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改命后,诸伏警官他转职了》作者:枫卿叶落   简介:   诸伏警官重生了,他回到到了7岁那一年。   青梅未逝,父母未亡,他决心逆天改命,就此改变他周遭所有人的命运。   只是逆天改命的代价却使得他无法像前世那样成为一名警察,于是诸伏警官决定转职。   【律师】   青梅极力向他推荐这个职业,看着长大的小孩也希望他能够尝试一番,甚至将自己的母亲推荐给了他。   看着那名被誉为律界女王的女士,诸伏思索了片刻,最后只是道:“请让我考虑一段时间。”   【特务科】   “诸伏君,你要知道,特务科是官方机构,待遇很高,其权利也能满足你的需求。”文质彬彬的特务科长官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机会难得,还希望你能够慎重考虑。”   【音乐老师】   某年某日,帝丹小学收到了一份求职申请,求职者一脸温文尔雅,言笑晏晏的介绍着自己:“您好,我想要应聘音乐老师,这是我的简历,至于任职经历,我曾担任过著名作家工藤先生的子女的私人音乐教师,请问可以吗?”   帝丹小学正愁音乐老师人手不够,于是求职者留了下来,而某位变成小学生的名侦探看着这名新教师,简直是欲哭无泪:“哥,你特意离开小兰妈妈的律所,就是为了再给我当一遍音乐老师吗?”   小剧场:   【某群聊聊天】   【匿名:你好,我是不方便透露姓名的特务科某成员。想必诸位都知道,我现在是二周目,而我凭我自己的努力阻止了长野惨案的发生,也和我一周目的幼驯染约定好未来在警校见面。但是因为不可控因素,我没能进入警校,现在我要求助,请问我该如何向我一周目的幼驯染解释我的违约以及我对他的了解并不是因为我是跟踪狂!】   【绷带浪费装置:那就干脆邀请他去口口,做实这个身份嘛。】   【只要不下班就不用上班:楼上请不要瞎提意见,为我们特务科成员的名声稍稍考虑一下。倘若实在是无法解释,你可以说明你特务科的身份,告诉他你现在怀疑他涉嫌某个异能走私案。】   【匿名:安吾先生,对方是警方派来与特务科方交涉的人员。这个理由恐怕不太行。】   只有某阿飘警官悠悠开口:“那就跟他说实话呗,他爱信不信。”   ◆封面画师:迶瑜   ◆若与官方设定有所出入,那就权当是私设   ◆写这篇文是人不是神,会有一些剧情或人物没有考虑到,但保证基本逻辑融洽   ◆另一部作品占比角色最高的是太宰,安吾、织田作其次,其他人基本只有一两章的出场和提及,hiro不参与主线   内容标签: 综漫 重生 文野 柯南   搜索关键字:主角:hiro ┃ 配角:警校组 ┃ 其它:二周目,重生   一句话简介:二周目的hiro想要改变命运   立意:纵使经过万千苦难,少年风采依旧 第1章 仲夏蝉鸣   ==================   地下酒吧总是嘈杂的,T台上驻唱的乐队与舞池中混乱的人群也总是交融在一起,但偶尔也会形成鲜明的对比,例如今夜的这只乐队。   主唱和吉他手都还只是个学生,唯一是成年人的贝斯手还是他们从台下现拉的一名热心观众。   这名热心观众长得很耐看,蓝色的猫眼上挑着,脸型虽然有些偏幼化,但也能看出这是一名成年人。   他弹贝斯的技术也和他的容颜一样很不赖,只是可惜,虽然他的技术不错,但也很显然,他并不适合这支由学生们组成的乐队。学生们和他的功底都不一样,他适合一个人在这台上表演,却不适合与这些学生们一起演奏。   学生们太青涩,又是临时组成的,风格差距略大,属于怎么救都救不回来的那种,于是舞台上的人也干脆随意了起来,用自己的风格来表演。   于是也就造成了,这个人曲风欢快,这个人抒情,这个人跑到了赛车现场,那叫一个激情,总之,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台上十分混乱。   台上混乱着,台下却寂静了,以往他们都是同着歌一起嗨,这种场面倒是没怎么见过,于是就造成了片刻的安静。   这片寂静也给穿着白大褂的女子行了很方便,她不停的说着借过,挤到了舞台边,利用着这份安静去辨认着贝斯手偶尔的哼唱声。   在人群再次热闹起来之前,她就确认了这个贝斯手,的确是诸伏景光。   本来诸伏景光的那双蓝色的猫眼是更容易辨认的一大特征,但奈何他一直低着头,外守有里完全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挤进来去做着辨认。   外守有里和诸伏景光一样,都是从长野来到的东京,她目前是一名实习的心理医生,所以才会穿着白大褂。   又因为听说了诸伏景光因体检没有过,没能考进警校这件事,再加上诸伏景光的电话又打不通,这才匆忙的连衣服都没有换,跑出来找诸伏景光。   现在诸伏景光人确实是找到了,看起来也似乎跟个没事人一样,但作为诸伏景光的青梅,外守有里又怎会相信诸伏景光没事呢?   成为警察可是诸伏景光从小的梦想,如果是面试笔试没过那还好说,可偏偏是体检没过,诸伏景光该得有多难受啊。   外守有里倒是能理解诸伏景光的心情,所以在找到他以后也没有多少打扰,等到诸伏景光下台以后才过去找他。   “景光!景光君!”   下了台的诸伏景光此刻已经将贝斯收好,见外守有里找过来,也没有多大的惊讶,只是将被贝斯包一背,拽着外守有里挤出了酒吧。   “里面太吵了。”诸伏景光解释着,转而又问道,“蘅南哥要你过来找我的吗?”   诸伏景光口中的蘅南哥,就是他在东京的堂哥——诸伏蘅南,同样也是外守有里的男朋友。   说来也好笑,当初诸伏蘅南和外守有里在一起后,还可怜兮兮、茶里茶气的对诸伏景光说:“可是景光弟弟……是你青梅选择了我啊。”   然而诸伏景光表示,他对自己的青梅没有任何想法。   外守有里这回倒是摇了摇头,道:“我听蘅南说了那件事,你电话又打不通,所以我才过来的。”   那件事是什么,不言而喻。   听外守有里这么一说,诸伏景光的第一反应却先是道歉:“抱歉,有里,我的手机静音了,所以才没接到你们的电话,让你们担心了。”   然后才是:“其实我真的没什么事的,不过还是多谢有里你关心我。”   然而外守有里才不信:“诸伏景光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我可是你的青梅,我认识你已经十五年了,我还看不出你对警察的执念吗?你大学都还特意放弃了音乐专业,特意去学了法学相关。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骗不了我的。”   “其实,体检没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外守有里顿了一下,筹措着安慰的话语,笔试和面试没过还可以说来年再试,但体检没过,却是直接将诸伏景光的警察生涯画上了叉号,“这说明不是你能力不行,我们景光还是很优秀的!反正你大学时学的也是法,不做警察做律师也行啊!”   “景光你知道妃英理吗?就是律界女王妃英理!如果景光你成了律师,绝对能像她一样厉害的!”   虽然打心里觉得自己不可能成为律师,但诸伏景光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那我考虑一下?”   其实相比成为律师,诸伏景光觉得自己突然跑去出道或者当一名音乐老师的可能性更大,实在不行就跑横滨那边嘛,横滨那边不也还有几个邀请嘛。   “不要用疑问的语气啊,景光君!”   “哪有,我明明在很认真的思考,有里你的建议啊。”诸伏景光笑着,看着还活的好好的外守有里,思绪不禁跑回到了十五年前,“对了,有里,你还记得吗,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仲夏七月。   蝉鸣几乎是仲夏永恒不变的特征,就算在天气不太炎热的长野县,也总能欣赏到夏蝉的演奏曲。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那时还只有十三岁的诸伏高明将书归还到了原位,看着在图书馆睡着的幼弟,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推了一下弟弟,“景光,我们该回家了。”   诸伏景光小小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诸伏高明伸手抚平了诸伏景光小小的眉头,叹了口气,认命的背起了小景光,一路往家里的方向前行。   而趴在诸伏高明肩头的诸伏景光依旧闭着眼,看起来似乎睡得很熟,直到回家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听到门口传来大儿子的声音,诸伏纪文连忙从大儿子手中接过了小儿子:“怎么了?景光是睡着了吗?”   诸伏高明在门口换鞋:“嗯,应该是玩累了吧。怎么叫都叫不醒。”   在厨房忙活的诸伏知青听见了父子俩的对话,探出头来:“那就让小景多睡一会儿吧。高明,能过来帮一下妈妈的忙吗?”   诸伏纪文与诸伏知青就是诸伏景光和诸伏高明的父母,诸伏高明与爸爸很相像,而诸伏景光则是看起来更像妈妈一些,但兄弟俩都遗传了父亲、或者说是诸伏家的那双标志性猫眼,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是兄弟。   只是等到这一家子都在厨房忙活完,诸伏景光依旧没有要醒的迹象,诸伏知青解开了围裙:“高明,你和爸爸去盛饭,我上楼去叫小景。”   诸伏知青推开了诸伏景光房间的门,轻轻推了推小景光:“小景,该醒了哦,我们要吃饭啦。”   诸伏景光这才从梦境中辗转醒来,只是在他醒来的那一刻,他看着眼前的人却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语气里竟带着一丝不确信:“妈妈?”   他揉了揉眼睛,像是在确认着些什么,而诸伏知青也只当是小儿子没有睡醒,她的声音温柔,说出来的语句也是一字不落的传入了诸伏景光的耳中:“该吃饭了小景,爸爸和哥哥都在等你哦。”   闻言,诸伏景光的上唇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他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路往楼下跑,而诸伏知青的声音被甩在了后面:“诶,小景,慢点跑,别摔着了。”   楼梯还是记忆中的陈设,餐桌上坐着的人也是记忆中的模样,爸爸依旧戴着那副金丝眼镜,颇有一副文学色彩,和记忆里也没有什么不同。   “お父さん……”诸伏景光有些艰难的从口中挤出那个音节,声音有些微弱,眼眶也有些红。   太好了,父亲终于再像曾经做的梦里那样了,他的身上终于没有刺目的鲜血了……他和妈妈,终于是鲜活、有生命的人了。   诸伏高明自然是没有错过诸伏景光神态上的变化:“怎么了?景光?”   诸伏纪文也将目光转向了小儿子,有些疑惑地询问道:“怎么了,小景?爸爸身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诸伏景光却只是摇了摇头,向前跑了几步,扑进了父亲的怀中:“お父さん……”   他竟除了这个称呼外,什么话也说不口。   “是做噩梦了吗?”想到小儿子刚刚一直在睡,诸伏纪文摸了摸他的头,关切的说道,“不用吧,爸爸和哥哥都还在呢。”   诸伏景光想,可那不是噩梦呢……   那是事实,那是当初令幼小的他接受不能却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反观他的现在,他所看见的父亲与母亲,更像是一场不可能会实现的美梦。   那就在梦里最后任性一次吧。   等他醒来以后,他依旧是那个公安卧底,或许更准确来说,是已经暴露了的公安卧底。   “お父さん……”诸伏景光感受着父亲温暖的体温,曾一直被封存在内心的那份情感似乎终于被撕下了封条,一股脑的全部涌出。   鼻子是酸涩的,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闸门被打开,便也全部倾洒而出。   诸伏景光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而梦终归是有会醒来的时候,他也知道等自己醒来时梦一定会破散,所以诸伏景光拽着父亲的一角,那样的任性了一次:“拜托了爸爸,你和妈妈不要离开我了。”   诸伏纪文安慰着小儿子:“不会离开小景的,爸爸和妈妈一定会一直陪着你的。那只是一个梦,我们都还在呢。”   原本跟在诸伏景光身后的诸伏知青站到了大儿子身边:“高明,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给弟弟讲了什么刑侦案件类的故事?”   诸伏高明真的很无辜:“并没有呢,妈妈。”   除了不知道做了怎样噩梦的诸伏景光,今年的仲夏似乎和往年一模一样。   长野的蝉鸣依旧,流萤依旧,只是有一条命运线,悄悄的发生了些许改变,而这条线也牵动着其他的线,使几条本该快要走到尽头的线继续往前延伸。   似乎有什么事物,即将要被改变。   --------------------   父母的名字均为私设,是二周目的景光哒   生日当天开文诶嘿w也祝大家新年快乐   看看下一本预收——   《人在米花走,亲戚天上来》是以松田为主角(〃?〃)   降谷警官于某日振振有词的唾弃着:“该死的FBI……”   松田:“那是我哥。”   降谷警官沉默半刻,然后改口:“混蛋基德……”   松田:“这是我弟。”   降谷警官继续换人:“可恶的GIN……等等!GIN总不是你哥哥弟弟了吧。”   松田一脸平静:“哦确实不是,这是我小舅。”   p降谷:“……”松田你到底有多少个亲戚!   =   松田失忆了,在面对自称他幼驯染的少年“你到底记不记得我”的连番追问下,松田毅然决然的决定随母亲回英国探亲。   三十六计,跑为上策。   幼驯染什么的,他先跑了,回来再说。   只是等他到达机场以后,松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段弹幕:   【少年时期的松田警官真的好帅!】   【这会成为官设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让我们恭喜松田警官加入赤井家!】   【是秀吉!未来的将棋王牌!少年时期的秀吉也好好看!】   松田:我不仅失忆了,脑子还出问题了?   松田思考片刻,然后看着眼前的来接机的男生,然后问道:“你就是赤井家那个会下将棋的小儿子?”   秀吉:“虽然我才刚开始学将棋,但说是「会下」也的确如此。”   松田:“将不将棋的这不重要,总之你有没有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   看着松田身上印着“酷炫狂霸拽”的英文的衬衫,秀吉欲言又止:“……有吧?”   松田放下心来:“哦。看来我脑子没事,原来这是英国特色。”   这真不是英国特色啊阵平哥!   =   时隔多年,被自家姑姑安排照顾孩子的松田再次看到了弹幕:   【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真的好有兄弟感】   【hhh他们现在就是表兄弟】   【好像哦.JPG 】   松田:“我这脑子怎么时好时坏的”   还只有七岁的未来名怪盗:“啊?阵平哥你身体没事吧?”   =   意外撞到组织交易的松田,又意外碰到了GIN。   【完了完了不敢看了,小阵平啊啊啊啊】   【红黑交锋,但松田完全没有优势】   【啊啊啊啊啊琴爷你别碰他啊】   谁料GIN只是往这边看了一眼,就带着小弟走人了。   没过一会儿,松田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   【下次别走这条路了,不然就算我是你舅舅也保不了你。】   松田:“哈?”   弹幕也陷入了癫狂:   【小阵平这亲戚……不是一般的多啊……】   =   后来松田发现了在他脑子里播放弹幕的系统。   松田:盯——   系统:只要你想!我可以让全米花町都和你有血缘关系!   松田微笑:谢谢,但是没必要。   =   某年11月7日,某公寓楼内传来一声爆炸声。   【啊啊啊啊啊!我草,我刚刚是不是听见了爆炸声!】   【hagi——】   【不会吧不会吧,我的爆处双星又要没了?】   此时一张俊脸出现在屏幕之中,只见松田撑着脸对他们说:“你们不用这么慌,这是hagi在炸厨房。”   弹幕:【???】   这松田警官怎么还破次元壁和他们对话啊??! 第2章 二周目   ================   诸伏景光其实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只是他曾经听说过一个说法,人在死后意识还未完全消散之前都会做上一个梦,在这个梦之中,他们会见到自己最亲近的人,会见着自己一生的遗憾。所以在看见父母兄长的那一刻,看着父母还活着的那一刻,诸伏景光只是以为自己陷入了那场梦。   他不知道这场梦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这场梦的真实程度会有多高,他只知道倘若这真的是一场梦,他一定会自愿沉溺其中。   可事实上,这并不是一场梦,而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二周目。   一周目的诸伏景光死于12月7日,那是一个无雪的冬日,废弃大楼天台上的那一声枪响带走了一切。   已经暴露了的公安身份,不知道可否能够信任的莱伊,以及……来自zero的慌乱的脚步声。   诸伏景光与降谷零相识近二十年,他们一起长大,一起考入警校,去了不同的部门却又在组织里重逢又搭档,他们是青梅竹马,是两小无猜的情谊,诸伏景光又怎么可能认不出那是属于降谷零的脚步声?可是诸伏景光不敢赌,他也不能赌,如果莱伊只是莱伊,那么随后赶来的zero就危险了,他终归难逃一死,所以在那时,诸伏景光扣动了扳机。   抱歉了,zero,要让你直面我的死亡现场了,但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坚持到最后的吧。   在没有樱花的十二月,那个在心中名为信念光明的樱花又陨落了一瓣。   二周目的诸伏景光重生于仲夏七月,没有寒风伴他入眠,却有着专属于夏日的蝉鸣与母亲的温声细语将他唤醒。母亲如同记忆里那般的温柔;“该吃饭了小景。爸爸和哥哥都在等你哦。”   而与母亲温柔的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记忆中的那句:‘景光,你躲在这里。不管接下来你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出声!’   两道同样声色却不同语气的声音在脑海之中放送着,诸伏景光感觉自己眼中有股热泪快要掉落下来,可是并没有,看着母亲那鲜活的面庞,诸伏景光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感觉喉间一涩,什么也说不出口。这一切显得那样真实,却又不怎么真实。   他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一路小跑下楼,而后看见了父亲与兄长。   真好啊,他想,能够最后再见他们一面,这可真是太好了。   见诸伏景光落下泪珠,父亲抽出了纸巾为他擦拭了眼泪:“所以小景是做了怎样的一个噩梦呢?是假面骑士没能打败坏人,还是奥特曼消失了呢?”   父亲这时还开着淡然的玩笑,像极了记忆之中那个一直从容不迫的父亲。但不管是不是做梦,父亲一直以来都是那个能够倾诉、信任的人,所以哪怕是在梦里,诸伏景光都希望父母可以亲口同他说,那个诱发他失语困扰他多年的噩梦真的只是一场噩梦,哪怕他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诸伏景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抽泣的回答着:“才不是……晚上梦见了……”   说到这时,诸伏景光顿了一下,而后才顺利的说完了整句话:“我梦见爸爸妈妈被人给杀害……真的很可怕……”   “是这样啊——”父亲拖长了语调,温柔地抚摸着诸伏景光的头,诸伏景光好怕他接下来的那一句将是小说之中千篇一律的转折“可是那并不是梦”,但好在父亲并不是那样说的,只是挂着浅笑安慰着小儿子:“不过小景你看,爸爸妈妈都还在呢,哥哥也还陪在我们身边呢。”   诸伏景光闷闷地“嗯”了一声。   “要是还担心会做噩梦的话,那今晚要不要和哥哥一起睡,让哥哥陪着你,怎么样?”父亲说着,转头又去询问诸伏高明的意见,“高明,可以吗?”   诸伏高明点了点头。   诸伏景光不知道这场梦什么时候会醒,其实相比早就去世的父母,他更依赖兄长诸伏高明一些。自七岁那年来到东京以后,他与诸伏高明虽不能时常见面,但电话联系也是不会落下的,直到二十二岁那年警校毕业,他接受了来自公安的邀请,卧底组织成为苏格兰威士忌,这才与诸伏高明断了联系。   诸伏景光有些想诸伏高明了,也不知道哥哥在得知他死讯以后又会如何,所以在吃完饭后,诸伏景光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上了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虽疑惑为什么弟弟会突然之间这样黏着自己,但也终究是没说什么,默许了弟弟的这一行为。   直到晚上临近睡觉的时候,诸伏高明才发问:“是睡不着了吗?”   诸伏景光那时正趴在窗台上看星星,闻言眨了眨眼睛:“大概是白天睡得太多了。”   他只是还在害怕等到他睡着以后,这场虚幻的梦境会陡然破裂。   “那要听故事吗?”   诸伏高明将房间其他的灯悉数关上,只留下了一盏小夜灯,诸伏景光从窗台那边溜进了床上,有些期待的道:“好啊。高明哥哥要讲什么故事呢?”   诸伏高明其实是一个能把历史故事和刑侦案件夹杂进童话故事里来讲述的神人,诸伏景光小时候听不懂哥哥在讲什么,只是觉得哥哥讲述的故事与其他人听过的童话完全是与众不同的,等长大以后再想起那些“童话故事”,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当初诸伏景光还将那些童话复述给降谷零听,搞得降谷零一脸迷茫:“hiro,你确定小红帽的故事是这样的吗?”   “难道不是吗?”   “为什么小红帽还会报警啊!”   “高明哥说,这是因为小红帽有着极高的防范意识,她还下载了国家防诈骗APP。”   “那为什么猎人成了警察,还能假扮成小红帽去抓捕大灰狼啊!他们的身材差距明明那么大,大灰狼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的啊!”   “zero,这只是一个童话,不要过于较真。”   “从国家反诈骗APP开始,它就已经不童话了啊!”   诸如此类的对话还有很多,诸伏景光从诸伏高明口中听来的这些奇怪的童话,也成了降谷零幼时迷茫不接的一个点。   诸伏高明沉思片刻,然后道:“海的女儿,如何?”   诸伏景光其实还是挺好奇这个故事该怎么杂糅,而等到诸伏高明讲到王子三顾大海的时候,诸伏景光他悟了:真不愧是高明哥,小人鱼不变成泡沫,反而跑去借箭,这可真是崭新而又温馨的童话故事啊!   这样想着的诸伏景光就此迷迷糊糊地的睡了过去,诸伏高明将最后一盏夜灯关上,房间里唯一的光就只有窗外的漫天星光,诸伏高明轻声道:“晚安,景光。”   诸伏景光做了一个很安详的梦,在梦里,父母尚未出事,高明哥依旧选择做了警察,而自己则是走向了一个与现实完全不同的一条路——他成了一名普通的音乐老师,没有卧底,没有牺牲,唯一可惜的是,他的身边再也没有zero了。   等他从梦中醒来时,天才蒙蒙亮,他看了眼睡在他身旁的哥哥,又看了眼自己的双手,不禁有些迷茫:难道梦还没有醒?他做了一个梦中梦?   诸伏高明这时还睡着,诸伏景光看着身侧哥哥的睡颜,足足望了十几秒,而后又重新闭上了眼睛翻了一个身。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本身就处于床边缘,这样一翻身便直接摔落到了床下,并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诸伏高明被弟弟的声音惊醒,看着泪眼婆娑、坐在地上的弟弟,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他迅速下床,将弟弟抱入怀中,关切的询问道:“你没事吧,景光?”   好痛!   幼童的身体本身就不耐痛,这一摔尽管没有留下淤青之类的,但也是实打实的痛,诸伏景光扑在自家哥哥的怀中,眼泪滴答的落了下来。但他流泪并不是因为疼痛,而是诸伏景光在此刻实打实的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梦,他的确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什么都未发生的时候,他重生到了幼时,真正开启了二周目。   他有机会改变未来,他也可以像梦里那样改变未来,他的人生可以不止步于二十六岁,他可以拥有将来。   “怎么了?高明景光,你们没事吧?”   门外传来了父亲的声音,可想而知,刚刚发出的声音是有多么大了。   诸伏高明帮诸伏景光揉着刚刚摔到的地方,诸伏景光则回答道:“没事的,只是我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来。”   听到诸伏景光这样回答,门外的父亲似乎有些哑然失笑,无奈的摇头道:“那有没有受伤啊,要小心一些啊。”   得到诸伏景光否认的回答以后,他又摇着头回去了。   诸伏高明将弟弟抱回到床上,又帮他揉了一下,看了一眼时间后道:“现在还不到六点,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知道自己是二周目而不是做梦以后,诸伏景光反而怎么也睡不着了,他摇了摇头,又从床上跳了下来,回答道:“不用了,高明哥,你继续睡吧,我回自己的房间玩一会儿。”   诸伏景光当然不是真的回房间玩,既然自己开启了二周目,那么有些事情也算是能够“预知”的了,他一定要去改变这些,还得要搞清楚一点——   他为什么会重生?他的重生又是否带来了些怎样的影响?而又为什么,他重生的时间段正好是这一年——看着日历上时间的诸伏景光意识到,他正好是重生到了长野惨案发生的前一个月,而昨天的时间点,又发生了些什么?   但这段时间的记忆实在是过于久远,诸伏景光已经全然记不清了,不过好在他小时候有记日记的习惯,或许能通过日记来找到些许线索。   日记本就压在了童话书的下面,里面除了记下的日记还有诸伏高明讲的那些童话,这些全都被小小的诸伏景光写到了上面,不过还是因为年龄尚小,有好多字幼时的诸伏景光都不会写,所以大部分都是用假名代替写上的,但是阅读起来也并不称得上麻烦。   诸伏景光缓缓的翻了一个页,昨日的日记只写了一半,七岁的诸伏景光而上午发生的趣事悉数记载到了上面,而下午的时间段则是因为二十六岁的诸伏景光回到了这个时间点,所以什么都未被写上。   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会儿,而后找出了一支笔,将自己重生的事接在那半载日记的下面写了下来。   从7岁到26岁,整整十九年半的时间,诸伏景光担心自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忘那些年所发生的事,再加上也不会有人会看自己的日记,所以诸伏景光也便放心的将这些内容给记了下来。   他又展开了一条时间线,将日期记了下来:   十五年后的11月7日,萩原研二在拆弹时殉职,享年22岁;   十九年后的11月7日,松田阵平为了公众利益而放弃拆弹,享年26岁;   同年12月7日,在组织卧底的自己身份暴露,最终自杀殉职。   至于之后还会发生什么,诸伏景光这就不清楚了,尽管他并不清楚萩原和松田殉职的细节,但是大致的原因他却还是清楚的,萩原研二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倒计时,松田阵平则是为了在别处的另一枚炸弹,而这样的两名警界新星就这样死在了同一个炸弹犯手中。   至于自己,诸伏景光十分清楚自己与公安方的联络一直以来都是十分小心翼翼的,绝不可能会因此而被发现,那么就只有可能会是……公安内部有组织的卧底。   如果这一周目继续去卧底,倘若揪不出组织在公安内安插的卧底的话,那么等待他的,将是上一个周目如出一辙的结局;可如果不去卧底……他又怎么可能会舍得让降谷零一个人去孤军奋战呢?   当然,他暴露的时间离现在的时间点过于遥远现在想办法也不过是空想,这十九年可能还会发生许多不定的事件,想要解决这些起码要等到十五年后他进入警校以后。而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得阻止之后将要发生的一件大事,救下自己的父母,——以及试着寻找一下自己重生的原因。   他看了看日记上记载的几个地点,决定先去那几个地方看一看。   -------------------- 第3章 松田警官是阿飘   ========================   吃完早餐以后,诸伏景光便寻了一个出去玩的理由,往日记上所记载的那些个地方前进。   他的第一个目的地是长野县附近的小森林,诸伏景光记得那个小森林的外围有着许多的萤火虫和蝴蝶,想必七岁时的自己就是追着它们才跑进那个森林的。   朝阳的日光透过了林中枝叶的空隙,落在了地上。林中的光影层层叠叠,交错相映。这片森林无论从哪个方位来看,都只像是一个普通的森林,毫无特意处,孜孜不倦的蝉鸣有,夏日常来的风声自然也不会缺席。   诸伏景光深知幼时的自己并不会跑进森林的外围的,就算那些记忆已经不再深切,但他对自己还是有着一定的了解的,小时候的诸伏景光是不敢靠近森林外围的,因为那儿会迷路,迷路了就不能够按时回到家中父母兄长都会担心的。所以诸伏景光并不打算往里走太深,随着林中小径走到一个内外围交界处就打算折返往回走。   虽然森林的四周看起来都没有多少区别,但是外围作为一个儿童常来的地盘,多多少少还是有着指示牌的,如果不慎在这儿迷了路,只需要去寻找林中的指示牌即可。   诸伏景光按照指示牌的方向往回走,虽然这条路与他来时的那条路并不一样,但却也是通往同一个方向的。当然,也多亏是诸伏景光走了这条路,不然诸伏景光也就不会遇到那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那个人了——   半透明的身影靠在了树上,那人的一头卷发格外引人瞩目,他的指间还夹了一根烟,不过在看到有小孩子靠近时,也只是轻啧一声后就把烟给灭了。   而诸伏景光在看见这个人的时候就几乎完全愣住了,只因这个人在这个时间点内不可能以这个年龄、这个方式出现在这里,这个人本应和他同龄,本应也和他一样不过是孩童——是松田阵平,成年的、半透明的警官先生。   全息投影?不,这时候的科技还没有这么先进,而且就算是投影,那为什么出现的会是未来的松田阵平?   诸伏景光抬头看了眼松田阵平,而松田阵平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挑了挑眉:“小鬼,你能看见我?”   听松田阵平这么一说,诸伏景光愣了一下,看着松田阵平身上那宛若守寡一样的黑西装,一个离奇但又合理的推测在他脑内形成:这个松田阵平,该不会是一周目时已经殉职了的松田阵平的灵魂吧?按照电视上的那些鬼片来讲,鬼魂也的确是半透明的、不为普通人所能看见的。   虽然说鬼魂什么的的确不怎么科学,但是他重生开启二周目这一事本身也就不科学。   不过被自己的同期叫做小鬼,诸伏景光还是忍不住半月眼了,开口道:“松田,是我,我是诸伏。”   虽然孩童模样的外表的确没有什么说服力,但是诸伏景光还是相信自己那双标志性的猫眼绝对能让松田阵平认出他来。   但是松田阵平接下来的表现却让诸伏景光十分意外,他的关注点并不在诸伏景光自称的“诸伏”这个形势上,而是在于诸伏景光对他的称呼上:“松田?这是我的姓名,小鬼你认识我?”   他这么一说使得诸伏景光呆愣住了,也不顾小鬼这个称呼了,脱口而出的就是一句询问:“你失忆了?”   “大概吧,”松田阵平打了一个哈欠,站直了身子,“反正从我有意识起我就在这里了,如果不是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和一张被烧没姓名的警官证,我都以为我是这个森林的守护灵了。”   被烧没姓名的警官证……是了,松田阵平死于爆炸,为公众利益所牺牲,他的尸体都未曾能留下,更何况他身上携带的警官证了。至于松田阵平的失忆,难不成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一个松田阵平,所以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松田阵平才会失忆吗?   诸伏景光试图去分析,但是线索太少,他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   “小……”松田阵平顿了一下,似乎是觉得自己目前是有求于人,也不好去用那个称呼,所以他直接略过了称呼,去问诸伏景光,“既然你认识的我的话,那你能告诉我,我是谁吗?”   “你的姓名是松田阵平,是一名拆弹警察。”诸伏景光虽然没有像萩原研二那样了解松田阵平,但他还是知道松田阵平从爆物处理班调到搜查一课是为了萩原研二,而那枚时隔四年的炸弹带走了两位年轻优秀的警官的性命。   而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下,除了这句话以后便没有再说些别的什么,只是将话题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我是诸伏景光,是你在警校时的同期。”   听了这话,松田阵平分了眼目光给诸伏景光,又看了一眼自己,意思很明显:我俩是同期,你确定?   诸伏景光咳嗽了一声,而后解释道:“我重生了,所以才会是一个小孩子的模样。至于松田你,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虽然重生这事听起来很离谱,但诸伏景光说的也的确是句句属实。松田阵平勉强相信了诸伏景光的说辞,毕竟有自己这个鬼魂的例子在先,更何况,他除了相信诸伏景光也没有其他人能够相信了。   在这两天(实际只有二十四小时不到)他见过的所有人中,只有诸伏景光能够看见他、能听见他的声音。尽管诸伏景光的外表是一个小孩子的模样,但是他说话的口吻可一点也都不像是一个孩子,他绝对是一个成年人,要么是身体变小了,要么就是像他所说的那样,他是重生的。   松田阵平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太过纠结,不管诸伏景光是重生还是变小,目前都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虽然不知道一周目的松田阵平的灵魂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既然他能够看见松田阵平,诸伏景光便向松田阵平发出邀约:“要跟我走吗,松田?”   诸伏景光说这话时的语气,倘若松田阵平还有点记忆,一定会感叹“这是什么魔法少女缔结契约的大型现场啊”。但松田阵平没有任何记忆,所以松田阵平只是道:“行,小鬼,我送你回去。”   诸伏景光已无力吐槽:“都说了我和你同龄,这样叫我真的会很怪的!”   “但你现在是小鬼。”松田阵平不为所动。   行,小鬼就小鬼吧,你还是真鬼呢。   于是一人一鬼沿着离开森林的路返回,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和诸伏景光回到这个时间点的世界一样,松田阵平也是昨天傍晚才出现在这个森林之中的,但具体时间不详。不过诸伏景光并不是他见到的第一个人,就在昨夜,有一批人也闯入了这个森林里,他们皆穿着黑色的便装,说着松田阵平听不懂的语言,但这个队伍里还有着两个日本人,其中一人还骂道:“明明能量波动显示的位置就是这里,这个异能者遮遮掩掩的,我们还发现不了。”   “异能者?”诸伏景光补充到了关键词,这是他以前从未听过的词汇,“这是什么?”   “不知道,但应该和魔法少女一类的差不多。”   思考着松田阵平的描述,诸伏景光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他们说的异能者该不会是你吧?毕竟你当时就在那儿,而他们又看不见你。”   松田阵平笑了一声:“我一个孤魂野鬼怎么可能是那玩意儿口中的‘异能者’,我要是是那什么异能者,我还会这么狼狈的漂泊着吗?”   “……说的也是。”   既然不是松田,那这个“异能者”该不会是自己吧?诸伏景光在心里猜测着,不过他除了重生这一点外,也不见得有别的特殊点啊,若说特殊,松田阵平这个不符合时间的阿飘那还更加特殊呢,总不可能他的“异能”是重生吧?   这个世界可真是魔幻了,前有他这个公安卧底重生,后有阿飘警官松田阵平在游荡,接着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异能”,科学已经满足不了这个世界了是吗?他学习了那么多年的唯物主义世界观终于要被证明是假的了吗?   诸伏景光在心里微叹一口气,只愿这个世界的事件多半还是科学的。   一人一鬼就这样走着,也总算走出了森林,来到了城镇区域。   两人走路的时候嘴也没有闲着,因为松田阵平失忆的缘故,诸伏景光便干脆给他讲了一些有关他自己的事,——这些事多半是从萩原研二的口中听来的。虽然没有萩原研二那样了解松田阵平的一点一滴,但萩原研二说的、还有警校发生的那些事诸伏景光起码还没有忘。   但松田阵平却丝毫感受不到任何熟悉感:“别乱说,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再者,我和那个谁谁谁打架,我怎么可能会输。”   诸伏景光简直是哭笑不得:“松田你的确是没有输,但是你也没有赢zero。”而后诸伏景光的眉眼弯了弯,回忆起那些警校时光,“而且,你与零,到最后也成了十分要好的朋友。弄得我都有点小嫉妒呢。”   松田阵平正欲反驳些什么,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疑惑的声音:“景光?”   诸伏高明抱着一摞准备还给图书馆,面露疑惑:“你在和谁说话?”   诸伏高明看不见松田阵平的存在,只听见了年幼的弟弟说着“你”“零”“朋友”这几个词,但是弟弟的身旁却是一个人也没有。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没什么,高明哥哥,是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诸伏景光并不打算暴露自己是重生二周目这一事,高明哥他们要是知道了的话,一定会愧疚与担忧的,诸伏景光并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因此而为他担心、为他悲伤。   最后也不知道诸伏高明有没有相信,诸伏景光只能自家哥哥在离开时神情泰然自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至于之后诸伏高明又从图书馆里借了一本有关心理学的书,而诸伏景光有一日好奇的翻开结果发现那本书的第一章 节就是[幼童的假想朋友]这件事,也都是后话了。   而此时“假想的朋友”松田阵平并没有身为朋友的自觉,反而还毫不客气的笑着:“小鬼,你运气还不错,幸好你哥哥并没有听见你前面说的打架那部分。要是听见了,你难不成要用奥特曼来搪塞啊?”   诸伏高明与诸伏景光之间的兄弟关系,松田阵平是可以一眼就能看出来,毕竟他们二人实在是太像了,至于奥特曼,尽管松田阵平没有记忆,但他还是很自然的说出了这个在童年里堪比男神的存在的奥特曼。   而松田阵平能用这种玩笑语气和诸伏景光说话,就说明他已经是处于信任诸伏景光的状态。而诸伏景光眨了眨眼,然后用稚嫩的童声道:“人家毕竟是小孩子嘛,想和奥特曼一起战斗不是很正常吗?松田叔叔——,你也要相信光哦!”   松田阵平:“……”   而作俑者看起来似乎是很无辜。   “别说了,听起来怪恶心的。”一想到这个幼童的身体里其实是一个和他同龄的成年人,松田阵平就一阵头皮发麻,虽然他刚刚一直占着外表年龄,一口一个“小鬼”的喊着,但如今真的被这个“小鬼”用这种腔调喊叔叔,松田阵平一瞬间着实有些接受不了。   而诸伏景光的眉眼弯了弯,语气恢复正常:“好吧,我承认确实有一些。不过松田,你真的要相信光哦。因为光一定会驱散黑暗,照亮前方,给迷途的灵魂带来慰藉与希望,它永远美好,永远代喻着未来。”   -------------------- 第4章 那个叫做有里的女孩   ============================   闻言,松田阵平稍一愣。   就算没有了记忆,但松田阵平还是能听的懂诸伏景光这一席话的意思。   迷途的灵魂不就是在指他吗,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松田阵平,却偏偏因为一个不明因素出现在了这里,他不像诸伏景光那样是二周目,他没有重生,甚至因为世界的排斥丢失了记忆。   而此刻,诸伏景光在告诉他:不要因此而消极。   不过他松田阵平可不是什么抑郁青年,不过是失去了记忆而已,他一个能为公共利益淡然接受死亡结局的警官先生,又怎么可能因此而消极?不过诸伏景光心意松田阵平也是能够感受到,他说的不错,能够照亮人生的那束光芒,往往都是美好的存在。   诸伏景光其实也不指望松田阵平能够回应他的话,不过他和松田阵平是在路上遇见的诸伏高明,所以此刻的他们还在继续向前走。只是在突然之间,诸伏景光却猛然停住了脚步,一脸呆滞的看向了前方。   松田阵平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去,只看见了一对正常打扮的父女。   小姑娘扎着双马尾辫,穿着碎花连衣裙,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很纯真的女孩子;而站在她身边的男人,虽然看起来并不慈目,但也算不上凶狠,——起码还没有松田阵平看上去凶狠。   这对父女看上去没有什么奇怪,但是诸伏景光的样子,实属是不对劲。   “喂,小鬼,你没事吧?”   松田阵平碰不到诸伏景光,只能选择出声询问,虽然他的语气不算太好,但也确实是实打实的在关心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被他这么一叫这才回过神来,他松开了刚刚因为应激反应而下意识握紧的手,手心与指甲接触的那块位置已经被掐出了一道青痕。   松田阵平看见的只是一对父女,可诸伏景光看见的是自己上一周目早逝的青梅、以及……害死他父母的仇人,是那个杀死父母、导致他的家庭支离破碎的仇人。   诸伏景光原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但实际不然,那件事在诸伏景光的心中早已成为了一个疙瘩,久久无法释怀。纵使上一周目,诸伏景光能够奋不顾身的救下这个仇人,将他送入监狱,但这一周目还是不一样的。   拥有26岁的灵魂的诸伏景光自不可能像7岁时什么也不知晓的诸伏景光那样,遇到外守一后还会用稚嫩的童声喊一句“叔叔好”,这是必然做不到的。   原本还陷入重生欣喜之中的诸伏景光猛然意识到了些什么,现在是七月仲夏初,离长野惨案的发生仅仅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   而那个在公交车站牌前与父亲一起等待公交车的女孩看见了诸伏景光,蹦蹦跳跳地挥手向诸伏景光打招呼:“早上好啊,诸伏同学!”   “啊,早上好……有里。”诸伏景光有些艰难的回应着。   松田阵平略一挑眉:“你认识?”   外守有里朝诸伏景光笑了笑,而公交车也在这时停在了站牌前,于是女孩一边拉住父亲的手,与父亲一起走上公交,一边回过头对诸伏景光道:“诸伏同学今天有些奇怪啊。我们走啦,明天再见哦。”   有关外守有里的记忆其实已经很模糊了,但诸伏景光依稀记得,外守有里是不住在这边的,今天能够在这里遇见有里也完全只是巧合,现在还是夏假前周末,有里又为什么能笃定‘明天’见呢?难道是有和他约定什么吗?不,这应该只是小姑娘随口的一说,真的是卧底久了,居然连一句普通的问候语都要去想那么多。   松田阵平没有去问他什么,但也多少看出了诸伏景光的一些不对劲。他能看出,这个小鬼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来缓和自己的情绪。他的自我调节很强,在一开始看见自己时虽然有些惊讶,但很快也变为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而现在的诸伏景光也一样,只需要给点时间让他自己理清楚就是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诸伏景光就自己打破了沉默:“松田,如果你知道有一个人将会在未来的时间里去杀害别人,你会怎么做?”   松田阵平睨了他一眼,声音懒洋洋的:   “我嘛,大概会在他动手之前揍他一顿,然后送他去监狱。不过你嘛,”松田阵平说到这里,收起了他懒散的语调,声音正经了起来,“打肯定是打不过的,而且这种情况下报警除非抓个正着,不然也相当于没报。那就从[因]入手吧。事出必有因,可以试着改变[因],从而阻止[果]。”   诸伏景光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有因必有果,反过来也是如此,因果环环相扣,造成果的因有很多,比如杀手杀人是为了钱财与利益,警察救人是因为职业与心中的正义,每一个[果]的前面都有着一条、或者多条与它相扣相连的[因]。   而令外守一杀害他父母的因又是什么?是他逝世的女儿有里。   外守有里突来的死讯给这位父亲造成了十分严重的精神打击,他不相信自己的女儿有里就这样死去,精神错乱的固执的认为是带队老师将他的女儿藏了起来,从而也就造成了长野惨案的发生。   上一周目若非是外守一杀人后又逃走,之后又诱拐女童和藏匿炸弹,否则就凭他当时的精神状态,警方也很难去追责。   但是这也说明了一点,如果能救下有里,改变这条因果线,那么他的父母也就不会再出事,而且……   诸伏景光想起刚刚在公交车站牌前笑着与他打招呼的女孩,那样善良纯真的女孩,对所有的一切都还抱有着希望的女孩……不管是为了改变这条因果线的因还是果,他也一定会去救下她的。   等到诸伏景光携带一鬼走回家时,也正好快要到午饭时间了。二周目的诸伏景光将阿飘警官带进了自己的房间。   令人奇怪的是,明明松田阵平是鬼,是灵魂体,但他却可以触碰到一切非活物,还可以坐在沙发上。   植物他也是能够触碰到的,比如花草树木什么的,但是包括人类在内的任何动物他却是是完全无法触碰到的。   ——目前的人类幼崽诸伏景光他也触碰不到。   松田阵平倒是不在意这些,毕竟他是一个阿飘,能有自己的意识,还能被诸伏景光给看见 这已经是很难得了。   诸伏纪文在楼下喊小儿子吃饭,松田阵平听到后也只是看了诸伏景光一眼,道:“下去吧,小鬼。不用担心我的。”   松田阵平似乎已经喊小鬼喊习惯了,诸伏景光也不想再费力纠正他了,就让松田阵平那样喊吧,他开心就好。这个称呼除了最开始的几分不自在外,其实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   诸伏高明也已经还书归来了,一家四口就这样坐在餐桌上吃了一顿饭。   而在饭桌上,诸伏纪文突然问道:“对了,景光。明天郊游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而看着自家小儿子有些迷茫的模样,诸伏纪文未免觉得有些好笑,他摇了摇头,在诸伏景光的脑门上轻轻的弹了一下:“就是学校组织的夏日游啊,临近暑假的那场郊游啊。爸爸前几天不仅在课堂上说过,还单独提醒你过。明天就要去郊游了,小景,你还没有准备好吗?”   诸伏景光这才反应过来外守有里说的那句“明天见”是什么意思了。   在诸伏景光的记忆之中,有里就是在这场郊游之中突发疾病逝世,而诸伏景光的父亲就是这次郊游的带队老师,也是因为如此,父亲才会被有里的父亲给记恨迁怒上。   父亲当时也是很快就发觉了有里的不对劲,及时送医,只是可惜但是医学科技并不发达,就算发现的再及时,送到医院时也已经来不及,抢救无效了。   作为一名老师,诸伏纪文已经是很尽职了。   可是这件事,最终还是造成了长野惨案,成为了日后诸伏家血案的因。   居然就在明天吗?   诸伏景光一时间有些迷茫,日子确实有些久远了,他其实不太能记清使有里死亡的疾病到底是什么,原本他还打算调查一下有里有没有先天性疾病之类的,以做好准备。   但没想到时间却并不等人,让他在半天之类查清这些……   若是公安警察诸伏景光,或是组织成员苏格兰,那么去查这些就根本不是问题,可偏偏这个时间点的诸伏景光还只是一个孩子,没有任何人脉,没有一点情报来源,单凭他自己,着实有些困难。   除非亲自去询问有里……可这个年代,手机电话一类的都还未普及,只有用着比较麻烦的座机,诸伏景光也对有里家的地址和电话毫无任何印象,自然是无法亲自去——,等等,似乎也不是不行?   虽然诸伏景光不知道外守有里家在哪,当作为班主任的父亲,他是绝对清楚的啊!   诸伏景光虽然不想让父亲兄长知晓他是二周目、令他们担忧,所以不好直接开口问,但是他是可以套话的啊,他做了四年的卧底,难道在面对家人时连最简单的套话都不会了吗?   诸伏景光在心里思索了一二,然后回应着父亲:“才没有呢,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刚刚爸爸突然转话题说这事,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看起来无辜极了。   不过郊游要准备的零食啥的,诸伏景光记得他房间里放着一个小书包,书包里满满当当的,想必也已经是准备好了。   “是这样啊。”诸伏纪文脸上只是带着浅浅的笑意,并没有说些其他的,然后给诸伏知青夹着菜。   “话说爸爸,这次郊游有里也来吗?”诸伏景光故作疑惑地问着。   “怎么了?”   “之前听有里说她身体不舒服,所以有些担心她能不能来。”诸伏景光稍稍绷住脸,看起来就是一副十分担忧的模样。   诸伏纪文摸了摸他的头:“不用担心,他父亲今天和她来找过我了郊游的地点离他很近,她会去的哦。”   诸伏纪文这句宽慰小儿子的话也令诸伏景光获得了不少信息,而诸伏纪文又和大儿子说着话:“说起来,高明一周后也要去夏令营了吧?”   -------------------- 第5章 我们都相信会有着美好的未来   ====================================   闻言,诸伏高明点了点头。   诸伏高明和他的几位朋友将会在一周后的夏假一起去参加一个为期一周的夏令营,而他们回来时正好也是仲夏末,长野惨案发生的后一天。   而上一周目,诸伏高明回来的时候,诸伏家只剩下早已失了温度的父母的遗体,和昏睡在衣柜之中的弟弟。   长野惨案不仅对亲眼看见父母被杀害的诸伏景光造成了心理阴影,也对作为兄长的诸伏高明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就算记忆里那时的高明哥很冷静,但他当时也不过是一个国中生罢了,那时的他不可能做到完全冷静,只是他作为兄长,为了弟弟,他不得不扛起这一切罢了。   但现在不会了,诸伏景光想,二周目的他会阻止这一切,他一定能阻止的。   吃完饭以后,诸伏景光寻了个理由向父亲要了一张地图,在诸伏纪文无奈的“长野这边可找不到什么宝藏”声音中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松田阵平正站在窗边看枫树。庭院前的枫树是叶子绿油油的一片,还未到秋日,这里的枫树也并不会给人一股怀古伤今的心情,也不知道松田阵平在看什么劲。   早在诸伏景光进门时松田阵平就已经看见他了,所以当诸伏景光将地图铺在桌子上时,松田阵平顺势从窗边走了过来:“你这是要干什么?寻宝吗?”   “不是。”诸伏景光粗略的向松田阵平解释了一下,而后拿出一只笔在地图上勾着线条,“有里和她父亲上的是五路公交车,而这一路公交车经过的地点有这些——”   诸伏景光将线路划了出来。   “所以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你爸呢?”松田阵平沉默了一下,问道。   “作为有里的玩伴,七岁的我不可能不知晓有里家的地址的,”诸伏景光头也不抬的说道,“我爸是国文老师,他很聪明。我想要不引起他的怀疑就得想一套周密的话术,但过于周密无破绽的话,他心里也会起疑,那会更加麻烦。所以我自己来找。”   国文老师意味着什么?咬文嚼字啊!就算是小学的国文老师,那也是不容小觑的。更何况,诸伏景光依稀记得,他爸,诸伏纪文,还是出过书的,而且还是推理小说!   虽然比不过日后的工藤优作先生,但他爸也的的确确是被工藤优作尊称为“老师”的人。   你看,诸伏高明给他讲那些奇奇怪怪的童话的能力就是遗传自他父亲。   诸伏景光倒不像他爸和他哥那样编故事编的十分顺口,他更像他母亲,对音乐与料理很有心得。   他母亲诸伏知青和他父亲一样,也是一名老师,母亲有着绝对音感,却选择做了一名普通的音乐老师,不过这并不可惜,父亲与母亲都很喜欢这种轻松惬意的生活。   而他,诸伏景光,本该生活在这样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之中。   “如果是郊游的话,长野这边能提供的地点也只有边界的小森林与一些大小公园,而这在这条线附近的地点更是只有这几个。”诸伏景光将几个重要站点圈了出来。   “万一他们中途换乘呢?万一他们乘上这辆车并不是为了回家呢?”松田阵平挑了挑眉。   “我家其实就位于公交车总站的附近,没人会自找麻烦的选择需要换乘的车辆,”诸伏景光这一次微微抬起了头,向松田阵平解释着,“至于是不是回家,松田你也应该看见了吧,外守……有里她父亲的手上还提着些礼品,他们今天来拜访过我父母,应该就是我父母给的回礼。我爸与他的矛盾来源于有里的死亡,现在有里还未出事,他们关系尚好。而现在正值中午,所以此刻提着礼品的外守一,一定会先回家放礼品。”   松田阵平夸赞道:“观察力不错。”   “这个站点太近,坐公交更麻烦,还不如直接走;这个站点路线太绕,有别的路线能直达,不太划算;这个站点附近有别的小学,有里家也不可能在这边……”诸伏景光一一排除着,最后锁定了一个站点,“所以,最后剩下的位置,只有这里了。”   “所以,你现在要过去找她吗?”   “嗯,”诸伏景光将地图折好,“去碰碰运气吧,我还有些事想要问她。”   松田阵平这一次没有陪诸伏景光出去,阿飘警官这一次想自己一个人在长野四周去转一转。   而诸伏景光在下公交后的不久,就十分幸运的碰见了外守有里。   在诸伏景光记忆之中那个熟悉而又已经陌生的女孩就坐在公寓楼前的秋千上,外守有里也十分眼尖的看见了诸伏景光,笑着向诸伏景光打着招呼:“景光君!”   她指了指旁边的另一个秋千,示意诸伏景光坐上去,笑意盈盈:“你怎么来了啊?”   诸伏景光面不改色:“闲来无事就到处逛逛,就刚好逛到了这边。”   外守有里眨了眨眼睛,轻轻的“唔”了一声:“我还以为景光会说是来特意找我的呢。”她说着,又轻轻的笑了一声:“话说明日的郊游,景光君有组队的对象吗?”   “组队?”   外守有里再次眨了眨眼:“是啊,组队。诸伏老师没和你说吗,以班级为大组,四人为小组,互帮互助。惠美、丽子她们邀请了我,但是还差一个人,所以景光君要来我们小组吗?”   诸伏景光一时间没能将这两个人名对上号,但他依旧点了点头,应允着:“好啊。”   虽然时间已过去近二十年,但诸伏景光还是可以确定自己是没有答应其他人的邀请,因为在上一个周目之中,他根本就没能够去这场郊游。   他在郊游的前一夜就着凉发了高烧,只能被迫留在了家中。   “诶嘿,”外守有里嬉笑了一声,“那景光君就是我们小组的唯一的男孩了,一定要好好保护我们哦。”   外守有里又与诸伏景光聊了许多,诸伏景光一边回应一边套话,也算是能明白过来有里并没有什么先天性疾病。   她只是前几天生了一场小病,而肠胃也有些不太好。但外守有里对此持毫不在意的态度,甚至还笑嘻嘻的说:“生病真的好麻烦,好多东西都不能吃。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去当医生,让那些和我差不多的孩子不用受此折磨。”   诸伏景光笑着点了点头。   弄清了外守有里的状况,诸伏景光便准备要为明天的事去做上一些应对准备了。   他在回家以后首先去了父亲的书房,翻了一些有关医学急救的书。诸伏景光本就知道一些有关急救的知识,看上这一遍也只是保证自己不会记混。   其次,他也不能像上一周目一样,因为着凉发烧而无法到场,他要想救有里,最起码他自己必须要到场,所以这一次的诸伏景光将窗户关的严严实实的,不让一丝风溜进来。   松田阵平目视他做了这些,挑眉道:“严密防守啊,hiro旦那。”   这个玩笑般的称呼就这样从松田阵平都口中说了出来,诸伏景光稍稍一愣,想起了警校时期的松田阵平,那时的松田阵平除了“诸伏”这个称呼,叫的最多也就是“hiro旦那”了。   但他最后也只是拍了拍手,没特意提及这个话题:“我记得今天晚上天气会突然降温,在上一周目中,我就是因此而着凉的。”   说着,诸伏景光又意识到了一点:“啊说起来,松田,你要睡哪里啊?”   松田阵平抱着胸:“可算是想起我来了?不过这一点倒犯不着操心,我是鬼,用不着每天都睡觉。”   诸伏景光奇道:“你不会困吗?”   “不知道,至少我现在不困。”   这样听松田阵平说着,诸伏景光突然想起了些什么:“这样的话应该会无聊的吧。我记得我房间里有些书,你要看吗?”   松田阵平点头:“也行。”   于是诸伏景光便从自己的小书架中找出了几本夹在童书之中的推理小说:“这是我爸写的,不过还没有结局……”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但这一周目,一定会有着结局的。”   诸伏景光低低的笑了一声:“毕竟,我可是盼着这个结局盼了快一世啊。”   这几本推理小说的作者步词双就是他的父亲诸伏纪文,诸伏景光原是不知道这事的,只是在高中毕业以后,他回了长野老家一趟因为无聊就随手从书架里翻出了这本系列小说。   他一口气看完了前五本,却始终找不到理应作为完结篇的第六本,上网查才知道步词双在十多年前、也就是长野惨案发生的那一年就已经断更了。   诸伏景光最开始也以为这个时间点只是巧合,但是后来他又在家中翻出了该作者的另一本书,那是一篇爱情小说,故事里描述的男女主与他的父母出奇的相似。   步词双,fushimoro;   诸伏,morofushi。   倘若这是巧合的话,这未免也太巧了   ——“爸爸可是把自己和妈妈的故事写成了书哦。”   幼时父亲逗他玩的话回荡在他的耳畔,而步词双就是自己父亲的推测就此在他的脑内成形,于是诸伏景光去向自己的兄长诸伏高明进行了求证。   诸伏高明肯定了他的推测,又道:“行之愈笃,知之益明。”   他那时才知道父亲是那样的优秀,只是这样的父亲却永远沉眠于七岁那年的那个仲夏。而他原本美满的家庭也在那年的那个仲夏,化为了泡沫,一举破碎。   诸伏景光甘心吗?   他不甘心,他又怎么能甘心?   他得找出那个凶手,他得让那个人接受法律的审判,而这也是他成为了警察的一个因。   不过诸伏高明的话当然不是在针对此事,他回答的是诸伏景光那句“那它还会有结局吗”的呢喃。   诸伏高明只是在告诉弟弟,你若是想要知道那个答案,想知道那个结局,那就自己去创造一个你想要的结局。   但诸伏景光却觉得,这句话用在此事上其实也无可厚非。   行之愈笃,知之益明。他会找到那个凶手 而他也的确做到了如此。   鬼使神差的,松田阵平伸出了他的手,想要触碰他的头,去揉上安慰一下,但却只是穿过。   松田阵平只好收回了他这个动作,道:“会等到结局的。一定会有的。”   他没说其他的宽慰话语,仅仅是说了这句话。   结局会有的,未来也会改变的。   你一定能够做到这些,功成名就,所有的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   我们都在等待着那个美好的未来 第6章 不要指望一个鬼   ========================   不知是该感叹命运力量的强大,还是改感叹长野夏日的风力之狂,在这个半夜里,原本被诸伏景光紧闭的门窗居然被风轻而易举地吹开了。   松田阵平:“……”   他十分确认诸伏景光是关紧了的,仲夏夜骤然降温就算了,谁来告诉他,这窗户是怎么被弄开的?!单凭这夜风是怎么做到的!   这也太不科学了吧!——虽然他自己的存在本身也就不科学。   松田阵平默默将窗户重新关上,继续去读他的小说。   然而没过多久,窗户就再一次的被吹开了。   松田阵平呵了一声,再次起身将窗户关上,这一次他还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将椅子给搬到窗户前用椅背将窗户抵住,这回他看这窗户还怎么开。   谁曾想,窗户是不开了,但原本诸伏景光设好定时、早已停止运行的电风扇却又开始了旋转。   松田阵平:“……”   这是仗着他是一只鬼,所以肆无忌惮地在他的面前如此不科学是吗?   松田阵平直接将插座拔下,拍了拍手,又环顾了一下房间周围,确信没有别的风源以后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然而又没过多久,本来在床上熟睡的诸伏景光却还是踢被子了。   梅开三度!   这已经是阿飘警官今夜的第三次沉默了。   松田阵平用力的“啧”了一声,帮诸伏景光掖好了被子,然后紧紧盯住了早已睡熟的小景光。   诸伏景光身体里毕竟是一个成年人,睡姿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这被子也不知道真的是被诸伏景光踢开的,还是说是被某种力量给掀起的。   似乎是这个世界是有意识的一样,察觉到诸伏景光的命运轨迹试图偏移,于是拼了命的要讲他给拽回。但它似乎也是按照因果定律来执行的,无法直接造成果 所以才会拼命的去控制因。   诸伏景光防止自己不感冒这一事看似小,但却也连着重大的果。只要诸伏景光能够参加这次郊游,那么他便有机会救下外守有里;而只要他能够救下外守有里,那么造成他家庭破灭的长野惨案也断然不会发生。   但这只是其中的一“因”,却并不是最重要的一因,哪怕诸伏景光熬过了这一“因”,后面一定会其他的“因”在等着他。   松田阵平用手压住了被角,在这个宁静的仲夏夜中,只有他微弱的声音传出:“真麻烦。”   小孩子的身体抵抗力本就不强,又经过昨晚那梅开三度的折腾,诸伏景光还是有点感冒发烧的迹象,但也拖松田阵平及时挽救的福,诸伏景光并没有像上一周目一样严重到发高烧。   听松田阵平说了昨晚的事 诸伏景光倒也不算太意外:“一只蝴蝶只需轻微扇动一下翅膀就能掀起千里外的狂风。我以前在种花出任务时就被推销过他们那边的网文,其中就有世界意识与时空修正的元素。如果真的有着世界意识的话,祂大概不希望我成为那一只蝴蝶吧。”   “也许我想要改变未来会很困难,但不管会付出多少代价,我也一定会去尝试,去尽我所能的去救下他们。”   诸伏景光湛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认真。   他性格天生如此,正义感极强,近四年的卧底生涯也改变不了他善良的本质,再加上警察的身份,他亦习惯性地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他认为了解未来的自己理应改变这些。   可是他忘了,这时的诸伏景光年仅7岁,没有人会让一个小孩子冲锋陷阵、拯救世界的,纵使他的心理年龄已达26岁。   松田阵平看了他好一会儿,随后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不要逞能,要知道,心浮气躁可是大忌。别忘了还有我,有什么事可别落下我。”   只是此话一出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都愣住了,诸伏景光试图抓住他的手,但却依旧这只是穿过。   “你刚刚是不是碰到我了?”他带着些许震惊的问道。   “的确是碰到了,”松田阵平也盯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眼诸伏景光被自己揉乱的头发,再次伸出手试了试,“看样子还是不行。”   那刚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诸伏景光试图思索,但楼下却已经传来了诸伏纪文的声音,“小景,准备好了吗?我们该出发了哦。”   “はい。”诸伏景光景光应了一声,背起了桌上的小书包往外走,“那我就先走了,松田。”   松田阵平却跟着他下了楼:“你体温偏高,我和你一起去,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也能想办法应付。”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而后笑着点了点头。   他必须要去救有里,必须去改变这一因。   诸伏高明站在楼梯口,见弟弟下楼便给他递了一杯牛奶:“玩的开心一点。”说着,他还帮诸伏景光理了一下校服上的衣皱。   诸伏景光乖巧的喝着牛奶:“谢谢高明哥。”   “高明,牛奶我放错位置了,刚刚你拿走的那杯是纯牛奶,我手上这杯才是甜牛奶,”诸伏知青拿着另一杯牛奶,有些急忙的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而看着诸伏景光手中全空的牛奶,她很明显的愣了一下,“喝完了?”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心里暗叫着糟糕。   “小景不是向来只喝甜牛奶的吗,”诸伏知青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杯牛奶,尝了一口,“难道是我记错了,我两杯都倒的是甜牛奶?”   诸伏景光幼时的确是不喝纯牛奶的,但自从他父母双亡以后,被堂伯父他们收养的诸伏景光也不好意思提什么要求,他们递给他牛奶他就喝。也只有心细的堂姐发现他更偏爱甜牛奶,总是偷偷的将他那一份换成了甜牛奶,但诸伏景光也成了纯牛奶甜牛奶都喝的那种。   “应该是妈妈你迷糊记错了吧,”诸伏高明不知道有没有发觉什么,但他似乎也不觉得是自己的弟弟一日之间变了口味,他从诸伏景光的手中接回牛奶杯,“快去吧,景光。爸爸还在外面等着你呢。”   诸伏景光松下一口气,饶是诸伏高明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弟弟在几日前重生了。虽然以高明哥的敏锐,发现不对劲也是迟早的事。   但诸伏高明向来尊重诸伏景光,他就算察觉到什么也可能不会去问诸伏景光,就算去问也不会在父母面前宣扬。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诸伏景光希望诸伏高明、希望他所有的家人都不要发现这些。   诸伏纪文在家门口推着一辆自行车 他撑开自行车的脚架,向诸伏景光招着手:“小景,这边哦。”   说着,他将诸伏景光抱到了自行车的后座上,随口道:“小景似乎是轻了不少。”   诸伏景光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感觉,而松田阵平在他身后道:“不用担心我,我知道你学校在哪。”   昨日他在长野这边转了一周,自然也是去过了诸伏景光的学校。   诸伏纪文骑上自行车:“抓紧了哦,小景。爸爸要出发了。”   仲夏早晨的清风似乎受到过露水的洗礼,还带着花朵的清香。   在长野县的路中央,空中还飘着一些蒲公英的花絮,那是它的种子,正在随风进行离家却不归的旅行。   看着这些蒲公英,诸伏景光突然联想到了自己。上一周目的诸伏景光就像这些蒲公英的种子一样,被一阵风带离了归宿。   离家,是因为他的家已经支离破碎;不归,因为他倒在卧底中途,牺牲在黑暗之中,无处归家。   但这一周目不会了。   诸伏景光拽着父亲温热的衣角,心想着。   学校离家并不远,十多辆大巴车就停在了校园内。诸伏纪文笑着和门卫打着招呼,将自行车停在了车棚内。   “小景你先回教室,爸爸去一趟办公室再来。”诸伏纪文弯着眼睛,笑眯眯的说。   诸伏景光应了一声,拉了拉有些松下的书包带。   只是等诸伏纪文走后,诸伏景光突然想起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是几班来着?他现在追上他爸和他父亲一起去办公室还来得及吗?   小学的记忆实在是太久远了,诸伏景光如今已经全然想不起自己是在哪个班了。   而此时,一只松田阵平鬼飘了过来:“怎么了?”   “松田,你的速度好快。”诸伏景光有些诧异。   “如果你和我一样也是一只鬼,用飘的方式当然和我一样快,”阿飘警官耸了耸肩,“所以你站在这里干嘛?”   诸伏景光语气沉重:“一个大问题,我不记得我是几班的了。”   “这是一个好问题。”   松田阵平如此说,诸伏景光向他投来了期待的目光:“你知道?”   “我不知道所以我说这是一个还问题,”松田阵平觉得此刻自己的鼻梁上缺少了些什么,感觉有那么一些不自在,“你别指望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鬼。”   诸伏景光:“……”   这种事情确实不该指望松田阵平这只鬼,就算松田阵平他有记忆,也不可能知道小学一年级的诸伏景光是几班的。   那就只能一班一班地找过去了。   诸伏景光有些无奈,但幸好他一年级时就读的小学规模并不大,又幸好他在一年级A班的窗口那里就看见了外守有里。   有里与他是一个班的,这点诸伏景光不会记错也不可能记错。   外守有里正笑着和另外两个女孩子搭着话 诸伏景光已经有些不记得她们的姓名了,但也不难判断出,这两人就是昨日外守有里口中的惠美与丽子。   今日,是外守有里生死的转折点,同样也是诸伏景光命运的转折点。   “早上好哦,景光君!”外守有里看见了站在窗口的诸伏景光,笑着与他打招呼。   -------------------- 第7章 诸伏同学也是马猴烧酒   ==============================   “早上好,有里。”   尽管昨日就与有里见过一面,但诸伏景光在此刻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真实感。   诸伏景光命运的节点还有着另一个,但外守有里的命运节点却只有今日这一个节点。   如果今日没能救下她,那么这个扎着双马尾辫、笑容纯真的女孩那就真的被宣告死亡了。如果没能救下她,诸伏景光定会十分愧疚,连有里都救不下的他,真的能在日后救下萩原与松田吗?   诸伏景光将书包放在身边的座位上,坐下来浅浅一笑:“早安,惠美同学、丽子同学。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啊?”   头戴蝴蝶结的女孩腼腆一笑:“在说新出来的电影啦,就是最近很火的那个魔法女孩,她们真的好厉害啊!我们也想像她们一样成为魔法少女,打败坏人。”   诸伏景光压根不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魔法少女,但这并不能妨碍他附和点头:“一定能够成为马猴烧酒的!”   松田阵平无心听什么魔法少女打败坏人、奥特曼打败怪兽一类的剧情,阿飘警官只是靠着这间教室的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诸伏!你组队了吗?我们这边才两个人四缺二!”前桌的男生转过头来,热情的询问着。   “景光已经跟我们组队了哦!”诸伏景光还未开口,外守有里就抢先说道,她拼命护着队伍里唯一的男生,“宫野!你不要和我们抢人啦!”   “诶!”姓为宫野的男生依旧不死心,继续试图挖走诸伏景光,“诸伏,你可想清楚了哦!那边,可是三个女孩诶!”   他这话一出,三个女孩子就不满了。   麻花辫的女孩瞪着他:“女孩子怎么了?我们女孩子可比你们心细多了,你别瞧不起我们女孩子。”   宫野同学挠了挠头:“我没有瞧不起你们的意思啊,只是诸伏他是男孩子,跟我们更有话题一些。丽子,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丽子道:“谁说诸伏同学和我们没有话题的啊!他跟我们可聊得来了,他也看魔法少女,也是马猴烧酒。是不是,诸伏同学?”   诸伏景光:“呃……我……”他真的不看这些的啊!更不是马猴烧酒啊!   “噗。”靠在门前的松田阵平毫不客气的笑出声来,往他们这边看来,“看不出来啊,原来你这么少女心啊。”   诸伏景光:“……”算了,毁灭吧。   就在他们还要拉着诸伏景光再扯上百八十回的时候,救星出现了——教室前面被推开,国文老师兼班主任的诸伏纪文走了进来。   诸伏纪文拍了拍手:“安静一下,同学们。有没有人能告诉我,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这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好,”诸伏纪文笑着扶了扶眼镜,示意道,“现在请诸位离开教室,有序前往校门口的大巴车那边。我们要去郊游了,大家清楚了吗?”   “知道了——”孩子们拖长了语调,各自站了起来,要往门外那里走。   诸伏景光正欲站起来,却莫名感到了一阵心悸与头晕。   这是……什么情况?   诸伏景光有些搞不懂状况。   他突然之间感到周围的声音似乎变得离他很远,就好像他与其他人出于不同的世界内。眼前是一片刺目的白光,诸伏景光被这阵白光刺激的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而闭上眼后,他忽而感觉自己的意识处于一阵浩瀚的星海里。   “小景,这个音弹错了哦。”母亲温柔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应该是哆,短音才对。”   他看见自己与母亲坐在了一架钢琴前,母亲正在手把手地教他弹着琴。   “妈妈是怎么知道我弹错了的啊?明明我听着没有什么区别的啊。”诸伏景光听见小小的自己这样问。   “因为妈妈啊,是有着绝对音感的哦,”母亲温柔的笑着,“说起来,小景最喜欢什么乐器呢?”   “贝斯!”稚嫩的声音不假思索的回答着,“弹起来很酷诶,我喜欢那个!”   “那这样吧,等我们小景满七岁以后,妈妈就带着小景去挑一把小景自己喜欢的贝斯,好吗?”   “好——!”   幼时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但诸伏景光在看见这些时还是感觉到格外的熟悉。   只是他到最后也没能等来母亲送他的那把贝斯。   组成这些画面的繁星又突然一变,这一次,他看见了zero。   年幼的降谷零弯着眉眼: “那就说定了,以后hiro就是专属于我一个人的昵称了。”   那并非是他与zero的初遇,但也是他上周目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繁星不断地在变化,似乎是想要播放得更多,只是在这时,另一道或者说是另外几道声音从外界响起,似乎想要将他给拉回来。   “喂,诸伏,你没事吧?”   “诸伏同学,你怎么了?啊,他的身体好烫!”   “景光?景光?”   他就这样被拉出了星河,而后对上了几张担忧的面庞。   诸伏纪文宽大的手抚上了他的额头,眉头紧皱:“怎么会突然之间发了高烧?景光,不舒服的话为什么不和爸爸说?”   诸伏景光试图张嘴,却有些发不出声。   诸伏纪文伸手将他拦在怀里:“能坚持一会儿吗?爸爸这会儿走不开,给妈妈打电话让她带你去医院行吗?”   如果只是低烧还能送到校医务室,但诸伏景光的体温完全是可见的要高,这个年龄的孩子发高烧必须要送到医院去。   但是……   不能、不能去医院,他必须要待在有里身边,他得要救有里。   诸伏景光有些昏昏沉沉的想着,他再次张了张嘴,开口即是:“有里……”   听到自己的名字,外守有里眨了眨眼睛:“诸伏老师,要不你先去叫知青老师吧,诸伏同学我可以帮忙照顾。”   而他们看不见的阿飘警官松田阵平难得的面色严肃:“别逞强,你这种情况必须去医院。”   “那麻烦你了,外守同学。”诸伏纪文眼里的担忧久经不消,“宫野同学,你可以其他同学说一下,让他们等一下老师,可以吗?”   “我知道了。”   诸伏纪文说着,就急匆匆的前往办公室去拨打电话,而外守有里则是带着担忧的看着诸伏景光:“景光君,你还好吗?”   诸伏景光嘴唇有些发白,却依旧拉住外守有里的手:“有里,你不要走。”   你不要走!你不能过去!你不能死!   那是诸伏景光凭着自己最后的意识说出来的话。   闻言,外守有里也稍一愣,一双青眸看向了最后留下的二人:“惠美,丽子,你们要不和宫野同学他们一组吧。他们那边四缺二,你们过去刚刚好。”   “那你呢?”戴着蝴蝶结的惠美带着疑惑的问,“有里你难道不来了吗?”   “可是景光君需要我诶,”有里眨了眨眼睛,“他生病了,我可以陪着他。就像……”   外守有里道:“就像他以前保护我一样。”   意识沉眠的诸伏景光未听见外守有里的话,但松田阵平却将这句话清清楚楚的收入了耳中。   等到诸伏景光恢复意识时,他就已经被送到了医院,那时正值午间,而诸伏知青与外守有里就在他的身边,松田阵平也处于他的视野范围内。   还好,有里还在,她还没有出事。   许是守着他过于无聊,诸伏知青便给外守有里讲着一些乐理知识,有里也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发出原来是这样的感叹声。   见诸伏景光醒来,诸伏知青一把握住他的手:“没事吧,景光?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又看向了外守有里:“抱歉啊,有里。害你也不能去郊游了。”   “没关系哦,”外守有里露出纯真的笑容,“景光君你没事就好了。”   诸伏知青将手放在诸伏景光的额头上探了探温度:“还好,温度没有那么高了。”而后嘱咐道:“景光,下次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和爸爸妈妈说,知道了吗?这次也是妈妈的错,居然没在你喝下纯牛奶时发现你身体的不对劲,明明你因为发烧产生的味觉减弱都那么明显了。”   不,关于这一点,并不是因为他发烧才面不改色的喝下那杯牛奶的。   诸伏景光无奈的想着。   “啊对,说起来,现在也都快中午了。景光和有里是不是饿了?我去买点午餐回来。”   外守有里抱着自己的书包:“知青老师,我有便当的。”   “是这样啊,”诸伏知青微笑着,而后揉了揉外守有里的头,“那我给你带杯果汁吧。”   “好,谢谢知青老师。”   -------------------- 第8章 他也付出了代价   ========================   诸伏景光在昏迷期间其实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地点不是璀璨的星河,而是一个类似于办公室的地方,一堆文件被摊开摆在一个办公桌上,在这些文件的上方还压着一本书。   但诸伏景光并不能看清书上写了些什么,但他确实看见了有人在翻动着那本书。翻书的人眉头紧皱,翻页速度也很快,而令诸伏景光感到意外的并不是这些,而是翻动那本书的人是——   他自己。   只是当他想要靠近几步确认些什么时,梦中的自己却像是察觉到了些什么一样,往诸伏景光站立的方向看来。   只是当二人眼神相对以后,诸伏景光眼前蓦然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再然后,诸伏景光就醒了。   这是一个普通的梦境吗?诸伏景光不清楚,但他还是能判断出一点,这不是他记忆里的任何一个片段,虽然看不出梦中的自己要做什么,但一周目的自己确实没有过这样的行为。   那……是未来吗?   他都已经重生二周目了,做个梦梦见未来似乎也很正常。   诸伏景光无法判断出这是否是普通都梦见,脑子只能暂且略过那些,与有里交谈着一二。   外守有里带着甜甜的微笑,歪了歪头后将便当打开:“景光君要吃吗?”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谢绝了小姑娘的好意:“不用了,谢谢有里。”   “好吧,”小姑娘看起来也并不失望,脸上的笑容依旧,她夹起一块寿司送入了自己口中,眼睛亮闪闪的,“真的很好吃的哦。”   小姑娘没吃几个,又将便当盒放在一旁,与诸伏景光搭着话:“说起来,景光君,你最喜欢看的动画角色是什么?”   被她这么一问,很多年都没看过动漫的诸伏景光稍一愣,而后随意在记忆中挑了一个经典回答:“皮卡丘。我挺喜欢它的,它很可爱。”   “皮卡丘确实很可爱!”外守有里赞同的点了点头,“而且而且,我听惠美她们说,皮卡丘的发音还可以成为景光君你的光的发音诶,所以所以,景光君有没有可能会是皮卡丘转世?”   “诶?”   看着外守有里纯真面庞,又看了看松田阵平完全不带掩饰的笑容,诸伏景光不禁无奈,只能点了点头:“说不准就是呢。”   所以说不要玩读音梗啊!   “诶嘿,”外守有里甜甜的一笑,“我最喜欢皮卡丘啦,所以我也特别喜欢……”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张笑脸就突然皱成了一团,诸伏景光立刻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一个翻身从床上下来,虽然这个翻身并不漂亮,他跪坐在地,就连自己手上还在输液的针头都不顾。   “有里,你还好吗?”   诸伏景光脸上没有了半分笑意,而外守有里有些痛苦的捂着了肚子,眼睛里溅出了一些泪花:“肚子好痛,好难受。”   诸伏景光神色微变,迅速按下了床头呼叫医护人员的按钮,而后轻轻将外守有里抱了一下,动作轻柔的帮她揉着腹部。   诸伏景光安慰着有里:“没事的,医生姐姐马上就会过来。”   会没事的,他们现在人就在医院,有里不会出事的。   这不仅是对外守有里的安慰,也是诸伏景光对自己的宽慰。   这一次,这一周目,有里绝不能出事。   在外守有里表情出现变化时,松田阵平就发现了,下意识上前了几步,只是他是一个鬼,什么忙也帮不上,最多只能帮诸伏景光看看医生护士还有多久能赶来。   而医院的护士很快就赶了过来,她们看着坐在地上两个孩子,也瞬间能明白过来是谁需要帮助。   其中一名护士将有里抱入怀中,轻声询问了一下有里的状态,而后迅速判断了情况,对着另一名护士道:“去找宫野医生,这孩子可能需要立马做手术。”   有里就这样被送进了手术室。   但众人也并未忽略诸伏景光,因诸伏景光匆忙的动作而倒流的针头也很快就被处理好,而在护士离开之前,诸伏景光叫住了她:   “护士姐姐,有里是被送进了手术室吗?那她现在的情况还好吗?”   护士小姐见一直垂头任由护士们摆弄的小男孩忽而抬起了头,而男孩湛蓝色瞳孔中的担忧一直没有消散掉,心不禁软了下来,揉了一把男孩的头发,安慰道:“放轻松,只是个小手术,她不会出事的。”   诸伏景光闷闷的“嗯”了一声。   只是等护士走后,诸伏景光依旧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将所有一切都收入眸中的松田阵平走到了他的身旁,端详了一下诸伏景光后才出口问道:“你没事吧?”   诸伏景光没有回答。   “你真的不用过于担心,那个小姑娘是在医院出事的,送入手术室也是格外及时,不可能会像你上一辈子那样发展。”   “我知道,”这一次,诸伏景光回答了他,“我知道手术成功的概率很大,我知道这件事已经不像我记忆之中那样发展。可是……”   二周目的警官先生抬起了头,他似乎是强忍着心里的酸涩,眼角似乎随时都能流淌出泪水:“可是我在害怕,我害怕有里会成为手术失败的那个极小概率,我害怕我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结局。我为什么会在害怕啊,松田,我明明是那个活了26年的诸伏景光,可为什么,我会害怕啊。”   他知道自己在害怕,他知道自己在焦虑,他明明知道故事的轨迹已经开始偏移,可是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往坏方向去想。   松田阵平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蹲了下来,与坐在病床上的诸伏景光对视着。   “其实你的内心从一开始就并不觉得未来能够被你改变,你的高烧就是「神」——我姑且趁这个未知的东西为神,总之,这是那家伙给你种下的心理暗示:明明你已经很竭力的避免着凉发烧,可还是像上一周目一样发了高烧,从结局来看,这似乎是无法被改变的。   “所以现在,哪怕过程被改变,你还是会觉得,那个小姑娘最后的命运并不会因此而改变。   “可是诸伏景光我告诉你,这世间万物都是因果相承的。既然因已经被改变,那么它造成的果也自然会改变!那个小姑娘的命运自然也不可能会像你记忆之中一样逝去,这一切都是可以被改变的!   “麻烦你相信一下自己,也信一下正在手术室救你青梅的医生!不会出事的,未来会被改变的。”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的松田阵平几乎是气都没有喘一下,阿飘警官墨蓝色的瞳孔里满是认真。   诸伏景光也被松田阵平这些话说得震了一下,他突然发觉,他自己,好像对松田有些刻板印象。   松田阵平其实并不是那种不善言辞的人,这些大道理他也能讲的出来,只是相比讲出这些大道理,松田阵平平时的行为会更简单粗暴一些。   也就导致他刚刚居然会觉得,松田阵平最多只是说一些“不会出事”的安慰话,又或者,是等待着结果来临的宣判,告诉他最后的事实。   但松田阵平却说出这些话来,着实让诸伏景光有些意外。而松田阵平说的也不错,他将这些往着最坏的方向去担忧,多多少少也确实是因为自己未能改变的高烧。   会没事的,他想,这周目的很多细节都改变了,因已变更,果也一定会跟着改变。   ……   有里的手术很成功。   这本来就是成功率极高的手术,只要送医及时,出事概率就极小。   诸伏知青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买了个午饭的功夫,医院这边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但她也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该做些什么,通知了外守有里的父亲,而诸伏景光在乖乖打完手上的那瓶吊针后,就跑去看有里了。   外守有里的脸色还是有些发白,医生嘱咐她要忌口,只能吃些清淡的,小姑娘看起来不太情愿,但也还是乖乖应下了。   在看见诸伏景光后,外守有里的眼睛蓦然一亮,朝他挥了挥手:“景光君。”   诸伏景光往前走了几步,正好走到了有里的跟前:“感觉还好吗,有里?”   “不太好,”外守有里苦着一张脸道,“有好多东西都不能吃,等爸爸赶来以后,医生姐姐估计还会对爸爸再说一遍。”   说着,外守有里一双青眸又看向了诸伏景光:“说起来,这一次可谓是景光君救下了我呢。”   诸伏景光还未开口说话,就听外守有里继续道:“其实我刚刚偷听到医生姐姐她们的谈话,‘幸好是在医院出事的,抢救及时,不然就糟糕了’。所以,如果我没有跟着景光君来医院的话,那我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爸爸,还有景光君、惠美丽子她们了?”   诸伏景光沉默着。   外守有里又继续道:“那么这一次,景光君又救了我一次呢,所以所以……”   小姑娘停顿了一下,突然夸起了诸伏景光:   “景光君很温柔,也是一个很勇敢的男孩子。”   “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景光君!”   “——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景光君。”十五年后的诸伏景光捧读的说着。   外守有里的脸蓦然一红:“这种事就不要再提了好吗!我都说了是我认错人了,谁叫你们诸伏家的人长的那么像!”   幼时外守有里对诸伏景光说的这些话着实让诸伏景光呆愣一下,之后的重点则是放在了“又”这个字身上。   原本诸伏景光就对自己幼时的记忆并不深切,也没有多想,直到后来他才清楚,有里口中的第一次救她的那个人——是那时来长野玩的、他的堂哥诸伏蘅南。   而有里认错了人,误把诸伏蘅南当成了诸伏景光,所以当初在诸伏景光改变了有里的因果线后,外守有里才会对诸伏景光说出那些少女心表白话。   “可是我和蘅南哥明明只有眼睛相像——”   诸伏景光话还没说完,就被外守有里一把捂住嘴:“不要再说了!诸伏景光你闭嘴啊!我真的是疯了才跑过来安慰你,你才不值得安慰!”   诸伏景光眉眼里含着无奈的笑,待外守有里松手以后才发出一声轻笑:“抱歉啊,只是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被女生表白,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诸伏景光其实也知道外守有里根本就不在意她自己小时候说过的话,就算是“喜欢”这句话,她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虽然认错人也确实挺让人尴尬的。   而说完就忘就是外守有里的风格,更何况外守有里也不止对他一个人说过喜欢,不然他也不会在这里提起这些了。   “而且你说的对,我又不是除了警察没有去路,”诸伏景光弯着眉眼笑道,“我当不了警察就当不了吧,我再找找别的工作就好啦。”   “这样才对嘛,”外守有里欣慰的点了点头,“不妨我特意请假过来安慰你。”   诸伏景光轻笑了一声:“那我现在送你回去?”   “不用,”外守有里摆了摆手,而后将手插入白大褂的口袋中,“我打车回去就好。”   “注意安全。”   “嗨嗨,知道了,hiro男麻麻。”   看着外守有里越来越远的背影,诸伏景光无奈的笑了笑。他微微抬了抬头,看了看夜空中的那轮明月。   命运确实是被改变了,只不过他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罢了。   放在口袋里还开着静音的手机的突然震动了一下,诸伏景光拿出来看了一眼,那是一通电话,正在持续的震动着。   “喂,有希子姐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   写完小阵平这段后,我感觉小阵平讲大道理应该是没问题,但是我觉得比起将大道理,他的行为可能会更简单粗暴一点,比如一拳把人敲清醒(?)但是我都把这堆大道理写出来了,不让小阵平说出来,这不合适啊()   ====================   # hiro的22岁(上)   ==================== 第9章 工藤君的音乐天赋   ==========================   要问工藤有希子是谁,放眼望去,除了还在咿咿学语的婴幼儿,整个东京、甚至整个日本几乎没谁不知道她。   这可是与沙朗·温亚德齐名的知名影后啊!   而除了影星这一个身份,她同样也是著名推理小说家工藤优作的妻子,在工藤优作的名誉还未响彻世界时,有不少人对工藤优作可是“羡慕嫉妒恨”,更是觉得“工藤优作除了脸一无是处,不过是有几分文采,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破写小说的”“有希子女神选择这号人物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但等到工藤优作小说获得世界级金奖,观众才发觉,这对夫妻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而诸伏景光之所以会认识这样的一号人物,追本溯源得回到诸伏景光十九岁时的夏假,也就是三年前。   那时诸伏景光才刚读大学一个学期,因为某种原因,他回了他的故乡长野一趟。   因为有里未曾出事,造成他家庭支离破碎的长夜惨案也未成发生,所以他的父母如今还待在长野县。   而父亲那个系列的推理小说也迎来了最后的结局,反响极高。   也因为那个系列的故事,如今当红的推理小说家工藤优作带着家人,特意前来拜访了自己父亲,也就使得他与工藤有希子、还有其子工藤新一的相识。   工藤优作先生与父亲的相识断然不可能仅仅是一本推理小说,他们之间或许有着更深的联系,只是诸伏景光并不清楚罢了,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诸伏纪文被工藤优作先生尊称为“诸伏老师”。   工藤有希子这次打电话过来是拜托诸伏景光帮忙照顾一下她的儿子工藤新一,工藤有希子要在美国客串一场戏,工藤优作也和妻子一齐去了美国,所以这才来拜托诸伏景光。   但诸伏景光知道,这只是借口。   优作先生和有希子夫人并不是第一次将工藤新一一个人丢在家中,这一次特意打电话过来拜托诸伏景光,恐怕也是知道了诸伏景光警校落榜的事情。   诸伏景光感受到了他们的心意,也对这件事一口应下。   不过,诸伏景光有些无奈的想着:说不准有希子夫人还特意嘱咐工藤新一“要带着景光哥哥玩的开心一些”之类的话。   诸伏景光认识工藤新一其实要比认识工藤夫妇要早上一会儿。   那日他刚从神奈川回到长野,身上背着的贝斯包都还没卸,只是那时他也不着急归家,就干脆随意的坐在了家附近的一座小公园的长椅上,仰头望着云霞的飘浮。   工藤新一就是从那时冒出来的。   这孩子突然之间就从长椅的靠背后冒出一个头来,问着诸伏景光:“大哥哥,你是流浪歌手吗?”   “嗯?”诸伏景光浅浅偏移了一下脑袋的弧度,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小侦探。   只见小侦探信誓旦旦的向诸伏景光说明着他的推理,先是看向诸伏景光放在一旁的贝斯包,又是指着诸伏景光手上的那些薄茧,进行了一番推理,最后得出结论:“……再加上大哥哥你失意的表情,所以你是流浪歌手吧?”   搞的诸伏景光都不知道该不该配合的说一句“你说得对”。   看着小侦探期待的眼神,诸伏景光也不忍浇灭他的信心,只是动作很轻的揉了一下他的头发:“算是对了一半吧。这只是爱好,并不是职业啦。”   工藤新一瞬间有点失落,但眼中的光并未熄灭:“我应该再多观察一下细节再做判断的,下次绝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了!。”   诸伏景光不犹低笑了一声,询问着工藤新一的姓名,小新一那时年龄虽小,但语气坚定:“工藤新一,是个侦探。”   虽然工藤新一年纪小,但是他的观察力还是不错的,——比如在与诸伏景光交谈时察觉到了工藤有希子的靠近。   工藤有希子又气又笑的看着躲在诸伏景光贝斯后面的工藤新一,满脸都是无奈:“新一酱,我就和你爸爸问个路,你怎么又跑了?”   “知道了啦,下次不会啦。”工藤新一拖着语调的回答着。   “真的是,一闻到不一样的气息就跑了,简直和你爸一模一样,”工藤有希子捂了捂额头,而后看向了诸伏景光,说着抱歉话,“不好意思啊,这孩子给你添麻烦了。”   虽然工藤有希子的打扮速来不低调,但是诸伏景光那时的确没有认出眼前的女性是著名影星工藤有希子。他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碍事,而后热心的询问道:“是找不着路了吗?我是长野本地人,说不准可以帮上忙。”   “欸,那太好了,”工藤有希子说着,拿出了一张字条给诸伏景光看,“您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导航完全找不到路诶。”   诸伏景光看了一眼地址前的街道名,心下了然,向工藤有希子解释道:“这个町都是很多年前的叫法了,十多年前改过名,所以导航才找不着的。”   “原来如此,我就说肯定不是我方向感不行。”工藤有希子恍然大悟。   “那里其实就在这里的不远处,我可以带你们过去……”诸伏景光看着地址后面的丁目和门牌号,话语突然之间就戛然而止。   这个位置,貌似……是他家?   就是这样的巧合才使得诸伏景光与工藤家三人相识,甚至之后诸伏景光回东京陷入暑假工的苦恼时工藤有希子还盛情邀请诸伏景光给工藤新一当音乐老师,虽然工藤新一的天分——   呃,该怎么说呢,工藤新一在小提琴这个乐器上还是有天赋的,只是可惜对于唱歌这件事,工藤新一是个十足的音痴,他推理力有多强,小提琴拉的有多好,那他的歌唱能力就有多糟糕。   对此,诸伏景光表示,有希子夫人,他真的教不来啊!   于是在诸伏景光“为什么教不会”的震惊与工藤新一“放弃教我唱歌吧景光哥,你真的不用在意我妈说的那些话”的声音中,诸伏景光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去教工藤新一的青梅毛利兰。   咱就是说,新一君教不会,兰小姐他还教不会吗?   托工藤新一的福,毛利兰就这样免费上了多节乐理课,而兰小姐学习的优秀成果也逐渐将诸伏景光的信心找了回来。   问题果然还是出在新一君身上啊——不,他的意思不是说工藤新一不好,毕竟人各有所长,只是新一君恰好不是学音乐的料而已,他在其他方面还是格外出众的!   更何况工藤新一也不是完全的对音乐一窍不通的啊,你看那些家喻户晓的儿歌,工藤新一还是能唱在调子上——不是,等等!新一君,你是怎么做到把儿歌唱成恐怖童谣的啊!   诸伏景光很懵,而工藤新一却毫无察觉,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得地看向诸伏景光:“怎么样景光哥,我觉得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天分的,对吧?”   ……能把儿歌唱成恐怖童谣,工藤新一确实有天分。   但诸伏景光可笑不出来,最后他那双细腻的手轻轻抚上了小工藤新一的额头,目光却偷偷移开不去看工藤新一:“新一君真的很有天分,以后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大侦探。”   工藤新一:“我怎么感觉景光哥说的很勉强?”   诸伏景光微笑:“怎么可能?难道新一君不认为自己能成为大侦探吗?”   关于工藤新一在乐理上是否有天分的这件事就这样轻飘飘的被诸伏景光给揭了过去,虽然诸伏景光觉得小孩子的确是需要鼓励的,只是工藤新一的恐怖童谣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住的,为了那些可怜只是路过的过路人着想,工藤新一还是不要唱歌比较好。   第二天一大早,诸伏景光拧着准备好的早餐料理,推开了工藤家庭院的大门。   工藤家的钥匙是工藤有希子给他的,因为在工藤夫妇不在的时候,工藤新一可能会因为熬夜看推理小说或者别的什么理由导致第二天早上起不来,为了避免过来帮忙的诸伏景光会因此被关在门外,工藤有希子特意备了一把备用钥匙留给诸伏景光。   果不其然,这个时间点的工藤新一并未醒来,不过他的邻居阿笠博士倒是正在自家庭院之中浇花,还热情的向诸伏景光打着招呼:“是景光君啊,好久没见到你了。”   “好久不见,阿笠博士,”听到阿笠博士的声音,诸伏景光脚步微微一顿,回头看向阿笠博士,笑道,“最近刚毕业,还没有找到工作,比较闲,就过来帮忙照顾新一了。”   “哈哈,那过不了多久,景光君也要成为繁忙的社畜了啊。”阿笠博士摸了摸自己唇边的两根胡须,感叹道。   “确实如此,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诸伏景光无奈的笑了笑,推开了屋门,对阿笠博士挥了挥手,“我先去叫新一了,博士您继续浇花,就不打扰您了。”   看着诸伏景光的背影和工藤家被关上的房门,阿笠博士又摸了摸胡须,眉开眼笑地感叹了一句:“有这孩子在,新一那小子终于不用折腾我喏。终于可以享受清晨的宁静,专心搞实验了。”   --------------------   这条时间线就是景光22岁以后啦 第10章 要让景光哥开心一些   ============================   作为个体一户的工藤宅,不仅有着独立的庭院,内部的房间也是格外宽阔的。   诸伏景光先是到厨房将自己带来的早餐装盘,还给工藤新一热了一杯牛奶。做完这些以后他才轻车熟路的走上二楼,敲响了工藤新一房间的门。   “新一君,你醒了吗?现在已经八点了,该起床吃早餐了哦。”   没人回应。   诸伏景光又敲了敲:“新一君,是我,你的景光哥。我特意给你带了早餐,要不要来品尝一下?”   依旧没人回应。   “那我进来了,”想起工藤有希子“要让小新准时起床”的嘱托,诸伏景光轻声说了一句抱歉,推开了工藤新一的房门。   深蓝色的窗帘将早层的阳光遮的严严实实,书桌上整齐摆放着几本同系列的推理小说,还是按照序号排列的,但还有一本小说却被主人随意的放在了床头,显然其然,昨晚工藤新一定是在熬夜看小说。   诸伏景光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将窗帘拉开,让阳光能够撒入工藤新一的卧室。   但工藤新一只是无意识的用手挡了一下阳光,而后拉住被子蒙着头继续睡。他似乎是在睡梦之中当了一回超级大侦探,连表情都是安详之中带着几分安逸,显然对于这个梦境十分喜爱。   诸伏景光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看着这个睡梦之中的名侦探。   工藤新一说到底也不过九岁,才不过小学三年级,假期赖床对于小孩子来说是很常见的,对工藤新一来说也是正常,更何况,这孩子昨夜还熬夜看推理小说,现在起不来、察觉不到有人进来,诸伏景光倒是不意外的。   现在才八点,工藤新一的确可以再多睡一会儿,但还是不能睡太久,不然白天睡太多,晚上就更睡不着了,作息也就乱了。   诸伏景光对小孩还是非常有耐心的,等到工藤新一床旁边的闹钟分针停在了数字6上面后,他才重新将目光转回到了工藤新一身上,并轻轻用手指碰了碰工藤新一的脸:“新一君,现在该起床了哦,已经八点半了。”   睡梦之中的工藤新一迷迷糊糊地将诸伏景光的手扒下,并半梦半醒地咂了一下舌:“华生别闹,我在破大案子呢。”   霍。诸伏景光挑了挑眉,新一君这是在睡梦中化身福尔摩斯了啊。   诸伏景光也不恼,只是用他温柔的声调道:“最近涉谷那边新开了一家推理主题的游乐园,据说还有机会抽取一本英文原版的《福尔摩斯探案集》哦。不知道新一大侦探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呢?”   听见了“推理”和“福尔摩斯”的关键词,工藤新一猛然坐了起来,甚至眼睛都还没睁开:“福尔摩斯?在哪里?”   而后他收获了诸伏景光似笑非笑的眼神:“该吃早餐了,新一君。”   “景光哥?”由于刚睡醒,工藤新一的语气里还带着几分疑惑,大脑宕机了半秒后他就反应过来了诸伏景光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想起了工藤有希子昨晚离开前对他的嘱托,工藤新一的精气神一下子就回来了,“好久不见啊景光哥。话说现在几点了啊,我感觉我睡的好满足。”   “八点半了,我去给你热热早餐。”诸伏景光站起身来,按住房前的门把手准备离开,但还是回头补了一句,“放心,推理主题的游乐园是真的,等会儿我带你和兰酱一起去玩。”   诸伏景光说带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去推理主题的游乐园玩当然不只是说说而已,早在昨日接到工藤有希子的电话时,诸伏景光就开始筹备该领着工藤新一去哪里转转,那时他还没有离开涉谷的那家酒吧门外,又恰好的接到了一张游乐园的传单。派发传单的工作人员步伐匆匆,应该是想要早点发完传单早点收工回家,诸伏景光也就顺势接过了这张传单。   推理主题的游乐场,工藤新一定然会喜欢,而倘若要带工藤新一去游乐场的话,那么最好也要带上新一君的那位小青梅。   不是诸伏景光揶揄这俩孩子,只是这俩孩子的关系的确很好,从幼儿园就认识的幼驯染,感情是最好的,而小孩子之间的感情也是最纯粹、最令人向往的。当然,带上毛利兰也并非只是因为他们关系好,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毛利兰的父母最近分居了。   具体的原因诸伏景光尚不清楚,只是知道这对夫妇似乎吵的很厉害,作为律界女王的毛利英理甚至改回了原先的姓氏“妃”,也有传言称这对夫妇已经离异,不过并未得到证实。   而毛利兰的年龄尚小,诸伏景光担心这件事会对小姑娘的心理健康造成不太好影响,所以也想趁此机会带毛利兰出来散散心。   就这样,诸伏景光借用了阿笠博士的小汽车,携带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二人,来到了这家新开业的推理游乐场。   这家推理游乐场用心程度的确很高,进场的票不叫票,而是称其为邀请函,对游客们的称呼也是“诸位侦探”。   售票厅的那位“发放邀请函”的售票员小姐还在他们进去之前提醒了他们一句:“每个游玩地点的最后会设有彩蛋,彩蛋里会藏有今日晚间大案的线索,请诸位侦探一定要注意哦。”   所谓的“晚间大案”指的是每日黄昏之时写在售票大厅窗口那里的推理谜题,相关线索就藏在今日游乐场各个关卡的结尾之处,而率先破解这道推理题的游客将会获得一份惊喜大礼,——至于惊喜大礼是什么,那当然是工藤新一非常想要的原版《福尔摩斯探案集》啦。   密室逃脱自然是推理游乐场的一个不可缺少的关卡,游客需要从第一个房间一路解开到最后一个房间,最后逃脱出去才能获得胜利。   但这似乎是整个游乐场中最具推理性的设施,其余设施都与普通游乐场差的不多,只是多了一些谜题相关的线索,所以奔着推理而来的年轻人几乎都是一股脑的率先跑到这里。   诸伏景光看了一眼排队的人数,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与其在这里排队浪费时间,还不如带着两个孩子去玩别的设施。   对于诸伏景光的这个决定,工藤新一是同意,毕竟他今天跟着诸伏景光出来玩其实还有着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陪诸伏景光散心。   诸伏景光没能考上警校这事,工藤新一也是知道的,他虽然不懂诸伏景光为何对“考上警校”这件事有着如此高的执念,但梦想落空的痛苦他是知晓的。   所以明面上今日是诸伏景光领着两个小孩子出来玩,但实际上两个孩子的主要目的还是要让诸伏景光高兴一些。   不仅工藤新一知道这件事,毛利兰其实也是知道的。   昨日诸伏景光在得到自己“面试失败”的通知后,尽管早就做好了“果然如此”的心理准备,但诸伏景光还是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他一直以来令他坚持下去的目标似乎就在那一刻破碎了。   从十七岁那年发现自己身体的虚弱以后,他就于此苦苦挣扎着,只希望自己能够像前世一样考入警校,与他们相识,起码倘若这样,命运就不会改变得这样彻底。   所以哪怕诸伏景光活了两世,那一刻的诸伏景光还是有着名为悲悯的情绪,忍不住在社交软件上发出一条有些emo的文字。   其实那些文字没头没尾,普通人单看着也看不明白,较为陌生的好友看见这些文字,至多也只是会以为这是一个文艺青年日常发发牢骚。   作为青梅,外守有里当然能明白过来诸伏景光是怎么一回事,再加上诸伏蘅南当时亲眼看见诸伏景光拆开那封通知书,所以那一刻,她很快就能确认事情是否如同她所猜测的那般,立马去找了诸伏景光;而知晓诸伏景光想要成为警察的宏愿的工藤有希子只需稍稍一联想近期发生的大事,也能明白过来诸伏景光发这条动态的原因如何。   所以在得知诸伏景光没有考上的那一瞬,格外喜爱诸伏景光这孩子的工藤有希子就没打算坐视不管,又是联系好友妃英理询问她们律所是否缺人,又是嘱咐自家儿子要带着景光哥哥散散心。   这一来二去的,毛利兰和工藤新一也就都知晓了这件事。   虽然毛利兰曾经也在妃英理面前多次提及过诸伏景光这位哥哥的好,但妃英理也没打算就此给诸伏景光开后门,只不过是对毛利兰说了一句:“小兰,如果那位哥哥想成为一名律师的话,你就告诉他,他可以来我的律所这边面试。”   毛利兰心思细腻,她知道如果此刻和诸伏景光提起这些的话,可能会使得诸伏景光心情愈发难受,还不如先等诸伏景光散散心情,她再说上这些话。   所以,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这对幼驯染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一定要先让景光哥开心一些!   -------------------- 第11章 密室逃脱   ==================   一行三个人,大人小孩都抱有目的,且抱有的目的都是想要让对方能够放松高兴一些。   也不知这算是过于凑巧,还是三人之间的默契了。   对于孩童而言,旋转木马可谓是最悠闲、最吸引人的一个设施。   不过这既然是推理主题的游乐场,那么哪怕是旋转木马,也与其他普通的游乐场有着些许不同——每个白马或南瓜车上,都有着一张写着谜题的白纸。   至于谜题的难度如何——坐上白马的工藤新一表示:“这也不过是和阿笠博士的冷笑话不分伯仲的程度而已。”   诸伏景光心道,也幸好阿笠博士没来,不然可就要被工藤新一这番话伤透了心啦。   按照旋转木马的规则,解开谜题的游客可以去旁边的工作人员所处的冰淇淋车那里领取一个小礼物。而这个小礼物不用多说,自然而然就是一份冰淇淋了。   工藤新一三下两除二就将自己的白马与毛利兰的南瓜车上的谜题解开,只是最开始他并不打算拿着答案去兑换冰淇淋,是看见毛利兰略带着期待的眼神,他才跟着毛利兰一起去了冰淇淋车那里。   工藤新一自信满满的向工作人员说出了旋转木马上的答案,并将得到的两个冰淇淋递了一支给毛利兰。   看见这一幕,靠在场外栏杆上诸伏景光笑了一声,拿出特意带来的相机,连续拍了好几张,将此刻用镜头记录了下来。   相机清晰的记录下了两个小孩当时的神情,诸伏景光的目光悉数留在了记录下来的这些照片上,脸上也慢慢显露出温柔的微笑。   正在他翻着这些拍下的照片时,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也从冰淇淋车那边回到了他身边。   工藤新一突然拉了下他的衣角,诸伏景光这才回过神来,半弯着腰,准备倾听工藤新一接下来要说的话。   却见工藤新一将自己手中的冰淇淋递给了他:“喏,景光哥,这个给你。”   诸伏景光眨了一下眼睛,有些诧异。   “我不喜欢吃这个啦,冬天又还没完全过去,总不能把这两支冰淇淋都给兰吧,所以就送给你了。”工藤新一偏过了头,又补充了一句“解释”。   听见工藤新一这么说,诸伏景光不禁笑了一下,眼睛弯成月牙状,没有拒绝工藤新一的好意:“那就谢谢新一君了。”   他当然知道工藤新一为什么会将这个冰淇淋让给他,他也并不会拒绝工藤新一,毕竟这是来自于幼小孩童的关心,至于工藤新一没有了冰淇淋……   诸伏景光直起身来,用余光扫了一眼身边的这两个孩子:不用担心,毛利兰会出手。   看着毛利兰将自己手中的冰淇淋递向工藤新一的嘴边,诸伏景光在内心感叹道:孩童时期的感情真不愧是最纯真的感情啊。   出了旋转木马的区域,诸伏景光又带着两个孩子游玩了其他的设施,例如云霄飞车、摩天轮等,又在快要下午五点的时候回到了密室逃脱的区域来。   此时密室逃脱这边已经没多少游客了,三人只是稍稍等待了一小会儿,就排到他们了。   看着这一大人两小孩,工作人员悄悄告知诸伏景光,这间密室逃脱在后面是需要分开成两组行动的,你们三个人的队伍可能会在那时出现两个小孩一组甚至只有一个小孩单独一组,询问他是否可以接受。   诸伏景光看了一眼工藤新一,摆摆手表示没有问题。   既然唯一的大人都这样表示了,工作人员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小型手电筒,将三人领到了第一间密室内。   “本次案件发生在一个别墅之中,主人与其夫人是新婚,但是结婚没几天,主人便去外地出差了,年轻的夫人独自在别墅生活,但是这几天夫人总是感觉心悸,也总是在夜晚依稀听见婴儿的啼哭声,夫人非常害怕,但无论怎样她都无法联系上在外地出差的丈夫。于是夫人暂时住在了闺蜜家,也就此雇佣了几位侦探,希望几位侦探能够找出隐藏在别墅之中的秘密。”工作人员为他们介绍着案件的背景“你们现在所处的房间便是主人与夫人的卧室,祝三位侦探能够找到线索,玩得愉快。”   工作人员说到这里,然后退后几步,关上了门。   “在夜晚总是听见婴儿的啼哭声?”拿着手电的毛利兰照了照房间内的一些设施,“难不成有人偷偷在别墅内养了小孩?”   “但是在别墅里住着应该是只有主人和他的夫人吧,更何况主人还在外地出差,那就只剩下夫人一个人了,哪来的其他人养小孩呢?”工藤新一看了一眼毛利兰找到的区域,说道。   许是特地为了营造气氛,房间里的灯是打不开的,只有毛利兰手中的手电能够提供照明。   但这样的光亮已经足够了,诸伏景光顺手拉开了身旁的衣柜,里面像模像样的挂着一些西装与连衣裙,而眼尖的诸伏景光发现衣柜下面藏着一个盒子。   是线索吗?   持有这样的想法,诸伏景光打开了这个盒子,却发现里面也只是装着一个叠整齐的白色连衣裙,好像没什么特殊的,诸伏景光大致翻了一下,但里面并没有藏着卡片或钥匙之类的物品,于是他便将盒子放回原处,关上了衣柜。   而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不知道从房间的哪一处翻到了一个日记本,在从日记本之中寻找着线索。   听见衣柜关上的声音的毛利兰抬起了头,见诸伏景光的目光看向了他们,便归纳着日记的意思,讲给诸伏景光听:“这是夫人的日记本。里面说,夫人不喜欢白色的衣服,因为主人的前妻总是穿着白色连衣裙,所以夫人看了就心烦。”   不喜欢白色的衣服?   诸伏景光想起自己刚刚找出来的那个盒子:是因为夫人不喜欢白色的衣服,所以那件连衣裙才会被藏在盒子之中吗?   毛利兰继续念道:“夫人在日记里说,她搬来别墅的那一天,主人将前妻的所有衣物都清理掉了,她带来的各种颜色的衣服填满了衣柜,里面终于没有讨人厌的白色了,而主人也知道夫人不喜欢白衣服,也从未送过她这种颜色的衣服。”   主人已经将前妻的衣物清理掉了,而夫人自己也没有带来白色的衣物,那盒子里的白色连衣裙是从哪来的?   诸伏景光眼皮一跳,又从衣柜中抱出了那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的确是白色的连衣裙。   诸伏景光特意让毛利兰将手电照向连衣裙,而自己摊开了这件连衣裙。   纯白无瑕的裙子的中间,有着一处用红染料染成的“血迹”。   那块血迹的位置刚刚好,叠起来时就会被完全遮挡,不摊开看还找不出来这里的血迹。   “诶!”毛利兰小声叫了一下,但她也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只是道具,并不是真的血迹。   如今的夫人并不喜欢白色连衣裙,而这件裙子又被藏在隐蔽处,很明显这个裙子并不是她的,再结合“前妻总是穿着白裙子”这一线索,裙子的主人是谁,那就不言而喻了。   “日记里有说前妻怎么样了吗?”诸伏景光询问着两个孩子。   “有,这里说是因为意外流产,前妻得了产后抑郁,而后投海了。”工藤新一不知道从哪里又找出来了一个病历本和一张新闻简报,意有所指的道,“这些都是从夫人的保险箱之中翻出来的。”   “所以说,前妻的死是和夫人有关吗?”毛利兰撅了一下眉,试图以现有的线索拼出全貌,最后还是放弃的看向工藤新一,“新一你怎么看?”   “没那么简单,”工藤新一自信的勾了勾唇角,而后摆了摆自己找出来的钥匙,“如果我的推理没有出错的话,这应该是某个暗门的钥匙。”   诸伏景光表示赞同,提议道:“那我们找找看,有没有哪个地方是有暗门的吧?”   只是诸伏景光话音才刚落,就听见毛利兰惊喜的道:“我好像找到暗门了。”   “诶?”   诸伏景光和工藤新一的目光瞬间就落到了毛利兰身上,只见毛利兰站在刚刚诸伏景光打开的衣柜内,敲了敲了自己身后的那块木头:“这后面,好像是空的。”   工藤新一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挤进了衣柜之中,找到了那个控制衣柜后面的暗门的锁孔,并将钥匙插入其中。   暗门“咔”的一声就打开了,两个孩子率先踏入了暗门之中,诸伏景光将衣柜中的衣服扒到了一旁,也紧跟其后的走了进来。   衣柜之后,是更大的一个空间,但还有着几层机关,将机关层层解开后,三人终于进到了最里面。   最里层的房间很空旷,摆有一个类似于医院的推车床,而床上虽然盖有白布,但床头却露出了一张属于女人的脸。   而房间之中的桌子上,有着一个写满了文字的记录本。   真相,就此浮出了水面。   --------------------   不会写案件QAQ感谢在2023-01-07 02:36:32~2023-01-31 01:12: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古典鸡尾酒 75瓶;青羽 10瓶;月、田纳西、猫咪不吃鱼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相遇   ================================   用白布所盖住的推车上还挂有着一个警示牌:“工作人员,请勿触碰。”   诸伏景光扫了一眼推车上的人头,女人的眼睫毛轻微颤动着,呼吸也很均匀,似乎只是工作人员演死人演睡着了。   确认“死人”还活着以后,诸伏景光也不好意思再去看她,于是和工藤新一、毛利兰一起翻看着那本记录。   记录本的内容有些长,但简单归纳就是:前妻根本就不是自杀,而是被主人囚禁在这里后被主人杀了。   剧情在诸伏景光的意料之中,而毛利兰紧握着工藤新一的衣角,因剧情而红着眼:“怎么会有这样折磨自己妻子的人渣。”   工藤新一被她抓得死死的,无奈道:“这只是剧情啦。”   “但是万一现实生活也有这样的人的话,那不是很惨吗?”   就在工藤新一安慰毛利兰的时候,诸伏景光在抽屉里找出了一对对讲机和另一个手电筒。   他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这应该就是工作人员所说的后期分开时需要的道具。   诸伏景光拿起手电筒和其中一个对讲机,在空旷的密室之中摸索着,在不知道踩到哪个区域时,一扇门被打开了——后面还有更多的密室。   只是等他移开脚步时,那扇门又“啪”的一声被关上了。   必须要有人留在这里才能进入下一个密室吗?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自然也是发现了密室之内的动静,见门开了又关,也当即是明白过来是需要人踩在那里。   工藤新一自告奋勇的道:“我留下来吧,景光哥和小兰继续往前走就行。”   毛利兰犹豫一下,和工藤新一站到了一起:“我还是和新一一起留在这里吧,我不太擅长解谜,往前走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留下来陪新一。”   见两孩子这样说,诸伏景光无奈的笑了笑,解释道:“后面应该就是分组合作了,估计会是两边合作找线索。你们在一起也挺好,这样我也用不着过于担忧了。”   诸伏景光说着,又指了指桌上的对讲机,示意道:“要是有什么事的话,用这个联系我就好了。”   正如诸伏景光所预料的那样,后面的密室所需要的线索都来自于前面的密室,为了开启真正的最后一间密室门,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从那间空旷的密室回到了起点密室,又从起点密室回到了空旷的那间密室,在这几间密室之中寻找着线索。   而诸伏景光也顺利打开了最后一间密室门,来到了终点。   终点只剩下了一位工作人员在迎接他,那名工作人员拉响了礼炮,堆着笑容道:“恭喜这位侦探来到了终点,即将成功通关。既然侦探已经来到了这里,那么想必关于夫人的委托也有了眉目吧,那么就请侦探回答夫人的两个小问题吧。”   诸伏景光提醒道:“两个孩子还在密室里面,让他们两个来回答吧。”   “不好意思,但是规则就是让第一个出门的侦探来回答。”工作人员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   “好吧。”诸伏景光妥协的点了点头,“那么,请问吧。”   “第一个问题,请问别墅里藏有着怎样的秘密。”   “别墅的主人囚禁了他的前妻。”   “正确。”工作人员对着笑道,“那么第二个问题,请问别墅主人去了哪?”   诸伏景光挑了挑眉,答道:“别墅主人就在那间密室里,那具‘前妻’的尸体其实是主人的尸体。是夫人与前夫人一起将其化妆成女人的模样的。”   工作人员“哇”了一声:“这都能猜到啊。咳咳,我们其实还有一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回答得正不正确都不要紧。请问夫人与前夫人是怎样的关系?”   其实关于夫人与前夫人之间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关系线索,关于两人之间的线索也都只有——夫人为了找到前夫人,于是嫁给了别墅主人,而后找到了被囚禁在密室的前夫人,两人联合反杀了别墅主人,仅此而已。   所以对于这个问题,诸伏景光说了一个较为笼统的答案:“她们两个,是家人。”   听到这个答案,工作人员也不意外,点头道:“好的,恭喜三位侦探顺利通关。您可以通过对讲机告诉密室里面的两位小侦探,起点的门已被其他工作人员开启,两位小侦探只需回到起点就能够顺利通关。”   只是诸伏景光才刚刚将对讲机拿起来,就对讲机内传来“沙沙”的声响,紧接着是工藤新一刻意压低的声音:“哥,出事了。”   诸伏景光稍一怔,工作人员面上也带着几分迷茫,只听工藤新一继续道:“推车上的人是活人,有人要杀了她。”   一听这话,工作人员瞪大了双眼:“怎么可能?推车上的人一直以来都是假人啊。”   闻言,诸伏景光先是看了一眼工作人员,很快就反应过来,语调冷静的询问工藤新一:“新一君,你现在在哪?”   工藤新一只是顿了一小下,但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报着自己的位置:“我追上去了,兰还藏在密室里面。趁他们不注意藏在了推车下面的挡板上。他们好像把推车放上了一辆货车,目的地应该是附近的某个湖泊。”   话说到这里,对讲机的又“沙沙”的响了一声,不再传来任何声响,貌似是因为距离太远而导致的信号中断。   工作人员完全懵了:“中间的密室里虽然有后门,但是假人怎么会变成活人,又怎么会有人想要杀她呢?!”   诸伏景光直接将对讲机塞给了工作人员:“报警。这附近最近的湖泊在哪里?”   “哦哦,在那边,”工作人员迅速为诸伏景光指着方向,“那个湖如果是货车的话是要捞一圈大路,但是从我们里面的小路走还是很近的。”   “谢谢,”诸伏景光说着,跑了几步又回过头,不过他脚步未停,一边跑一边道,“对了,密室里面还有一个小女孩,麻烦帮我照顾一下。”   “噢噢,好的。”工作人员也是真的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依葫芦画瓢的报了警,又从密室之中找到了另外一名女孩。   听完工作人员说完来意后,女孩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在这里等他们。”   一定不要有事啊,新一君、还有景光哥。   再说诸伏景光,因为担忧工藤新一会被发现、还有推车上那个现在生死未卜的女生,他的脚步飞快,已经几乎是快要停不下来的程度了。   ——如果不是前方突然出现一道阶梯,还有站在那里给孩子们发放气球的工作人员的话,他大概会一直以这个速度往前冲,而由于惯性,哪怕诸伏景光已经看见前方有人,一时之间也停不下来了。   牵着一堆小熊气球工作人员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只是哪怕他戴着这顶帽子,金色的发丝也很显眼的露了出来,而这名工作人员似乎也察觉到了些什么,回过了头来。   眼瞧面前的人要被阶梯绊倒,他连忙伸出手来接了一下:“当心!”   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就这样落入了他的眼眸中。   这名金发的“工作人员”不禁呼吸一滞,连手中的小熊气球都飞了一只。   而被他接住的诸伏景光的呼吸也停滞了一瞬,在那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当他抬起头看向那个接住他的人、准备道谢时,那无论是在记忆之中、还是在眼前都格外显目的金发就这样再次落入了他的眼眸中。   ZERO。   他张了张嘴,试图念出这个昵称,可此刻,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喊出这个称呼,他只能在心里无声默念着,就像往前的许多年一样。   可明明、明明不是说,他们之间的命运线不是不会再相交了吗?   时间好像也跟着停滞了一般,这一瞬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诸伏景光想要笑,却又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反而是降谷零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没事吧,先生?”   诸伏景光站稳脚跟,用力的摇了摇头。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瞧着您好像有些眼熟。”降谷零这话说得就和老套的搭讪话语简直是一模一样,如果是以前的诸伏景光,或许还会笑笑自家幼驯染如此不善言语,可现在的诸伏景光却和降谷零一样,什么话也都说不出口。   他不是降谷零的幼驯染了啊……他已经不是了啊。   