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都在劝我喝药   作者:九洲角   简介:   古早少女漫反派大BOSS栖川源一觉醒来,世界变了个样——穿越到柯学世界+身体、资产缩水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像是中了什么病毒,过上不久就会被触发,且诱因正在不断明晰:   万年小学生:大哥哥好!   栖川源吐血+晕倒   卷发池面警官: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栖川源吐血、勉强清醒   银发鲨手:呵,小鬼,已经变成这副鬼样子了吗   栖川源吐血+晕倒   最后失血过多的栖川源白着脸冷笑,将一众劝他喝药的主角拒之门外——   呵,你们这群导火索不配说这句话!   ————————   每个看似不相关的人物却是世界重要的支点,当每个人都扮演好角色,世界线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   【这是混乱的开始——   因为误入世界的一个锚点,所有的一切将出现混乱   新的案件、新的阵营、新的认知】   改了改文案,原来那个有些不知所云。   咋说捏,还恳求各位看官忍受一下前期的幼稚风,作者新手前期写文风格不稳定,槽点有点多,很抱歉!不过不影响观看,剧情流选手,对感情的掌握比较差   ————   内容标签: 综漫 穿越时空 文野 柯南   搜索关键字:主角:栖川源 ┃ 配角:名柯众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其实我没有病   立意:努力总会有回报,永远不要放弃希望。 第1章 条件达成   所以说就不应该走剧情。   栖川源面色冷淡地看着镜子里同样冷漠的少年,心里的暴躁简直要化为实体席卷整个卫生间。   他是一部少女漫里的反派,前几年突然觉醒了意识。但他被世界意识控制无法自由行动,极度不爽的他终于想方设法钻了剧情漏洞差点要了男女主的命。因为出了这场意外,世界意识与他达成协议。只要他能乖乖地走完剧情,就放他自由。   栖川源忍了又忍,看着男女主们几个人我爱你你不爱我这样狗血地纠缠了几年,只等着最后露个脸让男女主批判一下,眼看明天就大结局了,他人到了另一部漫画,还不知道受不受控制。   早知道就一枪狙了他们,那样即使受惩罚也好过一点自由也没有。   一觉醒来他样子没变,但整个人却都缩了水,直接缩水到高中生的样子,矮了半头。   他面色冷淡地跟镜子里的还带着些幼稚的黑发蓝眼高中生对视:..更暴躁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卧室检查自己的资料,身份证件还比较完善,但竟然显示是个孤儿?可能照搬了原世界的身份吧。   再一看资产,好家伙,产业全没了,资金直接缩水一半。不过这还好,即使只有一半也能保他这辈子金钱自由了。   现在的关键问题就是,他到底在哪里?   栖川源身边的人都不见了,他现在只能自力更生地出门采购生活用品,顺便打探一下这里的消息。   这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要比他所在的江城看上去平静,鸟语花香,连阳光都好像要明媚很多,身边也没有频繁发出的惊恐的尖叫,这让栖川源嘴角不自觉地就带上了微笑。   不过他的好心情没维持多久,一阵女人的尖叫声打破了平静,“有人抢劫!”   身边的人似乎习惯了一样惊讶地看了一眼。然后面不改色地继续他们的动作,仿佛只要当事人不是他们就不值得关心。   这很奇怪。   栖川源心里有些异样,难道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模式吗?   少女漫所有人都围着男女主的恋爱打转,那这个世界是什么?犯罪?   “站住!”,正想着,一道深蓝色的身影踩着滑板从自己眼前飞过,栖川源看过去,竟然是个小学生?   同时,一个长发的女孩焦急地跟上来,好像是在喊着前面那个男孩,“柯南!小心点啊!”   奇怪的世界模式,栖川源无所谓地想着,不再多看,完全没有什么见义勇为的念头。   当然,作恶多端的撒旦是不会突发善心的。   可惜麻烦是会自己找上门的,那抢劫犯不知道从哪里骑到一辆摩托车,正折返了一圈直愣愣地朝自己这里冲过来,看样子是故意的——可能是急需要一位伤者来转移一下勇士们的注意。   “快让开!”,小男孩在后面狂喊,但让他绝望的是这个少年像是被吓住了一样一动没动,照摩托车这个速度,他一定会受伤的,柯南不忍直视地闭上了眼。却在下的声音和男人的惨叫声。   啊咧?柯南抬头,看到那个清瘦的美少年面无表情地踩在那个抢劫犯的胸口,像个大魔王。   栖川源在路人的一阵惊呼中踹倒了抢劫犯,双手提着袋子不紧不慢地走到他面前踩到他胸口上,悠闲的像个在公园遛弯的老大爷。   『东西,他踹了一下抢劫犯,冷淡道。   这抢劫犯就是个纸老虎,看着这个少年的眼神竟被吓出一身冷汗,他颤颤巍巍地把包双手奉上,“在在这里。”“谢谢大哥哥!”,柯南迅速跳下滑板跑过来,十分天真地看向栖川源,“大哥哥好厉害啊,一脚就把这个坏蛋给踹倒了,大哥哥是超人吗?”   栖川源被一声声矫揉造作的大哥哥喊得头皮发麻,他低下头与这小鬼对视,看到一双理智机警的蓝眸,与实物不符。   栖川源瞬间想到自己那个世界里女主柔弱的外表以及眼中磅礴的野心——违和感。   “..”,柯南与这双宛若星空一样蓝的诱人的眼睛对上,被里面无机质的冷光与沉寂惊出一身冷汗,有种身份被看穿的危机感,他僵硬地又干笑两声,终于听到这人用一种刻意温柔的语气回答:   “不是哦,大哥哥只是普通人。”   普通人会有这样的身手吗?一辆疾驰的摩托甚至能将一辆小型轿车撞毁啊!   而且你这样面无表情地讲着温柔的话真的很恐怖啊!   好在赶来的长发女孩打断这段令人窒息的对话,她蹲下看了看小男孩,“柯南!你没受伤吧?”   柯南带起大大的笑容转了一圈,“没事啦小兰姐姐,是这位大哥哥一脚踹倒了抢劫犯呢,你看,我没有受伤哦!”   女孩站起身,感激地看向栖川源,被他极其出色的外形晃了一下,“多谢这位同学帮忙了!”   栖川源摇摇头,“不客气。”   也不是故意要帮忙的。   柯南见他要转身离开,心里一阵焦急,这个人肯定不简单,一定要认识!他极其活泼地跑到栖川源跟前,“大哥哥,我叫江户川柯南,谢谢你的帮助!”   女孩愣了一下,走上前对他弯了下腰,“谢谢这位同学,我叫毛利兰,可以认识一下吗?”   【条件达成,限制解除,至此剧情已全部完成,合作愉快,也祝栖川先生生活愉快。】   是世界意识的声音,栖川源身形一顿,灵台一阵清明,喉头一阵腥甜,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没了意识,最后只有几道焦急的呼唤声。   “大哥哥!”,柯南惊愕地看着这个少年突然白了脸色,嘴角有鲜血溢出,他快速上前撑住他倒下的身影,“小兰姐姐快叫救护车!”   “好!”,毛利兰帮柯南把栖川源靠着摩托歪倒,很是熟练地拨通电话。   “警察来了!”   正慌乱,路人们纷纷让开,给几位警官让路,几位警官看清楚面前的景象,瞬间严肃起来,其中一位卷发青年目光一顿,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快步跑到地上那个少年身边。   “源!”,卷发青年拭去少年嘴角的血迹,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翻出板透明包装的白色药片。   “你在给他喝什么?”虽然这是警察,但柯南还是警惕地制止住他的动作。   卷发青年稳了稳发抖的手,尽量平和着语气跟这个男孩解释:“我是他朋友,他这种情况去医院是不行的,这是专门的药物。”   见小男孩还是不信,他从胸口的口袋拿出钱包打开,“你看,这是我们的合照。”   柯南接过来,看清后往后退了一步给他让开位置,图片上是两个穿着和服的黑卷发的少年,一位就是眼前这位警官,另一位就是地上这位少年——图片上他也是表情浅淡,只有嘴角轻微上扬着一点弧度。可是微弯的蓝眸却是透出他眼中的无尽温柔。   可是,柯南懵圈地回头,看到明显成熟了不少的警官和跟照片上无异的少年,后知后觉的疑惑将他淹没,这两个人是同龄人吗? 第2章 女子高中生连续案件1   而且,柯南表情严肃地在脑海里搜索,看这张照片,这少年突然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不过柯南没来得及细想,这也不知道是什么药,刚入口没多久,几乎就是刚入口,这少年就清醒了过来,他连忙调整好表情,担忧地凑过去。   “大哥哥你没事吧?”   栖川源微微睁开眼睛,只看到模糊的一轮光晕,还有不时闪过的黑色身影,他感受着身体上突然出现的钝痛,缓缓地摇了摇头。不过他那苍白的嘴唇实在没有说服力。   他眯着眼适应了阳光,看向面前这个满脸担忧的卷发男人,目光微不可察地在他肩侧一顿——【松田阵平29岁警视厅警备部机动组爆炸物处理班】   “你没事吧,源?”卷发警官松了口气,但还是放不下担心。   这人认识自己?栖川源自觉不妙,他怎么会跟这个世界的人有关系呢?   还是说本来这个世界就存在栖川源这个人呢?   他摇摇头,散漫地站起来,漫不经心地拎起身侧的两袋东西。   “我没事,不用担心。”   松田阵平皱了下眉,蓝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幽深,他十分自然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重物,转过头对柯南说道:“谢谢你了小弟弟,你们先走吧,我在这里陪他就好。”   柯南一歪头,拽住警官的衣角,撒娇,“哎——可是我也很担心大哥哥啊,我可不可以一起在这里嘛?”   刚跟警官们解释完抢劫犯的事情回到这里的毛利兰干脆利落地给他来了个暴栗,“柯南,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啊!”   “好疼!”柯南狼狈抱头,却还是很执着地跑到栖川源身边。   【毛利兰16岁高中生】   『也没有添麻烦,不过也不用麻烦柯南哦,栖川源低头看向柯南,面不改色地略过他头顶【工藤新一17岁高中生侦探】这样的大字,“我的身体是没有问题的,完全不需要人陪护,也完全不需要去医院呢。”   『栖川,黑发警官不赞成地喊了一句,强硬地将人按在路边,“你在这里跟我等救护车,你坐好,别乱动!”   “哎?”,栖川源面无表情地发出疑问,“可是我没有问题啊,为什么要等救护车?”   松田阵平把东西放在脚边,大手按住栖川源毛茸茸的脑袋,轻笑,“都吐血了这还叫没问题吗?”   “你能活到现在真的是一个奇迹啊。”   可那只是应该付出的代价而已。   栖川源没再说话,任由警官将他的头发摧残成了鸟窝,在没搞明白他们间的关系前,先苟为妙。   只可惜卷发警官似乎察觉了异常,将手放下,情绪明显低落下来,再也不肯多说什么了。   栖川源无聊地看了看指甲,太失败了,竟然直接做出了错误反应吗?   “那大哥哥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柯南不死心,在栖川源腿边不安分地转来转去,“我已经告诉大哥哥我的名字了,大哥哥也要礼尚往来呐!”   『栖川源,他蹲下,与小男孩暗藏在眼睛后面的蓝色眼睛对视,“要记住哦。”   栖川?好奇怪的姓氏,柯南回忆了一下,似乎从来没见过有姓栖川的人,“好陌生的姓氏啊,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呢!”   栖川源看着小男孩天真又好奇的表情,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了一瞬,毫不在意道:“因为是被抛弃的姓氏。”   柯南惊讶,“哎?”   “是一位不错的女士帮我取的名字,我很感谢她赋予我姓氏。因此虽然被抛弃掉也不舍得更换姓氏哦。不过再多的就不能说了,小弟弟,你姐姐很生气了,你确定还要留在这里吗?”   虽然是温柔的话,但栖川源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说出来还是让柯南感到一阵诡异,他看着那双平静如死水的眼睛。甚至感到背后有些发凉,具体原因他也说不上来,只好干笑几声,“那大哥哥再见!”   松田阵平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随手从口袋翻出一副墨镜戴在脸上,“吓唬小朋友很好玩吗?”   『因为很有趣啊看着灵魂与假面在惊慌瞬间的分离,这是一件能洗涤灵魂的美事。   在前世界被控制时,他唯一的娱乐也就是钻世界意识的空子去捉弄女主了,看着她披着一层兔子皮忍不住露出狼犬的贪婪欲望,很好玩不是吗?   不过捉弄过了头,兔子彻底脱掉假皮,明目张胆地展示着自己恶狼般的灵魂。   栖川源想到女主反手把男主控在拳掌之间的戏码,沉默下来。   他目光幽幽地蹲在地上看着柯南跑远,又回过头跟自己招了招手,他嘴角微扬,挥了挥手,“看着小朋友惊慌失措的样子,真的会愉悦很久啊。”   卷发警官一挑眉,拎着他的后衣领拎猫崽一样把人提起来,“你这家伙不要总是发表危险言论啊,这样看上去真的很像变态啊!”   总是吗?栖川源扭头,对上黑黢黢的墨镜,他嘴角勾起极其浅淡的一抹笑。   『可是松田警官这样也很像欺负弱小的不良啊,栖川源觉得自己差不多摸清原栖川源与警官的交流模式了。   可能还要多谢原栖川源看上去不怎么正派的性格,栖川源只要做自己就好了。   『你这家伙,警官无奈地把他松开,但情绪明显好了不少,“不是出国治疗了吗,怎么身体还是这么差?”   我怎么知道。栖川源抬头看了下天,很空很蓝,就像他的思路,空茫茫的无从下手。   恰好救护车也到了,顺势将栖川源从这个陌生的话题中解救,他迈着十分矫健的步伐转身就走,但惨被拎住。   “不要一看到救护车就跑!”,松田阵平揪着他往车边走,“你今天必须去检查,让我看看你这些年一声不吭地在国外到底干了些什么!”   护士和医生推着担架停在路边,没看到伤者,只好焦急地询问路人,“是哪位需要救护车?”   然而无人知悉,只有看上去十分健康的一长一少朝着这边走来,还回应道:“这里!”   护士医生:..   『先生请不要开玩笑,我们是在救人,他们推着担架径直路过两人,“请不要干扰我们工作,谢谢!”   『没开玩笑,松田阵平郁闷地薅了下头发,早知道就让这家伙躺在地上了,“他刚才又吐血又晕倒,麻烦你们把他送到医院了。”   栖川源悠悠地看他一眼,总感觉这人在想些什么失礼的事情。   『是我,不过让这位疑似好友的警官先生丢脸似乎不太仗义,“不过我现在没问题了,很抱歉让你们白跑一趟,费用我会弥补的。”他道歉的态度太过诚恳,再加上那张看起来很是苍白的脸,医生压抑住内心的怒火。但还是要教训一下这两位不知轻重的先生,“没事就不要乱打电话啊,救护车很急用的!”   松田阵平眼疾手快地按住栖川源后移的身体,不容置疑地把他压到担架上,“他有问题,麻烦你们不要听他胡说,还是要把他送到医院去。”   这位先生的态度实在坚定,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指挥着栖川源躺下,“那这位病人请躺到床上,不要乱动。”   不过最终还是没躺上,栖川源目光掠过救护车,动作一顿,“松田警官,你看那里。”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路对面一个长衣长裤的女孩正摇摇欲坠,面色十分苍白,她身后还有一个一身黑衣的女性鬼祟地跟随。   松田阵平皱起眉,利落地嘱咐了一句你留在这里不要乱跑,便转身进了对面商店。   “辛苦医生,可能有位比我更需要救护车的女孩。”   栖川源并没有要动的意思,他转头对医生示意,面色冷淡地看着对面松田阵平通过商店走到女孩身边,正好接住她倾倒的身体。   只可惜人流量大的地方最容易掩人耳目。更何况这里是中心商场,后面那黑衣女人见状不妙迅速躲进了人流,很快消失不见。   他无趣地转过头,这种戏码实在是眼熟的过分,已经没必要再看下去了。   可惜在正义的警察朋友面前他还是要站在正义的一方。   栖川源面带担忧,帮医生他们将担架推过去,又帮松田将女孩抬到担架上,对医生护士说道:“麻烦你们了。”   医生点点头,面色严肃地坐到车上,“请交给我们!”   松田阵平面色不善地看了栖川源一眼,“稍等一下,请让我们上一下车!”   他今天非得把栖川源这家伙押去做个检查。   最终栖川源还是去了医院,又被押着做了个全身检查,一套流程下来他直接霜打的茄子一般,幸好今天他没吃东西。不然明天还要来一次,但也就是这个幸好,害得栖川源被松田警官用谴责的眼光盯了半天,他有气无力地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发呆,等着松田阵平跟那女孩的家人联系完。   没坐多久,栖川源突然听到一声稚嫩又耳熟的声音,“栖川哥哥!”   他望去,看到戴眼镜的蓝色外套小学生朝这里跑过来,他歪歪头,“柯南啊,好巧。”   “栖川哥哥身体还好吗?”柯南担忧地问道,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么短的时间一般是没有进行手术,身体没什么问题,再想一下那位警官说的这种情况去医院不行,有特殊应对药物,那他也可能是来拿药或是做检查。不过药房人很少,拿药现在应该早已结束了,体检的话报告单今天是拿不到的。   可能只是在等那位警官先生吧。   栖川源面不改色地揉了揉柯南的头,“完全没有问题哦,柯南怎么到医院里来了?”   “路上碰到了一位晕倒的大姐姐,我们把她送到医院来了”,柯南悄悄往后退了一步远离魔爪。   『好巧啊,栖川源漫不经心地收回手,柯南一愣,听到他说,“我们也遇到了一位晕倒的小姐哦。”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倏然僵住的男孩,语气温柔,“对了,柯南你可不要自己一个人乱跑哦,会被坏人抓住的。”   柯南瞳孔猛缩,一阵寒意攀爬上他的脊椎,他这话是什么意识?   栖川源他们遇到的那个女孩,也遭到了追踪? 第3章 女子高中生连续案件2   柯南觉得自己反应过头了,可能这真的只是巧合而已。但他脑中的侦探警铃正发出刺耳的鸣叫,这让他不能不在意——可恶!这也太巧了,希望这两个女孩之间没什么关系!   柯南想着,镜面闪过一道深邃的白光,他带着天真的表情仰起脸:“源哥哥为什么这样说呢?难道是那个昏迷的大姐姐被坏人追踪了吗?”   『柯南真聪明啊,栖川源坐在长椅上,没有否定,他散漫地将手肘撑在腿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柯南凝重起来的表情。   他揉了揉柯南的脑袋,突然问:“柯南害怕吗?”   “哎?”,柯南一顿,瞬间反应过来伪装出心悸的神情,惊心胆颤般拍了拍胸脯,“是有点啦,这样的坏人真的又可怕又可恶啊!”   栖川源意味不明地垂下眼,隐没在阴暗处的神色莫名,他愉悦地轻笑出声,“柯南说得对,为了生命安全,一定要远离危险人物哦。”   柯南干笑着往后退了两步,忍不住露出半月眼,明明你现在这副样子更像个坏人吧!   『栖川,松田阵平一回来就看到这家伙又在迫害小学生,他额角的青筋突突乱跳,连忙上前止住这个乱来的家伙。   实在是这人之前做的事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每次欺负哭了小孩都把烂摊子留给自己。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不但死性不改,反而变本加厉了,真是无时无刻不在作恶啊。   栖川源眨眨眼,瞬间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正经样子。   “啊,松田警官回来了,柯南如果还想问那个女生的事情可以问松田警官。”   问什么?松田阵平低下头,看到腿边那个小不点,他顶着那张池面脸面无表情地拎起柯南。   “小鬼,你怎么一个人乱跑,不听话的小朋友是会被坏人抓住的知道吗?”   “没有乱跑,我是在这里等小兰姐姐的!”   柯南像只溺水的鱼一样在空中胡乱扑腾,他竟然在这位警官身上感受到了毛利叔叔的感觉——一种怀着小孩子真是麻烦的心态而出现的抗拒感。   这两位真的不是因为臭味相投而成为好朋友的吗?   为什么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恶人气息啊!   虽然知道这位警官没有恶意,但柯南总感觉下一秒自己头上就要落上一个拳头,他抱头挣扎着跳下来,窜到相比之下并没有那么危险的栖川源身边。   栖川源对柯南的动作表示出一点意外,他笑着看向松田阵平,带着揶揄的笑意,“松田警官好可怕,你把小朋友吓到了。”   『啧,小孩就是麻烦,因为不自觉带出的大佬气质而经常吓哭小朋友的松田警官不爽地环胸。   他看向那个并不怎么害怕的小男孩,“快去找你姐姐吧,我们要走了。”   这怎么行!柯南瞬间将铁拳威胁抛到了脑后,跑到松田阵平身边,“警察先生可以讲一下大姐姐的事情吗?”   松田阵平眼睛微眯,看向这个格外胆大的男孩,“小鬼,你的好奇心也太重了吧。”   “联系到那个女生的家人了吗?”,栖川源觉得可以满足一下这位神奇少年的好奇心,他看着眼睛突然亮起来的柯南,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真是难为他了,只不过到底是什么神奇的原因让一个17岁的男孩变成小学生呢?   难道这个世界有什么超乎科学的存在吗?   “联系到了。”   松田阵平拿下衣领上的墨镜,把玩着坐在长椅上,语气里有些不满。   “不过家长都说没时间,说什么让她自己留在这里就好。   不过那个女孩很快就醒了,醒来之后也说不用帮助,她一个人就可以。”,他把墨镜架在鼻梁上,有些想不通,“现在的高中生果然比我们那时成熟了不少啊。”   柯南皱了皱眉,心里的不妙感愈演愈烈,脱口而出:“她还是学生吗?她是哪个学校的?”   松田阵平瞥他一眼,“是帝丹高中的学生,话说小鬼你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帝丹高中!果然不好的预感成真了,他跟小兰遇到的那个女生也是帝丹高中的学生。但还不能轻易下定论,这也可能只是巧合。   柯南往后退了几步,匆匆忙忙跟他道了声谢,转眼消失在走廊里。   奇怪的小鬼,松田阵平收回怀疑的眼光,又面色不善地看向栖川源。   “好了,接下来是你的时间了,请你好好给我解释一下这些年你到底干了些什么,还有你这副鬼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栖川源歪歪头,对他露出一个十分乖巧的笑容,“你猜。”   最后栖川源还是屈服在了大猩猩的铁拳威胁下,揉着脑袋坐在咖啡厅里面色惨淡地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   可恶,栖川源怎么会有如此粗鲁的朋友!   松田阵平把甜点放在他面前,不容置疑道:『说吧,别想逃避』   甜点是栖川源喜欢的咖啡布丁,这让他愉悦了一瞬。不过紧接着又被一种被人假装的冒犯感搞砸了心情。   这也是栖川源喜欢的东西吗,连这种东西都重合了吗?   他左手撑脸,另一只手拿着勺子在碟子里搅来搅去,把布丁搅得面目全非。   “不要浪费东西啊笨蛋!”松田阵平摘下墨镜,额角蹦出十字,忍了忍没忍住,极其熟练又干脆地拍在他手上,“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所以你最后还是没改掉这个坏习惯吗!”   『疼,栖川源默默收回发红的手,深深的幽怨喷涌而出,“松田警官好过分。”   松田阵平也觉得自己用力过猛了,他看着发红的那片皮肤有些心虚,嘟嘟囔囔地拉过栖川源的手,“还不是你这家伙太令人生气了。”   他在那片皮肤上轻轻吹了吹,温热的气息让栖川源觉得手臂有些发麻,他听见松田警官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说:“痛痛飞走了,现在不疼了。”   栖川源:?   他眼神怪异地看着松田阵平,倒是没挣开这位朋友的手,迟疑道:“松田警官你是小学生吗?”   “什么啊!”,松田阵平恼羞成怒地松开他的手,耳根发红,“还不是你这家伙的要求,不要倒打一耙啊!”   『栖川源要求?他在心里无情地嘲笑着这个同位体,好幼稚,这种幼稚的做法他三岁就不再做了。   松田阵平喝了口咖啡,“不要转移话题,劝你从实招来。”   不过经过这一打岔栖川源心里的郁闷莫名少了很多,好像那点坏情绪被松田吹走了一样,他吃掉布丁,愉悦地弯起眼,“没有转移话题。”   “只是经历太离奇了,你不会相信的。”   在你身上发生的奇怪事还少吗?   没等出口,咖啡厅一角爆发出一阵不小的争吵声——“美佳子你要相信我啊!我没有对不起你!”   两人看过去,看到一位被泼了一身咖啡的男士正恳切地对面前的女士道歉,面前那位名叫美佳子的女士冷笑一声,甩开男士的手,趾高气昂地环胸站着。   “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本以为你胆子小下次就不敢了,没想到狗改不了吃屎。说实话,你这种男人老娘也玩够了。”   美佳子随意地在沙发上坐下,抬起另一位一直在沉默的女士的脸,嗤笑一声。   “你的眼光还不错嘛,美女,劝你不要跟他在一起,这种小白脸有什么好的。”   哇哦,好刺激,没想到随便坐坐就能遇到这样精彩的戏码。   不过这样偷听别人的隐私不太好,松田阵平收回视线,一本正经地咳嗽一声。   “说,我相信。”   栖川源双手托着脸嘴角上扬,漫不经心地转过头,笑意盈盈地看向警官先生,同位体还是有优点的,朋友交得很合他胃口嘛。   “我啊,在国外当上了一家大公司的老板,每天只负责坐在家里数钱,平常就看痴男怨女在面前表演我爱你你爱我、我误会你你误会我这样的狗血剧,无聊了就逗逗野生的黑兔子。不过每天都重复这样的生活也很无聊啊。于是我就做了些有趣的事情,可能是惹恼了上面的人吧,就被发派到这里来了。”   他看了眼明显表情奇怪的松田阵平,无奈地摊了摊手,“看吧,就说你不会相信的。”   “谁说我不信了。”   松田阵平又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这些看起来像是胡编乱造的事情发生在栖川源身上倒也不是很离谱。   “不过你不是说出国去治病吗,怎么还当上了老板?   还有你这鬼样子怎么回事,你是这七年都没再长高吗?”   啊,忘了这回事了,栖川源看向窗外,思考着应该怎么编。不过突然闯入视线的一抹深蓝色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不是柯南那小鬼吗?   松田阵平看着他看向窗外黯淡下来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算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了,只是你自己的身体你一定要放在心上啊!   不要再跟七年前一样了,真的很吓人啊!”   七年?栖川源耳朵一动,刚好是他意识觉醒的那年,在栖川源身上发生了什么,两者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吗?   不过千言万语都可以被一个巧合否定,栖川源若有所思地端起杯子。但巧合太多又不能不让人怀疑,不过从旁观者成为当局者这种感觉也很有趣,那就慢慢来吧,看看这场迷雾还能笼罩多久。   于是他第一次露出很甜蜜的笑容,在松田阵平逐渐惊恐的眼神中开朗道:“以后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好,松田阵平心有余悸地咽下咖啡,十分严肃地看着栖川源,“栖川,你以后还是最好别笑了。”   栖川源笑得更灿烂,声音像掺了蜜一样柔声道:“哎,为什么,松田不喜欢吗?”   “不喜欢!”,松田阵平揉了揉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无情否定,“因为真的很像个变态啊!你这样会让我忍不住把你抓起来!”   这家伙不知道是什么神奇物种,明明长得像个乖孩子。但仅限于冷着脸或者微笑时,像这样明显地笑起来总是让人会联想到恶人小丑,或者汉尼拔——让人背后发凉,怀疑自己能否安然无恙地活到下一秒。   好吧,栖川源收起笑容,看着警官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不爽地敲了敲杯口。   他无聊地盯着门口,看着柯南跟着毛利兰逐渐走近,还真有缘,一天竟然遇见了三次。   他这样想着,看着他们走进咖啡厅,同时出现的还有一道尖叫声——“啊——死人了!” 第4章 女子高中生连续案件3   栖川源看着警官先生反应迅速地冲上去喊着警察,请让开,还有柯南瞬间像只警醒的猫猫一样窜过去挤进了案发现场,他后知后觉且十分疑惑地皱起眉,这么巧啊?   再看旁边那位长发女生已经拿起电话开始报警,看上去已经十分熟练了。   喜欢看热闹但并不怎么喜欢麻烦的栖川源漫不经心地走过去——看样子柯南的生活很热闹啊,虽然看上去这种想法很勉强也很离谱。但为了以后的生活安稳还是远离这对姐弟吧。   出现命案的是刚才起争执的那桌人,死者是那位男士,他瞪大眼,脸部泛紫,张着嘴巴很痛苦的样子,那位沉默的女士现在正泫然欲泣地蹲在他身边。   松田阵平过去扶在他的颈部,凝重地摇摇头,“抱歉,人已经死亡。”   “翔太,怎么会这样..”   只是栖川源看着她的动作,又看了眼她的表情,若有所思。   这位女士竟然是真的在为他难过吗?   她红着眼看向松田阵平,“警察先生,请你一定要帮我找出凶手。”   “喂!”,美佳子把她拽起来,脸上带着不屑,“你不要为这种人渣哭啊!”   这话一出,松田阵平与柯南瞬间凝重地看向她,这种话听起来她对这个人的死亡并没什么意外的样子。   “啊嘞嘞?”,柯南很好奇地仰起头,“这位叔叔是坏蛋吗,大姐姐为什么要这样说这位叔叔呢?”   美佳子低头看了一眼,露出明显的喜爱之意。   “你好啊小弟弟,这个男人确实是个坏蛋哦,伤害了很多无辜的小姐,他的死真的是死不足惜的,你长大了可不能成为这样的人哦。”   “请这位女士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胡说!”   松田阵平皱眉止住她的话,又震惊低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现场的柯南,拳头硬了。   “好疼!”,柯南抱头,下一秒就被拎起来,对上一张阴沉沉的池面脸。   糟糕!怎么又是这位警官!他背后的冷汗蹭蹭往外冒,讪笑道:“好巧啊,警官先生。”   松田阵平把他扔给走过来的栖川源,“小鬼不要乱跑!这里是犯罪现场知道吗?”   “麻烦两位说明一下情况吧。”   柯南坐在栖川源怀里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他抬头,有些焦急,“麻烦源哥哥放我下来。”   栖川源看着那位哭泣的女士,突然有些乏味,他轻笑,说出的话却让柯南浑身发凉、僵硬到不敢动弹。   “不要急嘛新一,凶手没在这里。”   栖川源没理会被自己吓到的小朋友,自顾自地抱着他走到尸体旁边,扯起尸体的手端详了一下。   不要破坏现场,这是柯南的第一反应,来自于他的职业素养。   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破案,这是柯南的第二反应,来自于他的能力自信。   但现在好像头顶有把刀悬在空中,让他完全不敢反应,只听着耳边那道清朗的少年音散漫又冷漠地评判着现场。   “看出什么了吗?”,栖川源把尸体恢复,“食指中指发黄,袖管有几处焦黄,还有他身上这浓郁到令人作呕的烟酒气息,新一应该已经知道这人是个老烟民了吧。”   “明明穿得人模狗样,但衣服却是旧到被烟烫出了洞的程度都要穿,又起了三角争执,啊,这个你不知道。不过也没关系,听美佳子小姐的意思这位男士是个软饭男,现在出现了出轨行为。”   他似是叹息着摇摇头,“何必呢,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吗。”   “而且来咖啡馆身上怎么会有这么浓重的酒味呢,遮都遮不住。   看他这副样子应该还达不到需要应酬的地步。当然,如果是四处勾搭金主那就另说,那他是来之前在外面嗨了好久吗?”   “不过来见小女友的话会这么不注重形象吗?看上去也是个比较好面子的人呢。”   栖川源面无表情地揉了揉柯南的头,“你觉得呢,柯南。”   柯南,柯南已经被吓得失去知觉了,他双眼无声,自暴自弃地听着栖川源在耳边念叨,满脑子都是“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是黑衣组织的人?”   “嘛,看样子柯南还没反应过来呢。”   栖川源那张精致的乖乖脸上带出一个标准的反派笑容,恶趣味爆发。   “对吗,工藤新一?”   柯南眼神僵直,听着耳边魔鬼一样的呢喃,心里的惊惧弥漫。   『说不出话吗,没关系,栖川源自认为体贴地呼了呼柯南的脑袋。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能变成小孩子,所以作为交换,听完我的解释后你也要把你的事情告诉我哦。”   强买强卖确实是栖川源的拿手好戏,他自顾自地无视了怀里的这块石头,抱着柯南绕出人群。   “凶手早就趁着慌乱逃走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与你擦肩而过的那位女高中生应该就是凶手吧。   因此即使能破案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那位哭泣的小姐,嘛,简称她为美佳子2号吧。”   栖川源在他跟松田阵平喝咖啡的地方停下,眼神冷淡地看着哭坐在地上的『2号与因为态度被周围人群质疑的美佳子。   柯南大脑终于重新启动,他想起刚进门时遇到的那位穿着帝丹高中校服的女生——因为是休假日,这样看上去显得格外突出。   侦探的思维占据上风,一时间他忘记恐惧。若有所思地双手环胸,安然地坐在栖川源怀里。   “可你为什么能确定她是凶手?明明在场的这两位女士嫌疑更大吧。”   栖川源沉默,试探道:“直觉?”   柯南半月眼:喂喂,认真一点啊。   『开玩笑的,栖川源抱着他换了个角度,正对死者,“喏,看他脸色。”   柯南推了推眼镜,面色冷静,“脸部青紫,眼白部分居多,张大口,这是窒息的表现。可是咖啡厅人流量大,根本不可能做到让他悄无声息的窒息,这两位女性下手的难度很大。”   “没错,还有呢?”   “如果他窒息的话必然会有很大动静,身边的人不可能不采取措施,即使是呼救。”   柯南灵光一闪,震惊地看向那边一站一坐的两位女性。   “这两位女性为他的死做了掩护!”   『不对,柯南皱起眉,“即使是掩护也会引起旁边人的注意,不可能没人看到。”   栖川源轻笑,问道:“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什么?”   “米花町的人爱多管闲事吗?”   这倒没有,他们恨不得远离任何矛盾点。   等等!柯南瞪大眼睛,看向那位气势汹汹的美佳子,“你的意思是她们用争吵来作演示?”   “这样就说得通了,死者因为窒息会出现一系列痛苦的挣扎。此刻面部表情狰狞,就像吵架一样,你之前说过这是一场三角争执现场,升级成吵架完全不意外。而且这位美佳子小姐的声音真的很大。如果另一位女士有意配合的话完全能将这里伪装成矛盾现场。”   “可你还是没回答我,你为什么那么确定凶手不在这里呢?”   栖川源又抱着柯南绕进现场,松田警官在头疼地处理突然起冲突的两位女士,正好让他们钻了空子。   “因为两位女士虽然都想行凶,但都没来得及。”   栖川源把柯南放下,“你去闻闻他的衣服。”   柯南凑过去,被一身的烟酒味熏得退了几步,他没忍住打了几个喷嚏,揉着鼻子回到栖川源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角。   “好浓的酒味,甚至要比烟味还大了。”   栖川源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得寸进尺的小鬼,弯腰把他给抱起来。   怎么不害怕了呢?   “好奇怪,这种程度的酒味一般只有在酗酒者身上才会出现。不过稍微有点常识就应该知道酗酒者要远离咖啡吧。而且他完全没有酗酒者常带的红皮肤,可能是因为个人体质。不过这些条件已经可以排除他是酗酒者。”   “而且这酒味并不像什么啤酒,闻起来度数应该不低。”   吸烟,酒精..   柯南跳下来,屏着呼吸过去在死者身上翻看。因为死者穿的是深色衣服,柯南费了点功夫才在他的胸口处及肩侧和袖腕处找到湿漉漉的痕迹。   可这还不够,柯南翻开衣服,发现一块白色的棉纱布,是湿的。   “我知道了!”,柯南看向栖川源,“我知道这个关于酒精的作案手法了!”   “因为死者吸烟成性,而老烟民的嗅觉比普通人要差得多。不过既然那位小姐选择了这种手法,就已经说明死者的嗅觉已经不灵敏了。   这位小姐与死者关系亲密,因此很容易对死者的衣服动手脚,她将沾满酒精的棉纱布放在明火最容易接触的几个部位,借助劝架的动作可以将酒精二次沾满衣服,这样即便是酒精已经挥发了也没关系,当死者点烟时,空气中挥发的高浓度酒精与明火接触就会爆燃。   不过这样可能会波及整个咖啡厅的人。甚至自己也会死掉,能选择这种手法作案的必然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而美佳子小姐看样子是刚做的美甲与头发。而且她一直在回复消息,看样子是有约要赴,那么只有那位一直在哭泣的女士才会这样做了。”   栖川源赞赏地点头,期待地看着他,“嗯,然后呢,死者不是这样死的。”   ..可恶!你就不会夸奖一下吗!   柯南推理上头,又有难闻的要命的气味加成,他打了几个喷嚏,又扯着栖川源的衣角让他抱起自己。   非但没被害怕反而沦为工具人的栖川源:..   这跟我想的怎么不太一样,这小鬼好不对劲。   “那就排除掉这位女士了,而美佳子小姐坐在两人对面,对一位体格相差巨大的成年男性动手显然是天方夜谭。”   “如果是窒息死亡的话..”   柯南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通,总感觉缺了点什么,“为什么凶手就是那位女高中生呢?”   栖川源没回应,四处望了望,笑着靠近一对情侣搭腔:“打扰一下,请问你们有没有在店里注意到一位穿着校服的女生,是这孩子的姐姐,两人走散了。”   “我记得!”,女生眼睛微亮,“当时她急匆匆地从这里跑出去,还撞到了那位先生就是那位死者,似乎还起了争执,那位先生一直在说什么很痛,把学生骂了一顿。之后他跟另外两位女士也起了争执,那位很凶的女士就让学生离开了,应该走远了,要不你们先在这里等等吧,说不定待会儿就回来了。”   柯南像个小孩子一样揽住栖川源,天真脸,“好,谢谢大姐姐!”   栖川源也道谢,带着柯南又绕回死者身边。   “柯南有注意到那位女生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吗?”   『校服,还有红色耳饰,柯南回想,“我记得那对耳饰很特别,很细长很尖锐,像针一样。”   “从背后的话..”,栖川源翻开尸体,在他背后摸了摸,摸到一个小小的突起,“找到了。”   『因为是西装,衣服上很容易留下印子』   “你说她带着针刺一样的耳饰,我们猜测一下她可能是趁乱将耳饰刺进了死者肺部,造成死者窒息。   如果没错的话,他背后应该会找到蚊虫叮咬一样的点。”   栖川源转头对着松田阵平喊了一声——“松田警官!”   “怎么了?”,松田阵平眼睛一亮,连忙从两位女士之间脱离出来,看着栖川源指着尸体,表情诚恳。   “可以解开尸体的衣服看一下吗?”   不过没等他回应,栖川源已经把柯南推到了他面前,“凶手柯南已经推理出来了哦,作为助手,我现在在进行最后一步的确认。”   松田阵平看着他自顾自地过去对尸体动手动脚,又低头看看一脸懵的柯南,心里的疑惑凝为实质,化作铁拳落在柯南头上,暴躁地拎起他往外走。   “都说了要远离现场啊小鬼!还有你推理出什么了?”   “你放我下来我告诉你!这样很难受啊警官!”   果然,尸体背后肩胛肘附近有个发红的小点。   柯南也拽着松田阵平回到现场,面色凝重地看着那个红点。   『果然,但柯南还是不明白,他看向栖川源,“咖啡馆人那么多,你怎么就确定是那个女高中生杀的人呢?”   栖川源给尸体整理好衣物,神色淡淡地看着柯南,湛蓝的眼睛显出一种幽深的暗意。   “因为经验。”   因为亲眼见证过完全一致的犯罪,自己当时还被当成了嫌疑人。   要不是自己闲得无聊将过程看了个一清二楚,自己可能还要跟他们纠缠上许久。   柯南惊愕,这是什么意思?   “杀人犯的脸上常见两种表情,一种是兴奋,一种是恐惧。而那位学生明明是被骂哭出去,可你当时看到她什么表情了吗?”   柯南看到的,是女生嘴角上扬并因为激动而红起的脸。   “这种表情我见得多了,都是报仇之后的快意。”   松田阵平皱着眉看向栖川源,眼中隐含着深切的担忧,他看着栖川源用一种近乎冷漠的眼神看着尸体,漠然道:   “而那位哭泣的美佳子2号小姐也确实是在真心伤心。不过理由可能有点违背道德,这种事情你们不知道就罢了。”   因为最终杀掉这个男人的人不是自己而哭泣,怎样看都觉得颠覆三观。   而听松田阵平解释,这三人之间就是典型的三角恋关系,美佳子包养了死者,死者出轨了。但并不清楚逃跑的凶手与死者有什么关系,问另外两位小姐,他们也不清楚。   最终在柯南跟松田阵平的解释下,姗姗来迟的警察带着两位有故意杀人念头的两位女士离开。   最终他们知道了其实死者出轨的不止一位,另一位女性只是其中的一个人,死者是施虐狂,她们无法忍受想要分手。但死者拍摄了一些不好的东西威胁她不准分手。不然就把这些东西发到网上,因此她才计划杀人。   而美佳子小姐同样受到了威胁,不过她是雇佣了杀手。因此对他的死亡并不意外,只是意外杀死他的人不是那位被雇佣者。   被带走时美佳子还在笑,看起来并不在意自己的罪名,她看向栖川源他们,像是在嘱托也像是在请求。   “我不是什么杀人魔,我会痛惜生命的离去,可这种人渣死不足惜,据我调查他做的事不仅仅是这样,他已经触及到了道德底线,在进行团伙作案,在我这里他已经跟畜牲无异了,那位学生可能就是受害者,还拜托你们调查出真相,拯救那些被伤害的人。”   另一位叫做佐藤美奈的女士同样对他们露出了笑容,也做出了同样的拜托。   “他做了那么多恶心事,却还能体面地生活,用那张金玉其外的脸去欺骗更多的无辜者,他享受别人恐惧的眼光,那我就让他在别人恐惧的目光中死去,只可惜还要其他无辜者完成这项任务。   我自愿接受所有惩罚,只是我从他的手机上调查到,受伤害的并不仅仅是女性。而且是以学生为主要对象,拜托你们找到被伤害的孩子们,保护他们的安全,请不要让他们再受伤害。”   最终两位女士被拘禁教育一周,可这件案子却再也没有线索。   直到一周后柯南突然跑到栖川源的家门口疯狂敲门——栖川源生无可恋地看着他,“你怎么又来了?”   自从柯南坦白身份并且摸清栖川源只是性格恶劣一点后,他就像是放飞自我一样,每天都要跟栖川源通话吐槽各种琐事,自上周柯南发现栖川源就在阿笠博士家隔壁后,栖川源家就多了只精力充沛且十分爱折腾人的猫猫。   栖川源:..后悔;   柯南把他推进房间关上门,面色严肃地看向栖川源。   “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在路上碰到的昏迷的学生吗?她们都失踪了!” 第5章 女子高中生连续案件4   两位女生都是五天前失踪的,经过两人的追踪。最终确定她们在失踪前都在米花公园见到了同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看起来有点眼熟,栖川源皱了皱眉,他想起刚来到这里的第一天。   “是之前追踪她们的女人。”   柯南愤怒地锤了下沙发,满满的无力。   “可恶!果然是蓄谋已久吗!”   如果之前再多注意一下就好了,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明明都已经察觉不对劲了为什么不调查一下呢!   栖川源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小鬼在想些什么救世主的自怨自艾,他面无表情地将一根巧克力塞进柯南嘴里,看着柯南极为痛苦地皱起的脸笑了笑,手指飞速地在键盘上运动。   “收一收你脑子里的矫情想法,没时间感怀春秋了大侦探。”   确实,柯南重抖精神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上的追踪,那个女人带着学生穿过了中心商城,又在米花医院停留了几个小时才出现,最后在一座废弃工厂附近失去踪影。   不过栖川源和柯南看着屏幕里有说有笑的两人面面相觑,难道学生是自愿的吗?   “乌なぜ啼くの..①《七个孩子》”   突然想起的铃声打断沉默,柯南被这突如其来的童谣吓了一跳,他看着栖川源接起电话,将手臂伸出很远,下一秒,他就听到暴躁警官的声音从电话里喷涌而出。   “栖川源你今天是不是又没吃药,不是让你吃完药就给我发消息吗,你是小孩子嘛还要我每天提醒?”   啊嘞?柯南豆豆眼,竟然是如此妈妈桑的对话吗。   『吃了吃了,栖川源默默调低音量,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又在沙发上开始东找西找。   松田阵平仿佛在隔空监视一样,精准地预测了栖川源的动作,“沙发上找不到,看看你客厅里的桌子右边有没有。”   柯南站起来看了一圈,正好在桌子右边地上发现一板白色的药片,柯南惊奇,好神奇!   松田警官这么了解栖川吗?   松田警官可能是在出外勤,身边有着细碎的交谈声,他低下声音狠狠地威胁了一句,“等我下班再去找你算账。”   鬼知道他在收到医院发来的报告单后看着上面清一色的不达标什么心情,真就想压着栖川源从此住在医院里,好歹七年前还有几个健康,现在身体直接千疮百孔了。   他想要关掉手机,听到栖川源问:“你在出任务吗?”   好的,竟然会闲扯,这无疑是因为没吃药心虚了。   松田阵平转到墙角,跟路过的几位同事点了点头。   “嗯,有人在一个工厂里装满了炸弹。”   工厂?   栖川源和柯南对视一眼,问道:“是在米花医院附近那个工厂吗?”   “对,你怎么知道?啧..”   松田阵平那边不知道遇见了什么,他匆匆地说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栖川源又调出监控,在附近的街角发现了警车的踪迹,就是这里了!   柯南抱着电脑,栖川源抱着柯南,两人迅速冲出房门开车冲向工厂。只是开到半路因为栖川源未成年的外貌太显眼,成功地被一位女交警拦下。   栖川源、柯南:..   『你们到底是多大胆啊竟然把这车当跑车开,长发女警冷笑着拔下车钥匙,“钥匙我扣押了,让你们家长来领。”   她看着面前站着一个比一个乖巧的一大一小,诡异地幻视出自己那让人不 省心的弟弟和那调皮捣蛋的同期。   她没好气地一人一个暴栗,疼得两人同步地抱起脑袋。   『真是不让人 省心的小鬼』   柯南偷偷看了栖川源一眼,看到同样看向自己的蓝色眼睛精神一振,两人默契地点头。   三、二、一,栖川源弯腰抱起柯南转身就跑,柯南在他肩上看着惊愕的女警官摆了摆手。   “抱歉啦警官,我们现在有急事,结束后我们会去找你的!”   “糟糕!”,柯南看着警官黑着脸骑上了摩托车,惊慌失措地拍了拍手下的肩膀,“栖川快跑!她要追上来了!”   栖川源累的要死,他本就是个体力渣,现在肩上还多了个累赘,他甚至维持不了风轻云淡,无语哀嚎——“你动动脑子想想我怎么可能跑过摩托啊!”   他听着越来越近的引擎声,身形一闪钻进了一条复杂的小道,“快定位,我不认路!”   最后两人绕了半赶到工厂那里,还没等放下心,就听到背后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你们两个!”   完蛋!   两人身形一顿,揉着头上新多出的蘑菇,欲哭无泪地蹲在黑化的松田警官面前。   “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很危险不知道吗?”   松田阵平穿着笨重的防爆服叉着腰,简直要被这两个不 省心的给气得冒火。   明明栖川之前最怕麻烦了,现在怎么整天都跟这个一天到晚都不消停的小鬼混在一起,走到哪里哪里出事,可能是前例太多,现在两人跑到这里松田阵平的心里竟然也毫无根据的出现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是后遗症太大的原因嘛。   他烦躁地转了转,拍了拍两个黑脑袋,“呆在这里不许动知道吗?”   一大一小极其乖巧地点头,从善如流的程度连他看了都要甘拜下风,但又因为好笑心里的火气散了些。   栖川源极有眼色,眼巴巴地抬头:“我们是发现有一宗失踪案跟这里有关。”   柯南同样睁着湛蓝的眼睛抬起头,“没错,可能工厂里还有人在里面。”   栖川源点点头,眨眨那双星空一样的眼睛,“对,所以我们来告诉你,让你一定要注意一下。”   松田阵平恶寒地往后退了几步,感觉被这两双湛蓝的眼睛盯上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里面确实有人。”   就是因为里面的人不愿意出来,而且有引爆炸弹的倾向他们才只能坐在这里干瞪眼。   他看着面前明明十分冷静但却在装无辜的两个奇葩,忍无可忍地送了两个暴栗。   “别找理由啊,如果真想告诉我打电话就可以了!”   栖川源嗯嗯嗯地将他敷衍过去,跟柯南一起告别前往任务的松田警官。   柯南死鱼眼看着守卫严密的现场,拽了拽栖川源的衣袖,“喂,现在我们怎么办?”   “..看着办。”,栖川源掏出根巧克力,掰开分给柯南一半,被嫌弃地拒绝了,他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没品位。”   由于突然出现了炸药,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而他们两个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乖乖呆在原地,不去干扰警方的行动。   栖川源叹了口气,可能是刚才跑了一通的原因,他现在喉咙发干发涩,口中苦涩与腥甜的铁锈味掺在一起,让嘴里巧克力迟迟无法下咽。   他转过头寻找着垃圾桶,却在街道尽头捕捉到一抹一闪而过的金色。   他眯了眯眼,这又是什么人,头顶那个明晃晃的金框框真的很耀眼啊,跟松田有的一拼了。   这两天栖川源在跟着柯南在外面转悠的时候就发现,陌生人的信息他是看不到的。但是在他们做出自我介绍后就会出现他们的真实信息,当然松田阵平这家伙例外,这家伙从一开始就顶着不同于其他人的金框框,明晃晃的简直要闪瞎他的眼。   不过好在框框能随时隐身。   而在与柯南的相处中他也发现框框是能变色的,关系越深颜色越明亮。   栖川源木着脸看了眼柯南,实在失策,也许是与柯南的交流太过密切,短短五天而已,柯南头顶的框框已经开始淡淡地泛金了。   哎,栖川源叹了口气,为什么走了对脑残男女主又来了个麻烦的侦探小鬼呢。   『有人上了楼,柯南猫着腰躲在墙边。突然瞥到楼里闪过一个黑色的身影,看上去是个男人,是那个金闪闪。   柯南跟着他往上看,看到一身校服的女生站在了天台边沿,身体摇摇欲坠,此外还有一个女人正在靠近,柯南瞳孔紧缩,像个炮弹一样冲出去,“糟糕!她要跳楼!”   栖川源眼疾手快地将他捞起来,困住他胡乱扑腾的身体,低声呵斥:   “别冲动!警察已经在下面铺好救生垫了,你仔细看看,那个学生状态不对,你贸然冲出去正在她的视野之内,目标太明显会惊动她。”   “可是那个黑衣人正在上楼,会惊动她们的!”   他看了眼满眼不甘与无力的小侦探,叹了口气,抱着他走到金闪闪走过的那条路上,“我们从另一边走。”   雨宫奈奈子双腿发软地站在天台边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面前鳞次栉比的建筑,苍白的脸上满是自嘲的笑,她轻声道:   “江藤老师,你不用再劝我了,我已经厌弃我自己了,像我这样肮脏的人怎么配存活于世呢。   谢谢你老师,最后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开心。”   “没有!肮脏的是他们!”   江藤佳子死死掐住自己的手心,努力抑制住颤音,她温柔地笑着,“奈奈子,你先过来,那边太冷了,有什么难过的我们坐下来细说好不好?”   雨宫奈奈子两眼无神地转过头,缓缓地摇了摇头,“好啊,我们坐下来讲,不过我有点累了,老师等我先睡一觉好不好?”   仿佛慢动作一样,江藤佳子看着雨宫奈奈子缓缓地往后倒下,她目眦欲裂,快步向前想要抓住她。   “奈奈子!”   “你放开我!”,一道黑影闪过,雨宫奈奈子被一个银色长发的男人从边沿拉了回来,她瞬间挣扎起来,崩溃地嚎啕大哭,“求求你放开我!”   『奈奈子,江藤佳子扑过去抱住雨宫,终于忍不住落下泪,“你犯什么傻,为这种人渣真的不值得啊!”   银发男人冷漠地看了眼地上抱头痛哭的两个人,压低帽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天台。   等到栖川源他们踩着另一条路线赶到天台时,天台已恢复了平静,他们只看到了夕阳下相依相偎的两位女性,而细碎的啜泣也被清风吹散在空中。 第6章 女子高中生连续案件5   “你说是一身黑衣的银发男人救的人?”   柯南震惊地看着江藤佳子,黑衣银发,难道是那个黑衣人吗?   不可能,柯南立马否定了自己,那样看上去就就沾满了鲜血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可是这样明显的特征实在少见啊!   江藤佳子点点头,“是的,我只看到他突然出现在我眼前。但救下人后他就离开了,只是遗憾没能跟他说声谢谢。”   做好事不留名吗,柯南嘴角抽了抽,应该不是吧,可能只是巧合吧。   栖川源碾了碾地上的尘土,思维有些发散,会救人的话应该不是坏人吧?   而且他头上顶着跟松田一样的金灿灿的信息框,应该是跟警官差不多的人吧,他会跟警官先生做朋友的同时还跟黑暗组织的人有关联吗?   栖川源动作一顿,如果是他的话,似乎,还真的会做出这种事。   两人各想各的,一时间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他剥开一块巧克力,散漫地坐在地上,“那你为什么要带走这些学生呢?”   『我只是想帮帮他们,江藤佳子无奈地笑了一下,她看着逐渐隐没的夕阳,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   “他们都是不被父母注意的孩子,在学校里遭到同学的欺负,在外面还要被那群恶心的人渣伤害,这群孩子受到太多伤害了,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逐渐对生活充满绝望而不做任何行动。”   柯南心里一沉,心里有些无力的愤怒。   『哦,栖川源却是只冷漠地应了一声,他拿出手机低头按了几下——[栖川源:我们找到失踪的学生了,在楼里]   [松田:笨蛋栖川你又乱跑!在哪里,我很快过去!]   [栖川源:天台]   他懒懒地掀了下眼皮,“你可以报警啊。”   『没用的,江藤佳子嘲讽地笑了笑,“他们像只狡猾的泥鳅,每次要抓住他们时他们总会逃之夭夭。”   柯南死鱼眼:不,不要夸大他们的能力,这只是日本警察太无能了。   江藤佳子温柔地捂住已经沉睡的雨宫奈奈子的耳朵,将作为老师的一面抬出来,严肃地看着他们,“倒是你们,你们这两个小孩子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柯南看向栖川源,然而他却是一副完全不想开口的样子。   柯南死鱼眼:喂喂,不是吧,你在这里可是哥哥啊.   他扬起乖巧的笑容:“因为我们是侦探哦,我们听说有人失踪了,所以想要找出失踪的人来!”   『是嘛,江藤佳子冷笑,“可你们现在是小孩子,遇到这种事交给警察就好了,你们来只能起到添乱的作用明白吗?”   “不过有人报案了吗?是这些孩子的父母吗?”   柯南僵住,冷汗噌噌往下流,干笑道:“哈哈哈没有呢。”江藤佳子失落了一瞬,又气势汹汹地质问两个小鬼,“所以你们是自己行动的吗?这样很危险知道吗?如果出了事该怎么办!”   “而且你们找到失踪者又怎样,万一是坏人绑架呢,你们也要搭进去吗?   你们这种做法真的很危险啊,还有,这个小鬼头有十岁吗?   你作为哥哥就是整天带着弟弟在危险的地方乱跑吗?”   “你们告诉我,找到失踪者打算怎么办?”   栖川源默默低下头,嘟嘟囔囔,“自然是打电话报警了。”   “这还差不多,这不是侦探游戏,这种事情未成年的小鬼就不要参与了!”   她看着柯南眯起眼,“你是帝丹小学的江户川对不对?”   柯南身体僵硬地点点头,徒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是你,之前我就注意到了,每次案件附近都会有你,这件事我会告诉你姐姐毛利兰的。”   柯南:不!小兰会杀了他的!   他求助地看向栖川源,快说点什么啊!   谁知道这家伙却从善如流地点点头,“麻烦老师了,我也会跟毛利小姐说的,这小鬼就是太能惹事了。”   柯南震惊:?   不过栖川源惹火烧身,江藤佳子眼神不善地看向栖川源,“还有你,是不是你纵容弟弟到处跑?”   栖川源扭过头,咽下巧克力,欲盖弥彰地晃了晃脚,转移话题道:“炸弹在哪里?”   江藤佳子惊愕地愣住,眼睛里满是迷茫与震惊,“什么炸弹?”   不是她们报的警?   栖川源和柯南凝重地对视一眼,“不是你们报的警吗,难道这栋楼里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吗?”   “不是我们报的警,而且我来之前已经里里外外检查过了,这里根本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他们心中的不安扩大,突然发现自己很早就进了误区。如果是她们报的警不可能不配合警察拆弹。可是松田明明就说过楼里的人不配合。   可这又是谁报的警?松田又是在跟谁交涉?   栖川源:“你知道下面有警察吗?”   江藤佳子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今天一直在这栋楼里陪着学生们,没出去看过,也没听到警笛的鸣叫。”   栖川源动作顿住,迟疑道:“柯南,我们上楼的时候你有见过那个银发男人吗?”   “没有。”   两人对视一眼,站起身子四处查看,这栋楼只有一条楼梯,他们跟那个黑衣人是前后脚的错开,没遇到的话只可能是天台有路!   果然,在储物室的背面有条连接着隔壁楼房的过道。   恐怕警察们根本就是被骗了!炸药装在隔壁楼,嫌疑人只是利用江藤老师他们在里面的假象威胁警察不准靠近。可恶!一整栋楼的炸药爆炸必然会波及这栋楼的!到底是谁要做这么恶劣的事情!   “江藤老师你快带着学生们离开这里!”   江藤佳子张了张口,没能喊住他们,只能看到两个疾驰离开的背影,“你们要注意安全!”   话音刚落,她看到两人突然踉跄着摔倒在地上,同时出现的还有一阵不小的爆炸声,如烟花般绚丽的火花从楼梯口喷涌而出,将两人包裹在了中间。   “柯南!”   突如其来的爆炸让两个人都没站稳,这栋危楼被轰炸了一下已经开始颤抖,摇摇欲坠地想要倾倒,柯南被迸溅过来的石块砸中,身体失去重心随着火光飞出,栖川源飞扑拽住歪倒下楼的柯南,手臂被狠狠地扯动,剧痛一阵一阵地侵袭着他的神经。   柯南背后出了一身冷汗,身体悬空的感觉让他一阵眩晕,他在墙壁上用力一蹬,顺着栖川源的力道爬上天台。   然而不等两人松口气,又一阵热浪扑面而来,比之前更猛烈的爆炸声响起,漫天的火舌肆无忌惮地吞没两人。   烟雾太浓,栖川源止不住地咳起来,他狠狠地皱起眉,“可恶!真是个疯子!”   前进不行,楼梯已经被火填满了,栖川源脱下外套套在柯南身上,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转身往后冲。   柯南察觉到他的意图,猛地睁大眼,然后身体被腾空抛起,穿过无情的火焰后摔在隔壁楼的天台上,他脱掉沾上火花的外套跑到边沿,心脏骤停地看着栖川源因为楼房塌陷而踩空下坠的身体。   他连忙甩出绳子,喊道:“抓住!”   可惜他最后只能看到一双茫然抬起的蓝色眼睛,那个黑发少年却只来得及伸出手,却没能握住迟来的绳索。   而栖川源脚下一空,从楼上摔下的一瞬间他突然想到手机短信,心里只慢慢的庆幸,幸亏松田他们不知道装满炸药的是这栋楼。   失重的垂坠感让人肾上腺激素飙升,栖川源看着迅速闪过的楼层,心里却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平静得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原来他真的不配拥有自由,刚摆脱控制几天就要失去吗?   这样想着,下上。   被救了?这栋楼里还有人?   栖川源精神恍惚地睁开眼,看着对面那栋被火海淹没的大楼节节坍塌。然后他腰间的力度一松,一阵低沉好听的轻笑声在头顶响起。   “小鬼,已经变成这副鬼样子了吗。”   栖川源这才发现他腿脚有些软,他动作迟缓地站起来,看向面前这个银色长发的男人,视线划过他冰冷的墨绿色眼睛,看向他头顶金光闪闪的名片。   【黑泽阵32岁GIN】   这又是谁?   黑泽阵继续说道:“怎么每次见你都是这么狼狈的样子。”   栖川源迷惑地眨了眨眼,被爆炸冲击的大脑此刻还在缓慢地运行,也可能是心里没有出现面对危机的紧迫感,毫无根据的放松让他心里的茫然毫无保留体现在脸上,连最简单的伪装都忘记做。   黑泽阵看着他陌生的眼神,敏感地眯了眯眼,毫不留情地捏住栖川源的下巴,冷声道:“你不记得我了?”   『触发条件已满足,请接受记忆』   世界意识?不是剧情已经完成了吗,为什么又出现?   然而他没能想太多,只感觉胸口传来一阵熟悉的苦痛,甜腥的气味瞬间在口中弥漫,紧接着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嘴角流下,他眼前一黑,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最后只感觉到身前一阵冰凉的气息,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拥抱接住了他。 第7章 女子高中生连续案件6   ..这是哪?   栖川源缓缓睁开眼,满眼碧色入目,清透的墙纸上还贴着几张幼稚的涂鸦,地上满是儿童木马、积木等小孩子的玩具。   门缓缓地推开,一道温柔得像是怕惊扰到风一样清浅的女声响起,“阿源,起床了吗?”   很耳熟,一些隐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似乎被唤醒,在心里蠢蠢欲动,栖川源想要转头看清她。却不受控制地钻进了被子里,奶声奶气地喊着:“没起床——”   『是吗,那个女人轻柔地坐在床边,轻轻地拍了拍被子,声音里满是笑意,“今天要见新朋友,阿源还不起床吗,新朋友在外面等了好久了哦,阿源忍心让小朋友孤单地呆在外面吗?”   下一秒,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小猫一样摇了摇头,星空般闪耀的湛蓝色眼睛睁得大大的,“不要!阿源马上起床!”   栖川源忍不住皱眉,他看不清,只能看到她垂在肩前的黑色卷发和她碧色的复式连衣裙,可即便只是这样,他心里还是会有种浓烈的熟悉感。   他冷漠地切断脑中的念想,挣扎了一下,从年幼的栖川源身体里脱离了出来,冷眼看着小男孩换好衣服后兴冲冲地冲到外面。   而女人口中说的小朋友看上去并不怎么孤单。而且看身量也并不是小朋友的样子,他已经初具少年的模样了,身形清瘦修长,精致的脸上满是冷静的稳重,现在正在沙发上冷着脸正襟危坐,像个可靠的小大人。   栖川源慢悠悠地飘过去,围着小朋友转了一圈,有些惊奇,银发绿眼,这是黑泽阵吗?竟然这么早就认识了啊?   黑泽阵见到从楼上下来的母子俩后立马站了起来,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   组织竟然让他中止训练而来这里陪一个幼稚的小孩,难道这个小孩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他不加掩饰地上下打量着看上去只到他大腿位置的矮冬瓜。   看起来软软的就像个团子,白嫩的样子像是在狼群里被争夺的香饽饽,黑色卷发在乖顺地贴在脸遍,从头看到尾也只有那双像是星空一样的眼睛比较特别吧?真的想不明白他有什么价值。   他这样想着,却看到矮冬瓜突然皱起脸,眼睛里瞬间蓄满了眼泪,拽着女人的裙摆张嘴嚎啕大哭,“妈妈骗我,这不是我要的小朋友,好恐怖..”   栖川源、黑泽阵:..   栖川源脸色麻木地看着委屈到不行的小朋友,喂喂,好歹你是栖川源啊,不要做这么丢脸的事情啊!   『阿源,不要胡闹哦,母亲温柔而又坚定地否定着阿源的话,“你这样说会伤到大哥哥的心哦。”   黑泽阵:..并没有;   谁知道阿源这小家伙选择性听教,反而哭得更大声,“才不要,妈妈果然在骗我,这是大哥哥,才不是什么小朋友!”   『栖川源,女人温柔地开口,但直呼其名的行动让阿源身体一颤,瞬间憋住了眼泪,委委屈屈地松开她的裙摆在她面前板直地站好,顶着鼻音重重举手,“嗨——”   “去跟哥哥道歉。”   阿源又瘪起嘴,却没再流泪,眼睛里装着满满的眼泪乖巧而又极其不情愿地挪到黑泽阵身边,抬起头,黑泽阵太高了他看不清脸,他又一阵委屈,往后挪了几步,认真地看着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弯腰,奶里奶气道;   “大哥哥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恐怖!你能原谅我吗?”   其实这没什么道歉的必要,黑泽阵身体僵硬,看着矮冬瓜又要滴落的眼泪一阵茫然,连忙僵硬地点点头。   母亲鼓了鼓掌,“阿源真棒,知错就改是个好孩子哦,现在跟哥哥做一下自我介绍。”   阿源眨了眨眼,眼里的泪珠掉在地上,眼前终于清晰了些,他乖巧地又弯了下腰,“大哥哥好,我叫阿源,今年六岁啦,今天是来交朋友的..”   被朋友这个词戳到了伤心事,他的声音越来越哽咽,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栖川源无语地在旁边转了转,“你哭什么啊?”   他小时候也没这么爱哭啊。   黑泽阵长到这么大,即便是小时候在狼群中厮杀也没有过现在束手无措的感觉,比起这样脆弱的生命他似乎还是更擅长应对危险,他声音艰涩地开口:   “你好。”   阿源皱着眉摇了摇头,很是认真地纠正大哥哥的话,甚至委屈都退了一点。   “不对,阿源做过自我介绍,大哥哥也要做,这是平等交易。”   栖川源:..不愧是我?从小就不做亏本买卖啊。   做自我介绍?如果面前是组织里的人的话,黑泽阵可能已经已经送他进医院了,可惜这是任务对象,他沉默了一会儿,在阿源越来越不满的眼神中冷漠地开口:   “黑泽阵,12岁。”   栖川源心如止水地看着阿源瞬间被母亲顺毛,转眼就跟在黑泽阵后面张口闭口的哥哥,时刻不离手地进行撒娇耍赖,非要黑泽阵喊他阿源。   黑泽阵忍了又忍,勉强地应下,最后也被磨得没脾气,什么无厘头的条件都会答应。   栖川源:..难为黑泽阵了,这杀气都快溢出来了。   黑泽阵只在这里陪了阿源一年,却已然被阿源的无赖整到服气,最后已经纵容到不行。   因为黑泽阵一直就是只要不干扰到他的任务一切都无所谓。因此行动上对阿源也是尽量满足,也就是这样,阿源越来越像个混世魔王,在黑泽阵面前越来越骄纵。   一年后两人分离的时候阿源完全变了态度,抱着黑泽阵的腿哭得昏天黑地,最后哭累了睡着后被黑泽阵抱进了卧室。   栖川源一想到现在自己已经跟阿源是同一人,瞬间感到生无可恋:救命,阿源你为何能做出如此令人窒息的操作?   再次见面时已经过去了六年,阿源十三,黑泽十九。   此时黑泽阵已经在组织里获得了代号,身上沾满了鲜血的气息,接到那位先生下达江馆别墅,把栖川源安全地带回组织这项任务时他还在处理发现的最后一个叛徒。   栖川源,是那个小鬼吗,有五条家的保护,他能遇到什么危险?   等他赶到任务地点时,建筑已经被火焰吞没,一道清瘦的身影正好从天台坠落,GIN冲上前去,被一阵冲击力砸得喉头一腥,身上的伤口裂开,火辣辣地开始疼。   而阿源却早已昏迷过去,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阿源的母亲死了,他不愿意回家,而且差点自杀成功。   等他醒来时他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双眼无神,像只没有灵魂的木偶。   GIN没有当心理导师的爱好,而那位先生之后只留了一句照顾好他就再也没有信息了。于是琴酒就这样将他扔在那里自生自灭。不过他行为上的纵容可能唤醒了阿源顺杆往上爬的肌肉记忆,几个月后又没事人一样整天跟在琴酒身后撒娇,即便是杀气也吓不退他。   阿源有时候会很无理取闹,就比如这次对着琴酒冷漠的表情不满——“你不要这种表情!”   琴酒瞥他一眼,低头沉默不语地擦拭着自己的爱枪,权当他又抽风了。   『你笑一下,阿源磨磨蹭蹭地挪到他身边,无厘头地要求。   阿源得寸进尺地上手扯起琴酒的嘴角,你笑一下』   琴酒冷着脸后移,毫不停滞地将枪架在阿源眉心。   阿源敛起笑容,眉头一皱,眼睛瞬间漫上水光,这是他的拿手好戏,琴酒从来无法招架。   最后琴酒还是笑了,他默念着这是任务目标才强忍着冲动没在他脑门上开朵花,僵硬地笑了。不过是能止小儿夜啼一样的恐怖笑容。但这样阿源已经很满足了,这只是第一步,慢慢来。   于是栖川源就看着两人无聊的你笑我不笑这样僵持了三年,最后阿源成功达成目的,琴酒也彻底没了脾气,两人相处时会暂时放下一身武装,适当地放松一下。甚至有时心情好还会跟阿源闲聊几句。   不过又一个三年,阿源离开了组织,刚开始时两人还会保持联系,可不久后阿源却是彻底没了踪影。   等再见面,是阿源十九岁时,那位先生再次下达命令将栖川源带回组织,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琴酒是在横滨找到的阿源,他站在废墟中,仿佛跟周遭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一米八的身高却瘦得像竹竿一样,仿佛风大一点就会被吹倒,他沉默地看着手中空白的书面,周身一片死寂,看到琴酒时也只是冷漠地扫了一眼,却没再像以前一样扑上来撒娇。   琴酒心里一阵烦躁,碾灭香烟,冷笑一声,“小鬼,已经变成这副样子了吗?”   栖川源心头一阵刺痛,听到世界意识的声音再次响起——『记忆点重合,回忆结束』   栖川源轻笑,果然是这样吗。   固定的场景或对话会唤醒记忆点,所以他如果想获得这具身体的记忆还要多进行场景展开。   那么这具身体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为什么世界意识还会参与其中,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第8章 女子高中生连续案件7   当栖川源醒来时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因为被救眼睁睁看着他坠楼而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的柯南也在医院陪了他一天一夜。   刚到天台就亲眼目睹他坠楼过程、并且再次找到人时人正在疯狂吐血的松田阵平心里又恼又气,恨不得把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家伙揪起来揍一顿,最后也在处理完后续后在医院守了一天。   两人坐在床边,直愣愣地盯着床上这个家伙。   因此栖川源再睁眼时,被两双幽幽的带着浓重黑眼圈的蓝眼睛吓了一跳。   “你们……没睡觉啊?”栖川源动了动脑袋,心里破天荒的多了点愧疚和心虚。   柯南死鱼眼:“啊,因为被某人的英勇大义感动到无法入睡。”   松田阵平摩拳擦掌,蓝眼微眯,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不良气息,“啊,被某人茂盛的探险精神刺激的精神十分饱满呢。”   “竟然带着这个小鬼私自行动,你是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吗?”   松田阵平手臂勒住栖川源的脖子,狠狠地揉了揉手下毛茸茸的卷毛脑袋。   “松田警官好粗鲁咳咳……我还是个病号啊……”   栖川源流程性地躲了一下,满脸别扭地被他揉来揉去,喜获一头鸟窝。   柯南给他剥好橘子,感觉十分庆幸,“还好你运气好,被楼下的棚子给接住了,也没有什么重伤。”   没碰到琴酒啊,栖川源咽下橘子,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我的运气向来不差。”   柯南、松田:..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松田阵平又好气又好笑地松开他坐到床边,“明明知道那里有炸弹为什么非要往里冲呢?你是超人吗,你能解决炸弹吗?你进去顶多只是添把火,你心里没点数吗?”   说着说着,他心里的火气一下子暴涨,“还有啊,你现在是26岁不是6岁,柯南不懂事你还不懂吗?不知道遇到危险就要躲避吗?”   柯南被无辜牵连,蒙圈地坐在床边一起听着警官先生暴躁的训话。   栖川源看似十分乖巧地坐在床上听训。然而却早已骑着思想的野驴漫天遨游,想着将自己救下的老大哥。   老大哥是将自己伪装成被大棚救下的样子才离开的吗,他这次竟然没带他的爱枪,雨宫奈奈子竟然是他救得吗,他是突发善心吗,老大哥来这里干嘛,炸弹跟他有关吗?   对了,炸弹!   栖川源思路顿住,看向松田阵平,“炸弹是定时炸弹吗,还是有人引爆了?”   『引爆,说到炸弹,松田阵平严肃起来,“装炸弹的是个女高中生,就是江藤老师带走的学生里的其中一个。”   “带走了几个?”   “十二个,五个男生七个女生。这个女生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到这么大量的炸弹,最后我们收集碎片,竟然能拼装起足足三十个安定器,这是比较完好的,还有一部分已经炸为了废墟。不过只看高层的爆炸情况,每层炸弹安装的不少于五个。”   栖川源并不是很关心这个,他点了点头,“问明白为什么了吗?”   柯南面色复杂,迟疑地开口:“听她说,是为了自由。”   为了自由?   “所以把自己炸死,同时还要拉着十几个人陪她?”   栖川源冷笑,自由是什么,是自己意识清醒着追寻自己想要的,而不是费尽心思毁坏自己拥有的,“她不会以为爆炸会把她送到天堂拥抱自由吧?”   确实是这么一种想法,柯南无声肯定,当时那个女孩被捕后态度很好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却病态地痴笑着:   “等我们上了天堂,拥抱着自由,看着那群罪大恶极的恶人承受着地狱十八层的苦难,让他们见魔鬼去吧!”   “不过听被救出的学生说,他们都是受害者,这些学生都是家长并不在意在学校里也没有多少存在感的人,有一个犯罪团体专门会对这样的群体下手,进行各种性欲倒错恶心至极的犯罪行为。”   松田阵平厌恶地皱起眉,“为什么社会上会有这种人存在?”   他叹了口气,继续解释,“这些孩子都被拍摄了视频和图片,每周都会被胁迫,我们送他们去检查身体,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有几个孩子身上甚至已经布满了疤痕,学校外面他们只敢穿长衣长裤,学校里面也想尽办法遮掩。   江藤老师是无意间发现了其中一个学生身上的伤,问了后才发现受害者不止一名。”   松田阵平抿了抿唇,像是松了口气,“不过搜查一课已经通过受害者提供的线索找到了他们,这次几个部门联动,一定会把他们抓获的。”   是吗,柯南和栖川源十分同步地露出死鱼眼,完全不相信呢。   栖川源懒洋洋地前后晃了晃身体,突然问道:“那个女生是长发短发?”   『短发,松田阵平把抱枕塞到他背后,“怎么了?”   