir,时代变了。 人类进步的标志之一就是懂得运用科技。 手机屏幕上很快就显示了那行字的中文翻译:爱是一种疯病。 下面的签名也顺便照了出来:罗曼。 罗曼不就是上次来找了他的那个人吗,还跟他说了很多老板以前的事? 她是那个抛妻弃子渣男前妻的女儿。 由此可见,这本书是她的。 书名叫做《疯狂奥兰多》。 俞沅没看过这本书,就直接在手机上查找了。 大概知道了是主角奥兰多披荆斩棘打怪的故事,他对这种书不感兴趣,只是随便翻了翻就合上了。 不说看不懂得靠机翻的文字,就说这各种各样记不清的人名就已经足够把他劝退了。 什么鲁杰罗、赫克托耳、罗多蒙特、曼迪卡尔多……笑死,一眼就晕了。 柏应洲看到他借着手机灯光在看书,嘴角含笑地走进来,刚想打趣他,在看到那本书以后就顿住了,嘴角的弧度也慢慢变得平直。 俞沅见他过来了,抬眼道:“这个是那个罗曼的书。” 柏应洲的声音起伏不大,“嗯。” 俞沅看到影子里的自己挺得端正,还借着烛光看外国名著,“我现在像不像个优雅的知识分子?” 他说了以后没听见柏应洲的回话,转过头看向他,只见他表情阴翳,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老板?” 俞沅教了他一声,柏应洲才看向他,神色又恢复了以往的温和,让他怀疑刚刚那一幕是不是看错了。 奇怪地瞟了他一眼,俞沅无意识地摩梭着封页上的那行字,那好像用了很大力气写出来的字迹。 翻开第二页还留有很深的痕迹,也不知道她是怀着多大的恨意写出来。 “……她不会也拿这个给你乱说了吧?” 想到那个罗曼的性格,俞沅觉得这非常有可能。 柏应洲的眸子染上漆黑的墨色,只道:“都过去了。” 还真是他想的那样,罗曼还试图洗脑柏应洲。 “她也太疯了。”俞沅忍不住感叹道。 柏应洲揉了揉俞沅的脑袋。 俞沅转着笔,忽然乐道:“你知不知道一个梗……等等我写出来。” 俞沅从那堆不用了的信纸上随意抽了一张,在上面写字。 等他写完,柏应洲把信纸接过来,看到上面写的笑出了声。 信纸上面是俞沅清秀的笔迹: “能断章取义。 ——节选自《不能断章取义》。” 柏应洲勾起嘴角看向俞沅:“都是从哪看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俞沅抱着手臂故作深沉道:“冲浪冲来的。” “你看人家书里都不是为了说这些的,也没说爱是疯病,这大聪明怎么这么理解了?她明明就是乱说的,纯纯断章取义。” “嗯。” 俞沅让他弯下腰,然后拍了拍他的脑袋,“不能断章取义。” 柏应洲又被他逗笑了。 夏日的晚上最是烦闷,连空气吹过来都泛着热气。老宅子里面稍微好一点,偏向阴凉,但是待久了之后还是觉得闷。 俞沅坐了一会属实是坐不住了,把回来时顺手买的大西瓜抱出来切了。 “太热了,咱们到外面去乘凉吧。” 柏应洲从车里给他拿了手持风扇过来也不顶用。 俞沅抽了板凳还有桌子出去,把切好的西瓜瓣码在盘子里。 坐板凳还不够舒服,他又搬了只摇椅出来。懒洋洋地躺在上面,发出一声喟叹。 两个人就像是以前乡下躲在屋檐地下乘凉的老头老太一样,坐着悠闲地看月亮、吃西瓜。 俞沅吹着小风感叹道:“这院子不错,坐向好,冬暖夏凉。” 柏应洲道:“其实我以前很少来这个庭院,还是呆在屋子里面的时间长一些。” 对于还是孩童的他来说这里的高墙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犹如一个密不透风的罐子。但是现但是现在看来不过也才堪堪到腹部罢了。 两人吹着风吃瓜,映入眼帘的是杂草丛生的庭院,抬起眼睛是寂静的夜景, 时间好像一下子就变得好慢。 柏应洲靠在墙上,淡淡道:“难得慢下来。” 俞沅很愉快:“享受生活嘛!” 摇椅是老式的木质的摇椅看起来并不怎么结实。 ——事实也是。 俞沅正在啃西瓜时,感觉自己一个腾空,伴随着啪啦的响声,他直接栽到了地上。 而他的周围是摇椅的残骸。 他正疑惑为什么不痛的时候,才发掘柏应洲虚揽了他一手,把他稳住了。他蜷成一团落在柏应洲的旁边,手臂还被他牢牢抓着。 手里的瓜,微微颤抖。 柏应洲挑了挑眉,“看起来就不稳,竟然还有只懒猫敢坐。” 俞沅觉得把椅子坐散架这事太丢人了,于是强行挽尊道:“我也猜到这椅子会塌了。” 放了太久了质量不得行,不是他的重量问题。 嗯,肯定是。 柏应洲反而笑了,“猜到会塌还敢坐,这么信任我能接住你?” ……救,企业级理解! 俞沅只能换了只小板凳过来坐着,右手举着小风扇。 但是他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他要是举着风扇,就没法吃西瓜了。要是吃西瓜就会弄脏手,也没法随时用风扇了。 柏应洲知道他的脑袋瓜每天都在想什么,把小风扇拿过来给他举着。 俞沅忽然注意到,他们两个的影子被月光拉得长长的,甚至紧紧依偎在一起。 他一转头,撞上了柏应洲的视线,温和沉静却又充满了浓厚的情绪。 这人也不知道他看了他多久。 俞沅看着他,凑近道:“老板,你偷看我。” 柏应洲扯了扯俞沅的嘴角,似乎很不满意他的称谓,听到俞沅疼得斯哈一声才冷声道:“该。” “那……男朋友?” 会加更会加更,有时间会加更(顶锅盖 第六十八章 “差点意思。” 柏应洲还是眉眼温和地看向他, 但是那眼底好像翻涌着某种怪异的情愫。 一个的脑子里面几乎一下子就涌现了各种耶喽废料,还有西瓜太太的各种play 猫猫好想叫过杀人魔很多情趣称呼。 “……我是不会叫那种乱七八糟的称呼的。”俞沅感觉自己的耳朵又开始烧起来了,恶狠狠地道。 “不行吗。”柏应洲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俞沅, 眼睛里面似乎闪过了一些东西, 好像是期盼。 ……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俞沅怎么可能如他的愿,便道:“好的老板, 知道了老板。”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柏应洲微笑:“其实老板这词听久了也挺有感觉的。” 噫。 呸。 …… 愉快的周末很快就过去了, 两人又回到了正常而平静的生活。 变得就是……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不同了。 俞沅潜伏在公司聊天群里的时候看见了大家热烈讨论的新话题。 ——你是什么时候生日? 还有不停传送的链接。 是那种输入姓名和出生日期能参加抽奖的页面。 这跟那种“输入姓名还有出生时刻,测测你对应的超级英雄吧”有什么区别? 俞沅对于甄别诈骗可是有一套的,这就是经典的诈骗链接。 但是这链接不仅没有被群主删除,反而还被继续加大热度地传播。 以往这样的热闹,只在不知名地下组织里会有儿八经的公司聊天群则是冷场的时候比较多。 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他问了一句, 很快就有人回答他。 ——“没仔细看公告吧?咱们公司内部有一个抽奖!特等奖是大家电一套呢, 都不是便宜的牌子。” ——“公司周年活动,现在员工随机在抽奖网页上输入生日就能参与了。” ——“这内部抽奖太隐蔽了, 要不是大家说,我也不知道。” ……抽奖! 俞沅的脑子里、眼睛里全都是这两个字。 谁能拒绝白嫖得来的快乐, 反正他不行! 不随手抽一抽,简直对不起他“占便宜等不到明天”的宗旨。 但是既然是抽奖, 也没有透露过规则, 那他随便输入出生日期就能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俞沅还是留了个心眼的,他没有填自己真实的生日。而是看了眼日期, 随便填了几天后的日子。 填完之后这事也被他丢到了脑后。 直到某天晚上。 俞沅也不想察觉到, 但是柏应洲的表现太过奇怪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 他一天比一天更加兴奋。 晚上, 柏应洲就像是一只粘人的大狗一样, 总是盯着他看。 平时他们也总是贴贴,但是都只是局限于搂搂抱抱。 看就看了,但是看到……半夜就离谱了吧。 “待到12点,为什么要待到12点?”听到他的话,俞沅脑子里面浮现了一个大问号。 12点。 他也就是知道守岁或者是给男朋友庆生时会待到半夜12点卡着第二天的凌晨送祝福。 那是一种仪式感,他本人是完全没有这种仪式感的。 但是柏应洲跟他截然相反,非常重视这些仪式。 等等……生日。 俞沅的脑子里所有的线索都神奇地连在了一起,连成了一条平直的线,一眼就看到了谜底。 他在那个抽奖页面填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不就是明天吗。 俞沅忽然想到前几天,那个莫名其妙的公司抽奖。 难道公司搞出来这个活动,只是柏应洲想知道出他的生日? 俞沅翘了翘嘴角,“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特意套我的生日?” 柏应洲眉目含笑,笑意都快溢出来了,直勾勾地盯着俞沅,默认了他的说法。 用这种手段套生日,还挺高明。 最重要的是没点财力还真玩不起。 他推了推眼镜,“我想了好久要送什么,也去参考了别人的意见。” 俞沅的笑容也止不住啦,任谁被这么上心都会忍不住心情雀跃吧。 柏应洲顿了顿,“各种各样的提议都有,比如送表送电脑送手柄的。” 俞沅盯着他,嘴角的笑容都没有停下来过,“那你采纳了谁的意见?” “按照我自己的猜测我觉得你应该更喜欢直接打钱。” “……” 正中红心。 为什么这个人这么了解他? 俞沅眼睛笑的眼睛弯了弯,“确实是直接打钱比较合我的心意。” 他一度觉得生日礼物对他而言很麻烦。 因为他喜欢的,他会努力挣钱给自己买。 上大学的时候,送来的大多都是他不需要的东西,反而还会因为这个欠了一份人情,来年他还要因为回送什么给别人而秃头。 那个时候他也没有什么钱,花大几百得到了一份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还是很肉疼的。 上了班以后他就更不过生日了。 社会关系不再像学生时代一样简单,周围也没有人会记得谁谁的生日,因为那比之于生活来说过个生日并不是必须的。 果然问题不是出自生日礼物身上,而是得看那是谁送的。 不然为什么他现在嘴角疯狂上扬。 俞沅无法形容他内心的那种震撼,又有点惊喜的感觉,“可是明天不是我的生日,我瞎填的。” 柏应洲淡声道:“我多少也能猜到,俞沅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地把生日填上去?只能说提前做个准备也不亏。” “那你真的准备好了要给我送礼物吗?” 柏应洲看着他开心,嘴角也不由得扬了起来。 俞沅感觉心里就像是炸开了一朵花,“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祝老板身体健康,福如东海,老板是我永远敬爱的榜一大哥。” 柏应洲一挑眉,“榜一大哥?” 俞沅瞬间哑然。 不能忘记他是个老年人。 “榜一大哥……大概就是对主播给予了最多的肯定的人吧,说白了就是刷礼物最多的,在礼物排行榜排第一的那个。。” 柏应洲沉吟片刻,给出客观的评价,“听起来很像个冤大头。” 不愧是老板,一眼就看出了本质。 不过都是主播和观众的双向选择,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可能不能理解,但是不能全盘否定。 俞沅道:“确实,但也没那么冤,起码人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算是有擦边行为的一些主播,人家的榜一也是自愿的,为了那一句爸爸心甘情愿的给主播打钱。” 柏应洲的眼底染上一丝笑意,“那你也叫一声听听。” ?? 俞沅完全是黑人小哥问号脸。 “……” 俞沅毕竟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当即道:“除非你现在先在那个抽奖那里黑幕我。” 柏应洲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什么抽奖,可能是因为这些奖品对他来说太微不足道了,“那个抽家电的?” 那只是他了解想要信息的一个手段,对他而言不痛不痒的,当然转眼就忘了。 但是俞沅就不一样了,他就爱白嫖。 俞沅眼睛亮了,马上点点头。 那些个都是大件,是不小的开销呢。 柏应洲看到他那么兴奋的表情,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 “要这个大奖做什么?” 这种话要是其他社畜听到了,肯定要破防的。 俞沅一点都没有犹豫,他稍微有点犹豫,都是对天上掉钱这件事的不尊重,“谁嫌东西多呢?” “难道不是为了搬出去?”柏应洲摩挲着俞沅的后颈肉轻声道。 “……” 俞沅感觉一阵麻意。 他不由得开始思考,他好像下意识地真这么想了。 想的是给新小蜗居白嫖一套家具,岂不美哉? 俞沅斟酌着措辞,“你难道不觉得别人白嫖在你家里住很不独立吗……就算是男朋友一样。” 柏应洲好像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一样,挑了挑眉,“不觉得。” 榜一大哥,你的恋爱观多少有点超前。 俞沅摆数据讲道理,摇了摇脑袋叹息道。“根据社会调查证明,像是这样子的情侣分手的概率很高,而且多半都是撕破脸皮的不好结局。” 柏应洲却垂下眼睑认真道:“不会,除非你想分手。” 他对于某些事物的占有欲到了一个离谱的程度。 他很确定他不会不喜欢俞沅,俞沅对他的吸引力是致命的,只有俞沅突然对他不感兴趣了的可能,但是那种可能性要是发生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俞沅痛心疾首,觉得柏应洲这人已经瞎了,他自己都唾弃自己的惰性。 “……可恶,你难道不觉得我天天在家里面躺着,起来就是吃,吃完又开始躺。什么也不做,简直就像一条米虫吗?” 柏应洲语调淡淡的,“养米虫又不是难事。” 在俞沅的前半生,他不觉得有人会喜欢他。 因为他自己很清楚自己的性格,懒惰、没有求知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又有些自私。 虽然跟所有人都处的不错,但是没有能够分享心事的亲密朋友,更别谈其他的亲密关系。 从来没有人这样赤诚地、全盘地肯定他。 告诉他他其实也是一个很好很值得爱的人。 俞沅感动得泪花都快飙出来了,“榜一大哥,我好想亲你。” 没事,不收钱的话,那他就等到柏应洲生日的时候,再想办法把房租还给他。 “……” 柏应洲被他直接的语句弄得有些燥..热。 任谁都受不了喜欢的人这样随意撩..拨。 柏应洲侧过脸,似乎是在示意让他亲。 俞沅毕竟只是口嗨,怎么可能真的会亲。 失策了,他忘了榜一大哥是一个很认真的人,他只是随口一说,但是他会当真。 柏应洲语气调侃:“做不到就别夸下海口。” 激将法,以为他会吃吗? 俞沅是个成熟的大人,早就不吃这一套了。 柏应洲压扯了扯俞沅的嘴角,“你看看人家都是怎么对榜一的,你呢?” 俞沅:“……” 差、差不多得了。 榜一大哥愿望:跟米虫主播进行擦.边.球play(bushi ps没有轻视或者讽刺主播以及榜一大哥的意思,只是玩梗。 也谢谢我榜上的大哥^3^ 感谢在2022-08-08 17:18:32~2022-08-09 19:49: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3黄梓o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林子青梅 20瓶;吴雩 6瓶;遇南、矜舟怜羽 5瓶;again 3瓶;闻风起 2瓶;一只可爱的按爪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九章 别人怎么对榜一大哥的, 关他什么事? 俞沅可以只听见自己想听见的东西,因此很快就把刚刚的羞赧抛到了脑后。 他越想越觉得很兴奋。 俞沅雀跃地眨了眨眼,柏应洲感觉能从他的眼里面看到星星, “如果我真是今天过生日, 你会怎么给我过?” 柏应洲刚想说话就俞沅他捂住嘴。 俞沅眨了眨眼警惕道:“等一下你别说,你说了就没有期待感了。” 两人刚刚确认关系, 相当于走进了一段新的旅程, 虽然还是在这个地方,还是两个人,但是感觉完全不同了。 柏应洲能直白的表示想要跟他呆在一起,但是两人都没有什么约会经验。 俞沅不用说,等日出, 懒得去;看电影, 懒得去;逛公园,懒得去。 前两天的出行已经耗尽了他近期所有的能量, 所以他选择待在家里。 于是他充分围绕自己的个性做出了一个最明智的选择。 俞沅举手提议:“我们可以浅浅地一起玩会游戏。” 俞沅熟练的打开自己的steam,并且指挥柏应洲也下载了。 他选择的游戏是一个模拟动物角色扮演pvp对战游戏, 是可爱版的大乱斗。 这游戏脱颖而出的点在于他是可爱的动物对战,但是萌系画风不代表治愈游戏, 玩家们个个都想赢, 虎得很。 一度被人戏称为“用最可爱的脸骂最脏的话”的近期最火爆对战游戏。 俞沅向他介绍基本的游戏操作,打过了, 新手指引关后, “怎么样?” 柏应洲按动手柄,微微蹙起眉, “有点不好控制。” 很好, 那他就可以大展身手啦。 俞沅学自己看见的主播带老板玩游戏那样, “老板第一次玩吧?别紧张,我带着你玩。” 他还特地打开了语音,拉了个小队,两个人队内交流。 这样子还真像是主播带老板上分。 柏应洲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 “我们两个现在做的这么近,还需要用麦克风交流吗?” 俞沅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清了清嗓子,“那当然,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带老板上分的主播。” 巧的是,在这一局内也有一对主播带人的。 他们出生点在一起,俞沅看到这个主播全程尽心尽力地带着老板打架。 至于为什么他们知道呢,是因为这一对没有用对内语音,而是开的阵营语音。 走的远还听不见,但是现在他们靠的这么近,俞沅几乎能听见他们说的全程。 ——“老板小心,十二点钟方向有枪声。” ——“快点过来舔包。” ——“跟紧一点,后面有人。” 然后这个老板可能是没有感觉到什么趣味,一直跟在主播后面,使他失去了对自己实力的揣测,觉得这是一个很容易赢的无聊游戏。 ——“你的声音比在直播里面听到的更好听。” ——“百百,我刚给你刷了个火箭。” ——“百百,要不你唱个歌吧?” 看来这位主播也是非常的身经百战,尽管被这样说,他也没感觉任何不自在,在专注着打游戏、带老板。甚至还能一边唱歌一边带。 柏应洲目光温和地看向俞沅,“你看看别人。” 俞沅看着独自单飞,只有口头在安慰老板的自己:…… 俞沅哼了一声,强行为自己开脱,“人家是专业主播,我是娱乐的。” 柏应洲沉吟了一会,“那你也唱个歌吧。” “……” 可恶。 但是想到了俞沅神乎其神的歌技以后,笑意弥漫上柏应洲的眼底,“算了,还是不应该对你的唱功有期待。” 士可杀不可辱! 他这样说俞沅就非要唱歌了。 俞沅不仅要唱,还要靠近麦唱。 震得柏应洲的耳朵都开始发麻。 就像是俞沅在他的耳边唱歌一样,让他又回想起他生病那天,俞沅也是这样凑近他,在他旁边唱歌。 尽管头脑昏胀,他也依旧强撑着睁开了眼睛。 这声音是不和谐的,但是偏偏救这样闯进他的耳蜗。 两人玩了几局对战之后,游戏由于太多人同时上线,崩了。 他们换了个游戏。 经典的moba游戏,多人在线战术竞技游戏。 俞沅大手一挥,把老板的ID设置为“B老板”。 “感觉怎么样?”俞沅自认为是一个优秀的主播,懂得照顾老板情绪。 带着老板打了几局炸鱼局,保证了他良好的游戏体验。 柏应洲戴上眼镜,遮住了眉尾的锋芒,显得很平和,“挺好上手的。” 俞沅哼哼一声,“现在这游戏就没这么简单啦。” 他开了一局新的对战,这回不是新手局了。 俞沅在公屏打字。 工地的砖好烫手:[老板看我带飞你。狗头叼玫瑰.jpg] 对于他明明在自己旁边,但是不说话非要打字的小孩子行为,柏应洲表示无可奈何。 嘴边勾起的笑容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有一个ID叫做“骑马的彪哥”的队友发了一条信息:[你是主播?] 工地的砖好烫手:[狗头叼玫瑰.jpg] 短暂的对话很快就结束了,正式进入游戏。 那个队友“骑马的飚哥”并不跟其他人打配合,每次输了却又发一波嘲讽。 俞沅就不惯着这种人,礼尚往来,在他输的时候也发了一波嘲讽。 几次下来彪哥好像就跟他结仇了,处处嘲讽他菜,还飚了一些垃圾字眼。 甚至还开麦问候了俞沅的父母,骂得极其难听,连其他队友也忍不住劝架了,但是这人还是不打算休停。 骑马的彪哥:[没见过主播这么菜的,尤其是这么菜,还敢出来带老板玩的。] 他已经发现了俞沅是带老板打游戏的,其是那个ID“B老板”也很难看不见。 骑马的彪哥:[这种菜鸡主播能怎么带人?屁都不会,抠脚操作,就他也配带人。] 骑马的彪哥:[B老板,我也是主播,在斗牛平台直播,一天播十个小时,一周播五天。老板只要上一个小船就能加联系方式,我带老板起飞。] 光天化日之下翘墙角,当他俞沅不存在是吧? 工地的砖好烫手:[不好意思,就是菜,我就是以菜闻名的主播。我老板是为了看乐子才关注我的,懂?] 工地的砖好烫手:[我不仅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躺着收钱,一天只营业一小会,老板还要哄着我。只要我不开心,老板就会给我刷火箭,酸不?] ???这他妈的什么老板啊?搁这做慈善啊? 这是什么全天下主播都想要的钱少事多的老板? 骑马的彪哥觉得这件事很不合理,半信半疑。有可能有添油加醋的成分。 骑马的彪哥:[老板,你也说句话呀,到底是不是这个主播说的这样,他污蔑你,你听到了吗?] 俞沅好整以暇地看着柏应洲,“听到了吗老板?你快点说句话呀。” 柏应洲被他推搡了一下,笑得直不起身。 屏幕那边的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在这里看的一清二楚,俞沅那个戏精的表情。 他真的要被可爱死了。 骑马的彪哥:[你他妈的在什么平台直播?有种的就把ID留下来。] 工地的砖好烫手:[没看到我id吗,我就在工地直播,用诺基亚打游戏,刚推了一层楼现在在休息,我榜一大哥是片区里有名的包工头。] 骑马的彪哥:[……] 大哥可能是被他这劲爆的话吓了一跳,只留下了一串省略号。 其他队友也顿时觉得战场无趣,加入他们的聊天。 芝芝小桃:[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工地的砖你房间号是多少,我想去关注你,你绝对是我以后的快乐源泉。] 俞沅欣然接受了其他队友赞美,继续不急不缓地打字。 工地的砖好烫手:[想翘我榜一大哥的墙角?没门!不管我去哪个平台,我榜一大哥连夜扛着火车都会跟着我去。] 骑马的彪哥:“……” 骑马的彪哥好像跟他杠上了一样,游戏也不管了,纯纯打字输出。 骑马的彪哥:[老板,我打游戏贼溜,单排能上金,全位置选手,国服金标,上一个小船就带你玩一周,也带打上排位。斗牛直播间号1862166。] 工地的砖好烫手:[老板选我,选我!看直播选我我超甜。虽然打游戏很菜,但是我有一颗敬爱所有老板的心,所有给我刷礼物的都是我的翅膀。] 骑马的彪哥在屏幕前冷笑出了声。 就这就这,拿什么跟他竞争? 不过是一个娱乐的菜主播罢了,可能还是靠着垃圾操作逗笑视频吸引人的。 骑马的彪哥:[你同时一下子巴结几个老板,算什么敬爱心?我能保证带老板只带一个。] 工地的砖好烫手:[我只是把心掰成了几颗碎片,平等的分给每个老板,这有错吗?] 彪哥是真心的在生气,而其他的队友已经“哈哈哈哈哈”刷屏了。 俞沅撞了撞柏应洲的手臂。 柏应洲轻咳一声以后做出了回应。 B老板:[可以原谅。] ??? 芝芝小桃:[哇哦!] 尽管老板头上发的绿光也能丝毫不在意,这是什么人间大爱? 骑马的彪哥:[……老板,你不要花钱还被pua了呀。] 工地的砖好烫手:[看到了吗?我榜一大哥给我扛着火车来了。] ???艹 这他妈的谁呀? 这是个什么主播? 我不吃香菜:[老板好高冷。] 爷℃狂傲:[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俞沅对于自己的输出,表示非常满意,柏应洲则是要被身边的活宝逗死了。 俞沅功成名就,优雅地喝了一口快乐水,不过由于太得意,反而被呛到了。 看他咳嗽的眼尾都红了,柏应洲给他顺了顺背。 等到他平复下来后,柏应洲放下眼镜,站起身来,“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芝芝小桃:[B老板怎么不说话了?多说点!] 工地的砖好烫手:[我刚刚被呛到了,老板现在去给我倒水。] 骑马的彪哥:[……] 骑马的彪哥:[???] 几个队友也都纷纷放弃了游戏,选择投入他们激烈的战场。 芝芝小桃:[……工地主播,你那什么情况?] 我不吃香菜:[??!!] 爷℃狂傲:[信息量爆炸。] 最后还是骑马的彪哥卧槽了一声,打破了这个问号风暴局面。 骑马的彪哥:[艹,你还睡粉?!] 想不出骚话,麦克风交给你们。狗头叼玫瑰.jpg 第七十章 这句话犹如一声惊雷轰炸平地, 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什、什么睡粉? 别污蔑他! 才刚谈! 工地的砖好烫手:[怎么可能?我可是正经主播!] 这话要是让其他人说就没什么了,可偏偏是俞沅。 柏应洲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不是看小皇车的涩涩主播?” “谁说的?娱乐型技术主播俞沅!”俞沅竭力逃避自己看同人小黄文还看得很起劲这个事实。 芝芝小桃:[妈的, 这局聊天太精彩了, 我已经完全不想打了,B老板打水回来了吗?让他也说两句呗!] 爷℃狂傲:[我怎么觉得就是骑马的彪哥最菜。] 俞沅清了清嗓子, 打开队内频道的麦克风:“我是正儿八经的主播, 双手玩游戏,语音打字,以示清白。” 我不吃香菜:[工地的声音有点好听。] 芝芝小桃:[+1就这种声音,应该是工地地花的程度。] 爷℃狂傲:[工地靓仔。] 俞沅乐的笑出了声,恨不得这些人多夸几句, 但是打字上还是很显谦虚。 工地的砖好烫手:[谬赞了。] 多夸点。 这一下子骑马的彪哥就更加确认了, 这是一个以色侍人,搞擦.边.球的主播。 估计也没跟老板住在一起, 就是说这种话聊骚罢了,这种人他在这个领域见得多了。 既然有人夸夸他, 那他高低不得多整两句? 俞沅刚想要开麦,就被柏应洲捏了捏嘴角。 俞沅停下动作, 用眼神询问他。 柏应洲只是说:“专心游戏。” 俞沅:? 你刚才也没有多专心啊, 怎么现在突然就要专心打游了? 但是既然老板这样说,俞沅作为一个专业的主播肯定是要带他上分的。 他想要消停, 骑马的彪哥可不消停。 这彪哥也打开了麦:“那个工地的砖开麦来跟我对线。” 他的声音听起来略粗犷, 可能有吸烟的习惯,但是整体能听得出年纪不大。 俞沅不想搭理他, 但是彪哥还揪着不放, 放出垃圾话, 企图激他开麦。 是可忍孰不可忍。 “怎么对线?你酸了你酸了。” 柏应洲推了推俞沅,试图让他停下继续开麦的动作,但是俞沅选择背对他后继续对线。 芝芝小桃:[我已经听不到内容了,就觉得工地的砖声音真不错,真不愧是主播。] 芝芝小桃:[工地的砖快点把直播平台还有直播间号说一下,我要去关注你,以后我中午要听你说相声下饭!] 我爱吃香菜:[老乐子人了……俺也一样!!啊哈哈哈哈哈我也要去当老板,我也要分到一瓣的心。] 爷℃狂傲:[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也要一瓣!我也要去当翅膀!] 看到刷屏的对话框,柏应洲的眼底划过一丝深沉的墨色。 ——“沅沅,关麦。” 聊天框还在刷屏,俞沅和骑马的彪哥还在对线。 俞沅已经完全背向柏应洲,不听劝了。 所以柏应洲也用麦克风说了一句,听到老板从听筒那里传出来的声音,俞沅不由得停住。 平时他们也经常说话,但是俞沅从来没觉得老板的声音这么低沉,从听筒传过来就像是羽毛划过他的耳蜗,让他忍不住一阵战栗。 我爱吃香菜:[我靠我靠我靠,B老板的声音也好好听!声控死而无憾了,没想到区区一局游戏竟然有两个卧龙凤雏,治愈了我连跪五局的痛!] 爷℃狂傲:[巧了,我连跪四局。] 芝芝小桃:[你们!!!呜呜呜工地的砖,你房间号到底是多少?我要关注你呜呜呜!] 芝芝小桃:[B老板的声音真的好像是正经老板啊,这也是可以说的吗?TvT我要追去直播间看连续剧!] 芝芝小桃:[我也要成为工地的砖的老板,让我也当你的翅膀。B老板别逼我和你抢榜一大哥的位置了!] 我爱吃香菜:[哈哈哈加一,我也想当榜一大哥,天天跟工地的砖连麦,估计寿命都能长几年。] 柏应洲看着这些对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的弧度。眼镜的框架之下,温和的眼尾显现出一丝锋利。 …… 妈的,两个男的? 这又是什么东西? 骑马的彪哥皱起眉,认真地想了想。 确实这也是正常的,也是有很多男主播有很多男粉,那些男主播都是比较软的类型,可能比较吸引男的吧。 那就更讨厌了。 这也算男人?恶心。 他的直播间弹幕上也在飘过一些不好的言论,大概就是在说擦边球主播biss之类的。 ——“直播炒作的吧,这种见的多了,根本没什么榜一大哥都是主播自导自演,骗粉丝观众磕cp的。” ——“对面是不是也在直播啊?我翻了平台一圈也找不到对面的直播间。” ——“太菜了,菜的抠奖这水平直什么播,回去种田去吧。” ——“咱们彪哥可是三十万粉的主播,对面是什么情况?估计就是炒作的小主播罢了,现在心里应该乐开花了吧,遇上了一个小有名气的主播,能蹭一波热度。” 他们的态度就代表了飚哥的态度,很显然他也是这样想的。 不过他们的言论可影响不到俞沅,俞沅甚至还慢悠悠地吃了一个果冻。 他特地拿了一个荔枝味的大果冻,配合小勺子一起吃。他叼着勺子试图先开果冻封皮,但是怎么剥这皮都剥不开。 “这个壳好难开呀!”这是他前两天童心大发买回来的一袋果冻,就等着馋的时候能吃一个解解乏。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吃过果冻了,导致他吃这个东西的技术逐步下降。 俞沅现在正想开一个吃,但是把边缘的皮一周都撕开了,也没撕开果冻。 人类血压飙升瞬间。 上一次血压这么高,还是穿拖鞋时踩到了拖鞋的背面。 俞沅把果冻递给柏应洲,“老板给我递个剪子过来,没有什么是暴力不能打出的奇迹。” 柏应洲看到了右下角闪动的麦克风,但是他敛了敛眸,没有提醒俞沅。 “为什么不是让我给你打开?”柏应洲的眸子闪了闪,似乎是失去了一个乐子,看起来比丢了钱还难过。 帮开瓶盖、帮拿东西……可是一个男朋友最大的快乐。 俞沅:…… “真的是。”俞沅一副“我就宠你吧”的表情,把果冻递给他。 有些人真的是很粘人,谈了恋爱以后更过分。 俞沅没有注意到自己嘴边的笑容已经完全勾起来了。 柏应洲笑了笑,从善如流地接过小零食给他揭开。 所以这段话就用队内语音传了出去。 本来已经失去了意志的队友,突然燃起了希冀胜利的熊熊火焰。 我不吃香菜:[!!!!] 芝芝小桃:[……工地的砖你麦没关。] 爷℃狂傲:[什么意思?工地的砖果然跟他老板在一块儿!实锤了!!] 我不吃香菜:[哇靠!这他妈对战有什么意思?大家扛住别输了,再拖一会我还想再看瓜!!] 爷℃狂傲:[rnm再抗一会,爷要看撕逼!] 俞沅这下才猛地发现自己队内语音没有关。 他麦没关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整段都被队友听到了。 哦豁,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骑马的彪哥:[你们……在一块??你果然是睡粉了吧?!] 我不吃香菜:[刚刚工地的砖都叫老板了,肯定是!] 俞沅颤抖着的手打下字,为自己辩解。 工地的砖好烫手:[不是,是我们片区的包工头来啦。] 但是他的辩解根本没有用处,其他队友都用“哈哈哈你说你的信了算我输”的态度敷衍了过去。 俞沅一阵慌乱,转眼间突然看到了柏应洲,他眉眼含笑,好像对这一切并不感到意外,还有些意料之中的淡然。 俞沅:?! 柏应洲向俞沅笑了笑,把一个果冻拆开以后递给他,“吃果冻。” 本来好像一闪而过的灵光,此时突然被一只大手掐断了。 俞沅一边挑起眉,一边诚实地接过了果冻。 并且诚实地吃了起来。 这次是桃子味,甜丝丝的。俞沅的眉眼都不由自主地舒展开了。 俞沅一边嚼着果冻一边口齿不清地说:“我都有点想当主播了。” 反正他本来就是要玩游戏的,而且一天也会玩这么长的时间。只是开个直播,随意说几句话的话,对他没有什么影响,还能赚一点小钱钱。 听起来非常理想了。 柏应洲微不可察地压了压眉心,“为什么。” 俞沅眼睛亮亮的,“不好吗?就是那种随时想开播就能开播,想下播就能下播的主播。反正也要玩游戏的,直播还能跟观众聊聊天。” 当然不行,俞沅只是他一个人的开心果。 柏应洲单手扣击着桌面,淡淡道:“柏氏略有涉及这方面的产业,其实并不是像你想的这么简单。不只是开播时长的限制,还有平台合约的问题,以及直面评论的压力。这一行患有抑郁症的比例也很大。” 俞沅撇撇嘴,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但是这种子暂时是在他心里埋下了。 柏应洲捏了捏他的脸,“还是想做?” 俞沅眨了眨眼睛,里面亮晶晶的,写着什么不言而喻。 柏应洲面无表情,眼眸犹如深潭,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但他的话语跟神态截然不同,只是温和道:“到时候整理一份内部资料出来给你看看,你再决定要不要去做。” 俞沅重重地点点头:“我看行!” 俞沅还带着耳机,姿势不正地坐在椅子上,歪七扭八的,并不怎么稳。 这一晃就重心不稳了,下子就歪向了柏应洲那边。 偏偏这段时间电竞椅他坐得不习惯,前两天给换成了普通的靠背椅。 要是歪向旁边就是结结实实地歪了,并且真的有可能会摔倒。 但是意料之中的,他没有摔倒,柏应洲下意识地伸出手搂住了他。 俞沅还没来得及笑,耳边救响起柏应洲的声音,里面含着淡淡的笑意,“准备睡粉了?” ……?! 谢邀,笑不出来了。 我要是有时间一定要支棱起来!!!(开始画饼) 我的榜上大哥们一人可以分到我的一瓣心[狗头叼玫瑰.jpg] 感谢在2022-08-09 07:49:57~2022-08-11 20:46: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熊猫xiaowei 2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黄梓o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林子青梅 20瓶;jisung.、矜舟怜羽 10瓶;again 8瓶;NGC2237 6瓶;我要成仙了、蒲公英后的桔梗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一章 俞沅还没来得及笑, 耳边救响起柏应洲的声音,里面含着淡淡的笑意,“准备睡粉了?” ……?! 谢邀, 笑不出来了。 柏应洲眉目含笑地看着他像是某种挑衅。 仿佛在说:你不敢。 俞沅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两人四目相望。趁柏应洲没有戒备,俞沅探身去亲了亲他的嘴角, 就当是一种安抚。 柏应洲原本还是没也含笑的被这样突然的偷袭一下怔楞住了, 伸手碰了碰被偷亲的地方,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俞沅得逞地哼哼两声。 还睡粉呢,这样就人都傻了。 柏应洲不由得喟叹一声,知道自己是被俞沅吃得死死的。 “真的想做?” 俞沅点点头,“打发打发时间。” 柏应洲见没法让俞沅改变心意, 就干脆给他建议。他的子公司旗下也有直播平台, 是正规的网站,没有乌烟瘴气的风气, 让俞沅试试水足够了。 他希冀的是俞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柏应洲状似无意地问他:“要开摄像吗?” 俞沅果断地拒绝,“太影响我打游戏了, 只开麦就行,我就是想找几个人聊天罢了。” 这回答正和他意。 俞沅先开通了一个直播间, 但是还没有开播。 平台是柏应洲子公司旗下的, 比较有保障,不会造成身份信息的泄露。 柏应洲有时间的前提下, 乐意陪他一起。 他买回来了设备, 只是一些基础的,毕竟他也只是一时兴起。 以他自己三分钟热度的性格, 估计没多久就能放弃了。 俞沅第一次开播, 没有观众。他也不觉得有啥, 自己跟平常一样快乐打游戏。 他把直播间助手挂在旁边,突然收到了很多条提示。 点开一看才发现是有一个ID叫“B”的给他送了一大串礼物。 直播间漫天的礼物特效,把整个屏幕都占满了。先是升起一阵礼花在喷火,火箭直冲天而上。 俞沅看这ID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转头问始作俑者:“做什么?” 始作俑者,刚刚打电话回来,看来就是在说的这事。 柏应洲笑了笑道:“试图收买小主播。” 俞沅眼睛亮亮地看向他,嘴上却说:“你傻啊,要分一半给平台的,这样还不如直接给我打钱。” 柏应洲耸耸肩,发出资.本.家的声音:“反正都是自家的。” 那确实,怎么都忘了共情资.本.家是不幸的开始。 俞沅,不行,支楞起来! 你已经陷入了资本给你编制的甜蜜陷阱。 柏应洲挑了挑眉,“不是你说的,只要一不开心,我就会给你刷火箭吗?我是在哄你开心。” 俞沅乐得弯了弯眼睛,把刚刚想的话全都抛在了脑,“这回真是我榜一大哥了。” “那这我不得继续带榜一大哥上分?” 虽然开了个直播间,但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一起玩。 柏应洲不怎么懂直播平台的规则,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刷了礼物之后是会在全平台有一条小喇叭的,因而就有观众从喇叭消息中传送过来了。 ——“工地的砖好烫手,主播的名字好好笑。” ——“主播在跟谁打游戏?” 第一次来观众,俞沅还有点小兴奋呢,当即抛下了老板,回复了他们的问题。 柏应洲被冷落了,一挑眉,刻意凑近俞沅道:“主播不应该让榜一先开心开心吗?” 他凑的这么近,俞沅的耳间忍不住开始泛红了。 俞沅指了指直播间助手,意思是:我在直播别说话。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柏应洲不是知道他在直播吗? 这么说,就是故意的! 俞沅狐疑道:“你……” 柏应洲扯了扯他的脸颊,“吃醋。” 吃醋这件事被对方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不知为何,一人得心里有一丝悸动。 他虽然答应了对方谈恋爱,但是他并没有任何经验,因此只是像以往一样对待彼此的关系,在现在这一刻他才开始觉得,他们是真真正正地爱侣。 ——“主播那边是什么声音?” ——“我听到了吃醋,怎么回事?谁要吃醋。” ——“我火速赶来,是有瓜吃吗?” ——“是不是主播的朋友啊……” 果然人类的本质是看八卦,有这个小插曲之后,在他直播间的观众都活跃了很多。 但是俞沅没有回复,还在和柏应洲一块打游戏。 …… 骑马的彪哥的直播间一直在找俞沅。 他先前的直播反响很好,讨论度激增,观众纷纷让他加俞沅为好友。 陈彪仔细观察自己的日活量。 这两天他的粉丝激增,活跃度也翻了几番。 他把这一段直播截成视频放在主页上以后,两天就突破了百万播放。 有人想看后续,有人质疑他炒作,有人磕到了,有人讨伐对面。 总之不管怎样,他小小的爆了一把。 ——“彪哥,我想看你打脸这个卖腐主播的故事。” 这条评论代表了他大部分观众的心声。 骑马的彪哥作为一个小有成就的主播对于素材有一定的敏感度,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要是继续追上这个麦麸主播,再挖掘一波,很有可能给他炒来一波热度。 他很聪明,没有用自己的号去加这个人,而是换了一个小号。 俞沅打游戏一般都会通过好友。 他通过了“芝芝小桃”和“我不吃香菜”的好友。 芝芝小桃一直缠着俞沅连环问,让他给出直播间号,于是俞沅就把自己新的直播间号发给她了。 陈彪用小号加了“芝芝小桃”,很容易从他嘴里面套到了直播间。 他点到俞沅的直播间主页。 ——竟然才播了几天,三级号,连号都没养好。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播了几天的人,打赏有四位数。 耳机里还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 “老板,你记得舔包。” “十二点钟方向!” …… 果然就是这人没错,这声音他还记得。 现在还在一口一个“老板”的舔着呢。 陈彪一边冷笑,一边拿出手机划开屏幕。 “邵杰哥,你帮我查查这个主播粉丝榜上的都是谁?” 他就看不惯这种麦麸的,尤其是麦麸还上位了的。 这可打赏了不少啊,一个刚刚开播的新主播,竟然有人打赏这么多钱。 他已经播了四五年了,榜上的打赏加起来也没这么多。 陈彪恶狠狠地吐了口浊气,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 崔邵杰可是公司有名的高管,也是他的远房大舅,直播行业里的很多门道都是他教会的自己。当初就是他介绍自己来这个平台的。 电话听筒那边传来男人的声音,“别平台的?” 陈彪点了根烟叼在嘴里,“对,是喵喵的。” 他只知道喵喵只是一个小平台,里面都是一些个性化的主播,相对来说没有这么乱,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崔邵杰却知道更多内幕,喵喵背靠资本,好像是由大公司投资的,定位本就是清新直播平台。 当然这只是传闻,更何况就算喵喵有再厚的背景,也不代表里面的小主播不能随意拿捏。 陈彪吐了口烟圈,“我涨粉很少有这么快,只要多挖一点他们的背景,说不定能冲一波排行榜。” 圈子里面已经默认这种随意撕逼的环节了。 观众的本质是要看热闹,排行榜前几的大主播各个都是有瓜傍身,这些不仅不影响直播,还会给他炒作,带来实实在在的收益。 昨天跟那一个小主播撞车,他的直播间热度直接翻了三倍。 观众更是高呼让他联系那个主播,看看到底是不是在麦麸人设,是的话就揭穿他们。 那边传来回复:“知道了,我在那边也有认识的,会给你好好查查。” 陈彪并不打算跟他直播间的观众说,他已经找到了。那一个主播。因为他在酝酿一个更大的炒作。 斗牛是直播行业里有头有脸的平台,虽然合约并不那么优渥,但是流量却是一绝。流量就代表着金钱,他怎么可能放弃呢? 很快,崔邵杰就给他发来消息。 “那个主播确实是刚刚开始直播的新人,打赏最多的那个号也是新号。” 陈彪弹了弹烟灰,“那就好。” 两个都是新号,证明什么证明这小主播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也是他的炒作罢了。用两个号,自导自演。 主播和榜一大哥的cp捆绑,也不是没人走过这条路。 不然区区一个新人怎么会有四位数的打赏? 到时候他出一期揭秘这种套路的视频,播放量也不会下去,估计又能爆一把。 陈彪开始恭维他,一手马屁拍的让他非常舒心,“邵杰哥你可真厉害,人脉亨通,这点是随随便便就能问到了,够兄弟。” 崔邵杰嗤笑了一声,语气里无不得意,“当然,搞着行靠的就是人脉,我兄弟都能跟柏氏的管理说上几句,更何况这点破事。” 柏氏有多厉害他当然也是知道的,柏氏也有斗牛平台很大一部分股份。能跟那边的管理说上话,可见崔邵杰的人脉不是吹嘘而已。 陈彪当然又是一阵好好的恭维才挂断电话。 第七十二章 关于开直播这件事, 柏应洲从一开始的反对到逐渐认识到了有直播的好处。 现在他办公的时候还可以挂着俞沅的直播间,听他的声音。 没直播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毕竟他没法总是跟俞沅保持通话状态, 但是现在他几乎能全天能知道俞沅在干什么。 