如果是在别的时机别的地点遇见降谷零,他还是会很乐意与降谷零叙叙旧的,但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为什么偏偏是工藤新一与另一个女孩处于危机之中、需要他的时候……?   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容他耽搁,诸伏景光只能强控制着表情,迅速从身上找出一个东西塞给了降谷零,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不好意思,我还有急事。飞掉的那个气球我会赔给您的,就先拿这个做抵押吧。”   Zero啊,如果错过这次相遇,那以后,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遇见?   --------------------   下一章会跳回忆,然后再以新一视角跳回来:D   签约了,宝宝们来点长评,我发个红包(bushi)   还有一点就是,我超容易打错字,有时候检查也会漏掉,如果看见有错字就直接捉虫就行_(:D)∠)_之前不改是因为改错字会重新审核,现在签约了就不用担心这个了 第13章 “你是hiro,我是zero”   ================================   这一世的诸伏景光上一次见到降谷零还是在十五年前、救下有里后不久的夏假。   上一周目,诸伏景光是在东京认识的降谷零,他在仲夏末的时候被接到东京的亲戚家。   堂伯父一家是他除了诸伏高明外的唯一的亲人,父母的葬礼还是由堂伯父他们亲自操办的。   那时的诸伏景光在那件凶杀案之中受了惊吓,不仅患得了失语症,就连那一日的记忆也是混乱模糊的,因此警方无法判断凶手是谁,长野的这件案子最终也成了悬案,直到十五年后还在就读警校的诸伏景光亲手逮捕了凶手后,才从一众悬案的卷宗之中撤了下来。   医生判断当时诸伏景光的失语是心因性的,只要有人能够帮他解开心结,那么他便能恢复正常。   所有人都知道引发诸伏景光失语的心因是什么,但几乎是除了诸伏高明外的所有人都觉得帮诸伏景光解开心结是极其艰难的,所以那时的诸伏景光说是累赘也不为过。   但堂伯父一家却并不嫌弃诸伏景光是“累赘”,和高明哥年纪相仿的堂姐用一只手轻轻握住诸伏景光,又用另一只手抓了一把糖,塞进了诸伏景光口袋之中,脸上挂着微笑,语气温柔的问道:“景光,你愿意和姐姐回东京的家吗?”   年幼的诸伏景光垂着眸,不知是在看被堂姐塞入上衣口袋里的那些糖,还是在看两人相握的手,最后他抬起了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诸伏高明,又看向了堂姐,缓慢而又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时他又是怎样想的?也许只是觉得不该连累哥哥罢了。   看见诸伏景光点头以后,房间内的其他人悉数都松了一口气,也都开始忙碌了起来,堂伯父准备着证件,打算迅速将手续办齐全。   诸伏高明一言不发,只是伸出手轻轻揉了一下诸伏景光的头发,而后就去帮诸伏景光收拾行李。   于是那一日,诸伏景光就这样踏上从长野到东京的列车。   堂姐牵着他的手,领着他上了列车,中途又回过头对站台上的诸伏高明道:“高明,你要是真舍不得的话,那就一起来东京啊,也能让景光有个心安。”   “不必劳烦堂伯父了。”已经上了列车的诸伏景光看不见诸伏高明的神情,只听见堂姐又道:“那行,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景光的,绝对会将他养的白白胖胖的。”   虽然之后的诸伏景光并没有养的白白胖胖的,但是也逐渐变得开朗了一些,如果不是他依旧说不出话来,看起来就几乎要与凶案发生以前的诸伏景光一模一样了。   而那一周目他与降谷零相识是在开学的前一日,堂姐诸伏薇雅带着他出来买文具,在回来的路上偶遇了她的几位同学,诸伏景光不好意思扰了女孩子们的兴致,用笔在纸上写下句子,告诉堂姐自己去旁边的小公园玩一会儿。   诸伏薇雅略一思量,反正小公园也离的不远,而且按照诸伏景光现在的情况,她也的确该试着放放手,说不准结识了新朋友,景光的失语症就会慢慢好起来了。   于是堂姐笑着点了点头:“那我待会儿来接你。”   这附近的小公园的游乐设施是老三样——滑梯、秋千和沙地,而此时不知道是这里本来就没多少人来还是因为第二天要开学,公园里几乎看不见人,诸伏景光也只是找了个秋千坐了下来。   诸伏景光轻轻踢了踢脚,秋千被小幅度的荡起,没有人推动的秋千荡不了太高,但诸伏景光其实也没想要荡多高,以这样的幅度摆着秋千,靠着发呆磨着时间。   只是没过一会儿,这个小公园迎来了它的第二位客人——一名金发深肤的男孩,也就是降谷零。   那时的降谷零看见已经有人待在公园里的时候还愣了一下,见诸伏景光只是一个人荡着秋千,也不说话,便也干脆当他不存在,自顾自玩起了滑梯和沙堆。   但是也就过去了一小会儿,降谷零就不能当诸伏景光不存在了——有个很明显的人在秋千上坐着,但是不发出一点儿声音,眼睛也一直看向同一处,真的很瘆人啊!   总不能是大白天遇鬼了吧?   想到这里,降谷零用力的摇了摇头,目光转向诸伏景光,试探性的问道:“喂,那个,你在看什么啊?”   听见好像有人在和自己说话,诸伏景光回过神来,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松开一只手指向了自己,询问他是否在和自己说话。   降谷零点了点头,走过来坐到了另一个秋千上,蹬着腿荡了起来:“对,是你。所以你在看什么,看得那样入迷?”   诸伏景光无法用言语回答他,只能用手指了指松树的枝头,告诉降谷零自己是在看那儿。   降谷零荡得高,对枝头上鸟雀也看得一清二楚,但还是有着几分不解,嘀咕道:“就只是看小鸟看得那么久?”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降谷零也不说话了,气氛瞬间就再次沉默了下来。   降谷零不再往秋千上施加力了,等秋千平稳后便从秋千上跳了下来,看向了诸伏景光:“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说话啊?”   诸伏景光早已习惯这样的问题,熟练的掏出小本子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着:“不好意思,我说不了话,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降谷零是识字的,看着诸伏景光写下的句子,挠了挠头,认为自己可能戳了人家痛处,一张脸上顿时满是歉意:“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问这个的。”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   “那要一起玩吗?我可以带你去钓鱼,绝对可以钓到很多鱼儿的。”小孩子总是很容易玩到一起,于是降谷零向诸伏景光发出邀约。   但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在纸上写道:“我不能走太远,不然待会儿姐姐找不到我,会担心的。”   “那好吧。”降谷零有些小失落,但很快就振作了起来,神采奕奕的看向诸伏景光,“那你继续荡秋千吧,我在后面推你怎么样?”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   有玩伴陪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而两个孩子玩得尽兴,甚至都忘记了询问对方的姓名。等到诸伏薇雅和同学告别,过来接诸伏景光回家时,降谷零还有些依依不舍:“你明天还来吗?”   诸伏景光把握不准明天能不能来,只能在纸上写道:“明天要上学。”   “好吧,我明天也要上学,”降谷零有着很明显的失落,然后向诸伏景光挥手告别,“那再见,有缘再见。”   而这个“有缘再见”的“缘”就在第二天,诸伏景光的新学校就是降谷零所就读的小学,甚至两人连班级都是同一个。   当班主任领着诸伏景光进入教室,并向学生们说明这位新同学的特殊情况时,坐在后排的降谷零愣住了,而讲台上的诸伏景光也看见后排里的那抹金发,同样愣住了。   于是当班主任鼓励诸伏景光自己选择座位时,诸伏景光毫不犹豫的走向了降谷零,并露出了一个微笑。   降谷零还未说些什么,又见诸伏景光塞了张纸条给他,上面只有一句话:“那以后就拜托你多多关照了,同桌。”   降谷零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新同桌。”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降谷零似乎也想起了自己还未自我介绍,于是目光看着诸伏景光,轻声道:“哦对了,我的名字是降谷零。”   他说着,又在诸伏景光递过来的那张纸条的反面写下了自己的姓名,告诉诸伏景光自己的名字是这样几个字。   诸伏景光接过,表明自己清楚了。   降谷零见诸伏景光没有再在纸条上写些什么,忍不住抓了抓头发,开口道:“你就不向我做个自我介绍什么的吗?”   诸伏景光再次眨了眨眼睛,看起来有些迷茫,而后指了指老师写在黑板的姓名,示意降谷零自己的名字就黑板上。   但降谷零却道:“这不一样,我是亲自告诉你我的姓名的,所以你也应该亲自告诉我你的名字。”   诸伏景光瞬间恍然大悟,于是在纸条上的降谷零的姓名下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还贴心的写上了读音。   “morofushi hiromitsu?”降谷零念出了这个名字,“八个音节,好长好绕口。我的名字都才四个音节,你就直接比我多一倍了。”   诸伏景光有些无辜的看着降谷零,表示名字长他也没办法。   “这样吧,我就只叫你名字中的一个字吧,这样短一些,念起来也更方便一些。”降谷零说着,寻找着诸伏景光名字中能单独拆开的读音,“那就‘hiro’吧,正好我是零,是‘zero’,名字也是对仗的,怎么样?”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对这个称呼没有意见。   “那就说定了,”降谷零弯着眉眼道,“以后hiro就是专属于我一个人的昵称了。”   --------------------   喜欢写一些幼驯染贴贴,停不下来   这章是上一周目的相遇,下章就是这一周目的:D   感谢在2023-01-31 03:58:27~2023-02-01 04:27: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珂磕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孩童的约定   ====================   与降谷零那十九年幼驯染羁绊就好似从未变更过,只是回首间却发觉,这已经是上一周目的事了。   而这一周目,有里尚未出事,长野惨案也未曾发生,诸伏景光自然也不可能被东京的亲戚收养。   诸伏家从上一代开始就在长野定居,父母的工作也悉数都在长野,诸伏景光也断然不可能只为了他这一位幼驯染而向父母提出搬去东京的请求。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与降谷零没有任何机会见面了,在夏假时去东京的亲戚家小住一段时间也是极其正常的。   不过提出这件事的并不是诸伏景光,而是诸伏景光的父亲诸伏纪文。   “你高明哥哥这半个月都在夏令营,小操这些天和家人外出旅游去了,也不在群马,这么一看,有里因为身体的原因,去东京做了全套的检查。现在小景没有一个玩伴,倒显得有些可怜了。”诸伏纪文左手牵住住了诸伏知青的手,右手推了推眼镜弯下腰与诸伏景光说,“要不去东京和薇雅姐姐他们一起?小景觉得如何?”   诸伏景光本就心系他远在东京的幼驯染降谷零,当然不会拒绝,况且他也明白父亲这么说是因为什么,无非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去和母亲过上几日二人世界,这也无可厚非。   唯一值得在意的是住在他房间里的阿飘警官松田阵平。   说来,松田阵平属实是奇怪,倘若说人死后成鬼,那按理而言,松田阵平应该能看见一些和他一样的鬼魂,但他所见之物,与诸伏景光是完全一致的;又有一说,鬼魂有畏惧之物,但不论是阳光还是豆子,松田阵平在它们之下也都只是一个无事人,完全不受影响。   若不是松田阵平是半透明的,且只有诸伏景光能够看见他,不然他就真的与一个常人无异了。   得知诸伏景光择日就要去东京后,松田阵平倒是无所谓:“那你便去呗?担心我?担心什么,我又不是离你太远就会死,我就算是鬼,也没有你想象之中那样脆弱。”   诸伏景光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看着诸伏景光这并不着眼的欢呼雀跃的模样,松田阵平又随口问道:“看你这么高兴,是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吗?”   重要的人?降谷零与诸伏景光是幼驯染,从小学到警校,一直以来都是同一个班级中的,甚至在毕业以后,到了一个犯罪组织卧底。   他们相识了有十九年,若说起重要程度,降谷零在诸伏景光的地位自然无可替代,是战友,是同事,也是挚友,是家人。   只是如今,所有灾祸都未曾发生,他与降谷零也不过是未曾谋面的陌生人。   但诸伏景光不会忘记降谷零,他也有非见降谷零不可的理由。   降谷零在幼时不止一次因为肤色和发色遭受同龄人的排斥,所以当初在诸伏景光转来以前,降谷零的同桌一直是空着的,诸伏景光是第一个不在意他外貌的人,也是和他一样是“与他人不一样”的人,所以那时的降谷零顺理成章的和诸伏景光成为了好朋友,那时的这两位男孩说是互相救赎也并不为过。   而由于长野惨案未曾发生的这个因——这本该是救下有里所促成的果,但是因果相承,环环相扣,这个果也成为了因。   总之,因为惨案未曾发生,所以诸伏景光并不会转去东京上学,自然也不会与降谷零来上一出互相救赎的戏码。   诸伏景光有些担忧,倘若自己不曾存在,自幼性格固执的降谷零又会踏上怎样的一条道路?zero、降谷零断然是正义的,可是他的正义是略显偏激、需要他人引导的,如果他的身边没有诸伏景光的陪伴,又会变得怎样?   也许会有另一个人代替诸伏景光的存在,与降谷零做朋友甚至互相救赎;也许诸伏景光在降谷零的命运之中并不重要,就算没有他,降谷零的人生也不会发生多大的改变;也许……   也许降谷零的未来有着各种各样的可能,可这未来着实是薛定谔的,让人猜不着。   一只蝴蝶就足够引起海啸,而他作出的改变那样庞大,若是什么代价都不付出,诸伏景光反而会更加忧心。所以诸伏景光想要见上降谷零一面,只要能够见上一面,能够清楚降谷零是否安好,他或许就能放心了。   所以对于松田阵平的这个问题,诸伏景光笑了笑:“确实是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朋友。他是我的幼驯染,也是我独一无二的家人。”   “去见见的话也挺好的,”许是被诸伏景光所感染,松田阵平也笑了笑,但很快他收敛笑意,目光转向窗外,“听你这么一说,搞得我也想去见见我那位传说中的幼驯染了。”   未等诸伏景光接话,松田阵平又道:“既然你要去东京,我闲着也是无聊了。所以我决定了……”   松田阵平反而在这时停顿一下,直到诸伏景光发出捧哏似的“嗯?”的询问音后他才继续说:“我决定趁这个时间去神奈川转转,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见到那家伙。”   “事先说好,”诸伏景光半举着手,“这个时间线萩原也才7岁,我和萩原可不是幼驯染,不知道他小时候长什么样子,这件事我是帮不了你的。”   “所以才说碰碰运气嘛,”松田阵平挑了下眉,“更何况神奈川这么大,能不能碰见都是一个问题,更别说能不能认出来了。还有啊,你不是说我和他是幼驯染嘛,我认不得他我还认不得自己吗?”   “说的也是,”诸伏景光也觉得松田阵平说的有几分道理,转而随口问道,“说起来,松田你觉得你小时候会是怎么样的人的?”   听见诸伏景光这么问,松田阵平还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只是他最后得出来的答案一点也不像是思考过后的答案:“比你混蛋那种?”   诸伏景光觉得自己应当是抽搐了一下,幽幽道:“我小时候绝对是比一般的男孩子都要乖的类型。”   松田阵平“哦”了一声,反问道:“所以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你是很乖,我自己又不可能是你这种类型,所以我说我小时候比你混蛋,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没有任何问题,这话简直说得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姑且不谈松田阵平小时候是个怎样的孩子,总之,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这一人一阿飘,就这样一个去了东京,一个千里迢迢的飘去了神奈川。   诸伏景光尚且不知松田阵平那边发生了什么,但他的确是成功见到了降谷零。   他在那个没有多少人会来的小公园里的秋千上一坐就是一整天,就这样坐了几天后终于是蹲到了降谷零。   和上一周目一样,降谷零在看见秋千上有人后并没有往秋千那边走去,和上一周目不一样的是,这一世开口搭讪的人,是诸伏景光。   坐在秋千上的诸伏景光弯着眉眼,对站在滑梯的降谷零笑着:“你看见松树枝头上的鸟儿了吗?它们好有活力啊。”   其实上一周目的诸伏景光在降谷零到来的那一刻就看见了他,其实那时他也想要说这些话来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可是患有失语症的他说不出来这些话,便也干脆继续抬头去看鸟雀,直到忍受不了这份寂静的降谷零来向他搭话。   这一次看起来有些迷茫换成降谷零,他确认四周确实没有其他人后才反应过来这个坐在秋千之上的男孩是在和自己说话,许是因为这是第一个向他开口搭话却不提他的外貌的人,他在回应诸伏景光时甚至还有着几分紧张:“啊对、确实,它们成双成对的,看起来是真的有活力。”   诸伏景光轻轻的笑了一声,向降谷零发出邀约:“我叫诸伏景光,要一起玩吗?”   小孩子之间的友谊建立得总是出奇的快,虽然诸伏景光是个“假小孩”,但是此时的降谷零是个真小孩,更何况只要不拿他的外貌说笑,降谷零也是极好相处的人。   这玩的一来二去,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就这样混熟了(单指降谷零),甚至在诸伏景光告知他要回家乡的那一天,降谷零还有些依依不舍:“那你还会再来吗?”   “应该吧。”诸伏景光也不太能确定,毕竟如果每年夏假都吵着要来堂伯父家里,这个就是熊孩子的标配,也并不是他会做出来的事,但偶尔来上一两次,是没有问题的。   “要是hiro没有来呢?”   听见降谷零这样问,诸伏景光顿了一下,而后道:“我会来的。也许来的次数不会太多,但我绝对会来。”   “嗯。”降谷零闷闷的应了一声,又抬起头头来,那双灰紫色的眸子直视着诸伏景光,“说起来,hiro有什么梦想吗?”   “我?”诸伏景光望向正缓缓西落的太阳,他稍稍抬起手来,做出抓阳光这种幼稚的动作,而后说道,“我想当一名警察,惩恶扬善,拯救他人的生命。”   比如他的几位同期,还有那些因组织而亡的无辜之人。   “警察吗?那既然这样,我和hiro做个约定吧!”   诸伏景光将目光转向降谷零,只见此刻的降谷零神采奕奕的道:“如果之后hiro没能来,那我们就等到警校再见面。到时候我一定会一眼就认出hiro来,hiro也一定要认出zero哦。”   降谷零伸出小指,很认真的看向诸伏景光,那时的诸伏景光也断然不会想到自己因为身体原因内能通过警校的体检,所以他也伸出了小指,勾了上去:“好,那我在警校的等你。”   夕阳的余晖恰好洒在二人相勾的小指上,孩童许下的诺言似乎轻而易举就能够完成。   只是那时谁都没能想到,等之后诸伏景光再来东京时,他却怎么也找不着降谷零了,甚至在按照一周目的记忆寻到降谷零的家门口时,却也只是得出这户人家早就搬走了的结论。而诸伏景光自己,也因为不可抗力,无法考入警校,没能完成那个约定。   --------------------   好,下一章时间线就跳回来了,就是新一视角了 第15章 【事情已解决。】   ==========================   记忆呀,就如同牢笼一般将人困据于此。   从最熟悉的幼驯染,到随意一瞥的陌生人,这样的落差可真就叫人承受不了。   那本是他们一同的经历,但知晓这些的却只有诸伏景光一人,所有的所有,都承载在他一人身上。   没有人会知道他们曾经宛如家人一般的亲密关系,也没有人会相信他们已经相识了那么久,如今的诸伏景光与降谷零也至多不过是仅仅儿时相识的陌生人罢了。   纵使相逢,也不应相识。   况且,比起所谓他单方面的故友重逢,如今工藤新一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他知道工藤新一善良正义,就如同曾经的自己一样,哪怕前方是深渊,也会义无反顾地往前冲,而他唯一能够做到的,也不过是去好好保护工藤新一。   十分钟前。   听到诸伏景光说他自己好像真正来到了最后一扇门那里,工藤新一也就知道过不了多久他和毛利兰也快要离开这个密室了。   工藤新一的观察力奇佳,密室之中的不少线索都是他找到的,他自然也发现了中间分道的那个密室里有着一道暗门。   既然诸伏景光从另一条道路离开密室,那留在这里的人是不是只要解开那道暗门就能够离开呢?   怀着这样的想法,工藤新一干脆带着毛利兰准备走回这个密室。   只是在来到前一个密室的时候,工藤新一就听见了一些声响,似乎是暗门被打开了,紧接着就是一些脚步声。   工藤新一最开始还以为是工作人员,毕竟诸伏景光已经通关了,只是过来的人却没有将密室打开,甚至还摸着黑找着什么东西。   工藤新一心里瞬间升起了不妙的预感,连忙嘱咐毛利兰将手电筒关掉,自己扒着门,听着来人在说些什么。   “人呢?”其中一人低声咒骂着,“他们把推车放在哪了?”   “大哥,”另一人唯唯诺诺的道,“我们为什么不开手电筒啊?”   “开手电筒?你是生怕我们不被坐在监控室的那群人发现啊?”那人嗤笑了一声,“怎么?现在害怕了?先前把那个女人捂晕的时候不是挺利落的吗?趁着那个女人还没醒,赶紧把她找出来。真晦气,本来没这么麻烦的,结果突然又来了客人,只能临时藏在这儿,啧,这女人真晦气。”   那个女人……?   工藤新一瞬间想起了在推车上的那名女性,他在找线索的时候也发现那是活人,当时他在心里感概,这又不是鬼屋,干嘛要用活人演尸体,还暗自猜想“尸体”上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线索。   现在想来,可能原本的尸体就是假人,只是这两人在情急之下用真人替换了假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推车上的那位女性可就危险了。   来不及多想,工藤新一趁着暗门打开而透露进来的一点点光芒判断着方位,又凭着自己对推车位置记忆,在两名犯罪人员还在抹黑寻找的时候迅速藏身至推车下面的隔板上。   隔板上还放着些别的东西,有很明显的塑料质感,工藤新一摸索了一下,摸到了一个类似于人胳膊的东西,——这应该就是原本放在推车上的假人了。   工藤新一知道自己和毛利兰肯定不是这两个大人的对手,他不能强攻,只能智取。   只是工藤新一这一行为可把毛利兰吓了一跳,一句“新一君”险些脱口而出,还好她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被那两人发现。   毛利兰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发出声响,要是因此让他们发现工藤新一,那可就要危险了。   但是她还能做什么?通知景光哥?可是用来联系的对讲机在工藤新一的手中,她的手上只有一个用来照明的手电筒。   毛利兰不敢发出声音,只能靠着墙听着那两人在说些什么。   “大哥,我找到推车了,在这里。”   “找到了就赶紧推走,这附近刚好有个湖,把这个女人伪装成失足落水就行。免得日后有更多的麻烦。”   逐渐地,声音离她越来越远,直到关门的声音出现,毛利兰这才连忙站了起来,终点有机关阻隔,所以她只能往起点跑去。   她知道工藤新一身上有对讲机,也知道工藤新一一定会找机会告知诸伏景光,她相信工藤新一,也相信诸伏景光。   但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帮上忙,倘若工藤新一不方便联系诸伏景光,她还能去告知景光哥。   千万不要有事啊,新一君、还有推车上的那名大姐姐。   而工藤新一一路来听见了不少情报,比如推车上的那名女性是不小心撞破了两人之间的秘密才会遭此毒手——是他们将另一名工作人员活活逼死,比如他们以维修道具的名义,顺理成章的将推车搬到了货车上。   趁着两人去了驾驶座,工藤新一连忙联系了诸伏景光,将自己的情况悉数告知了诸伏景光。   只是游乐园内部用来联系的对讲机范围小,一旦离开了游乐园的这个范围,也就此断了线,毫无用处了。   工藤新一知道自己不能只将希望寄托在诸伏景光身上,毕竟哪怕是报警,警察也不一定能在他们动手前赶到。   工藤新一将对讲机放置在一旁,疯狂转动着大脑,也移动着目光,寻找着能够提供帮助的道具。   推车上的人是被迷晕的,短时间内断然不可能醒来,而单凭自己的力气,也根本就不能轻易移动一个成年人。   工藤新一想着,目光逐渐转向了一旁的假人上——道具,这不就有了吗?   货车到达了目的地,货车车厢也被人打开了。占据指挥位的歹徒A招呼着另一个歹徒B,要将推车上的女性搬下来。   只是两人还没能靠近推车,就有一个东西朝他们打来,正击了歹徒A的鼻梁。   歹徒A捂住鼻梁,显然是怒了,再定睛一看,发现击中他的是一截假人手掌,他火气就更大了:“这是什么玩意儿?”   另一个歹徒B手抖了半天,指着推车那里道:“大哥,那里有一个人了。”   只见工藤新一手里抡着一个胳膊,脚边还有不少“身体残肢”。   “哪来的小孩子,”歹徒A皱了皱眉,但鼻梁上的疼痛却使他管不了这么多了,“不管这个小孩是怎么来的,既然他看见了,那就一起解、啊啊!”   歹徒A的话还没说完,大腿就被胳膊抡了一巴掌,甚至被打中了某个不可描述的地位。歹徒A瞬间疼到跪倒在地,面部狰狞,连话都有些说不清了,歹徒B只听见他说了一句:“给我杀了这小鬼、臭小子啊啊啊啊!”   但是看着工藤新一手中的“胳膊”,歹徒B可谓是犯了难,他可不想像歹徒A这样狼狈,但是要怎样才能不被胳膊打中呢?   就在歹徒B这样想的时候,只听见工藤新一“喝”了一声:“吃腿!”   这可把歹徒B吓得连忙一闪,结果他一脚踩中了工藤新一提过来的“残肢”上,脚一滑,摔了个屁股蹲,而工藤新一也趁机抓住推车推手,借助轮子的滑力以及货车用来搬运的斜坡,滑下了货车。   工藤新一简直将这个推车当做了滑板车在推,还时不时地回头看这两人有没有追上来。   由于现有道具的不足,推车上的人他只能做一个简单的固定,并不牢固,工藤新一不敢滑的太快,而且过了斜坡加速度的那个阶段,推车也不能滑的更快了。   推车也在某一刻被石子卡住,不得不停了下来,而工藤新一也因此摔了一下,而就在那一瞬,那两名歹徒也追了上来。   工藤新一心跳一滞,就在他以为要完了的时候,他突然看见空中不知道怎么就飘着一个小熊模样的氢气球,而后,小熊气球嘭的一声在空中爆炸,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两名歹徒本就心虚,听见这声爆炸还以为是枪响,只是又很快反应过来枪响不是这样的,他们抬起头,想要看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却被落下来的塑料糊了一脸。   工藤新一的体力得到了短暂的恢复,趁此机会继续推着车跑,只是这会儿他没跑多远,就看见了诸伏景光,他这才停下推车,得以喘息,朝诸伏景光招着手:“哥!我在这儿!”   诸伏景光也看见了他,连忙跑至他的身边,见工藤新一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工藤新一就看见那两人又追了上来,工藤新一连忙给诸伏景光指方向:“哥,要杀人的那个人就在那儿!”   工藤新一拆下来的“胳膊”还在推车上,诸伏景光顺手抄起了这个胳膊,声线尽力平缓的道:“没关系,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新一君,闭上眼睛,小孩子别看这些。”   工藤新一依言闭上了眼睛,随着歹徒的几声惨叫,诸伏景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好了,打晕了,事情解决了。”   工藤新一睁开眼睛,只见两名歹徒有些惨不忍睹的趴在地上,——诸伏景光的确只是将他们打晕了,他们身上的伤大部分都是工藤新一用“胳膊”抡的。   工藤新一也松下一口气,有些不忍直视地看着这两名歹徒后颈上的红痕,而诸伏景光解释道:“打这里,一敲就能晕。”   只是话才一说完,就看见诸伏景光突然抓了抓胸前的衣襟,手上的假人胳膊也掉落在地。   工藤新一开始紧张了:“景光哥,你没事吧?”看见诸伏景光抓的是心脏的位置,工藤新一忍不住猜想道:“哥,你是不是有心脏病啊?”   疼痛又在某一刻蓦然消失,诸伏景光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我去医院检查过,我很确定,我的心脏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诸伏景光心想,这或许是代价吧,是强行改变命运的代价吧。   “先不谈这些了,新一君,你有受伤吗?”   听诸伏景光这么一问,工藤新一看了眼自己手臂上明显的擦伤,也不能睁眼说瞎话的说没有,只能打着哈哈道:“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了。”   他听见诸伏景光无奈的叹了口气,声音尽量平静地道:“我待会儿带你去擦一下药。”   而在这周围某棵不起眼的榕树下,青年微微张开手,将手中的石子丢在了地上。   他将自己头上的鸭舌帽往下压了压,遮住了自己金色的发丝,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事情已解决。】他发出了这条讯息。   --------------------   我又要跳回忆,横滨篇开启_(:D)∠)_   横滨篇,多灾多难的一篇,我刚刚码字打开大纲结果我发现我没保存横滨篇的大纲(沉默)一个教训,关电脑的时候一定要先看看文档有没有保存   ====================   # 横滨篇(17)   ==================== 第16章 修学旅行   ==================   “哥,你生气了?”   然而看着毫不责骂他的的诸伏景光,工藤新一有点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嗯?”诸伏景光看起来似乎对他的发问有些感到莫名其妙,半蹲下来与工藤新一平视,“我生什么气?气你想要救人的心,还是气你去救人的正义感?”   诸伏景光说着,停顿了一下,揉了一下工藤新一的头,又继续道:“我一点也不惊讶当时新一君会立刻追上去,因为我知道,新一君是一个善良、富有正义感的小侦探。   “可我还是会担心新一君会不会因为我没能及时追上你,从而遇到危险,我会害怕我会辜负有希子夫人的嘱托,没能保护好你们。我亦是如此,而兰酱也是一样,她也会担心新一君遇到危险。所以我不否认新一君的正义,我也希望新一君能够一直怀揣着这颗正义之心走下去,但我还是有一个请求,麻烦新一君以后还是要以自己的安危为重,可以吗?”   工藤新一也知道自己刚刚堪称莽撞的行为确实称得上危险,诸伏景光的担忧是必然的,所以他忙不更迭的点了点头:“景光哥你说的对,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而后又挠了挠头,“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景光哥,本来是想着让你高兴一下的,结果让你和兰那么担心我了,今天简直是弄的一团糟糕。”   诸伏景光听他说完这些,忽而低笑了一声,又突然伸出手抱住了工藤新一,还刻意没有碰到擦伤的部位:“其实今天也没有那么糟糕,除了突发的那些危险事件,我还是很高兴的。我应该要对你说一声,谢谢。”   谢谢,新一君,若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在今日再度遇见降谷零。   他原以为,他们之间已成为一条平行线,再也不会有着交集,就如同当初在横滨他所听见的那样,这是他强行改变命运的代价。   可今日与降谷零的再度相遇,却在告诉他,就算没有十五年幼驯染之情,他与降谷零还是会在某一天相遇,哪怕只是转眸之间的对视,可他还是在命运之外的时机遇见了对方。   而不止降谷零,他与其他人也是会如此。   诸伏景光发现自己身体不对劲的时候是十七岁那一年,在普通的运动过后心脏经常会传来一阵莫名的绞疼,但持续时间并不长,往往不超过十秒。   “胸短气闷,心脏骤疼,这是典型的心脏病特征啊!”外守有里“啪”的一声放下了生物书,一脸郑重的道,“景光,告诉我,你心脏是不是有问题?”   诸伏景光本想一口否认,告诉外守有里自己的心脏不可能有毛病,只是话在嘴边还没说出口,他又猛然想起自己上一世在夺枪自尽的时候,对准的就是自己的心脏。   “……”诸伏景光瞬间卡了一下壳,有些心虚的转移着话题,“有里,你不要拿这种看活标本的眼神看着我啊,你不是准备学心理学当心理医生,这种心内科的知识你也用不上啊。”   “第一,心理医生也是医生;第二,学习是永无止境的,谁说心理医生不能学习心内科的知识了;第三!”外守有里一巴掌拍在了生物书上,“诸伏景光你不要给我转移话题,给我乖乖地去医院检查一下啊!”   “我又没说不去,”诸伏景光有些无奈,“有里你就放宽心,我比你们任何都在意我自己的身体。”   外守有里哼唧了一下:“反正,你一定要去医院检查,知道吗?”   “嗨嗨,我会去的。”   打发走了外守有里,诸伏景光有些心累的坐在了床上,有些发呆的望着窗边的梧桐树。   看完了全程的松田阵平笑了一声:“所以说,你真的不打算去检查一下吗?”   甫听这话,诸伏景光瞬间精神起来,神色认真的道:“其实我已经去过了。”   “那医生怎么说?”   “我的心脏没有任何问题,检查也没查出出来有什么病变,”诸伏景光说着,从书柜里翻出了自己之前的检查报告,“不过医生说不排除是其他心脏疾病的潜伏期。”   “心脏病还有潜伏期啊?”松田阵平随口问道。   “可能我是特例吧,”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将检查报告叠起,顺手捡起来了从窗外飘进来的枫叶,“毕竟上一周目、我可是对准自己心脏开的枪啊,没有半分偏差。”   松田阵平顿了半刻,最后以一种戏谑的语气开口:“叫你乱开枪,现在吃到教训了没,诸伏、警官。”   “你也半斤八两,我们俩彼此彼此、松田警官。”诸伏景光学着松田阵平的语气开口,最后忍不住笑了一声,看向松田阵平,“过几天学校要组织修学旅行,你打算怎么办,睡觉吗?”   “都睡了十年了,还睡什么?”   松田阵平虽然是鬼,但也还是会有着困意,只不过相比活人要少上许多。   想当年松田阵平从神奈川回来的时候,也没说自己有没有看见萩原研二,只说自己有些困,要睡上一小会儿,结果这一睡下去,第二天“鬼”就不见踪影了,吓得诸伏景光还以为他去投胎转世去了,结果又在十年后突然出现在了诸伏景光的房间中。   但对松田阵平而言,他也不过是眼睛一闭一睁,诸伏景光就从一个小鬼长成了少年,也不知是松田阵平穿梭了时间,还是幽魂的清醒时间长睡眠时间也长。   “那你要和我一起去吗?他们把修学旅行的地点定在了临海城市——横滨。”诸伏景光带着点暗示意味的说道。   横滨是神奈川的中心城市,而神奈川,是松田阵平的故乡。   “修学旅行啊,那就去呗,去玩一玩倒也是好的。”松田阵平倒是无所谓。   “好。”诸伏景光应着。   于是在几日后的修学旅行中,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一起来到了横滨。   修学旅行除了每日固定一次的集体活动以外,其他时间都是自由活动。   有里和其他女孩子逛街去了,诸伏景光谢绝了其他同学的邀约,和松田阵平一起走到了横滨港湾大桥的对面。   “所以,你还要再去看看萩原、还有你自己吗?”诸伏景光用手梳理了一下被海风吹乱的刘海,询问着身边的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的故乡离横滨不算太远,一来一回在夜晚降临之前肯定能赶的回来。   但松田阵平却道:“去那边干什么?又没人能看见我,去了也是白去。再说了……”   松田阵平垂了垂眸:“我又不认识他,就算你说他是我的幼驯染,我也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忆,我在看见他的时候也没有有着任何情绪波动。也许他对以前的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但对如今的我而言,也不过是陌生人。”   他现在唯一有着羁绊的人,也只有诸伏景光了。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下,又问道:“你确定你在看见他的时候什么想法都没有吗?”   “也不算是完全没有吧,”松田阵平摇了摇头,“我在看见他那张脸的时候,就很莫名其妙的想要揍他一拳。”   “……那你动手了吗?”知道萩原研二的死亡对松田阵平的影响,诸伏景光毫不犹豫的怀疑松田阵平真的会这么做。   “没有,我还不至于对一个小萝卜头下手。更何况我又碰不着他。”松田阵平瞥了一眼诸伏景光,一副“他是这种人吗”的模样,说着,松田阵平又用力了眨了下眼睛,“不过我觉得他小时候肯定欺负过我,不然我绝对不会这么想揍他。”   诸伏景光沉默了,但最终还是没说些什么。   松田阵平摆了摆手:“不说这些了,我们找个位置休息一下吧。跟着你们走了这么久,我都要走累了。”   诸伏景光张望了一下附近的店铺,最后指着一个装修古朴的咖喱屋道:“去那里?正好我吃个午饭。”   松田阵平微微颔首,跟着诸伏景光一起走进了这家店。   虽然松田阵平是阿飘,阿飘是不需要吃饭、也没法吃饭,但诸伏景光是人,走了这么久,他也饿了,也该解决口腹之欲了。   这家咖喱屋的装修虽然古朴,但座位安排也与其他的咖喱屋大同小异——都是拉着一长条桌子,而长桌的后面还有一些四人桌。   考虑到松田阵平也需要休息,诸伏景光找了个角落的四人桌坐下,现在已经超过饭点挺久了,也不用担心占用四人桌会导致来聚餐的人没有位置坐。   只是就在他翻看着菜单思考自己要吃什么的时候,忽有一人站在了他的身侧:“啊咧?这位客人看起来像是第一次来这家店啊,需要我给你推荐一些餐品吗?”   这人身上穿着黑色西装,里面是一件打底的白衬衫,除了这些,他还穿着一件西装领大衣作为外套,而最令人瞩目的是,他的手上与头上都缠有一些绷带。   虽然这样的装束看起来有些奇怪,但诸伏景光听他说这些话,也不过是以为他是咖喱屋的侍应生。   “麻烦了。”   见诸伏景光点头,那人笑眯眯地,扭过头熟练地叫着另一人的名字:“织田作,快过来,来给这位客人介绍一下你最喜欢的咖喱。”   “啊好,”只见一个坐在长条桌上的红发男人站了起来,还顺手拿了一张纸擦拭着嘴角,只不过他看起来还是有着几分迷茫,向叫他过来的人确认了一遍,“是需要介绍我最喜欢的咖喱吗?”   --------------------   是17岁的黑时宰,景光也是17岁 第17章 太宰与织田   ====================   其实从诸伏景光进入咖喱屋的那一刻,太宰治就注意到了他。   “ねぃねぃ,织田作,你看那边,”这位年轻的黑手党干部戳了戳自己身旁埋头干饭的挚友,示意织田作之助看向那里,笑眯眯的道,“有发现什么吗?”   织田作之助只是看了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说出了自己判断:“他进来以后手还撑着门帘,应该是在帮紧随其后的人掀布帘。”   “那可就奇怪了,”太宰治依旧在笑,“他身后没有任何人,莫非有什么人是我们看不见的?难不成、是异能?”   “也许只是习惯使然?”织田作之助眨了眨眼。   “唔,感觉织田作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是呢,”太宰治卷了卷手上绷带露出来的那一点线头,“我还是感觉我的直觉更有可能呢。”   “既然我和织田作的判断看起来都很有道理,那就干脆过去问问吧,”太宰治将双手合在一起,就像小孩子看见了新奇的玩具一样,脸上笑意不止,“织田作觉得呢?”   “现在就过去吗,稍等一下,我先把咖喱吃完。”对于太宰治提出的这种要求,织田作之助几乎从未拒绝过,他说着,更大口扒着手边的咖喱。   “织田作不用着急哦,我先过去搭话,一会儿再叫你。”太宰治站起了身,径直的往这名新客人的身边走去。   在这个异能力者聚集的横滨,陌生的异能者往往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只是引起太宰治注意的并不是这名新客人本身,而是这位新客人身上展现的异能力(疑似),能看见他人所看不见之物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有意思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太宰治与诸伏景光搭了话,最后还和织田作之助做到了诸伏景光的对面。   诸伏景光虽对陌生人抱有几分警惕,但他对横滨的形势毫不知情,别说这位明晃晃的港//黑干部,他连异能者这一概念都不太清楚,更别提此时他的身体年龄不过17岁,没什么好让人惦记。   织田作之助倒是挺认真的在为诸伏景光介绍自己喜欢的咖喱饭,不仅是这份咖喱饭的风味,就连摆盘、价格也和诸伏景光说得一清二楚,最后还提醒了一句:“不过重辣这种程度可能只有我能够接受得了,你要是想尝试一下的话,可以试试微辣。”   诸伏景光对自己的辣味承受程度心知肚明,也没有叛逆地像以前的太宰治一样点上同款重辣,而是接受了织田作之助的建议,点了一份微辣。   “说起来,你是外地人吗?我好像从未在横滨在看见过你。”在等待咖喱饭做好的时间内,太宰治继续和诸伏景光搭着话。   诸伏景光没有隐瞒,也不觉得需要隐瞒:“确实是外地人,只是因为修学旅行才会来到这边的。”   “哦,是学生啊——。”太宰治眯了眯眼睛,拖着的语调有些意味深长,随后又笑道,“那我应该和你差不多大吧,我今年似乎是17岁吧,你呢?”   “我也是17岁,和你一样大。”   “这么巧啊,”太宰治故意做出了一副震惊状,但脸上笑意未变,“既然我们这么有缘,那不如交个朋友吧?我的名字是太宰治。”   见太宰治没有隐瞒地说出自己的真名,织田作之助也出了自己的姓名:“织田作之助。”   “我是诸伏景光。”听到这两个名字,诸伏景光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也跟着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但他身旁的松田阵平却皱了皱眉头,像是对这两个名字有几分困扰,诸伏景光看见了松田阵平紧皱的眉头,但介于他对面坐着的这两人,所以也不好询问松田阵平。   太宰治自是发现了诸伏景光的微表情变化,更加确信诸伏景光身边有着他们所看不见的“人”。   太宰治神色未变,只是接着诸伏景光的话道:“景光,祥瑞的光,这是一个好名字。”   对于太宰治对他姓名的夸赞,诸伏景光欣然接受,也用漂亮话夸了回去:“太宰君的名字也是格外的好听呢。”   太宰治眼里含笑,对于这种赞许,他也不是第一次听了,恰好彼时咖喱饭端了上来,就着不打扰他人吃饭的原则,太宰治便干脆和织田作之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天。   他们从咖喱饭聊到果汁饮品,又从果汁饮品聊到了织田作之助收养的那几个孩子,而聊到这里时,织田作之助突然想起来了:“说起来,我之前答应过咲乐要给她买个纪念品吊坠的。那家店开门时间格外随心,一天只开门一个小时,算算时间的话,这个点应该是要开门了。”   “那织田作就赶快过去吧,要是没买到,说不定我就要被说成耽搁织田作时间的坏人了。”说着,太宰治朝织田作之助挥了挥手,又补了一句,“晚上老地方见哦。”   就在织田作之助离开咖喱店的那一刻,诸伏景光也吃完了他面前的咖喱,而只有诸伏景光能够看见的松田阵平站了起来,示意诸伏景光跟他过来。   于是诸伏景光便以上厕所为借口,跟着松田阵平走了过来。   而松田阵平一开口便是一句:“别告诉我,你对太宰治、织田作之助这两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   诸伏景光有几分茫然:“我确实是第一次遇见他们,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的确没有听过这两个名字。”   松田阵平狠狠的皱了皱眉:“不可能,我问你:《人间失格》的作者是谁?”   “《人间失格》?是一部小说吗,我没看过。”   诸伏景光的表情看起来更加茫然了,而听见诸伏景光这样回答,松田阵平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心里顿时就预感不妙:“那《天衣无缝》呢?”   “也不认识。”诸伏景光摇了摇头,“虽然这两本书的名字听起来都很像名著,但我确实没有听过这两本书的名字。”   “这都是你书架上的书。”对于松田阵平而言,离他上次翻诸伏景光书架的时候并没有过太长时间,所以松田阵平对上面记得一清二楚,“而太宰治与织田作之助,就是这两本书的作者。”   诸伏景光愕然:“我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诸伏景光知道松田阵平不会骗他,也没有必要骗他,以松田阵平的记性,绝不会会出现记错的可能性。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忘记这两个作品、甚至它们的作家呢?   按理而言,他书架上的那些书,除了几本父亲的推理小说外,都是一些文学名著,他几乎是从小翻到大的,可是在他的记忆之中,的确没有出现过这些书籍。   见诸伏景光这般迷茫,松田阵平干脆归纳了一下这两本书所讲的内容,只是在说到一半的时候,诸伏景光连忙叫了停:“等等,你说的这些情节我都有印象。但是在我的记忆里,这些书并不叫这个名字,作者也不叫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   嗯?那这可就奇怪了,他们两个人之间都记忆怎么会差的如此大呢?   “那你还记得你书架上还有哪些书吗?”   于是诸伏景光报了几个名著的书名,松田阵平表示,自己并没有在诸伏景光的书架之中看到过这些书,随后诸伏景光和刚刚的松田阵平一样,简单归纳了一下故事情节,不出所料,在松田阵平的记忆中,这些情节所对应的作品名和作者名,都与诸伏景光完全不同。   到底是诸伏景光的记忆受到了影响,还是松田阵平的记忆出错了呢?   介于刚刚他们新认识的两个人的姓名是存在于松田阵平的记忆中的,诸伏景光觉得,应该是自己的记忆不对劲。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我还是能大致猜到松田你没有受到影响的原因——你是幽魂,而我是活生生的人,所以记忆被改变这种事影响到我却没有影响到你也能说得通了。”   诸伏景光说着,又揉了揉太阳穴:“既然发生了这种奇怪的事,那我们还是要更小心谨慎一点比较好。”   而且……这次记忆被改变是一些名著的作品名与作者名,那下一次呢?下一次他说不准忘记的就是前世的事。   “哦对了,叫你过来这边是还有另一件事要告诉你,”一般这种时候说这些重要的话的时候应该要压低声线,防止他人偷听,但松田阵平是鬼,也用不着估计这些,直接道,“以你的视角可能看不清,但我还是看得比较清楚的。那个叫太宰治的腰间有些凸起,我怀疑……”   是枪支!   前世作为卧底警察的诸伏景光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然而松田阵平的下一句话险些没让诸伏景光呼吸上来:“太宰治小小年纪就腰间盘突出了。”   诸伏景光:?﹏?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松田阵平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别过头解释道,“我这不是看你太紧张了,活跃一下气氛嘛。”   --------------------   景光的表情变化:OuO→⊙_⊙→-_-#   ねぃねぃ是neinei的意思,应该都知道吧:D 第18章 四叶草吊坠   ====================   松田阵平这“活跃气氛”的话简直是让诸伏景光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两人对此还是心知肚明的,太宰治的腰间突起肯定不是什么腰间盘突出,那里一定藏着东西。   要藏在腰间里的东西,那会是什么?   那……会是手//枪吗?   诸伏景光在内心思忖着。   最开始诸伏景光以为他只是一个比较热心的侍应生,17岁的少年与同龄人聊天搭话似乎也很正常,——如果,太宰治在松田阵平的记忆之中不是一个名作家的话。   诸伏景光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的记忆为什么会与松田阵平有着出入,但现在想来,太宰治的搭话有些过于抱有目的了。   可是诸伏景光此刻的身体年龄也不过是17岁,这十年内除了救下有里、改变了命运外,诸伏景光也并未做过什么高调的大事,完全就和一个普通的男高中生一模一样,诸伏景光也想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被盯上。   “太宰治”这个姓名的相同绝对不会是巧合。   “我最开始还以为是他们编造假名来骗你,但既然你都不记得这两个名字,那[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也不一定会是假名。”松田阵平突然又开口了。   “说的没错,”诸伏景光点了点头,压低着声音,“其实你最开始说他的腰间藏着东西的时候,我有些怀疑他们会不会是组织的人,但如果他们的真名的确是[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的话,应该和组织没有什么关系。”   “但不管他们到底是谁,我觉得你还是还是趁早离开这里比较好。”   诸伏景光点头,采纳了松田阵平的建议:“此地不宜久留,我也是这样想的。”   于是诸伏景光走出来后又和太宰治打了声招呼:“太宰君,我吃完饭了,也该回去了。”   “好,那就再见了,诸伏君。”   说出诸伏景光的姓氏时,太宰治的语气有些加重,而他的眼里一直含着笑,在看着诸伏景光结账出门以后又微微低下头,看向自己腰间故意露出来的破绽,而后勾了勾唇角,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果然和他的猜测一模一样,这横滨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从咖喱店出来以后,诸伏景光也没有心思去别的地方再逛逛了,只想早点回到旅店,和松田阵平讨论一下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   顺着来时的路,一人一阿飘重新走上了港湾大桥。   港湾大桥全程有八百多米,走路也只需要十分钟,不算太长也不算太远。这个大桥在黄昏、夜晚的时候堪称景点,相比这一黄金时段,白天的时候这里鲜少有人经过,也只有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不断发出轰鸣的声音。   在确认他们身后没有人跟踪以后,诸伏景光才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松田阵平说着话。   “如果他腰上的东西真的是枪支的话,那你觉得太宰治会是什么人呢?”因为身前有松田阵平指路,所以诸伏景光还是比较放心地不看路,从口袋拿出手机查询着资料。   他手上的这款手机是这几年最新款式的触屏手机,虽然没有之后的智能机功能齐全,但是上谷歌查询资料什么的,也是轻而易举的。   诸伏景光在松田阵平的指导下搜寻了几个人名,包括但不限于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的姓名,毫不意外地,他搜的几个在松田阵平记忆之中是文豪的姓名,在谷歌搜索之中查无此人。   在试过好几个姓名以后,终于有了一个姓名有了搜索结果。   福泽谕吉。   但谷歌上对他的介绍也不多,也没有专门的介绍百科。诸伏景光只搜出来一条新闻报告,新闻上也只是说传说中的那个武装侦探社的社长名叫福泽谕吉,他协社员江户川乱步建立了武装侦探社,剩下也全都是关于这个侦探社的介绍和对江户川乱步这个侦探的赞许。   松田阵平眼一挑:“这不就巧了吗,江户川乱步也是一个著名的文豪。”   “所以是世界变得不对劲了吗,还是说我们进入了什么由文豪组成的平行时空了吗?”   诸伏景光关掉手机,无奈望天。   松田阵平想了想自己先前在诸伏景光书架上那些书看到过的剧情,进行了一个合理的猜测:“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在做梦?”   诸伏景光盯着他,若有所思:“好像有点道理。但是我做梦还有可能,可你这些天也没有睡过,不应该和我做同一个梦吧。”   松田阵平摆手:“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只希望,五年后的事情,不要与我的记忆有着太大的出入。”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走完了港湾大桥的最后一程。   松田阵平走在诸伏景光前面一点,回头看了眼诸伏景光,而后说道:“你可以悉数告诉我,就算你和现在这样记忆发生变化,起码我还会有我记得。”   只是说着,他突然觉得,他和诸伏景光身后的那辆货车,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不禁多看了几眼。   “就怕哪一天你也忘了,那可真就……”   只是诸伏景光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松田阵平一脸严肃的向他喊道:“快躲开!你身后的那辆货车失控了!”   松田阵平甚至想要将他推开,但是他的手和以前一样,只是穿过了诸伏景光,完全做不到这个简单的行为。   而听到松田阵平的声音诸伏景光下意识回过头,只见他身后不远处的那辆货车偏离了公路,直冲冲的往人行道这边撞来。   太近了,这个距离,他真的能够躲开吗?   “当心!”   好在有另一个人将他拉开了,货车几乎是擦着诸伏景光而过,然后卡在了绿化带中的两棵树中间。   拉开他的人脸上留有胡茬,头发是显眼的红褐色,诸伏景光认了出来,这是刚刚在他之前就离开的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是拽着诸伏景光的衣领将他拉开的,见诸伏景光没事后也就松了手:“还好来得及。”   诸伏景光的第一反应是看货车上的司机有没有事,见司机还能将车门正常打开,也便松下一口气,看向了织田作之助。   “谢谢你,织田作先生。”诸伏景光真挚的向织田作之助道着谢。   只是听见他这个称呼,织田作之助沉默了一下:“我姓织田。”   “啊,不好意思,织田先生。”听见织田作之助这样说,诸伏景光这才反应过“织田作”应该是太宰治对织田作之助的昵称,就像他与降谷零互喊“zero”“hiro”一样,就像松田阵平喊萩原研二“hagi”一样。   从货车上跳下来的司机急匆匆的向他们跑了过来,嘴里不停的道着歉:“不好意思,真的是不好意思,刚刚方向盘和刹车都突然失灵了,幸好没有撞到你们。说起来你们有没有擦伤啊,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没关系没关系,还好这里有绿化带,我没什么事,您也没有出事。”诸伏景光摆了摆手,示意司机不用这样道歉。   而松田阵平看了司机一样,又去货车那边转了一周,最后回到诸伏景光身旁,轻声道:“这确实只是个意外。”   “这车要去好好维修一番吧?”织田作之助开口了,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心,“这次是因为我在这里,要是下次再失灵,别说老人和小孩,这么大的货车可是连年轻人都顶不住。”   “您说的是,我这就去修车公司检查一下。”司机急急忙忙的回到了货车身边,似乎是想要自己先看看到底是哪个零件出了差错。   “你看起来有些倒霉。”   织田作之助转头对诸伏景光道,想起自己刚刚在天衣无缝时连续看见的那几幕,眼神里不禁有着几分怜悯——   织田作之助最开始是想要推开即将被车撞到的诸伏景光,只是他转而间又看见诸伏景光在被他推开后又被石头绊倒,起了连锁反应的坠入了河中,这才选择拽住诸伏景光的衣领,将他给拉开。   短短五秒内,就差点出了两次事,可真就有些倒霉了。   “啊?”诸伏景光并不知道织田作之助看见了什么事,但也挠了挠头,“好像确实有一点。”   “你等等,”织田作之助说着,在自己口袋摸索了一下,拿出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四叶草吊坠,将其中一个吊坠递给了诸伏景光,“这本来是咲乐买的幸运吊坠,店家说会给人带来好运气,于是我多买了一个。就干脆送你吧,洗洗运气,希望你以后好运一些。”   诸伏景光握住了这个吊坠,最终还是没有拒绝织田作之助的好意:“谢谢织田先生。不过我身上现在也没有好作为回礼道谢的东西。不如这样吧,反正我这几日都会在横滨,您留个地址,明儿我做些点心送给您,——请放心,我的料理水平还是可以的。”   想着孩子们也爱吃点心,织田作之助也没有拒绝,毕竟平白无故的让他人承了人情确实不太好:“也可以。”   织田作之助留下了寄养孩子们的餐厅地址:“也许你来的时候我不在,你把点心给孩子们就好。”   “没问题。”   --------------------   这个四叶草吊坠的历经过程   织田作之助→诸伏景光→降谷零。 第19章 幻想朋友当然是织田作啦   ================================   若是待在海边去看横滨渐落的夕阳,那么你便会发现有霞光浸入了海平面,海中染着红晕的太阳与天空中的夕阳宛若双生,它们之间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这样的自然风景在映入眼帘之中时也别有一番风味。   织田作之助抬头看了眼夕阳,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他其实在给咲乐买完纪念品后便原路返回了——这个原路返回的原路并不是指那家古朴的咖喱店,他今日与太宰治吃饭的这家咖喱店并不是寄养着孩子们的那家餐厅,只是临时走进去填肚子的一家,虽然这家咖喱店的招牌辣咖喱还是可以,只不过就算是重辣也抵不过那家餐厅老板做出来的辣度,而途中他又遇见了太宰治特意去搭话过的诸伏景光,还顺手好心的救下了他。   许是年龄使然,他在和太宰治在一起时总觉得太宰治还是小孩,而与太宰治同龄的诸伏景光也自然落得了这个待遇,所以哪怕诸伏景光只是比织田作之助小上五岁,在织田作之助的眼中,他也不过是一个运气有些不太好的孩子。他记得咲乐好像说过,四叶草的花语是幸运,所以如果拿着这个四叶草吊坠的话,那诸伏景光的运气是不是就能好一些了?   于是织田作之助没有犹豫地将这个多出来的吊坠送给了诸伏景光,毕竟才这样年纪的孩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还是怪可惜的。   与诸伏景光告别后,织田作之助就回到了孩子们所在的那家餐厅,并将购买而来的四叶草吊坠送给了咲乐。   小女孩看见织田作之助真的特意给她买了这个吊坠,兴高采烈地就将吊坠戴到了脖子上,可谓是十分显眼。   之后,织田作之助就按照和太宰治的约定,在与海上夕阳共路之下,来到了Lupin酒吧。   “织田作!”才刚进酒吧门口,织田作之助就听见了太宰治喊他的声音。   少年正和另一人坐在吧台边上,将几个空酒杯垒到了一块。   “太宰,安吾。”织田作之助一遍喊着挚友的名字,一边穿过人群走到了吧台这边来。   “织田作今天来的有些晚诶,是被什么绊住了吗?我为了等织田作,可是特意喝空了好几个酒杯来叠金字塔的。难不成又有什么老奶奶在路上被织田作撞见了,于是被热心的织田作领着过了马路?”太宰治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玩笑般的抱怨。   织田作之助倒是实话实说:“这次倒没有什么老奶奶,而是顺手救了个孩子。”   “孩子?织田君又开始捡孩子了?”坂口安吾看起来似乎有些疑惑。   “倒也不是,是个和太宰差不多大的孩子。”   “真的是,织田作,我要生气了哦。我曾经还以为我会是你唯一带回家的,咲乐他们就算了,怎么现在又多出一个同龄人要来和我争宠呢?我真的要生气了,只有织田作才能哄好的那种。”太宰治一边叠着酒杯塔,一边信口胡说着。   织田作之助听太宰治这么一说,还真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要这样哄吗?”   “哇,这么做真的好犯规啊,织田作。”   坂口安吾对于这一幕也算是见怪不怪,继续倾耳聆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其实也就是顺手拽了一下那孩子,而且他你也认识的,太宰,就是先前你去搭话的那个孩子。”   “哦,是诸伏君啊,”太宰治眯了眯眼,瞬间明白过来织田作之助说的是谁,兴趣瞬间就起来了,“他可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呢。”   见坂口安吾带着几分迷茫,织田作之助好心地解释了一下:“我和太宰治之前吃饭的时候遇见的一个孩子,名叫诸伏景光,他好像也有异能,似乎是能和常人看不见的事物交谈。”   “而且说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异能力居然无法无效化他的交谈诶,明明我的手指都已经搭在了他的手上诶。”太宰治的表情里流露出几分装模作样的苦恼。   “既然人间失格无法无效化的话,那也许这根本就不是异能,你们知道幻想朋友吗?”坂口安吾思忖了片刻,说道,“研究表明多数幼童都存有他人所看不见的朋友,这些[朋友]并不是真实存在,而是来源于幼童的幻想。而一般而言,随着年纪的增长,幻想朋友也会逐渐消失,但也有少数会留存下来。也许他所看见的,不过是他这位朋友。”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安吾说的有道理。”   “如果是这样的话、”太宰治顿了顿,语调又瞬间上扬,“那就更加有意思了诶!说起来,织田作有幻想朋友吗?”   织田作之助摇了摇头:“没。”   “我有哦,就在刚刚,我有了一个幻想朋友哦,织田作要不要猜猜看,我的幻想朋友长什么样呢?”   “唔?是缠着绷带的小熊吗?”   “不是哦,是织田作啦。”太宰治摇了摇手指,“因为这样的话,我就有着双倍的织田作,拥有双倍的快乐了。”   “好噢,”织田作之助真心实意的鼓着掌,“那这样就会有双倍的我照顾太宰了。”   坂口安吾扶了扶额头,他此刻真的很想说一声,“幻想朋友并不是你说有就会突然有的啊”,但他与两人相处甚久,这样的场景也的确却多见不惊了。   聊到最后,太宰治左一个织田作之助,右一个“织田作之助”,心满意足的回去了,而提出幻想朋友这一猜测的坂口安吾却打开手机,发送了一条讯息:   【帮我在资料库里查一下一个叫诸伏景光的人。】   坂口安吾,明面上是港口Mafia的情报人员,实际上,他不仅是顶尖的情报人员,还是来自异能特务科的卧底。   虽然他单方面认为,不会被太宰治堪称bug的异能「人间失格」无效化的异能应该不是真正的异能,但介于这个名叫“诸伏景光”的少年能够让太宰治如此感兴趣,坂口安吾还是顺手查了一下。   希望这个少年不会危害到横滨。   ……   回到旅馆以后,诸伏景光可谓是闭门不出了,他和松田阵平研究了半天,最后能查出来的文豪还是只有武装侦探社的两位。   “要不明天我们去武装侦探社看看吧,还是得要弄清楚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吧。”诸伏景光有些疲惫躺倒在床上,织田作之助送给他的四叶草吊坠也在他检查了一遍后系到手上。   “我觉得也是,你早些休息。”松田阵平抬头望了眼窗外,顺手帮诸伏景光将房间的窗帘拉上,“总感觉横滨这个城市,没有我们想象之中太平。”   “说起来,我总感觉我好像多了一段不太对劲的记忆,是关于横滨的。”诸伏景光微皱着眉头,旅馆的隔音不太好,为了不吵到隔壁的其他同学,他特意将声音压的很低,“在我如今的记忆之中,组织的势力很大,但唯独没有将手伸入横滨,倘若出现横滨相关的任务,组织往往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毫无差别的将其拒掉。”   松田阵平挑了挑眉,见诸伏景光还有着话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还记得我在琴酒手底下的时候,曾经问过这件事,琴酒要我别多问这不是我该关心的事,而伏特加却告诉我,横滨本地有盘踞于此的黑手党,倘若和他们对上,也只会是两败俱伤,劝我不要轻易惹上横滨的人。”   “而这份记忆怪就怪在这里,”诸伏景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倘若琴酒表明不想让我知道这些,那么伏特加绝对不可能反过来告诉我,——除非是被我套话套出来的。可是在我的这份记忆中,伏特加是主动告诉我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份记忆,是虚假的?”松田阵平的表情有几分严肃。   “我不好说,但是因为松田你的存在,我才能清楚的感知到,我这份的记忆是绝对有问题的,——至少关于横滨的这部分,绝对是平白多出来的。”   “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我与其相关的记忆也在潜移默化的在改变,”诸伏景光顿了顿,“我有些担心,这些变化是否是因我改变了未来而起的。”   “别多想,这个世界有问题是可以肯定的,但绝对不可能只是因为你而起。也许明天见了江户川乱步他们,说不准答案就出来了呢。你早点休息,胡思乱想反而会更睡不着。”   “我知道了,”诸伏景光话语微顿,“你也是,早些休息。晚安,松田。”   “晚安,诸伏。”   ……   “诸伏景光,17岁,长野人……长野……”   坂口安吾看着从公民信息库你查出来的有关诸伏景光的资料,陷入了深思,很快,他又翻出了另一本卷宗。   那本卷宗上的文字不算多,全部概括下来的意思是——长野县疑似出现藏有强大能量的异能者。   而卷宗所显示的时间,是十年前。   “来自长野的异能者,会是他吗?”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呢?”   --------------------   1.幻想朋友(Imaginary friend),通常也叫做假想朋友或假想伙伴。目前,其较为通用的定义是:幻想朋友是隐形的人物,由儿童命名并会在与他人的谈话中被提及,儿童在一段时间(至少几个月时间)内与之玩耍,虽然其客观上并不存在,但儿童觉得他们是真实的。幻想朋友通常在童年早期出现,在童年晚期消失,是儿童的一种暂时的、过渡性的心理现象。请提供足够的关注给孩子(相当一部分的孩子是由于孤独感,也有一部分是孩子只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认知外界),在孩子与幻想朋友玩耍时不要责备或者禁止(假装看不见但安静旁观),与孩子沟通时还可以善加利用幻想朋友的影响力,帮助孩子顺利过渡。——百度上对幻想朋友这一概念的解释。   感谢在2023-02-06 03:19:54~2023-02-07 01:04: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南江北海 50瓶;咲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十年前的七月,发生了什么   ==================================   等第二天早晨的时候,横滨下起了蒙蒙细雨,街道上的行人也是各式各样,有人在雨中有着闲情雅致漫着步,也有人撑着伞步伐匆匆,开启新的一天的工作。   这场雨虽然小,但也一直没有间断,在等待了一小会儿后也不见雨水停下,于是今日的集体活动被宣布取消,学生们自由活动即可。   “如果要出去的话,一定要在晚饭前回到旅馆来哦。”班主任不太放心地嘱咐着他们。   诸伏景光正准备上楼回房间拿伞,顺便叫上松田阵平一起前往自己昨日查到的武装侦探社那边去。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走上楼梯,就有一队人马从旅店的正门走了进来,领队的人先是问了一句带队老师是谁,而后又从胸前口袋里掏出了证件给班主任看了一眼:“你好,我是横滨特案组的佐藤和泓,要找一位名叫诸伏景光的学生,请问他在这里吗?”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诸伏景光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走了过去:“我就是。”   见警官证不像是假的,班主任不禁有些忧心忡忡:“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必担心,他算是我们手头案件之中的重要证人,我们只是想请这位诸伏景光同学协助调查,而在此期间,横滨警方会保护好他的人生安全的。”   “原来是这样,”班主任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学生作为证人被卷入案件之中显然比作为嫌疑人卷入案件要令人舒缓的多,“那就麻烦几位警官了。”   “请和我过来吧,诸伏同学,我们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谈一下。”   “好的。”听见自己是“证人”,诸伏景光疑心这位警官口中说的案件是与昨日差点发生的车祸有关,跟着这位警官走出了旅馆。   警车就停在了旅馆的附近,但这位警官却并没有将诸伏景光带到警车边,而是将其带到了旁边一个不显眼的轿车旁。   轿车的驾驶座上坐了一名中年人,而这位名为佐藤和泓的警官将副驾驶的车门拉开,示意诸伏景光上去后,又对驾驶座上的中年人颔了颔首:“长官,你们聊。”   车门就这样被关上了。   “诸伏景光,是吧?”中年男子曲着手指敲了敲方向盘,扭头看向诸伏景光,语调温润的道,“不必紧张,就当我们只是寻寻常常的聊个天而已。”   诸伏景光倒也并不是紧张,他放平心态,将手搭在了腿上,神色认真:“您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如实的告诉您。”   ——他是真的以为发生了什么案件。   “都说了不必紧张,放轻松一些。你昨日是经过了港湾大桥是吧?”   “是的。”诸伏景光点了点头,听面前的“警官”问着这样问题,他此刻还真的以为,是昨日那名货车司机又发生了什么事故。   却转而又听这名“警官”问道:“那你觉得我们横滨的风景如何?”   他这样一问,使得诸伏景光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还算不错,只能说是当之无愧的旅游胜地。”   “只是还可以吗?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诸伏桑是长野人,您的家乡是日本第一大观光县,我们横滨相比长野,观光度还是要差上一些的。”说到这里,“警官”顿了顿,而后又笑道,“说起来,我记得长野县与群马县的相交处有个小森林,诸伏桑小时候有去那里玩过吗?”   诸伏景光总觉得他这问题别有深意,只是一瞬间又想不懂他这样问是因为什么,最后只能道:“在长野长大的小孩很少有没去过那个小森林的吧?”   “说的也是。”诸伏景光看见这么“警官”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诸伏桑,我希望你能够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略略停顿了一下,而后问出了这所谓的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在十年的七月,长野有发生了什么吗?”   十年前的七月?   这是上一世长野惨案发生的那一个月,也是诸伏景光重生的那一个月。   诸伏景光思绪微怔,一句“不太清楚”差点就脱口而出,而“警官”扭过头,眼里含着笑意地强调了一句:“不用紧张,仔细想一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关键,想清楚了再回答。”   诸伏景光微微沉默,似乎是真的在认真梳理着十年以前的记忆。   十年前又能发生什么?   不过是作为卧底警察的他对着自己开了一枪,不过是他重生迎来了二周目,不过是他遇见了不该存在于这个时间点的松田阵平,不过是他救下了有里强行扭转了命运,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呢?   不、不对……的确还有一件事,松田阵平所看见的那一批黑衣人,还有他们口中的那个“异能者”。   可是这件事并没有后续,诸伏景光也从未亲自在长野遇见过这伙人,更别提他们口中的“异能者”了——总不能说,这个“异能者”就是他自己?   除了身体上的虚弱和能看见松田阵平以外,诸伏景光自认为现在的自己与前世并无多少区别,也没有出现哪方面的能力突飞猛进的状态,又怎么会是异能者呢?   可是,眼前的这名警官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只是因为他恰好是长野人,所以才想从他身上寻找答案?   不,不可能,绝对不是这样。   诸伏景光想了许多,可他却又想不出来别的解释了,最终只能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抱歉:“不好意思,这个时间实在太久远了,我并不太能记得那一年有发生过什么了。”   “没关系,”那名“警官”依旧笑着,甚至伸出手与诸伏景光浅握了一下,“感谢您的配合,诸伏桑。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很抱歉没有帮上什么忙。”诸伏景光也虚虚客套了一下,从轿车上走了下来,与车外的几位警官道辞以后,诸伏景光加快了脚步,往旅馆走回去。   而等诸伏景光走后不久,他曾坐过的副驾上又坐上另一个人,而坐在驾驶座上的中年人已经收敛了笑意,看着如今副驾驶上的人:“怎么样,坂口?通过我异能的加持,你的异能有读到些别的什么信息吗?比如这名小少年的异能力什么的?”   坐在副驾驶上的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神情严肃的摇了摇头:“不太好说,不过有一点也许与我先前的猜想一样,当初长野那边那个强大的异能波动的来源想必就是他了,特务科得留住他。”   “如果真是这样,那的确应该留住他,毕竟当年那点波动可是引起了全世界异能者的注意,绝对不能让他落入别的异能组织手中,”中年人颔了颔首,“怎样?需要我派人说明身份和他交涉吗?”   “我亲自去吧,我的异能力读到了他刚刚的思绪,我知道他要去哪。”   “那就交给你了,坂口。”   ……   “你是说,有警察找你谈话?并询问了你有关十年前的事?”   松田阵平倒吸了一口气,有些惊异:“今天才只是我们来横滨的第二天吧?他们是怎么找上你的?”   “我不太清楚。”诸伏景光摇了摇头,“但我有些怀疑,是和我们昨日遇见的人的有关。”   “我们昨天遇见了谁?太宰治?”松田阵平想起了昨日看见的太宰治腰间的突出,不仅皱了皱眉,“你不会是怀疑他是警察,所以才有配枪的吧?”   “可能性不大,他这个年龄,哪怕是跳级也不可能成为警察,更不可能配枪了。”诸伏景光摇了摇头,“所以我更倾向于太宰治是黑手党,是伏特加口中的「地头蛇」。至于织田先生……”   诸伏景光顿了顿,抬了抬手,代表着好运的四叶草吊坠还在他手上系着:“其实我觉得他是好人,但我也说不准。”   十年前的长野,逐渐开始虚弱的身体,偶尔悸痛的心脏,被改变的记忆,突然消失又以另一种形态存在的文豪。这些线索看起来似乎都能够被串联起来,可又似乎毫无关联,让人摸不着头脑,想不明白。   “所以现在,事情不仅没有任何进展,还反而把我们的思绪搅得一团糟糕。”松田阵平皱着眉头,又叹了一口气,“那你还去武装侦探社吗?”   “当然去,虽然现在的线索零散的让我得不出什么实质性的结论,但我想终归是能够找到一个讲它们连起来的线到。先去武装侦探社看看,有没有线索,去了才知道。”   诸伏景光说着,又看了眼窗外,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到现在都还没停下。   “今天的这场雨,下的有些持久了。”   听见诸伏景光这么说,松田阵平也看了眼窗外,玻璃窗上挂着不少水珠,有些正不断地沿着玻璃向下滑动,而有些还牢牢地呈水滴状挂在了窗户上,毫无变化。   于是松田阵平附和了一声:“今天这场雨一直都没什么变化。不过虽然是蒙蒙细雨,但还是带把伞吧,淋病了总归是不好的。”   --------------------   关于安吾的异能,不知道为什么我记忆里的安吾,是能在读取记忆也读到当时在那里那个人的思绪,但是原作设定好像没这个,可能是二创记混了吧,我就干脆设定成在另一人的异能加持下,安吾是能够读到思绪的。   感谢在2023-02-11 00:00:00~2023-02-12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十 60瓶;冷霜月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那我会选择自杀”   ============================   诸伏景光最后还是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侦探社。   从那篇新闻报告上找出的武装侦探社的地址离旅馆有些许距离,侦探社又不临近公交车站,这样看来,出租车显然是最划算的选择。   侦探社的建址是在一处老旧的办公楼内,一楼是一家生意还不错的咖啡厅,按照新闻上所写,侦探社在该办公楼的四楼。   这栋办公楼内的电梯此时并没有人,不过想来也是,除了四楼的侦探社,也就只有三楼的律师事务所是营业的,而侦探社与律所往往相同,都不是全天都有着客人的,没人也是正常的。   电梯上了四楼,出了电梯就是侦探社显眼的大门,但大门是敞开的,表明侦探社正处于营业阶段。   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敲了一下敞开的房门以示礼貌。   “你直接进来吧,”背对着门的少年直接坐着将椅子转了过来,他抬了一下头上的棕色贝雷帽,口中还有着正在吃的点心,而后扫了诸伏景光一眼,将口中的点心咽下,“不过今天社长不在,你和你这位……”   少年微微停顿了一下,想到了该用什么称呼来形容,于是继续道:“你和你这位朋友,算是白来了一趟。”   诸伏景光眼里闪过一丝惊异,下意识往松田阵平的方向看了一眼,松田阵平依旧是半透明的,与一般幽魂毫无区别。   像是看出了诸伏景光的疑惑,继续拿着桌上的巧克力棒的少年又道:“看不到,但是能看出来。”   “如果你们是为了这件事找社长,那我劝你们还是别等了,”少年咬碎了巧克力棒,“幽灵不归异能者管,而且要找异能者最好还是找异能特务科。”   异能者,这已经诸伏景光第二次听到这个词汇了。   第一次,是在十年前松田阵平的复述之中。   这一次,除了异能者这个词汇,诸伏景光还从少年的口中听到了另一个词汇——异能特务科,用上“特务科”这三个字的,显然是官方机构。   诸伏景光正了正神色:“其实……”   “还有别的事是吗?”少年又打量了诸伏景光一眼,努了努嘴,示意诸伏景光坐下,“这个倒不用等社长,我就能向你解释清楚。”   看见少年这么快就将自己的来意看得一清二楚,诸伏景光也猜到了少年的身份——新闻里那个破案神速的江户川乱步侦探。   不过诸伏景光还是礼貌的问了一句:“您就是那位江户川乱步侦探吗?”   “是名侦探。”江户川乱步只是强调了这一句,他在桌上扒拉了一阵,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但最后又放弃了,只是将零食扒到了自己的面前,“按流程来你应该先填表、算了,太麻烦了,我还是直接告诉你吧——因为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听到江户川乱步这样说,诸伏景光有了几分诧异与迷茫,硬着头皮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以为江户川乱步所说的“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因为他是来自上一周目的灵魂。   江户川乱步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一副“这样说你也听不懂吗”的模样,最后似乎是看在诸伏景光是现在侦探社内唯一的客人、唯一一个除他以外的活人份上,最终解释了一句:“你不是奇怪我们的姓名所对应的身份与你认知之中不同吗,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啊,因为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所以不一样不是很正常吗?”   见诸伏景光还是不懂,江户川乱步轻轻地“啧”了一声,随便拿了一套纸笔画了张图丢给了诸伏景光。   图上只有两个相交了一半的圆圈:“一个圈代表着你的世界,另一个圈代表着另一个世界,而相交的这个位置是横滨,懂了没?”   “世界融合。”诸伏景光才刚刚接过这张纸,就听见松田阵平的声音。   刚刚从江户川乱步点破他的存在开始,松田阵平就一直没有说话,直到现在,松田阵平才开了口:“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在以横滨为起点,不断地相互融合。所以作为世界之一内的人物的你,记忆才会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见诸伏景光半晌不说话,江户川乱步也能看出来是有另一个人在向他解释,他没开口打扰,只是悠闲的咬着巧克力棒。   “回去吧,没必要再待在这里了。”   松田阵平再次开了口,诸伏景光站起了身来,他没有问松田阵平是怎么看出来江户川乱步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是对着江户川乱步露出了歉意的微笑:“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乱步侦探。”   “是名侦探噢。”   随着江户川乱步的这句话落下,电梯门也打开了,诸伏景光与松田阵平先后走进了电梯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而松田阵平也没有告诉诸伏景光,他刚刚在江户川乱步画下圈那个时,所看见的“诸伏景光看不见”的一幕——   松田阵平看见的武装侦探社的陈设是一模一样的,只是人物却有着格外的不同,除了诸伏景光和江户川乱步外,还有着其他三个人。   松田阵平只能认出其中一人昨日他们遇见的太宰治——虽然服饰有着不同,但太宰治身上的绷带却告诉着松田阵平他并没有认错。   “不如我们来进行一下分析吧。”身着着一套棕色长风衣的太宰治笑眯眯的开了口,拿出一套纸笔来,“按诸伏君你的意思来说,在你的世界里,我们武侦这边、不、我们这些拥有异能的人都是你世界里的文豪是吧?”   他看见诸伏景光点了点头,而太宰治在纸上写下了AB两个字母,并各自画了一个圈:“那我姑且把你的世界称为A,而我们的世界为B。”他又在A的下面写下文豪、B的下面写下了异能这几个字。   “嘛,也就是说,在A世界里,是有B世界众人的存在,而在B世界里却没有着A世界相关的人。   “那么,A与B就不应该是平行的关系,而是——”太宰治重新写下了这两个字母,再次画了两个圈,“A包围着B。B就像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看似与A世界是平行线,永不相交。   “而实际上,B世界虽然独立于A世界,却又归属于A世界,本来,组成B世界的这条线应该是圆线,在A世界内却又不与A的世界线相触,但不知是因为什么,B世界的一部分线触碰到A线,所以AB两个世界发生了相碰。就成了这样。本来两个世界共存,互不干扰,但是因为相碰的原因,产生了重合线。有人能通过这条重合线从A世界进入B世界。”   他在B圈的旁边加了一个箭头,指向A圈的弧线。   “而这个人,就是你。”太宰治看向诸伏景光,下了定论,“这也是诸伏君你明明是要到你们世界的横滨,却意外来到了我们世界的缘故。”   太宰治说完这些以后,诸伏景光没说什么,但他们身边的白发少年却有着肉眼可见的迷茫:什么A世界B世界,这俩又为什么会重合?   太宰治哀哀的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恨铁不成钢,轻飘飘的又说了一句:“简单来说,就是两个世界正在融合。”   在这时,一直沉默着的诸伏景光问:“但为什么会是我?”   太宰治笑了:“这就要问你了啊,诸伏君,你身上又发生了什么奇异的事呢?比如白天里突然看见了鬼,比如可以通过特殊渠道改写了世界,又或者,你其实是死而复生呢?”   诸伏景光湛蓝色的眼睛似乎硬生生地压制住了震惊,开口说着:“我不太懂您在说什么。”   “是异能吧,”坐在一旁吃着零食的江户川乱步突然开口,“这位做饭很好吃的热心先生其实也是异能者。”   “对,”太宰治打了一个响指,“因为你也是异能者,所以你可以通过这条重合线,诸伏君你就是两个世界的交界者。”   诸伏景光沉默了。   他沉默思索了一阵,最终决定开口说了些什么,但松田阵平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看见诸伏景光的口型张张合合,很多分钟就这样过去了。   他也许是简单的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于武侦的几人说明了,总之太宰治听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类似于游戏存档的那种异能吧。而且还是被动型的,就是不知道触发方式到底是自杀还是死亡,周目锚点的选择方式又会是怎样的方式,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不过多试几次就应该能知道了吧。”   太宰治将目光转移到诸伏身上,并笑了几声:“那就来试试吧。殉情吗,诸伏君,——虽然我更想和美丽的小姐一同殉情,但如果是诸伏君这样的异能者来陪我殉情也不是不行,毕竟诸伏君你也死不了,也正好能让我体会到死亡的滋味。”   诸伏景光:“……?”   另一位戴着眼镜的青年将太宰治一拉,微笑说道:“不好意思,失陪一下。”随后将太宰治拖到了隔壁房间,在侦探社的这个房间里似乎还能隐隐听见隔壁房间传来的丝丝惨叫声。   诸伏景光的手指摩挲了一下茶杯壁,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江户川乱步从高凳上跳了下来,坐到了原来太宰治坐的位置上:“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尝试哦。”   诸伏景光“啊”了一声,看向了江户川乱步:“其实我也没有这个想法。我也不知道每一次的死亡是否还会有重来的机会,所以我不会去做的。”   “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江户川乱步说,“你的异能虽然不清楚状况,但绝对会保证你会活着。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这么做了,要是让有些人知道了,可能会来揍你的哦。”   江户川乱步难得的跟人解释那么多,他将太宰治的纸扒到一旁,撑着头道:“我说,如果你可以控制这两个世界是否真正的融合,那么你会让它们融合吗?”   “不会。”看着江户川乱步,诸伏景光摇了摇头,语气坚决,“我是一名警察、虽然准确来说是我一周目的时候是一名警察,但如果这两个世界本就不属于一条线上,那我不应该将它们强行拽到一起。   “而且,论私而言,你们的世界有着异能的,比我们的世界更危险,我、我们要对抗的那个组织如果多了异能者一类的话,我在乎的那个人可能会出现危险,所以哪怕只是为了他,我也不会。”   “那如果,你必须需要我们这边的帮助呢。比如你在乎的那些人属于濒死的状态,需要与谢野来帮忙呢?”   诸伏景光这会儿沉默了一下,给出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回答:“那我会选择自杀,从而开启下一个周目,我会凭我所能一个不落的救回他们。”   而松田阵平之所以没敢告诉诸伏景光这些话,就是因为他所听见的这最后一句话。   -------------------- 第22章 来自特务科的邀请   ==========================   诸伏景光没有问松田阵平看见了什么,两人悉数沉默着,按下了电梯的一楼键。   “请等一下。”   松田阵平又听见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他就在刚刚听过,但是往前看去,江户川乱步依旧在咬着他的巧克力棒,根本就没有往他们这边看来。   这个声音并不来自江户川乱步,松田阵平到还是能认出来,声音的主人是那位名叫太宰治的青年。   而前方并没有太宰治,诸伏景光的神情也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并没有听见过这个声音。   又是幻觉吗?   声音逐渐离他越来近:“我送你一程吧,诸伏君。”   松田阵平没有听见任何回应,也没有看见任何人,但他听见太宰治的声音在数十秒后再次响起:   “其实有一点我倒是比较在意,诸伏君真正想要救的人,到底是谁?……噢,我并非质疑你对你挚友的真心,只是他真的是、「你」的挚友吗?”   又是数十秒的停顿,只是这一次,太宰治低笑了一声,他的语气相比之前的玩味要冷上一些:“你真的好会转移话题啊诸伏君,我不知道你是从谁的口中知道他的,但你不应该提那个名字的。那就希望我们不会有站在对立面的那一天,也希望你不会对横滨造成威胁。”   话语到这里截然而至。   松田阵平猜测他刚刚所听见的那些话是在他刚刚看见的“诸伏景光”离开侦探社所发生的事。   他又记起诸伏景光的那一句“那我会选择自杀”,忍不住“啧”了一声。   松田阵平确实有些担心诸伏景光。   他不知道自己所看见的是过去还是未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见这些,他并没有往深奥处去想,毕竟他是鬼魂,发现什么世界的“bug”似乎也都能说的通。   就连诸伏景光都对于文豪的记忆出现了差错,他却不受任何影响,所以看到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好像也挺正常。   相比这是未来,松田阵平更害怕这是过去。   但……   松田阵平看了身旁的诸伏景光一眼。   可如果这是过去的话,诸伏景光没有必要瞒着他。   松田阵平在心中叹上一口气,决定待会儿和诸伏景光好好谈一下。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要和诸伏景光谈上话就有另一个人率先和诸伏景光谈上了话——在电梯到达一楼时,诸伏景光与一名戴着眼镜的男子撞了个正怀。   当然,这名男子并不是松田阵平先前看见的那一名,只是恰好都戴着眼镜。   诸伏景光没见过这个人,以为眼镜男子只是恰好要上楼,正打算微侧身子离开电梯时,男人却开了口:   “诸伏景光先生。”   他准确无误的叫出了诸伏景光的姓名,诸伏景光不由地停下了脚步,略微警惕的看向他。   而男人塞给了诸伏景光一张名片,自我介绍道:“我是异能特务科的坂口安吾,我们可以谈谈吗?”   异能特务科,就在刚刚,他在江户川乱步的口中听到过这个机构。   诸伏景光自习端详了一下面前的这个人,青年文质彬彬,嘴边有着一颗显眼的痣,不过诸伏景光可以确定,自己以前绝对没有见过他。   但坂口安吾这个名字,他确实是听过的——从松田阵平的口中,这又是一个被他所遗忘掉的文豪。   最后诸伏景光还是同意了,两人就在隔壁的咖啡厅里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了。   “需要喝点什么吗?”   进来咖啡厅不买东西光坐着占位置并不太好,自然还是要先点餐的。   “我都可以。”诸伏景光没有什么想喝的,也不挑剔,便干脆将选择权交给了坂口安吾。   考虑到诸伏景光还是未成年人,坂口安吾最终只点了一杯橙汁与一杯美式浓缩,咖啡出餐还需要一些时间,两人也不打算干坐着,坂口安吾更是直接开口了:   “在我谈及「异能特务科」之时,诸伏君你并没有太多惊讶的神色,想必是从侦探社那边知晓了这些吧。”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只是听过而已,并不了解这些。”   “也行,那我姑且简单地向诸伏君解释一下这些,”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所谓异能,顾名思义,便是特殊的能力,儿每个人的能力都有所不同。关于这一点,诸伏君自己想必是深有体会的吧。”   诸伏景光只是沉默。   “而异能特务科,在异能这件事情上,就当于警察的存在,——不过相比警察,异能特务科并没有类似于警校的学校存在,无论是被邀请进来,还是通过面试进来,只要在简单的实习过后,都能直接上任。”   “所以你的意思是?”诸伏景光看着他,对坂口安吾的这些话语有着些许猜测,但并不能确定。   坂口安吾也不再说那些客套话了,他先是道了个歉:“我先向诸伏君道个歉,上午找你谈话的‘特案组’是我授意的,——我应该先解释一下特案组与特务科的关系,简单来说就是,但警视厅发现某件案子是异能作案后,这件案子在明面上便会转交给特案组,实际是转给特务科,特案组的成员其实就是挂着普通警察名的特务科成员——当然,这仅限于横滨,每个地区的特案组的职责都有所不同,只有横滨特案组是属于特务科的。”   “在此期间,我很冒昧的读取了您的思绪,所以关于您的一些事情,我了解的确实差不多——但是请不要介意,这是必要的流程,特务科首先必须要排除危险人物。”   话说到这里,诸伏景光又岂能不懂他的意思,想到自己小心翼翼地隐藏了数十年,生怕家人发现这件事而为他担忧,却又只因他人的一个异能而暴露,诸伏景光的心里确实有些不是滋味。   但诸伏景光并非不能理解,正如坂口安吾所说的,这是他身为特务科成员的职责,就像诸伏景光作为卧底警察的职责一样,他必须要排除卧底路上的一切隐患。   “说起来,诸伏君知道自己是异能者吗?”坂口安吾又问了这么一句。   诸伏景光没说知道也没说不知道:“在知晓‘异能’这个词时确实有怀疑过。”   “那你不必再疑虑了,我可以确认一点,你的确就是异能者,十年前的那个异能波动,就是来自于你。”   坂口安吾先前在翻看这些旧卷宗时还曾想过,到底是多么强大的异能力才会达到如此强烈的波动,引起全世界异能者的注意,现在想来,重生回到过去这件事,的确值得有这样强烈的波动,毕竟诸伏景光不是回到几分钟又或者几天前,而是回到十九年前。   “所以?”   “所以我谨代表特务科,诚挚地邀请你加入特务科,加入我们。”   对于这种能带着记忆回到过去的异能者,特务科是不可能放过、也绝不会让他落入其他异能机构的手中。   所以想要将他攥在手中,邀请他进入异能特务科,诸伏景光是毫不意外的。   只是如果他加入了异能特务科,那降谷零又该怎办?难道这一世要让zero一个人在前线孤军奋战吗?   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安吾先生应该知道我的目标是警校。”诸伏景光微微抬头,与坂口安吾对视着。   但坂口安吾神色平静,眼神也没多少变化:“但诸伏君自己也清楚,你的身体相比你的前世,有着多大的差别。哪怕只是一个疑似病例,都有可能直接断送你的卧底生涯、又或着警察生涯。”   ……坂口安吾说的没错,卧底选拔是极为严格的,更别提他自己的心脏的确是会时不时地传来绞痛,公安不会冒这个险去收一个可能有病的人去卧底。   如果他想要和前世一样,继续同降谷零一同卧底,这恐怕也只能是妄想了。   “既然安吾先生知道我的身体状况,那也应该明白,我就算去了特务科,也帮不上什么。”   更何况,他除了二周目,也与普通人毫无差别。   “特务科有文职人员,”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比如我就是作为情报人员留在特务科内。”   对于坂口安吾的情报收集能力,诸伏景光不可置否,毕竟他的底都被坂口安吾挖空了,他还有什么理由不信呢?   可难道真的要放弃警校,加入特务科?   ——可他不只有降谷零一个挚友,他想去警校也不仅仅只是为了降谷零,就算他这副身体公安不会收,但警校未必不会。   “还请容我考虑一二。”诸伏景光这样说。   果汁和咖啡刚好在这时端了上来,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喝下自己面前的饮品。   “其实我有一个问题。”等到橙汁见了底,诸伏景光又蓦然开口。   “请讲。”坂口安吾将咖啡推到了一旁,侧耳倾听着诸伏景光的问题。   “安吾先生应该和我一样,也是从事于那件事的吧。”   他说的是卧底。   诸伏景光能够看出来坂口安吾也在卧底,一是因为坂口安吾在挑选位置时的习惯与警惕,二是同为卧底的直觉。   “所以安吾先生又为什么敢亲自来找我谈论这件事呢,就不怕我将你的身份捅出去吗?”   对于诸伏景光这样的问题,坂口安吾也进行了很正肃的回答:“第一个原因是,目前特务科内只有我知道诸伏君你的秘密。第二个原因则是,我相信诸伏君你的为人。”   他相信诸伏景光作为卧底警察的为人,所以坂口安吾敢堵上这么一把。   诸伏景光哑然:“我明白了。”   只是他转而摇了摇头,拒绝了坂口安吾的邀请:“可是请恕我拒绝,我还是更想去警校。”   “没关系,”坂口安吾算不上太意外,他早就料到了诸伏景光多半还是会拒绝,他只需要确保诸伏景光不会落在其他异能机构的手中就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警校是招收大学毕业生,那么在这四年的时间里,我还是希望诸伏君能够衡量一下利弊,仔细考虑一二。”   “诸伏君,你要知道,特务科是官方机构,待遇很高,其权利也能满足你的需求。”坂口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机会难得,还希望你能够慎重考虑。”   --------------------   情人节快乐吖诸位 第23章 你被盯上了   ====================   坂口安吾并没有再说些多余的话,他先前递给诸伏景光的名片之上就有写着他的联系方式,也没再多留,在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以后起身结账告辞。   “诸伏君,希望在下一次见面之时,你能够给出最后的答案。”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诸伏景光也想要走,但是松田阵平却“按”住了他——这个“按”并非是字面意思的“按”,只是松田阵平简单的制止了诸伏景光的起身。   “好了,你和他谈完了,现在该我和你谈一谈了。”   “诶?”听到松田阵平突然这样说,诸伏景光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再找服务员续了一杯橙汁,而后微微疑惑地看向了松田阵平,“松田你要和我谈什么?”   松田阵平抿了抿唇,坐在了诸伏景光的对面,他墨蓝色的眼眸闭住又睁开,最后只是问道:“首先,我先确认一点,诸伏景光,你没有瞒着我什么事吧?”   那句“那我选择自杀”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导致松田阵平很难不去多想。   可诸伏景光没有理由去瞒着他,这一点松田阵平是知道的,可这并不妨碍他再来确认一遍。   诸伏景光所知道的事早就悉数告诉松田阵平了,毕竟倘若他与松田阵平有太大的信息差,要是万一以后会因为这点信息差而导致事故出现,那可真就是得不偿失了。   而这些天来,松田阵平几乎都和他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事松田阵平也都是知道的,诸伏景光没有机会、也没有必要的去隐瞒。   对于松田阵平这个问题,诸伏景光肯定地点了点头:“我确定我对你没有任何隐瞒。”   “那好。”诸伏景光说这话松田阵平是信的,他半松下了一口气,将自己在侦探社所看见的那些一股脑的告诉了诸伏景光——当然,是隐去了江户川乱步与诸伏景光最后那句谈话的版本。   他是真的害怕原本没有“自杀”想法的诸伏景光会在听见那段后反而做出这样的选择。   诸伏景光听后忍不住撅了撅眉,满脑子都写着疑惑与不解:“所以我的异能是类似于死亡存档的存在?但是……”   诸伏景光微微顿了一下,目色复杂的看着松田阵平:“但是松田你所看见的‘我’,又是怎么牟定我的重生并非是一次性的、并非是巧合的呢?”   虽然松田阵平没有明确听见诸伏景光说了些什么,但从太宰治的回答上来看,“诸伏景光”无疑是确信自己能够再次重生的。   莫非那个“他”尝试过许多次?   可诸伏景光确信自己的确是第一次重生,他自26岁那年天台枪响以后,醒来便是在七岁的自己身上,中间绝对没有缺失的记忆。   但松田阵平所看见的那些也绝对不可能是幻觉,那一定是真实发生过、或即将发生的事情,——尽管武装侦探社之中只有江户川乱步,并没有太宰治和其他人的存在。   是未来?是过去?   还是……平行世界?   诸伏景光眼皮一抬,却瞧见松田阵平露出了和他一模一样的神情,显然也是想到了这样一点。   “按松田你所说的,‘我’显然是没有忘记文豪们的存在,可这就与如今的我相悖论。”   诸伏景光的眉头依旧紧锁:“如果平行时空也是真实存在的,那么这个‘我’或许就是平行世界的另一个我。”   “但也有可能是未来,”松田阵平却没有顺着他的思路说下去,毕竟武装侦探社的人员递增,看起来也的确是未来的场景,话题又转到了诸伏景光先前问出来的话语,“可不管是平行世界还是未来世界,有一点我们的确该搞清楚一些,那就是‘你’为什么会知道自己能够再次重生?”   诸伏景光沉默了。   其实细细想来,答案显而易见——若非亲自尝试过,又怎能够确定这些呢?   “抱歉,”松田阵平突然道,直到诸伏景光的视线投在了他的身上,他才扯了扯嘴角,“我虽然相信你没有对我有所隐瞒,但关于这件事,我很难将是过去的可能性完全排除掉,所以刚刚,我做了一个决定。”   “啊?”   “我决定盯住你,至少不会让现在的你尝试这件事。”   听闻此言,诸伏景光不禁有些无奈,眼中半含着笑:“怎么可能?我还是挺爱惜自己的生命的。”   说到后半句,诸伏景光自己都有些心虚了,毕竟上一世,就是他自己毫不犹豫地将枪口抵住了自己的心脏,于是他又补了一句:“当然,特殊情况下除外。”   他当然清楚松田阵平这样说的原因如何,就算松田阵平在来到这个世界以前没有任何记忆,但与诸伏景光相处了这么多日子,松田阵平对诸伏景光也算是比较了解了。   诸伏景光真的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他在做某些事情时往往考虑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他人的利益;他可以不为他自己而活,也绝不会随意赴死,但如果是为了不牵连其他人,诸伏景光真的能够毫不犹豫地扣下对自己的扳机。   ——当初天台上的那声枪响就是最不容让人辩驳的例子。   甚至就连诸伏景光自己都不能够完全将“过去”这一可能性完全排除开外,他的确没有隐瞒什么,可保不齐是他自己也不记得这些。   最后诸伏景光只能轻声叹了一口气,认真的看向了松田阵平:“我知道了。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做儿戏,这种事情也绝不会轻易尝试。”   “我姑且相信你。”   听到松田阵平这样说,诸伏景光不由自主的笑了一声,轻轻道了一声“嗯”。   虽然坂口安吾早就将账结掉了,但是诸伏景光自己为了不让他与松田阵平这一人一鬼的交谈引人瞩目,还特意装装样子的又点了一杯橙汁。   就在诸伏景光起身想要将这杯橙汁的钱结掉时,咖啡厅又来了一个熟悉的新客人——是江户川乱步。   推开咖啡厅大门的江户川乱步直挺挺地冲向了柜台那边,服务员似乎也认识这名楼上的侦探,热心地向他打着招呼:“乱步先生。”   “粗点心吃完了,下楼买点小蛋糕。”江户川乱步撇了撇嘴,像是有点嫌弃跑上跑下的麻烦。   听见江户川乱步这样说,服务员却露出了歉意的微笑:“实在不好意思啊,乱步先生。提前备好的蛋糕就在刚刚不久前卖完了,而今天下午会做蛋糕的店员请假了,也没办法为您现做。”   江户川乱步盯着服务员,而服务员依旧只是保持着这个笑容,最后江户川乱步撇了撇嘴:“最近社长根本就没有限制我吃点心。”   “实在是不好意思呢,乱步先生。”   江户川乱步自然不可能为难服务员,只是还是免不了有些失落的扯了扯帽子,准备离开咖啡厅,只是在离开之前,他眼神瞥到了站起身来的诸伏景光,倒也不算太意外,只是歪了歪头:“你们还没走啊?”   诸伏景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只能找着话题:“乱步侦探是想要买点心吃吗?刚好我会点料理,不如露上一手给您做一点?”   听到这话,原本依旧移开目光的江户川乱步又将目光移了回来,不犹多看了诸伏景光几眼,最后道:“那你试试吧。”   江户川乱步根本就没有在咖啡厅里多停留,又风风火火地跑回了侦探社。   诸伏景光向咖啡厅的店员借了厨房和原材料,烤了一些纸杯蛋糕准备给江户川乱步送上去。   本来他是打算将原材料的钱付给咖啡厅的,但是店员却拒绝了,笑道:“侦探社平时也帮了咖啡厅不少忙,既然是送给乱步先生的小蛋糕,那也就没必要收钱了。不过有一点要注意,不要给乱步先生投喂太多甜品噢。”   诸伏景光颔了颔首,表示理解,又向店员借了一个放纸杯蛋糕的托盘,上楼给江户川乱步送了上去。   江户川乱步依旧坐在侦探社大门对面的办公桌上,办公桌上堆着好一些粗点心的“遗骸”,而江户川乱步自己头上盖着一本漫画,仰躺在椅子上,听到有脚步声出现,他才将脸上的漫画掀下,目光看向了诸伏景光:   “是点心的味道。”   诸伏景光将这盘纸杯蛋糕端到了江户川乱步面前,脸上露着歉意的微笑:“乱步先生,久等了。”   江户川乱步拈手吃了一个,眼睛不由一亮,一股脑得将剩下的纸杯蛋糕卷入了口中:“好吃。”   “您喜欢就行。”   似乎是觉得自己只吃小蛋糕不太好,江户川乱步舔了舔嘴边的蛋糕渣,将漫画页合上:“社长说过,接受了他人的好意,就要给出相应的回报。那我给你一个提醒作为回报吧——你被人盯上了。”   诸伏景光当然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毕竟刚刚他还和坂口安吾有着一段时间的谈话,而江户川乱步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又补了一句:“不是异能特务科,是港口黑手党。”   除此之外,江户川乱步便什么也不提了。   --------------------   我趣,才发现这章忘定时了 第24章 织田作   ================   听到江户川乱步这样说,诸伏景光大致能够猜到这个盯上他的人是谁了。   如果说世界正在融合,那么这些拥有着文豪姓名的人们就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   异能特务科,武装侦探社,以及港口黑手党。   诸伏景光来横滨这才第二日,见过的文豪也就太宰治、织田作之助、江户川乱步和坂口安吾这四个人。   其中坂口安吾是异能特务科的长官,也是卧底,而他卧底的组织,想必就是港口黑手党。   江户川乱步和福泽谕吉都是武装侦探社的人员,武装侦探社在横滨也是鲜有名气的侦探社。   而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又处于哪一个组织?   他虽然来了横滨两天,但坂口安吾发现他的存在也绝对只能在昨天这一天,而昨日,诸伏景光遇见的只有太宰治与织田作之助。   这样一想来,坂口安吾想必就与这两人相识,甚至就是从这两个人的口中知道的他,但他们并不一定会是异能特务科的人,那就是……   港口黑手党。   江户川乱步口中的那个盯上他的港口黑手党,只有可能是太宰治又或织田作之助。   而织田作之助……   诸伏景光想到昨日在危机之刻拽了他一把的织田作之助,青年的语气带着真挚的善意,看起来完全就是真心实意的关心。   可人是会演戏的,谁也保不准眼前人说的会是掏心肺的真心话还是装模作样的谎言。   毕竟就连诸伏景光自己当初在卧底时也演过不少戏给组织其他人看。   但是……   诸伏景光微微低头,看向那个被自己系在手上的四叶草吊坠。   吊坠他是很认真的检查过了的,确实只是普通的饰品,没有任何信号器——当然,如果是异能那也确实没法防。   诸伏景光还是希望织田作之助是一个好人。   江户川乱步没有管他们,他并不关心诸伏景光要去哪,看着诸伏景光拿走托盘离开他也没说什么。   毕竟他已经提醒过了,怎么想那是诸伏景光的事。   “你准备去哪?”松田阵平跟了上去。   “把托盘还回去,然后再做些点心去织田君昨日给我的地址那边看看。”诸伏景光单手抱着托盘,按下了办公楼的电梯。   相比织田作之助,他宁愿相信那个盯上他的人是太宰治。   可松田阵平看见过太宰治“出现”在过武装侦探社,也听见过太宰治与“他”的对话,这就意味着太宰治的过去或未来定然与武装侦探社有着联系,甚至于,太宰治也有可能和坂口安吾一样,是其他异能机构的卧底。   而什么情报都没有的织田作之助……   诸伏景光不希望是他,所以,诸伏景光想要再去见见织田作之助,至少也要试探一下。   ……   找到织田作之助留下的那个地址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诸伏景光一手提着装着甜品的打包袋,另一只手推开了餐厅门。   是的,织田作之助留下的那个地址是一家餐厅,而餐厅的店员只有老板一个人。   等到诸伏景光说明来意以后,老板整个人还都是乐呵的:“织田作君啊,他今天还没来呢。如果是点心的话,可以直接交给孩子们。”   老板说着,给诸伏景光指明了方向:“孩子们在楼上,不过要注意一些,有些男孩子比较皮,有时候都只有织田作君才能镇住他们。”   “那就打扰了。”   楼梯在餐厅的外面,是木质的,显然有些年代了,诸伏景光迈着步子踩了上去,楼梯也没有发出类似“吱呀”的声音来,质量显然还是不错的。   还没到门口,诸伏景光就听见了孩童们的打闹声:   “优!你被我用枪击中了,所以你该倒下了!”   “我血厚!”名叫优的男孩理直气壮地说道,“你必须要打我两次才能打死!”   “幸助你看,优他耍赖!快点和我一起打死他!”   听着孩子们的玩闹声,诸伏景光本来想要敲门的动作顿了顿,在门口听了一阵,等到孩子们“打”完了才抬起手敲了敲门。   房间里突然没了声音,过了一小会儿,才有人将房间门从内部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女孩,她的脖子上戴着一个和诸伏景光手腕上一模一样的四叶草吊坠,想必就是织田作之助口中的“咲乐”了。   而不止诸伏景光看见了这个吊坠,女孩也眼尖的看到了诸伏景光手腕上的吊坠,惊喜道:“这位大哥哥,你是织田作的朋友吗?”   诸伏景光一时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只是含糊道:“算是吧。”   女孩脸上瞬间就露出了得意的表情,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织田作说他买了两个吊坠,另一个送给了一个很倒霉的大哥哥,所以大哥哥你就是织田作说的那个大哥哥对吧?”   想到自己这几天在横滨遇到的人与事,这个“很倒霉的大哥哥”的称号还真是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诸伏景光只能持以微笑面对,并将装着点心的纸袋递给了女孩,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来意,并顺口问了一句:“你的名字是樱花的樱吗?”   “不是哦,”女孩接过了纸袋,用手给诸伏景光比划着自己的名字,“是咲乐,两个字的。”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纸袋里的点心还没有冷掉,诸伏景光先前不知道织田作之助口中的孩子们有多少个,干脆就多做了一些,这些点心也刚好够孩子们分。   听见孩子们都在夸点心的味道好,诸伏景光的嘴角不由的往上扬了一个弧度:“你们喜欢就好。”   收养一群孩子,听着孩子们纯真的童言,这样的日子热热闹闹的,也确实很是温馨。   诸伏景光和孩子们玩了一会儿,也在孩子们的口中听说了织田作之助是个怎样的人。在听见孩子们说着织田作之助一个个善迹后,诸伏景光忍不住弯了弯眉眼:“织田先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呢。”   说到这时,房间的门从外面推开了五个孩子和诸伏景光的目光全都下意识的看向了那边,只见织田作之助站在门口,看见诸伏景光时还有几分意外:“啊,你来了啊。”   “织田先生。”   诸伏景光向他打了声招呼,孩子们更是直接地扑到了织田作之助的身上,叽叽喳喳的道:   “织田作,我们正跟这位大哥哥说你呢。”   “对,织田作,你快给这位大哥哥露一手,给他看看你有多厉害!”   织田作之助被他们没有前言的话说晕了,问了一句:“露什么?”   “唔,”其中一个男孩认真的思索了一阵,诸伏景光记得他的名字叫做优,而后优给出了回答,“就给这名大哥哥看看你的枪法。”   枪?   这个字眼让曾经是警察的诸伏景光瞬间警惕了起来,他下意识打量了一下织田作之助,发现他全身上下确实有好几处地方都是藏枪的好地方。   本来以为织田作之助会将孩子们的话语当做玩笑,却不料他居然还认真的点了点头:“可以啊。”   而后他又看向诸伏景光:“诸伏君要过来看看吗?”   听见织田作之助这样问,诸伏景光眼皮一跳,但还是觉得织田作之助这“枪”应该是假枪——谁会在不熟的人面大大咧咧的拿枪啊?   可织田作之助还偏偏真这么做了。   孩子们将他们推搡到了楼下,用木头简陋的做了一个靶子,而后织田作之助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中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枪。   诸伏景光:“……”   一直看着的松田阵平也沉默了,这样大大咧咧地将枪拿出来,真的好吗?!   不,说不准只是和真枪很像的玩具枪而已……   这话还没在脑子中成型,就见织田作之助对着靶子开了一枪,正中了木头中心。   早就听惯了枪声的诸伏景光当然能够辨认出这不是什么玩具枪的声音,而是货真价实的手//枪。   “哇,织田作好厉害。”孩子们用力的鼓起了掌。   又见织田作之助将枪递给了他,甚至还问他一句:“你要来试试吗?”   “……”接过枪的诸伏景光面色复杂,用手颠了颠枪支的重量,枪身偏重,显然确实是真枪。   诸伏景光对枪支可谓是熟悉的不得了,不管是狙击枪还是普通手//枪,他的射击都是格外的准,就算有十年都未曾碰过这些,但是只是击中靶子,对诸伏景光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   只是现在的诸伏景光不过是17岁的高中生,自然不好表现出自己对枪支的熟络度,只能装作第一次拿这种武器,故意射歪了一些。   孩子们发出了遗憾的声音,但织田作却站到了诸伏景光身后,夸奖道:“其实很不错了了,你刚刚开枪的时候手抖了一下,如果没抖的话一定能击中靶子的。”   诸伏景光:“……”他能说什么,说他是故意射歪的吗?   织田作之助说着,抬起了手,帮诸伏景光将枪支移动到先前指向的位置来,稳住了他的胳膊,并像鼓励孩子一样鼓励着诸伏景光:“来,再试一次,我帮你扶住手,这次一定可以的。”   诸伏景光:Σ( ° △°|||)︴   救命,他该怎么开枪才能装作自己是新手啊!   --------------------   咲乐与樱都是sakura   在日文里“樱花”和“樱”是没有区别的,所以景光问咲乐的那一句在日文里应该是“あなたの名前は花の桜ですか”,也就是“你的名字是花朵的樱花吗?”但是这样用中文写就很怪,所以就那样写了   织田作敢在景光面前光明正大的掏枪是因为hiro被太宰治盯上了,而被太宰盯上的都不会是普通人,所以织田作就不用担心会吓到他,就光明正大的掏了枪(织田作的思维(。)   看看新封面!感谢在2023-02-11 01:04:37~2023-02-12 02:20: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青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十 60瓶;渔火晚照 3瓶;路人甲不配拥有姓名、读者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猜猜看,我会不会开枪   ==============================   看着织田作之助抓住他的手,诸伏景光沉默了,他此刻完全想不明白织田作之助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虽然说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多半都是港口黑手党,但是,有哪个黑手党会在“普通人”面前将真枪拿出来,还手把手的教他开枪啊!   而织田作之助一脸热心:“放心吧,开枪试试,我相信你这枪一定能打到的。”   诸伏景光只能在内心轻叹了一口气,而后扣下了扳机。   这一枪确实打中了,正中木板靶子的中心。   “你很有天赋的。”织田作之助夸奖道。   诸伏景光抿了抿唇,而后将手//枪还给了织田作之助,特意笑了笑:“还是多亏了织田先生,不然只靠我自己再打一次的话,估计还是会脱靶。说起来,织田先生这枪做的真逼真,连枪声特效都有,价格一定不便宜吧。”   他都给把台阶递到织田作之助的脚下了,织田作之助总不能不能不踩吧,“诸伏景光”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仅此而已。   织田作之助“啊”了一声,倒也是踩上了这个台阶,点了点头:“应该吧。”   这把枪是港口黑手党发的,不是他买的,但论起价格来,也绝对不低。   “织田作,”孩子们突然插入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幸助拽住了织田作之助的手,目光里带着几分激动,“织田作也教教我们吧,开枪的动作真的好帅啊!”   “好。”织田作之助没有拒绝,又手把手的去教孩子们该怎么握枪。   松田阵平飘到了诸伏景光面前:“怎么样?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下,而后摇了摇头:“不好说。织田先生虽然是黑手党,但看起来十分热心,对孩子们显然也是十分纵容的,他对这些孩子是真的好。”   如果不是推测出织田作之助黑手党的身份,单看这一幕,诸伏景光也只会觉得织田作之助是一个喜爱小孩子的普通青年。   但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织田作之助是好是坏也不能单凭一点来确定的。但是诸伏景光可以确定一点,盯上他的人应该不是织田作之助。   “他是黑手党,但从他做过的这些事来说,不管是救我还是收养这些孩子,他确实是一个好人,这并不矛盾。”   诸伏景光收回了目光,轻声道:“我没有资格轻易地给别人打上‘坏人’又或‘好人’的标签,但我知道,至少织田先生现在做的,并不是坏事。”   “……哪怕他现在正在教小孩开枪?”   诸伏景光微微一顿:“小孩子觉得枪支酷是很正常的,就算教了也不定能学会。如果织田先生真的想把他们养成下一个黑手党,那么他寄养他们的地方就不应该是这里,而是港口黑手党的内部了。”   “这点我倒是同意。”   等到天色微微泛红的时候,诸伏景光提出了告辞,名为咲乐的小姑娘还潮诸伏景光挥了挥手:“大哥哥再见,四叶草吊坠一定能保护你的哦!”   诸伏景光低低的笑了一声,也朝小姑娘挥了挥手,露出了手腕上的吊坠:“嗯,我也会好好保护这个吊坠的。”   而之后的几天,诸伏景光都没有再遇见织田作之助或其他顶着文豪姓名的人,也一点都不像江户川乱步所说的那句“你被人盯上了”。   直到修学旅行结束的前一天,诸伏景光才再次见到了那名盯上他的人。   那一日天气也不是很好,旅馆外才刚刚下过一场大雨,路面上还有着一些坑洼不平的水坑,但夜空之中的星星经过这场大雨的洗礼,显得更加明亮。   诸伏景光出来是为了给负责写活动报告的外守有里买只笔,顺便帮隔壁房间的几位同学带几罐可乐。   松田阵平本来是想和诸伏景光一起出来的,但是被诸伏景光以“就几条街的距离,更何况这是我留在横滨的最后一天了,那个盯上我的人要是趁此机会溜进我房间埋伏你还能提醒我”的理由婉拒了。   诸伏景光确实不觉得自己买个笔的功夫会出事,虽然便利店和旅馆之间的有一段很少会有路人经过的小路,但那里又不是没有路灯,要是有人现在那里埋伏,作为前警察的诸伏景光还是能够发现的。   只是人确实不能够立flag,诸伏景光偏偏就在这条路上遇到了太宰治。   太宰治就站在路灯之下,身上所着依旧是那身黑色的西装,手上缠绕着的绷带相比第一次遇见时只多不少,他手上还把玩着一个物品,正在他的手指之间转来转去。   在卧底时常年与枪支打交道的诸伏景光看清了,他手里拿的是一把枪。   明明离太宰治还有着好一些距离,诸伏景光完全可以转头就跑,但鬼使神差地,诸伏景光却停下了脚步,没有再往前行走一步,但也没有后退一步。   他甚至还有一种果然如此的轻松感。   太宰治也很快就看见了诸伏景光,他脸上堆着笑,转着枪的手微微一抬,那把枪就这样划入了他的外套口袋之中。   “好巧啊,诸伏君,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太宰治将手插入了外套口袋之中,笑着与诸伏景光打招呼,就好像这真的只是一次巧遇。   但诸伏景光和太宰治双方都心知肚明,这并非是一次简单的巧遇。   “确实好巧。”诸伏景光平和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也稍稍勾起唇角,尽力露出了一个笑容。   “说起来,上次与诸伏君分别以后,我有好多地方都想不通,”太宰治往前走了几步,与诸伏景光来了个面对面,眼里喊着笑,“不知道诸伏君能否为我解答一二?”   他说着,插入外套里的手又迅速抬了起来,一把枪直指诸伏景光的额头。   那把枪的型号与织田作之助的枪差不多,诸伏景光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左轮M1917?”   太宰治一点也不惊讶诸伏景光会认出这把枪的型号,眼角只是微微弯着,有点好笑的看着诸伏景光此刻的临危不乱:“诸伏君可曾知道,十年以前,发生过什么?”   “抱歉,我并不太清楚。”诸伏景光的脑子飞速运转着,思考着各种能够脱身的办法。   现在逃离肯定是已经来不及了。   诸伏景光毫不怀疑这把手//枪的威力能够直接带走他的性命,最主要还是要看太宰治想不想要他的性命了。   想到松田阵平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倘若他真的拥有不断重来的能力,那么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也不算是太危机,他确实可以赌上一把。   可是他前不久还向松田阵平承诺过,他不会轻易尝试这种事,更何况,他的能力是从“太宰治”的口中推测出来的,他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这个能力可说不准。   