栖川源没回答,反而继续问道:“棕色的眼睛,脸上有个小小的像斑点一样的白色胎记,右边眉毛里有颗发红的痣?”   松田阵平迷惑地看着他,“应该是,脸上的胎记没错,眉毛里的痣我倒不是很清楚,你怎么知道?”   栖川源轻飘飘地躺在靠枕上,淡淡道:“哦,这不是咖啡厅案件里的凶手吗,印象比较深。”   “什么”,柯南震惊地睁大眼,“是同一个人吗?”   “没错哦。”   栖川源坐着不舒服,动了动,整个人都缩到被子里,只堪堪露出双眼睛。   松田阵平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怎么连这种特征都知道?”   “因为很特别啊。”,栖川源冷静地看着他,“脸上的标志都很特别。”   “就像松田跟柯南的眼睛都是蓝色一样,啊,我也是,所以这很好记啊。”   柯南仍然不敢相信:“可你怎么就确定这两个人是同一人呢?”   栖川源想了一会儿,十分真诚地看着柯南,“我说是直觉你会信吗?”   柯南半月眼:你看我是会相信的样子吗?   “这我确实是直觉,能在杀人之后笑着从犯罪现场离开的人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都不奇怪而且她在杀人那天穿的校服也足以证明她的大胆了吧,这是完全不怕自己被认出来啊,当时争吵起来可能不仅仅是因为她刺到死者,更有可能是死者看到以往被自己竟然敢伤到自己而发怒起的争执。”   就像之前的男主因为女主违背自己而做出的一系列法盲行为,当施害者被受害者反捅一刀必然会产生被忤逆的暴虐情绪,这个学生聪明的就是利用这一点让自己成功地脱离了现场。   但栖川源并不想多说,潦草地结束了话题,“不过这些东西就不需要你们知道了,只要知道杀人犯和炸弹犯都是同一个人就好。”   松田阵平面色复杂地揉了揉他松软的卷发,没再多问。   这时柯南的手机响起,是毛利兰在让他回家,正好栖川源也醒来了,他跟两人告别离开医院。   “对了,你还记得研二吗?”,松田阵平看着昏昏欲睡的栖川源土人问道。   是谁?   栖川源一个激灵,脑中的瞌睡虫全跑没了,研二又是谁?   虽然迷惑得很,但他任然面色镇定地看着松田阵平。但松田阵平叹了口气,瞬间看懂他的欲盖弥彰,“行了别装,不记得就直说。以前不都是直来直往吗,什么时候养成了这种习惯。”   这句话让栖川源心里一紧,松田的意思是之前自己的伪装他都看出来了吗?   他隐晦地打量着松田阵平自然又嫌弃的神态,松了口气,应该是没发现自己的不对吧。   “之前就说让你们两个好好认识一下,后来出了那件事也没什么机会,正好你这次回国了,就好好认识一下吧,也交个朋友,你愿意吗?”   原来跟研二竟然是没见过面的关系吗?   栖川源慢半拍地点头,“可以。”   松田阵平笑起来,给他放好枕头,挥了挥手带着手机出了门,“那好,你好好休息,我去跟他讨论一下吃饭的事情。”   栖川源看着警官先生退出房间,素白的房门关闭,门后搞笑滑稽的绿色青蛙挂件在上面夸张地摇晃,心头的愉悦一点点的随着它的摇晃荡去。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为什么要这么在乎松田阵平的想法?   他发散着思维,也许警官先生是他从有记忆以来正式交往的第一个朋友的原因吧。不过警官先生认识的人是栖川源,了解的一切也是栖川源,所有的关心都是为了栖川源,他只是一个窃取了别人友谊的小偷而已。   栖川源垂眸看着洁白到刺眼的被子,轻笑了一下,又愉悦地弯起眼。   不过这有什么,他可是反派哎,反派最喜欢的就是夺人所爱了,他会顾忌一个疑似已经死去的人的心情吗?不会的。   那么亲爱的栖川源,多谢你咯,把这么多的人送到我身边,我会好好替你照顾他们的。   栖川源闭了闭眼,叹了口气,又睁开眼,露出满是无奈的蓝色眼睛,躲在被子里嘟嘟囔囔:“啊,我果然是个合格的反派啊。” 第9章 同父异母伦理案1   灯光昏暗的房间一角。   “大哥。”伏特加把资料递给琴酒,上面赫然印着雨宫奈奈子的图片,他声音暗含狠厉,“这个人怎么处理?”   烟雾缭绕,琴酒夹着烟,漫不经心地在烟灰缸里掸掉灰烬,大面积的阴影遮挡住他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在黑暗里显出野性的危险,他瞄过图片却并未伸手去接,只是冷漠地下达死亡通告。   “随意,我对将死之人没有兴趣。”   救下雨宫奈奈子,琴酒自然不是善心泛滥。只是这人暂时还对组织有用,一对可笑的科学家夫妻想要叛离组织,那就用他们疼爱的女儿来做人质。   但那对科学家似乎并不在意他们的女儿,选择了跳楼自尽,那这个女孩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不过不愧是一家人吗,连对死亡方式的选择都如此一致。   “啊嘞,好可惜啊,竟然又被事情绊住脚了嘛,今天又不能见到神秘的第三人了。”   咖啡厅一角,半长发的男子遗憾地叹了口气,俊美的脸上也带出了些可惜的神色。   他看向对面的卷发青年,开玩笑道:“每次跟神秘的第三人约会时都会无疾而终,这是命运女神的特别安排吗?”   松田阵平也一脸郁闷,他搅了搅杯子里的云朵拉花,确实是每次栖川要跟研二见面时都会有突发事件,要不就是研二有紧急任务,要不就是栖川生病住院、开学、绑架,因此直到现在两人还没见过面。   “嘛,算了,这次栖川确实有急事,下次再说吧,反正日子还长,你们总会见面的。”   萩原研二笑眯眯地应好,又仔细打量了眼自家幼驯染的脸色,半是调侃半是认真道:“小阵平竟然也要化身拼命三郎了吗,眼底的青色甚至要比小降谷还要重了,是要抓紧晋升实现暴打警视总监的愿望吗。”   松田阵平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湛蓝的眼睛上蒙上一行朦胧的水雾,他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不要提了,还不是你们搜查一课干的好事,说什么人手不够要我们帮忙,现在我们除了满城市的炸弹要拆,还要去给你们当帮手抓人。”   他大脑不清醒,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他愣了一下,心里一突,装作十分埋怨的样子,“连轴转,根本没有时间休息好吗。”   萩原研二眼神暗了暗,呈现出破灭的死寂。但转眼就消失不见,他又带起灿烂的笑,“那就辛苦松田警官啦,作为补偿,一起去吃拉面怎么样?”   松田阵平嘴角微扬,站起身与萩原研二并肩往外走,“你这家伙就请我吃拉面吗?”   而栖川源是真的有紧急情况吗?   就在栖川源出门的一瞬间,世界意识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警示栖川源不能赴约,否则将会发生不可逆的变化。   那就不去吧,能少点事就不要找麻烦,栖川源脱下外套坐在沙发上,打开小侦探发给自己去度假的邀请,心情愉悦地回复了ok。   米花町的夏季总是让人懒洋洋的不愿多动。但清爽的海边却总能吸引无数人前往,阳光晴朗的海滩上人来人往,一个家庭或是俊男靓女相伴而行,有说有笑地在沙滩上走走停停。   而靠近商店的一个极其安静的角落里,并排放着两把沙滩椅,一长一少的兄弟两人穿着同样的沙滩裤戴着相同的墨镜面容安静地躺在上面,躲在太阳伞下享受着阴凉,餍足的表情像是吃饱喝足的猫咪。   “柯南,冰可可。”   栖川源动了下手,眼睛都没睁开,熟练地使唤着小侦探。   柯南半月眼,看着这人懒虫一样摊开的手掌,不爽地把可乐递给他,“喂喂,话说你已经连伸手这种简单的动作都不愿意做了吗,你都已经快要退化成软骨动物了!”   栖川源一脸安详,十分平静地接过杯子,张口胡诌:“因为我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我的伤口在告诉我不要乱动。”   柯南:..信你个邪,今天从楼上跳下来的是鬼吗。   “噗——”,甜腻的可乐一入口,栖川源猛地睁大眼睛,诈尸般从长椅上坐起来,“怎么是可乐?”   他看向笑得一脸乖巧的柯南,攥起了拳头,“你故意的吧,小鬼!”   柯南从长椅上跳下来,躲开看起来气势汹汹的拳头,“不至于吧!而且夏天就应该喝可乐啊,尝一下怎么了!”   栖川源手长脚长,伸手拉住柯南的衣领,面带官方微笑,可能确实是讨厌可乐,他破天荒地唠叨了一大串,“尝一下毁了我味觉的乌托邦,可乐的甜腻是多么可怕的一种味道啊,那气泡在嘴里炸开时你难道不会觉得恐怖吗,每次带着可乐味的碳酸嗝通过鼻腔呼出,直冲大脑的凉意与难过是真的让人很痛苦啊。”   “小鬼,不要挑战人的惯性,就像你喜欢福尔摩斯一样,我也喜欢着可可。   你也不想莫里亚蒂突然冒出来破坏心情吧。”   当然不想!柯南突然就有了同感,他停止挣扎,表情十分诚恳地双手合十求饶,“抱歉啦,下次不会了!”   栖川源轻哼一声,松开柯南拿起可可缓解口中的腻味,他叼着吸管含糊不清地问道:“这都中午了,你叔叔和你姐姐怎么还没到?”   柯南打了个哈欠,抹掉眼角的泪花,“就快了,路上汽车抛锚了,不过搭上了顺风车,应该马上就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刚落,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一辆车上下来,白衬衫牛仔裤的长发女孩精准地往角落一看,笑容灿烂地招起手,“柯南!栖川同学!”   “小兰姐姐!”   柯南扬起天真的笑容,拉着满脸木然的栖川源往外走,不忘嘱托,“喂喂,在他们面前你好歹装成一个正常人的样子啊,千万不要再说一些惊悚的话了,知道吗。”   要是再一脸平静地发表什么尸体的保养手段一类的话题,再被毛利叔叔当成变态他可真的没说辞了。   栖川源直直地看他一眼,学着柯南扬起笑容,跟毛利兰他们招了招手,“毛利同学,毛利叔叔!”   柯南:..倒也不必,我也不是说的这种正常。   『让你们久等了,毛利兰歉意地笑了笑,“你们应该也饿了,我们先去吃午饭吧。”   毛利小五郎跟送他们来的一家人约好地点,一回头皱起眉,眼神巡视过一个麻烦小鬼一个变态小鬼,十分不爽地说道:“这两个小鬼怎么也在这里?”   “真是的,又多了两张嘴,花的钱又要多好多。”   毛利兰无奈地叉起腰,“爸爸!我们前天晚上不是约好的一起来度假吗!你又忘了!”   『啊,是吗,毛利小五郎想了想,不过酒精糊住了他的大脑,他只有隐约一点讨论的印象,他尴尬地摸着后脑勺笑起来,“哈哈哈,似乎是真的有这回事呢。”   柯南半月眼:喂喂,看这副样子你是又喝酒喝过头了吧,根本就不记得啊。   栖川源径自无视了毛利小五郎,问道:“我们是要跟那些人一起吃饭吗?”   『对,毛利兰点点头,给他们解释。   “因为那户人家的丈夫濑户先生意外的跟我爸爸很合得来,两人约好一起去喝酒,顺便我们一起去吃饭。”   『哦,栖川源看了眼满脸晕红明显还没醒酒的大叔,喝酒是正事,吃饭只是顺道,不愧是毛利大叔。   他们相约在海边的一家烧烤店,单独约了一个包间。   酒到兴头,啤酒肚的濑户先生笑着拍了拍桌子,跟毛利小五郎勾肩搭背地感慨道:“哎呀,毛利先生你真的好福气啊!有这样优秀的一群儿女,一个比一个漂亮。果然优秀的人才能培养出优秀的儿女啊。”   『是吗哈哈哈,毛利小五郎被夸得飘飘然,极其自然地应下濑户先生的夸奖,“有我做榜样他们肯定是向我学习了,哈哈哈。不过濑户先生也不错啊,女儿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濑户先生哂笑一声,看上去满不关心,“哎呀,谬赞了,她离她哥哥还差得多呢!”   莫名其妙就成了他儿子的柯南和栖川源沉默地吃着烤肉,竖着耳朵听着他们谈话,论及哥哥这个字眼,他们默契地抬头看向跟小兰有说有笑的濑户葵音,她面色自然,似乎是完全不在意。不过她母亲却是突然沉默,笑容有些牵强。   小兰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无意间瞥见柯南和栖川源好奇的眼光,嘴角抽了抽,尽职尽责地当了个工具人,“濑户小姐还有位兄长吗?”   “没有,我倒是希望有个哥哥,这样我爸爸就不会整天都冷着脸了,但我只有个在外面工作的姐姐”,濑户葵音爽快地笑出声,“不过这只是我爸爸臆想出的而已,他太渴望有个儿子了。只要一喝酒就会胡言乱语,说什么有个十分优秀的儿子。”   “从小到大都这样,小时候我还十分惊喜。不过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不用理会。”   是这样吗?   柯南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可是濑户夫人的表情确实是确有其事的样子。   他碰了碰栖川源,小声问道:“你觉得她在说谎吗?”   『没有,栖川源咽下口中的烤肉,又喝了口可可,“不过这个人应该确实存在,濑户夫人的表情不会说谎,她眼神飘忽不定,脸色突然发白,看起来不是因为丈夫胡言乱语而出现的尴尬,倒像是心虚与惊惧。”   他揉了揉柯南毛茸茸的脑袋,“不过出来度假就不要想太多了大侦探。”   “快吃饭,好奇心害死猫,这是人家的私事,我们不要管了。”   『哦,柯南咬下栖川源夹过来的烤肉,十分愉悦地把这件事扔到了脑后,好不容易栖川源能动动手,他还能吃到这个懒人投喂的烤肉,一定要好好享受。   他笑得十分真诚,超大声地喊着:“栖川哥哥,我要吃那块肉!”   濑户先生注意到这边,开怀大笑:“这两个小子不错嘛!兄友弟恭,真是一对优秀的兄弟啊!就应该这样,哥哥就要多照顾弟弟!”   『是啊,真的很有爱呢这样的画面,濑户夫人也感慨,兴致勃勃地招呼着濑户小姐,“葵音,快拿过相机来,让我拍下来。”   因为心血来潮给柯南夹了块肉,突然就成为视线焦点并成功地沦为夹肉工具人的栖川源慢悠悠地扯出一抹笑,柯南,你完了。 第10章 同父异母伦理案2   栖川源笑眯眯地夹起烤肉送到柯南嘴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去一块大蒜,他看着柯南突然古怪起来的神色,十分温柔地笑道:“怎么样,还要吃吗?”   生鲜大蒜刺鼻的味道猛地占据柯南的鼻腔,刺激的感觉直冲大脑,柯南囫囵吞枣地咽下口中满含复杂气味的烤肉,晕乎乎地满桌子找水。   “喏,水。”,栖川源顺手从毛利小五郎面前抄起一杯清酒,十分不道德地递到柯南面前。   “噗!怎么是酒!”“小鬼你拿酒干嘛?”   两道怒气冲冲的声音同时爆发,栖川源露出十分纯良的表情:“不好意思,拿错了。”   毛利小五郎喊了一声,又晕晕乎乎地倒在地上,显然是已经喝得烂醉如泥了。   你就是故意的!   柯南怒视,被辣的眼泪汪汪,连忙拆开牛奶喝了几口,太幼稚了,不就是夹几块肉吗。   这边两人在维持着表面的兄友弟恭,两人你来我往的打着眉眼官司。而另一边濑户葵音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她带着甜蜜的笑意对着电话讲了一通,十分歉意地对小兰讲:   “实在不好意思,我男朋友到了,我要下去接一下,我先暂时失陪了。”   小兰往后退了退,连忙说道:“好的,没关系。”   栖川源面无表情地看着濑户葵音出了门,濑户夫人随后也起身出了房间。而两位大人早已喝得烂醉在地上沉沉地睡去,他看了看小兰又看了看柯南,若有所思地凑过去。   “小兰和濑户葵音同岁对吗?”   柯南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怒戳盘中的烤肉,“是啊,怎么了?”   “濑户葵音都有男朋友了哎——”,栖川源嘴角微扬,状似十分八卦地抬起头看向毛利兰,“小兰你有男朋友吗?”   “哎?”,小兰没想到他突然问起这个,愣了一下,耳根发红,慌乱地摆了摆手,“还没有啦。”   “你干嘛!”柯南一个激灵,满脸慌张地拽住栖川源的衣袖。   栖川源笑眯眯地按住他,问道:“小兰这么优秀,学校里肯定有很多人追你吧,还没有男朋友,是有喜欢的男生了吗?”   柯南安静下来,沉默又期待地看着毛利兰。   小兰沉默了会儿,恬静地笑起来,点了点头。   栖川源拍了拍柯南的肩,撑着下巴满脸好奇地看向小兰,“哇,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能被小兰喜欢一定很优秀吧。”   “嗯,他是个很优秀的人。”   柯南愣住,耳根慢慢泛起红晕,他看着小兰满脸温柔地说着:“他是个推理狂,是个充满自信的人,他勇敢,坚定,追求正义,是个很优秀的人。”   栖川源没眼看地瞥过满脸爆红的柯南,说道:“是新一吗?”   小兰和柯南同时愣住,不敢置信地看向栖川源。   小兰迟疑地放下杯子,“你怎么..”   “嘛,我是新一的远房表哥哦,很久前就听他说过你,前不久才知道原来小兰就是他说的幼驯染。”   小兰懵然,慢半拍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工藤新一认识的人面前自爆,脸色瞬间通红。   栖川源对着柯南眨了眨眼,漫不经心地笑道:“原来那个自大狂喜欢的女生也喜欢他啊,这家伙明明自恋得不得了。却总是为这件事担心,你也如此就太好了,新一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啊。”   他独自说完,留下脸色爆红的两人,转过头十分幸福地享受着烤肉带来的快乐。   这时包间的门突然打开,是濑户葵音带着她男朋友上了楼,栖川源一眼看过去,愣了一下,喃喃道:   “还真有夫妻相啊。”   两人都是典型的东亚人的柔和的长相,看上去十分面善,也可能是在一起久了,连面容上都有几分相似,嘴角笑起来的弧度都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但栖川源最擅长观察人的特征,因此对他而言,最像的地方反而是看上去最不相像的眼睛,不论是瞳色还是眼型都极其相似。   栖川源喝了口奶,思维发散,说起来。虽然不知道新一是什么样子,但这样看上去柯南和小兰的眼睛也十分相似啊,这难道是情侣的普遍特征吗。   濑户小姐的男朋友看到屋里的人愣了一下,笑着问道:“葵音,这些是你的朋友吗?”   濑户葵音笑着点了点头,轻声对着柯南他们介绍:“是今天认识的伙伴,这位是我的男朋友渡边大和,今天是来跟我父母见面的,我们就坐在一边,希望不会打扰到大家。”   『不会不会,小兰连忙站起来,“正好我们也吃好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栖川源跟柯南点点头,站起来走到毛利兰身边,“不打扰你们了。”   “那好的,你们好好休息。”,濑户葵音有些不好意思,又十分感谢他们。   栖川源咬了咬吸管,默默地看向倒在地上的两位中年男人,“不过要把大叔他们留在这里吗?”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们,眼中多少都带出了些无语。只有渡边大和眼神顿住,迟疑地开口:“葵音,这位长着胡子的先生是你的父亲吗?”   濑户葵音轻笑,“不是啦,是小兰小姐的父亲,旁边那个才是我的父亲啦!”   她眼含笑意地问道:“怎么了?”   『哦,这样啊,渡边大和笑了笑,“我看着他有些面熟,还以为是因为你才感觉面熟呢,我这样想想看..”   他眼睛一亮,“是不是那位传说中的名侦探沉睡的小五郎呢?”   柯南沉默:..   他灿然一笑:“是哦,我的叔叔就是毛利小五郎啊。”   渡边大和又往地上看了几眼,表情有些奇怪,像是有点不敢置信或者是失望,“久仰大名啊,我可是这位名侦探的粉丝呢,待会儿一定要找他签名才好。”   他们这几个人实在很难搬运这两个熟睡的高个子。而且这里也没有提供休息的房间,濑户葵音想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让他们留在这里就好吧,我爸爸一旦睡着是很难醒过来的,小兰,你爸爸怎么样?”   『也可以,小兰想到毛利小五郎叫也叫不醒的醉态,点点头。   他们出了门,只是在关门前,柯南和栖川源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眼屋子,只看到背对着濑户葵音的渡边大和神色晦涩不明的侧脸。   两人悄悄地落后小兰几步,栖川源把柯南抱起来,两人凑在一起微皱着眉说着悄悄话。   柯南推了推眼镜,眼中带着些许迷惑,“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渡边先生的态度好奇怪。”   『确实,栖川源回想了一下他看着地上的眼神,“他看的人应该不是毛利叔叔。”   “看他眼神的方向应该是濑户先生。”   他顿了顿,“不过也可能是角度原因,我可能看错了。”   柯南:“可能吧,有可能是我们想多了。”   栖川源可疑地沉默:不,我倒觉得没多想。   想起柯南经过之处必发命案的这个恐怖规律,栖川源一言难尽地看了看柯南,“希望吧。”   “妈妈?”,前面的小兰停住,惊喜地看着不远处扎着丸子头带着方框眼睛、妆发干练的女子,挥了挥手,“妈妈!”   『小兰啊,妃英理柔和了面色,“你怎么在这里,跟你爸爸出来玩吗?”   她注意到后面的柯南,“哦,柯南也在啊,这个孩子是你们的新朋友吗?”   小兰快步上前挽住她,开心地给她介绍,“对啊,我们一起出来度假,这位是栖川源,我们不久前认识的朋友,妈妈你来这里也是来度假的吗?”   妃英理冷静地扫视过栖川源,触及那双静如死水的蓝色眼睛时微微皱了下眉,又温柔地看着小兰,“我是来工作的,有个客户说要在这里见面。”   她停顿一瞬,转眼又语气十分不善地开口:“你爸呢?就让你们自己乱跑吗,工作上什么也办不好就算了,孩子也不好好看管吗?”   小兰轻轻摇了摇她的手臂,“妈,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   “哼,你不要为他找借口,他是不是又喝醉了?”   看着突然开始各种攻击毛利小五郎的妃英理,栖川源低头:“这位女士好有气势。”   柯南点点头:“不愧是女王啊。”   妃英理看了下手表,“不过时间也不早了,客户竟然还没到吗。”   小兰问道:“这次又是什么案子?”   『离婚案,妃英理又打开手机确认了眼信息,“其他的就不能告诉你了。”   『请问,也正是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女人,是濑户夫人,她看着在场的熟悉的几个人,有些僵硬地笑了笑,“是妃英理律师吗?”   妃英理点点头,“是我,您就是濑户夫人吗?”   离婚案,濑户夫人..   柯南三人懵圈地站在原地,缓慢地接受着话语间透漏出的信息量,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也就是说,是濑户夫人想要离婚?   可是为什么,明明她跟濑户先生看上去很恩爱啊?   栖川源面容微妙地看了眼濑户夫人,作为品鉴过各种狗血剧本的少女漫反派,栖川源什么没见过,他眨了眨眼,一个极其不可思议的想法浮上他的脑海,不是吧,不会真是他想的那样吧,在这里也能看到这么劲爆的家庭伦理剧? 第11章 同父异母伦理案3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柯南逐渐认识到栖川源这位神奇朋友过往的经历到底有多离奇了,不论是多么狗血的案件。只要栖川源在身边,绝对很快所有的作案理由都无所遁形。   就比如上一次在一场出轨的案件中他一眼就看出了杀人凶手就是一脸无辜、柯南觉得毫无可能的那位女士,并给出了理由,烂大街的因爱生恨。   问他为什么,他只是说了句:经历过。   柯南:?   因此在走廊里看到栖川源微妙的表情后,他瞬间反应过来栖川源知道了什么。   不过结合之前濑户先生提到的儿子,柯南也多多少少有了个狗血剧一样的猜测。   于是刚一回到沙滩上,柯南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栖川源躲到太阳伞下,满心好奇,“你知道什么了,是我想的那样吗?”   栖川源肯定地点头,“濑户先生出轨了,并且在外面有了个儿子,濑户夫人发现了。但濑户先生并不知道濑户夫人发现了,现在濑户夫人正在计划跟濑户先生离婚。”   像是绕口令一样,但柯南明白了。   『果然啊,柯南感叹,“现实就是一场狗血剧啊。”   这话没错,但现实往往比狗血剧还要狗血,比狗血还要鲜红,等他们再次跟濑户小姐一家人见面时,整个事情都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   傍晚,最后一点光已经被云彩吞没,这时两位喝醉的大家长才迟迟醒来,头晕脑胀地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而葵音小姐的男朋友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留她一个人红着眼睛坐在角落,濑户夫人可能还在跟妃英理谈离婚事宜,迟迟没有回来。   等栖川源他们进屋时,满室沉默,空中只有浓郁的酒味和复杂的调料味道,室内仅有的三人精神萎靡、气压极低。   柯南拽了拽栖川源,使眼色:这是怎么了?   栖川源:我怎么知道。   『你们回来了,濑户葵音擦了下眼睛,不自在地笑着站起来,“外面很热闹吧,玩了这么久肯定也累了,刚好我点好菜,我们直接吃晚餐吧。”   小兰应好,随口问道:“濑户夫人和渡边先生呢?”   『我妈妈出去谈工作了,还没回来,濑户葵音嘴角艰难地上扬,“渡边的父母也来了,他回去陪父母了。”   濑户葵音还不知道她母亲想要离婚的事情。   小兰意识到这一点,心里多了点酸涩,她迎上去转移话题,慢慢地把濑户葵音从低沉的氛围中解救出来。   一个房间,两位酒后颓靡的中年人,两个有说有笑的女孩,还有沉默喝水的一长一少,分别占据了房间的三个角落,互不干扰,自成屏障,但分外和谐。   不过这份和谐在濑户夫人冷着脸进来后就彻底粉碎,她重重地摔上门,无视丈夫因此暴怒的吼叫,径直走到濑户葵音面前,在满屋惊讶的目光下给了她一耳光。   濑户葵音捂着泛红的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妈妈?”   濑户先生重重地把杯子摔在桌子上,爆裂的酒杯四分五裂,他踩过碎玻璃,愤怒地朝着濑户夫人走去,“你个疯婆娘,干嘛打孩子?”   毛利小五郎仅有的酒意全被吓跑,他连忙站起来拉住像是要动手的濑户先生,“濑户先生冷静!”   小兰也抓紧把濑户葵音拉到身后,挡住再次扬起手的濑户夫人。   这样的发展完全出乎栖川源的意料,他跟柯南迷惑地对视一眼,默默地站到濑户夫人和濑户先生中间,避免两人发生冲突。   濑户夫人冷笑,阴沉地看着濑户先生,“我为什么打她,你应该心里最清楚吧?”   “你个疯婆娘在说什么?”,濑户先生皱眉,怒气冲冲地呵斥,“我应该清楚什么,你不要一上来就胡言乱语!”   “你不要装了,你那好儿子都跟你女儿谈恋爱了,都谈到家长面前来了,你不知道吗?”   濑户夫人吼道,此刻她已经全然失去了温婉大气的风度,冷冷地讽刺着。   她怎么知道?   濑户先生瞳孔猛缩,慌乱了一阵,但他看到眼中满是泪水的女儿后强行镇定下来,嘴硬道:“你胡说什么!哪有什么儿子!”   “你不要装了,都现在了,再装也没什么意思了。”,濑户夫人显然气急,她大跨步向前想要动手,力气大的甚至差点推倒柯南和栖川源。   “妈妈,你们在说什么?”,濑户葵音眼神恍惚,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可惜平日里那么温柔那样宠她的母亲却只是漠然地瞥过她,语气中毫无一丝波澜,“你出去。”   “妈妈..”   “滚出去!”,濑户夫人打断她,余光瞥过她满脸的泪水,顿了顿,眼眶微红地回过头。   濑户葵音僵住,她看着母亲全然陌生的冷漠侧脸,浑身冰冷,手脚瞬间失去了力气,在小兰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间。   她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相爱已久的男朋友突然跟她提出了分手,恩爱的父母突然爆发矛盾,似乎跟男朋友有关。   男朋友,儿子,女儿..   濑户葵音大脑一片空白,她看着幽暗的夜空,迟迟不敢接受已经明显摆出的事实——渡边大和是父亲的儿子,甚至,他就是父亲一直在挂念的儿子。   在毛利小五郎的好说歹说下,濑户夫妻两人终于同意坐下来谈话。只是两人谁都不愿意先开口,屋子里沉默到令人窒息。   柯南跟栖川源躲到房间一角,束手无措地面对着这种局面,柯南僵硬地戳了戳栖川源,咬着牙,声如蚊虫,“现在是什么情况?”   栖川源正襟危坐,同样小声地回应,“夫妻对峙。”   这是栖川源从未设想的道路,濑户小姐的男友竟然就是濑户先生的婚外子,这真是,造化弄人啊。   濑户夫人打破沉默,“离婚,葵音归我。”   “休想!”,濑户先生开口否决,“你离婚是想被人看笑话吗!”   “你出轨还婚外生子就不被人看笑话了吗?”   她一脸平静地回应,“你竟然还让那个私生子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葵音面前,这个婚必须离。”   “离婚了你想让葵音怎么办,她还没成年!”   濑户夫人冷笑,“你也知道她还没成年,你那个畜牲儿子竟然对未成年的高中生下手,不愧是你儿子,留着跟你一样肮脏恶心的血液。”   “离婚,葵音没有父亲一样能过得很好。”   “混蛋!你在说些什么!”   “等等等!两位冷静!”,毛利小五郎汗颜,手忙脚乱地挡住又要开始动手的夫妻两人,“有话好好说!”   不过他在两人一来一往的言语交锋中也大致清楚了主要矛盾点,他尴尬地开口,“这样,我们坐下来好好理顺一下。”   他咳了咳,严肃起来,倒真的带上了几分严肃,“濑户夫人,请你先说明一下你为什么要对你女儿动手。”   濑户夫人沉默,迟迟没有回答。   『濑户夫人自己也不知道吧,栖川源突然开口,语气平淡,“究竟这是对女儿的气还是对丈夫的气,又或是对渡边先生的气。”   他冷漠地指出,“只是三者交融在一起,进门看到女儿后,直接将她当成了发泄口,对吗?”   毛利小五郎怒道,“小鬼你插什么话!”   不过濑户夫人没有反驳,他转过头尴尬地转移话题,“那濑户夫人又是怎么知道濑户先生出轨的事情的呢?”   柯南佯装好奇地开口,“啊!我知道,是不是濑户夫人之前碰到过濑户先生跟婚外的女朋友和儿子?”   “小鬼你也闭嘴!”,毛利小五郎看着仍然沉默的濑户夫人,心里无语地长啸一声,“那濑户先生又有什么好交代的呢?”   『我没什么好交代,濑户先生冷着脸,“我确实有个婚外的情人和儿子。”   局外的三人倒吸一口冷气,竟然就这么承认了!   濑户夫人依然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沉静地问:“所以你一点愧疚心也没有吗?你就一点羞耻心也没有吗?”   她猛地一拍桌子,“出轨很值得你骄傲吗?让私生子跟大女儿同一年出生也很值得你骄傲吗?”   她不再听濑户先生多言,拎起包拿着电话走出去,“我已经约好了律师,三十分钟后楼下签合同。”   话音落下,她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门也砰地一声关上,留下屋里沉默的几人。   『真是不好意思,濑户先生叹了口气,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多岁,他牵强地扯着嘴角,“让你们看笑话了,恕我失陪。”   说完,他也出了房间,门也轻轻地跟着他拢上。   『哎哟,造孽啊,毛利小五郎摇摇头,感慨,“竟然在一开始就已经出轨了吗?”   他拿起手机,眯着眼看向站在一边的两人,语气不善,“走了,两个爱凑热闹的小鬼。”   三个人竖排着走着,各怀心事地走到了楼下,直面撞上了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妃英理。   她若有所感地看过来,跟某人一对视,她眼睛一眯,透漏出十分不爽的气场。   “某位大侦探也出来度假啊。”   妃英理四处看了看,皱起眉,赶在毛利小五郎面前又开口质问:“就你们两个吗,那两个孩子呢?”   毛利小五郎将要爆炸的动作顿住,懵圈地回头,与另一个同样懵圈小鬼对视——不是三个人吗,怎么成了两个人? 第12章 同父异母伦理案4   栖川源呢?   柯南跟毛利小五郎面面相觑,在走路时想事情太入迷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的动静,栖川源这么大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   栖川源不可能不打招呼就离开,柯南面色沉重,极有可能是遇到什么事了。   可火上浇油的的是,小兰一脸惊慌地跑过来,“不好了,濑户小姐不见了!”   “我去上厕所,回来之后就找不到她了。”   这下可糟了,濑户葵音今天受的打击太多,现在让她一个人待着太不安全了。   想到这里,小兰止不住地心焦,她太善良,以至于有点道德过剩,她自认为是自己的过失才导致事情变成这样,沉重的愧疚压得她红了眼眶。   妃英理安抚住小兰,冷静地发布指令,“我们散开去找人,你们两个去找另一个孩子,我跟小兰去找濑户小姐。”   也正在这时,两个身材修长的俊朗青年走过来,卷发青年看着面前熟悉的柯南,下意识地在旁边环视了一下。却没发现另一个固定的卷发青年,再结合听到的找人之类的言语,松田阵平心里一紧,快步走到他们中间,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在场的人柯南跟他最熟,他一脸凝重地走过去跟他解释:“栖川哥哥失踪了,还有位濑户小姐也失踪了。”   松田阵平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萩原研二说道:“那你跟这位女士去找濑户小姐,我跟柯南去找栖川。”   不过栖川源并非是他们所想的失踪,从包间走出来后,他无意间透过窗户瞥见远处海边跟濑户葵音极其相似的背影——虽然是晚上,但多谢濑户葵音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在月色的照耀下也显得极其明显。   他忍不住皱起眉,等看清她的动作后,栖川源没来得及跟柯南打招呼,直接越过窗口从二楼跳了下去。   濑户葵音是在往海洋深处走去。   栖川源的速度不慢,但耐不住距离远,等他到海边时濑户葵音大半个身子都已经被海水淹没,他叹了口气,拽着外套走进海里。   他的动作很轻,濑户葵音又过于失魂落魄。因此栖川源成功地没有惊动她地将人拉住。   濑户葵音浑身一抖,她回头看了眼,发现是同行的家庭里的孩子,眼里有些失望,牵强地笑着,一边又用力地挣脱他的桎梏,“我在这里散步,你不要紧张。”   『嗯,栖川源把外套递给她,没有反驳,甚至说出出乎濑户葵音意料的话,“外面风景不错,我也是来散步的,不过有点冷了,你应该需要外套吧。”   起风了,海边潮湿又冰凉的风毫不留情地拍在两人身上,在这酷暑的季节也刺激地人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濑户葵音愣住,可能是栖川源说得太过理所当然,又过于平静,他没有什么安慰的话。但她心里的不安不知不觉间被抹去了大半,她呆呆地接过外套,“谢谢。”   栖川源抬头看了看,瞳孔猛缩,皎洁的月光下,一道肆意伸展的白色线条正越来越近,越来越明显,那是一朵大到仿佛要掩盖半边天的海浪。   “糟糕!”   他转身拉住濑户葵音,大力地拽着她往岸上走。   人只有在死亡快要降临的时候才后悔自己做过的愚蠢选择,濑户葵音意识到事情不妙,冲动消失的她心头被满满的恐惧填满,她不敢乱动,只能顺从地跟着栖川源往回跑。   可是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是多么的渺小啊!   海浪的速度越来越快,而躁动不安的海水也像一层厚厚的屏障,阻止着两人往上走,幸运的是他们与海浪同时到达近岸,他们还有逃跑的机会,不幸的是濑户葵音由于腿脚发软,失去重心摔在了海里。   不好!栖川源被拽得一个踉跄,他低声暗骂,只来得及把人拽起来,狠狠地把人往前面的礁石上一推,“抱住石头!”   濑户葵音抱住了,可即使这样她还是被海浪强烈的冲击力冲得浑身一震,差点被海浪掀开。   等海浪过去,她后怕地抬起头,心脏猛地一坠——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海风和海浪唰唰的声音衬得夜晚格外寂静,狂风把椰树的椰子打得胡乱挥舞,看得让人心烦意乱。而濑户先生确实也是心烦意乱,他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的母子两人。   “你们为什么到这里来?”   渡边夫人掰着手指甲,满不在意地轻嗤,“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里是你开的吗。”   “不是告诉你们不要出现在她们面前吗?”,说到这里,濑户先生心头突然冒出一团邪火,他扬起手快步向前,渡边夫人见状脸上闪过一丝惊惧,下意识地往后瑟缩了一下,她躲到渡边大和身后,嘲讽道:   “你个伪君子,又要打人吗?”   濑户先生恶狠狠地瞪着挡在渡边夫人面前的渡边大和,“还有你!”   『我又如何,下午受到葵音竟然跟她是兄妹这一事实的冲击,忍痛跟葵音分手,他现在早已一片麻木。   渡边大和一脸平静,他看着与完全不复温文尔雅的父亲,心中一片恍惚与茫然,“您是说我跟葵音的事情吗,可是父亲您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您这样一个对爱情不忠贞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对我们评头论足。”   “你!”,濑户先生满脸青紫,手指发抖,却不能反驳出什么,他恨恨地甩手,冷脸道:“你们抓紧回去,不要再出现了。”   这就是他崇拜的父亲啊,渡边大和苦笑,他眼神恍惚地看向远处,月色下,一抹刺眼的白正在左右摇曳,他猛地顿住,迅速朝着海边跑去,脱下外套罩住冻得脸色发白的濑户葵音,没等他说什么,濑户葵音哭着抱住他,声音抖到不行,“大和,救人,他被水冲走了..”   “谁?”柯南他们刚找到这里,就听到濑户葵音的话,松田阵平几乎是心脏停了一拍,他冲到濑户葵音面前,努力维持平静。   “是那个卷发的孩子吗?”   濑户葵音点点头,她看着慌忙地冲向海边的一长一少,撕心裂肺地哭起来,“对不起,是我害了他!对不起..”   正如栖川源所说的,他的运气确实还不错,浪很大。但他正好被一个浪花卷到了悬崖边的一个小山洞里。虽然洞里满是水,但好歹捡回了一条命。   他躺在深水坑里,脸都要被水没住,不算温和的海水刺得他浑身发寒,又因为撞到了礁石上,他现在浑身疼痛、酸涩无力,洁白的衣衫也染上了点点血迹,他看着逼仄的山洞,仿佛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一点点漫上心头的恐惧让他渐渐有些窒息。   他深吸一口气,动作艰难地从水坑里爬起来,又过了好久才挪到浅水坑里。   救个人好累啊,他动了动手指,漫不经心地转移注意力,他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躺在湿漉漉的地上,目光发散的看着洞口微薄的月光。   所以柯南为什么会乐此不疲地奔走于案件中呢,松田又是为什么不顾危险的坚持在爆破部呢还有琴酒,他为什么又在黑衣组织呢..   栖川源胡思乱想着,意识越来越模糊。但浓厚的恶心感与排斥感却越发明显,他忍不住地叹气,蓝眼渐渐失焦,前所未有的疲惫涌上他的大脑。   他一直压在内心深处的问题也张牙舞爪的爬进他的大脑彰显存在感——我为什么又是反派呢?   被黑暗吞没意识前,栖川源听到了松田阵平焦急地喊叫声,他张了张口。但也不知道有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在过了好久后手上一阵滚烫,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松田阵平一张一合的嘴巴。   你在说什么啊栖川源仔细辨认他的口型,意识模糊间他明白了松田阵平在说什么——“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松田阵平皱眉,摸了摸栖川源滚烫的额头,焦躁地把他搀扶起来,“你这个身体太弱了吧。”   “啊还好”,栖川源缓过神,声音嘶哑地笑道。   『闭嘴,松田阵平抿唇,艰难地把他扶到了沙滩上,一直等在边上的柯南立马赶过来,心惊地看着他浑身狼狈的血迹和惨白的脸色,尽量轻柔地帮着松田阵平把他搀扶到了附近的宾馆。   去寻找濑户葵音的人都回了宾馆,焦急地站在门口等着剩下的三个人回来,远远看到狼狈的三人,本在安慰着在场所有人情绪的萩原研二表情一变,连忙跑过去。   “没事吧?”   他接过栖川源,视线拂过他的脸,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他的眼睛,目光在触及他的眼睛时整个人都僵在了远地,多年前那个被漫天火光吞没的少年仿佛又出现在他眼前,无力半合的星空一样的眼睛渐渐地与面前这双眼睛重合。   萩原研二木讷地把人扶到了屋里,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会,世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人吗?   妃英理眯着眼睛审视地坐在旁边,她的视线来回在栖川源与萩原研二的脸上扫视,一道被火光包围的身影闪过眼前,她喃喃道,“是七年前那个孩子啊,没想到..”   活下来了。   栖川源若有所感地抬起头,只是下一秒世界意识冷漠的声音响起——『触发条件以满足,请接受记忆』   【警报!警报!关键人物见面,!警报!警报..】   什么?栖川源喉头一阵腥甜,熟悉的眩晕感淹没大脑,他张了张口,一阵鲜血喷出、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 第13章 挣扎的记忆1   “金头发的怪物,走开,我们不欢迎你!”   “金色头发眼睛奇怪的怪物,没有朋友的小怪物!”   眩晕感刚散去,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栖川源就听到一阵阵幼稚的辱骂,他心无波澜地睁开眼,入目是几道扭曲的身影,是眼泪糊了眼。   怎么每次过来栖川源都在哭,他嫌弃地皱眉,熟练地从小栖川源身上脱离出来,冷眼看着这已经能算的上是霸凌的场面。   “阿源才不是怪物!”   大概七八岁的阿源委屈地抹着眼泪,他看着面前这几个凶神恶煞的小朋友,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但不巧被石砖绊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对面爆发一阵恶意的嘲笑,指着阿源笑到弯了腰。   “哈哈哈,不仅是怪物,还是个笨蛋!”   栖川源无奈扶额:乖乖哦,你好歹也是栖川源啊,争点气好吗,怎么能被几个小朋友欺负成这样呢?   他在阿源身边转了一圈,看着他满脸惧意,心头有些梗塞,无语长叹:“好歹站起来啊——”   “你们在干什么!”   栖川源惊讶地抬头,看到一头卷毛脸上带伤的蓝眼小孩严肃着脸叉着腰站在一边,有种莫名的既视感,这怎么长得这么像松田阵平?   没想到会有人过来掺和一脚,还是个高年级的大孩子,看上去还十分不好惹,那几个小孩心虚地对视一眼,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转头就跑得没了人影。   辣鸡。   小松田轻嗤一声,冷着脸走到阿源身,抿了抿唇,不自在地柔和了声音,不过表情还是冷得吓人,“他们已经走了,没事了。”   阿源抖了一下,他擦掉眼泪,看着面前这个冷着脸、看上去很不好惹的男孩,小心翼翼地说了声谢谢。   小松田点点头,也不愿再多管闲事,转身就要走。只是衣角一重,他回过头,看着这个卷发小鬼胆怯的表情,他扬眉,“干嘛?”   阿源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试探:“我叫栖川源,可以跟你做朋友吗?”   “可以。”   他惊讶又惊喜地抬头,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卷发男孩点了点头。   “我叫松田阵平。”   这个发展是栖川源没想到的,原来栖川源跟松田阵平这么早就认识了吗?还是狗血的英雄救美。   不过接下来的发展更出乎栖川源意料。   成为朋友后,阿源成了松田阵平的跟屁虫。因为在一个学校上学,又想跟着这个新认识的朋友,他几乎每天都会偷偷在下课之前跑出去,蹲在松田阵平的教室门口等人。   直到这种行为被老师发现,阿源被叫了家长。   因为黑泽阵离开,阿源失去了玩伴,所以他几乎每天都会缠着五条夫人,想要出去上学。   其实阿源在家接受私人教育就可以,但在他的撒娇下五条夫人还是心软了,纵容地顺应了阿源,没有安排任何人跟随,让他独立去学校,就像一个普通的小孩。   但没想到才不到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她的孩子竟然被人欺负了吗。   五条夫人温柔地摸了摸阿源的头,“阿源做的不对哦。”   戴眼镜的短发女老师也不赞成地摇了摇头,“是啊栖川同学,怎么可以逃课呢?”   阿源瘪了瘪嘴,又红了眼眶,但下一秒他却听到母亲说:“阿源怎么可以任由他们欺负呢?”   哎?老师和阿源都意外地看向她,只有栖川源笑起来,他看着无论如何也看不清脸的黑色卷发女人,心里涌起淡淡的愉悦。   “如果有人欺负阿源,阿源也要欺负回来哦。”   『稍等,老师惊愕地开口,这是什么话,“请不要跟孩子说这种话。”   五条夫人声音温柔,轻笑一声:“嘛,抱歉,是我说错了。”   她弯腰揉了揉阿源毛茸茸的脑袋,“如果被人欺负,阿源一定要告诉妈妈哦,妈妈会帮你教训他们的。”   不是,老师瞪大眼睛,这么温柔的夫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连忙开口,“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要告诉老师,老师会帮你解决的。”   阿源茫然地抬头望了望,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进了哪句话。   不过这件事倒没影响到阿源与松田阵平的关系。只是阿源退了学,回家接受私人教育,平时他只能把所有功课都学完才能出去跟朋友玩。   除此之外,五条夫人还送阿源去学了散打。   一转眼,时间就到了阿源19岁那年,栖川源站在旁边,等看清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一脸漠然的青年手上的动作后,迷惑地皱起眉。   他这是干嘛?拆弹吗?   『栖川源手边似乎是已经拆卸完成的炸弹,他手上的动作毫不迟疑,看起来已经轻车熟路,干脆利落地将最后一个炸弹拆完。   他在旁边转了一下,打开了房间里一个橱柜,里面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并且已经昏迷的男人。   他摘下手套塞到口袋里,又拿出手机报按了几个数字——“莫西莫西,这里是警视厅,有什么事吗?”   『栖川源垂眸,眼中满是无机质的冷光,他漫不经心地拆开一块巧克力塞到嘴里,压低声音:“浅井别墅区,炸弹,炸弹犯。”   随后不等对面的人回应,他挂断电话,打开窗户,迎着狂风跳了出去。   栖川源:?这是顶楼啊!   这几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个疯批的神经病是之前那个胆小鬼吗?   他跑过去,只看到栖川源被风吹起的衣角,再一眨眼,面前又变了场景。   是比较眼熟的米花中心广场,一个年份较老的咖啡厅,靠窗的桌边,正坐着百无聊赖的栖川源以及五条夫人?   怎么会?栖川源惊愕地愣在原地,五条夫人不是在栖川源13岁前就已经去世了吗?   他愣神期间,一位戴眼镜的女士坐到两人对面,语气熟稔地埋怨道:“真是的,明明不是节假日,外面却堵得要命,让你久等了。”   栖川源皱起眉,妃英理?   『没关系,我们也刚到,五条夫人笑道,“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她们又寒暄了一会儿,五条夫人扭头对栖川源说了些什么,挽着妃英理有说有笑地出了门。   『栖川源很不情愿地看着两人走远,低落地搅拌着杯中的拉花,眼神淡淡地停留在柜台上的日历上,11月8日。   栖川源现在很乱,怎么感觉,这一次的记忆跟黑泽阵的回忆好多矛盾。   之前的记忆中,栖川源现在明明人在横滨。而且五条夫人也已经去世很久了,这是怎么回事?   “啊,抱歉啦小阵平,突然有任务,我先走了!”   『栖川源眼睛一动,看向角落,果不其然看到了松田阵平,他看着另一个男人若有所思,这个人应该就是松田阵平常说的萩原研二了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拿起手机出了咖啡厅。   咖啡厅另一角,半长头发的青年胡乱吃了几口甜点,拿起手机慌慌张张地跑出去。   松田阵平应了一声,“注意安全啊!”   他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出来休息一下,竟然有有任务,他喝完咖啡,起身也要离开,目光瞥过窗边那道背影顿住,栖川也在这里?   事情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附近的一部分地区出现了接二连三的爆炸声,街上已经乱作了一团,栖川源背后发凉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穿过自己的身体,恶寒地跑到一遍,看着"栖川源"面色焦急地向着爆炸中心跑去。   几位警官连忙过来拦住这个拼命往里跑的人,“前面很危险,不要靠近!”   "栖川源"皱着眉,身法灵活地穿过众多警察的包围,往楼里跑去。   大楼里只有几个人了,还有的就是穿着繁重的防护服的拆弹警察,还有一个身穿便服的萩原研二。   他从安全出口溜了进去,目标坚定的朝着顶楼跑。只是萩原研二发现了他,在后面跟得很近。   “站住!里面很危险,快回来!”   萩原研二心焦地喊着,只能跟着他往上跑。直到身体都有些疲惫无力时,他们到了顶楼,萩原研二瞳孔猛缩,看着密密麻麻的炸弹,背后发凉。   最可怕的是有两个女人被分别捆在了大厅两边的炸弹附近。   是五条夫人和妃英理。   “阿源!回去!”   大厅最里侧绑着的是五条夫人,她焦急地对着走过来的青年喊道。   "栖川源"停在原地,看着线路复杂的炸弹心里闪过无助——各个炸弹都是联系在一起的,线路复杂无比,根本无从下手。   突然,大厅里出现一阵阴冷诡异的声音,放肆地发出刺耳的笑声,"哈哈哈,终于来人了,我都等了好久了,我们开始游戏吧"   萩原研二警惕地抬起头,看向墙角的摄像头,“你是谁,想干什么?”   "不要紧张",那个声音像是很愉悦地吹了声口哨,"只是一个小游戏哦……"   “听说过俄罗斯转盘吗?”它拍了拍手,像是孩子一样笑起来,让人毛骨悚然,"刚好凑齐了六个人哦……"   它喃喃道:“两位美丽的女士,两位正义的警察先生,还有两个残忍的疯子。”   哪有第六人?萩原研二皱眉。   只是"栖川源"猛地抬头,从这个视线看过去,正看到倒在墙角已经昏迷的松田阵平。   “哟嚯——下面由我宣布游戏规则哦,我已经准备好了两把枪哦,一把有子弹一把没有子弹,这是一场考研运气的游戏,从我开始,输了的人要拿命来换哦!”   “游戏结束后我会关掉炸弹之间的联系装置,那时才可以拆弹哦,如果有人想跑,那就一起炸掉好了!”   一片寂静,这就是个疯子。   但是所有人的命都掌握在它手中,他们只能沉默地等着它动作。   一阵轻响,它上了膛。   第一枪,它遗憾地叹气:“哎?竟然是空壳嘛?”   第二枪,对准妃英理,由它开枪,同样轮空。   第三枪,对准五条夫人,轮空。   一直到最后一枪,对准"栖川源",一阵恐怖的沉默后它夸张地笑起来:“哇哦!运气真棒呢!竟然全部轮空了!”   “联合装备已经关掉了哦,现在就开始拆弹吧,工具在墙角。不过我有强迫症,必须从外到内拆,你们不听话哦,炸了你们哦。”   疯子,萩原研二暗骂,到墙角拿起工具。   "栖川源"冷冷地看向摄像头,他不信它说的话。但五条夫人被炸弹困住,他只能听话。   最外面的是妃英理身上的炸弹,炸弹线路很复杂,萩原研二咬牙,精神紧绷着辨认着红红黄黄的线条。   最后剪下那根红线后他松了口气,转向下一个。   “恭喜!第一个炸弹成功拆除啦!”   那道声音又响起,恶劣地笑起来:“恭喜你们上当了!真正的炸弹只有最里面那一颗哦,现在开关打开,倒计时五秒钟开始喽——祝你们好运!”   萩原研二亲手按开了开关,意识到这一点,他脸色一白。但时间太短,他现在只能解开妃英理身边的绳索,对着栖川源喊道:“快离开!”   『栖川源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下一秒,火光冲天,爆炸的热浪冲起栖川源的发丝,火红的光映在他冷漠的脸上,他被爆炸轰在墙上,身上是自己和被五条夫人溅到的血迹。   萩原研二反身一扑,把妃英理保护住,待爆炸声结束,他拉起妃英理,“你快离开!”   反身冲向了火中。   妃英理瞳孔紧缩,五条!   她拽住萩原研二:“别去!很危险!”   第二次爆炸又开始,他们站在最外侧,只能看到那个满身血迹的孩子再次摔在地上。却又挣扎着爬起来,一脸苍白地朝着门口看了一眼,漂亮的眼睛无力地低垂,冷冷地回过头,转眼被火焰吞没。   栖川源在外侧愣住,在爆炸开始的那一瞬间,他看清了五条夫人的样子——怎么会,怎么会是她?   那个收养了他,又将他抛弃的女人。 第14章 挣扎的记忆2   接二连三的爆破瞬间粉碎了整个顶层,妃英理跟萩原研二狼狈地站在楼下,看着火光森然的顶楼,心里一片冰凉。   栖川源还停留在楼顶,其实这里坍塌的也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只是火势太大,给人一种无力回天的假象。   『栖川源漠然地瞥过五条夫人,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玩偶,他走到了角落搀扶起松田阵平朝着窗口走去。   窗口位置主要由玻璃组成,在高温的烘烤下一部分玻璃早已不堪重负四处龟裂。只有玻璃墙地方的窗户还在顽强的坚持着。   栖川源看着他的动作,察觉到他的意图,眼睛猛地张大:这家伙,不会又要跳楼吧?   下一秒,栖川源的动作印证了他的想法,他一脚踹碎了玻璃窗,抱着松田阵平从窗口跳了下去。   你跳能不能别捎着松田阵平一块儿跳?   栖川源暗骂一声,急匆匆地赶到窗口看下去,只看到栖川源灵活地踩着室外机冲破了底层的窗口跳了进去,他松了口气。然而没等他心脏落到底,他看着栖川源纵身从窗口里跳了出来,径直地垂到地面。   疯了,栖川源惊愕地喃喃,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换了个位置。   “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好熟悉的话,栖川源睁开眼,入目一片黑暗,他心里一紧,突然感觉有些呼吸困难。   『别怕别怕,说话的人应该是松田阵平。虽然声音是比较稚嫩的少年音,但已经有了以后的雏形了。   松田阵平安抚地拍了拍栖川源的背,“再坚持一会儿,警察马上就到了。”   栖川源张了张嘴,然而没等他说出什么,一阵刺痛席卷了他的大脑,瞬时,他脑中一片空白,愣愣地接受着多出来的记忆——他的十三岁生日,五条夫人陪他出门庆祝,途中遇到暴徒,五条夫人为保护他把他关在更衣室里,自己被杀害了。   栖川源手面一阵滚烫,他怔愣地抬手摸了摸脸颊,满手湿漉。   世界线又变了,栖川源压住心里突如其来的酸涩,强装镇定地转移注意力。   十三岁,这应该是黑泽阵的那条记忆线。   『记忆中断,即将结束回忆』   栖川源震惊,怎么回事?记忆中断?   『记忆中断,即将结束回忆』   然而虽然世界意识一直在这样喊着,栖川源面前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应该是卡bug了,栖川源喃喃道。   “这里有两个孩子!”   眼前一阵刺目的光,门被打开,举着手电筒的警察们脸上满是欣喜,他们小心翼翼地遮住手电筒把两个孩子扶了出来,遮住他们的眼睛绕过血淋淋的案发现场出离开了这里。   再三保证自己没有问题后栖川源在保镖的保护下跟松田阵平告别,坐车回家,回去的路上,他迟迟不能反应过来,刚才他尝试着脱离身体,但是失败了。   而且他现在脑子里多出了进十年的回忆。但他感觉不到一丝意外与陌生,就像是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他的,这些回忆本来就是他所经历过的。   意识到这种可能性,栖川源再回过头想了想世界意识所说的记忆中段,脑中浮现出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想法,后面的事情,都是栖川源他本人所经历的。而不排斥他的这具身体,正是栖川源穿越后一直在使用的身体。   这种想法在回家后得到了证实,栖川源看着身份资料上所显示的孤儿一列,有些愣神,之前那两次,他在身份资料上,看到的都是单亲。   这是第三条世界线。   『世界线纠正完毕,回溯即将结束』   “栖川,你终于醒了!”   待听到世界意识那句话后,栖川源就失去了意识,再一睁眼,正对着松田阵平焦急的面孔,他眨了眨眼,有种晕到想吐的感觉,他声音艰涩,“我睡了多久?”   松田阵平给他倒了杯水,扶着他坐起来,“三天。”   他看着一脸苍白的栖川源,恨铁不成钢道:“你是不是最近又没喝药啊?怎么身体各项指标又低了好几个点,要吃药啊,知道吗?”   栖川源满不在乎地点点头,十分自然地含糊道:“知道了,卷发笨蛋。”   松田阵平动作一顿,他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语气中也带上一丝愉悦,狠狠地揉了揉这毛茸茸的脑袋,“卷发笨蛋是在说你自己吗?”   栖川源躲了下,抱怨道:“都说了不要揉我脑袋啊笨蛋警官。”   『是怕自己长不高吗小鬼,松田阵平仿佛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都明亮起来,心情愉悦地逗着这位病号。   『即使长不高也比警官高,栖川源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应了一句,“只是怕被笨蛋警官传染到笨蛋气息而已。”   松田阵平也不气,眉眼微弯,完全看不出平时那副我不好惹的大佬气质,“小鬼,是不是又皮痒了?”   糟糕,似乎被记忆影响了,跟松田阵平小学生一样来回怼了几句后,栖川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不过松田似乎心情很好?   他试探着按照记忆里的回应说道:“松田警官恼羞成怒了吗,要欺负弱小了吗。”   『臭小鬼,松田阵平轻哼一声,嘴角带笑,“我出去买饭,你等着。”   栖川源看着风风火火地跑出病房的松田阵平,愣了一会儿,嘴角也不自觉的带上了笑,他看着门后欢乐地荡漾起来的绿头蛙,轻笑一声。   “你怎么这么丑啊。”   绿头蛙:..你礼貌吗,我招你惹你了?   栖川源看向窗外,心里没有缘由的觉得十分愉悦,还有一种幸福感?   他的手抚上胸口,手下的心脏正因为兴奋而猛烈地跳动着,他眼睛里有些茫然,这种感觉会是幸福吗?   突然,门口一阵响动,栖川源警惕地抬起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银发男人,他一脸冷漠,“小鬼,你怎么又住院了?”   栖川源歪了歪头,“你怎么来了?”   还这么光明正大地跑到这里来。   『处理老鼠,琴酒往床边走过来,看着一脸苍白的栖川源,皱了皱眉,“你在国外治疗的身体?”   这么垃圾?   栖川源听懂了这个问号下的含义,他抽了抽嘴角,“意外而已,只是不小心落水了。”   琴酒眼神瞥过床头的体检报告,嗤笑一声,“你又没吃药?”   怎么感觉有点冷?   栖川源默默地往被子里缩了缩,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在让他吃药,他又没病,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张口胡扯:“吃了。”   果不其然,琴酒的表情缓和了些,他从口袋里翻出一个白色盒子,扔在栖川源的枕头边,“组织新研究的药,喝这个。”   『哦,栖川源拿起盒子看了看,上面除了一串莫名其妙的字符什么都没有,他塞到枕头底下,“你..”的任务完成了?   栖川源看着面前空荡荡的病房,无语望天,这是鬼吗,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不过他的病房今天格外热闹,琴酒刚走,松田阵平也没回来,柯南一个人又拎着一大袋子东西进了病房,看到栖川源,他眼睛一亮,“你醒了!”   “你这是..”干嘛啊?   栖川源发现他就这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无语的次数简直要比上一周还要多,他看着柯南哼哧哼哧地把袋子放在桌子上,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床上。   “累死我了——”   栖川源翻了翻袋子,“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薯片、饼干、小鱼干..   这怎么看也不是给病号吃的东西。   柯南摆摆手,“我还以为你没醒呢,本来打算今晚上住在这里。”   哦,所以这些都是给你自己买的啊。   栖川源缩回手,不感兴趣地缩回了被子里。   『不过里面也有濑户一家送你的东西,是谢礼,柯南跳下床,翻出一个紫色的盒子,好奇地凑过去,“这是什么?”   栖川源晃了晃,很重,他打开封口,一股浓郁的葡萄干的潮湿味飘出,两人脸色一僵——怎么是葡萄干?   柯南颤抖地往后退了几步,看着栖川源同样一脸抗拒地皱起脸,迅速把盒子恢复原样塞回袋子里。   柯南松了口气,欣慰至极:忘了,栖川也讨厌葡萄干。   栖川源撕开小面包,问道:“对了,濑户一家后来怎么样了?”   “濑户夫人,不,现在应该叫狗苍夫人了,她跟濑户先生离婚了。”   栖川源惊讶挑眉,“成功了?”   『嗯,柯南点头,话里有些憎恶也有些快意,“濑户先生不同意,但狗苍夫人手里握着他家暴的视频,在渡边夫人的帮助下,把濑户先生告上了法庭,胜诉了,两个女儿都判给了狗苍夫人。”   “家暴?”,栖川源讶异,濑户先生看上去温文尔雅,这就是衣冠禽兽吗?   柯南气愤地点头:“对,我终于明白当时为什么明明是濑户先生的错,狗苍夫人却对葵音小姐下手了,她不是不想对濑户先生下手,她是不敢。”   “简直太可恶了!”,柯南闷闷地叹了口气,“不过好在现在他们都摆脱家暴男了!”   栖川源又撕开一包薯片,附和地点点头,跟柯南一起你一片我一片地吃着。   “我回来了!”   栖川源身体一僵,他嘴里叼着薯片,看向门口,卷发警官拎着两袋饭,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阴森森地笑道:   “栖川,你是在吃零食吗?” 第15章 挣扎的记忆3   最后乱吃零食的病号被暴躁警官的铁拳好好地收拾了一顿,红领结的眼镜小鬼事了拂衣去,抱着薯片坐在床边看好戏一样看着栖川源被强迫着吃下了没有味道的白粥。   小侦探舒服地喟叹:啊,薯片真的好美味啊。   『身体不好不要吃零食,没有营养,松田阵平把垃圾收拾好扔进垃圾桶,然后又把床边的零食拎到窗边,“总是吃零食,所以你的身体才会差成这样啊。”   他回头,看着床上一脸菜色的栖川源,心里好笑,不过他压住嘴角,问道:   “你跟研二认识吗?”   栖川源恹恹地掀起眼皮,就连眼里的光都散了不少:松田竟然逼着他吃洋葱!   他含糊其辞:“嗯,之前见过。”   柯南一口两口把薯片咽下去,忙问:“你跟英理阿姨也认识吗?”   栖川源犹疑,妃英理的话,第三条世界线是没见过的,但是她确实好像认识自己啊,“应该也见过吧?”   什么叫应该,柯南半月眼,算了算了,这家伙记忆力时好时坏,不记得也正常。   松田阵平上手,狠狠地揉了揉他那头卷毛,“你们竟然早就认识了,我还以为你们不认识呢。”   “还一直找机会让你们见面,你这家伙,怎么不早说呢。”   主要我之前也没有这部分记忆啊。   栖川源眨眨眼,十分无辜。   『不过,松田阵平露出不善的表情,摩拳擦掌,“你这家伙不是说有急事吗,去海边度假就是你所说的急事吗?”   糟糕!栖川源心虚地移开眼睛,无意间瞥到窗边看热闹的小侦探,死道友不死贫道地指向柯南:“小侦探告诉我那里有案子要处理,十万火急。”   我什么时候?   柯南猛地一个激灵,汗涔涔地对上警官先生不妙的眼神,磕磕巴巴:“那个,不是,我没有..”   他看着栖川源手中比划出一,福尔摩斯探案集特装版!   柯南眼睛一亮,兴奋地从窗口跳下来,口风一变:“是我,对不起!”   松田阵平:..   喂喂,太夸张了。   『算了,你这家伙,松田阵平无奈扶额,“下不为例。”   “嗨!”,栖川源懒洋洋地拖长音调,完全不像是悔过的样子,理所当然的又得到一个暴栗。   栖川源这次在医院里待了一周,每天都会被柯南及松田阵平强盯着喝各种各样的汤,还有吃!洋!葱!各种各样的菜!   完全就是把他当成了猪来喂。   『果然,巧克力果然是最美味的食物,栖川源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从桌子底下翻出在松田警官的扫荡下幸存的巧克力,感动地拆着包装袋,“再也不要喝汤了!”   因为新到手了特装版,柯南嘴角翘着,趴在沙发上心情愉悦地晃着腿。   “果然,特装版真的太棒了!”   两人此时表情真的达到了神似的地步,像只偷了腥的猫咪,眼睛弯弯地笑着。   虽然说的并不是一种东西,不过他们身上的满足感真的让人感觉很幸福呢。   “轰隆——”   一阵惊人的雷声,房间里瞬间失去了灯光,栖川源和柯南抬起头,看到彼此在闪电下映照出的懵逼的脸,两人大眼瞪小眼,在昏暗的房间里面面相觑。   栖川源放下巧克力,“是电闸出问题了吗,你等一下,我出去看看。”   不过外面的雨声越来越清晰,栖川源穿上外套,顺手牵了把伞打开房间,被扑面而来的水汽刺激的眯起了眼睛。   果然是跳闸了,栖川源把电闸掰上去,窗户也瞬间亮起,他关掉封盖。却无意间瞥到门外一抹白色的物体在移动。   是个人?他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会儿,终于看清外面那是个披着不合身的白色大褂的小女孩。   那个孩子在路上踉踉跄跄,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   是跟家人走丢了吗,还是离家出走了?   不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栖川源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撑着伞回到屋子里,走到门口时又忍不住往外看了眼,小侦探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冲上去吧,他心不在焉地想到。   栖川源:..   “你回来了。”   听到门口的动静,柯南笑眯眯地抬起头,然而下一秒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他看着栖川源臭着脸抱着个白衣服的孩子,满身湿漉,正大力地把雨伞塞回收纳架里,柯南张了张口,迟疑道:“你这是,捡了个孩子?”   栖川源快步把这个孩子放到沙发上,迅速把外套脱下来扔在地上,幸亏穿了外套,不然现在都湿透了。   栖川源摇头,“不是捡,是帮,她在路上晕倒了。”   所以你就把她带回来了,这不还是捡吗。   柯南嘴角一抽,视线转向沙发上这个紧皱着眉的女孩,茶色的短发已经湿透了,正黏黏腻腻地粘在她脸上,看上去就很难受。   他看向同样皱着眉拧着衣角的栖川源,“喂,要叫医生吗,看上去她很难受啊。”   不过似乎是什么字眼触动了这个孩子,她不安地动了动,喃喃道:“不要叫医生..”   在场的两人沉默,是遭受过什么不好的事吗?   『有药箱,应该有退烧药,栖川源道,他顿了一下,“你给她喂药,我去你家拿些衣服。”   柯南:?   “拿什么?”   栖川源看傻瓜一样看他一眼,“给这孩子拿些衣服,你不是还有好多小时候的衣服吗。雨太大了,等雨停再去给她买衣服。”   柯南点点头,心情复杂,这家伙怎么看起来对这些流程这么熟练?   能不熟练吗,栖川源无视柯南异样的眼光,面无表情地推开门,走进了雨帘。   你以为他那些年的少女漫是白待了吗,男女主之间这种中弹、晕倒、进门、买衣服一条龙服务他可太熟悉了。   不过栖川源这一路子都感觉有人在跟着他,他抿唇,侧着身子往后瞥了一眼。却毫无征兆地看到一个亮的吓人的名牌——跟琴酒那名牌有得一拼了。   可是这抹金光一闪而过,等他回过头时,那种被人追踪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了。   奇怪,栖川源沉思,最近他已经控制着所有名牌信息都隐蔽起来了,这次又不受控制地出现。难道这个人跟他有什么特别紧密的联系吗?   他没再多想,快步回到房间。   而他不知道的一个街角,带着针织帽的男人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孤狼一样绿色的眼睛沉沉,透着刀锋一样的危险感,他低下头,转眼消失在街道。   等栖川源再次回到家里后,他抱着衣服,疑惑地看着客厅里的奇怪景象。   柯南一脸警惕与厌恶地缩在墙角,而那个女孩却是像个大主人一样随意自在地坐在沙发上,脸上恶意满满,完全没有个病号的样子。   栖川源瞥过柯南头顶金光闪闪的【工藤新一17岁高中生侦探】,然后又默默看向那女孩头顶同样金光闪闪的【宫野志保18岁科学家】。   这是干嘛呢,奇奇怪怪的家伙都跑到他这里来了吗?   门口的动静同样引起了客厅里人的注意,柯南心里一松。而宫野志保却是眼里闪过警惕,等看清那个人后却是愣住,眼眶瞬间发红,不可思议道:“哥哥?”   栖川源柯南:哥哥!?   柯南拼命给栖川源使眼色,这是谁?   栖川源迷茫回望,我不知道啊。   宫野志保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把脸上的脆弱收回,带上乖巧的笑容,很真诚地道谢:“抱歉,我认错了,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栖川源语塞,干巴巴地回应,“这是一些干衣服,你先换一下吧。”   宫野志保接过衣服,甜甜地道了声谢,拿着衣服上了楼。   柯南震惊:这个人变脸功力好强!   栖川源眨眨眼,在柯南眼前晃了晃手,“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刚才那是干嘛?”   柯南回过神,正经起脸色,面色凝重地说道:“那个人是黑衣组织的成员,变小药就是她研发的!”   所以是这孩子一来就自爆了吗?   栖川源看着河豚一样的柯南,感觉好笑。   “所以你就跟人家怼起来了?”   并没有,实际上柯南被吓成兔子,缩在一边完全不敢轻举妄动,不过这点就不必多说了。   他轻咳,“才没有,是她一直在危险发言。”   『不过她没有恶意不是吗,栖川源捡起外套,“好好相处咯,说不定以后就是伙伴了。”   柯南惊讶地抬头,反复确认这话是从栖川源嘴里吐出来的。   他惊疑不定,“难道你真是她说的哥哥吗?”   『不是,栖川源干脆利落地否定,“只是觉得你这样很好玩而已。”   柯南,柯南气急,抱着自己的特装版换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我们应该能从她口中知道一些关于黑衣组织的事情”,柯南看着收拾衣服的栖川源,“如果她真的是从组织叛逃出来的话,绝对会是我们的一大助力。”   栖川源点点头,心里却不认可,思维发散地想到:   我可能也是啊,可我并没有提供任何信息哦。不过要是柯南知道其实我跟组织也有关系会是什么反应?   他摇了摇头,下意识地把这个不好的事情甩出脑海。   最好不要,好不容易有一个这么对胃口的小朋友,把人吓跑了怎么办?   不过墨菲定律在某些时候是蛮准的,这一点栖川源必须要承认。 第16章 挣扎的记忆4   虽然栖川源半点黑衣组织的事情都没提。但柯南作为一名侦探最擅长的就是观察,他自然察觉到栖川源突然的不对劲。   特别是当宫野志保换好衣服回到楼下后、当她看到桌子上的一盒药物时瞬时变得惊愕的表情立刻引起了柯南的注意。   宫野志保震惊地抬起头,这是组织最新的一款药物。   前几年那位先生突然把所有项目停下。而让组织成员去研究治疗器官衰竭的药物。而桌子上的这款就是这几年的最新成果。   手上能有组织的核心药物,这个人真的是栖川源!   难道这款药物就是专门为他研究的吗,宫野志保担忧地看向栖川源,他的身体更差了吗?   栖川源心里一紧,忘记了,黑衣组织的药!   柯南皱着眉走过去,警惕地拿起那盒药。除了一串俄文外就是一片空白,他看向栖川源:“这是什么?”   栖川源丝毫不慌,张口胡扯:“我表哥从国外给我定制的药。”   是吗?   柯南狐疑地看他一眼,又打量着这盒药,目光在盒子的一角黑色凝滞,他打开盒子,完整的黑色图案得以露出全貌——一只黑色乌鸦。   柯南脸色倏然变差,烫手山芋版松开盒子,不敢置信地看向栖川源:“这是黑衣组织的药!你怎么会有?”   该死的墨菲定律。   栖川源叹了口气,向前走了几步,他看着柯南同样警觉地往后退了几步,愣在原地。   他嘴角扯起笑,但看上去有点勉强。   “别怕,我告诉你。”   宫野志保同样不可思议地看看柯南,又看看栖川源,心里被栖川源的退让所震惊。   栖川源这个人一身毛病,最明显的一个毛病就是没心没肺,别人的情绪跟死活跟他根本就没关系。   在她印象里栖川源即使是在人心上戳刀子都会毫不留情——之前贝尔摩德在酒吧撩人翻车,哦,撩的就是栖川源,同时任务也被栖川源搞砸,作为罪魁祸首的栖川源甚至都会毫不留情地讽刺,还会在那位先生面前添油加火。   现在这是改性了吗?竟然会在意别人的感受。   宫野志保探究地看向柯南,这个男孩身上有什么值得栖川源关注的吗?   柯南叹了口气,看着栖川源脸上的小心翼翼心里一酸,“我不怕。”   “所以你为什么会有黑衣组织的药?”   “我认识黑衣组织的人。”   敲你闷棍的那个人,要是你知道那人你不得吓死。   栖川源犹豫,不过他看着柯南凝重的脸色,瞬时从脑子里翻出一堆酒名,认真道:“波本。”   宫野志保:..   波本哪位,组织里什么时候又进了一批酒吗。   柯南看他不像说谎的样子,“你们什么关系?”   栖川源:“他是我哥哥。”   柯南脑子有些乱,他质疑地看向栖川源:“你怎么会有黑衣组织的哥哥?那你呢?”   『我不是黑衣组织的人,栖川源摇头否认,“是有原因的,我告诉你,你不要往外传,不然会很危险。”   柯南慎重地点头,就想知道他到底能说出什么理由。   栖川源从脑子里翻出之前看过的一些狗血剧情,把他们糅合了一下,出口成书:   “我哥是警方的卧底。”   他余光略过一脸古怪的宫野志保,轻咳一声,“如果暴露身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一直不敢说。不过你不一样,你是受害者,给你讲我很放心。”   “不过你不要对外说。”   “不会。”   柯南坚定地摇摇头,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他看着栖川源一脸诚恳,还是选择了相信。   “不过你哥哥什么样子?之后我们也好注意一下。”   栖川源:..   宫野志保双手环胸坐在旁边,事不关己,云淡风轻地听着栖川源编故事。   栖川源憋了半天,道:“他是个外国人。”   『还有呢』   柯南期待地看着他。   『额,栖川源不自在地眼光躲闪,“他经常做任务,通常是变装,所以我也不确定他下一次出现会是什么样子。”   『好吧,柯南有些遗憾,“那你哥哥给你说过组织的其他信息吗?”   栖川源摇摇头,“因为知道太多也会有危险。”   『琴酒』   宫野志保突然打断他们,她看着栖川源刹那危险起来的眼神,心酸又不爽地无视道:   “代号GIN,一种烈酒,组织高层,银色长发,常穿黑大衣戴帽子。”   