俞沅直播间没什么人, 评论是偶尔才有一两条飘过去,整体的氛围不错。他也就是跟在家里面一样, 自己打自己的游戏。 ——“主播声音好好听, 我关注了。” ——“主播声音这样,长得应该也很好看吧。” ——“气氛都烘托到这氛围上了,主播还是开摄像头吧。” 俞沅一边打游戏一边抽空看了眼弹幕,“主播是工地搬砖的,刚刚转行做直播, 皮肤黑不好看。” 柏应洲好笑地听着俞沅随口胡诌, 但是看到这些满嘴跑花花的弹幕,笑容就敛了些。 俞沅打完一局, 看向直播助手回复部分弹幕,“不开摄像头啊, 主播已经有对象了。” ——“对象是谁呀?” ——“主播对象多大呀?做什么工作,什么时候认识的?” ——“长什么样呀?是不是跟主播是同学?” 人类的本质是吃瓜和八卦。 俞沅挑眉, “隔这查户口呢。我对象是咱们工地工程项目的老板, 外形和资产条件都还算是不错吧,配得上我。” ——“??!!真的吗!” ——“这是怎么在一起的?这也能在一起。” ——“主播多讲点, 我们爱听。” 这沙雕民工勾搭上项目老板的故事不比这直播打游戏好看多了。 柏应洲本来还只是在听, 是听到俞沅说已经有对象的时候,不由得勾起嘴角。放下笔, 专心的看向屏幕。 他没想到俞沅会这样坦诚地公布他们的关系。 俞沅瞥了眼弹幕挑选随机幸运观众回答问题:“多讲点, 还要怎么讲啊?那就讲讲我们相遇的故事吧。 我那时正在工地搬砖, 他来这边视察项目。我砌墙时漏了一块砖下去,我老板过来没带安全帽直接给砸失忆了,我把人捡回去,照顾没两天他就爱上了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救命啊,笑喷。” ——“放着直播在工作,听到这段笑吐我了。” ——“相声主播,我关注了。” 柏应洲本来还在做手头上的事,才刚刚拿起咖啡,就颤抖着手把杯子放下了。 他差点就绷不住了。 直播间的声音在公放。 正在汇报工作的徐秘书不可避免地也听到了声音。 这个声音他很有熟悉,不可能忘掉的,是俞沅。 徐秘书直到今日也仍然还记得被中老年人保健品支配的震撼。 而今天又听到这样一番话,他的嘴角扯了扯。 神他妈在工地搬砖,不小心砸了一块砖下去,砸到了没带安全帽的老板,把人砸失忆了。 但是他是一个专业的秘书,不会在汇报工作的时候笑。 噗。 除非忍不住。 不愧是你,俞沅。 徐秘书由终于觉得俞沅非常适合做一个主播,他自己回去也要偷偷关注他,午饭的时候听乐子主播,肯定很下饭。 俞沅摇摇头感叹:“怎么说呢?还好我的魅力强,所以说跟大家分享一个经验,遇到这种时刻,一定要抓住机会,把握机会。爱情不是等来的,是抓来的。要不是我机灵,现在哪能成就一段这样的因缘呢?” 栗子的狗:[悟了,下次遇到帅哥直接一块砖砸过去,不失忆就跑,失忆了就骗他说我是他未婚妻。] 俞沅一眼就看到了这条弹幕,侃侃道:“这个id叫‘栗子的狗’的,很好,你已经出师了,我现在封你为我们宗门的大师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我笑出了鸡叫,刚刚邻居来问我家里面为什么可以养鸡?” ——“笑吐了,主播真的是快乐源泉。” ——“栗子的狗被点名表扬一次。” ——“栗子的狗hhhh。” ——“公开处刑。” ——“我们这是什么宗门?” 俞沅想了,想起了个超级拉风的绰号:“搬砖工逆袭勾搭大老板宗。” 栗子的狗:[哈哈哈哈哈哈好耶,我是大师兄!骄傲挺胸.jpg] 俞沅摸索着下巴仰着脑袋想了想,“可惜我不知道给你什么大师兄的贺礼,懂了,给你封个房管吧,让你管管你这些师弟师妹。” 栗子的狗:[妈妈我出息了,我白嫖了房管!] ——“笑喷了哈哈哈哈哈救命我呼吸不过来了哈哈哈。” ——“我决定拜入宗门,咱们砸砖宗需要我的建设!” ——“传——栗子的狗封为房管,让我们恭喜这条狗!” ——“哈哈哈哈哈哈神他妈恭喜这条狗。” 等工作汇报结束以后,柏应洲一通电话打过去。 俞沅忙着打游戏,接通电话的时候也没看是谁,一开口边问:“谁呀?” 柏应洲好笑道:“被砖砸失忆的那个。” 镜头那边能感觉出来预俞沅马上变得机警,“你……也在看直播?” 柏应洲的语气里充满笑意,“你说呢。” 好吧,又被听到了。 他发现了不能背后说人坏话,不然一定会被发现。 俞沅只是这样想想,他却没有任何被抓包的窘迫,反而不由自主地翘了翘嘴角。 ——“主播在给谁打电话?” ——“为什么要躲着我们电话?为什么!是不是工地老板?有什么是我这观众老爷不能听的。(阴暗)(扭曲)(爬行)” ——“啊啊啊放出来我也要听。” 俞沅打完电话回来,看到这些弹幕挑了挑眉。 “是我失忆的情侣。” 弹幕上一阵哈哈哈风暴。 俞沅叹了口气道:“没办法,想得紧,分开没一会就要给我打电话。失忆了以后就是这样,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老要粘着,真烦。” ——“噫。” ——“有理由怀疑主播哄骗纯情老板。” ——“主播,你把声音里的笑藏一藏,或许我会想起你的说法。” 问得人多,俞沅干脆把直播间名字改成了:[已有家室,挣钱养家。] 看到更改的直播间标题,柏应洲手指一颤,嘴角也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徐秘书觉得好像春天来了,花都开了。 尽管周围没有花,但他就是这样觉得的。 直到他看向柏总。 得了,知道您有对象了。 徐秘书没眼看,他视线下移,看到了柏总摆在桌子上的杯子。 那杯子上还挂着俞沅样子的挂饰。 真的有人疯到会把自己对象的周边随时都在身上吗? 不是,到底有谁会弄自己对象的周边啊。 徐秘书:…… 直播间的大家正在侃侃而谈,屏幕上出现了一阵华丽的特效。 “B赠送了火箭。” 俞沅笑了,“就说这人粘我吧。” B:[发钱养家。] 柏应洲的弹幕是有专属特效的,这一飘过去又带着花又带着雨的,所有观众都能看到。 ——“主播说的伴侣是不是刷刷礼物的这个?” ——“肯定是了,你看主播笑这么甜。” ——“什么!难道失忆的老板竟是现在的榜一大哥吗?” ——“榜一大哥?” 芝芝小桃:[肯定是,我能作证,有一次打游戏我撞到他们两个了!就是因为想看后续,我才来直播间的。] ——“姐妹细说!” ——“被主播骗来的失忆项目老板竟是榜一大哥!” ——“什么?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在大声密谋?榜一大哥现在在不在看直播啊?” ——“完了,榜一大哥知道自己是被主播故意扔的砖砸失忆的了。” 俞沅看见这些弹幕,乐了,“问题不大,你们可以继续大声密谋,因为就算知道他也爱我。” B:[嗯。] 随着这句话又刷了满屏幕的礼物。 ——“你们小情侣真有意思,一个给一个刷礼物,难道不知道平台会吞一半吗?” ——“所以说,热恋中的小情侣呀,啧啧。” ——“rnm这种邪门东西我也能磕得到。” ——“俺也一样。” ——“老板都知道自己是被砸失忆的了,居然都……他真的,我哭了。” ——“主播教我怎么样让这种老板被砸失忆以后也对我死心塌地。” 俞沅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动手点点关注,偷心主播教你套路。” ——“哈哈哈哈哈。” ——“你好土我好爱。” ——“他真的好爱你,我哭了。要是我知道是谁的砖砸到我了,我横竖得给他来两下。” 俞沅笑出声,“边工作都要看我的直播,确实爱死我了,现在可能都在窥屏呢。” 只能听见人的声音,却吃不到。被这样聊骚着,是个男人都忍不住。 柏应洲轻笑着摇头。 …… 与此同时,陈彪也在视女干这个直播间。 这个直播间的人气以一个上升的趋势在飞涨。 既有大手笔的礼物推广,又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故事。 会有这个成绩也不奇怪。 但是这个营销方式太过成熟了,很难不怀疑这里面有团队操作。 估计这个小主播的每一句台词都是设计好的,还有跟他老板的互动也是。 陈彪冷笑一声。 等到直播间的热度飞涨以后,他在自己的直播间宣布他找到了那个工地的砖。 很快,他的观众全都涌入了俞沅的直播。 ——“这位就是麦麸炒作的主播?长见识了。” ——“说来谁信呀?还是搬砖砸到了头失忆了,你以为在拍电视剧吗?现在小说都不这么写了。” ——“这么巧,你的榜一就是你工地的项目老板?” ——“别笑死人了,营销罢了,还真有人信啊。” ——“一眼营销,鉴定为炒人设和卖腐cp,有这本事,建议也别直播了,直接去拍电影吧。” 类似的弹幕几乎淹没了俞沅的屏幕,把大家的“哈哈哈”都顶了出去。 本来一开始的几条俞沅还没当成一回事,因为总是有人在搞笑的地方非要认真,他要不看就行了。 但是后面蜂拥而至的恶评犹如蝗虫过境一般,让他想忽略也不行。 ——“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讨人厌的弹幕……” ——“大家本来都开开心心的,非要较真干嘛……” 几条线正常的评论藏在恶评海里,根本看不见。 俞沅瞥了一眼,“可信可不信,当成段子,博君一乐就完了。不喜欢的不用留下评论,右上角点叉,江湖再见。” ——“炒作就炒作,营销就营销,还非说我这么好听。” ——“好听的话都让你说了呗,显得跟我们像无理闹一样。” ——“恶心吐了,谁赞同谁反对?” ——“乐死了,麦麸作秀就是就是低人一等就是恶心,望你知。” ——“有两个号还要找人跟你作秀,很辛苦吧,太心疼了,直播之前是不是还要先对三遍戏呀?” 陈彪满意的看着他的弹幕,同时也在自己的直播间向大家呼吁,他准备要开始打假了。 这一波给他的直播间引流来很多热度,就这短短一会儿的讨论度已经超过了他过去三个月最高日活量。 商机来了。 流量就是钱,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陈彪打开麦,清了清嗓子,“我终于找到之前那个主播了,就在喵喵平台,不过大家先不要去打扰别人。我们可以在调查,一会儿再发言。” ——“还这么好心呢彪哥,人家绝对就是炒作,现在还越来越起劲了,编的天花乱坠的。” ——“去听了一会儿,给我恶心吐了。” ——“笑死了,一个大老板失忆了,那怎么工作啊?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真的失忆了,人家怎么可能还有空跟你连麦,不搁医院躺着呢吗?” ——“就是骗骗一些女的,利用她们喜欢磕腐cp的性质来麦麸。” 陈彪皱起眉头,“还是要再观望观望的,万一误伤了别人怎么办?这他妈的,兄弟们要冷静,咱们毕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他这边还在风声水起呢, 柏应洲看到这乌烟瘴气的弹幕和听见俞沅明显低沉下来的声音,眼底划过一丝深沉的墨色。 他很轻易地就从这些弹幕里抓到了关键词。 从另一个主播那来的。 彪哥。 这人他有印象,之前俞沅跟他对过局,也是因为那次俞沅才突发奇想地想要开始直播的。 想到这里柏应洲不由地压了压嘴角。 他从网页上找到斗牛直播的网站,凭着记忆力输入那个人的名字,果然蹦出来一个直播间。 好巧不巧,这个彪哥也正在看俞沅的直播,嘴里还振振有词的。 “大家都先冷静一下,别去打扰别的主播。说不定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再观望一下。” 声音熟的很。 话倒是说得冠冕堂皇的。 柏应洲单手敲击着桌面,面无表情地听着他说话。 彪哥还在激情发言,“有可能真的像是他说的那样,给他打赏的老板失忆了呢,不就是榜一吗?你们有人知道榜一是谁吗?” 说得挺好听,但是已经试图研究他的身份了。 柏应洲的眼尾染上一丝嘲讽,嘴角也饶有兴趣地勾了起来。 ——“他那个榜一大哥好像是个新号,才注册了几天而已。” ——“太假了,我都懒得说,就这样也有人信啊。” ——“老板也不是傻子,直接给他微信发钱不好吗?只有作秀才会特别发到直播间,只是为了发给智障观众看的。” ——“除非真是有钱到连这点钱都不在意的富豪,但是那可能吗?” 看着事情像他预料的那样发展,陈彪暗暗勾起了得逞的笑容。 这表情也丝毫不掩饰。 柏应洲撩起眼皮,倒也不着急,想看看这人想做什么。 他初步估计这人只是想炒流量,但是以防他有更大的目的,柏应洲沉吟片刻打下电话。 那边很快就毕恭毕敬地应了声。 陈彪很快就发现他的直播间的热度涨不上去了,甚至还在平缓地往下降。 本来这种情况在他的预料之中,应该翻几倍的热度对。 但是不管观众再怎么顶,弹幕再怎么多也一直保持在原位。 陈彪不由得皱起眉头,敲打了客服问情况。 客服却告诉他直播间一切正常。 ——“好怪呀,为什么观众比平时多但是排位却跟以前一样?” ——“我也觉得,弹幕也比平时活跃很多啊。” ——“可能大家都去那个麦麸主播的直播间去看热闹了吧。” ——“卡bug了吧,最近斗牛就老是抽抽,应该一会儿就好了。” 后面那两种说法也让陈彪心宽了些。 应该就是那样没错,他可能是多心了。 他自己的热度还在原位,但是那个工地的砖的直播间却热度爆表,排名一直在往上涨。 这让陈彪咬咬牙,表情并不太好。 奇怪的是,那边的直播间也没有关于他信息的消息了。 这一下变成他给别人引流了,这可不行。 陈彪刚要动作,就接到了崔邵杰的电话。 陈彪郁闷的打着火机点了根烟叼在嘴里,“怎么了邵杰哥,你查到那个榜一了吗,他是不是内主播的小号?” 崔邵杰的语气却一反以前的吊儿郎当,显得有些认真,“查不到,没有信息。” 陈彪挑起眉,“怎么会没有信息呢?” 查IP,看看是不是那个麦麸主播所在地的,一切疑问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崔邵杰想到了他托高管问的时候,那人本来还是一副包在他身上的样子,但是看了账号以后就沉默了。 还认真地告诉他,让他别查,这件事反正跟他无关,没必要牵连进来。 这话很耐人寻味。 他也分不清楚是能查还是查不了,是查不到还是不想查。 崔邵杰也想不到答案,烦躁道:“反正这事我没办法帮你,你自己斟酌着办吧。” 被挂了电话以后,陈彪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是他并不认为他的方向错了。 一切显而易见的证据都证明,那些只是炒作。 陈彪一咬牙,继续直播。 不追随热度,创造热度,就没法成为大主播。 而现在的直播打假麦麸就是他最好的机会。 从他和对方都在持续飙升的热度就能看得出来。 而俞沅这边。 他已经不看直播间的弹幕了,而是自己专心的在玩。 现在直播间的弹幕乌烟瘴气的,没法让人快乐地看下去了,因此劝退了很多刚点进来想要摄取愉快能量的人。 耳边是俞沅没有这么高扬的声音,他在打游戏,没跟弹幕互动。 这状态看来不好。 俞沅淡淡道:“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来这么多莫名其妙的弹幕,我在播一会儿就下了。” 不知道这些人在发什么戾气,凭语言恐怕很难改变他们已经充满偏见的想法。惹不起躲得起,他懒得搭理这些人。 反正他直播是为了自己开心,如果不能让他开心,那他就不播了,反正也没有影响。 俞沅一说话就激起了千层浪,弹幕又开始炸锅了,铺天盖地地上来。 有维护他的。 ——“你下吧主播,快点调整好心态呀,明天我还在同一时间等你。” ——“别管他们说什么,我们看的高兴!主播,你绝对有成为大主播的潜质,我今天看你的主直播笑得好开心。” ——“我也是我也是,主播你可别不播了啊,看你直播我能多吃两碗饭。” 也有狂喷他的。 ——“下什么下,你先解释清楚。” ——“笑死了,做贼心虚了吗?要不然为什么不敢读弹幕?” ——“前面的都是什么水军,这人还有粉丝?” ——“人家麦麸的当然有粉丝啦。” ——“还装的多委屈一样,自己做什么b事,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明明就是炒作还不承认。” 这些弹幕也纳入了柏应洲的眼底。 敲击桌面的声音变得不是那么规律,一下一下的,重了起来。 已经敲打过了,没想到还是这么冥顽不灵。 他都没说过几句重话的人,倒是有人越位替他教训了。 柏应洲眯起眼睛,眼尾显得有些锋利,他的眼底罕见地有些愠怒。 今天!我!六千字!我更了双倍! 啊哈哈哈哈骄傲挺胸! 第七十三章 崔邵杰不同意, 但是陈彪可没想放弃。 没有了崔邵杰,陈彪还有其他的人脉。 他在柏氏有一个认识的管理,挺有话语权的。跟他还有点远房亲戚的关系, 这人看重利益, 这点小事应该会帮他的。 这边的俞沅下播以后就美美的开了袋零食,开始看电影。 柏应洲回来以后换了衣服, 看到他躺在床上 问:“今天怎么提前下播了。” 俞沅挑起眉看向他:“全程窥屏的柏先生能不知道?” 柏应洲笑了笑, 很快又压下嘴角,“不难过?” 俞沅眨了眨眼睛,“其实还好。” “只要心态足够好,这些都不算什么大事。” 俞沅看起来真的不怎么在意的样子,懒洋洋的躺在靠枕上, 看着非常惬意。 柏应洲却啧了一声, 捏了捏他的脸,语气里带着不满, “要给想向你展示的男人一个机会。” 噫。 这么会说。 没谈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俞沅噎住,随后眼睛里划过一丝亮光, 扬起脑袋看向他,语气转了个调:“真受不了你, 好吧。” 俞沅口嫌体正直, 嘴角都快翘上天了,“其实不管怎么说, 看不惯的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保持偏见的, 你打算怎么办?” “不难。”柏应洲语气淡淡的,很快又染上笑意, “有奖励吗?” 俞沅眨了眨眼睛, 真诚道:“奖励是我会崇拜你。” 柏应洲一愣, 随后不由得伸手捂住俞沅的眼睛,无声地笑了起来。 这谁能受得住? 反正他不行。 …… 陈彪果然很快就有了动作,下属过来汇报: “柏总,他想查ip。” “那就让他查。”柏应洲眼睛都没睁开,淡淡答道。 “好的。” 瓮中之鳖,不放个瓮,又怎么能捉鳖。 一切就像陈彪想的那样顺利,他查到了对方的ip。 那个小主播和榜一的ip显示都在一个地方。 果然如此。 这完全证实了他的猜想。 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作秀,这两个角色都是精心设计出来的,有台本有剧情,营销手段又很成熟,包括扔钱和引导观众去磕,所有都是有目的的。 事实证明他们也确实要成功了。 如果没有遇到他的话。 陈彪嗤笑一声,总是有这种想要走捷径的营销狗。 他的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正义感,要不是有他的话,所有人都会蒙在鼓里,一场完美的作秀就能蒙混过所有人的眼睛。 这时榜单上又会出现一个所谓的“新起之秀”,数据比他这个直播了三四年的主播还好。 可惜啊,他已经发现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那他就可以把这个传播出去了,到时候怎么想可就全凭观众了。 很快,在陈彪发出的动态下,冒出了一个号。 骑马的彪哥:[大家先不要情绪化去到别的主播那里,我们可以一起慢慢寻找真相,这样也不至于误伤。] Nhdew:[查过ip,那个小主播和榜一的IP地址是一样的,不用多说了,懂得都懂。] 本来后发的评论应该被压在底下,但是起码的彪哥很快回复了他,又把他顶到了头上:[查ip隐私是违法的。] Nhdew:[不多说了彪哥,怕被狙,匿了。] 从此他就没再说过一句话,像是真的怕被追究以后自己隐匿了,但是这种情况就加深了他说的话的可信度。 ——“果然呵呵,那些替麦麸主播说话的现在怎么不吭声了?装死呢?不是炒作两个人的ip会在一起吗?” ——“恶心吐了,怎么总有这些人,直播不咋样,但是搞事的本事一套一套的,排行榜上的大主播也是,都没彪哥播得好看,也不知道是怎么上去的。” ——“上个月也是一个,爆出了很多花边料莫名其妙就火了的,看不得这些人挣钱。” ——“继续啊!!一人血书让彪哥去那个地方看看,问问有没有被转砸受伤的老板不就知道了吗,这种事情肯定会闹得很大的,一问就知道。” ——“二人血书,彪哥快点去看看!!打脸白莲麦麸主播,早就看不惯直播这种炒作的风气了。” 陈彪打开直播,为难地看着这些评论,“不是你们彪哥不愿意,只是这他妈的可是别人的隐私,总不好找过去的。” ——“没关系的彪哥,你尽管去!” ——“只是去晃悠打听打听,没有打扰到谁的。” ——“打脸炒作主播!” 花边故事好看,打脸花边故事更好看。 陈彪甚至这些观众的尿性,一个个说得风光伟正的,其实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罢了,但是这正合了他的意。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流量一点也没有上升。 陈彪在晚上特地关注过自己的日活,竟然比平时还低,导致这么劲爆的话题也没能传出去,只是在两个主播的直播间之间流通。 明明评论和观众人数都增多了的。 为此他特地又咨询了一遍客服,对话过还不够,还特地打了一通电话过去,最后得到的回复都是一样的:没有异常。 陈彪直觉有些古怪,但没有深想,只是要求管理员再次彻查再给他一个答复。 他没把这些疑问在直播中说,只是读了几条想让他去打假的弹幕,最后勉为其难道:“好吧,那我们明天去看看,下次开播见。” ——“彪哥就是实在!” ——“下次见!!” ——“等你,明天是同一时间吗,我饭也不吃了就蹲在直播间前面等!” …… 陈彪果然很守时,到了平时直播的时间就准时打开了直播间。 守在直播间的观众数量是平时的三倍,而且都很活跃,弹幕就没有断过,这让他不由得感觉一阵振奋。 那股隐隐的不安感让他抛在了脑后,剩下的只有直冲心脑的兴奋。 他已经打开了录屏,不止直播,到时候视频也发出去,绝对更精彩。 陈彪举起手机,对着直播间的观众道:“还是第一次户外直播,云台是临时买来的,不知道看着稳不稳。” ——“很稳很稳,快点去看看吧!” ——“今天一整天我什么事情都没做,就在等着你开播呢。” 陈彪一边走着一边随口说道:“我来之前做过攻略,附近百里好像都没有工地,不知道地图是不是出错了。” ——“怎么可能是出错。” ——“笑死了,骗人的东西怎么能深究呢。” 他一说这话,打假的人就更热衷了,纷纷给他刷礼物,让他继续去找。 这一切都在陈彪的计算之中。 其实他在来之前已经偷偷查过了,柏氏有个主管是最近在工程事故中出事了的,躺病床两个月最近才回来上班。 他托人跟这个主管联络过了,给了一点甜头以后,对方愿意陪着他直播打假。 高管理是有点背景在的,跟陈彪远方也算是年轻带故的关系,这点小忙还是帮的起。 全标背对镜头,深呼吸一口气。随后扬声向观众道:“听说博士有一位主管确确实实受了伤,在医院躺了两个月,我现在找到了他。” ——“什么竟然真的有这个人吗?” ——“不会吧彪哥,附近都没工地呀,怎么会是他呢?” ——“那个小主播明显就是说谎的,我才不信他的对象是那个什么主管。” ——“彪哥你可不要动摇啊!千万得去问清楚,怎么会是真的呢?” 陈彪却故作惊讶道:“但是我记得确实是有这回事。” 高管理早早的就在等陈彪的消息了,只要他来,他们的故事就能开始。 等等陈彪过来直播以后,他只要对着镜头一脸无辜的说。他确实住院了,就在前两个月。那时弹幕肯定是逆反的、不信的。等到弹幕打一波高潮之后,欲扬先抑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这时候陈彪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能说:不知道啊,没有这回事,他早就已经结婚了,还有个女儿。怎么可能有什么伴侣呢? 这一趴就算是完成了。 就帮着小小的忙,他就能得到不少的好处,怎么想都是一笔不错的生意。 高管理对自己的聪明洋洋得意时传来一阵敲门声,把他的想法打断了。 他连忙扬声道:“请进。” 站在门边的是穿着棕色西服的徐秘书,徐秘书和他是同一个时间进入公司的,还算是有点交情,但是他毕竟是柏总的直属下属,一般很少来找自己。 这也就代表着一旦他来找自己,就一定不是小事。 高管理显得有些局促。 而且同样是混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一个小小的管理,老徐已经混成董秘了,两人多少有些隔阂。 高管理搓着手,“徐秘书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 他一边笑笑一边回想着最近自己做的事,但是想来想去也没想到自己最近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徐秘书一脸正色,走了过来。 “你现在最好放弃你那个愚蠢的计划。” 高管理没听懂。 “等等,是不是有一个叫陈彪的会来找你?” 高管理一愣,随后点点头,“跟、跟他有关?” 他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事儿,小小的直播圈的屁事,怎么也轮到徐秘书来管了。 徐秘书点点头,“那个陈彪要针对的是个账号id叫B的,这个B也是我们公司的人。” 高管理想了半天自己部门的领导们。 黄、吴、林……谁是b? “徐秘书你没有开玩笑吧?哪有B开头的?”高管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绪来,当即笑呵呵地道。 B开头的姓氏很少,他都想不到什么是B开头。 徐秘书还是静静地看着他。 高管理的笑声戛然而止。 一个可能性从他的脑海里慢慢浮现,但又因为太过匪夷所思而被排除了。 确实,他想到了一个B开头的,而这个B就代表了他们公司。 但是……怎么可能? ?! 徐秘书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过一丝冷静的弧度,“我想柏总应该很不想看到爱人被污蔑成横跨有妇之夫婚姻间的第三者。” “我们同事一场,我才来提醒你的。” 高管理只是想吃点小利,再加上那边也是多少沾点亲戚,不好回绝才同意的。 ——但是他可没想赔上自己的前途。 他本来就是多少走关系进来的,工作能力并不出色,上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多数时候他也不怎么惹事,所以至今为止都没有什么大问题。 可踏马的那可是柏总。 除非他脑残了,为什么跟他的大大大大大老板过不去? 高管理马上滑跪,“徐秘书你知道我的为人的,我这个举动并没有想害柏总爱人的意思,就是想沾点小便宜,没想到会跟柏总牵扯上。” 徐秘书指了指他的身上这一身管理服制:“你知道该怎么做。” 当然! 那他妈的可是柏总的爱人,谁没事去惹他呀? 这陈彪怎么回事,网络上这么多人,这么多亿的人冲浪,偏偏精准地惹上了尊大佛。 高管理心里简直一万句脏话,就为了这这点儿破远方亲戚,差点害死他。 要不是徐秘书还念着一起进公司的情分,他早就没了。 陈彪已经算好了,等他进去以后马上就开始第一出戏,先是高管理会暗示那个麦麸主播是插入别人家庭的小三。 然后他在打假就有了顺理成章、绝对正义的理由。 以后就算是利用了IP地址才找来的,也不会被骂。 一进门之后,陈彪直觉高管理的表情不对。 他看着他不像这个在看合作伙伴,简直就是在看杀父仇人。 陈彪:? 但是事情已经进行到这一步,容不得他迟疑。 陈彪对着直播间观众道:“这个就是前两个月出了工地事故躺在病床上的管理人员,也是有力的候选人之一。” 高管理冷哼一声。 陈彪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他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不知道你是否有关注过喵喵平台上的一个叫做‘工地的砖好烫手’的主播?” “这个不知道。” 虽然他的表情不对,但是答案还是两人串通好的答案,这让陈彪松了口气,也更有底气地继续问他。 陈彪按着设计好的那样问他:“听说您前两个月因为在工地的工伤所以进了医院是吗?” “对。” “既然你不知道‘工地的砖好烫手’这个主播,那你也不知道‘B’咯?据说这个‘B’是有名的大老板,竟然不是您吗。” ——“笑死了,我就知道就是编的,怎么可能有人能对得上信息呀。” ——“要是这能找到人,我会怀疑彪哥跟那个麦麸主播是一伙的,故意炒热度。” ——“ip找过来了,附近没有工地,已经是一层了,唯一一位工伤受伤了的老板也不是,可见纯纯地是说谎。” B是著名的大老板吗? 那可不。 打着灯笼都找不出第二个的那种。 拿他来跟柏总比,那不就是纯纯的跟他过不去吗? 他他妈的还不想离职。 高管理恨不得狠狠剜他一眼。 最终,高管理以拳抵唇,轻轻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道:“那位确实是大老板,是我骑着马也追不上的大老板。拿我跟那位比,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胡言乱语胆大包天,我也配跟他比?” 陈彪:? ——“???” ——“什么意思?” ——“??谁,那个榜一?” 陈彪疯狂的向他眨眼睛,暗示他台词背错了,“你不是说不认识……” 但是高管理却是看也不看,他继续朗声道:“我不认识那位主播,但我一听名字就知道他一定是一个非常优秀,乐观,积极向上,态度正确,值得喜爱,有责任心,善良温柔,眉清目秀,仗义执言的好主播。” ——“???” ——“你说的那是谁?” ——“虽然我不看麦麸主播的直播,但我也知道这些词好像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麦麸主播的直播难道不是相声直播间吗?” 陈彪如遭雷击,他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明白为什么跟高管理对好了词之后,他却临场发挥,跟他们先前说过的完全不一样。 高管理嗤笑一声,“人家‘工地的砖好烫手’跟‘B’老板是绝配,也轮得到你们这种妖魔鬼怪来反对?” ——“???” ——“……” 渐渐的也有窥屏陈彪打假视频的俞沅粉冒了头。 ——“什么情况?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好像搞到真的了。” ——“加一,本来被说的心灰意冷,但是家人们,什么叫做绝地反转?” ——“直播间随口一磕,竟然让我搞到真的了啊啊!”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这个老板这么笃定啊?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可以多分享一点细节。” ——“意思就是B老板也是柏氏的人吧,而且比现在这个管理还要高一层的感觉。” 陈彪几次张开嘴想要说话,但是都噎了回去,看着弹幕的形式变得不好,甚至急转了下,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得说些什么。 “但是那个B不是说是被砖砸失忆了,才喜欢上那个卖……小主播的吗?这里附近又没有工地,B听你说的也不是类似行业的人啊。” 陈彪说着说着又逐渐有了底气,对啊,明明他是对的,为什么要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而感到慌乱。 “那样的有权有势的大老板会不戴安全帽?就算是他真的亲自去工地看进度,前呼后继这么一群人怎么能让他砸到?” 有了这一番话,作为支点弹幕里哑口无言的人,终于也能继续发言。 ——“就是,我还没听说过什么超级大老板会自己下工地的。” ——“被砖砸了肯定第一个索赔好吗?神他妈爱上。” 只知道部分前置剧情的高管理:…… 好家伙,他们玩的这么花的吗? 好好的恋爱不谈,对外宣称是被板砖砸失忆了才在一块的? “那是……人家情侣的情趣。” 高管理也不知道怎么编,犹犹豫豫的。 最终他换了一个角度:“可能B总他早就知道了,刻意被砸,就为了装失忆骗爱人,把他哄回去……一切都只是他的计谋,有什么好追究责任的。” 艹,好合理。 这是弹幕上所有的人的第一反应。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 ——“还能这样??” ——“……诡计多端。” 潜伏的俞沅粉终于忍不住了,激情开麦。 ——“啊啊啊啊啊妈妈我搞到真的了,他们是真的小情侣!” ——“打假打假,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爽到了!” ——“战战兢兢地来,心满意足地走,谁懂?” 高管理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这不仅是他的集中生智,这也是他努力保住饭碗的挣扎的生命火焰。 他马屁都拍成这样了,柏总总不至于迁怒他吧。 想为爱人出头,就针对这个恶毒傻子陈彪就行了,别连坐他! 输出完一通彩虹屁之后,高管理长长地出了口气。 “他们那一对是真的,懂了吗?” 陈彪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回应。 高管理对这种险些让他丢了乌纱帽的人没有什么好态度,没好气道: “知道了就快走,这里不欢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来拆散他们的,没门!我是假的人家那对都是真的。” ……倒也不必。 陈彪昏昏沉沉地离开了,他也不知道他播了个啥。 经历了这样的轩然大波,他直播间的热度也没有任何良好的变化,甚至还在下降。 这下他终于开始慌了。 他开始相信那个‘B’是一个地位凌驾于高管理之上的人。 高管理态度这样急转而下必然是有原因的,而他能想到最有可能的原因就只有这一个。 ——对方他惹不起。 这种可能性本该微乎其微,但是一切的征兆都向他说明,是真的。 陈彪走出去感觉浑身麻木,他回头望了一眼柏氏的大楼。 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个很荒唐的想法。 B。 柏。 不可能吧…… 总不至于…… 不舒服,但是日六。 啊哈哈哈我支楞起来了!没骗你们吧,我加更辣! 感谢在2022-08-11 20:46:31~2022-08-14 22:21: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熊猫xiaowei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黄梓o、名字、微末、波波、失眠早睡了、柚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那些书哪时候才能从我 23瓶;原来、阿羊不吃草 20瓶;July 9瓶;加稀稀稀稀稀饭 6瓶;人间失格Dm0 5瓶;甜粥粥、作者看我看我、Soft的亲爹(浙江版)、瓶Aliv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四章 这边的风波多多少少传到了正在摸鱼的同事那边, 尤其是这陈彪还开着直播,凑热闹的自然就会打开他的直播间。 涌入陈彪直播间的都是同事们的吃瓜号。 ——“没看懂,这是怎么回事?” ——“高管理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有没有小道消息求告知!” ——“怎么好像有一阵骚动啊, 公司出什么事了吗?” 陈彪的粉丝当然没有心情跟他解释,帮忙说明的都是潜伏的俞沅观众。 他们花了很大的篇幅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但是这些同事们显然来不及关注这么多, 而是抓住了其中的关键。 其他的一切跟这一件事比起来好像都不这么重要了。 ——“这个主播叫做, 工地的砖好烫手……?” ——“这个id??” ——“砖老师?这不是砖老师的id吗?” ——“砖老师什么时候去直播了?” ——“肯定是砖老师,这ID这么独特,除了他还有谁会起?” 直播间的观众都不懂砖老师是什么意思,但是没有特地去问。 这一件事最终被打成小作文,发到了不知名地下组织这个俞沅的快乐老家里面去。 不知名地下组织可比其他的群活跃很多, 里面有各种柏猫产粮太太, 还有磕柏猫的,甚至有专门看热闹的。 ——“大家帮忙分析分析这事是怎么回事?” ——“@工地的砖好烫手, 砖老师去直播了,怎么都不跟兄弟姐妹们说一声, 不把我们当朋友是不是?” 俞沅正在家里快乐躺平冲浪,看到@他的信息就点了进去。 工地的砖好烫手:[怎么了家人们?] ——“你去直播了怎么不告诉我们, 让姐妹们给你捧个场啊!” ——“没看懂, 砖老师和他直播间老板炒cp了是吗?” ——“我来给家人们总结一下吧,就是砖老师开了直播间, 然后跟榜一大哥好像是cp, 有一个主播说这俩是故意炒作,看他不顺眼, 于是就要打假。好像是查了IP地址过来, 结果打假失败了, 被咱们高管理认证那个榜一大哥是真老板,这两人也是真cp。” ——“是来我们柏氏了吗?砖老师的榜一大哥是我们这边的员工啊。” ——“@工地的砖好烫手@工地的砖好烫手。是谁是谁?” 俞沅一看,好家伙。 怎么一下子不仅搞事情的爆了出来,甚至连他快乐老家都有人知道了。 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一遍。 原来是之前那个彪哥想搞事。 没想到只是玩了一局游戏,对方竟然就恨上他了,这是怎么回事。 俞沅现在来不及想这么多了,他得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 ——“砖老师怎么还跟榜一大哥老板炒cp了?” 工地的砖好烫手:[其实没在炒啦,这是我真对象。] ——“都是一起磕过柏猫的交情,结果你不仅开直播不跟我们说就算了,就连找到对象了也没给我们说!” ——“就是就是,强烈谴责!” 毕竟是自己的快乐老家,都是自己的家人,俞沅就比较随意。 工地的砖好烫手:[都在这里查户口是吧?一切答案都在直播间,欢迎点点关注。] ——“这种时候还记得打广告,不愧是你。” ——“哈哈哈哈哈。” ——“砖老师你都谈了,那你告诉我们柏猫有没有什么最新进展?” 咳咳,这是可以问的吗? 柏猫竟是他们自己。 他总不好说他自己就是里面那个“猫”的原型,还带头去磕和老板的cp吧。 反正科柏猫的家人们磕的都不是真人,只为磕一个邪门,这种事他就不要说了。 就让他继续做砖老师吧。 俞沅模棱两可地回复了,就略过了这个话题。 …… 这两天陈彪并不好过,他处心积虑地炒热度,但是所有的东西都没能发出去。 那天的直播没能发出去,被管理员提示里面有违禁内容。 最近他的动态好像也被限流了,不管发什么都没有多少个流量也上不了。首页全都是他仅有的粉丝在回复。 越这样陈彪越是慌张。 他的惊慌终于成了真。 没过多久,他收到了一封律师函。 对方律师还特地找到他的联系方式,说明自己这边的大概情况,提醒他可以趁早请一位律师了,双方还能在庭前做一下协商,省得闹得太难看。 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保持距离的礼貌和傲慢。 那位律师是柏氏金牌律师团队里的一位经验丰富的律师,早已将直播间的各种证据收集好了。 告他造谣诽谤和人身攻击,一告一个准。 陈彪六神无主,感觉到凉意从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 律师……! 像他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见过律师,都说恐惧是来源于无知。一看到这些事,他会下意识的感到害怕。 陈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些明星一个个不也都说律师函警告吗?最后也都没告成。 他自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于是就在动态上旁敲侧击地问了问,希望他的粉丝里能有对口专业的人,能给他一点建议,不然他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但是他的观众都很敏锐,在他一问之后就发现了端倪,所以陈彪只能苦笑着向他们坦然。 ——“彪哥,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被告诽谤和造谣了?” ——“是那个小主播告诉你吗?” ——“当时我就说打什么假,人家可能就是真的呢,这下好了,踢到铁板了吧,乐。” ——“最恶心这股打假风气老是打假打假看你翻车了,我就高兴了。” ——“谁说翻车了?这不还没告成吗?你来贷款翻车是吗?” 陈彪只觉得慌乱,对方应该收集了证据了,那几天他没有约束自己的粉丝,任由他们在弹幕和评论区造谣咒骂,就是想炒热度,并没有什么针对谁的想法。 但是这下他终于慌了。 ——“彪哥,我们去帮你冲那个小主播。” “别、别。”陈彪连忙出声,阻止了他们。 ——“你们都先停停吧,都别口花花了,我也收到律师函了……” ——“我、我也收到了,我还以为是恶作剧。” ——“怎么办啊,这他妈的不是真的吧?” 说话的这几个人都是当时骂的最凶最难听的,就差把18代祖宗也问候上了,永远冲锋在骂人的第一线。 但是看到他们也被告了,陈彪竟然奇妙地有一丝有同班相随的宽慰。 ——“你们不会是开玩笑的吧,一高高这么多人?现在普通人哪有精力打得起官司啊?” 是啊,普通人是没有精力打官司,但是柏总有啊。 陈彪只觉得吸入的气都变凉了,一直凉到心底,凉得他直发颤。 他到这会已经完全不质疑那个榜一的身份了。 他们的话一出还在骂人的弹幕随之消失了,整个直播间都陷入了沉默。他们不再敢随意的发言,因为这有可能会成为新的证据。 他们在潜意识里也知道了,这不是玩笑。 如果真的想告他们,要收集他们骂人的证据,不要太轻松了,尤其是他们骂的这么过激,甚至还有查IP、网暴的行为。 不追究还好,一追究起来并不无辜。 陈彪颤抖着手,浑身都在发抖。 现在才开始懊悔,为什么要为了一时的热度去招惹其他人。 人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到现在他才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 …… 这几天来这里找茬的人少了很多,俞沅就能继续开开心心地直播了。 经过上次的事情以后,他直播间的观众对于神秘的榜一大哥的求知欲更加旺盛了。 ——“砖老师,我从小群来的,来支持你直播啦!” ——“为什么要叫主播砖老师耶?” 这些疑问很快就埋在了弹幕里,观众真正感兴趣的,另有其事。 ——“榜一大哥到底是谁呀?主播,你快告诉我吧,我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吃饭没有睡觉了,我就想知道一个答案。” ——“主播,我舍友说要是临死前不知道榜一大哥的身份,他死也不能瞑目啊。” 一个比一个离谱。 俞沅没有回答这些人。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俞沅顺手就接通了,他接了以后才发现是视频电话,想起自己在直播以后,马上惊惊慌慌地挂断了。 摄像头对着他自己,他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屏幕上的视频就被如实地传到了直播间观众的眼里。 俞沅不想让观众看到,偏偏按掉挂断电话以后,那个界面还卡了两三秒。 ——“刚刚那个是不是榜一大哥?” ——“我看到大哥了!一闪而过,但是好像长得不错耶!” ——“我也看到了!我滴妈那个高鼻梁是真实存在的吗?摄像头怼这么近都没变型。” ——“我靠,短短的一秒我惊为天人,我敢以我阅男无数的经历来打包票,这绝对是个帅哥!” 俞沅一惊。 好家伙,一个个都是火眼精睛。 短短几秒钟,这么多人都看到了。 他只能假装无事发生,继续直播,但是弹幕上的问题一个也没回复。 尽管这样也没能消耗观众的热情,现在他们还在讨论榜一大哥。 但是里面也有一部分是从柏猫群里过来的,看到视频里的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以后,都陷入了沉默。 ——“总觉得有人眼熟啊。” ——“原来不是我一个这么觉得。” ——“这是可以说的吗?感觉有点像……” ——“啊我也觉得。”