目前看来,只能先顺着太宰治说下去,然后看情况做选择了。   “十年之前,一位异能者的异能波动可谓是强烈,几乎是引起了全日本乃至全世界的异能机构的注意力。这位横空出世的异能者为什么会有这样强大的异能波动,而他又是谁,谁也不知道。不过还是有一些能力出众的异能机构查出了这些波动的来源——日本长野市。”   说到这里,太宰治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诸伏景光几乎没有变化的表情后又笑了一声,问道:“诸伏君可知道,这个异能者是谁?”   坂口安吾和他说过这件事,他说这话时很确定诸伏景光就是那个异能者;而如今太宰治也在说这件事,想必太宰治心里关于这件事早就有了答案。   他知道那个“异能者”是他。   诸伏景光没有回应,说多错多,他不知道太宰治是抱有怎样的目的,还不如就此缄口不语。   见诸伏景光不说话,太宰治面上的笑意丝毫不减:“看起来诸伏君对异能这个词并没有感受到多少惊讶呢,是已经有人抢先一步和你说过了吗?让我猜猜看,是异能特务科吗?想来也是,以异能特务科的权力分布,在诸伏君进入横滨界内时就能察觉一二,也实属正常。”   “那么,再让我猜猜看,异能特务科是不是还邀请了诸伏君加入他们?毕竟对于他们而言,这样的送到眼前的人才,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说着,本来与诸伏景光额头还有几厘米的枪口往前进了几步,直直抵在了他的额头上,而太宰治笑意更深,“可惜了,可惜我是港口黑手党的人,可不会放过异能特务科的人。要不这次换诸伏君猜猜看,我又会不会开枪呢?”   这一次,诸伏景光有了回应。   他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你不会开枪,我也不怕你会开枪。”   太宰治绝不会对他开枪,至少现在不会。   他身上藏着的所有秘密甚至有的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太宰治显然是对他起了兴趣,太宰治显然是想要探究自己身上的秘密,他要是真的想要杀了他,也没必要说这么多。   听见诸伏景光这样说,太宰治又低低的笑了一声,装模作样地感叹道:“不愧是卧底警察,真就不管不顾自己的安危。”   --------------------   感谢在2023-02-16 00:00:00~2023-02-16 23: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三条宗近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是你敢不敢杀我   ========================   “卧底警察”这四个字刚从太宰治的口中说出口, 诸伏景光的内心就怔了一下,他不禁握紧了拳头,指甲掐入手心带来的痛觉有促使他反应过来自己不该流露出过多的情绪。   会被抓住把柄的。   于是他的手很快就松开了。   可是, 太宰治又是怎么知道他是卧底警察的?   坂口安吾知道他曾是卧底警察是因为异能, 而太宰治呢?太宰治又是因为什么?   诸伏景光忽然想明白了一点, 他好像被太宰治诈了一下。   那现在的局势可真是被动啊,有什么办法能够稍稍逆转一下如今的局势呢。   诸伏景光又想起先前松田阵平所说的那些话,在那些话之中,除了那些分析, 太宰治还说了些什么来着……?   他想起来了,太宰治说的是:   “——我不知道你是从谁的口中知道他的, 但你不应该提那个名字的。”   太宰治口中的“他”,是谁?   诸伏景光的眼中赫然出现了一个有着红棕色头发的青年,青年脸上有着些许胡茬,就像曾经卧底时的诸伏景光一样。   所以,是织田作之助吗?   初次见面时,织田作之助就是被太宰治喊过来的, 太宰治使用着“织田作”这样亲昵的称呼,还让诸伏景光错以为“织田作”是姓氏。   而太宰治与织田作之助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是挚友,也像是家人。   就像他与降谷零一样。   织田作之助在太宰治心中的地位绝对不低, 他的确可以以此为开拓口,稍稍一试。   “很抱歉,太宰先生说的话我有些听不太懂, ”诸伏景光湛蓝色的眼眸里流露出几分疑惑, 对太宰治说的话满是不解,“我断定太宰先生您不会对我动手,也仅仅是因为织田先生而已。”   说着, 诸伏景光抬起了手,晃了晃那个由织田作之助所赠、一直被他系在手腕上的四叶草吊坠,意有所指的道:“我和织田先生的关系还算是可以的。”   诸伏景光在赌,他在赌作为织田作之助挚友的太宰治在这段时间内有见过那名叫做“咲乐”的女孩,他在赌太宰治看见了咲乐脖上的四叶草吊坠。   抱歉啦,织田先生。   诸伏景光在心里对织田作之助道了一声歉,也果不其然的看见了太宰治的嘴角逐渐下垂,眼底的笑意也在缓缓消失。   他倒是挺能理解太宰治此刻的心情的,如果有人用降谷零来要挟他,他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若非情况特殊,他也不愿意提起织田作之助,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此刻他自己的性命还掌握在太宰治的一念之间呢。   “有意思。”太宰治的枪口不再对准他,只是转动着手//枪扳机处,而开了保险栓的手//枪就这样在太宰治的手中转来转去,看得诸伏景光心一惊,而太宰治又重新拾起微笑,笑面若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以织田作来作为计谋,诸伏君你可真是有意思。”   “但是,”太宰治又顿了顿,此刻他鸢色眼眸里的笑意深不见底,“既然你以织田作之助为理由来威胁我,那我就更不该留下你了。”   说着,他又微微歪了歪头,眼里尽显玩味:“毕竟,谁也不想留下一个能够威胁自己的祸患。你说是吧,诸伏君?”   太宰治手腕再次一抬,只是这一次,枪口对准的是诸伏景光的心脏:“诸伏君要不要猜猜看,如果我对着这里开枪,又会发生什么呢?”   诸伏景光没有说话,他只是与那双鸢色的眼眸对视着,而属于他自己的那双湛蓝色眼眸却渐渐升起了笑意:“我也很好奇呢,太宰君不妨试试看,只是开枪过后会发生什么,我也说不准呢。”   他这样说只是在向太宰治传达一个意思,那就是——   他不怕死,是你太宰治敢不敢赌,是你太宰治敢不敢在这里杀掉他。   太宰治忽地笑了一声,他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笑的连眼泪都出来了:“诸伏君,你可真是越来越让我感兴趣了,这样有意思的你,我可舍不得就这样让你死去。”   赌成功了。诸伏景光在心里缓缓松下一口气,但他整颗心还是悬在高处,毕竟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   太宰治的话还没说完,他说到这里,手背迅速抹去了眼角的泪痕,恢复成了刚刚那个草芥人命的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太宰治。   “刚刚我想了想,有没有什么能让诸伏君不死的办法,倒还真让我想到了一点。”太宰治说着,手指微微抵住诸伏景光的唇边,再次轻笑了一声,“加入港口黑手党,如何?只要你是我港口黑手党的人,那我倒没有什么必须要杀掉你的理由了。你不觉得这样的方法很完美吗,诸伏君?”   这是太宰治做出的让步,但这不意味着诸伏景光必须踩下他递过来的台阶。   诸伏景光心里清楚,如果他真的接受太宰治的邀请,那警校于他的可能性便更加微乎其微了。   特务科的邀请他都未曾同意,又怎会接过太宰治递来的橄榄枝呢?   他是得先活下去,但是绝不是作为黑手党活下去。   太宰治是在和他谈判,并不是代表着他只有“死亡”和“加入”这两个选择,他还有回旋的余地。   “太宰君这说的是哪里话,我能不能活下去不就是太宰君你动动嘴皮子的事吗?”诸伏景光笑着抬眸,“至于我能活下去的理由,明明太宰君可以当作从未见过我不是吗?我明儿就要离开横滨了,那时自然也就威胁不到织田君了。明明很简单就能够解决的事,为什么太宰君要搞的这样麻烦呢。”   “而且,”说到这里,诸伏景光也学着太宰治微微一顿:“太宰君明明清楚我的身份,在明知我不可能会同意的情况下还要故意说出这番话来,其目的可着实令人深思。”   “诸伏君是聪明人,”太宰治只是挑了挑眉,“也不知道我说的这番可有激怒你,如若没有,那可真是太太太可惜了。”   太宰治话语一停,他手里的□□也不再对准诸伏景光,而是静静的躺在了他的手心之中,递向了诸伏景光。   “我能否杀掉你确实得看我究竟想不想杀你。但诸伏君要不要试试看,你又是否能够杀掉我?”   太宰治说这话时,语气之中的笑意比先前更深了一些:“毕竟你不打算加入我们,想必是早已做出了决定,而这个决定,也定当是站在了正义的一方咯。”   “所以,一个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就站在你的面前,诸伏君何不趁此机会,快点解决掉他呗。”   此刻太宰治的语气之中除了笑意,竟还带有几分期待。   那把枪就这样躺在太宰治的手心之中、诸伏景光的眼前,只要诸伏景光微微将手一抬,便能接过这把枪,将自己从被动的一方变作主动一方。   但诸伏景光迟迟没有拿起这把枪,这把枪一直处于他的视野之中,但是他的目光并没有在手//枪上停留,而是一直望向太宰治,什么话也不说。   太宰治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而后将手//枪收回至口袋之中:“连我这样的恶人都这样明晃晃的站在你的眼前,诸伏君却依旧无动于衷,看来诸伏君的正义感并没有我想象之中那样高尚呢。”   “我没有资格杀掉你,”明明知道太宰治这句话是故意的,但诸伏景光最后还是回答了,他微微垂着眸,“没有人有资格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哪怕是警察也不行。极恶之人的罪孽应该由法律定夺,他应该得到怎样的处罚全由律法决定,而不是由我来动以私刑。”[1]   太宰治稍稍挑眉,又见诸伏景光抬起头看向他来:“更何况太宰君从始至终都没有对我抱以真正的杀意,不过是口头上的威胁而已,更何况我也已经威胁回去了,那我就更加没有资格对太宰君的生命指手画脚了。”   听到诸伏景光这样说,太宰治却没有再说些什么,而是往后退了一步,靠着电路灯抱住自己的了胸,给诸伏景光留出了足够行走的路径,最后还提醒了一句:“诸伏君可得要快点回去了哦,不然另一位可得要出来找你了。”   诸伏景光悬着的心终于彻底的松了下来,他忽而惊觉自己其实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刚刚与太宰治的对持之中,他根本就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完全是在赌,在赌太宰治对他仅仅是试探,而不是真正的杀意。   而显然,他赌成功了。   诸伏景光不怕死,可是他倘若他死了,他的重生便没有意义了,他还有必须要去救下的人,所以他必须活着,哪怕最后他会死,那也必须要撑到救下他们以后才能死。   毕竟,这才是他重生的意义,难道不是吗?   诸伏景光往前走了几步,将太宰治甩在了身后,他却又突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看向太宰治:“其实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太宰君。”   太宰治抬眸,眸里依旧只是笑意:“嗯?”   “太宰君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这话甫一出口,就听见太宰治低低的笑了一声:“这个嘛……”   “只是简单的推测而已。”   --------------------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诸伏君敢不敢赌我是否会杀掉你   景光:(把问题丢回去)是你太宰治敢不敢杀掉我   ·   [1]“没有人有资格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哪怕是警察也不行”   码着码着就突然写出了这句话,感觉好熟悉,然后想起“没有人有资格剥夺他人的愿望,哪怕是神明也不行”,了然点头,原来是因为这段话刻在了我的脑子里啊   又忘记定时了(头疼)感谢在2023-02-17 00:00:00~2023-02-18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237156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初次见面,诸伏君   ==========================   “诸伏君, 你不觉得在这样的场合之下,你实在是过于临危不乱了吗?”太宰治靠在路灯之下,鸢色的眼眸微抬, 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不仅能精准的说出□□的型号, 还能反过来用织田作威胁我,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啊。”   是了,他表露出来的情绪实在是过于冷静了。   可这样的情绪流露却是他唯一的选择,他倘若在被枪指着额头时像普通高中生一样慌乱,他不一定能够活到现在。   “而対于异能,显然, 诸伏君是知晓又不算特别明白的那种,像是他人告知——武装侦探社,想必诸伏君是从那儿知晓的吧。”   话说到这儿,太宰治微微摇摇头,似乎是在対自己说的话表示否认:“不,应该是异能特务科。如果是武装侦探社这种异能侦探社, 対于雇主的委托应当是回答的更加全面,而不是让诸伏君一知半解,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所以, 是说一半藏一半、甚至是压根不提的异能特务科,我说的没错吧?”   太宰治微微一顿,像是在给诸伏景光反应的时间, 而后继续道:“那么对异能相关一无所知的你, 想必在先前与异能毫无接触。也就是说, 你并不是各国异能机构的人。”   “诸伏景光这个身份有父母有兄长,也有着青梅竹马的女孩, 显然不是杜撰出来的假身份,而是真实存在的,这具身体就是原来的诸伏景光。只是不管这具身体其中之人是谁,但他绝不是17岁的诸伏景光。”   太宰治说到这时,笑了一声,鸢色的眼眸大胆的与诸伏景光湛蓝色的眼眸対视着。   “那他是谁呢?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冷静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身经百战的职业杀手,另一种,则是由国家培养出来的特工了。而诸伏君身上展现的正义感可真叫人忽视不了,想必就是后一种了。”   诸伏景光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太宰治,而后,他听见了太宰治的低笑声:   “当然,特工也分很多种、很多机构。不过嘛,谁叫诸伏君你太显眼了呢。”   认识诸伏景光的人几乎都知道诸伏景光的目标是警校,而推测到这个地步上的太宰治,的确不难猜出他是卧底警察。   见诸伏景光已经明白过来,太宰治又继续道:   “我刚刚说了,诸伏君身上的正义感真的很难让人忽视,显然诸伏君你并不是那种会死后夺舍他人的类型。那么想当然的,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你自己的、又或者说,是过去的你自己。”   太宰治说完了这最后一句推测,而又笑眯眯的道:“哎呀呀,回到过去这种事,听起来可真是有趣呢。”   仅仅凭借那一点破绽,就这样推测出来了多半,太宰治的实力不可小觑。   诸伏景光用力的闭上眼,而后又睁开,他稍稍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谢谢太宰君为我解惑。”   他确实应该更谨慎一些了,虽然并非所有人都是太宰治,也不会像太宰治一样仅凭一个破绽而推出全部,但谨慎一些总归是好的。   话说到这里,太宰治也不再挽留,只是站在路灯之下看着诸伏景光逐渐远去的背影。灯光照拂之下的那个影子也逐渐被拉的更长,最后在某一处完全消失,走了几步后还会被月光再次照拂。   就和诸伏景光自己一样,生命于某处断开后又在另一处重新开始。   ……   回到旅馆过后的诸伏景光只是感觉到了无尽的疲惫,和太宰治対持的那一段消耗了他太多的精气神了。   就连有里也看出了一二,忍不住开口关心道:“景光君,你没事吧?”   诸伏景光摆了摆手:“只是有些困了,不必担心。”   “好,”外守有里信了他的说辞,但是还是有几分不放心,站在门口向诸伏景光喊道,“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就喊一下我啊,别硬撑着。”   “嗯,知道了。”直到目送诸伏景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外守有里这才放下心,关上了门继续写她的活动报告了。   诸伏景光坐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轻吁了一口气,而松田阵平站在一旁,满脸都写着我就知道会出事。   只是松田阵平没有直接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而是递了一杯水给诸伏景光:“你感觉还好吗?”   “废了太多的脑细胞,现在感觉有点累而已,”诸伏景光面色平缓的摇了摇头,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看向松田阵平,最后还是决定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告知松田阵平,“我刚刚,遇见太宰治了。”   松田阵平短暂的沉默了一下,而后才开口问道:“是他?”   那个盯上你的人,是他?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他将他与太宰治的对话简练的说给了松田阵平听,包括太宰治之后说明的推断。   “就单凭这一个破绽?”松田阵平倒吸一口气,他略略皱着眉,为诸伏景光担忧着,“你这个把柄就这样被他捏在了手上,不要紧吗?”   诸伏景光一脸苦笑:“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说着,诸伏景光微顿一下,又摇了摇头:“其实也没有必要那样担心的,安吾先生不也是已经知道了吗。”   松田阵平不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官方机构能和黑手党一样?”   “其实他们知不知道也没有关系,毕竟我的人生轨迹也早就与前世不一样了,他们知道我是重生的又如何?哪怕他们大张旗鼓的告诉我的家人,又会有谁相信?更何况我不希望我的家人、我的朋友知道这些事,也仅仅是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忧而已。”   诸伏景光安抚性的摇了摇头:“所以,即便他知道了这些事又能怎样,他威胁不到我。”   这件事唯一带来的影响也只是,他被“异能的世界”盯了上而已。   “算了,你说没事就没事吧,我也没必要上赶着为你担心。”最后松田阵平丢下了这样的一句话,“你好好休息,我帮你守守门,避免又出现什么暗杀之类的情况。”   “谢谢你,松田。”诸伏景光弯了弯眉眼,这一句话,是最真挚的感谢。   只是与太宰治这番対话以后,虽然感到疲惫,但诸伏景光还是有些难以入眠。   他抱着被子翻来覆去,最后又蓦地坐了起来:他好像有些失眠了。   “松田?”他试着喊了一下松田阵平的名字,松田阵平果然很快就飘了进来,“怎么了?”   “我好像失眠了。”诸伏景光很诚恳的道。   松田阵平有些面无表情的看向他,最后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点玩味,抱着胸说道:“那需要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吗,诸、伏、小、朋、友?”   松田阵平特意加重了“小朋友”这三个字。   “……”诸伏景光居然还真同意了,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可以。”   这会儿沉默的人换成了松田阵平:“……”   “行,”松田阵平撸了撸袖子,认命的坐到了诸伏景光身边,又活动了一下手腕,笑意盈盈,“只是睡前故事显然不适合你这样年纪的‘小朋友’听了,要不这样吧,我给你唱首安眠曲怎么样?”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稍稍咳嗽了一声,立马躺平,试图用被子将自己埋起来:“那个,没有这个必要的,松田!我突然又觉得,不听睡前故事我也能睡得着了。晚安晚安!”   “那怎么能行呢?”松田阵平拽住了他的被子,脸上尽是“好心”的微笑,“失眠也不是说好了就一下子好掉的事情,所以还是让我唱首安眠曲试试效果吧,诸伏桑不用这样跟我客套的,毕竟,我们是挚友不是吗?挚友之间,当然得要互相帮助,不是吗?”   诸伏景光:QWQ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啊。   诸伏景光无奈的想着。   而在经过松田阵平的一番魔音贯耳后,诸伏景光居然还真的睡着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与太宰治聊的太久的缘故,在睡梦之中,诸伏景光居然又看见了太宰治。   他有些记不清梦境的开头,好像和十年前一样也是一片浩瀚的星海,眼前的场景一片片的被构建起,几乎与十年前那场梦的建造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坐在办公桌前翻着一本书的人是太宰治。   而这个太宰治的装束也与他所见过的太宰治并不一样,虽然也是一袭黑色的外套,但是他的脖间显眼的挂着一条红围巾。   而这个戴着红围巾的太宰治突然停下了翻页的动作,手指轻轻搭在了桌面上,一下又一下地缓慢敲击着,而他的目光,则是望向了诸伏景光这边来。   诸伏景光甚至都能清楚地看见他眸中的笑意,只是那份笑意却又深不见底,而后,他听见太宰治笑意盈盈地开了口:“好久不见呀,诸伏君。”   “啊不,”那句话甫一说出口,太宰治又突然迅速改口,“现在应该说是……”   “初次见面,诸伏君。” 第28章 你试过,我也试过   ==========================   那里梦里的那些细节如今诸伏景光已完全记不清了, 但他记得自己那时对“初次见面”这四个字的疑惑。   毕竟倘若是初次见面,这个与太宰治除服饰外完全相同的人又怎么会准确无误的喊出他的名字?   而且刚刚那句“好久不见”诸伏景光也是听见了的,所以这个太宰治也认识他?   诸伏景光犹记得自己那时什么都没说, 而太宰治一直都眸中含笑, 也没有开口打破这份寂静, 很快太宰治又低了低头,目光望向了自己手中的书,翻动了数页。   最后,太宰治合上了书, 感叹道:“原来如此,命运的轨道竟然已经偏移得这样彻底了吗?”   “只是命运线如此偏移, 该付出的代价可就不小了,”太宰治说着,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恐怕修正意识已经发现了你的存在,接下来的步伐可就没有那样轻松了。如今诸伏君你的命运已经是无法强行移回去了,为了防止更多命运线被篡改, 只怕修正意识会趁机将你的命运线转移得更彻底,诸伏君与其他还未曾谋面的挚友恐怕就会从此沦为平行线了。”   “单凭诸伏君一人的力量,怕也是跳不出这个平行线了。”   诸伏景光好像有点听懂他在说什么了,还未曾谋面的挚友——不就是指他们五个人之中的其他四个人吗?   以及、为什么太宰治会对他如此了解?   诸伏景光刚想开口询问,就看见太宰治将手指放置于唇边,“嘘”了一声, 而后他听见太宰治悠悠道:“如今这盘棋, 下的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太宰治说着, 又低低的笑了一声:“棋子困于棋盘,执棋者运筹帷幄。这世间的每一个人都是一枚棋子, 而棋子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存亡,仅仅是依靠于执棋者的一念之间。”   “而诸伏君想要救下的人,也都只是这棋盘之下,一枚微乎其微的棋子罢了。”太宰治不知道是在感叹什么,话说到这里时,他又望向了诸伏景光这边的方位来,笑意盈盈,“只是不知道,如今诸伏君自己,到底是这盘棋局之下的棋子,还是幕后的执棋者呢?”   这是要他回答的意思。   诸伏景光思考了一会儿,而后摇了摇头:“首先,我不认可您这样的比喻,每个人都是有思想、有情感、有生命的,他们不会像棋子那样乖乖的任人摆布,总会有人反抗、去努力、去破解。”   “而执棋者顾及大局,但他们从不在意被吃掉的棋子,因为在他们看来,那些棋子能保住最好、置弃也没有问题,他们只在意最关键的那一颗棋,只在意最终的结果,那样的人不是不能得到大果,但是他们随意书写他人的命运,害人者终不得民心矣。”   诸伏景光试图与那双鸢色的眼睛进行着对视:“其次,我不是什么棋子,也不是什么执棋者,我是破局者。我不会像您口中的执棋者那样,随意牺牲他人的生命。说我过于善良也好,说我不现实也好,但我会尽我所能的去救他们。他们的命运该由自己书写,而不是被剧本家、被执棋者所操控。”   太宰治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语气加重:“你要救每一个人?”   “每一个人。”诸伏景光肯定着。   “你不可能救下每一个人。”太宰治的语气比他更加肯定。   “可能不能救下总得试试才能知道,不去救又怎么知道救不下呢?”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您说我与他们的命运线会沦为平行线,我不知道这句话的真假,但我知道,如果我就此不去触碰他们的命运线,那么这样才会彻彻底底的成为平行之线。”   他看见太宰治有好一阵都没有说话,又忽然低笑了一声:“我试过,你也试过。”   他说出了这番让诸伏景光摸不着头脑的话,太宰治的眼神之中好像又带着几分眷恋,又含有几分自嘲:“无论如何都无法救下的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撼动的命运之线,无法挽回的结局。世界在给人希望的同时,又将其狠狠的击碎。”   “还不如不去触碰这份希望,过好属于自己的人生。”   太宰治这样说,最后诸伏景光只听见了一句:   “放弃吧,只要你自己活下去,这样就好了。”   再然后,他便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   而他不知道的事,在他“离开”以后,太宰治又拉着语调笑了一声:“chuuya,偷偷看了这么久,你觉得这场戏好看吗?”   “谁偷看了啊,”中原中也从隐秘处走出,将一沓资料丢到了太宰治的桌上,“只是来送你要的那些资料,又恰好看见首领你在发疯而已。”   “哦~”太宰治没说信也没说不信,这双眼睛就这样看着中原中也,看得中原中也好不自然,干脆破罐子破摔的问道:“所以你扯西扯东的说了一大堆莫名的话,到底是在和谁说话?”   中原中也可不觉得太宰治说的那一堆莫名的话是在打点他,那些话听得只会让人感到莫名其妙。   “诶?中也居然看不见吗?”太宰治突然夸张的抽气了一声。   中原中也眼皮一跳:“看见谁?”   “当然是美丽的幽灵小姐啦。不过想来也是,中也又没有我聪明,所以像中也这样愚蠢的人看不见幽灵小姐,也是情有可原的啦。”太宰治整个人都是笑眯眯的。   中原中也:“……”可恶,该死的青花鱼还是好欠揍,但是这是首领,不能揍。   混蛋太宰,等他什么时候卸任首领就什么时候再来揍他一顿!   于是中原中也扭头就走,不再去接太宰治的话,防止自己被气得更加心梗。   太宰治依旧笑眯眯,直到中原中也离开首领办公室、还特意帮他关上门后才收敛了面容上的这份笑意。   “这已经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吗?”太宰治的目光转向了港//黑大楼的窗外,低低喃道,“那我可就要尽情期待一下了。”   ……   时至今日,尽管对梦里的细节已经记不清了,但诸伏景光还是记得梦里的“太宰治”说的那番话。   他自然清楚,他在横滨最后那一夜的梦断然不可能是普通的梦,毕竟他在梦里他有着完整的思绪,甚至也清楚自己在来到那里之前是在睡觉。   他的意识几乎是完全清晰的,而上一次看见那个场景是在七岁他刚重生后的不久,只不过,七岁那年他所看见的,是他自己。   而联想起松田阵平所看见的那些,再串起这两个梦境,从梦中醒来的诸伏景光也有了一个有些荒唐的猜测:他自己,该不会真的,不止是二周目吧?   他也许已经轮回循环了许多次,只不过只是他自己不记得了?   想到这里,诸伏景光又不禁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先不说他倘若是忘记以前的周目再次重生的意义,就单说循环重生这种事,一次次的看见挚友在他面前死去,一次次的改变命运,就算是自己,也怕是会疯掉的吧。   可太宰治确实是说了一句“我试过,你也试过”,甚至还在劝诸伏景光放弃,想到这里,诸伏景光瞬间就有些不确定了。   也许,他确实就在一次次的循环、一次次的尝试之中被逼疯,所以才会删除先前所有周目的记忆,重新开始救济。   ——这听起来确实挺合情合理,也能够解释他与松田阵平所看见的一切。   还有太宰治说的那一句——只要他自己活下去?   不会真让松田给猜对了吧,他真的不止一次的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虽然不确定,但猜到这里的诸伏景光瞬间有些心虚起来,都有些不敢与松田阵平对视了。   而昨晚给诸伏景光唱过催命安眠曲的松田阵平见诸伏景光眼神这般躲闪,不禁挑了挑眉,抱着胸调侃道:“不过就是一首安眠曲而已,至于现在还这么害怕吗?”   听见松田阵平这样问,诸伏景光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着:你那是安眠曲吗,你那是催命曲啊!   那时的诸伏景光还没遇见能将儿歌唱成恐怖童谣的工藤新一,于是给了松田阵平“最高”的评价。   顺带一提,之后在遇见工藤新一、见证了工藤新一的音乐天赋后,诸伏景光简直是肃然起敬,甚至还想让松田阵平和工藤新一比拼一下,看看谁的歌更加催命。   不过那时的诸伏景光并没有否认松田阵平说的话,毕竟他总不能跟松田阵平说:“我没有害怕你的安眠曲,我心虚是因为你猜对了,我确实没有好好爱惜自己的生命。”   他能这么说吗?!显然不能!   他只能硬着头皮的接下松田阵平的这个理由,而松田阵平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不逗你,你不想听我唱安眠曲,那我就不唱了呗。”   只是诸伏景光还没来得及为松田阵平的决定鼓掌,就听见了松田阵平又道:“你不是想听童话故事,我去给你收集迪士尼各个公主的故事,然后夜夜念给你听。”   诸伏景光:“……”   救命,放过他吧!早知道会造成如此后果,他就不开这个玩笑了!   ====================   # hiro的22岁(下)   ==================== 第29章 结婚对象是国家   ========================   思绪逐渐从过去飘至现在, 诸伏景光垂了垂眸,放开了工藤新一。   警察来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只是当警察们来到这里时看见倒在地上的两个人, 又看了看站在一旁拎着“假肢”的诸伏景光和工藤新一, 一时竟有些分不清谁才是歹徒。   一名年轻的小警察有些欲言又止, 还瞅了诸伏景光好几眼,确认他手上拎着的是塑料假人的胳膊后才松下一口气。   说实话,若不是诸伏景光长着一副学生脸,单凭他拎着一个胳膊的画面, 真的会让这群急忙赶来的警察错以为他才是歹徒。   毕竟那两个真正的歹徒还在地上躺着呢。   “目暮警官。”诸伏景光向领队的警官打了声招呼,先前他在给工藤新一当老师的时候,曾多次被工藤有希子女士拽出去和工藤家一起吃饭,期间也遇见过好几则不同的案件,也与目暮十三见过不少面。   目暮十三一开始还没认出他是谁,直到看见了旁边的工藤新一后才反应过来:“哦哦,是你哦。”   目暮警官说着,一边扫着地上的歹徒一眼。   诸伏景光连忙解释:“因为他们想要对新一君动手, 所以我就把他们敲晕了。”   虽然不知道诸伏景光手中的那个“胳膊”是从拿来的,但是这个与真人一比一的胳膊能把这两人敲晕,目暮警官还是信的。   最后歹徒上了警车, 受害者被送去医院,目暮警官提醒道:“新一是目击者,现在不管是犯人还是受害者都还昏迷着。所以……”   诸伏景光颔了颔首, 表明自己清楚了:“新一君受伤了, 我先带他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伤口, 之后会再陪他去警视厅做笔录的。”   目暮警官满意的点了点头,也不担心诸伏景光会像工藤优作一样耽搁着耽搁着就给忘了。   医务室就在密室逃脱那个建筑的不远处, 诸伏景光还顺便先把毛利兰从工作人员那边领了回来。   在看见工藤新一手臂上的擦伤后,毛利兰还是没忍住,小声抽泣着:“新一是大笨蛋,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安全。”   看得出来,她十分在意工藤新一。   见毛利兰落泪,工藤新一也慌张了一下,连忙解释道:“我没事的,兰。真的只是擦伤而已。”   诸伏景光一边听着这对青梅竹马之间的关心对话,一边站起身来,准备来去接医务人员拿来的碘酒。   只是他刚一站起来就听见医务人员有些不确定的喊出了他的名字:“诸伏学长?”   医护人员扎着一个低马尾,声音偏中性,诸伏景光也看了几眼才认出来他是谁:“浅井?”   浅井成实也是东大的学生,不过他与诸伏景光并不是同一系的,他是隔壁医学院的学生,而诸伏景光就读的是法学院。   浅井成实小诸伏景光三岁,开学就升大二,算是诸伏景光的学弟。   不过更准确来说,他应该是外守有里的学弟。   只是浅井成实的发型却与诸伏景光的记忆之中不太相同,他犹记得他上一次见浅井成实时,浅井成实还是短发。   见诸伏景光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发间上,浅井成实爽朗一笑,解释了一句:“我的头发太容易长起来了,我又没时间每隔几个月就去剪掉它,就干脆留长了,等以后哪一天全部剪掉,到时候还能捐给有需要的人。”   诸伏景光了然。   而见自己没有认错人,浅井成实简直是又惊又喜:“诸伏学长,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虽然惊喜,但他还是没有忘记医务室里还有一个“小患者”,拧开碘酒,低头帮工藤新一处理伤口。   “毕竟这个游乐园还挺新奇的,于是干脆就带孩子过来玩玩。”诸伏景光笑了笑。   “诶?”浅井成实刚擦完药的手微微一顿,他将棉签丢到垃圾桶中,眼睛比先前更张开了一些,感慨道,“没想到学长居然真的已经结婚了,孩子竟然都这么大了。”   诸伏景光:“……?”   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立马抗议道:“我和他不是这种关系!他是我哥!”虽然不是亲哥。   浅井成实愣了一下,也反应过来是自己误会了,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学长,是我误解了。”   诸伏景光没说什么责怪话,只是带着点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   他也不过才刚毕业不久,怎么就在学弟的印象中变成已婚生子了?   “……是外守学姐,”浅井成实犹豫了一下,还是供出了外守有里,“之前学长你来医学院给有里学姐送资料的时候,有几个学姐看见外守学姐和你熟,找外守学姐要过你的联系,当时有里学姐就说你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孩子。本来我以为那是外守学姐随意胡扯搪塞的,但是刚刚看见这孩子……”   浅井成实说到这时微微顿了一下。   虽然眼型不一样,但是诸伏景光和工藤新一的瞳孔都是湛蓝色,乍一看确实是有些相像的。   “然后又听见诸伏学长说的话,就以为学姐说的是真的,所以就误会学长了,真是不好意思。”浅井成实语气中带着歉意的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这么一听,确实像是有里为了避免麻烦能够扯出来的话。   诸伏景光有些无奈,笑着摆了摆手:“无妨。这么一说的话其实该怪我用的称呼有歧义,你这么想也是应当的。”   浅井成实松下一口气:“学长你不介意就好。”   诸伏景光确实不介意,但这并不妨碍他在社交软件里戳了一下外守有里,思考了一小会儿发送这样的话:   【今天徒然听见我结婚了,请问有里小姐,我的结婚对象是谁?】   外守有里先是回了一串省略号过来,而后才反应过来了诸伏景光为什么会这样问,有些心虚的回了两个字:【国家。】   看着有里回过来的答案,诸伏景光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个答案听起来居然还透露出几分合理来。   诸伏景光对警校执念很深,家里人和朋友也几乎都知道他有这么一个目标,警校又算是政府机构,说结婚对象是国家也没什么不对。   【我还听说我连孩子都有了,那么这个孩子又是谁?】   这次外守有里回的比较慢了一些,但还是给了诸伏景光一个答案:【贝斯】   诸伏景光想了想,虽然他多数乐器都是擅长的,但也确实更偏爱贝斯一些,所以外守有里说贝斯是他的孩子也没错。   于是诸伏景光动了动手指,又回了一句。   【好的,谢谢有里,让我知道了我的爱人和孩子是谁。】   诸伏景光回这句话并没有想太多,只是纯粹认为他们这样奇奇怪怪的对话得有始有终而已。   而另一边的外守有里就不这样想了,她盯了这句话盯了半天,最后看向了自己的男朋友:“蘅南,你说,景光君这是不是话里有话?”   诸伏蘅南被他们俩这看起来奇奇怪怪的对话弄的有些懵:“你们这是在说什么?”   “就是之前我回学校给教授做助教的时候,当时走得太急没拿资料,你后来不是让景光君顺手帮我捎过来了嘛。但是景光君走之后有几个学妹来找我要他的联系方式,我想着他还要备考,就给拒绝了。”外守有里抓了抓头发,叹了一口气,“结果那几个学妹还继续纠缠,我当时被搞的有些烦了,说话也没过脑子,给说了句‘他已经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现在景光君突然给我发这个,估计是知道这件事了。”   诸伏蘅南默默比了个大拇指,鼓了鼓掌:“恭喜景光弟弟成为我们这一辈第一个结婚生子的人。”   “别别别,你可别这么说,”外守有里连忙摆了摆手,“你这么一说,搞得我愧疚感更重了。”   “没关系啦,”诸伏蘅南笑着握住了外守有里的手,“景光要是真生气了也不会接着你话发这些了,估摸着他自己也觉得好笑,才会跟你说这些的。”   外守有里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下一口气:“其实如果景光君不提这事的话,我自己都要忘了我当时说了些什么。我刚刚回他消息的时候还生怕是我说的这些话给他造成些什么影响。”   诸伏景光的确没有想那么多,发完那条消息后就将手机收起来了,与浅井成实闲聊着:“说起来,浅井你这么在这儿啊?你不是还没毕业吗?”   “医务室平时不归我管的,我就是在这边打打下手、帮帮工,顺便赚点零花钱。只是今天小川医生临时有事,我又恰好是医学生,才顶替了她的工作。”浅井成实连忙解释,表明自己并不是“非法行医”。   诸伏景光了然的点了点头。   “景光哥,现在是不是该去警视厅做笔录了啊?”贴完创可贴的工藤新一扯了扯诸伏景光的衣角。   创可贴是毛利兰帮他贴的,他擦伤范围并不大,一个创可贴刚好可以覆盖住。   “笔录?”浅井成实有些不太懂为什么这么小的孩子要去做笔录。   诸伏景光简略的解释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浅井成实这才恍然大悟,他摸了摸工藤新一的头发,赞许道:“真是一个小英雄呢。”   “不过你们现在要去做笔录的话,那待会儿的最终环节就参与不了了啊。”浅井成实说着,突然反应过来这一点,看着两个孩子一点点失望的眼神,他连忙又补了一句,“其实最终环节的奖励也没什么的,英文原版的福尔摩斯全集其实只是唬头,到时候主办方会让最终赢家二选一的抽卡,真正抽出来的奖励其实是几张旅游船票。”   “旅游船票?”听见浅井成实说奖品的内幕,诸伏景光也不算惊讶,倒是对这个船票有些兴趣,“奖品是每日都有的,一天送一张,价格也不算便宜吧。”   “是去我家乡月影岛的船票,”浅井成实解释道,“虽然月影岛现在旅游业也发展了起来,但是比不上其他地区,船票也不值多少钱。”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2-16 02:32:28~2023-02-17 02:40: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三条宗近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别让我认为你是废物   ============================   “月影岛?”诸伏景光对这个地名没有什么印象, 不过他依稀记得,浅井成实以前说过自己是东京人来着。   “是啊,月影岛。我的家乡, 也是在东京管辖范围内, 不过我很小的时候就搬离那里了, 现在也没多少记忆了。不过如果诸伏学长要是对那里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帮忙弄几张船票来。”   “那就麻烦了,”诸伏景光本想摇头拒绝,但是看见两个孩子略含期待的眼神,最后的奖品肯定是拿不到了,他得给这两个孩子一个交代, 最终还是应了下来,“那我们就先去录笔录了。再见了,浅井君。”   “学长再见,”浅井成实向他们挥了挥手,“我到时候把票寄给你。”   其实等他们到警察局的时候,两个歹徒已经悠悠转醒, 毕竟诸伏景光没有下狠手,他们也不会昏迷太长时间。   送到医院的受害人也逐渐清醒,警方已经通过歹徒和受害人的口供, 理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两位歹徒是密室的工作人员之一,通过游乐场密室藏匿毒品,结果在取货的时候被受害人撞见了, 他们将受害人迷晕, 但恰好密室迎来了新的客人, 于是在慌乱之下,两个歹徒只能先将受害人藏在放着假人的推车上, 又将假人放在了推车下层,通过中场密室的暗门逃走了。   原本他们是准备等客人离开后再将受害人转移走,但是迷药药效不强,受害者随时都有可能醒来,这才在其中一名客人刚刚出密室时铤而走险的溜进了暗门,预备转移受害人,结果被工藤新一给撞见了,才导致了之后的发展。   “那他们藏匿的毒品收缴走了吗?”听到案件从普通刑事案变作了毒品案,诸伏景光的面色凝重了起来。   “已经派人到他们的住所和密室内探查有没有留余的毒品了。”目暮警官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叫了一位小警察带他们去录笔录,而后嘀咕着,“那俩人嘴是真的硬,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出他们身后的贩毒线。”   诸伏景光从听到这些话时脸色就有些不太好,在杀手组织之中的卧底的他是最能和缉毒警察共情的。   毒枭与黑手党,其实大部分都是息息相生的,只不过一个是主贩毒,一个是主行凶杀人罢了。   诸伏景光曾经在卧底之时,也见过许多卧底缉毒警,——特别是身份暴露的缉毒警察。   毒枭的组织往往比黑衣组织还要残忍。   组织出现卧底时,琴酒通常会在审问过后一枪崩了卧底,可毒枭不一样,毒品对于他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就能够获取到的。   身份暴露的缉毒警是得不到痛快的,毒枭们会将毒品注射进他们的体内,看着他们挣扎,看着他们上瘾,折磨着他们作为缉毒警察的尊严。   在很久之前、在上一周目之时,诸伏景光曾亲自了断了一名缉毒警察的生命。   那时他才刚获取代号,还在琴酒手下,组织与一贩毒组织有着一场交易,那场交易的负责人是琴酒,而琴酒带上了他。   与琴酒直接会面的是那个贩毒组织的老大。   那时这名老大正在审问一个缉毒警察,见琴酒来了也就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热情地与琴酒聊着交易内容。   最后老大的目光扫过了诸伏景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问琴酒:“你手底下的新人?”   琴酒抬眸,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想着新人恐怕没什么经验,不如让他帮我处决一下我手底下的条子,赚赚经验?要知道,这种场面,可是很难求的。”   于是诸伏景光的手中就被强塞了一把枪,被推搡到了绑着那个缉毒警的十字架面前。   那名缉毒警察诸伏景光是认识的,是他在卧底训练时只匆匆见过几眼的前辈。   诸伏景光是卧底警察,缉毒警察也是卧底警察,虽然他们归属于不同的部门,但称其为前辈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而那名前辈神色惨白,面上毫无颜色,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虽然没有什么严重的伤痕,但手臂上却有着密密麻麻的伤口。   ——他自从暴露以来,就一直受到了毒品的折磨。   前辈还有着几分神智,看着被推到他眼前的诸伏景光,狠狠地唾弃了一声,骂了几句。   诸伏景光想给他一个痛快,尽快结束这一场非人的折磨,让这名骁勇正义的英魂得以解救。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贩毒组织的老大突然叫停,毒枭脸上带着可怖的笑意:“不要对准心脏,对准手肘、脚踝这些地方,哪里打的疼就对准那里。”   “哦对了,”毒枭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指挥着手下将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针管带给了诸伏景光,“给他注射这个吧。让我们看看,这名正义的警官先生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表演。”   诸伏景光忽而感觉脚下十分沉重,几乎是一步也迈不出去,他不敢动手,可他不能不动手。   前辈的嘴中还在不断的骂着些什么,可站在他正前方的诸伏景光看得清清楚楚,前辈的口型分明是在说:“没关系,照着他说的做吧。”   ——这名年轻的缉毒警察也认出了诸伏景光来。   没关系,照着他们说的做吧,他已经暴露了,可你还没有,你还能打入更深的内部,你还有可能触碰到他们触不可及的黎明。   你还有可能会熬过黑暗,带着所有卧底警察的信念成为冲破黑幕的那束光,去走向那春日——如果最后未能等到春日也没关系,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会抵达春天与黎明。   无力,诸伏景光只感受到了深刻的无力,他那时在组织的步伐还未站稳,倘若不那样做,他卧底的身份可就要岌岌可危了。   最后解围的居然还是琴酒。   本来琴酒是冷着眼看着这一幕,却又在听见毒枭的要求以后皱了皱眉,看向了毒枭:“你是想教我的人变得优柔寡断?”   毒枭摇了摇手指:“Gin,这可不叫优柔寡断,干我们这一行的,心总是要狠的,折磨一个条子而已,这不算什么。”   “我不管你这边是什么规矩,我只知道我的人如果不能一枪将对手毙命,那就是彻底的废物。”琴酒说着,目光移向了诸伏景光,“苏格兰,别让我认为你是废物。”   于是最后诸伏景光只开了一枪,那一枪带走了缉毒警察的生命,却也使缉毒警察的灵魂得到解放。   诸伏景光是忘不掉那一日的,纵使他知道卧底路上会有血肉拼杀,纵使他知道,对同伴出手,是多见不怪的事情。   思绪逐渐移回,诸伏景光的手心再次被他自己掐出於痕,但他此刻却只能在做完笔录后离开警视厅,他没有身份去询问关于这件案子的后续。   直到晚上他收到了来自浅井成实的短信:   【诸伏学长,其实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   浅井成实,原名麻生成实,是月影岛著名钢琴家麻生圭二的儿子。   在麻生成实年幼时,他的父亲麻生圭二就带着家中妻儿于自家别墅中自焚,只有身体不好、从小在东京养病的麻生成实逃过了一劫。   麻生圭二自杀的消息传到了东京,麻生成实是不信父亲会自杀的,可是他那时没有证据,也无法证明。   就算最后麻生成实跟着养父母改了姓氏,但这件事他始终放不下,甚至还打算等毕业以后亲自回到月影岛,去调查这件陈年旧案。   直到今日遇到了诸伏景光,浅井成实才想起他这位学长是律法系的,目标是考取警校。   不过他并不知道诸伏景光因身体原因未能考入警校,还天真的以为以他这名学长的能力,一定能通过警校的考试。   所以他想拜托诸伏景光,在岛上游玩期间,帮他调查一下这件事。   浅井成实还听见了白天搜查密室的警察说白天的案子可能还与月影岛有些许关系,不过他也并不清楚这件案子为什么会和他的家乡月影岛扯上关系。   但为了保险起见,浅井成实还是将他听到的这些话告诉了诸伏景光。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诸伏景光却能明白过来这个“关系”是什么意思,想必月影岛与贩毒链有着很深的联系。   关于浅井成实的这个委托,诸伏景光答应了下来。   浅井成实的身世从某种方面来讲,真的和前世的诸伏景光挺像的。   都是父母双亡,一个凶手不知所踪,一个以自杀结案,而后被收养,他们都想要查出父母案件的凶手来。   其实哪怕浅井成实不提这个委托,诸伏景光也是会帮忙查上一二的,不管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相像之处,还是因为诸伏景光那怀于心中的正义感。   而为了不引人瞩目,且在工藤新一的一再要求之下,诸伏景光带着两个孩子,登上了前往月影岛的轮船。   不过这两个孩子中的另一人并不是毛利兰,而是黑羽快斗。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2-21 00:00:00~2023-02-21 23: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狮砸砸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酥皮粉丝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你到底是谁的哥哥   ==========================   说起黑羽快斗与诸伏景光的相识,那就几乎全靠工藤有希子牵线搭桥了。   诸伏景光那时还没有成为工藤新一的私人音乐教师,还处于边上学边打工的状态,因为长着一张耐看的脸, 就被打工的咖啡厅的店长拉到店外发传单揽客了。   被拉出去的那一刻诸伏景光还有些懵:“后厨不需要帮忙吗?”   店长:“你这张脸不能糟蹋啊, 得合理运用, 不出来揽客怪可惜了。”   “……”听着店长这满是歧义的话,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下,对厨房伸出尔康手,“可是后厨……”   可是后厨只有他一个人啊, 他跑出去揽客谁做菜品啊!   店长继续扒拉着他:“店里揽不到客人要后厨有什么用,所以你得先出来揽客人啊, 这样你在后厨才有用武之地啊!”   诸伏景光:“……我怀疑店长你在pua我。”   他应聘的应该是后厨,而不是吉祥物。   店长一脸坦然:“对没错,我不仅在pua你,我还在压榨你。”   诸伏景光:“……”   话说罢,店长又突然“哇”的一声抹起了眼泪:“诸伏君,你也不想我们店因为没有客人而毫无盈收地倒闭吧, 要是我们倒闭了,你的工资我也会发不出来的, 那这些天你也就白干了。”   诸伏景光:“……”   如果可以回到之前, 他绝对不会选择这家位于街道边缘处的咖啡厅打工。   当吉祥物就当吉祥物吧,这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是发个传单而已, 又不会出什么事。   见诸伏景光妥协, 并引来了不少客人, 店长一脸感动:“太好了,诸伏君, 我决定提升你为我们咖啡厅的全能员工!”   诸伏景光:“……谢谢?但是我们咖啡厅除了店长你以外,好像只有我一个员工?”   店长不自然的咳嗽了几声:“这不重要,既然已经有了诸伏君你这样的能将吉祥物、前台和后厨全部掌握的员工,总有一天我们做大做成功,说不准还能够开连锁店,到时候我就一跃成为大老板了!”   诸伏景光非常捧场的鼓了鼓掌:“店长你加油,我相信你能一定能成为成功人士的。”   店长感动的要死:“等以后开连锁店了,我一定要提拔你做店长,不、我让你入股,成为咖啡厅的小老板!”   诸伏景光试图阻拦:“店长你冷静一下,我只是一个兼职。”   “兼职怎么了?等以后你书读不下去了,你照样可以来我这边打工!”店长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在自己唯一的店员面前畅想着不切实际的美好未来,“到时候我们咖啡厅就开连锁店了,我成为了大富豪,带着你这个小老板一起赚钱!”   店长说着,继续想着成功以后的未来:“到时候我还要弄个照片墙,把诸伏君你招揽客人的照片放上去,嗯……还要给那个照片墙取个名,就叫[平易近人的小老板的那些年]吧。”   “您还不如让我当吉祥物。”诸伏景光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只觉得这是店长一时的口头逞快,并不会真的做出这种事来。   他不再打搅店长的幻想,于是默默拿起了写有咖啡厅店名“波洛”的菜单,去招呼新来的客人了。   至于多年以后波洛真的做大时,一名金发的店员盯着店内那面“小老板”的照片墙看了许久,也都是后话了。   而工藤有希子就是那名新来的客人。   不过她并不是单独而来的,而是与人有约,之所以看中这家咖啡厅也只是因为这家咖啡厅比较冷清,鲜少有人来,她被认出来的概率也是小之又小。   诸伏景光最开始也没有认出她来,正准备记下工藤有希子点单时就听见工藤有希子惊喜道:“哎呀,这不是景光君吗?”   虽然工藤有希子只比诸伏景光大上8岁,但因为工藤新一对诸伏景光的称呼是“哥哥”,她在与诸伏景光聊天时也下意识地将诸伏景光看做了小辈。   “有希子夫人?”听到工藤有希子唤他的名字,诸伏景光这才认了出来。   “叫什么夫人啊,叫姐姐。”   虽然是小辈,但是该叫姐姐的还是得叫姐姐。   工藤有希子将自己带来的墨镜放到了一边,又用手抬了抬自己头上的太阳帽:“景光是在这边兼职吗?”   还在念书的学生在咖啡厅或便利店打工是屡见不鲜的事了,但能这么巧的遇见诸伏景光,工藤有希子还是比较欣喜的,感叹道:“景光君真的挺独立的。不过说起兼职,我最近正想给新一酱找一个音乐老师,我记得诸伏夫人就是音乐老师来着吧,那景光君在音乐上想必也有所造诣吧。”   得到诸伏景光肯定的回答后,工藤有希子的眼睛更亮了几分,捂嘴笑道:“那挺好的,不知道景光君有没有兴趣给新一酱当音乐老师呢?”   工藤有希子给出的工作时间并不与咖啡厅的工作有所冲突,诸伏景光看了一眼咖啡厅不太靠谱的店长,想着自己这份随时都有可能消失的工作,最后点了点头,应下了。   工藤有希子笑的更灿烂了:“挺好的挺好,那以后新一酱就需要景光君你多多照顾了。”   于是诸伏景光就这样踩入了“教工藤新一音乐”的深坑之中。   “有希子,难得见你笑的这么开心。”   诸伏景光正端着工藤有希子点下的菜品从后厨出来,就见一名身着正装的男人做到了工藤有希子的对面,那应该就是工藤有希子来见的人了。   不过男人有几分长得像工藤优作,但仔细看去又完全不像。   工藤有希子笑容灿烂:“因为遇见高兴事了嘛,盗一老师。难得新一会有一个不会嫌弃他的音乐老师,一时间就收不住笑容了嘛。”   以工藤有希子的演技,维护面上的表情是轻而易举,除非是她自己不想收敛这份笑意。   诸伏景光在这时将工藤有希子点的咖啡端了上来,他才刚将咖啡放下,一句“请慢用”还没来得及说出,就被工藤有希子一把抓住了手:“说起来,盗一老师你还缺徒弟吗?你看景光君怎么样?”   诸伏景光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黑羽盗一则是饶有兴味的看了诸伏景光一眼,面上笑意不变:“既然是有希子你的推荐,那我当然是没问题的。”   技多不压身。   不过诸伏景光最开始只是想着学魔术还能提一下手速,却没曾想,他在拜了黑羽盗一为师以后不仅学了魔术,甚至连易容、变声都学了个七七八。   现在魔术师都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想着自己习得的新技能,诸伏景光忍不住发出了感叹。   而作为黑羽盗一的独子,在黑羽盗一教诸伏景光这些时,黑羽快斗自然也是跟着在学的——   也许更准确的来说,黑羽快斗是被教的那位,诸伏景光才是跟着学的。   因为黑羽快斗在这些方面的天赋真的是出奇的高,在诸伏景光还没有弄懂某个技巧时,黑羽快斗就已经将其复刻出来了。   甚至最后黑羽快斗还跑过来安慰诸伏景光:“人各有所长,师哥你别太难过了,你在别的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   是的,人各有所长,黑羽快斗好歹也是黑羽盗一的独子,是在黑羽盗一的魔术下耳渲目染长大的,在这方面没比过黑羽快斗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于是诸伏景光将黑羽快斗抱入怀中,狠狠的揉了一把小快斗有些乱的头发,喜提了第二个弟弟。   不过诸伏景光的这两个“弟弟”气场却并不相和,虽然他们长的像,但是几乎是毫无默契,只要诸伏景光带着两人出来玩,那他们就更是一个水火不容了。   工藤新一要往东,黑羽快斗就要往西走,见黑羽快斗走西边,工藤新一还要特意把南北都要走一圈,反正就是这两人就是不愿意走一条路。   诸伏景光最开始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升起的矛盾,后来才从两人的青梅毛利兰和中森青子口中才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在初次见面的时候,黑羽快斗当着工藤新一的面,送给了毛利兰一枝红玫瑰。   要知道,工藤新一都只给毛利兰送过含有毛利兰姓名的兰花,这样子,毛利兰收到的第一支玫瑰就这样变成了黑羽快斗送的了,工藤新一又哪能高兴得起来呢?   而黑羽快斗也不觉得自己有错,他送女孩玫瑰都是送惯了的,他认识的女孩几乎都收到过他的玫瑰,就连工藤有希子都接过他的玫瑰,是工藤新一自己不把握机会,又怎么能怪他送毛利兰玫瑰呢?   总之,这两小孩的矛盾就这样起来了。   甚至诸伏景光去劝架,都能被他们反问一句:“你到底是谁的哥哥?”   这话说的,搞的就像诸伏景光是个渣男一样,让人哭笑不得。   没有得到诸伏景光的回答,两人哼哼一声又吵了起来。   工藤新一说是自己先认识的诸伏景光,而且自家和诸伏家是世交,肯定是他更亲诸伏景光一些。   黑羽快斗就说诸伏景光是他货真价实的师哥,有拜师礼的那种,工藤新一充其量不过是诸伏景光的学生,从辈分上就不该是诸伏景光的弟弟。   最后诸伏景光蹲了下来,将两人一起抱住,成为了端水大师:“新一君和快斗君都是我的弟弟,我平等的爱着你们两个人。” 第32章 四叶草会保护他   ========================   而这次去月影岛之所以带上的是黑羽快斗而不是毛利兰, 一来是因为毛利兰在前几日抽到了一张三人游的机票,她兴高采烈将那张机票拿回去,想要借此机会让父母重归于好;二来则是, 黑羽快斗也是“安慰”他的大军之一——工藤新一能陪诸伏景光外出旅游散心, 他黑羽快斗凭什么不能来?!   其实要是让诸伏景光选择, 他恨不得两个人都不要带来,毕竟从浅井成实带来的消息来看,月影岛上绝对有着一条贩毒线,让两个孩子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他并不放心。   但是奈何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都很拗,两人这会甚至默契地要求诸伏景光必须带上他们。   船票是因为工藤新一才能拿到的, 诸伏景光要是想带人去,绝对是要带上工藤新一的。   黑羽快斗也知道这一点,直接抱紧他不撒手了,说自己过去不会添乱,说不准还能够帮上忙。   甚至又搬出那一句经典问题:“你到底是谁的哥哥?你带工藤新一去是不是因为更喜欢他?”   甚至工藤新一还在一旁拱火:“对没错,景光哥和我更亲。”   黑羽快斗一个眼刀甩过去:闭嘴吧, 大侦探,没人想知道你们两家是世交。   诸伏景光开始头疼了。   放过他吧, 这种问题他真的一点也不想回答第二次了!   还有你, 新一君,别拱火了!你平时在兰小姐面前恨不得将自己包装成成熟可靠的大孩子,怎么在快斗君面前就变成这样了啊!   诸伏景光没办法, 诸伏景光很无奈,诸伏景光最后只能将两个孩子一起带上, 在心里祈求这次去月影岛不会让这俩孩子遇见什么危险事。   在惬意的海风一轮又一轮吹拂过轮船上的游客后,诸伏景光也看见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岛屿, 他一把抓住两个男孩的手,以防待会儿下船时被人流挤散。   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虽然平时争风吃醋,但在这种时候还是意外的听话的——虽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谁先牵上诸伏景光的手也是争宠的一环。   在顺着人流下船的时候,诸伏景光隐约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卷毛,但是在踏上岛屿上沙滩的第一步后,先前隐约可见的卷毛早已随着人流消失不见。   