银发,柯南瞳孔猛缩,“还有呢?”   就说,宫野志保突然叛逆上头,对他这种维护琴酒的做法很看不顺眼。   “擅长远程狙击,但体术也很强,是组织里那位先生手中最好用的一把刀。伏特加,跟在琴酒身边的那个男人。”   柯南敏感地点出:“那位先生?”   宫野志保瞥过站在旁边眼神晦涩不明的栖川源,心里一凉,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强装冷静道:   “那位先生,也可以称作BOSS,组织背后的人,性别未知,年龄未知,也没人见过他。”   她在心里默默添了句:除了栖川源。   “你确定要让她留在你家里吗?”   门口,柯南再次确认,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栖川这么怕麻烦的人却愿意收留那个黑衣组织的人呢,这不等于收下了一个大麻烦吗。   栖川源点点头,揉了揉柯南的脑袋,“嗯,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的。”   柯南半月眼:嘛倒也不是担心这个。   宫野志保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一脸置身事外的淡定。不过嘴角翘起的弧度足以证明她心情的愉悦。   『算了,既然你这么坚持,柯南妥协地叹了口气,“那我们明天见。”   话音刚落,一声响亮的枪声响起,听声音像是在这附近。   糟糕!柯南跟栖川源对视一眼,默契地跑向车库。栖川源还不忘记回头看一眼,“你先进屋,把门锁上。”   宫野志保一脸懵地看着不一会儿就从车库出来的两人,直接被吓成了豆豆眼,她看着栖川源骑着电瓶带着柯南面色沉重地冲过去,心里仿佛出现了什么碎掉的声音。   栖川源以前从来都是开跑车的!   提到跑车,之前被那位女警官扣下的车现在还没领回来,同时栖川源也因为居民区飙车被扣留了驾驶证。   不巧的是,今天两人骑着电瓶又碰到了那位女警。   长发女警一个甩尾,摩托车精准地落在路中央,她冷笑着举起警察证,张手拦住把电瓶车骑出了摩托车速度的两个小鬼。   又是她!   栖川源条件反射地调头逃跑,上次被思想教育了两个小时的恐怖记忆还在,导致他看见这位警官就想跑。   还想跑?   长发女警发动摩托,没几秒就又拦在了栖川源面前,等栖川源被迫停车后,她摘下头盔,脸色不善地看向这两个眼熟的小鬼。   『又是你们,她扬了扬下巴,“把车子骑到路边。”   栖川源乖乖照做,他和柯南神情恍惚地从车子上下来,满脸麻木地站在路边。   他们对视一眼,从彼此生无可恋的眼睛中都看出了一个意思:完蛋了。   女警抱着头盔走过来,“你们跑什么跑?”   “知道我为什么拦你们吗?”   两人摇摇头,不知道。   “头盔啊头盔!”,女警握拳,一人赏了一个暴栗,“骑电瓶车要带头盔啊知道吗?你们知道刚才多危险吗,你!”   她看向栖川源,“你这电瓶车骑得比轿车都要快了!”   女警暴躁地指向缓慢驶来的一辆黑色轿车,“看看,就是这辆,骑的比开的都快!”   柯南抬头,半月眼看向那辆保时捷,然而视线落到车牌号上,他心脏紧缩,下意识地拽住栖川源。   365A,是琴酒的车!   栖川源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身体微动,向前挡住柯南的视线,又面露疑惑地看向柯南:怎么了?   车啊车!黑衣组织的车!   柯南整个人都急躁起来,他拽着栖川源往车子方向走,浑身上下只表达了一个意思——快点跟上他!   不过那辆很稳的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急促地刹住车,过了一会儿引擎的声音突然变大,轰轰地开始加速,仿佛突然被按下了什么开关。   “真是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个在这里别动!”   长发女警不爽地眯起眼,戴上头盔,长腿一迈,引擎一响,摩托车瞬间流星一样飞出去,稳稳当当地拦在了那辆轿车面前。   车主停下,但出面交涉的竟然不是琴酒,是一个金发黑肤的男人。   栖川源茫然地歪了歪头,看着他脑袋上明晃晃的【降谷零安室透29岁公安卧底组织成员Bourbon】   为什么这个人的名称这么多?   还有,竟然真的有代号成员是波本吗,竟然也真的是外国人吗?   不过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这个人跟他也有关系啊,金色名牌已经烂大街了嘛?   “这个人..”,柯南愣住,他看着那个外国长相的男人,又犹疑地看了看表情古怪的栖川源,试探地开口:“是你哥哥吗?”   “啊..”,栖川源恍惚地回过神,“是啊,就是他。”   他低下头,表情认真地糊弄小侦探,“待会儿一定要表现出不认识的样子知道吗,他也会伪装成陌生人的样子,不要给他拖后腿。”   柯南点点头,“明白!”   他们继续站在一边观察形势,然后就看到波本在跟女警交涉一会儿后,一位身材窈窕戴着墨镜的女人从后座上出来,笑意盈盈地看向两人的方向。   糟糕,被发现了!柯南猛地躲开她的视线,身体僵硬到无法动弹,手脚冰凉,一阵阵恶寒盘踞在他的心头。   但栖川源只是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有些惆怅的望向天空,怅惘地叹了口气。   果然啊,金色名牌果然已经烂大街了。 第17章 挣扎的记忆5   【莎朗温亚德***组织成员Vermouth】   不过年龄未知吗?   栖川源隐晦地打量着那位打扮时髦,气质张扬,面容艳丽到不输明星的金发女士,心中的迷惑愈演愈烈。   看上去很年轻啊,跟那位女警看上去是差不多的年龄。不过竟然连世界意识都无法确定她的年龄,是身上有什么秘密吗。   那位女士很敏锐,她盯着栖川源的方向,摘下墨镜戴在头上。然后突然举起手挥了挥,对着他们打起了招呼。   “嗨!那边的两位小朋友!”   她的动作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就连女警跟那位金发先生朝着他们看过来,在这三道强烈的目光注视下,栖川源突然头皮发麻,持着有难共享的想法,他毫不犹豫地把柯南从背后揪出来,顶着柯南不可思议的眼神,面无表情地跟那三人挥了挥手。   柯南咬牙切齿:“你干嘛?”   栖川源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拉着柯南朝着两位组织成员的方向走过去:“反正以后都要认识的,过去看看吧。”   柯南:不是你说要装作陌生人吗?   『好久不见啊小源,贝尔摩德见两人走过来,心情颇好,刚才波本开得那一手烂车她也不计较了,她亲密地凑到栖川源面前捏了捏他的脸,就像家长对着小辈一样寒暄:   “都长这么大了。”   『好久不见,不知道如何称呼,但栖川源表面上稳的一批,他微微笑起来,看上去还真像个乖乖的高中生。   然而谁能想到这副壳子里是个26岁的灵魂。   震惊柯南全家,他目瞪口呆地看向栖川源,为什么这人也认识栖川源,栖川源真的跟黑衣组织没关系吗?   贝尔摩德浅笑,迷人的碧蓝色眼睛像湖水一样荡开,她戏谑地瞥过在栖川源腿边挣扎的小男孩,漫不经心地往前走了一步,正正好好把柯南夹在两人中间。   她拍了拍栖川源的肩膀,“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没告诉我?”   栖川源用力按住费力挣扎的小侦探,面不改色道:“前不久。”   女警眉头一挑,拿着警察证在车上敲了敲,“我说啊,不要自顾自地无视警官啊!”   “你们认识?”,她看向身边这位青年——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弟弟的同期,不过他似乎在执行什么任务,于是她表现出一副陌生的样子,“这位先生,你们认识吗?”   认识,何止是认识,还是欠着一条命的关系。   七年前惨绝人寰的那场爆炸即刻涌上心头,景光被火光吞没的景象还仿佛就在昨日,这人冷漠嘲讽的表情还在面前,他对生命的逝去毫不在意的冷血话语还在耳边,这些年几乎常年缠绕在他心头的梦魇排山倒海地拍醒他压抑在心底的记忆。   安室透牙都要咬碎了,他维持着脸上的微笑,极力压抑住快要浮上眼睛的痛恨与恶意,语调轻松:“他是我弟弟。”   『那正好,萩原千速稍一点头,语焉不详,“你们还真是一对兄弟。”   她骑上摩托车,回头对着安室透和贝尔摩德说道:“你们跟我来一下吧,把车领走,在警视厅车库占了好久地方了。”   她又看向栖川源和柯南,“你们两个回去吧,不过以后一定要戴好头盔知道吗。”   贝尔摩德无趣地戴上墨镜,笑着摸了摸栖川源的脑袋,“那我先走了,电话联系。”   栖川源点头,目送黑色轿车跟在摩托车后面离开。   感慨道:两个黑衣组织的人开着老大哥的爱车去警局,谁能想到。   他慢半拍地低下头,看到一脸不愉的小侦探,心里无奈,“我说我不认识她你信吗?”   柯南死鱼眼:你说呢。   单是一个宫野志保或许会是巧合,但其他组织成员认识他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哥哥还领着他进去社交了?   『不过这个人我确实不认识,栖川源无奈地摊了摊手,“可能组织里有个长得跟我相像的人,或许是他们认错了也不一定啊。”   确实有这个可能,柯南妥协,“嘛,再信你一次吧。”   不过,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了..   “糟糕!枪声!”   可是这么长时间,现场说不定都处理好了。而且,极有可能是刚才那两个组织成员做的事。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们还是决定要去附近看看,万一还有证据呢。   米花町的住宅区是直通的一条街道,因此他们很好检查。最终他们果然什么也没找到,但却在一个小巷发现了叼着烟瘫坐在墙边的松田阵平。   白色的烟雾笼罩了他整个面部,让他看上去都多出一种颓废的感觉。   栖川源骑车靠近,这才发现他身边竟然有一滩血迹!   “松田!”   “松田警官!”   栖川源和柯南跳下车子,神情焦急地跑到松田阵平身边。   “你怎么了?”   松田阵平反应有些迟缓,他缓缓地吐出一口白烟,他抬起头,白净的脸上还带着些血迹,衬得他的唇色格外苍白,那双盛满骄傲的蓝色眼睛中现在满是迷茫与阴霾,全然不复平日里吊儿郎当的随性。   他虚弱地扯起嘴角,随手把冒着火星的烟头捻在血滩里,“啊,你们两个啊。”   语气似乎有些失望。   “嘛,没关系,不小心伤到了而已。”   松田阵平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喃喃道:“只是不小心而已。”   与其说是解释给栖川源,这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栖川源皱着眉扯开他的黑色西装,目光在他的肩上凝固。   白色衬衣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而在肩膀上,有一处明晃晃的血肉模糊,血已经有些暗沉,但不难看出那就是枪伤。   “柯南,救护车!”   栖川源按住乱动的松田阵平,表情冷漠,唇线抿直,浓密的睫毛低垂,掩住那双星空般的蓝色眼睛,在阴影下,隐约透出几分不详。   “谁干的,是不是刚才那对男女。”   松田阵平瞳孔紧缩,立刻否认道:“不是。”   栖川源捕捉到他眼中那一瞬间慌乱,冷冷地扯了下嘴角,“好的,我知道了。”   他松开松田阵平,木然地转身离开。   松田阵平忙拉住他的手,心里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你要干嘛?”   栖川源动作轻柔却以不容置疑地力度拿下松田阵平的手,他漠然地看向柯南,“柯南你陪松田等救护车,我记起家里那个孩子还在发高烧,我先回去给她喂药,马上回来。”   柯南怔忡地点点头:那个女孩,不是早已经生龙活虎了吗?   栖川源一言不发地走到一边的电话亭,拨通电话。   一阵系统自带的铃声过后,对面传出一阵低沉不耐的声音,“谁?”   『我,栖川源眼神有些失焦,漫无目的地看着一排排的数字,“栖川源。”   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平淡,还有点担心的感觉,“怎么了?”   这句话暗含杀气,仿佛只要栖川源说出什么不好的事他就要大开杀戒一样。   “我朋友被欺负了。”   对面一阵沉默,似乎是在确认他有没有听错。   他问道:“然后呢?”   栖川源继续开口,满满的不爽,“被你们组织的人欺负了。”   琴酒敲了敲桌子,有些怀疑人生,那双阴戾的墨绿色眼睛中现在却盛满了迷惑,他不确定地开口,“谁?”   『一个金头发紫色眼睛的人,栖川源想了想,“还有个金头发蓝眼睛的女人。”   他听见对面持续沉默,一脸镇定地说道:“他们开着你的车,还被警察抓住了。”   琴酒周身一冷,波本和贝尔摩德,他点起烟,回道:“知道了。”   栖川源听着电话里的一阵忙音,满意地点点头,心情好了点。   虽然从松田那么紧张的表现就能知道他绝对与其中一个人关系不浅,极有可能是安室透,可能他们就是警校朋友。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伤到了松田阵平,管你是谁,他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栖川源毫不在意,他随手把电话挂回去,看了眼手表,还好,不算太晚,先去给宫野志保买些衣服,待会儿去医院接柯南。至于松田,竟然让自己被熟人伤到,作为惩罚,让他一个人在医院里呆着吧。   暴雨不久之前就停了,天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画出了一条彩虹,吊在湛蓝的天空下,美的像是一幅画,栖川源抬起手对着彩虹笔划了一下,嘴角上扬——“嘛,风景不错。”   “风景真不错啊。”金发女人脸上带着惬意的微笑,发丝飞舞,她慵懒地趴在栏杆上,站在天台上享受着雨后新鲜的空气,与旁边那个一脸暴躁的青年仿佛不在同一个世界。   安室透现在很不痛快,连带着他话语间都带上了一些冲,也不在意对面是谁,“你说什么?”   “我不说第二遍。”   对面的人冷冷地留下这么一句,之后就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   安室透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心气不顺,不耐烦地踢了下石子。   贝尔摩德带上墨镜,挽起长发,“怎么,琴酒又找麻烦了?”   安室透冷漠看她一眼:“你也是。”   贝尔摩德毫不意外地摊了摊手,“我知道。”   自从偷偷把琴酒的车开出来就知道了。不过这次有点快,看来是有位小朋友告密了。   是因为被伤到的那位警官先生吧,果然一点也没变啊,护短得要命,真可爱啊。   她心情极好地站上栏杆,张扬地挥了挥手,“再见,琴酒的车你送回去吧,祝你好运。”   话音刚落,她不等安室透有所反应,干脆利落地从天台跳了下去。   安室透一愣,等他赶到栏杆边上时,楼下传来一阵引擎声,贝尔摩德开着栖川源被认领回的那辆车渐驶渐远,逐渐消失在了彩虹下。   安室透:..   狠狠捶了一下栏杆,无能狂怒。 第18章 破碎的保护罩1   帝丹小学一年B班。   由于同学们听说今天要转来一位新同学。因此教室里十分躁动不安,三三两两地凑成一团挤在一起兴奋地讨论。   柯南无语地托着下巴,带着半月眼暗自吐槽:拜托,完全搞不明白这群人在兴奋什么啊。   “真的要来新同学吗?”   吉田步美漂亮的小脸蛋上也满是兴奋。   “自从柯南转来之后我们班里就再也没有转学生了。”   圆谷光彦信誓旦旦地点点头,“当然了,这可是属实的信息哦!”   小岛元太嘿嘿一笑,露出个憨厚的笑脸,“希望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啊。”   话音刚落,老师推开门,带着一个茶色短发、十分可爱的小女孩走进教室,她拍了拍手,示意安静。   “这位是新转来的灰原同学,大家以后一定要好好相处,知道吗?”   “知道啦!”   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啊!   元太眼睛一亮,连忙把身边的位置擦得干干净净,招呼她到身边坐。然而这个女孩却是一脸冷漠地径直无视了他走到了柯南身边。   元太:..不爽地朝着柯南发射死亡射线。   柯南干笑,他僵硬地扯起嘴角,咬牙切齿地对着做到身边的人说:“喂!你干嘛?”   灰原哀漠不关心地放好书包,眼神戏谑却又漠然,“不要多想,我并不想坐到你身边,只是哥哥让我坐到这里而已。”   谁跟你说这个了!   柯南汗颜:“你为什么来上学?”   “你不也在这里吗,我为什么不能来?”   灰原哀轻笑,身体挺直,目不斜视地看着黑板,“大侦探。”   实际上是栖川源在家里完全不会照看她,觉得让她上学还有柯南帮忙照顾才会把她送到学校来。   灰原哀想到栖川源看麻烦一样看她的眼神。然后毅然决然地跟阿笠博士联系,快马加鞭地给她上了学籍。然后又一脸轻松地把她送出家门让她自己去学校又十分不负责任地走回家,毫不迟疑地闭上门这种场景,她无语默然。   这确实是她哥无疑了,跟在组织里一样的性格,完全不负责任啊。   “喂!你这人..”   柯南话说到一半,额头上突然飞来一块粉笔,“好疼!”   他捂住红红的额头,然后抬眼对上了笑容恐怖的老师——“江户川同学!上课请不要随意讲话好吗?”   柯南一怵,讪笑,“啊哈哈,好的。”   灰原哀轻哼一声,不过那里面多多少少都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了。   放学后,灰原哀生无可恋地被一群小孩子叽叽喳喳地跟了一路子,被缠着加入了一个叫少年侦探团的幼稚小队伍,又因为步美的撒娇心软,又无语地跟着他们解决了一起案件。   虽然她全程都在划水摸鱼,新奇地看着大侦探川剧变脸,一遇到案件就双眼一亮,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烦,目光灼灼地搜集证据,解除谜题,一脸正气地揭露案件真相。   灰原哀心里多出了些认同,她也许知道为什么栖川源这么在乎柯南了。   柯南是太阳一样热烈的生生不息的火焰,而栖川源更像只趋光的飞蛾。   就像他当时决绝地告别黑衣组织一样,比起阴暗,他更喜欢阳光。   一通推理下来,灰原哀好不容易脱离队伍,等到回家后却看到家门口停着一辆车牌号是356A的黑色保时捷。   琴酒的车?   灰原哀浑身紧绷起来,动作慌乱地藏到了墙角,大脑几乎快要停止运转,她眼神失焦,视线发散地看着院子,身体因为恐惧忍不住的颤抖。   琴酒来干什么,栖川不会受到伤害,这她可以确定。   是她被发现了吗?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从她书包里传出。那一瞬间,绝望的感觉瞬间从脚底窜上了天灵盖,灰原哀心脏狂跳,迅速打开手机,是栖川源。   电话里栖川源的声音蛮轻松,“喂,小哀,你快到家了吗?”   灰原哀松了口气,她压低声音,整个人都缩成了球,“还没有。”   “那刚好,你这段时间先去阿笠博士家住一会儿吧,我已经告诉博士了。”   『嗯,灰原哀低低回应,像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兽,“你要去哪?”   “不要担心,我出去有点事,一周后可能是半个月,我很快就回来了。”   栖川源似乎是在收拾东西,一阵拉链的声音,他说:“有事给我打电话就好。”   『好,灰原哀警觉地抬头,房子的门被推开,一个金发的男人一脸冷漠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灰原哀心里一紧。   这是新的组织成员吗?看上去很不好相处,栖川源真的没问题吗?   电话那头一阵轮子滑动的声音,在灰原哀的视野里,栖川源正拉着行李箱从屋子里走出来,“那好,等我回家就去接你。”   『好,灰原哀紧攥电话,目不转睛地盯着栖川源坐上车,她听着电话里的一阵忙音,从墙角钻出来,看了眼紧紧关闭的房门,沉默不语地走出院子,街上还能看到那辆保时捷的影子,看方向,是要走出米花町。   在栖川源第四次忍不住要求安室透停车下车狂吐后,他终于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前面同样一脸不爽的男人,“你能好好开车吗?”   安室透毫无感情地看他一眼,一言不发,手上动作却极其诚实地迅速打起了方向盘,再次来了次甩尾漂移。   即使是系了安全带也被狠狠地甩到车门上的栖川源脸色一阵发白,他拽住把手,心里一群羊驼呼啸而过。   他打开车窗,呼啸的狂风瞬间把他头顶的帽子掀飞,栖川源动作一迟没抓住,再就看到了白色的帽子像只蝴蝶一样左摇右摆地拍在后面那辆跑车的车窗上。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后,那辆红色跑车像只蜈蚣一样弯弯扭扭地绕过前面的车,横冲直撞地追上了他们。   栖川源突然愉快地笑起来,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些大快人心的快意,“后面那辆车追上来了。”   安室透抬起那双紫色的眼睛,冷冷地透过后视镜看到后面那辆跑车,他油门踩到底,车速瞬间抬升,更迅速地冲向前方。而后面那辆车也像是较劲一样,也提起速,死死地咬在保时捷后面。   再次被摔倒门上的栖川源:..   两辆车这样相互纠缠了一路子,终于到达目的地,栖川源不等安室透停稳车就迫不及待地从车里冲了出来,跑到一边的垃圾桶边大吐特吐。   安室透冷眼看着他面如土色地瘫倒在一边的长椅上,回过头看向后面那辆红色跑车。   那辆车稳稳地对着黑色保时捷停下,然后副驾驶车门打开,从上面冲出一个一身黑衣浑身缠着绷带的奇怪少年。   像是重演一样,他冲到旁边的垃圾桶边吐得不省人事,脚步虚浮地摔在栖川源身边,两人淡淡地对视一眼,又默契地移开视线,明明不认识,但一白一黑却是诡异的和谐。   驾驶座上面走出一个褚发蓝眼的少年,他脸上带着张扬的笑,大力地关上车门,兴致勃勃地看向安室透,眼里满满的战意。   安室透跟他错开视线,皱着眉走向栖川源,毫不留情地拽着他的手臂把他提起来。然后丝毫不顾他站没站稳直直地拖着他往酒店走。   后面那个人喊了一声,安室透脚步不顿,像是没听到一样径直地往里走。   “那个金发的男人!”   那人又喊了一句,“再比一次!”   安室透这才回头看他一眼,眼神毫无波澜,“没兴趣。”   另一个少年懒洋洋地开口,轻笑,鸢色的眸子里却是一片死寂,“人家都说了不愿意了,小矮子。”   “你说谁是小矮子呢?”   “谁应就是谁咯。”   “你这该死的青花鱼!”   被拽着衣领拖着走的栖川源面无表情地看着突然怼起来的两人,神色莫名地看着那个一身黑色西装的黑发少年。   准确的说是看他的头顶,那里漂浮着一个透着不详的黑中泛红的名牌框。但却已经产生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纹,以至于栖川源完全看不清那上面的字。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散漫地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向栖川源,仅露出的鸢色眼眸中却好像透出了明晃晃的恶意。   他意味深长地抬起手,对着栖川源打了个响指,张了张口..   栖川源看懂了——一路顺风。   他皱起眉,这是在说什么?   “换衣服。”   进了房间,安室透毫无怜惜地把他扔在地上,又把手上的袋子扔在他身上。   栖川源看着这人仿佛躲着什么病毒一样片刻不留地走出房间,忍不住轻笑一声。   他心头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愉悦感,他低低的笑出声,“啊太有趣了。”   波本为什么会对他存在这么强的恶意呢?   明明他之前见过存在金色名牌的人都是跟他具有友善关系的朋友或是家人。   可是波本为什么明明也是金色名牌,态度却这么恶劣呢。   还有,那个黑色名牌又是为什么呢。   栖川源抬手擦去眼角渗出的泪珠,脸上的笑有些病态,他眼色沉沉地压低嘴角,拎着衣服进了房间。   不过,事情不论怎么复杂,他都会知道答案的不是吗。 第19章 破碎的保护罩2   门外,安室透神色不明地靠在门框上,思绪万千。   要说他与栖川源的关系,这实在是过于复杂。   七年前——警校毕业后,为了接受充分的卧底训练,降谷零就此就消失在了大众面前。   适时,一直以来强有力的财团五条家正呈大厦将倾之势,所有人都想从这块肥肉上撕下最鲜美的一块,五条家的独子也变成了活靶子。   五条家凭军火生意做大做强,而出于一些心知肚明的因素,警察厅也在里面掺了一脚,派出安室透伪装成保镖接近五条家独子,也作为阶段考核的任务。   其实这美其名曰是保护,实际上应该说是控制和潜伏——去搜集五条家违法的证据,待合适时机就将他一举拿下。   五条家很危险,这一点降谷零刚一进入五条大宅的领域就已经察觉。   虽然看上去是古色古香优美至极的装潢。但处处可见反着白光的银丝以及密密麻麻的箭矢。甚至每隔一段距离就会见到一个闪着幽光的摄像头。   第一眼的感觉,这就是一个防卫严密的牢笼而已,处处透着让人不安的被窥视感。   降谷零沉默着跟在中介人身后,隐晦地观察着各种刁钻的机关以及记忆着复杂的路线。   中介人带他来到客厅,降谷零看过去,偌大的客厅里只有沙发上坐着一个身材瘦削的少年。   他一身白色和服,脸色苍白的也好像要跟衣服一个颜色,黑色卷发略长,发尾懒懒地搭在他的肩上,像个文弱的贵公子,注意到声响后那个少年抬起头,露出一双灿若星辰的蓝色眼睛。   不过降谷零却浑身发毛,只因这个人的眼神毫无感情,一潭死水,几乎不像个活人。反而真的像是无边无尽的宇宙星空,透着足以将人吞噬的冷漠。   中介人连忙陪笑,擦着头上的虚汗对着那个少年点头哈腰,“栖川先生您好,这位就是我们为你请来的保镖。”   “安室先生,介绍一下自己。”   是了,他现在已经不叫降谷零了,降谷零应该说是安室透顺应着露出柔和的表情,“您好,我是安室透,接下来的日子还请多多指教。”   那少年没有应声,沉静地喝了口茶,这才懒懒地看向安室透,脸上一抹讥讽的笑意一闪而过。   安室透心里绷紧,直觉接下来可能不会这么顺利。   果然,那少年自如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连起身都不屑,言语间满是戏谑:   “啊,安室先生您可以称呼我为栖川。”“真不巧,这里还有位绿川先生也在哦,那位先生很合我胃口呢。”   言下之意,你可以走了。   安室透心里发沉,还有谁?警察厅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这怕不是栖川变相的拒绝跟公安合作。   不过他面上表情不变,笑意温柔道:   “栖川先生没用过我怎么就知道我不会比他更适用呢。”   栖川源面无表情地托着下巴看着他,看着笑容不变让人如沐春风的这个金发男人,他眨了眨眼,突然笑出声。   他指向旁白因为低气压而瑟瑟发抖的中介,百无聊赖:“你可以走了。”   “嗨!”,中介松了口气,连忙弯着腰退出大厅。   栖川源乏味地收回视线,又突然沉默地看向钟表,完全无视仍然站在旁边的金发男人。   等钟表的钟声响起,他站起身,拍了拍手——“啊,时间到了,跟我来吧,去见一下绿川先生。”   这又是一条新的道路,安室透表情凝重地跟在栖川源身后,看着武装越来越森严的道路心里狠狠地把五条家的危险等级提到了顶端。   他们最终到了一间练功房,房门大开,栖川源直接带着安室透走了进去。   他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他看向房间里那个一身练功夫的黑发男人,道:“绿川先生,您有一位新的伙伴。”   这背影好熟悉,安室透心里一阵咯噔,下一秒就看见一双熟悉的猫眼——是他!景光怎么会在这里?   诸伏景光几乎心脏骤停,他看着幼驯染的脸心里紧张的要命:为什么zero会在这里?   这不是警察厅警视厅的卧底任务吗?   两个幼驯染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出了震惊,由于接受卧底训练的时间太短,表情管理远远不够达标。因此栖川源很容易就明白了彼此之间的暗潮涌动。   不过他表情不变,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他笑眯眯地招呼道:“既然两位都到齐了,我们现在开始考核吧。”   考核?   两位警官先生疑惑地看向他,下一拳打向安室透,安室透连忙闪开,感受到耳边呼啸而过的劲风,他心底发凉——这个人,用了死劲。   栖川源歪了歪头,惊讶他竟然反应过来。不过他脸上带起更大的笑容,儒雅地站在原地,毫无罪恶感地道歉:“真抱歉,没控制住。”   “那接下来,考核正式开始,如果你们能打败我,就留在这里吧。”   话音落下,他眼神戏谑地扫过两人,笑道:“如果不行的话,就请两位警官先生回去吧。”   他知道!   安室透和绿川光对视一眼,默契地一拥而上,也不在意多对一不公平这件事。   既然他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必然是有强大的实力作为依仗,更何况..   卧底任务绝对不能失败!   栖川源出手狠厉,几乎每一招都是在下死手。因此处处照顾着他的两位警官多少有些落下风的趋势。   栖川源不耐地皱起眉,冷着脸把绿川光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请两位认真一点。”   安室透叹了口气,终于认真起来,不过即便是这样栖川源也能与他打个平手,最后几人都挂了彩。但栖川源可能是身体原因,脸色突然一白,浑身卸力地被安室透摔在了墙上。   “咳咳咳..”   栖川源挣扎着从墙边坐起来,他撕心裂肺地咳出一滩鲜血,止住两人担忧着靠近的动作,无力地摆了摆手:“好了,考核通过。”   “绿川,麻烦你去帮我拿过药来,安室先生,先去休息吧。”   安室透听出了这中间隐含的深意,栖川源对绿川光的亲近意味太强了,他跟着幼驯染走出练功房,低声问道:   “你来这里很久了?”   “对,一周前来的。”   安室透凝重地点了点头,那为什么警察厅还要派他来,两个警方的卧底真的不怕他们暴露吗?   而且,这样容易产生利益冲突的事情,警察厅怎么会做?   或者,是警视厅隐藏了消息,也想暗地分一杯羹。   之后两人就成了栖川源的保镖,说是保镖,倒更像是来度假,栖川源根本就不出门,整天都闷在房间里不知道干些什么。   而且他可能早已明白警方的意图,也浑然不在意地任由两位卧底在五条宅里到处探索搜集证据,甚至还有心思给他们提供线索。   不过这一通相处下来,他们的关系不像雇佣关系,反而更像是兄弟。   不是亲如兄弟,而是栖川源的身体太差,时时刻刻都需要人照顾,两位相对年长的警官先生也就把这个平时看上去毫无攻击力的孩子当成了需要人保护的弟弟。   虽然他们明白这大可不必。   安室透还在掌握着分寸感,但本性温柔的绿川光却是真的将他当成了弟弟照顾。   而栖川源也乐的享受,对绿川光的依赖性极强。如果是不知道真相的外人,恐怕真的会将这两人当成关系很好的亲生兄弟。   更何况两人都是黑发蓝眼。   不过这样平静的生活没持续多久,风雨最终还是来了。   五条家要与横滨黑手党进行军火交易,这也就意味着五条家的死期已经逼近。   虽然有所私心,但还是大局为重,两位卧底都向自己的上层提交了相关信息。   因此,军火交易的当天,交易场所几乎被一群便衣包围。   但是世事无常,安室透也不明白为什么交易场所突然就发生了爆炸。   爆炸发生时,他正潜伏在外面等候里面的绿川光传出讯息然后闯入抓捕非法交易的人员。   然而他没等到信息,却只听到了一声爆炸的响声。   房间爆炸了,参会人员除了不知道怎么逃出来的栖川源无一幸免,这是件值得庆祝的好事,里面几乎全是黑手党和犯罪分子..   但是,里面还有一个隐姓埋名的卧底,诸伏景光。   而栖川源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毫无感情地评判着这场爆炸,“走吧,炸得刚好,正好赶到我从房间里出来。”   安室透声音艰涩地开口,“绿川呢?”   栖川源漠然地看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开口,“你不是看到了吗?在房间里啊。”   安室透没敢回头,他大脑一片空白,像个机器人一样跟在栖川源身后,尽量不去回想这件事,拼了命地极力抑制住自己的恨意..   而后来,他又在黑衣组织见到了他,再后来,这人失踪了七年。   他还以为是哪位英雄把这个人解决在外面了,没想到..   兜兜转转,他们又来到了当初那场爆炸发生的地点。 第20章 破碎的保护罩3   其实严格来说,栖川源并不算组织的人。但耐不住他有个组织的老大哥,既然他有这方面的经验,那么肯定是要被资源利用的。   这次的任务就是在组织和港口黑手党的交易中达到利益最大化,那么他这个曾经的五条家掌门人是最合适参与的。   等栖川源换好西装出门后安室透只是斜睨他一眼,毫无感情地转身就走,半个字也不愿意说。   栖川源也无所谓,他挽了挽袖口,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就再也没穿过西装了,想当时他做反派的时候西装不离身。不过他也并没有任何怀念的意思就是了。   他的头发很长时间没打理了,现在已经半长,卷曲的发尾懒懒地垂在肩上,可能是为了让他看起来成熟一点,还给他配了一副金丝眼睛,架在鼻梁上模糊地掩饰住那双幽不见底的蓝色眼睛,他皮肤苍白,这样一身黑色西装打扮起来真有些幕后喜怒不定的大佬风范。   虽说他本就是这样的人,这副打扮反而正合他人设。   安室透带着他走到最内侧的包间,突然说道:   “待会进去不要多说。”   栖川源明白,不就是当个吉祥物吗。   安室透冷漠地看他一眼,仿佛在看什么惹人生厌的虫子。但转头就带起了精心计算的微笑敲响房门。   栖川源:..   一身黑衣戴着墨镜看上去十分不好惹的男人打开了房门,阴恻恻地看过两人,侧身让开位置。   “您好!”   里面似乎是主事人的那个半秃的地中海先生带着热情的笑脸站起身,来回在两人之间观察。然后直冲栖川源面前,堪称神速地握住他的手使劲摇晃。   “您好您好,您就是五条先生吧!久仰大名!”   虽说五条家早已在大众视野中消失,但道上的人都知道,五条家的独子在五条家危难之际力挽狂澜,稳稳地接住了它跌落的皇冠。并迅速进行改革,明面上走上了一条盈利低但普通的道路,当然它自然没有放弃本身占有的领域。反而在潜规则准许的背景下越做越强。   所以虽然现在五条家早已公开脱离那个领域。但在地下其实还是处于一种一家独大的地位。   栖川源眼皮一跳,心里因着手上油腻的触感一阵恶寒,他扯起嘴角,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回,客套道:   “您好..”   他略微停顿,秃头先生立马福至心灵地接上,“鄙人田中佐太郎。”   栖川源微微颔首,“您好,田中先生。”   他回头看向安室透,眼里隐隐约约带着些不耐烦,安室透若无其事地无视他,转头看向田中佐太郎,“那我们开始吧。”   “对对对!”   田中佐太郎赔笑,连忙指引两人坐下,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眼中却一片阴森。   其实会议主要就是安室透和秃头先生在打太极。虽然栖川源向来是这种事情的一把好手。但安室透都说出闭嘴这种话了,他也不愿意自讨没趣。   反正最后任务搞砸损失的是组织,倒霉的是安室透。   可跟他栖川源一点关系也没有。   栖川源一本正经地靠在座位上面无表情地盯着秃头先生,心里为他发亮的脑壳感到惊奇。   这是得抹了多少油才能这么亮。   田中佐太郎笑容僵硬,头顶那道极具存在感的视线怎么也无法无视掉,他隐隐约约感到头顶发凉,冷汗蹭蹭往外冒,心里那点小心思也被扼杀在摇篮里,只怕这位看上去就不怎么正派的五条家掌门人一个不爽往他脑壳上来上一枪。   他的笑容更夸张更真挚,无意之间,这场谈判也顺畅了不少。   “五条先生真是年少有为啊。”   他端起酒,时不时地把话题扯到栖川源身上。   最初栖川源还会应上几声,后来他只低头看着手指,半点面子也不给。   田中佐太郎也不怕尴尬,跟着安室透东扯西扯,就是不谈及核心问题。   只要安室透说到有关分成的问题他就会一通彩虹屁劈头盖脸地输出,甚至语言功底强到没有半句重复。   前半程,栖川源耐着性子坐在这里听了一个小时的商业互吹,谈判后半程,栖川源彻底失了耐心,打了声招呼后就出了门。   他出去对会议影响不算太大,但田中佐太郎终于松了口气,心底的那些小心思又开始活跃起来。   安室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强大的压迫感渗地田中佐太郎再次僵硬了嘴角。   他这才意识到,其实真不是善茬的,恐怕是眼前这位笑面虎啊!   他们所在的酒店是个标准的商业酒店,栖川源出了房间后百无聊赖地靠在墙边看着墙上的壁画,是一幅爆炸的图案。   “很奇怪对吧。”   刚才那个缠着绷带的奇怪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他双手插兜,表情淡淡地看着栖川源,鸢色的眸子平静似水。   栖川源一挑眉,“何出此言。”   『嘛,黑衣少年露出个无奈的表情,他摊摊手,“栖川真是迟钝的有些可怕呢。”   虽然知道自己跟他认识但并不知道他的名字的栖川源笑而不语。   那少年轻笑,随意地靠在墙上,“为什么会用五年前的那场爆炸作为壁画呢,是用来纪念吗?”   他眼中带着审视,冷漠地看向栖川源,“还是说..”   “是诅咒呢。”,他打了一个响指,转身跳到窗台上,唇角微勾,“栖川源,不要再逃避了。”   话音落下,一阵强烈的狂风呼啸而过,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音,栖川源脑中一阵轰鸣,一阵短暂的失聪过后他迟钝地回过头,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男人扑到护在身下。   猛烈的火光照的整个走廊都透出一种不祥的橙红,被压倒前,栖川源只看到了那人头顶的金边和一双澄澈的蓝色眼睛,眼尾上挑,是标准的猫眼。   那个人捂住栖川源的眼睛一直到爆炸余音结束才松开手.   “再等等..”   他看着栖川源,张了张口,但附近传来了脚步声,他警惕地起身,转眼消失不见。   又是一个奇怪的人。   栖川源想着那一闪而过的金色边框,只可惜什么信息都没看到。   不过,再等等,这是什么意思呢?   不要再逃避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今天遇到这么多谜语人呢。   他脑袋中一阵阵的眩晕,懵懵地躺在地上。一时间竟忘记站起身,直到某个金发青年狼狈地赶到这里他才反应过来。   “栖川源!”   安室透跟田中佐太郎谈完合作,前脚刚迈出房间,后脚就发生了爆炸,这种巧合让他不得不想起五年前的那场爆炸,也不能不怀疑这跟栖川源有关。   然而等他赶到这里时却只看到栖川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栖川源!”   安室透跑过来,发现栖川源身上其实一点伤也没有。只是头发被爆炸余波吹得有些凌乱,他松了口气,拉起栖川源往外逃,火势很大,比五年前那场爆炸带来的火势还要大,再不走他们今天就要困在火里。   栖川源顺从地跟在他身后,眼睛略过那道大开的窗户,那个奇怪的少年早已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距离门口越来越近,透过大门照进来的光越来越亮,栖川源心有所感地回过头,身后的爆炸场景竟与墙上那幅壁画渐渐重合,他眼前一黑,眼前突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绿川呢?”   这是金发的卧底先生,栖川源好像从那双灰紫色的眼睛中看到了他冷漠到有些不近人情的脸。   “你不是看到了吗?在房间里啊。”   这是他的声音,带着些不在意,冷漠至极。   “诸伏景光!你到底走不走?”   这好像也是他,为什么会这么慌乱?   『小源,不要管我,我不会有事』   这个声音,好像刚才那个男人..   “你到底要干嘛?”   『七年后你来这里,我告诉你』   “再等等..”   火光照亮天际,蓝色猫眼的青年从窗口一跃而下,遗留之际只给栖川源一个安抚的笑容,“再会。”   五条家,黑发少年一脸平静地看着对面一脸平和的猫眼青年,“你是警视厅的人对吗?”   他没否认,但笑不语。   “你要去组织卧底对吗。”   黑发少年开口,他无视对面青年忽然愣住的表情,冷冷开口:   “我劝你不要去。”   “我的任务更改了,陪你去过横滨后我可能有一阵不能回来了,我们有缘再见。”   这是猫眼青年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眼神坚定地望向远方。   “抱歉,五条夫人没撑住。”   这是急救室门口,满脸疲惫与抱歉的一声。   “抱歉,松田警官牺牲了。”   这是松田的同事,悲哀地叹着气,将讣告贴在公报栏。   “抱歉..”   这是无数的人,都说出了抱歉“值得吗?你确定,用你的一切交换。”   “确定。”   “交易成立,祝君武运昌隆,一路顺风。”   零碎的片段疯了一样涌进栖川源的脑海,仿佛看过一场默剧,栖川源心头一紧,一阵温热的血泄了洪般从嘴角流出,心头感受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他眼前发白,无力地跟着安室透跑出酒店。却终于抵不住沉沉的倦意,沉沉地晕倒在烈火前。   他似乎想起来了,关于诸伏景光的一切,关于栖川源的一切。   其实从来都不存在另一个人,他就是栖川源啊。 第26章 记忆回响   栖川源听过无数次抱歉,却从来等不来他想要的那句恭喜。   母亲去世的时候是,萩原研二离开的时候是,景光走的时候是,松田离开的时候也是。   13岁的那年生日,1月6日,积雪很厚,阳光很美。   黑发蓝眼的贵妇人温柔地看着一脸不情愿的小少年,轻轻把他推出家门,“小源不要每天都闷在家里,今天是你的生日,跟朋友出去玩上一会儿也没关系。”   “正是因为是生日才不愿意出去啊。”   栖川源瘪嘴,看着母亲关上门,闷闷不乐地跑出家门。   为什么非得让他出来玩呢?   可是松田现在也没有时间吧,好像要跟他的幼驯染外出旅行。   他又能跟谁玩呢?   栖川源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嘛,就在外面等一下吧。”   真是任性的妈妈呢。   等晚霞渐渐爬上天边,静悄悄地将银白的积雪渲染的红艳绚丽,这时栖川源才跺了跺冻到有些僵硬的脚,慢慢地朝着家走去。   眼前一片鲜红,火焰的鲜红渲染到天边,与晚霞相接,像一幅优美壮丽的晚景图。   原来这样好看的晚霞,是五条家的大火染成的。   五条夫人死在了栖川源的生日当天。   年幼的五条家独子冷眼看着平日里较好的家族如狼似虎地扑上来撕咬这块鲜美的肥肉,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母亲不在的五条家。   在郊外的一处别墅,栖川源在书房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份收养手续,原来,他并不是五条夫人的亲生儿子。   他也想像晚霞一样灿烂的消失,于是他在晚霞最美的那天登上了天台,往前一跃拥抱想要拥抱彩霞。   然而一轮清冷却温暖的月色坚实地接住了他。   他低头,对上一双古井一样幽深的墨绿色眸子,是消失已久的黑泽阵啊。   黑泽阵用了只用了三个月将栖川源纵容地宠回了那个作天作地的大少爷,栖川源却用了三年才在黑泽阵身上找到了一丝人情味。   三年后,栖川源离开组织。   作为卧底培训的景光来到五条家,他天生容易心软,很快将栖川源当作弟弟一样照顾,后来完成任务,他成功的潜入黑衣组织,只是没想到在这里也碰见了栖川源。   栖川源将他当作陌生人,但可惜他还是因为暴露身亡。   又三年,他将属于五条家的所有一切悉数夺回。   11月7日,松田的幼驯染在一场爆炸中死去。   四年后,11月7日,松田在一场爆炸中死去。   三年后,11月7日,栖川源在一场爆炸中死去。   同一个炸弹犯,这个人也是害死五条夫人的罪犯。   也许是一场噩梦,待栖川源再次醒来时他才6岁,正怯生生地躲在五条夫人身后跟那个看上去很不好惹的银发少年打招呼。   他乐的忘却所有,但当13岁生日那天他想方设法地拉着母亲离开家里。却在商场被一场爆炸波及后,他再次失去了母亲。   之后的一切仿佛在重演,再次被黑泽阵救下,再次在16岁离开组织。   当萩原研二殉职的消息再次传来时,他已经明白那不是梦了。   他努力过,可是只能再次看着摩天轮在空中热烈地炸开,这次,他欣然接受自己的命运。   命运可能特别眷顾栖川源,让他有了再来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他几乎尝试了所有方法,可他最终迎来的只有一声遗憾的抱歉。   他来到了横滨。   这里有一群脱离科学的存在,或许他可以找到破局的方法,而他也找到了。   当那个半张脸被绷带缠绕的黑衣男人走到他这里时,他就知道,有办法了。   “用你的所有,以至于生命,值得吗?”   鸢色眼睛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栖川源,眼里满是厌倦与冷漠。   “值得。”   栖川源轻笑,笑声里有些疲惫,但声音很坚定,没有丝毫迟疑。   黑衣男人静静地凝视他一会儿,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笑起来。   “好吧,祝君武运昌隆,一路顺风。”   去改变这种结局,他只有两次机会,失败后他将不复存在。   栖川源用生命换取了改写命运的机会,第一次,他成功了,母亲活到了他19岁,只可惜再次因为一场爆炸离开,不过这次萩原研二没有出事不是吗?   一切都在好转,景光在栖川源的帮助下成功隐瞒身份,这次松田也没再坐上那次通往死亡的摩天轮,好像这就是一次成功的轮回了,可惜百密一疏。   那个炸弹犯还在,栖川源这次死在了他26岁那年.   “我们做个交易吧。”   生命的最后一次,被栖川源的行动不断打扰的世界意识终于也忍不住开了口。   “用你过去所有的记忆换取一次完美的轮回,出去吧,等到合适时候你会回来的,等你再次被接纳,你会想起来的。”   只是记忆而已,栖川源欣然答应了。   可惜这次五条夫人死在了歹徒的攻击下,不过不是说是完美的轮回吗?   最后一次轮回的19岁那年,栖川源被拿走了所有的记忆,他成为了一个少女漫的反派。   他是一个孤儿,被五条夫人收养,赋予了栖川这一名氏,又在他10岁那年将他抛弃。   所以说,栖川是被抛弃的姓氏啊。   26岁那年,他回到了这里,不知为何,他回到了他在这里16岁的身体里。   从来不就存在谁拯救谁,在无数次奔赴死亡的旅途中他都在孤注一掷。但也只是想要留住一些人,拯救他们,也是拯救自己而已。   “大哥哥,我叫江户川柯南,谢谢你的帮助!”   “谢谢这位同学,我叫毛利兰,可以认识一下吗?”   【条件达成,限制解除,至此再次被世界接纳,旅行辛苦,祝栖川先生早日寻回记忆。】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半梦半醒间,栖川源心情有些复杂,只感觉滚烫湿濡的水珠滑过脸颊。   【恭喜栖川先生寻回记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请注意身体健康,在组织覆灭之前,还请安全活过16岁。】   [我的母亲还活着对吗?]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你就是这样保护他的?”   贝尔摩德皱着眉坐在床边,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的栖川源,她愣了一下,擦掉他眼角的晶莹剔透的泪珠,双手环胸不耐烦地看向安室透。   “只是出去做一次任务而已,直接把人弄进了医院?”   安室透沉默地看她一眼,百口莫辩,“他自己身体的原因,还请你不要归咎到我身上。”   贝尔摩德嗤笑一声,“这话你留给琴酒说吧,不仅把他的爱车给弄脏了,还把他养的好好的崽子弄成这样,自求多福吧。”   明明那车也是栖川源给弄脏的。   安室透无语,不过对贝尔摩德这种极度护短的人说这种话也并没有什么用。   病房里正沉默,房门突然打开,带着一身寒气的黑衣男人冷着脸走进病房,眼神略过床上昏的不省人事的栖川源,饱含杀气地看向安室透。   “炸弹?”   得,一来就是兴师问罪,安室透翻了个白眼,“对,炸弹,他身体这么弱你当时就不要把他扔给我啊。”   “不过这小鬼真的有在吃药吗?组织里的药应该不至于一点用处也不起。”   贝尔摩德担忧地看了眼栖川源。   “还是说他的身体又变差了?”   琴酒默然,他想起栖川源以前那种熟练的自欺欺人的行为,心里大约知道了这家伙应该是没按时吃药。不过,他的身体看上去确实差了很多。   贝尔摩德叹了口气,感觉认识这小鬼真是她的报应。没想到当时脑抽过去撩了一下,任务搞砸不说,还被BOSS要求照顾这小鬼,可怜她孩子都没生过,却无痛当妈,整天操着老妈子的心。   她道:“BOSS让我们把他带回组织。”   贝尔摩德挑眉,冷笑着瞥了眼两个一脸冷漠眼含警惕的男人,“回组织检查身体。”   栖川源跟BOSS不知道什么关系,反正BOSS对他的身体一直很上心,也很关注栖川源,每次栖川源有什么危险,BOSS总是第一时间颁布任务,每次派出的都是组织的重要成员。   BOSS对栖川源真的是比对自己的孩子还要上心啊。   贝尔摩德心中思绪万千,随意地摆了摆手,晃着钥匙环出了病房。   算了,接下来的修罗场她可不愿意被牵涉,让波本自己去面对琴酒吧。   不过病房里并没有她想的那样剑拔弩张的针锋相对,琴酒只是走到病床边。然后冷漠地闭门谢客,把波本赶出了病房。   安室透看着紧闭的房门,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琴酒竟然没发怒,他反而觉得浑身不对劲,太反常了,他默默地打了个寒战,恐怕琴酒后面会给他找各种麻烦啊。   不过这次任务也算值了,没想到算是抓到了组织两大重要代号成员的软肋吧。不过竟然连组织BOSS都这么看重栖川源吗,难道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栖川源..   安室透眸光暗沉,这个人可以利用一下。 第22章 蓝色古堡生存录1   被带去组织做检查这件事栖川源完全不清楚,他昏迷了很久,再醒来时已经身在米花中心医院,身边坐着三个如出一辙的带着兴师问罪表情的人。   松田阵平柯南灰原哀:盯——栖川源:..   被这三双眼睛盯得莫名心慌。   松田阵平是真的佩服栖川源,这家伙自从回国之后多灾多难,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去到医院的路上,每次都会搞得不成人样,一晕就晕的昏天黑地。要不是胸膛还在轻微的起伏,他真的会怀疑这家伙还有没有气息。   这次这家伙做得更过分,要不是一个好心人给他打电话通知,他都不知道这家伙进了医院。   而且更夸张的是,这人昏迷了一周,最后甚至惊动了柯南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妹妹,把这两个小鬼担心的不得了,赖在医院死活不愿意离开。   不过还好,那位好心人竟然还帮他做了全套的身体检查,最终的结果倒也没差到离谱。   他拿着墨镜在手上上下抛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床上的病号: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呢?”   得到了所有记忆的栖川源下意识地一缩,脑袋一阵幻痛,这完全是眼前这位大猩猩要暴力执法的前兆,他讪笑道:   “这次也是意外,你信吗?”   『呵,松田阵平把墨镜挂在衣领上,十分冷酷无情地按住他的脑袋反复蹂躏,“你说的话现在我一个字也不会信。”   “下不为例。”   栖川源怔愣,他抬起头看向松田阵平,卷发警官一脸平静。但湛蓝的眼睛中的担忧却仿佛要溢出。   栖川源心里一软,“好。”   应付过了松田阵平,茶发小女孩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坐在旁边,咄咄逼人:“不过这就是你说的只是出去半个月吗,加上住院的时间半个月?”   啊,雪莉。   栖川源头皮发麻,在组织里被她小白鼠一样各种喂药的记忆瞬间浮上心头。   他确实算是宫野志保的哥哥,五条夫人与宫野夫妇的关系很好,在他们没进入组织时五条夫人曾多次带着栖川源前去拜访宫野夫妇。而栖川源和宫野明美也在两家人的共识下结成异姓兄妹。   栖川源某次回组织,偶遇宫野明美,在她的牵线搭桥下又认识了宫野志保。   不过栖川源记人的能力低的要命,虽然是见过几次也没记住宫野志保的样子,这也就导致他曾在宫野志保被惩罚的时候冷嘲热讽。   然后就被这记仇的丫头告诉了明美。   当晚,宫野明美一脸歉意地上门道歉,眉眼间带着些愧疚和令人心碎的难过。   “哥哥,很抱歉志保麻烦到你了。”   栖川源什么都不怕,就怕五条夫人这样的人,诸伏景光是,宫野明美也是,他们不会大声责备。但是眼神中透出的难过与失望就像一把架在脖子上迟迟不肯落下的刀,让人愧疚难以。   栖川源生平第一次拉下脸面过去给这丫头道歉,从此狠狠地记住了这张脸。   这丫头也很会得寸进尺,因为他的体质特殊,又需要治疗。因此就在他身体上各种实验,喂他各种药物。   要不是知道这具破烂的身体是交易的代价,他真的会以为他现在身体这么差就是因为宫野志保各种稀奇古怪的药物。   他扯起嘴角,看着面前虽然变小但还是特征明显的女孩。   “这次真是意外。”   “可是,你都没有按时吃药吧?”   一道凉飕飕的声音突然响起,栖川源身形僵硬,他看向拿着一个药盒皮笑肉不笑的柯南,心虚的感受着身边越来越明显的冷气。   极强的求生欲让他急忙开口:“吃了!”   『胡说,柯南冷笑,“你都没有带药,你怎么吃?”   “你这家伙啊!”   松田阵平面色不善地揉了揉拳头,最后铁拳却只是轻轻地落下,把他毛茸茸的脑袋揉成了鸟窝。   各种责备的话堵在嗓子眼,但一看到他毫无血色的脸,所有的愤怒只能淡淡地化作流水,付诸东流。   “最后一次。”   栖川源双手合十,十分诚恳。   “以后一定会按时吃药注意身体健康!”   为了成功地活过16岁,也为了好不容易回忆起的一切,他可不愿意再失去一次了,他也没有失去的资格了。   这次回来正赶上帝丹小学的休假日,阿笠博士在几位小学生的恳求下终于答应带着他们外出露营。   连带着两个伪小孩和一个外表16实际上已经不知道多少岁的老妖怪。   夏天的森林真的会令人感到心旷神怡,森林里气温清凉,有着葱郁的树木与清流潺潺的小溪,幽深的丛林里时不时传出一声声悦耳的鸟叫声,真的会让人感觉到回归到了大自然母亲的怀抱。   只是,蚊虫也是过分的多,尤其当人静止时,那些蚊虫就仿佛盯上了什么肥肉,乌泱泱地全聚过来,贪婪地趴在皮肤上啃咬。   栖川源面无表情地站在车边,无情地挥动着电蚊拍,听着耳边啪啦啪啦的声音,电蚊拍所到之处,一阵电闪雷鸣。不一会儿,脚下就已经有了厚厚一层蚊虫的尸体。   每堆上一片,他就会立马嫌弃地换个地方。然后再拍再换,进行这种没意义的循环。   不过对于小孩子来说,这点小事跟玩乐比起来完全不算什么,他们多动,动起来后。哪怕是再敏捷的蚊虫都不敢轻易靠近,就怕被随手一挥拍得晕头转向。   步美站在河边,兴奋地转了个圈,她新奇地凑近河边,看着河里仿佛空游无所依的的小鱼,忍不住地感慨:“哇哦,河水好清啊,这里景色也好美哦!”   “对啊,就是做过功课知道这里很美才会来这里的嘛”,光彦附和道,转身朝着阿笠博士挥了挥手,“博士,快点拿出帐篷啊!”   阿笠博士乐呵呵地挥挥手:“好!”   再次拍掉几只蠢蠢欲动的蚊子,栖川源叹了口气。   “所以说为什么我还要跟你们来啊,完全被当成食物了。”   栖川源无聊地靠在车上,嘴里叼着片叶子,无语地看着元太三人在河边玩的忘乎所以,身边两个伪小孩也是一脸麻木,面无表情地坐在车上,完全没有游玩的兴奋,身上只有一层层的被迫营业的生无可恋。   『因为你跟在身边我才会放心,柯南毫不给他面子,趴在车窗上吐槽:“我怕我们只是简单出来露个营,再回家又会是在医院里看到你。”   栖川源:“..倒也没那么夸张。”   他最近是真的有在好好吃药。   灰原哀也变得十分不可爱,渐渐显出了她毒舌的本性来:   “也让你出来走一走,你在家里即使身体生锈也不会多动一下,你一周能见一小时的阳光吗?   再不出来你身上都快长青苔了,恐怕再过几天即便你身体健康也会因为骨骼退化这种神奇的生物现象而进医院。   而且,你这种次等级的食物我看蚊虫都不屑于靠近呢。因为吃掉之后说不定自己也就活不过几天了。”   栖川源:“你这种话很过分哎。”   灰原哀仰起头公式化地给他一个笑脸,皮笑肉不笑的,讽刺意味十足。   “哎,这两个小鬼头明明彼此都看不顺眼,偏偏在这个时候会过分团结。”   栖川源无语望天,无奈地想道,突然想念乖乖的柯南和灰原,这两个小鬼现在因为他的身体原因已经彻底不把他当作长辈了。   阿笠博士在后备箱翻找半天,突然惊道:“糟了!”   柯南半月眼,他无语地看过去:“博士,你不会做出忘记了带帐蓬这种蠢事吧?”   『哈哈哈,阿笠博士挠头干笑,“不好意思,真的忘记了。”   元太双手叉腰,气鼓鼓地抱怨:“什么嘛——明明是出来露营博士你怎么可以不带帐篷呢?”   柯南摊摊手,无所谓道:“那就没办法咯,只能下次再来了。”   “走吧!”   栖川源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钻进车里,发动起汽车。   步美光彦元太:..   好糟糕的大人。   光彦嘴角微抽,“栖川哥哥未免也太积极了。”   脸上的兴奋可以不要那么明显啊,连他这种小孩子都看出来了!   灰原哀双手环胸坐在后座,精准点评:“我觉得你在步美他们心里会成为一个奇怪的大人哦。”   “说不定你之后会被加入他们的黑名单哦。”   栖川源完全无所谓,他乐得自在,他跟在阿笠博士车后,“嘛,那正好。”   “不过,这是出森林的路吗?”   柯南皱了皱眉,看着越来越陌生的景象。   栖川源方向感不强,但记忆力还是有的,现在的路线跟来时的道路完全没有一点相似,来时道路很窄,现在却是越来越宽阔。   他有些疑惑:“阿笠博士这是要开到哪里去?”   “博士,我们要去哪里啊?”   步美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陌生的景象,有些担忧。   “来看一下附近有没有人家可以借助啊。”   光彦无语:“拜托啦博士,怎么可能会有人把房子建在这种深山老林里啊。”   随着面前的道路愈发开阔,没了树叶的遮挡,远处高耸入云的蓝色系建筑也逐渐显露在面前,步美惊喜地睁大眼睛,惊讶道:   “哎——是城堡啊!” 第23章 蓝色古堡生存录2   面前这座城堡像是中世纪欧洲的贵族所居住的地方,白色墙壁与蓝色塔楼相搭配,看上去像是德国霍亨索伦城堡的同比例缩小版。   而印刻花纹的铁门上的锈迹斑斑与围墙上碧绿的爬山虎也足以讲述它的年岁悠久,当你站在它面前时,一股扑面而来的厚重历史感便会层层将你包围,可除此之外感受不到一丝繁衍不息的生命力,就像是ai做出的华丽壮美却不含感情的未来科技,给人一种古怪的沉重感。   不过它的漂亮无可置疑,从前面那几个兴奋地冲到城堡面前的孩子身上就能看出来。   跟在后面的三个伪少年伪小孩倒是不感什么兴趣,灰原哀只看过一眼后就没了心情起伏:   “不过真的很奇怪,这里到城市至少要花上几个小时,究竟是什么人才会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生活。”   城堡墙内墙外都很整洁,在树林里却几乎看不到什么落叶,不难看出这里有人定期打扫。   几只漆黑的乌鸦悄悄地落在浅蓝色的塔楼,随意地啄梳着黑色的鸦羽,又或孜孜不倦地张口发出一声又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嘎——嘎——”的叫声。   “喂,你这小鬼是怎么溜进来的?”   这时前面突然出现男人暴躁的喊叫,原来是元太不知什么时候爬进了院子,正好被里面的人抓住,现在正被那个穿着园丁服一脸凶悍的男人单手拎住,双脚离地地悬在空中,像只被扼住命运的后脖颈的胖橘。   柯南是何等了解少年侦探团这几个人的性格,这一看就是元太不顾阻挡非要翻门而入,他嘴角微抽,心里的无奈简直要无处安放:   “喂,这家伙啊。”   因为没能成功返程,栖川源自从下车兴致就提不起来,这时他看着那个瘦干干的园丁单手拎着元太,心里一惊,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忍不住感叹:   “好臂力啊!”   柯南:..喂喂,你的关注点能正常点吗。   那个园丁满脸警惕,看着门外这些大人小孩:“你们几个是谁?”   “我们是路过的行人,能不能打扰一下,让我们在这里借个宿?”   阿笠博士又补充一句:   “一晚上就好,我们明天就离开。”   园丁冷冷地否决,满脸的不欢迎:“不行,你们快走吧。”   三个孩子失望地叹气,“哎——为什么啊?”   可能无语的次数太多,柯南现在甚至没什么太多的情绪,只负责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吐槽工具人:   “突然遇到一群人说要借宿,还是在这种地方,不给开门才是正常的吧。”   小孩子生闷气时总会忍不住地鼓起腮帮子,圆鼓鼓的看上去会很软很好戳,栖川源看看门口那三个幼稚地鼓起脸的孩子,又低头看向面无表情死鱼眼的柯南。不过这样看上去他脸上的婴儿肥也给他增了些幼稚气息。   “干嘛?”   柯南看着突然凑到自己面前的栖川源,心脏骤停。然而这人只是用那双好看的眼睛定定地盯了他一会儿。突然伸手,狠狠地在他脸上捏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到铁门前,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柯南:?他脸上有东西吗?   唯一看透了真相的灰原哀冷淡地从迷惑的大侦探身边略过,对于她哥哥这种对大侦探明目张胆的偏爱,她只能留下不满的轻哼。   “怎么了?”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园丁坚决地拒绝后,一位黑色西装的大胡子男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过来询问。   『老爷,园丁一惊,连忙解释道:“这个一脸蠢相的老头想要在这里借宿。”   阿笠博士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反驳道:“你说谁一脸蠢相啊,好歹我也是个小有名声的科学家啊!”   “科学家?”   那位老爷似乎对这种字眼特别敏感,他脸上的笑容更加和善,笑道:   “怎么不可以,快请几位客人进门吧。”   “可是,大太太她..”   老爷笑眯眯地看他一眼:“说了你就做,说是我请来的朋友就好。”   “真是的。”   园丁把元太放下打开门,看着老爷远去的身影抱怨了一句。   前院布置很整洁,比较特殊的地方就是院子里有一块地方布置成了西洋棋的棋盘,几个孩子好奇地围在马的身边好奇地碰来碰去。   只是据园丁的介绍,这是按照过去的老爷的喜好布置成的棋盘。   “过去的老爷,那刚才那位是?”   “啊,刚才那位是阿满老爷,是太太的第二任丈夫,我们过去的贞昭老爷是太太的第一任丈夫。”   原来在贞昭老爷死去后太太与阿满老爷再婚。而太太也在前些年回家探亲时在她居住的塔中因火身亡,现在只有大太太、阿满老爷、贞昭老爷和太太的儿子贵人少爷以及在那场火灾中幸存或者是刚来到这里的员工。比如这位园丁先生,这些人居住在这座城堡里。   听到所有八卦的伪少年三人组沉默:..   果然是有钱人家庭特产的复杂关系呢。   阿笠博士搞了半天才理明白这些人物关系,他感慨道:“不过你刚来的话也没见过之前的太太吧?”   “这倒没有。”   园丁摇头否认,带着几人进入城堡:“前些年太太回家时带回了他们的画像,看,中间那个就是我们的大老爷。因为贵人少爷跟他几乎一模一样,所以大太太很是喜爱这个孙子。”   “旁边这两张是我们太太与贞昭老爷。”   “贞昭老爷与大老爷的关系很好,贞昭老爷也十分崇拜大老爷,因此太太没少为此吃醋,常说..”   “说她父亲只是个迂腐死板的知识分子罢了,对吧。”   背后突然出现的苍老沙哑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他们回过头,发现一位坐着轮椅的带着眼镜的白发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们身后,她的脸上爬满了皱纹与老人斑,长长的脸上带着些低沉的阴冷,完全没有这个年龄段的老人特有的和善。   似乎岁月为她增加的不止白发与皱纹,还有让人毛骨悚然的古怪。   园丁惊出满头冷汗,他紧张地不断弯腰道歉:“对不起大太太,我不该让您想起这些的!”   她冷淡地扫过众人,抬头看向中间那副大老爷的画像,声音沙哑道: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就像太阳东升西落,人的身体也会在岁月的摧残下渐渐破败,岁月腐蚀掩藏在地下的白骨,消磨石刻上的字体。即便是刻入骨髓的感情也会逐渐被湮没在无尽的时间之河。”   大太太转而看向其他人,疑惑问道:“话说,这几位是?”   “哦,这位是阿笠博士,是一位有名的科学家。”   『科学家啊,大太太微微低头,若有所思,镜片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道诡异的白光。   她的态度也很奇怪,就像在院子里的阿满老爷,“那可要好好麻烦你解出这个城堡中的谜题了。”   “谜题?”   听到特定的字眼,柯南条件反射地抬起头。   『是啊,阿满老爷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大老爷当时跟贞昭先生一起藏下的谜题,说是解出谜题的人将会得到他最珍贵的宝物。”   “只可惜,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人能解出。”   能跟谜题有关的,现在只有院子里的西洋棋,柯南乖巧地抬头:“叔叔,哪里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棋盘啊?”   站在三层上,能很好地将院子里的全景收入眼中,一整幅的西洋棋布局也便无所遁形。   栖川源无聊地靠在墙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柯南兴致勃勃地拿着个本子对照着棋盘写些什么,他叹了口气:“所以只是来露个营为什么又要开始破案呢?”   “侦探天性。”   灰原哀站在他旁边,兄妹两人动作好像复制粘贴一样,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看着柯南仿佛进入无人之境,聚精会神地写写画画。   所以说身边有个侦探会很有安全感,但有时候真的也会很无奈。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被一些小细节吸引了注意力。   “喂!你们两个干嘛,很危险啊!”   步美惊呼,原来是在隔壁房间的元太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出了窗外,现在正挂在那里摇摇欲坠。   这小鬼,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栖川源心累地跟着柯南跑到隔壁,连忙跑上前把他拽上来。   不过柯南身边似乎也不是很安全的样子。   栖川源暗自腹诽,心里的无奈真是满溢。自从走进这里,他的眼皮就一直在狂跳,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想到最近世界意识又反复重复的几次[注意生命安全],栖川源总觉得自己的生命安全没了保障,今天在这里必定会出些意外。   经过栖川源出院后的反复试探,他终于意识到他现在的状态不仅残血,还是个脆皮。   要注意喝药不要让身体恶化,还要防备一些意外,以免丧命。   但是有柯南在身边意外绝对不会少,仅过去三天就发生了不下十次的案件,超过五次栖川源都被误伤,不是被刀划伤就是被意外迷晕。   更诡异的是,这种情况即便他再怎么小心也无法避免。   因此栖川源这之后就老老实实地躲在家里不再外出。直到今天被这两个孩子死缠烂打地拖出了家门。   不过看样子,今天的意外真的又是无法避免了。   他沉默地靠在墙边,只有这样才能有些安全感。   然而下他瞬间感觉嘴里泛起了浓重的铁锈味。   栖川源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不过没等他缓过神,身上就又砸下个重重的东西。   栖川源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错位的疼痛,眼前发白,意识消失之前,他脑子里只有一串又一串优美的语言—— 第24章 蓝色古堡生存录3   乒乒乓乓的一阵重响,再回头时身后只有倒塌的一摞书和歪倒的木椅。而刚才还站在这里的一长一少现在却是没了人影。   这一瞬间,恐怖的城堡故事涌上心头,光彦和元太惊恐地对视一眼:“救命!有鬼抓人啊!”   “你们在吵些什么啊?”   灰原哀无语地喊住那两个无头苍蝇一样胡乱打转的两人。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啊。”   光彦勉强镇定下来,“可,可是!栖川哥哥和柯南突然消失了!”   消失了?   灰原哀瞥过一地狼藉和墙壁上被打开的钟表,应该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不过有栖川源在不会出事,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她转头一脸淡定地安抚好两人,好说歹说把他们给劝出去。   还真是小孩子啊,真的容易被吓到。   小孩子被保护得很好,他们心灵干净,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总会想到非自然因素作怪。但稍微见识过人心险恶的年纪稍长一些的青少年在遇到这些事的时候已经开始往人为因素考虑,更不要说灰原哀曾是黑衣组织的人,她可是在黑暗中长大的人。   因此直到夜幕伴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降临时,灰原哀看着那两人还没回来,心里开始出现淡淡的不安。   那两人不至于被一个小小的密室困住。而且栖川源武力值不低,如果遇到危险也应该会应对,再怎么说,他们现在也该出来了,他们不至于在暗格里玩得忘了时间。   亦或者,他们真的遭遇了什么危险。   因为城堡里的人很少,因此只点了稀稀了了的几盏灯,带着些泥土气息的凉风穿过空隙幽幽地扑到灯盏上,惊得火花忽闪忽闪,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说实话,这种场景真的很容易让人想到恐怖的幽灵古堡。   “这样,先吃饭吧,有个大人在身边应该不会有危险。而且,等他们饿了玩累了自然就会出来了。”   因为主人家提议先开饭,客从主便,他们暂时放下了寻找栖川二人的事情,纷纷围在了餐桌边。   一阵凉风吹过,灯盏里的火苗终于撑不住蔫蔫地熄灭,客厅一角忽地暗下,步美打了个寒战,心里发毛,她小心翼翼地凑到灰原哀身边,抖着声音问道:   “这么大的房间,为什么不开灯啊,就这样点着蜡烛,真的好恐怖啊。”   『对啊,元太咬下一口鸡腿,含糊不清道:“只点着这几只蜡烛有什么用啊,被风一吹就灭了,这里是没有安装灯泡吗?”   贵人少爷含蓄地笑了下,给他们解释道:   “其实是安装了灯泡的,不过这座城堡有些年头了,下雨天有时会漏水,为了保证安全,这种天气我们只点蜡烛。”   侦探少年团灰原哀:..   如此朴实无华毫不做作的理由。   灰原哀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可是城堡这么高,就算漏水也不会漏到底层吧?”   “是因为当时装修的时候装电器的师傅搞错了,将所有灯泡都串联到了一条电路上。一旦开灯整座城堡都会亮起来,一旦有个灯泡出问题所有的灯泡也便都用不了了。虽然很不方便,不过后来我们也懒得再装修一次了,就这样一直用到了现在。”   灰原哀:..   家用灯泡串联,可真有你的。   阿笠博士呵呵一笑,八卦道:“话说,你们是一直在这座城堡中生活了很多年吗?”   『这倒没有,贵人少爷笑道:“我是本来就打算这几年回来在这里定居,也陪陪我的祖母。”   阿满老爷也笑着否认,眼中出现一些怀念的碎光,“我是我妻子才死后回到这座城堡,时间久了,我也就爱上了这个我的妻子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   “恐怕你爱的不是这座城堡,是这里的宝物吧。”   鬼魅一样沙哑苍老的声音突然出现,伴随着灯光一阵闪烁,客厅里的人纷纷打了个寒颤,他们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客厅转角的老太太,她的面容隐没在阴暗的暗影中,墙壁上映出她的影子,像只巨大而又恐怖的乌鸦,他们不自在地眼光躲闪,心里一阵发毛。   阿满老爷也不恼,带着合适的笑容回复道:“是又如何,岳父口中的宝物如此诱人,心动才是人之常理吧。”   “哼,我看我女儿当时就是被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所迷惑了”,老太太冷哼一声,推着轮椅往回倒退,沙哑地嗓音像是在火中灼烧已久,“贵人呐,把晚餐送到我的房间,我要在楼上吃,还有啊,我女儿回来后让她到我的房间来,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下,不要随随便便相信别人。”   光彦在大太太和阿满贵人之间看来来去,一股凉气嗖嗖地冲到他的天灵盖,他吞了吞口水,迷惑地开口:“老太太的女儿不就是太太吗?”   可是,太太不是好些年前就被大火烧死了吗?   贵人少爷歉意道:“啊,这个啊,自从我的母亲去世后祖母就一直这样子了,她总是认为她的女儿还活着,因此总是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灰原哀看着老太太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突然问道:“这座城堡里有暗道吗?”   『有啊,贵人少爷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因为祖母腿脚不便,她既不愿意住在一楼也不让我们帮她,为了方便她上下楼,前些年我们在各个楼层之间建造了几个暗道,怎么了小妹妹,你想看一下吗?”   灰原哀摇摇头,“只是突然想到电视上的这种城堡里都会有各种暗道和密室,所以也想问一下。”   贵人少爷哈哈一笑,面上带出些怀念。   “说起密室,这座城堡里确实也打通了不少密室,当年我父亲和我的祖父每天都凑在一起研究各种暗格,花了三年画出一张满是机关的密室示意图,后来建造好之后他们二人就相继去世了,那张地图也陪着祖父化为灰烬。因此直到现在这座城堡的机关和密室我都搞不清楚。”   “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一点,不然一旦进到密室里面就很难出来了。”   