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谜语人滚出踹那!” 俞沅假装沉浸地打游戏,其实一直在关注着弹幕的动向。 看到这几条之后呼吸一窒。 他直播间的新观众不认识柏应洲,但是公司同事里肯定有人认识。 俞沅越想越发虚。 反正东想西想的状态也不好,俞沅最后草草道:“今天先下了。” 他深深地祈愿没人认出来,但是事情肯定不会如他所愿般美好。 不知名地下组织里已经有手快的截了图。 ——“……家人们,这个是不是有点眼熟。” ——“……太眼熟了。” ——“这也是可以说的吗?感觉好匪夷所思啊,也感觉好不可能啊。” ——“@工地的砖好烫手,砖老师你出来说句话啊!” ——“而且榜一大哥的名字是‘B’!!” ——“我来给大家整理一下思路,可能这样就清晰了。” ——“首先,砖老师最先提出了柏猫(虽然大家只是磕个乐子)。然后现在的情况是砖老师直播间的榜一大哥跟他是小情侣。” ——“搞事的人找过来,显示IP地址是公司。高管理还同意了榜一大哥是大老板这个说法,所以榜一大哥的位置会在高管理之上,这个榜一大哥的ID叫做‘B’,还在视频里短暂地出现了两秒。” ——“真相只有一个!” ——“我靠,要是这样串起来,答案简直呼之欲出了。” ——“姐妹们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1” ——“+2” ——“+10086” ——“让我把姐妹们的想法说出来吧!你们是不是觉得砖老师就是猫猫!!” ——“砖老师!!你竟然就是猫猫!!” ——“@工地的砖好烫手,啊啊啊啊!” ——“是不是,出来说说,不说就当你默认啦!” 俞沅一直紧张兮兮地窥屏着,看到了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紧张感斗然无存,就像是一只鼓鼓的皮球被针扎了般卸下气。 有种一切都尘埃落定的轻松感。 超。 俞沅行云流水的关闭手机,隔绝电子设备与他的联系,心如死灰道:“我正式宣布退网。” 这个互联网它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不知道火星还要过多少年才能建出有宜居的地方。 柏应洲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好笑的看着他,“大家都知道你带头磕邪门cp了?” 自从俞沅搞了直播,他就知道早晚要露馅。 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虽然比他预期得更早。 “还笑!我的一世英明就这样毁了!”俞沅恶狠狠地盯着他,迟来的羞耻感源源不断的冒上来。 被同人文正主发现了,尴尬吗? 尴尬。 但是更尴尬的是什么? 带头磕邪门cp,本想藏好马甲,结果也被发现了。 俞沅抓了抓头发道:“而且我那时候只是不想让我们关系显得这么差才那样说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会发展成这样一个……邪门cp。” 甚至还有群,甚至还有专门的太太。 柏应洲想了想,笑道:“可是他们写的很好看。” 这是重点吗?这是重点吗? 明明他即将被发现,掉马才是重点啊! 俞沅无能狂怒,像是一只炸了猫的毛一样背对着他。 柏应洲又觉得他的表情有些有趣,“你不是也磕得很开心?” 俞沅:“……” 确实。 “昨天晚上还偷偷窝在被窝里看更新了吧。”柏应洲微微眯起眼睛,俯下身捏了捏他的脸。 俞沅一愣,“你怎么……没有啊。” “知道”还没说出口,拐了一圈以后咽回了肚子里。 柏应洲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晚上看你那还没关灯,我就知道。” 俞沅不满地瞪大眼睛,“你污蔑我!” 他什么时候是晚上只要不睡觉,就是在干小黄文的形象,他明明没有啊! ……只是因为昨天晚上正巧是西瓜太太的更新日而已。 “发现又怎样?”柏应洲凑近他,半蹲下来好笑地看着他。 两人靠得很近,俞沅的呼吸乱了些,哼道:“发现了我就社死了,你等着看我移民去水星吧,到时候你在地球别太想我。” 跟他待的久了,柏应洲对这些网络用语都尽数了解。 不由得笑出声。 俞沅都已经说完了,没想到柏应洲还看着自己。他们两个四目相对,俞沅总感觉感觉温度好像在不断攀升。 “干、干嘛。” 柏应洲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要我的奖励。” 俞沅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他确实很好地解决了那事,一点也没有牵连到他。 俞沅傲娇地勾了勾嘴角,俯下身在他的脸上吧唧了一口,就像是小孩子亲人一样。 柏应洲按着嘴角,却还得寸进尺道:“不够。” 俞沅主动已经很了不起了,闻言抱起手臂,“这还不行?你不会是老板当久了,还想从商人的角度要求这么多吧。” 柏应洲还真沉吟了一会,“从商业的角度来看,违背了等价交易的原则。” 俞沅眨了眨眼睛看向他,“那你想……” 他还没说完就被柏应洲按着后脑勺在脖子上面吻着。温热的触..感传来,还有种奇异的感觉。 被亲完以后俞沅还是晕乎乎的,忍不住抚了下那里。 随后他就马上反应过来了。 这人是不是故意的! 俞沅踩着拖鞋快步走到卫生间的镜子面前,果然看到自己白皙的皮肤上印着一个红色的吻痕,就在脖子上,一个很显眼的位置。 看起来一时半会也消不下去。 现在可是夏天,总不能穿高领吧,天天穿着短袖,让他怎么好去见人。 ——哦,虽然他一般也懒得见人。 俞沅气冲冲地跑回来,“你为啥留个印子?” 柏应洲眼底含笑,气定神闲的,没有任何被质问的人该有的样子,只是淡淡道:“打个标记。” 俞沅:“……” 问就是信息素、完全标记。 焯,abo害人不浅! …… 第二天俞沅直播的时候,果然有人质问了他的身份。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昨天晚上没有在群里冒泡,家人们直接找到了他直播间老。 ——“砖老师!你是不是猫!B老板是不是那位谁,就是首字母b的,你懂我意思吧?” 问得太多了,不答不行,俞沅只好揣着明白当糊涂。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我都没看懂。我是人啊,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变成猫呢?” ——“你肯定知道我们的意思,要不怎么平时冲浪的你,昨天却一晚上都没有回群聊的信息?” ——“不要抖机灵啊啊!” 不愧是磕柏猫的,平常的观察力就逆天,一涉及这种事情眼力不是一般地好。 俞沅轻轻咳嗽两声,无辜道:“昨晚没回群聊是因为我睡得早。” ——“我们不信,除非你开摄像头证明。” ——“对对!” 公司的人都是见过他的,要是他该摄像头就露馅了,所以这摄像头肯定是不能开的。 更要命的是,一听到摄像头这三个字,他就想到了自己脖子上依然存在的吻痕。 要是开了摄像头,一切就暴露无疑。 俞沅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痕迹还留在颈..窝之上,直到现在仿佛还流淌着滚.烫的温度。 柏应洲是不是连这个都预料到了!故意亲在这么显眼的地方的? 所以说一些老男人真的小心眼,占有欲强到离谱。 总是温和地笑着,但是一点不利于自己的事都没做过。 就他这状况,他现在敢开摄像头?简直就是不打自招了。 俞沅随口扯谎:“开不了,主播前两个月搬砖的时候给晒伤了,现在正在康复。” ——“骗人。” ——“砖老师,我对你的信任已经走到头了!(除非你现在开摄像头。” 他们的对话直播间原来的观众听不懂,原来的观众只关注他们最感兴趣的: ——“榜一大哥今天怎么不出来说两句了?” ——“主播今天怎么不跟榜一大哥营业了?求求你快点营业吧!” ——“就是啊,你不能让我们磕到以后就不营业了吧?啊啊啊急死我了!” 他本意真的不是要炒cp。 可恶。 俞沅到现在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邪门cp。 到公司群随便吹了几句彩虹屁,就拥有了一个和老板的邪门cp。 在直播间随意口嗨了一下,就有了cp粉。 ……超。 在这个时候飘过一条弹幕。 那是一条让俞沅心头一跳的弹幕。 弹幕上轻轻地飘来一句: ——“没粮吃了是吧?朋友,或许你听过柏猫吗?” 恭喜柏猫教,能够进一步壮大发展了() 第七十五章 ——“朋友, 或许你听说过柏猫吗?” 一句话,让不知名地下组织狂增几千群员。 群公告: 本群为从公司聊天群里自愿加入组织的地下py交易群群,进来即可吃到最新鲜的太太产粮, 我们的口号是:“柏猫szd!!”柏猫就是坠好磕的呜呜, 姐妹们有什么糖都可以发到群里,有福同享! 1.进入群请按照群规则发言, 不然会封号! 2.管理员为掌握大瓜的砖老师@工地的砖好烫手(现已被证实为cp正主) 3.自割腿肉的时候请用柏也泽代替老板的名字以免被发现举报。 4.地下组织, 请捂好马甲! 5.各位产粮的太太都是我的卡密~ 而在这些群规之下,悄咪咪地新增了两条: 6.从直播间新来的姐妹们,你们好呀!我们的“柏猫”就是榜一大哥和主播。“柏”是老板的名字,你们就理解为公司的一个高管就行。猫就是主播@工地的砖好烫手。 希望大家积极发言,踊跃聊天, 进群的都是家人, 磕不嗑cp倒是其次() 7.我圈经典作品被我整理了链接放在这儿,大家可以随时阅读: (不看也没事, 来了都是家人,咱们自己唠嗑就完了, 铭记磕cp是为了快乐自己取悦自己) ①abo试探/鲨人魔攻x侦探猫 by磕柏猫的西瓜 http://xiguabomao.com (镇圈名著,万物起源!我永远的神!一定一定要看下去, 超多车车!) ②漫画救赎/占有欲超强攻x天使小太阳治愈猫 by檀香烧不尽 http://tanxiang.com (圈内二把手, 治愈短篇漫画太太,巨巨巨好看!) ③血族普雷/阴翳人类攻x吸血鬼王子猫…… ④…… …… 俞沅两眼一黑, 这他妈的是人干出来的事儿? 这是碳基生物能整出来的活? 到底是谁引流他的直播间观众来磕cp的?? 短短一个晚上, 群里狂增一千人。 让本就已经热闹的不知名地下组织,爆上加爆。 ——“天呐, 感动落泪, 这是我能免费看的东西吗?我一整晚都没有睡觉, 都在看西瓜太太的文!!” ——“啊啊啊啊啊主播和榜一大哥的同人文好甜啊啊啊尖叫扭曲爬行!” ——“柏是榜一大哥的姓吗?有、厉害啊……榜一大哥是不是柏氏的血亲啊,怪不得那个查IP的去也没能兴风作浪。” 嗯嗯,不是血亲,主要是柏应洲本人。 但是为了不给老板添麻烦,他们还是尽量模糊细节吧。 ——“姐妹们我们没来之前大家就磕了吗?磕了多久,我到底错过了多少??” ——“欢迎新的家人们!之前也没磕多少,就是咱们姐妹自己唠嗑。” ——“不不,直播间的姐妹们不要难过,要不是有你们,我永远也不会知道砖老师就是猫猫!你说是吧砖老师@工地的砖好烫手。” ——“砖老师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发言了,有多心虚明眼人都看得见。” ——“砖老师没掉马前还天天跟我们一起磕柏猫,不愧是你!” ——“活的猫猫竟然就在我身边,确实砖老师的性格跟猫猫挺像的,感觉柏猫里的那个猫一下子就活过来了。” 俞沅:谢邀,人在火星,刚下航天器。 他确实已经两天没有在快乐老家发过言了,但是艾特他的信息络绎不绝,快把他这的信息红点塞满了。 只要一天不做出回应,快乐老家的家人们肯定都会继续追问一天。 俞沅有一个新的idea,他找一个别人来替他直播来澄清一下,不就行了吗? 家里没有别人,但是他可以悄悄跟着老板去公司,然后找人给他作假。 他就怀揣着这样的想法,跟着老板来到公司。 徐秘书首当其冲:“……” 被俞沅用星星眼盯着的徐秘书表示压力很大。 俞沅继续阐述自己的想法,“到时候你直播对口型,我在旁边说话,我们俩演双簧。我已经写好台本了,贴一份在电脑屏幕上,你直接跟着照读就行。” 徐秘书推了推眼镜,“俞……砖老师,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也认识我,你这样不是作假,简直就是在欲盖弥彰。” 公司群里的人,认识他的比认识俞沅的更多。要是他出镜了,无疑就意味着俞沅在说谎,也间接默认了柏猫真的。 俞沅点点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有道理。” “等等,你叫我什么?”俞沅惊恐地抬起头,看向徐秘书的表情变化莫测,像个小调色盘。 徐秘书轻轻咳嗽了一声,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要习惯,你在公司已经很火了。” 那他是火到了一个什么程度啊 怎么连徐秘书都知道了! 徐秘书不是一个天天卷来卷去的工作机器吗?竟然连他都知道了,连他都知道他是砖老师了! 俞沅愁眉苦脸,“那怎么办,能不能找一个大家都不认识的人过来帮我假直播演演双簧。” 周行止应该还在实习,但是他不想麻烦他。 其他的人他不敢赌,万一对方还在暗暗地磕柏猫等着他直播呢? 俞沅苦哈哈地开了直播,铺天盖地的都是柏猫相关的问题。 他斟酌着语句回答:“大家不要磕得这么起劲,柏猫和我不相关,不一定真。” ——“砖老师,你怎么能说柏猫是假的?” 俞沅纠正他,“我不是说柏猫是假的,柏猫是真的,榜一也确实是我对象,但是这是两个概念。” ——“可你不就是猫猫吗?” ——“就是,砖老师你可骗不到我们。” 现在大家都觉得他是猫猫了。 救…… 俞沅愁眉苦脸,就差把心情写在脸上了。 徐秘书给他提出了建设性建议:“你没法证明你不是砖老师,那你就想办法证明你不是猫猫不就行了吗?” 俞沅撑着脑袋,“要怎么证明?” 徐秘书想了想,“把谎言变成真实就好。” 这句话给了俞沅一个启发,他说自己是工地搬砖的,然后观众们都不信,因为猫猫肯定不是工地搬砖的。 俞沅一拍脑袋,那他想办法找个工地摆拍一下就行了吗? 想到就做,俞沅马上在直播间夸下海口。 “明天我带你们去我原来的工地看看,你们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说谎了。” 俞沅道:“先劝大家一句,不要磕上头啊。等明天看到了我的情况,你们就知道一切不一定如大家所愿。” 柏应洲还坐在旁边办公,闻言忍不住撩起眼皮瞥了瞥他,本来还在上扬的嘴角向下压了压。 柏猫不是真的? 谁说的。 …… 俞沅提前到工地踩了点做了功课,努力伪装成自己真的在工地工作过的样子。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俞沅拿摄像头对着自己,打开了直播间。 只拍一个下.半.身,看不出有什么。 但是这样暗示性地澄清一下,有人应会相信他不是猫猫了。 他一开直播,弹幕就来了。 ——“砖老师你放弃抵抗吧,我知道是你,你别装啦!” ——“就两天没来看主播,现在的弹幕我怎么看不懂了?” ——“可以去补一下前两天的直播哈哈哈,十分精彩!” ——“砖老师砖老师猫猫猫猫!再说一万遍也是你!” 俞沅一边很熟练地走进去,一边举着手机给他们播,“大家最好不要误伤了,我对象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并不是什么大老板,你们要是再这样吵的话,会对很多人造成困扰。” 俞沅一边走一边规劝着他们。 可能是因为他的语气太过诚恳,弹幕上确实有人动摇了。 ——“如果不是大家猜的那样的话,确实会对别人造成困扰。” ——“主播都说了很多次不是了,我看主播逛工地就像逛自己家一样,有可能原来真的是在这工作的。” ——“砖老师你太狡猾了!” ——“大家还是注意点吧,别cp上脑了,看直播就专注直播,还是别说其他的东西了。” 对对。 多点人这样想吧。 俞沅看着逐渐好转的弹幕松了口气。 他还要再挣扎一下,他不能承认自己就是猫猫,要不他成啥了?天天磕自己的cp,还看cp小黄汶! 俞沅早已经做过功课了,现在能够轻车熟路的向大家介绍这片工地的一些状况。 “我原来在这里做项目的时候,这栋楼还没有建好,当时这边的工人不是特别多,是后来随着项目扩大才增多的。” ——“完了,他说的好像是真的。” ——“大家都先冷静下来吧,不要再质问主播了,他好像没有骗人。” ——“我刚刚去查了一下,能跟主播说的对上耶。” 俞沅差点感动落泪,飘过来的弹幕正合他的心意,简直就是他的天使。 最好大家都这样想,那他就成功了。 ——“主播遇到榜一大哥的地方是哪里?” ——“对啊对啊,是在哪栋楼上榜一大哥被砸失忆的?rwkk!” ——“你们真的好笋啊,笑死我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踏马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不再追问柏猫的事情,俞沅也就放心了,跟他们侃侃而谈。 他心一松,就能继续编纂: “既然你们说到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啊。那天对象跟着团队过来验收项目,我当时就在楼顶上跟他对视了,但那个时候我还没觉得我们会在一起,只是知道这是一个验收的老板,就没管了。” ——“命中注定的对眼!” ——“踏马的工地爱情故事哈哈哈哈哈哈这不比晚间八点档好看多了!” ——“摩多摩多!” “那天风特别大,我做地昏昏欲睡,正在砌外墙,结果一个不留神,手上的砖就松了,那半块砖直接落下去,还好当时只砌到二层,不然就不是像现在说的这么轻松了。” ——“是真的正正好好砸到了榜一大哥吗?” ——“进来工地不是都要带安全帽的吗?榜一大哥居然没带。” 俞沅摇摇头,“进工地是一定要带安全帽的,大家要记住。其实当时我当时记错了,他戴了安全帽,但是好像因为砖砸下来的震荡,所以暂时失忆了。” ——“然后嘞然后嘞?” ——“是怎么把失忆老板骗回家的?” ——“砖老师你说的好真啊,我要信了。” 俞沅见效果不错,继续自由发挥。 “我那时候太害怕了,还以为会被纠责,但是见到老板的时候他一脸茫然,他问我我是谁?” ——“是你老婆啊啊啊啊。” ——“姐妹们矜持,我先来啊啊啊老婆!斯哈斯哈!” ——“砖老师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搬砖工罢了。” 俞沅声情并茂:“难道我会直接说我是肇事者吗,我说我是砸你的人?不可能吧。 我一慌张就说了是他对象,当时也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这样说就不会被追责了。” ——“老板没想到只是去工地检查的工作,遇到了命定的老婆。” ——“mua的有没有类似的文推荐给我看?要腹黑装失忆老板x小聪明民工受,真失忆更好!!” ——“艹我上头了,今晚不看网剧专心蹲你直播!” 很好,效果很好。 随着他说的内容不断深入,弹幕上已经没有多少问他到底是不是猫猫的。 这就是考验他俞沅胡编乱造功力的时候了。 俞沅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他忘了自己家在哪,我又怕露馅,我只能把他带回我家了。后面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踏马的最重要的部分怎么省略了!” ——“rnm退钱!我来听直播是听你说前面的铺垫的吗!我要听的是你们谈恋爱的部分!” ——“就是啊啊!直接快进到强上失忆老板不香吗?” ——“明明就是傻白甜主播被腹黑装失忆老板吃干抹净!” 更多的恋爱细节俞沅哪里能编得出来,他本人和老板才刚刚确认关系呢,而且相处跟平时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突然一下让他编恋爱中的故事 他还真想象不出来。 装作没有看到他们说的话,而是自己走到了一栋没建好的楼底下道:“就是这栋楼,现在都长这么高啦。” ——“哦哦哦哦!” ——“还不快说,谢谢大楼!” 俞沅走到堆积起来的砖块面前蹲下来,把镜头对准那堆砖,用手指在上面敲了敲。 “看到了吗?知道这块砖它代表着什么吗?” ——“哈哈哈哈哈哈我已经开始笑了。” ——“我也是哈哈哈。” 俞沅捂住心口,像是朗诵诗歌一般深情。 “这一块砖是连接了我们本不该有交点的命运线,它是什么?它是汗水的结晶,也是我们爱情的见证,更是给予了我们缘分的使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啊笑死我了。” ——“低情商:工地事故,高情商:爱之使者。” ——“踏马的主播为什么说的这么一本正经的我笑吐了。” ——“我超我刚刚笑出一声猪叫。” 俞沅捡起一小块砖,拍了拍上面的灰,轻轻地叹息道:“我愿称之为定情信物。” ——“啊哈哈哈哈。” ——“神他妈定情信物。” ——“一个晚上我笑吐了三次。” ——“哈哈哈钻戒项链都太low啦!真定情还得看我们板砖!” ——“太对啦,一板砖砸下去,搁谁谁都‘定’了。” ——“悟了,下次追男人直接把砖套进礼物袋里送给他。” ——“砖老师我相信你了,你说的太像真的了。” 俞沅擦了擦并不存在的鳄鱼眼泪,满意地看着弹幕。 信了就好,就怕你们不信。 形势一片大好,在俞沅堪比舞台剧演员的精湛演技以及半真半假的故事烘托之下,已经很少扔质疑他了。 大家都觉得他的对象真的是工地视察的老板,而不是柏总。 只要他的对象不是柏总,那么他就不是猫猫。 只要他不是猫猫,他就没有自己磕自己的cp,还看自己的小皇文! 逻辑正确! 俞沅甩着那块砖,哼起了快乐小曲。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远远就看见了一辆黑色的车。 那车过来俞沅才看清楚了车标。 那一瞬间,非常不好的预感冲向他的天灵感,让他整个人都麻了。 后座上的人虽然从直播间的镜头上看不见,但是他看见了。 是老板。 现在的场景是一辆卡宴行驶过工地,停在一个搬砖工的面前,车锁“啪”地一声打开了,似乎是在让他上车。 弹幕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榜一大哥!谁告诉我那是不是榜一大哥?就是榜一大哥吧!” ——“我靠卡宴,这辈子只在电视剧里见到过。” ——“笑死啦,砖老师光速打脸。” ——“砖老师哈哈哈哈哈你被背刺了哈哈哈!” ——“我差点就信你了!” ——“普普通通小老板买得起卡宴吗砖老师?” ——“超.光.速.打.脸。” ——“《普普通通小老板》《平凡打工人》” 翘.屁.嫩.臀.胸.肌大的搬砖工被顶级老板接上卡宴,这不比电视台播的连续剧精彩? 直播间又沸腾了。 俞沅手里还拿着那块砖,他站在原地,双脚就像被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车窗自动降下,虽然从手机的角度看不见人头,但是能看见熨烫得过分平整的西服和里面的衬衣,一副十足的精英做派。 “上车吧,回家。” 男人低沉的嗓音从旁边响起,温和淡然。 俞沅:“……” 很好他刚刚这么精湛的演技,那么沙雕的说辞,那么完美的一套流程,全都没用了。 俞沅克制住自己心如死灰的表情,皮笑肉不笑道:“怎么来接我了。” 他现在一点也不敢看直播间的弹幕,只感觉手里的手机正在发烫,也不知道是一位户外主播的太久了,还是他的心理作用。 反正就像个烫手山芋似的。 俞沅的大脑已经宕机了,只能做出下意识的反应,“……我先去把砖放好。” 柏应洲却伸出手,笑道:“不是说定情信物吗,应该给我。” ??? 焯…… ——“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啦噜哈哈哈。” ——“好好笑啊,两个人在工地门口谈论一块板砖做定情信物。” ——“救命啊hhhh我要笑窒息了!” 俞沅麻了,他将了张嘴想说话,但是说不出来,只能麻木地把砖递了过去。 他只感觉僵硬感从脚上蔓延至全身。 “……” 慢慢地他才反应过来。 老板绝对是故意的,而且还看了他的直播才过来的。 肯定、绝对、百分百是故意这样做的! 俞沅上了车以后才后知后觉地看向柏应洲,用嘴型问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直播还在开着,但是俞沅已经没有勇气看了。 澄个屁的清,这下子他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 柏应洲挑了挑眉看向他,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越这样俞沅越肯定自己的想法。 可恶! 柏应洲的嗓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笑意,“定情信物我会好好保管的。” 他不仅是这么说,还真这样做了,把那块砖好好地放进了精致的包装袋里。 那块简陋的砖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从透明精致的包装袋上还能看到上面的灰尘,就像是土鳖误入奢侈品点那样怪诞。 俞沅一开始还以为是柏应洲故意扭曲他的话,但是他很快才反应过来,这话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说给直播间的其他人听的。 ——“霸总珍藏着块砖,怎么这么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真的,我哭死。” ——“别这么爱好吗!” ——“磕死我了磕死我了!” ——“怎么都在磕,只有我一个人要被笑死了吗?主播果然是我的快乐源泉,关注主播三天我笑了两天,直接笑到头掉。” 有人在笑,有人在磕,而有人在尴尬。 是谁呢? 俞沅简直要窒息了。 柏应洲就是故意的!这么多人磕柏猫难道他就开心了吗? 果然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而他就是被建立的那个人。 俞沅抓了抓头发,眼睛移到了旁边那块精心包装的板砖上。 ——去尼玛的定情信物! 失忆情缘:错撩腹黑老板() 感谢在2022-08-14 22:21:12~2022-08-16 21:50: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熊猫xiaowei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波波 2个;柚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爸爸!求求你更新吧! 160瓶;来扯面呀 70瓶;宁瑾鹤. 27瓶;林子青梅 20瓶;血魂星、酒后茶香、Fairy 10瓶;again 6瓶;橘y、空白 5瓶;吴雩 4瓶;敲碗等更新的锦锦、枳酒.、53489080 2瓶;甜粥粥、作者看我看我、瓶Aliv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六章 ——“主播, 老板不是失忆了吗?你是怎么编的教教我,我先学着,说不定以后有用。” ——“哈哈哈哈哈神他妈的以后有用。” ——“老板在旁边呢, 大家收敛着点, 万一因为我们破坏了他们的感情就不好了!” 俞沅局促不安地坐在后座上,尴尬得就快要窒息了, 根本就没有精力去看手机。 柏应洲往他架着的手机屏幕处看了一眼, 随口答道: “不会这么容易就破坏。” 俞沅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柏应洲,用眼神质问他在干什么,柏应洲只是笑了笑,淡然地回视了他。 ——“啊啊这声音是谁?!” ——“是不是包工头老板!” ——“啊啊老板的声音好好听, 老板多说点!” ——“老板年纪多大呀?感觉主播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年轻。” 俞沅压低声音道:“你别答了, 越答他们越起劲。” 柏应洲没有回答他们查户口一样的问题。 而是低头看着俞沅。 他此刻大概是因为有些窘迫,又有些紧张, 耳尖红红的。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瞪大,就像是两颗黑曜石。他压低声音跟他说话, 有些咬牙切齿的样子。 柏应洲强行忍住想揉他耳朵的冲动。 俞沅还在跟他说话,见他久久不回答才疑惑地抬起头。 这才发现柏应洲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俞沅的脖子也烧了起来, 就像是偷腥的猫一样, 低声道:“直播呢,你想干什么!” 柏应洲也学着他的样子, 凑近他轻声道:“我只是发现……” 他凑近他的耳边说话, 呼出的热气尽数打在他的耳廓上。 俞沅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就像一只可爱的猫猫,伸出爪子抓了抓自己泛痒的耳朵一般。 “发现什么?”俞沅以为他有所顾忌, 特意凑近他, 轻轻地问, 生怕被直播间的其他人听。 他几乎一半身子都要向他倾过来了,柏应洲忍不住虚搂了搂他。 投怀送抱的小猫,谁会拒绝? “发现……” 说到一半又不说了,俞沅忍不住蹙了蹙眉,抬起头跟他对视,用眼神来暗示他快说。 柏应洲就像是刻意逗他一样,俞沅越好奇他越不说,而是目含笑意的看着俞沅,无辜地眨了眨眼。 柏应洲不戴上眼镜的时候,锐利的眼睛总是容易微微眯起来,看起来很是凌厉,但是看向他的时候就变得柔和。 这个发现让俞沅的心微微一动。 但是…… 他俞沅可不是会因为说了半句话而好奇的人,撇了撇嘴道:“不说就不说。” 他刚打算坐回去,就被柏应洲拉了回来,直接撞了个满怀。 柏应洲挑了挑眉道:“我是想说,我们这样也挺刺激的。” 为了不让直播间的观众听见他们的对话,全程都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的,简直就像是偷情。 雪姨声线你有本事抢男人没本事开门吗.jpg 俞沅:?! 这是他就今天第二次麻了。 “你明明知道我在直播,你还……”俞沅一咬牙,“一码一码算,你刚刚是不是看了我的直播才特地开车过来的?你平时开的根本就不是卡宴。” 柏应洲却敛了敛笑意,淡淡道:“是。” 俞沅:?? “看我掉马你有什么好处?” 看着张牙舞爪的俞沅,柏应洲觉得有些好笑,勾起嘴角道:“因为柏猫必须是真的。” 他这句话不是压低声音说的,因此直播间的人都能听见。 ——“大家听到了吗?官方盖章柏猫是真的!” ——“姐妹们,咱们柏猫可是被两个正主都盖过章的!昂首挺胸.jpg” ——“老板!!老板为了让我们不质疑柏猫的真实性,特地来打假砖老师,他真的我哭了。” ——“砖老师或成最大输家()” ——“安静了这么久,终于有声音了,呜呜呜呜。”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也要听我也要听。(阴暗扭曲爬行)” 俞沅一个激灵,马上伸手捂住了柏应洲的嘴巴,急道:“我们两说就算了,为什么要说这么大声?” 他现在脑袋一热只能想到捂嘴这样的解决办法,压根没有想到关掉直播就能直接解决了。 俞沅呼吸一窒,瞪大眼睛,“你故意的……” 柏应洲揉了揉眉骨,随后笑着看向俞沅,“坐我腿上可是你自己主动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打算避讳其他人,因此人原本本的传入了直播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听到了什么?” ——“啊啊啊啊剩下的是不是要开VIP才能看?在哪充VIP?我现在就要开!” ——“什么!斯哈斯哈!玩的比西瓜太太的车还要花,果然艺术创作来源于现实嘿嘿嘿~” ——“传下去,柏猫在摄像头下车震do了!” ——“啊哈哈哈哈哈听见了没有?主播你们在我辟谣,我就要传谣了!” ——“嘿嘿……我发现全黑屏幕更好,这样就能让我们想入非非,随意造谣了嘿嘿……” 但是俞沅哪里能分神去看他们的弹幕? 他现在沉浸在羞恼之中。 俞沅连忙捂住他的嘴巴,“你别在摄像头前说的这么暧昧!明明就不是那样,你这不是让他们瞎想吗?” 柏应洲撩起眼皮,淡淡地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还装什么聊斋。 可恶。 “你最好是。”俞沅压低声音咬牙道。 柏应洲却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怒意一般,伸手摩挲着俞沅脖子上的吻痕,“淡了很多,没这么紫了。” 屑。 现在手机虽然不在他这,在柏应洲那边,但是他已经能想象得到弹幕上会是多么的疯狂。 你听听这话,这是人说的话吗? 这难道不是西瓜太太的小皇车里面会出现的台词? 呜呜还是那种超级车。 ——“紫了嘻嘻嘻,是哪里紫了?老板,你再多说点,我今晚就住在直播间了。” ——“翘屁搬砖工x腹黑包工头嘿嘿嘿嘿……” ——“多说一点多说一点,敲碗要饭.jpg” ——“老板简直就是个大漏勺啊,砖老师你之前藏的这么好有什么用?放弃抵抗吧!”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嘶吼尖叫!” ——“纯路人刚进来,不懂就问,是已经脱了吗?” ——“你们都理智点,怎么可能在直播间外做这种事,猫猫是柏老板的罢了。” ——“开直播!摄像头不要捂着!我要看!” 俞沅盯着柏应洲,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好啊,真行,真有你的。”俞沅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突然哼哼地冷笑了一声。 所有的害羞又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恼怒,和想要证明的决绝。 柏应洲虚搂着他,察觉异常后不由得抬起头看向他,挑了挑眉,似乎想看看他有什么幺蛾子。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俞沅按倒下来,眼底里罕见地有一丝茫然。 俞沅没有看他的表情,只是用手牢牢地牵制住他的肩膀,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只要一低头就能四目相对。 俞沅没有压低声音了,而是嘻笑道:“不是吧老板,长成这样也敢出门啊?就不怕我套了麻袋来捉住亲死你。” 开摆! 摆吧,毁灭吧。 他也不挣扎了。 就让他以身殉道告诉大家。 柏猫tmd只能是真的! 他,正主,盖章是真的! 柏应洲一愣,好笑地任由他动作。 俞沅盯着他,突然开口道:“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砖老师总有凭一己之力扭转暧昧氛围变成沙雕的本事。” ——“哈哈哈哈哈主播终于暴露本性了。” ——“不是,砖老师恼羞成怒了(doge” 柏应洲笑出了声,任由猫猫在他身上扑腾,“喜欢紫色的。” 俞沅:“……” 差不多得了。 俞沅觉得很气愤的是柏应洲陪他闹,就像是成熟的家长带着小孩一样,这样衬的他很幼稚很不聪明。 他发现他就是比较讨厌这一点! 他忍不住伸手扯了扯柏应洲的脸,“你别老板着个脸。” 这样显得他很不像个成年人。 柏应洲忍不住喟叹一声:“板着脸?我觉得跟你待在一起皱纹都长得快。” ——“???” ——“老板为什么要这么说?” ——“别把我才刚磕上,不要背刺我。” 俞沅一顿,他只是随口一说,老男人不会开始玻璃心了。 “为、为什么。” 柏应洲弯了弯嘴角,“天天都笑,控制不住。” ——“他妈的?” ——“他在秀(确信” ——“我就像一直在路边好好站着,结果被突然踹了一脚的狗。” ——“以为要发刀,结果突然被塞了一嘴狗粮的我be,like:黑人小哥哇偶.jpg” 柏应洲看他的表情更觉得有趣,出声提醒道:“麻袋你不套了吗?那我要套了。” 俞沅也不知道他的话题为什么突然又拐回麻袋了,大大的眼睛里大大茫然。 俞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一黑,等他回过神来之后,才知道自己被盖上了柏应洲的西装外套。 ?? 四周都是他的气味,俞沅觉得莫名地有些热,他从外套里探出头,“干什么?” 柏应洲抵着下颌,沉吟道:“套到了就是我的。” 俞沅:……? “幼稚!公园套圈啊?”却忍不住翘了翘嘴角,诚实地笑了起来。 柏应洲靠在后座上,“如果能套到俞沅的话,我会去套。” 俞沅眨了眨眼睛,漂亮的猫猫瞳里流转着光彩。 为什么,他现在这么会?! 西瓜太太,你的小黄蚊,是你! 俞沅不甘示弱,“俞沅可不是公园里就能套到的,得用心。” 他可不是会吃土味情话的人。 他,俞沅,铜墙铁壁。 只有他直球别人的份! 柏应洲却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认真道:“嗯,俞沅是珍贵的非卖品。” ——“有被甜到,屑。” ——“老板好会!不愧是伪装失忆钓老婆的男人!” ——“我现在相信了,老板绝对是假装失忆,说不定还是看准了砖专门冲上去故意被砸的,他早就已经盯上主播了!” ——“老板是有点心机在身上的,活该你有老婆。” ——“冲鸭!对付砖老师这种嘴硬的沙雕男就得用直球!” 俞沅感觉一阵阵热气冲上他的天灵盖,就像是刚刚出锅揭开从蒸笼的那一刻,热量全都变成了热气,具象化地出现在头顶。 “你真的这样觉得?” 上次也是这样。 虽然他不愿意这样想,但是俞沅表现得很像是缺爱的人。 俞沅一被夸就很容易惊讶,表情也有些别扭。 柏应洲微不可察地蹙眉,随即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我不能这样觉得吗,还是你自己不这样觉得。” 俞沅摇摇头,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几乎要把心花怒放写在脸上了。 “也还好吧。” 被偷袭了一口,柏应洲挑起眉,眼里也染上了醉人的笑,他点了点脖子,“还不够。” 俞沅:?? 柏应洲重复了他的话,“你不是要把我套上麻袋捉来亲吗?” “……” 俞沅只是口嗨,谁真觉得他会这么做? 但是他不是会在嘴上输给别人的人,“我倒也不是不想,只是要是亲你脖子,你还出去见得了人?” 柏应洲眼神一暗,“别敢说不敢做。” !!! 他,俞沅,是那种光说不做的人吗?! 但是…… 俞沅盯着柏应洲,迟疑道:“我不吃激将法。” 柏应洲摇摇头喟叹道:“不是不吃,是不敢。” 俞沅仿佛都能从他的表情里面看到一丝怜悯,那是对他的怜悯。 ……? 人,不争馒头争口气。 俞沅支棱起来了,他还牵制着柏应洲,可以说只要是他想,他随时就能制服他。 ——“哦莫哦莫哦莫他俩是不是忘了我们还在?” ——“我绝对是搞到真的了,妈妈!这是真的小情侣!” ——“这一对我磕了,我磕的上一对结婚了,大家放心!” ——“就看你的了!有你在磕,他们一定会结婚!” ——“放心吧大家,他们明天就结婚,我趴在他们床底下听见的。” ——“小情侣谈恋爱是这样的嘻嘻嘻,大家小点声,不要打扰他们俩。” 车里一片寂静,卡宴上没有司机,只有他们二人。 俞沅抓着他的领子,这一动作让柏应洲衬衣的第二个扣子解开了,露出充满力量感的线条。 但是俞沅无暇顾及这些,他看着柏应洲的表情,觉得血压飙升。 男人叹息一声:“还要看多久。” 那表情就像是在说他已经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个吻痕,但是俞沅却不敢做同样的事。 柏应洲躺着撩起眼皮看他,衬衣松松垮垮的,眼镜罕见的不那么有些真实的温和。 这样竟然有一种强迫良家妇男的快.感。 就像是一整个陷阱,诡计多端的老男人故意收敛他的侵.略.性,引.诱他踏进去。 好像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俞沅知道,但是没法抽身。 气氛都烘托到这个程度了,柏应洲都已经用一种这样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了。 他能不上? 俞沅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又睁开时,里面充满了决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奔赴什么生离死别的战场了。 明明是他在上方,但是他却不是主导。 他看似是主动的一方,却被引导着一步一步按照老板的意愿继续。 俞沅觉得他整个人都在烧,空气好像都是热的。 柏应洲稍一撑起身,抬眸看着俞沅。 那样子像个糯米团子,可爱到他想啾两口。 俞沅一闭眼,试着俯下去,在柏应洲挑衅的目光下哼了一声。 他的手抖得不像样,但是表情还是在强装镇定,甚至还有空向柏应洲冷笑一声。 他一狠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柏应洲脖子上啾了一口。 随后仿佛是完成了任务般松了口气。 像是小学生完成了班主任交代给他的事情一样。 单纯的、直白的、没有任何其他意味地啾了他一口。 然后还得意地看着他。 大概小鸟啾人都比这用力。 俞沅那放轻松的表情太过明显,让柏应洲一愣,随即朗笑出声。 他想坐起来,但是笑得直不起身。 俞沅恼羞成怒,“笑什么!” 柏应洲摇摇头,但是笑意还未消退,“你真棒。” 以为他听不出他是在嘲讽他吗! 俞沅怒从心声,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把柏应洲按了下来。 但是对方却像是早有预料一样,借着这力把他抱了起来抵在车座上。 天旋地转这一下,俞沅轻呼一声,再次睁开眼时就跟柏应洲四目相对了。 不同的是,他们的位置彻底对了个调。 ——“啊啊啊啊为什么叫了?我什么都看不见!” ——“快传下去,他们真的快进到doi了!” ——“如果再看不见正主,我的一些美好的品质,我的礼仪,我的容貌……我的一切都要崩坏了!” ——“啊啊我要造谣了!他们明天就结婚!(确信)” 第七十七章 天旋地转这一下, 俞沅轻呼一声,再次睁开眼时就跟柏应洲四目相对了。 不同的是,他们的位置彻底对了个调。 他的后背抵在车座之上, 柔软的触感抵在他后背的脊骨上。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就睁开眼对上了柏应洲眼睛。 他的眼里罕见的有些温柔,不是那种藏在风力之下的, 而是真正的, 说出的话也带着浓浓的笑意。 “俞沅,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俞沅不敢跟他对视,偏头躲开了他的视线,疑惑地“哈”了一声。 这种情况了来考他语文? “什么话?” 柏应洲挑了挑眉,“雷声大雨点小。” 俞沅瞪大眼睛, 里面冒出了一处小小的火苗。 呵, 以为他听不出来这是在嘲讽他是吧? “谁说的?谁说的!”越心虚的人喊得越大声。 柏应洲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语气戏谑, “你说呢,小学生。” 那上面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如果不是他说没有人知道,他刚刚在他的脖子上亲了一下。 并不存在的吻痕出现了。 俞沅移开目光, 用着心虚, 但是理不直气也壮的语气回答:“……做人不要太攀比,要平常心。” 柏应洲还在笑, 看他似乎是在嘲弄他仍在找理由。 俞沅依然嘴硬, “这是为了你好,亲太过了容易压迫毛细血管, 对身体不好。以往也有吻人造成毛细血管破裂的状况, 这种弄法其实不科学。” ——“踏马的哈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 ——“这是什么对话呀我的妈。” ——“砖老师凭一己之力扭转暧昧氛围。” ——“老板每天被主播荼毒, 竟然还能坚持爱他,他真的我哭了,别太爱好吗。” 柏应洲没料到他会这样说,笑了几声,“可是我想让你留下痕迹。” 他的衬衣解开到了第二颗扣子,露出了胸..膛。西装外套被俞沅挣脱开丢在了一边,衣服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看得出精瘦的线条。 “……” 他用的并不是“给你留痕迹”的说法,而是更加被动的“让他留痕迹”。好像把所有的主动权都交给了他,让他有种自己被尊重的感觉。 俞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老板已经把他研究透了,知道他就吃软不吃硬。 他逼迫自己艰难地移开目光,然后问道:“你、你明天不上班吗,会被别人看见的。” 柏应洲凑近他,欺.身.而.上,“不就是为了给别人看见吗。” “……”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巴不得别人看见呢。” ——“包工头顶着吻痕路过,跟人群中自己的搬砖工对视一眼,两人心知肚明,但是其他搬砖工不明所以,岂不是有种悄咪咪透偷.情秀恩爱的感觉!” ——“hhhh你是什么魔鬼?我已经有画面感了。” ——“我不吃饭了,我要连夜守在直播间!” 俞沅脑袋发热,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直播还在开着,直播间所有观众都跟他共享听感。 更没有意识到第二天他要面对的即将是更强烈的社死。 他只能看见在他面前的柏应洲。 要留下痕迹。 柏应洲双手把他禁.锢在车座上,俞沅感觉他们的呼吸都缠在了一起,他满脑子都是脖子上白花花、白花花的皮肤。 就好像是在蛊.惑他咬一口。 救…… 车内光线昏暗,没有开车顶的灯,只是借着路边傍晚的灯光,这样的光线营造出了一种朦.胧的氛围。 都说黑暗里五感会更加敏.锐,但俞沅觉得不是。他现在简直就要失去感受能力了,只觉得完全是麻木的。 这一切的一切变成一个巨大的陷阱,上面铺满了小孩子最爱的彩纸糖果,诱惑着他继续下一步。俞沅不由得凑近面前的人,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猫猫踩到了为它精心布置的陷阱,下一步当然是抓着脖子把它起来。 柏应洲笑了声,就着俞沅的动作按着他的后脑勺让他把自己脑袋的重量完全落在自己的掌心。 随后凑近他,两人鼻尖一碰,俞沅就闭上了眼睛,耳边萦绕着柏应洲说话的声音。 那声音在这样的氛围下显得格外低沉。 “要这样。” 俞沅感觉自己的脖子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像上次一样,但是又不完全一样。 感知到他的应允以后,柏应洲更加肆无忌惮。 俞沅不用看就已经猜到自己的脖子又遭殃了。 柏应洲却还不满足,头侧向他,“这。” 很明显是让他也学着他的动作留下痕迹。 俞沅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快到要炸了,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一片,就像填充了一大团棉花。 他只能凭着自己的本能回答:“……这对你的毛细血管不好。” 柏应洲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不满地捏着他脸颊上的软肉,“我替我的毛细血管说不用担心。” ——“哈哈哈哈哈笑出猪叫。” ——“九敏这俩人到底是在干什么?我一下以为他俩在doi,一下又以为他俩一起在看相声哈哈哈。” ——“砖老师哈哈哈不愧是你哈哈哈!” ——“为什么现在话题到了毛细血管这边哈哈哈哈哈。” ——“现在压力给到毛细血管。” ——“啊啊啊啊急死我了,亲啊快亲啊啊!” 柏应洲眼睛一眯,把蠢蠢欲动,想要躲开他的俞沅捉回来,“还想逃。” “没有。”俞沅吸了吸鼻子,眨着无辜的眼睛看他,试图蒙混过关。 柏应洲被他气笑,“俞沅,你是小学生吗?” 俞沅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嗤,“哼,你再骂。” 他只是童心未泯,不是小学鸡OK? 柏应洲压下眉梢,眼底充满了不信任,那眼神搁谁谁都受不了。 俞沅心里堵着一团气,当即就要农民翻身做主人。 不就是亲亲吗?试试就试试! 俞沅揪着他的领子,一个鲤鱼打挺仰起身,试图狠狠地在他脖子上嘴一口。 柏应洲抱着他,在稳住他不会摔跤的同时,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在俞沅倾身而来的时候,低下头。 两人的脸不偏不倚地碰在一起。 俞沅正在下决心,并没有稳住自己,只是目标在前方,而柏应洲单手搂着他,控制着他的方向。这样一来二去,掌握权就在柏应洲手里。 俞沅发现,应有的感觉并没有到来。 不是脖子,而是擦过双..唇之间。 俞沅:? 柏应洲充满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的毛细血管说不用担心了。” 因为!亲的就不是脖子!! 是接.吻,而且还是他主动吻的柏应洲。 “……” !!! 阴险!狡猾! 可恶的老男人,有100种套路等着他!左脚一个,右脚就踩进了另一个。 啊啊啊啊啊! 他现在怀疑这人完全是故意的! 俞沅麻了,物理和精神意义上的麻。 他抬头看向柏应洲,黑夜在他脸上打上一层神秘的迷雾,他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格外地亮。 ——“啊啊啊啊光听声音根本就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谁能告诉我现在到底是怎么了呢?” ——“你平常不怎么听广播剧吧?以我听广播剧五年的经历来告诉你,他们已经do了有一会了(确信” ——“你懂的多,我听你的!斯哈斯哈!” 路灯的光很昏暗,照在车里更是似有若无的,给车内的座椅打上了一层暖色的光晕。 柏应洲还在看他,眼尾染上了一丝愉悦,被灯光的光线照出了一丝温和的暖意。 他好像要溺在里面了。 冷静。 问题不大。 俞沅到了这种时候,还要强装镇定道:“你毛细血管安好就行。” 虽然尾音有些微微发颤,但是他一点都不慌。 柏应洲觉得自己真的是永远都无法猜到俞沅的反应,一楞后笑出声,沉吟了片刻找了个跟俞沅步调相同的答复: “只要你愿意,它也能不这么安好。” 老板已经被他传染了,开始说疯言疯语。 “……” 俞沅颤抖着手,打开放在旁边的矿泉水,试图用喝水平复自己的心情。 但是即使他假装无事发生,也无法掩盖他心乱如麻的现状。 俞沅心不在焉地拧开瓶盖,还没来得及喝,手一滑直接掉了下去。 “我靠,水漏了!” 他手忙脚乱地把水瓶扶起来,还好只是沾湿了车座,淌下来的水晕开在车座上,差一点就沾上了他的手机。 他手忙脚乱的,没看到柏应洲一瞬间变得微妙的表情,随即逐渐染上看好戏的笑容。 俞沅擦水的同时,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机静静地躺在角落。 怪的是,背面很烫。 好像是使用了很久。 他把手机翻过来,看见亮亮的屏幕。 上面还是正在直播中的直播间。 还在直播。 在直播。 直播。 俞沅:“……” ……! 焯! 这踏马的,他是不是全程都在直播?? 俞沅一瞬间脑袋空白,试图回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关掉直播间,但是事实告诉他—— no。 上面的弹幕活跃度是平时的十倍,简直直逼某些超级主播。 ——“斯哈斯哈,流水了家人们!” ——“流水,是我想的那种流水吗!嘻嘻嘻嘻嘻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果然在那啥!他们玩得好花,是车阵!!” ——“嘻嘻嘻我先随份子!” ……焯。 俞沅麻木地垂下手。 他现在只能听到火星的呼唤。 支棱了几天今晚又开始日三了(萎) 明天试图继续支棱! 感谢名单都是叫得出名字的宝啊,感动(捏手帕) 感谢在2022-08-16 21:50:52~2022-08-18 21:48: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熊猫xiaowei 2个;3黄梓o、没错,朋友就是我、名字、林子青梅、柑橘桅子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资深用户前来视察 98瓶;柑橘桅子花 30瓶;肥肥胖胖小仙女儿、暮色 10瓶;again 6瓶;万绪繁、小咩雾排骨、ghost、溪音欣 5瓶;60922613、Soft的亲爹(浙江版)、清水涨溪流 2瓶;瓶Alive、甜粥粥、爸爸在好好打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八章 安宇是在网上走吐槽和富人人设的网红, 也就偶尔会直播,直播的话都是固定在喵喵平台。 他平时的业务不再直播上,开了直播间纯粹是小粉丝唠唠嗑。 热度排行榜上有一个窜得很快的, 他一边跟粉丝说着, 一边点了进去。 这个直播是全黑屏的,只有声音传过来, 但是在一个小时之内已经飙升到了榜三。 安宇不明所以, 就看了一会儿。 ——“啊哈哈哈哈哈砖老师刚刚那个表情笑死我了!” ——“我们都没有出声啊,怎么被主播发现了?” ——“要是他没有注意到就好了,我们就能继续听墙角了嘻嘻。” ——“主播明天还播不播呀?” ——“砖老师发现全程都在直播的表情简直了hhhh那种不会再留恋这个世界的社死表情,我看一次笑一次,我已经截图表情包了(doge。” ——“什么?你们这样做把砖老师的脸面放在哪里, 把自尊放在哪里?下载地址又在哪里(狗头叼玫瑰” ——“是可以在小群里笑一年的程度, 谢谢砖老师为我们贡献了这么多素材嘿嘿嘿。” 安宇挂着主播间陪着他们看了一会儿,看到这个直播的结束。 自然也听到了前面的互动。 那个声音很熟悉, 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一会儿他就想起来了,那不就是俞沅的声音吗? 这人跑到工地上去做什么, 还说什么跟包工头恋爱,还是砸上了砖才定的情。 他直播间的观众也在讨论。 ——“哈哈哈笑死了这是什么主播?” ——“我去关注了好有趣。” ——“没必要认真, 当成段子听就行了。” 直到那辆卡宴开过来, 不只是俞沅直播间,他直播间的观众也沉默了。 ——“会怀疑是炒作的程度。” ——“大家还是不要造谣吧先前一个叫做彪哥的主播好像也是造谣他们, 然后被告了。” 自从他被俞沅删了以后, 已经过去了很久,这人一直都没有恢复跟他的联系方式, 所以对于这人的近况, 他一直都不得而知。 但是唯独这声音他不可能认错的, 就是俞沅。 再加上这辆卡宴,有几个人能开得起这种车?他只见过柏总开。 虽然他并不想承认,但是这几个条件加起来都满足的,就只有俞沅了。 至于炒作,他敢肯定这一定不是炒作。 安宇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手指也攥紧了,指尖开始嵌入肉里。 这两人怎么还在一起啊? 不该早就分了吗。 他听着这直播的意思,很不单纯啊。 那边的直播间结束之后,观众就专注在他这了。 ——“安安,不继续了吗?” 安宇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 俞沅急里忙慌地关掉直播间,坐在车上思考人生,似乎是在考虑是要迁去火星还是水星。 他刚刚都说了些什么来着,又播了什么? 俞沅把自己直播的内容都过了一遍,顿时心如死灰。 ……已经,不行了。 他想狡辩也没有用,一切都已经暴露了。 他都不用打开手机就能想到“不知名地下组织”里都是怎么说的,估计那里已经刷了999+的信息了。 “不知名地下组织”刚刚招揽了一波新成员,这回简直是要把新成员坐实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他最怕的就是新成员里面还有一些“才华横溢”的太太,能让柏猫焕发新的生机。 俞沅轻声问他:“你那两个核还在不在?” 柏应洲把盒子拿出来丢给他,好笑地问他“怎么了,不是还说天价买这两个核没必要吗?” 俞沅盘核桃的手微微颤抖,“我盘着冷静一下,这么贵我手抖也舍不得让它掉下去。” 他盘了一会,突然反应过来,看向柏应洲道:“你怎么没提醒我?” 柏应洲重新戴上眼镜,闻言眼睛也没眨眼,“忘了。” 俞沅冷笑一声,难道他还能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吗? 可恶。 这次只能怪他做事不小心,大意失荆州。 也不知道一回去,又会多多少篇同人。 ……也挺好的。 正好他也有粮能吃了。 这是唯一的好处了。 砖老师是彻底毁掉了…… 以往那种快乐地跟家人们一起磕柏猫的日子终究已经过去了。 他终于从找乐子的人,变成了别人的乐子。 屠龙者终成恶龙。 生活不易,猫猫叹气。 俞沅看向放在旁边的精致包装好的砖块,怎么想都心气不顺。 呵,定情信物竟在他旁边。 柏应洲就好像故意要气他一样,到了家以后还特地把那块砖带上了。 管家笑眯眯地给他们打开了大门,一眼就看到了吴一卓拿在手上的精致包装好了的砖头。 他戴上老花镜,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柏应洲看向俞沅,俞沅同学不想说话。 柏应洲轻笑地解释“定情信物。” 他一瞬间是高兴的,因为这代表两人确认了关系,但是很快又疑惑起来。 管家:……? 管家不由得皱起了眉,一脸的茫然,看起来完全不理解现在年轻人的做法。 但是他看见俞沅老脸一红,忍不住敲了一下先生,心里更加充满疑惑。 他不会是落伍了吧? 管家老泪纵横,他可不想承认自己老了,故作明白地点点头,转眼就擦着眼泪去查了“用砖当定情信物是一种时尚吗”? 差出来的答案是——不是。 ——“拮据的小伙买不起钻戒,竟奇思妙想用红砖打造一颗戒指,向女友求婚,女友收到以后都感动哭啦!” ——“一块砖头也能做定情信物?收到了砖块的伴侣竟是这幅表情……” ——“用石头,木头,砖块,怎样打造出足以以假乱真的戒指?点击进入老树阿叔的频道,教你如何做钻戒。” 这…… 这可不行啊。 管家怎么看都是看到那些没有钱的穷小伙,用这种砖块来敷衍女友,虽然吹的天花乱坠的,但只是块砖。 先生有这样的财富,却要送砖给沅沅当定情信物?未免也太小气了! 他个老头子都看不下去了! 管家从胸中冒出一大股火气,继续搜索“用砖做信物是不是有特殊含义”。 ——代表坚定专一,不会移情别恋。也代表能自己能够依靠,表明自己像是城墙一样能够保护伴侣。 呸。 吹的倒是天花乱坠的,但凡有点心意就不会送这个! 现在的年轻人不管多么讲究独立特行和时尚也好,在这种确定关系的时候怎么能儿戏呢? 他必然得给这两人想个法子。 管家摩挲就下巴开始细细地琢磨起来,怪不得今天下午沅沅还打了先生一下,原来早就已经心生不满了。 他有了这样的想法,当即就去找了柏应洲。 他得先跟先生谈一谈,让他在心理上重视起来。 沅沅虽然又宅又懒,而且已经是他们家的了,但还是有很多优点的,要追求沅沅怎么能这么草率?! 送砖当定情信物可不行! 跟他扯什么寓意都没用,要是连钱都不舍得给人家花,怎么能保证你有什么心意? 他对门家的女儿都能收到一只翡翠手镯呢! 总之这定情信物…… 他,老头子,第一个不答应! 柏应洲也没想到是谢伯来找他,抬起眼看向面前的人,见他神色不好,不由得挑起了眉。 …… 俞沅洗完澡以后躺在床上,认真思考了对策。 在经过了短时间的大脑空白之后,俞沅聪明的脑袋刚又开始运转了。 他开始思考能够撇清的办法。 移民火星暂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的唯一办法就是努力澄清,保护马甲。 虽然事已至此,但是还有一线生机。 就算只有三分胜算,那也还是得垂死挣扎一下不是? 要不看黄雯的砖老师的身份就要永远焊在他头上了! 俞沅想到这里,乱糟糟,脑袋开始变得清醒,马上打开了直播。 他可不是会因为小小的震惊而完全失措的人,他俞沅还是有点小聪明在身上的。 ——“噫主播你怎么又开直播了?按道理你现在应该在船上了。” ——“不枉我还埋伏在直播间没有走啊啊,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天哪怎么又开播了,我去群里通知一声!” 俞沅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一副要宣布什么大事的样子。 看到他这样严肃的表情,直播间的观众都紧张了一下。 ——“怎么了,要说什么事吗?” ——“盲猜砖老师是来最后垂死挣扎一下的。” ——“砖老师,你别再挣扎啦!” 俞沅就像是没看到他们的弹幕一样,继续道:“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一下关于我的事,不然大家容易产生误会,对我们都有不好的影响。” ——“主播你太狡猾了,我已经不相信你了!” ——“这么多层证据都压下来了,砖老师还能辩解,真不愧是你!” 俞沅却声情并茂道:“其实我们相遇的故事由我编撰的成分,不然你们想啊,一个大老板怎么会送砖作为定情信物呢?这种信物明显就是对对方的不尊重!” ——“……还好吧。” ——“因为很特别。” 俞沅还试图说服他们,“特别就会被珍藏起来,但不应该作为定情信物,一个有钱的大老板,起码也要送个钻戒吧?这一点就很假啊。” “你看过哪个大老板是送砖块这种不值钱的东西的?肯定得送些金啊玉的吧?他都开的起卡宴怎么会送不起这些?” 他试图引导大家认为这是假的。 直播间的观众还没来得及动摇,就听见俞沅这边门开的声音。 俞沅看向那边,直播间的观众也随着镜头看向那边。 只见来人是管家和老板。 柏应洲的眼神似笑非笑,管家却用手肘戳了戳他,示意他下一步动作。 管家咳嗽了两声,道:“沅沅,你们的定情信物太过草率了,这可不行!我想了又想,还是最传统的定情信物比较好。” 他让柏应洲拿出背在手后的东西,柏应洲把手伸出来,亮出了手心的盒子。 用指腹推开后,上面摆着一颗闪着银光的戒指。 那钻戒也不夸张,有鸽子蛋那么大。 在巨大的灯光下反射着璀璨的光芒,是金钱馥郁的味道。 俞沅一瞬间心死。 他看到管家向他做了个得意的表情,好像在说:看,沅沅,看我为你争取来了什么? 我……谢谢您。 ——“啊啊啊啊求锤得锤!” ——“什么?这是求婚现场吗!妈妈呀刺激太大,我要开始精神恍惚了!” ——“笑死了,砖老师刚要澄清,马上又来更大的锤!” ——“砖老师说得对,大老板用砖头当定情信物还是太草率了,还是得用鸽子蛋!” ——“啊啊啊啊晚睡的孩子有糖吃!看我发现了什么?我圆满了呜呜呜!” ——“姐妹们起来造谣起来舞,是真的求婚了!” 今天迟是因为去玩啦,很久没这么放松啦嘿嘿! 以后不会这么迟的,嘴一口等着的宝! 第七十九章 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 直播间的观众都只是听到了俞沅的话,还在思考该怎么反驳他,很快事实就帮他们狠狠地打了俞沅的脸。 直播间的观众还没来得说话, 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沉默了一阵之后, 直播间爆发了剧烈的讨论。 ——“我一生行善积德,果然让我刷到了这个。” ——“主播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笑死我了。” ——“砖老师每天都在被老板背刺。” ——“没有什么用的垂死挣扎又出现了。” ——“纯路人, 他两是不是结婚了?” 俞沅感觉手上拿的手机就像个烫手山芋,他静静的看着管家。 管家也看着他。 那位卧龙凤雏的管家给他拿了一枚大大的鸽子蛋进来。 天上掉钱,开心吗? 废话。 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刻,俞沅完全高兴不起来,他麻木地扯出一个笑容。 好耶, 又一次失败了。 管家看着他皮笑又不笑的表情, 陷入了一阵自我怀疑,“……沅沅, 你还是更喜欢那块砖?” 现在的年轻人的喜好,他是完全摸不清楚了。 难道他们都已经超脱物质的束缚, 能够只关注精神的境界了吗? 管家肃然起敬。 “我懂了!”管家把戒指盒关上,郑重地说, “果然千度上说的是真的, 我现在就帮你们把那块砖磨成戒指的形状!” 现在的小年轻就是超凡脱俗,爱的东西他老年人都看不懂。 不过没关系。 看不懂, 但是尊重! 神他妈把那块砖磨成戒指的形状! 俞沅:“……” 听我说谢谢你。 柏应洲好笑地看着这两人, “把我们的定情之砖磨成戒指,沅沅肯定喜欢极了。” 俞沅:“……”呵。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啦!” ——“过年过节送这个(砖戒指), 男女朋友都感动哭了!” ——“啊哈哈哈像极了桃宝上的感动男女朋友十大生日礼物。(doge” ——“哈哈哈哈哈太浪漫了我哭死(狗头” 俞沅恼羞成怒, 反手就把直播间关掉了。 他每一次试图摘掉砖老师的负面标签, 都被老板毁了。 他很难不怀疑老板是不是故意的。 知道自己被俞猫怀疑了,柏应洲镇定地像个没事人一样,还摸了摸他的头淡淡地问:“今晚我下厨,你想吃什么?” 俞沅狐疑地看着他,然后报上了几个菜名,让柏应洲又是一顿笑。 很快就烧完了菜,俞沅美美地吃饭。 对于给自己的做饭的男人,俞沅毫不吝啬夸奖,把一切成见都暂时丢在了脑后,“老板你的厨艺真的是可以开饭店的水准。” 毕竟他懂得放长线钓大鱼,先夸夸以后就有更多骗他给他做饭的机会。 看在这茄盒这么好吃的份上,他就暂时不跟老板计较这一次两次破坏他好事的情况了。 俞沅自我开解的能力不是一般地强,当即就已经想开了。 那些糟心事明天再想。 只要网线一拔,谁还认识他? 柏应洲以拳抵唇轻轻咳嗽了两声,眼尾却盈出一点笑意。 他不是喜欢夸耀自己的人,做事也尽量低调,但是越是这样,也就越希望被别人察觉。 俞沅就是那种能发现并且夸夸的人。 听到这话,管家站在一旁目视前方,别扭地咳嗽了两声,好像在看他。 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 俞沅:? 他只当做感觉出了问题,继续说话哄老板,“真的真的,是可以开饭店的水平。” 俞沅说完话以后,感觉到管家好像垂下了脑袋,旁边仿佛能看到飘着的乌云,阴沉沉的,随时会下雨的样子。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但是老板的眉梢缓了缓,宛若一只被顺了毛的大狗,慵懒地趴了下来,很舒服的样子。 他,俞沅,坐在这两人中间…… 左边是老板,右边是管家。 明显能感觉一边在春天,一边在冬天。 俞沅:?? 管家看着他的目光甚至透露出一股哀怨,头顶上的乌云已经浓黑到要电闪雷鸣的程度。 俞沅心里冒出一个怪异的想法,试探着道: “当然还是谢伯更有经验一点,厨艺能够媲美五星大厨,但又有家的味道,我超爱的。” 好像就是他想的那样。 他一说完以后管家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头顶上的乌云已经被阳光驱散,还长出了一朵小花来,灿烂地开放着。 在他转头夸了管家以后。 柏应洲的笑容则淡了一些,夹了一筷子苦瓜面不改色地吃了。 并没有发表什么言论。 ……? 啊这。 俞沅深吸一口气。 也不至于吧。 这两个男的,真的是…… 怎么还能跟对方攀比?! 得到了俞沅的赞美,管家如释重负地走了,心里的石头掉了下来。 他果然还是沅沅心里的top1。 给先生做饭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每天就是在按部就班完成任务。但是沅沅来就不一样了,他又挑剔,对于食物要求不低,正好能检验他的厨艺。 每天看到沅沅笑得要开花的脸,他也觉得很幸福。 所以,他不允许,自己不是沅沅心里的top1!! 管家在心底冷哼一声,眼睛也眯了起来,迈着高傲的步伐离开了。 好,哄完了一个。 俞沅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压低声音向柏应洲说:“我对你有男朋友滤镜,所以还是更喜欢你做的,这是悄咪咪跟你说的,别让谢伯听见了。” 柏应洲瞳孔微微放大,眼里映出俞沅凑过来的脸,那双眼睛亮得就像是布满星星的夜幕,璀璨得点亮了黑夜。 配合上俞沅说的话,心跳也漏了一拍。 甜吗? 含糖量超标了。 就算是说出来哄他的,他都愿意听。 柏应洲喟叹一声,伸手遮住俞沅的眼睛。 他再次深刻地认识到,自己被俞沅吃得死死的了。 这人是进也好,退也好,他都只能被动承受,毫无办法。 可偏偏他又逃脱不了这种甜蜜的陷阱。 就算知道俞沅大多数时间都在耍小机灵,是个骗人的小骗子,但是他也没法挣脱。 他这表情落到俞沅的眼睛里就是坐实了他的想法。 ……靠,他两好幼稚。 竟然真的在争风吃醋。 哄完这个哄那个,他莫名有种自己成了海王的感觉。 一阵心虚爬上来。 但是他必须两个人都哄。 因为这两都是他的翅膀,做饭各有风味,他不能失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这一顿饭本该吃得很香,但是俞沅被柏应洲全程盯着,味同嚼蜡。 他一抬起头,就能对上柏应洲的视线。 俞沅吃完饭以后习惯现在沙发上咸鱼躺一段时间,老板也跟着过来了。 俞沅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懒洋洋地继续看综艺。 柏应洲很少有看电视的时候,这大屏摆在这基本就是摆设,平时只有俞沅会看。 俞沅不在的时候,整个屋子都是安静的,但是他在的时候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噪音。 柏应洲勾了勾嘴角,盯着俞沅哈哈大笑的表情观摩。 到了秋天,不免有些冷风。为了通风落地窗没有关上,有风从那里灌下来,乍一下还真有些凉意。 俞沅在沙发上缩了缩,把衣服老老实实地拉到了腰部。 有点小冷,盖上小毯子了就正好,但是他懒得动弹。 柏应洲很有作为男朋友的自觉,起身到房里拿了一块灰色的空调被出来,收获了俞沅肯定的微笑。 “恭喜获得男朋友的点赞。” 柏应洲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真好哄。 俞沅啧啧感叹。 电视还在放着,综艺的人物对话和bgm显得很聒噪,但是两人都没有嫌吵。,而这样的吵闹显得很温馨。 柏应洲把裹成了一条猫猫虫的俞沅半搂在怀里。 外面夜幕已深,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只有屋内还亮着暖色的灯光,屏幕上闪着五颜六色的光,他们缩在一起。 整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俞沅眼睛亮亮的,“我以前就很期盼这种时候。” 柏应洲看向他,“嗯?” 俞沅捂着被子,从里面冒出应答的声音:“就是两个人像这样坐在一起,很喜欢。” 他掖了掖被子,把自己套成一颗球。灯光照下来雪白雪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烟灰色的被子衬的。 俞沅从来没有这行直白地向他说喜欢什么,柏应洲不由得心念一动。他渴望着俞沅能更多披露自己的好恶,让他能迎合。 简直就像在刻意讨好,但是他偏偏又甘之如饴。 柏应洲再次感叹自己沉进去了,喟叹一笑,问:“为什么?” 俞沅眨了眨眼睛,“不能告诉你。” 因为那涉及了他的过去。 俞沅沉吟了片刻,提议道:“我们都有秘密,除非你先把你的秘密告诉我。” 被他用一种赤忱到的眼光看着,柏应洲差点就想把一切和盘托出了。 但是他不愿意下这个赌注。 柏应洲不由得叹息着摇头。 所以说俞沅很聪明,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又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如果是他想知道的,变着法子也会问到底,却不是用一种强硬的,而是让所有人都舒服的方式。 管家:我必须是沅沅的top1! 老板:呵:) 芋圆:别吵了,你们都是我吃饭的工具翅膀(这是可以说的吗 第八十章 看到他的表情, 俞沅哪还能猜不到他的想法。 “为什么不说?”俞沅伸手捧着他的脸,语气是很单纯的好奇。 柏应洲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你这么聪明, 猜不到吗?” 俞沅“啧”了一声, 骄傲地揉揉脑袋,“也没有特别聪明。” 这抓重点的能力让柏应洲不由得笑了一下, 但是因为是脑回路清奇的俞沅, 这才是正常的。 “主要是在夸你吗?”柏应洲无奈地捏了捏他的脸。 俞沅理不直气也壮,“我很喜欢被人夸,你多夸夸我呗?” 听到这话,柏应洲突然灵光一现,眯起眼睛看向俞沅道:“很喜欢被夸?你之前答应我要试试就是因为我夸了你。” 那天的烟花他还记忆犹新, 俞沅在那个晚上答应了他。 这是可以说的吗? 俞沅扬起嘴角, 点了点头,“而且你夸得好真诚哦, 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柏应洲一挑眉,轻轻扯了扯他脸颊上的软肉, 但是没舍得说重话。 “你以为是儿戏。” 他很爱俞沅,但是他没明白俞沅为什么会答应他。 而且即使确认了关系, 他们两个的相处也没有改变。 他一直没有想明白, 这下疑惑终于被解答了。 柏应洲眯起眼睛,眼底划过一丝戾气, “这么说要是随便让一个其他人夸你, 你也就跟人家走了?” 俞沅摇摇头,“我又不是傻子, 能分辨得出真诚的话和假话。” 柏应洲心里突然泛起一股酸意。 这话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有同样真诚的人, 他就有可能牵起别人的手, 在别人的怀里笑。 在他的眼里俞沅是唯一的,但是俞沅不是,他还有很多选择,他只不过是他现在触手可及的一个选择而已。 俞沅望了眼窗外。 已经是秋天了,景物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滤镜,染红了的叶子落在了街道上,在黑夜中折射出一丝橙红色的光。 综艺结束以后自动关闭退出到选台界面,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凉意渐起,外面连蝉鸣也听不见了。 好像越在这种时候,就容易产生旺盛的分享欲。 俞沅把脚也缩进被子里,眨着眼睛看向柏应洲,似乎还在等他的答案。 柏应洲叹了口气,沉声道:“你还记得柏猫的那个漫画吗?” 俞沅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很快他就知道了应该是檀香太太的那个短漫。 鲨人魔被困在了手机里,猫猫是唯一能够跟他对话的人,救赎了鲨人魔这个反社会人格的家伙。 他还用外星人套娃理论跟柏应洲套娃了来着。 高级外星人看他们,更高级的外星人看高级外星人也这样,自己过得开心就好。 俞沅一拍脑袋道:“记得啊,怎么了?” 柏应洲沉声道:“如果说我跟他一样。” 他说这话的时候指尖都在发烫。 这触及了他潜藏起来的藏在心底的一切,说起这些就是在下赌注。 “你……”俞沅微微瞪大眼睛。 这是超乎他的预料的,他只知道柏应洲跟文里的不一样,但是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很多时候他都不是喜欢太过探究,只跟随自己内心的想法,所以没有特地去问询。 俞沅心尖一颤,斟酌着开口;“你也被困住了吗?” 鲨人魔是被困在手机里,那柏应洲呢? 柏应洲却忽然轻笑了一声:“你知道我的一切不是吗?” 他用另一个问句来回答了一个问句。 有一种一切都被拆穿的感觉,俞沅忍不住抿了抿唇。 虽然他多少也猜到了柏应洲能够以猜到一点他的身份,毕竟他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自己。 柏应洲微微眯起眼睛,眼底划过一丝晦涩的情绪,“你这么了解我,不用我多说,你也肯定能明白。” 俞沅不知为何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你没来之前,我的处境跟那个漫画很像。” 漫画中其他程序都无法理解鲨人魔,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因此他只会觉得孤独,并且产生反社会的人格。 俞沅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受,蹙着眉道:“可是现在完全看不出来,大家都很正常……” 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行为逻辑,每一个选择都是不确定的。 柏应洲把灰色的被团子放倒,面无表情地道:“你猜这是因为什么?” 一阵天旋地转,俞沅睁眼就是天板。但是有空调被垫着,还躺在沙发上,他也懒得起来了,就任由柏应洲摁着。 俞沅想起了“不知名地下组织”里那个半夜不睡觉的“哲学家”说的话。 三维的人进入了二维的文字小说之中,就相当于往气球里灌水,二维的文字为了承担这一个异变,就会展开。 那他的到来就相当于二维世界展开了吗? 他说他没来之前一切都是不一样的。 柏应洲这种情况很像是小说人物觉醒。 只有他一个人觉醒,所以他会觉得孤独。 俞沅沉默了好久,才憋出一句,“你……” 他觉得自己有很多想问的,发出声音以后才发现不知道要问什么。 柏应洲了解的远远比他想的要多,俞沅甚至产生了他什么都知道了的错觉。 柏应洲把灰色团子尽收眼底。 他其实并不打算跟俞沅说这些,起码不是现在。 但是在他知道了俞沅答应跟他在一起的理由之后,一切就要重新考量了。 能让俞沅心疼他的话,这人就不会在短时间内选择离开了吧。 俞沅深呼吸了一口气,定睛看向柏应洲,“那是什么感觉啊?” 柏应洲沉吟道:“可以参考漫画。” 不过比那残酷一百倍。 俞沅只觉得心里变得很沉重,就像压着一块石头,让他喘不过气。 因为这是无解的,他的悲惨来源于设定,他却无法怪罪任何人。 他的童年悲剧来源于小说寥寥几笔的描写,在他觉醒之后的时间里,精神想要摆脱但是却又无能为力。 因为他无法被人理解。 那种感觉,肯定很孤独。 俞沅轻声道:“为什么这么残忍。” 他像是在问,但又不知道是在问谁。 看着他眼底流露出来的复杂思绪,柏应洲知道自己赌对了。 用现有的筹码去搏得彩头就是他需要考量的。 他现在想要的是俞沅。 所以无论用什么手段让俞沅愿意留下来都是值得的。 俞沅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盯着天花板的视线转移到柏应洲身上,“其实这样很酷诶。” 柏应洲没想到是这个回答,微微有些愣住了,看着俞沅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酷?” 俞沅点点头,眼睛亮亮的:“你可是第一个挣脱低维世界的地球人,高维外星人知道了得震惊了。” 柏应洲一愣,随后好笑地看向他,“这算什么答案。” 他又道:“你就是那个震惊的高维外星人?” 一个类比,在此刻却莫名的恰当。 彰示着他们两人的距离。 俞沅哼哼一声,坐起来凑近他道:“我不是外星人。” “当然也不是地球人。” 柏应洲挑眉看向他,用眼神透露着自己的疑惑,“那你是?” 俞沅抱起手臂道:“我是俞沅。” 柏应洲一愣,随即淡笑着摇摇头。 所以说俞沅很聪明,他没有用任何会让他产生距离感的词汇,而是说“他是俞沅”,把两人隐隐存在的、无法忽略的隔阂给模糊了。 “你也不是低维的地球人,不是纸片人。”俞沅郑重其事地告诉他。 俞沅的脸突然放大,鼻尖几乎要抵上他。 柏应洲认真地看着他,似乎是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他真实的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甚至不用听下文,这样的话语就足够让他心尖微颤。 就像独自步行于黑夜的人,他走啊走啊,久到他都不记得在什么地方的时候,终于遇到了一盏灯。 俞沅继续道:“你是俞沅的男朋友……不,你是你自己。” 你是你自己。 柏应洲的眼底是俞沅看不懂的情绪。 他未必不知道,只是在等一个人认同他,告诉他这个答案。 “俞沅。” 他的声音罕见的有些动摇,这是俞沅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听到过的。 柏应洲看向他,眼底盛满柔和,“曾经两次,我都希望有一个人能来把我带走,去什么地方都无所谓。” 两次。 他不说但是俞沅也能猜到是哪两次。 第一次,应该是罗曼吞了一瓶药片的那个雨夜。 第二次……是觉醒以后的吧,发现了周围可笑的一切。 俞沅的眸子闪了闪,轻声问他:“那你现在呢?” 柏应洲的声音很轻,“现在我找到他了。” “……” 俞沅不知道他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但是他觉得心里很闷,没法轻松起来。 俞沅还皱着眉,却被柏应洲伸手抚平了眉心。 “他不用我找,突然就出现了,现在就在我的面前。” 这声音很轻松,但是听得俞沅眼眶热热的。 俞沅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情景,难过的不是当事人,竟然是他。 柏应洲看他这样,不由得牵了牵嘴角,语调温和地问:“他现在在我面前,但是他在难过,我不希望他难过,我该怎么做?” 俞沅都快难过死了,听到这话抬头瞪了他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打趣他。 “不让他难过的建议就是少说这种话。” 柏应洲笑了笑,揉揉他的脑袋,“谢谢。” “……为什么谢我。” 回答的声音里含着一点浅浅的笑意,“因为你是俞沅,不是外星人也不是低维地球人。” “……” 写之前:六千还不是手到擒来? 写之后:写完三千的我太棒啦! 感谢我的投资人们么么^3^ 感谢在2022-08-18 21:48:01~2022-08-21 22:24: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熊猫xiaowei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黄梓o、失眠早睡了、名字、宁瑾鹤.、熊猫xiaowei、柚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三花 38瓶;除了肥肉一无所有 30瓶;柑橘桅子花、略略略略略略略、烟曦亦梦、宁瑾鹤.、霜降、肥肥胖胖小仙女儿 10瓶;again 9瓶;橘y 5瓶;阿笙 4瓶;EICHI、53489080 3瓶;枳酒.、瓶Alive 2瓶;甜粥粥、五A景区、60922613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一章 俞沅躺在沙发上, 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亮得有些晃眼。 水晶吊灯上每一颗装饰品的每一个褶皱都在反射着亮光,橘色的灯罩把落下来的灯光都镀上了一层暖色。 这里的灯光, 原来有这么亮的吗? 灰色的空调被把他裹成了个球, 烘得暖洋洋的,俞沅忍不住喟叹了一声, “其实我之前做了个梦。” 柏应洲看向他, 似乎在等待他的下文。 “我梦到你背着光,周围都是黑的,好像一踏进去就会被整个吞了,你被困在那里面了。然后我看到一个人向你伸出了手。” 柏应洲看向俞沅,敛了敛眉, “是谁?” “是你自己。” “……” 柏应洲的眼睛微微瞪大, 目光里是始料未及。 俞沅握着他的手,“在梦里向你伸出手的是你自己, 你一直能重新振作起来的,也只有你能说服你自己。” 答案不是他, 而是自己。 喉间一阵哽咽,让他说不出任何的话。 柏应洲眉眼温柔, “我倒觉得伸出手的是你。” 俞沅却认真地道:“你自己一定是最能帮你一把的人, 先是你才是别人。” 柏应洲揉了揉俞沅搭在他这的手,“是我, 如果现在的我如果回到那个时候, 一定会告诉那时的他:你不用再勉强自己,在一个平常的日子里, 你就像以往枯燥而反复的每一天一样出门、处理堆积成山的事情, 然后就会遇到俞沅。” 被这么专注的看着, 谁都没法不动容,就算是俞沅,也觉得心尖微微一颤。 他偏开头,故作不屑地说:“因为俞沅是命运?不会是这么老套的台词吧。” 柏应洲却笑着摇摇头,“错了,因为俞沅不是命运。” “……” 心尖像是被羽毛撩了撩,俞沅忍不住慌乱地眨了几下眼睛,睫毛也随之颤动。 他咳嗽两声,把手抽回来背过来搭在脑袋地下当成枕垫。“你现在还会觉得孤独吗?” 面前的人摇摇头,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 俞沅弯了弯眼尾,“我也是。” 柏应洲敏锐地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什么,却因不够清晰而没有问出来。 ……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久到俞沅都快沉溺在软乎乎的粉红泡泡之中了。 这天他出门到超市屯打游戏必备的零食,遇到了安宇。 自从刚来的时候遇到他之后,他们几乎没再见面。 远离这种搞事的家伙,他的生活果然平静了很多。 “小安宇”这个账号也试图联系了他很多次,但是他都一直没有通过,纯当没看见。 他们聊天界面的最后一条还是那句: ——“我已经下载了反诈app,你别想骗我!” 再次见到安宇,这事他真的没想到。 俞沅拿着盐焗鹌鹑蛋的手微微颤抖,但是心里稳得一批。 这种情况他是不慌的。 安宇看起来比之前冷静了很多,眼底不再是肉眼可见的算计,“沅沅,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 “确实我也没想到。” 安宇跟他寒暄了一阵,被俞沅嗯嗯啊啊地敷衍着也没有任何不耐烦,这时突然发现了正在走过来的人。 柏总。 一个出门,另一个怎么还跟着? 真够粘糊的。 看样子俞沅还没发现有人正在走过来,安宇不由得挑了挑眉。 “沅沅,我偷偷问你,你真的爱柏总吗?” 俞沅脚步一顿,疑惑地“哈”了一声。 听到他的问题以后,距离他们不远的柏应洲也顿下了脚步。 安宇凑近他,盯着他的眼睛道:“在你的眼里看不到爱,其他的情侣可不是这样的,你好像总是很冷静,随时会抽身走的样子。好像一切都不在乎,说话也只是在耍宝,一点都不真诚,” 俞沅:?? “啊对对,您真是火眼金睛。” 怎么呢,他眼底还要有一个三分爱慕三分迷恋和四分的心动是吧? 隔这鼓吹扇形统计图是吧? 站在不远处的柏应洲略一皱眉,摩梭着手表的表带。 其实安宇只是想暗示俞沅拜金,但是他没想到柏总的反应这么大。 效果竟然这么好。 这两人果然是出了问题了吧?不然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他挑拨了。 安宇耸耸肩,摊开手掌道:“我有时候都看不懂你了,你总把情绪掩藏地这么深,好像有其他的算计一样,你真的爱柏总?” 俞沅还没来得及说话,被整个人抱走了,就像是被拎小鸡一样。 他惊慌地回过头,发现是老板以后才松了口气。 他被放到了副驾驶系上安全带,柏应洲给他系安全带时表情没有一丝松动 眼里看不到……爱。 柏应洲坐上驾驶座,声音格外地冷静,“俞沅,你之前答应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夸你好听?” 俞沅敏锐地觉察出他的语调不怎么对,他不由得微微后仰,随即点点头,“嗯,因为你真的很真诚。” 所以他就也有些心动。 答案竟然是肯定的。 柏应洲知道自己有些失控。 连别人都看得出来。 俞沅也明白过来,他的生气是来源于什么。 俞沅也有点生气:“你要因为那种显而易见地要挑拨离间的手段质问我吗?” 那手段很明显,也很低级,很显然就是知道柏应洲在听,所以才故意那样说的。 柏应洲自嘲地笑了笑,“我只是有一种很深的无力感。”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那只是那个人耍小聪明的挑拨离间的方法? 只是这是一个导火索,一个引子罢了。 他往前走了一百步,好像俞沅也没有挪一步。 是他在表达对俞沅的渴求,但是俞沅从来没有表示。 这样的叹息让俞沅也皱了皱眉,里面好像包含着感慨和悲哀。 柏应洲深呼吸,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认真地梳理了他们的关系。 