只是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他的耳畔响起:   “诸伏学长!”   诸伏景光回过头,却见浅井成实也从那艘轮船上走了下来,朝他朝着手。   “浅井,你怎么也来了?”诸伏景光有些意外的看着浅井成实。   “因为我想了想,我好歹算是本地人,还能给学长当个向导。”浅井成实腼腆的笑了笑,“本来还想在船上就和学长打声招呼的,但是在转了好几圈都没有看见学长,还好下船的时候看见了,不然就要和学长错过了。”   诸伏景光是在快到达月影岛的时候才带着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上的夹板,所以浅井成实没有找到他倒也能说的通。   见走过来的“大姐姐”与诸伏景光认识,那黑羽快斗就得献上他的传统艺能了——他哗的一下从手里变出了一枝玫瑰,递往了浅井成实的手心:“漂亮姐姐,这个送给你,你和玫瑰一样漂亮。”   “哎呀,”浅井成实接过了这枝玫瑰,还弯了弯眉眼,又弯下腰捏了捏黑羽快斗的脸,“谢谢小弟弟你的玫瑰,玫瑰很漂亮。不过嘛,我可不是什么大姐姐哦。”   “浅井和我是一个性别的。”对于黑羽快斗来上这么一出,诸伏景光简直毫不意外,浅井成实本就长相和声音都偏向中性,他现在留着长发扎马尾,黑羽快斗认错了他的性别倒也正常。   “没关系,漂亮的哥哥也能收玫瑰。”对于认错了性别这种事,黑羽快斗毫不尴尬,不过他还是往后退了一步,又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都喜欢像我那两个师姐一样捏我脸啊。”   浅井成实笑了笑,直起身来,看向了诸伏景光:“学长现在要去哪?我来给你引路。”   诸伏景光想了想:“还是先找个住宿的位置吧。”   “好。”   浅井成实拿出了一本观光指南,寻找着岛内的旅店,诸伏景光对他这样的行为也不意外,毕竟浅井成实的确很久都没有回月影岛了,一个地方短短几年就能变得物是人非,更何况浅井成实已经离开月影岛很久了需要依靠观光指南也很正常。   最后浅井成实指着一家旅店给诸伏景光看:“这家旅店的风评不错,而且处于岛中心的区域,去哪里都方便。”   “那就去这家吧。”诸伏景光点了点头,跟着浅井成实走向了这家旅店。   在路上,诸伏景光和浅井成实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天,两人毕竟是一个学校的学长学弟,虽然不同系,共同话题还是有上一些的。   只是说着说着,话题就转到了诸伏景光身上了:“说起来,我之前有听外守学姐说过,学长你的目标是考警校吧。以学长你的能力,想必是轻轻松松就能考上的吧?”   此话一出,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的目光都落在了浅井成实的身上。   这些天来,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都没敢提这件事来着,生怕惹的诸伏景光心情更差,结果他们不提,还有其他人在诸伏景光提起这件事来。   将两个孩子都看向了他,浅井成实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话语都微微停顿了一下:“学长居然没考上吗,抱歉抱歉,我不知道,我还以为……抱歉学长,我不该提这个话题。”   “没关系。”诸伏景光笑着摇了摇头,他其实对他们这群人在他面前一直避讳这个话题的行为很是无奈。   所有人都在担忧诸伏景光的心理状态,生怕此事会让诸伏景光一蹶不起,可他们并不知道,其实在那阵失落过后,诸伏景光反而还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轻松感。   因为他知道,如果要想改写挚友的命运,那么留给他的只剩下一条路了——他必须接下特务科曾经向他抛来的橄榄枝,他只能抓住那根橄榄枝了。   他是有退路的,他没有必要死磕在那一条路上。   毕竟他的命运线早就脱离了原来的轨迹,也早就很难歪回去了。   唯一可惜的是,他曾经向降谷零许下的诺言,他恐怕,就要这样违约了。   其实那在那日游乐园匆忙一面以后,诸伏景光是有回去找降谷零的,只是金发的青年早已不在原地了。   但这也正常,降谷零不可能为了一个飞走的小熊气球等他那么久,更何况他又是给工藤新一处理伤口,又是陪两个孩子去录笔录,耽搁了不少时间。   最可惜的还是,在他找游乐场的其他工作人员寻求降谷零的联系方法时,工作人员遗憾的表示,发放气球的那位只是临时工,结完工资后就离开了,他们并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甚至不知道诸伏景光真正目的的工作人员还好心的安慰了一下诸伏景光:“没关系,只是飞了一个小熊气球而已,想必他也不会计较的。”   这是诸伏景光再一次寻找降谷零而无法找到,甚至他这一周目第一次遇见降谷零时都是在小公园内蹲了很多天才遇到的。   其实无法寻到降谷零的踪迹,诸伏景光是不意外的,只是他当时在情急之下给降谷零当做抵押的那个东西是织田作之助送给他的吊坠。   自织田作之助将这个四叶草吊坠赠予他后,诸伏景光就将这个吊坠系在了手腕上,几乎没有再摘下来过。   一方面,这是织田作之助的好意;另一方面,这个吊坠似乎确实能改善几分运气,之前在横滨发生过的意外事差点要了他的命,而他回长野后也没再碰见类似的事,——这方面的理由确实有几分玄学在里面啦。   而织田作之助的这份好意诸伏景光断然不可能随意丢弃,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他来不及和降谷零多说些什么,而这个吊坠又恰好系在他的手腕上,唾手可得,他下意识的就将吊坠作为信物塞给了降谷零。   如果找不到降谷零的话,那这个吊坠想必也是要不回来的,只不过往好的方面想想,最起码这个吊坠现在是在降谷零手中,而不是被其他人拿去。   那就希望织田作之助所赠的这个吊坠,就像保护他一样,保护好降谷零。   思绪再度移了回来,在不知不觉之中,诸伏景光已经和浅井成实他们来到了这家旅馆。   “我要一间单人房,”浅井成实和前台打着招呼,说完后又看向了诸伏景光,“学长要几间?”   “一间吧。”诸伏景光垂眸看了眼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这两孩子毕竟是跟着他出来的,单独一间房他不太放心。   “好。”   浅井成实和前台说完了要求,只是在登记拿房卡的时候,诸伏景光听见了一个十分意外的声音——也不能算是特别意外吧,这只能证明他在下船的时候确实没有看错人:   “小阵平,你等等我啊!”   二楼楼梯上,有着一双杏眸的青年微微垂下了眼皮,露出了一副可怜的模样,而他的同伴始终走在他身前的前几步,一头卷毛往下垂着,衣服还有几分湿淋淋的:“我后悔了,我就不应该听你的话来这里的。”   是这一世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第33章 萩原君很叛逆   ======================   “我忏悔, 但我不是故意的啦。”萩原研二比起两根手指来,整个人看起来都透露着几分无辜来,“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接个沙滩球, 居然还会起连锁反应让小阵平摔到海中, 实在是对不起了。”   松田阵平“呵”了一声:“接球, 然后推我,这两件事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下意识啦,下意识就想要护花了。”萩原研二悻悻地说道。   松田阵平瞥了他一眼:“那你护的这朵花还是只霸王花。”   话说到这里,松田阵平已经站在了楼梯边的那间房的门口了, 他用旅馆钥匙打开了那扇房门,提脚走了进去。   萩原研二也想跟进去, 但却又被松田阵平毫不留情的关在了门外:“我不想最后一个长假给我留下的回忆全是沙滩球和海水,谢谢。”   萩原研二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转过身去,打开了松田阵平对面的门,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楼下所有人的目光,于是又抛了一个“Wink”下来:“不好意思, 吵到你们了。”   他关上了门。   在前台登记的姑娘迅速低下了头,脸上升起了些许绯红, 写下几人的姓名后将房间钥匙递给了他们:“你们的房间在二楼, 顺着门牌号走就能够找到。”   “谢谢。”诸伏景光道了一声谢,拿着钥匙和其他三人上了楼。   会在这里遇见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确实是诸伏景光未曾预料到的。   其实过了这么多年过去, 诸伏景光早就有些记不清萩原研二的声音了, 留存在记忆中声色经过大脑润色,早就有些不符合萩原研二的声音了。   但松田阵平的声色他却是能够一耳听出来的,毕竟这些年来, 他的身边还有另一个松田阵平,他要是认不出来那就有些可笑了。   不过22岁的松田阵平和26岁松田阵平在声音还是有些细微的区别的,就比如,26的松田阵平的声音永远是沉稳的,情绪很少显露,而22岁的松田阵平的声调,哪怕他不是萩原研二,都能够将松田阵平的情绪猜的七七八。   而与降谷零、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这三个人的接连遇见,似乎与那个曾经在梦中与他交流太宰治所说的话完全不同。   他们相遇确实不可能回到以前的轨道之上了,可他们又的确是在命运之外的时间线相逢了。   他们可能做不成前世那样亲密、相以信任的挚友了,但他们的命运线又确确实实相交碰上了。   其实这样就够了。   诸伏景光低了低眸,起码这样,他还有机会能够救下他们。   他不奢望过多,这样足够了。   经过这一整日的舟车劳顿,等他们将行李悉数收拾好了以后,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如果调查已有些许苗头,那么夜晚将会是最好的保护色,只是可惜,不管是贩毒案还是浅井成实拜托的那件事,诸伏景光目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夜晚反而更难查探清楚。   于是诸伏景光与浅井成实约好明日再去岛上转转,哪怕是碰壁也不要紧。   他们还没吃完饭,而这家旅店是有提供饭食的服务的,一楼就是吃饭的位置。   浅井成实这次倒没打算和他们一起去吃饭,他眨了眨眼:“我就不和学长你们一起了,趁着现在还不是特别晚,我就抓紧时间出去逛逛,让我偷偷补习一下,这样明天一定能够成为一个好的向导的。”   只不过等诸伏景光带着两个孩子下楼的时候,旅馆的一楼里几乎每个桌上都有人了,前台小姑娘给了他们一个建议:“要不找人拼个桌?比如旁边的那两位先生,他们那边桌上还有空位,虽然我们这边都是四人桌,但是拉张凳子就好了。”   她指的那两个人恰好就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只是诸伏景光还没说些什么,想要证明自己比工藤新一要厉害的黑羽快斗就率先窜了过去:   “大哥哥,我们能和你们拼桌吗?”   “当然可以啊,”见有小孩子过来,萩原研二瞬间就弯了弯眉眼,还对冷着一张脸的松田阵平打趣道,“小阵平,情绪变化丰富一下嘛,不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在和一个真人大小的手办说话。”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已经换了身衣服,只是他面色表情完全不带变的,一副“你不要和我说话”的模样。   “哎呀,还在生气吗?”萩原研二故意露出了一副苦恼的模样,“那怎么办呢?那看来我只能故意装作不认识小阵平了,这样也就不是我惹得小阵平不开心了。”   松田阵平:“……”   他真的很想吐槽一句萩原研二的逻辑到底是怎么长的。   最终松田阵平满眼都写着“无语”的看向了萩原研二:“你还是闭嘴吧,hagi。”   萩原研二耸了耸肩。   看着这一幕的黑羽快斗懵了一下,拉了拉萩原研二的衣角:“大哥哥,你是惹这个哥哥生气了吗?”   “嗯,虽然表面上来看是这样呢,”萩原研二支吾了一下,然后道,“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呢。”   他合理的表述了什么叫废话文学。   黑羽快斗迟疑了一下:“那既然你惹他生气的话,为什么不哄一下这位哥哥呢?”   黑羽快斗从小到大的家教都在告诉他,如果不小心惹女孩子不高兴了,那一定要道歉,把女孩哄开心。   ——当然,如果惹恼的对象是男孩子也适用。   ——再当然,如果惹恼的对象是一直跟他争宠的工藤新一,那就例外了。   “这个嘛,”萩原研二笑眯眯的揉了把黑羽快斗的脑袋,“因为那个大哥哥没有真的生气啦,只是一时间不想纵容我了,想看看如果他表现出没有原谅我,我又会怎么做。”   松田阵平瞥了他一眼,否认道:“胡说八道。”   黑羽快斗似懂非懂:噢,大人的世界真复杂。   诸伏景光也在这时领着工藤新一走了过来:“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关系,不打扰的。”萩原研二摆了摆手,笑眯眯的自我介绍道,“你好,我的名字是萩原研二。”   他又顺带介绍了一下松田阵平:“这是我的幼驯染,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也的确不是在真的生萩原研二的气,他收敛了故意做出来的冷脸,表情恢复正常,也和诸伏景光打了声招呼:“你好。”   “你们好,我是诸伏景光。”   在说这句话时,诸伏景光是笑着的,就像很多年以前,就像前世在警校初次见面之时那样,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只是可惜,这一次的初遇,少了降谷零,也少了伊达航。   但三人依旧很快就聊到了一起,在得知诸伏景光船票的来历之时,萩原研二还夸张的“哇”了一声:   “哇哦,那好巧啊,诸伏君的船票居然也是从那家游乐场里得到的吗?我们也是呢,看见那家游乐场打着推理游乐场的旗号,就进去凑了凑热闹,结果好运的拿到了最终的奖品,抽到了两张船票。”   诸伏景光笑:“那挺好的啊。”   松田阵平撑着脸,又补了几句:“不过在拿到船票以后就开始多灾多难了,船票有好几次都差点被风吹走了,这家伙为了追船票,差点就酿成车祸,结果船票最后甚至还差点被这家伙泡在水里洗了。”   萩原研二干笑了几声,为自己辩解道:“这一定时上天对我的考验嘛。”   “我看他拿到这张船票后多灾多难,想着就干脆别来了,之后再出事可就好搞了。”松田阵平说着,瞥了萩原研二一眼,轻轻地哼了哼一声,“结果这家伙倒好,叛逆心起来了,还说‘都已经经历这么多事了,不过去反而还不行’,就拉着我过来了。”   萩原研二咳嗽几声:“我说得也没错嘛,为了保护这张船票都发生这么多了,那肯定要来嘛,不然不就很亏了吗?”   说着,萩原研二的目光又看向诸伏景光,寻求着他的认同:“你说是吧,诸伏君?”   诸伏景光笑而不语,而松田阵平幽幽地又说了一句:“所以这就是你来这里的第一天缠着我去沙滩上玩,结果转头为了接一个朝你飞来的沙滩球,然后将我一把推到海里的理由吗?”   见松田阵平再次提起这个话题,萩原研二属实是十分心虚了:“这是意外啦,我其实是想要保护小阵平来着,只是一不小心,力气用大了。”   松田阵平:“盯——”   “不要把这个字念出来啊,小阵平!”   ……   书里的字样映入了一双鸢色的眼眸之中,红色的围巾因为落地窗内的小窗被打开而随风飘荡,坐于港//黑大楼的首领随意的将书推至一旁,而后津津有味的自己与自己下着围棋。   他将白子落在棋盘中间,鸢色的眼睛浅浅带笑:“修正意识不想让这两拨人遇上,于是给其中一人制造些许麻烦,结果反而激起了那人的叛逆心,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一场好戏。”   他简单的评价着这一幕,又从棋盒拿出一枚棋子,却又迟迟没有落下,而后,他将棋子放了回去,站起了身来,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对坐于待客区的人笑眯眯的道:   “哎呀,Gin君,你怎么还没走啊,我不是说了吗,让你们BOSS亲自来找我啊。”   银长发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愠色,但又很快想起了某人对他的嘱咐,硬生生的压制住的怒气:“BOSS身体抱恙,我可以代替他与您进行合作。”   “真是忠诚呢,”鸢眸的男人装模作样的感叹道,随后又话锋一转,“但是很可惜,你替代不了他。让他亲自来吧,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等他。” 第34章 除了降谷,我们都死了   ==============================   三人和松田阵平二人一起坐着吃完了这顿晚饭, 又短暂的聊了一小会儿后就各自回房间了。   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互相闹腾一天了,两人在洗漱完以后也早早地睡下了,不过诸伏景光还没睡。   这些天他都在收集有关麻生圭二一案的线索——虽然在互联网上能够查询到也寥寥无几,不过也不能算是毫无收获。   至少诸伏景光找到了麻生圭二的生平以及当初火灾发生时的现场照片。   如浅井成实所说的那样, 麻生圭二这样清高的音乐家又怎么会带着家人自焚呢?   麻生奎二这个案件说是自杀, 但反而更像是触动了谁的利益以后被伪装成自杀的他杀,而这个利益被触动的“人”在岛内的地位绝对不低。   再联系起游乐园的那件毒品案……   诸伏景光微微撅眉,夜风也从未关紧的阳台门中吹了进来,他站起身来, 走到阳台旁,准备将门关上。   他对这些事情好像有些眉目了。   只是就在这时,阳台外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诸伏景光瞬间警惕起来,但是又在看见来人以后眉眼又很快就放松了下来,他还记得房间里还有两个睡着的孩子,压低着声音喊出了一个名字:   “松田。”   这不是他今天遇见的那个松田阵平,而是26岁的、曾经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松田阵平。   对于松田阵平的突然消失与出现, 诸伏景光其实已经习惯了,只是这对于松田阵平来说虽然不过是短短一梦, 但对于诸伏景光来说却是好几年的等待。   不过就算没有松田阵平, 诸伏景光的生活也不会有太多的改变。   “你醒的真够凑巧,”诸伏景光朝松田阵平笑了笑,“我今天恰好遇见了萩原他们。”   “萩原研二?”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 松田阵平的眼皮微微一抬, 墨蓝色的瞳孔之中只带着几分深沉,看不出别的情绪来。   诸伏景光口中的“萩原”不是萩原研二还能是谁?   所以未等诸伏景光有回应,松田阵平又问道:“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那边。”   诸伏景光指了指隔着两间阳台的房间, 却见松田阵平迈开腿来,似乎是想要跨过这两间阳台,跑到萩原研二的房间外。   这不禁让诸伏景光愣了一下:“松田,你这是要……?”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一次醒过来的松田阵平的心情好像有些不太好。   松田阵平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收回了还没跨出去的脚步,直接坐在了阳台上的栏杆上:“这次做了个梦,看见某个人在作死,就挺生气的,现在就想去揍他一顿出出气。”   “你说的这个人是萩原吗?”诸伏景光有些迟疑,他不知道该不该向松田阵平煞风景的说一句“其实你也揍不到他的”,但他最后还是没有说这些,等着松田阵平开口。   松田阵平斜斜地睨了他一眼,嘴角弯到了一个不上不下的弧度,似笑非笑的道:“当然,不止是他,还有你。夺枪夺的挺熟练啊,在心里排练过很多次吧?”   诸伏景光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没有向松田阵平解释些什么。   毕竟松田阵平说的没错,从他发现自己身份暴露的那一刻开始,他确实一直在设想自己到底该如何从莱伊手中夺过那把枪。   “算了,我也没资格说你们,”松田阵平说着,自暴自弃的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我自己也一样,在摩天轮上慷慨赴死什么。”   诸伏景光也明白过来松田阵平这一次做梦梦见了些什么:“是我们三个死亡时的场面吗?”   “三个?”松田阵平摇了摇头,嗤笑了一声,“不止,四个。还有伊达航。”   诸伏景光倒吸了一口凉气:“班长居然也……”   “是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过于气恼,松田阵平此刻居然还显得有几分平静,他语气之中也没有过多的情感,道,“除了降谷零,我们都死了。”   诸伏景光沉默了。   他着实没有想到,在原来世界线的发展之中,降谷零的身边,最后居然一个人也不剩。   他本来还以为,哪怕萩原逝世了,哪怕松田殉职了,哪怕他也离开了,降谷零的身边也不至于一个人都不剩。   可现在松田阵平告诉他,他们四个人都死了,只有降谷零活了下来,只有最开始被说不合群的降谷零留了下来。   挚友一个又一个的接连去世,zero他……zero他,还好吗?   诸伏景光抿了抿唇,这个消息量着实有些大,而松田阵平依旧坐在栏杆上,没有半分要起来的意思。   他用力的闭上了眼睛,随后又睁开。   他发现自己好像无法不去想象之后的降谷零会怎样,而松田阵平现在告诉和他说,伊达航也会死,也让他蓦然意识到:   哪怕他诸伏景光已经重生了,哪怕他已经是二周目,可一周目的故事线并没有停止于他死亡的那一刻,反而还在继续往后延伸。   他早该意识到这一点的,可他居然现在才意识到。   “抱歉,松田,”诸伏景光忽而感觉自己的嗓音里有几分沙哑,“我一时之间有些消化不了这个消息,我可能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松田阵平没有动作,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看着诸伏景光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走进了浴室之中。   他短暂地睡了五年,做了这么一个梦,可那又不只是梦,他在进入这个梦的第一秒就意识到了,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梦。   这是诸伏景光曾向他提起的,关于他们的死亡的梦。   在“梦”里最开始看见萩原研二时,松田阵平还没有当做一回事,甚至还有心思去记下了萩原研二进去的那栋公寓楼的名字。   可是他听过萩原研二的死亡与亲眼目睹萩原研二的逝世又是另一回事。   他看见了萩原研二在等其他人疏散人群,甚至还点燃了一根烟,那时他是不赞同的,可也不觉得有什么。   他又听见了萩原研二与“自己”的通话,他看见萩原研二明明没有做任何武装,却又骗着“自己”说已经穿上了防护服。   明明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有关萩原研二的记忆,可那时他的心里也已经升起了无名火,他想要骂萩原研二一顿,想逼着他穿上防护服,可无论他怎么骂,萩原研二都是听不见的,他也无法让萩原研二去穿上那个厚重、却又能保护他安危的防护服。   于是他看见了爆炸。   那场带走萩原研二性命的爆炸就如同诸伏景光所说的那样,令人窒息,喘不过气来。   他狠狠的与梦中的自己共了情。   毕竟他是松田阵平,他不过是失忆了,可属于松田阵平的情感还在。   纵使他在不止一次的在诸伏景光面前说过,他已经不记得萩原研二是谁了,为什么还要去找他,可事实上,松田阵平肯定还是关心萩原研二的。   紧接着,他又看见了自己走上了摩天轮。   哦,这一幕他也知道,他听诸伏景光说过,为了获取另一个炸弹的信息,为公众利益而考虑的松田警官放弃了拆弹,于摩天轮上光荣殉职。   他看见了自己的那一身黑西装,就和现在他自己的所着一模一样。   于是他也死了,和萩原研二一样死于爆炸。   松田阵平心想,怪不得他和萩原研二是幼驯染,最后居然连死亡方式都出奇的相似。   以第三视角看着自己的死亡可真是种新奇的体验,他看着72号的摩天轮座舱升到了最高点,又在午时爆炸,给年轻的警官划上了生命的句号。   他想,那时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   也许是没能给萩原研二报仇的可惜吧。   再之后,他又来到了某个天台,看见了诸伏景光在与另一人对峙。   诸伏景光从未向他隐瞒过这些的,所以他是知道这一幕的。   诸伏景光的夺枪,试图自尽,还有莱伊、又或者说是赤井秀一的阻止,这一幕幕都都映入了松田阵平的眼中。   他毫不意外诸伏景光当时的选择是夺枪自尽而不是反杀莱伊,反杀对方不一定能成功,但自杀绝对不会让情报落入他人手中。   而后一阵脚步声响起,赤井秀一松了手,诸伏景光也扣下了扳机。   那阵慌乱的脚步声随着枪声停下,而后天台的门被人推开——是降谷零,是诸伏景光口中的zero。   松田阵平的记忆中虽然没有了降谷零,可他听诸伏景光提起过很多次,所以他能认出来这是降谷零。   而诸伏景光认出了降谷零的脚步声了吗?   他想,那是肯定的。   只是诸伏景光不得不开那一枪罢了,诸伏景光只是不能赌而已。   他本以为随着诸伏景光的死亡,这场梦境也应该要迎来结尾了,可是并没有,松田阵平又看见了伊达航。   ——其实他最开始还没有认出伊达航来,还是伊达航身边的人喊他伊达前辈,才让他反应过来这是伊达航。   于是就这样,他目睹了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四个人的死亡。   警校五人组,最后活下来的只有降谷零。   他们之间,除了降谷零,都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四章发完ε?(?> ? <)?з感谢在2023-02-21 01:51:19~2023-02-22 00:39: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狮砸砸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酥皮粉丝、顾汤有颗草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景光哥也是可以哭的   ============================   这就是命运吗?   属于他们的、原原本本的命运。   五个人死了四个, 那这命运线可真够离谱。   松田阵平蓦然感到了一阵烦躁,他站了起来,用目光衡量了一下两个阳台之间的距离。   阳台之间的间隙不算太大, 松田阵平若是真的想要跳过去, 那也是轻而易举的。   他盯了不远处还在隐隐透露出光亮的阳台好一会儿, 最后还是抬起了腿,跨过了这两个阳台。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就是想要去看萩原研二一眼。   ——毕竟他是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没有拉窗帘,也许是没注意, 也许是觉得没必要,隔着阳台门, 松田阵平能够清楚的看见萩原研二在做些什么,——当然,房间里的人不止是萩原研二。   他看见萩原研二带着满脸的笑意,正与“松田阵平”说些什么。   那个和萩原研二说话的当然也是松田阵平,而且还是属于这个世界内的松田阵平,而不是他这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松田阵平。   挺好的。   松田阵平想。   这样就挺好的, 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发生,萩原研二这个混蛋还活的好好的。   他突然比以前更加能理解诸伏景光为什么想要改变命运了, 因为亲身经历过, 所以才不希望继续重蹈覆辙。   他们本该拥有光鲜亮丽的一生,他们的人生本就不该止步于此的;   所以诸伏景光想要改变命运;   所以松田阵平也想要帮诸伏景光改变命运。   松田阵平没有再看下去,因为没有必要了, 他再次迈开腿, 从阳台上跨了回去。   而房间内的萩原研二似乎是察觉到了些什么, 有些疑惑地往阳台边望去。   “怎么了?”拿着扳手不知道是在修什么的松田阵平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   “我好像听见风声了,”萩原研二站了起来, 望了望阳台外,却又什么也没看见,他干脆顺手拉上了窗帘,“是要下雨了吗?”   没人知道是不是要下雨了,但松田阵平却知道,自己好像是撞到一个大事件。   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的房间之中还隔着一间房,松田阵平想要来回这两个阳台,必定是要经过中间这个房间的阳台的。   就在松田阵平准备从这个房间的阳台回到诸伏景光的房间时,与阳台相连的房间内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   忽而亮起的灯光导致松田阵平翻越的脚步一顿,没能翻过去,于是松田阵平将跨出的脚步收回,后退几步,准备换个姿势重新跳过去。   打开房间灯的是一个打扮中性的人,松田阵平只是看了一眼,目光很快就略了过来,他从身材粗略判断,这应该是个年轻的男性。   只是这个男性的口中,却发出了女性的声音,那个声音只是呼出了一个名字,却又使得松田阵平再次停下了脚步:   “Gin。”   虽然Gin的发音与他名字中的“阵”的发音是一样,但,是喊他的名字“阵平”,还是单独喊一个“阵”字,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而Gin,琴酒,这个名字,他从诸伏景光的口中听说过。   房间的主人一步步往阳台走来,应该是想要将阳台门关好、关上窗帘以防万一,只是这恰好往阳台走的动作却使得松田阵平将“她”口中的话听得愈发清楚:   “我真不知道你挑选合作对象的眼光到底是怎样的,这样的人居然还能入你琴酒大人的眼,真是让人不可置信。”   她的手指抓住了窗帘的布料,将其一把拉上,话语接连不断:   “我可没有在阴阳怪气什么,只可惜你没亲自来,不然就能亲眼看看了。要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岛屿上可真是人才辈出,连罂粟都敢种植。”   松田阵平呼吸一凛,他当然知道罂粟意味着什么。   是毒品。   是绝对不能触碰的一个领域。   “现在这岛上好像还有几个警校预备生来着?那估计那些东西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了,啧啧,只能说幸好组织没有与瘾君子们有所合作,没参与过这条线,不然到时候元气大伤可都是Gin你的错了。”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里竟然还有几分可惜,而后她离阳台门越来越远,再说些的话松田阵平就听不清了。   现在的松田阵平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告诉诸伏景光。   而诸伏景光在洗手台上用冷水洗了把脸,额间的发丝与睫毛都挂上了些许水珠,这些水珠从肌肤之上划过,也让诸伏景光冷静了一些。   只是他的重生到底意味着什么?   就算他改变了现在世界的走向,可前世的世界还在继续往前发展,他死了以后,伊达航也死了,就只剩下降谷零了。   就算在这个世界之中,他再将萩原、将松田救下来,可原来世界之中的降谷零、他的幼驯染也改变不了孤独一人的事实。   诸伏景光知道自己确实有些钻牛角尖了,只是他很难不去想降谷零,毕竟那是他的幼驯染,毕竟那是他相识了近二十年的挚友。   诸伏景光抹了把脸,抬眸看向了镜中的自己,22岁的年纪,还很年轻,一眼看下去也不过是一个刚出茅庐的青年人罢了。   可降谷零呢?   什么叫除了降谷零,他们都死了啊?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的话,那祂为什么又会这样如此恶趣味呢?为什么偏偏要留下降谷零一个人呢?   诸伏景光有些想不通,他有些迷茫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如果降谷零的故事还在继续,未曾发生改变,那么他这个二周目,到底是为谁而存在呢?   “师哥,你还好吗?”   有人拉了拉他的一角,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从这个称呼就能够听出来,是本应已经睡下了的黑羽快斗。   诸伏景光虽然是工藤新一的私人音乐老师,但工藤新一几乎没喊过诸伏景光“诸伏老师”又或“景光老师”,他喊诸伏景光要么是“景光哥”,要么就是不加任何前缀的“哥”。   而黑羽快斗对诸伏景光的称呼就有所不同了,他虽然也会喊“景光哥”和“哥”这两个称呼,但更多的时候还是会喊“师哥”。   因为师哥对应着他与诸伏景光的关系,也是工藤新一绝对喊不了的一个称呼,更以及——工藤有希子是诸伏景光的师姐,是工藤新一的妈妈,而黑羽快斗是工藤有希子和诸伏景光的师弟,所以如果按照这个辈分而来,工藤新一还得喊他一句“师叔”。   诸伏景光低下头,果然看见了属于黑羽快斗的那张脸。   其实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长得是真的很像,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他俩的父亲黑羽盗一和工藤优作,也有几分相像。   “是快斗啊。”诸伏景光伸出了手,揉了揉黑羽快斗的头发,“你怎么还没睡?是我吵到你了吗?”   黑羽快斗摇了摇头:“是我自己醒了。”   他说着,突然张开了双臂,这个年龄尚小的男孩很认真地询问着诸伏景光:“哥,你需要抱抱吗?”   诸伏景光微微一愣。   只听黑羽快斗继续道:“我感觉景光哥你很难受,以前我难受的时候景光哥你都会抱抱我。所以这一次,可以换我来抱抱景光哥,不过我不太会像景光哥你一样说些好听的安慰话,但我可以给你抱,哥你抱多久都没问题。”   “快斗……”   诸伏景光有些发愣,看着眼前真心实意的在关心他的男孩,他忽然感觉眼眶有些发酸,单膝点地的蹲了下来,伸出手来抱住了黑羽快斗,随即他的眼睛也闭了下来,似乎是不想让自己的情绪流露得更多,然后他说:“我没事,我只是、只是心里有道坎过不去而已。”   只是嘴上说着没事,可他语气之中的哽咽却有些暴露了他。   他确实过不去这道坎,他只是没由的担忧着降谷零,纵使他知道,以降谷零的实力,即便没有他们,也能活的好好的。   ……他不是不相信降谷零的能力,他只是放不下心来而已。   “虽然景光哥已经是大孩子了,但是景光哥你也是有哭泣的权利的哦。”黑羽快斗学着诸伏景光以前安慰他的时候,动作轻缓的拍着诸伏景光的肩,“实在难过的话是可以哭出来的,哭出声也不会有人笑话的,我在这里呢,景光哥。”   但诸伏景光最终还是没有哭出声来,他只是用力的眨了眨眼,泪珠混合着水珠从他的脸颊上流过。   他好像找到了二周目的意义。   无论前世怎样发展,只要他确实将他们救下了,那他们就是货真价实的活着。   他无法阻止前世的降谷零逐渐孤身一人的事实,可他可以阻止这一世,他可以凭他所能的,将所有人都救下。   前世如何,已成定局,但现世如何,还有机会一步步地去改变。   他曾经救下了有里,救下了父母,哪怕他现在没有命中注定的时间中遇见他们,可他也的确再次遇见了他们,又何惧救不下来?   诸伏景光忽而意识到,他是时候该去联系特务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新一和快斗各抱一次,端水.JPG   松田阵平,一款人形窃听器:D   感谢在2023-02-22 00:39:15~2023-02-23 19:01: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苍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fight玖壹 5瓶;路人甲不配拥有姓名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还好,浅川没有出事   ============================   诸伏景光的失态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最后他松开了手,站起身来:“谢谢快斗君的安慰,但是现在真的已经很晚了,你应该去睡觉了哦。”   “噢。”见诸伏景光催促, 黑羽快斗焉焉的应了一声,爬上床后又抓着被子看了诸伏景光一眼,“师哥,你要是还难受的话千万不要憋在心里哦。”   诸伏景光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应道:“睡吧。再不睡的话明天的精气神就要比不过新一君了。”   黑羽快斗连忙闭上眼:“才不能让工藤新一赢呢。”   诸伏景光笑了笑, 嘴角弧度微微弯起,而目光却落在了阳台那边。   之前一直坐在那边栏杆上的松田阵平已经消失不见, 不会真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松田阵平跑去爬阳台揍萩原研二了吧?   这种可能性乍一看还挺大的。   正这样想着,阳台上又突然窜来了一只松田阵平,只是松田阵平的面色凝重,比他先前离开之时还要严肃一些。   松田阵平将诸伏景光之前特意给他留的阳台门关上,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墨蓝色的眼睛一沉,喊着诸伏景光:“诸伏。”   “怎么了?”坐在床边的诸伏景光迅速站起身来, 走到了松田阵平身边, 压低了声音。   松田阵平扫了一眼床上的两个孩子,他当然没有浅井成实那样脑洞大开的觉得这是诸伏景光的孩子,但也没有对这两个孩子有着过多询问, 很快就将自己在隔壁房间所听见的悉数告知了诸伏景光。   听见松田阵平说完这些, 诸伏景光的面色也沉了下来, 他的第一注意力是在罂粟上:“种植罂粟?他们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吗?”   “如果能找到罂粟的种植地的话……”松田阵平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警方其实已经将目光锁定到了月影岛上了, 只是不好贸然搜查,”诸伏景光也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告知了松田阵平,顺便解释了一下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的身份,“如果能找到罂粟种植地的话,那警方也能光明正大的介入调查了。”   松田阵平点了点头:“确实,可以趁此机会在岛上找找罂粟被种植到了哪里。”   然而诸伏景光看了一眼床上的两个孩子,摇了摇头:“我现在不太方便,我不能将两个孩子丢在这里。”   他首先要保证的,是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的安危。   “也是,”松田阵平微颔首,他也能理解诸伏景光,如果将两个孩子丢在这里,确实不太安全,但松田阵平自己也不能单独行动,一来是因为现在这天色太晚了,辨别罂粟也相比白日困难一些,二来是因为他对这个岛屿并不熟悉,一旦绕来绕去找不到回来的路了,他作为一个阿飘,连问路的机会都没有,“那就明日白日再去找找。”   “还有,”诸伏景光自然也没有忽略掉隔壁房间那个疑似组织成员的人,“你确认她提到的名字是Gin吗?”   “我确信我没听错,不过我并不确定她说的到底是琴酒还是别的同音字。”   “能说出这种话的,就算不是组织的人,也定当不是什么善茬,”诸伏景光微微撅眉,又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抬头看向松田阵平,“松田,你说的这个隔壁房间,是我和萩原中间的那个吗?”   “当然。我如果不是要去找萩原研二的话,我为什么要去翻阳台?”松田阵平耸了耸肩。   而诸伏景光的脸色瞬间就白了起来,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房间是——   “那个房间是我学弟浅井成实的房间。”   不会吧?   松田阵平也有几分震惊,不可思议的看向诸伏景光:“也就是说,你这个学弟,是那个组织的人?”   “不,”诸伏景光还是很快的就冷静了下来,“如果他是浅井的话,那确实有这个可能。但是……她,对,如果是‘她’的话,那她就不应该是浅井成实。”   诸伏景光可以完全确定,浅井成实绝对是一个男孩子。   诸伏景光的心里瞬间就出现了一个可能人选,他垂下眸,低低的说出了一个名字:“千面魔女,贝尔摩德。”   如果问这世界上有谁的易容技术是十分精湛的,那除了黑羽盗一、诸伏景光的两位师姐和极有天赋的黑羽快斗外,那就只有组织里的Vermouth。   她可以随时随地的伪装成任何一个人,其易容技术简直是出神入化,你几乎完全不会发觉你身边的人是在什么时候被他替换掉的。   可如果是贝尔摩德的话,那她为什么会使用浅井成实的身份出现在这里,甚至还热络的给诸伏景光打招呼,生怕诸伏景光看不见她?   这不应该。   这一世的诸伏景光甚至都没能入警校,他也还没答应特务科的邀约,向外表现出来的能力也并不出众,组织又为什么会盯上他?   还是说……这是贝尔摩德单方面的恶趣味?   以及,如果隔壁房间的浅井成实是贝尔摩德的话,那真正的浅井成实又在哪?   想到这里,诸伏景光不禁惊出了身冷汗。   他连忙捞起了桌上的手机,打开了与浅井成实的对话框,聊天记录里的消息还停留在几日前浅井成实的委托上,诸伏景光手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发出。   “你还好吗?”见诸伏景光这般模样,松田阵平抿了抿唇,满脸都写着担心。   “其实不太好,”对于松田阵平,诸伏景光实话实说了,他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担忧,“我有点担心浅井会出事。”   “虽然我想了想,她既然选择在船停下以后喊住我,而不是在船开之前就来找我,大概率应该是看见我后的临时起意。”   只是不知道这临时起意是在易容成浅井成实之前,还是之后。   如果是前者,那浅井成实多半是没事的,只是自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盯上了;但如果是后者,那就说明组织盯上的是浅井成实,和诸伏景光打招呼只是因为他是浅井成实相识的人。   可浅井成实又有什么好被盯上的?   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医学生而已,也不过是身世微微凄惨了些许而已,又怎么会被组织盯上?   最大的可能性还是自己被盯上了。   “如果是因为我而选择易容成浅井,那还好说。”诸伏景光叹了口气,皱着眉头,“但被盯上的人是浅井这样的可能性我不能完全排除掉。我放不下心来,松田。”   浅井成实这个学弟人挺好的,因为曾经有过相似的经历,诸伏景光对他的好感还是较高的。   所以无论是于公于私,诸伏景光都不希望浅井成实出事。   “那需要我去帮忙吗?”松田阵平开了口,神色认真的看向诸伏景光,“他们看不见我,我要是进去搜查一番,也不用特别小心翼翼。”   是的,就算松田阵平能触碰到物品,但除了诸伏景光以外,是没人能够看见他。   只是虽然担忧浅井成实,诸伏景光还是分得清轻重的:“会打草惊蛇的,松田。”   松田阵平不是一般的鬼魂,他并不能像传说之中鬼魂一样能穿墙而过,除了他碰不到活人,而其他人也看不见他这两点外,松田阵平就几乎与“人”毫无区别了。   就算贝尔摩德看不见松田阵平,但她作为组织的老人、BOSS面前的红人,警惕性自然是不差的,他虽然不用担心松田阵平的安危,但这样一来,势必是会打草惊蛇,引起贝尔摩德的注意。   刚刚松田阵平能够偷听到她和琴酒的对话,也只是因为贝尔摩德不会想到这世界上会有着松田阵平这样的阿飘存在,更何况,松田阵平还是无意间听到的。   “那现在怎么办?”松田阵平还是推开了阳台门往隔壁房间看了一眼,虽然有窗帘的遮挡,但还是能看出这间房的灯光还是开着的。   “还是得试探一下。”诸伏景光咬咬牙,终于做了决定,他的手指点在了键盘上,发送了一段文字给浅井成实。   如果浅井成实已经被害,那么贝尔摩德势必会做全套,将浅井成实包括手机在内的随身物品拿走,那贝尔摩德也将会看见他这条讯息,会对他回以试探。   如果贝尔摩德易容成浅井成实只是临时起意,那么浅井成实的手机定然还是在他的身上的,出于礼貌,浅井成实总会回些什么的。   他只需要等待回复就够了。   只是诸伏景光等了很久,等到隔壁的“假”浅井成实的房间灯都被关上了,也没有等来任何一种回复。   浅井成实就好像没有收到这条信息一样,什么动静也没有。   诸伏景光却反而松下一口气来。   浅井成实没回复可能是因为他已经睡下了或者是有别的事要做。   而如果是贝尔摩德的话,她为了保持住浅井成实的人设,定当是会做回复的   浅井成实没回,至少说明了一点,浅井成实的手机并不在贝尔摩德的手中。   也就是说,浅井成实有着更大的可能性,并没有出事。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2-23 19:01:27~2023-02-24 21:57: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苍雨 1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一对兄弟+一对父子   ===========================   “如今场面变成这样, 不应该都是你的错吗?”   “浅井成实”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握住高脚杯的底部轻轻摇晃了一下,眸里带着几分让人说不透的微笑。   “Gin。”她红唇微抿, 而后唇齿一张一合地唤出这个名字来,“没能完成BOSS任务的是你, 要我来收拾烂摊子的也是你,现在你又凭什么要求我放弃这美好的假期时光来陪你去谈合作呢?而且,以你Gin的行事风格,谁敢给你甩脸色?”   电话的那边的人沉着脸,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而“浅井成实”眸里的笑意逐渐收敛:   “我知道了。看在BOSS的面子上, 我就姑且同意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这次合作所得利益归我,如何?”   电话被挂断了,“浅井成实”顺势将手机丢到一边,饮下杯中的葡萄酒,低喃道:“可惜了, 不能好好逗一逗我这个以警察为目标的师弟了。”   “罢了,好歹是个师弟, 既然他没能考上警校, 也不必忧心他可能阻挡组织的利益,那也就无所谓了。”   ——“听说有希子给盗一老师您推荐了个新弟子?听说是个很乖的孩子呢,就是可惜这些年来都没有机会见上一面。哦?他的目标是警校吗?那我作为师姐, 就稍稍祝愿一下这孩子能够如愿。”   ……   “浅井退房了?”   诸伏景光有些诧异。   “是的。哦对了, 那位先生还特意托我给您留了一句话, ”前台的小姑娘说着,一遍翻开了一本写满了客人留言的笔记本, “那位先生说,他的学校临时有些事叫他回去,很遗憾不能给学长您当一个好向导,也希望您能在这些日子里玩得开心一些。”   “我知道了,谢谢。”   诸伏景光呼出一口气,离开前台,走到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选好的桌子坐了下来。   “那位哥哥离开了吗?”工藤新一咽下了口中的三明治,问道。   “嗯,浅井有些事。”   对于毫不知情的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诸伏景光自然不可能对他们说出真相。   其实昨晚他与松田阵平分析了好一会儿,凭着诸伏景光前世对贝尔摩德的一些记忆,终于得出了一个可能性——   贝尔摩德极有可能就是他的师姐——美国著名影星,莎朗·温亚德。   无论前世还是后世,诸伏景光都是没见过莎朗的,不过贝尔摩德他倒是跟着琴酒见过许多次。   他前世对莎朗的印象除了著名影星外,也就只有降谷零的一句:“我不太确定,但她可能有点问题。”   当初降谷零在说出这句话就去查了莎朗与组织的关系,不过那时诸伏景光没能来得及等到降谷零查出来的答案就是了。   而这一世,他虽然被工藤有希子推荐进了黑羽盗一的门下,但莎朗·温亚德这位女影星自然不比早已息影的工藤有希子清闲,所以这三年他也只是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一个师姐,但也确实从未见过面。   但仔细回想一下前世贝尔摩德与莎朗的行程重合点,还有易容和变声这两大特点,再去看莎朗,就会越发让人觉得贝尔摩德就是莎朗·温亚德。   所以不管自己为什么又会被贝尔摩德盯上,起码浅井成实的安危是可以保证的——这点可以在外守有里昨晚发的包含团建动态可以得到印证,动态的图片里就有着浅井成实。   而如今贝尔摩德的离开,倒也让诸伏景光悬着的心微微松下一些,起码在月影岛的这些日子,他不用随时提防着“浅井成实”。   所以目前最需要解决的事是——月影岛上的贩毒线和被种植在岛内的罂粟花。   诸伏景光敛了敛心神,翻开了“浅井成实”留下的那本《月影岛观光指南》。   虽然罂粟与虞美人这种观赏花长得十分相像,普通人看见也不会一眼就认出这是罂粟,但罂粟也断然不可能被种植在显眼的地方,毕竟岛内来来往往这么多游客,总有人会认得罂粟花。   那么罂粟的种植地就不应该、也不可能是在景区。   而“浅井成实”昨日也不可能真的只是随处逛逛,她应该就是去与那位“合作对象”见面了,但他们合作的项目并非毒品,那么她所见到的罂粟要么是在他们合作的位置,要么就是在路途之中所见。   很快,诸伏景光就敲定了第一个可能的地点。   那是月影岛的一处荒山,因为山体陡峭,且未修山路,所以别说是游客,就算是本地人也很少会去那边。   如果在那边种植罂粟,倒也是一个隐蔽处。   目的地是敲定了,但诸伏景光又面临了另一个难题,那就是——到底要不要带上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   不带吧,这两孩子在月影岛期间的安危无法得到保证;可若是带上的话,诸伏景光无法确定罂粟种植处有没有人看守、又有多少人看守,一旦出了差错,手无武器的他不能保证能带着两个孩子全身而退。   就在诸伏景光犹豫之时,一道声音从楼梯处传了下来:   “早上好啊。”   松田阵平说着,打了一个哈欠,他的身后紧跟着萩原研二。   “早上好。”诸伏景光翻着观光指南的手指微微一顿,回了声招呼。   工藤新一正凑到诸伏景光身边,也想要看看观光指南上面写了什么,和诸伏景光一样,只匆匆地回了一句早上好。   “松田哥哥,萩原哥哥早上好!”只有黑羽快斗这孩子打招呼的话语说得多了一些。   “早上好哦!”萩原研二向他们挥了挥手,拉着松田阵平走了过来,“我们可以坐这边吗?小快斗?”   黑羽快斗偷偷看了眼诸伏景光,见诸伏景光没有拒绝的意思后便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萩原研二便笑眯眯的和松田阵平坐了下来,两人翻开菜单,一人一句的讨论着早餐。   “小阵平想要吃些什么吗?”   “我都可以。”   “那吃面怎么样?”   见松田阵平点头,萩原研二合上菜单,站起身来:“我去前台点单,小阵平稍等一会儿哦。”   而等到萩原研二端着两碗素面回来的时候,却见松田阵平和黑羽快斗已经玩到了一块。   两人用扑克牌搭了一个金字塔,正一人一次地抽着牌玩。   看到这堪称“相亲相爱”的一幕,萩原研二放下玩,用手捂住下巴若有所思的道:“突然觉得我来得不是时候,感觉自己好多余啊。”   松田阵平斜斜的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从金字塔里抽出了一张牌:“你又在发哪门子疯?”   萩原研二无辜的摊了摊手,先是指了指坐在一起翻观光指南的诸伏景光和工藤新一:“看,一对兄弟。”   又指了指松田阵平和黑羽快斗:“再一看,一对父子。”   松田阵平:“……哈?”   “咳咳。”留着耳朵听他们聊天的诸伏景光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而萩原研二眨了眨眼:“这样看来的话,我不就显得很多余了吗?”   黑羽快斗被他的话惊的手一抖,“金字塔”瞬间就坍塌在桌上,还有些迷茫的看向了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一边帮他将扑克牌整理好,又一边慢悠悠的对萩原研二道:“你现在最好能有一个让我相信,你不是在故意搞我的理由。”   萩原研二满脸无辜:“我说的是实话啊,小阵平你不觉得小快斗和你长的很像吗?”   “不觉得,我只觉得你应该去看看眼科。”松田阵平毫不客气的呛声道,“你最近的眼神真的是越来越差了,hagi。”   不过虽然松田阵平口中这样说着,但还是不由的多看了一眼黑羽快斗:“……所以到底哪里像了?”   “即视感啊。”萩原研二笑眯眯地坐在了松田阵平旁边,“小阵平和小快斗的头发都是偏乱的那种,发旋走向也很相像,所以就有一种父子间的即视感啊。”   松田阵平勉强接受了萩原研二的这个解释,但他对另一件事还有着疑问。   “还有一个问题,”松田阵平指了指一旁正在看戏的诸伏景光和工藤新一,“为什么这俩是兄弟,而我们是父子?”   黑羽快斗点了点头,以眼神杀着萩原研二:就是就是!他的辈分明明比工藤新一高,怎么到萩原哥哥你的口中就变低了啊!   诸伏景光也有些想知道萩原研二能说出个什么来,怀着好奇的目光看向了萩原研二。   “这个嘛,”被众人目光围绕的萩原研二清了清嗓子,“因为诸伏君看着很年轻,像个学生,所以才是哥哥嘛。而小阵平,无论怎么看,给人的感觉都像是父亲嘛。”   “……”松田阵平冷笑,“我不年轻?”   “比起诸伏君,小阵平的年纪看起来肯定是大了那么一丢丢……啊!”   萩原研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松田阵平狠狠的掐了一下大腿:“我年纪大?那你还喊我小阵平?”   萩原研二苦着一张脸,随后又理直气壮地道:“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年纪更大,所以我当然能叫小阵平了啊。”   22岁“高龄”的松田阵平:“……”   22岁“更高龄”的萩原研二:QWQ   22岁“低龄”的诸伏景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是不是被占便宜了……?”   工藤新一确信地点了点头:“按照他们的话来推算,他们现在比景光哥你大了一辈。”   黑羽快斗若有所思:“所以不是我比工藤新一小了一辈,而是松田哥哥大了一辈?”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2-24 21:57:34~2023-02-25 21:46: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看我抢走首领宰的红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鬼冢教官心态很好   ==========================   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言语上的打闹给这个平淡无奇的早晨增添了些许欢乐, 也让诸伏景光意识到,如果他想要托其他人照顾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的话,那么这两人将会是最好的选择。   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固然是可信的, 而且倘若是他们两个的话, 诸伏景光也不用过于担忧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的安危。   而且以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为人来说, 只要诸伏景光提出来,这种小忙他们一般都会帮。   不过目前最主要的一点还是,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他们愿不愿意跟着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了,还是要以这两孩子的意愿为主, 要是他们不愿意,那诸伏景光也没辙。   只是还没等诸伏景光想好理由开口, 黑羽快斗就率先拉了一下松田阵平的衣角:“松田哥哥,我今天能跟着你们出去玩吗?”   “嗯?”松田阵平挑了挑眉,也顺手将整理好的扑克牌还给了黑羽快斗,但也没问原因,只问了一句,“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黑羽快斗露出一个纯真无邪的微笑:“松田哥哥一点也不像坏人, 反而能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哼,”松田阵平笑了一声, “那你可别后悔。”   话说到这里, 工藤新一也突然举起了手:“我也跟着去吧!”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工藤新一临危不乱,只是微微抬头看向萩原研二:“这样萩原哥哥就不显得多余了。”   萩原研二笑眯眯的:“居然是在为我着想吗?我真的好感动呢。”   说着, 萩原研二又将目光转向了他们的监护人诸伏景光:“那诸伏君觉得如何呢?”   诸伏景光微愣了一下, 但还是顺水推舟的同意了:“那就麻烦松田君和萩原君帮我照顾他们了。”   这俩小孩的算盘打的简直是明显极了, 但在场的几位成年人都未戳破,只是在黑羽快斗将工藤新一拉到一旁不知道去说些什么的时候, 松田阵平才意有所指的开了口:“这两孩子挺关心你的。”   诸伏景光笑了笑:“他们是好孩子。”   “确实是好孩子,”松田阵平点了点头,又随口问道,“他们是亲兄弟?长的真的挺像的。”   “很遗憾,他们并不是兄弟。”诸伏景光摇了摇头。   其实在最开始见到黑羽快斗的时候,他也曾有过“就算快斗和新一不是亲兄弟,但也应该有点血缘关系吧”这样的想法,但得到了黑羽盗一和工藤优作的双双否认,这两孩子及其他们的父辈长的像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这样啊。”松田阵平没再多问。   而将工藤新一拉到楼梯边的黑羽快斗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工藤新一:“你居然也看出来景光哥他现在需要独处?”   他还以为他自己需要提醒一波工藤新一,结果工藤新一也和他一样看出来了。   工藤新一轻哼了一声:“景光哥刚刚翻的景点都是人烟稀少的地方,我好歹是名作家的儿子、未来的名侦探,怎么可能这都看不出?”   说着,工藤新一又补了一句:“还有,你昨天下床的动静真的很大,我都听见了。”   “……”黑羽快斗噎了一下,随后又洋洋得意的开口,“那又怎样,景光哥昨天抱我了?”   然而工藤新一并不吃醋,只是悠悠道:“前几日他也抱了我。”   黑羽快斗:“……”   两个孩子的心里升起了同一个想法,那就是:诸伏景光真的很会端水。   不过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都只是以为诸伏景光只是纯粹的心情不太好。   ……   萩原研二携松田阵平将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一起带了出去,而诸伏景光回到旅馆的房间去叫另一只松田阵平。   听诸伏景光说完了楼下刚刚发生的事,松田阵平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是站了起来:“那就走吧,我们先去哪?”   诸伏景光将自己找到的几个位置圈出来给松田阵平看,然后指着第一个可能性的地方道:“先去这里?”   松田阵平点头:“那就先去这里吧。”   那一处地方虽然是个荒山,但在附近还有公路的位置那边是有一个咖啡厅的。   顺着咖啡厅再往后走上几百米,就没有路了,自然没有游客再往这边走,也看不出往哪边走是能到荒山那边的。   “去问个路?”松田阵平指了指附近的那家咖啡厅。   诸伏景光也是这样想的,他推开了咖啡厅的门,打包了一杯咖啡,又寻了一个理由去问服务员。   “姐姐,你知道这附近的山头要往哪边走吗?”诸伏景光腼腆的笑着,比先前的浅井成实还要更像一个大学在读生,“我想要去那边取个景,拍照当摄影作业。”   拍风景的摄影师往荒凉的地跑也不会让人怀疑些什么。   诸伏景光的脸本来就年轻偏幼,装个学生也足够以假乱真,服务员也真还没看出来,她一边打包着咖啡,一边想着路径:“要去小山那边吗?从我们这出来一直往前走别转方向就够了,那边挺荒的,也没个山路,要小心一些哦。”   “谢谢姐姐。”诸伏景光接过了咖啡,倒了声谢。   听着诸伏景光这一句又一句的姐姐,松田阵平挑了挑眉,乐了:“姐姐?你叫的还挺熟练的啊?”   诸伏景光只是回以他一个微笑。   咖啡厅的门在这时又被推开了,因为这家咖啡厅位于边缘处,按理而言,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来,所以诸伏景光不由的往门那边看了一眼。   进来的是两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人一进来来就看了一眼咖啡厅招牌上的价格,挑着眉对同伴道:“好啊,岛内这么多家咖啡厅,偏偏挑了最贵的一家是吧?”   “好不容易逮到你请客,这一次不狠狠的宰你一把又怎么能行?”   另一个中年男人是这样回答的。   只是在听见这个声音、看见进来的这两个人时,诸伏景光有些发愣。   这两人中尽管诸伏景光只认识一人,但单他认识这个人就足以够让诸伏景光愣神——   那是他前世在警校的教官,鬼冢八藏。   前世的时候,其他教官都说鬼冢八藏幸运而又不幸,幸运的是鬼冢八藏一个班里就拥有五个人才,不幸的是,这五个人虽然是人才,但也确实是十足的刺头。   不说开学时在那樱花树下轰轰烈烈的一架,也不说开学第一天那神之一枪,单说便利店抢劫和货车追尾这两件事。   虽然从结果上来看,五人都是见义勇为的好学生,但前一个案件出动了警校的一堆学生,将警视厅领导都给惊动了,后一件事更是将鬼冢八藏拜托他们洗的车搞的破破烂烂。   这两件事就够让鬼冢八藏心梗半天了。   而这五个足以让鬼冢八藏记忆犹新的“刺头”,就是他们警校五人组,就是包括诸伏景光在内的五个人。   所以哪怕只是看见这一周目的鬼冢八藏,这些事也都还没有发生,但诸伏景光还是不免有些心虚的。   鬼冢教官啊。诸伏景光不禁有些晃神,也不知道鬼冢教官在知道自己的五个得意门生最后只剩下一个的时候,又有什么感想呢?大概是会觉得可惜吧。   不过这月影岛之旅可真是神奇,不仅让他遇见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就连鬼冢教官也都在这时看见了。   鬼冢教官身边的那名中年男人,诸伏景光倒是没见过,不过看鬼冢教官那种熟稔的语气,想必也是一名警察。   虽然这这里遇见了鬼冢教官,但诸伏景光并没有停留过久,毕竟鬼冢八藏不像萩原研二他们。   他和萩原松田好歹是同龄人,还能找找话题搭搭话,而对于鬼冢教官,他也硬找不出什么话题能去聊的,而且,这个时期警校还没开学,鬼冢教官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在度假,他也不好去打扰。   诸伏景光很快就离开了咖啡厅,松田阵平也紧跟其后,随即蓦然开口:“刚刚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有些心虚。”   心虚?心虚是正常的,毕竟看见鬼冢八藏诸伏景光也心虚。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正常,因为刚刚那两个人之中,有一个是我们警校的教官。而松田你之前在警校的时候,着实把教官气的不清。”   松田阵平:“……”   “在教官面前光明正大的拆了枪、马自达被撞坏以后只给鬼冢教官展示干净无事的一面,而另一面惨不忍睹……”诸伏景光细细数起警校时他们做的那些能让鬼冢教官称得上糟心的事,最后感叹道:“当初带完我们那一届以后,鬼冢教官还说他恨不得立马退休,不过他还是又带了好几届,我还听说我们的光辉事迹有些还被当成反面教材给下一届讲过。”   松田阵平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这听起来像是我会做出来的事。”   诸伏景光微笑:“不要怀疑,这些全都是我们货真价实的做过的事。”   鬼冢教官没被他们气坏真的已经算是心态很好的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2-25 21:46:18~2023-02-26 22:13: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2721541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这算走后门吗   ======================   “这一世少了我一个, 鬼冢教官说不定还能轻松一些呢。”   聊到这里,诸伏景光又望了望远方,只见前方杂草众生, 在这些草木中间, 唯一能算的上是路的地方也是坑坑洼洼, 泥泞不堪。   但诸伏景光没有犹豫,还是踩了上去,方向不变的往前走着。   松田阵平紧跟在他的身后,稍稍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其实, 特务科也是挺好的。”   “嗯,我知道,我只是有些不放心而已,”诸伏景光低下头,注意着脚边的杂草,以防罂粟混在杂草中而被自己忽略掉,“如果非要说一个不能放下心的原因的话,那就是重来一世后, 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吧,以为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够救下他们。”   “你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诸伏景光的话语才刚刚停顿一下, 松田阵平就这样插了话,“而且,只有你知道未来的发展, 也的确只有你能够救下他们。”   “太宰治也知道, ”诸伏景光却这样说, 又补了一句,“我梦里的那个太宰治。”   “而且, ”诸伏景光又微微回过头来,去看松田阵平,“如果我将这些都告知他们的话,他们也可以自救,并不需要我,我仅仅恰巧是知道这些的‘路人’而已。”   松田阵平哑了一下,叹了口气才道:“就算你说出去,也没人会信的。我不会信,萩、萩原研二也不会信的。”   诸伏景光却笑了一声:“我知道啊。”   如果他是松田阵平,哪怕是在胡说八道,那萩原研二也肯定会信,可惜他是诸伏景光,甚至不是萩原研二的挚友诸伏景光,只是一个“过路人”。   萩原研二不会信他,他只会一面笑着应下说他知道了,然后偷偷联系医生,哄着他这个“陌生人”去看医生。   松田阵平更不会信,他只会皱皱眉头:“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如果是前世,降谷零也许还会信,但现在与他没有幼驯染羁绊的降谷零,那定然是会持怀疑态度,并不会相信他。   诸伏景光简直是太清楚了,他倘若将这些话直接说出来,是没有人会去相信的。   所以他只是笑盈盈的看向松田阵平:“松田,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说安慰话。”   松田阵平也哑然一笑:“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消沉。”   “不过我还是比较在意,当初太宰治说的那些话,特别是那个‘无论如何都无法救下的人’是什么意思。”   诸伏景光低了低眸,重复着那时太宰治那时说过的话:   “无论如何都无法救下的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撼动的命运之线,无法挽回的结局……松田,你说,这个无法被救下之人,是谁?”   “你不会是在怀疑,那家伙口中的这个人指的是降谷零吧?”   松田阵平愕然,墨蓝色的瞳孔紧缩着,而诸伏景光肯定了他这个想法:   “松田你和萩原都死于炸弹,虽然炸弹这玩意儿难搞了一些,但也绝对不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救下;   “我死于卧底身份暴露,但现在的我无缘警校,更别提身份暴露了,也必然不是我;   “班长那就更不用说,只是意外的车祸,这是最容易就能够避免的。”   话说到这里,诸伏景光顿了一下,抿了抿唇后才继续道:“至于zero,就算松田你没有看见有关他死亡的场景,但也并不意味着没有。如果真的是zero的话,这反而是最难办的,因为我们没有任何线索,我不知道zero会不会出事、又会在何时出事,在这一点上,我们完全就是无头苍蝇。”   诸伏景光说得不错,如果是降谷零的话,那太宰治所说的那句话的确是合情合理的:   因为对降谷零的存亡相关毫不知情,所以很难救下,命运的丝线也极难被撼动。   “如果真的是zero的话,那我应该怎么办?”诸伏景光低了低眸。   松田阵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最后只能苦巴巴的来一句:“别想太多。起码有一点你要清楚,不管降谷零最后是死是活,他肯定活的比我们要久。”   哦对,降谷零尚且是未知,但他们四个可是货真价实的死了一轮。   按照松田阵平的那个梦来说,已知伊达航是在他们两个死亡两年后出的意外,而那时降谷零还活着,就算降谷零之后真的会出差错那少说也是在六年后。   所以诸伏景光还有时间。   而以降谷零的能力和地位,如果他会死,那也绝对与组织脱不了关系。   坂口安吾说过,特务科的权利足够满足诸伏景光的需求,如果将其权利使用得当的话,哪怕诸伏景光不再是公安卧底,但组织这事说不准他也能够参与。   “嗯,我知道,在担心zero之前,我会处理好我们四个、”诸伏景光再次停顿了一下,又迅速改口,“我自己已经算是得救了,也就是只剩下萩原、松田还有班长你们三个的事了。”   “不是‘你’,是‘我们’。”松田阵平纠正道。   只是他这话才刚刚一说出口,诸伏景光就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直勾勾的盯住一处草丛,喊了一声松田阵平的姓名:   “松田,你看那边。”   松田阵平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见了一丛有着红白色花叶的花草丛,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是罂粟?”   “对,”诸伏景光走近了一些,端详了一会儿花叶后点了点头,“确实是罂粟。”   这丛罂粟与野草生长在一起,被长势甚好的野草遮住了七七八八,若非是像诸伏景光这样特意寻找,也很难被发现。   “应该不止这一丛,附近肯定还有。”诸伏景光拿出手机将这些罂粟拍了下来,随后和松田阵平一齐在周围细细搜寻着,还真又找出来了几片罂粟花丛来。   既然有了证据,那便可以直接叫警察来处理了。   诸伏景光拍了几张清晰的罂粟照片后就打开了手机的通话界面,按下报警号码。   只是电话嘟了好一会儿,最后却显示通话失败。   “这里没有信号。”诸伏景光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那回去找电话亭?”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不,不用那么麻烦。”   报警电话虽然打不通,但这附近可是有个现成的警察——哦,这个警察不是指松田阵平,而是鬼冢八藏。   希望鬼冢教官还没走。   诸伏景光顺着来时的路径原路返回,他往前跑动着,凭着自己最大的速度跑回了咖啡厅。   也亏得松田阵平是个鬼魂,不然还真有些跟不上诸伏景光。   鬼冢教官果然还没走,他正坐咖啡厅内,和他的同伴夸夸其谈些什么。   诸伏景光稍稍平稳了一下气息,将手机调到拍摄的罂粟的画面,而后走到了鬼冢八藏的面前:   “警官您好,我能向您举报一件事吗?”   警校的教官自然也是警察,而诸伏景光也知道他此刻只能称鬼冢教官为警官。   鬼冢八藏的眼里闪过一分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诸伏景光断然不可能说是因为鬼冢八藏教过他,他低了低眸,用着早就想好的理由:“我曾经在报纸上见过您,您还是挺有辨识度的,所以我认出来了。”   鬼冢教官是真的上过报纸,只不过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诸伏景光这说辞虽然有些漏洞,但也能站得住脚。   “原来如此,”鬼冢八藏对于这点没有多问,“你要举报什么?”   诸伏景光看了眼周围,确认四周没有其他客人后,才用足以让鬼冢八藏听见的声音轻声道:   “附近有人非法种植罂粟。”   提及罂粟,鬼冢八藏同伴的神色也为之一变,他眯了眯眼睛,饶有兴味的看着诸伏景光,随后小声低喃了一句:“想不到还没开始调查,就已经有线索递了上来。”   诸伏景光将手机开了屏,递给了鬼冢八藏,鬼冢八藏看了好一阵也确认了:“确实是罂粟,不是别的相似植物。”   另一名警官只是站起来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不用紧张,接下来就交给我们警察吧。小友,可以告诉我们,这些罂粟是在那里吗?”   见鬼冢教官及其同伴果真受理了此事,诸伏景光松下了一口气:“好的,我为你们引路。”   有警方光明正大的参与,月影岛这一案也该拉下落幕了。   鬼冢八藏也站了起来,勾住了这名警官的肩膀,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道:“好啊,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好心,还带我来度假,原来是打着这样算盘。”   他刚刚的那句低喃当然没有逃脱鬼冢八藏的耳朵:“雨宫警视,你们警视厅这么缺人的吗,居然还骗在役教官来帮你们处理案件?”   雨宫警官只是轻笑了一下:“那这事鬼冢警官您管吗?肯定管吧,那不就得了?”   “……”鬼冢八藏闭上了眼睛,“你们公安真不愧是心黑代表,连老友都利用。”   “谢谢你还记得我是公安部的,没把这锅甩给警视厅刑事部。哦对了,”话说到这里,雨宫警官看了眼在前面引路的诸伏景光,确认他接下来说的话不会让诸伏景光听了去,才开口道,“你们班的学生名单你都看了吧?”   “看了啊,有什么问题吗?”   “做好多教一个人的准备,我这边有个人要插到这一届的学生里,已经和上边打好招呼了。”尽管说着这样的话,但这名警视的面色依旧如常。   “你们这算是滥用职权吗?”鬼冢八藏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别把走后门说的这样理所当然啊。”   “别想太多,这当然不算走后门,你只需要知道那个人的来历不简单就行了。把他当普通学生对待就行,不用多多照顾,他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2-26 22:13:51~2023-02-27 20:22: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苍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川惠 10瓶;我追的小说全是坑 5瓶;每天只想咕咕不想码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算是我违背了约定   ==========================   “你们公安部怎么老抢我们刑事部的案子啊!”   在月影岛这一事件拉下落幕的时候, 姗姗来迟的搜查一课的警官颤颤巍巍的指着那名雨宫警视,满脸都是愤恨不平:“上次游乐园那个案子也是,要不是我们一课的人去的早, 就又要被你们公安截胡了。”   “哎呀, 年轻人, 心态要放平,”雨宫警视拍了拍年轻的刑警的肩,“这事不管是公安解决还是你们搜查一课解决,不都是我们警方的功劳吗, 哪有抢不抢这一说?”   自诸伏景光将他们二人带到了罂粟种植处的时候,这名警视就一副自信满满、事情解决的模样, 还笑盈盈的对诸伏景光道:“小友,先别着急走,过来做个证人吧。”   诸伏景光自是同意了的,跟着两位警官来到了月影岛了办事处,刚到办事处的时候就已经有一名警官冲到了他们的面前:“雨宫警视,我们已经按照您所说的安排好了一切。”   “那就收网吧。”雨宫警视脸上露出淡然的笑, 又看向诸伏景光,示意他跟上来,“小友只需证明一下罂粟的存在就行。”   如诸伏景光所猜想的那样, 警方只需要一个缘由进行调查,非法种植的罂粟就是那个缘由——   不过他本以为这件事应该刑事部在管,再怎么着也应该是转到组织犯罪对策部那边, 没想到来的居然是公安。   前世诸伏景光从未见过这名公安部的警视, 但这也不奇怪, 公安警察千千万万,他也不是每一个长官都认识。   再然后, 就是一切水落石出,真相浮出水面,搜查一课的警官姗姗来迟。   “还有啊,”那名雨宫警视语重心长的道,“我们也没抢你们的案子啊,这种毒品案理应也是组织犯罪对策部来管。”   “啊?这件案子和对策部又有什么关系?”一课的刑警懵了,回忆着接到报警电话时的报警信息,“毒品案?这件案子不是故意谋杀案吗?”   “呀,看来案件不同呢,”雨宫警视挑了挑眉,“所以你们是什么案子?”   “是先前被判定自杀的麻生圭二案,今天有人报警说这件案子其实是故意谋杀。”   “哦,不好意思,那这件案子我们还真的抢了,”雨宫警视默默收回了搭出去的手,“基本可以确定,谋杀麻生圭二的幕后真凶,就是这件毒品案的犯人。”   “……”搜查一课的警官捂了捂胸口,发出案子被抢后的痛嚎,“公安部,丧心病狂!”   两名警官说话时并没有避讳诸伏景光这位外人,不过想来也是,他作为证人看完了全程,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不过让诸伏景光在意的是,到底是谁给搜查一课报的警?   浅井成实?不,浅井成实自己都只是有怀疑,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不太可能报警。   所以是谁呢……?   诸伏景光忽而想起今早离开的贝尔摩德,报警的该不会是贝尔摩德吧?   告别几位警官后,诸伏景光试着联系了一下浅井成实,这一次浅井成实的电话拨通了,甚至还对诸伏景光说着抱歉的话语:“不好意思学长,学校团建结果跑到了深山老林里,迷路了还没信号,现在才出来。学长是有什么事吗?”   诸伏景光将警方调查结果向浅井成实复述了一遍。   听着诸伏景光的这些话,浅井成实沉默了好一会儿:“……我知道了,谢谢你,学长,谢谢你帮我调查这些。”   “真正调查的是警方,不是我。”诸伏景光想了想,还是补上了这句话。   “差不多。既然凶手已经绳之以法,那我也没什么执念了。”浅井成实笑了一声,但诸伏景光却隐约从他的笑声之中听出了哽咽来,“挺好的,起码,还了我父亲一个清白。”   诸伏景光低了低眸,最后也只是道:“听警方说,你父亲还给你留了一封信。”   “好,”诸伏景光听见了一阵衣料的摩擦声,也许是浅井成实在擦拭眼泪,“我过几日就去取。”   挂断电话以后,诸伏景光也不知道要再去做些什么了,在目光扫向房间门外的时候,他看见了一双鞋子。   那是工藤新一的鞋子,诸伏景光认了出来,于是他放慢脚步,轻轻地靠近了门口,只见工藤新一正和黑羽快斗说些什么:   “我就说景光哥出去是因为浅井哥哥的委托吧。”   工藤新一背对着他,声音压的很低,但还是能让突然靠近的诸伏景光听得一清二楚,但他没有开口打扰,只是站在门前,直到黑羽快斗抬头看见了他:   “哥!”   黑羽快斗往后退了几步,讪讪的笑着。   看见黑羽快斗后退的动作,工藤新一稍稍僵住了,十分缓慢的扭过头来:“景光哥。”   “你们怎么回来了?松田君和萩原君呢?”诸伏景光没管他们偷听的事,只是这样问道。   “我们在这里哦。”   楼梯的拐角处传来了萩原研二的声音,松田阵平也站在那里,不过诸伏景光注意到,萩原研二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并不是他早上穿的那一件。   “因为小阵平的报复,我也光荣落水啦,所以只能带着他们回来了。”萩原研二说着,捂了捂胸口,一脸受伤的看向了松田阵平。   “谁报复你了?”松田阵平抱着胸,睨了他一眼,“是你自己没有站稳,怪我做什么?”   “可是小阵平你也确实没有拉住我啊。”萩原研二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要往松田阵平身上靠,“明明是幼驯染,小阵平却一点都不关心我。”   “第一,我要保护两个孩子,没有第三只手,拉不住你;第二,”松田阵平说着,对着萩原研二冷笑了一声,“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昨天是谁把我推到水中的?”   “……”萩原研二立马站直,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嗯,其实小阵平还是挺关心我的。”   松田阵平轻轻地“哼”了一声:“哼,出息。”   不过月影岛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就算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没有去办事处乱晃,但也隐隐听见了村长被抓了的传闻。   继续度假是万万不可能的了,现在天色还不晚,坐上返程的船只也还来得及,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也同意返程,于是五人一鬼也都收拾好行李,踏上了返航的船只。   ——鬼指的是阿飘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一直跟在诸伏景光身边,先前诸伏景光去引路的时候,那名警视说的话诸伏景光虽然没听见,但松田阵平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松田阵平一直都不好开口跟诸伏景光说这些,直到在返程的船上,其他四人都去了甲板上只有诸伏景光单独一人才开了口。   他将自己听见的那些话告知了诸伏景光,甚至还挑了挑眉:“既然能走后门进警校,你要不让特务科帮你走个后门?”   “这种事特务科不一定会帮我。”诸伏景光摇了摇头,对此心知肚明,“而且现在也没有必要一定要进警校了,唯一可惜的是zero……算是我违背了与他的约定吧。”   ……   等到载着游客的轮船看不见踪影后,金发的青年才在沙滩上行走着,踏出一步又一步的脚印来。   “哎呀,降谷君,你果然还是亲自来了啊。”如果诸伏景光还在这里的话,就会认出跟在金发青年身后的,是那名雨宫警视。   “不太放心,所以过来看看。”金发青年只是这样道。   雨宫警视脸上带笑:“降谷君的计策是真的好,所有线索都直接摆到眼前来了。”   “你们能在组织犯罪对策部之前解决这个案子,是你们的能力,与我无关。”金发青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雨宫警视不必自谦,我根本就没出什么力。”   “知道知道。毕竟降谷君的身份……”雨宫警视笑意不减,只是在说到这里时,微微顿了一下,没有说出口来,而后转了话题,“说起来,搜查一课的人又怎么会来这里?”   “是我报的警,”金发青年忽而停住了步伐,脚尖踢了踢沙滩的海螺,又微微抬起手来,将手心里的吊坠对准了阳光,“只是顺手帮故友一个忙而已,没影响到你们吧?”   “这倒没有,”雨宫警视摇了摇头,又笑意盈盈的道,“对了降谷君,先前你说的那件事,我已经处理好了。只不过你说的另一个人,他的情况就比较特殊了……”   降谷零的手一顿,将吊坠收起:“怎么个特殊法?”   “他的档案被横滨那边要走了,我塞不进去。”雨宫警视幽幽叹了口气,“没办法了,塞你已经是极限了,要是强行从横滨那边要回他的档案来,只怕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金发青年沉默了半晌:“没关系,那就这样吧。”   他继续迈出了脚步,手抄进了口袋之中握住了那个吊坠:“我就不跟着你们的船回去了,我等下一轮客船。”   就是可惜了,吊坠没机会还回去了。   这份久别重逢的礼物,他也没能送出去。   “还有,雨宫警视,”金发青年又突然回过头,“我给您提个醒,您可别忘了您自己的身份。”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2-27 20:22:22~2023-02-28 22:39: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祭琊 30瓶;百里易青 1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再回横滨   ==================   等轮船停靠在岸以后, 诸伏景光便与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二人分道扬镳了。   好歹是诸伏景光将两个孩子带出来的,所以诸伏景光也要亲自将两个孩子送回去,以保障他们的安全。   送黑羽快斗回去的时候, 他的家中没有人, 听说黑羽盗一过几日有一场魔术表演, 想必是去准备了,黑羽千影也不在家,应该是陪着黑羽盗一一起出去了。   黑羽盗一的那场魔术表演简直是重磅宣传,诸伏景光也有所耳闻, 从宣传上来看,那场魔术将会十分危险, 但如果表演的人是盗一老师的话,那么那些危险也不算什么了,毕竟盗一老师的能力摆在那里。   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一样,都习惯了家中没有人的场面,也不怕一个人在家里,更何况他还有一个警察邻居。   而后诸伏景光又送工藤新一回家, 工藤有希子倒是已经从美国回来了,见诸伏景光将工藤新一送回来, 还有些意外:   “景光君, 还有小新一,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多玩几天吗?”   诸伏景光在将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带去月影岛的时候是与工藤有希子和黑羽千影打过招呼的, 所以工藤有希子见诸伏景光没过几天就将工藤新一给送回来了, 自然也是意外的。   “月影岛那边出了些事, ”诸伏景光将月影岛那边的情况简单总结了一下,告知了工藤有希子, “所以就带新一他们回来了。”   听到诸伏景光这样说,工藤有希子半开玩笑的揉了把工藤新一的头:“我们小新一这是什么灾祸体质啊,怎么连出去玩都不能安生啊?”   工藤新一撇了撇嘴:“也没有你说的那样夸张吧。”   工藤有希子没接工藤新一这句话,反而看向了诸伏景光:“对了,景光君,你一周后有空吗?我请你吃个饭吧,就当是这些天你帮忙照顾新一君的报酬了。”   “举手之劳而已,有希子夫人、咳、姐姐不必这样客气,”诸伏景光在工藤有希子的凝视之下默默改了称呼,又在工藤有希子带有“只是吃个饭而已,你不会拒绝的吧”的期望的眼神之中思考了一下自己这几天可能的行程,“这几天确实没什么时间了,但如果是一周后的话,那应该是有空的。”   “好,”工藤有希子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型,“日子顺着你的时间来,下周你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联系我,我安排餐厅。”   诸伏景光总感觉工藤有希子是要酿一发大的,有可能是要给他介绍工作什么的,不过嘛……   诸伏景光想了想,如果他与特务科洽谈顺利的话,就可能不需要工藤有希子介绍工作了。   与工藤有希子和工藤新一这对母子告别后,诸伏景光就领着阿飘松田回到了他在东京临时的住所。   第一次来到这间房子的松田阵平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你怎么住这么偏的地方?”   也不怪松田阵平说这些,因为诸伏景光的这个住址确实过于偏僻了,属于如果不是住在这里,都不会有人过来的程度。   “因为我被忽悠了,”诸伏景光面不改色的扯着瞎话,“松田你看我多可怜,不心疼一下我吗?”   “你?被忽悠了?”松田阵平可不相信他的鬼话,“你这个理由连鬼都骗不了。”   松田阵平就是鬼,所以他不相信。   诸伏景光是随口胡扯,也不觉得松田阵平会信,他耸了耸肩,打开冰箱门拿出了盒牛奶:“之前都是住在学校宿舍的,毕业了也就住不了了,我又不好意思一直去堂伯父家中借住,就拜托我先前打工时认识的店长帮我挑了一个性价比较高的房子租了下来。其实这里除了偏远,也没什么别的缺点了。”   松田阵平也确实没看到别的缺点,哦了一声又问道:“你口中的那个店长,又是个什么情况?他不会真的打算把你照片贴在店里吧?”   “应该只是说着玩玩而已。”   诸伏景光在给松田阵平解释情况的时候也提了一嘴这件事,关于诸伏景光被迫当吉祥物招揽客人这件事松田阵平是觉得有几分好笑的。   那名店长说的也不错,这么好的一张脸可不能糟蹋啊。   松田阵平简直是越看诸伏景光就越觉得他的脸与现在的年龄不符:“你这张脸,真的是太幼了吧,你说你是高中生我都信。”   诸伏景光幽幽的看了他一眼:“那我去留个胡子,这样就不像个高中生了。”   “还是别了吧,你这张脸这么年轻,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处,比如浑水摸鱼什么的,”松田阵平连忙阻止,生怕诸伏景光作践了自己的脸,“说你年轻是夸你呢,你怎么还要糟蹋自己的优势啊。”   松田阵平想起了之前在梦里看见的前世的诸伏景光,不禁感概道:“你好好的一张脸,干嘛要给他添胡子啊。”   诸伏景光微笑:“你说有没有可能,我决定留胡子是因为你先在我的照片上画了胡子?”   “……”松田阵平瞬间被他说的有些心虚,只能强调道,“你留胡子真的不好看。”   诸伏景光很坚持:“我觉得很好看。”   最后松田阵平“啧”了一声,仰倒在沙发上:“你这审美到底是跟谁学的啊?和你的穿搭一样差。”   诸伏景光很是奇怪:“?我穿搭又怎么了?”   “之前你姐姐的婚礼上,你穿了套紫色的西装,你真的不觉得不对劲吗?”松田阵平抬了抬眼睛,一副“让我看看你还有没有救”的模样。   诸伏景光很是迷茫:“有什么问题吗?我那套衣服也没有喧宾夺主啊。”   松田阵平沉默半晌:“你要不还是跟萩原研二学学怎么穿搭吧?”   虽然他对萩原研二的记忆不多,但萩原研二的衣品很明显还是很不错的,起码这几日松田阵平看见的他那几套衣服都是搭配的极好的。   诸伏景光更加迷茫了:“我就是跟他学的啊。”   松田阵平仰头望着天花板,墨蓝色的眼睛里只有着一种意思——这人的穿搭彻底没救了。   “是要你学习他怎么搭衣服,而不是要你跟着他穿,适合他的衣服不一定适合你。”   松田阵平扯了扯嘴角,最后还是转移了话题:   “你准备什么时候联系特务科?”   “得过几日,我还要先回长野一趟,”诸伏景光叹了口气,“之前安吾先生给我的名片我藏了起来,在我长野的房间里。再加上安吾先生的身份的特殊性,我也不太方便让父母帮我寻找。”   松田阵平了然,他当时没去看坂口安吾给诸伏景光的名片,自然也不记得坂口安吾的联系方式。   “还是尽快定下吧,要是特务科那边反悔了就糟糕了。”   松田阵平知道诸伏景光是将特务科作为退路来备选的,如今警校是念不成了,特务科那边要是也反悔了,那诸伏景光日后要是想要救人,那就不太方便了。   ……   于是诸伏景光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去了长野,父母对他的回来不太意外,依旧热络的抱住诸伏景光,没有询问他有关警校的事。   只有父亲在试探性的询问了一下诸伏景光:之后要不要留在长野?   而诸伏景光摇了摇头,说自己还是想要出去闯闯。   父亲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要是累了,就回家看看,我们永远是你能依靠的港湾。”   诸伏高明也听说弟弟回来了,但长野警视厅这边比较忙,诸伏景光停留在长野的时间也不长,所以诸伏高明没来得及见诸伏景光一面,只是在电话里对诸伏景光嘱咐了一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景光,未来的路还很长,你还有着无限的可能。”   诸伏景光笑着应下了。   他在房间里找出了当初坂口安吾递给他的名片,他那时担心会丢失,还特意夹在了日记本中,锁在了柜子里。   名片上就有着坂口安吾的联系方式,只希望这些年过去,安吾先生并没有更换电话号码。   诸伏景光对着名片上的号码拨出了电话,电话在“嘟”了几声以后就被接通,随后坂口安吾礼貌的声音传来:“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安吾先生,是我。”诸伏景光迅速回了话,但也不知道坂口安吾能不能认出来。   “…诸伏君?”坂口安吾停顿了一下,随后说出了诸伏景光的姓名,对于诸伏景光会联系他这件事,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并不意外,“您已经考虑好了吗?”   得到诸伏景光肯定的回答以后,坂口安吾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那我们当面谈吧,你有时间来横滨一趟吗?”   时间诸伏景光肯定是有的,毕竟特务科的总部在横滨,诸伏景光也已经算好了时间,做好了要再去横滨一趟。   “我今日就有时间,”诸伏景光点了点头,“应该能在正午前赶到横滨。”   坂口安吾报了个地址,又道:“不必着急,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你过来以后再联系我就好。”   --------------------   作者有话要说:   1.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俗语,意思是海是无限宽阔的,可以听凭鱼去腾跃;天是无限高远的,可以听凭鸟去翱翔。比喻社会给人们提供了自由的空间,可以充分发挥个人的才能。 第42章 随意聊几句   ====================   从五年前那趟横滨之旅以后, 诸伏景光就没有再踏上横滨的土地了,对于横滨发生了些什么也并不清楚。   坂口安吾似乎有些忙碌,好像是在处理横滨最近发生的一件事的后续, 在诸伏景光再次联系他的时候说了声抱歉:   “您先在附近的咖啡厅坐坐吧, 我这边暂时还走不开, 估计要晚来一会儿。”   对于这件事,诸伏景光并不着急,也如坂口安吾所说的那样,去附近的咖啡厅坐了会儿。   诸伏景光毕竟对横滨不熟悉, 横滨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他也看不出来。   松田阵平忽而说:“我就不陪你在这里等了。”   松田阵平跟着他一起来了横滨,但是现在却没打算和他一起去见坂口安吾, 毕竟坂口安吾是知晓他的存在的,他去那里也没必要,说不准还会给诸伏景光添麻烦。   当诸伏景光问起他准备去哪儿时,松田阵平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一个地名,那里归属于神奈川,也是松田阵平的故乡。   可萩原研二现在人在东京, 松田阵平回哪里做什么?   疑虑了不到半秒,诸伏景光就明白了过来, 松田阵平的家人还留在神奈川。   就算松田阵平没有记忆, 但属于松田阵平的情感一个也没少。   他是上一周目弥留下来的松田阵平,而这一周目也有着绝对属于这个世界的松田阵平,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的存在并不冲突,可松田阵平毕竟是松田阵平, 这一周目的松田阵平的家人,也依旧是阿飘松田阵平的家人。   情感是不会随着记忆的消失而减少的, 从萩原研二身上,松田阵平验证了这么一点。   留在咖啡厅的只有诸伏景光一个人也没有关系,咖啡厅并不缺乏在等人的客人,所以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只是诸伏景光还没来得及等到坂口安吾,就先一步见到了太宰治。   太宰治的衣着既不是曾经与他对峙时的那身黑大衣,也没有像他梦境之中一样戴着红围巾,他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长摆风衣,脸上也不再缠绕着绷带,但他身上也不是没有了绷带,手臂与颈间依旧还缠着些许,鸢色的眼眸微微上挑着。   这样的太宰治,诸伏景光居然还从他的眉间看出了几分不可能属于太宰治的温柔。   “哎呀,这么巧啊,诸伏君,在这里都能遇见你。”太宰治十分自来熟的坐到了诸伏景光对面的椅子上。   太宰治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边还有着白发的少年,太宰治在对他说完这句话以后又对着身旁的少年笑道:   “我准备和我这位熟人多谈几句,敦君就先回侦探社吧。”   “啊好的,太宰先生。”被太宰治称呼为敦君的少年怀中还抱着一个购物后的纸袋,诸伏景光隐隐看见了几卷绷带和一些零食。   如果松田阵平没有走,那么他就会认出来,眼前这个太宰治的装束就与当初他在武装侦探社看见的太宰治衣着一致,那个被称为“敦君”的少年也是当初那个带着疑问的白发少年。   诸伏景光也没有忽略掉太宰治口中的“侦探社”,只是太宰治不是港口黑手党的人吗,又怎么会与侦探社扯上关系?   这五年来,横滨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太宰治没有解释些什么,二人气氛也不似五年前那样剑拔弩张,太宰治只是目色平静的扫过诸伏景光的手腕,在看见那儿什么都没有时候目光一滞,而后毫不掩饰的问道:“织田作送你的那个吊坠呢?”   诸伏景光也下意识看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手腕上空空如也,甚至还因为常年系着吊坠的线绳,手腕上压出了淡淡的白痕。   而如今那个四叶草吊坠现在在降谷零手中,诸伏景光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算了,只要诸伏君不是丢掉了织田作的心意,那个吊坠也随你怎么处置,”太宰治扯了扯嘴角,勾出了一个微笑,语气逐渐欢快起来,“真的是好久不见啊,诸伏君。”   当初他离开横滨时和太宰治的关系虽然并不是特别糟糕,但也绝对算不上是能笑着谈天说地的朋友,毕竟他们上次见面的时候可是有着一把枪明晃晃的横在他们中间。   所以此时此刻,诸伏景光有些摸不清太宰治的态度。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嘛,诸伏君,”太宰治耸了耸肩,“我现在可不是在为港口黑手党做事了,也不会‘啪’的一下就拿出一把枪指着你的脑袋了。”   太宰治说着,又故意笑着补了一句:“我这么说的话,诸伏君会信吗?”   诸伏景光没接他的话茬,只是回以微笑的问道:“所以太宰君,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呢?”   不管太宰治说的是不是实话,但有一点诸伏景光可以确信,太宰治这个人很危险。   不论是面前这个与他“叙旧”的太宰治,还是曾出现在他的梦境之中劝他放弃的太宰治,诸伏景光的心里都有这样一个警笛在叫嚣着。   “只是恰巧路过,看见了诸伏君了就想聊几句而已。”   太宰治说的这些的确是实话,他的确没做什么计划,只是顺其自然的遇见了诸伏景光——如果将中岛敦拖出来买绷带叫顺其自然的话。   “我如今在武装侦探社,不信的话诸伏君可以去问特务科。”太宰治的脑袋往前凑了一些,鸢色的眼睛里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诸伏景光,最后将头移了回去,往后微仰,“怎么在面对我的时候,诸伏君的话就变得这么少了呢,难不成是我有什么让人话变少的能力吗?”   太宰治当然没有这种能力,诸伏景光也并非完全不信任太宰治,太宰治知道他与特务科的关系,也确实没有必要来骗他。   只是对于太宰治,诸伏景光确实不知道自己能和他聊些什么……是聊哪个品牌的绷带更好用,还是聊太宰治的三身穿搭都很不错?   诸伏景光也不知道自己的思绪怎么就跑到了穿搭之上了,但昨日松田阵平说他品味差的这件事他还历历在目。   ……他的穿搭哪有那么糟糕啊。   诸伏景光自认为自己的审美还算是可以的,至于几年前在诸伏薇雅婚礼上的那身紫色西装——   他可是新娘那边的亲戚,总不能穿的比新郎还要瞩目吧,要是穿白西装或黑西装,知道的人知道他是新娘的弟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抢婚的呢。   所以他挑了身庄重而又不瞩目的紫西装,有什么问题吗?   这哪有什么问题啊,再说了,他那身西装也不丑啊,是松田阵平眼光太高了。   想到这里,诸伏景光又看了太宰治一眼。   他的衣品到底差不差这件事姑且不提,但是太宰治的衣品确实挺好的,不管是在港口黑手党时的白衬衫黑西装黑大衣,还是现在他在武侦的这身卡其色风衣黑马甲白衬衫,看着都挺赏心悦目的。   “嗯?我的穿搭好?”太宰治也不知道诸伏景光的话题为什么会突然转的这样快,但也依旧只是笑眯眯的道,“因为我的品味好啊。”   不管穿什么衣服,太宰治的衣着确实都很适合耍帅。   “需要我帮你搭一套吗?”太宰治说着,自顾自的比划了一下,“万能的风衣加衬衫,只要不是同色系,怎么搭都好看。风衣推荐长尾款,从空中落地的时候还有一种披风的漂浮感,很适合诸伏君你的哦。”   “只要不是同色系,怎么搭都好看吗?”诸伏景光若有所思,而后说出了一个“如果松田阵平在,那他一定会石化”的配色,“那红配绿呢?”   “也不是不可以啊,”太宰治反而对这个配色点了点头,“不过如果要选绿色的话,诸伏君更适合若蓝若绿的薄荷绿一些,内搭的衬衫可以用深红色,这样比较有对比感。”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一副学到了的模样。   ——如果国木田独步和松田阵平在这里的话,一定一个人摇着太宰治,要他别乱教人,另一个则是要诸伏景光别学太宰治,还不如去学萩原研二。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之间原本还略微存在的一点紧张气氛也缓和了下来,而在这个时候,诸伏景光的手机响了一声。   是坂口安吾打来的电话,他那边估计是忙完了,才给诸伏景光打来这个电话。   诸伏景光在太宰治一副“你接吧我不听”的笑容之中接下了这通电话,只是电话那边的坂口安吾才刚刚开口,太宰治的神色就突然冷了下来,直接从诸伏景光的手中拿走了手机。   诸伏景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他没拦,又或者说是还没来得及阻拦,太宰治就抢过手机开了口:   “安吾。”   听到了太宰治的声音,坂口安吾的话语瞬间就停了下来,太宰治扯了扯嘴角,本来已经冷掉的语调逐渐往上扬起:   “我现在要带诸伏君去一个地方,你不介意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只要我把时间线设在文野主线结束后,我就不会被朝雾背刺(点头)   顺便放个可能是下一本的预收《来点文豪调味剂》(下一本是专栏第二个系列的三选一,目前还没定)   系统告诉百里南暮,如果他能扮演某三个角色完成任务,那么他便能复活某二次元白月光。   南暮信誓旦旦:不就是扮演吗,谁还没COS过喜欢的角色啊?   但是看着系统给出的马甲,南暮陷入了沉思:   来,系统你出来!你来告诉他这三个角色是什么情况?!   【乱步&景光】   与某公安卧底有着相同外貌的少年却又有着与少年侦探相似的性格。   “安室先生,你在以为,我是谁?”   少年肆无忌惮的点破真相,眼里却有着一片柔情。   “不要把我当成其他人,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我只是我自己。”   【首领宰&松田】   卷发的青年神色平静,目光泠泠:“我并不是你们口中的那名松田警官。”   那名青年目色沉沉:“我好像试过万千次机会,只为救下某一个人,可我好像忘记了他是谁。”   那个名字在嘴边呼之欲出,却又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直到最后,青年坐在墓碑前,低声喃喃:“原来我来晚了啊,这个世界的你也如之前一样,已经离开我了啊。”   【某森&琴酒】   已经坐上BOSS之位的银发青年对着另一个自己道:“那名先生所率领的这个组织,已经是烂泥扶不上墙了。”   “篡位吗,Gin?”   连夜看完人设剧本的南暮隐约觉得自己得疯:为什么他嗅到了一股刀子的味道啊!   实战演绎的时候他也确实疯了:你们这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说的就是你啊,某公安姬!我现在披的是你幼驯染的皮啊,你为什么要露出一股充满父爱的眼神啊!   还有你萩原警官!剧情里你不是已经杀青殉职了吗,突然从墓碑后面蹦出来是要吓谁啊!你怎么还带诈尸的啊?!   Gin!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老早就想篡位了?我还没教你怎么篡位呢,你就怎么已经把BOSS干掉了啊!   感谢在2023-03-01 19:36:50~2023-03-02 18:52: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又白干啦 10瓶;师家小喵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去见一位故人   ======================   若说起坂口安吾与太宰治如今的关系, 那也只能用一个“复杂”来概括。   太宰治不待见坂口安吾,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   如当初诸伏景光推测的那样,两人明显是相识的,而且两人之间也一定发生了些什么。   今日与坂口安吾的联系, 也让诸伏景光知晓了一件事:坂口安吾已经不再是卧底, 他回到了异能特务科。   坂口安吾曾经卧底的组织是港口黑手党,太宰治曾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如今坂口安吾从港口黑手党回到了异能特务科,而太宰治来到了武装侦探社。   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些什么。   听到了太宰治的声音, 坂口安吾沉默了半晌。   太宰治不等坂口安吾回答,又道:“你知道那个地方在哪的。”   说罢, 他就挂掉了电话,将手机还给了诸伏景光,而后站起身来,手指勾了一下:“走吗,诸伏君?”   太宰治来这么一出,坂口安吾估计也不会再往咖啡厅这边走了, 诸伏景光还能怎么办,除了跟上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这是要去哪?”诸伏景光还是多问了这么一句。   站在咖啡厅门前的太宰治却只是勾着唇角笑了一下, 阳光刚好透过玻璃门撒进了咖啡厅, 太宰治抬了抬手,他鸢色的眼眸眯了一下,透过指尖缝去看挂在横滨正中间的那轮太阳。   “去见一位故人, ”于是太宰治这样说,“在太阳升起以后。”   在太阳升起以后, 就去看看那位故人吧,然后告诉他,自己在光明的那一方救了很多人。   太宰治却带着诸伏景光来到一处墓地。   墓碑前有着一棵庞大的树木,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绿叶遮挡了绝大多数的阳光,像是特意在为墓碑的主人遮阴。   太宰治没有说话,也没有在墓碑旁放上任何花束,毕竟他什么都没有带来,他只是自顾自的坐了下来,靠在了墓碑前,而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太宰治所说的故人?   诸伏景光扫了一眼墓碑,但这是一个无字碑,身葬于此的人的姓名并没有被篆刻在墓碑上。   什么样的死后会使用无字碑?   一是不知身份、无人认领的尸体;   二是不敢也不能留下姓名的卧底,就像……前世的诸伏景光一样。   太宰治的这名故友显然不是第一种,那……是第二种吗?   诸伏景光正对着墓碑,低了低眸,思绪有些复杂。   “是织田作。”   知道诸伏景光定然会对这个墓碑产生疑虑,太宰治睁开了眼睛,偏了偏头:   “这个墓碑,是织田作的。”   诸伏景光完全愣住了,他湛蓝色的眼睛流露出了各种各样的情绪,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是织田君?”   怪不得太宰治会问起他吊坠的事,而他做了什么?虽然是无心之举,可他也确确实实是将织田作之助赠予他的吊坠转送给了降谷零。   像是看出了诸伏景光此刻想到了些什么,太宰治低低笑一声:“诸伏君不必愧疚,吊坠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赠人之物,既然织田作将此物赠予了你,那怎么处理就都是你的事了。织田作不会管,我也管不着。”   诸伏景光没有说话。   太宰治的目光又望向那郁郁葱葱的枝条:“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诸伏君还能以织田作来反过来要挟我,若非我早就不在港口黑手党了,不然我真的会很好奇诸伏君你现在还能以什么理由来保全自己。”   诸伏景光其实想说些安慰话,但是他又忽然发觉,太宰治似乎并不需要自己来安慰,他甚至还坐在织田作之助的墓碑前,一脸平静。   “诸伏君,要听故事吗?”   太宰治坐直了一些,也曲起了腿,只是明明是在和诸伏景光说话,他的目光却并不在诸伏景光身上停留半秒,在诸伏景光点头以后才继续开了口:   “要从什么时候开始讲起呢?那就先说说织田作在我心中的地位吧……诸伏君这一生、不、两生中,有对你而言特别重要的人吗?除了家人以外的。”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有,不止一个。”   他的同期,他的挚友们。   太宰治笑了一声:“那有最重要的一个人吗?”   “有。”   他的幼驯染,他无可替代的挚友。   “那你应该能够理解织田作对我来说,是有多么重要了,”太宰治仰了仰头,“就像那个人在诸伏心中的地位一样,织田作对我而言,亦是无可替代的。”   太宰治没有提起他与织田作之助的初遇,没有说起他是怎么与织田作之助成为挚友,更没有谈及他曾经与织田作的日常。   这些称得上美好回忆的事情并不是他与别人的谈资,他说起了织田作之助死亡的那一年,提起了坂口安吾为什么会离开港口黑手党,谈及了织田作之助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去救人的那一方吧,于是我去了,”他侧过头来,目光看向他身后无字的墓碑,“你看啊,织田作,我有多看重你的话啊。”   太宰治说着,语气里又突然带了几分孩童的幼稚:“我这些年来确实是在迁怒安吾,就好像只要把一切都怪在安吾身上,织田作就会出来劝架一样,然后我们又能像过去一样,成为最要好的朋友。”   他说到这里,又低低的笑了一声:“我知道将一切都归咎于安吾的我很幼稚,可织田作他能包容我所有的幼稚。”   所以啊,织田作,我们不是朋友吗,快出来说些什么,笑我这些年的幼稚也好,说我不该怪罪安吾也好,只要你也能出来说些什么,那就好了。   你看啊,织田作,曾经被你善意以待的人,现如今也都还好好的,可惜你不能亲自看见了。   太宰治就这样低低的笑着,又忽然抬起了头来,看向墓碑前的那棵葱绿的大树,树干的庞大足够藏下一个人的身影。   太宰治盯着那里盯了一会儿,忽而不明显地叹了口气,声音提高了一些:“我以为你会懂我的意思,安吾。”   诸伏景光随着太宰治的目光望去,只见坂口安吾从那棵树后走了出来,他扶了扶眼镜,说了一声抱歉:“我并非是故意想要偷听,只是觉得不该打扰。”   从太宰治说那句“你知道那个地方在哪”时,坂口安吾就明白了过来,织田作之助的墓地,他们两个都心照不宣的地方。   至于为什么要将诸伏景光带去哪里……   一来是因为诸伏景光是认识织田作之助的,甚至还与织田作之助有着几分缘分。   说句实话,织田作之助和诸伏景光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真的挺像的,都有着从骨子里泄露出来的温柔。   二来想必是……太宰治所说的这席话,太宰治知道他一定会过来,他说的这些话是故意说给坂口安吾听的。   太宰治没有直接说他原谅了坂口安吾,他也并不是这个意思,也根本不可能对坂口安吾说“我们和好吧,安吾”这种话。   太宰治只是在告诉坂口安吾,我讨厌你是因为我幼稚,但我就是要这么一直幼稚下去,除非织田作之助回来。   坂口安吾知道,一直以来太宰治对他的态度并不是纯粹的恨,从Guild到天人五衰,这些年来横滨发生了太多事了,异能特务科、武侦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也合作过好几轮了,如果太宰治真的有那么恨他,那么当初合作时太宰治应该是连见都不想见他。   太宰治只是迁怒,比起坂口安吾,也许太宰治更恨的,是当初没能救下织田作之助的自己。   现在在织田作之助的墓前,太宰治抬眸看着坂口安吾,他们这一次,兴许能好好谈一谈了。   诸伏景光忽而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往后退了几步,想要给两人腾出单独相处的机会来:“要不,我去旁边的教堂转转?”   “没有必要,”太宰治拦下了诸伏景光,就算坂口安吾现在过来了,他也依旧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相比于我,诸伏君和安吾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谈吧。”   太宰治说着,摊开了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我就不耽搁你们的时间了,诸伏君慢走。”   相比他口中的“慢走”,诸伏景光更觉得太宰治真正的意思是:我话说完了,该做的事情也做了,所以你们快滚吧。   但诸伏景光也没有多待,太宰治算得上是他来横滨这一趟的一个插曲,他和坂口安吾的确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谈。   目视两人一步步地远离了墓地,太宰治眯了眯眼睛,用手挡了一下阳光。   巨树的树荫随着太阳的不断偏移,已经逐渐不能将墓碑整个遮盖住了。   太宰治又突然伸出了手,虚虚地抓了一把:“三月了啊,樱花也要开了呢。”   太宰治忽然想起织田作之助收养的那些孩子之中,有一个女孩名为咲乐,与樱同音。   太宰治忽地笑了一声:“说不准啊,织田作会和sakura一起,藏在群樱之中呢。”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3-02 18:52:22~2023-03-03 19:43: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苍雨 22瓶;墨馥念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为了入水,逃离工作   ============================   坂口安吾也曾期盼过, 有朝一日能重新和太宰治回归曾经的挚友关系。   可他回到了异能特务科,织田作之助也在那时与Mimic首领同归于尽。   于是太宰治将一切都归咎于他,他并不意外, 太宰治是迁怒于他也好, 是真的憎恨他也罢, 坂口安吾都清楚,因为织田作之助的死亡,他和太宰治的关系也断然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   等走出了一段距离以后,坂口安吾的步伐这才放慢了一些:“这些年来, 特别是今年,横滨发生了许多事。这些事件因为特务科的刻意封锁, 想必远在东京的诸伏君并未听说过。”   的确如此,诸伏景光在来横滨之前也有查过横滨的近期情况,只是他也并没有查出些什么来,除了太宰治刚刚所说的那些,诸伏景光对横滨的状况可谓是知之甚少。   “现在的横滨倘若只用简单几个字概括的话,那就是‘战后’吧, 天人五衰虽然撤离了横滨,但谁也不能保证他们是否还会卷土重来。”   说到这里,坂口安吾还向诸伏景光解释了一下天人五衰的情况, 最后推了一下眼镜:“但近期来横滨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大事了,算是短暂的宁静吧,而特务科要给先前的事收尾, 所以有些忙碌。”   坂口安吾继续向诸伏景光说了些其他的, 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   特务科其实并不一定需要诸伏景光,但只是不能放任诸伏景光这样类型的异能者在外,所以才希望诸伏景光能够加入特务科。   是的, 诸伏景光这样的异能叫人摸不清情况,也不可能让特务科这样的官方机构放下心来,他一旦加入其他机构,对于特务科、对于横滨、对于政府来说,都是一个重磅炸弹。   就算坂口安吾信任诸伏景光的立场,但特务科的其他人就不一定会信任,所以特务科才要将诸伏景光给攥在手里。   “诸伏君的异能,如果不是发生什么特别的大事,一般都用不上,也就只可能在偶尔人员紧缺的情况下会需要诸伏君。所以邀请你加入特务科,只算是一个挂名吧。”坂口安吾再次推了推眼镜,“不会对你的日常生活产生什么影响,你要是想做其他的什么事,只要不违纪违法,特务科也不会管。”   这是坂口安吾为他争取而来的权利。   坂口安吾又补了一句:“一旦你加入特务科,最好还是不要与其他官方有所牵连,不然发生了什么事,就不好处理了。”   “你要是想要救人,可以来找特务科、直接来找我,我会帮你处理的。”   意思是,诸伏景光不要去想加入第二个官方机构,包括警校,包括公安。   诸伏景光笑了笑:“多谢安吾先生。”   这样就足够了。   坂口安吾在这方面之上已经帮的他够多了,他的确该谢谢坂口安吾。   毕竟就算只是挂名,诸伏景光也不可能那样轻松,是坂口安吾为他争取来了这些。   但得以特务科的权利,诸伏景光也不可能真的什么事都不做:“其实有些事也是能够交给我,我虽然不能像特务科的其他人一样用异能处理工作,但能力也不算太差。”   坂口安吾只是道:“我会酌情考虑安排的。不过近几日诸伏君就不要离开横滨了,手续相比而言有些麻烦,要等上几日。”   诸伏景光应下了。   不过留在横滨的这几日,诸伏景光也断然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他思考了一会儿,于是决定去武装侦探社拜访一二。   武装侦探社的建址还在那栋大楼之中,依旧是熟悉的四楼,在坐上电梯乘上四楼的以后,诸伏景光又看见了侦探社没有关闭的大门。   一阵风从侦探社没关上的窗户吹进,将一个办公桌上的一些资料吹到了地上,一位戴着眼镜的黄发社员弯腰捡起这些资料,然后对其他人吩咐道:   “敦君,麻烦你把门窗都关一下。”   被叫做“敦”的白发少年——也就是之前和太宰治一起在咖啡厅的那位少年依言关了窗,但是没有去将门关上:“国木田先生,太宰先生说待会儿会有客人要来,特意嘱咐我不要关门的。”   刚说完这句话,中岛敦就看见了站在门口、正抬起手在犹豫要不要敲门的诸伏景光。   中岛敦记得诸伏景光,认出他是那里与太宰治叙旧的人:“您是来找太宰先生的吗?稍等一下,我去喊一下太宰先生。”   “不用啦,我已经出来了哦。”太宰治从侦探社内的一个门里走了出来,并笑眯眯的和诸伏景光打招呼,“哎呀,诸伏君,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还没等诸伏景光回答,太宰治就勾住了诸伏景光的肩膀,热络的带着诸伏景光往外走:“既然诸伏君特意来找我,把我作为东道主一定要好好的招待诸伏君。”   “喂,别想趁机偷溜走啊!”国木田独步在他身后喊道,“你还有工作没做呢!”   太宰治对着身后的几人挥了挥手:“工作什么的,就交给阿敦吧。”   然后一溜烟儿的将诸伏景光带到了电梯里。   “不要把什么事都交给敦啊!”   中岛敦干笑了几声,捡了几张还在地上的资料:“没事的,太宰先生毕竟有事,这点工作交给我没问题的。”   勾着诸伏景光出了电梯以后,太宰治就收了手:“诸伏君来的真够巧,刚好将我从水火之中救了出来。”   诸伏景光:“……但是我好像没看见你被困于水火之中,反而看见了太宰君你逃离工作。”   太宰治毫不心虚,一脸义正词严:“工作不就是将人困于水火之中、不能逃开吗?逼着我工作还不让我入水,这不就是地狱吗?”   “太宰君,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些不得了的词语……”   听见入水这个词,诸伏景光的表情险些没崩住,正常人谁会让其他人入水啊!   于是他神色复杂:“所以太宰君是为了逃离工作,才想要去入水的吗?”   “因果反了,”太宰治笑眯眯的,“是为了入水才逃离工作的。诸伏君现在要来和我一起试试吗?”   “……”诸伏景光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谢谢,但是我还想活着。”   他这周目的目标是救人,救同期,救挚友,断然不可能因为“陪太宰治体验入水”这种离谱的理由去送死的。   太宰治对此没说些什么,只是依旧笑着,然后转移了话题:“说起来,诸伏君已经很多年都没来横滨了是吧?要不要我带着你到处逛逛?”   诸伏景光同意了,然后在短短一小时内见证了太宰治的疯狂作死但是却又死不了,包括但不限于:   等绿灯等着等着就突然开始横穿车流但是毫发无伤;   随意采摘着路边的花里胡哨的野蘑菇准备生吃但是被路过的小孩意外用弹弓打掉;   靠着桥边栏杆和诸伏景光说话却又突然往后仰栽到桥下却被河边的歪脖子树挂住。   诸伏景光的表情也逐渐从震惊到担忧,最后到麻木。   他从桥上绕到了桥下,默默看着被挂在树上的太宰治:“需要我拽你一把吗?”   就算被挂在树上,太宰治也依旧在笑:“那就劳烦诸伏君了。”   从树上下来的太宰治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意味深长的感概道:“果然死不了啊。”   对,太宰治这样作死都没有把自己给弄死,反而最开始把诸伏景光吓得不轻。   这几轮作死下来,太宰治居然最多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基本没有别的什么事。   诸伏景光面色复杂的看着太宰治:“就算死不了,但这也是很危险的啊。太宰君你到底在测试些什么啊?”   “我?”太宰治稍稍偏头,“只是想要追寻一下死亡的滋味而已,如果在某次尝试中真的死了,稳赚不赔。这很让你意外吗?”   明明是稳赔不赚吧……   如果是前些年的太宰治三番两次的入水寻死,那这些理由确实还有些可信度,但是在织田作之助死后,太宰治再说以这个理由,诸伏景光是完全不信的。   见不能像忽悠中岛敦那样去忽悠诸伏景光,太宰治只能遗憾的摊了摊手:“好吧,如你所想的那样,就算是为了织田作,我也不可能轻易真的去死。”   太宰治确实对死亡有着某种让人看不懂的追求,就算尝试过千百种自杀方式,他也没有死成。   如果说先前的他是真心想要去死,那么现在他更多是一种试探。   但是他到底在试探着些什么,诸伏景光就有些看不出来了。   “诸伏君相信,世界意识的存在吗?”太宰治蓦然问出了这句话。   他嘴角勾着浅浅的笑,鸢色的眼睛里带着几分自信,像是已经知道了他试探出来的那个答案是什么。   