密室很复杂,那么那两人现在还没出来倒是可以理解,灰原哀微微松了口气,一阵凉风带着细密的雨珠扑到餐桌上,客厅中仅剩的几只蜡烛全军覆灭,倏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啊!好黑啊!好可怕!”   步美惊叫,连忙扑到灰原哀身上。   “不要怕,我马上点好蜡烛。”   黑?密室!   灰原哀眼睛猛地睁大,她心里一紧,声音都有些发抖:   “密室里有蜡烛吗?”   贵人少爷抱怨着点起蜡烛,闻言惊讶地看她一眼:   “当然没有了,我的父亲祖父还没来得及装修密室就去世了,他们离开之后我们也没人敢进去密室了,当初我的祖母因为意外摔倒密室里摔断了腿。因此从那之后她也禁止我们接触密室了。”   糟糕了!   栖川源有幽闭症!希望柯南能在他身边!   灰原哀心脏骤停,她连忙跳下座椅,冲向三楼。   “灰原同学,你要去哪儿?”   光彦坐在灰原哀身边,这下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连忙闪开,看着快速隐没在黑暗中的身影喊道。   “去厕所!”   不像哦,一定是去探索密道了。   剩下的三个孩子对视一眼,嘿嘿一笑。不过这种事情怎么能少得了少年侦探团呢!   他们默契地跳下座椅,纷纷对着大人们说也要去上厕所,撒欢一样冲向楼梯,心情激动地跟上灰原哀。   阿笠博士跟剩下的两位男主人面面相觑,干笑道:“哎,不好意思啊,我也有点想去厕所。”   摔进暗道后柯南愣了一下,竟然不疼哎!   不过很快他就感觉到身下是一句温热的身体,他连忙站起来打开灯,地上赫然躺着脸色苍白的栖川源。   “栖川?”   没有回应,柯南心里咯噔一下,糟糕,不会是把他砸晕了吧?   这样让他躺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柯南费力地把他扶到墙壁边上,心虚地拍拍栖川源毛茸茸的脑袋,喃喃道:   “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哦,我去前面看一下,马上回来,再睡一会儿,不要醒哦。”   柯南打开阿笠博士做的手灯,给栖川源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才转过身往密室内部走去。   密室前半段是一块空荡的过道,走了差不多一分钟才出现一个洞口,柯南小心翼翼地从洞口钻进去,差点在突然出现的台阶上踩空,他身形摇晃,好不容易站稳身体。   “好险!”   柯南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动,又走了一段距离他才走到平地上,在平地与台阶的过度处刻着一段话——“这个人取代了我,想要偷取城堡的宝..”   后面的字体模糊不清,似乎是没有刻完,柯南皱起眉,一阵异样感油然而生..   这个人取代了我,偷取城堡的宝藏吗?   他将这处记下,警惕地继续往下走,也就是在这个地方的三步远,不知什么东西突然绊得柯南一个踉跄,他将灯光移到上面,背后瞬间被冷汗湿透——这是一句干枯的尸骨。   柯南往前走动几步,然而下一秒,他的后脑勺一阵刺痛,眼前一黑,他瞬间没了意识。   黑暗里那道高高瘦瘦的人影扔掉木棍,弯腰拎起柯南,冷漠地踏过地上的尸骨,转眼就没了人影。 第25章 蓝色古堡生存录4   三层是老太太居住的楼层,整个楼层只分布着两件书房和一间卧室,这么想来,三层其他多余的空间极有可能都被用来做了密室。   也许是为了照顾老太太,三层的灯盏要多上很多。不过被风一吹,反而显得更加惊悚,几道飘忽的火焰像鬼火一样在走廊里若隐若现。   灰原哀循着记忆向早上那个房间走去,跑动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城堡里回荡出空灵诡异的回声,像是从小就听到的鬼故事里的响在门外的高跟鞋。   而当有节奏的脚步声之后又传来一阵阵杂乱无章的拍打声,古堡的恐怖便显得更加明显,灰原哀眼神扫过倒映在墙上的那个仿佛乌鸦一样巨大诡异的影子,快步跑到走廊拐角,静静地听着一重一轻的声音逐渐靠近,她猛地跑出拐角。   走廊里空空荡荡,灰原哀穿过空荡的走廊径直地跑到楼道口,直直地将手电打开。   被发现了..   “灰原同学要去探索密道吗?”   缩成一团的少年侦探团三人嘿嘿一笑,脸上带着乖巧的表情,站在三人身后的阿笠博士尴尬地摸摸脑袋:“哈哈哈,都来这里上厕所啊!”   灰原哀:“..他们三个就算了,为什么博士你也凑热闹。”   阿笠博士理所当然道:“这样黑漆漆的地方,有个大人在身边才更安全啊。”   不要了,没有危险的时候博士就是最大的危险。   灰原哀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侦探少年团这三人的做法表示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真是拿你们没办法。”   『不过博士,麻烦你现在去给警方报警,她冷静地看向阿笠博士,“最好给能快速出警的警察,你可以去找目暮警官。”   “怎么,这怎么突然要报警?难不成新小源他们出什么事了?”   光彦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猛地瞪大眼睛:“难道是柯南跟栖川哥哥遇到危险了?”   『对,灰原哀点点头,“依照这两个人的水平,再难的密室现在都应该解出来了。不过现在都没有消息,恐怕出现什么问题更何况哥哥他,他身体不太好,还有夜盲症,这种情况下是在帮不上什么忙。”   “那怎么办?”,步美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些哭腔,“难道这座城堡里有坏人,他们就要被杀害了吗?”   灰原哀:..为什么你会想到这么凶残的地方。   到也不一定真的到这种地步。   她无语一瞬,但还是安慰道:“不会,报警只是担心到时候他们走不出来我们也进不去,那时候只能拜托警察帮我们救人了。”   意识到严重性,如果真的只是这样小哀应该不至于到要报警的地步,恐怕新一他们真的可能会遭遇生命危险,阿笠博士点点头,“那好,我这就去报警。”   看着阿笠博士很快隐没在拐角,灰原哀回过头,无奈道:“你们几个啊,一定不要乱跑知道吗?”   『知道了,元太不满地挥了挥手,“灰原你这样说话真的很像柯南哎,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不要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说话啦!”   你们不是小孩难不成我是小孩?   灰原哀心累地点点头,但现在这里只有她一个勉强算是成年人的伪小孩来稳定他们的情绪:“总之,不要乱跑,不要乱动,一定要聚在一起。”   可惜她话还没说完,元太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完全不听指挥。   “好啦好啦,快走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元太!”,步美惊呼,“不要乱跑啊!”   “这家伙!”   心累的不止灰原哀,光彦明白在密室复杂的情况下不能随便乱跑,城堡太大,他们一旦散开就很难再聚在一起。而这种黑夜对小孩子来说真的是天生克敌。如果这座城堡里真的有什么危险人物,那么他们这些分散开的小孩子简直就是白送。   他打开灯,对着元太喊道:“元太,不要乱跑,小心城堡里会有抓小孩的鬼怪哦!”   这话虽然幼稚,但有用就行,元太一个激灵,黑夜里仿佛无数只手爬到他的脊背,他心里发慌,瞬间怂怂地回到了小团队。   “快点快点,注意别走散了,注意团队合作。”   另外三人:..你个怂鬼;   他们很快摸到了下午的那个书房,书房已经被人整理过了,里面很是整洁,完全不复下午的一团乱糟。   步美关上房门,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书房,疑惑道:“可是密道能在哪里呢?”   “有一种机关,只要你转动钟表,当调整到固定的时间点后机关就会触动,下午时这里的座椅和书本突然洒了一地。而钟表的封盖也被掀开,江户川柯南可能就是在这里触动了什么机关,然后导致密室的房门打开。”   “而照光彦和元太所说,当时我哥哥在救下元太后就随便靠在了墙边。所以他很可能也是在这附近消失,所以我们现在只要试一下这面墙上的物体就好了。”   灰原哀把椅子和书放好,打开墙壁上的始终,转动里面的时针,听到咔哒一声后,墙壁突然开始转动,速度很快,多亏元太一直挡在旁边灰原哀才没被拍出去。   他们看着大开的密室门口,松了口气。   成功了!   后脑勺传来的阵阵刺痛让栖川源有种躺在针尖上的错觉。而大脑中的阵阵晕眩也让他有种日夜颠倒、不知何年何月的迷乱感,栖川源压抑着胸口闷闷的呕吐欲望,皱着眉睁开眼。   然而面前的黑暗让他一阵怔忡,紧接着汹涌的恐惧与恶心波涛一样一阵又一阵地扑到他胸口,几乎让他窒息,他屏住呼吸,努力掐着手心,尽量保持镇定。   “别怕,别怕..”   好像记忆力也有个人这样说过,他无意识地模仿着自我安慰道,一些细碎的红色在眼前闪现,没看清是什么,栖川源猛地倒吸一口气,又屏住呼吸。   “我会一直陪着你,别怕..”   轻柔的安抚声音似乎又出现在耳边,这次栖川源回忆起了这个人的声音,是那位傲娇暴躁的卷发警官啊。   难为松田阵平那时说出这样肉麻的话,栖川源苦中作乐地想道,这样牵强地调侃着,就好像身边松田阵平一脸不爽地在反驳,他轻轻叹了口气,心里的恐惧散了些。   有时候视觉的丢失会将其他感官放大,年久的灰尘气息,挟带着一些潮湿的土腥气,阵阵悉悉索索的虫蚁爬动声在完全的黑暗中都显得格外明显,栖川源努力发散思维,闭上眼睛捕捉一些轻微的声音来转移注意力。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突然出现,栖川源心里发紧,是谁,会是柯南吗?   不像,柯南的脚步声还要轻快,这阵脚步声很是拖沓,像是脚后跟在地上磨蹭,这倒像是个年纪比较大的人。   这人没开灯,应该并没有发现地上还坐着个人,按理说栖川源倒是可以趁他不备制服他。不过栖川源现在几乎手脚瘫软,他只能缩在墙边静静地,没发出一点声音。   那个人影逐渐靠近,看上去瘦瘦高高,不像是那两位男主人,他们要魁梧得多,这样的体型栖川源现在只能想到这座城堡中的那位园丁先生。   那个人看上去对这里的路线十分熟悉,目标明确地朝着门口走来,似乎这黑暗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他靠得越来越近,栖川源一动不动靠在墙上,默默地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还有一个人的距离,栖川源屏住呼吸,下上,应该是脑袋。   后脑勺还在隐疼的栖川源默默抬手摸摸脑袋,又默默地缩回腿。   他安静地等了一会儿,发现地上这个人一动不动,姿势别扭地趴在地上,似乎是晕倒了。   栖川源:..噗;   原谅他,这个人发生这么悲剧的事,他也不是很想笑,只是突然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情。   突然一阵沉闷的摩擦声音出现,又像是石块突然松动的声音,身边的墙面突然翻折,点点亮光透过缝隙漏了进来,可惜栖川源现在注意力却全在地上这个人身上,他看着墙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过来又拍在这个人头上。   这个人被疼得无意识地身体抽搐了一下。但还是沉沉地昏迷,栖川源努力抑制住疯狂上扬的嘴角,脑袋一阵幻疼,良心大发地把这人往里拖了拖。   终于打开密室,墙外的灰原哀举着手电,动作一顿,她看着自家兄长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心情很好地拖着一个人往里走,注意到动静之后甚至面带微笑地对着自己挥了挥手。   “好巧啊小哀,你们也来了。”   灰原哀:..巧个屁;   你笑的这么开心是要干嘛,你幽闭症呢?   白担心了。 第26章 蓝色古堡生存录5   短暂的冲击只让那个可疑的人物有了短时间的昏迷。只是几句话的功夫那个人就已经有了要醒来的征兆,栖川源感觉手中干瘦的手腕扭动,像是一支干枯的木棍突然像是动物一样活了过来,他一阵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松开手,完全忘记自己已经把这个人半拖起来。   于是又一声脑壳与坚硬的地板清脆的碰撞声,那个人彻底没了动静。   “抱歉!”   一句道歉不经大脑思考地脱口而出,栖川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他手脚僵硬地后退几步,与门口那四个小学生面面相觑,他尴尬地笑笑:   “你们是来找我跟柯南的吗?”   光彦后脑勺一阵幻疼,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脑袋,讪笑道:“啊是..”   一听就好疼啊,栖川哥哥,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侦探少年团都开着博士为他们制作的手灯,不算太明亮的灯光聚在一起却也能把不大的密室照的视线无阻。于是他们很快就注意到地上晕倒的那个人很是眼熟,一头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身上还穿着下午见面时穿的衣服。   步美惊呼:“是那个老太太哎!她怎么会在这里晕倒呢?”   小姑娘很有礼貌,也很有善心,她皱皱眉,觉得这样将老人家放在地上实在不好。   “我们快去把她扶起来。”   栖川源抬手止住小姑娘的动作,若有所思地看向地上的人。   “注意安全,这个人动作很灵活,她真的是老太太吗?”   “不是吗,她就长着老太太的样子啊!”,元太反驳道,“栖川哥哥你是不是被吓傻了,竟然连老太太都认不出来。”   栖川源死鱼眼:..你才被吓傻了。   元太这孩子真的能说是缺心眼,答案都告诉他了他还不明白,栖川源无语腹诽。不过让他欣慰的是光彦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不是!我记得贵人少爷说过老太太多年前在密室里摔断了腿。直到现在还需要轮椅,她不可能不依靠任何工具独立行走。”   步美惊惧地后退几步,“对!老太太她一直都需要轮椅的,这个人一定不是老太太!”   “那她是谁?”,元太终于转过这个弯,头上冒出了些冷汗,“我知道了,她不会是..”   众人齐齐看向元太,期待着他能说出什么。然而这家伙无头苍蝇一样原地打了个圈,跑到栖川源腿边抱住他的腿寻求安全感,声音发抖地喊道:   “她不会是鬼吧!”   另外几人:“..”   她是不是鬼我们不知道,不过你却真是个胆小鬼。   『笨蛋,怎么可能啊,光彦忍不住吐槽,“拜托你仔细看看,这个人有影子啊,鬼是没有影子的。”   灰原哀叹气:“都说过了,这世界上没有鬼!那些都是大人编出来吓唬小孩子的,要相信科学,知道吗?”   “这个人到底是谁我们还不能确定,不过我们绝对不能让这个可疑的人继续自由行动。”   栖川源拍拍元太的脑袋,让他松开自己。   “附近有没有绳子,我们得把她绑起来。如果她真是什么危险人物也可以免去些麻烦。”   闻言,小朋友们纷纷翻找着身上有没有什么长条的东西,翻找无果,他们突然抬起头,齐齐看向地上昏迷的那人,脖子上的围巾。   这不就是现成的工具吗。   『哟西,栖川源将那人双手捆得死死的,又系了个死结,他拍拍手,“走吧,去找柯南。”   即便是再黑的道路有人陪着走就不会那么可怕。而当身边有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学生时,你更不会觉得害怕,甚至会觉得有点吵。   不知什么时候,栖川源心里仅有的那些在紧张感在元太不知第几次喊出“假面超人,变身!”这种话后都已经消失不见。   他面无表情地拽住因为随意跑动没注意脚下而踩空的元太,不合时宜地感受到了柯南在面对这些孩子时的心累。   “要注意安全,看着脚下。”   “知道了!”元太灵活地从栖川源手中跳下来,又兴奋地举着手灯往前跑,张牙舞爪的嚣张样子就好像刚才在门口怂成一团球的人不是他一般。   元太弹跳起来,第n次喊出:“假面超人,变身!”   “哈!束手就擒吧,假面超人!”光彦追在他身后,双手夸张地挥舞着,发出刻意压低的声音。   步美像个操心的小家长,跟在后面给他们照着路,无奈地叮嘱:“你们两个注意安全啊!”   『江户川柯南还真是不容易』   灰原哀跟在栖川源身边,看着前面那三个活蹦乱跳的孩子,有了一些感同身受:   “每天都要被这群家伙折磨。”   她这幅小大人一样心累的语气配上她那稚嫩的嗓音,听得栖川源一阵轻笑,他弯腰,揉了揉灰原哀的脑袋,笑道:   “不过以后就不止江户川柯南一个人累了。”   灰原哀一愣,看着栖川源露出温柔的笑脸,声音里满是愉悦与调侃:   “对吗,灰原哀小朋友。”   『以后你们两个可就是一个战壕的伙伴了哦,栖川源脚步轻快地拉着灰原哀跟上前面那三个孩子,“帝丹小学的侦探少年们。”   可能是跟这些孩子呆久了,连心态都幼稚了不少,灰原哀忍不住鼓了鼓腮,气呼呼地跟在栖川源身后,没再应声。   走了一段距离后几人走进了一个黝黑的洞穴,光彦和步美眼疾手快地拉住再次踩空的元太,终于不再胡乱玩闹,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的路。   这条路是柯南走过的那条路,走到台阶与平底的交汇处时,他们同样被地上的那些石刻上的字符所吸引,纷纷围在石砖旁边,一笔一划地辨认着模糊不堪的字迹——“这个人取代了我,想要窃取城堡的宝是宝藏吗?”   最后那个字下笔很轻,像是被什么消磨平坦,又像是当时就没有完成镌刻,模糊不清难以辨认。不过从这句话的意思来看,很容易就联想到最后一个字是什么。   栖川源眯起眼,注意到附近的地面上灰尘十分杂乱,脚印深浅大小都不一,像是有人在这里反复辗转过。   那些偏大的脚印应该就是刚才那个女人的脚印,那剩下的这些小脚印只有可能是柯南。   柯南也来过这里,栖川源顺着脚印看过去。却在黑暗与昏暗的灯光相交的地方看到模糊不清的一截白色的东西。   他拍拍灰原哀的脑袋,道:“把灯举起来,看看前面。”   你是把我当成工具人了吗?   灰原哀瞥过她的无良老哥,认命地举起手腕照清楚前方。   然而眼前那副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却实在是让她心里一跳,浑身带着灯光一阵颤抖,花白的灯光也在墙角那具白骨上诡异的闪烁了几下。   衣衫褴褛下的瘦骨在灯光下白得异样,银白色的头发躺在头骨地下闪着细碎的银光,像是仍在不断挣扎的求救信号,想来,地上的这些话应该就是这个人刻的了。   没想到会看到这么刺激的画面,步美瞳孔紧缩,忍不住尖叫出声:“啊!是尸体!”   灰原哀大姐姐一样自然的揽住下意识冲过来的步美,恢复平静,面色冷静地看向地上的尸骨,分析道:   “死者大概在三四年前死亡,人体正常的肉身消亡时间是二到三年,密室气温低,密闭性好,一定程度上延长了尸体的保存时间,头发由蛋白质构成,是最难腐烂的,头上有头发很正常,这是一具正常尸体,不要怕。”   不,我不是因为她不正常才害怕,我只是单纯的害怕尸骨啊,你这样一说,更害怕了。   步美悄悄松开灰原哀,默默躲到栖川源身后,看着一脸淡定地说出这种话的灰原哀,总觉得心里发凉。   然而灰原哀似乎还没意识到她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还在分析着死者可能的死因,栖川源眼皮一跳,一言难尽地看她一眼——恶趣味,吓唬小孩子就这么好玩吗。   栖川源干咳一声,强硬地转移话题:   “对了,柯南也许就是在这附近消失的。”   灰原哀适可而止地停住话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栖川源,拜托,之前还不知道谁最喜欢欺负小孩子。   每次欺负完小朋友就把烂摊子扔给她,终于风水轮流转,她也要让栖川源尝一下这种心累的感觉。   “这个密室灰尘遍布,应该是不曾有人打扫,不过这也方便了我们。”   栖川源将几个孩子的注意力转移过来,让他们不至于那么害怕。   “你们看,在这具尸骨附近有不少大大小小的脚印。而且脚印很新,这些地方我们都没有踩过。只有可能是柯南和门口那个女人的脚印。”   “而且,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其实从台阶开始就已经出现了这两双脚印。而这个小一点的脚印却突然在这里消失,只剩下偏大一些的脚印。”   “我知道了!”,光彦举手,“一定是柯南走到这里时被发现了,被那个女人抓起来带走了!”   “没错。”   栖川源甚是欣慰地拍了拍光彦的脑袋,“明白的话我们就出发吧,柯南还在等着我们呢。”   有了明确的目标,侦探少年团心里的恐惧散去,十分有气势地喊道:“嗨!”   “柯南,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 第27章 蓝色古堡生存录6   “还真有你的。”   灰原哀静静地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他哥三言两语就打消了这三个孩子的恐惧还给他们吊足了干劲,无言良久,半晌,才幽幽地感慨一句。   原来栖川源不是不会哄孩子啊,他就是不想哄。   『没办法,栖川源高深莫测地微笑,“身边孩子太多了,没点办法怎么行。”   灰原哀:..说你胖你还真能喘。   要想找到柯南只要跟着这个大脚印走就好,前面的路一片平坦。虽然路线很迷乱但好在不像前面总是在一些出乎人意料的地方突然出现台阶,走起来也就安全了不少。   大概又跟着脚印走了五六分钟,几人终于走到一扇紧闭的门前,门是石门,门框上垂着被扯断的蜘蛛丝,一直悬在空中的灰色蜘蛛还在孜孜不倦地吐丝织网,可惜它刚编好一小段,石门又再次被打开,它辛苦编出的蛛丝再次断裂,缓缓地从空中飘落,奄奄一息地落到地上。   栖川源看着石门上明晃晃的手印,嫌弃地皱起眉,拍了拍手。   灰尘太多太厚,即便是随便一按就能按上不浅的指印。只是这灰尘实在不好处理,虽然拍得差不多。但手上还是灰扑扑的,一不小心,衣服也会弄得脏乱不堪。   石门背后是一间空荡的房间,虽然情景不太适宜,但确实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随之而来的还有扑面的灰尘,浓浓的灰尘颗粒在灯光下显得一清二楚,像是一辆汽车在沙漠里疾驰而过,溅起呛鼻的沙粒。   “咳咳咳..”   几人防避不及,纷纷中招,疯狂地扑扇着面前浓重的灰尘,几乎要把肺给咳出来。   等适应环境后他们才有心思看向屋内,只可惜一眼望去只有空荡的四壁,根本就不见柯南的人影。   『奇怪,栖川源蹙眉,“屋子里没有其他脚印,可那个人的脚印确实是在这里断掉,柯南难道没在这里吗?”   栖川源蹲下,打量着地上的灰层,心里渐渐凝重起来。   灰层只有被石门扫过的痕迹,在地上画出了一部分扇型,其他地方灰尘分布很均匀,完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而且那个人也不必要做出这种掩盖痕迹的事情,这里确实没有其他脚印。可是,门外的脚印确实是停在了这里,那柯南能被藏到哪里了呢?   扇形?   栖川源的视线突然凝滞,他看着完好无缺安静整洁的扇形区域突然灵光一闪,“小哀,给我手灯。”   他接过灰原哀的腕灯照向门框上方,那里有着一个方形的凸起,是按钮。   『你们退后一下,栖川源对门口那几个孩子示意,然后抬手按下那个按钮。   一阵沉重的石块移动的声音轰隆隆地响起,房门都好像出现了些颤抖,些许灰尘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抖落,簌簌地飘落下来。而与此同时,门外墙壁旁边的地板像是层层瓦解,渐渐显露出地板下暗藏的一段阶梯。   灰原哀拉住差点差点倒下去的步美,对着栖川源点点头:“是暗道!”   没想到在暗道之下竟然还有暗道,栖川源心里渐渐出现些疑惑,这么多暗道,这栋城堡是被打通了吗?怎么可能会一直都在往下走?   “这些密室和暗道是这座城堡之前的两位男主人设计的,这些机关和密室与暗道遍布城堡的每个角落。”,灰原哀及时为他解释,“出现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条台阶很长,道路很黑,他们小心翼翼地走了有三四分钟才安全地走到平地,这看上去像是一间卧室,不像之前部分的冷清,这里倒像是有什么人居住过,有床、书桌以及橱柜。只是所有的家具都一片焦黑,只能依稀辨认出它们的样子,像是曾经经历过烈火焚灼。   等灯光照亮房间,他们终于在屋子里看到了昏迷的柯南,可能是觉得一个小孩子并没有什么威胁,那个女人倒是没将柯南捆起来。只是把他随意地扔在沙发上,这样看上去,他脸色平缓宁静,倒像是睡得挺熟的样子。   栖川源默然,这平稳的呼吸声,这放松的姿态,这心大的家伙绝对是睡着了啊。   “柯南!”   元太惊喜地跑过去,使劲摇晃,“哎,醒醒啊柯南!”   他的力气真的不小,即使是重度昏迷的人恐怕也得被这跟大摆锤一样可怕的摇晃中醒来,更何况柯南只是浅睡昏迷。   被晃到脑浆都好像要被摇匀的程度,柯南皱着眉睁开眼,一眼看到满脸激动的元太,再就是站在旁边同样惊喜的光彦和步美。   唯二格格不入的就是那对表情仿佛复制粘贴一样带着面瘫脸的兄妹。   柯南嘴角微抽,要是他没看错的话,这两人的表情为什么那么无语啊。   柯南故作镇定的转过头,看向身边这几个孩子,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光彦解释道:“我们是来救你的啊,你跟栖川哥哥那么久都没有出现,我们还以为你们遇到了什么危险。”   “而且你确实是遇到了危险,被那个女人抱到这里藏起来。如果我们不来救你你可能真的要丢掉性命哦。”   柯南:..我谢谢你啊。   其实你可以盼我点好。   步美担忧地问道:“不过你是被那个女人打晕的吗?”   『不知道是谁,柯南摇摇头,“不过确实是被人打晕了。”   栖川源点点头,“应该就是那个女人了,这里面没有其他人的脚印。”   “看样子现在的老太太是假的,真正那个早就被取代了,正是躺在密道里的那具尸骨。”   柯南很快反应过来打晕他的人是谁,并迅速跟上了栖川源的思路:   “结合刻在地面上的话来看,这个人是为了得到这座城堡里的宝物。不过她对这些密道很熟悉,应该是接触过最初的图纸。”   “这座城堡里有什么人之前照顾过最初的两位男主人吗?”   『有,灰原哀沉思,点点头,“我记得园丁说过,之前有位女管家一直在这里工作,一直伺候着老太太和两位男主人。不过在两位男主人相继离世后她也辞职离开了。”   柯南眯起眼睛,灵光一闪,捕捉到了什么线索,原来是这样,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女管家。而她所有的行为动机,他也已经清楚了。   “光彦,你联系一下博士,让他问一下查一下这里的女管家。”   栖川源环视整个漆黑的房间,问道:“太太是在火灾中身亡的对吗,她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三年前,在城堡的小塔楼上因火身亡。”   栖川源轻笑,意味不明道:“你说,这里会不会就是那个小塔楼呢?”   书房在城堡中心位置,进入密室后,一直在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在到达最边缘后就一直在往下走,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到了城堡的东南角,也便是小塔楼。   不是没有可能,柯南想通后,开始查看房间。因为房间不小,又一片黑漆漆,柯南找了一会儿才发现被掩盖在橱柜后面的房门。   几人合力推开橱柜,打开房门,来到了一层的走廊。   “竟然真的是小塔楼!”   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走廊也亮起了灯,一眼望去,道路宽阔,金碧辉煌,很是明亮。   他们又回到三层,发现这座城堡的其他人也不知什么时候聚在了一起,正呆在书房里一脸警惕地看着地上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女人。   阿笠博士很快发现他们,“你们回来了!”   “博士,查到了吗?”   “查到了,这个女人就是女管家,当时在两位男主人死去后也辞职离开。不过她后来去到整容医院将自己整成了大太太的样子。”   “你不要胡说!”   事到如今,那个女人还在负隅顽抗,她满脸狰狞,眼睛瞪大到几乎只剩眼白,声音嘶哑地像是笼子里的困兽,阴恻恻的恐怖,在如此的捆绑下她竟然还能爆发出大力几乎冲到柯南面前。   尊老爱幼,虽然不耐烦但还是不能动手,栖川源迅速弯腰捞起小侦探,脸色不善地看着扑空后狼狈地摔倒在地上的女人:   “不要挣扎了,真正的老太太是不可有这么灵活的身手的。即便是身体健康也不可能像你一样能摔抗打。”   贵人少爷心情复杂,犹疑不定地看着摔在地上的祖母,狠心别过眼恳求地看向栖川源:“那你们知道我的祖母在哪里吗?”   栖川源沉默,低声道:“抱歉,老太太她已经被杀害了。”   柯南从栖川源的怀里跳下来,面容凝重,表情冷肃地指向女管家。   “杀害老太太的人就是你,女管家!”   “因为一直在城堡中工作的你知道了两位男主人所设计的密道以及埋藏的宝藏。于是你在两位先生死后想方设法取代了老太太。因为你对老太太的生活习性与行为习惯了如指掌,因此你根本就不怕有人识破你,你用老太太的身份一直生活,也就是为了城堡里的宝藏。”   栖川源与柯南对视,他点点头,继续说道:   “而你为了取代老太太杀害了她,「岁月腐蚀掩藏在地下的白骨,消磨石刻上的字体」,容我大胆猜测,你应该是知道老太太在地上刻下的话也知道她在密室里渐渐死去。”   见事情已经败露,女管家也不再伪装,她沉默片刻,沙哑地笑出声:   “是啊,不过你们说错了,两位男主人和太太都是我杀死的。”   贵人少爷眼眶发红,悲哀地看着这位曾经的女管家:“你杀死我的亲人,只是为了这所谓的宝藏吗?”   『是啊,女管家自嘲地笑了一声,“很可笑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被迷了心窍,当这所有的事情做出之后我已经来不及后悔了,这种被过错折磨的感觉真的让我生不如死。其实刻入骨髓的情感才不会轻易消失啊。”   “要杀要剐,你们随意处置吧,只是,在我死前,能不能让我看一下宝藏的真实面貌。”   『你身在宝藏中,阿满老爷缓缓地叹出一口气,“这座城堡就是宝藏啊。”   女管家惊愕地愣住,“什么?”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院子里的西洋棋,就在去年我终于明白这道棋盘所指出的答案就是大老爷本人。”   阿满老爷眼底流露出淡淡地悲伤,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此刻天边已有些许微光,淡粉透红的彩云逐渐弥漫整个城堡,在白蓝相间的城堡上渲染出唯美的色彩。   “我将把这座城堡和这幅美景献给来到这里的第一个人。”   “这是大老爷的话,我的妻子虽然说他是个迂腐古板的知识分子,但我却认为他是一位真正的哲学家。”   因为双手被捆住,女管家痛苦地蜷缩起身体,发出失落又悔恨的笑声,泪水源源不断地从她眼中流出:   “哈哈哈我杀死对我最好的这些人,只是为了这个东西,对不起,对不起..”   窗外的晨曦竟鲜红到有些刺眼,几只乌鸦挥动翅膀漠然地从窗前掠过,朝着晨光飞去。   栖川源收回视线,无声地安抚着情绪低落的柯南。   贪念是最恐怖的魔鬼,被贪念填满身体的人是罪恶的撒旦。   明白过错可以整改,可是人死去了,却再也不能复生。   “栖川你这家伙又跑到哪里去了?”   森林里平稳行驶的汽车突然失控一样来回画了条曲线,柯南抓紧扶好车座,默默地把手机举远一些。   松田警官,太恐怖了!   栖川源迅速调整好方向盘,平稳了一下被吓到狂跳的心脏,生无可恋道:   “只是出来玩一下而已,你放心,柯南跟小哀在我身边,我喝了药,目前生命体征安全。”   『谁问你这个了,松田阵平喃喃道,好像是拿起了什么东西晃了晃。   “喂,有个人给你寄了个东西,送到我家里来了,快回来拿!”   怎么会送到松田阵平家?   “谁寄过来的?”   『名字是绿川光,松田阵平疑惑地念叨了几句,“真奇怪的名字,你认识这个人吗?”   绿川光?   栖川源一愣,这不是诸伏景光吗,他为什么给自己寄东西? 第28章 红色展会生存录1   跟在阿笠博士的车后面,他们渐渐走出了森林,很快就驶入视野开阔的公路,栖川源凝眉控制着方向盘,听着松田阵平又无奈地抱怨了句:   “话说,你到底从哪里认识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家伙?”   那个奇怪的小侦探是,最近出现的这个妹妹也是,现在又出现一个名字奇奇怪怪的人。   “算了,这东西我检查过了,轻飘飘的没什么危险,我今天还要值班,来不及等你,你直接到我家门口拿走就好,对了,还有衣服,我上周去服装店给小哀买衣服顺手给你也买下了,你也别忘了带走。”   彻底穿过森林后路边出现环山的护栏,放眼望去是波光粼粼的大海,栖川源打开窗户,心情愉快地笑道:   “嗨嗨——,松田妈妈桑。”   “说什么呢臭小鬼!”   “松田妈妈桑!”   “臭小鬼你回来..”“柯南快挂电话!”   栖川源轻笑,听着耳边滴的一声挂断,眉眼弯弯,清爽的海风肆意地将他的发丝扬起,带着些海洋咸腥味的湿气扑面而来,搜搜刮刮地把他们心中的郁闷连带着柯南头上的帽子飘飘然地飞向辽阔的海洋。   随行的海鸥敏捷地闪躲,施施然躲开迎面而来的帽子,跟在流畅的车身旁边不屑地嗷嗷嚎叫两声,下一秒就被突如其来的急转弯甩出了车道,与身边几只海鸥发生了一场惨绝人寰的车祸。   柯南转身接帽子不及,恰好看到这样一幅滑稽的画面,忍不住大笑出声。   “哈哈哈好蠢啊!”   “柯南,你这家伙,系好安全带啊!”   “还有你,小哀,不要趴在座位上!你们是小孩子吗还要人念叨!”   两个伪小孩敷衍地挥挥手,异口同声道:“嗨嗨——,知道了!源妈妈!”   “你们两个!”   小小的红色轿车吵吵闹闹地环山而去。   天朗气清,阳光微耀,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约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回到了米花市。   “再见!”   顺路从松田家拿到东西,又将柯南送到毛利侦探所,栖川源跟小侦探挥了挥手道别,带着灰原哀驾车回家,路上他又碰到了抓他两次的女警官。不过这次女警官只是笑着对他挥了挥手便将他放行了。   多谢松田阵平陪他跑了好几趟终于证明了他是成年人。不过栖川源没想到的是,这位警官竟然是松田幼驯染的姐姐,果然人际关系就是个圈啊。   不得不说,松田警官虽然常年一身黑色西装。但不可否认他的时尚感还是很好的,买的衣服都很舒适好看。   不过栖川源看着沙发上摆出来的粉色的卫衣。虽然好看,但他实在难以接受,可灰原哀却赞赏有加地点点头,抱着属于她的一堆衣服愉快地回了房间。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松田阵平买的衣服竟然诡异地踩在了灰原哀的审美点上。   栖川源叹了口气,随手拆起诸伏景光寄来的东西,这是一个简单的纸盒,拿在手上轻飘飘的,等打开之后栖川源才知道原因——这是一封信。   不过景光他为什么不直接发信件呢。   栖川源想不通,他拆开信,里面缓缓飘出了一张红色的纸片,是一个画展的门票,上面画着些形状或诡异或奇特的人物,倒有几分毕加索的感觉。不过景光为什么突然寄门票,栖川源疑惑地把票放在桌子上,打开信封:   [栖川亲启,天气渐凉,许久未见,身体可安好。   近日我将回到米花町,七月九日可否出门见面?   上午十点,地点仍在你喜欢的那家店。   见后详议。   栖川源一愣,要见面吗?   当年景光来到五条家卧底,因栖川源多次协助他调查,景光汇报给上层的资料是他们意想不到的完善。于是上层动了些心思,中途更换了诸伏景光的卧底任务,在诸伏景光卧底培训结束的最后一次任务。也就是在破坏五条家与港口黑手党的任务中让诸伏景光进行了一次假死,进而更好地混到港口黑手党卧底。   这些是栖川源当年察觉诸伏景光的不对劲后逼问出的。不过他实在没想到像春风一样和煦的诸伏景光竟然会选择那么疯狂的方法实现假死。   栖川源默然,当时爆炸声中诸伏景光从窗户上的纵身一跃带给他那种心脏骤停的紧张感仿佛现在还刻在心上,带来一阵又一阵的心悸。   不过,七月九日就是明天啊,还有最喜欢的那家店..   栖川源无奈地叹了口气,是一家巧克力主题咖啡馆。可是那家店在大阪啊,诸伏景光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啊。   再三向灰原哀保证一定会按时喝药后,栖川源终于劝住了这个想要请假跟自己一起去大阪的丫头,他强硬地将这个明显就是不想去上学的丫头塞进车里,把人送到学校门口后一溜烟的没了人影。   等他赶到大阪后时间还很充裕,他在附近的小吃街上转了一圈。虽然不如晚上繁华,但各式各样的产品还是不少,看的人眼花缭乱。   只是就在他闲逛的时候又碰上了一起杀人案,再次被无辜命中的栖川源皱着眉抹去手臂上的血迹,看着杀人凶手被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轻而易举地用一个过肩摔摔在了地上。   后来又有个皮肤黝黑的少年又针对这起杀人案从头到尾分析了一遍。   栖川源:..   为什么有种柯南的既视感。   真是奇怪,日本的犯罪事件什么时候这么频繁了,随便逛一下都会出现意外。   为了防止自己再次被卷入什么案件,栖川源果断放弃在外面逛吃的想法,安安分分地去到主题咖啡馆。只是让他意外的是,诸伏景光早已经在这里坐好了。   见到栖川源,蓝色猫眼的青年温和地微笑,熟稔地给他一个拥抱。   “栖川,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栖川源眉眼柔和几分,对这位多年不见的朋友回以拥抱。   诸伏景光笑着把巧克力布丁推到栖川源面前,解释道:   “没想到大阪今天的车流量很好,竟然提前半个小时到了这里。”   虽然很久不见,但两人的动作还是熟悉到像是从未分别过,没有一丝的生疏。   栖川源喝了口咖啡,他看着面容温和的诸伏景光。突然就没了再寒暄的意思,于是直接了当地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你这些年一直在横滨吗,现在回来了还要回去吗。还有,你之前给我说再等等,那是什么意思?”   诸伏景光被这一串问题砸得一懵,他眼中浮现出笑意。   还以为他会再坚持上一会儿才会发问。没想到一来就切中主题,看样子栖川源还是没变啊,还是那年那个随性自在的五条家独子。   “别急,早上应该没来得及吃饭吧,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慢慢给你解释。”   “那天我从窗户逃走后顺利地潜入了港口黑手党。并逐渐得到提拔,倒也算完成了我的卧底任务,作为调任到当地卧底的警察,这些年我一直呆在横滨为官方提供信息,倒也没有什么危险。   在前不久警视厅又下调令把我调回,你到横滨的时候我正在进行假死。”   “我曾对你说过等我回来,所以让你再等等,我会回来赴约。”   栖川源嘴角微微翘起,眼底闪着些星光一样细碎的微光。   不过布丁送到一半,他突然面色古怪地皱起眉,突然意识到什么,“那场爆炸是你搞的?”   『不是,诸伏景光摇头否认,“是一位干部。”   干部?   栖川源突然想起那天去到酒店的黑衣少年,是那个缠着绷带的奇怪男人,也是书的引荐者。   “他应该知道我是警方的卧底,不过不知为什么他却帮我隐藏了身份,还在最后帮我伪造了这场爆炸,离开之前,他只告诉我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一路顺风,回去看好那个小疯子。」”   诸伏景光眼神平静地看向一脸沉思的栖川源,“我感觉他跟你是有点关系的,对吗?”   栖川源咽下口中的布丁,眼神有些飘忽,他尴尬地戳了戳布丁。   “有点,说实话,他可能跟你也有点关系。”   诸伏景光有些惊愕:“我?”   “对,你还记不记得五年前的那场爆炸,那时在酒店里休息的还有一个重要人物,那场爆炸无意间将他重伤,让他失去了极强的杀人能力,这么看来,那场爆炸也算是帮了那位干部的一个大忙呢。”   对于港口黑手党的事情栖川源不是很清楚。只是记得那个少年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说着什么时空波动,说他是个变数,说自己改变了世界线,说自己是个很好的实验品。   虽然那些话不是很礼貌,但他还算是个敏感可爱的孩子,很轻易地就明白了自己遭遇的无限循环,口是心非地提供给自己解决的方法,也就是书。   栖川源端起杯子,掩去唇角的笑意。   虽然用生命跟书达成交易,不过好在一切都在变好。   咖啡馆被浓郁的咖啡味所盈满,包间里更是静谧芬香。虽然隔音很好,但不可避免一些声音还是会模模糊糊地传入房间。   “服部平次!你又要去哪里?”   “这次是真的有很要紧的事情啊!”   “你哪一次不是这样说?”   栖川源吃着补丁,听到外面的打闹声,思绪不知不觉地飘远,这声音好像刚在在小吃街上遇到的那两个孩子啊。   难不成他跟侦探天生犯冲,怎么走到哪里都会碰到侦探?   栖川源对巧克力食品的喜爱还是没变,当他吃这种食品时就完全看不出他平时对饭菜的讨厌。不过也不能让他吃太多,诸伏景光按住他又伸手想要拖过去的蛋糕,笑意温柔:   “吃饱了就别硬撑了。”   栖川源:..虽然吃饱了,但我没在硬撑。   他看着诸伏景光柔和的笑脸,想到诸伏景光曾对自己发动的眼神攻击,他怂怂地缩回了手。   诸伏景光满意地将蛋糕推到一边,蓝色的猫眼像是能够容纳百川的大海,让人不自觉地平静下一切浮躁的心思,他细细地打量着这个自己将他当作弟弟的孩子,道:   “你呢,这些年一切还好吗?”   栖川源微愣,转而自然地笑道:   “还好,认识了很多人,结识了很多朋友,去过很多地方,我过得可比你轻松多了。只是跟你那位幼驯染闹翻了而已。”   幼驯染,zero?   诸伏景光失笑,“嘛,他一定是以为当时是你把我害死了吧,这些年应该没少给你添乱吧,是我连累了你,不过多谢你帮我隐瞒了这么多年。”   栖川源轻哼,眉眼中透着张扬的得意:“不客气,小事而已。”   而且安室透也不可能给他添乱,除非他真想被琴酒给添乱。   诸伏景光轻笑,不过心底渐沉,终于步入正题:   “其实这次来除了跟你解释一下这些年的情况,就是要跟你说一下这个画展的事情。”   栖川源认真地点点头,“怎么突然邀请我去画展呢?”   “其实这是一个以红色为主题的画展,画展的主人是一位以荒诞奇幻的红色图画闻名的画家高桥佐芥,这次画展收集了很多以红色为底色的作品,很多作品都很惊艳,你之前不是还比较喜欢绘画吗,我觉得你可以去看一下。”   其实并不是喜欢绘画,只是母亲喜欢,在母亲离开的日子里只有绘画才会带给他一点安慰。   栖川源抿了抿唇,掩饰地垂眸点点头。   诸伏景光看着异样乖巧地在点着头的栖川源,心里微涩,他喝了口咖啡压抑住自己的叹息,缓缓地舒出一口气。   “除此之外,我要请你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个画展里有一幅作品画的人物是你的样子。”   栖川源愣住,心里慢半拍地出现不敢置信与小心翼翼的茫然:   “我的样子?那作者,是谁?”   “作者不清楚,但画面上是你小时候的样子。所以我怀疑是五条夫人,不过我无法辨认。而且作画日期是今年的1月1日,因此我也很犹豫。”   而五条夫人却已经死去很多年,现在想来,她的死亡是存疑的。   诸伏景光微顿,道:   “我想你有权利知道这件事,而且你也很熟悉五条夫人的作画风格了,交给你判断应该是最好的办法,这幅作品将作为最后的拍卖品售出。如果真的是五条夫人的作品,那就一起拿回来吧。”   栖川源手指微动,声音艰涩。   如果不是五条夫人的画,那他们也能根据此得知五条夫人的消息。   真的是五条夫人的画,那就太好了..   涉及到生死这种沉重的话题,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整个包间。只有浓郁丝滑的巧克力香气缓缓流动。   栖川源端起咖啡将口中的苦涩压进心底,又佯装轻松地笑起来:   “还有多余的票吗,家里还有个妹妹呢。”   一阵怔忡,诸伏景光笑道:“有啊,不过倒是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呢。”   “从街上捡到的,还是只刺猬一样的小奶猫呢。”   画展当日是个阳光很好的大晴天,不同于其他画展的清冷,可能是这个灼热燃烧的红的主题太过奇特,也可能是高桥佐芥确实有名,这场画展的人数堪称爆满,停车场都停不下车。就连附近的交通路口都出现了小规模的堵塞。   『还好来得早,灰原哀叼着棒棒糖,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车窗,“喂,赶紧下来了,不要浪费时间,外面很热的。”   她穿着松田阵平给她买的一身牛仔连体裤,带着个白色鸭舌帽,看上去又酷又帅,当她叼起棒棒糖,就更像动漫里的酷女孩。   只是酷女孩面上平静,心里却忍不住的嘲笑,松田阵平早上来送东西时知道他们要参加展会。因此当即好言相劝着栖川源穿上了那件粉色的卫衣。   本来长得就小,穿上这件衣服更像个未成年的小鬼头了,还好路上交警忙得昏了头,不然栖川源绝对要被拦下。   “知道了..”   栖川源摸了把脸,放弃抵抗,终于肯迈下车。   “其实很好看啊。”   灰原哀走在前面,良心发现地安慰着蔫成干草的栖川源。   栖川源沉默一会儿,道:“那是因为是我在穿。”   灰原哀:..   行吧,是我多管闲事了,你个自恋狂。   “你那位朋友呢?”   『他在路上被堵住了,看到灰原哀无语的表情,栖川源突然与粉色和解,心情颇好地打开巧克力。   “要半个小时之后才能到,让我们不用等他。”   他们闲聊着走在路上,突然前面一个小孩跳起来挥挥手,大喊道:   “栖川!”   栖川源眼皮一跳,是柯南,他陷入沉思,这场画展还会顺利吗?   毛利小五郎眉头一皱,狠狠地送他一个暴栗:   “臭小鬼,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毛利兰也十分不赞同地看着柯南,“柯南,不能这么没有礼貌,要喊哥哥。”   “嗨——”,柯南捂着脑袋露出个乖巧的笑容,活蹦乱跳地跑到栖川源身边,自然是不可能更改称呼了。   “栖川,你们也来画展啊。”   栖川源默默在心里画了个十字,语气里带上幽幽的怨念:“是啊,你怎么也来了啊。”   柯南倒是很自然地无视了他面上的幽念,之前几次出去玩栖川也这样,看多了也就习惯了,他解释道:   “举办这场画展的人是叔叔的高中同学,邀请叔叔作为亲友团出席的,我们作为家属自然也被邀请来了。”   他的视线在栖川源身上转了两圈,眼中满是调侃:“穿粉色很好看啊。”   栖川源:..   懒得理你。   他把巧克力塞给柯南,漫不经心地跟着他走到毛利小五郎身边。   “话说,毛利大叔的同学都是些什么神奇的人啊,有警察,有明星,现在还出现了画家,真是一群神奇的人啊。不过看上去毛利大叔这个大名鼎鼎的反而是最普通的一个了。”   柯南无语剥开包装:“喂,你这是什么坏习惯啊,吃不完的东西不要给我啊。”   『我这是分享,栖川源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小哀还吃不到呢,是不是啊小哀?”   因为经常阻止栖川源吃巧克力制品而被拉入黑名单的灰原哀:..   这边三个伪少年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而那边据说是自从高中毕业后就没在见面的两位大人身边却像是要冒出火星子,脸上的笑容僵硬,礼仪性地握手却是将青筋都给用力地崩了出来。   看上去十分文弱的画家高桥佐芥皮笑肉不笑地晃了晃毛利小五郎的手:“好久不见啊,没想到真能请到大名鼎鼎的名侦探小五郎了,真谢谢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同学啊!”   “彼此彼此,没想到你这位声名远扬的大画家竟然还能记得我啊,真感谢你邀请我来这个有趣的画展啊!”   “哈?”,高桥佐芥语调怪异地笑了一声,挠了挠发红的脖子,“怎么,英理没来吗,还是说他终于厌弃了你这个不成器的侦探呢?”   『哈哈,毛利小五郎欲盖弥彰地大笑,“笑话,她只是工作太忙了而已!你以为谁都愿意来看这种无聊的东西吗?”   “爸爸——”,小兰狠狠地一脚踩在毛利小五郎脚上,她把疼得嚎叫的毛利小五郎拉到一边,十分尴尬地对着高桥佐芥道歉:   “不好意思啊高桥先生,我爸爸他实在是喝酒喝糊涂了,还望你不要介意。”   『哈哈哈没事,高桥佐芥爽朗大笑,与他那幅文弱的样子极其不符,他看着毛利兰,眼里多了些怀念的感觉。   “你就是英理的孩子啊,长得真像她,跟英理一样,都是女神级别的人啊。不过你可不要学你妈妈,眼光那么差劲,要选就要选我这个样子的知道吗?”   毛利小五郎怒道:“你这家伙胡说什么呢!”   伪少年三人组:..   原来是三角大戏,大人的世界,这么精彩吗。   两个中年人就这样小学生一样再次不顾场合地吵起来,柯南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看向那位从脖子一直红到脸的高桥先生,无语吐槽:   “不过这个高桥先生也喝过酒吧,脸色红得都跟毛利叔叔有得一拼了,明明是这样正式的场合为什么还要喝酒啊。而且他一直在挠脖子,看起来像是起了红疹,这是过敏的表现吧,看样子他已经很习惯了,为什么还要喝呢。”   话音落下,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温柔的女声。   “因为高桥先生是在致敬酒神大人啊。”   他们惊讶地回过头,看到一位长发飘飘的打扮时髦的女士对着他们笑了一下。   “你们好啊,我是高桥先生的助理,麻衣凉美,欢迎你们来到画展。”   三人纷纷跟她打了声招呼,柯南带起好奇的笑,语气纯良地问道:   “麻衣姐姐,致敬酒神大人是什么意思啊?”   “高桥先生很爱喝酒呢,因为之前有一场比赛由醉醺醺的高桥先生夺得了头奖。因此他从此就认为是酒神在庇佑他,每次遇到大型比赛或者是重要场合都会喝酒哦。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有时候高桥先生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地举动,过敏也是喝得太多才会这样,也是很让人苦恼啊。”   这时,又一位长卷发的女士冷笑着走过来,不同于前一位女士的清丽,她打扮的很艳丽,好像要跟主题应和,她一身热烈的红色鱼尾裙,仿佛要去奔赴什么盛大的晚会。   她勾起唇,意味不明地看向麻衣凉美:“呵,是啊,喝醉了,所以才会出现那种事啊。不过有些事情也不一定是他意识模糊才做出的,不是吗?”   麻衣凉美瞳孔猛缩,垂在身侧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注意到这里,柯南眼睛微眯,探究的眼神在这两人之间徘徊。   “你们就是高桥佐芥邀请的人吗?等着吧,这场画展会让你们满意的。”   留下这句话后她施施然离去,留下一群人满头雾水。   麻衣凉美歉意地对他们说道:“不好意思,她没有别的意思,这位是高桥先生的弟子田中高山小姐。因为最近跟高桥先生闹了些矛盾,因此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不过这个画展就是她亲手布置的,她肯定是希望你们能够喜欢的,我可以带你们看一下。”   “麻衣啊,快过来,我要去休息了,把我的杯子带过来。”   那边的争吵声渐消,高桥佐芥粗鲁的喊叫声穿过人群传到耳边。   麻衣凉美只好跟他们道别:   “我先去给高桥先生送完东西,等待会儿我再带你们一起参观。”   三人看着麻衣凉美跟高桥佐芥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又十分默契地彼此对视一眼,对彼此严重的眼神可谓了如指掌。   栖川源将手中的巧克力上下抛起,叹道:“人不可貌相啊。”   谁能想到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画家竟然脾气如此暴躁呢。   “爸爸,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啊!”   “我本来就不想来,谁愿意来看这么无聊的东西啊!   还不是看在同学多年的面子上,我那是实话实说!”   毛利父女还在为此争论,战况激烈,实在不适合掺和进去。   伪少年三人组默默收回视线,十分自觉地逛到前面。   展厅以白色为底色,不论是墙壁、天花板还是地板都是刺眼的白。只有少数几道刺眼的红色条框摆出夸张的线条摆放在一边作为色彩填补,展框由灰色填充,包围着鲜红的作品,构成一种清冷到有些压抑的感觉。   被保护的很好的作品挂在墙上,或是一朵盛开又凋零的火红的玫瑰,或是从天际坠落的红色流星,又或是笑容古怪面容扭曲的红皮肤的人。   抽象主义和超现实主义作品为多数,一眼望去,确实能从一幅幅热烈到绝望的绘画中看出灼热燃烧。   尤其是挂在展厅中央的那张名为《希望》的油画,格外震撼人心,据说是高桥佐芥的得意之作。   名为希望,但画面中央却是一位心脏被荆棘从下往上刺透,也荆棘缠身的少年,画面似乎都被鲜血染红。只有他的衬衫透出隐隐白色,星星点点的绿意和他苍白的肤色跟鲜艳的色彩形成了极致对比,透出一种沉沉的死寂。   而少年脸上的笑却给人一种头皮发麻的恐惧感。   不过柯南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色彩对比。只是盯着画上那个少年的手,若有所思。   灰原哀双手环胸,眼神冷淡地看着墙上那幅画,道:“你也觉得有点奇怪吗。”   “明明是一位事业如火中天的画家,竟然会画出这种风格的画。”   『不,柯南摇摇头,“我觉得奇怪的是他的手,正常人在受到这种伤害时双手会忍不住地握紧。但他确实双手十分舒展,像是在接受这种伤害。”   听着身侧又开始的推理,栖川源倒是忍不住攥紧了手,深吸一口气,又默默松开,看向身边这两个小鬼:   “可能只是因为画家作画时没考虑到这一点呢,行了,来看画展就不要想这么多了好吗。只是一幅画而已啊,真的不至于扯到这上面啊你们两个!”   终于他还是逐渐破防,两个伪小孩缩了缩脑袋,异口同声道:   “知道了——”   “不止是一幅画哦。”   突然一道温柔却坚定的声音打断了他们,那位一身白裙的短发女士笑着揉了揉柯南跟灰原哀的脑袋。   “每幅画都是有生命的,作这幅画的孩子可是耗尽了她所有的心血啊,谢谢小弟弟跟小妹妹认真欣赏了这幅画哦。”   栖川源一愣,迟疑道:“作这幅画的孩子?”   那位女士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她脸色一变,笑容有些牵强:“抱歉,是我说错了,是高桥先生,在作这幅画时肯定耗费了很多心血。”   很奇怪,对面的伪少年三人心里微沉。虽然是在微笑,但这位女士眼里都快要溢出的悲哀与恨意绝对不是作假。   『清水小姐,这时去送东西的麻衣凉美终于姗姗来迟,她惊喜地跟短发女士打了声招呼,“您也来了!”   伪少年三人懵圈地看着两位女士突然熟稔地谈判起来,竟然又是熟人吗?   『啊,你们也在这里啊,麻衣凉美笑着看向三人,介绍道:“这位是清水悠小姐哦,是高桥先生得意弟子清水月小姐的姐姐。”   寒暄过后,麻衣凉美笑着问道:“您是来找高桥先生吗?”   清水悠点点头,“对,有点事情,能带我过去吗?”   “当然,高桥先生正在休息室里,这会儿正好空闲,走吧”,她看向栖川源三人,笑道:   “其实休息室也是工作室哦,你们应该也会很好奇画家的工作室吧,也一起来看看吧,高桥先生还算喜欢小孩子哦。”   在路上,麻衣凉美顺便给他们介绍了画展的布局以及解析了几张作品,走到那副《希望》面前,她介绍道:   “这幅作品可是清水月小姐的得意之作哦。”   柯南惊愕:“清水小姐?”   『不是,麻衣凉美眼神慌乱地否认,“抱歉,我说错了,这是高桥先生的得意之作。”   田中高山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们身边,她手指挽起垂在肩上的发丝,冷冷地哼笑一声:   “喂,这本来就是清水的,你否认什么。”   她扬眉,看向栖川源他们,不顾麻衣凉美的阻拦,道:“我来告诉你们吧,这个展厅的画除了收集来的作品,全部都是清水月的作品。至于躺在休息室那个酩酊大醉的垃圾,他可画不出这样的作品。”   栖川源一懵:这位小姐,不是高桥先生的弟子吗?   下一秒,田中高山轻笑一声,“选择他作为师父的我也是个垃圾啊,竟然会眼光差到选择这种下三滥的恶人作师父。总之,好好欣赏这些画吧,作为对清水的回报。”   人如其名啊,这位小姐真的有种高山一样豪迈的心性呢。   栖川源试探性地问道:“那,清水小姐呢?”   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默,灰原哀默默地走到栖川源身边狠狠地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闭嘴。   最后清水悠红了眼眶,缓缓地叹出口气:   “那个孩子从来不被幸运女神眷顾,就在上周她失足从楼上跌落,早早地就去了天堂。”   “抱歉。”   栖川源没想到自己竟然直接戳中了人家的伤心事,不自在地垂眸。   清水悠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如果那孩子知道她的作品被这么多人喜欢,肯定也会很开心的。”   田中高山厌恶地皱眉:“只是可惜现在作品的名字上竟然署名高桥佐芥那个垃圾。”   她不满地看向清水悠:“清水小姐你为什么任由高桥佐芥修改署名呢,这明明是你妹妹的画作不是吗?”   清水悠一瞬默然,生硬地扯开话题:“嘛,时间也不早了,麻烦麻衣小姐带一下路吧。”   “真是的,每次到这时候就会转移话题。”   柯南注意到田中高山的自言自语,好奇地凑过去:“呐呐,大姐姐,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嘛?”   “你是说冒名顶替的事情吗?”,田中高山心情颇好地看着他,“很多次哦,自从清水在圈子里出名之后高桥佐芥就开始抢走他的作品了,这件事应该持续了两三年了。   他伪装的好,我也一直没有发现,直到去年我发现清水花费两个月作出的画竟然署了高桥佐芥的名字,我才开始起疑,经过调查,这才发现冒名顶替的事情。”   “也不知道清水怎么能忍受这种事情,说真的。要不是为了把清水这个傻瓜给救出来,我才不愿意呆在这个人渣身边呢。只是这个傻瓜没等到我将信息收集完毕就拍拍屁股自己变成天使先溜走了。”   “不过我该做的还是要做啊,真是个会给人添麻烦的家伙..”   田中高山抱怨着,伸着懒腰走到前面。   柯南凝重地皱起眉,从这三位女士的话中他总觉得清水月的死并不是那么简单。   自己的心血被人冒名顶替,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不可能忍受,为什么清水小姐会任由高桥左凉欺压这么多年呢。难道这中间有发生过什么让清水小姐足以忌惮的事情吗?   “走吧。”,栖川源拍拍他的后脑勺,也没了面对案件时的不耐烦,他眼中仿佛凝结起一层霜花,冷得人心底发寒。   “想知道什么,跟着她们总能得到更多的信息不是吗。”   他们接下来沉默一路,即便是麻衣凉美特意地调动气氛也是很冷漠,终于走到休息室,麻衣凉美敲敲门:   “高桥先生,清水小姐来了,我们可以进来吗?”   室内一片安静,没有一点回应。   “奇怪了,难不成是睡着了?可是高桥先生从来不在画展前睡觉啊。”   麻衣凉美奇怪地又敲了敲门,“高桥先生,我们可以进来吗?”   “高桥先生?”   『啧,田中高山不耐烦地将她拉开,哐哐地踹起门,“高桥佐芥,开门!”   栖川源默默地从田中高山身边走远一些:..这女人太凶悍了;   可是还是没有一丝声响,太奇怪了,这种动静足以将重度睡眠的人吵醒。   柯南心里一紧,暗道不妙。   他焦躁地看向麻衣凉美,“会不会出什么事了,麻衣小姐有钥匙吗?”   『有,麻衣凉美很快反应过来,她迅速翻找起口袋。只是手忙脚乱一通还是没能翻出钥匙,“糟糕,找不到了!”   栖川源低头,接到柯南的暗示后让几人退开几步,猛地一脚将门踹开。   几人涌入房间,被一股扑面而来令人呕吐的酒气熏得胃部一阵恶心,等缓过神后他们靠近沙发,高桥佐芥正瘫躺在上面一动不动。只是他面色发红到有些青紫,脸部颈部满满的都是红疹,看上去十分怖人。   栖川源伸手按在他颈侧,摇了摇头,沉声道:   “没气了。” 第29章 红色展会生存录2   警车很快把展会包围,附近执勤的目暮警官抵达现场,疏散人群后立马在休息室门口拉起了警戒线,原本热闹的会展瞬间门可罗雀,只有少数几人面色怪异地还在会展外徘徊。   虽然门口的警察多次劝说,但他们仍然是敷衍地点点头又不死心地在附近游荡,那眼神真的是望眼欲穿。   可能看热闹是人之本性吧。   警卫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见他们也没有其他动作,也便放任,不再多管。   那几人见警卫昏昏欲睡,彼此对视一眼,悄悄地消失在附近。   死者的死亡时间在十分钟之内,由监控结果判定,在高桥佐芥死亡之前的这段时间只有麻衣凉美与田中高山曾接触过他。因此两位女士现在已经被当作嫌疑人控制在房间里,随行的清水悠也被拉到一边去做笔录。   而在这里的三个伪少年也以目击第一案发现场,足以补充更多细节为理由留在了现场。   “死者眼结合膜下出血,外耳道、鼻腔出血。而且他身上也出现了多出溢血点,经初步判定,死者死于窒息,但我们在死者体内检测出了超标的乙醛浓度,也有酒精中毒的特征,具体原因还需要进一步检测。”   目暮警官面色凝重地背着手,点头示意:“那好,快去检测。”   他转头看向麻衣凉美,严肃道:“麻衣小姐,请你详细地告诉我们高桥先生上午到底接触了什么,具体到他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请尽可能地讲出来。”   麻衣凉美看上去很是茫然,脸上满是无助,眼神看上去都像是被这场变故惊吓到有些涣散不定,她声音颤抖:   “上午,高桥先生从昨天晚上就一直留在这里,醒来之后没有吃饭,只喝了三瓶啤酒,其他的就没再碰什么了。”   毛利小五郎皱起眉:“他身上起了一片片的红疹,身体肿胀,是过敏的表现,他连过敏药也没有吃吗?”   “哎?”,麻衣凉美有一瞬间的惊讶,她摇摇头,“没有,因为高桥先生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而且他在喝酒后都会喝醒酒汤,从来不接触药物。”   柯南敏感地皱起眉,不对,麻衣凉美在说谎。   他记得高桥佐芥在回房间之前让麻衣凉美把水杯带进去,难不成,水杯里是酒?   毛利小五郎一反常态的正经起来,他眼神锐利,像一把刀一样看得人心底发慌,他继续逼问:“那你能讲一下死者死亡前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因为高桥先生让我来送水杯。”   “水杯里是什么?”   “醒酒汤。”   “这就是你说的今天只喝了三瓶酒?”   麻衣凉美脸色一白,双手紧张地攥紧衣角。   “我以为这不算什么。”   “已经告诉过你要把他接触过的所有东西讲出来。”   毛利小五郎面容冷肃地瞥她一眼,对着鉴查科警员点点头。   “麻烦你把这个水杯检查一下。”   柯南愣住,他看向看起来咄咄逼人的毛利小五郎,真是意外啊,叔叔今天的思路竟然格外清晰。   毛利小五郎看向田中高山,沉稳道:   “田中小姐,麻烦你也说一下你自己吧。”   “我?”,田中高山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手指甲,脸上带着满不在乎的轻笑,“我当然是来杀他的。”   什么?   在场所有人都被她的言论震惊,惊愕地看向笑容十分愉悦的田中高山。   她毫不在意的点点头,眼中是冷漠到有些近乎于无情的玩味笑意:“你们没听错哦,我确实是来杀他的,看他不爽很久了,终于能下手我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田中小姐?”   麻衣凉美惊呼,她眼中的不可思议不是假的。但看上去并不是对这句话感到惊讶,栖川源迷惑地皱起眉,总感觉有些其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你杀了高桥佐芥?”   毛利小五郎厉声问道。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田中高山不耐烦地轻啧一声,语气暴躁:“还要我说多少遍,就是我杀了他,我用方巾闷死了他,听懂了吗?”   从来没有人会赶着承认。   毛利小五郎意味不明地收回视线,没理会她的突然自爆,“也许你是真的想杀掉他,但你不可能是凶手。”   『怎么不可能,田中高山看上去已经有些恼火,“你们这些侦探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样?”   柯南面色冷凝,确实不可能因为——“作案时间不足。”   毛利小五郎冷漠地瞥她一眼,看起来已经懒得跟她理论。   “如果你真能厉害到在不足四十秒的时间内将一个成年男性闷死的话,另当别论。”   田中高山笑容消失,冷漠地坐回沙发上,闭上眼睛不再多说。   事情至此,已经没有再多的证据能够搜索,一群人沉默地坐在屋子里等待鉴查科的检测结果,空气寂静的如一潭死水。   小兰给几人送来茶水,突然惊呼道:   “呀!麻衣小姐,你的手臂在流血!”   麻衣凉美一愣,她抬起手臂,这才发现手肘不知什么时候被划破,正默默地往外渗透着血珠,她感激地道谢:“啊,谢谢你啊,我还没有发现呢,不过幸好,我记得我带着几片创口贴。”   灰原哀坐在一边观察,适时地把包递给她。只是手指在上面微动,而后一动不动地盯着麻衣凉美的动作。若有所思,她看向旁边那两人,确定地点点头。   她在上面夹了根细针。   麻衣凉美感受不到痛觉。   “麻衣姐姐很紧张吗?”   柯南扬起乖巧的笑容,突然打破室内的沉默。   “哎?没有啊”,麻衣凉美迷茫地问道,“小弟弟怎么这么问呢?”   栖川源歪歪头,表情很是疑惑,“因为麻衣小姐的手看起来很抖啊,难道是因为太痛了吗?连手包都要拿不住了哎。”   麻衣凉美牵强地笑笑:“没有,这是因为我最近有些感冒,有些冷到有些发抖,让你们见笑了。”   “原来是这样啊!”,灰原哀双手一拍,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听大人说过人在生病时会失去感觉,所以麻衣小姐才会感觉不到疼痛啊!对吗?”   “笨蛋灰原,你记错啦!”   柯南小大人状唉声叹气,对着她摇摇头,“只有嗅觉和味觉会有一点失灵啦,怎么可能会失去痛觉呢,对吧,栖川哥哥?”   『对哦,栖川源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麻衣小姐绝对不是失去痛觉了,绝对是因为冷到失去知觉而已,对吗?”   他眼神真诚地看向麻衣凉美,又突然皱着眉用手掌扇起风。   “真羡慕麻衣小姐啊,今天天气好热的,如果我也感冒就好了。”   田中高山皱起眉,看上去十分不悦,冷冷地呵斥:   “你们这三个小鬼不要胡说,喂,你们能不能把这三个小鬼赶出去啊,很不礼貌啊。”   这三个小鬼一个比一个机灵,这样的群口相声一出口,毛利小五郎即使再愚钝也要意识到不对劲。不过这种事情是人家的私事,他也不好过问。   只是这三人确实像在麻衣凉美的伤口上撒盐,他冷静地喝住那三个人:“你们三个别胡闹了。”   『我帮麻衣小姐找吧,灰原哀突然主动凑到麻衣凉美身边,眨着眼睛,十分乖巧。   “麻衣姐姐看起来很不方便,我来帮你吧。”   麻衣凉美拽着包,面上有些犹豫,但还是柔和了表情,将手包递给她,“谢谢你啊小妹妹。”   “我也来我也来!”柯南很是积极地举起手,看起来十分兴奋地也跑过来凑到手包前。   栖川源若无其事地也走到两人身边,漫不经心地挡住麻衣凉美的视线,很是关心地问道:   “这种天气麻衣小姐怎么会突然感冒呢?”   麻衣凉美温和地轻笑:“不小心摔倒了河里,着凉了,你们一定要远离河边呀,知道吗?”   “麻衣小姐有吃药吗?”   “有哦,会随身携带的。”   蹲在地上的两人收起了天真的表情,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冷静与睿智,柯南隐蔽地从手包下翻出掩藏着的粉色胶囊,断言道:   “她在说谎。”   这并不是感冒药,她根本就没有感冒。   不过,这种药物确实是有另一种用处。   目的达成,灰原哀又带上灿烂的笑容,将创口贴递给麻衣凉美,“创口贴,需要我帮你贴上吗?”   麻衣凉美笑着拒绝,手指微微颤抖着撕开创口贴,想要贴在肘部。而她的动作却被突然闯进来的鉴查科警员打断——“目暮警官,检查完了,杯子里的液体没有其他物质。”   麻衣凉美看上去十分镇静,不过捕捉到她嘴角一闪而过的那抹微笑,柯南眯起眼,心里渐沉,他很快装作好奇地样子问道:   “哎?杯子里是醒酒汤吗?”   “不是哦,只是简单的清水。”   话音落下,随行法医也打来电话:“喂,目暮警官,经过我们最终检测,死者死于酒精中毒。但由他体内的乙醛聚集现象我们进一步判定,死者死于双硫仑样反应。”   双硫仑样反应,也叫酒醉貌反应,会导致体内乙醛聚集,严重者会全身红肿、产生红疹、呼吸急促,甚至休克、死亡。   原来那个药用在了这里。   当看似毫不相干的各个环节悄然相扣,一切都已经沉默地串通起来,柯南胸有成竹地扬起嘴角——凶手果然就是她!   只是,现在还缺一样东西。   不过..   柯南看向栖川源,看到那人一脸淡定地对自己点了点头,他心里最后一块巨石落下。   可以了,接下来就让他来揭露真相吧! 第30章 红色展会生存录3   只不过现在人多眼杂,麻醉针也派不上用场,而且看样子毛利叔叔已经起疑心了,柯南思量再三,突然跑到麻衣凉美的手包旁边又将他拿出来的粉色胶囊扔在附近,满脸好奇地问道:   “哎?麻衣姐姐,这个粉色的东西是什么呀,是感冒药吗?”   麻衣凉美脸上一阵空白,她很快调整好表情,笑道:“对啊,感冒药。”   “感冒药?”,毛利小五郎从柯南手中抽出胶囊,满脸怀疑地看向麻衣凉美,“头孢地尼什么时候成了感冒药?”   这下他再傻也明白了一切,他眼神冷肃,“目暮警官,这不是一场简单的酒精中毒事件。而是一场谋杀,而我已经知道凶手了。”   “毛利老弟啊,不要卖关子了,快说是谁吧!”   毛利小五郎一改往常的不正经,眼中的坚定几乎化作利刃将人刺穿,他眼色沉沉地转过头:“凶手就是你,麻衣凉美小姐。”   他说出这句话后,麻衣凉美陷入了沉默,反而是田中高山一脸不爽地站起来,气势汹汹地开始指责:“拜托,你在胡说什么?”   “麻衣怎么可能会杀人?你们不会办案就不要办好吗,冤枉好人就是你们办案的方式吗?”   『对啊毛利大叔,栖川源似乎也是十分赞同地点点头,他脸上适时地透出迷惑。   “这怎么看也是一场简单的酒精中毒事件啊,再怎么说麻衣小姐也不可能操纵酒精让高桥先生中毒吧。”   毛利小五郎淡淡地扫过栖川源,这句话从这小子嘴里问出来,怎么也不像是怀疑,不过配合的倒是很好。   他点点头,“问得好,不过确实是这种可能,麻衣小姐就是操纵了酒精让高桥先生中毒的。”   栖川源又问:“不过操纵酒精这种事情也太离奇了点吧,毛利大叔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说明呢?”   『自然是有,毛利小五郎面上是满满的自信,他举起手中的粉色胶囊,“头孢地尼胶囊,当喝过酒后,如果服用头孢胶囊就会出现双硫仑样反应。我想,麻衣小姐就是用这种方法杀死高桥的吧?”   『你们不要胡说了,许久未出声的清水悠突然也反驳道:“麻衣她只是因为咽喉炎才随时携带胶囊而已,仅凭这个根本就无法证明。而且麻衣也不可能强迫高桥佐芥喝下去啊!”   “如果没有强迫呢?”   毛利小五郎面无表情地止住她的话。   清水悠惊愕地愣住:“什么?”   毛利小五郎看向柯南:“柯南刚才问过警员水杯里装的是什么对吧?”   柯南举起手,积极道:“嗨!是清水!”   毛利小五郎点点头,看向栖川源:“那你们应该还记得麻衣小姐说过里面是什么吧?”   『是醒酒汤,栖川源装作思考,又恍然大悟道:“为什么醒酒汤会变成清水呢?”   “我知道!”,柯南一脸认真,“一定是麻衣小姐记错了!”   灰原哀叹了口气,认命地进来配合他们,她一脸不赞同道:“不对啊,说不定是麻衣小姐换掉了而已!”   栖川源也掺上一脚,对着两人摇摇头:“说不定是高桥先生喝完之后自己换成清水了啊。”   毛利小五郎赞赏地看过三人,他看着沉默不语的麻衣凉美尖锐地发问:“是吗,麻衣小姐,这里面哪一种是你的情况?”   “我想哪一个都不是对吧,真正的情况应该是你在高桥佐芥喝完醒酒汤后把里面换成了清水。”   “而你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清理醒酒汤里可能残留的头孢颗粒对吧!”   “你有什么证据?”   田中高山喝道:“你这只是凭空想象而已!”   证据,这自然是有了。   柯南跟栖川源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退出人群,蹲在垃圾桶旁边,十分夸张地发出声音——“栖川哥哥,这里面粉粉的东西是什么呀?”   “是胶囊外壳哦。”   “可是为什么要把外壳扔掉呢?”   “可能是麻衣小姐不喜欢带着外壳吃药吧。”   柯南又很迷惑地拖长音调:“可是为什么里面这么多外壳啊,麻衣小姐要吃这么多药吗,好恐怖啊!”   毛利小五郎快步走到垃圾桶旁边,往里一看,里面是秘密麻麻的胶囊外壳,少说也有近二十个,他灵光一闪:   “这不就是证据吗!”   “麻衣小姐,我想你应该可以解释吧,为什么垃圾桶里会有这么多的胶囊外壳,是不喜欢带壳喝药吗,我想不是吧,你应该会知道没有胶囊外壳的保护里面的颗粒根本就不会到达胃部发生作用,你是将里面的颗粒倒进了醒酒汤对吧。”   “为了保证起到作用,你才会一次性倒出这么多颗粒,我想下水道应该会有药物残留,麻烦鉴查科再检查一次了。”   『不用了,麻衣凉美冷静道,她沉默良久,脸上突然露出个浅淡的微笑,“是我。”   “麻衣!”,田中高山不敢置信地看向她,“你在胡说什么?”   麻衣凉美安抚地对她摇摇头,声音里透着些轻松,“是我,田中小姐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吧,所以才会说自己是凶手。”   “谢谢田中小姐,只是我自己做的事还是我自己负责吧。”   她看向满屋子或不可置信或面容严厉的警察和侦探,豁达道:   “这位侦探先生说的都没错,我确实是将头孢颗粒倒在了醒酒汤里,下水道里确实也有残留药物,为了保证效果,我已经将这件事情进行了一个月多了,他的过敏的现象也是因为这样才发生的。而今天,我加入了足够的剂量,就是为了确保能真的杀死他。”   “可是麻衣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做?”   栖川源冷淡道:“是因为高桥先生冒名顶替的行为吗?”   毛利小五郎一愣,冒名顶替?   麻衣凉美缓缓地摇摇头,“并不全是。”   “我只是受够了这种日子而已,高桥佐芥曾在一次醉酒中神志不清地强迫了我。但他没有丝毫悔改,甚至常以醉酒为理由做出各种恶心的事。”   她愧疚地看向清水悠:“抱歉,悠小姐,清水她曾经也遭受过这种事情。只是她拜托我不要告诉别人,因此我才一直隐瞒。”   清水悠苦笑,“你没必要道歉,其实我早已经知道了,月她在这几年里越来越沉默,作为姐姐,我早已发觉她的不对劲,只可惜还没等我做出什么她就已经离开了。”   麻衣凉美抹去脸上的泪水,深深地叹了口气:   “高桥佐芥作恶多端,他不仅抢走了清水的作品。其实清水根本就不是跳楼自尽,是高桥佐芥发现清水竟然收集到了作恶的证据,见事情败露将清水推下了楼。”   “我实在无法忍受。”   