即使是两人确定了关系以后,俞沅对待他的方式也和以前并无二致,他们看起来并不像是爱侣。 俞沅瞪大眼睛,看向他问道:“你是在质疑我吗?” 柏应洲看向他的眼神却格外冷静,眉尾显现出一丝锋利。 ——像是他们认识之前,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的目光看他了。 俞沅就像被刺到了一样,不可置信地抖了抖。 柏应洲的声音很平静,“俞沅,你爱我吗,如果是肯定的答案,你就直接回答。” 俞沅觉得自己的呼吸也变得沉重了,只是瞪着眼看他,一时有些晃神。 他都分不清楚是生气还是委屈。 这一楞,他就没有及时说话。 车内陷入一阵沉寂,车厢没有开灯,四周都是黑暗,只有路灯的光在被蚊虫环绕间隐隐跳动。秋意环绕,不用开车门就能听见外面的风声。 终于还是入秋了。 柏应洲重重地吐了口气,揉了揉凌乱的头发,眉间始终是皱着的。 原来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柏应洲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是嘲弄,冷得俞沅打了个哆嗦。 俞沅叹息一声,“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吧。” 他想要打开车门,但是发现车门被锁住了。 俞沅不由得看向柏应洲,他看也不看他,冷声道:“你坐着。” 语罢推开车门出去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就算生气也没冲着他,知道外面冷,自己开门下车了。 俞沅闭上眼睛靠在垫子上,勾了勾嘴角,睁开眼睛后眼底里的却是苦涩。 他一咬牙,打开车门追了出去。 大抵是因为晚上入秋起风了,路上没有什么人,只有几盏路灯孤零零地站在旁边。 俞沅打了个喷嚏,但还是揉了揉手臂继续往前追。 柏应洲就站在不远处的地方,手指上捻着一根烟,火星在他手边若隐若现地跳动着,黑夜里却格外显眼。 俞沅走过去,试图把他指尖别着的那根烟,“别抽烟了。” 柏应洲撩起眼皮看他,眼底有一丝嘲弄,“你是以什么身份管我?” “……” 短暂的对话过去,他们都沉默了。俞沅看着烟被吐出来,随后很快就消散在空气之中。 柏应洲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更不会抽烟。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尾能够窥见一丝戾气。 硬要说的话,像是以前他们还不熟的时候。 俞沅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会这么难受。 他不说话,柏应洲也没有,只剩下燃烧的烟能证明时间过去了多久。 俞沅盯着脚底下的树叶,开始缓缓地道:“你既然都说了觉醒,那肯定也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吧。” 柏应洲并没有看他,只是随意地掸了掸烟灰。 “我父母很早就离异了,各自有自己的家庭,还算美满。” 他说到这一句时,柏应洲才微微挑了挑眉看向他,但是俞沅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 “他们在我的小时候总是在争吵,我已经习惯了。等到他们意识到以后,不论他们谁想要弥补也好,我们都难以亲近。我一度觉得我们的感受是错位的,不管他们再努力,我也始终和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我因此被他们定义为是一个脾气古怪又冷漠孤僻的人。” “他们再婚以后,没有一个选择我。我确定他们并不恨我,但是都不约而同地放弃我,很好理解,因为他们两个人都不想要一个永远和他们保持着‘安全距离’的小孩,而是更全身心爱他们信任他们的人。我就像一个‘失败品’,抛了重新练个小号岂不是更好?” 俞沅是用一个很轻松的语气说出这一段话的,但是柏应洲的手紧了紧,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我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至少我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叶子又落了几片,俞沅拂开落在他肩膀上的那一片,语气轻不可闻: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发现,我没法和谁发展亲密的关系,在一群人之中我可以和他们相谈甚欢,但是没有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们因为我有趣而选择接近我,却又在发现我的真面目以后跟我疏远。 社交对于我来说是一件非常非常累的事,我宁愿扭头就回家去睡觉,但是理智又告诉我不可以这样做,因为我需要社交关系。” 俞沅勉强地勾起一个笑容:“我和你在一起确实是因为那天你夸了我,说得我蛮难为情的,我也很想要成为不论是谁的唯一选择,是谁都好。 之所以那天以后我们的相处跟以前没有什么不同,是因为我不知道一般人的喜欢是什么样的,我也不知道在一段亲密关系之中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柏应洲紧紧拧着眉看他,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俞沅伸手握着他的衣摆,目光一直没有移开,“我其实很自私,但我已经在学着爱你了,可以吗?” 像是即将被丢弃的小狗,被大雨淋得毛都杂乱地耷拉下来,却还固执得看着某个方向。 可以吗? 柏应洲不知道为什么俞沅会问出这么卑微的话,听得他的心也揪了起来。 他终于知道了俞沅为什么这么容易共情他了,因为他也很孤独。 俞沅看着他,眉稍微微压着,在他下车走到他面前一直都是这样,柏应洲几乎没有见过这样的俞沅,眼底不再有快乐,甚至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我不是任何人眼里的特别,在我二十四年的人生里,只有你把我当成唯一。” 柏应洲没法想象俞沅把自己剖析开后是什么心情, 他这时又感到一丝懊恼,就算他走了一百步,俞沅没有迈出一步那又如何? 他本就不在意,为什么平白惹他难过。 他倒宁愿俞沅前面二十年过得平安顺遂。 这个秋天的夜晚有些刺骨的凉意,道路上的车逐渐少了,人烟几乎绝技。 俞沅站在他的身边,身形显得那样消瘦。 柏应洲终于知道自己做了一件什么蠢事。 但是俞沅没有看他了,只是吸了吸鼻子,定定地站着,伸手拉着他的衣摆,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就像是在恳求他不要丢下他一样。 柏应洲低下头,捧着他的脸,就像是哄孩子一样道: “你是我眼里独一无二的,你笑我也喜欢,生气我也喜欢,你不用特意迎合我,你只要站在我面前,我就都喜欢。他们不爱你是因为他们没有眼光,便宜了我,把你捡回来。” 俞沅只觉得眼眶热热的,在他贫瘠的人生里,他从来没有被任何人坚定地选择过,也没有得到偏爱和赤诚的夸赞,不会再有人会这么爱他。 “你刚刚还骂我。” 像是小孩子告状一样,柏应洲觉得心也随之揪了一下,在俞沅的眼里看到了本不该属于他的迷茫,“我道歉,好吗?” 俞沅背过身,扯了扯嘴角。 他一向不喜欢把自己的情绪太过外露,今晚出乎了他的意料,这样脆弱的一面他不想让人看见。 “俞沅,你不用贬低自己,你是我人生里唯一的惊喜。”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俞沅感觉到有什么从他的眼眶划下来。 那一瞬间,眼前的一切由短暂的模糊复而变得清晰。 两人一路无言,俞沅捧着一杯刚刚买了的热饮,热气还往上冒着,散发出可可的香气。 他们不用手牵着手, 尽管这样,心也好像很近,前所未有地靠近。 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用说话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意,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实实在在的地上,步步都在迈向坚定的未来。 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 因为俞沅在这个晚上把自己完完全全地剖露给他了。 俞沅皱了皱鼻子,“你还抽烟。” 柏应洲马上把手举起来,把烟乖乖也灭了。 小祖宗,得哄着。 俞沅缩了缩身.子,打了个寒战,“不回车里吗?” 柏应洲语气温和,“我现在只想和你一起不停地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俞沅左手捧着热饮,右手则腾了出来,他男朋友上道地牵着他。 两只手在寒冷的夜晚共享着温度。 俞沅吸了吸鼻子,语气一点也不好:“好冷,你想走我不想。” 刚刚还吵了架,俞沅恐怕是还记着仇呢。 柏应洲知道俞沅在耍性子,但是越这样他越开心,他就愿意这样惯着。 喜欢还来不及。 第八十二章 俞沅难得这样发泄, 一时也没有平常那样活跃 他不习惯向人剖析自己的内心,这么些年来这还是第一次。 大概是冷风灌来的缘故,俞沅觉得喉间发紧, 淡声问:“没有想到吧。” 柏应洲敛了敛眸, 摸索着指尖。 确实没有想到。 他今晚的行为确实有演的成分,想要逼俞沅说出心里话。 借题发挥。 可以找这个词来形容。 把三分的愤怒发挥成七分。 他也有一点想要逼俞沅吐露心声的想法, 想知道俞沅是不是在儿戏。 但是只是他没有想到效果这么好。 俞沅也向他吐露心声了, 但是内容完全出他的意料。 俞沅如果不是非常信任他,是不可能连这种事都跟告诉他的。 他想要逼出点什么来,却让俞沅哭了。 这并非他本意,也看地他揪心。 比起这种答案,他更愿意俞沅一直平安顺遂。 以往的种种却又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告诉他一切就像是俞沅说的那样。 柏应洲叹息一声, “确实没有想到,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俞沅还是能那么乐观积极, 讨人喜欢。” “……” 俞沅脚步顿住,看向了他。眼眸闪了闪, 但是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柏应洲温和地摩挲着他的脸,凑近他道:“不是吗?尽管说着不会跟任何人再进入亲密关系, 但是对待人还是下意识地真诚, 让很多人都喜欢你。” 俞沅微微皱起了眉,看向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丝茫然, “为什么。” 柏应洲目光如炬, 轻声道:“我,谢伯, 还有很多人, 我们都喜欢你。事实上没有几个人讨厌你, 你发现了吗?尽管是安宇那些人,也从来没有动过太低劣的念头。” 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单行的直线,还有平滑的曲线。 俞沅就像是曲线,有自己的弹性,处理事情圆滑美满,并不令人厌恶。 类似于,他这种沙雕的处事方式让恶毒配角也不会讨厌他……大概能这样概括吧。 柏应洲跟这些人都打过交道,算是很了解他们。 他敢非常肯定地说,这些人就算坏,也没有坏到之前毫无底线的程度。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俞沅的影响,周围的人脑回路都变得奇怪了,比如谢伯。 变得跟他一样又好笑又可爱。 ——就像,那才是真实的他们。 柏应洲撩开他凌乱的发丝,像是哄孩子一样哄他,“你根本不像是你自己以为的那样一无是处,你被很多人爱着,你也值得。” 俞沅揉了揉眼睛,虽然有些麻,但是他尽量控制自己不失控。 他努力背对柏应洲,把自己的情绪都藏起来。 可能是因为情绪堆积的太久,今天晚上正好碰上了一个发泄口,他才一下子吐出了这么多,这会只觉得又劳累又尴尬。 尤其是现在还被哄着。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他喜欢被这样郑重其事地对待。 俞沅低声说话,那声音几乎听不见,“……你再多说点。” ——“你再夸夸我呗。” 俞沅之前眼睛亮亮的看着他,这样说。 柏应洲扯了下嘴角。 他现在明白了俞沅为什么会这样了,当然不会吝啬自己的赞美,尤其这还是他发自内心的。 “俞沅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开心果,有他在的地方都是充满笑容的。不管是谁靠近,都会被他吸引,永远会给别人带来快乐。” 俞沅轻轻咳嗽两声,提醒他夸地有些过了。但是他微微泛红的脸,他的肢体语言都透露着他很喜欢这样的夸奖。 柏应洲眸色深沉,拇指摩挲着食指指节,若有所思。 他很快就从俞沅的经历中做出了一个简单的人物侧写。 童年的经历让俞沅变得缺爱,没有被父母选择,让他内心不可避免地自卑。但是从表面上看不出来,还会被觉得是一个内心世界丰富、很好相处的人。 实际上享受孤独,却又矛盾地希望有人能够走进他的精神世界。 俞沅希望被直白地夸赞,被热烈地喜欢,被盲目地偏爱。 他自己没法迈出第一步,但是如果有人愿意为他走出一步,让他能感受到真诚的爱,他会用十倍去返还。 柏应洲望向俞沅,眼底一片漆黑的墨色。 俞沅搓了搓手,呼出一口浅浅的白气,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别以为我不记得,你刚刚在车里还吼我。” 这话说来还有些委屈。 听得柏应洲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如果不是俞沅完全亲近的人,他不会这样说,不会耍小性子,不会知道他偏爱而不会生气。 柏应洲见他实在可爱,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全是我的错,任你罚我。” 俞沅吸了吸鼻子,“哼,你还问我以什么身份管你,我都记得呢。” 这声音冷冷的,颇有几分秋后算账的意思。 但是在孤寂的夜里听来又有一丝委屈。 柏应洲真想把他抱进怀里哄,“拿个小本子给你记下来,到时候凭着字据来找我好不好?” 俞沅想来还觉得委屈,刚刚的柏应洲简直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冷的。 不行了,想到就开始眼睛疼。 “别光说得好听,要真的落实!” 柏应洲满足地喟叹了一声,笑着揉了揉眉心。 刚刚可能颇为用力过猛了,让俞沅都真情实感地难过了。 不过要是不这样,未必能达到这么好的效果。 柏应洲心底对自己微笑。 真的是诡计多端。 俞沅能这样跟他倾诉,就证明他是俞沅能够完全信任的人。 俞沅很聪明,表面上开开心心,但是心里藏着事。他自己不愿意说,谁也无法窥探。 所以只能让他自己愿意说。 所幸的是,俞沅愿意开口了。 他会因此不爱俞沅吗,当然不会。 柏应洲舍不得对他说重话,能应的都应,“好,落实,家里不都由你说了算吗?” 俞沅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往前走,从喉间溢出一生轻嗤,“哼。” 似乎是在告诉他,他还在生气呢。 柏应洲始终噙着笑容,毫无怨言地跟着俞沅。 他又想到了告白那天,大概是气氛、关系都并没有完全水到渠成。 但是俞沅还是同意了。 柏应洲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他很庆幸自己真诚地夸赞了俞沅,误打误撞地找到了可乘之机,这样轻易地就把俞沅拐到手了。 回想起来,那是得开香槟的程度。 被他拐走了以后就是他的,其他人再想插手,就要掂量掂量自己了。 那对父母纯属有眼无珠,这么有趣又可爱的宝贝他精心养着都不够。 柏应洲走在街道的外侧,俞沅走在他旁边,悄悄换成了左手拿热饮,右手就空了出来,孤零零地垂在一旁。 这样的小心思让柏应洲忍不住发笑。 没让俞沅等太久,他就自然地牵起他的手。 温暖从掌心传过来,两人都没有特别的反应,就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走了一段路以后,俞沅才轻轻咳嗽了几声,澄清道:“我很少这样失态,一般都是很理智的。” 他一般不会这样大段大段地对别人说自己过去的经历,还是那么委屈的语调。 ——现在那股窘迫的后劲上来了,他整个人都麻了。 他倒宁愿是自己醉了说的,起码还有个借口,但是他现在是清醒的。 柏应洲好笑地捏了捏他的掌心,“跟我说,有什么关系?” 就在他以为俞沅不会回答的时候,俞沅轻轻地“嗯”了一声。 俞沅现在怎么想都觉得尴尬,“你……还是快点失忆吧。” 柏应洲看向他,眼底泛出一丝笑意,“那你得到工地扔那块定情信物下来。” “……” 还是他失忆吧。 俞沅却没有继续这个打趣的话题,而是郑重其事道:“我是认真的。” 柏应洲瞳孔不由得放大,看向俞沅,没有说话。 笑话一直是俞沅的保护色,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时他都会随意添两句蒙混过去,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接这种打趣的话题。 这情况不可多得,他求之不得。 俞沅抬起头,闷声道:“告白的时候你不是跟我说。只要我做出一个选择,其他的交给你就好吗,难道你是骗我的?” 俞沅如数家珍地搬出他之前说的承诺。 柏应洲温和地笑了笑,“还记得这么清楚。” 他哪里还会怀疑俞沅? 他现在看他只觉得越看越可爱,甚至忍不住把他直接抱进怀里,揉进骨血中。 就连现在拿以前的誓言质问他都这么可爱。 柏应洲甚至想亲亲他的手指,珍重地道:“我发誓我也是认真的,百分百的诚意,绝不会欺骗你。” 当然,为了让你落网的谎言不算。 向他暗戳戳地表达委屈还撒娇的俞沅实在是太少见了。 他真的心痒。 甚至想拿相机一一记录,打印出来两版,一版贴在床头,一版珍藏起来收纳进相册。 还好俞沅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就要炸了。 前面有个书屋,温馨的灯光从巨大的玻璃窗上透出来,就像能在风雪中栖息停靠的驿站。 俞沅停下脚步,柏应洲问他要不要进去避避风。 叮铃。 西西弗书屋的门打开了,风铃发出悦耳的响声。 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香薰蜡烛燃烧起来的味道,配合上舒缓的音乐,晚上的人并不多, 柏应洲出来时没带外套,俞沅一着急跟出来时也没记得拿。 这下终于暖了很多。 明明俞沅还在生气,但是他知道,是他赢了。 这个晚上,俞沅把自己的内心完全地交付给他了。 他们真心依赖彼此,信任彼此,相互疗愈。 在靠近玻璃窗的地方,他看见了便签上的一句摘抄: “在隆冬,我终于知道,我身上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 ——加缪《夏天集》。 柏应洲这家伙诱哄芋圆宝是有一套的! 第八十三章 两人在书屋里逛了会身体就逐渐开始暖了起来, 他们一鼓作气回到车里,打开暖气。 关上车门以后,俞沅想来还觉得委屈,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恶狠狠地瞪大眼睛, “你刚刚是不是还想把我从半路丢下去?” 这种情况他看的太多啦。 不喜欢了就把人当成玩物一样,丢在半路让他自己走回去。 越想越生气。 柏应洲不由得喟叹一声, 俞沅也太高估他了, 他哪里舍得呢? 俞沅眸子沉沉的,语气也不断加重,“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一起面对了这么多困难,你却能说凶我就凶我, 也不问清楚原因, 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车上。” 柏应洲不好说自己是为了试探,那样估计俞沅会更生气。 他只能使出最有用的一招, 就是诚恳地认错。 “我不应该那样说,是我的问题。” 俞沅缩在车座上, 把刚刚发生的事一件件一桩桩地搬出来,“还对我那么冷淡, 凶我质问我。” 柏应洲只能任命的哄着自己的小祖宗, “我现在认错了。” 说着他从扶手盒中掏出了一本笔记本,连同着笔一起递给俞沅。 柏应洲揉开俞沅紧紧皱着的眉头, 轻声哄着他, “全都记在小本子上,到时候砖老师对我数罪并罚, 可以吗?” 不管他是不是说说而已, 俞沅可是真的会做。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 真的打开了笔记本拿起黑笔在里面写写画画。 俞沅一边写着,一边抽空抬头瞥了他一眼。“那你可做好准备,我可不是光说说就算了。” 柏应洲受不了俞沅这种有若无的撒娇还有依赖,他真的是求之不得,完全不会觉得是负担 ,“只要能让砖老师消气,想怎么罚都可以。” 俞沅吸了吸鼻子,“那当然要狠狠地罚。” 柏应洲觉察到他可能还是觉得冷,于是伸手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 “在罚之前得先穿好衣服。” 俞沅伸手试图拿回自己写满告状的小本子,“你做什么?” 柏应洲把本子收好,语气珍重,“当然是拿回去裱起来,告诫自己再也不能犯这样的错。” 还裱起来呢…… 俞沅终于发出了今天晚上第一声笑声。 觉察到自己破防了之后,他连忙咳嗽了两声挽尊。 柏应洲没有任何想要强迫他的架势,语气温和地道到,但是眼尾泛着笑意,“可以了吗,砖老师。” 俞沅矜持地点点头,表示自己还算满意。 ——不许凶人,说话不要超过70分贝。 ——不能瞪俞沅,对俞沅冷暴力。 ——不能把俞沅一个人丢在车里。 …… ——以上都是柏应洲不能做但是俞沅可以做的。 柏应洲看着上面写得整整齐齐的“罪状”,不由得低低地笑出声。 世界上怎么会有俞沅这么可爱的人?自以为带着尖刺,实则软得不可思议,要是白团子估计能一口十个。 啊,他真的要疯了。 俞沅看他在认真审视他列出来的条目后,抱起手臂,“最终解释权归本人所有。” “好。”回答他的声音里充满笑意。 见他又看了很久,俞沅不由得探头过去疑惑道:“怎么了?” 虽说他确实写了很多东西,但是这也看的太久了吧? 柏应洲摸索着下巴,煞有其事地道:“在考虑打印出来要黑底白字还是白底黑字。” ……? 俞沅的眼睛不由得微微瞪大,迟疑道:“你还真的打算裱起来呀?” “不然呢?”柏应洲一挑眉,回望他。 那语气十分自然,一点都不像是带有疑惑的样子,倒像是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 俞沅连忙伸出手试图把他的小本子抢回来。 柏应洲这一脸认真的样子,让俞沅也不由得警惕起来。可别吧,他不尴尬他尴尬! 这东西能裱起来挂在客厅上的话,简直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更离谱。 柏应洲把小本子举高,郑重其事道:“必须要切实落实。” 俞沅还想伸手扑腾,但是被柏应洲懒腰抱回来了,放在车座上,小本子却没有要给他的意思。 “唉,别!” 俞沅被放在车座上以后,声音戛然而止,看着柏应洲近在咫尺的脸,眉头皱起,似乎有些紧张。 柏应洲把他安安稳稳地放下来,把腿给他折回去,声音带上了点严肃,“别乱动,危险。” 他在这种时刻还是把他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 俞沅知道自己是一个非常注重细节的人,大概是以前察言观色学会的能力。 很多时候他判断一个人看的是每一个微小的动作,而不是他说了什么。 柏应洲地第一反应是保护他,有了这个想法,俞沅不由得心念一动。 俞沅看着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毫无疑问是一种邀约,是邀请的信号。 柏应洲的呼吸也开始加重,试探地摩挲着俞沅的脸颊,克制地问他:“可以吗?” 俞沅睁开一只眼睛,哼道:“为什么你还能问这么多? 这话就像是在说:还说个屁快来亲我。 这很俞沅。 柏应洲淡淡地笑了,俯下而后倾身而上,轻轻覆上俞沅的唇,在浅尝辄止之后加重了呼吸。 夜色融融。 …… 他的身份坐实之后,俞沅就开始彻底地摆烂了。 干就干票大的,反正帽子扣在他头上已经摘不下来,还不如直接冲。 俞沅揉着脑袋思考,很快开始了自己掉马之后的第一次直播。 ——“啊啊啊终于开播了,主播,你知道我等的多苦吗!” ——“啊啊啊啊好耶,开播啦!” ——“天啦噜,主播,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还带上戒指了?” ——“我滴妈耶怎么开摄像头了?” ——“开摄像头好哇……但你为什么还是不拍自己?” ——“只能看见手和键盘。” ——“这不就是……前两天的那个鸽子蛋吗!” ——“啊啊啊谁能告诉我是不是真的订婚啦?” 这就是他的计划。 摄像头只拍了他的手和键盘,没有露脸。 ——其实只是拍他手上的那枚戒指。 那枚就是管家跟柏应洲那天晚上给他带来的鸽子蛋戒指。 俞沅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手上的戒指就算是他想要刻意隐瞒,也太过闪了一些,藏也藏不住。 没错,他已经放弃了,不仅摆烂了,还决定要跟他们炫耀一波。 买一个摄像头放在直播间,专门就是拍传下去他的戒指。 不露脸,但是露戒指。 炫他丫的。 ——“砖老师你怎么不垂死挣扎了?” ——“啊啊啊传下去,砖老师答应老板的求婚了!” ——“传下去,砖老师和老板明天就摆喜酒!” ——“传下去,砖老师怀二胎啦!” ——“传下去,砖老师……想不出来了,砖老师你记得和老板好好的。” 柏应洲完全没有想到俞沅会把那枚戒指戴出来,看到的那一刻他差点失态得把咖啡撒了。 谢伯让他把那枚戒指带着去找俞沅,但是那天晚上俞沅并没有收。 没想到他现在愿意戴上了,还戴着直播了。 这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柏应洲眼底染上笑容,那笑容逐渐扩大,他不由得按了按眼角。 …… 今天部门要直接跟柏总对接汇报报表的小可怜叫做周山。 跟柏总直接对接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惨! 柏总不仅对自己要求非常严厉,对报表要求精细,对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每一次只要是跟柏总直接对接的,最后都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哦不,那样说不准确。应该是被温和地说着,但是比被直接骂更加让人怀疑自我。 周山一脸苦相,抱着报表走上电梯,临走前还被各个同事安慰了。 “人生就这么短,很快就过去了。” “加油,只要扛过去,就是胜利的曙光。” “没关系,没关系,只是郁闷一整天而已。” “柏总骂人不会很凶的,就是可能会说得你怀疑人生罢了。” “对啊对啊,被柏总说过的都知道,降维碾压,不是很凶,但是会让人怀疑自我,欲哭无泪。” 听我说谢谢你们。 周山苦着脸登上电梯按下楼层,深呼吸后给自己打气。 到了办公室之前,还反复确认了几遍自己的状态,确保到时候不会被说到心态崩溃。 “进。” 周山把资料放在桌面上。 出乎意料的是,柏总的表情并没有多么难看,反而眉眼好像还带着一点笑意。 周山开始结结巴巴地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过一遍。 说完以后,并没有受到意料之中的反问。 柏总说了句做得不错,就让他走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周山转过身以后,还是恍恍惚惚的。 柏总要求准备报表的要求精细到变态的地步,他自认为没有做到能让这位都能满意到无可挑剔的程度。 怎么这就结束了? 直到他想起来,刚刚柏总办公电脑旁边的电脑桌上的笔记本,那上面是一个直播间。 只露出了手和键盘,声音听来是个挺好听的青年。 很难不想到那是谁。 哦,那没事了。 恋爱能蒙蔽很多人的眼睛,但没想到连柏总的眼睛都能蒙蔽了。 噫,真是可恶的小情侣。 是本土狗会爱的剧情(骄傲 感谢在2022-08-21 22:24:12~2022-08-24 23:27: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卡机嘛、柚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 100瓶;阿罹 99瓶;帝君这么做一定是有他 80瓶;卡机嘛 54瓶;狐疑悦华 30瓶;筝媛、帅哥 20瓶;顾月言 15瓶;在星与天之间是你、烟曦亦梦 10瓶;again 9瓶;闻洛津还没睡 6瓶;名字、宁瑾鹤. 5瓶;我要成仙了、瓶Alive、阿笙 3瓶;60922613、敲碗等更新的锦锦、甜粥粥 2瓶;虚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四章 本来应该是绝望的一天, 却这样风轻云淡地过去了。 周山出来以后,同事们也和他一样讶异。 “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表情看起来也挺不错的。” 周山耸耸肩,紧绷的身子终于松懈下来, “平安过关。” 同事们面面相觑, 皆在彼此的眼睛中看见了惊讶。 “why?” “我懂了,直接被打回重做了。” 周山一边松了口气一边走过来, 把文件放在桌面上, “不是,那位在。” …… 哦,原来如此。 那没事了。 还有谁不知道柏总人家男朋友在,现在亲亲爱爱着呢。 说真的,撞上这种时候就是运气逆天。 周山咳嗽了两声, 接受了大家羡慕的目光。 运气好真的没有办法。 受难日无事发生。 自从那两人开始正儿八经谈恋爱了, 柏总都不爱加班了,工作狂人或变了会按时下班准时回家的好男友。 人只要在办公室里就必定会挂着直播听声音。 比如现在。 这边柏应洲有空之后, 就随手给俞沅打赏了几个火箭。 [B赠送了99个火箭。] 送出火箭以后,整个直播间一阵绚丽的特效, 几乎把整个屏幕占满,又是烟花, 又是彩带的, 可谓是十分拉风。 火箭是本平台最贵的礼物,每送出一个烟花都会有一个对应的抽奖, 全平台的用户都可以来抽奖, 也会有对应的全平台小喇叭。 ——“我靠!!我生平第一次见过这么多个火箭!” ——“我滴妈耶,人麻了!” ——“老板大气!” ——“啊啊啊老板你好爱他!” ——“别的直播间来的, 这是什么架势?!” ——“同别的直播间过来抽奖的, 这是什么情况?” ——“抽个奖。” 俞沅看到这像是打仗一般的阵仗, 也觉得麻了。 不由得打开v信,私敲了柏应洲。 工地的砖好烫手:[钱不是这么挥霍的,别打在平台上啊!!!] 俞沅就觉得肉疼,刷的礼物是要平分给平台一半的,多有钱也架不起这种花钱办法啊。只要钱不是落在他的口袋,他都觉得可惜。 谁知道对面回他:[都是自家的。] 可以,非常嚣张。 俞沅很快就回过神来了。 对呀,这个喵喵平台不也是他名下的产业吗? 算来算去,都是在他自己的口袋里。 终究是错付了。 想到这里,俞沅也不觉得心疼了,甚至冷笑了一声。 在直播间里哼哼道:“这么有本事你就再多开几个。” ——“??” ——“老板,你不要中了主播的诡计,他是在骗氪。” ——“明示打钱。” ——“老板算了算了,这么多钱了该收手了。” 直播间通常来说都是理智的,有人想氪金,观众们都会让他三思。除了小群里过来的人,其他的观众都只知道柏应洲是个小有资产的老板,但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身价。 因而能劝就劝。 但是小群里过来的人可就不一样了,他们可是知道的,这就是柏总啊! ——“咳,其实砖老师说的有道理,大家不用太担心了。” ——“对对,老板想打赏就让他打着玩好了。” 柏总在这里打赏的开心了,就不会为难他们了。 但是直播间的其他人非常不认同这一小撮人说的话。 火箭已经是非常贵的礼物了,一下子还99个,就算是再有钱的老板也经受不起这种开销。 ——“老板三思啊!” ——“主播你也劝劝他。” ——“这是什么情况?自炒啊?” ——“没见过有哪个老板这么大手笔的,通常这种情况都是主播想要自炒。” 俞沅打游戏的同时抽空看了眼弹幕。 笑死,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事,劝个der。 这些人字都没有打完,又看到了满屏幕的特效。 [B赠送了99个火箭。] ——“老板糊涂啊!!” ——“我靠,榜一大哥到底是哪里的老板?我滴妈耶。” ——“老板谨慎消费啊!” B:[主播能删掉小本子的一条罪证吗?] 俞沅一看,乐了。 但是尽管心里开花了,语气却还故作生气道:“当然不行,我现在都还记得呢。这小本子我得一直带着,随时添加!” B:[嗯,应该的,是我对主播还不够好。] ——“???这就是小情侣之间的哑谜吗?柏猫呜呜,我的柏猫!” ——“他真的我哭了,榜一大哥,你真的好爱他,主播你也好爱他!你们……呜呜呜呜。” ——“啊啊啊又发生了什么小情侣之间的趣事,我为什么不能听?!” ——“有没有前情回顾,谁来告诉我什么是小本子,是我错过了他们的直播吗?” ——“没有,这是砖老师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直播。估计是他们两个小情侣之间发生的事。” ——“小情侣的把戏罢了!” 俞沅不由得抱起手臂哼了一声,“晚上的事情我都记得的!” 他俞沅自认为是个非常成熟的人,发生了事情都会积极解决,但这不代表他不会难过。 话语之间“B”又送了好多礼物,稳稳占据了俞沅直播间的付费榜首,甩第二名n倍。 ——“哇靠,我麻了,我现在对火箭这个礼物失去了辨识度,就感觉跟咱们签到就能得的免费礼物一样。” ——“俺也,可是别的直播间有一个火箭不就妥妥上榜一了吗?还是主播带上分加v信的程度。” 因为源源不断的有质疑榜一大哥或者是想让他不要再刷礼物的劝思考言论,就有公司的同事出来解释了几句。 ——“大家放心吧,不用担心榜一大哥,他……资产状况还算可以,这些不算什么。” ——“对的,老板他刷礼物刷个开心罢了,大家不用担心他的财务状况。” ——“大家直播开心就好,不用劝榜一老板,他有考量的。” 他们的解释就引来了更多的疑问。 ——“老板到底是什么身份啊?火箭刷几百个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吗?” ——“完了,家人们,我们好像搞到真的了,他是真大老板呀!”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谁能告诉我到底要是一个怎么样的经济状况,才能随便刷几百个火箭?” 嗯……什么样的经济状况嘛。 反正大概就是随便签个字就是百万以上的合同,自己身价百亿,商界上不论年龄大小的老板都要给三分面子。 ……这种程度的吧。 俞沅看到满屏幕都在问柏应洲,便扯了扯嘴角道:“大家不要管他,咱们继续打游戏去。” 他这样说了,以后就不再看弹幕了,任由弹幕继续盘问他和柏应洲的关系或者是柏应洲身份,他都不管。 柏应洲挑了挑眉,右手抚上额间,微微牵起嘴角。 太可爱了俞沅。 没看到他的脸,柏应洲也能想象到他现在的表情。 像是被撸了毛被呼噜呼噜得非常舒服的猫猫,却还要傲然地仰着脑袋表示自己的不屑。 啧。 俞沅当然是没有生气的,不然不会带上那一枚戒指。 可他偏偏要表现出生气来。 这难道不是在撒娇吗? 俞沅很少向他撒娇的,但是从那天晚上开始,他们的关系显然更进了一步。 不,应该说是他离俞沅的内心更进了一步。 比起总是用微笑和笑话伪装自己,他现在已经能更加自然地依赖他了。 太值了。 就算是投资的眼光来看,那天晚上那一出也是个双倍回报率的买卖。 让俞沅难过,他还有余生的大把时间来哄。但是让俞沅更多展露内心的机会可不常有。 俞沅不知道柏应洲这心思深沉的老男人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直播游戏他就专心地直播。 主机游戏打累了,他就换成手游。 直播手游的话,他干脆就关了摄像头,直接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面玩了。 柏应洲只是简单地听着俞沅说话,工作效率都能提高很多。 俞沅就是他的充电宝。 他抿了口醇香的咖啡,继续处理事情,有直播间的声音陪着他他几乎每天都能在正常下班时间内解决大部分的事。 其他的一些他就带回家,吸俞猫猫几口,恢复精力再继续处理。 ——“怎么没声音了啊?” ——“主播不说话了是为啥啊?” ——“啊啊啊我还以为是我自己的麦坏了,原来大家都听不到声音吗?” ——“砖老师,直播间是不是卡了呀?我们听不到声音。” 虽然不停的有人在问,但是都不见俞沅的回复。 确实俞沅没在说话了,但是直播间还在开着,变成了黑屏。 柏应洲大致料理完了事情就果断地回去了,生怕俞沅遇到什么意外。 但是回到家打开房门以后,他的眉头就松开了。 他看见俞沅躺在柔软的蚕丝被上,皮肤被衬得雪白,就像一团雪球。手机早就随意地扔到了一边,直播间开着这么久,都已经开始发烫了。 俞沅竟然直播着直播着自己睡着了。 柏应洲低笑着摇摇头,对着麦克风道: “嘘,不要吵到他,他睡着了。” ——“你是谁?主播呢??” ——“不会是老板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老板的声音真的好温柔啊啊。” ——“老板的声音好低啊,听起来就像是老板()” ——“你们小情侣果然还住在一块呢呜呜呜呜我圆满了。” 有人问到俞沅的状况,柏应洲看到便回答了。 “他可能是昨天晚上太累了,所以有点没精神,先关了。” ——“别啊榜一大哥,不然你播一会呗呜呜呜……” ——“老板说说你们的故事好吗我爱听!” ——“不会只有我一个关注点诡异吧,猫猫太累???” ——“俺也一样,是晚上太累耶嘿嘿嘿嘿嘿嘿。” ——“哇呜哇呜,老板简直就是个大漏勺!” ——“斯哈斯哈斯哈,是为什么会累?” ——“嘻嘻懂得都懂。” 千言万语绘成五个字: ——“柏猫上大分!!” 第八十五章 房间里开着灯, 但是俞沅一点也不受影响,睡地十分香甜。 空调的温度有点低,可能是因为这样俞沅微微蜷缩了起来, 看他的样子柏应洲就顺手调高了温度。 柏应洲本来想关了直播间的, 但是弹幕就像是炸开了一样。 从来没见这群人这么兴奋过,弹幕框一条条刷新, 根本连字都看不见清楚。整个屏幕都被白色的弹幕占满了, 密密麻麻的。 ——“老板,老板,我们第一次听你的声音,你能不能多说点?” ——“老板也说点主播的事情呗,给我们多分享分享你们的小?趣?事嘻嘻嘻嘻。” ——“老板!别走!” ——“啊啊啊啊啊要听你们的恋爱故事!!!” ——“老板!别下播求你了别下播!” ——“不许下播, 听到没有?(阴狠)你要是下播, 我就……我就跪下来求你了!” ——“不要下播不要下播,多说一点东西, 让我们听听呗。” 直播间格外地热闹,其程度是平时的好几倍。 柏应洲挑了挑眉, 沉声道:“想听什么?” 尽管他是一种淡然的语气,但是弹幕的人还是听出了不对劲。 ——“救……哈哈哈感觉有点像是我上司的语气。” ——“啊哈哈哈对, 怎么说呢, 这种很随意但是会给人压迫感的语气让我DNA动了,这是可以说的吗?” ——“果然是老板, 一听就很老板!” ——“老板, 主播跟你在一起不会有种给人打工挨教训的感觉吗?(bushi” 柏应洲看到这弹幕不由得笑了笑,“他很有趣, 天不怕地不怕的, 是他训我。” ——“噫, 开始秀了。” ——“果然啊啊嗷嗷,你们how pay!我就爱看这种!” ——“不愧是砖老师,你永远可以相信砖老师。” ——“是他训我嗷嗷嗷!!磕死了我今晚睡不着觉了呜呜!” ——“砖老师怎么戴戒指啦,还是那天晚上那一枚,你们是不是订婚了??现在立刻马上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 柏应洲看向躺在旁边的俞沅,他的脸庞在暖光中氤氲出一层淡淡淡的莹边,模糊了轮廓。 他勾了勾嘴角。 “他没回应,但是过后自己戴上了,算同意吗?” ——“哈哈哈哈不愧是砖老师,嘴可真硬。” ——“是傲娇猫猫!呜呜呜!” ——“他同意了,他同意了,他肯定是同意了!” ——“我是民政局,我自己过来了,你们快点在我这结婚!” 柏应洲双手交叠置于桌子之上,开始认真地跟他们探讨起来,“想正式求婚的话,需要怎么做?” ——“真的有一种开会的感觉,我要笑死了。” ——“明明老板在问我们求婚的事,但是总感觉是在主持会议是怎么回事?” ——“笑死了,我都忘了我下班了,刚刚听见老板的话,我直接正襟危坐,砖老师天天跟老板在一起,竟然还能保持偷懒,不愧是他。” 柏应洲眼底泛上笑意,“他确实很好。” ——“受不了这些小情侣了,老板真的是被爱情蒙蔽了眼睛。大家都没在夸砖老师,老板眼里已经自动把我们的话语美化了,太恐怖了。” ——“这就是丈夫滤镜吗?我服了。” ——“员工:今天要做什么…… 老板:你怎么知道我男朋友很可爱。” 除了调侃的,也有看热闹和真心想给他提意见的观众。 ——“要不就鲜花,蜡烛,戒指三件套?” ——“我听说有一种特别有趣的,就是带着情侣去蹦极,到时候一个吊桥效应加持下,他不就答应了吗?” ——“砖老师应该比较喜欢打游戏吧,往这方面考虑怎么样?” “嗯,可以参考。”柏应洲把有价值的点子都记录了下来。 他的语气很严谨,没有什么调侃的意思。 ——“不行了hhhh我真的老感觉我们在开会。” ——“我也觉得哈哈哈。” ——“会议签到处。” 大概是听到声音,俞沅不由得皱了皱眉,随后翻了个身。柏应洲伸手过去安抚地拍了拍他,俞沅就顺势蹭了蹭他的手心。 大概是空调的温度开得太低,而他又没有盖被子,所以觉察到暖意之后,还向柏应洲那边挪了挪。 柏应洲给他盖上被子,俞沅微微蹙上的眉头才缓缓松开了,又开始沉浸入甜美的梦乡。 他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总之嘴角翘着,就差笑出声了,看起来非常幸福。 这样的俞沅他根本抵抗不了,指尖抵着他的脸。 ——“老板怎么不跟我们说话了呀?” ——“盲猜老板在看砖老师的睡颜。” ——“不会吧哈哈哈,老板这样的话也太痴汉了哈哈哈。” ——“什么睡颜,明明是快进到看着砖老师想狠狠地弄!” ——“什么虎狼之词,到时候老板要被我们吓到了!” 大概是柏应洲说话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特别清楚的缘故,俞沅哼哼了两声,好像一副随时要醒过来的样子。 比起看弹幕,柏应洲更喜欢观察俞沅,因为都不管观众再说什么,只是专心逗俞沅。 逗睡眠中的人也是要有技巧的,既要保证自己的手感,可是又要不能让他醒过来。 俞沅梦到了一只可恶的触手,碰碰他左边又碰碰他右边,总是缠着他,不管他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啧……” 看到俞沅有了反应,柏应洲就轻笑着收回了手,逗完了俞沅他才有空撩起眼皮看弹幕。 ——“老板,砖老师到底有没有看过咱们柏猫的文文?” ——“啊啊啊啊完了,你暴露啦!老板根本就不知道柏猫啊!” ——“天啦噜,姐妹们都掩藏好,别暴露在正主面前啊!呜呜X﹏X” ——“已经晚了……完惹。” 知道。 不仅知道,还为他哄俞沅提供了很多非常具有参考价值的灵感。 柏应洲看他们打地道战般的紧张样子不由得笑了笑,但是他选择跳过这些弹幕。 俞沅都已经这么在意了,知道他今晚背刺了的话估计要生气的,到时候可哄不来。 “你说是吧。”柏应洲揉了揉俞沅脸颊上的软肉,那里还泛着粉色,看起来就很好rua的样子。 他不如这一下还好,他这样一揉俞沅就醒了。 俞沅终于不堪重负,从触手的魔爪中逃了出来。 他紧紧的拧着眉头,随后呜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 这倒很正常。 但是他没盖被子,周围暖得不太正常。 俞沅看向旁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随后就发现了柏应洲。 ……?? 睡醒睁开眼睛突然发现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旁边,任谁都会被吓到。 俞沅的瞳孔微微放大,但是看到是柏应洲之后就放松了下来,懒洋洋地放松自己随后舒展开四肢。 犹如猫猫收起戒备,开始慢腾腾地舔爪子。 他这样自然的反应取悦了柏应洲。 “我想喝牛奶。”俞沅没有抽身,反而还大喇喇地把手搭在柏应洲身上。 像极了地痞恶霸。 柏应洲揉了揉他的脑袋,“吃晚饭了吗?” 俞沅看向他,暗示的眼神不言而喻,“吃了,但还是有点饿。” 柏应洲被他这样看着,根本不可能拒绝得了,喟叹一声站起身,自愿被俞沅使唤。 俞沅还是像是一滩泥一样躺在床上,没有试图坐起来。 他刚刚睡醒,身上还是软的,没有力气。 ——“砖老师,老板唯一的神。” ——“老板刚刚对我们可凶了,爱答不理的。拜托,怎么一对砖老师就变了张脸啊?” ——“笑得,对我们只是敷衍。” 柏应洲没出去多久,回来的时候给俞沅拿了个三明治和热好的牛奶。 俞沅丝毫没有晚上吃夜宵的罪恶感,告诉自己这是补充能量必须的做法,随后就心安理得地吃了起来。 他一口一口地吃,眉毛也逐渐舒展开来,快乐直接就写在了眼睛里。 投喂猫猫的快乐,谁懂? 反正柏应洲就很享受。 俞沅吃饱喝足后,才发现自己亮着的电脑屏幕。 …… 他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把自己锁屏的屏幕按亮以后,他发现了比平时多无数倍的弹幕,铺天盖地地砸在他脸上。 ——“家庭弟位。” ——“砖老师果然是在家里作威作福哈哈哈哈不愧是你!” ——“呀?砖老师你醒啦?” 俞沅看向右下角的主播时长,显示是从下午开始播到现在。 弹幕离大谱,甚至还有几条教他怎么求婚,结婚要怎么找酒店怎么写请帖邀人的。 ——“老板呢,继续给我们说说你和砖老师的事情呗!” 俞沅:……? 俞沅眨了眨眼睛,缓缓地转过头,对上柏应洲的目光。 只见被他看着的人无辜地挑了挑眉,用口型问他:怎么了。 俞沅小小的眼睛里大大的疑惑,还带有刚睡醒的茫然,“你……” 到底是说了啥,让现在的弹幕就连教他们吃席时父母亲朋坐哪桌都想好了? 大家也能坐主桌() 感谢在2022-08-24 23:27:35~2022-08-26 22:01: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空白、熊猫xiaowei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日月低眉 85瓶;镰刀logs努力变紫、阿也~、宁瑾鹤. 20瓶;嘞了嘞~、薛薛能有什么坏心思? 10瓶;万绪繁、枯柚杓 8瓶;肥肥胖胖小仙女儿、溪音欣 5瓶;烟曦亦梦、小咩雾排骨、again 3瓶;金盏银盘 2瓶;叶凌雪、CLY、哎、瓶Alive、甜粥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六章 弹幕可以说是过分兴奋了, 弹幕框内的字可以用闪现来形容,几乎没有一个字可以看得见的。 这一群家伙,他玩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么热情过? 俞沅眯起眼睛看向柏应洲, 心里知道这人肯定是跟观众们说了什么, 不然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不会这么兴奋。 俞沅表情狐疑地看着他 柏应洲摊手,表情无奈, 半蹲在床前认真地道:“沅沅我爱你。” ……? 以、以为突然说甜言蜜语有用吗。 俞沅语气还是显得冷硬, 但是嘴角勾起的弧度已经把他的内心卖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听到这个话就感觉心念一动,好像被水盈满了一般,柔和又温暖。 就算知道他是想糊弄过去,也懒得计较。 ——“嗷嗷嗷嗷。” ——“糊弄学大师, 我悟了!!” ——“砖老师你真的爱惨他了吧呜呜呜。” ——“柏猫, 是我的柏猫啊!” ——“主播,你不争气呀, 被这样轻轻一哄就转移了注意力。” 俞沅坐在床上,揉了揉肚子, “只是吃了个三明治,却总觉得有些撑。” 柏应洲看了会后给出了个判断, 眼尾也开始染上些笑意, “有可能是消化不良。” “……可能是。” 他在睡觉前喝了点汽水,有可能是因为这样导致轻微胀气。 俞沅半躺着实在是不舒服, 于是从床上爬起来, “我想去散散步,消消食。” 柏应洲当然是要陪他一起去的, 弹幕的观众也发出了想一同出门的强烈愿望。 ——“我们我们!别忘了我们!” ——“我也想跟你们一起散步, 我舍友说不能看到你们散步他就要死了, 主播你满足他的心愿吧tut。” ——“自信点姐妹们,咱们可都是要坐主桌的人!直接嗨主播,我也要去。” 俞沅反正只是想解解闷,倒也不在意带上这一群人。 “行吧,反正只是瞎逛逛。” ——“好耶!爱你主播!” ——“近距离观察柏猫,好耶好耶!” ——“那几位大手笔太太在不在直播间呀?在的话多找找灵感,咱们姐妹们饿饿了,想吃粮w!” ——“大家注意隐藏,老板还在呢,虽然他可能不看我们!” 俞沅也懒得理他们说了啥,举着稳定器,收拾收拾自己就出门了。 街上并没有多少人,毕竟秋天的夜晚可不是唬人的,一件长袖未必能简单应付过去,更何况这几日还显示有风,凉意刺骨。 俞沅拢了拢衣服,龇牙咧嘴道:“出来前没想到这么冷。” 旁边有一队小情侣大摇大摆的经过他们。女生穿的比较单薄,便道:“好冷啊。”这话充满暗示,男生显然已经接收到了。 “冷就躲开老公这里。” 男生解开大衣的扣子向女生敞开,女生便红了红脸躲进去,男生顺势搂住了他,两人就像是冬天的大熊。 俞沅:“……”差不多得了。 一回过头发现柏应周对他笑了笑,随后也扬开大衣,示意他钻进去,他学着那个男生的语气道:“来这里。” “……谢谢,不用了。” 南湘你不觉得恶sin吗.jpg 但是俞沅没有能逃出他的魔爪,柏应洲直接伸手把他搂了过来。 不好意思,他刚刚比喻错了,比起那一对情侣,柏应洲更像一头大熊,站在他背后好像能整个吞了他。 但是别说,确实暖了点。 这么暖俞沅还真的不想推开了,就默认了被抱着。 只、只是为了暖,不是别的。 这声响直播间的观众想不注意到都难,很快他们就凭借着自己的智慧还原了整个事件经过。 ——“你两是不是贴贴了!啊,快点让我这个尊贵的榜三大哥看看!” ——“小情侣是这样的,家人们见谅。” ——“嗷嗷嗷嗷嗷嗷我原地发出一声鸡叫,妈妈敲门进来告诉我不准在卧室里养鸡!” ——“这种晚上不在小树林里开车车合适吗?” ——“就是就是,合适吗!!” 背着直播间的观众牵手搂抱,确实有一种偷偷摸摸的快感。 俞沅不由得老脸一红。 柏应洲凑近他咬耳朵,俞沅马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动作惹得俞沅马上瞪起眼回过头看他,顾虑到直播间的人在听,没敢做很大的反应。 “你……” 换来的是老男人假装无辜的眼神。 俞沅吸了口凉气,但是为了不让直播间的观众察觉到,他只是选择捏了捏柏应洲的耳朵,没有其他动作。 被他捏了耳朵的柏应洲“嘶”了一声,“小祖宗。” 俞沅一点没客气,用的力气可不小,但是柏应洲喟叹一声后还是淡笑着看他。 两人很快走到了附近的广场上,广场比一般的道路上人多了。中心场地有一些娱乐设施,蹦床捕金鱼小型过山车之类的。 俞沅一眼就看到了那种发着亮光可以游园的小车。 以前附近公园里有很多,小时候他很想坐但是没机会。等到他长大之后这东西就少了,尽管钱不是问题,他也不再是适合坐的年纪了。 只能说是遗憾。 很多东西在某个时间段里错过了,以后再去重复也讲不再有意义。 柏应洲觉察到他的期待,笑道:“去吧。” 俞沅惊诧道:“我怎么可能会坐这种东西?” 虽然声音里有点心虚就是了。 柏应洲还能被他糊弄过去?直接就把人拉到商家那边。 俞沅反抗着他,一边挣扎一边道:“别啊,周围都是小孩,多不好意思啊……” 但是男人的力气比他大的多,他的反抗无效。 商家一看生意来了,马上从椅子上蹦起来。毕竟这生意也不好做,不常有。 他保持着营业的微笑,上下打量他俩,搓了搓手道:“哪个小孩坐,在哪里呢?” 柏应洲拍拍俞沅的肩膀把他推出去,“是我家小孩。” 俞沅:??! 尴尬的感觉涌上俞沅的心头,以前那种被家长强行推出来的小孩,是不是也这种心态? 好怪,他现在真的能体会一点真的当小孩的心理了。 商家毕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一拍手,“这位也是可以坐的,你去挑心仪的车吧,我直接给你开锁。” 俞沅:…… 俞沅被这两人推搡着看了一遍商家的“豪车们”。 有超级飞侠,有猪猪侠,有皮卡丘,还有一夹小飞机……可以说是五颜六色,应有尽有。 每一个上面都挂着彩灯,闪闪一闪的,非常花里胡哨。 俞沅觉得他坐上去以后,这东东估计还能唱歌。 救…… 脚趾,也是会累的呀。 “喜欢哪个?”柏应洲充满笑意的声音在俞沅的耳边响起。 俞沅回头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现在老板已经付了钱,商家正搓着手站在旁边等他挑选,这骑虎难下的状态,也不是他想不玩就能不玩了。 见他一直站在皮卡丘车旁边,商家误以为他喜欢那一辆,马上有眼色地道:“是这一辆吧,我现在给你开锁。” 等俞沅回过神来之后,他已经“被”完成了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坐着上了小车。 手机架在前面,直播间的观众陪着他一起坐。 俞沅看着这花里胡哨的灯光,不由得笑出声。 没坐上车的时候感受不到坐上车了才知道这一种一路兜风的感觉是真的很爽。 虽然速度不快,但是却让人觉得自由,心情都放飞了。 ——“天呐,我要被老板笑死了,为什么砖老师不管做什么,他都好像非常宠溺的样子。” ——“老板你真的,我哭了。” ——“啊啊啊我也好兴奋啊,这东西我还没坐过呢。” ——“俺也一样,成年后第一次坐,还不快跟我说,谢谢主播?(脸红” ——“好刺激啊哈哈哈我要笑死了……” 柏应洲站在旁边看俞沅,目睹了他从假装嫌弃到完全接受开始嗨皮的整个过程。 俞沅说是这么说,但是一坐到车上,他就彻底放飞了自己。 他的童年有一定的缺失,所以他虽然嘴上说着不喜欢,但是眼睛里的光亮是骗不了人的。 “芜湖!” 俞沅看到柏应洲站在不远处,好像在笑他的样子,不由得冷哼一声,驾驶着自己的小车就过去了。 “换你骑,不能只有我一个人丢脸!你不知道刚刚多少小孩一直盯着我。” 柏应洲把他被风吹乱的头发拨弄,闻言弯了弯嘴角,“小孩不应该羡慕你吗?” 俞沅哼哼,“我全程没敢抬头。” 柏应洲笑着揭穿他,“刚刚不是还玩得很开心。” “……” 带着凉意的寒风吹过去,也没能让俞沅脸上的薄红散去,他还没来得及散热,听到耳边响起温和的声音: “俞沅,我也想参与你的过去。” 俞沅看向他,瞳孔微微放大,看向他。 柏应洲眼底含着笑意,深深凝视着他问:“我现在的做法有能弥补吗?” 明明他的语气是很淡的,却没有一点轻浮的意思,而是十分的珍重,就像对待某样珍宝。 “……” 俞沅一时没有回答他。 他其实自己并不是会在意这些事的人,因为经过这么多年的千锤百炼,他已经有了一套能够和缓的平滑的处理父母之间关系的准则。 不在意不主动不牵连。 但是并不代表他对那一切不渴望。 越长大就会越发现,深交是一件很苦难的事,他好像已经失去了这种能力。 可能在心里,他也在祈祷着有谁愿意走进他的内心吧。 而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 俞沅突然觉得心里烫烫的。 ——在他没有看到柏应洲藏在背后的手机之前。 俞沅眼尖的发现他打开了照相机,不知道已经拍了多少张照片了。 “你刚刚偷拍我?!” 柏应洲把手抬高,闪躲着俞沅的动作,“你要剥夺我的乐趣吗,这是我仅剩的宝贝了。” 俞沅气急,手上的动作也开始慌乱,“你的宝贝就是偷拍别人丢脸的照片吗!” 心机老男人! 说这些话都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好不让他发现偷拍了的事情! 柏应洲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是我的宝贝,我要打印出来挂着的。” 俞沅:!? “你这是侵.犯了我的肖像权!” “哦,先印出来再赔。” 虽然假意恼怒地争抢着,但是俞沅竟然觉得自己是开心的。 他很难确切地描述这种开心。 反正有点像是装礼物时发现每一个物什最后都严丝合缝地放好了的那种充实。 他刚刚想的什么来着? ——很多东西在某个时间段里错过了,以后再去重复也讲不再有意义。 现在他决定一票否决自己的想法。 原来曾经错过的事在之后找回来也是有意义的。 说不定某一天就会出现一个人,就像是从泥沙里捡贝壳一样,把遗憾一个个拾回来擦干净。 第八十七章 俞沅一阵扑腾, 终于把柏应洲手里的手机抢了过来,他哼哼一声,看这家伙给他拍的什么玩意儿。 你别说, 拍得还挺好看的。 照片里的他笑的非常开心, 比太阳下的花还要灿烂。 糟糕,好像很打脸的样子。 俞沅冷冷地撇了下嘴。 他自己出了丑, 怎么可能会放过柏应洲? 柏应洲被他一顿推搡各种威逼坐上了小车。 怪的是, 这人坐在皮卡丘车车上竟然也没有什么违和感,还挺镇定自若的。 俗话说得好,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很好地贯彻了这个理念。 俞沅得逞了,站在不远处抓拍他的“美照”, 还跟弹幕夸夸其谈: “因为榜一大哥不是失忆了吗?我这是在帮他找回童年的, 试图唤醒他的记忆,懂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榜一大哥还失着忆呢(doge” ——“看不见榜一大哥的脸呜呜!” 俞沅拍完以后笑嘻嘻地走过去, 就当报了刚刚一箭之仇,“这么多小朋友看着你呢, 开心吗?” 柏应洲捏了捏他的手,笑道:“你觉得呢?” 他要是不坐俞沅得气死, 满足一下他的愿望不是什么难事。 周围确实有很多小朋友看着他们两个, 还特地停下脚步站在旁边打量皮卡丘车车。 有一个小朋友就想坐这个车,拉了拉他妈妈的衣摆, “妈妈我也想坐。” 他妈妈显然是不想花这个冤枉钱, 于是松开他牵着的手,提高了音调道:“你都多大了, 还坐这个车!” 小男孩瘪了瘪嘴, 看起来很委屈, 但是还是跟着他妈妈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已经很大了还坐了这个车的俞沅感觉自己中了一箭。 “……” 另一个小朋友更酷,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小裙子,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盯着他们两人。 女孩的爸爸就站在旁边,看见女儿直勾勾的盯着皮卡丘车,便轻声问她:“你想不想坐车车?” 小女孩抱起手臂,声音奶里奶气的,但是语调尽显高傲:“我已经五岁了,这个车太幼稚了,我才不坐。” 俞沅:“……” 你很棒。 女孩爸爸也被自己的女儿逗笑了,把女儿拜托给附近的看管后,自己去到不远处的租车区。 他自己的小孩自己懂,虽然说是不想坐,但是到真的能坐时笑得比谁都开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吐我了!” ——“小情侣双双被孩子嘲笑hhhh” ——“对于五岁的小孩来说太幼稚了,但是对二十多岁的砖老师来说刚刚好。” ——“笑得,我都开始尴尬了,脚趾紧紧扣着拖鞋哈哈哈。” 柏应洲坐在车里,却一点也不显得窘迫,甚至嘴角还带着笑意,仿佛别人说的不是他。 他甚至有闲心举起手机拍俞沅不好意思的样子。 俞沅一个不留神,就被抓拍了好几张。 ……? 还拍还拍。 俞沅冷笑一声,对着旁边的小女孩道:“哥哥也不是喜欢坐这种车,其实是这个叔叔失忆了,哥哥带他过来做一遍他童年做过的事情,帮他恢复记忆。” 柏应洲无奈地挑了挑眉,但也没有阻止俞沅瞎编,反而是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来的样子。 俞沅哪里能让自己落了下风,继续煞有其事道:“失忆……你知道什么是失忆吗?简单地来说,就是这里有点坏了,所以想到他来做康复训练。” 俞沅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悄咪咪地对小女孩道。 小女孩一点都没有被俞沅的说法吓到,反而歪了歪脑袋,看向柏应洲,“可是叔叔看起来不像是这样。” ——“啊啊啊啊借我一个小女孩视角,我也想看看老板长啥样!” ——“哈哈哈哈小妹妹声音都变得温和了,盲猜砖老师和老板长得都不差。” ——“什么!快让我看!我这个尊贵的榜三大哥有什么不能看的?!” 俞沅为了向她证明自己的说法,走到柏应洲旁边,“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向他疯狂使眼色,试图让他配合。 柏应洲弯了弯眉眼,笑道:“记得,是……” 看他这笑眯眯的表情,俞沅就知道他没有什么好主意,连忙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想要说的话堵在半道。 柏应洲也没有阻止他的动作,乖乖地由他捂着,只是眉眼依旧带笑。 小女孩却在这时走近他们两个,“他失忆了,那你为什么要陪他过来呢?” 俞沅没想到现在的小孩这么犀利,一问就往焦点上问,“因为……” 小姑娘看着人小,但是思维一点都不差,反而活络得很,“你们在谈恋爱?我听其他人说的,恋爱的时候都会这样抱在一起,还经常看着对方笑。” 俞沅疯狂眨眼,“你年纪还小,不能早恋的,怎、怎么能把恋爱挂在嘴边。” 小女孩却不以为意,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看他,“谁说的呀,你这是什么时候的观念啦?老师们都说了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同样的,被爱也是一件很好的事哦。” 现在的小孩比他还通透,俞沅有种被降维打击的感觉。 他以为人家这年纪还在算一加一,其实人家已经在思考人生真理了吗?! ——“谢谢你,小姑娘。” ——“我愿封你为柏猫的小红娘!” ——“救命hhhh还不快跟我说谢谢小妹妹!” “你说的很对。” 看到俞沅一副哑口无言的样子,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柏应洲险些笑出声。他笑意盈盈,蹲在女孩面前。 小女孩的脸有些泛红,揪了揪裙子,“那你们恋爱都会做一些什么事呀?” 她这个年纪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 说到底恋爱她只是从他人口中听过了,但是并不太懂。 老师也只是很笼统地告诉他们美好的“爱”,但是具体的搞不清楚。 柏应洲轻而易举地把球抛回去给俞沅,“叔叔记忆不太好,这你就要去问别人了。” 听了他这句话以后,小女孩眼睛亮亮地看向俞沅。 俞沅:“……” 我恨。 当他以为自己占了上风的时候,转头就能被这狗男人反将一军。 小女孩大有得不到回答就不走的架势,她父亲也还没回来,她就趁着这机会凑过去,表情就差写着:我好想知道哦。 俞沅再怎么样也做不出骗小孩的操作,“大概就是彼此都能信任对方,遇到好事会想着他,看到好看的想跟他分享,坏事想瞒着他,心情不好会想藏起来,但是更想他能够察觉……这样的感觉吧。” 小女孩越听越疑惑,最后撇了撇嘴道:“你们大人好麻烦。” 她抖了抖,“我们班里的同学都是有话直说的,原来长大以后都这么恐怖吗。” 你好酷。 俞沅露出成年人的微笑,语气也带上了点幸灾乐祸。 “你等着吧,还有更险恶的等着你。你今天五岁啊,那满打满算还有四千六百天就要高考了,这不得提前整点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做做,这还只是你人生的第一道坎。以后还有更厉害的呢。” 他的微笑带着三分悲痛三分麻木和四分漫不经心,看得小姑娘倒退几步,嘴角一瘪,看起来差点哭出来。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还有4666天就要高考了,怎么睡得着啊?你这个年纪是怎么睡得着的啊?” ——“砖老师是魔鬼hhhh” ——“砖老师是这样的,口头上不能吃一点亏,老板偏偏爱哄着他呜呜嗷嗷,太配啦!” 俞沅这才注意到直播间的观众都在看他的笑话,也不惯着他们,说了句累了回家下播,当即就把直播关了。 ——“???你骗人!” ——“后面是不是有什么付费内容了?让我访问!” ——“啊啊啊啊不要关!” 直播间关了,只留下悔恨刷屏的弹幕。 女孩子被吓唬地吸了吸鼻子,还强装镇定。 柏应洲无可奈何,只能给俞沅收拾摊子,把小女孩哄好了,起码在她爸爸回来之前。 她爸爸回来以后小心地护着女孩上车,然后跟在她后面看着。 果然,真香是人类的本质。 刚刚还在喊着幼稚的小姑娘,已经坐在车上笑的开怀了,看起来喜欢得不得了。 俞沅抱着手臂,望着她的背影感叹:“看看,还不是笑了。” 柏应洲捏了捏他的耳朵,“也不知道刚刚是谁笑得比人家小孩还大声。” 父亲带着女儿,两个人的背影显得非常温馨。家人大概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存在了。 俞沅回头瞪了一眼柏应洲,但是脖子上不由得染了点绯红色。 他的眼睛很漂亮,瞪着眼睛只会显得更加生动活泼,那里面就像有星星一样。 柏应洲牵上俞沅的手,轻声道:“俞沅,我能成为你的家人吗?” 俞沅说起笑话和营销号语录来是一套一套的,但是要展露真心,对他来说就有点困难。 他偏过头,磕磕绊绊地道:“你……不已经是我的家人了吗。” 柏应洲一愣,随后眼睛亮了起来。 他伸手把俞沅的脑袋扭回来,动作温和而坚定。 他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俞沅被他温和倾听的样子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老板,其实我在五岁以后就没有再过生日了。在我的认知里,过生日是家人之间才会做的事。” “你那次给我过的生日,是我这十几年来过的第一个生日。”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在那次以后我就已经把你当成家人了。 柏应洲微微一愣。 那只是他想对俞沅好,想讨好俞沅,但是他并没有想到那一次的行为能对俞沅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俞沅不会是先爱上主动的一方,但是他会是在卸下防备以后把自己全身心交出去的人。 这对他来说太有诱惑力了。 还好,他把人给套上了。 柏应洲嘴角的微笑扩大。 给他无数个可能性,他也没敢这样想。 没敢期盼会有这样的人出现,带他走出贫瘠痛苦的前半生。 就连小孩子都知道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柏应洲不由得笑着摇摇头,感叹自己被俞沅套得太牢,却又心甘情愿。 公园内灯火通明,卡通车上还挂着闪亮的彩灯,把俞沅的脸印得明亮。 他还在那边跟店家讲价,表情神采飞扬。 柏应洲没有走过去,只是举起手机记录下这一刻。 他懊恼的是没有带上相机。 奇怪吗? 俞沅就算是站在人群中,被车水马龙拥挤着,他也能在满天灯火中一眼找到他。 只是…… 等到俞沅昂首挺胸地回来后,柏应洲眯起眼睛压低声音道:“为什么你是哥哥,我是叔叔?” 俞沅耸了耸肩,“难道不是吗?” 柏应洲轻笑一声,声音也变得有些哑,“没事,只是叔叔要教你一些道理。” 这声音这表情…… 俞沅顿觉不好,但是回过神来时已经被牵着丢进车里了。 第八十八章 车里是闭塞的空间, 隔绝了外界的寒风,只有路灯保持着光亮,彰示着一点暖意。 里面并不冷。 俞沅被扔到了车里, 很快又被摆正。抵着车座没有任何痛觉, 唯一剩下的就是剧烈的心跳。 车里的暖气被打开了,随之打开的是旋律音乐。 好像是电台在放的, 偏舒缓的爵士乐。 声音不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听不进耳,满心都是在他旁边的人。 完了,他的脑袋里只能看见柏应洲了。 真的出大问题。 俞沅的手被反制着按在身后。 一点都没有强势,反而是轻柔的, 好像是给他留了很多退路。 可能他已经吃准了他, 知道展露强硬的一面他会不舒服会反感,所以没有那样做。 给他一种看似他有很多选择权的假象。 两人靠得很近, 鼻尖几乎能抵在一起。 俞沅感觉到他的接近,忍不住闭了闭眼。 看到他睫毛的微颤, 不由得伸手抚了抚他的脸,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这个动作也确实让俞沅稍微冷静了下来。 柏应洲把他的脑袋扭回来, 两人直接对视,俞沅能看见他眼底的情感。浓厚地吓人, 好像要把他一整个吞了一样。 大多数情况下这男人都是表面温和自持的, 像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 他很少展现出这样惊人的侵.略.性,加重的呼吸也在提醒他, 他忍不了了。 俞沅大概就是那种不嘴几句不舒服的人, 明明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危险, 却还是要轻声道:“要教我什么道理啊?” “叔——叔——” 他不仅要说,还要特地把这个称谓反复重复再拉长。 像是直播间的观众在,准要满屏幕都吐槽他嘴硬了。 柏应洲好像是轻轻地笑了一下,“教你话不能乱说。” 俞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攫.取上唇.畔。 那双手按着他的后脑勺,不断地加深这个吻。从掌心传来的炽.热,让他觉得周围的温度也在升高。 明明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亲,但是俞沅却清楚地知道这是不一样的。 放开以后俞沅轻轻的呼吸,而柏应洲一直在看着他。 直勾勾地看着他。 被他这样注视着,俞沅只感觉心尖一动,忍不住偏了偏头。 两人的视线一断,气氛就被打断了,一打断以后那些粉红泡泡就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俞沅坐回位置,轻轻咳嗽了几声,没有看柏应洲。 他只觉得自己的指尖有些麻。 这样的反应意味着无声的拒绝。 柏应洲也没有继续勉强他,而是放开了手。 俞沅没有办法发展一段亲密的关系,过于亲密的动作会让他觉得不适,从原生家庭带来的影响一时是无法改变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但是没关系,因为他有把握。 不是现在也没关系,总会有某一刻他会接受。 大概是车内暖气的温度有些高,俞沅觉得自己的脸都被熏红了,症状有点像是上次喝酒微醺了以后。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也不会尴尬。 就好像他们的相处已经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了。 他捏了捏俞沅的脸,安抚道:“没关系,不用有负担。” 俞沅没有回答他。 并不是他想退却,但是对方一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就会有些怪异的心理。 柏应洲理了理领带,揉揉俞沅的脑袋后打开车门站在冷风中缓了缓,才进入主驾驶位。 车子开始行驶,车内只有音乐的声音。 但是俞沅却觉得脑子乱乱的,他望向窗外,看到一对熟悉的身影。 还是刚刚的那一对父女。 他们刚从公园里走出来到了马路上,爸爸牵着女儿,女儿手上拿着一个心形的气球,可以看到气球里面还有一些彩带。 他们大手牵小手走在路上,一步一个脚印,父亲还经常逗着女儿,见这样不足以让女儿微笑,还把她举起来放在肩膀之上。 小女孩终于在这举高高之下笑了出来,两人嘻嘻哈哈地走回家。 很美好。 但是他惊奇地发现,他竟然一点也不羡慕。 俞沅轻轻敲着车窗,突然想到了一个贴切的话题。 他忘了曾经在哪里看到过一个问题:怎么样才能算是治愈? 回答是—— 接受了曾经无法接受的,战胜了曾经的阴影,克服了笼罩着的恐惧,开始感受到世间的美好。 什么都不用做,就只是晒太阳都能感觉到幸福。 他记得自己很快划过了这个回答,因为他知道不会是他。 但是现在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晚上的人并不多,路上很空,因此就算是车辆适当加速也没关系。 在空旷的街道上疾驰,很快就到家了。 一路上俞沅一直闭着眼睛假装睡觉,其实并没有睡着,脑子里都回荡着刚刚的画面。 柏应洲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就把车载音乐关了。 两人到家后都先洗了澡。 柏应洲没有去书房办公,而是轻车熟路地进了俞沅的门,就像在自己房间里一样自然地躺下来。 俞沅:? 他对这种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你不去工作?” 柏应洲一点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想法,而是直白道:“男朋友在这坐着,谁能忍住去工作。” 自从他发现俞沅喜欢直接的一套之后,就一直是针对着他的弱项来。 俞沅喜欢被直白地喜爱,那他就直白地表达。 俞沅捏着他的脸,“那你来这里又想干啥?” 柏应洲躺在床上,而俞沅坐着,很轻松就能捏他。 这家伙一直喜欢捏他的脸,现在就让他也试试看老被捏是什么感觉。 柏应洲捉住俞沅作乱的手,看向他道:“哄你。” 俞沅心尖微颤,终于忍不住了,低下头啄了啄他的嘴角。 柏应洲这样躺着,头发凌乱地垂下,只能抬头看他,俞沅清楚地看到他眼睛亮了。 俞沅发现自己喜欢霸王硬上弓的感觉,比起对方主动,他更喜欢自己主动。 就像是小鸡啄米一样,俞沅亲着他的脸,一下一下的。 尽管是这样幼稚的动作,周围好像也开始热了起来。 柏应洲稳住俞沅的身形,声音开始沙哑,压低声音道:“不行就不要挑衅。” 他虽然是这样说了,但是俞沅并没有停止动作。 柏应洲拿他毫无办法,无奈地笑了笑,“沅沅,虽然很可爱,但是……” 他没有说完,就被俞沅打断了,“没有不行。” 俞沅执着地看着他,声音轻而坚定,“不是不行。” 夜晚,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 夜色好像能融化一切,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 柏应洲瞳孔微微放大,捉住俞沅的手坐起来,眉毛微微蹙起,“沅沅。” “你不相信我吗,我想相信你。”俞沅蹭蹭他,像是一只小动物。 柏应洲任由坐在他身上的人贴贴蹭蹭他,嘴角也勾了起来,眼底的笑意快要藏不住了。 柏应洲看向俞沅,再一次问他:“真的没关系吗?” 他的动作带着珍重,并不会让俞沅觉得有什么越界的不适,也是真的在询问他的意见。 这种被认真地尊重着的感觉让俞沅心里涨涨的。 俞沅拉住他的衣摆,同时笨拙地亲亲他。 这是一个两人都能懂的信号。 “可以的。” 这声音轻轻的,在柏应洲的耳边响起,但是让他呼吸一窒,瞳孔微微放大。 没有人能够推开这样羞赧着却还默许着被亲近的爱人。 反正他不是圣人,他不行。 他只觉得快疯了。 柏应洲却在表面维持着冷静,看起来的冷静,捧着俞沅的脸道:“不用勉强。” 也像是给自己的劝告。 俞沅被他反反复复地问,人都快麻了,冷哼了一声,龇牙咧嘴张牙舞爪地道:“你再说我就霸王硬上弓了!” 他说到做到,伸手试图把扣子解开。 说归说,但是动作还是很拘谨的,毕竟没有什么经验。 手抖着,然后被另一双手握住了,热度从掌心里传过来,引导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但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在天旋地转之间,被反制在棉被之上。 受不了。 俞沅的耳朵染上一层薄红,可爱极了。 每一个动作在他眼里都可爱。 每一个反应他都喜欢。 他爱俞沅是俞沅爱他的好几倍。 还好他的爱能够得到回应,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柏应洲笑着摇摇头喟叹一声。 他真的被俞沅套牢了。 俞沅退他也只能退,俞沅想进他也必须进。 他是进也好退也好,他都只能奉陪。 初见的时候俞沅可以随意地开玩笑吹嘘,叫他老板给他拍马屁。 但是那不是真诚的。 在那个时候不管他说得多好听,也没有把他纳入未来规划之中。 但是现在不一样,在他眼前的是完全把自己展露出来的俞沅。 是完整的,眼里只有他的俞沅。 这对他而言,太有诱惑力了。 所以他甘愿被俞沅牵着走。 俞沅似乎不满意他还在想东想西的状况,忍不住捏了捏他,想让他回神。 俞沅的意图太过直白,眼神太过真挚,让柏应洲眼神一暗。 夜晚还很长。 收到大家的份子钱(bushi 感谢在2022-08-26 22:00:48~2022-08-29 22:52: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熊猫xiaowei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日月低眉 120瓶;清、藤萝蔓蔓 50瓶;十连不歪真君 20瓶;soft亲妈 16瓶;宁瑾鹤.、鲸鱼不是呆头鸭、薛薛能有什么坏心思? 10瓶;闻洛津还没睡 9瓶;again 7瓶;青山如有思 6瓶;烟曦亦梦、金盏银盘、酒后茶香 5瓶;言无许 3瓶;哎、重、甜粥粥 2瓶;瓶Alive、温温、枳酒.、敲碗等更新的锦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九章 太阳晒屁股了俞沅才慢悠悠地醒来。 老板一直没有叫醒他, 还给他准备了早餐,这让他很欣慰。 他的肥宅大计,终究是要成功了。 俞沅窝在被子里, 依然跟往常一样, 能站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他待的久了, 老板也开始变得胸无大志。 有假的时候绝对不会工作, 甚至还想跟他一起打游戏。 俞沅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打开了直播,一边跟直播间观众侃大山,一边慢腾腾地打开了游戏。 他喜欢现在的直播间环境,并没有多少人, 但是大家都亲亲睦睦的, 纯当是聊天打发时间也很不错。 “在玩什么。” 柏应洲从背后抱住他,亲了亲他的耳垂。 他们相处已经自然到就算是随时随地的亲密动作也无所谓的状态了。 俞沅一个激灵, 回头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直播呢。” 他还能轻易地回想起晚上的场景, 对方很照顾他,就算是克制自己也好, 总之全程没有让他感觉到任何不适…… 止住, 少儿不宜。 柏应洲恍若未闻,在他旁边坐下, “什么游戏?一起。” 也不是不行吧。 俞沅还是很享受这种假装大主播带粉上分的感觉, 他是真的很爱一些角色扮演。 “打人游戏。”俞沅给他大概介绍了一下游戏玩法。 总而言之就是策略塔防,但是总体是打人, 打人可以很快的升级然后占点, 自己的团队就能更具有优势。 纵观全局来看还算是qiang战游戏吧, 各种道具和特效随着角色的改变都不同。不同角色有不同的技能和武器,但是都是需要瞄准的。 柏应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上手玩了几把。 ——“好耶,老板也来啦!” ——“每天一问,老板恢复记忆了没有?(doge” ——“甜蜜双排甜蜜双排!让砖老师带老板反向冲刺好耶!” ——“呜呜呜呜我开直播不就是为了看你们两个同框吗呜呜!” 柏应洲在打教程的时候,俞沅就在旁边看并且纠正他。 老板跟他打过挺多游戏的了,因而上手这款也不算很难。 但是毕竟不像他这样玩了这么久,有这么丰富的经验,所以多少意识还是有点不到位。 俞沅找回了一点拥有经验的高傲,指指点点道:“你这操作很变形啊。” 柏应洲好笑地看着他像是小公鸡一样骄傲地翘起尾巴,“那该怎么做?” 俞沅凑近他,就着他的手按手柄的,领着他操作。 柏应洲手比他要的要大,俞沅很费劲地才把他的手从手柄上挤开,让自己也能占据一定位置。 谁知他刚一挤兑开,这人就马上得寸进尺的把他的手连着手柄一起坐着。 俞沅看向他,用眼神询问他:还不你还要不要我教你操作了? 柏应洲嘴角又挂上无辜的笑容,俞沅眯了眯眼睛才又转过头。 他专注着看着屏幕,没有注意到柏应洲望向他的眼神逐渐变了味,眼神慢慢地暗了下来。 等到俞沅后知后觉地回过头,就被柏应洲吻了一下。 “你……” 他哪是能给别人占便宜的性格?当场按着这个男人一顿乱来。 等到一段rua完他才反应过来这正合了男人的意,且不说到底吃亏的还是他,就说弹幕……弹幕现在已经炸了。 ——“呜哇呜哇刚刚是什么声音啊?我怎么听着怪怪的?” ——“噫,小情侣背着我们又在干什么东西了?有本事就公放开摄像头让我们看看,可恶!!” ——“估计是背着我们偷偷来更兴奋吧,这是可以说的吗?(bushi” ——“啊啊啊啊啊啊放!摄!像!头!我这位尊贵的超级vip会员也要看!” 俞沅爬起来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没事发生,刚刚家里养的猫过来捣蛋,我把它赶出去了。” ——“你家什么时候养猫了?我怎么第一次听到?” ——“???” ——“?” ——“猫能发出那种声音吗?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柏应洲似乎是低低地笑了几声,自然地接话道:“确实是猫来了,还是一只又倔强又嘴硬的猫。” 他这话说的,颇有一点深沉的意味。里面的内容委婉回转,一听就能听出事情并没这么简单。 俞沅还能没听懂吗?柏应洲就是用这猫来比喻它。 他转头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告诫他好好打游戏,别的不要多说。 ——“救……小情侣又开始搞这些东东,我真是服了。” ——“嘻嘻嘻猫猫,是柏猫的那个猫吗?” ——“砖老师现在都已经不挣扎了,已经默认自己是猫猫了,笑死。盲猜再过两天就能直接在直播间跟我们一起看小皇蚊了。”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你!” 说他看自己同人文之类的弹幕俞沅一概忽视。 虽然他的马甲早就掉了,但是他不能自暴自弃,总之只要他不承认,谁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俞沅这么多年的摸鱼功力可不是盖的,他早就已经把装傻之道学的炉火纯青。 “是哪只猫?”柏应洲一边读着评论,一边微笑着捏了捏俞沅的后颈。 见俞沅回头瞪了他一眼,柏应洲却还 也有真的傻白甜观众: ——“大家说什么,我怎么没看懂?” ——“意思就是真的养猫了吗,是谁养的猫猫呀?以往直播都不见耶,是这两天才开始养的吗?” 俞沅看了一眼弹幕,明智地选择装瞎,但是老板怎么会不搞事呢,他一五一十地回答弹幕:“养猫了吗?养了。” “是谁养的猫?是我养的。 这两天才开始养的吗……不是,挺久了,但是不算亲我。” 他的声音充满笑意,任谁一听都知道不是在说猫,起码不只是在说一只平平无奇的猫猫。 “……专心打游戏。”俞沅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威胁他,把柏应洲逗笑了,立马举起双手表示不会再说了。 但是聪明的观众们怎么能听不懂这浅显的隐喻呢,当场“哈哈哈”了起来。 ——“兄弟们,大声告诉我柏猫是不是真的?” ——“柏猫是真的!(震声” ——“哈哈哈哈磕死我了!我每天都蹲在直播间为的不就是找糖恰嘛!” ——“是妻管严斯哈斯哈!” 他们两个一起打游戏。 虽说明面上说是俞沅带老板打,但是实际情况反而颠倒过来,是柏应洲哄着俞沅。 一开局俞沅作为一个输出位,就被对方针对了,一整场都被追着打。 反反复复被愚弄,他嘴角的笑容快维持不住了。 俞沅被对方打针对,心态也开始崩了,“不想玩啦!” 布响丸辣! 柏应洲比较冷静,在这种时候操作反而比他还要更好。 对方打得直直逼近,他们好像还不满意,甚至有人开了麦嘲讽了他一句。 “谢谢款待,已经吃饱了,我奶奶用脚玩的都比你好。” 吃饱了,意思是操作很下饭,就是在讽刺他玩的很拉。 俞沅根本不会甘拜下风,当即回嘴:“你玩得好能匹配到我?”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这局被抓了,发育不起来才打不出伤害,对面倒还抓着他一个人输出起来了。 笑死,不就是打嘴炮,他能输? 俞沅以一当千,不管是打字、语音还是公屏破口大骂,他都没有输的。 完全不用任何脏字就能回怼这些人。 对方也不知道是在炫什么,突然说了句韩语。 ——应该是韩语吧,反正好像是骂人的。 对方估计是喜欢看职业的一些赛事,也学了一些黑话。 准备用外语骂他秀他是吧。 俞沅冷哼一声,他能认输?他的字典里就没有认输这两个字。 俞沅打开翻译器,准备用魔法打败魔法。 他还没来得及用AI放语音,就听到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而低沉。 是老板。 他叽里咕噜说了一串话,不仅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俞沅也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的是啥?” 柏应洲握着麦道:“帮你骂他。” 对方似乎没想到他这边也有会的,当场有被震到。 最主要的是他就只会几句,没法骂回去。 对方不肯甘拜下风,就切换了另一种语言。 可惜他找错了对手,不管他说哪种,柏应洲都接得上。 甚至还能说出更多他的知识盲区。 对方被搞崩了,他就靠着什么语言都会一点引以为傲,但是这样都比不过这人,“你、你他妈的是干什么的?” “略略略,傻了吧?”俞沅爽了,当即开麦发言。 等到赛局结束,柏应洲看向他:“有什么奖励吗?” 俞沅想了想,然后歪了歪脑袋道:“你会收获我的崇拜。” “那我太喜欢这份奖励了。”语罢,眼睛亮亮地望向俞沅,似乎是期盼他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奖励。 俞沅偏开头哼了声,随后飞快地啄了啄他。 柏应洲抚着俞沅啄过的地方,嘴角挂着醉人的微笑。 ——“慕名而来,这就是那位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被榜一大哥打赏的主播吗(bushi” ——“没错就是我们砖老师,点击就看榜一大哥在线哄主播!” ——“你舅宠他爸啊啊啊!” ——“老板到底是什么行业的老板啊啊啊!好好奇啊!” ——“柏猫嗷嗷嗷呜呜!” 进入完结倒计时啦! ps交份子钱的各位会员不要心急,心急反正也没用(bushi)毕竟口口文学城是没有脖子以下的,阿门 第九十章 ——“让老板说说话, 也老板露个脸吧!” ——“主播呢?主播也露脸,我要露脸!” 俞沅哼哼一声道:“不开摄像头啊,咱们是靠才华, 不是靠脸。” ——“???” ——“???” ——“感谢主播送出的问号风暴。” 俞沅一边摇头一边叹气道:“而且老板是我的老板, 他虽然失忆了,但是还是心心念念的只有我。要是我开了摄像头, 他是会吃醋的。” 柏应洲听他这话差点就笑出了声, 眉眼上盈着一点笑意。 俞沅扫了一眼柏应洲,继续乐道:“看看,他现在都笑了,可见这人有多么的心虚。” B:[确实会醋。] ——“哪笑了,你也倒是开镜头让我们看看呀!” ——“啊啊啊啊失忆包工头爱上你呜呜, 我是真的有磕到, 九敏九敏。” ——“啊啊啊你们两个!” ——“啊哈哈哈哈醋王榜一大哥!” ——“刚来直播间,大家说的什么, 我怎么都听不懂呀?” ——“给刚来直播间的观众解释一下,榜一大哥是主播的失忆男朋友, 他俩可有趣了,而且还很甜。” ——“没错没错, 榜一大哥原来是包工头, 主播是搬砖的转为主播的,两个人的相遇, 是因为一场砸砖的事故(doge” ——“别再骗新人了hhhh” 光和柏应洲打游戏没什么意思, 预言决定应弹幕的号召开一场水友局。 