『可是你应该将他交给法律,栖川源道,眼中一片冷静,“而不是杀人。”   “可是即使他受到惩罚又怎样呢?证据不足,他最多只会在里面呆上一段时间,可是清水的生命可不只是这几年啊!”   麻衣凉美无奈地笑起来,“而且我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走之前能够带走这个恶魔我也无憾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田中高山不敢置信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我已经被确认渐冻症很久了,麻衣凉美眼里通透,语气平淡,她看向柯南三人,“你们不是在好奇我的手为什么一直在抖吗。”   “是因为渐冻症,因为肌肉无力,即使做出攥紧手掌这种简单的动作也会控制不住地发抖。至于痛觉..”   她眼中闪过些悲哀,“可能是并发症吧,我确实已经没了痛觉,所以才会一直准备着创口贴。”   “再过几年,我可能就不在这个世上了,离开之前,我只想让高桥佐芥受到应有的惩罚,我没有精力做出其他事了,我为清水准备了一份证明,本来打算在画展上公布她的真实创作者的身份,只可惜来不及了,高山小姐,这件事就麻烦你了,让高桥佐芥在清水被众人拥簇时为她谢罪吧。”   麻衣凉美最终被警察带走,警车鸣着长笛而来,沉默离去,画展逐渐又恢复热闹,为了保证安全,目暮警官又派出一支队伍留在这里维持秩序。   一条生命的逝去与画展背后那条无辜的生命悄无声息地为这场展会染上了些悲剧色彩,只可惜知情者暗自沉默,不知情者仍在画廊里对着作品评头论足,嬉笑玩闹。   自己多年未见的同学被杀死,除此之外,还知道他做出的恶事。   毛利小五郎自从警察离开就一阵沉默地站在吸烟区被烟雾缭绕,也没再说什么离开这种无聊的画展这样的话。   栖川源视线从《希望》上收回,又看向吸烟角,无奈地叹了口气,“毛利叔叔受了很大的打击啊。”   “没办法,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呢,亲眼见证同学的死去,还得知他的罪行。”   柯南感慨道,虽然看不对头,但也是有很深的同学情谊。只是毛利大叔今天的表现真的出乎人意料。果然大叔他只会在自己看中的人身上才会认真啊。   灰原哀刚从清水月的作品边离开,“不过麻衣小姐说的足以为清水月提供证明的标志是什么?”   “是玫瑰吧。”   栖川源手指向《希望》,“几乎每幅作品在颜色较深的地方都会有一朵简化的玫瑰,应该是清水小姐自己的作画习惯..”   “别动!”   栖川源的话突然被一声粗哑的声音打断,不知何时几个面容凶悍的人闯进了画展,手中持刀勒着一位面容惊恐的女士威胁道。   在场的宾客纷纷惊慌地朝着门口跑去。然而门口的警卫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劫匪同伙,笑容狰狞地挥舞着武器,将所有涌到门口的参观者都赶进去。   “救救我..”   被挟持的女性满脸泪水,声音颤抖地恳求。   感受到这人已经手脚瘫软地无力滑落,劫匪冷笑一声,可能是嫌累赘,他目光扫过人群,目光所及的人纷纷慌乱地低下头,只怕下一个被这样对待的就是自己。   只有三个孩子冷静的不可思议,劫匪目光停留在表情冷漠的栖川源身上,喊道:   “那个粉衣服的小孩,你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小孩栖川源:..   知道柯南在的地方绝对没好事,不过短短半个小时发生了两场意外这也太过分了。   他沉默地走到劫匪面前,然后劫匪迅速将女人推开,反手用匕首抵住栖川源的颈部,恶狠狠地威胁:   “配合点,不然你们一起死!”   只可惜劫匪比栖川源矮了半头,配着两人截然不同的表现,看上去真像是在演什么喜剧。   刚好赶到画展的诸伏景光看着眼前这无比滑稽的一幕:..   劫匪像只惊弓之鸟,人质冷静到不可思议。   这位劫匪的脑子是被门夹坏了吗? 第31章 红色展会生存录4   “都别动!”   绑匪的刀已经狠狠地刺进栖川源的颈部,他似乎根本就不需要也不在乎这个人质的死活。只是需要一个工具来威慑这里的警察而已。   鲜红的血已经渐渐顺着刀刃流出,柯南拉住躁动不安的灰原哀,冷静地隐入人群。   现在不能惊动这个绑匪,他们必须找准角度才能攻击。   “哎哟!”   柯南捂着额头抬起头,看到一双湛蓝色的猫眼,那个男人竖起手指对他示意安静,又示意他们跟上,转身带着他们走出人群。   大厅里的动静终于惊动呆在隔离区的毛利小五郎,他满心疑惑地走出来,这才发现栖川源这家伙成了人质。   真是麻烦的小鬼。   可惜这里的警察似乎中看不中用,反被绑匪控制,他笑嘻嘻地走过去:“有话好好说,不要伤害人质。”   绑匪轻嗤一声,四处环视一周,“高桥佐芥在哪?让他把拍卖品拿出来!”   听到高桥佐芥的名字,田中高山眼神冰冷地推开毛利小五郎,冷声道:“他已经死了,现在我是负责人,有什么事冲我来,把那个孩子放开。”   “死了?”,绑匪有一瞬间的怔愣,但很快面容狰狞起来,恶声恶气道:“管他死不死,把你们的拍卖品拿出来!”   绑匪的情绪突然有些失控,刀子也往里收回了些,火辣的刺痛让栖川源忍不住皱起眉往后缩了缩,然后他的余光突然注意到一个全身都是黑色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可疑男人。   而在劫匪说出这句话时,那个男人瞬间抬起头,眼神危险地朝这里看过来。   拍卖品似乎是关键词。   栖川源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看来仅这一次画展,他们可以收集到不少信息啊。   田中高山派人将所有拍卖品搬到大厅,里面不少雕塑与画像。而绑匪却只是与同伴对视一眼,无视了前面精美的作品,径直地走向最后那副作品。   只有那个作品是被黑布掩盖的,而且标签处也表明了作品名字《火》。   这应该是栖川源要找的那张画像,他面上毫无表情,看着绑匪同伙掀起黑布一角。而后转身对着身后这个绑匪点头示意。   他们是有目的的,为什么要抢这幅画像?   “让这里的人让开!”   接过画像后绑匪挟持着栖川源往外走去,威胁着人群散开。   四处的宾客纷纷后退,担忧地看着被挟持的这个面上十分冷静的少年,心里直直地为他捏了把汗。   忽然一阵枪响,一道血花瞬间在绑匪身上炸开,绑匪惨叫一声,手中的刀子因痛摔在地上。而栖川源也趁机夺过画像反手将绑匪摔在地上。   只是下一秒,那个开枪的男人对着栖川源的手臂又开了一枪,栖川源手臂一痛,一阵酸痛的麻意包裹住他,手臂无力的瞬间,那个可疑的黑衣男人快速抢过画像冲出门外。与此同时还有三道人影跟在后面冲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枪声仿佛一把火迅速点燃了宾客心中的恐惧,他们彻底忍不住,纷纷慌乱地四处逃窜,推推攘攘地往门口方向移动。而站在人群中间的栖川源无法避免地被推来推去,差点被推倒在地。   可恶!   栖川源暗骂一声,跨过躺在地上的绑匪,迅速穿过人群追了出去。   只可惜那个人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很是熟悉,很快就没了人影。   栖川源手臂上的血一阵一阵地往外冒,大量的失血让他现在有些晕眩,他努力稳定住脚步,皱着眉在附近搜索。   “栖川!”   是诸伏景光的声音,栖川源循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不远处诸伏景光跟柯南和小哀正将那个可疑的黑衣男人困在了墙角。而那个黑衣男人面色警醒,已然摆好了攻击的姿势。   那副画像也似乎在追逐中不小心摔在了墙上,画像上的黑布不知什么时候被扯掉,画框也被摔毁了一角,栖川源捡起摔在地上的画像,有些愣神。   画像上,是他的样子,画面中的他看起来是十三四岁的样子,正孤零零地站在燃烧的建筑面前,猛烈的火焰将天边染红,也将白雪皑皑染上了些不祥的暗红。   那栋建筑,赫然是五条家主宅的样子,从轮廓到细节,每个部分都能对上。   而这幅画面,赫然是栖川源第一世时所目睹的将五条夫人的生命带走的那场火灾。   那个可疑的男人眼神怪异地在画面与栖川源脸上来回观察,竟然是同一个人?   他忽然想起BOSS给他下达的命令,一瞬间恍如置身冰窖,又有一桶冰水哗啦啦地从他头顶倒下。   男人干咳一声,头皮发麻地开口:“那什么,我看这孩子跟这画像有缘,这画像就送给你们了。”   诸伏景光一言难尽地看他一眼,拜托,这幅画像是你抢来的啊,又不是你的东西。   倒是柯南敏感地起了疑心,这个男人前后态度的转变太奇怪了,明明之前还是跟护食的野兽一样死扯着这幅画像不松手,看到栖川源后却瞬间软和了态度。   柯南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监听器,扬起笑容看向诸伏景光:“大哥哥,他已经把画像还回来了,我们放他离开吧!”   诸伏景光惊讶地看他一眼,刚才这孩子可是追得最凶啊,他的目光在柯南手上一顿,心情复杂地转移视线,“好,你走吧。”   那个可疑的男人警惕地在几人之间看来看去,贴着墙挪动一段距离之后转身就跑,不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怎么样?”   栖川源用另一只手臂抱着画像走过去,声音嘶哑地问道。   听到他沙哑的不成样子的声音,在场三人眉头忍不住皱起,诸伏景光堵住他的话,“别说了,打字。”   『成功了,柯南点点头,刚才趁着那人不注意,偷偷地把监听扔进了他的帽子里。   诸伏景光接过栖川源手中的画像,问道:“这幅画像呢?是吗?”   是五条夫人作的画吗?   栖川源缓缓地摇了摇头,指向画像角落的一朵玫瑰标志,这是清水月作的画。   只不过里面透出的风格确实是五条夫人的画风。   诸伏景光忍不住皱起眉,可是别人怎么会知道栖川源的样子,他们又是从何得知?   “啊,你们说这副画像啊。”   田中高山惊讶地将画像放在支架上,细致的擦拭着边框上沾染的灰尘。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这是清水前几年画的,当时高桥佐芥用清水的作品赢下头奖,作为奖励,他们有了一次外出旅行学习的机会,这幅画像好像是那里的一幅。”   柯南问道:“其中一幅?那里有很多画像吗?”   田中高山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迟疑道:“对,我记得清水跟我说过,那里很奇怪,偌大一栋建筑,里面却只有画像。而且画面上的主人公都是这个孩子,而且场景大多都是一些日常。”   “不过有一个房间却全是爆炸与火灾,当时高桥佐芥看到后觉得跟这个画展的主题很接近,就偷偷将所有图片拍了照,回来之后就让清水将它们画出来,只是最终只画出这一幅。”   日常、爆炸与火灾。   这些敏感词出现在一起,栖川源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他不顾喉咙的疼痛,声音嘶哑地问道:“那其他的照片还有吗?”   “似乎找不到了,高桥佐芥从来不备份资料,而清水也不愿意留着这种东西。”   田中高山一边回忆一边擦拭,突然她的视线在栖川源脸上顿住,她不可置信地将他与画像对比,惊呼:“你怎么跟画像上的人长得这么像,你不会就是这个孩子吧?”   诸伏景光笑着解释道:“这上面的孩子可能是他的弟弟,这些年我们已经找他很久了,麻烦这位小姐有什么知道的都给我们说一下吧,这对我们很重要。”   田中高山面色复杂,她也没想到会在现实中碰到这么巧合的事情。   她认真地点点头:“好,你们稍等,我记得这里有一些资料。”   目视田中高山走进仓库,诸伏景光安慰性地拍了拍栖川源的肩,温声道:“别担心。”   栖川源缓缓地点点头,只是心神恍惚,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天下没有这么多的巧合,如果只是一幅画像可以解释,可能只是某个人无意间看到了那样的场景。但连日常与其他的爆炸都有,这让他不得不怀疑。   而且即便是这幅画像其实也无法解释它的出现。因为这在这一次循环中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而对其他的爆炸与火灾栖川源也有了猜测。   如果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样,那么其他的画像极有可能就是他轮回这几次所经历的那些爆炸与火灾。   而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证明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跟他进行一样的无限循环,而且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五条夫人。   也足以证明,在之前的轮回中五条夫人其实并没有死,而是一直在某个地方关注着栖川源。   栖川源背后一阵发凉,突如其来的惊喜和疑虑让他一时半会竟然反应不出任何五条夫人还活着这一可能的庆幸。只是无限的怀疑涌上心头,五条夫人既然活着,那她为什么不来找他?这个人真的是五条夫人吗?还是有其他的人在进行循环? 第32章 红色展会生存录5   “久等了,因为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很多资料在我们搬工作室时都已经清理掉了。只有这张被高桥佐芥视为荣誉的邀请函还好好地保存,希望能给你们帮上些忙。”   田中高山将手中黑色的邀请函递给栖川源,面上有些犹豫。   她纠结地抿了抿唇,还是有些担忧地开口:   “不过我觉得你们最好不要去这里。”   栖川源手指在邀请函上摩挲,心里一阵异样,总感觉这封邀请函的风格格外熟悉,听此他问道:“为什么?”   “听说那里有些邪门,清水曾告诉我,他们当时在那里度过了一夜,晚上整栋别墅里总会传出奇怪的乐器声音,还会有小孩子的笑声,有些..”   田中高山脸色怪异地皱起眉,背后一阵发凉:“像是鬼屋一样。”   只是如此而已啊,说不定只是有人在装神弄鬼罢了。   柯南汗颜,他拽了拽栖川源,拿过邀请函。只是看清它的样子后柯南却愣住,邀请函是黑色信封、用精致的金色花纹镶边,看上去十分奢华,不过,这个邀请函他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诸伏景光笑道,安抚着这位突然颤抖起来的女士:“说不定只是有人在恶作剧而已。”   『绝对不是恶作剧,田中高山叹了口气,十分认真地摇摇头,“据说当时所有参加学习的画家都听到了这些诡异的声音,而且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恐怖的是那栋别墅里几乎每个房间的墙壁或者是地毯上都沾染着血迹。”   “那里应该发生过惨绝人寰的杀人案,现在看起来也不是很安全的样子。所以我觉得各位最好不要贸然到这个地方去了。”   画展员工突然敲门,问道:“田中小姐,事情解决了,拍卖会还要进行吗?”   “稍等,马上就到。”   田中高山回应道,转身歉意地对着几人说道:   “抱歉,要失陪了,这邀请函你们随意处置就好。只是几位一定要不要靠近这里,即便是去也一定要注意安全。”   几人笑着道谢,目视田中高山走出房门,他们对视一眼,面容凝重起来。   柯南若有所思地撑起下巴,沉声道:“发生过屠杀案件的别墅,为什么新闻上从来没出现过相关信息?”   “是我们从来没有注意到过呢,还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报道过。”   栖川源不自觉地捂住手臂靠在墙壁上,忽视阵阵刺痛的颈部,神色淡淡地垂下眸,“也许是他们根本就不屑报道或者是不敢报道。”   “像这种足以轰动社会的事件不可能不屑于报道。要知道日本的媒体最不愿意放过任何夺得关注的哪怕那只是令人啼笑皆非的鸡毛蒜皮的小事”,灰原哀双手环胸,跟栖川源犹如粘贴复制一般靠在墙壁上,语焉不详:   “除非有人不允许他们报道。”   柯南讽刺地勾起一抹笑:“而这些人很明显了。”   栖川源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能拥有这种权力的也就只有控制着日本的政治家及商业家。”   视线在这三个仿佛进入了什么无人之境的人身上来回看来看去,并迷惑地皱起眉头。   诸伏景光:..   栖川知道这些事情毫不意外,可为什么这两个小鬼会对这种东西懂得这么多啊?   原来刚才从这两人身上感觉到的突兀的成熟不是错觉吗!?   “你们..”,诸伏景光迟疑地开口。   糟糕!太过于得意忘形了!   两个伪小孩一个激灵,不约而同地干笑起来,露出十分天真的表情,笑嘻嘻道:   “这些都是哥哥交给我的,呐,哥哥!”“这是我在夏威夷听说到的知识啦!”   演技也太差了一些吧,这样看谁都知道你们有鬼啊。   诸伏景光:“..嘛,你们要去这栋别墅吗?”   栖川源眼中还带着促狭的笑意,他饶有兴味地瞥过这两个十分僵硬的伪小孩,缓缓地点了点头:“去吧,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如果真的是母亲的话,一定会留下什么线索的。   “喂,我说你们几个小鬼不要乱跑好吗?”   提心吊胆地看着栖川源这家伙被打中手臂,还不知死活地上前去追那个恐怖分子,毛利小五郎真的是心脏骤停,等回过神后小兰又一脸焦急地跑来说柯南跟灰原哀这两个小鬼也不见了,这更是让他紧绷的心脏又绑上了铁链,心惊到无以复加。   这几个爱添麻烦的小鬼,每次有案件总会冲在前面,从来就不关心身边人的感受。   可是这警视厅这些没用的警察只会束手旁观,他只能留在画廊协助他们处理好绑匪,等一切都结束,他才憋着怒气翻找完整个画展,最后却被通知这三个家伙正好好地躲在房间里,毛利小五郎真觉得一座火山在心中剧烈地喷发,滚滚流下的熔岩瞬间将他今天积攒的所有情绪点燃。   他冷着脸关上门,气压低到让人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知道别人有多担心吗?”   糟糕了。   三个伪少年心里凉飕飕,毛利大叔从来就没有这样严肃过,这次的确是他们太过于莽撞了。   诸伏景光温声道,语气十分惊喜:“这位是大名鼎鼎的毛利小五郎先生吧?”   毛利小五郎眉头一皱,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个人,他平复下怒火,但态度实在算不上热络:“你好。”   “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诸伏景光很是真诚,但面上又带出些歉意,看得毛利小五郎眼皮一跳,果不其然,面前这个青年很是愧疚道:   “真是抱歉,这两个孩子刚才一直在跟着我,让您担心了。”   毛利小五郎觉得自己现在还没爆发真是好脾气,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力地放过这一茬。   他心累地看像罚站一样在墙边排排站的三个人,视线略过栖川源血淋淋的手臂和颈部时又忍不住皱起眉:“你就这样留着不处理,你这家伙的嗓子和手臂是都不想要了吗?”   栖川源愣愣地松开手,他看向手上的一片血淋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手上的疼痛是怎么回事,完全忘记这回事了。   他拽了拽粘腻在手臂上的衣袖,不合时宜地有些思维发散:被松田知道这衣服被糟蹋成这样子他可就惨了。   另外三人同样有些怔愣,他们看向栖川源,这才注意到他粉色的卫衣不知什么时候被鲜血染得一片一片的红,颜色融入得太自然,他们竟然完全没识别出来。   『啧,毛利小五郎烦躁地,连带着对这里唯一的大人都带出了些不好的观感。   这三个粗心的小鬼忘记也就罢了,身为大人怎么能这么大意。   他冷声道:“去医院。”   『哦,好,栖川源迟钝地点点头,他看向诸伏景光,“那画和我的车就拜托你了,待会儿再见。”   “你还开车?”   “没问题。”   截然不同的两道声音同时发出,毛利小五郎真的被他气笑了,他看着栖川源悻悻地把钥匙递给诸伏景光,转身快步走出房间,不忘冷笑着阴阳怪气:   “不得了啊,你成年了吗就开车,还敢载人,你是怕自己太安全吗?”   栖川源有苦说不出,他沉默着跟在毛利小五郎身后,头皮发麻地感受着身后那两个小鬼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眼神。   该怎么解释他是真的成年了呢。   柯南乐呵呵地看着栖川源吃瘪,突然想起绑架案:   “叔叔,那个绑匪被抓起来了吗?”   毛利小五郎看他一眼,幽幽道:“抓到了,不然我怎么可能有时间来找你们。”   『啊哈哈,柯南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叔叔今天火气未免太大了,“我看到他们直接走向了最后那幅画,绑匪是有预谋嘛?”   『嗯,毛利小五郎给小兰发着信息,分出神来回复,“那绑匪怂的要死,只是被抓起来而已就慌不迭地将所有事情都交代出来,他们根本就是跟高桥佐芥是一伙的,想借着这场拍卖会把作品炒出天价,交易成功后再将作品抢走。只是拍卖会之前突发的那场混乱让他们慌了手脚。”   怪不得,原来是没经验,难怪他们会傻到用栖川源作为人质。   毛利小五郎收起手机,疑惑地看向柯南手里的黑色信封,有些火气:“你怎么把邀请函拿出来了?”   “不是,这是高桥先生的..”   话说到一半,柯南愣住,终于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个邀请函眼熟了,这根本就跟今天早上叔叔收到的邀请函一模一样!   毛利小五郎快步打开车门把后面三个给塞进去,没好气道:“是什么?小鬼,不管是什么都不要随便乱拿知道吗?”   “知道了——”   柯南小心翼翼地躲开栖川源,懒懒地回应道。   只是为什么多年前的邀请函为什么会再次出现?   他打开信封,一只用金色线条勾勒出的简单却又十分张扬的乌鸦映入眼帘,下面是几行莫名其妙的话,是跟叔叔收到的那封信里一模一样的话——“厄俄斯与福柏倾情敬上,至尊贵的阿格莱亚,赫卡忒紧随您后,于贵殿逢魔处恭候大驾光临。”早上没来得及看,柯南这时陷入沉思,没有地址,没有内容,这些话的背后究竟蕴含着什么?   灰原哀手指向卡片,道:“厄俄斯与阿格莱亚分别是古希腊中的黎明女神与光辉女神,赫卡忒则是冥土女神。”“福柏,也称菲比,是土卫九,但如果也将它理解为古希腊人物的话,就是月之女神。”   柯南若有所思道:“他提到逢魔处,巧合的是其中有三位女神可以与逢魔时刻相应的黎明、与子夜相对应。”   栖川源皱着眉按了按喉咙,声音嘶哑:“不过代表着黑夜的月与冥土怎么会重复?”   “也许我们想错了,再看一下,黎明女神与月之女神敬上,至光辉女神,冥土女神随后,于贵殿也就是光辉女神的逢魔处光临。”柯南皱起眉,这些句子好奇怪。   “那么邀请函所指的地址也就是这个逢魔处了,可是光辉女神的逢魔处?”   栖川源轻咳,嘴唇发白:“对立?”   柯南亮光一闪,“尼克斯!如果将这几位女神理解成时间段,那么也可以将阿格莱亚近似看成黎明女神,那她的魔化便是对立的尼克斯,夜之女神,那么逢魔时也便是交融处,也就是黄昏时刻!”   “逢魔处,黄昏,叔叔,有没有什么地方跟夕阳或者是黄昏有关?”   毛利小五郎头疼地听着几人在后边扯一些莫名其妙的名称,太阳穴一阵钝痛:“夕阳啊,你只是这样说我怎么会知道啊。只是你们用得着 想得那么麻烦吗,只是一封邀请函而已,又不是什么解谜游戏,后面没有地址吗?”   柯南:“..就是因为没有才要解密啊。”   毛利小五郎无所谓道:“嘛,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去也可以啊。只是这一封莫名其妙地邀请函就要兴师动众地破解什么稀奇古怪的谜语,真是小题大做。”   柯南无语地否定:“不行,叔叔你难道忘记邀请函里的那张二百万的支票了嘛?”   『啊,毛利小五郎倒吸一口凉气,打起了几分精神,“让我想想啊,黄昏的话,我倒真有点隐隐约约的印象,只不过这记忆都很久远了。”   “记得前几年有场很出名的黄昏别馆杀人案件啊,是不是这个地方呢?”   柯南一愣:“很出名?”   可是明明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你不知道很正常啊,这件事只是在警察内部有所闻名罢了,后来这件事情就被压下去了。”   正红灯,毛利小五郎停下车,道:   “只是又要在这个地方举办什么呢这是,真是莫名其妙的邀请。”   “那叔叔你知道这里怎么去嘛?”   “还有些印象,不过这个地方在地图上也是有名称的,照着地图走就好。”   那应该就是这个地方了,杀人案跟田中小姐所说的也能对上细节。   柯南敛眉,只是,高桥佐芥他们是怎么得知的这个地方的信息的呢?   栖川源拍拍他的脑袋,把手机竖到柯南面前,屏幕上是栖川源与诸伏景光的对话——[栖川:你问一下田中小姐邀请函上的地址吧]   [景光:稍等]   [景光:一个叫黄昏别馆的地方,当时他们是被主办方一起组织着前往的]   [景光:在一个深山老林,不过这个地方可以从地图上查到]   [栖川:ok]   柯南:..行吧。   汽车发动,然后突然猛地停住,后座的三人没刹住,直直地扑到前座上,懵圈地抬起头:“怎么了?”   毛利小五郎表情怪异,他看着摔在前视范围之内的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陷入沉默。   现在碰瓷都已经如此光明正大了吗? 第33章 黄昏别馆生存录1   柯南揉着发红的额头,站起来看向车前:“怎么了叔叔?”   『有个人突然倒在地上,我没碰到他啊,毛利小五郎按了按眉心,怎么今天就没发生一件好事呢,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们在车上等着,我下去看一下。”   栖川源从车座上坐起来,默默擦拭着被手臂上的血染红的座套,然而越擦范围越大,他索性睁眼瞎,无视那团血渍看向前方——【赤井秀一32岁FBI组织成员Rye】   久违的信息框再次明晃晃地竖在车前,这显然是车前那个男人的身份信息,栖川源微微愣神,而后表情怪异起来。   又来?   怎么每次见到赤井秀一不是在车祸就是在车祸的路上,这家伙是车祸专业户吗?   第一次见到赤井秀一时也是这样的场景,那是最后一次轮回的十年前,也就是他16岁那年,在从组织回家的路上,这个人也是像现在这样,浑身是血地倒在了路上。   恢复记忆后他再次找到明美的联系方式,发现这七年间明美一直不断地在给自己发送短信,而在一条五年前的信息中明美说:   [哥哥,今天我在开车的时候有个奇怪的人突然摔在了路上,我按照你交给我的方法很快判断出这个人是在假装。   虽然我当时认出了那个人是哥哥你曾经认识的朋友,就是那个警察,不过你曾告诉我任何人都不能相信,所以我立马就调车离开了。   我有没有很听话?哥哥,你什么时候回国啊?]   [哥哥,今天我在组织里看到了那个警察,他是来卧底的啊,幸亏我当时没有停车,不然被碰瓷被赖上就不好了..]   栖川源默默汗颜,这家伙,每隔五年就会来上一次吗..   他们停车的时间太长,后面的车已经等不及,纷纷开始按喇叭,暴躁地伸出头朝着前面喊道:“喂!前面的车还走不走了,会不会开车啊?”   “抱歉抱歉!”   毛利小五郎忙跟他们道歉,然而附近又没有什么警察。而且这个人看起来伤得实在不轻,叫救护车也来不及了,他只好将人搀扶到后座,对着栖川源道:   “小鬼,到副驾驶去。”   『哦,栖川源乖巧应声,看着赤井秀一被毛利小五郎毫不留情地扔在了后座,后座的两个小学生瞬间弹起来,满脸嫌拒地躲到了车角。而后座空间并不算大,赤井秀一这个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只能委委屈屈地缩起身子,看上去又心酸又滑稽。   然而即便是如此的大力,赤井秀一也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却根本就没有醒来的迹象,栖川源坐上副驾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渐渐充盈了他的鼻腔,他惊愕地回头看向那个看上去面色十分苍白的男人,喃喃道:   “这么重的伤?”   他是知道赤井秀一的身手的,难缠的程度跟琴酒不相上下,究竟是谁才能将这位棘手的孤狼逼到如此境地呢,竟然不惜暴露在众人面前吗?   “啊——,我的车啊!”   毛利小五郎忍无可忍地哀嚎一声,他打开窗户,将车里渐浓的气味排出车外,他毛利小五郎今天是招谁惹谁了?   遇见命案不说,又遇到绑架案抢劫案恐怖袭击,现在还被碰瓷?   果然他今天的运势是大凶吧!   “医生,怎么样?”   手术室的灯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熄灭,等在门外的三人瞬间把将要呼出的哈欠憋回去,挤到医生面前。   “没什么大碍。”   医生看上去脸色实在不太好,黑着脸摘下口罩:   “幸亏你们送来的早,再晚上几分钟就可以直接截肢了。”   毛利小五郎干笑着道谢,问道:“哪个?”   “哪个?那个小的!”   医生冷笑:“再晚一点,那个大的就不是截不截肢的问题了,能不能保命都是个问题!三处致命伤啊!这家伙能撑到医院也算他命大了,话说,你们不会是什么恐怖分子吧?”   『没有没有,毛利小五郎笑容僵硬地顶着医生戒备的眼神,“他们是被恐怖分子误伤的。”   医生冷哼一声,狠狠地甩了下手套,“行了,那个小的情况还好一些,那个大的你们就别去打扰他了,等他醒来再说吧。”   他走了几步,又折回来。   “还有啊,那个小的能别让他说话就别让他说,幸亏只是伤到了声带。哪怕再偏上那么一小点,这个小的也得性命垂危。”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医生看多了形形色色的病人,做过各种各样的手术,从来没在一天之内处理四处这么严重的枪伤,他叹口气,快步消失在走廊里,他还要去赶下一场手术。   柯南跟灰原哀面面相觑,从彼此眼中都看出了后怕与愧疚。   是他们太粗心了,竟然没注意到栖川源的状况。   虽然这跟他们并没有太大关系。   不同于在路上捡到的那个男人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看上去奄奄一息,栖川源这家伙手术后直接没事人一样挂着石膏慢悠悠地从手术室里跟在病床身边走出来。除了面色比病床上那位还要惨白,其他的根本就跟平常人无异。而且他寸步不离地跟着病床,不仔细看还以为这病床是他在推。   “栖川!”   看到他这副随意的样子,柯南心脏啪的就空了一拍,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承受能力绝对会在这家伙的不时刺激下得到很好的增强。   前面的医生推了推眼睛,“你们是这两个人的家属吗?”   毛利小五郎:“啊,这个孩子是,这个人是我们在路上捡到的。”   『行了,医生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解释,“过来签字。”   她转身对着身边几个人道:“这个人也没问题了,把他推到214,家属跟我来。”   栖川源后退,看着护士们推着赤井秀一的床离开,心情略微复杂。   赤井秀一伤得太重了,他们的手术同时进行,等他的伤口处理完时赤井秀一那边才取出靠近大腿动脉的一颗子弹,还有另外两颗,一颗子弹擦着心脏打入胸膛,另一颗擦着肺部卡在胸膛里。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这三处伤口,哪怕再偏离一点都会致命,真的是他命大才活下来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赤井秀一这么狼狈,即便是第一次见面,他也只是手臂中弹而已,在之后的相处中,这个人更是几乎不会受伤,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这样的景象。   与这人相比,他身上这点伤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栖川源同病相怜地叹了口气,一低头对上两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灰原哀皱起眉,推着他坐到后面那张空荡荡的病床上躺下,“不是,你不是应该打麻醉了吗?”   栖川源情况特殊,每次都要打全麻,怎么会这么清醒呢?   “啊,打了,似乎不管用呢。”   栖川源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散漫却十分虚弱无力。   “怎么会?”   灰原哀愣住,全麻也不行吗,“难道..”   栖川源轻描淡写地肯定了她的想法,“可能是因为组织的药物,现在对大部分药都已经产生了抗药性。”   他看着一幅仿佛目睹了天塌地陷的灰原哀,安抚地笑道:   “这是好事啊,说不定现在我对毒药都能产生抗药性呢。”   灰原哀低落地垂眸,眼眶有些发红,“很疼吧..”   『不疼哦,栖川源懒洋洋地躺在病床上,脖颈被雪白的纱布缠绕,声音因为声带损伤有些沙哑,也有些不同于平时的低沉:   “一点也不疼,在做手术时想想小哀小时候做过的幼稚的事情,真的不知不觉就挺过去了呢。”   灰原哀呆呆地抬起头,听到这人继续说:   “还记得我在小哀过生日时迟到了,等赶到那里时小哀正红着眼眶闷闷不乐地吃着蛋糕,还是我哄了好久才..”   “笨蛋!都告诉你不要说话啦!”   灰原哀脸色爆红,恼羞成怒地转身跟上前面那些护士。   栖川源轻笑,眼中满是纵容,叹道:『哄了好久才理人呢』   柯南无语地拍了拍他的手,“拜托,你现在不能说话啊,要遵医嘱知道吗。”   栖川源眨眨眼,抬起手比了个『ok』。   用的是中枪的那只手。   柯南:..   “笨蛋!不要动你这只手啊!”   被柯南啰啰嗦嗦地念叨了一路子,栖川源终于蔫蔫地看着天花板,眸子里透出浓浓的生无可恋,之前也没见柯南这么啰嗦啊。   赤井秀一的身体素质很强,这栖川源很清楚,但也没想到能强到这种地步。   被推到病房,刚一转头就对上一双森绿的眸子。虽然其中满是疲惫,但也挡不住里面的冷静与孤狼似的锐利,栖川源半晌没能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沙哑地张口:   “你醒了?”   赤井秀一倦怠地点了点头,缓缓地对他眨了眨眼。   栖川源心有所感地凑过去,听到这人虚弱而低沉的声音,“小心..BOSS..”   栖川源顿住,一字一顿地重复道:“小心BOSS?”   赤井秀一又点点头,仿佛是心中的一块巨石落下,他的神经不再那么紧绷,他缓缓地闭上了眼,呼吸很快舒缓而悠长,已然是陷入了沉睡。   “小心BOSS?”,灰原哀诧异地看向赤井秀一,“他是组织的人?”   但他身上没有那种令人战栗的恐怖气息啊。   不,也可能是他现在太虚弱了。   灰原哀自我否定,紧接看向栖川源:“你跟他认识?”   栖川源刚点完头,然后灰原哀又马上问道:“你不是跟BOSS关系很好吗?”   栖川源愣住,表情逐渐迷惑。   我什么时候跟BOSS关系好了?   灰原哀迟疑道:“你喝的药是BOSS专门让人给你做的,你之前身边的人都是BOSS派去保护你的。而且你之前也经常跟BOSS见面啊。”   栖川源柯南:..   “我什么时候见过BOSS?”   “你不是说你跟组织没关系吗?”   灰原哀看着面前一张迷茫一张震惊又有些受伤的脸,默默地闭了嘴。   糟了.. 第34章 黄昏别馆生存录2   “栖川?”   栖川源被小侦探的质疑砸得一脸懵,他自己脸上甚至都带着跟小侦探如出一辙的不敢置信,他懵然地眨眨眼,愣愣道:   “不是,我真的跟Boss不熟啊……”   他脸上的茫然实在不像作假,但他的言下之意却是没有否定自己跟组织有关系,柯南狐疑地看向灰原哀:“你能具体说明一下吗?”   “呃……”,灰原哀干咳一声,不自在地眼神乱瞟,“可能是我记错了,似乎是另一个人。”   『说吧,栖川源困难地咳嗽一声,“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灰原哀吞下口中还未胡诌出口的话,心情略微复杂,对栖川源说出的话其实不是很意外,但难免心里有点发酸,栖川源这人,什么都不缺,就是缺良心与信任,她自己是在姐姐的调和下才逐渐与栖川源熟悉起来,但他跟柯南认识不过几个月,竟然已经这么信任柯南了吗。   而且只是短短几个月而已,栖川源似乎已经跟以前判若两人。   灰原哀思绪发散,像是多了些人情味,逐渐开始像柯南一样多了些以前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善良和天真?   她回过神,缓缓地叹了口气,“你之前不是经常收到Boss的会面邀请吗,我以为你已经跟他见过面了,关系还很熟,不然他怎么会停止组织所有的实验转而专门为你成立项目呢。”   『是常收到邀请,栖川源皱起眉回忆了一下,“可是没有见过他。”   每次收到信息后,栖川源去到的只是一个空荡荡的白色房间。除了一张座椅什么也没有,而且他也不知道这款药物是专门为他研究的。   “每次会约时Boss都只是让我在房间里坐上一会儿而已,我从来没跟他讲过话,实在是跟他不熟。”   灰原哀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那这就很奇怪了,Boss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柯南凝重地抿唇,“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让Boss觊觎吗?”   有什么东西吗?   栖川源摇摇头,应该没有吧,毕竟……   『他这副病恹恹的样子有什么能让人觊觎的,灰原哀否定,她嫌弃地看过躺在病床上眼看比孩子还要脆皮的栖川源,心累地转移视线。   余光无意间瞥过隔壁病床上的赤井秀一,她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一寸一寸地冷下来,显出不近人情的冷漠,似是厌恶似是叹息道:   “我们既是上帝也是魔鬼,我们要让时间逆转,让死人回生。”   她平静地看着很是迷惑的柯南,像是冷笑道:   “组织Boss追求的是长生不老,是不死,他能从这家伙身上得到什么?   如果Boss真正想要得到什么,才最不会从他身上找,肯定有别的原因。”   栖川源:虽然说的是实话,但总觉得自己被骂了……   不过,长生不老?   栖川源心头无缘由地出现一阵不安,一种毒蛇般冰凉的寒气顺着脊背上爬,心里惴惴地发慌。   无限循环的生命,这从另一种角度来看,不就是长生不老吗?   柯南半信半疑,半开玩笑道:“那……那你跟Boss有血缘关系?”   『怎么可能,栖川源回过神,他压下心底的异样,笑着摇摇头,“我是孤儿。”   母亲虽然到现在都消息未知,但绝对不可能跟组织扯上关系。   “啊对不起..”   柯南脑子一懵,有些不知所措。   栖川源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没关系。”   “兹拉——”   栖川源动作顿住,低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虽然声音微弱,但在如此安静的房间里很容易就可以辨认方向,是柯南的口袋,柯南微愣。突然想起自己仍在那个黑衣男人身上的监听器,他连忙翻出扩音。然后一阵粗犷的声音瞬间打破了病房的安静——“..任务失败了?”   任务?三人警惕地相视一眼,默默听着话筒里的声音;   “啊,失败了,撞上了画像上的那个人,你说巧不巧。”“哼,别为任务失败找借口,画像上那个人早就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BOSS早就放弃找他了。”   “我骗你干嘛?是真的,我倒不至于连几个小孩都打不过。”   栖川源:..当时被堵在墙角的人是谁啊;   “总之你放心好了,这次任务我们不会受到惩罚的。”   另一个人嗤笑一声,“这话别跟我说,你先给琴酒交代为什么会失败吧。”   嘟嘟嘟——“琴酒?”   柯南惊愕地睁大眼睛,他与栖川源对视一眼,又连忙捂住嘴,听着话筒里传出的拨号声音。   入耳是一阵低沉的男声,栖川源手指不自觉地拽住被子,他认出来了,这是琴酒的声音。   “老大,我在追那幅画的时候碰到了画上的人,把画给他了,任务失败了。”   『嗯,琴酒冷淡地应了一声,“伤人了吗?”   另一个人一阵沉默,再出声时声音有些颤抖,仿佛蕴藏着满满的恐惧,“伤伤了,不过我那时不知道他就是画上的人!”   琴酒的声音更低,仿佛一头危险的凶兽,自己领罚』   他顿了一会儿,声音发凉,“你那里有什么声音?”   “啊?我在车里,很安静啊,什么也没有。”   “蠢货,被监听了。”   电话就此挂断,另一个人暗骂一声,随后是一阵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声音,再就是一阵刺耳的呲啦声,监听器被破坏了。   柯南关掉通讯机,凝重地皱起眉,“是组织,他们在找你?”   “为什么?听上去他们应该是接受了什么命令不能伤害你,你真的跟BOSS没关系吗?”   栖川源无奈地笑笑:“真的,相信我。”   『没有不相信,柯南拍拍他的手,眼中满是担忧,“只是我们不能确定这是好是坏,好的方面我们可以确定组织成员不会伤害你。但是BOSS究竟有什么目的我们还是不能确定。”   栖川源又笑着轻拍柯南的脑袋:“不过能确定生命暂时没有威胁不就好了吗,别担心。”   『行了行了』   听到他嘶哑至极的声音,灰原哀皱起眉,一脸不爽地把他按到病床上,“总之组织的人没注意到其他地方就好,你的安全肯定不会有问题,这件事以后再说,不准说话了,你的嗓子还要不要了。”   栖川源安分地顺着她的力道倒下,默默地呆在床上听着两个孩子在旁边阴谋论了一通,又继续讨论邀请函的事情。   他的目光有些失焦,组织BOSS在找他,还不让人伤害他,他现在心里的想法突然有些动摇,BOSS和母亲真的没有关系吗?   不过,顺其自然就好吧。   栖川源缓缓地叹了口气,把满脑子杂乱无章的想法抛出脑海,看向窗边两个正因为邀请函中古希腊女神的含义而出现争执的两个小鬼头,嘴角不知不觉地勾起来。   午后的阳光静悄悄地洒进病房,温柔地披在两个孩子身上,或深或浅的发丝都在金灿灿的光芒下显出令人沉醉的暖光,或长或短的蝉鸣一声声地响起。却不显得聒噪,只让人从心里感到一种满足与平和。   栖川源静静地看着他们彼此不服气地怼来怼去,眼中不知什么时候带上了点点柔光,像春日的湖水,清澈见底,让人心醉。   这时的他身上有种前所未见的温柔,当松田阵平推开房门时,就因为他在栖川源身上从未见过的柔意怔愣在原地。   似乎感觉他身上多了些人情味,松田阵平不确定地想道。   “松田警官!”   最终还是柯南注意到门口那个一身黑色西装的卷发男人,干脆利落地放弃了跟灰原哀继续扯什么古希腊女神的具体内涵,解脱似的跑到门口。   松田阵平回过神,他微微弯腰揉了揉这个小侦探毛茸茸的脑袋,“柯南啊,你们也在这里啊。”   再一起身,他脸上带上了栖川源熟悉的不羁与散漫,栖川源心里咯噔一下,下开口:   “只是半天而已,你这就已经半截身子将要入土了,是不是再给你半天我明天就要捧着鲜花来祭拜你了?   挺厉害啊栖川同学,我怎么不知道你正义感这么强呢,竟然不知死活地跟恐怖分子硬碰硬?”   栖川源眨眨眼,条件反射地低头认错:“对不起.”   『对不起你个鬼,别说话了,松田阵平听到他嘶哑的声音,心烦地皱起眉,他走过去抬起栖川源的脸,视线在纱布上停顿一霎那,又烦躁地松开手,控制着力度拍了拍栖川源的脑袋。   他无奈叹息:“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多灾多难啊,直接在医院里住下好了,也不用反复地出院进院了。”   “还麻烦你们了。”   松田阵平看向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两个小学生,很是诚恳地说道。   “一直陪着他,没少受折磨吧,对了,你们叔叔呢?”   柯南忙摇头,慌乱地摆摆手:“没有,没有啦,是栖川哥哥一直在照顾我们。”   “叔叔在办手续,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柯南话音刚落,病房房门打开。但进来的不止一人,毛利小五郎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对后面那个年轻人终于露出了今天以来绝对称得上稀有的友好的笑:   “那真谢谢诸伏先生了。”   诸伏?   松田阵平心中一动,下意识地看向门口。随后他听到一道熟悉又陌生的温润的声音:   “没有,我还要感谢您一直以来对小源的照顾呢。”   诸伏景光若有所感,蓝色猫眼直直地看过来,看到床边那个略带痞气的熟悉面孔后他瞳孔紧缩,紧接着一阵久违的欣喜与怀念淹没他的胸膛,他微微笑起来,澄澈的猫眼满满都是温柔。   好久不见啊,阵平。 第35章 黄昏别馆生存录3   “hiro?”   松田阵平一阵愣神,他看着面前这人熟悉的脸庞,过去警校时期的日子似乎又在心中重新过渡一遍,那时青年的温润的笑容与面前这个看上去已经成熟太多的男人脸上的笑渐渐重合却又慢慢分离。   一别七年,这期间这位警校同期可堪称是杳无音讯,他们知道景光可能与降谷都在进行什么神秘任务,甚至他们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还好他平安归来,只是没想到,再次见面时会是这样一番景象。   松田阵平在青年包容的蓝色猫眼中迟疑地动了动脑袋,后知后觉的喜悦喷涌而出,他扬起笑,像是再次回到了警校,十分熟稔地上前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膀,笑道:   “好久不见。”   诸伏景光回以拥抱,轻轻地拍打松田阵平的肩,言语里是说不尽的感慨与庆幸:“好久不见。”   经历过生死,他是多么庆幸能够再次平安地见到这些人。   毛利小五郎仿佛是看不懂气氛,摸了摸后脑勺:“你们认识啊?”   他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乐得当个甩手掌柜:“那刚好,麻烦你们留在这里看着这家伙了,我还要回去接小兰,我走了。”   他也不管病房里的人什么回应,眼睛虚虚地看向柯南,又干脆利落地移开视线,上调的尾音清晰地表达出了他的愉悦:“走喽——”   柯南:..   拜托,叔叔你能不能不要把解脱表现得这么明显。   本来因为栖川源再次住院而产生的坏心情在见到别久未见的同期时已经不知不觉地消失殆尽,松田阵平眉眼柔和下来,笑道:“你也是来看这家伙的吗?”   对于诸伏景光这几年的失踪绝口不谈,这是他们所心知肚明的事情,也是他们的默契。   而对于另一位还未归来的同期,他们同样不约而同地忽视了这个话题,多说无益,徒增烦恼。   『对,诸伏景光微笑,有些疑问,“阵平你跟小源关系不错吗。”   『啊,一般,松田阵平恹恹地看了眼乖乖地躺在病床上的栖川源,话里话外都不是一般的嫌弃。   “这家伙就是我之前跟你们提过的那个令人头疼的弟弟。”   栖川源:?   诸伏景光笑着看过猛地睁大眼、满是不服气的栖川源,“是吗。”   这样一说他倒是有了些印象,警校时松田阵平曾不止一次提过有个不安分又多灾多难的跟屁虫一样黏人的弟弟。虽然总是抱怨,但从他的话里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松田他的温柔与纵容。与其说是吐槽,倒不如说是对自己喜欢的弟弟的不时炫耀。   谁让他们几人都是家中独子或是幼子呢。   听上去关系就很亲密,但这件事他们竟然都不知道。就连身为幼驯染的研二甚至都不清楚,为此,萩原研二也没少吃醋。   松田阵平走到病床边,默默地按住想要坐起身来的栖川源,“你呢,看起来跟这家伙关系也不错,我怎么没听他说过呢。”   诸伏景光关上门,笑道:“也是关系不错的弟弟,松田不清楚很正常,我在离开前跟小源认识,这些年还要多谢小源帮我瞒着大家。”   瞒着大家?   松田阵平:..   他扫过床上突然停止挣扎的栖川源,无视他露出的软软地讨好的微笑,抬手不轻不重地敲在卷毛脑袋上。   栖川源这样怂怂的样子还真是少见,诸伏景光轻笑:“不过松田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怎么?”   “我刚回来,最近还要处理一些手续,周五的那件事情还要麻烦松田前去照顾小源了。”   诸伏景光一顿,又解释道:   “周五小源要去黄昏别馆调查些事情,我怕那里会有危险。”   “稍等一下,黄昏别馆?”   松田阵平惊愕地打断他的话,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追问道:“没记错吗,是这里?”   『是的,诸伏景光怔怔道,“怎么了,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可大了,这种发生过绝命惨案的深山老宅,为什么要去这种地方调查事情。   而且根据从公安那里传来的消息,周五,那里可能会进行一场围剿运动。   松田阵平微微皱眉,又渐渐舒眉,“有点事情,不过问题不大。”   他看向诸伏景光,认真道:“放心,我会好好看着他的。”   诸伏景光眼皮一跳,松田阵平很少会用这么严肃的表情说话。但带上这样的表情,却让他感到一阵不安。   这样的话在电视剧里从来都是悲剧发生的预兆,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将脑海中不着调的想法甩出,“那就辛苦松田了。”   『什么辛苦不辛苦,松田阵平不赞同,这话也太生分了。但他看诸伏景光衣衫规整,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却没有坐下的迹象,他心领神会。   “你有事就先走吧,先忙你的,这里有我,你放心。”   诸伏景光也不推辞,又再三嘱咐栖川源一定要注意安全才离开。   “有时间约上研二和班长一起聚一下啊。”   诸伏景光点头,门关上之前,肯定道:“一定!”   柯南若有所思地垂眸,又满脸好奇地扯了扯松田阵平的衣角,“呐呐,松田警官,黄昏别馆那里有什么问题嘛?”   松田阵平看他一眼,又瞥过同样是竖起耳朵好整以暇地坐在旁边的小女孩,想起这两个小鬼之前表现出的超于常人的智慧,倒也没打算隐瞒。   “这里曾经发生过一起屠杀案件,在十多年前,别馆的主人曾邀请各界的大佬前去作客。但一夜之间,横尸遍地,因为死亡的是各界要员,也牵涉到一些黑暗层面,这件事从此就被隐瞒下来。”   他敛眉,顿住,“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栋别馆竟然还存在于世间。”   那场象征着黑暗的声色交易、钱权交易,以及揭露出那些光鲜亮丽的要员人皮底下令人作呕虚伪面孔的黑暗之夜,本该伴随着那场罪恶就此湮灭于世间。但不曾想到这栋象征着罪恶的别馆却穿过时间长河顽强地存于今世。   柯南认真地点点头,又问道:“所以松田警官是在担心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吗?”   『这倒不是,松田阵平否认,再深层次的就算是柯南再聪明也无法了解,他也无意多说,“这种事情就交给大人好啦,小鬼你就别挂心了。”   柯南心急,当即选择撒娇耍赖,他卖萌打滚地拽住松田阵平的衣袖,表情要多乖有多乖。   “我想听嘛,松田警官就告诉我吧——”   灰原哀栖川源:..   知道你想弄清楚,但你倒也不至于如此啊。   松田阵平看着腿边一脸天真的小男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他默默转移话题,盯上面色苍白的栖川源:   “话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说了多少次了,要注意安全,你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吗?”   他抬手止住想要开口的栖川源,“别说话,你说的话我现在一个字也不相信,你在我这里已经进入信誉黑名单了,这次我跟你一起去,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注意安全的。”   栖川源默默吞回狡辩的话,他懂了,松田只不过是想要转移柯南的注意力而已,他受着就好。   “咳咳..”   突然一阵男人艰涩的咳嗽声传出,房间里另外一张病床上的男人身形微动,缓缓睁开那双森绿的眼睛。   松田阵平身体微颤,他警惕地转头看向隔壁病床上那个浑身缠满纱布的男人,对上那双野兽一样即便是重伤也发出森森幽光的眸子后,他背后一阵凉飕飕,危险,这个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他的警惕心已经低到这种地步了吗,他竟然没注意到病房里还有这样危险的一个人?   不过有可能是他的满身纱布与病房融为一体的原因,他自我安慰道。   不过很快,他什么想法都凝固在脑中,惊疑地看着栖川源这从来就不会照顾人的小祖宗动作熟练地给人喂水。   他迷惑地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栖川这家伙什么时候认识了这种人?   『你醒了,栖川源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将水杯送到他嘴边。   赤井秀一微微抬头,十分自然又熟练地顺应他的动作,一阵清凉湿润的感觉很快舒缓了他口中的火辣干涩,他轻轻勾起嘴角,声音有些低沉:   “你们聊得这么开心,我想睡也睡不着了。”   “抱歉。”   栖川源垂眸,“你伤得很重,再休息一会儿吧,我们会注意的。”   赤井秀一微微摇头,“算了,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了。”   “听你们在讨论黄昏别馆,对吗?”   赤井秀一缓缓地抬起手,他看着栖川源还是像以前一样下意识地走到身边微微俯身,他眸子里带上些笑意,轻轻地揉了揉栖川源毛茸茸的脑袋。   但话语间却带着不浅的担忧与不容置疑:“别去。”   松田阵平眼睛微眯,警惕地将栖川源拽开,“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黄昏别馆的事情。”   被全方位查封的黄昏别馆事件,除去警方,也就只有导致那场悲剧的背后主使才清楚。   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知道,警方绝对没有这样的人,唯一的可能..   虽然这人重伤在床,但松田阵平却已经下意识地要准备好战斗姿势,这人极有可能是什么分子。 第36章 黄昏别馆生存录4   然而病床上这男人还没说什么,松田阵平先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扯动。   他回头,看到栖川源一脸认真,轻轻地摇摇头,道:“没关系松田,他不是坏人。”   松田阵平:..   他现在突然想把这小子的脑袋敲开看看他这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玩意儿,不是坏人?   身上全是伤,而且他身上带的那种没沾过几条人命绝对不会出现的黑暗气质无处不在喧嚣着这个人的危险性,但栖川这小子竟然说什么不是坏人?   他眼神不妙地微眯起来,强力钳制住还想凑过去的栖川源,冷声道:   “那就请这位先生说明一下原因吧,您这样贸然阻止我们去这里,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   赤井秀一表情不变,眼中平静如水,却指出了松田阵平语言上的错误:   “你说错了,我只是让栖川别去。”   至于你们的死活我并不关心。   松田阵平很容易地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呼吸一窒,更加认为这人并不是什么好人。   赤井秀一的精力并不足以支撑他无聊地跟陌生人扯皮,他索性无视还要说什么的卷发警官,他看向栖川源,以往满是肆意与漫不经心的眸子中却呈现出无比的认真:   “总之,这个地方你不要去。”   再多的他无意多言,这已经涉及到组织的行动,最近因为组织里派系斗争,他身边总会跟着几只缠人的蛆虫,如果从这里泄露出去他会很危险。   但看栖川源的样子,他已经明白原因了。   赤井秀一合上眼,缓缓地放轻了呼吸,失血过多和麻醉的后劲太猛,迅速拉着他坠入昏迷。   意识消散前他想到,栖川这家伙肯定是不会听劝的,但他这么说后他能做些准备就好。   栖川源凝眉,若有所思。   赤井秀一对他的态度从来就是只要不危及生命安全就可以做,连赤井秀一都在阻止他,黄昏别馆里到底有什么?   他抿唇,有了些想法。   但想法还没实践,他的脑袋先是一疼,他懵懵地抬起头,看着松田阵平极不爽却满含担忧的眼神,条件反射地开口堵住了松田阵平的话:   “不可能,我一定会去的!”   这次就别去了..   松田阵平默默吞下口中阻止的话语,无奈地按了按手下的卷毛脑袋。   “算了,想来你也不会听。”   不过这次有他陪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也许吧。   阴雨天气,空气较适宜,昏暗的天色总是能调动起人心头的懒虫,一阵又一阵的睡意侵略着大脑。   迂回的盘山公路上,毛利小五郎手臂搭在车窗,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他一脸冷漠地透过后视镜扫过后座那三个吵吵闹闹的孩子:   “为什么你们这些小鬼要参与进来啊。”   可惜后座讨论的热火朝天,根本就没人理他。   于是他转移目标,表情麻木地看向副驾驶上的卷毛警官,语气里满满的不欢迎:   “还有,你为什么会掺和进来啊,没工作吗,警察现在已经游手好闲到这种地步了吗?”   松田阵平手肘撑在窗口,用手撑着侧脸正昏昏欲睡,眼底的黑眼圈在他冷白的肤色上显得格外明显。   闻言他恹恹地瞥了毛利小五郎一眼,满身都写着大大的丧字。   昨天晚上有个突发任务,忙到凌晨两三点才回到家里,休息了没几个小时又被隔壁装修的电锯声吵醒,好不容易又酝酿出睡意。然而闭上眼没一会儿栖川就带着两个孩子大大剌剌地冲到他家里喊他出发。   他现在就好像是跟怪兽不眠不休地大战了几天几夜,又想睡觉,又被胃部的呕吐感搅和地浑身难受,像是一种快要猝死的感觉。   他身体难受,连带着心情也不太美好,胡乱敷衍地搪塞了几句:   “啊—啊——放假呢,大叔你就别羡慕了。”   毛利小五郎无聊地闭了嘴,又睁了睁眼,眨去眼皮上沉重的垂坠感。   两个大人沉默下来,一时半会儿车厢里只有后座无意义的争执——“赫卡忒在这里代表的绝对是黑夜啊!”   “是黑暗啊!如果是黑夜的话福柏又怎么讲?”   “就不能又是黑暗又是黑夜吗,再说了,又有什么差别呢,至于为了这个..”   至于为了这个吵这么久吗话未出口,两个伪小孩异口同声道:“你不懂!”   柯南一脸不赞同,“黑暗和黑夜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月之女神福柏在这里代表的是黑夜。而冥土女神在这里代表的绝对是有着深层含义的黑暗。也就是这封邀请函绝对想要告诉我们其他信息。”   『不,灰原哀淡淡地否认他的话:   “赫卡忒和福柏在这里代表的都是黑夜,只是无意义的重复而已。”   行吧,这些奇怪的古希腊女神,他确实是不太明白。   栖川源讪讪地闭上嘴,默默地看向窗外。   酝酿已久的阴云终于洋洋洒洒地开始抖落雨滴,淅淅沥沥地滴在地上,不一会儿就将地面打湿。   雨声渐响,雨滴也不断变大,前座的两人将车窗摇上来,沉闷的敲打声很快将轿车包围。   雨天行车是一件很不安全的事情,更何况是在这种陡斜、视野狭窄的盘山公路上,雨刷快速地清理掉前车窗的雨帘,但转眼又被覆盖。   “真是的,这么大的雨,还要参加什么无聊的宴会。”   毛利小五郎终于打起精神,一边又抱怨道:   “这种程度的大雨,能安全地赶到那里就谢天谢地了,哪有心思进行这幼稚的过家家。”   柯南打开车窗想要看清外面,但顷刻就被扑面的大雨淋成了落汤鸡,雨水携着清新的泥土气息猛地钻进车厢,毛利小五郎被飞溅到自己脖子上的一阵凉意刺激地一个激灵,半分睡意也不剩,怒道:   “臭小鬼,你干嘛呢!”   『啊哈哈,柯南手忙脚乱地摇上车窗,抹去脸上的雨水,“这场大雨好厉害哦,我还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雨呢!”   栖川源擦掉穿越大半车厢飞到自己脸上的雨水,默默地用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把纸巾呼到柯南脸上,漫不经心道:   “不过都走到这里了,回去也太麻烦了。”   『这还用你说』   毛利小五郎控制着方向盘躲过突然折断的树枝,舒了口气:   “只是这路太难..”   走字还未说出口,前面突然出现一道极其刺眼的灯光,毛利小五郎眼前一阵模糊,连忙踩紧刹车,下意识地猛打方向盘,狠狠地撞在护栏上,堪堪被拦下来。   他们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车子被卡在栏杆下,根本就不敢乱动,他们小心翼翼地从车上下来,撑着伞站在路边,看着前面那辆照出远光灯渐渐驶近的大巴车。   松田阵平揉着被狠狠地撞在车窗上的额头,心情极差:   “会不会开车啊,到底在搞什么啊?”   灰原哀靠在栖川源身边,紧紧攥着他的衣角,栖川源看她一眼,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脑袋,灰原哀手掌缩紧,眼中的惊惧这才渐渐消去。   那辆大巴车又胡乱地将各种灯光切换了一遍,闪的人眼睛生疼,走得近了才看出来,这辆大巴车身是满满的金色,似乎涂了荧光粉,在雨夜里显得格外亮眼,只是对交通的干扰也是很大。   “这人到底在干嘛?”   毛利小五郎满心怒火,这种行为在雨天多么危险司机不知道吗?   在他们的怒视下,这辆大巴却逐渐停在了他们面前,整个车身都似乎在恨不得将它暴发户的气质宣告的淋漓尽致。   车门“哧——”的一声打开,一位穿着女仆装的短发女子脸上带着机器人一般被精心计算过的微笑,黑黢黢的眼睛中空洞无物,她撑起伞走下车对着几人鞠了个躬,声音清晰而冷淡,就像电子语音一般:   “欢迎各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主人已恭候多时,请各位客人上车。”   她的动作优雅,但看上去却有种玩偶行动的卡顿感,像是被远程控制的电子人。   什么啊..   没人敢轻举妄动,这人身上处处透着诡异。而且,差点给客人带来交通危险,这就是他们的待客之道吗。   那个女子仿佛粘贴复制一般,再次鞠了个躬,音调丝毫未变道:“欢迎各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主人已恭候多时,请各位客人上车。”   “喂,还要重复多少遍啊,不要让我们再等了可以吗?”   就在女人要重复第三次的时候,大巴上走出一个面容艳丽的女性,她身穿一身摇曳的黑裙,脸上带着些不耐烦,忍不住抬起手看了眼手表,红唇勾起一抹极其讽刺的笑容,凉凉道:   “你们就是最后一队客人啊,真是好大脸面啊,让我们在这荒郊野岭浪费了两个小时的宝贵时间。”   “江子小姐,他们也不是故意的,不是吗?”   出现的另一位黑发的男性长着一张俊逸的脸,面上带着柔和的笑意。   黑裙女士冷漠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到大巴里,只是不忘阴阳怪气道:“假好心。”   那位男士歉意地笑笑,声音温和,不曾为江子小姐的话感到恼怒:   “你们好,我是江藤原生,也是来到黄昏别馆的客人,这辆大巴很安全,各位不用担心。”   毛利小五郎干笑两声,对着这样礼貌的人实在生不出什么想法,连忙应好。   松田阵平心里一动,他身形微动,将雨伞倾斜,挡住因为给两个孩子撑伞而自己大半身子都露在外面的栖川源,声音低沉:   “喂,有没有觉得这些人很眼熟。”   『是很眼熟,栖川源肯定道,湛蓝的眼睛在各种荧光的映射下显出非人的晶莹剔透,他看过江藤原生,想起前不久在电视上看到的新闻。   “那位女士,是小早川江子,一位事业正如火中天的女歌手,面前这位江藤原生,则是国际上享有盛名的钢琴家,前几天刚在国际钢琴大赛上摘下头奖。”   他微顿,目光越过车门看向内部,不止他们,大巴里的其他人也都是电视上熟悉的面孔——那位留着长发气质阴柔的忧郁男性,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画家。   后排那位红色大波浪的女性是今年选美大赛的冠军。   左列的那位面容严肃的先生,是体坛里著名的不苟言笑的短跑神话。   而由此推断,毛利小五郎被邀请,可能也是因为他近期名声大噪、频繁登上电视的原因。   只是..   栖川源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面是诸伏景光后来又给他送来的邀请函。   景光从未在电视上出现过,他为什么会收到邀请函,还是他的思路错了,他们并不是根据这个特征发送的邀请函。   “发什么呆呢,走了。”   栖川源点点头,他收起伞,跟着松田阵平上了大巴。   然而目光扫视过整个车厢,栖川源心里一阵咯噔,站在车下看上去是视线盲区。   然而现在他却可以清楚地看见后面那的长相出众的一男一女。虽然是陌生的外貌,但那气息太过于熟悉,以至于他心里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那位黑发碧眼的女性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而身旁那个黑发青年却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就隐隐地抿直了嘴角,身侧突现低气压。   栖川源:..脸上仅存的微笑渐渐消失。   贝尔摩德、波本你们为什么会在这上面?   然而更糟糕的是灰原哀突然颤抖着弯下腰,看上去十分痛苦,栖川源忙把她抱起来,等她下意识地环住兄长的脖颈寻求安全感时栖川源才发觉她双手冰凉,低到不正常,虽然是雨天,但温度不至于这么低。   栖川源担忧地探了下她的额头,入手是一阵冰凉的湿润感,是冷汗。   了解她为什么出现这样症状的柯南心里却是一凉,铺天盖地的危机感淹没他。   柯南警惕地贴在栖川源腿侧,拽着栖川源微微附身,低着声音:   “这车上有组织的人。” 第37章 黄昏别馆生存录5   “喂,波本,那孩子又出现了哎,希望你这一次不要被私情蒙蔽了双眼哦。”   贝尔摩德心情愉悦地看着栖川源一把将两个孩子抱起来又坐到视线死角的座位上,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她懒懒地看向身边这个突然身体紧绷的青年,迷人的碧蓝色眸子里满是调侃与不甚明显的警告。   “不管你到底跟他有什么过节才让你看不过他,但希望你在我面前最好不要动什么手脚,也不要妨碍到任务哦。”   化身黑发黑眼的青年的安室透控制着身体放松下来,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松懈着靠在座椅上,脸上带着莫测的笑:   “怎么会,我还不至于跟个孩子过不去。”   贝尔摩德冷冷地轻笑一声:“最好是。”   “希望最好是这样!”   贝尔摩德一愣,看向大巴前面突然爆发争执的那对男女。   彬彬有礼的黑发绅士脸上带着温柔又疏离的笑容,他侧身躲过那双擦着红色指甲油的纤细手掌,动作从容地从胸口抻出手帕在肩侧擦了擦:   “江子小姐,还请你冷静。”   小早川江子被这样无礼的动作刺得素白的脸上都染上了些红晕,她眼中几欲喷火:“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很高贵吗?这种看不起人的态度是怎样,不要忘记我可是你的前辈!”   觉得不够泄气,她的手掌再次扬起,扇下去的前一秒被另一只修长有力的手钳制住。   长发画家弯了弯好看的眼睛,忧郁的深蓝色眸子中透出安抚性的担忧:   “江子小姐,这可不行啊。”   他的态度比起之前绅士却从头到脚都透着鄙夷意味的江藤原生要好的太多,小早川江子态度不由得软化太多,只是仍然没什么好气:“桥木裕先生,这里没有你的事情,还请你放开手。”   桥木裕笑着松开她的手,柔声道:   “这样美丽的小姐,脸上染上如此诱人的红晕真是令人晃神。只是如此优美的手掌如果因为这个受伤可真是太可惜了,真的会让人心疼啊。”   被眼前这双深情的眼睛看得心里一颤,小早川江子不自在地摆了摆手,羞涩地红了脸,捂嘴笑道:“什,什么啊!真是的,桥木先生你可真会说话,哈哈哈..”   目睹了全过程的柯南与栖川源:..   真是够了,被甜蜜陷阱攻陷的未免也太快了点吧,态度好歹坚定一点啊江子小姐。   柯南无聊地双手托脸,手肘撑着双腿上,忍不住露出死鱼眼:“真是够了,这辆大巴上到底都有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啊。”   栖川源轻轻地拍着怀里仍在不住颤抖的灰原哀,低声道:   “确实,看上去绅士至极但其实是有着重度洁癖和莫名的优越感的钢琴王子,大众面前温婉优雅但实际上却暴躁易怒的知名歌星,从不出现在大众面前不苟言笑的短跑神话,花言巧语的花花公子画家,以及..”   “以及高高挂起看上去对什么事情也不感兴趣的选美冠军,对吗?”   栖川源和柯南惊愕地抬起头,看向座椅缝隙间探出的红色大波浪的女人。   长相明艳的女人对着两人眨了眨眼,声音低沉性感:   “你们好啊,我是森七娜,今年新出炉的日本全国选美冠军哦。”   她笑起来:“虽然我也很赞同你的想法,不过这样在背后讲人坏话可不太绅士。”   被人抓到说人坏话才是最不好的吧!   柯南嘴角微抽,十分讲究义气地躲到栖川源身后还将他往前推了一下。   栖川源睁大眼睛:喂!你这家伙!   柯南默默又缩了缩:是你说的话哦,我可不管。   栖川源瞥他一眼,尴尬到头皮发麻,硬着头皮对上面前这双幽深的黑色眼睛,悻悻道:“啊抱歉,实在不好意思。”   『没关系,森七娜毫不在意,“话说,这辆车上坐了这么多虚伪的人。突然见到这样一个单纯直白的少年我还真是意外呢,正好苦恼没有人讲话,这样好了,我看你们也没有事情,快跟我聊会儿天吧。”   “况且..”   她对着栖川极具暗示性地眨了眨眼:“你的长相很合我胃口哦——”   栖川源微微抱紧灰原,表情僵硬地往后往后仰了仰头:..   天呢,你这个人才是这辆车上最不正常的才对吧!   柯南偷偷从栖川源背后探出头,看向那个神色莫名的女人。   然而下一秒他的衣服一紧,身体突然腾空起来。   松田阵平眼睛微眯,晃了晃手上的眼镜小学生:“喂,你这个小鬼,他手上还有伤啊,注意一点啊!”   他叹了一口气,警惕地看向森七娜又将栖川源扯着衣领带起来,语气生硬:   “抱歉了这位小姐,这两个孩子要过去跟我们一起坐。”   森七娜的视线在松田阵平和栖川源的脸上反复流连,又看向被拎在空中的柯南,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眼中突然迸发出一种疯狂的兴奋,连带着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啊,请便。”   松田阵平皱起眉,忙拎着两个人远离森七娜,远远听到她莫名其妙的喃喃自语:“如此美妙,真是天堂啊——”   把两个小鬼一左一右地按在椅子上,松田阵平不爽地抽出棒棒糖叼在嘴上,忍不住吐槽:“什么人啊,对着这样的未成年都能下手。”   而且她那是什么眼神啊,看猎物一样贪婪,真的很让人不爽哎!   松田阵平敲了敲栖川源的脑袋:“你们三个,不要乱跑好吗?”   他视线一顿,注意到栖川源怀里瑟瑟发抖的灰原哀,表情凝重起来:“小哀怎么了?”   『没,没关系,灰原哀悠悠睁开眼睛,声音发抖,紧紧地攥着栖川源的衣服,“只是有点冷。”   松田阵平轻啧一声,将外套脱下来围在灰原哀身上,懒懒地靠着栖川源倚在座位上:“真是的,从一开始就这么不顺利,总感觉这次不会很太平。而且这车上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奇怪啊。”   他用力咬碎棒棒糖,含糊不清道:“你这家伙可要离那个红头发的女人远一些知道吗,那个家伙看上去就很奇怪啊。”   “哎,不止是他,我奉劝你跟那个戴眼镜的小孩子也离那个女人远一点啊。”   几人惊愕地看向那位一直沉默地呆在角落一言不发的短跑神话于泉远信,看上去他并不会像是在人背后嚼舌根的人啊。   于泉远信神情冷淡地对着几人点了点头,仿佛没说出这种话一般,转头看向窗外。   柯南心里一紧,装作好奇地抬起头:“叔叔,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啊?”   于泉远信嘴角嘴角扯动,勾起一抹像是讽刺的笑,话语间满是晦涩的嘲讽:“这个家伙可是蓝眼黑发的狂热爱好者,你们被她盯上,可是要小心一点。”   “狂热爱好者?”   栖川源微怔,“什么意思?”   于泉远信神情莫测地看向栖川源:“也就是挖掉眼睛收藏起来,将你做成标本的这种恶魔喽。特别是你跟这位先生一样长相出众还是卷发的人,可是她的最爱啊。”   “所以说,没什么事最好不要理会那个女人就好了。”   仿佛只是为了嘱咐这么一句,说完后,于泉远信戴上耳机,靠在窗户上,像是睡着了一样,但明显无欲交谈了。   “什么啊..”   松田阵平皱了皱眉,但很显然是将他的话听了进去,他用手肘碰了碰栖川源,声音压低:   “喂,我们要不回去吧,感觉这一车都没几个正常人啊。”   栖川源持续不断地轻轻安抚着颤抖的灰原哀,漫不经心道:“可是松田警官不是也很担心吗,你也不想回去吧。”   “这话什么意思?”   “明明就对这些人很在意不是吗,不管是奇奇怪怪的侍者小姐,还是疑似有着违法行为的森七娜小姐,松田都不想放过不是吗。”   松田阵平敛眉,看向栖川源平淡却十分肯定的蓝色眸子,无奈地揉了揉栖川源的脑袋:“你这家伙..”   『卷毛笨蛋不要揉我脑袋啦』   栖川源嫌弃地往后缩了缩,“想做什么就去做啊,我又不会拖你后腿。”   松田阵平手掌成拳,不爽地将这人钳制在肘间:“笨蛋,你现在这副样子就已经是拖油瓶了,你以为我是为了谁啊。”   “嘛嘛,好啦,我知道松田是担心我啦。”   “谁会担心你这种笨蛋啊!”   “嗯嗯,知道了——”   “啧,你这家伙!”   柯南若有所思地看着于泉远信,突然收回视线打断两人幼稚的对话,“喂,我问你,一个运动员会有可能跟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有联系吗?”   栖川源愣住,迟疑道;“怎么,你是说森七娜吗?”   “对,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运动员,一个选美冠军,为什么于泉远信会对森七娜这么了解?”   松田阵平眼睛微眯,接道:“说不定只是刚好认识而已。”   “不对,森七娜并不认识于泉远信,刚才她有提到这些人。但提到于泉远信时却表现出很陌生的样子。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在我们提到他是运动员后,她说出了「我只关注俊男靓女,这种肌肉发达的家伙我从来都不会多看一眼」的这种话。”   他就这样推理的大大咧咧,丝毫没有顾忌,栖川源注意到松田阵平越来越狐疑的表情,生硬地干咳几声:   “咳咳咳,柯南啊,我们是在旅行哦,不要玩这种侦探游戏了。”   柯南一个激灵,他冷汗涔涔地对上卷发警官眼神微妙的蓝眼睛,摸着后脑勺干笑:   “啊哈哈,知道了啦,人家只是胡乱猜测而已嘛。”   松田阵平:..   这小鬼真的很可疑啊。   谈话间,大巴穿过隐秘森茂的树林,缓缓地在一栋辉煌壮丽的别墅前停下。   那位短发的女仆这时站起身,面色淡然道:   “各位贵客,黄昏别馆已经到达,还请各位下车,由仆人带领至大厅就餐。”   车门前不知何时被铺上了亮眼的红色地毯,被雨水清洗地更加鲜艳,穿着黑色西装的男男女女表情恭敬地举着鲜红的雨伞静候在此,在红毯两边依次排列,阵势之大..   栖川源仿佛瞬间回到了恋爱少女漫,悠悠感慨:“真的很像是霸总文学里的夸张情节啊。” 第38章 黄昏别馆生存录6   栖川源的话引得这几位相处的并不是很好的俊男靓女终于达成一致地点了点头。   撑着红色雨伞的侍者动作尊敬地将伞举到客人头顶,虽然自己淋在冰凉的暴雨中,但他们也好像感受不到似的表情冷淡,眼神空洞。   给松田阵平撑伞的是位身材娇小的女士,他本想用自己的雨伞,但有个侍者走过来强硬地抢走还当着他的面将雨伞销毁。   松田阵平默默忍住怒气,想接过这位女士手中的雨伞,但她像是什么大力士一样,任松田阵平怎么拽,手中的伞都纹丝不动。   下意识地,松田阵平往后躲了一下,然而这位女士紧跟着他往前伸了伸手,但身体没动,仍然紧紧地贴着红毯边沿站立。   这样一来这位小姐被雨淋到的部分更多了,但她仍然什么也感觉不到一样,双眼呈现毫无感情的麻木。   “不必躲开。”   栖川源拽住松田阵平,平静地走在侍者撑起的红伞下。   “他们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这条红毯像是一条矩线,他们不能越过这条线站上红毯,即使你不撑伞她也不会给自己撑的。”   他平淡地看向有些错愕又有些排斥的松田阵平,心神一顿,然后默默收起自己下意识带出来的冷漠,嘴角微扬:   “所以为了这位女士不再淋雨,松田还是乖乖地走在伞下吧。”   松田阵平沉默地走回伞下,缓缓地抬起手按在栖川源毛茸茸的脑袋上,像是抱怨一样吐槽着:   “奇奇怪怪的。”   穿过红毯,几人被送到精致的门口,等他们都走到屋檐下后,撑着雨伞的侍者纷纷转身,沿着红毯左右走成两排,仿佛粘贴复制一般弯腰、伸手,他们将红毯抬起来,面无表情地撑着雨伞慢慢隐入幽暗的森林。   远远看去,他们就连步伐大小以及腿部的倾斜角度都一样。   像机器人,整齐到令人头皮发麻。   “诸位。”   他们被这样诡异的景象震得说不出话,不知何时,门口出现了另一位女士。   她的声音更接近于机器人,但当众人回过头时才惊愕地发现这人竟然与在车上的那位小姐长得一模一样,不同的只是车上那位小姐是黑色短发,而这位小姐是棕色短发。   她敛眉,将手放在胸前,对着几人微微福身。   “主人已恭候多时,各位请随我来。”   别墅华丽,大厅内部更是装潢得超出人的想象。   几人跟在侍者身后,惊奇地看着水晶做成的栏杆、雕像与用具,对着冲击力极强却别样和谐的家具啧啧称奇。   缀在队伍最后的那对黑发的男女隐晦地打量着大厅,安室透微微皱眉,问道:   “喂,这是真的双胞胎吗?”   贝尔摩德懒懒地掀起眼皮,眼神在前面那位棕发侍者脸上与颈间徘徊良久,缓缓地点了点头:“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与其说是双胞胎,倒不如说是被复制出的机器人,嘛——不过既然长得一样,我们不妨就认为她们是双胞胎喽。”   她毫不在意地笑着摆了摆手,而后视线一顿,眼神变得有些怪异,语气倏然冷下来,带着些厌恶与嘲讽:   “不过现在看样子不是双胞胎啊。”   安室透一愣,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接触到大厅的一瞬间,瞳孔紧缩,心里一阵阵的反胃——大厅每个座位边上都站着一个穿着女仆制服的侍者,这并不足以让人惊讶。   恐怖的是,她们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带着一模一样的表情,做着粘贴复制一样的动作。   小早川江子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眼里带着惊惧:“不是吧,这些人是什么情况?”   她的话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她们齐刷刷地扭过头看向小早川,如出一辙的黑色眼睛中闪出诡异的光,她们不约而同地歪了歪头,嘴角带起一抹笑,异口同声道:   “我们是多胞胎哦。”   像是多重奏演唱,带着不明显的回音。   灰原哀难受地趴在自家兄长肩膀上,好奇地探出头看了一眼。随后被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立马缩回头,毫不犹豫地装死。   栖川源拍了拍灰原哀,上前拉住还想问什么的小早川江子,面无表情地看向那个看上去与满屋子黑发格格不入的棕发少女,她显然是最特殊,也是权力最大的那个人。   “这栋别墅的主人呢?”   “已经在这里了哦。”   她意味不明地笑起来,眼神空洞地做出小女生歪头的可爱动作。   她话音落下,满屋子的短发女侍像是接收到了什么信号,纷纷跟着她歪了歪头,重复道:   “已经在这里了哦。”   她们将手放在胸前,微微福身,道:“我和我所有的姐妹们都是主人的眼睛,会代替主人与各位客人交谈,定能让客人们最尊贵的服务。”   什么啊。   柯南忍不住拽住栖川源的衣角。   这些侍者真的是人吗?   这种分毫不差的角度、表情和语气,就算是心灵相通的双胞胎也不可能做到吧?   而且他才不相信多胞胎这种鬼话,世界上目前多胞胎的生育记录是十五胞胎,但十五个婴儿都没能生存下来。   这里有十多个人,每个人都十分健康,一看就是鬼扯好吗?   排除一切可能,她们只有可能是流水线制造出的机器人了。   柯南凝重地皱起眉,可是现存的科技水平并不能做出这么逼真的机器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早川江子双手颤抖,她双手叉腰,强装镇定道:“算了,我不参加了,什么鬼画展,不就是画展吗,我想去哪个有一堆人邀请我呢。”   森七娜装作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也说:“我看我也回去好了,突然记起现在是我的美容觉时间,我可是需要定制的护肤品呢。”   就像进鬼屋时如果只是自己一人,就算哭爹喊娘也会硬着头皮走下去。但如果是跟同伴一起,那么一旦有人退却,害怕的情绪很快就会传染所有人。哪怕你不是那么害怕,这就是最简单的情绪效应。   而现在他们就好像呆在鬼屋里,一旦有人开了头,其他人本就泛起的不安被无限放大,长发画家也产生了退却之意:“嘛,我记得我有幅画明天要做出来,看样子我也不能留在这里了。”   眼看毛利小五郎也要凑热闹,栖川源忙拉着他。   毛利小五郎眉毛一竖:“干嘛?”   栖川源摇摇头,脸色凝重,这小鬼从来没这么正经过,毛利小五郎不由得吊起心,吞下快要出口的话。   棕发女侍静静地等他们说完,然后拍了拍手,重重的两扇门发出沉闷的声响,闷闷地合在一起。   大厅里的人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看着那位棕发女侍对着几个黑发女侍示意。   然后那几个人离开桌椅,脸上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走到刚才说要退出的三人面前。   被铁钳一样的力道掐住手臂,小早川江子忍不住尖叫起来:“你们想干什么?”   眼见那三个人被压制在地上,松田阵平只觉得一阵怒火直冲脑袋,他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你们想干嘛?”   然而他衣角一沉,被拽回原地。   他压住怒火,尽量平静地看向栖川源:“松手。”   栖川源摇了摇头,毫不让步:“不行,你不要掺和。”   见这个一根筋的家伙被拽住,安室透松了口气,终于将这次任务重视起来。   来窃取这栋别墅的核心资料,本以为易如反掌,但现在看来确实具备一定的难度。   其余沉默的宾客冷漠地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事不关己地往后退了几步。   而下滴落在他们面前。   桥木裕目眦欲裂,柔美的面孔现在却沾上鲜血,像是地狱里爬出的面目狰狞的恶鬼,他浑身颤抖地捂着左手:“啊!我的手!”   森七娜忍不住撕碎了她从容的面孔,疯狂地捡拾着落在地上的红艳的发丝,癫狂地喃喃道;“我的头发,我的头发!”   小早川江子捂着被划伤的侧脸惊恐地往后爬去,恐慌让她说不出话,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气。   差一点,就差一点,那把刀就架在她的脖子上了!   转眼间,那些体面的先生女士成了趴在地上涕泗横流的可怜蛋。   所有人的心里都一阵悚然,疯子,这就是群魔鬼!   『这是收取的违约金哦,棕发女侍熟练地无视了他们的哭喊,仍然带着分离不差的笑容:“既然各位已经接受邀请函了,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哦。”   “惹怒主人,各位也不会好过的。”   她说完,看过沉默的一群人,继续说道:   “黑夜降至,黄昏别馆欢迎各位的到来,游戏即将开始,请各位就坐,接受光辉女神的洗礼。”   几人分别被邀请到不同的座位上,但由于灰原哀与柯南是小孩子,女侍给出特例,允许栖川源跟松田阵平一人带着一个。   等所有人就坐,身边的女侍从口袋中拿出一张金色的卡片放到几人面前。   棕发女士站到主座后方,她手中拿出一张跟桌面上无异的银色卡片,面无表情,彻底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   “画展开始之前我们要先进行一项游戏,走到最后的人会得到主人为您准备的丰厚的赠礼。   游戏开始之前,由我替主人为大家宣布游戏规则。”   “各位手中已经拿到一张像我手中的卡片一样的金色卡片,上面是各位尊贵的女神。而所有卡片中只有一张印有尊贵的赫卡忒阁下,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最后得到这张牌的贵客将得到主人所准备的赠礼。”   她微微点点头,又道:“游戏开始,不得退出,也不得合作,若发现以上现象,那就用你最珍贵的东西来赎罪哦。   最后手中没有赫卡忒阁下的客人也要留下你最珍贵的东西哦。”   “撒——五——四——三——二——一——”   “游戏开始,祝各位游戏愉快。” 第39章 黄昏别馆生存录7   宣布完莫名其妙的游戏规则,棕发女侍拍拍手,带着一行面孔一样的女侍消失在大厅,只留众人面面相觑。   松田阵平不爽地掀起卡牌看了一眼,随即大大咧咧地摊放在桌面上,上面是一位头戴花环的女神,用金色笔墨勾勒出好看的花体字——『eruss』。   厄俄斯,黎明女神。   桌面上的人不着痕迹地瞥过他面前的卡牌,松了口气的同时自己心里多了些期待。   他们悄悄地沿着桌面掀起卡牌又缓缓压实,皆是一脸莫测。   毛利小五郎随手把卡牌插进口袋,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真是无聊啊,不就是看场画展吗,为什么要玩这种游戏。”   “好饿啊——为什么不准备饭菜呢?”   他郁闷地一口喝完茶水,站起来四处看去:“喂!有人吗,我们怎么吃饭啊?”   『别叫了大叔』,长发画家哼笑一声,他不知什么时候包扎好了左手,像个神经病一样,半点悲痛的样子也没有,“她们都走远了,看样子是要结束这场游戏才能真正得到客人的待遇了。”   『真是受够了』,小早川江子眼神阴冷地抚摸着脸上的伤疤,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怨恨,“只是来看一场画展,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些,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接受高桥佐芥那老家伙的邀请。”   她话一出,大厅里的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她,小早川江子冷漠地瞥过他们,没好气道:   “怎么了,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高桥佐芥?”   毛利小五郎简直要对这位死去的老同学的名字患上PTSD了,好不容易忘记前不久经历过的一切,没想到又有人提起这个名字。   『对啊,小早川江子皱着眉将信封丢到桌面上,落款处赫然印着高桥佐芥的名字。   柯南瞥过桌上其余人如出一辙的惊讶表情,语气十分迷惑地开口:“啊嘞啊嘞——好奇怪啊,难道哥哥姐姐们都是被这位叔叔邀请到这里来的吗。可是为什么毛利叔叔收到的邀请函上没有署名呢?”   景光的邀请函上也没有署名。   栖川源指尖不自觉地搭在口袋上,想起信封上同样空荡的落款。   『没错,那位贵公子一样的江藤原生点点头,将自己的邀请函放在桌子上,“我同样受到高桥先生的邀请。”   他脸色从容地看过餐桌边的所有人,“想必在场的各位都跟我一样吧。”   这就奇怪了,柯南凝眉,据田中高山所说,高桥佐芥自己都是被人邀请才能来这里参观,他怎么可能会有资格发出这里的邀请函。   某些时候侦探可能确实是在共用一条脑回路,认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毛利小五郎正起脸色,干咳几声引起注意:   “各位,现在我们必须进行这项游戏,在游戏开始之前,我们不妨彼此认识一下,说明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   “赞成——”   出乎意料的黑发碧眼女人懒懒地回应,栖川源清晰地感觉到灰原哀在听到她的声音后抖得更厉害,他默默抬起头看向伪装起来的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隐晦地对着栖川源露出转瞬而逝的微笑,又像是影视剧中刁蛮的大小姐一样冷冷地将邀请函扔在桌子上,双臂环胸靠在座椅上,似笑非笑道:   “他邀请了这么多人,总会有他邀请的理由,让我知道那个家伙为什么将我邀请来又不见人影,还有这场古怪的游戏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垂着眸子斜睨过在场的所有人,面上满是轻蔑:   “我可不想跟一群稀奇古怪的人呆在这里继续什么无聊的游戏,先自我介绍,贝尔汉诺威,汉诺威集团的继承人,受高桥佐芥邀请来到这里。只是给他个面子而已,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怠慢,到现在都还没出现。”   她也不愧是世界顶级演员,影视剧中娇蛮大小姐的样子栩栩如生,这样一幅看不起人的表情立马引得在座大部分人皱起了眉。   贝尔摩德满意地看到桌边的人都眼含恶感,不经意地回过头,悄悄眨了下眼。   怎么样,演技没退步吧?   莫名其妙读懂了她的眼神,栖川源默默扭头:..   要演戏就好好演啊,不要突然这样,好出戏啊。   『既然这样,我也来吧,将贝尔摩德和栖川源之间的视线沟通收入眼底,安室透眼神微暗,笑道:   “汉斯汉诺威,我是她的弟弟,来给高桥佐芥个面子。”   虽然面上彬彬有礼,但说出的话却是带着高人一等的恶劣。而且这人说话的语气虽然并不熟悉,但却让他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某个同期。   但不论是那个原因都足以让松田阵平皱起眉,他眼底暗含审视,瞥过那个陌生的黑发男人,心里又是一阵异样,总感觉有一种熟悉感。   他无意识地敲了敲桌子,强制将脑中那个不可能的猜想扔出去,语气冷淡:   “松田阵平,警察,陪弟弟过来。”   他抬手搭上栖川源的肩,“栖川源,我弟弟,收到无名请柬前来赴约。”   栖川源点点头,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他轻轻拍了拍灰原哀,“这是我妹妹,小哀,这孩子来的时候受到了惊吓,现在还没缓过神。”   这是在为她奇怪的状况解释。   看到栖川源看过来的眼神,柯南站起来:“我叫江户川柯南,是个侦探!跟着叔叔一起来的!我的叔叔是..”   『是那位有名的沉睡小五郎吧,江藤原生笑着接过柯南的话,他对着沾沾自喜笑起来的毛利小五郎点点头,“久仰大名。”   “我是江藤原生,你们应该知道我,前不久我刚获得国际钢琴头奖,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我收到了高桥先生的邀请。”   到自我介绍完,众人被邀请的原因大致与栖川源猜测的重合。   因为名声——享誉国际的钢琴家,当今正红的歌手,惊艳日本的选美冠军,艺术界的明灯画家,体坛神话短跑冠军,商业集团继承人,日本有名侦探..   或许景光受到邀请的原因也与这相关。   只是栖川源还是想不明白,邀请这些人有什么目的。   扩大知名度?   不会,虽然这里对普通人来说很陌生。但从之前与田中高山的谈话中就能得知这里是艺术家向往的天堂。   单纯的邀请?   不可能,从这场荒诞的游戏就能看出来。   用最珍贵的东西为代价进行这场游戏,赫卡忒的纸牌只有一张,不能合作不能退出,这就是一条死胡同。   如果不出差错,这场游戏最后会沦为一场自相残杀。   从棕发女仆宣布游戏规则开始,他们就已经进入了这场恶意满满的困局,不知原因,没有选择。   松田早在一上车察觉不对后就开始联系警方。但可能是信号干扰器,直到现在手机上都没有一点信号。   机器人女仆武力值很高,刚才在门外撑伞的侍者可能也是如此。并且他们人很多,这样莽撞地冲上去不现实,刚才受到惩罚的三位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们现在没有退路,唯一的解就是那张赫卡忒的卡牌。   栖川源掀起自己的卡牌,尼克斯,夜之女神。   是没有在邀请函中出现的名字,但却是柯南推理出的名字。也就是说现在他们十二个人手里共有五种类型的卡牌,而在这之间却只有一张赫卡忒。   这张卡牌在谁手中现在还是未知。   这也就意味着,为了保住卡牌,手中拿着赫卡忒牌的人会不断隐藏。   或者为了混淆视听,不是赫卡忒的人会伪装成赫卡忒,当出现的赫卡忒越多。如果心神不坚定,手拿赫卡忒的人必然会产生怀疑,进而暴露自己。   为了神秘的赠礼,当然更是为了自己。接下来这十二个人之间仅剩的状态必然只有相互猜忌与试探——“话说,你们手中是什么牌?”   贝尔摩德手肘撑在桌面,撑着脸笑意盈盈地看向倏然变换脸色的众人,她微微歪了歪头,“反正她也没说公开卡牌是违规的吧,我先来,尼克斯,夜之女神。”   『厄俄斯,安室透往后一靠,无所谓地摊摊手。   松田阵平沉默地看他一眼,点了点早已摊开在桌面上的卡牌:“厄俄斯。”   『哎,好巧啊,我也是厄俄斯,毛利小五郎摸了摸后脑勺,毫不在意地将卡牌从口袋里抽出放在桌面上。   “我也是哎——”,柯南眼睛微眯,露出惊讶的神情,大大咧咧地将卡牌摊放在桌面上。   不能合作,不知道这些人为了得到赫卡忒会做出什么事,对手无赫卡忒的人来说,最安全的选择是暴露自己。   灰原哀虽然精神仍在紧绷,但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不会不懂,她沉默着将卡牌摆在桌面上——『Nox』   尼克斯,夜之女神。   栖川源一顿,却没想像他们一样摊开牌面,他瞥过暗暗摇头的贝尔摩德,抽出卡牌摊在桌面,低声道:“尼克斯。”   “啊啦——”   贝尔摩德意味不明地笑起来,她看向沉默不语地那几人,看好戏一般:   “看样子赫卡忒在你们手中呢,怎么样,愿意讲吗?”   小早川江子轻嗤一声,将卡牌放进口袋,“你跟你弟弟都没有公布牌面,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说谎。”   『而且公布牌面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森七娜手掌不断地在被胡乱切断的发尾摩挲,她瞥过小早川江子,神情晦涩不明,“徒增危险,这种无聊的游戏你们自己玩吧,我没有兴趣。”   她们的动作看上去太过于防备,像是在隐藏着什么。   只是赫卡忒只有一张,如果不是,她们大可表明牌面,这样对她们完全没有坏处,最终危险的只有赫卡忒那人而已。   江藤原生同样收起卡牌,说:“也没有强制要求,我也不说了。”   『真是无聊啊,贝尔摩德撇撇嘴,她看过并没有发言倾向的画家和冠军,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后懒洋洋地摆着手走上楼梯,“好晚了,二楼有客房吧,我该去睡美容觉了,各位请便。”   可能是女性的共同点,在场的另外两位成年女性也跟着贝尔摩德去了二楼。   未公布牌面的几人又跟桌上几人打了会儿太极,随后也找借口离开了客厅。   他们心里像是藏着什么事,表情十分不自然,话语间也多少带了些局促。   柯南凑到栖川源身边,低声道:“喂,你觉得赫卡忒在谁手中。”   栖川源沉默了一会儿,摇头,“看不出来,他们的表现都很像。”   『可是如果不是赫卡忒他们没必要隐瞒,这是柯南想不通的地方,“为什么不愿意坦白呢?”   “可能他们已经知道了赫卡忒是谁。”   灰原哀突然出声,声音平稳了不少,感受到她不再那么抖,栖川源把她放到地上。   柯南愣住:“没事了?”   “没事了,我能感觉到那股黑暗的气息已经走远,就在刚才上楼的那几人之间。”   栖川源呼吸一顿,可不是吗,贝尔摩德。   只是灰原哀对组织气息的感应程度真的远出乎栖川源的想象,这样她这一路上不住的颤抖就说得通了。   深入骨髓的恐惧每分每刻都在折磨她,怕是只一个组织成员就会将她折磨到无法动弹,更何况这里可不止一个组织成员。   那三个女人以及那三个男人。   柯南心里燃起一团火,恶狠狠地咬牙,组织成员!   栖川源眼疾手快地拽住柯南的衣领,“你干嘛?现在不能确定,去了也是白搭,而且你即便知道他是谁也做不了什么,现在手机没信号联系不到外界,最后只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中。”   他看着柯南逐渐冷静下来,温声道:“而且现在他也在这场游戏里不是吗,被困在这里,在游戏结束之前都不用担心他会逃走,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去确定这个人。”   栖川说的对。   只是柯南实在无法冷静,只要一想到害自己变成这样的组织的人在这里他的心里就持续地燃着一团火,灼烧着他不断地去追寻真相,他要揭开组织的面目,他只想抓住组织那群混蛋,他想变回原来的样子。   只是现实在告诉他不可以。   柯南深深地吸了口气,“不会了。”   栖川源微微松了口气,他抬起头,冷不丁地与安室透对视一眼,两人冷漠地停顿错开视线。   他现在还在记恨着安室透给松田阵平的那一枪。   至于安室透,他自然在恨着栖川源害诸伏景光死去。   不过栖川源不在意,景光不联系安室透必然有他的道理,栖川源也没兴趣去讨无趣。   松田阵平把手放在栖川源脑袋上,顺手薅了把卷毛,他权当没听到刚才这三人的大声密谋,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走了,睡觉。”   栖川源忙一手一个小朋友跟上松田阵平,他看向有些走神的安室透,嘴角微扬。   内疚吧,悔恨吧,管你当时是为了什么,不过你既然打伤松田,独自难过吧。   因为当时情急之下对着松田开了枪,这几个月一直都备受折磨,安室透总是忍不住看向自家同期,眼神一晃,恰好看到栖川源脸上的嘲笑。   安室透:..   啊,果然还是很看不惯这小鬼啊。 第40章 黄昏别馆生存录8   大厅里的人陆陆续续散去,待走在最后的安室透也走到二楼后,大厅里出现了一声沉闷的响声,随后明亮的灯光全部熄灭,一楼陷入了黑暗,而没人看到的是,刚才他们所坐的位置对应的桌面上,依次亮起了泛着幽蓝的荧光,上面写着他们每个人所对应的女神名字。   在一众流畅好看的花体字中,却唯独没有赫卡忒这个名字。   十二个名字幽幽地亮了一会儿,可能是荧光粉或者是荧光液逐渐失效,桌面上的字体渐渐消失,但不知为何,名字的消失也像是有什么顺序,总会在一个名字消失后才会有下一个名字的消失。   而第一个消失的名字是那位选美冠军森七娜小姐面前的阿格莱亚——光之女神。   大概是十秒不到,桌面上的名字已经消失大半。   而这时可能是最后那几个名字上涂抹的荧光剂实在坚持不住,几乎是同一时间,剩下的那几个名字全部消失在桌面上,主座桌面上反而是悠悠亮起一道金光,漂亮的花体字逐渐显出面貌——『Hecarte』。   冥土女神,赫卡忒。   几位女士彼此看不对眼,早就各自选好了舒适的房间紧闭房门,好在二楼的客房很多,即便是没人都挑一个房间也足够住得下,不过为了保证安全,松田阵平找了个最大的房间,带着栖川源以及柯南灰原两个孩子呆在里面休息。   虽然是富家别墅,但总归不是自己家里,住在这种房间,松田阵平实在不放心这里的隐私和安全问题。   松田阵平正从外往里细致地检查着室内的安全,栖川源视线略过挂在床边的钟表,突然道:“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怎么了?”   “那个女人没说明游戏期限。”   松田阵平动作一顿,他把手上的枕头扔在床上,“确实是个问题。”   『不过,他把人按在一边的沙发上,毫不在意,“这种问题就不要想了,反正我们总会知道的不是吗,先休息吧,明天看上去会有场恶仗要打呢。”   不过话虽这么说,他心里难免也有些担忧。但作为这里最年长的人,他不可能在这些孩子面前表现出自己的焦躁,他揉了揉栖川的脑袋,又掀开沙发座垫,一点一点地沿着沙发缝隙检查。   “咦,这是什么?”   两人看过去,柯南正蹲在墙边仔细地打量着墙体上的一处深褐色,墙体是用木板筑成,泛着些透亮的棕褐色,那个奇怪的色块在上面并不明显。但耐不住柯南最擅长发现这种细致的不同。   柯南指了指墙体上的褐色,道:“这个地方的颜色好奇怪。”   褐色又有些发黑,松田阵平皱起眉,他把柯南拎开,弯腰辨别这处色块。   “怎么样?”,栖川源凑到他身边,视线在碰到墙体时顿住。虽然时间过了很久,这里也像是被人清理过。但接触过的人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什么。   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表情凝重起来,“是血。”   栖川源这时回想起他们在美术展上的事情,已然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就是田中高山小姐所说的大屠杀吗?”   这竟然不是空穴来风,这栋别墅果然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柯南拽了拽松田阵平的衣角,仰着头问道:“呐呐,松田警官,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吗,我们真的很好奇啊。”   『看样子我不说你们也一定会知道了,松田阵平按了按有些发酸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就告诉你们吧,你们也注意一下,我特别强调的东西一定不要碰。”   他低头看向柯南又看向栖川源,意有所指,“知道了吗?”   其实栖川源好奇心并没有这么强,主要是每次柯南干些什么事情都会捎带着栖川源,久而久之,栖川源在松田阵平这里的印象直线下滑,已经沦为跟孩子一样的不 省心了。   看着两人忙不迭地点头,松田阵平将沙发坐垫铺好,随意地坐下来。   “其实这件事情在警察这里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   七年前,警视厅突然接到一通奇怪的电话,一个女人声音慌乱地向警方求助,透过话筒,还有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小孩子的哭泣声和一阵阵诡异的乐器声传出。   报警的那个女人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恐吓,精神状态听上去十分不正常,说话颠三倒四、含糊其辞,半天拼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但通过她零零散散的救命杀人鬼』..这种不祥的字眼警方断定她已然遇到了危险。   一阵刺耳又惊悚的尖叫声后,电话那头没了声音。但好在电话并没挂断,警方很快通过信号定位到了这通电话的发源地。   然而让他门惊愕的是,最终定位到了黄昏别馆,这栋正在举行一场重要的交流晚会的别墅,这场宴会是社会上流人士所举办的交流晚宴,参加宴会的有商界大佬以及各位重要的政客。   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警方立马调集队伍。但这个地方建在远郊的森林,路途遥远而且迷乱,黑夜里根本就辨别不清森林的方向。最终,等他们赶到这里时别墅里的所有人都没了生息,横尸遍野,流血漂橹。   死者不能复生,本该将这场悲剧公布,全日本都将为此默哀。   可是这场事件太过严重,这里的随便一个人公布出去都会引起社会不小的动荡,更何况几十个人。   为了不引起动乱,上面决定将这件事情压下去,暗中调查这件事的缘由。   只可惜七年过去,他们甚至都没在这里见到一个人影,更不要提什么案件。   久而久之,这个案子也被加密放进了档案室最底层,没人再提起这件事情,知道最近松田阵平再次听到黄昏别馆这个名字——他的第一反应是悲剧又要重演。因此,他对栖川源来到这里是很不放心的,又在乍一见到这里的侍者时,松田阵平第一反应是惊讶。   只可惜等他要联系警方时已经来不及了,从别墅到盘山公路,这些地方的信号几乎全被干扰。   “二楼的钢琴室,三楼的画室,这两个地方一定不能过去。”   松田阵平强调道:“当时检测结果现实,这两个地方是主要的案发现场,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古怪,但是你们一定不能过去。”   他扫过一脸深思的小鬼头,声音沉沉地威胁:“知道吗,柯南,要是我知道你偷偷跑进去,你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吧——”   突然被点名,柯南一个激灵,干笑:“嗨嗨!我一定不会过去的!”   栖川源轻笑一声,但很快收起笑意,有些迷惑,“可是高桥佐芥他们曾来到这里参加过展览,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啊。”   『这个,松田阵平敲了敲扶手,“说起来有些奇怪,虽然这栋别墅这些年里都没有人出现过..”   他顿了一下,纠正自己的说法,“虽然这些年来,警方都没有发现这栋别墅有什么人出现过。但这里每年都会固定举行画展,会邀请到各地的比赛冠军前来展览,这些人也都没有出现过意外。”   “因此我们时常怀疑七年前那场大屠杀是一场恐怖的噩梦。甚至一度想要放松警惕,但档案处的死亡名单却时刻在提醒我们在这里没有那么简单。”   “我们猜测他是针对固定的人群会放过一马,比如画家。”   柯南摇头,“可是桥木裕先生也是画家,那些侍女却直接对他下手,丝毫没有留情,我想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默默地坐在一边听完,灰原哀冷静地开口:“不管怎么样,过去那件事发生在了晚上。如果真有什么,今天晚上也会出现什么线索。”   “我们坐在这里干讨论也不会有什么用。所以说,赶紧休息吧,养足精力,明天更好地面对那场恶战。”   虽然是小孩子的身体,但她也是需要美容觉的。   栖川源莫名地就读懂了她的意思,笑着摊了摊手:“好了好了,睡觉了,我睡沙发吧。”   『不过,柯南抬起头,镜片上闪过一道冷冷的白光,“那些事情都发生在晚上吧,你确定我们真的能睡得着吗?”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诡异的钢琴声,还有些跑动的脚步声,渐渐的,一阵阵的谈话声密密麻麻地塞满了走廊。   房间里的几人神经紧绷起来,警惕地相互对视一眼,蹑手蹑脚地朝着门口走去,在松田阵平手扶上门把手的一瞬间,走廊里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就好像是有什么人在盯着他们,一阵凉风阴飕飕地穿过门缝钻进他们的衣袖,让人头皮发麻,身上瞬间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们僵硬地站在门口,走廊里、房间里没有一丝声音,静的只能听到他们轻浅的呼吸声。   短暂的沉默,一声尖叫彻底打破了宁静。   “糟了!”   几人破门而出,循着声音过去,是走廊尽头的钢琴室,房门大开,里面只有背对着他们蹲在地上捂着脸的红发女人。   二楼的各位陆续不断地赶到这里,松田阵平皱起眉,要上前扶起这个人。   似乎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森七娜发出尖利的叫声:“别过来!”   松田阵平顿住,迟疑道:“森小姐,你没事吧?”   森七娜沉默地低着头捂着脸,久久没有回应。   过了一会儿,她松开手,点点滴滴地红色血液随着她的动作滴落到地毯上,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回过头,眼里一片死寂与压抑的疯狂。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心里一阵反胃。   方才还是美艳无比的脸上现在血肉模糊,光洁无比的皮肤已经皮开肉绽,血肉之下依稀可见森森白骨。   像是杂乱不堪的刀疤却清晰地排出几个字符——つみ。 第41章 黄昏别馆生存录9   “吵什么吵啊,不知道这已经很晚了吗?”   姗姗来迟的小早川江子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脸上的伤口已经被细致地处理好,她睡眼惺忪地走进房间,又在看到森七娜脸上血淋淋的伤口后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她瞳孔猛缩,声音颤抖地往后退了几步,喃喃道:   “罪是她,她来报复了..”   栖川源耳朵一动,他注意到森七娜因为小早川江子的话而变得表情有些怪异,他心里产生了些异样的感觉,沉默地看着小早川江子眼神呆滞地后退了几步。   “原来是这样不行,不行,我会死的,我要退出,我要退出!”   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她脸色苍白地退出房间,转身朝着走廊跑去。   栖川源猛的一激灵,下意识地喊道:“抓住她!”   话音落下,站在门口的几位男士立马反应迅速地追着小早川江子跑出去。   然而前后不过五秒的时间,走廊里再次响起一阵诡异的钢琴声,随之响起的是一阵耳熟的紧密的脚步声和低沉的仿佛泛着回音的交谈声,男男女女,错综复杂,像是要将人拉入地狱的呢喃。   这阵钢琴声似乎暗喻着不详,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们相视一眼,结伴赶到楼下。   仿佛印证在他们的猜想,悲剧再次上演,等他们快速赶到时只见江藤原生、画家和于泉远信三人面色僵硬又惊恐地愣愣地站在楼梯口,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瞳孔几乎缩成一个小点,直直地看着楼下。   紧随而来的几人心里产生了一阵不祥的预感,他们顺着这三人的视线看向楼下,心脏被这残忍的画面吓得停了一拍——小早川江子正面色痛苦地躺在血泊里,双眼张开,微微张口,仿佛想要发出尖叫。但却被扼杀在喉咙中,她的喉咙处是一道深深的伤口,也许是割到了动脉,鲜血正汩汩地往外喷涌。   柯南瞳孔猛缩,当即就要冲到楼下,只是衣领一紧,被栖川源拽在了手中,他焦急地回过头,栖川两字还未出口,就看到栖川源做出的口型——组织。   他大脑中的冲动被冷水浇灭,对,组织的人还在这里,这样贸然冲上去绝对会引起他们的注意的。   毛利小五郎面色凝重地赶到楼下,在小早川江子的颈间试探,面色沉沉地摇了摇头:“没救了。”   “什么?”   他无视于泉远信这位运动员发出的惊呼,拿出名侦探的架势,冷肃着面容看向提前赶到这里的三位男士:   “现在还请你们说明一下你们刚才见到的一切,小早川小姐是怎么死的。”   江藤原生堪堪维持着冷静,他声音艰涩:“不知道,我们什么也没看到,等我们赶到这里时她已经是这副样子了。”   不可能!   栖川源按住蠢蠢欲动的柯南,问道:   “可是你们前后相差不过几秒而已,你们不至于连个女子都跑不过,肯定多多少少看到了些东西吧?”   他看向于泉远信,语气疑惑又肯定:“对吧?日本的短跑神话怎么也不可能跑不过一个女子对吧?”   于泉远信收回眼中的惊惧,尴尬地点了点头,“我看到了,是那些短发女仆,她们牵制住江子,动作很快。转眼间就消失了,我只看到了她们的衣角。”   “你说话都不打草稿吗?”   贝尔摩德意味不明地哼笑,语气嘲讽。   于泉远信不自觉地攥紧拳头,眼神凶狠地看向贝尔摩德:“贝尔小姐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看你说了些什么,你不是只看到了她们的衣角吗,你怎么就能确定她们是那些女仆,还能这么精准地描绘出当时的画面。”   贝尔摩德佯装惊讶地捂住嘴,惊奇地在他身上扫视: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能够回溯时间的超能力吗,好厉害啊。”   像是嫌火不够大,她甚至鼓起了掌,将讽刺态作到了底,栖川源眼皮狂跳,他看着于泉远信额角崩起的青筋,连忙干咳几声吸引注意力。   “贝尔说得对。”   然而栖川源还没说什么,他的话即刻被安室透打断。   栖川源:..   这里肯定不止贝尔摩德一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但安室透绝对只是想给他添堵。   安室透似有似无地瞥过一脸麻木的栖川源,嘴角一抹上扬的弧度转瞬即逝,他正起脸色,状似赞同地点点头,手摸下巴,若有所思:“而且,于泉远信先生跟小早川小姐的关系很好吗?”   “你问这个干嘛?”   “因为我注意到于泉远信先生是这样称呼小早川小姐的”,安室透脸上带出一个诡秘的微笑,“江子。”   他满意地看到于泉远信脸色剧变,毫不在意地摊摊手:   “我以为只有很亲近的人才会这样称呼彼此的。当然,如果这是于泉远信先生的个人习惯,那就算了。”   于泉远信点点头,“是这样,这确实是我的个人习惯,如果因此让你们误会实在不好意思。”   “也没什么需要道歉的,不过..”,于泉远信还没落到底的心再次提起来,他看着面前这个黑发青年像是在竭力回忆什么。   “不过我记得于泉远信先生曾在采访中说过自己是个很传统的人对吧,连这种深入骨髓的观念都可以随随便便改变吗?”   柯南从栖川源身后探出头,语气天真,表情好奇:“呐呐,我记得来参加画展的人彼此都不认识对嘛?   那为什么于泉远信先生和小早川阿姨会关系密切呢?”   栖川源看着于泉远信愈发恐怖的表情,连忙将柯南塞回身后,僵硬地转移话题:   “可是,那些女侍为什么要杀害小早川小姐呢?”   “我想是因为她的话吧。”   回答的不是在场的人,是不知何时来到客厅的森七娜,她似乎只是随意将伤口冲洗,被刀划出的血肉呈现出被水久泡的发囊发白,还有点点血丝在往外渗出。   “她说过的对吧,我要退出,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才被杀害。”   确实是这样,栖川源垂眸,之前那位棕发女仆在宣布游戏规则时也曾提到过,游戏不能退出。   柯南又探出头,他歪头,好奇地问道:   “啊嘞嘞,大姐姐怎么会知道呢?”   森七娜看他一眼,表情变得有些难看,她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几步,语气冷淡,根本听不出在大巴上的热情。   不过这也正常,任谁在自己的脸被划伤后还有心情陪小朋友过家家。   可是栖川源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他咬了下唇肉,轻微的刺痛驱散了些睡意,是眼神,森七娜看柯南的眼神很奇怪。   像是在恐惧,也像是厌恶,还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痴迷——跟在大巴上一样的眼神。   这种眼神,栖川源曾见过那个人是个很恐怖、很恐怖的疯子。   森七娜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而露出个笑,这笑容放在选美冠军那张娇花一样美艳的脸上绝对是动人心魄的美丽。但此时放在这样一张恍如在地狱中遭受酷刑的脸上却呈现出一种恶鬼一样的狰狞感。   “小弟弟想知道吗?”   “嗯,想——”   “因为我的脸也是这样被毁容的哦。”   柯南愣住,脑中灵光一闪,他记起来了。   森七娜还在继续说:“不要合作,也不要妄想退出,否则就留下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那个女人是这样说过吧。”   “对我来说,最珍贵的东西,自然就是脸了。”   “小早川江子作为歌唱家,对她来说最珍贵的,除了嗓子又有些什么呢?”   松田阵平敏锐地皱起眉,“不对,如果只是简单的损坏嗓子的话并不致命。”   森七娜用同样的眼神看向松田阵平,视线出现了一阵游离,又在落到栖川源身上时更加猛烈的颤抖起来,她神情莫名地垂眸,“哦,是吗,那不就说明对她来说最珍贵的就是命了吗,这很好理解啊。”   毛利小五郎狠狠地皱起眉:“可恶,要是这样说的话,在场的各位最珍贵的东西有谁不是自己的性命呢?”   他狠狠地一拳锤到墙上;“只是一个游戏而已,而且我们可是被邀请的贵客啊?在开什么玩笑!”   沉默良久并未出声的桥木裕眼神冷漠地扫过地上的尸体,问道:“对了,小早川她的卡牌是什么?”   于泉远信双目通红,吼道:“你还是人吗?发生了这种事情你只关心卡牌?”   桥木裕轻啧一声,“大哥,别装了,你怕卡牌被我拿到手就直说,不要用道德压人,明明你自己也很想知道不是吗,不要把自己说得这么高尚好吗?”   于泉远信语气一顿,怒气冲冲地转过头,作势就要抬起手打上去。   “哎哎哎,什么时候了,你们要打也要看时间行吗。”   毛利小五郎头疼地挡在两人中间,他看向栖川源,“小鬼,去看看小早川身上带的是什么卡牌。”   不过卡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灰原哀拿在了手上,她亮出牌面,“阿格莱亚,光之女神。” 第42章 黄昏别馆生存录10   桥木裕遗憾地叹了口气:“不是赫卡忒啊..”   “嘛,你们要想留在这里就继续吧,我回房间休息了。”   他摆摆手,神情恹恹的,打着哈欠离开了客厅。   贝尔摩德将视线从灰原哀身上移开,看到这个格外眼熟的孩子突然一个激灵,然后身体颤抖地躲到栖川源身后时,她似有似无地勾起唇角:“真是冷漠呢。”   森七娜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颤抖着手放下,恹恹道:“撒,我也要回去休息了。”   『不行,毛利小五郎出口阻拦。   “干嘛,你有什么权利阻止我?”   “还请你留下将在钢琴室里发生的一切都讲一下,这对我们至关重要。”   森七娜不耐烦地双手环胸,站在台阶上自上而下,嘲讽地勾起嘴角:“我为什么要说?”   “森七娜小姐,现在要想结束这场游戏我们只能团结起来..”   『够了,森七娜冷冷地打断他,“不要道德绑架我,反正我最珍贵的东西已经被夺走了,至于你们的死活,我也并不是很关心。”   栖川源拉住因这句话变得暴躁的松田,开口问道:“森小姐,如果不愿意讲,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的牌面呢?”   “哦..”,森七娜高傲地垂下眸子,脸上的疤痕在此刻让她显出了一种高高在上的凌厉感,她从口袋里抽出卡牌,毫不在意地扔到地上,“随意,我去休息了,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来烦我。”   红裙摇曳地消失在楼梯尽头,金色的卡牌翩翩飘落,悠缓地落在地上,露出锋利的花体字——阿格莱亚。   毛利小五郎看一眼卡牌,不感兴趣地收回眼,又瘪了瘪嘴,“什么嘛,这个女人也太盛气凌人了。”   森七娜也不是赫卡忒,那现在只剩贝尔摩德、波本以及另外三位男士的卡牌仍然未知了。   江藤原生对众人点了点头,“这样,时间也不早了,大家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栖川源向前错开一步将灰原哀挡在身后,挡住贝尔摩德因为众人离去而愈发明显的打量,他直直地对上贝尔摩德那双湛蓝的眸子,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一些贝尔摩德和宫野家的矛盾。但贝尔摩德倒不是喜欢将私人恩怨加于孩子的人,她现在眼里满是好奇的打量,照栖川源对贝尔摩德的了解程度,这绝对是贝尔摩德的恶趣味。   这样吓唬一个孩子很好玩吗?   当然。   贝尔摩德眨了下湛蓝的眼睛,充作肯定。   贝尔摩德随意地摊开手,她挥挥手也款款走回二楼:“我也要去休息了,各位侦探请继续加油。”   转眼间大厅里就只就下毛利一行人,松田阵平叹了口气,刚想招呼着这几个孩子回房间休息,就看到这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凑到了尸体面前。然而毛利大叔却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一样,打着哈欠摇摇晃晃地回到了房间。   松田阵平:..   组织的人终于离开,柯南放下心凑到尸体面前,他观察了一下小早川的脖子,又抬起她的手臂,若有所思:“的确是被割喉而亡,可能是那些人下手时没把握住力度。”   “而且小早川小姐动作很自然,身体很放松。并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这样想来,那些人的动作应该确实很快,快到小早川小姐没反应过来。”   灰原哀蹲在小早川的身边,摸了摸下巴:“你们不觉得她脖子上的划痕有些奇怪吗?   杂乱无章,但排起来有有些眼熟,不是很像森七娜脸上的伤口吗?”   她十分自然地对着栖川源说道:“哥,你去拿些冷水,这样血肉模糊不好分辨。”   “给,水。”   灰原哀接过很快递到自己脸边的水,然后整个人都僵住,她哥还蹲在这里没动呢,这个声音..   松田阵平眼神不善,他双手环胸站在三人旁边,看到这三人心虚地抬起头,露出个冷笑:“怎么,分析得不错,继续啊。”   “那个,我们就是说着玩的,松田你..”   松田阵平抬手按在栖川源脑袋上,听着这人的声音越来越小,低下头与那双透着些许心虚的蓝眼对视上,轻笑:“我不是傻子。”   他顶着三人惊愕的目光走到尸体身边,拿过灰原哀手中的水倒在伤口上,多谢伤口不久,血液很容易就被冲洗干净,露出下面杂乱的划痕。   他抬起头,看到那三人还呆呆傻傻地站在一边,无奈扶额:“你们不想说我也不强求,总之,注意一下吧,你们的异样我都注意到了,没道理每天都和你们生活的人没注意到,尤其是你,柯南。”   柯南一愣,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我?”   “怎么,你以为你的演技很好吗?而且毛利大叔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傻好不好”,松田阵平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哪有小孩子面对案件时比大人还要冷静,破绽太多了。”   柯南默默后撤一步,硬着头皮死不认账:“松田警官你在说什么啦,哈哈哈,我有些听不懂呢。”“好了,别装傻,工藤新一,我这样叫你应该不错吧?”   柯南心里一震,愕然地愣在原地。   怎么会?   松田阵平抬手招呼了一下,栖川源顿时自觉地闭麦凑到小早川身边接过松田阵平手中的水瓶,顺便怜悯地看了眼站在一边怀疑人生的柯南。   松田可是差点进了搜查一课的人啊,他的推理能力可不比柯南差,看样子松田早就顺着线索把柯南的老底都给查出来了。   “之前就觉得你有些眼熟,托人将工藤新一的照片找出来后一对比就能看出来,这不就是缩小版的工藤新一吗。而且你出现的时间跟工藤新一消失的时间完全重合,本来我只是以为你们是有什么血缘关系的亲戚。”   随着松田阵平的话说出口,柯南的身体愈发僵硬,松田警官都能认出来,那小兰和毛利叔叔没道理认不出来..   “世界上哪有这么离奇的事情,返老还童,我自然是不相信的。只是你这小鬼演技可要差多了,你哪怕平时收敛一点我都不会再追究下去。只是你可不要忘记,即便是大人遇到这种场景也会害怕,可是你却是一幅司空见惯的样子。”   “还有小哀,你们两个知道的东西也太多了。不过你们怎么变成这样的我不强迫你们。”   松田阵平正经起神色:“只是你们可要注意,这样离奇的事情如果被那群疯狂的科学家知道可不太妙。”   灰原哀愣愣地点了点头,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会注意的。”   柯南:?你就这么承认了?   松田阵平接过栖川源递过的笔,喃喃道:“好了,幸好栖川这家伙也跟你们差不多。到时候真被发现了,你们把他交出去就可以。”   栖川源:\"..?\"   “这家伙可是个人形武器,别看他现在病怏怏的,真有了危险,他就是最大的危险。”   “嗨嗨”,柯南放弃抵抗,悻悻地点点头。   只是松田阵平不追究他也不便多说,这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凑到松田阵平身边,纸上是松田阵平照着划痕勾勒出的图案。而随着线条的完善,图案也逐渐呈现出了原本的面貌——つみ罪。   『果然,栖川源皱起眉,“这果然不是一场简单的游戏,更像是报复。”   “只是我现在有几点想不通,为什么森七娜和小早川江子不愿意将卡牌展示出来,以及,森七娜真的是因为想逃跑才受到惩罚的吗?   钢琴房可是在二楼,而且房间封闭,根本逃不出去。”   柯南赞同,“而且于泉远信跟小早川江子的关系似乎有些奇怪,他们根本就不是陌生人。”   松田阵平凝重地将纸揉成一团扔在垃圾桶里:“这几位名家看上去似乎都有些奇怪,精神,似乎都有些不太正常。”   “确实,平常人可不会像森七娜一样,脸都被毁容了还能那么淡定,也不可能像桥木裕一样。虽然是左手,但对美术家来说也是很致命的伤害”,灰原哀靠在一边的沙发上,“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这些人大概也是这样吧。”   “他们不约而同地隐瞒了自己的卡牌,但他们都不是赫卡忒,大胆猜测一下,赫卡忒根本就不在他们身上,而是在那对奇怪的姐弟身上。”对了,组织的人,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灰原哀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他们的表现实在太过奇怪,仿佛就像在误导别人——赫卡忒就在他们身上一样,其实这很没必要,只会徒增危险。”   栖川源不自觉地转了下笔,一下又一下地按着开关:“他们更像是怀着什么目的,而且小早川之前提到了她对吧,我注意到那几位名家在听到这个字后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渊源,绝对不是他们所说的陌生人关系,至少,他们有着一个共同认识的人。”   “总之,我们现在先解决第一个问题吧,森七娜到底是因为什么被惩罚”,松田阵平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真是的,为什么总是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啊!”   柯南干笑两声,他站起身,“好,我们去钢琴房检查一下吧,总会找出什么线索的。” 第43章 黄昏别馆生存录11   等他们赶到钢琴室才发现里面不止一人,于泉远信也在房间里。   看上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十分认真,以至于直到松田阵平故意咳嗽两声之后于泉远信才慌张地站起身,他的笑容有些尴尬:“好巧啊,我有个东西掉在这里了,过来找一下。”   柯南一马当先,带起让松田阵平头痛无比的天真笑容:“啊嘞嘞?可是刚才叔叔明明只在门口待过啊,难道那个东西会跑吗?”   于泉远信声音干涩:“啊,是,是的,会滚动。”   “是什么呢,需要我们跟你一起找吗?”,栖川源表情真诚,“这么大个房间肯定不好找吧,多几个人一起找会快一点。”   于泉远信干笑几声,“不,不用了!我明天再来找吧!”   他跟几人道别,然而被松田阵平拦在了门口,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直将他盯得心里发慌,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松田阵平锁上房门,扯起一个僵硬的笑:“别着急走啊,将你知道的都交代一下吧。”   很可怕,不仅是面前这个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大佬气质的男人,一边那个笑眯眯的青年也很可怕,就连那个笑容天真的小男孩和那个面无表情的小女孩都给人一种头皮发麻的诡异感觉。   就算是世界级的比赛都没能给他这种心悸的感觉。   于泉远信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被四个明明比他小那么多却压迫感十足的孩子逼到钢琴边上,直至无法后退。   栖川源微笑道:“那既然你的事情先放在一边了,那于泉远信先生也不介意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对吧。”   『不介意,好的,栖川源笑着点了点头,他无视一脸猪肝色的于泉远信,自顾自道:“第一个问题,于泉远信先生跟小早川小姐和森七娜小姐都认识对吗?”   我介意,可惜于泉远信却不知为何根本就不敢说出口,他瞥过那个站在一边一脸不好惹的黑西装男人,生无可恋:“不认识。”   “是吗?”,灰原哀冷冷地双手环胸站在一边,“可是你的眼神在说谎啊,如果不是心虚的话,眼神没有必要乱飘吧。”   头皮发麻,于泉远信脸部的肌肉抽动一下,“认识,不熟悉。”   栖川源点点头,仍笑道:“于泉远信应该也知道小早川小姐口中的她是谁吧?”   于泉远信瞳孔猛缩,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他摇摇头:『不知道』   栖川源笑容不变,眼神愈发冷漠,凉飕飕的像一把把利剑射出,让人心惊胆战,看得于泉远信莫名其妙地就恐惧了起来,声音很小,“知道。”   果然琴酒的眼神就是好用,栖川源眸子里又染上些笑意,声音温柔地让于泉远信有些肝疼,“请于泉远信先生讲一下,没问题吧?”   有问题啊,你们这种审问犯人的做法是想做什么啊,我可不是什么罪犯!   可惜他不敢说出口,于泉远信干笑:“没问题。”   他叹了口气,“其实我跟江子与森七娜算是朋友。”   柯南:“朋友?可是森七娜小姐对你表现得很陌生啊。”   『呵,于泉远信冷笑一声,“那个女人的演技可是很好的,在大众面前营造了温婉大气的大和抚子的形象,可谁又知道她是个放浪成性的女人呢,不是也没有人发现过这一点吗。”   『我们算是玩伴』   提到森七娜,松田阵平就不能忘记她在大巴上发表的惊人言论,很是敏感地问道:“什么玩伴?”   于泉远信沉默,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在场的几个孩子。   看到他这副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松田阵平表情更加冷漠:“你说就好。”   『就是你想的那种,于泉远信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像是破罐子破摔,“我们都是一家地下俱乐部的会员,在一次游戏中认识的,后来就结成了固定玩伴。只是前不久我跟森七娜因为一个人发生了争执,也许是因为这样她才一直装作不认识我吧。”   栖川源干咳一声:“这跟你说的她有什么关系?”   “这个有些复杂,其实那个俱乐部每天都会提供猎物。但都是黑发蓝眼的少年少女,我们不清楚她是谁,但在某天..”   像往常一样,结束一切的三人在吧台集合。但却都收到了一封信,字体俊秀却十分锋利,但不难看出这是个女人的笔迹——“你们的行为已经彻底惹怒我,请你们终止这种行为,否则请你们自行承担后果——奉上忠告的好心人。”   森七娜嗤笑一声,毫不在意地将信扔进了垃圾桶:“什么吗,什么中二的台词。”   酒保一脸复杂,最终还是劝道:“小姐,我想你们还是听从信里的忠告为好。”   “干嘛?”   “这位夫人是我们的这里最神秘的客人,有着不小的权力。但是她却十分在意黑发蓝眼的人,我想最近你们的行为已经引起她的注意了。如果再不停止,恐怕会受到什么恐怖的惩罚。”   『嘁,小早川江子嗤笑一声,“什么吓唬小孩的话,你以为我们会相信吗?”   虽然收到了信,但他们还是定时地来这里报到。   随后又收到了几封莫名其妙的威胁信。但他们一直都很安全,也就渐渐地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我们收到的最后一封信是在收到画展邀请函之前,上面只写了一个字——罪。”   松田阵平皱起眉,“所以才说会死的,发生这种事不应该报警吗?”   『不敢报警啊,于泉远信面色复杂,他们做出这种事情,会被抓起来的。   可是还是有些奇怪,柯南沉思,那江藤原生和桥木裕为什么会那么害怕呢?难道说他们也收到了类似的信?   栖川源手指点了点手臂,问:“那江藤原生和桥木裕呢?你认识吗?”   于泉远信一愣,“不认识,那种艺术家,怎么想都不可能跟我们混在一起吧。”   栖川源:..   可是明星、运动员与选美冠军听上去也不是能混在一起的样子啊。   灰原哀:“那关于这次的游戏你知道多少呢?”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于泉远信摇摇头。   他表情迷惑,像是在沉思,松田阵平冷不丁地开口:“那你来这个房间做什么呢?”   “来找卡牌..”,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于泉远信瞬间噤声,“说了是来找我丢失的东西啊。”   松田阵平轻笑:“好了,别抵抗了,交代一下吧,对你我都好,如果想要快点逃出这里的话。”   于泉远信沉默不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叹了口气,妥协:“好吧,事到如今也只好这样了。”   “其实她之前给我们的信中提到了赫卡忒。”   “什么?”   “『她说:当黑夜将逝,黎明将至,赫卡忒将会代替我惩罚你们..”,于泉远信停顿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她带你们走进天堂,也带你们进入地狱,当音乐响起,夜的使者翩翩起舞,希望之光将降临在舞者的舞台。”   “我记不太清了,但大致是这个意思,也许森七娜是认为希望之光就是我们逃出去的钥匙才会在钢琴声响起的时候跑到这里来。”   “那倒不至于被惩罚吧,她这不是没违反规则吗。”   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靠在钢琴上,钢琴键被浅浅地按动,发出零星声响。   然后这仿佛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钢琴键自发地动起来,就好像有什么隐形人在弹奏一样,洋洋洒洒的乐曲很快练成章,充满整个房间。   松田阵平背后一阵发凉,下意识地躲开,下插在钢琴上,几个像是机械手臂的东西也迅速垂落,铁钳收紧,刀子也被拿起,被控制着画出几个诡异的符号。   与此同时,门外也想起了紧凑的脚步声,像是什么人在走廊上跑动,栖川源快速打开门,但门外空无一人。   “つみ罪”,柯南面色凝重,聚精会神地盯着在空中笔画的刀子,“这把刀子写出了罪。”   『门外没人,栖川源锁上门。   松田阵平看着机械手臂缩回天花板,“看样子是早就被不知道的机关,只要有人触动钢琴就会触发机关,可能森七娜就是因为钢琴突然自己演奏才惊讶地站起来。没想到被铁钳控制住,又被在脸上刻下了字。”   “而走廊里的脚步声也是早就录好的,为的是混淆视听,想让我们以为是有什么人做出了这一切。”   栖川源想起于泉远信刚才说的话:“她带你们走进天堂,也带你们进入地狱。”   他轻笑一声:“原来是这样,这就是一个陷阱而已,给出了逃出这里的钥匙,将你们引到这里来,这是天堂。可是你们到这里来反而是进入了真正的地狱啊。” 第44章 黄昏别馆生存录12   “什么?这只是一个陷阱!”   于泉远信惊愕地睁大眼,磕磕绊绊道:“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吗,我们都已经是瓮中之鳖了,最终都只能是一个人存活而已”,栖川源状似纠结地想了一下,又定定地看向于泉远信:“现在最好的办法,要不就是找出赫卡忒卡片,我们想办法逃出去,要不我们只能干等着了,希望你能配合一下了。”   “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于泉远信愣住,他低下头,双手止不住地搅动,表情复杂,内心像是在疯狂牵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点点头:“好,我什么都说。”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他活动了一下肩膀,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好了,你的卡牌是什么?”   『我同样不是赫卡忒,于泉远信从口袋里拿出卡牌,“跟江子一样,我也是阿格莱亚,光之女神。”   『也不是赫卡忒啊』   柯南忍不住露出死鱼眼:“话说你们到底有什么毛病啊,自己不是赫卡忒,那你就露出卡面不就好了吗,这样躲躲藏藏的岂不是更危险吗。”   于泉远信尴尬地咳了几声,“如果不是赫卡忒的话也很危险不是吗,如果被他们知道不是赫卡忒,万一他们..”   『你想多了,栖川源冷冷地打断他,“既然他留给我们游戏的时间,应该更不会违约而已啊,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们会做出这种事呢。”   松田阵平眯起眼睛,“那现在未知的牌面只有那四个人了。”   江藤原生、桥木裕、贝尔以及那个给他奇怪感觉的家伙。   不过贝尔摩德应该不会是赫卡忒,如果她是,她绝对会宣告众人的,虽然总是将“Asecre他妈akesawomanwoman”挂在嘴边,但是..   这个人那种爱看热闹的性格,绝对希望越混乱越好啊。   栖川源莫名其妙地想起多次被贝尔摩德气到炸毛的琴酒:..   所以说,不可能不可能,那个女人不会那么安分的。   那现在只有波本、江藤原生和桥木裕有可能等一下!   “等一下!”   柯南猛地抬起头,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   “带你们走进天堂,也带你们进入地狱,赫卡忒只有一张,有没有一种可能..”   松田阵平紧接着道:“我们手中根本就没有赫卡忒。”   “给出希望,但根本只是一个幌子,说到底,他只是想看到我们最后苦苦挣扎,不,自相残杀的景象吧,真是恶劣啊。”   他头疼地按了按眉心,“所以我们就要继续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当然不是,柯南和栖川源对视一眼,“也许,赫卡忒那张卡片还在这栋别墅里。”   松田阵平一愣,突然想到什么,不确定道:“你们是指..”   “对!一定就是它了,仅存的、独一无二的那一张赫卡忒,已经出现过!”   要是没猜错的话,要是那个女仆没带走的话,那张卡牌,一定,一定——“果然没错!就在这里,赫卡忒!”   用视角错觉欺骗众人,看似已经将卡牌收进衣兜。但其实只是将它随意放在了银色的餐具上,又因为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卡牌上,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那张银色的卡牌被放在了一边。   松田阵平默默地叹出口气:“真是,大胆啊。”   如果没人能注意到这张卡牌,即便是游戏结束,他们都收到了惩罚,恐怕他们也搞不懂是为什么吧。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他们面色复杂地坐在桌边,银色的卡牌被张扬地摊放在桌子中心,闪着点点微光。   终于栖川源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真是的,好困啊,既然已经找出来了我们也该去休息了吧。”   不过话音刚落,房间里再次响起了一阵奇怪的钢琴声,这次的乐曲不像前几次杂乱无章,有点耳熟,栖川源皱起眉,喃喃道:“七个孩子?”   “恭喜各位,游戏已经顺利通关。”   是那个棕发女侍的声音,缓缓地回荡在这空荡的房间里,松田阵平敲了敲桌子,有些不耐烦:“好了,别装神弄鬼了,快点把这一切都交代清楚啊。”   “恭喜夜之女神与黎明女神最终得到赫卡忒,作为奖励,赫卡忒将为你们献上最优美的乐章,请欣赏最动人的舞姿与最疯狂的画作。”   他们惊愕地看向发出尖叫的于泉远信,他所在的位置上。突然出现了几只机械手臂强硬地按住他的四肢,同时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子被控制着刺向他的腿部,等松田阵平彻底反应过来冲过去组织时一切都已经结束,机械手臂缩回地下。   机关处的突起一阵轻噗,然后刻痕立即严丝合缝地并在一起。   于泉远信痛苦地倒在地上,腿部一阵抽搐,刚才的刀子直接挑断了他的脚筋,韧带出也被大面积地割断。   栖川源下意识地捂住两个孩子的眼睛,困难地辨认出他腿上的字迹:“又是罪..”   “糟糕!”   柯南脸色一变,他扯下眼前的手,转身冲向二楼,“卡牌不是夜和黎明的人有危险了!”   可惜等楼下的人感到楼上时一切似乎都已经结束,《七个孩子》的钢琴曲也结束了最后了一个音,空荡的走廊里只有接连发出的断断续续的惨叫在回荡。   毛利小五郎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拜托,又怎么了,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柯南咬牙冲过去,“睡什么觉啊!有人出事了!”   他挨个门推开,直到突然一扇门自动打开,面前出现一双修长的腿,他抬起头,对上了那对姐弟中笑面虎一样的弟弟,柯南心脏猛缩,这个人没出事!   紧接着,那个黑发蓝眼的姐姐也推门而出,表情暴躁:“很烦哎,到底什么事啊?”   她也没事!   他们听到的绝对不只是一个人的尖叫,江藤原生和桥木裕!   『果然,栖川源推开剩下的几道门。最终在相邻的两个房间里发现目眦欲裂的两位艺术家。   画家和钢琴家,他们精致的外壳全然被打破,狼狈地跪倒在地上看着鲜血汩汩的双手,他们最重要的部位。   毛利小五郎脑子里的瞌睡虫瞬间消失不见,他面色凝重地赶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游戏结束了,就在刚才,我们在客厅里发现了唯一的那张赫卡忒,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栖川源跟松田阵平迅速帮两人止住血,安慰着疯狂颤抖的两位艺术家。   毛利小五郎惊讶地放大了音量:“游戏结束了?”   “是的,各位尊贵的客人。”   众人怔住,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二楼的棕发女士微笑着拍了拍手。然后一众黑发女侍垂着头手中带着白色的医药箱,排列着走到两位艺术家面前给他们处理伤口。   棕发女士对几人微微福身:“还请各位移步到客厅,我将会为你们解释这一一切。”   松田阵平压下心里的反胃与厌恶:“所以这一切并不是什么游戏,只是为了有个理由能进行惩罚?   这位女士,你说的未免也太可笑了一点吧。”   “你们有什么资格随意惩罚他们呢?即使他们真的做错了什么事也应该是让警察去惩罚才对,你们这种行为已经违法了知道吗?”   栖川源拽住松田阵平的衣角,将这个人堪堪拽住,他冷静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即便最终谁都没有找到赫卡忒,我们这些人也不会受到惩罚对吗?”   “不,一定会有人找到的。”   棕发女士微笑着否认。   “主人在邀请你们时已经充分考虑到了各位的职业,将充满好奇心的侦探先生和充满责任感的警官先生分别放在不同的无辜者的队伍里,只要有人发现,那么游戏就会结束。”   “即使你们没有发现,我们也会引导着你们发现。”   “「侦探和警察总不会无用到这种简单的谜题都解不出来」,这是主人的话,所以不论怎样,我们都是不会伤害到无辜者的。”   松田阵平眉间的纹路更深,他语气沉沉:“不要找理由为自己开脱,你们杀死小早川江子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且你们已经对无辜公民造成了人身伤害。”   『不,松田先生,您说错了,棕发女士笑着歪了歪头,“我们没有杀死小早川小姐,我们只是按照规则对她进行惩罚。只是她自己在挣扎的途中触发了机关的自我保护机制,这才导致刀子刺破了她的喉咙。”   “而且,这几位先生和女士并不无辜,另外,在游戏开始之前,各位已经与我们签下了生死合同。所以,如果在游戏途中发生什么意外,这是有法律保护的,我们并不会受到惩罚。”   “什么生死合同?”   “各位可能不知道,这是我们专门为这五位罪恶的先生和女士拟定的合同,在之前的交易中他们已经签订。所以才会在受到惩罚时什么也不敢说。”   栖川源敏锐地皱起眉,交易?   “他们口中的她就是你的主人吧?”   棕发女侍缓缓地眨了眨眼,像是机器一般卡顿,她点点头:“是的,因为这五位罪恶的先生女士已经触到了主人的逆鳞,所以主人要我们给他们点惩罚。”   “可以问一下他们到底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惩罚吗?”   棕发女侍顿住,脸上的微笑缓缓消失,眼中怪异的光也突然不见,像是突然被人切断电源一样,面无表情地盯着栖川源。   幽幽道:“我的孩子,拥有世界上最珍贵最美丽的星空一样的蓝色眼睛,有着最惹人疼爱的黑色卷发,伤害这样的人,就像是在伤害我的孩子,我不能放过这些作恶多端的人。”   她突然又笑起来,“这是主人的话。” 第45章 赤与黑色交响曲1   星空一样的蓝色眼睛,黑色的卷发,这样的特征似乎都在指向一个人。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愣在原地的栖川源,黑发蓝眼不算特别,但星空一样的眼睛仅此一家了吧。   母亲?   栖川源心里不知什么感受,像是茫然,像是欣喜,但更多的可能还是不知所措,这样的话,母亲曾经也跟他说过的。   是在认识松田之后,又被老师喊家长的那天晚上,五条夫人曾安慰内疚的栖川源,柔声叹息,温婉的话语像是在哼着什么动听的童话歌曲——“我的孩子啊,有着世界上最珍贵、最美丽的想星空一样的蓝色眼睛,不,是要比星空还要漂亮的眼睛,他有着最惹人疼爱的黑色卷发,他是我最珍贵的宝物,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小源。”   栖川源回过神,声音发涩,问道:“你的主人她她长的什么样子呢?”   棕发女侍摇了摇头:“抱歉,我们从未见过主人,我们平时通过远程交流来听从主人的指挥。”   『哦』,栖川源应了一声,有些失望地垂眸。   贝尔摩德眼神稍暗,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被创造的?”   棕发女侍:“七年前,主人接手这栋别馆后我们才被创造,在这里等待远行的小主人。”   又是七年前,还有远行的小主人,栖川源心里的预感越来越深,也许,她口中的主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只是还有一点不能确定,五条夫人从来不会伤害无辜。   栖川源不确定地否定了自己,他相信五条夫人的,母亲很温柔,绝对不会做出这种粗鲁暴力的事情。   他缓缓地舒出一口气,一直以来压在心底的那块巨石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再怎么样,有了盼头,那比什么都好。   万一那真的是母亲呢。   松田阵平伸手,面无表情地揉了揉栖川源的脑袋,“那游戏结束,我们这些人会怎么样?”   “我们会将这四位罪恶的先生和女士送到医院,各位可以继续在这里享受画展。”   毛利小五郎点了点后,后知后觉地喊住她:“等一下,你还没告诉我们这些人为什么会受到惩罚呢!”   “是这样的,小早川小姐、森七娜小姐以及于泉远信先生从七年前到现在一共伤害了107位黑发的少年少女,其中森七娜小姐对23位少年造成的不可逆的心理伤害。”   “桥木裕先生曾以艺术的名义伤害了数十名少年少女。并在两年前夺走了一位黑发碧眼的少年的作品,害得那位少年跳河自尽,江藤原生先生曾陷害一位黑发的从此那位钢琴家郁郁不得志,一年前卧轨自杀。”   棕发女侍歪了歪头:“这样解释,您还满意吗?”   毛利小五郎表情僵硬地沉默起来。   满意满意个鬼啊,这种已经违反法律的事情即使是有再多的理由也不能做啊。   棕发女侍福身:“各位请便。”   『等一下,安室透突然开口,“游戏结束了,那神秘财宝呢?”   松田阵平:..   他皱起眉,越看越觉得恼火,一种不知道为什么的恼火,他攥紧拳,怒道:“你这个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只想着神秘财宝?”   安室透一愣,带上美瞳后显得有些幽蓝的眸子里闪过几丝错愕。但他很快整理好表情,带起玩世不恭的笑:   “怎么了,他们现在不都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吗?   难道警官先生不关心吗,神秘的宝物。”   “你这家伙!”   『有的,棕发女侍赶在松田阵平下一句话出口之前说道:“神秘宝物就在明日的画展中,各位可以自行前往寻找。”   贝尔摩德将黑发缠在指尖,轻笑:“总而言之,就是回房间,休息,等明天,对吧?”   棕发女侍维持着不变的笑容点了点头:“是的。”   『好了好了,散了,贝尔摩德抬手掩住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她擦去眼角的泪珠,嘟嘟囔囔地转身消失在楼梯尽头,“都已经凌晨了呢,本小姐的美容觉竟然被这种事情毁了..”   栖川源默默抽了抽嘴角:..啊哈哈哈,不愧是顶级演员啊;   安室透隐晦地扫过一边的松田阵平,垂着眸子,双手紧握,表情晦涩不明。但明显是在压抑着怒气,安室透心里一跳,干脆利落地笑着挥了挥手:“那各位,我也回去休息了。”   毛利小五郎木着脸看着姐弟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楼上,“真是过分啊,这种冷漠无情的人,难道这就是大家族独有的无情吗,真是的,那我们也去休息吧。”   柯南呵呵一笑:“大叔你这样说园子姐姐会生气啦。”   “嗯..”,毛利小五郎纠结的皱起眉,又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睡觉去了,困死我了。”   几人目视毛利小五郎晃晃悠悠地走到楼上,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啊啊——果然是糟糕的大人啊。”   夜已经很深了,楼下的几人也扛不住迟来的浓重睡意,精神有些萎靡地回到了楼上。   栖川源揉了揉后脑勺,唉声叹气:“待会我要睡床,好累啊——”   “你之前不是还说你要睡沙发吗?”   “哈?我那只是客套一下了,你不会听不出来吧,卷发笨蛋。”   “你这家伙,你自己也是啊,卷发笨蛋。”   柯南嘴角微抽,困难地挤进两人中间,他看着两个小学生一样咬牙切齿地看着对方的两个大人,实在汗颜,“喂喂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房间里的床很大啊,即便是都躺在上面也很有空间啊。”   栖川源眼神凉飕飕地看向柯南:“拜托,你不要忘记小哀还在这里啊。”   “..抱歉,这家伙实在不像女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这话很过分啊,工藤新一。”   『啊,抱歉啦抱歉』   几人吵吵闹闹地回到房间,在他们身后,微微敞开的房门轻轻关上,顷刻走廊便恢复了平静。   混乱的一晚终于过去,楼下的灯过了一会儿自动熄灭,偌大的别墅最终陷入了迟到的沉睡。   放在桌面的手机突然亮起,《七个孩子》的钢琴曲悠悠响起,一阵不耐烦的轻啧后,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拿起电话,半夜被吵醒,银发男人心情不是很好,他狼犬一样冷漠的墨绿色眸子里闪着森森的幽光,声音低哑。   “什么事。”   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微微抬起眼皮,眼中透出几分嘲讽,琴酒冷笑一声:“所以呢,就因为这种事就要搬救兵吗。”   他抽出一根烟,缠着白色绷带的左手微抬,慢慢地点燃烟头,猩红的火光在昏暗的房间里随着他的呼吸一明一暗。   “你真是越来越没用了啊..”   “贝尔摩德。”   『别说废话,通过话筒传出的声音越发沙哑,贝尔摩德将手机拿离耳边,皱着眉按了按耳朵,她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盘山公路的夜灯渐渐熄灭,天边渐渐出现浅粉色的彩云,冷声道:   “你可不要忘记,Boss十分看重这次任务。如果有什么差池我们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琴酒冷笑,将稍微化成灰烬的烟蒂碾灭。   “知道了,你只要看好那个小鬼就好。”   “这么担心,所以你当时为什么不接下这个任务呢?”,贝尔摩德装作惊讶地惊呼,“哦,我忘了。”   她发出疯狂的嘲笑:“某个人前不久刚在任务中被炸成伤残了,现在自由行动都是大问题呢。”   琴酒攥紧手机,手上的青筋微微崩起,他冷冷地挂掉电话,随手将手机扔在一边。   他默默地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又抽出一根烟,这次只叼在嘴边却没点燃,他微微动了动肩膀。   要不是那个老鼠要是让他知道那是谁,绝对不会轻饶他。   琴酒眸子里的墨绿愈发浓郁,他沉默地动了动手指,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捞回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话筒里传出有些沙哑的男性声音:“喂?”   “紧急任务,去黄昏别馆协助贝尔摩德拿回Boss的东西。”   “知道了。”   “这次任务不许失败,你也知道失败会有什么后果吧,莱伊。”   赤井秀一眼色沉沉地看着屏幕发亮的手机,动作不停顿地在手臂上缠上一层层的纱布,他面无表情地咬断纱布,轻嗤一声:   “你很啰嗦啊,琴酒,只是一个小任务而已,我还不至于应付不过来,还是说,你就这么担心我吗。”   琴酒一阵语塞,他按灭烟蒂,“..不要伤到那个孩子。”   说罢,他径直挂断电话,木着脸将手机扔在桌子上。   果然,威士忌小组跟贝尔摩德,甜蜜陷阱和神秘主义,永远是他最讨厌的。 第46章 赤与黑色交响曲2   惊心胆颤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夜很快过去,第二天一早,阳光携着淡淡尘粒照进别墅时,屋子里早已看不出一点血腥——只有满室豪华与沉默的让人有些压抑的宁静。   紧闭的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鱼贯而入的新鲜空气用带着清新气味的鲜草与雨水的气味将房屋里残留的淡淡血腥气一扫而光。   当众人醒来陆续走到楼下时,桌上早已摆好了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只是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只是扫它一眼,默默地远离了餐桌。   『真是宁和啊』,毛利小五郎打着哈欠拿起桌面上的水杯,他靠着窗户懒洋洋地感叹一句:“什么也不做的生活真的很美好,如果每天都这样就好了,豪宅、美食要是还有美酒跟美女就更好了哈哈哈..”   “虽说是这样,但大叔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栖川源漫不经心地应和一句,昨晚睡得太晚,早上又被不知从哪里传出的“砰砰——”的声音吵醒,他的眼底挂着明晃晃的黑眼圈,无精打采地踱步到松田阵平身边,像只无脊椎动物,有气无力地往他身上一挂,声音里带着些许生无可恋:   “他们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刚才我看到三楼那道铁门也已经打开了,看样子我们今天的日程就是参观画展了。”   『看样子是,也希望他们别再折腾了』,松田阵平比他好不了多少,甚至精神更加萎靡,昨晚时不时地爬起来给那两个孩子加这个家伙捡被子盖被子,现在他就好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身体倔强地在外面游荡,但大脑还赖在床上迟迟不肯工作。   “实在搞不懂这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直到现在我们都还不清楚这栋别墅的主人到底是谁,那莫名其妙地奖励又是什么,我们该怎么找到,真是奇怪。”   松田阵平半垂着眼,倦怠地拍了拍肩上毛茸茸的脑袋,“话说,你还没告诉我呢,你究竟到这里来做什么,不要说是参加这个画展,你不喜欢,我知道的。”   “嗯..”,栖川源顿顿地盯着窗外悠悠飘落的绿叶,反应慢半拍地开口:“真的只是来看画而已,之前在一个画展上见过一幅画,画得不错,是从这里取材的,有点感兴趣。所以觉得倒不如来这里看看,而且这里的经历也精彩不是吗,不论是仿佛假面人一样的侍者还是诡秘的别墅主人,又或者是不断受到惩罚的那些人,也算是画展开始前一些小小的调剂了,再不济也算是在平淡人生中抹上了比较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的话很轻,仿佛一个过客,冷眼旁观却没有任何同理心的看客。   就好像昨晚那阵骚乱他完全没有经历过一样。   松田阵平眼珠微动,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瞬间低落下来,他没说话,好半晌才抬手毫不留情地在他脑袋上呼了一巴掌,将栖川源整个人的睡意都一巴掌甩到了九霄云外,只得震惊地抬头抗议。   “你干嘛打我?”   “切不要说这种危险的话”,松田阵平转身走开,他散漫地摆了摆手,“快点过来吃早餐,快看完画快离开,呆在这里总感觉浑身不对劲。”   不止是这栋别墅,那些所谓的客人更是,就连栖川源都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种神神秘秘的的、满心疑虑的忧心忡忡,以及被排斥在外的感觉,真是让人不爽。   栖川源本就存在的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疏离感在踏进这里后仿佛浴火重生,强烈到松田阵平怎么也忽略不掉,只能装着无所谓又压抑着心里的焦虑。   “待会儿我就不去了,什么画展,无聊。”   毛利小五郎大大咧咧地拉开椅子,叼着面包片坐下,一边又习惯性地吐槽:   “这种画展还恕我欣赏不来,比起这个我选择面包。而且洋子小姐的电视剧可是马上就要开演咯。”   『我也不去了,灰原哀不知什么时候又蹭到了栖川源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袖,“我跟毛利叔叔在下面看电视。”   栖川源敏感地看向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瞥向这里的贝尔摩德,哪里还不明白灰原哀的意图。不过就是想躲开这个满身组织气息的奇怪女人罢了,他感到一阵语塞,只隐晦地看了眼贝尔摩德又侧身挡住她的视线。   “好啊,刚好也再休息一下,昨晚你也没休息好吧。”   『没有,栖川源很完美地猜中了灰原哀的尾巴,她瞬间像一只猫一样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冷漠道:“任谁在哥哥身边都会睡不安稳。”   栖川源:“..”   这是怎么了,自己睡觉也没什么不好的习惯吧?   满心的幽念甚至压过了对组织的恐惧,灰原哀坐上椅子,面无表情地扯过一盒牛奶,恶狠狠地将吸管插在上面,“江户川掀被子就算了,为什么你也会,你是小孩子吗?”   晚上不止一次被身上沉重的被子闷醒,掀开之后不知道又被谁严严实实地给她压在了身上,整整一个晚上她就像置身水深火热的噩梦里。   怎么可能睡得好。   栖川源适时闭嘴,四处环视一周后转移话题道:“柯南呢?”   『那个小鬼啊,松田阵平懒懒地抬了下眼皮,“说是肚子不舒服,去厕所了。”   栖川源忍不住皱了下眉,柯南说得话能信吗,再看一下周围,也不见安室透的人影,他眼皮一跳,“去厕所去了多长时间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去看一下。”   “没事啦——”   说曹操曹操到,江户川柯南笑眯眯地从楼梯上冒出个头,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栖川源狐疑地在他身上看了几眼,这个样子,完全是这家伙干坏事之后的表情,“过来吃饭。”   “你干什么了,不会去接近那个黑发男人了吧?”   栖川源走过去附身把柯南拎起来,语气不是很好,“不要一个人行动,很危险知道吗?”   柯南露出个安抚的笑容:“放心,他没有发现我。”   感情你真去了,栖川源话头一顿,看着他这副完全不知悔改的样子产生了久违的头疼。   “下不为例。” 第47章 赤与黑色交响曲3   虽然说是下不为例,但这个词可能在江户川柯南的词典上查无此词,栖川源只是吃饭时走了个神的功夫,再回过神后,客厅里早已不见了安室透和江户川柯南的人影,仅剩的比较靠谱的松田阵平还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栖川源默默把饭咽下,久违的体验到血压升高的感觉。   他面无表情地起身,动作幅度极大,推动座椅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吱的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   松田阵平被这声音刺激的一阵牙酸,脑袋里的瞌睡虫瞬间跑光,他懵懵地抬头,只看到栖川源一脸冷漠地走上了三楼,他这副表情很常见,但松田阵平却莫名的感到栖川源心情极差,他起身拍拍褶皱的衣角,有点好奇地跟过去。   栖川这家伙别的不说,性格恶劣是恶劣。不过从另一层程度上讲他也是个好好先生。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利益,他一般不会去多管闲事,更别提他会因为什么生气——所以他现在一幅明显生气的样子让松田阵平很是好奇。   而此时的江户川柯南并不知道他即将要受到什么恐怖的制裁,他死死地跟在那对奇怪姐弟的弟弟身后,心底愈发沉重。   那个黑发青年行动一切正常,闲庭漫步在走廊里,似是在欣赏着走廊里的装饰与摆设,但正是这样才让柯南感到浓烈的违和感。   从昨晚到现在那对疑似组织成员的姐弟都安分的不得了,但这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让柯南的心一刻不停地被高高吊起,总是担心他们正在酝酿着什么极大的阴谋。   重物轰然倒地,整个楼道都仿佛震了几震,柯南猛地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窜到旁边的花瓶后,花瓶够大,装这些高大的绿植,足够挡住两个他,柯南小心翼翼地扒开绿叶看向前方——空无一物!   柯南窜出来,四处环顾,但一无所获,他狠狠地锤了下墙:“可恶,绝对是组织成员,竟然被他逃了!”   “有点自知之明。”   柯南一个激灵,动作僵硬地抬起头,缓缓地看向面无表情的栖川源,直直地与他垂下的眼睛对视,原本平静但仍带温度的眼中现在却空无一物,柯南默默地打了个冷战,警惕地挪动脚步,意图远离这个危险地区。   但栖川源手长脚长,在柯南撒丫子狂奔的一瞬间眼疾手快地伸手揪住了柯南的后衣领,拎小鸡崽一样把他提起来,对着一脸心虚的柯南皮笑肉不笑的开始阴阳怪气:   “如果他真是组织成员,到时候到底是是谁逃,你不知道吗。”   柯南欲狡辩:“我..”   『哦,对了,栖川源不动声色的截断他的话头,根本不给他一点插话的机会,“你可是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日本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啊,怎么会怕一个小小的黑衣组织,你的能力这么大,自然能够单枪匹马地对抗实力强大的黑衣组织还能全身而退,一个小小的黑衣组织成员你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对吗,江户川柯南。”   他故意强调小小的,语气间的阴阳之气简直快要把柯南淹没,让他有些欲哭无泪的无奈。   “不是,我只是..”   栖川源冷漠地开口:“算了,你去吧,我们普通人保护不了你的,你自己能搞定一切。”   “停!”,柯南嘴角一抽,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我只是来看看,并没有莽撞,所以你不要再话里话外地阴阳我了!”   江户川柯南在栖川源受伤挣扎了一下,从他手中跳下来,整了整衣领,转身对一脸平静的栖川源叹了口气:“栖川,我只是来看一下,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不用像看孩子一样保护我。”   他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试探出口:“你不觉得你已经有些反应过度了吗?”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保护过度,但还是换了个说法。   保护过度?   栖川源眼睛微眯,并没将它放在心上,也并没真正听到柯南在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朝着走廊深处走去。   柯南一愣,忙喊道:“栖川——”   一只手又拽住他的衣领,柯南抬头,对上一脸见怪不怪的松田阵平:“算了,你追上他也不会理你。”   『这家伙执拗的很,松田阵平直起身子,眼神平静地看着栖川源消失在走廊深处,他对着柯南点点头,“不过你想说的是保护过度吧,这一点我很赞同你。”   松田阵平眼神平静地将烟送到嘴边,突然想起身边还有个小学生,又动作自然的收起香烟,双手环胸靠在墙壁上,语气平淡:“这家伙就是这样的人,他认定的人,一点伤害也受不得,本来我以为这是正常反应,这家伙看上去没心没肺,但实际上蛮重情重义的。   但后来他的一些做法让我意识到了不对劲。”松田阵平顿住,揉了揉眉心:“跟你说这些干嘛,一些没用的事情,不过他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还想去保护别人,这一点上来讲还是挺不自量力的,对吗。”   柯南眼皮一跳,听到松田阵平淡淡的说:“这点你们真是如出一辙,不愧是能玩到一起的朋友。”   柯南:..   你连自己一起算进去了。   『让他自己呆一会儿吧,松田阵平慢悠悠地开口,有意无意地看了柯南一眼,多多少少带上些嫌弃,“不是都跟你说过了老实一点,不要擅自行动吗,真不听话。”   柯南:..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只是想帮栖川教训一下,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连栖川一起吐槽了,你个死傲娇。   前方不远,安室透静静地站在一幅巨大的画像面前,眼神莫测地盯着画上的内容,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后,他轻描淡写地转过头,对着来人道:“你来了。”   栖川源停下脚步,眼神幽暗,冷声道:“波本。” 第48章 赤与黑色交响曲4   安室透没在意栖川源警告的眼神,他注视着栖川源面无表情的脸,好久才扯出一个略带讽刺的笑,一张嘴,就是无数把刀子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没想到你还能交到朋友..”   “不对,是没想到还有人愿意跟你做朋友,看来又是被表面迷惑的家伙。”   安室透每次见到栖川源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里的怨恨总是跟个未成年的小孩子一样满头乱窜,景光的死让他无法原谅栖川源,而知道栖川源跟黑衣组织关系匪浅。甚至他有可能就是恨意组织的人后他彻底放弃控制情绪,满满的恶意最终倾巢而出。   这不像他,这对卧底任务没什么好处。   但安室透忍不了,害死景光的人却好端端的活在世上,身边还聚集着值得信任的朋友,他凭什么。   总有一天,他会亲手将这个人送进监狱,连带着罪恶的组织。   这些想法只是在脑中简短的过了一下,安室透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平淡:“真是一群愚蠢的家伙,他们就不怕你会把他们害死吗。”   栖川源听到这些垃圾话没什么感觉,只是短暂地惊讶了一下——景光竟然到现在都没跟安室透联系,不过,景光肯定是有他的打算,栖川源也不打算多管闲事。   他盯着安室透的眼睛,微笑:   “他们不会,他们带着脑子,有自己的判断,他们至少比某些自讳理智的人要冷静,柯南也好,松田也好..”   栖川源停顿,他注意到安室透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愉快地放大了笑容:“不论你怎么想,他们是我的朋友,永远不会背叛我的朋友。”   “就像景光一样。”   话音落下,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一阵可怕的沉默,安室透微微低头,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中,神情晦涩不明。但栖川源能看到他身侧双手紧紧地攥住,是在隐忍怒火。   最后,安室透抬起头,再次恢复无懈可击的好好先生模样,毫无感情地笑着:“你也只会在嘴皮子上占占 便宜。”   栖川源回以微笑:“可怜你连口头 便宜都占不了。”   安室透:..   他决定不再跟栖川源在这里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他侧身让开,将整一面壁画展现在栖川源面前——因为一直挂念着柯南,栖川源来时没注意,现在才恍然回过神,整个走廊,墙上都挂满了一张张的图像,画面上的主人公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栖川源本人。   『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找你是做什么了,安室透满意地看着栖川源脸上出现一瞬间的无措,“做个交易吧。”   栖川源没听到安室透在说什么,他全部的心神都被眼前这幅画夺走,画面上是他大概六七岁的样子,正在床上酣睡,卧室的一切细节都跟他记忆别无二致,栖川源堪堪回过神,牵强地镇静下来:   “什么交易?”   安室透轻笑,将一个闪着亮光的黑色设备举到栖川源面前,他立马反应过来,那是柯南的窃听器,栖川源心里一重,一股无名的怒火“呼——”的燃气,滚烫的尾焰几乎在灼烧他的理智。   『那个小鬼很聪明,也很大胆,安室透不违心地夸了两句,随后又话锋一转,“只是没有跟胆量和智慧匹配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下,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累赘而已。   如果今天不是我在这里,那个小鬼已经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栖川源明白,换成组织里的其他任何一人。哪怕是伏特加,柯南也得交代在这里。   他不合时宜地想到,究竟是什么给了柯南他可以避开组织成员的假象,也许是过去顺风顺水惯了..   他心里的怒意被火速压下去,某个想法悄然跳上心头,他稍作思考,有了考量。   栖川源:“所以呢?”   安室透捏碎窃听器,红色光电在他手里挣扎了一下,最终暗淡下去。   他说:“你很在乎那个小孩吧,只是照他那种鲁莽的性格,今天的事情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你帮我个忙。之后我会无条件地在任何时候都保护他的生命安全。”   栖川源没说话,他眼睛眯起来,像是很不可思议一样看着安室透,悠悠开口:“你当我傻吗?你可别忘了我知道你的身份,你会让无辜居民死在你面前吗,更何况这还是个孩子。”   安室透表情不变,他笑着摇了摇手指,“自然没有,你要注意前提条件,我说的是任何时候,这自然包括某些我自己都无法应对的情况。”   栖川源眼皮一跳,听着安室透继续说:“你也知道,组织的任务不可能总是由一个人完成,在一些迫不得已的时候,明哲自保永远是我的选择。”   比如琴酒就在他的身边。   而安室透他将国家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他在某种程度上确实称得上是冷血——为了国家,他会保大舍小。   栖川源眼神微动,他抿了抿唇,“你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安室透示意他看向壁画,“告诉我它们的不同。”   栖川源眼睛快速地眨了两下:“什么意思,你在开玩笑吗,这墙上的图片都不一样不是吗。”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安室透神秘莫测地勾起唇角,“其中的事情我不多问,你只要告诉我结果就好。”   栖川源沉默,他在考虑值不值得,安室透也不着急,他慢悠悠地转身,观看墙上的图片。   墙上不仅栖川源小时候的照片,甚至有他少年乃至青年时期的照片,每张图画都很生动,仿佛那个人一刻不停地在观察着栖川源,说实话,看多了会让人心理不适。   安室透无聊地想到,他做这个交易也不是闹着玩,栖川源他肯定跟组织有什么关系。但绝对不衷心于组织,以他身边人的安全做保证,栖川源不会不同意的。   而且,这次的任务目标看上去对组织很重要,绝对不能让它落入组织手里。   而栖川源,说实在,他对组织的任务并不关心,他只是犹豫那个东西跟母亲有没有关系。   他浅浅地叹了口气:“可以。”   安室透嘴角上扬,听到栖川源道:“不过有个条件。”   “当然可以,那么,合作愉快。” 第49章 赤与黑色交响曲5   栖川源熟悉这些图片,不论是内容还是创作风格,这些画的作者用的手法跟五条夫人很像,但仔细看又不重合,倒像是在模仿,而且栖川源总觉得这些话的色调结构有些眼熟,带着一种强烈的光影对比,给人一种猛烈又绝望的感觉,总是让他想起美术馆里的清水月。   清水月的风格很独特,想要模仿也不容易,想要隐藏更不容易。   就像是世界上久负盛名的画家,即便是藏起他们的名字人们也能识别他的作品,毕加索就是其中一个例子。   虽然清水月的作品并没有毕加索派的狂狷独特。但其填色早已形成自己的风格,让人看过难忘。如果这位女士还活着,相信不出三年也会是个小有盛名的画家。   栖川源有些出神,目光长时间地停留在图像上。   随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仔细地检查图像,边边角角都不放过,最后终于在角落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   栖川源别开视线,又在另一幅画上捕捉到同样的记号,他猛地一顿,又看向下一幅画。   安室透侧目:“发现什么了?”   “找玫瑰,画廊中没有玫瑰标记的那幅画就是目标。”   看的画越多,栖川源背后越有些发凉,这些画确实如他所想,是由清水月临摹的。之前发现清水月在画画时有个习惯,就是总会在某个地方画一朵玫瑰,其实这并不少见,许多画家用总会做好标记作为自己的水印。   而墙上这些画都能找到一朵玫瑰,很隐蔽。但又很明显,混在画里就像画面原本的元素,毫无违和感。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迷茫,别墅里的画全部由清水月所作,那么高桥佐芥他们之前的别墅之旅清水月为什么要装成没见过这些画的样子?   高桥佐芥说的话可信吗,高桥佐芥和清水月的死真的只是那么简单吗?   “这里。”   栖川源回过神,看向安室透。他正站在一幅火红的画面前,那张画上是别墅燃起熊熊大火的样子,跟美术馆里那副临摹几乎一模一样。   但栖川源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一股浓烈的熟悉感将他牢牢罩住,让他有些窒息还有些鼻酸——他可以肯定,这幅画是五条夫人所作。   每一幅画都有自己的灵魂,栖川源能从中感觉到五条夫人作画时浓郁的绝望和几近歇斯底里的温柔,那是对孩子的挽留与乞求。   栖川源不知道为什么五条夫人会作这幅画。但随后无尽的惊喜几乎击溃他的理智,五条夫人有可能还活着。   他将眼眶的酸意眨掉,迅速恢复理智,表情淡然的看向安室透对他点点头:“就是这副。”   他们合力把画从墙上摘下来后在画后发现墙壁上有处暗格,正正方方的落在墙壁中央,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小木盒,外面挂着把锁,需要密码,只能尝试三次。   安室透把盒子递给栖川源,一动也不动的盯着他的动作,意思是什么不言而喻。   栖川源:“..”   他看了眼盒子,又翻了翻锁,第一反应是试一下五条夫人的生日。但是又看到画像后鬼使神差地输入了火灾当天的日期,也就是他的生日。   盒子打开了。   安室透一愣,迅速地看了眼栖川源,眼里多了几丝深思熟虑。   栖川源没注意他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他看了看盒子,里面就一个很普通的u盘。 第50章 赤与黑色交响曲6   别墅有书房,他们心知肚明彼此都对组织没什么忠心。   就这样保持着沉默在电脑上粗略地看了眼u盘内容。   很可惜,只有一段毫无意义的视频,整整五分钟都是一片空茫,镜头还在不住摇晃,让人怀疑这是摄影者醉酒时所拍摄。   安室透不死心地反复把进度条拖到开始,黑着脸一遍又一遍地反复观看。   栖川源在地上蹲了一会儿,有点腿麻。他站起来,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继续研究,我先走了。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   安室透:“..知道了。”   怎么可能什么东西都没有!   那Boss究竟是要他们找什么?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下,是贝尔摩德的信息。   [任务已完成,撤。]   安室透冷冷地盯着电脑,镜头还在摇晃。   他拔下u盘,站在电脑边良久未动。   第一个念头是,他被耍了。   但他很警惕,迅速意识到,他被怀疑了。   为什么?贝尔摩德没透露任何有关任务的信息,也没见她有任何行动,任务为什么突然完成,组织为什么突然怀疑他?难道他最近有什么遗漏吗。   他眼神幽暗,很快给风见发送一封邮件,再将数据清除,将一切收拾好后才走出书房。   所有人都聚到了客厅里。   那个棕发女侍又出现在他们面前,一动不动地站在桌前,脸上带着精心设计的微笑,只有偶尔眨动的眼睛在证明她是个活人。   等最后一个人落座后,棕发女士像是充满电的机器人,对着所有人福了福身,“各位客人,贵安。”   “主人留下的宝物已被取走,剩余的半日已过,请各位贵客离开。”   宝物被取走了?   柯南猛地睁大眼睛,他看向栖川源,眼里满是求知。   栖川源摇摇头。   确实不是他,他找到了,但是安室透拿走了。   贝尔摩德一挑眉,“谁取走了宝物?”   安室透眼睛微眯,他看向一脸无所谓的贝尔摩德,眼底带着审视。   “抱歉。”棕发女侍语气里没有多少歉意地说,“为了保证各位客人的生命安全,我们有权保持沉默。”   棕发女侍再次福了福身,开始送客:“各位,一路顺风。”   “各位,一路顺风。”不知何时出现的多胞胎黑发女侍也跟着弯了弯腰,齐声说。   不管看多少次还是会感到毛骨悚然。   毛利小五郎点上烟,拎起西装外套,完全没有留恋,“走了走了,果然很浪费时间,不如在家里喝酒。”   其他人也不多犹豫,如果不是有目的,没有人想来这种诡异的地方。   不过栖川源迟疑了下,还是走到棕发女士面前,女侍侧头,很热情地弯了弯眼,这也算是这两天她第一个变化的表情。   她的声音奇异的柔和:“怎么了,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想请问一下,别墅里的画是谁作的。”   她又恢复了冷静的微笑,“是主人雇佣的画家。”   “所有吗?”   她顿了一下,目光有一瞬间的冰冷,像是看死人一样看过眼前的少年,随后态度又热切了一些,“自然不是,有一副是主人亲手所作。”   『你们主人栖川源声音有些哑,他吞下那些不该出现的询问,“请问能告诉我你们主人的联系方式吗?”   “你回去..”注意到栖川源脱离队伍,松田阵平很快追回来,看到这人抱着一幅画从里面出来,他接过画像,有些无奈,“你回去就为了这画?”   他没在画廊逛过,将画像翻过来之后才发现这是栖川源的画像。   松田阵平一愣,“这是你?”   松田阵平觉得有些不对劲,“奇怪了,这里怎么会有你的画像?”   呵呵,何止是有,所有画像都是我。栖川源心里干笑。   “可能是有人不小心拍到过照片吧。”   “哦。”松田阵平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又皱起眉,“这怎么着火了?”   栖川源轻笑:“谁知道呢,可能是有人不小心点着了什么东西吧。”   松田阵平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又看向眼带笑意的栖川源,挑了挑眉,“心情很好?”   “还不错。”栖川源回避了这个话题,“回去跟景光聚餐吗?”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也不再追问,“我倒是想,不过为了陪你来这里我已经把我的假期都用完了,你们去吧,下次再说。”   “能告诉我你们主人的联系方式吗?”   说实话,栖川源问出这话时就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是棕发女侍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想了一会儿,然年说:“抱歉,我也不清楚主人的联系方式。”   “好吧。”栖川源有些失落,但掩不住心里的惊喜,这样的意思就是他的母亲真的有可能还活着。   “不过您可以带走任何一幅画。”棕发女侍笑道。   还有这好事!   栖川源眼睛一亮,当即点名他母亲的那幅画作。   棕发女侍将画像递给他,目送他走出别墅。   良久,她似乎说了句什么,轻浅的,消散在风里。   但那口型,像是在说,“少主,一路顺风。” 第51章 赤与黑色交响曲7   最终栖川源也没能跟诸伏景光聚餐。诸伏景光被工作绊住了,一直在加班,跑外勤,加班,机器人一样连轴转。   那之后不久,栖川源接到了诸伏景光的电话,电话里他的语气很平淡,很温柔,但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现在方便吗,有些事需要当面谈一下。”   外面的阳光刺眼,透过窗户照射在脸上像火灼,栖川源眯了眯眼,起身拉起窗帘,漫不经心道:“方便,很重要的事情吗。”   “比较重要。”诸伏景光顾左右而言他,“想吃什么,我给你带过去。”   栖川源看了眼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嗑车厘子的柯南,默了一瞬,“倒没什么想吃的。”   柯南注意到他的视线,忙吐出果核,指了指自己,做口型,喊着“我!”   栖川源点点头,问:“介意多个人吗?”   “是柯南吗?”诸伏景光瞬间想道了那个十分聪慧却又行为成熟到过分怪异的小学生,问道。   栖川源答:“是,他在这里没关系,你过来吧。带几个柠檬派吧,方便的话再带一罐花生酱。”   “好。”诸伏景光笑了一下,很快挂了电话。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柯南擦了擦手,表情严肃。   栖川源走到沙发边,弯腰揉揉他的脑袋,语气平淡,“应该吧。”   诸伏景光行动很快,不到半个小时,栖川源家的门铃响起,他打开门,惊讶地看到站在门边的另一个黑发绿眼的高大男人。   “哥?你也来了?”   赤井秀一戴着鸭舌帽,按着帽檐往下轻按,“嗯,一起来的。这个孩子?”   他看向站在栖川源腿边的小学生,有些疑惑。   栖川源没跟他们细致地解释,只是说:“没关系,他很聪明,不会乱说的,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对了,你们两人有什么事情吗?怎么突然来找我。”   赤井秀一相信栖川源的选择,他点点头,“进去再说。”   “你的意思是得到了组织的核心机密?”栖川源惊讶地看着赤井秀一,突然反应过来,“别墅里的u盘是你调换的?”   “嗯。”赤井秀一承认道,“u盘里是关于组织BOSS的机密,包括过去的事迹以及未来的计划走向。如果利用得当,我们可以顺藤摸瓜抓住BOSS,擒贼先擒王,到时足以颠覆整个组织。”   “..是个好想法。”栖川源若有所思,他又担忧地看向赤井秀一,“但是你的伤口应该还没完全愈合吧,怎么就进行这么危险的任务?”   赤井秀一神情柔和了些,不在意道:“没那么严重。”   栖川源点头,又好奇道:“不过哥你竟然愿意分享这个线索,我还是觉得有点惊讶。我以为你会直接把东西交给FBI。”   赤井秀一:“..”   他冷冷地看了眼旁边的猫眼男人。   正如栖川源所想,他在成功拿到东西后打算立马将东西拷贝。然后发送给FBI,但是没料到诸伏景光在别墅门口守株待兔——警方有个围剿活动,打算抓捕别墅里那个传说中的凶手。但最后没抓住凶手,蹲到了赤井秀一——赤井秀一一不留神进了敌人老窝,索性那时只有诸伏景光注意到了他。   不然他现在可能就在监狱里铁窗泪了——外国间谍、盗窃各种罪行都会把他送进去。   诸伏景光看着是温润君子,但心比谁都黑。   手里举着摄像机笑着跟他谈合作』——可以不举报,但是要交出一份拷贝,作为FBI与日本警方的搭桥人,促成合作,协助警方颠覆组织。   一下子将功劳揽在了日本警方头上,FBI顶多占个合作伙伴的功劳。   他口中的举报是向警方及组织举报,是全身而退合作对敌,还是誓死不从狼狈翻车,成为警方跟组织的追杀目标,这个问题很好回答。   诸伏景光微笑,不动声色地揭过了这个话题,他看向栖川源,“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   『哦栖川源不太理解,但也乖巧点头,但忍不住迷惑,“只是你们官方的联合行动,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诸伏景光一顿,他眼中的柔和被认真取代,他诚恳地请求:“有些事需要你帮忙。”   栖川源心里一跳,徒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份预感在几分钟后看到屏幕上熟悉的认识彻底成了真——熟悉的身影,黑发白衣的女人带着白色的帽子,低着头被一群壮硕的保镖护送,似乎注意到镜头,她敏锐地抬起头,冰冷的蓝眼睛精确地对准镜头。随后她冷漠地抬起手,一声枪响,镜头毫无防备地被摔在了地上。   不久,有人来到镜头前,一只纤细的手捡起相机,最后一个画面是沁了冷水一样的蓝眼睛,再之后一声噪音,镜头暗了下去。   栖川源大脑空白着看完整个视频,他动了下僵硬的手指,发现双手冰凉——此刻他如坠冰窖。   屏幕上的那个女人他不可能不认识,那是他的母亲。   可是那种冰冷的神情,对生命的漠然却全然陌生。可是他不能否认,那就是母亲。   柯南没注意栖川源的异样,他只看到角落里一个熟悉的人,看上去像伏特加,态度很恭敬地跟在那女人身边,他不由得有了猜测:“那是组织BOSS?”   没人回答。   柯南也不在意,他继续盯着屏幕,看着后来的资料。   栖川源缓过神,他下意识地看向诸伏景光,眼里隐含乞求,和微弱的期待,“这个视频是伪造的对吗?”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按住栖川源的肩膀,想以此安慰他。   “现在没下定论。”赤井秀一看到栖川源脸上的神色,差不多明白诸伏景光为什么要来找栖川源帮忙了,他略微沉思,委婉地安慰他,“她是被胁迫的也不一定。”   “嗯。”栖川源牵强地扯了下嘴角。   不可否认,他被这句话安慰到了。虽然他明白,能面不改色地杀死一个人,在黑衣人中占据重要位置,各种迹象都表明五条夫人更可能是胁迫的一方。   但是他也不是傻子。栖川源大概能明白诸伏景光想要做什么了。   他抿了抿唇,苦笑道:“你们有什么计划,我都可以配合。只是能不能,不要杀她。”   可是这回事诸伏景光并不能做主,一切的一切都要法律去评判。   诸伏景光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卷发,温声道:“我会尽量争取的。”   大致确定了之后的计划,诸伏景光主动提出告辞。   栖川源勉强从恍惚中抽出心神,他点点头,又突然喊住诸伏景光——“你看一下,跟降谷零联系一下吧,他现在似乎已经被组织怀疑了,情况很危险。”   诸伏景光一愣,又认真地点头,“多谢。”   送走诸伏景光,栖川源心不在焉地转身,一头撞在男人身上,他捂住鼻子,恍然记起赤井秀一还在,他闷闷道:“哥,不走吗?”   “家里还有其他房间吗?”赤井秀一侧身让他走进去,带上了门。   “还有间客房。”栖川源道,有些茫然,“怎么了?”   赤井秀一点头,“最近我在这里住一下,最近不是很太平,你们去过那里。如果组织发现警方的行动必然会怀疑到你们身上,彼时你们会很危险。”   栖川源愣愣地点点头,虽然他现在还有些恍惚。但他没傻,很快反应过来,面无表情地说:“可是如果组织真的发现警方的消息,最先怀疑的是哥吧,到时候你不就是最危险的吗。”   他顿了一下,友好地提醒道:“如果组织顺藤摸瓜发现了景光,哥你会给我们拖后腿的。”   赤井秀一:“..”   无言以对。   栖川源短促地笑了下,心里的忧郁散了不少,他摆摆手,“算啦,哥你想留就留吧,只是不能吓到孩子,不然你还是出去找酒店住吧。”   赤井秀一摸了摸鼻子,看向刚从书房里打着哈欠出来的小学生,他随意瞥他一眼,漫不经心地盘腿坐到沙发上,老大爷一样打着瞌睡。   赤井秀一一噎,信誓旦旦地说:“不会。”   这孩子这么大胆,怎么可能会吓到。   栖川源狐疑地看他一眼,拿起桌面上的花生酱看了眼,突然看向赤井秀一。   “怎么了?”   “哥,你会做三明治吗。”   赤井秀一脸色有些怪异地瞥了眼花生酱,摸了摸下巴,含糊道:“会吧。”   “挺简单的,不至于不会。那正好,你做一下饭吧,我要去接小哀了。”   栖川源叹了口气,按着太阳穴往外走,边叮嘱道,“把柠檬派给柯南收起来吧,他今天吃了太多东西了。”   赤井秀一给他开门,道别:“好,路上小心。”   等人消失在转交后,赤井秀一回到房间,看了眼沙发上因栖川源的话而警惕起来,已经开始解决柠檬派的柯南,愣了一下。   随后收回视线,微微翘了下嘴角,喃喃道:“那三明治之外,就做咖喱好了。” 第52章 赤与黑色交响曲8   赤井秀一只知道柯南不会怕他,但忘了栖川源身边还有个小女孩。当他们回家时,赤井秀一正忙着把饭菜端到餐桌,但那女孩一见他,仿佛兔子见了恶狼,极大地炸了毛,神情僵硬地躲到了栖川源身后,据赤井秀一的视力,能看到她在颤抖。   他跟栖川源面面相觑,迟疑道:“她怎么了?”   柯南注意到动静,从书房探出头,自然道:“怕你。”   “哥,你稍微收敛一点,吓到她了。”栖川源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慰灰原哀,“小哀,别怕,他不是坏人。他就是我们之前在路上碰到的那个人啊。”   灰原哀:"……"   她紧紧拽着栖川源的裤子,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额头出了些冷汗,颤着声音小声说:“他是组织的人。”   栖川源轻轻地掰开她的手,转身蹲在她面前,轻声安慰:“没关系,他可信,不要怕。”   灰原哀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如纸。   这个人给他的感觉,甚至比在别墅里还要恐怖,让她有点喘不上气,她也想冷静,可是控制不住身体本能。   栖川源不住地安慰她,但迟迟不见效。   他幽幽地回过头看着好整以暇地站在餐桌边的男人,“哥,你如果再不收,你就出去吧。”   赤井秀一无奈地摸了摸鼻尖。   最终勉强达成了平衡状态,但赤井秀一给灰原哀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大,吃饭时紧紧挨着栖川源,一个劲地低头吃饭,谁也不理,吃了没几口就回了房间。   她甚至连花生酱三明治都没吃。   栖川源担忧地目视她回到房间,又怒气冲冲地狠狠瞪了赤井秀一一眼。   就是这个人,该死的恶趣味,他想伪装的话绝对会做到天衣无缝。但是灰原哀被吓得那么惨,绝对有他看热闹的心理在。   赤井秀一:"……"   心虚转移视线。   又静静地吃了几口,赤井秀一抬头,跟栖川源对上了视线,他喝了口水,突然问:“你真的要以身涉险吗?”   栖川源面色冷静地点了点头:“没有其他办法了,如果真如我们猜测的一样这就是最简单,风险最低的办法。”   “可是对你来说风险不低,那种情况一不小心就会丧命。如果我们猜错了,你有可能白白搭上一条命。”   赤井秀一并不很赞同诸伏景光说的那个计划,应该说是一点也不赞同。虽然明白最终决定的还是日本警界,但他还是对诸伏景光产生了一点怨言,“我们可以有更好的办法。”   “没时间了,越拖延风险越大,这次的行动,声势会很浩大。而且警方极有可能存在组织的卧底,不论是哪种可能。只要组织意识到警方的行动后,我们就没机会了。   这一次几乎是决定成败的行动,错过这一次,警方已经打草惊蛇,组织绝对会更警惕,之后就难了。”栖川源短促地笑了下,“而且,没关系,你知道我有自保能力。如果真的出现意外,我会成功逃离的。”   赤井秀一无法反驳,确实是这个道理。而且栖川源就是个人形武器,除了运气有时候差了点。除了身体素质低了点,除了他浑身是病……   不管怎么想都找不出同意的理由。   柯南安静地听着他们谈了几句,突然意识到在自己研究u盘时这三人谈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他迫不及待地开口:“你们在说什么?是针对Boss的计划吗?”   赤井秀一一顿,飞快地看他一眼,眼神莫名。   栖川源沉默,罕见的有些心虚,他眼神飘忽地转移视线。   "……没什么。"   柯南自然不信,栖川源不告诉他,但他能从他们的谈话中推测。   他试探地问:“你要去做诱饵抓捕Boss?”   栖川源轻笑,否认:“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们在说游戏战术。”   柯南:"……"   柯南无奈:“不要拿我当傻子啊。”   他眼睛闪亮又认真地说:“快告诉我吧,我可以帮忙的。”   “你能帮什么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去了也是炮灰。”赤井秀一猝不及防地开了口,但是话的内容让柯南眼睛一亮。   “不会!”柯南兴奋地站到座椅上,“我有道具,自己最重要的,我的头脑。”   栖川源冷声道:“下来。”   柯南一僵,木着脸在栖川源的死亡凝视下坐好。   栖川源满意地点头,又皱着眉看了眼赤井秀一,“你怎么能跟他说这些?这种事情你为什么告诉他?”   赤井秀一无辜地摊手,反问:“不是你告诉我他可以相信吗?”   “对啊,我可信!我会帮忙的栖川!”柯南仿佛抓住了希望,瞬间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倒戈向赤井秀一,“我是绝对不会拖后腿的,你知道的!”   栖川源不赞同地看他一眼,语气很坚定,“不行,到时候没人照顾你,太危险了。”   柯南急了,他下意识地站起来,“我不需要人照顾!”   亲手抓住Boss的想法早在见到琴酒后就彻底破产了。但这不妨碍抓住Boss这件事他一定要亲眼见证!   “我还不清楚你吗?”栖川源冷漠地揭穿他,“你从来就不听指挥,没人照顾不正是你希望的,方便你自由自在地探险。如果你去了,到时候能不能找到你都是个问题。”   柯南一时间有些词穷,不可否认,他确实有这个想法。   但他不可能放弃,柯南被两人刻意营造出的氛围影响。一时间忽略了他可以自己偷偷跟去这个选择,下意识地将自己放在了孩子的位置,做什么一定要征求长辈的同意。   他闷闷不乐地动了动餐叉,瞪着死鱼眼幽幽地威胁:“如果你不赞同,那我就偷偷溜去。”   说完他感到一瞬间的不对劲,但很快被勃然大怒的栖川源转移了注意——“你能不能听话!那里真的很危险,万一一个疏忽你被组织的人发现,又万一场面混乱没人能顾上你,你怎么办。万一你受伤了,你爸爸妈妈怎么办,毛利大叔和毛利兰呢,他们又怎么办,我又怎么办?   柯南,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么自私。”   栖川源疾声厉色地呵斥,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分了,他下意识地看了眼愣在那里的柯南,脸色一僵,生硬地转移话题,“我不同意。”   他把餐具拍在桌子上,背影冷硬地回到楼上。   柯南回过神,有些慌乱地看了眼消失在转角的身影,他有些挫败地垂下头。   赤井秀一有些尴尬地喝了口水,生疏地安慰:“他就是怕你受伤。”   柯南失魂落魄地点点头,“我明白。”   但是他又有些不服气,“但是我不需要照顾,也不会给行动拖后腿,为什么不让我去?”   赤井秀一沉默,一言难尽地扯了下嘴角,又喝了口水。   说实话柯南能跟栖川源成为朋友是有原因的,同样的倔。   他看了眼心不在焉的柯南,好心地当起了好好先生。   "你还小,虽然你确实很聪明,也有先进的设备。但不可否认的是,你确实没有自保能力,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没人能分心保护你。   枪弹不长眼,人命在那种情况下只是一堆无意义的持续增加的数字。   我们去没关系,因为我们孤身一人,没有后顾之忧。   但是你不行,你身边还有家人,朋友,还有很多人,你的人生才刚开始,不能在这种黑暗的场所丢掉宝贵的性命。"   说着,赤井秀一表情纠结地又喝了口水,眼里满是复杂。   “如果你实在想跟着去,我有一种办法。”   柯南瞬间抬头,“什么?”   “你跟在指挥长身边,不许乱跑。”   柯南皱起眉,咬了咬牙,“好。”   只要能见证组织颠覆,安安稳稳待在那里算什么。   赤井秀一松了口气,“你吃完放在这里就好,待会儿我来收拾,你再好好想一下,到时候,去跟栖川道个歉吧。”   柯南一愣,僵硬地点了点头。   他垂着眼,目无焦距散漫地看着手指。   不能否认,栖川源那一番话确实给了他不小的冲击,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做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赤井秀一满意地看他一眼,转身回了楼上。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在桌前安静地思考人生的柯南,眼里浮现出笑意。   感觉刚才那番令人牙酸的话也不那么矫情了。   他脸色严肃地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后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搞定了?”   赤井秀一回过头,看着坐在地毯上盘着腿叼着饼干玩游戏的栖川源,他脸上满是兴奋和紧张,哪里还能看到楼下的愤怒。   好演技,不当演员可惜了。   赤井秀一感慨了一句。   “合作愉快。”栖川源笑着跟他对视一眼。   正经转瞬即逝,他手指飞舞,“快来快来,快来帮我!”栖川源兔子一样咔嚓咔嚓地把饼干吃完,焦急地对他喊。   赤井秀一叹了口气,妥协地走过去接过游戏机。   算了,摊上这么个朋友算柯南倒霉吧。 第53章 赤与黑色交响曲9   等柯南来跟自己道歉时,栖川源站在门口,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才忍住没变脸。   演一场的想法是他提出来的,赤井秀一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乐意配合。在楼下吃饭时,装作不经意地提出了行动计划,再引起柯南的兴趣,在这种劣势情况下柯南如果想知道行动计划必须由他们口中得知,这也就给了栖川源趁虚而入的机会。   柯南想知道具体行动,就要向他们询问,那就要答应他们提出的要求,且可以趁机纠正他某些错误的思想,因此在楼下翻旧账时栖川源是真的生出了火气。   他明白柯南如果想知道,那他有千万种方法会获得信息,但是不行,他必须要在柯南反应过来之前取得控制权,他要让柯南处于劣势,这次行动由不得柯南胡来。   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但是这是必然选择。   但他隐约觉得即使这样柯南也不会很安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对不起,我会好好听话不乱来的。”   小侦探表情很诚恳,纯净的蓝眼睛中充斥着令人信服的光亮。   栖川源一向很宠柯南,以往柯南惹祸时不用服软栖川源就会主动原谅他,但这次他冷着脸,一言不发地下了楼。   “我出去一趟。”   赤井秀一探出头,象征性地安慰了下小侦探,“没关系,其实他并没怎么生气,等他散心回来就差不多了。”   红白脸搭配适度,柯南在一冷一热的区别态度中反复徘徊。一时间被套进了圈套,完全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来吧,我来告诉你。”好人当到底,赤井秀一对着他招了招手。   栖川源离开家,他没走远,只在附近转了一圈。   天气很好,清风舒适宜人,天空月色皎洁,星光璀璨。他站在路口,接起景光打来的电话。   “我已经跟zero联系上了。”   栖川源眼神漫无目的地看着缓慢计时的红绿灯,“恭喜。”   “组织果然已经开始怀疑他了,多亏你的提醒,zero成功逃过一劫,他现在已经成功脱离组织,下一次我们又是并肩作战的同伴了。”诸伏景光温和地说着,“他让我给你说一声谢谢。”   栖川源踢了下脚边的石块,眼神平静,“虽然这样的转告并不能感受到他的诚意,但是我接受了。”   “除此之外,他还让我带了一句话。”诸伏景光的声音有些失真,但能听到他隐约的笑意。   栖川源缓缓地动了动脑,相通其中的关窍,他脸色很平静,眼睛与星空遥相呼应,说话却一点都不留情,“道歉的话就不必了,他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而且如果想道歉的话,恕我不能接受传话的形式。”   他并不气安室透长久以来的针对,在决定帮景光隐瞒那天开始他就已经预料到了后面疾风骤雨的恶意。   他只是对安室透打伤松田的兴奋感到愤怒。即便松田看上去并没什么负面情绪,但这并不妨碍“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果然,zero想为过去一直针对你的事情道歉,很后悔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我打赌说你一定不会同意。”   诸伏景光细碎的笑声传出,听上去他心情不错,“我赌对了,zero现在欠我一顿饭了。”   前方突然迸发一阵刺眼的白光,栖川源下意识地闭上眼,等轰鸣的引擎声消失在耳边,他睁开眼,只见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过,尾灯在黑夜里亮着不祥的红光。   那辆车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景光了解我,赌不对才会意外。”栖川源不动声色地附和,“一定要吃垮他,下一次带我一起。”   “好。”诸伏景光笑道,他听到了这边的声响,问,“在外面吗?”   “嗯,出来散心。”   “好,我还有工作,你早点回去休息。”   “好,再见。”   电话迅速挂断。栖川源把手机放在口袋里,他望向黑车行驶的方向,已经没有身影了,他看了一会儿,捏紧了手机,忽然觉得又冷又热——那辆车在那个视频里见过。   他向来冷静,或许也有过情感波动的时候,但他永远能用理性战胜感性。   正如这次在母亲和推翻组织间毅然选择了后者。   或许这也跟他血液里流淌的专一有关吧——他会为了自己认定的人一遍遍地进入轮回。但是当那个人变得面目全非后,他觉得自己的真心被践踏了,这时候这个人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母亲还活着,这是件好事。   母亲成了她最厌恶的那种人,他为此悲哀。   母亲变成了他不认识的人,他可以放弃。   而且他有私心,他是个自私自利的精致利己主义者——他在这里呆久了,不太想回到充满硝烟的地下世界,他也许能说动母亲选择自首,那样皆大欢喜。   但这种可能性不强,约等于天方夜谭。   不知何处飘来了乌云,灰霾的扩散,悄悄地遮住了月亮的一角。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悠扬的钢琴曲打破寂静的黑暗,栖川源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来电显示——『琴酒。   他抿了抿唇,接起电话。   电话一接通,两人都没说话,栖川源垂下眼看向地面,一颗草顽强地从水泥中钻出,一只黑色的虫子挂在叶尖啃食。   轻浅的呼吸声在话筒间流动。   “你已经决定了?”琴酒说,声音很平静。   栖川源明白他在问什么,组织和警界的决战,他要站在哪里。   也是这个问题让他彻底确认了,组织果然已经知道了警方的行动,看来组织安排在警方的卧底位置不低,且深受信任。   栖川源脑中思绪万千,睫毛不自觉地颤抖,十分冷静,“嗯。”   琴酒没说话,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发现栖川源没有别的话要说,他挂了电话,冰冷的忙音在耳边响起,“嘟——”的一声,手机退回了原界面。   挂断之前,栖川源似乎听到了贝尔摩德的声音。   下一次见面就是明确的敌人了。   他一时间有些感慨,心里是有不舍,他从小到大,似乎除了母亲。除了松田和景光,他感受到的所的温情纵容和偏爱都是来自组织。   琴酒,贝尔摩德,伏特加..   他们或许能止小儿夜啼,或冰冷或美丽的外表包裹着一颗冷漠的灵魂。虽然有些不靠谱,有些危险,但栖川源真切地在他们身边感受到了轻松,他在这里明白了背后有人撑腰的感觉。   但也仅此而已了,感伤怀念的事就留在过去吧,谁也不能破坏他好不容易争取回来的一切。   灯红酒绿,角落里昏暗无比,淡淡危险流淌在这里,蛰伏着,像一只野兽,等待时机亮出锋利的爪牙。   “你就这样挂了?”   贝尔摩德微笑着,但眼里是明晃晃的不满,郁气冲天,声音冰冷。   琴酒咬着烟,猩红的火星在黑暗里格外明显,他冷冷地看她一眼,“你还打算跟他叙旧吗。”   伏特加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只觉得周身无比冰冷。   琴酒垂眼,容貌被飘渺的白眼笼罩,“他已经选好了。”   “真是个无情的小鬼。”贝尔摩德地靠在沙发上,有些心不在焉地晃着空荡的玻璃杯,“但这确实是他会做出的选择。”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没想着把栖川源带入黑暗。   他这次毅然决然地站在了组织对立面。虽然有点点失落,但也不惊讶,甚至有些兴奋和隐秘的喜悦。   “感情用事。”琴酒吐出一口烟,话里充满着恶意,“希望你能保持清醒,到时候不要掉链子。”   “这话应该给你说。”贝尔摩德轻笑,言语间是满满的调侃与嘲笑,“希望你不要因为过去把他带大的深厚感情心软。”   她放下杯子,戴上墨镜,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这里。   怎么可能。   琴酒扯了下嘴角,那感情说事,这简直是在侮辱他。   比起组织,栖川源并不能算什么,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任务目标而已。   琴酒将烟头碾在烟灰缸,压低帽檐,带着伏特加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夜里。   即便是以前真的投入感情了,现在看过去,也权当是养了只不懂感恩的恶狗。   组织里的人,拿得起放得下,感情在这里是最不值钱也最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这次的行动如雷霆般迅捷。在大多数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场或许即将硝烟弥漫的战役悄无声息系地打响了。   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出城的车逐渐多了起来,米花町的居民只发现最近警察出警的频率有点高。但没注意那些出城的警车却没有回来。   不知不觉间,这场最初定义为擒贼先擒王,用栖川源引蛇出洞的行动变了性质,在双方逐渐心知肚明的时候,这场行动已然逐渐变成警方与罪犯的博弈。   是正义必定战胜邪恶,还是相反。这成为了一场默认的警方的公信力和脸面与组织的战争。   警车出城,栖川源是重要保护人物,在拟定日期的前一天晚上,一辆改装过的防弹车停在栖川源家门口。   坐上车时,栖川源有些恍惚。   他现在只有一个有些不太正经却十分应景的想法——大战一触即发。 第54章 赤与黑色交响曲10   “为什么不能等时机成熟再动手?现在组织明显已经发现警方的行动了,再继续动手岂不是风险更大,甚至会造成更惨重的伤亡?”   听到总体的计划走向后,柯南忍不住皱起眉,“这次行动极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是在拿着生命冒险。”   赤井秀一没多说什么,只是无奈又冷静地说:“不能让组织继续成长了。”   他们又何尝不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但是经过上层和战略专家的反复讨论,最终还是敲定了这个计划——假如现在的组织是一只青春成长期灵敏残忍的猎豹,那几年后的组织将会是一只麻木无情的冷血怪物,他们不知道组织的走向会如何,但他们只能往最糟糕的方向想——组织将茁壮成长,届时组织将会是一只庞然大物,他们对上组织也只会是蚍蜉撼大树。   “如果这次成功,我们可以解决一个恐怖的怪物,即使再多的流血伤亡也是值得的。”赤井秀一说,他墨绿色的眼睛中透着一股毅然的决断,“如果失败,那也足以重创组织,组织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会处于虚弱期,给我们第二个颠覆组织的机会。”   江户川柯南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那这次警方是有多大的把握能颠覆组织?”   赤井秀一沉默,他眼里似乎有着不甘,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他开口,声音沙哑,“没有。”   没有把握,警方的人一开始就知道,或者说他们兀自决定了这个结局。他们心态似乎天生乐观,赤井秀一不知道这是不是日本人特有的性格。   他们在计划还没制定前就已经断言了他们的失败——赤井秀一当时在场。那几位高级官员像是游戏一样突兀地在严肃的会议上笑出了声,调侃“这次就当是清洗卧底吧,各位长官回去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下属。”   赤井秀一当时心就凉了半截,他注意到不远处的诸伏景光冷着脸一言不发。但桌面上的手早已握成拳,远远的能看到青筋暴露。   有这样蛀虫一样的高层,有这样拿人命不当回事的高层,行动必然失败。这是警界,也是人民的不幸。   “对了。”有个官员突然开口,探究性地看向诸伏景光,“我记得五条夫人有个孩子。”   诸伏景光愕然抬头,已经能预见他要说什么——“我认为这次的行动需要一个诱饵,在相对处于劣势低位时我们需要更多的筹码。”那位官员说。   他很冷静,是真的为了行动着想,但他突发奇想地三言两语,轻轻松松地把一条人名放在了天平上。   诸伏景光指甲掐进手心,但感受不到疼痛,他听到自己开口,很冷静很温和,“我认为不可以,先不说任务目标还记不记得她的孩子,她是不是真的五条夫人现在还存疑,我们这样是不负责任的,会让人民失去信心。”   那位官员看他一眼,不可否认,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说得对。”   “不过没有付出没有回报不是吗,哪怕是仅有的一线希望我们也要赌。”   高级官员开口,没多加思考地决定下来,“这紧要关头,为国献身是每个居民的正确选择,就这样,诸伏警官,请你去做好游说工作。”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因城市出现一桩恶劣的凶杀案,凶手正在逃逸,请米花町市民待在室内不要外出,关好门窗,做好防护,不要给陌生人开门,警方正在全力通缉。若听到枪火声音请不要好奇外出,以免误伤。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   “米花町城市深陷灾难,众警方同时出警。   据前线可靠消息报道,日本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大灾难中,大战一触即发。警界正与邪恶组织对峙..”   “大家可以看到立交桥现在已经被人群占据,形成分明的双方,日本警方正在前往,这是怪兽降临,正义与邪恶的决战,原来假面超人真实存在!”   “据可靠消息报道..”   电视上的频道一直切换,除了最初的紧急通知。之后屏幕上或慌张或严肃的主持人都在坚持解说这条突如其来的消息。   这是由一个路人拍摄传到网上的视频,现在各家报社记者社正在加班加点地前去取材。   灰原哀手中的遥控器无力地滑落,身体冰凉,她只觉得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暖室里,一股子凉风带着寒气拼命往她毛孔里钻。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从昨天下午睡到现在才醒,她被下了药,其他人都知道,单单是她自己被排在了行动外,没人告诉她。   灰原哀愣愣地看着电视,上面字幕疯狂滚动,黑压压的人群营造出世界末日的既视感。   她忽然回过神,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不能去添乱,但也不能坐以待毙!她在家里也要帮上忙。   她匆忙拿起电话,但在视线触及屏幕时,整个人突然瘫软,电话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栖川源这次被安排了一个身份,警方的谈判官。   说是谈判官,其实就是想有更合理且合适的理由自然地直面迎上组织——谈判。   双方都不是傻子,不可能这样招摇过市地在这里上演什么火拼。   这里是谈判场合,真正的战役在后方悄然打响。   直升机在空中,巨大的鸣噪引得地上的众人往天上看,远望只能看到一个身材颀长的青年站在登机口。   狂风刮乱黑发,没遮住视野。栖川源淡定地扶着门框,有一种装逼遭雷劈的感觉。   如果忽略下面凶残的对峙现场,这确实是一个十分牛逼哄哄的出场表演。   他注意到一架无人机不知什么时候飞到附近,镜头的红光幽幽地监视着整个区域。   栖川源默默地跟它对视了两眼,不太怎么感兴趣的挪开了视线。   日本媒体真是无聊透了。   陪行警官整理好武器,一脸担忧又认真地对着栖川源说:“先生,您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但也还请您一路小心。”   他有点同情这个倒霉蛋,或许栖川源从前的身家还会招来他羡慕的眼光。但现在只觉得唏嘘,投胎是个技术活,被领养也是个技术活,栖川源投错了胎,被不该存在的人领养,可能倒霉了一辈子,摊上这么个犯罪分子妈也是没谁了。   栖川源自然地无视了他眼中的同情,只点了点头,“谢谢。”   直升机已经逼近谈判点,驾驶员对着后面打了个招呼,陪行警员严肃地对栖川源敬了个礼,“谈判官,我们可以出发了。”   好中二,又有点可耻的热血。   栖川源:“..”   他稍微收起了不端庄的态度,对着警员回了个礼。他们登上悬梯,气势非凡的出场了。   警黑双方:“..”   草,谁想得这么不靠谱的登场方式?哧,条子竟然比组织还要装。   他们收回视线,继续回归正题。组织成员并没有派出任何他们所熟知的代号成员,看经验,只是一些普通成员。   组织也不傻,不会把能力者浪费在这极有可能是口水局的地方。   正如警方也只派出两个狙击者在不远处待命,来这里的警察四分之三是文官。   赤井秀一潜伏在不远处的树枝上,有些无语地把注意力从栖川源身上移开。   FBI与警方合作,大部队在主战场。因为他身份的特殊性,可能会吸引绝对的火力。甚至有可能让琴酒那个疯子更狠,众人一致决定让他来这里,作为谈判桌上的绝对实力,他要尽最大努力保证栖川源的安全——为FBI拉足栖川源的好感。失败没什么损失,但活下来有着流油的利益。   不管是财力还是能力。他们FBI可太需要这样的人才了。   直升机短暂停留,等两个人落到地面后就离开了现场。   栖川源理了理衣领,行动泰然地走到警方前面,人群自动分开,隐隐地显出了栖川源的主导权。   “谈判官。”领队的长官流畅无比地对着他敬了个礼,态度恭敬地的栖川源心里直发虚。   他镇定地回礼,目光短暂地掠过组织谈判组警惕起来的神色,对着长官微微侧头,“现在什么情况了?”   “毫无进展,组织里的人软硬不吃,口风很严,现在都没看到他们的BOSS。”   这太正常了。   栖川源点点头,“好。”   他单手插着兜,往前走了两步,组织成员警惕地抬起枪,往后退了两步。   他们又不是傻子,不会因为他年轻就轻视他,事实证明,现在年轻人里的怪物越来越多,这个人这样气定神闲,仿佛在逛家里花园一样的姿态虽然让人气恼,但也让他们心里的压力更大了。   面对这样的场景都能面不改色地面对,还被条子放在了中心位,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栖川源不知道他们的想法,知道也会神秘莫测地笑一下,他当反派时,这种算是小场面了。   这种时候,在双方都不敢贸然动手的时候,逼格是最重要的,拿捏住了逼格,给对手造成心理压力,离成功就进了一大步。   当然,这招也只能在对面这种没多少经验的菜鸟面前才能奏效。如果是琴酒或者贝尔摩德,主力代号成员中的任何一人,他们才懒得等他装x,一枪解决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警方谈判员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人还真不是单纯的累赘,看组织那群人警惕成什么样了。   诸伏景光松了口气,栖川源身上带着监听器,现在情况应该还算稳定。   他按掉耳麦,以免分心,随后全身心地关注着前面的几栋覆着黑痕的烂尾楼,楼梯残缺,似乎已经遭受了几次轰炸。   据资料显示,这里是组织的一处重要据点,地下建造了一座机密实验室,涉及组织核心秘密,他们必须要拿到里面的机密。   但是这里在居民区,他们必须要谨慎行使,以免涉及周遭的无辜居民。   组织知道他们的行动,必然会有所准备。   此时行动组在外待命,爆破组在里面排除炸弹,同时他们还要谨慎组织的埋伏——他们不会轻易放过警方。   但是十五分钟过去,没有任何动静,平静地让他们怀疑资料错误。   然而很快,爆破组拎着工具出来,示意安全。   诸伏景光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恰巧对上自家同期的眼睛,松田阵平跟他点点头,他没穿防护服,脸上满是疑虑和不解,他皱着眉快步回到队伍,语气严肃,“里面安装了30颗炸弹,已经被成功拆除,但是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诸伏景光赞同地点头,语气里满是凝重,“这似乎有些太顺利了。”   也太安全了。   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发现组织的任何痕迹。如果不是里面的炸弹型号侧面证实了这里确实跟组织有关,他们几乎怀疑被调虎离山了。 第55章 赤与黑色交响曲11   松田阵平还要说什么,但诸伏景光突然抬手示意,他扶了扶耳麦,里面一阵杂音,随后频道里出现了降谷零的声音——“hiro, 你们那边怎么样?”   “一切顺利。”诸伏景光说,随后紧接着问,“你们呢?”   “一切顺利。”降谷零跟队员们埋伏在一处断壁残垣之后,他灰紫色的眸子紧盯着那处幽暗的入口,眉头紧锁,“但我觉得不对劲。”   “爆破组清点出23颗炸弹,已全部成功拆除,但是..”降谷零迟疑,“太安全了。”   这不是组织的作风,他想不到组织里谁会有这样的战略习惯。   诸伏景光不知道说了什么,降谷零退出频道,看着入口眸色深沉,他抬手示意——“..继续行动。”   在组织成员提出那个无比可笑的条件后,警方代表就已经知道,这次谈判彻底失败。   他们眼神一瞬冰冷,迅速抬起枪对着满是挑衅的组织成员。   栖川源十分冷静,面对要求自己自杀的提议脸色都没变一下,他对警方代表示意冷静,随后看向提出这个条件的组织成员,冰蓝的眼睛中满是审视。   “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死得明白一点,这个条件是你们自作主张提出还是你们BOSS提出。”   “呵。”那个组织成员嗤笑一声,“对付你这种小角色还用不着那位先生出手。”   栖川源表示明白,那就是这个组织成员恶到兴头自作主张了。   他往后伸手,示意递枪。   “栖川先生!”“谈判官!”   深厚的警方代表一脸不可思议,“您不要听信他们的鬼话,他们只是在满足自己的恶趣味而已。   什么完成这个条件就答应警方的条件也太荒谬了。如果他们真的想和平招降,那他们不至于连BOSS都不出现!”   栖川源冷静地点点头,安抚他们,“我明白,我不会把他们当成什么善人。”   只是他维持着伸手的动作,态度很坚决,“把枪给我。”   “栖川!不可以!”频道里柯南突然出声,厉声制止,“你冷静一点,组织他们只是不把人当人,只是拿这个条件取乐而已..”   栖川源叹了口气,他按掉耳麦,从腰间取出一把刀。   “栖川先生!”警方代表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动作,明白他这是动真格了。   只是他不能明白,为什么在谈判过程中都表现得无比理智和冷静的栖川源会突然做出这种激进的行动。   栖川源对着他点点头,安抚地笑了一下,“放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我动手之后一切就会更加顺利。”   代表咬了咬牙,目眦欲裂,他不知道栖川源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但是就这样让他看着一个普通青年因为组织成员心血来潮的玩笑丢失生命,他办不到。   “我来!”他将对准自己的心脏,红着眼看向组织成员,“换我来,放过这个孩子!”   栖川源:“冷静,不要增加无谓的牺牲。”   他将锋利的刀刃架上自己的喉咙,眼神很平静,“你还有任务,不要让情绪干扰你的行为。”   他看了眼旁边的警员,施令,“把他的枪拿走。”   看够了热闹,组织成员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嘲讽地拍拍手,“真是一出感人的好戏啊,不过你们审判官还算聪明,这个人必须是他,而且..”   他笑着看向众位一脸严肃愤慨的警察,戏弄一般地笑出声,“你们也别着急,之后就会轮到自己。”   “栖川先生,你这样才是无谓的牺牲!”有个警员喊,“我们现在最正确的做法是攻击!反抗!而不是在这里陪他们玩什么心理战术!”   栖川源看他一眼,赞同地点点头,随后他回过头,目光穿越密密麻麻的组织成员,堪堪落到那辆被保护在中央的黑色轿车上。   从一开始那辆车就停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似乎只是在那里监视着整个局面。不过,栖川源看了眼摇下的车窗,明白自己是做对了。   身前是冷漠残忍的豺狼,身后是肩负着责任隐忍痛苦的警察。   栖川源手上的刀刃紧贴在颈间,但是他仿佛没事人一样,紧紧地盯着那个组织成员,嘴角微勾,其中蕴含的冰冷和恶劣让那组织成员突然有些胆寒,仿佛被什么魔鬼盯上,他强行压下自己的胡思乱想,嘲讽又兴奋地看着一条人命将要因为自己的兴起丢失。   忽然,栖川源手腕一动,一道血迹顺着刀刃流下,同时,不知道哪里枪响——“啊啊!”   电光火石般,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   警方代表悲痛的惋惜还没出口,突然发现受伤的并不是自家观察员。   他们愣愣地看了眼如青松般站在那里的栖川源,迷茫地看向对面。   是谁的惨叫?   组织成员也相当懵逼,他们下意识地往后退,前方瞬间余出一片空地,前面只有一个人孤零零地瘫倒在地上,血流成河,惨叫的跪着,右腿后膝处是一个明晃晃的弹孔,鲜血在往外喷射,左腿上卡着一把刀,而这把刀方才却在警方代表手上。   他们惊愕地抬起头,发现那个警方谈判官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这边的慌乱,脸上一片淡然,似乎对这场闹剧十分不意外,眼里的冷漠,真切的,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警方代表咽了口唾沫,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栖川源,“栖,栖川先生?”