水友局。 意思就是邀请直播间的观众跟他一起打游戏。 “你们都有这游戏吗?有的话我开个房间,大家可以一起玩。” 俞沅在直播间屏幕上输入房间号。 随着他打字, 很快就有手快的直播间观众秒加入房间, 速度快到俞沅以为他开挂的程度。 他现在的直播间比一开始火了很多, 弹幕都是热热闹闹的,在线观众都很热情地跟他聊。 有房管,但没什么人吵架,氛围很和谐,所以他每次挂着直播间都觉得很轻松。 ——“啊啊啊是我我进了!” ——“你们手好快,我都没有输完就已经满了我趣。” ——“来迟了,已经开局了吗?我也想跟主播老板一起玩!!” ——“砖老师呜呜我命令你给我一个好友位,我是榜四大哥呜呜!” 俞沅手快地点了开始游戏,“没有匹到的下局吧。” 柏应洲没有特地开麦,只是笑着听他直播,有事没事就蹭蹭亲亲俞沅。 比如俞沅打完一局就被亲亲手,说到好笑的事,柏应洲看着他笑,顺便捏捏脸揩揩油。 和直播间水友一起排游戏,由于是多人一起,所以等的时间也比较久。 俞沅本来打算去倒杯水,就听到有人开麦了。 听得出他的语气很兴奋,还显得有些紧张,“主播我是你粉丝,关注你很久啦。” 是他们局内的队友麦,也就是他的水友。 俞沅有些出乎意料,他竟然有正常的粉丝? 难道他的粉丝不是一口一个砖老师看小黄书然后刷屏吗。 想到这里,俞沅的态度都变得非常积极:“你好啊!” 对方被他的积极鼓励了,这个声音没有这么涩了,开始认真的输出: “一开始我就关注你了,那时候你还是三十多粉。那时候我觉得你说话特别有趣,就一直关注着。后来看你慢慢有这么多粉丝,你觉得与有荣焉。” 这一说就说到俞沅心坎里了。 他可太喜欢被夸奖了。 当场揉了揉脑袋,不好意思地道:“也没有啦,我直播我开心,如果你们也开心就太好了。” 那个男生显然是他的狂热粉丝,听到他这样说之后摇摇头,继续道:“你的直播真的很有风格,很多大主播都没有这样,很放松又有趣,很多梗随手就来,每次下了班听到你的说话觉得心情都好了。” 再多夸点! 俞沅矜持地咳嗽了两声,“真的有好到这种程度?” 尽管没有看到他的脸,但是依然觉得这个男生应该在疯狂点头。 “真的真的,你继续直播下去,肯定会有更多的粉丝,成为一个大主播的!” 俞沅被他夸夸地脸都红了,揉了揉耳朵,嘴角骄傲地翘了起来。 难道他俞沅的天赋点在直播说相声这个点上了! 他当初不应该进厂里卷,就该直接开直播! 但是看到他们这样良好的互动,有人不开心了。 柏应洲嘴角勾着的笑容不由得压了压,眼底的笑意也尽数消散,手指不由自主的开始敲击桌面。 要是俞沅看见他,肯定就会知道这是老板烦躁的标志。 可惜他现在完全沉迷于被夸夸之中。 那个男的见俞沅还在谦虚,忍不住继续道: “而且你的技术也挺好的,在娱乐主播里面算很不错了。弹幕的氛围又这么好,没有人吵架。每个人点进来都是开开心心的,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快乐的直播间了。” 俞沅老脸一红,还没来得及继续说话,就被另一道淡淡的声音打断了。 ——“专心游戏。” 俞沅转头,见柏应洲专注的盯着屏幕,表情淡然。 于是“哦”地应了一声。 但是他们刚刚不是还在等,这游戏才刚刚开嘛? 但是看老板这么认真想要打游戏的样子,俞沅也就随他去了。 ——“老板说话了,但是是因为吃醋()” ——“哈哈哈哈砖老师你糊涂啊,平常这么机敏,现在居然没发现包工头在吃醋。” ——“砖老师飘了,被哄地找不着北。” ——“乐,他醋了他醋了。” ——“啊哈哈哈哈哈有被笑到。” 那个开麦的水有从开局就一直跟着俞沅,他是辅助位,几乎全程跟着俞沅给技能。 “主播,你等着我给你套盾……” “主播等我几秒cd……” “主播我大好了给你放。” …… 这人一直缠着俞沅说话,柏应洲推了推镜片,总觉得自己的耳边一直回荡着“主播”这两字。 啧。 真吵。 但是俞沅显然是对这种夸赞的行为乐于接受的态度,乐呵呵地虚假谦虚,实则快乐。 他们开了个团,但是由于位置不好被对方秒了一个,然后落了下风。 水友受伤了在自己缠绷带,柏应洲操控着角色路过了那个水友。 本来可以医疗,但是他就想没看见人一样,路过了他。 水友:? ——“哈哈哈哈哈哈乐!” ——“这位水友没有意识到你惹了榜一大哥吗?” ——“老板他醋死了啊!” ——“支持雄竞,举双手双脚赞成!!” 水友发了个信号:请求支援。 柏应洲非但没有支援他,甚至在他旁边明目张胆地开始搜资源,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 “请求支援”这一道女声响了几次,也无事发生。 水友:?? 最后以柏应洲闷声不吭地拿下几个人头结束比赛。 那个水友则因为摸得不够快,而被对方击败,早早地挂在了落败者名单。 ——“这个水友不懂事啊(悲),榜一大哥的制裁。” ——“老板选我我懂事!(doge” ——“我不是来扰乱这个家的,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狗头叼玫瑰.jpg]” ——“我跟你们打,我有分寸我磕柏猫!(昂首挺胸” 俞沅出来后看了眼弹幕才后知后觉地看向柏应洲,“老板?” “嗯。”柏应洲淡淡地应了他一声,但是看他,而是在调整键位。 他们好歹也相处了这么久,俞沅哪里能不懂他的习惯和微表情呢? 俞沅凑近他,鼻尖几乎要抵着他,“不会吧,真醋啦。” 那声音里带着戏谑和调侃。 俞沅的声音好像憋着一股笑意,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柏总这么大个人了,在外面运筹帷幄,结果在家里竟然也这么幼稚?” 柏应洲被他挑衅的语气和动作弄得挑了挑眉,顺势把他搂在怀里,“谁让有些人这么容易被哄。” 俞沅哼了一声,“他夸我我不该高兴吗?” 柏应洲捏了捏他的耳垂,“那他再夸夸你你是不是就准备要跟他走了,嗯?” 俞沅抱起手臂,“我又不是傻子。” 说着火气又开始上来了,柏应洲不由得勾起嘴角,“夸你两句连男朋友都看不见了。” 俞沅好笑地看向他,提高音调道:“男朋友现在果然是醋了?” 柏应洲最受不了俞沅这种骄傲又挑衅,好像隐隐带着笑意,明明自己没什么底牌却还爱说骚话气人的时候,想把他捉过来好好教训一番。 “直播先关了。” 俞沅凑近他,当然感受到了他加重的呼吸,当即知道了他脑子里面在想什么东西。 还不是那些涩涩的东西? 自从上次开始了,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样。 要不说一些人要么不开荤,一开荤开三年呢。 惹不起。 俞沅马上坐回了位置,音量调回正常,“水友局继续开,想跟我一起打游戏的可以来哦。” 柏应洲摇摇头轻笑一声,低声警告:“不敢就别来招惹。” 俞沅那是出了名的能屈能伸,哼哼一声没说话。 就是不去,不敢就不敢。 ——“现在最重要的是水友局吗?砖老师你不要避重就轻!” ——“刚刚你怎么没说话呀?是不是去哄老板了嘻嘻嘻嘻。” ——“他说话了,我听到了一些轻微的声音!” ——“自信点,是去找老板进行朋友py交易了吧!老板现在都没在生气了,醋王是被哄好了(doge” ——“又不给我这个尊贵的vip看啊啊啊!” 第九十一章 自从上次以后, 俞沅就告诉了柏应洲自己的生日。 而最近,就是他真实生日的时候。 不仅这样,他还知道了老板到处找人问询经验, 想给他过一个难忘的生日。 俞沅勾了勾嘴角。 ——之所以知道这么多, 是因为他提前几天就从其他人嘴里听到了风声。 还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贺一程给他发了消息过来:你男友问我怎么给你过生日。 he:[他竟然来问我?] he:[不是,你们遛着我玩是吧, 有诈?] he:[我什么时候是你两的亲友了?] 看他连发了这么多条, 俞沅没看到他的脸都能猜到他的无语。上次跟他去看房,但是后来也没看上,估计贺一程对他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俞沅真的乐了,估计是为了不出差错,结果都问了一轮, 连这哥都问到了。 工地的砖好烫手:[那他有跟你说过什么计划吗?星星眼.jpg] 贺一程很快给他回了两个问号。 he:[别来我这秀。] 对方显然是对他们这种骑脸虐狗的行为很不满, 当场就屏蔽了他。 还有小朋友也被问了。 估计是看他和周行止走得近 打工小周在线努力:[俞老板,你平时除了打游戏还喜欢什么啊?] 他已经努力不把过生日这个词暴露出来了, 旁敲侧击地问他的兴趣爱好。 俞沅想了想以后在手机上打字,回答他:[喜欢躺着 ] 打工小周在线努力:[还有吗?就没有其他的兴趣爱好了?] 工地的砖好烫手:[爱好的话……喜欢听支x宝到账语音算吗?] 打工小周在线努力:[!!] 打工小周在线努力:[哈哈哈哈哈。] 问也问不出来, 小朋友很快就放弃了,选择跟他聊其他的, 俨然已经把柏应洲交代给他的任务忘掉了。 柏应洲没有在他面前表现过什么, 但是俞沅的反应根本藏不住。 尤其是到了生日的前一天,俞沅一直亮晶晶地盯着他。 就连吃饭都格外小心。 柏应洲挑了挑眉, “都已经被你发现了吧。” 男人被他提前几天这种眼睛发亮地盯着, 当然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俞沅摇摇头,眨了眨眼睛道:“发现什么。” 柏应洲哼笑一声, 捏了捏他的脸, “需要我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吗?” 切。 还是被拆穿了。 怪他自己没有伪装好, 期待都写在脸上了。 “那还是留到明天吧。”俞沅扒拉了一口饭,撇了撇嘴道。 怪他太久没过过生日,以至于控制不住期盼的想法,这才暴露了。 柏应洲捏了捏眉骨,“俞沅,我没给人过过生日,你太期待我也会有压力。” 俞沅看向他,歪了歪头,“不就是过生日,买蛋糕吃许愿之类的,为什么要有压力?” 他虽然也没有怎么过过生日,但是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吧。他知道过生日就是买蛋糕吹蜡烛,家人坐在一起然后闭眼许愿。 柏应洲弯了弯嘴角,目光移到他身上,“因为我想让你开心。” 俞沅感觉心就像被泡在了温水里一样,轻声地道:“我已经很开心了。” 说完以后他自己都脸红了。 柏应洲亲了亲他的眼睛,“那还能更开心吗。” 完了,老板现在哄他的水平已经提升到这种程度了。 提升到他随意说一句话,他都高兴的程度。 俞沅脖子都已经红了,嘴角差点就翘上天了,尽管这样他还是嘴硬道:“看你表现。” 俞沅现在不是一口一个老板和彩虹屁了,但是柏应洲因此更高兴。 他就愿意哄着。 晚上俞沅一直都很精神,一点都不困,跟平常一样打游戏打了很久也没有一丝困意。 他强烈怀疑是因为这个生日的缘故,他现在迫切想到明天,想到12点,根本就睡不着。 俞沅躺在沙发上,比偷懒的橘猫还橘,犹如一坨烂泥,只有眼睛在使用——用来看电影。 其他的器官都处于偷懒摆烂状态。 柏应洲洗澡出来看见沙发上坐着的这条猫猫虫,忍不住轻笑一声。 走过去把软烂的猫猫虫胡乱地rua了一通,俞沅虽然很烦他这种rua来rua去的操作,但是懒得管了,闪开他的手之后继续看电影。 柏应洲按动遥控器,看了一下剩下的时长。 一个小时一十七分钟。 他放下遥控器,用毛巾擦干头发淡声道:“再看一部就刚好卡着点。” 卡点。 就是小情侣们不睡觉非要卡着零点送祝福的行为 俞沅忍不住笑了一声,“以前我觉得守着半夜12点发祝福的人真的很蠢,明明可以好好睡觉养养精神,却为了那虚无的生日祝福熬夜完全没有必要。”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现在我终于懂得他们的心情了,这可能是一种,嗯……微妙的仪式感。” 他终究还是变成了自己看不起的人.jpg 俞沅想着又觉得好笑。 果然,谈恋爱会让人变笨。 柏应洲也觉得好笑,勾起嘴角道:“一样。” 他弯了弯眼睛,“不过想着是给俞沅庆祝生日,就觉得一起都是值得的。” 难以掩藏的笑意爬上了俞沅的嘴角,“俞沅已经被你的夸夸弄得不好意思了。” 柏应洲挑了挑眉,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嘴角,“你把嘴边的笑容收一收可能更有说服力。” 随后捏了捏俞沅道:“看看,嘴角都翘到天上了,哪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嘻,被发现了。 俞沅偷笑了一下。 他才不会因为这点夸夸就不好意思呢,摩多摩多好吧。 柏应洲躺在沙发上,自然地把俞沅搂在怀里。要是平时俞沅就挣扎了,但是秋天的晚上很凉。 有一个暖炉抱着他他也就没挣扎。 看了会电影,柏应洲便觉得有些无趣,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本杂志。 那是管家留在这里的。 谢伯年纪上来了,平时就爱看一些情感类的杂志。 不是两性,是家庭情感这种的。 这种杂志也有针对中老年人设置版面,可以说是把谢伯的心拿捏的死死的。 柏应洲好笑地叹了口气。 他把杂志拿起来,随意地翻了几页。 ——不孝儿子不赡养老人。 ——无良痞子赖上自己女儿。 都是这种话题。 还有一句似是而非的情感话句。 “与世界产生关联的方式是爱。” 他忘了曾经在哪里看到过一个与这句话相反的理论。 ——与世界产生关联的方式之一是痛苦。 因为每一道疼痛都是能让人觉得自己是真真实实的活着。 这话一度让他的话记忆很深。 但是现在在这本三流小杂质的背面看到了,与世界产生关联的另一种方式,是爱。 也不无道理。 要是过往的某一天,他估计随意看一眼就丢在桌上了吧,但是现在不一样。 因为他也体会到了。 柏应洲看向俞沅,弯了弯嘴角。 “老板,给我剥个橘子。”俞沅虽然嘴上叫着他老板,但是语言行为上没有任何把他当老板的意思。 还向果盘的位置努了努嘴。 柏应洲一挑眉,认命地给他剥橘子,“你才是我的小老板。” 俞沅点点头,还真像个小祖宗一样,“看电影了总想吃点啥,口淡。” 柏应洲剥了以后,俞沅为了不洗手甚至不想接过来完整剥好的一个,“你留一半皮给我,我垫着吃。”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他还是要洗手,让老板剥皮就失去了意义。 柏应洲斜了他一眼,有点好笑,“干脆我喂到你嘴边。” 俞沅这种时候还是得假装拉扯一波的,“算了吧,也太麻烦你了。” “张嘴。” 俞沅显而易见地只是说说,听到这指令后乖乖张开了嘴,“啊。” 他甚至不看,眼睛直直地盯着屏幕,只有嘴张开了。 柏应洲恶意地捏捏他的鼻子,“喂到鼻子你都不知道。” 俞沅知道自己理亏,“哼。” 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甚至还咬了一下柏应洲的手指,出出气。 他这动作换来柏应洲狠狠地捏脸。 俞沅还想他们静静地看电影,但是老板的魔爪总是在他这边环绕。 “别弄。” 平时还好,但是看电影的时候是真的不想被烦。 上一部看完了,这一部中后期正精彩呢! 啧。 俞沅转过头,看向柏应洲,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亲了亲他的嘴角。 “小费。” 意思就是为了让他别乱弄支付的。 柏应洲翘了翘嘴角,指了指脖子。 俞沅瞪大了眼睛,他明晃晃地在老板眼里看到了嘲弄。 不可能忘的,不可能忘掉上一次失败的“种草莓”经历,他上次还被狠狠地嘲笑了! 俞沅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柏应洲用眼神问他:你说呢。 俞沅一顿猛扑,直接把柏应洲按倒了,在他脖子上盖了个章。 虽然也是一个幼稚的盖章,没带有成人色彩,但是俞沅也已经非常满意了。 他甚至满意地拍了拍手,柏应洲被他的动作可爱笑了,忍不住捏捏他的脸。 两人还在缠闹,听到钟声敲响。 这就意味着—— “十二点了!” 谢谢大噶!^3^ 感谢在2022-08-31 22:21:45~2022-09-01 20:48: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三花 20瓶;綮忱 10瓶;月訫影 5瓶;again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二章 “十二点了。” 俞沅眼睛一亮, 就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小孩。 柏应洲看着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又长大一岁,祝我的俞沅生日快乐!” 俞沅以往没有任何一次是对生日感到快乐的, 但是今天不一样 又长大了一岁。 但是这一岁是特别的。 可能是眼前人的表情太过温柔的缘故, 眼神柔和而坚定,眼底好像只有他, 这样的深情让他无法抗拒。 一丝暖意涌上心头, 俞沅拖着下巴,“我还是第一次跟家人一块过生日。” 家人。 这名词对两个人来说都很奇妙。 柏应洲沉吟了片刻,“我也是第一次。” 俞沅的高兴都快写在脸上了,声音清脆道:“那我们就一起努力地过一个生日吧。” 努力过一个生日。 “看,我买回来的。”俞沅拉开抽屉, 向他展示。 只见抽屉里布满了一些五颜六色装饰品, 还有彩灯彩带。 柏应洲也跟着蹲了下来,“什么时候买的?” 俞沅哼哼一声, “前两天,是我特地买的, 为的就是增加一些生日气氛。” 柏应洲略一挑眉,拿起一串彩灯, “别人过生日都是这样过的吗?” “不是吗?”俞沅其实也不知道, 但是可以类比过节日,节日都是努力创造节日气氛, 生日应该也差不多吧。 俞沅抱起气球和打气筒, “反正我们过得开心就好。” “有道理。”柏应洲也觉得好笑,但还是选择和他一块打气球。 俞沅眼尖, 在书桌底下发现了一个红色的角。 他疑惑地“唔”了一声, 从那里把红色的角抽出来。 彩灯彩带夸张吗? 还好, 因为他甚至发现了一条“祝俞沅生日快乐”的横幅。 那是一条横幅。 藏在柏应洲的书桌里面。 上面写着“祝俞沅生日快乐”。 俞沅哈哈大笑起来,看到这横幅的第一眼他就绷不住了,“好像你准备的也没好到哪里去。” 柏应洲现在想来也觉得很好笑,“采纳了管家的想法。” “而且这还是他的想法中最低调的一个。” 俞沅一愣,随后哈哈地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 不愧是你鬼才管家。 永远的卧龙凤雏。 想到这里俞沅又觉得有些可惜,“要不是他老家的事,也能和我们一起了。” 柏应洲吻了吻他,“贪心鬼,有我还不够吗?” “够够够。”俞沅假装受不了他随时随地的醋样,没好气地道,虽然嘴角已经快翘到天上了。 柏应洲以拳抵唇,却也遮不住眉眼的笑。 俞沅买了各种各样的装饰,把气球贴在墙上之后,他又拿出了彩带彩灯。 可以说过节都没这氛围。 柏应洲装完最后一串彩灯后就站在旁边看俞沅,看他因为每个字母气球对得整整齐齐而明媚的笑容,他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些笑意。 彩灯一串是暖色一串是彩色,这样交织的色彩竟然也别有一番意味。俞沅站在灯光前面。 可能是因为这个画面太过美好,柏应洲忍不住举起手机把这一幕记录下来。 等到闪光灯过了以后,俞沅才看向他,“好哇你,又偷拍我是吧!” 柏应洲把拍好的照片递给他看,“我的俞沅,好看吗?” 可、可恶。 就会说一些好听的动摇他。 “你最好不是刻意拍我的丑照。”俞沅半信半疑地把手机接过来。 他没发现他下意识地反驳了后半句,而默认了前半句。 柏应洲却注意到了,笑意越发柔和。 没有看到照片之前俞沅还是迟疑的,看到了之后他自己都愣住了。 光线的构图特别奇妙,他面前是彩灯,把他的侧脸映得连细碎的绒毛都看得见,顺畅的轮廓都被模糊,显得异常神圣。 说是小天使都不过分,插上光圈都会让人以为能飞的程度。 俞沅都惊了,连连称奇,“这是我?” 柏应洲点点头,并不见有什么稀奇的,好像那就是他眼中的他,没有分毫差别。 “拿来做社交账号的头像,肯定很好。” 俞沅抬起头看他,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柏应洲于是当着他的面把自己的头像换成了这张照片。 不点开大图看的话只能看见模糊的侧脸影子被灯光映衬着,柔和漂亮。 “你,你!”俞沅感觉自己的脸开始烧起来了。 这种头像,一般存在在暗暗秀恩爱的情侣之中。 但是现在换头像的成了他们,俞沅就不觉得幼稚了。 柏应洲握紧他的手,凑近他道:“我怎么了,难道这只不是我的俞沅吗?” 他的声音含着淡淡的笑意,刻意在俞沅的耳朵旁边说话,呼出的热气打在耳垂之上,把那里染红了一片。 俞沅虽然脖子红得跟熟透的番茄一样,但还是咬咬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两人的紧握着的手拍了一张。 照片上是牵着的两只手,略大一些的手紧紧裹着另一只手。这样近的距离彰显着两人非比寻常的关系,不仅是一双手,还代表着心与心的联系。 “看到了吗,情侣头像还是得这样拍!”俞沅得意地晃晃手机。 柏应洲拿过他的手机,直接给他把头像改成了他自己拍的那一张,还不忘夸夸道:“还是砖老师厉害。” 听着他带着笑意的声音,俞沅这才回过神来。 好像不管怎样,他都是坑的他自己。 俞沅疑惑地背过身继续贴东西,没注意到柏应洲被他的反应可爱到悟了捂眼睛。 把所有东西都布置完以后,整个家显得特别温馨。 墙上挂满了一串串彩灯,字母形状的气球一上一下错落地贴上,是:happy birthday。 “横幅还没挂上去。”柏应洲抱着手臂靠在墙上,提醒他。 那是巨大的红色横幅,用白字书写着七个大字:祝俞沅生日快乐。 俞沅一拍脑袋,把横幅拿出来,一看到就想笑:“一定要贴吗,好丢脸哈哈哈。” 柏应洲眼尾沁出一丝笑意,“他回来看这个没贴上去得一顿说我。” 管家的其他想法更加浮夸,他是好说歹说才保留下横幅去除了其他的了。等他知道要是横幅都没挂上,准得难受。 俞沅在墙上比划着,那里都贴了其他装饰物,横幅想挂上的话得挂在高处才行。 柏应洲握住他的手,知道他的身高不够,于是把挂耳接过来。 “这地方之前也挂过横幅。” 俞沅一开始还是愣住的,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不就是他刚来的时候管家要挂的斗破土豆的名台词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斗宗强者,竟恐怖如斯。” 俞沅绷不住了,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你还记得啊。” 世界上竟有管家此等妙人。 妙哉妙哉。 柏应洲眯起眼睛,语气和缓地问道:“说起来,那个萧炎是谁?” …… 为什么老板还是记得萧炎。 一个荒谬的念头悄悄在俞沅的脑袋里开花了。 “你……不会是吃他的醋吧。” 柏应洲眉梢一动,神色有些古怪,这样就更加加深了俞沅的猜想。 俞沅乐了,叹息道:“直播间的观众都叫你醋王,果然没叫错。” 柏应洲没有否认,反而捏了捏俞沅后颈的软肉,“所以呢,到底是谁?” 俞沅被噙着,却还笑眯眯地看向柏应洲,“是一个前期受尽打压后期逆天升级的复仇流派传人,历经了各种艰险以后得到了大际遇,要天赋有天赋,要机遇有机遇,运气和实力并存。” 柏应洲稍一挑眉,眼睛微微眯起,“哦?听沅沅这个语气是很崇拜喽?” 俞沅存心逗他,于是抱起手臂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样啊。”柏应洲煞有其事地抱我了手臂。 俞沅还在装蒜,下一秒就被放倒在沙发上,被突袭挠痒痒。 恶魔之爪专门恼他敏.感的位置,偏偏他一点都不抗痒,马上就笑了出来。 柏应洲却道:“这是对不专一的人的小惩罚。” 俞沅在他挠痒痒的凌厉攻势中根本撑不住,当即就如实回答了,“哈哈哈哈别……哈哈哈我说……老板,其实是……编的,这个人哈哈哈是编的。” 只不过是别人编的不是他编的罢了。 其实这也在柏应洲的预料之中。 毕竟李华也差不多是这个性质。 而且他有信心,也足够信任俞沅。 嗯,他只是想借个由头逗逗俞沅罢了。 这可不能让俞沅知道了。 柏应洲托着下颌,淡淡道:“那我怎么知道你这句是不是在骗我?” “没骗哈哈哈……真的……”俞沅试图闪躲魔爪的动作,但是根本躲不掉,哪里都会被抓回来大刑伺候。 “真的,真的哈哈哈……我只爱你!” 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柏应洲就放下了手停止动作。 “怎么证明?” 俞沅脸上还是红的,眼尾沁出了一点眼泪,看得柏应洲呼吸都重了几分。 俞沅的声音还带着几分颤音,“其实……我许愿的时候,打算许我们以后能永远在一起的愿望的,这够了吗?” 柏应洲微微一愣,只见俞沅说完以后就偏开脑袋,脖子还有点红。 连大名鼎鼎的砖老师都不好意思了,可见这不是随便说的假话。 “沅沅,谢谢。”柏应洲哪里还舍得逗他,捧起手亲了亲他的指尖,语气温柔。 很忙,但是没有断更!(骄傲挺胸. jpg) 第九十三章 俞沅不自在地哼哼一声, 随后搓手手,“我们什么时候能进行切蛋糕环节?” 柏应洲一愣,“这么着急?” 俞沅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可一直期待着这个平常生日的必要环节呢。 “不是应该等吃完晚饭再说。”柏应洲摩挲着下颌。 俞沅提出异议, “现在不就是晚上刚吃完晚饭吗?” 凌晨,四舍五入就是晚上, 是深夜范畴呢。 柏应洲显然很不认同, “现在吃蛋糕,重糖重油,不好消化。” 但是俞沅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他现在已经学会抓软肋了,当即就软绵绵道:“可是我真的我想要现在马上吃, 好吗?好吗好吗?” 一次还能拒绝, 两次三次饶是柏应洲也招架不住。不,应该说就是柏应洲, 所以才更招架不住。 柏应洲捏了捏眉骨,“只能吹蜡烛, 再切一小块,多的不行。” “好耶!”俞沅欢呼一声。 蛋糕很快就被端上来了, 没有铺张浪费, 只订做了一层的。是他喜欢的栗子蛋糕,淡黄色的看起来非常有食欲。 但是蛋糕不是他最终的目的, 他是想要享受插蜡烛吹灭许愿这个过程! “二十五岁。” 俞沅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需要插二十五根蜡烛吗?” 柏应洲想说这种情况只要插一根大蜡烛就好,但是看着俞沅期待的眼神, 他说不出来。 “对。” 俞沅虽然已经尽量矜持了, 但是还是控制不住语气的激动, “好,我慢慢来!” 他就像是小孩一样,把五颜六色的蜡烛摆在桌面上,再依次插上去。 一整个蛋糕,还真的点缀上二十五根蜡烛。 俞沅拍了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还有些得意洋洋的。 柏应洲撑着下颌,目露笑意地看着他。 “点蜡烛。” 俞沅迫不及待地打着打火机,点燃蜡烛。 蜡烛全部点燃,把他的脸映得亮亮的,镶上了一层金边。 柏应洲向他摆摆手,示意他转过头,俞沅张了张嘴,刚想问他什么,谁知他食指抵着唇畔,“嘘。” 俞沅歪了歪头,用眼神传达着疑惑。 柏应洲目光温和地看着他,“光影很好,让我抓拍留下这个瞬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总在失去的缘故,他并没什么有安全感,因此总爱拍他。 好在满足他的这些愿望并不是难事。 真的没办法,自己的男朋友,除了宠着还能咋滴? 俞沅笑着摇摇头,转过头像是刚刚一样注视着点燃了蜡烛的生日蛋糕。 柏应洲拍完一张了似乎还不满足,催促他走剩下的流程,想再留下几张照片,“闭上眼睛,许愿吧。” 俞沅道了声“好”,然后微微弯下腰,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眼睛。 这是他第一个这么隆重过的,又这么开心的生日。 必须要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许个好愿。 俞沅勾了勾嘴角,又觉得有些好笑。 要是给他以前,许的愿望只能是暴富之类的——不,他以前根本不相信许愿有个屁用。 但是此时此刻,他认真地在心里默念了他的愿望。 并且由衷地希望这些在将来都能实现。 俞沅把愿望说了三遍才睁开了眼睛,生怕听他愿望的小神仙一个耳鸣给听错了。 “现在要吹蜡烛吗?”俞沅许完愿望后眼睛亮亮地转过头看向柏应洲。 结果回过头看到的这一幕,让他震撼了。 柏应洲半跪在地上,手上执着一个方形的小盒子,里面摆着一枚月牙色的戒指,“俞沅,我能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共度余生吗?” 他在回过头之前都没有想过,因此整个人陷入震惊之中。 他知道迟早会有这天,但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刻。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很多种展开。 他以为自己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到时候就不会太惊讶太丢人,起码能佯装得淡定一些。 但是,当那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他还是会眼眶湿润。 俞沅一直以为自己的脑回路足够清奇,但是此刻他才发现谁还不是俗人了。 原来他也不能免俗啊。 只是还没有遇到足够交付真心的人罢了。 俞沅的眼眶热热的,他是很难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个戒指怎么是这样的啊。” 柏应洲难得地显示出一点窘迫,“定制的还没好,只能自己做了一枚。”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瞒着他竟然雕了一枚戒指,看得出来是最近才紧急加工的。 俞沅后知后觉出这巨大的破绽,哭笑不得:“怪不得这几天说有工作,晚上都没来缠着我。” 他早该想到的,明明这人宁愿把电脑搬过来都要看着他。 柏应洲目光专注地看向他,眼眸出奇地柔和,“俞沅,我以前从来不期待一个家庭,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之前跟你一起出门看到了那对父女,我竟然也会觉得很美好。不知道在以后的时间里我有没有荣幸能和你一起创造相似的美好?” 那一对父女不仅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对俞沅也是一样的。 他和他有相似的感受,现在借着对方的嘴巴述说出来了,还有点莫名的悸动。 俞沅挠了挠头,罕见地有些自卑,“我好像也没什么能和别人一起组建幸福家庭的能力。” 柏应洲握起他的手,亲亲他的指尖,勾了勾嘴角道:“那正好,我们谁也没法笑谁了。” 这个回答巧妙地绕过了他的情绪点,却很好地安抚了他。 俞沅觉得他已经快绷不住了,努力找了个让自己不至于防线崩塌的话题:“你太狡猾了,竟然骗我说要拍照。” 结果一转头就是个大场面。 柏应洲嘴角噙着笑,语气却有点认真,“让你在极度高兴的情况下,也能答应我的请求,这是我的心机。” 怎么会有人这样说,任谁被这样一说都会有一点点心动吧。 起码他是。 俞沅轻轻咳嗽了两声,随后轻声道:“确实挺心机的。” 柏应洲抚了抚眉骨,郑重其事道:“因为戒指可以等,但是人我已经一刻也不想等了。” 俞沅抚摸胸口,感受着那里的跳动。 “……” 他也不想的,但是他的心脏实在是跳得厉害。 柏应洲继续道:“所以可以吗,俞沅?你不用不自信,也不用担心我。你有一个不幸的原生家庭,所以更知道要怎么珍惜眼前人。破碎的关系不仅是苦痛更是经验,你已经跨越过失败了。” “我们比其他人更清楚家庭的本质,却仍愿意牵起对方的手,所以不会重蹈覆辙,只会比他们更加幸福。” 他的声音堪称温柔,一点点击溃他的防线,也让他莫名地安心了下来。 其他的一切都算不上是困难,只要他勇敢地迈出一步。 俞沅还记得那天晚上看烟花的时候,他说只要他一个肯定的回答,其他的都叫给他就好。 现在看来,他没有一点食言。 “好。” 这一声回答以后,俞沅觉得他的心也开始安定下来,他在隐隐中知道自己没有走错,这是跟随着他心的答案。 回答了以后他好像比柏应洲还轻松了。 因为这一声就像是跟他的过去划开了一个鲜明的分界线,他也能走出那一步了。 可能是他的声音不大,也可能是柏应洲还不敢置信。 男人嘴角上扬,瞳孔也微微放大,却还是谨慎地道:“什么,你再说一次。” 有了第一次的回答以后,俞沅已经没有任何顾忌了。 他眼睛亮亮地看向他,嘴角上扬,“谁说不可以呢!” 柏应洲把戒指套在他手上,把他抱起来坐在桌子上,注视着他的脸,“谢谢。” 俞沅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了:“你脸上的笑好不值钱哦。” 柏应洲捏了捏他的脸,“你要不要照照镜子?” 不看他也知道自己脸都笑烂了。 俞沅活动活动手指,甚至没有感受到戒指的重量。 在他印象里重如泰山、把人牢牢锁住的东西原来不过也才这么点重量啊。 简直轻得不可思议。 “老板。”俞沅叫了他一声,点了点自己的脸。 柏应洲会意地挑眉,却不是亲他的脸,而是吻了吻他的嘴角。 克制而轻柔。 俞沅从没那一刻觉得心情这么轻盈。 眼前人在身边的就是真实的世界,恐怕柏应洲早就已经感悟到这一点了。 柏应洲揉了揉他的脑袋,“许完愿不吹蜡烛就不灵了。” 俞沅点点头。 再次准备吹蜡烛的时候,他已经是个有夫之夫了,真奇妙。 趁着他吹蜡烛,柏应洲又搬出他的传统技能,开始拍拍拍。 俞沅吹完蜡烛以后就立刻回头,摊开手道:“你这个角度拍的我会变形吧,让我看看!” 柏应洲却闪躲他的动作,淡淡道:“这个要留着,到时候我们躺在摇椅里晒太阳再慢慢看。” 俞沅感觉自己又被心脏暴击了。 他真的没法抗拒一直被人好好归置在未来计划里的感觉。 “会到那个时候的。”俞沅眼睛亮亮的,顿了顿继续道,“我对未来很有信心。” 柏应洲忍不住亲了亲他的眼睛,“我也是。” 曾经虚无缥缈的未来,现在都是可想像到的、触手可及的。 他还没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运气好过,但是现在遇见彼此就是他觉得最幸运的事。 他的世界,因为俞沅的闯入而真正开始。 从那一刻起,他就注定在他的生命里留下独特的意义。 ——end—— 正文到这里全部完结啦,感谢一路陪伴着我陪伴着沅沅老板的你们~ 如果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也很难坚持下去,中途自我怀疑估计也就断更了,所以非常感谢你们。尤其是很多id都很眼熟,从开始就一直守到最后,大家呜呜,我挨个么么! 番外安排蜜月之旅之类的(虽然砖老师应该不怎么想出门) 就是这样啦,最后再给我的宝贝儿们亲亲! 第九十四章 【番外】 本来公司的活动是可以任选一个地方去旅行的, 但是俞沅并不想选。 他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撩起眼皮看了一眼介绍风景的图片还有文字。 啧。 他倒也不是不想去旅行。 主要是不想通勤出行的。 想到要坐高铁坐飞机他真的…… 等什么时候发明了一键瞬移的功能,他再考虑这些事情吧。 柏应洲早就习惯了这种尿性, “你整天待在家里, 是不是再过一会都能晾成咸鱼了。” 俞沅翻了个身,“咸鱼就咸鱼, 咸鱼也是会翻身的咸鱼。” 柏应洲翻开小册子, 试图用美图来诱惑他,“要不要去三亚晒晒太阳。” 俞沅只是轻描淡写的撇了一眼。 有什么美图还在图片上不能看,还非得大费周章的过去。 可能他就是个怪胎吧。 在当今人均爱好旅游的情况下,他是一点都不想。 倒不是不喜欢看美景,亲近自然是每个人类的天性, 主要是不想奔波在路上、不想一边晒太阳一边人挤人。 俞沅慢腾腾地翻开一页小册子, 用一种老成的语气道:“图片上都是骗人的,那地方人不可能会少的, 海滩上都是人挤人,水上项目一个比一个收费离谱。很多东西就是骗骗外地人, 人家本地人根本就没去过。” 就像一个早就看破了生活本质的泡脚老年人,能不动就不动。 柏应洲目含笑意地看着他, 突然觉得有点神奇。 不管俞沅是做什么选择, 他总是这么有道理,尽管是歪理, 在他嘴里面也说的头头是道。 柏应洲故作认可地点点头, 随后不疾不徐道:“沅沅说地确实很有道理,不过我这还有一个消息。我们这片区域下个星期要进行电路的修缮, 所以会停电三天左右, 我出门了启用不了发电机。” “本来想趁着这会出门多看看, 不过既然你想呆在家里也可以,正好补补觉。” ?? 停电? 停电! 停电简直是21世纪最大的灾难。 不仅仅只是意味着电源没了,没有空调没有风扇,它也意味着会断网啊! 笑话,现在还有比断网更痛苦更恐怖的事情吗? 俞沅垂死病中惊坐起,当机立断道:“我去!” “美丽的三亚这么吸引人,当然是要开心去旅游啦。” 跟停不停电完全没关系呢。 停电还有去准备出门,两相比较下来肯定是去旅行更舒服。 旅行也只是难受坐公共交通晕车的那一会,但是去到目的地玩的时候还是开心的,而停电就等于把他的命弄没了。 柏应洲已经狠狠地拿捏住了俞沅的弱点,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便勾了勾嘴角。 俞沅一下子站了起来,二话不说,马上开始收拾起东西。 边收还边问:“做好攻略了吗,可别去大热景点,不然纯受罪。” 骗来了个蜜月旅行,柏应洲的心情十分明朗,单手托着下颌淡笑道:“全凭砖老师做主。” …… 很快到了航班出行日,飞机驾驶在蓝天之中,留下一道洁白的痕迹,窗外能看见格外明媚的阳光。 但是拒绝浪漫的俞沅拉下遮光板,由于不怎么舒服他很快就睡着了,就这个睡觉的时间飞机已经落了地。 到了以后是老板把他叫醒的,俞沅觉得晕晕乎乎的,跟着下了机舱。 据说这是整个公司的年末旅行,同行的还有其他人,但是他们是最早的航班头等舱,所以几乎见不到别人。 到了三亚以后先去酒店安置好行李,他们办手续的时候陆陆续续其他人也到了。 俞沅本来还百无聊赖地在沙发上玩手机,远远就听到了一个声音,喊: “砖老师!” 这一声,振聋发聩。 这一刻,俞沅满身的鸡皮疙瘩。 啊啊啊他怎么忘了公司跟着出行的员工们肯定有混迹小群群的,肯定还有从小群群里摸去他直播间的,肯定有知道他就是砖老师的! 救命。 有内鬼,终止交易! 俞沅根本不敢回头看,他火速拉了拉自己的口罩,把鸭舌帽的帽檐往下拉低到遮住,活像个打地道战的神秘分子。 他压低声音道:“快走!” “砖老师紧张什么,把之前的神气发挥出来啊。”柏应洲好笑道,表情尽是戏谑,还叫“砖老师”来打趣他。 俞沅剜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还没跟你算账。” 一次两次破坏他澄清行动的是谁?! 心里也没点数的吗。 柏应洲跟他咬耳朵,觉得他做贼心虚的样子实在可爱,恨不得把他抱在怀里亲,“什么账,能肉.偿吗?” 俞沅被他大庭广众之下的亲密操作搞紧张了,轻声道:“……滚那。” 随后弹开三米,颇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 尽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他作为“砖老师”的底细,尽管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俞沅还是想给自己挽一下尊的。 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他呢。 俞沅也不回头,脚底抹油开溜,遮遮掩掩地刷了房卡,随后做贼似的把柏应洲拉回来火速关上房门。 关上门以后俞沅才松了口气。 行李收拾好了以后,柏应洲想跟他出门。 俞沅却谨慎地问:“这会子大家都在海滩吧?” 柏应洲环抱住他,似乎很不满他还关注其他人的想法,捏了捏他的脖子,“怎么?” 俞沅摇摇头,坚定道:“他们都在,我们不能去。” 他可不想到时候弄成砖老师见面会。 倒也不是他自恋,主要是以神秘小群群那个成员增加速度来看,公司里已经有很多内鬼了。 到时候一去海滩,这些人一口一个“砖老师”来质问他……不敢想下去了。 柏应洲好笑道:“他们都在酒店旁边的海滩,我们可以换一个。” 俞沅眯了眯眼,随后谨慎地点了点头。 俞沅还提议:“可以骑小电驴去,还能看沿途的风景。” 才怪。 慢慢悠悠地过去的话,其他人应该都玩够了回去了,那他遇到内鬼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 哼,他俞沅可不是傻子。 柏应洲一眼就看出了俞沅打的小算盘,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总被男朋友可爱到怎么办。 两人租了一辆电动车,拉风的黄色小电驴附赠两顶头盔。 柏应洲想载他,但是他一骑在上去就顿住了,那动作显示出了他的生疏。 俞沅一开始只是扯了扯嘴角,但是看他双脚无处安放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 柏应洲挑了挑眉,却也觉得有些窘迫,以拳抵唇轻轻咳嗽。 俞沅背过身努力克制住爆笑的冲动,“老板,不会不要勉强。” 俞沅假模假样地安慰他,“一点也不丢人。” 才怪嘻嘻,记住了能笑五年。 俞沅轻轻咳嗽了一声,拍了拍衣服随后坐上小电驴,犹如即将出征的骑士。扭动把手随后在柏应洲面前表演了一个流畅的转圈。 稳稳地停在男人的面前,俞沅拍了拍后座,“上来吧,哥的后座不是谁都能坐的。” 他又开始自己奇奇怪怪的角色扮演了,仿佛展示玛莎拉蒂后座那般自信。 俞沅把头盔扔给他,保持着酷哥(划掉)烂仔的高傲。别说,神情还真像是这么回事。 柏应洲被他逗笑了,接过东西哭笑不得。 俞沅见他不上车,嘴角一撇哼声道:“我趣,这都拿不下你。” “耍小性子逼哥哄你是吧。”俞沅叹了口气,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把脚撑提好后下了车走到柏应洲面前。 直接把他壁咚了。 就差叼根土狗玫瑰了。 柏应洲先是一愣,随后眯了眯眼。 心爱的人这样投怀送抱,是个男人都忍不住。 尤其是俞沅明明没他高,还一副青.涩偏要强撑的样子,这让他眸子更加深沉。 “哥,我想……”他压低声音,靠近俞沅的耳朵一字一句地道。 放出来,就是会被电视台哔哔哔的内容。 俞沅的耳朵火速红了,随后抬头怒瞪他。 又开始搞涩涩! 俞沅弹开,拍了拍手,“不玩了上车吧。” 柏应洲把袖子挽好,淡淡道:“刚刚还这么年轻气盛,现在跑什么。” 俞沅恍若未闻,上小电驴准备开车。毕竟他向来有这种屏蔽不想听的话的打工人必备技能。 他是口花花,但是柏应洲是真的会做出达咩达咩的事情的,那能一样? 柏应洲坐上车后,两人靠得很近,几乎是共享着温度。 俞沅不由得有些恍惚,直到柏应洲伸手拦月要搂住他,吻了吻他的后颈,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是不是也在这男人的计划之中啊! 怪不得马上同意了骑小电驴的方式! 偏偏他现在还无法反抗,犹如落入巨兽掌中的小可怜,只能任由这着被搓圆捏扁。 觉察到他的僵硬,柏应洲轻笑一声,但是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趁着俞沅反抗不了,做一些不危险不过分却又能让他害羞的动作,然后欣赏他的表情。 上方是把天际染成火红色的霞光。 眼前是心爱的人。 他们好像乘着车脚踩云朵踏着红霞,奔向仿佛伸手就能触及的地平线。 柏应洲眸中划过一丝轻柔的笑意。 怎么去,去哪里都无所谓。 旅行、风景、日出日落都没这么重要,只是他喜欢和俞沅一起的时间罢了。 大家的热情我都感受到了!冲番外! 感谢在2022-09-01 20:48:55~2022-09-06 22:24: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中原泽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熊猫xiaowei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生啖源石刀客塔 60瓶;泠泠泠泠泠笙 20瓶;烟曦亦梦 15瓶;锴哥是我白月光、西楼、休眠期、宁瑾鹤.