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从条件谈起时所有的一切都看不懂了?为什么那个组织成员被打伤了?那发子弹来自组织的方向,是组织里的成员开的枪吗?   而当事人分外淡定,对面的组织成员还在惨叫。随后被另外两个人拖到了后方,栖川源回过头去,脸上有些迷惑,“我说了,等我动手后就会顺利一些。”   “我可没说对自己动手啊。”   警方代表:“..”   那你干嘛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啊!   他深吸了口气,又疑惑道:“那之后呢?”   为什么组织成员全部都仿佛木头人一样,面对这种情况都没有行动,顶多只是看着他们的眼神凶狠了些,但是却没有任何动手的迹象。   就像是有人下了命令,不允许动手一样。   『之后栖川源回过头,静静地看着那辆黑色轿车,那发子弹来自那里。但现在却没有任何动静,他笑了下,“等。”   警方代表:“..”   他们面色复杂地看了栖川源一眼,他的每一个选择都不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但是每一次都奇怪地正中目标。   栖川源似乎了解他们不知道的重要信息,因此看上去有些有恃无恐。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那就等。   “栖川!栖川!回答,栖川!”   柯南跌坐在地上,他恨恨地锤了下地,为什么他现在不能帮上忙!栖川那家伙又在搞什么!   他站起来,往外冲,“我要出去!”   『不行监控室里的警员眼疾手快地抱住他,“栖川先生已经嘱托过,你不能出去。”   “放手!栖川有危险!”柯南焦躁地推搡着警员的胳膊,眼镜急得发红。   忽然,“砰!”   世间一切仿佛都被按下了关机键。   柯南一愣,浑身僵硬地回过头,几乎不敢去看清屏幕上血淋淋的一片。   栖川..   “咦?”警员迷惑地感叹一声,“是谁开的枪?”   柯南堪堪回神,他恍惚地看清屏幕上的情况。随后被屏幕上意料之外的情况颠倒弄得迷茫一瞬。   栖川源完好无损。   江户川柯南猛地清醒,趁着警员松懈,他迅速从他怀里冲出来,转眼冲出了监控室。   “柯南!”警员惊慌失措,连忙追上去,柯南消失的很快,他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他连忙回到监控室,找到栖川源的频道——“栖川先生!那个孩子跑了!”   栖川源微微皱了下眉,轻轻应了一声,“好,不用管他。”   “是哎?”   警员看着已熄灭的信号灯,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栖川源按掉耳麦,静静地看着那辆轿车。   柯南跑出来,这是意料之中,他故意把要动手的信息透漏出去。其实也有一部分引着柯南跑出来的原因。   根据计划,现在总共有四个关键点。   这里是一个,控制后方战场的进展;景光那边一个,负责销毁和获取组织核心实验机密;   萩原那边一个,负责控制并销毁组织的武器基地;   还有一个十分关键的地方就是在柯南所在的后方监控场所。如果不出意外,赤井秀一现在已经到那里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里是资料里所说的那位先生的现存地址,柯南需要的就是,发现那里,并诱导警察到达现场。   并且,越快越好。   时间不多了。   “发现柯南了。”赤井秀一接通频道,声音很低。   栖川源应了声,没多说,“保护好他。”   他没给赤井秀一解释为什么想方设法把柯南保护起来后又让他出去冒险。   其实总结起来不过冰冷冷的一句话,资源充分利用。 第56章 赤与黑色交响曲12   赤井秀一:“栖川安全。”   江户川柯南松了口气,他进入频道,问:“现在前面情况怎么样了?”   赤井秀一:“一切稳定,你留在监控室不要乱跑。”   已经跑出来了。   江户川柯南跳下滑板,抬头看了眼附近陌生的建筑,一阵心虚,含糊道:“知道了。”   赤井秀一切断频道,看着不远处江户川柯南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了什么,然后朝着监控室相反的越走越远,脚下的滑板仿佛什么外星武器,速度堪比摩托,在错综复杂的建筑里像条鱼一样溜来溜去,整个场景就非常魔幻。   赤井秀一:“..”   江户川柯南是必然不会听话回去的,他之前在监控室里发现了很多不对劲,但是迫于约定却不能出来确认,盲目地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他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绝对不可能错过。   江户川柯南在监控室里看得很清楚,这次博弈共分了20个以上的对抗点,很分散,但在众多早已硝烟四起的对抗点中,中心的四个关键点却格外安静。   以栖川、诸伏警官和萩原警官三地为顶点构成的三角形,和被困于三角形正中心的第四个关键点。   四个位置都很安静,让人怀疑是不是组织在故意转移警方的注意力,或者还有一种可能性,组织不敢动手,这里有他们十分紧张的东西。   大厦,大厦。   柯南记得当初所规定的中心战略点有个很特别的工字形大厦。如果不出意外警方就是在那里埋伏。   但是他现在的目标却不是那里,而是在之前那个视频上所看到的,那个组织的BOSS所来到的那个地方——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就在工字形大厦的斜对面,也是警方恰好忽略的地方。   江户川柯南脸色凝重,踩着滑板飞快地前行。   这里本来是一处繁华的商业街区,但在前不久警方就已经通知居民外迁,给经济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逐渐靠近中心,建筑越高,也越繁华,那栋显眼的工字形建筑也逐渐呈现在眼前。   江户川柯南一眼看到在楼前隐蔽的几位警察,他转弯错进小路,不久就看见了视频里特征明显的中心大厦。   这栋楼占据了最好的地皮,在几年前售出天价。但奇怪的是有个不知名的富豪全价买下。   当时这个消息很震撼,连新闻频道都在讲。   他不知道那个女人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但总归不是为了单纯的上班下班。   而且他怀疑,组织的机密就在这栋楼里。   确认好没人看守,江户川柯南快速跳下滑板,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大楼。   “他进去了。”   栖川源接收到赤井秀一的通知,放了心,“麻烦你注意保护好他,组织的人分散,都在应对各个据点。但是不排除那栋楼里还有残留人员的可能。”   “收到。”赤井秀一收好枪,动作轻巧敏捷地翻下楼,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朝着那栋楼走去。   “经前方消息报道,警黑双方对峙已维持两小时的僵局。此时双方皆无动作,让我们怀疑之前的报道出错,他们并不是势均力敌。而是处于和平状态,只是在上演一种很新颖的行为艺术。”   “米花町城市新闻报道,警方正全力缉拿凶手,请各位居民不要外出聚众。”   “警界已经陷入了末日..”   灰原哀手脚冰凉,她手里紧握着手机,死死地盯着电视,她不断切换频道。但所有频道几乎都在播报前方的情况,她只能看着栖川源在警方的最前端,跟组织直面交锋。   “嗡——嗡——”   灰原哀回过神,看向手机屏幕——『工藤新一。她接起电话,声音沙哑,“什么事?”   “什么?你说你发现了组织主要基地?不可能!”   灰原哀扔下遥控器,匆忙地跑回卧室,“不可能,组织没有固定基地,如果有什么让你这么确定,我敢肯定那是误导。你把图片发给我。”   她打开电脑,很快接收到来自江户川柯南的邮件,电脑上图片缓慢地披露了真实面貌,是大楼内部,江户川柯南站在一个机械门前,冰冷超高科技,有种未来科技感。   灰原哀微微皱眉,否定,“我没见过这里。”   她无限放大照片细节,从门框检查到门缝,突然眼神一凝——“江户川!你拍一下右门框扫描仪下方那个黑色物体!”   江户川柯南照做,很快图片传送,在电脑上显示出更清晰的模样——一只黑乌鸦。   “这是组织的地方。”   江户川柯南展开眉,挂断电话。眼神里流露出自信的光芒。   找到了。   “谈判官,我们还要等多长时间?”   骄阳似火,在烈阳下站上两个小时,任谁也受不了。更何况他们身上穿着防弹衣,装备着各种武器。   警方代表终于忍不住,有些迷惑地走到栖川源身边,“我们在这里这样浪费时间有意义吗?”   两个小时,什么也没干,从最初的谈判结束后他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傻站着,气氛无比和谐,他甚至怀疑这次行动是警黑双方派人出来拼耐力的。   组织不动手,甚至他们之前动手后组织都不动手。   而在那之后,上层发来简讯要求他们首先听由栖川源指挥,敌不动我不动,尽可能地保持平和。   这就有点魔幻可笑了,他想不通,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快了。”栖川源点点头,安抚他,“很快。”   组织成员保护中心的那辆车终于有了动静,有个组织成员拉开了车门,栖川源眼神微闪,“来了。”   什么来了?   警方代表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有个身材魁梧的组织成员在车边撑开伞,为那个从车里下来的女人遮阳。   那个女人很眼熟,以前是财经杂志的常客。   警方代表看了眼栖川源,眼里满是震惊。   行动之前他没收到通知,没人告诉他组织代表和这位栖川先生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他们竟然是母子!   犯罪分子母亲和警方代表儿子。怪不得栖川源从一开始就有恃无恐一样,原来他心里真的有数。   虎毒尚不食子,犯罪分子母亲最终也没能对孩子下手。   栖川源现在的心情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平静一些,他静静地看着那个陌生又熟悉的人带着自己熟悉的微笑走来,心里竟毫无一丝波澜。   “好久不见了,小源。”五条夫人示意组织成员退下,眼神柔和,她就像一个许久未看到孩子的母亲,眼里有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她细致地打量着栖川源,感慨道,“你长高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比我想象中要生活得要好。”   栖川源平静地听她讲完,没有寒暄,直入主题,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明明活着却从不联系自己?为什么跟没事人一样,还能说出这种亲密的话?   五条夫人一愣,很快明白他在说什么,对此她只是笑了下,轻描淡写地把这个话题揭过,“我以为你会像小时候一样跟妈妈撒娇,告诉我你有多么想念妈妈。”   “你也说了,我长大了。”栖川源面无表情地说。   “你是组织的BOSS?”他问。   五条夫人弯了弯眼,表情柔和,“对。”   她这一句回答打得栖川源有些猝不及防。之前准备的质问都没法问出口。   栖川源:“..”   栖川源:“你今天是准备跟警察对立到底吗?”   “不,其实我今天来,是为了自首。”五条夫人微笑着,轻描淡写地投了个雷。   警黑双方:“..”   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其实我今天来,是为了自首。”   “咳咳..”诸伏景光猛地睁大眼,他捂住嘴,眼神惊恐地扶了扶耳麦,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他茫然地抬头四顾。然后跟不远处的松田阵平同样迷茫的双眼对视,从彼此的双眼中都看到了震惊。   降谷零脚底一滑,手忙脚乱地扶着墙,他调大耳麦音量,有着些许的怀疑人生。   他听到了什么?组织BOSS是栖川源他母亲,而且现在BOSS要向警方自首?   降谷零精神恍惚地抬头看了眼太阳,难道今天的太阳是从西方升起的,还是他在做梦?   不,这一定是陷阱。他回过神,对着神情迷惑的队员摇了摇头,抬手示意,“行动继续。”   栖川源:“..”   他表情微妙了一瞬,随后试探着说,“那你能让组织成员全部撤退吗?”   五条夫人平和地摇了摇头,“自然不能。”   “那你这算什么自首?”代表皱着眉问。   栖川源看着代表咄咄逼人的样子,眼里滑过一丝不满,但也同样质疑地看着五条夫人。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五条夫人笑着说,“这会让我很难过。”   “组织上上下下几千人,我不可能全部把他们掌控在手中。除了几支重要力量,我只能代表我自己。而且,我说的,是我自首,而不是我们自首,现在清楚一些了吗?”   栖川源眼睛微眯,他听懂了五条夫人的意思,他背过手对着警方做了个手势。   代表一愣,然后点了点头,把枪留给他,转过身隐晦地下令撤退。   栖川源静静地看着五条夫人逐渐脱离组织。随后他眼疾手快地把五条夫人拽过来推到警方,抬起枪射中那个组织成员的手。   他切入频道,冰冷凝重的声音在各个频道响起:“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加快速度!” 第57章 赤与黑色交响曲13   几乎是枪响的同一时间,不远处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时间火光冲天,爆炸余波席卷一股热风携挟着残破的叶片穿越重重高楼将立交桥上上的众人吹得东倒西歪。   栖川源有过一瞬间的耳鸣,他皱着眉捂住耳朵,方才耳麦里爆炸声作响,电流声和断续的兹拉声十分刺耳。   他转身撤退,并快速联系到监控室,忙问:“哪里的爆炸?”   “是诸伏警官他们..”   栖川源大脑空白一瞬,但先脱离这里为上,他看了眼乱成一窝蜂的组织成员,转身窜上防弹车。   组织的人已经反应过来,他们的BOSS叛逃,应该说是自首了为好。但是她自首他们可不想,因此在最初犹豫片刻后,发现BOSS连头都没回地离开了,他们心生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也不管什么遵从命令,在一位代号成员开出第一枪后,他们也红了眼,咬着牙要拼个你死我活。   然而开了许多空枪,警方的防弹车却早已招摇大摆地远去。   一位代号成员不甘心地往轮胎上打了几枪,怒道:“追!”   “停下!”藏在后方的指挥员突然厉声喝止,“朗姆大人有令,分成三队行动!一队,去解决谈判员,二队去后方支援,三队去研究所!”   爆炸发生时江户川柯南正在尝试解锁密码,在用博士发明的破解仪解除密码后他才发现这是三重的电子生物密码,下面还有视网膜扫描和指纹扫描。   “可恶!”   爆炸造成地面轻微震动,江户川柯南稳住身体,待平稳后站直。却猛然听到楼梯里传来不轻不重却又有些杂乱的脚步声。   江户川柯南一瞬间如坠冰窖,他心脏猛地提起来,迅速躲到路边一颗大型盆栽之后。   来人有不下十人,穿着压迫又沉重的黑色大衣,浑身带着硝烟和血腥味,他们手里都带着枪,脸上满是残忍的恶意,一眼就能确定是黑衣组织的人。   但最让江户川柯南确定的却是走在最前方的那个银色长发的男人,琴酒。   他们越走越近,柯南努力蜷缩身体,只觉得心脏剧烈跳动,他竟然有种糟糕的呕吐感。   “大哥,我们来这里干嘛?”他们走着,一个大块头的男人突然问。   其他组织成员:“..”   他们一言难尽地看了眼伏特加,又看了眼因为这句弱智的询问周身气压低了一个度的琴酒,选择闭嘴,并不想去触这霉头。   琴酒咬着烟,轻飘飘地往路边瞥了眼。随后随手把扔在地上,硬挺的皮鞋碾过,熄灭微弱的火星。   他淡淡道:“伏特加,不要再让我听到这么愚蠢的话。”   伏特加憨憨地闭了嘴。   江户川柯南捂着嘴看着他们走到大门前,瞳孔猛缩——糟糕!忘记把密码锁复原!   “扑通扑通..”   心跳越来越快,声音仿佛就要回荡在这寂静的走廊里,江户川柯南感到有些窒息。   他看着琴酒一行人走到门前,随后眼神警惕起来,他死死地盯着门口,已经做好逃跑准备。   他听到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伏特加似乎看不懂情况一样说着废话。   琴酒:“闭嘴,蠢货。”   “有人来过。”琴酒冷冷地看着那个已被解开的第一层密码,他眼睛扫视过周围,在角落的盆栽处停留片刻,随后抬起脚朝着盆栽走去。   江户川柯南冷汗浸湿衣衫,他的心脏仿佛被人攥住,有些喘不上气来,他就看着琴酒越来越紧,杀意渐渐萦绕全身。   突然,琴酒停下,警惕地回过头,“谁?”   他转身离开,微风掀起他的衣摆,吹走了江户川柯南心头的一些恐惧。   “去追。”琴酒冷声下令。   转眼间恐怖的组织成员四散,琴酒又回头看了眼,眼神冷厉,似乎穿透盆栽,直直地射向江户川柯南。   好在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他恢复密码,又在上面点了几下,似乎在修改密码。   江户川柯南咬牙,心生沉重的无力感。   等他离开,江户川柯南又去开锁,发现密码确实已经被篡改,且这次多了一道限制——密码错误三次,程序自毁。   “柯南?”栖川源的声音突然响起。   江户川柯南暂时放下密码锁,“怎么了栖川?”   “你在中心大厦对吗?”   江户川柯南还没来得及心虚,因为这句话惊愕地瞪大眼,“对。”   然而栖川源没多解释,只留了一句,“注意安全,找个安全地方藏身。”,随后切断了联系。   江户川柯南有些怔忡地站在原地,随后终于明白了违和感,栖川他是故意引他来这里的。   “叮咚!”   手机响了几下,江户川柯南忙打开消息,发现是栖川源传来的信息,是几张照片和一串复杂的字母和数字。   他抬头看了眼密码锁,还有些不敢相信。随后栖川源发来的消息肯定了他的猜测——“密码。”   “成功引走了。”赤井秀一的声音很平稳,“柯南很安全。”   栖川源皱了下眉,“你呢,被他们发现了吗?”   “没有,放心,他们暂时不是我的对手..”赤井秀一突然顿住,“来了个棘手的家伙。”   谈话到这里就中断了,栖川源想着他最后一句话,凝重却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   栖川源可能知道那个棘手的家伙是谁了,琴酒啊,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是你新交的朋友吗?”五条夫人手上戴上了手铐,细瘦的手腕十分苍白,她却不局促。反而自在地仿佛在享用下午茶,脸上平静的笑容险些让人忘了现在正是紧张的对战时期。   格格不入的模样让车厢里其他人都忍不住看她几眼。   栖川源淡淡地应了一声,垂着眼不跟她对视。   五条夫人也不失落,“是个很好的小朋友啊,看样子我们阿源并不孤单,身边有着很多可靠的朋友,妈妈觉得很为你感到开心。”   栖川源眼神微动,他抬起头,对上五条夫人温柔的视线,又垂下头,仿佛从喉咙里使劲挤出了些声音,算是回应。   随后他仿佛是为了躲避与她的交谈,起身坐到角落,捕捉着耳麦里传出的异响。   爆炸发生时松田阵平下意识地反扑到地上,等耳鸣褪去,他站起身,按掉耳麦。却发现前面倒下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瞳孔猛缩,“hiro!”   “咳咳..”诸伏景光咳嗽着对他摇了摇头,“我没事,被石头绊倒了。”   松田阵平:“..”   他过去把人扶起来,确认身边没有伤亡后跟诸伏景光一起警惕地看向坍塌的楼房。   “是我的失误,没有发现这个炸弹。”他眼神晦涩不明。   这个炸弹在他们二次检查时突然爆炸。如果不是大家都回到了入口,说不定要全军覆灭。   “队长,我们都有责任!”有个人过来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是我们松懈了!”   松田阵平点点头,没多纠结,随后跟诸伏景光对视了一眼,“继续搜查!”   “队长!我们发现一个地下入口!”有人站在楼里对他们摇手,“在这里!”   他们精神一振,朝着那里走去,然而很快又有人过来说:“报告!发现东面有一群持枪人正在向着走来!”   是组织成员。   诸伏景光缓缓地舒出一口气,突然感到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终于来了。   他冷静地对着那人点点头,转身对松田阵平说:“注意安全!”   松田阵平:“注意安全!”   他们像是又回到了警校时期,无人能比的默契藏于言语间,他们转身,将后背对向最可靠的朋友。   随后他们指挥着自己的队员,一队继续深入勘察实验室,一队转身迎战组织。   松田阵平从洞口跳下去,洞不深,能站稳。   这个地方似乎是一处走廊,松田阵平示意安静,他们紧贴着墙壁,警惕地持起枪,顺着走道往里走去。   越走心里越震惊,怪不得他们一直找不到实验室,原来组织在地下建造了这样可怖的一处基地。   这里似乎有着超出现有科技的未来感,墙壁都是钢铁,鞋底与地面接触摩擦出沉重的闷响。   一路安全,他们顺利地来到了实验室门口,却突然听到轻微的咔擦一声。   众人猛地顿住,齐齐看向声源地。   那个浑身僵硬的警员眼神木滞地看向脚底,有个方形的地砖深陷,他苦笑,“队长,我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而此时,诸伏景光在听着前方消息源源不断地传来,“银发男人,一个大块头,一个银发女人,他们正在朝着这里走来!”   “有三台直升机正在飞来!”   “后方发现两颗炸弹,需要爆破组!”   战局似乎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与前不久的平和安定实在是天上地下,诸伏景光眉头逐渐拧起,不对劲,有问题。   但来不及多想,他抿了抿唇,带领着队员前去迎战。   “哪里的爆炸?”降谷零很快联系上监控室,得到诸伏景光那里的答案后心里一紧,忙联系诸伏景光。   “zero?”诸伏景光的声音很平稳,有些疑惑。   看样子没问题,降谷零放下心,说了声没事切断联系,但随后注意到不远处的熟悉身影。   “..萩原?”   萩原研二很清晰地记着松田阵平他们的任务地点,发现爆炸的方向就是那里后立马联系上松田阵平,焦急道:“小阵平,你有没问题?”   “没有,别分心!”   松田阵平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活力,报了句平安就风风火火地切断了联系。   萩原研二:“..”   他无奈地笑了下,突然发现一道目光,他眼神一凝,精准地捕捉到那抹视线,随后一愣,他眨了眨眼,意外道:“zero?”   确定是降谷零,但现在明显不是叙旧的时候,他对降谷零挥了挥手,随后比了个大拇指。   得到同样的回应后萩原研二眼中笑意扩大,随后正经起神色,带着队员继续行动。   久别重逢的话之后再说,现在行动要紧。   方才的爆炸突然炸开了他滞涩的思路,他们没能在地面上发现组织基地,那有没有可能在地下呢?   他眼睛一亮,说:“全体人员注意脚下以及墙壁上有没有机关!”   又回到山洞里搜索了片刻,突然有个人报告,“这里!这里有个机关,一个地下通道!”   他们短暂地欢呼一声,随后提起心,谨慎地踏上了地下阶梯。   与此同时,降谷零接收到属下传来的信息,在西方有一队组织成员正朝着赶来。   他心里闪过终于来了的想法之后却忍不住皱起眉,一股浓浓的违和感喷涌而出。   “报告!有几架直升机正在向这里飞来!”有个警员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有人发现了一个银发的男人,带着一个有着奇怪纹身的女人和高大男人,他们正在超这里走来!”   琴酒,基安蒂,科恩..   随着警员说出那些人的特征,一个个熟悉的人名在脑中浮现,降谷零心里的疑惑被打破,他脸色警惕凝重,又有些野兽一样的战意。   他嘴角微勾,上好扳机,已经迫不及待与组织针锋相对,将他们彻底摧毁。 第58章 赤与黑色交响曲14   警方速度很快,行驶了一会儿后就已经看不见身后的人。   等隐隐约约能看到不远处那栋工字型大厦时,栖川源突然示意,“麻烦在前面停一下。”   同行警官不赞同地看着他,“栖川先生有什么事情吗?不是急事的话可以等一下,外面很危险,我们很快就到安全的地方了。”   栖川源没多说,只是很平静地看着窗外,“没有,停一下,你们继续走。”   他们还是不赞同,但是栖川源的意志实在太坚定,而且人家亲妈都没意见,他们也不好拒绝,只好答应在前面停一下。   五条夫人从始至终就安静地坐在旁边,听到栖川源的要求后愣了一下,眼里先是出现担忧。随后又被温柔所覆盖,没有多余的劝说,“注意安全。”   栖川源身形微不可见地轻顿,随后向他们讨要了一把枪防身,下车后身形很快的隐蔽在附近的树木楼房里。   熟练又专业的动作看得车上的人不合时宜地发出惊叹,“真的很可靠啊,而且武力也很高,这样的人不做警察可惜了。”   随后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下意识地看了眼五条夫人,瞬间烫了眼般收回实现,感到有些局促后悔。   在人家母亲面前说这种话不就是在暗讽她断送了孩子的前途吗。   栖川源走来的一路都很安全,路上有辆被丢弃的汽车,他开着车沿着小路朝柯南的方向赶,他犹豫了下,打开全频道信号,呼叫降谷零?   “你那里可以了吗?”   虽然还是讨厌降谷零,但是这不是耍性子的时候。   降谷零皱了下眉,他打中敌人的手腕和膝盖,感觉行动自如地不合常理,他迟疑道:“还算顺利,只是,组织成员有些弱的出奇了,感到很奇怪,琴酒不可能这么弱。”   栖川源一愣,“琴酒?”   琴酒不是在赤井秀一那里吗?   降谷零确定,“对,是琴酒和贝尔摩德他们。”   栖川源忍不住追问,语气里带上了些急迫和质疑,“你确定吗?你见到了?”   降谷零因为他话里的质疑有些不悦,但还是如实说:“没有,是下属通知的消息,只是在对抗的时候却没见过,怎么,你有什么发现吗?”   栖川源语气急促,“当然,赤井秀一在应对琴酒。”   『上当了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又问“景光,你那边怎么样?”   诸伏景光那边刚结束战斗,他让下属把投降的组织成员抓起来,又回答,“你们说的琴酒有什么特征吗?”   降谷零:“银色长发。”   『是他诸伏景光稍一思索,“我们应该是上当了,我这里下属通知的也是银色长发。”   他突然灵光一闪,下意识地睁大眼,“他们在故意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快!全部去班长那里支援!”   栖川源安抚他,“不对,先冷静,我确定一下。”   “哥,你看到琴酒了吗?确定是本人吗?”   赤井秀一应该刚结束搏斗,说话间有着因疼痛而发出的吸气声,带着相当的暴躁,“是,不会错的,但是现在已经找不到他了。”   栖川源点头,“你回去保护柯南,这里交给我们。”   组织派出了人来伪装琴酒,为的就是打消他们的警惕心,看样子真正的目标还在别处。此刻最危险的莫过于最中心的埋伏点,谁也不知道那里会发生什么,到目前为止那里还是一片风平浪静,希望他们能挺住。   在栖川源将密码发送过来之后江户川柯南就成功地进入了实验室。但刚一看清实验室内部,他的心底出现一股浓郁的粘稠充满恶意的恶寒——实验室内部很单调,没有什么过多的摆设。只有密密麻麻的线路,从脚底天花板蔓延着,连接着最中心的那个幽蓝的泛着发霉的莹绿的玻璃缸,里面只放着一颗孤零零的泛着奇异的血腥的大脑。   摆放在大脑旁边的还有两个小型的玻璃钢,一左一右,盛放着两颗心脏,江户川柯南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缸中之脑这个假设。   他以前了解过这方面的信息,当时就在为着人类大胆的假设感到荒唐而神秘。但当真正的实现摆在面前时却感到一股无与伦比的荒谬感,他强行镇定地往前走了两步,隐约看到沟壑纵横的大脑在蠕动,两颗心脏立在旁边有规律地膨胀收缩,就像是真人的心脏。   他以往见过各种血腥又残忍的凶杀现场。但那些远远不如这种颠倒迷幻扭曲人伦的宁静令人心底生寒。   他感到胃部在扭曲绞痛,他喉头一闷,终于忍不住扶住墙面呕吐。   他压住心底的反胃,拿出电话。   “喂,灰原。”   灰原哀:“江户川?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户川柯南皱起眉,强迫自己的视线停留在面前的玻璃缸上,“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组织有没有过关于缸中之脑相关的研究,不,组织有没有意识移植方面的研究?”   灰原哀几乎是立刻否决,“没有,你在胡说什么,组织向来的研究方向在制药。”   但她又突然有些迟疑,“等等,我记得我曾经在组织的档案室见到过有关精神实验的信息我记得我曾经把这资料存档过。”她似乎在查什么信息,电话里传出一阵劈里啪啦的键盘声,\"找到了,没错,组织在七年前有过一次意识转移的实验,但是没说有没有成功,怎么了?\"   江户川柯南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亮光,他冷静下来,继续问,“我问你,组织研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灰原哀沉默了下,“..如果非要给出一个答案,应该是永生,怎么了,你有什么发现吗?”   “不确定,你之前见过BOSS吗?”   “没有,没有人见过他,栖川也不例外,我们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或者,是不是人”灰原哀也明白了他想说什么,不敢置信地张大眼,“你的意思是..”   “从来没有人见过,保持着神秘,声音诡异,且仿佛一张网一样铺天盖地地将所有人都控制在手里,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人才能这么神秘,到底是有多强的能力才会对组织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但却下意识地忽略了这种可能——它并不在人的范畴之内,它为什么不可能是一台有着自我意识的计算机。”   “没错,我怀疑我们都被骗了,BOSS并不是栖川的母亲,而是这个没有身体的怪物。”   江户川柯南笃定又自信地终于露出一抹笑,他拿着不知什么时候挂断的电话,喃喃道:“我们找到组织的大脑了。”   灰原哀看着被挂断的电话:“..”   平等地讨厌每一个话说到一半就消失不见的谜语人。   江户川柯南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但一时又有些迷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缸中之脑是拥有自我意识的,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反应,难道还有什么必要的设施?   实验室里无比昏暗,只有那三个诡异的玻璃缸在发出幽光,江户川柯南打开手电,沿着复杂的线路去检查,无意中却被一个不知名的东西绊了一下。   他看过去,面色怪异起来,他捡起地上的插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脑中有个合理又可笑的想法。   这个插头,该不会是要连接缸中之脑的电源吧?   组织里的那位BOSS,竟然是要充电的?   突然,江户川柯南脸色一凝,他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很清晰,只有一个人。   难道是琴酒!江户川柯南眼皮一跳,这实验室没有任何遮蔽物,他皱眉扫视过空荡的实验室,眼神在触及那三个玻璃缸时眼睛一亮。   赤井秀一在跟丢琴酒后返回实验室,他擦掉嘴角的血迹,脸上带着稀碎的伤口。因为彼此下手都是下的死手,赤井秀一现在走路还有些困难,他大腿被刺捅了一刀。但同样的,他用琴酒的伯莱塔在琴酒腰上开了一枪。   实验室门打开,看样子柯南已经成功进入了,里面没人,他因为里面的东西皱了下眉,瞬间移开视线,喊了声,“柯南。”   一阵轻响,那个玻璃缸后面突然出现一道身影,赤井秀一条件反射掏出了枪,但在看清后松了口气,“你在这里啊。”   “赤井先生,你怎么也在?”   江户川柯南讪笑着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他动作一顿,蹲下在地上摸了一下,瞬间指尖多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地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灰?   “怎么了?”赤井秀一发现他的异样,走到旁边,却见江户川柯南盯着地面若有所思。   “我在想,我们之前的猜测有可能都要推翻一下了。”江户川柯南站起来,冷静道。   “我们之前的想法是五条夫人被迫成为组织的BOSS,还有一种猜测是五条夫人是被BOSS控制的傀儡,栖川也提出过这是五条夫人的主动选择。但是我们认为这个可能性不大,于是把它排除了。”   江户川柯南眼神锋利,像一把出鞘的刀剑,“但是我们却忽略了一个问题,五条夫人是栖川的母亲,没有人比栖川更了解五条夫人,他提出的想法才是最有可能接近真相的想法。”   “没错,确实是有这个可能,但是这又是怎么做到的?”赤井秀一点点头,“一个追求长生的人显然是对权力金钱或者什么产生了无法割舍的欲望,组织里的人都知道,BOSS曾经对组织的掌控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他不可能放权。”   江户川柯南轻笑,“不,他确实不想放,但如果是被迫放权呢?” 第59章 赤与黑色交响曲15   追逐战,无聊,慎买   又是一阵硝烟四起,爆炸声突然再次响起,众人只觉得耳麦一阵电流的刺耳变奏,随后不远处升起了悠悠黑烟。   方才还在跟自己通话的人却没了声音。   “景光,景光?”   栖川源方向盘上的手收紧,青绿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他脸色很差,声音里有着微微颤抖,他迅速左打方向盘躲开被爆炸波掀起的广告牌,油门直踩到底。   但不论怎么呼叫,对方还是没有一点声音,非但是他,就连频道里的其他人都没了声音。这次爆炸波及范围很大,似乎干扰了信号,一时间耳麦里只有令人心悸的鸣笛声。   栖川源皱起眉,驾驶着汽车飞快穿越建筑,呼啸而去的身影织带起一阵飞扬的灰尘。   车开着向前,很快看到了工字形大厦,不同于其他地方的狼藉,那里一片平静,有种格格不入的岁月静好。   他们本以为组织会调虎离山来集中力量应对这里,但没想到这里才更冷清,没有一点迹象,反而是诸伏景光那条路出了不小的动静,而诸伏景光朝着赶来的路上就是柯南所在的那栋楼。   但栖川源是真没想到他们会真的安安稳稳在这里蹲了几个小时,他原本以为就算是柯南没能来引他们过去也该有人发现不对劲,但果然不能相信..   栖川源看到一部分埋伏的警察注意到动静后亮出了枪,在后面,他看到了朝着工字型大厦狂奔而去的金发男人。   路上有不少杂物,栖川源全然不理会,横冲直撞地地飞驰过去。   停在楼边,他大力摔上车门,目不斜视地直奔安室透,开口就问:“你能联系上景光吗?”   『不能安室透心里一紧,“信号中断,hiro怎么了?”   “没事。”栖川源说。他越过安室透朝着中心埋伏点走过去。   黑黢黢的洞口几乎在同一时间对准了他,栖川源心生烦躁,只觉得日本警察真是要了命的废物。他直奔指挥官——“有人来过吗?”   他说话间不自觉带上了他当掌门人时的气势,眼里如墨一样的阴冷让本想呵斥的指挥员默默吞下口中的指责,悻悻道:“没有。”   “没有人,你们在这里浪费了两个小时,没有任何动作?为什么不去支援?”栖川源冷笑,“你们是木头吗,不要说什么敌不动我不动,在其他地方都在为着打击组织而进行行动时你们在这里做缩头乌龟就是废物。”   指挥员感到无比的羞愤和尴尬,但是对上那一双眼又不敢反驳,只好说:“是上层让我们守在这里..”   栖川源幽幽地盯着他,突然讽刺地笑了一下,“警界上层不早就被蛆虫蚕食了吗。”   “栖川!”安室透跑过来控制住他,对指挥员敷衍地道了歉,“抱歉,因为朋友可能受伤而有些生气。”   栖川源瞥他一眼,拍掉他的手,反手揪住指挥官的衣领,冰冷地威胁:“这里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有敌人,不需要你们在这里勘探敌情。现在,请你做好规划,去另外两个地方支援!”   “不行!”指挥官脸色通红,他怒目,“战场不是过家家,请不要干扰我们!”   “可以。”栖川源语气很平静,“派出一支队伍跟着安室透。”   指挥官:“无理取闹!”   他感到被冒犯,让人把栖川源拉开,却没想到一把冰冷的枪抵上自己的太阳穴,他心里一空,对上那双仿佛在看死人的眼睛。   栖川源淡淡道:“调人。”   指挥官眼睛一闭,额角青筋猛跳,他哑着嗓子喊:“第三小队,跟上!”   栖川源看向安室透,后者点点头,带着人向诸伏景光他们赶去。栖川源放下枪,对指挥官说:“这里不会有敌人,跟我来。”   指挥官咬了咬牙,但是栖川源的语气太过笃定,他捏着拳头纠结许久,最后一狠心,下令跟上。   而此时诸伏景光却不像他们所想遭遇了不测。   他皱着眉在面前挥了挥手,尘土的腥味和陈旧的腐朽味充斥鼻尖,怎么也散不去。   他喊了几声,发现人都安全后打开手电。环顾四壁,他发现他们掉进了地下。   在往班长那里赶时,有个地方突然爆炸,随后地面突然塌陷,他掉进了这里。   这似乎是组织修建的地下通道,只有一条路能走,后路被堵住,他打消了分队行动的想法,让一部分人留在上面继续去支援中心,又带着一小部分人继续顺着通道往里走。   里面什么也没有,沿路是钢铁制造的墙壁,可能是年份太久,也可能修建时偷工减料,有一部分墙壁地板因为积水潮湿生出了大片大片的锈迹。   一路都很顺利,他们一直走,直到走到一个岔路口,分出三条路,诸伏景光沉吟一会儿,又将人分成三小队继续走。但还没开始行动,走道里突然出现了稀碎的脚步声。   诸伏景光心里一凝,他冷静地对着队员示意,撤退隐蔽。但转过身后他突然捕捉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不,两道!   来人举着枪,看清楚面前的人后惊讶地睁大眼睛,“hiro?”   另一支走道同样有惊呼,“小阵平?”   诸伏景光默了默,他来回看了眼,迟疑地开口,“萩原,松田?”   “我们从那个实验室一直走到了这里。”松田阵平开口解释,“看样子地下是个相通的城市。”   萩原研二点点头,“我们从那个装备库走到这里。”   诸伏景光收回视线,点点头,“地面塌陷,我们正好在地道上方。”   他回过头对队员嘱咐,“你们回去守着洞口。”   “资料里说组织有三支命脉,看样子我们运气不错。”   诸伏景光浅笑了一下,又看向两位同期,“继续?”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继续。”   中心实验室。   在确定缸中之脑极有可能就是组织真正的BOSS后,江户川柯南和赤井秀一在第一时间达成共识——绝对不可能接通电源。   一个不能移动的东西掌控这组织这么多年,十分恐怖。如果接通电源他们极有可能会被困在这里,也将会给现在的局势造成不可挽回的冲击。   因为想着就算是破损也可以修好,他们第一时间隔断了插头,那个缸中之脑似乎存在意识,在电线被切断后猛地蠕动了两下,似乎在发泄自己的愤怒,没动两下又再次恢复了平静。   “这栋楼里没有其他东西了。”赤井秀一说,“我之前已经把整栋楼勘察了一遍,其他地方就是普通的办公室。”   江户川柯南点点头,电话突然响起,他忙接起电话,“栖川?”   栖川源:“下楼,这地方转交警察。”   江户川柯南和赤井秀一对视了一下,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怀好意的眼光。   他们默契地别开头,十分淡定地分头行动。   江户川柯南在电话里应付着栖川源,又回到门口看着密码锁蠢蠢欲动。   而赤井秀一在里面转了一圈后才走出外面,得到肯定后江户川柯南关上门,将密码锁恢复。   他们其中一个人是日本的名侦探,因为自己的朋友被毫不犹豫地当成了可以随意消费的筹码,现在对警方产生了十分不满的情绪;   一个美国FBI,因为对组织里同期卧底的一个日本公安十分不满,心里也有着强烈的给日本警察添堵的念头,两人一拍即合,把实验室线路破坏的七七八八,待后来恢复也要耗费相当大的精力。   正在朝着这里赶来的众人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栖川源还没走到楼脚就看到有两个人在往这里赶,是赤井秀一和江户川柯南。   给指挥官交代完楼里的东西后,他们三人跟大部队分开。   栖川源在柯南脸上看了两眼,对赤井秀一说:“哥,你送柯南回监控指挥中心吧。”   江户川柯南睁大眼,“不要,我要跟着你,为什么送我回去?”   “听话,我要去找景光,那里不知状况如何,你回去会很安全。”栖川源心平气和地说。   “不,我能帮你的忙。”江户川柯南拒绝。   栖川源没跟他继续这样毫无意义的谈话,他对着赤井秀一点了点头,“交给你了,哥。”   “好。”赤井秀一点点头,随后眼疾手快地抓住某个因为感觉到危机感而迅速跑开的小侦探。   他拍了拍栖川源的肩,“注意安全。”   江户川柯南:“..”   他绝望地扒拉着嘴上的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只能被人卡在空中无能狂怒。   看着栖川源头都不回的走开后,江户川柯南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被人拎包裹一样拎着往回走。   赤井秀一一路沉默,他想起栖川源对他做的手势,脚下一顿,悄无声息地改变了路线。   带着江户川柯南走了没一会儿,他们遇到了谈判队伍,防弹车停在面前摇下车窗,那位警官看了他们一眼,皱了下眉,“外面很危险,上车。”   江户川柯南一愣,他下意识地看向车里,隐约间看到了视频里的那个神秘女人,他一个激灵,连忙拽了拽赤井秀一的袖子。   后者随意瞥他一眼,对警官点头道谢,坐上了后车厢。   几乎是刚落座,角落的那位女士悠悠抬起了头,对着他们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   江户川柯南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背后有些发凉。   这是栖川的母亲?完全不是栖川曾经提到的样子啊,他头皮发麻地望向窗外。却猛地发现这压根儿不是开往指挥中心的路,倒是目的明确地朝着南方行驶。   他抿了下唇,语气十分天真地问一个女警官,“警察姐姐,我们要去哪里啊?”   女警官被他的话逗得笑了一下,又说:“指挥中心。”   “是吗?”赤井秀一突然开口,“可是这并不是前往指挥中心的路。”   “怎么可能?”女警官皱了下眉,又看向外面的路,随后十分惊讶地看向自己的同事,“怎么回事?这是去哪里?”   有人拍了拍前窗,对着驾驶座上的人喊:“松下!我们不是要回指挥中心吗?”   “对啊,松下你开错路了!”   那个叫松下的警官没回答,因未知产生的焦虑很快扩散在整个车厢,他们有些不安,又产生了暴躁情绪,车厢里逐渐混乱起来。   突然一声枪响,他们瞬间安静下来,僵硬地回过头看着那位浅笑盈盈的女人。   “把武器扔掉。”她淡淡道。   满车警察安静无声,在看到她把枪口往那位受控的警察太阳穴上顶了一下时忙丢掉身上的枪。   『踢到我这里她说,随后看了眼想要踩着枪往后题的警察,淡笑着在女警察大腿处开了一枪,“不要耍花招。”   警官咬牙,额间疼出了淋淋的冷汗。她忍着疼痛对着同事们打了个手势,示意不用管自己。   五条夫人歪了歪头,又朝着地上开了一枪,声音里带着不满,“不要耍花招。”   五条夫人将不知何时解开的手铐仍在地上,她一手勒着被出其不意控制住颈部的女警官,一手举起,对着他们晃了晃枪,最后枪口对准了江户川柯南,她顿了一下,轻笑,“来,小朋友,过来这里。”   “别过来!”女警官怒道,“不用管我!”   她大腿处被鲜血染红,浓郁的血让裤子有些发暗,脸色苍白,眼里却满是冷静和坚定,“你们不要管我,抓住她!”   没人动,他们不敢动,怕这个状态不太对的罪犯伤害到自己的同事和无辜的孩子。   这真是栖川的母亲吗?   江户川柯南苦中作乐的苦笑两声,然后冷静下来,“好。”   赤井秀一看他一眼,摇了摇头。   江户川柯南敛眉,无视他的不赞同,挣开一个警官的钳制走到她面前。   五条夫人愣了一下,随后眉眼柔和下来,她扔掉枪,摸了摸江户川柯南的头发,“好孩子。”   柯南顿住,他对上五条夫人的眼睛,却看到了满眼的平静与柔和。   很矛盾,明明对无辜的警察做出了这种事。但是却一点都不在乎,现在又把枪扔掉,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满车警察一惊,连忙捡起武器,再次控制住她,在她手上加了几副手铐。   五条夫人一动没动,任由他们控制,只是收回视线看向窗外——蓝色的天际线越发明显,车子在朝着海边行驶。 第60章 赤与黑色交响曲16   揭秘,警察厅栖川源个人行动很快,他像是有着明确的目标,在跟赤井秀一他们分开后就转身朝着诸伏景光的方向走去。   出于对诸伏景光的担忧他后半程几乎是狂奔,等到了那里后面对守在地面的几个行动队队员没有一点意外,他说明来意后被允许进入地下,沿着地道快走,他很快赶上了降谷零的队伍。   他们来不及说什么话,只是对视了一眼就按照诸伏景光留下的线索沿着那条路走去。   前不久下了雨,可能是雨水下渗,墙壁上阴湿,滴落的水在地面汇集出一小片积水,水滴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降谷零在这一片静谧中不由自主地将视线停留在身边的青年身上,恍然发觉他与当初初见时并无两样,时间在他身上似乎不曾停留。只是他眼底的屏障随着时间流逝像树木一样一圈圈的增长着年轮。   过去的七年里,他因为幼驯染的死亡而对栖川源恨极,所幸在他还未在卧底这个位置上成长完全时并未常见。否则他定然会因为私人感情而暴露自己。但就算是这样,栖川源似乎也曾承受过来自他的浓郁的恶意。   他因为自己的幼驯染心中常含一种不该出现的杀意。甚至多次想利用这个人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当前不久诸伏景光突然跟他联系后他却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他不由得怀疑是有人伪装成诸伏景光。但他心里因为hiro被冒犯的怒意在那人说出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后却土崩瓦解。   后来又因为他的一句“对不起,辛苦了”而彻底陷入迷茫。   原来他这么多年,真真切切地恨错了人。犹如黑泥一般浓稠的恨意在心底痛苦地流动,后知后觉的愧疚和茫然顷刻淹没了他,直到现在,他看着栖川源,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的视线说不上隐蔽,算得上光明正大,其中又明又暗的愧疚和犹豫让栖川源额角抽动,终于忍无可忍地回过头,冷冷道:“看够了吗。”   降谷零张了张嘴,随后又被栖川源毫不留情的话给堵了回去,“把你眼里那种恶心的东西收起来。”   随后身边的青年加快了脚步,像是不愿与他并行。   但降谷零却是缀在身后恍惚了一下,他方才似乎从栖川源身上看到了那个杀手的影子。   不论是神态还是说出来的话,简直像琴酒的翻版。   他这时突然想起来之前从贝尔摩德那里打听出的消息,在栖川源还小的时候,琴酒曾带过他。   小时候最容易受到影响,可能在潜移默化中栖川源就将琴酒的性格学到了手。只是在后来的生活中一直压抑着这种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降谷零忙压下满脑的胡思乱想,加快步伐跟上栖川源。   地道很长,但走了不久后就能发现前面出现的亮光,一阵阵微风也从前面涌入,吹动发丝。   栖川源加快脚步,眼睛不住地扫视过周围的路况。   这里很脏,越往前地面越泥泞,像是还没来得及修建又或是刚将这条地道挖好。   栖川源倾向后者,他从空气中闻到了新鲜泥土的腥味。而且墙壁上还带着一些从土里挖出的须根,垂在上方,长在地下,这更像是一条逃生通道。   而在泥泞的路上他又发现了一些细小的痕迹,在眼前出现过一道光亮后栖川源动作微顿,走到墙边捡起那根细长的银发。   很直很长,大概有成年男性手臂的的长短,栖川源几乎想都没想,瞬间断定这是琴酒的头发。   而面对这一发现他也毫不吝啬地告知了身后赶来的金发公安,“这是琴酒的头发,他们应该前不久刚来过,或者就是在景光之前来到。”   降谷零眼光微闪,短短一瞬间脑中想了很多种可能,最后机警又敏锐的情报人员锁定了一种可能,“他们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在场的人都明白,两个时限七年的仇人短暂地和好,对视一眼又加快速度朝着出口跑去。   随着出口越来越近,地面上的动静也逐渐清晰,直升机的螺旋桨发出的轰鸣也传进地下。   栖川源往前跑了两步,随后一种直指眉心的强烈危机感出现在心头,他下意识停下脚步,下一秒,一颗子弹擦着脸侧飞速划过,钻进墙壁里打出焦黑的洞穴。   尖锐的伤疤在脸上增添了一道鲜艳的色彩,温热的血从伤口流出,带来微微的刺痛。   栖川源顿了一下,抬手抹去脸上的血迹,随手擦在衣服上,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   “你受伤了。”降谷零不太赞同地看着他,将人保护在身后,“注意安全。”   “但我一个人能打两个你。”栖川源显然不想接受这份好心,他不容拒绝地走到降谷零前面,对他这种有些婆婆妈妈的行为感到不爽,“有什么话结束再说,但是现在不要让你那可笑的愧疚拖慢整个行动,不要浪费时间。”   降谷零一愣,妥协道:“好吧。”   “不过不是浪费时间,而是现在我们显然出不去。”   他示意栖川源看向不断有子弹射进来的洞口。   一旦探头说不定会被上面的人像打地鼠一样达成筛子。   栖川源:“..”   从跟诸伏景光失去联系后就开始暴躁的心在此刻像是被戳了气孔的皮球一样,噗的一下消失了。   他双眼无神地看着洞口仿佛下雨一样扫射下来的子弹雨,对在天上作战的那些人的射击能力打了个问号。   他短暂地叹了口气,回过头很认真地看向降谷零,“之前你在别墅答应我一个要求,我现在就要兑换。”   降谷零一愣,“好,是什么?”   栖川源首先没有告诉他,反而跟他复盘起了这次行动。   似乎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走进了组织的圈套,“我们从头到尾都在被组织牵着走,我母亲出现在谈判地点是,她主动自首是,三个地方都出现了琴酒是,我们似乎从一开始就顺顺利利。但相信你也发现了,我们从一开始就仿佛被人牵制住了脚步,不敢进,不敢动。”   降谷零眼皮跳了一下,他从这话里隐隐预感栖川源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   “其实我在车上时,我的母亲给了一个提示,但是碍于某些原因不能直说”栖川源仿佛在说今天吃什么,毫不考虑这些话会对别人产生什么影响,“她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组织的阴谋。”   而碍于某些原因,是因为他们的交流全程被监听,很容易打草惊蛇。   他的眼神很平静,但像一把刀一样锐利,毫不留情地刺破了降谷零心中的自我欺骗,“这次行动是那几位跟组织共同筹划的阴谋,为的是让组织不动须发的脱离这里。”   那几位,说的是警界的那几位高层。   降谷零其实隐约明白在警视厅和警察厅都存在组织的卧底。但是他万万不敢想原来这两个地方从一开始就从骨子里腐烂了。   “这次行动注定要失败,再继续走下去只是耗费人力物力财力。但是还有时间,如果现在行动,你们可以抓住混在警察厅正准备溜走的的卧底,但是过程可能不会那么顺利。”   “因为这话几乎不会有人相信,除非你有足够的证据。”   在阳光的照射下,栖川源的眼神近乎温柔。但却令降谷零遍体生寒,他艰难地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庞大信息。甚至连行动注定失败这句看似唱衰的话都来不及多想。   他脸部肌肉紧绷,现在脑中飞快翻查相关的线索,发现一旦有这个念头后所有的领导看起来都不是那么的清白。   而栖川源还在继续说,“所以你一旦选择了第二种行动就无异于孤军奋战。一旦失败,你将会是警界意图谋害的罪人,风险很大。”   “但是你也许还记得那个u盘。”栖川源说。   降谷零瞬间反应过来,那个警察厅的技术人员都无法处理的加密程序,“加密文件里有他的资料!”   “对,如果强行解除会自动销毁。不过我得到了密码。”   栖川源将一个纸团抛给降谷零,那是五条夫人在立交桥上塞给他的东西。   现在该做什么选择已经很清楚了,降谷零眉眼一冷,对着栖川源道谢。但他明白这一切都是有条件的,但是不明白他究竟是要做什么才会说出这样深层的秘密,“你要我做什么?”   栖川源静静地盯着他看了几秒,对他招了招手,“你也许知道该信任谁,因此这件事你不能亲自去,我需要你留在这里..”   降谷零惊愕地抬起头,看着不似开玩笑的栖川源,惊呼,“你疯了?”   栖川源却只是说:“快点吧,没时间了。”   降谷零回过神,勉强压下心底的不可思议,敛眉思索片刻,迅速给那位可以绝对信任的黑田管理官发过去简言的信息。   几乎是立刻,那位管理官没有否定,只回辛苦。   降谷零醍醐灌顶,他从这句话里意识到很多,而最明显的一个信息就是:黑田兵卫也在怀疑且正在追查,只是没有证据!   他脊背发凉,同步感受到一阵恶寒,仿佛蛇信子嘶嘶作响,他这才接受现实,警察厅比起组织有过之无不及,竟也是前有豺狼后有虎的进退两难,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其中的牺牲品,只能留下一堆森寒的白骨。 第61章 赤与黑色交响曲17 完   收尾事情从发现出口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诸伏景光按住胳膊,贴在树后急促呼吸,爆炸声和子弹的扫射声在背后不住响起,鼻尖萦绕着刺鼻的硝烟味。   他背后是一片海,陆地上是不断地从各地赶来的警察,而海面上和海陆交界处则是正在撤退的黑衣组织。   这个地方十分彻底地远离各地据点,他们赶到这里时已经有几架直升机载着满满的犯罪分子离开了这里。   而留在这里的那几架直升机更像是组织留在这里耀武扬威,在嘲笑他们时还要狠狠地戳他们肺管子。   那个银发男人站在登机口,狂风吹起长发,子弹从他手中一次次射出,精准地打击地下的众人。   而站在陆地上的人却几乎射不中天上的人。   诸伏景光眼神突然粘连在那辆突然闯进来的车身上,他抓住一个人,“那是哪里来的车?”   那个人被扑面而来的煞气吓得腿一抖,哑着嗓子说:“是我们的,应该是谈判队伍的车。”   诸伏景光放开他,眉头紧锁,谈判队伍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不止他发现了,组织的人似乎也发现了,在那辆车一出现就将火力集中转移到车上。   没两下,车胎漏气,车身倾斜着直直冲向栏杆,强烈的冲击撞毁一片石栏杆,车身最终卡在缝隙里,摇摇欲坠。   “下车!”赤井秀一脸色凝重,他站在车身外侧稳定平衡。方才这司机像疯了一样加速冲向海洋,差点带着一车人送命,他从后面看过去,竟在司机太阳穴上看到有个鲜血汩汩的血洞。   他开枪打断车门衔接,一脚踹下车门,强烈的动作让车身摇晃,彻头彻尾的石块簌簌的落到河里,车体再次下滑,带起一片惊慌失措的惊呼。   江户川柯南跑到内侧压重量,却听到赤井秀一说:“撑不了多久,用车门挡着身体,你们先下,速度要快。”   他眼珠转动,随后停在那个笑容丝毫不变的女人身上,冷着脸道:“你来打头阵。”   五条夫人弯了弯唇,没有反抗地过去扶住车门往下走,江户川柯南跟在她身后,同行的还有几个女警官。因为有个女警官被打中了腿,他们的移动速度要慢得多。但是最终也是安全到了躲避物后面,松懈的神经让谁也没注意五条夫人的动作。   “你干什么!”   “放下他!”   她们瞬间警惕起来,看着五条夫人再次用不知道从哪里摸出的枪对着江户川柯南,速度极快的将两人的身体暴露在枪弹之间。   更让人惊讶的是,天上的人停下了攻击。一时间,现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赤井秀一不断开枪拆门,等所有人都离开后他转身闪避。却猛地发现江户川柯南被挟持,他瞬间架好枪,开始对准五条夫人的脑袋。   他全身心投入,一时间没注意车身再次下滑了些,现在整个车身以极其怪异的角度悬空在栏杆间。   而正在这时,一个黑色卷发的少年突然出现在现场,他吸引了女人的主意,手上的枪瞬间垂下。同时,一个金发男人以肉眼难及的速度飞快抢夺出那个男孩,抱着他翻滚到安全领域。   耳麦信号在这时恢复,一阵模糊的声音过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句话,发布号令的人声音清亮,不容置疑,开枪。   诸伏景光瞳孔猛缩,转身制止:“不要开枪!”   “声势浩大的警匪大战在持续九小时后迅速落下帷幕,恐怖组织的头目,前五条家掌权人,现已被成功缉拿归案,缴获一座武器库,一个地下实验室以及三架直升机和一百三十六把,据悉,在此对战中,警方牺牲人数为零,受伤人数..”   冰冷苍白的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呼吸机发出的滴滴声和压低的电视音量。   灰原哀走进房间,注意到声音后无情的拔下电视插头,冷着脸摇醒趴在床边沉睡的江户川柯南,声音极低。   “谁开的电视?”   江户川柯南晃了晃脑袋,茫然道:“什么?”   灰原哀瞄了眼白着脸躺在床上的人,似乎是在承受什么极大的痛苦,他眉头紧锁,吸氧面罩上的雾气出现又消失,十分微弱。   她抿了下唇,拽着江户川柯南的衣领把他拖出去。   “喂,干嘛啊?”江户川柯南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被她从板凳上拽下去,磕磕绊绊的跟着她往外走。   “怎么了?”江户川柯南实在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突然生气。   灰原哀:“你开电视干什么,不知道他需要静养吗,需要好好休息!”   江户川柯南一愣,“可是我没开过啊。”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窜到脑中,他们静悄悄地回到病房,在病房里找了一圈,最后在栖川源手里发现了遥控器。   灰原哀:“..”   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轻轻地将遥控器拿起来。   但远离时一只修长苍白的手突然抬起,握住遥控器,紧紧的不撒手。   力气出乎意料的大。怕给他伤上加伤,灰原哀不敢用力,无奈地放了手。   阳光温柔的透过窗户洒在病床上,一派祥和。   “都这样了还不忘凑热闹。”她悠悠叹气。   跟组织的对峙结束的像儿戏,就像是两个阵营的人比了下枪法,秀了下武器。然后一个阵营的人被人缴了老巢,抓了首领,仓皇逃跑。   但这只是他们想让人看到的而已。   这次警黑双方都无死亡,最惨的就是栖川这个倒霉蛋被打了两枪。一颗子弹命中肺部,一颗命中膝盖。其中一颗来自警方,朝着五条夫人去,被他挡住了,一颗来自组织,也是朝着五条夫人去,也被挡了。   其实来自组织的是两颗,另外一颗被赤井秀一用子弹挡下了。   就挺牛的。   除此之外,伤势最严重的是曾在防弹车上被五条夫人威胁的那个女警官,那一枪伤到了大腿动脉,救护车来时已经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如果再晚一点就要截肢了。   其他的伤势倒是没那么严重,但也需要好好休养,而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赤井秀一。   他因为过度集中瞄准,没注意到车身的滑落,在开完枪后石栏杆轰然倒塌,把他带到了水里。   捕捞及时,人倒是没事,就是泡的太久感冒了。   组织成员也被抓捕了许多,但大多是普通成员,至少灰原哀没在里面看到几个眼熟的代号成员。   那些元老级的代号成员最后直接没出现在这里,可能在一开始就早已逃离了日本,去到了外面某个未知的国家。   而劳模琴酒亲临,像是来玩了一趟打地鼠,枪枪命中但都不致命,随后极其嚣张地乘着直升机飞走了。   这样的操作很让人迷惑。至少灰原哀没搞明白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但是警方却早有所料的样子,在组织成员撤退后他们没再耗费精力追赶。   之后警力转移,把伤员送到医院后那些警察全都离开了,据赤井秀一透露,警察厅开启了内斗模式。   程度严重到他们都没心思去应对组织。   只是u盘信息解密后组织成员的资料全部被抓捕定位,一张张的国际通缉令贴到了网上。除非逃离的组织成员改头换面,否则他们余生都要生活在你逃我追的追捕中。   只是这种生活对组织成员来说并不算什么,因为他们平时也就过着这样的生活。   更何况组织里有着千面魔女以及各位精通易容的能人,其实这道通缉令并没有什么作用。   虽然结束的很荒谬,但组织在的日本根基确实被重创,在摧毁组织的大脑』——缸中之脑——那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组织在日本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水花了。   但是有阳光就有阴暗,影子之下还有四散分布的蟑螂,这还需要花大力气去铲除。   “五条夫人确实在一段时间担任着组织的BOSS,这次的行动就是她策划的。”   江户川柯南惊讶地睁大眼睛,“她的最终目的就是以自己为诱饵,拖延时间让组织撤离日本?”   『我们从一开始就中圈套了在得到这个结果后,他突然想通了一切,“从美术馆,不,也许从更早开始我们就钻进了组织的圈套。”   “美术馆那张栖川的画像和邀请函,被发现的监听器。突然发出的邀请函,黄昏别馆那些名人给出的暗示,画廊,u盘..”   江户川柯南细细地回顾着从现在看过去实在有些不对劲的事情,背后发寒。   “是,我们所知道的一切都在组织的控制之下。”诸伏景光按了按太阳穴,“我们该庆幸,组织这次的行动只是想要撤出日本。”   也许应该说是放弃日本这个大本营。   “他们早就发现了我们投入的卧底,并且利用到了最后,放他们回来,可能是因为五条夫人的原因,也没安什么好心思。”   在被发现的情况下还能安全回来,必然会被扣上一顶疑似叛敌的帽子,不论是哪个机构的卧底,还要经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监查审问期。   “但是没彻底摧毁组织他们总有一天还会回来的。”柯南皱着眉,“这次行动有点放虎归山的意味。”   诸伏景光摇摇头,“这个倒是不用担心,组织接下来的计划五条夫人已经全部交代清楚了,他们接下来将转移到美国,我想FBI,CIA应该早就准备好迎接他们了。   他们根基在日本,我们地毯式搜查,捣毁根基不是不可能,美国那边就不用我们操心了。总之他们出了国,一时半会儿是别想回来了。”   江户川柯南嘴角一抽,“五条夫人很厉害。”   不动声色地取代了BOSS的位置,名义上帮助组织逃脱,反手就坑了他们一把。   “不过还不能太早放松警惕,他们并没有真的信任五条夫人”诸伏景光说,“组织里派系分支复杂,多数忠诚于旧任BOSS,对五条夫人心有不满,以后的事情很难说。”   “那五条夫人会接受什么惩罚?”柯南问。   “不确定,在她帮助下揪出埋在警察厅的卧底后,可能会取消死刑,极大可能无期徒刑。但现在警察厅很乱,这件事还要等很长时间。”诸伏景光没隐瞒江户川柯南。   他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江户川柯南,“最后挟持你走过去也在她的意料之内,她知道栖川源会找到她,会有人把你救走。而琴酒留在这里的目的就是在最后解决他们两个,多亏赤井秀一。”   柯南脸色一僵,“栖川也在她的计划下,她竟然想杀掉栖川?”   “应该是栖川默认。”诸伏景光说,“如果最后小源没到那里,那你将会代替栖川。”   “没人知道是为什么,但也许像是摔杯为号,她出现在组织面前暗示组织撤退。”   “对了,还要多谢你。”诸伏景光突然笑道,“最后那一下,干得不错。”   惊天一脚竟然摧毁了一架直升机,当时全场寂静,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   江户川柯南尴尬地笑了一下。   “你们在这里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松田阵平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膀,脸色有点差,眼底的黑眼圈相当严重。   他看了眼柯南,“柯南也在啊。”   “不去休息吗?”诸伏景光给他递了杯水,“结束了?”   “结束了。”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   在结束后突然传来消息,说在不少地方都发现了炸弹,全体爆破组立马连轴转,排查整个城市,最后拆除了一千颗炸弹,其中半数是哑弹。   松田阵平吐槽:“真不是人干的事。”   “他还没醒?”他指了指隔壁房间。   诸伏景光点点头,“醒来一次。”   他看了眼松田阵平,面不改色的补充道:“醒来后自己打开了电视,可能是看累了,握着遥控器睡着了。”   “这家伙,一定要好好教训他!”松田阵平咬牙切齿地说。   江户川柯南看了眼诸伏景光,默默打了个寒战。   诸伏警官,心好黑哦。 第62章 完   后续终一.教训;   最后栖川源没逃过,看热闹的江户川柯南同样没逃过。   一个最后胡来冲到组织眼皮子底下去挡枪子的不知自己半斤八两的,一个不听话乱跑被挟持两次差点出事鲁莽冲撞的。   一大一小两个人,一个戴着吸氧面罩躺在床上两眼发直生无可恋,一个蔫儿吧唧地坐在床边被喷的怀疑人生。   松田阵平和灰原哀担任主要火力,诸伏景光负责煽风点火,降谷零负责点头赞同并时不时地被连带着骂上几句,一时间,病房里相当热闹。   最后来探病的萩原研二和伊达航打着哈哈把这两个火药桶给带出去。   最后病房里只剩下两个魂都飞出来的两只相互对视,相顾无言。   二.解药;   组织的实验室充公后给灰原哀开放了一部分权限,实验室里还留着aptx4869的样品数据,在先进了不止一星半点的实验室中灰原哀实验进度很快。   栖川源出院后的又一个夏天,解药终于研制成功。   天气还不是太热,一大一小两人站在帝丹小学门口望着青春洋溢的校园。   不远处,三个孩子吵吵闹闹的出现在校门口,栖川源拍拍江户川柯南的脑袋,“去跟他们告别吧。”   江户川柯南看上去有些犹豫,但点点头跑过去跟他们打招呼。   绵连不断的人群淹没了他们,放学后清洁卫生的铃声又响了一次。   栖川源站在不远处,看着人群不约而同地往两侧散开,而在人群中心的四个孩子抱在一起,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戴眼镜的孩子有些束手无措,犹豫了一下回抱他们。   最后几人又说了几句,伤心的情绪转瞬即逝,戴眼镜的男孩攥紧了拳,气呼呼地朝着这边走来,而身后的三人笑容开朗的对着他的背影挥手。   栖川源默默收起哈欠:“..”   什么情况?   他好奇地问:“怎么了?”   “不小心答应他们暑假一起旅游!可恶,我现在还不能变回去!”江户川柯南咬牙切齿。   全然没注意自己的嘴角翘出一个愉快的角度。   栖川源看了一眼他不自觉露出不舍和喜悦的柯南,识趣的什么也没说。这三个孩子怎么可能玩过多智近妖的名侦探,明明是自己也在纵容他们。   让一个傲娇去说不舍也挺难的。   三.死亡;   五条夫人没了。   是悄无声息地,没引起任何人注意的离开。   在某天早上监狱照常送餐时狱警看到了地上没动的晚餐才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他打开房门,却发现那个从头开始就安安静静的女人躺在床上,沉默的像睡着了一样。   器官加速衰竭,一夜之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夺走了生息,五脏六腑早已千疮百孔,躯体迅速腐烂,一个早上的时间,老人斑遍布了全身,中午蛆虫孵化,下午腐烂肿胀巨人观,检查流程还没走完一半,这个人的尸体像被放了加速器一样飞快地消失在了这世上。   最后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实验室中只剩一具残败的尸骨和一滩恶臭的脓水。   死亡是一件平常的事情,但人在死后总会在这世上停留一下,也许是在停尸房里短暂感受人世最后的温度。随后身体化作一捧轻飘飘的尘埃,也许是身体与大地交融,在土地雨水和各种生灵的蚕食下逐渐失去自己的肉身。   但总归是要停一下的,最后再看一眼这世界。   从来没有人在死后仿佛对这世间没有留恋一般。即使违背科学也要加速自己的消亡,最后只留了一具检测后却是年岁已久的新生骨架。   将这件事委婉地讲给栖川源后,诸伏景光看着沉默不语的栖川源心里突生一种怅然。   但是后者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将母亲死亡的讯息轻描淡写的带过,笑道:“我们去旅游吧。跟朋友家人,带着那些孩子,我还从来没跟这么多人一起出去过呢。”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说:“好。”   四.相遇;   这个夏天最热的时候,一个浩浩荡荡的旅行团诞生了。   江户川柯南还是暂住在栖川源家里,灰原哀也想再陪少年侦探团走完最后一趟旅行,暂时保持了孩童的模样。   天边云雾稍散,放出第一束晨光时,栖川源的家门被哐哐哐的巨力敲响。   作息差不多的三人眼神迷离的从被窝里钻出来,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对视了一眼,满脸茫然的打开房门——“柯南!”“小哀!”“栖川哥哥!”   “早上好啊!”   叽叽喳喳的像是一群幼鸟,少年侦探团三个孩子满脸兴奋的背着书包,眼中的光亮的耀眼。   屋里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眼时间:5:57;   栖川&江户川&灰原:“..”   让他们进屋后,又把两个孩子赶回房间洗漱,栖川源给三人拿了盒牛奶,又打开假面超人的重播,自己才慢悠悠地回去收拾。   这次出行人很多,诸伏景光帮着毛利兰带着一群孩子,栖川源跟在松田阵平身边,跟着他们一起搬行李。   “就是出去旅个游而已,为什么像是要搬家一样?”   松田阵平看着排长龙一样的行李箱吐槽。   他又看了眼跟女朋友甜甜蜜蜜的班长,再看看陪着孩子们玩的诸伏景光,又回头看了眼自己面前的十几个行李箱和身边生无可恋的好友们,“为什么我要跟你们一起搬行李啊!”   “如果小阵平是女生的话也可以去旁边哦。”萩原研二笑眯眯道。   “暴力大猩猩就要物尽其用啊。”栖川源面无表情地推着箱子补刀。   降谷零眨了眨眼,“没错。”   松田阵平:“..”   之前也没见你们这么融洽。   灰原哀默默将一个重重的行李袋拖到栖川源面前,拽了拽他的裤腿。   栖川源低头:“..”   『小哀你怎么也他无奈道,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她发动眼神攻击——糟糕!   栖川源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交给我!”   松田阵平:“..”   喂喂,你这家伙好歹挣扎一下啊。   灰原哀笑了一下,走到前面接起电话,隐隐约约能听到几句话。   “姐姐,我们马上就要走了。”   “嗯,会的,你们也注意安全。”   “好,待会见。”   栖川源笑着看着她整个人都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一样,身边飘着耀眼的花花。   『嗡嗡』   他回过神,接起电话,夹着去推行李,“哥?”   “放心,我们在一起。你今天有时间吗?”   “好!待会见!”   一边,毛利兰看着再次把妃英理起跑坐在那里破罐子破摔的毛利小五郎怒道:“爸爸——你怎么又把妈妈惹生气了!”   『是那个女人有问题老父亲心虚地反驳,又拿腔作势地装起威严,“之前是那小鬼给你打电话对吧,你这次是不是要跟那小子见面?”   “什么那小鬼那小子,是新一!”毛利兰气势汹汹地撸起袖子,“不要转移换题..”   “谜题时间到——”   “啊啊,阿笠博士又要讲冷笑话了..”   将行李送去托运后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热闹的场面。   栖川源弯了弯眼,心情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这么开心啊。”松田阵平按了按他蓬松的卷发,“这样就对了嘛,之前那段时间死气沉沉的是要给谁看。”   “不要碰我脑袋啊笨蛋卷毛。”栖川源半月眼,把头顶作乱的手给拍下去。   松田阵平轻笑一声,“笨蛋卷毛也是你啊。”   “小阵平,小源,走啦!”不远处萩原研二对着他们招手,笑容灿烂,让人心情晴朗。   跟着队伍往前走,栖川源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意。一时间没注意到前面一个逆向而行的路人。   相撞,行李落地。   “抱歉。”栖川源下意识地给那位金发女游客道歉。   “没关系。”女游客好脾气地笑道,声音有些耳熟。   栖川源眯了眯眼,看着有些眼熟的侧脸轮廓,不动声色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老气的搭讪方式,不过女游客摘下墨镜,深邃的蓝眼睛轻眨,“Thisisasecret”   “栖川!你这家伙干嘛呢!”   栖川源轻笑,他回过头对松田阵平挥了挥手,再回头面前的人却早已消失,只是衣领上多了一副墨镜。   他愣了一下,又在同伴的呼唤下回到队伍中。   松田阵平一眼看到那个白衬衫上多出的墨镜,“嗯?你今天带着墨镜吗,我怎么不记得?”   “刚才在一个墨镜贩子那里买的。”栖川源说。   松田阵平看看后面,又在墨镜上看了两眼,真诚地赞叹:“你这家伙眼光还不错。”   栖川源含糊地推着人往里走,在入口处突然心有所感,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   只看到一抹熟悉的银色和灿烂的金色,一只蝴蝶吵吵闹闹的一行人走在一起,就像是最平常的朋友出行,引人注意但不少见。   “看什么呢,走了。”松田阵平回头看了眼,无奈地带着人往里走,“别走神了,待会掉队了都不知道。”   “知道了,松田妈妈桑——”栖川源故意拖长音调,散漫道。   “喂,你这家伙,看来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顿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   栖川源笑着往前跑,余光在回头逗炸毛警官时再次看向角落,却早已看不到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