、夜空の✨光 10瓶;薛薛能有什么坏心思?、青山如有思、溪音欣、不过六级不改名 5瓶;小咩雾排骨、矜舟怜羽、YB-HWH、瓶Alive 3瓶;again、甜粥粥 2瓶;叶凌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五章 【番外】 海滩上人不少, 有的拿着冲浪板,有的只是在沙滩上玩乐,有的沐浴了一天的日光浴代购太阳准备离开。 这个时间来正正好, 毒辣的太阳落到了地平线, 揭开夜晚的序幕。但是晚上还没有到来,天光透出夺目的色彩, 犹如从城市上方俯瞰下去的一片霓虹灯。 ——最重要的是, 这么远就没有公司内鬼了! 海风吹过来带上了点黏腻感,尝起来有点咸味,俞沅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他被晕机弄得格外低沉的情绪此刻终于高扬一些了。 一路踩着沙子往海边走,能感受到细软的沙子摩挲过脚底那种奇妙的感觉,越靠海沙子越软, 好像会塌下去一样, 柔和得不可思议。 他正在感叹,就看到一只沙蟹大喇喇地从他脚边的洞口钻出来, 觉察到他的动作以后换了个方向走。 俞沅试图去抓沙蟹,但是这些小家伙机敏得很, 有八百个心眼。觉察到他的脚步就火速溜回了洞里,头都不带回的。 都说狡兔三窟, 结果沙蟹的窟比狡兔还多。 俞沅一挑眉, 蹲守在一个洞口,瞧了瞧洞口的周围, 把沙子敲塌下去一块。 “我还就不信了, 有本事别从这出来。你有本事刨洞有本事开门啊,装什么我知道你在家!” 听到他警告沙蟹还跟沙蟹较劲了的劲头, 柏应洲笑着摇摇头, “这么等不是办法。” 柏应洲蹲下和他一起堵附近的洞口, 但是堵了好大半天也没见到沙蟹出来。 俞沅从这些小虾小蟹上跌了跟头,隐隐约约的晕机症状又开始重回脑袋,当即想打道回府,“不抓了,抓不到。” 世上无难事 只要肯放弃。 柏应洲便哄他道:“还可以找海螺,也很有趣。” “海螺?” 柏应洲蹲下,把半埋在沙子里的那个海螺挖出来,边挖边道:“在很多传说里海螺,是和人类可以和大海交流的一个桥梁,因为把海螺放在耳边就能听见类似海浪和风的声音。” 俞沅凑过去,又听他说:“得找这种,偏大的,螺纹圈数多。” 俞沅从附近的沙子里还真刨来了个完美符合描述的,信心当场又重新树立起来了。 “老板,你看这个!” 他就像只骄傲的小公鸡,头仰得高高的。 柏应洲看到他的笑脸,不由得也弯了弯嘴角,“不如你提个问,看他回答你什么?” 俞沅哼哼道:“都2022年了还有人信这个啊。” ——然后开始口嫌体正直地对着海螺说话。 人都知道许愿、玄.学都知道是没用的,但是就是想一次一次去试。 一个道理。 俞沅说完以后举起海螺,把海螺口对准耳朵,从里面听到了类似风声的旋律,不规律但是一直持续。 随后听到了一个声音: “我爱沅沅。” 俞沅一惊,随后马上反应过来了,放下海螺,果然是柏应洲正通过这东西跟说话。 “……差不多得了,在提问呢。” 柏应洲一挑眉道:“难道不是在问我爱不爱你?” 俞沅懒得理他,越来越黏人,整天跟个大熊似的搂他,便道:“在问如何征服英俊少男。” 柏应洲眯了眯眼睛,捏了捏他的后颈,“哦?问到了吗?” 语气带着一丝丝危险。 虽然是大庭广众之下,老板暂时不会有什么过激举动,但是那不意味着晚上回酒店后没有。 俞沅趋利避害的本能还是很强的,便道:“问到了,神奇海螺说是还是得珍惜眼前人,越老的酒越醇香。” 柏应洲轻笑着道:“难道我们砖老师不是一直觉得越年轻越好吗。” 俞沅违心地摇摇头,举起海螺哄道:“还是你最好,我给你唱首歌。” 他说是唱歌,但是柏应洲听了大半天愣是没听出来那是什么歌。 说是一个字一个调也不过分。 俞沅唱了几句后眨了眨眼睛问他:“怎么样,还可以吧?” 那里面的期待都快溢出来了。 他一向是喜欢夸奖的,没事多夸夸他也无妨。 柏应洲眉眼含着笑意,温和道:“嗯,好听。” “……” 旁边的路人无意间听了一耳朵,顿时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 这一刻,他对自己人生前二十年建立起来的审美观产生了动摇。 为什么这人能面不改色,甚至语言温和地道好听。 而且不像是勉强说出来的,像是他真的这么认为。 情侣眼里果然出西施,还出陈奕迅。 啧。 单身狗连在海滩玩也要被暴击是吧! …… 俞沅唱累了,便跟柏应洲慢慢在海滩边逛。 海岸上有很多很多人,洁白的栏杆沿着海岸线一路延伸过去,被路灯折射出纯白的亮光,犹如一条led白光带。 岸边站着很多人。 有出行的一家人、有吃烧烤的情侣,有出来散步的闲客、有相互拍照的朋友…… 远远都能闻到传来烧烤海鲜的味道,能听到嘈杂的声音。 静下心来,随处都能看到的不能称之为风景的景象,过去都被忙碌和麻木填充挤走了。停下脚步才会发现,美好就藏在触手可及的身边。 而他们也像是无数个平凡出行的人一样,体验着生活的美好。 他也只是个被生活治愈的小人物罢了。 俞沅站定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鼻尖充斥着乘着海风弥漫过来的大海的咸湿味。 柏应洲似有所感,转过头看向俞沅。 尽管没有说话,但是俞沅知道此刻他们的心情是完全共通的。 孩子从他们身边跑过去,带着稚嫩的童音。后面跟着急匆匆的家长,叮嘱他们不要乱跑。大概是小孩实在是太顽皮,家长没有办法,于是道: “我们来玩个游戏,你踩到爸爸的脚印就算赢了。” 那孩子马上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停下乱跑的脚步,跟上他爸爸的脚步。 一阵一阵的浅浪扑上来,几乎是落下脚印的瞬间就会被冲刷。 沙子上留下一串大脚印,被海浪冲散后,又留下一串不甘心的小脚印。 小脚印想追上那个大脚印,便乖乖地跟着家长走了。 俞沅笑盈盈地看着他们,感叹道:“家长真的是二十一世纪最多才多艺的职业。” 他还看到有的家长不仅要会辅导作业教品德,还要会做手工手抄报等等,一辅导孩子必然鸡飞狗跳。 同理老师也是,果然带小孩很恐怖。 “我们两个人一起就够了。”柏应洲捧起他的脸,亲了亲他的额头。 他可不想有任何人跟他分享俞沅的时间和精力。 俞沅心疼一波皮孩子的家长后看向沙滩。 近海的沙子有些潮湿,软软糯糯的,轻易就能陷下去。柏应洲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串脚印。 俞沅……俞沅跟在后面踩了一下他的脚印,动作犹如刚才的皮小孩,多少有点嚣张。 柏应洲被他的动作整楞了,随后扶额轻笑一声,语气似乎也带上了点戏谑,补充上了后半句话:“毕竟我没精力同时养两个长不大的小孩。” 俞沅眼睛亮亮的,摊开手掌心,“我踩到你的脚印了,我赢了!” 柏应洲没问他们什么时候有过这个约定的,反正俞沅总是规则制定者。 他不需要推翻,只需要从里面薅一点利润就够了。 于是他握着那只伸出来的手顺势亲了亲手腕,压低声音道:“奖励是在沙滩上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俞沅:?! 你说的度过一个夜晚,他是正儿八经地度过吗! 别以为他听不出来,又在里面调鲜艳颜色的颜料是吧! 俞沅毫不留情地:“驳回这个奖励,这不是给我的奖励。” 他是要自己的奖励,不是自己作为奖励给某些不怀好意的人。 柏应洲踩了一下俞沅留下的脚印,笑道:“那现在能要那个奖励了吗?” 俞沅火速跟他拉开距离,眼看着自己的脚印被海浪冲淡。 “刚刚我没看到,不算。” 柏应洲捏了捏眉心骨,罕见地有点认真。 ——但是他的认真是为了那个带颜色的奖励! 两人一躲一捉,按照海浪来的频率,俞沅觉得自己的脚印应该不会再被猜到了才对,但是偏偏就是在那转瞬即逝的时刻会被捉到,还不止一次。 就好像不管他在哪里,他都能找到他。 俞沅还没反应过来就整个人被抓到了。 一把扑到了沙滩垫上,按在垫子上面。 耳边传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似乎带了点微不可察的笑意,“我来拿我的奖励。” …… 与此同时,在“不知名地下组织”小群里,一个消息炸开了锅。 ——“家人们,就是说晚睡的鸟儿有虫吃!你们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怎么了?” ——“?” ——“我在离酒店挺远的一个湾,叫啥忘了,结果结果竟然看看到了砖老师和老板!” ——“图片.jpg” 那张图片正是他们两个,但是由于是在远处拍的,只能模糊看到他们的影子。 照片是两个人正坐在一起听海螺的时候。 ——“不愧是掉马后一个月不上群的男人。” ——“好哇,砖老师果然心虚,特地去了这么远的海滩!” ——“姐妹继续跟进,咱们吓死砖老师(doge” ——“没错,把砖老师这骗子大苦叉子都扒了(狗头叼玫瑰。” 第九十六章 【番外】 俞沅稍微偏开头, 察到另一道视线盯着他 这是俞沅被老板练出来的技能,这人有事没事就盯他打游戏。让他对别人的视线格外敏感,几乎是有人看他就能感应到。 俞沅忍不住往那边看了一眼。 但是夜晚的海边什么都看不见, 只能看见连天的灯火和小吃铺子, 还有拥挤而又嬉笑的人群。沙滩上没有灯,漆黑一片, 仿佛隔绝了喧闹, 只剩下海浪的声音。 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俞沅疑惑地挑了挑眉,他的直觉还从来没有出错过,但是确实没看到有其他人。 而且这海滩离酒店这么远,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才对。 柏应洲似乎很不满,把他的脑袋扭回来压低声音道:“我在你还能分心。” 俞沅摇摇头, 但没把怀疑说出口, “只是感觉……” 有人在看。 但是应该只是他的错觉。 在一旁观察着的“侦探”开始往神秘小群里输送信息。 ——“砖老师刚刚看我了,吓了一跳, 还以为他发现了,结果又转过去了,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看这边。” ——“这就是男明星的敏感吗(doge” ——“哈哈哈哈哈男明星哈哈哈笑死我辣!” ——“做贼心虚是这样的,大家学废了吗。” ——“砖老师平时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这么警觉啊?” ——“乐, 快上去质问他是不是他带我们看小皇文的!” 潜伏着的“侦探”笑嘻了, 低着头打字。 ——“等我酝酿一下,或许有没有家人也想过来一起捉砖老师的[狗头.jpg]” ——“我我我我!” ——“啊啊啊啊我要去!” ——“砖老师躲我们太久了(悲” ——“什么, 要去抓砖老师了吗!我好激动hhhh。” 他们的聊天俞沅全然不知。 但是他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老板按着嘴角亲了亲, “看我。” “你再不看我我就自己拿奖励了。” 俞沅有些好笑, 把手挡在两人中间, 哼道:“哪来的奖励?” 柏应洲看着他不说话,眼底的笑意都快蔓延出来了,仿佛在问:你说呢。 俞沅都怀疑这人看了多少小皇文。 奖励。 重申一遍,是让他俞沅开心的奖励,不是他作为奖励给某些人,ok? 俞沅被他蹭了又蹭,轻声道:“别,有人看着呢。” 柏应洲真的自从确认关系以后就格外粘着他,像只大熊,动不动就来贴贴他。 但是……! 沙滩普雷可是口口文学城明令禁止的,脖子以下不能出现因此只能存在遐想之中,他是怎么敢的啊。 “谁说的,你看。”柏应洲扬了扬下巴,指向沙滩的其他方位。 不看不知道,一看大吃一惊。沙滩上做什么的人都有,情侣一对比一对外放,都是口口文学城不能播的内容。 相比起来他们简直就是小儿科,只不过是在贴贴罢了。 就像误入了成年人世界的幼儿园小朋友。 ……? 而在这边,“不知名地下组织”已经完全嗨起来了,几乎是一秒三条信息,快到侦探本人都看不清楚。 ——“去了吗去了吗!” ——“不知道砖老师是什么反应hhh” ——“可恶的砖老师躲我们这么久(怒” “侦探”暗戳戳地开始回复。 ——“还没过去呢,老板也在,有点怂。” ——“是耶……” ——“望老板而却步。” ——“虽然谈恋爱后老板看着好相处了很多,但是还是有点怂怂捏。” ——“不然努努力把砖老师勾..引开?” 看到这一条回复,她差点笑出声。 神他妈把砖老师勾.引开。 群里果然人才多。 她在等着其他建议和回复,大家反应过来柏总也在之后,让他莽撞过去的声音就少了很多。 毕竟柏总虽然对砖老师和颜悦色,但不代表对他们也是这样——尤其是破坏了他好事的。 于是这位小侦探陷入了犹豫之中,暂时还没有动弹,刷着手机等着新鲜咨询。 ——“就一天不上群,大家说的我怎么听不懂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哇?” ——“老板和主播怎么了,听大家的意思是他们出去玩了,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老板和主播出去旅游了吗。” 这些就不是神秘小群群的原住民,而是直播间转来搞柏猫的新朋友。 很快就有其他人给他们解答了: ——“不仅他们出去了,我们也出去了,是公司的活动。” ——“因为老板是我们上司。” ——“哇,那你们都知道老板是谁吗?” ——“什么!你们都知道?!怎么不早点跟姐妹们分享,是不是家人了!” ——“我就只有一个问题,老板是真的因为一块砖失忆然后和砖老师在一起的吗?” ——“啊啊啊是什么老板,我好好奇啊,真的是承包房地产的吗!” 侦探乐了,不愧是砖老师,编的神乎其神,把直播间观众的苦茶子都骗没了。 还好他们早就已经看清了砖老师这个大骗子的嘴脸。 老板他……不算是搞房地产的,但是比搞房地产的还牛气得多。 不是说出来会不会让人惊讶的问题,而是很有可能连信都不信。 他们对这一点都有诡异的默契,于是选择搪塞过去。 ——“……不好说。” ——“这还得问砖老师本人。” …… 俞沅把怪异的感觉抛诸脑后,倒是柏应洲,望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略一挑眉没说话。 不用多想。 比起那些东西,肯定是摆在眼前的俞沅更重要。 但是在这时候,俞沅的肚子叫了一声。 他诚实道:“我发现我想吃烧烤了。” 柏应洲愣了愣,随后笑着摇摇头,捏了捏他的脸道:“是你赢了。” 粉红泡泡被俞沅凭借一己之力打破了。 他选择吃饭。 这真不怪他,一直闻着路边烧烤摊的味道,他能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 烧烤鱿鱼圈传来阵阵香气,俞沅忍不住买了一份。 等他回过神来,柏应洲已经不在旁边了。 但他也没当一回事,以为他是去买别的东西了。 而这边,潜伏的侦探直直撞到了柏应洲。 她一阵心虚,把手机背过身后,表情不打自招。 “柏总……” 好家伙,居然没勾..引开砖老师,反而撞上了老板。 但是很快,她紧紧蹙着的眉头开始舒展开来,眼睛也逐渐瞪大。 始终没有新的消息传过来,吃瓜群众们不由得有些着急。 ——“怎么没有消息了,咋了咋了!” ——“去了吗,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轻置玉臀,有消息踢踢我。” 两条消息蹦了出来,正是侦探的: ——“我来了!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家人们!你们等我缓口气,慢慢敲字!” ——“我被老板逮到了。” ——“哈?!这你还能笑得出来?” ——“老板发现你了?” 侦探继续放出更多可靠情报: ——“听我说完,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老板说他早就知道了。还说西瓜太太是他的贵人,给他追砖老师的道路上给了很多建设性的意见,他说柏猫是真的hhhh。” 这话直接把西瓜太太炸了出来。 磕柏猫的西瓜:[……?] 磕柏猫的西瓜:[谢谢大家,我死而无憾了。] ——“??!” ——“咱们老板也知道了?” ——“捕捉太太,西瓜太太球!” ——“哈哈哈我的妈呀!咱们柏猫是被两位正主双盖章的邪门cp啊哈哈。”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老板加入他们一起扒砖老师的苦茶子? 前几天过节偷了个懒,大家都吃月饼了没有哇,迟到的一句中秋节快乐哇! 感谢在2022-09-06 22:24:17~2022-09-12 23:34: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熊猫xiaowei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笙、春庭昼 20瓶;ghost、星仔是咸鱼、锴哥是我白月光 10瓶;甜橙、青山如有思 5瓶;58216251、叶凌雪 2瓶;皆安、甜粥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七章 【番外】 俞沅等了半天, 也没见柏应洲回来。他倒也没感觉,不紧不慢的又点了一份海鲜烧烤。 还去隔壁摊位叫了一杯水果茶。 好在他现在没有打开群聊,要不然他就会发现不知名小群群里已经快聊爆了。 这些人甚至没有想避开他聊天, 直接大剌剌地在公屏上刷该怎么样扒开他的马甲。 即使如此, 俞沅敏锐的直觉也告诉他,即将有一件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与此同时, 他的右眼皮开始跳了。 俗话说得好。 左眼跳财, 右眼跳……疲惫过度导致神经功能紊乱压迫眼皮。 这样想着的俞沅,缓缓地咬了一口串烧章鱼腿。 肯定是迷信。 ……这是五分钟以前俞沅的想法。 但是此时此刻被堵在死路上,他就不是这样想的了。 柏应洲回来以后他们两人就边走边吃了,突然凭空冒出来一个人把他两堵在墙前。 这偏偏还是死路。 她哼哼了两声,便道:“砖老师, 让我逮到你了吧。” 听到那个称呼, 俞沅直接呼吸一窒。 他感觉眼前的闪着白光的路灯就像是审问犯人时刺眼的白炽灯。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个地方也会有神秘小群的人! 俞沅第一反应就是溜,他刚拉上柏应洲的袖子, 就反应过来这地方是死路,跑不掉。 他来不及思考自己怎么走到死路上的, 只是看着面前的人,大脑疯狂转动。 首先, 装傻, “……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女生一拍掌道,“不愧是砖老师, 真是狡猾。” 俞沅还没来得及编纂, 面前的人便继续道: 侦探直接叉着腰哼笑:“砖老师别装了,我们都已经发现了, 就是你先提出柏猫这概念的吧, 你甚至还是小群的元老。” 俞沅:“……” “背着我们暗地里吃了多少粮?小群第一天你就在了吧, 还是管理员,亏我们这么信任你,结果你竟然是双面间谍!” 这一刻,他想重开了。 这号算是废了,还是练个小号吧。 俞沅皮笑肉不笑,干巴巴地扯着嘴角笑了一声。 偏偏柏应洲不帮他说话就算了,还在旁边拱火,“哦?原来这么早就开始了。” 一下子俞沅直接福至心灵。 他为什么会走到死路上? 他只是在散步,便自然且无意识地跟上了柏应洲的脚步。 这么一看来,根本就是他故意的。 俞沅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别以为他不知道,就是这家伙把鬼子引进村的! 耳边继续传来质问的声音:“说不出话,心虚了吧!” 俞沅咳嗽了一声,试图给自己挽尊:“我没有心虚,更不会特地避开你们。” 侦探直接一击秒杀他,“不心虚为什么不上群?” 俞沅:“……” 俞沅突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他和面前人讨论的全是“不知名地下组织”柏猫群里的内容,柏应洲怎么会知道的,还能一搭一搭地附和他们。 这个问题明显比被抓包严重多了。 这时,很多线索在他脑子里串了起来。 俞沅突然瞪大眼睛,看向柏应洲,“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小群的!” 柏应洲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弯了弯眼睛道:“被发现了。” 侦探忽然反应过来,也看向柏应洲,不由得长大了嘴巴,楞楞地眨了眨眼睛。 老板竟然也知道他们的秘密小群! ……? 俞沅捂住胸口,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他在神秘小群里的发言。 不过不知道,一过吓一跳,他这样一想才发现他好像什么都说了。 从柏猫成立之初,到磕生磕死,再到半夜不睡觉哲学话题…… 如果是不认识的人还好,但是认识的人的话,基本就可以把他扒个底朝天。 同行的侦探也是惊疑不定,马上掏出手机跟家人们分享这个劲爆的信息。 ——这事显然比质问砖老师重要多了。 靠。 他们以为他们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知道计划的这一切的竟然是心机老板。 既能不费吹灰之力,又能看到砖老师掉马以后的精彩调色盘表演。 ——“家人们,紧急通知,老板也在群里!” 侦探把来龙去脉简明扼要地阐述出来,她讲八卦的能力一流,当即就把事情讲清楚了。 ——“???” ——“!!!” ——“这对小情侣个个都是碟中谍是吧?” ——“哈哈哈柏总你竟然窥屏砖老师哈哈哈。” ——“这么说起来,砖老师真的是被骗的裤衩子都不剩了。” ——“我一直以为砖老师才是最狡猾的人,现在认真复盘过来,坐收了渔翁之利的竟然是老板!” ——“搞决策的心都黑!” ——“就觉得我更好奇老板潜伏在群里到底听了多少吗?顺便一问,咱们柏猫太太到底给老板提供了多少素材?” ——“哈哈哈哈乐死我了。” ——“我的心情从想质问砖老师变成了怜爱。” ——“+1哈哈哈我的砖老师呜呜,你被骗了[面具哭脸笑嘻嘻.jpg]” ——“我宣布原谅砖老师,阿门。” ——“骗人者恒被骗,砖老师太惨了太惨了,我都看哭了,呜呜。” ——“如果你们不发一些笑嘻了的表情的话,或许我还会相信。” 看到她敲手机的动作,俞沅反应过来什么,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打开不知名地下组织的群聊。 看着刷屏的信息,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原来他们刚刚的一切都已经被同步放到了群聊上面。 俞沅打开群聊,柏应洲看到那个界面却没有丝毫意外,他当场炸毛,“你还真的加了!” 柏应洲无辜地点点头,“可是他们说得没错,要是没有那些同人文帮我,我还真的没法追上砖老师。” 声音还带了点苦涩来凸显自己的无辜。 ——如果他不是笑着说的,俞沅可能就信了。 如果没有俞沅,柏猫不会产生。柏猫不是他们,却确实给他了解俞沅提供了一个渠道和很多非常具有参考性的意见。 俞沅气得牙痒痒。 还说还说。 现在开始柏应洲说的任何话,在他眼里都是一种扒了他的马甲的炫耀。 是不是别人不花火就把别人当傻子啊! 侦探一下子心里就平衡了,看向俞沅的表情里甚至带上了一些怜悯。 当他们以为自己是被砖老师骗得团团转的时候,砖老师也被骗得苦茶子都没了。 背后最大受益者或成老板。 侦探看了眼他,欲言又止道:“砖老师,你,唉……” 俞沅从她未尽之言中听出了三分怜悯三分悲痛和四分的幸灾乐祸。 呵。 …… 晚上。 俞沅恶狠狠地咬上柏应洲的肩膀,表情凶恶。 “你最好老实交代,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解,又是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 最最最最重要的是,到底知道了多少!怪不得能跟他放心地谈一些深刻的话题! 柏应洲挑了挑眉,似乎在专心思考,最终缓缓道:“太早了,想不起来。” 气、他、是、吧! 俞沅磨着牙坐上去,把人按着。 起初是他在上面,后半程却被眸色深沉的男人引导着反转了。 到了第二天早晨,小群里都格外热闹。 毕竟一个反转接一个反转得来,这谁顶得住,个个都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大早上的也来蹲着。 ——“砖老师呢,出来分享一下感受吧(悲” ——“hhh砖老师气到半夜去厕所打拳。” ——“砖老师今晚惊不惊喜,说出来让家人们高兴一下ww” sjgjnai:[他还在睡。] sjgjnai:[昨晚让他好好把脾气发泄了。] ——“老板是你!” ——“好家伙,这隐蔽的小号,一时间还真看不出来是谁。” ——“加入本群的时间是一个月之前哈哈哈哈,老板把瓜都吃的差不多了吧。” ——“大胆,怎么能叫吃瓜,老板那叫增加对砖老师的了解并且绘制出砖老师的大数据图像。(doge” ——“没错没错,叫为和砖老师的沟通增加了一条有效且灵活的线上双向渠道。[狗头叼玫瑰.jpg]” ——“hhh看得出楼上两位没少写报告呀。” ——“盲猜晚上砖老师气急败坏(悲” ——“你猜为什么是晚——上?” 柏应洲看了这些五花八门的回复,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不知道这些人是在公司被憋坏了,还是平时跟俞沅待太久了,都跟俞沅奇思妙想的脑回路如出一辙。 俞沅还睡在他旁边。 阳光从落地窗你的玻璃上倾泻而来,尽数撒在俞沅的脸上,给他的轮廓描上了一层莹莹的金边,柔和了所有棱角,打在蚕丝被上折射出剔透的亮光,他整个人犹如夏日中盛放的向日葵。 柏应洲眼中都是柔和的色彩,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俞沅的脸,随即就被这人不满地打掉手,然后转了个头用后脑勺对着他。 要是靠近可能还能听到俞沅在小声地骂他。 嗯,梦里都在骂他。 柏应洲笑了笑,把躲开他的人回抱过来,贴贴他的脖子。 俞沅躺在他旁边。 碰巧还是个周末,可以随时随地犯懒。 这样就很好。 再交代一下其他人就正式完结啦!下章开始是其他人的番外,不喜欢不要买错了哦! 感谢在2022-09-12 23:33:05~2022-09-14 22:26: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熊猫xiaowei、EeRr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星仔是咸鱼 10瓶;青山如有思 5瓶;不是山谷 3瓶;花小镜 2瓶;叶凌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八章 【周行止番外】 “小周, 你把这些拿去复印一下。” “好的Maddy姐。” 周行止第一次实习就选在了柏氏。 虽然大企业不好进,但是助手实习生这一级永远是缺少的。对于大学生来说,也算是个互利互惠的事情。 这里都是基础的复印跑腿工作, 因此他很快就上手了。 周行止把A4纸装订好, 按了电梯。 那里面还有个男人,看起来比他要高半个头。只是穿着简单的衬衫, 却显得很干净利落。神色看起来淡淡的, 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周行止向他点点头,进入电梯后不由得看向挂在衬衣口袋上的钢笔。 ——是俞老板送给他的毕业礼物。 本以为不会有交集的,谁知道本来还抱着手沉默着的男人突然问他这笔是哪来的。 周行止说是自己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的,这男人便沉默了,诡异的沉默。 他表情古怪, 问:“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一个叫俞沅的。” 这男人抚着额头, 看起来颇为头疼。 周行止点点头。 说曹操曹操到。 电梯门开了以后,俞沅就站在门外, 旁边的男生像是一颗小炮弹一样废飞了出去。 等会议结束后,贺一程知道了这是一场闹剧。 他没离开, 特地去告诉那个电梯里遇到的疑似俞沅备胎小朋友,试图揭露俞沅的真面目。 谁知道人家看向他, 认真地道:“俞老板很好的。” 老实孩子就是容易被俞沅那样狡猾的人骗。 不过两人也算是因此结识了。 周行止知道他是搞信息技术方面的。 他知道了周行止刚毕业, 考上了政法大学。 ——高材生,但是一头猛扎进了俞沅的陷阱。 为了尽量帮他逃脱俞沅的“魔爪”, 贺一程问他开学后要不要给他提供法律咨询。 本来贺一程不是什么心善的人, 但是……俞沅。 他真的被俞沅搞ptsd了。 缠上这家伙的,他能帮一个是一个。 因此他想了个借口。 周行止抬起头看他, 有些好奇, “贺先生, 你个人也需要法务?” 贺一程是自由人,没和任何公司签订劳务合同,怎么也需要法律咨询? 贺一程以拳抵唇咳嗽两声,“有些事情要咨询,跟……信息技术泄露风险与道德相关。” 周行止懵懂地点点头。 一开始两人都没完全当真,但是等真的落实了才发现意外的有效果。 贺一程确实需要法律咨询界定合规与违法的界限。 而对于周行止来说,上课期间本来也无法打工,这一份工作不仅是外快,更是一种练习。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周行止为人肯脚踏实地努力,有天赋有目标。修读课程很快,仅仅用了三年就把大学课程上完了,还保研了本校。 贺一程对周行止的印象非常好,好相处脾气好,待人真诚,心地善良,温和却又有原则。 作为朋友,他弥补了他被俞沅创下的伤害。 两个人话题一直都很融洽,唯一不融洽的点就在俞沅上面。 贺一程知道了之前的事情是一场乌龙,但是这不代表他不对俞沅ptsd了。 可是每当涉及俞沅的话题,周行止就像是他的迷弟一样。 贺一程:…… 让他都怀疑俞沅是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了。 …… 周行止一努力起来是能拼命的,他加入了市里赫赫有名的律师事务所,并且很快就能着手业务了。 好巧不巧,他独立负责的第一个案子跟柏家有关。 准确说来,是和柏嘉辰的爸爸有关,关于非法转移资产的。 想到这个人,周行止只是挑了挑眉,继续往下研究,准备着手开始写起诉状。 同事往他电脑上一瞧,不由啧啧称奇道:“咱们周律师就是厉害啊。” 旁边的同事B喝了口咖啡感叹道:“那可不是,法大本硕,提前毕业,半年独立办案,开挂的人生啊。” 他人缘好,大家都乐意打趣他。 周行止脸上有些烧,笑道:“别贫。” 一切准备就绪时收到了贺一程的消息。 ——“需不需要我陪你?” 是他的第一个客户。 他们还有俞老板和老板夫这两个共同好友。 周行止想了想,然后发了个好。 想到开庭的行程,他还有些兴奋。 要是放在几年前,他根本不会想到再见到柏夫人会是在这样一个场景。 周行止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站在原告方,看向旁听的女人。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女人打扮得雍容华贵,居高临下仿佛与他是两个世界。现在她却惊慌失措,脸上尽是肉眼可见的疲惫和憔悴,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 任谁都该感叹一句,风水轮流转。 但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没有得意嘲讽,也没有兔死狐悲的悲悯。 那些过往好像离他的生活很远了。 俞老板跟他说了,不用忌惮柏氏,柏应洲是默许这个行为的。 要给那一家子一个教训,不会轻飘飘地放过了柏嘉辰他爸,那人贪得无厌,少说得剥了他一层皮敲打敲打。 因此周行止拿出了所有的本事,要打一个漂亮的仗。 柏夫人楞楞地看着那个冷静阐述观点,并且随时能用伶牙俐齿将他们观点反驳的人,温和却强势。 一点也看不出过去的影子。 她觉得狼狈,稍稍测过身,不想被这人看见自己的丑态。 家里发生这么大的变故,柏嘉辰不可能还呆在国外,早早地就回来了。 他也望着那个方向,看着那个身着黑色西装冷静辩驳的身影,只觉得心脏微颤。 “那人是谁?” 助理答道:“事先查过了,对方律师算个新人,但是是政法大学本硕,半年内就能挑起事务所大梁,这老练程度一点都不像是第一次打官司……年纪轻轻的倒是看不出这么厉害。” “怎么了柏哥?” 柏嘉辰摇摇头,表情里有一丝茫然。 只是他冥冥之中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一场诉讼很快顺利走完了。 贺一程作为他第一次官司的见证人,拍着掌走过来,“表现不错……你在看什么?” 矜持的鼓励才刚说出一半,便被疑问取代了。 周行止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他没想到再次见到这个瘟神会是以这种方式,他过得比他想的还要落魄。 贵公子出国镀金,却也混得不好。本来该是回国直接空降继承家产的,但是父亲贪得无厌只留下了窟窿。 “看到故人,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 算是元凶吗?不完全是。 柏嘉辰厌恶他远离他,其他人则以此为正确的理由发泄心中的恶意。他没有动手,却又与那些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贺一程不知道他指的是谁,便道:“都过去了。” 周行止歪了歪脑袋,笑道:“你说得对。” 过去的事他无法再收集证据自我保护,好在他后来遇到了更多善良的人让他能跨越过去,还好一切足够早。 今后他会努力保护更多像他一样的人,让正义不再迟到。 周行止的小宇宙又开始爆发,捏起拳头道:“我要把未成年人保护法搬出来通读几遍,越细越好,再去攻读博士!我以后一定会去考司法局指派律师,为弱势群体提供法律援助。” 贺一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一点,但是客观评价道:“你本身就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赞赏。 想到这里,周行止脚步都加快了,“要更努力才行!” 贺一程觉得好笑,感叹道:“这就是五年读完本硕的拼命十三郎的志气啊。” 周行止的周围好像包裹着层层燃烧的火焰,但是那些火焰不会灼伤人,反而散发着犹如明月般的柔光。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开,路过了旁观席。 周行止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憔悴的柏嘉辰,就收回了视线,内心没有任何波动。 这人恐怕都不记得他了,所以他也不用记得他。 柏嘉辰怔楞地看着两个一身正装的人从他旁边经过。 这两个人路过他的时候,他还产生了一种挫败感。 是的。 挫败感。 相仿的年纪,他们的道路却截然不同。 不仅如此,他还隐隐有种错位的窒息感,让他很想跑上去质问这两人。 这种怪异的感觉让他面部都变得有些扭曲。 他知道柏应洲还在,必然不会多么为难他,但是必然会给父亲一个重重的教训。 柏夫人难过地捂住脸,“我不该的……” 不该不阻止柏凯干这些勾当,更不该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然柏应洲肯定会让他们过得和平富裕。 他们的对话周行止都听不到了。 他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望着灿烂的太阳,“真好。” 贺一程鲜少夸人,但是今天夸了第二回,“你今天的表现很棒。” 周行止点点头,半晌又叹气道:“可惜俞老板和老板夫去周游世界了,不然他就能看我打官司了。” 又是俞沅。 贺一程只觉得牙根痒痒。 周行止看向湛蓝的天空,只觉得心情自由而坦荡。 他在向着太阳奔跑着,再累也没关系。 电梯那里没看懂的配合61、62章“三支钢笔惨案”食用,是接着那里滴! 感谢在2022-09-14 22:26:46~2022-09-18 23:28: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星仔是咸鱼、挽如风 10瓶;叶凌雪、甜粥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九章 【原主番外】 “俞沅“拿出自己手里的卡刷了, 在ATM机的屏幕上显示出余额。 是否取款:171320 十七万。 他皱了皱眉,将卡收回口袋里。 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了? “俞沅”眉毛轻蹙。 “小俞,昨天怎么没来上班啊?” “俞沅”看向他, 没有应答。 同事见他不说话以为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便没再问了。 回到工位上, 他才看见自己的工卡。 写着“俞沅”两个大字。 高级工程师。 这些都不是他会的,所以他一个上午也没敲打出些什么来, 好在也没人特地到他的工位来监督。 “俞沅”回到家了, 对着陌生的布置,才肯定了一件事:这人不是他。 那他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他记忆里的名字,一切都是陌生。 “俞沅”过了几天才彻底接受了这个现实。 他到异世界来了。 这里原来应该也有一个叫俞沅的人,看得出来人缘还不错,但是交往都是浅尝辄止的。从桌上贴着的便签能知道这是一个目标明确的人, 准备发狠工作再买个小蜗居, 现在已经有了十万的存款。 “俞沅”有些头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他在晚上梦到了那人。 那人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年纪不大, 一家三口看起来很幸福。 而他梦到的这人就是摆在桌子上的全家福里的男生。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就是这具身体本来的主人。 不仅他看俞沅惊讶, 俞沅看他也震惊。 俞·穿书·被扒砖老师苦茶子·沅看到他以后眨了眨眼睛,半晌道:“……我现在已经觉得发生什么都不奇怪了。” 他这短短二十五的人生已经经历了太多。 他们好像是在用一种精神体说话, 两人都能看到彼此。 “你是?” 俞沅很快就接受了现状, 摩挲了一下下巴,“不介意的话叫我砖老师就好, 鄙人冲浪id常年为工地的砖好烫手, 你喜欢的话叫我烫手也行。” ……? 原主似乎是轻笑了一下,眸子里却划过一丝疑惑, “你看起来跟我有些像, 难道……是你吗。” 砖老师叹了口气, 似乎在感叹,“没错,咱两互穿了。” 人们往往喜欢对小说里的角色追求完美,所以那样的性格会让他血压升高,但如果是现实里,没有人是完美的,各种性格的人都有各自的缺陷,那就不算是什么了。 人存在纸片里和他活生生站在你面前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当他知道那世界已经不只是纸片世界以后,他就没法再用对待纸片人的心态对待他们。 原主的瞳孔微微放大,“……那你?” 这位砖老师摆了摆手,哼哼道:“放心吧,这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害到我钮钴禄七彩小芋圆的。” 他骄傲的样子让原主也跟着扯了扯嘴角。 俞沅给他掰扯,“你这段日子过得还习惯吗?告诉你,那个直属上司是个欺软怕硬的坏东西,自己过得不好也看不惯别人过得好,只能是顺着他说话来避免很多麻烦,同事倒是还好,没什么勾心斗角的,大家相处都很和睦……” 听到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原主突然问他:“我们都回不去了吗?” 俞沅点点头,歪头问他:“现在看来好像是这样,你想回去吗?” 原主摇了摇头,看向他:“你呢?” “跟你一样。” 原主没问他为什么,因为看到他红润的脸色就能知道他过得很好。 思及此他又开始好奇,在那种环境之下他是怎么能做到的呢。 俞沅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疑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摆烂就好。” ?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越摆烂越幸运。” 第一次接受毒鸡汤灌溉的原主不由得震撼了,“摆烂?” 俞沅讳莫如深地点点头,以他专业的哄骗技术来给眼前人做心里辅导,还跟他大概介绍了自己的基本情况。 “实话讲就现在卷成这样,想混出头不是件容易的事,反正人生也就短短几十载,以后生老病死都还不清楚,不如在能快乐的时候快快乐乐的,还不容易生病。” …… 直到第二天的黎明,这话还环绕在原主的耳际。 他在沙发上坐了一天,才豁然开朗。 既然回不去了,那这不就是他人生新的起点吗,一个可以划分过去未来的新的开始。 晚上他有开始做梦跟对方联机了。 都已经穿越了,这种联机也是一回生二回熟。 原主打着商量,“我想辞职,再去找别的工作。” 这也是基于他自己的基础做的决定,毕竟这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他做不了多久。 俞沅一个激灵,颇有一种鸡汤灌溉成功的成就感,“我觉得可以!” 俞沅还继续道:“你可以去学画画,你肯定很有天赋。” 他没有忘记原主被辣鸡父母打压,最终放弃画画天赋的那个情节,那种血压高升感依旧停留在他的血液之中。 原主的指尖微微一颤,“画画……” 俞沅掰着手指计算,“正好,启动资金也有了,真的可以去试试。” “这不是你工作攒下来的吗,我那……”原主当然也了解过一些他的过去,知道了他拼命想要攒钱的理由。 他话未说完我,两人都明白了那意思。 俞沅一听不由得哈哈笑起来,“说真的当初我刷卡看到里面有788块我也大惊失色,那种感觉现在还记忆犹新。” 原主也觉得有些好笑,“我之前看到这么多个零也是没想到的。” 俞沅定了定心神,认真道:“其实如果你过得好,我也能舒心一些。” 原主抿了抿唇,向他敞开了心扉袒露道:“我怕开始得太迟了。” 重新拾起一个落后于他人很多的技能,也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 “呸,你才几岁啊。” “我们同岁,可你还用泡脚桶。” 俞沅沉默了片刻。 确实,他家里摆着一个他专门买的电动按摩泡脚桶。 完。 他真是纯纯老年人。 原主被他心虚的样子逗笑了,遇到有共同境遇的人,来到异世界的紧张感也消散了不少。 “谢谢,我决定要去学了。” 俞沅眼睛一亮,“祝你前程似锦。” 原主这才笑了笑,那笑容浅浅的,“谢谢。” 俞沅想了想,“等你真的拿奖了要和我说哦。” 那有这么快的事……这话在喉间拐了个弯,“好。” …… 接近正午,阳光猛烈。 俞沅捏了捏腰,坐了起来,伸出手虚空抓了一把。 那是梦吗? 可是感觉很真实。 “怎么了?”柏应洲走进来揉了揉他的脑袋 俞沅道:“做了个很真实的梦……好像就是真的。” 柏应洲挑了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但是俞沅没有往那个方向继续说,只是道:“很开心!” 柏应洲捏了捏他的脸,“再傻笑一会就要错过你那个什么游戏的发布会了。” ! 俞沅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蹦三尺高,“等等我我换个衣服。” 一顿鸡飞狗跳的,两个身影一起出了门,在阳光下显得影影绰绰。 一切正好。 【全文完】 全部结束啦! 祝大家天天开心、生活美满、学业进步、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好事连连哇~啵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