只是还不等诸伏景光回答,太宰治就又将手抬至嘴边,“嘘”了一声,而后笑盈盈的转移了话题:   “诸伏君想要喝酒吗?我知道一家好的酒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3-03 19:43:27~2023-03-04 12:11: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苍雨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修正意识   ==================   太宰治将诸伏景光带到了一家名为“Lupin”的酒吧内。   那是他曾经与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常去的酒吧, 现在他将诸伏景光带到了这里。   对于酒吧而言,夜晚才是营业黄金段,白日里虽然客人不多, 但也是会有那么一些, 而不管在什么时候, 酒吧内都是相对嘈杂的,只要不是刻意偷听,他人的小声谈话一般很难被人听去。   太宰治是特意挑的这里。   他向酒保点了杯酒,那是以前织田作之助常喝的, 诸伏景光也没有要别酒,只是道:“苏格兰威士忌就好了。”   太宰治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纯威士忌啊。”   “偏爱这款威士忌而已。”诸伏景光的表情没有变化。   太宰治也没有多说什么, 从酒保手中接过酒以后就带着诸伏景光到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了。   “诸伏君应该能明白我先前都是在试探吧。”太宰治言笑晏晏,浅浅嘬了一口酒。   的确,太宰治今日的所作所为虽然套在“太宰治”身上都是能够说的通的,但是又有些过于频繁了。   每日尝试一两次的自杀对于太宰治来说是十分正常的,武装侦探社的人早就习惯了,对此见怪不怪, 坂口安吾也曾向他提起过太宰治的这个“喜好”,所以诸伏景光也不是特别的惊讶。   只是, 今日太宰治却在他的面前尝试了不止三次。   他定然是在试探些什么, 不过这些试探并不是针对于诸伏景光的。   “还是那一个问题,诸伏君相信世界意识的存在吗?”   诸伏景光是信的,单凭救有里时发生的那些事来说, 这个世界绝对是有着意识的存在, 更别提之后那个在他梦里的太宰治直接在他面前说起了“修正意识”。   “打个比喻吧, 如果把这个世界比喻成一本书,那我们便是书里的角色。而对于角色而言, 他们都是有着各自设定的,那么我的设定想必就是,”太宰治稍稍停顿了一下,而后又接着说道,“‘为了自杀不择手段但是怎么也死不了的黑泥剧本精’?”   诸伏景光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道:“这个比喻不太好吧,一个人的存在是鲜活的,怎么着也不该是一两句的设定就能够概括的吧。”   “但是很恰当不是吗?”太宰治笑眯眯的,“既然我的‘设定’是无法自杀成功,那么如果想要保证我不能自杀成功,这个世界意识就一定在看着我,毕竟我要是一个不留神真死了,那么死去的我就与设定不一样了。”   诸伏景光陷入思考:“好像确实如此。”   “当然,这是我最开始的想法,”太宰治的话锋却突然一转,“但是想着诸伏君这些年来的经历,我忽而觉得另一个想法的可能性更大——世界意识只能看见剧情错误的地方并试图修正它,发生在设定之内的剧情他是看不见的。”   太宰治笑意盈盈:“诸伏君要和我一起试探一番吗?”   诸伏景光没有立刻回答。   太宰治所说的这些不无道理,结合诸伏景光的自身经历来看似乎也是的确如此。   而如果能和太宰治一起试探出“修正意识”的能力范围,那么也许他日后去救他们时会更轻松一些。   但是他有着几分担忧,太宰治又要去如何试探,不会又要像今日这样,以自己的生命去以身试险吧,万一今日所发生的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像是看出了诸伏景光的不放心,太宰治嘴角含笑道:“请放心,我是不会轻易去死的,——至少在织田作回来以前。”   于是诸伏景光抬起酒杯,与太宰治碰了碰杯:“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太宰治笑了笑:“合作愉快。”   他说着,又眨了眨眼睛:“只有我们两个人合作可不行,拉安吾下水不?”   ……   那日过后,太宰治加了诸伏景光的联系方式,还特意拉了一个三人的群聊,还在群里神神叨叨的说了一句:   “这是属于我们三个人的秘密。”   坂口安吾简直是一脸懵:“?什么秘密?”   太宰治发了一个笑嘻嘻的表情包,并打字:“当然是诸伏君的二周目,还有……”   太宰治将有关修正意识的猜想打字发给了坂口安吾,而后在确认坂口安吾已经看见后,又在两分钟内撤回了。   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直接拨了个语音通话过来,他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最后语气复杂的道:“你们这……也太大胆了吧。”   太宰治笑盈盈:“安吾已经上了我们的贼船了哦,就不要想着下来了哦。”   诸伏景光的语气虽然带着几分歉意,但也在是在附和着太宰治:“抱歉,安吾先生,但事已至此,您也没有别的选择。”   “……”通话那边的坂口安吾闭了闭眼睛,“那我还是不同意呢?”   太宰治扳着手指,随口道:“那就送安吾你去见织田作啊,一位尽职尽责的社畜要是突然猝死了不能加班,这也算是违背设定吧,我和诸伏君就可以借机试探一波了。”   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6。   “太宰你这威胁可真够随意的。”最后坂口安吾叹了口气,妥协道,“我知道了,我会帮你们的。”   “那就这样吧,安吾将会成为我们最大保障了。”   太宰治说着,率先退出了通话。   就在诸伏景光也想要退出去的时候,坂口安吾叫住了他:“诸伏君,明日见一面吧。我把特务科的证件给你。”   “好。”诸伏景光应下,与坂口安吾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地点后也退出了通话。   就在他准备将停留在群聊的手机界面退出时,他看见太宰治使用群主权力给坂口安吾改了个名:   【群主“太宰治”将群名更改为“将安吾拖下水了,开心(*∩_∩*)”】   【群主“太宰治”将昵称更改为“绷带浪费装置(国木田语)”。】   【群主“绷带浪费装置(国木田语)”将群成员“坂口安吾”的昵称更改为“只要不下班就不用上班(社畜版)”。】   【群主“绷带浪费装置(国木田语)”艾特了群成员“诸伏景光”:】   【绷带浪费装置(国木田语):诸伏君要不要也改个名?】   已经从神奈川回来的松田阵平在诸伏景光身边面目表情的念着软件上的通知,然后挑眉看向诸伏景光:“喏,改个名呗。”   诸伏景光欲言又止,最后点开了群昵称,但犹豫了半天也没能输了什么字进去。   “我来,”松田阵平有些跃跃欲试,往昵称栏里输了一串字,“这个怎么样?”   诸伏景光低了低头,之间昵称有着几个大字:   “只想给每个弟弟一个家(端水版)。”   诸伏景光后仰,眼神有几分复杂的看向松田阵平:“松田,你这……取的是什么名字啊?”   松田阵平一脸义正词严:“这有什么问题吗?我就问你,你是不是有好几个弟弟妹妹?”   想起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诸伏景光默默点了点头。   “那我再问你,你是不是在端水?”   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那不就得了,”松田阵平抱胸,一副“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的模样,“合情合理,格式也统一。”   不。   诸伏景光在心里拒绝道,这个群昵称,完全不合适啊!   于是诸伏景光将手机拿了回来,一脸正色的看向松田阵平:“松田,这个群昵称恐怕不太行,你看太宰先生和安吾先生的群昵称,很有辨识度,我们能一眼就认出他们是谁,多吧?”   松田阵平哼声:“所以?”   “你觉得你给我的群昵称能一眼看出来我是谁吗?”诸伏景光神色认真。   “我能一眼看出来。”松田阵平的神色比他更认真。   “松田你不要被太宰先生同化了啊,”诸伏景光“噎”了一下,“就算你能看出来,但是太宰先生和安吾先生恐怕不能啊。”   松田阵平“嗯哼”了一声,也不坚持自己取的那个群昵称,摊手道:“那你自己改吧。”   诸伏景光又点出去看了一下太宰治和坂口安吾的群昵称格式,沉思了片刻,而后将自己的昵称改成了——   【群成员“诸伏景光”将昵称更改为“匿名”。】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死鱼眼:“你这昵称还不如我给你取的那个呢,又不是你改成匿名这两个字,你就匿名了。”   诸伏景光咳嗽了一声,强行解释道:“松田你看,我上周目的身份是什么?公安卧底啊,所以我改成匿名不就很符合我的身份吗?”   “……”松田阵平给他鼓了鼓掌,又道,“但是你格式不统一。”   诸伏景光看了眼群聊,点了点头:“没关系,现在统一了。”   【群成员“只要不下班就不用上班(社畜版)”将昵称更改为“只要不下班就不用上班”。】   【只要不下班就不用上班:请不要给他人的群昵称增加奇奇怪怪的后缀,谢谢。】   【群主“绷带浪费装置(国木田语)”将昵称更改为“绷带浪费装置”】   【绷带浪费装置:安吾你真是一点也不幽默。】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蓦然开口:“我的沉默比金多。”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3-04 12:11:15~2023-03-05 19:23: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2237156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隐蝶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要记住你的身份啊,卡纳迪恩   ====================================   群昵称的这个小插曲似乎并没有改变太宰治与坂口安吾之间的关系, 除了偶尔会在群里吐槽侦探社的工作,说说“敦居然长大了,都不帮我处理文件了”之类的话语, 几乎也没怎么找坂口安吾聊过天。   而坂口安吾更是很少在三人群之中主动发言, 都是太宰治发一句后他才抽出时间回上一句。   而特务科的证件坂口安吾也已经交给了诸伏景光, 那时坂口安吾还说了一句:“恭喜加入特务科,成为我们的一员。”   拿到特务科证件以后,诸伏景光也没有在横滨多做停留,因为还与工藤有希子有约, 所以他尽早的回到了东京。   这几天来东京当然没什么变化,只不过现在快三月中旬, 警校也要开学了。   诸伏景光回到东京的那一日正好是警校开学的一日,于是诸伏景光踏上东京土地后的第一步并不是回家,而是去了警校周围。   松田阵平显然不打算去警校那边凑热闹,找了一棵长势茂盛的樱花树靠着:“我在这里等你。”   于是诸伏景光就一个人去了警校门口。   而特务科的证件还在揣在他胸口的口袋之中,那是离心脏最接近的地方,证件不算重, 诸伏景光能够感受到那张证件沉甸的重量。   警校的建址不算偏僻,但今日往这个方向走的, 除了诸伏景光, 也只有这一届的警校新生。   警校生们都拖着行李,与同行的伙伴谈天说地,畅想着美好的未来。他们的脸上的笑容热情洋溢, 显然是格外期待日后的警察生涯。   诸伏景光知道, 自己现在既然已经加入了异能特务科, 定然是与警校无缘了,他其实也不懂自己为什么非要过来, 站在警校的门外,然后就这样远远的看上那么一眼。   明明什么作用都没有。   其实自己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吧。   诸伏景光在心里道。   其实他又怎么可能甘心呢?   在前世的卧底以前,他就以为自己能够穿上警服,为正义而战。   可是他在毕业以后就再没有机会穿上警服了,他去了公安,他改头换面,卧底进了犯罪组织,也将自己的一生葬送在那里。   后来重来一世,他依旧觉得自己能够穿上那身警服,就像前世一样,成为一名光荣的警察,哪怕依旧是在卧底,哪怕是在黑暗之中负重前行。   诸伏景光低了低眸,不再多想。   只是等他准备离开这边的时候,却听见身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着他:“诸伏君?”   那是萩原研二的声音,语调里还有着几分不确定。   诸伏景光回过头,寻声望去,果然看见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还拖着两箱行李,只不过在诸伏景光看向他们以后,行李就被他们放在了地上。   此刻萩原研二的手正搭在松田阵平的肩上,还带着几分欣喜,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看吧,我就说我没认错人。   “萩原君,松田君。”诸伏景光也向他们打了声招呼。   这一世他与萩原研二他们不过只有几日旅游的交情,自不可能像前世那样直呼他们的姓氏。   “真的好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萩原研二弯弯眉眼,有些惊喜,“原来诸伏君也是警校的学生吗?不过怎么没有看见你的行李?”   只是听见萩原研二说“也”,诸伏景光不禁顿了一下,最后也不过是笑道:“并不是,我只是路过而已。看到这边很热闹,就忍不住过来看了几眼。”   “原来如此,”萩原研二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正值警校开学嘛,人多了,自然也就热闹起来。”   松田阵平也点头道:“毕竟这边是警校,最近的街头都和这边还有些距离,平时不热闹也正常。”   “感觉最近的店铺都与警校有着上百米的距离,警校这边也有些难打到车,已经幻想到日后出来团建的时候会有多麻烦了。”   萩原研二艾艾的叹了口气,松田阵平睨了他一眼:“你就想着团建是吧?”   “人类的生活应该是多姿多彩的,就算是在警校,那也不能苦了自己啊。”萩原研二笑了几声,又转头对诸伏景光道,“我和小阵平还要去报道,就不多聊了。诸伏君再见哦。”   “再见。”诸伏景光也眼眸笑道,目视着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进了警校大门。   两名警校生意气风发,搭着伴的往警校累走去,这样的关系,看着就让人好生羡慕。   只是下次再见的话,遇到的或许就是萩原警官和松田警官了。   诸伏景光想,但他会让萩原警官和松田警官活下去,他一定得要救下他们。   直到看不见萩原研二他们的身影,诸伏景光这才转过身来,准备回去找松田阵平。   只是和诸伏景光一样,松田阵平这边,也遇到了一位“故人”。   松田阵平选的那棵樱花树和警校的距离可谓是不远不近,是一个好地方,也没有多少人会在这边停留。   而一辆低调的黑车却就在他靠住的这棵樱花树边停下了。   松田阵平原本也只是目光懒散的往那边看了一眼,没有多少好奇心,正准备收回目光继续闭目养神的时候,那位“故人”就这样从那辆黑车的后座上走了下来。   是降谷零。   在看到那头金毛的时候,松田阵平就认了出来。   不过就算这一世诸伏景光并没有于警校就读,但降谷零来警校却是十分正常的。   毕竟他的命运又不是和诸伏景光绑在一起的,只能说诸伏景光对他的命运有影响,但是不多。   松田阵平当然知道这些,所以在看到是降谷零,他也不是特别意外,就是觉得挺巧的,居然会在这里遇见降谷零,同时又为诸伏景光感到一点可惜:   可惜他去了警校大门口,没有和他一起待在这边,不然也许诸伏景光也能与降谷零碰上一面了。   ——但是接下来降谷零与黑车司机的对话,却又让松田阵平升起了一身冷汗,甚至还有些庆幸还好诸伏景光不在这边。   降谷零对着黑车司机道了一声谢:“多谢雨宫警视送我过来。”   那名前几日在月影岛碰见的公安警视就是这辆黑车的司机,在那名雨宫警视也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松田阵平就认了出来。   毕竟那个走后门确实会挺让人记忆犹新的。   雨宫警视绕到了车后,打开了后备箱,将降谷零的行李从里面拿了出来。   这名警视脸上带笑:“举手之劳而已,降谷君不必言谢。”   在这个时候,两人的对话都还很正常,也无非是让松田阵平有几分惊讶:那个走后门进警校的,居然是降谷零。   却见降谷零将自己的行李拖住,似乎是准备离开这边去警校了,只是又突然回过头对着雨宫警视笑了一下:“对了,我最近听说雨宫警视这些天来依旧在刑事部到处喝茶。”   雨宫警视笑容一僵,讪讪解释道:“只能说刑事部的茶比较好喝。”   “上面那位要我给您提个醒,”降谷零的嘴角含着笑,灰紫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雨宫警视,“雨宫警视,你应该记住你的身份,不该被警视厅绊住了手脚。”   降谷零的唇齿微张,笑意也逐渐收起,说出了一个代号来:“卡纳迪恩。”   雨宫警视在他说出那个代号时,刚刚还僵在面上的笑容也收住了,他静静的看着降谷零,忽然又笑了一声:“麻烦零君替我回复他一下,我当然一直都记得。”   他不再称呼降谷零为降谷君,而是换了“零君”这个看起来更亲密一些的称呼。   “另外,我一直以来都很期待,日后能与零君一起共事。”   这些话让松田阵平简直是听的心里发麻。   卡纳迪恩,就算他对酒类不算了解,但是他也知道这是一种酒的名字。   而诸伏景光曾说过,他卧底的那个组织,是以酒作为代号的。   比如诸伏景光卧底时的代号就是苏格兰威士忌。   卡纳迪恩,Canadian Whisky,这个代号的风格也与诸伏景光卧底的那个组织是一致的。   只是松田阵平对那个组织了解不多,甚至也无法继续偷听下去,因为他眼尖的看见,诸伏景光正在往他这边走来。   如果诸伏景光走到这边来的话,那就危险了。   来不及多想,松田阵平只能快速冲到诸伏景光面前,在诸伏景光准备喊他名字的时候用强硬的声音命令道:“别再往前走了,先转弯去旁边的咖啡厅。”   诸伏景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见松田阵平有些糟糕的表情,也暂时没有多问,按照松田阵平所说的那样转了一个方向。   现在松田阵平的脑子简直是一团糟,他甚至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诸伏景光,你所信任的降谷零、你的那名幼驯染,他的立场可能已经发生了变化,他甚至可能已经是……那个组织的人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这对诸伏景光来说,该是多么沉重的打击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3-05 19:23:16~2023-03-06 18:41: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贝尔兰特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你遇见了zero,是吗   ============================   走了有一段距离以后, 虽然还没有到那家咖啡厅,但松田阵平见距离已经差不多够远了,连忙将诸伏景光叫停。   诸伏景光找了处树荫处停下, 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地看向了松田阵平:“发生了什么事了, 松田?”   松田阵平的眼神有些复杂, 他没有立刻将自己所听见的那些话说出来,只是一只手按在了树上,闭了闭眼睛:“你先等一下,让我自己先捋一下。这件事不太好说, 我怕误导你。”   虽然心中疑惑,但诸伏景光也没有催促, 只是抬头看了眼茂绿的枝叶,看着透过那层层绿叶的光影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松田阵平再次开了口:   “诸伏,我先确认一点,降谷零对你来说,特别重要吗?”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就如同萩原对你来说那样, 那般重要。”   这是令松田阵平毫不意外的回答,诸伏景光和降谷零, 有着十九年的幼驯染之情啊, 这样的关系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割舍掉呢……而诸伏景光又是极其念旧情的人,不让也不会自重生开始就在策划如何救人了。   而降谷零这事……松田阵平必须得要告诉诸伏景光,他必须要说出来。   松田阵平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恶人, 可是没有办法, 诸伏景光经历过一周目, 他对降谷零的信任值很高,如果不将这些告诉诸伏景光的话, 诸伏景光也许以后就会盲目信任降谷零,造成更糟糕的后果。   “如果,降谷零和你站在了对立面,你会对他动手吗?”有些艰难,但是松田阵平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诸伏景光一愣,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看着松田阵平,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松田,你看见了什么?”   诸伏景光并不傻,他对降谷零的信任度是高,但是松田阵平问上的这两个问题实在太堂而皇之了。   松田阵平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向他问出这种问题,他一定是听到了些什么,又或者看到了些什么,不然绝不可能突然问上这些。   而他所闻所见,一定与降谷零相关。   松田阵平用上了“如果”这两个词,那么,那就一定不是如果了。   诸伏景光忽而感觉自己的声音突然有些哑了,但他还是看着松田阵平,问道:“你看见了zero了,是吗?”   松田阵平点了点头,干脆将所听见的那些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对,我看见了降谷零,而我看见的也不止降谷零,还有月影岛的那名雨宫警视,他口中的走后门的那一位,就是降谷零。”   诸伏景光睁大了眼睛,手心无意识的握紧:“Zero?走后门?这怎么可能?”   “但这是事实。而我看见的还不止这些,”松田阵平说到这里,有些不忍心的顿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降谷零、你的那位幼驯染,称呼那名雨宫警视为卡纳迪恩。”   诸伏景光得要面对这个事实。   但松田阵平没有说出自己的推测,他没有对诸伏景光说出任何有关降谷零立场的可能性的猜想。   他只是说出了事实,他并不希望自己的想法会对诸伏景光的思绪产生任何引导。   而诸伏景光不说话了,好半晌过去,他才再次开了口,但也只是念叨着那个代号:“卡纳迪恩,Canadian Whisky……我好像有听过这个代号。”   松田阵平看着他,等待他说出下文。   诸伏景光的眉头紧皱着,在前世的记忆中搜寻着有关这个代号的印象,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上一周目的记忆早就有些模糊了,除了一些格外重要的记忆外,大多数记忆早已在他脑海之中模糊不堪。   不知道过了多久,诸伏景光才勉强说出了有关这个代号的所有记忆:“我没有见过拥有这个代号的人,是在zero的调查之中偶尔知晓的。”   “这个代号,和公安有关。”   和公安有关?松田阵平眯了眯眼睛,那降谷零的立场就不一定是在诸伏景光对立面了。   但诸伏景光接下来的却给松田阵平、又或者准确来说、是给诸伏景光自己泼了一盆冷水。   “卡纳迪恩与公安卧底、也就是我的一位前辈——那位前辈的代号是格兰杰,他们两个曾在组织是搭档。”   诸伏景光扯了扯嘴角,那是苦笑。   “然而那名前辈最后身份暴露,发现他公安身份的人就是卡纳迪恩。据zero的调查,杀死格兰杰的,就是卡纳迪恩。”   诸伏景光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不过在前世的时候,在我进入组织之前,卡纳迪恩就已经销声匿迹了。贝尔摩德说他已经死了,从zero的调查结果来看,真相似乎也正如贝尔摩德所说的那样。而zero调查这些,也是因为贝尔摩德曾经随口提起了这两个人。”   那完了。   松田阵平心中一凉,看着诸伏景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诸伏景光还有着下文未说:   “既然那位雨宫警视就是卡纳迪恩的话,那么前世的卡纳迪恩的销声匿迹应该就并不是因为他死了,他可能,是卧底到了公安的内部。”   诸伏景光说到这里,想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好一些,试图支起一个笑来,但是那个笑容怎么看都让人有几分担心。   松田阵平看着他,一时间竟真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安慰话,只能顺着诸伏景光的话道:“那你前世的暴露,有没有可能……”   既然卡纳迪恩是那个组织的卧底,那诸伏景光前世的暴露,是不是就是因为……卡纳迪恩?   虽然话没有说完,但诸伏景光也懂得松田阵平的意思,他面色不太好的摇了摇头:“不能确定。按理而言,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有关我的资料他应该是接触不到的。但他既然卧底进了公安,甚至是个警视,说不准日后还会再升职,也确实有可能会接触到我的资料。”   诸伏景光闭了闭眼睛:“我说不清楚,只能说可能性很大。而zero……我只能说,zero归属组织的可能性很大。”   说到这里,诸伏景光顿了一下,又轻声道:“前世宫野艾莲娜一家是加入了组织的,如果zero是跟着他们走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松田阵平沉默了。   诸伏景光往树前走了几步,而后曲着腿,靠着樱树坐了下来:“松田,我现在脑子好乱啊。”   他的脑袋靠在了曲起的腿上,眼神里有几分迷茫:“我不能相信zero成为组织的人,但是只有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   松田阵平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了诸伏景光身旁:“别哭,我陪你好好想想。”   “我没哭,”诸伏景光挤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我就是心里有些难受,又有些茫然而已。”   ……   而警校之内,一张档案被递到了鬼冢八藏的手中。   鬼冢八藏对此事先有过了心理准备,也只是匆匆扫了一眼档案上的姓名,而后将档案放到了桌上:“降谷零是吧?上边已经和我说过你的事了。”   鬼冢八藏的内心还是有几分复杂的,虽然公安那边走的程序基本上是一个都不缺,但也确实改变不了降谷零是走后门被塞进来的事实。   从档案上来看,降谷零的履历确实很优秀,但是为什么偏偏这样一个优秀的孩子要走后门啊,凭实力考进来也不难吧。   鬼冢八藏在心里叹了口气。   降谷零已经换了一身警服,面上保持着得体微笑,点了点头,甚至还对鬼冢八藏说了一句:“雨宫警视托我向您问好。”   得。   听到老友的姓名,鬼冢八藏不禁有些牙疼了,他该说什么?说他们公安塞人居然还记得走流程吗?   最后鬼冢八藏摆了摆手,将这张档案夹入了另一堆档案之中:“你行李放好了吗?放好了的话就先去教室吧。”   “好的,教官。”   降谷零微笑未变,甚至还贴心的帮鬼冢八藏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只留鬼冢八藏一人在办公室哀嚎:“为什么要走后门啊。”   降谷零对此视若无睹,面不改色的离开了办公楼,轻车熟路地前往了教学楼。   教学楼的教室上一次的打扫还是在上一届警校生毕业之前,现在已经堆了好几个月的灰尘。   等降谷零来到班级的时候,已经到了的鬼冢班的学生已经开始热络的打扫起了教室来,松田阵平、萩原研二还有伊达航也在其中。   见教室外新来了一位警校生,正在拿着抹布擦玻璃的萩原研二对着窗外挥了挥手:“你好哦,我们正在打扫教室,要过来搭把手吗?”   隔着窗户,降谷零看了眼萩原研二、准确来说、是看了眼他手里的抹布。   “零君得合群一些,要和他人好好相处啊。”   脑海里想起那位语重心长的声音,降谷零扯了扯嘴角从前门走了进来,而后接过了萩原研二手中的抹布:“有哪里需要我帮忙的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3-06 18:41:49~2023-03-07 19:15: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苍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咸鱼阴阳师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在去见hiro君之前,我不会死   ====================================   “这个降谷零……”   港//黑大楼内, 太宰治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   “有点意思啊。”   随后他合上书,对着正站在办公桌前“折磨”仙人球的“客人”挑了挑眉:“你说有没有可能, 修正意识察觉到了之前你的行动, 所以故意将降谷零往黑方那边丢?”   “不一定, ”正在祸害仙人球的那个人无意识地加大了力气,仙人球的刺被他拔了一大把下来,而作俑者视若无睹,只是将这些刺扒到一旁, 看向了太宰治,“虽然祂可以干脆将诸伏景光这个例外移到主线之外, 但修正意识只有修正剧情的能力,不可能主动改变他人都立场,所以现在这个结果,更可能是诸伏景光造成的蝴蝶效应。”   “那你觉得这个降谷零的立场到底是红是黑?”   太宰治笑眯眯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那人却只是耸了耸肩,姑且放过了仙人球,走到了太宰治摆放好的棋盘那边,手指执起一颗黑棋, 将其落在了棋盘之中。   “是红方又如何?是黑方又怎样?这和我的目的能有什么冲突?”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 但他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他将被吞没的白棋从棋盘中取出,而后低笑了一声:“这盘棋下的可真够久的。”   太宰治没再说些什么, 似乎是准备换另一个话题:“你的身体好些了吗?上次听Gin说你身体抱恙, 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   太宰治的语气里包含笑意, 甚至还有几分期待,至于期待着些什么, 谁也说不出来。   “客人”本来扬起的嘴角一僵,眼神里的笑意瞬间就消失了,他目光泠泠的盯着太宰治,看起来似乎还有几分痛苦:“你打算什么时候把织田作之助接走?”   “嗯?”太宰治故意做不解状,一副“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啊”的模样,“织田作哪里做的不好了?”   “请让他别把我当个孩子一样照顾可以吗?”这名“客人”眼神里的痛苦直接显露了出来,“他凭什么不让我吃冰淇淋啊!我好歹也算是一个□□组织的BOSS吧,凭什么吃冰淇淋都要被限制啊!”   “噗,”太宰治毫不客气地笑出来声来,他拍了拍这位“BOSS”的肩,安抚道,“安了安了,你身体不行,织田作也是怕你吃多了冰淇淋出事。虽然织田作平时都很纵容孩子的,但是这种事他可不能纵容你。而且,我好像还记得,你也没有那么喜欢冰淇淋啊?”   “我可以不吃冰淇淋,但是他不能不让我吃。”“BOSS”顿了顿,眼神有些幽怨,“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把他塞到我这里,你港口黑手党又不是没有位置容纳他的位置。”   “我暂时还不能见他,再说了,这也算是合作的一部分嘛,”太宰治笑眯眯的收回了手,又突然问道,“你还有多长时间就死啊?”   “……”“BOSS”的眼神更幽怨了,哼声道,“谁知道啊,反正活不了多久。”   “但你现在还是得好好活着,至少在最终计划执行前,你还不能死。”   太宰治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又是实打实的在说着货真价实的话。   “BOSS”忽然不吭声了,又腾出手去折磨仙人球了,最后太宰治听见他在轻声道:“我知道,所以在去见hiro君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书是一个好东西啊,”他又忽然笑道,“这一次的变化太多了,幸好有书的存在,不然我就要和前几次的轮回一样,像无头苍蝇那样乱撞了。”   那个世界的hiro君啊,请你放心,在见你之前,我是绝不会死的,我也绝不会,让你去死的。   ……   “听诸伏君的语气,这是发生了些什么吗?”   诸伏景光最终还是给了太宰治这个“盟友”拨了一通电话,既然决定要与太宰治合作,那么这个“变数”自然是要告知太宰治的。   只是诸伏景光才刚刚开了口,太宰治就突然了叹了口气:“听起来你似乎心情不太好?这样吧,我来让你的心情变好一些。你抬起头,然后……”   太宰治故意在这里停住,等到诸伏景光照做以后,他才又笑了一声:“看我。”   在诸伏景光坐下的那棵樱树的前方,太宰治就站在那里。   “太宰先生?”诸伏景光有些错愕的看着面前的太宰治,“你怎么在这里?”   “你可以理解为,侦探社的团建旅游。”太宰治弯了弯眉眼,伸出手一只手来,让诸伏景光借力站了起来,“我想着你正好也回东京,想让你做个东来着,就拜托乱步先生推理了一下你可能会在哪。”   太宰治顿了顿:“警校,倒是不算太意外。只不过看来我来的不是很巧就是了。”   “太宰先生其实是可以直接联系我的,做东什么的,我自然也是没有问题的。”诸伏景光无奈的扯出了一个微笑来。   “毕竟能大致猜到你会在哪嘛,也不好打扰你,就想着先过来等你忙完后再联系你——”面对诸伏景光半信半疑的眼神,太宰治只得耸耸肩,“好吧,我承认,因为国木田不愿意和我一起走,我太无聊了就只能飘过来找你了。”   诸伏景光露出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啊对,”诸伏景光记起自己还有话要对太宰治说,“太宰先生,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   只是他还没有讲那些话说出口就被太宰治笑着打断了:“嘘,这种让你心情不好的话就先抛在脑后吧,不要去想那些了。陪我在东京到处逛逛吧,这样你自己也能心情变好一些。”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好。”   “其实这种安慰人的事应该让敦君来的,只是可惜敦和镜花在一起逛街,我也不能做坏人打扰这两孩子,”太宰治耸了耸肩,“就只能委屈诸伏君,让我这个不会说安慰话的人来和你到处转转了。”   诸伏景光低了低眸:“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太宰先生了。”   松田阵平见有太宰治陪在诸伏景光身边,也松下了一口气来,他向诸伏景光挥了挥手:“你跟着他去转转吧,不用管我。”   虽然现在回去肯定见不着降谷零,但是松田阵平还是准备回去看看,实在不行就去警视厅看看那名雨宫警视、又或者说是卡纳迪恩到底是何方神圣呗。   往回走的确是没有再看见那辆黑车,但松田阵平的步伐未停,继续往前走着,虽然有些距离,但松田阵平行走的方向正是警视厅的方向。   也许是因为前世走过了许多遍吧,就算灵魂没有记忆,但“身体”是有记忆的,去警视厅的路松田阵平格外的熟悉。   没有任何差错的,他来到了警视厅。   公安部虽然与其他部门不在一起,但是也是在警视厅内的。   松田阵平虽然从来没有来过公安部,对公安部位置没有任何记忆,但是警视厅内部就有着指路牌,哪个部门在哪一个楼层,这些都是有标明的。   找到公安部的位置以后,松田阵平就飘了过去。   公安部的警察还挺多,他们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不知道是在处理什么事。松田阵平对他们处理什么也没什么兴趣,目标明确的找到了了雨宫警视的办公室。   但办公室里没有任何人,只有一个写有雨宫的铭牌。作为警视的办公室,里面断然有不少机密。   虽然是阿飘,但松田阵平也不敢随意触碰这些,更何况公安内部的文件,他碰了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松田阵平的目光锁定在了办公桌上的电脑上,但那台电脑处于关机状态,开机也会有密码。   松田阵平本想着趁这位雨宫警视处理事情偷瞄一下的,看看能不能看到有关降谷零的资料,没想到这名雨宫警视压根就不在办公室内。   松田阵平忍不住啧了一声,在这警视办公室内乱飘了一阵,不过又什么都没有碰。   办公室除了电脑,也就有着几个盆栽和一个相框。   相框里的照片也没什么稀奇的,只是一张三人的合照,照片上的三个人都身着警校的制服,都还很年轻,嬉笑的闹成了一团,其中一人就是那名雨宫警视。   中间的那个人,虽然年轻了许多,但松田阵平也还是能认出来,那是鬼冢八藏。   第三个人松田阵平没见过,也没有任何印象,甚至松田阵平还拿起相框端详了一阵,也没想起任何与之有关的印象。   那他大概就是不认识这个人了。   松田阵平正准备将相框放回原处,却发现相框的背后被人用清秀的笔迹写了一行字:   “无法回到的过去,我们也无法再重聚。”   无法回到的过去?也无法再重聚?   松田阵平眯起了眼睛。   就算这位雨宫警视是卧底,但表面功夫做的还是很不错,他要是想和朋友重聚,也基本上就是叫叫人的功夫。   除非……   这张照片之上的第三个人……已经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给鬼冢教官安排了个警校三人组(?)   感谢在2023-03-07 19:15:02~2023-03-08 21:28: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又白干啦 20瓶;路人甲不配拥有姓名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洋甘菊的意义   ======================   才刚刚升起这样的想法, 松田阵平的太阳穴就猛然一疼,他不禁闭上眼睛,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只是等他再次睁开眼时, 眼前的场景就变了。   就像是之前在武装侦探社那里看见的那样, 他看见了鬼冢八藏,或者说,是照片里的鬼冢八藏。   只是不同于武装侦探社的那一次,松田阵平能够感受到自己身处的场景是明确有着变化, 而不是两个场景的相叠。   “我说,你们, 两个,又在闹什么别扭?”鬼冢八藏一手揽住一个人的肩,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两名挚友。   “我申明一点,我可没有主动和这家伙闹别扭。”照片上的第三个人哼了哼声。   “嗯对对对,你没有和我闹, ”年轻的雨宫警视敷衍的点了点头,“是我的错, 我不该在你面前炫耀, 哪怕我只是说出了事实。”   “啧。”第三个人瞥了一眼雨宫警视一眼,看起来似乎很不满。   而鬼冢八藏挑了挑眉:“我说,你们两个, 一个进了警察厅, 一个进了警视厅公安部, 论起能力,你们差不多算也是半斤八两的, 有什么好向对方炫耀的?认真说来,该生气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哪能啊,”第三个人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阴阳怪气,“警察厅的大户当然是和其他凡夫俗子不一样,又怎么能是小小公安部能够碰瓷的呢?”   闻言,雨宫警视眯了眯眼睛,“哎呀”了一声:“是啊,公安部哪能碰瓷警察厅呢?就算是进了一个新建的部门,进去就是警部补这样的高职,可也当然是比不过在高层坐牢的警察啊。”   两人之间的火药简直是越来越重,其幼稚程度甚至还让松田阵平幻视了一下自己和降谷零。   “你们说的这些话可别被警察厅和公安部听去,当心他们不要你们了。”鬼冢八藏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已经听不出你们到底是在互捧还是互贬了。”   雨宫警视则是耸了耸肩:“我就是说嘛,年轻人,火药味不要那么重嘛,枪口不要总是对准我嘛。”   “你现在已经准备提前进入养生阶段了吗?”第三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说话不要给人一种老年人的感觉啊。”   “跳过结婚生子,直接养老,不是挺好的吗?”   “好了好了,”松田阵平看出鬼冢八藏已经是在尽力的和稀泥了,“别吵了,再吵我就直接给你们两个举报了,让你们两个陪着我从头开始实习。”   两人瞬间就不吭声了。   而这也是松田阵平看见的最后一幕,他在鬼冢八藏说完那句话以后头晕眩了一下,眼前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又回到了那间办公室,他的手中,还拿着那张相框。   松田阵平最后还是将相框放回了原处。   从他刚刚看见的那些来说,相片之上的三个人倒还有几分他们五个人的味道。   一个警察厅,一个公安部,这点和上一周目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简直是一模一样。   只是除了这些即视感,这段“回忆”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就是了。   不过既然那名雨宫警视不在办公室,那他也没有在公安部里待着的必要了。   但是他现在,又该去哪?   诸伏景光在陪太宰治到处闲逛,他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所以回去断然是不可能的。   松田阵平没有目的地,但他走着走着居然鬼使神差的来到了搜查一课。   而那名他未在公安部办公室内见到的雨宫警视,就在搜查一课喝茶。   是的,喝茶,物理意义上的那种喝茶。   只见那名雨宫警视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就这样站在一课里面,笑眯眯的喝着茶,甚至还说了一句:“你们科的这茶叶,味道确实挺不错的。”   松田阵平:“……”   他之前还以为降谷零说的“去刑事部喝茶”是指代别的意思,没想到居然还真是物理意义上的喝茶啊。   这样的场景,就和松田阵平刚刚所听见的提前进入养生阶段差不多。   只是算算年龄的话,这名雨宫警视今年也有48了,也不能算是“提前进入养生阶段”,只能说是真好处于这个阶段内。   不过,这名雨宫警视就算只是在这边喝茶,也还是引起了搜查一课的不满。   一名职位大概是警部补的警官,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站起了身来,梗着脖子对那名雨宫警视说道:   “雨宫警视,您好歹也是公安部的警视,一直在我们刑事部呆着,不太好吧?”   但雨宫警视只是笑着,语气里有着些许疑惑:“嗯?我打扰到你们的工作了吗?”   那名站出来的警部补一哽,他也不能直接了当的说“您站在这里我们还要分出心提防您跟我们抢案子”,只能讪讪道:“公安部想必也是很忙的吧,您现在待在我们这儿,要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工作就不太好了。”   “没事,我不忙。”雨宫警视只是笑眯眯的道,“我挺闲的,所以到处转转。”   那位警部补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眼里含着哀怨地看了这名格外悠闲的公安警视一眼,坐了回去。   那样子似乎是恨不得等雨宫警视走了以后就立马写封投诉信去投诉他。   “嗯……”松田阵平思考着。   雨宫警视现在待在搜查一课不动,看样子似乎也不打算回公安,他在这边守着雨宫警视估计也没有多少太大的用处。   不过说起投诉信……松田阵平确实还可以去写一封投诉信。   他能碰到纸笔,写信自然也不在话下,不过在其他人的眼里这可能就是纸笔自己动了起来吧,所以得要避着人。   要是是个胆子小的,看到这一幕吓晕过去了,松田阵平可不好说。   于是松田阵平还真找了个无人的科室,在一沓复印纸中偷摸抽出了一张,写了一封匿名投诉信。   松田阵平曾经问过诸伏景光,他如果将物品放入自己的口袋之中,诸伏景光就是否还能够看见那个物品,而他得到答案是看不见。   也就是说,只要他在去将投诉信放入投诉箱的途中,把投诉信折进口袋中,就不会出现纸在空中飘来飘去的灵异场面了。   至于松田阵平为什么要写这么一封信……也算是给诸伏景光出出气吧。   降谷零这事,松田阵平也真的没法去安慰诸伏景光,但既然前世的诸伏景光有可能是因为雨宫警视而暴露的话,不能真的对这个雨宫警视做些什么的松田阵平,写封投诉信,也不算太过分吧?   他又没有在投诉信里捏造事实,写的可都是货真价实的事:   一问,这位雨宫警视派公安警察抢刑事部的案子没?   ——抢了。   二问,这位雨宫警视是不是在工作时间不带在公安部,是不是还在搜查一课喝茶摸鱼?   ——确实如此。   所以松田阵平写这份投诉信,还真没什么错。   而诸伏景光那边,他几乎是真的在与太宰治到处闲逛。   太宰治完全就是想一出是一出,路过花店就拽着诸伏景光走了进去,他热络地与店员小姐搭讪着,相谈甚欢。   不过这一次太宰治可没有向店员小姐提出殉情的请求来,只是笑着指了一下站在店门口低头看手机显示时间的诸伏景光:“给他包一束洋甘菊吧。”   于是在诸伏景光将手机收起甫一抬头时,一束用玻璃纸包好的洋甘菊就被递到了诸伏景光的手中。   太宰治拿出钞票在付了款,在此期间还看了一眼诸伏景光,笑盈盈的道:“收下吧,诸伏君。”   诸伏景光有些发愣,但还是抱住了这束洋甘菊。   太宰治没有在花店停留多久,很快就又拽着诸伏景光出去了,不过在走了没几步后又忽而笑着问道:   “诸伏君知道洋甘菊的意义吗?”   听到太宰治这样问,诸伏景光略一迟疑,但还是说出了他以为的那个答案:“送给已经逝世的人,是用作哀悼的花。”   他并不认为太宰治买的这束花是送给自己的。   前世的时候,在萩原研二的忌日的那一日,松田阵平总会买上一束洋甘菊,然后摆在萩原研二的墓前。   洋甘菊确实是常常用于哀悼的花,松田阵平摆那束花也的确是用于哀悼,所以诸伏景光下意识的认为,太宰治买的这束花是用于哀悼故友的。   然而太宰治却摇了摇头,笑道:“洋甘菊的花语有很多,而它其中之一的花语是——苦难中的力量,不输给逆境的坚强。”   诸伏景光对上了太宰治那双深邃的鸢眸,只听太宰治道:“所以啊,诸伏君,千万不要输给这样的逆境啊,千万不要被这种事打倒哦。”   闻此言,诸伏景光怔了怔神,又听见太宰治笑道:“对了,诸伏君,我听说东京在樱花开放的时候,会有连续好几日的祭典,今天应该也还在祭典的那几天之中。作为东道主,不带我过去逛逛吗?”   “好,”诸伏景光敛了敛神,也对着太宰治笑了一下,“那就去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洋甘菊的花语还是蛮多,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自己去百度上查查( o???o) 感谢在2023-03-08 21:28:16~2023-03-09 20:30: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源氏小乌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那就不要去思考   ========================   太宰治真的只是陪着诸伏景光到处逛逛, 捞金鱼,钓水球,只要能玩的他都带着诸伏景光、又或者说是由诸伏景光带领地玩了个遍。   直到最后烟花升起的时候, 太宰治坐在草地上, 在烟火声音的掩盖下偏过头去看着诸伏景光:“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嗯。”诸伏景光点了点头, 弯了弯眉眼,“好多了。”   得到诸伏景光这样的回答以后,太宰治却也只是笑了笑,竟没有再说些什么, 他只是抬着头,看着夜空之中那五彩斑斓的绚丽烟花。   直到最后一个烟花在空中炸开以后, 太宰治的眉间才弯起了一个弧度,他忽而对诸伏景光道:“其实以前在港口黑手党的时候,我也会有着闷闷不乐的时候——嗯,说是闷闷不乐,其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我有多少不开心,但是织田作却看了出来, 带我来祭典玩了一通。”   太宰治说到这里,眉眼的弧度又高了一个度, 他笑着, 目光望向九天之上的明月:“织田作带我捞过金鱼,——当然,并不像今天这样一无所获, 水袋里装满了他捞上来的金鱼。然后他问我, 要不要养这些金鱼, 不养那就待会儿去把金鱼放生掉。”   “你瞧,把金鱼这种观赏鱼放生掉的行为, 也只有织田作能够做出来了。于是我说,‘好啊,那我们就去放生掉它们吧’。而织田作,也真的这样做了,”太宰治两侧的手平稳的放在了草地上,继续说道,“我们就在漫天的烟火里,跑到了河边,将金鱼给放生了。”   “最后织田作又问我,有没有开心一些。我笑着回答:‘金鱼可没有让我开心,不过织田作就是我的快乐源泉’。”   “听起来挺美好的,”诸伏景光也看向了那轮明月,因为正赶上三月十五,所以那是一轮圆月,“织田君真的很将太宰君放在心上。”   “是啊,”太宰治低低地笑了一声,“织田作啊,他真的很好。”   织田作之助真的很好。   “诸伏君的心情不好是因为那个对诸伏君来说,就像织田作一样重要的人吗?”经过大半天的胡闹以后,太宰治终于回归了正题,他侧过头来,看向了诸伏景光,“说说看,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诸伏景光也没有打算隐瞒,他将降谷零可能已经加入了组织这件事告诉了太宰治,只不过他并没有说出降谷零的全名,只是以“自己一周目的幼驯染”和“zero”来称呼。   “立场转变吗?”听到诸伏景光这样说,太宰治眯了眯眼睛,却又摇了摇头,“其实这样的可能性并不高。诸伏君你也知道,这个世界有着世界意识的存在,连诸伏君你做出的微乎其微的改变都能促使世界意识将你彻底排离开原来的轨迹,而将一个人的立场进行翻天覆地的翻转,世界意识又怎会不管?”   听到太宰治的话,诸伏景光的眼睛猛然一亮。   然而太宰治又接着道:“除非……在世界意识看来,你的那位幼驯染的真实立场其实并不重要,祂只需要他进入警校,只需要他加入公安,只需要他以公安卧底的身份进入你说的那个组织。对于祂而言,只要这样的剧情没有发生改变,他的真正立场并不重要,所以也不需要修正。”   诸伏景光的眼神又黯了下来。   “好了,你也不用这样过于忧心啦。他的立场到底是怎样,也只有见了他以后才能判断吧,你现在在这空猜想,也没什么用途,”太宰治的手搭上了诸伏景光的肩,随后又笑道,“诸伏君,要相信你自己啊,要是连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自己的话,那还有谁能够救下你想要救下的他们呢?你说是吧?”   诸伏景光沉默的点了点头。   “反正如果是我的话,我大概会选择相信他。”   听见太宰治这样说,诸伏景光的眼神有几分诧异,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为什么呢?”   “因为如果是我面对这样的选择,那么让面临这个难题的人一定是织田作,”太宰治的嘴角微微上扬,“而既然是织田作的话,那这就不是难题了,因为我会无条件的信任织田作。”   诸伏景光稍稍一怔。   其实他又何尝不想相信降谷零,去相信降谷零的立场呢,只是……   “我知道,”太宰治看着他笑了,“你不能像我一样,将所有赌注都置于一个人,就算你愿意去赌,但你也不能赌。”   “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太宰治歪了歪头,目光淡然的看向诸伏景光,“既然赌不了他的立场,那就干脆暂时不参与这个赌局呗。只要你还没有赌他的立场,那你就不会赌错。暂时不要去想这些,先考虑当下,做好当下该做的事。至于这件事,那就等以后再想,说不准,在此之后,答案就会自动出现在你的面前了呢。”   太宰治说的不无道理,诸伏景光当下就算知道了降谷零的立场又如何?   倘若降谷零真的已经加入组织,那他又能做些什么?难道也跟着跑去组织试图感化他吗?   但“诸伏景光”不能这么做,他的家人,他的朋友都额外显眼,诸伏景光绝不能使得因为“诸伏景光”而让他们陷入危险之中。   更何况,如果降谷零真的已经加入了组织,就算现在诸伏景光也跑去组织,但是他的立场也不是诸伏景光一朝一夕就能够改变的事。   降谷零曾经对公安有多忠诚,那立场反转的他也一定会对组织有多忠心。   如太宰治所说的,他现在还不能去思考这件事,因为一旦进行思考,那么诸伏景光就会将满脑子都是此事,不思考出解决方案来善不罢休,可能就连当前的事都无法做好。   诸伏景光低了低眸,对太宰治说着由衷的感谢话:“我知道了,多谢太宰君的安慰。”   太宰治笑而不语,最后也只是道:“诸伏君加油吧,你的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靠你自己。”   ……   虽然侦探社不可能只在东京停留一日,但太宰治第二日并不算继续来找诸伏景光,诸伏景光也要去赴工藤有希子的约,也就此与太宰治告了别。   而正如他所猜想的那样,工藤有希子的这一邀约,真的是打算给他介绍工作。   工藤有希子叫来的不只是他,还有当代律界女王妃英理。   工藤有希子与妃英理是旧相识,因为工藤新一与毛利兰,妃英理也与诸伏景光有过几次见面,只不过两人并不熟而已。   妃英理愿意过来,一来是看在了工藤有希子的面子上,二来——   “我看过你的简历,”妃英理推了推眼镜,直截了当的道,“你的在校成绩的确不错。你修的是法学,但你为了备考警校,大四除了学校要求的实习场次以外,基本上没有过相关的实习,所以我说你的实战基础为零,也不足为过。”   不过妃英理又话锋一转:“但律师实习确实是在毕业以后,所以你的进度也并没有落下多少,和其他人算是同一个起点。而你的在校的成绩也的确让我对你很是看好,你有做律师的打算吗?如果你愿意,我的律所可以成为你的实习律所,——当然,面试还是要走的,不过我相信你的能力能让你通过面试。”   诸伏景光垂着眸,似乎是在思考着些什么,但他最后也只是道:“不好意思,可以让我再考虑一段时间吗?”   诸伏景光的脸上的带着歉意的微笑:“其实我还没有想好日后的发展,所以现在还是有几分迷茫的。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好好想想。”   “没关系,”妃英理丝毫不介意,只是道,“一周后我的律所会有一场实习面试,如果你决定好了,直接过来就行。”   “好,”诸伏景光点了点头,“多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诸伏景光确实需要一个明面上的工作,他现在特务科的身份不能公之于众,所以他需要找一个这样的工作。   他也有思考过自己该选择怎样的工作,是相对轻松自由的音乐家?是无论跑去哪都不会引人怀疑的自由摄影师?还是如妃英理所说的,符合他专业的律师?   他很认真的在思考,最后得出了结论:如果他想要更靠近萩原他们一些,律师这个职业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律师这份工作的确很忙碌,但诸伏景光其实确实需要一份繁忙的工作。   他现在最好不要闲下来,因为一旦闲下来,他就会不自觉的去思考降谷零相关的事,而一旦思考下去,那么他的思绪确实停不下来。   降谷零的事,他一直以来都会很上心,而一旦上心,就意味着这件事将会占据他的所有思绪,而诸伏景光需要留有思绪去考虑另一件事。   ——警校开学其实还意味着一点:离萩原研二的死亡只有半年了。   在此期间,他得要策划好,到底该如何不引起世界意识注意的,救下萩原研二。   所以这份工作对诸伏景光而言,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好想飞速救下警校组然后进入主线篇(???`?)还是一个一个慢慢写吧感谢在2023-03-09 20:30:31~2023-03-10 10:50: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隐蝶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他会舍不得   ====================   春日的天气向来是多变的, 上午还是艳阳高照,下午的一场绵绵细雨就这样下了起来。   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将他处的行人打的猝不及防,只是好在雨势并不浩大, 甚至算不上什么, 不过路人的步伐皆是加快了些许, 恨不得快点前往目的地避雨。   只有先前站在太宰治办公室的那名青年步伐轻缓,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雨水溅在他的衣服与头发上,却也并不使得他能有多狼狈,就连脖上缠绕了几圈的春季围巾也不显得他狼狈。   他的怀里还抱着一捧洋甘菊, 但说是一捧其实也并不准确,因为那捧花中只有三束花。   那三束洋甘菊是刚从花店里买来的, 但也因为这场细雨,花瓣上沾满了滴滴雨水,而这些雨滴,却反而使这些洋甘菊更加娇嫩。   青年最后走进了一个墓园,他抽出了那捧洋甘菊的花束,然后在三个连在一起的墓碑旁,给最左边的两个墓碑各放了一束洋甘菊。   而与其他墓碑不同的是,这三个墓碑之中的最后一个墓碑上——也就他没有将洋甘菊放上去的那个墓碑之上, 没有任何照片,墓碑上镌刻了一堆文字,虽然字数多,但也简单易懂。   不过青年似乎并不想要去辨认, 也许是觉得这些文字并不重要, 也许是以前辨认过了许多次了,他反而只盯着墓碑上刻着的名字那里看了许久。   诸伏景光。   那是墓碑上镌刻的姓名。   青年就这样看着这四个字,没有任何动作。   说起来,“诸伏景光”死了多少年了?   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只要稍稍算一算年份,就能够轻而易举地知道这个答案,但青年忽然不想算了,他突然觉得这是无意义的思考,弯下腰来,将带着玻璃纸的最后一束洋甘菊放在了墓碑旁。   就这样献完最后一束花后,青年并没有着急离开,他忽而又发起了呆来,低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多久过去,直到一把伞忽而出现在他的头顶,青年这才转过头去,只见一红棕发的青年趁着伞,站在了他身后。   他当然能认出这是谁。   青年忽然弯了弯眉眼,喊着这个为他撑伞的人的姓名:“织田君。”   “我看这场雨越下越大,要是再不给你撑伞的话你可能会被淋病的。”织田作之助连忙向他解释道,说到这里,织田作之助又抿了抿唇,“我听GIN说,你每年都会来这里,我看你走了太久,怕你出事,就擅自找过来了。”   青年的位置站的正好,正好遮住了织田作之助对他面前的那个墓碑的视野,所以织田作之助并没有看见这个墓碑上写有的姓名。   “谢谢织田君对我这样关心,”青年并不怪罪于织田作之助,反而浅浅笑着,“能有人为我撑伞,我真的很感谢。”   织田作之助是个好人,太宰治在一开始就这么说过。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对织田作之助有着这样评价太宰治在计划完成一半以后却毫不犹豫让他将织田作之助带走。   其实青年还是知道原因的,太宰治无非就是近乡情怯呗,在真正见到那个织田作之助以后,太宰治反而却不敢去见了。   近乡情怯这个词,不止是对于地域,对于人,也是适应的。   不过他也一样就是了。   青年浅浅笑着,转过身来:“待的时间够长了,我们回去吧,织田君。”   要是再待下去……他真的会舍不得的,舍不得离开,舍不得赴死,舍不得完成最终计划。   可是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他不能再舍不得了。   ……   诸伏景光明面上的这一份工作最后还是选择了律师。   在得知坐诸伏景光去了妃英理律师事务所面试并通过以后,外守有里松下了一口气:还好诸伏景光是听劝的,没有死磕在警察那一条路上。   只是自从选择了律师这份工作以后,诸伏景光就肉眼可见的忙碌了起来,除了白日在律所实习以外,晚上就在为律师资格证做备考。   专属于打工人的996都不满足于诸伏景光的忙碌,他现在简直就和前世那样在公安去组织卧底那样007——除了没有生命危险以外,他的忙碌真的很007!   这种996、007的程度到底离谱到什么程度了呢?只能说是就连松田阵平都看不下去了,在某天夜里的时候抢过了诸伏景光手中的书。   “Stop!”抢过诸伏景光手中书的松田阵平此刻恨不得将那本书卷成一个筒,用来敲敲诸伏景光这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脑袋。   不过这本过于厚重的书卷不成一个筒,并不能代表别的书不能被卷成筒,于是松田阵平随便从诸伏景光的书架上找了一本超薄杂志,卷成筒来敲着诸伏景光的书桌:   “诸伏景光你告诉我,现在几点了?”   被夺书的诸伏景光有些迷茫的看着松田阵平:“也就十二点啊,怎么了?”   松田阵平扯着嘴角,语气不爽的笑了:“你不会还觉得现在很早吧?”   “只要能保持充足的睡眠,这个时间点,确实还挺早的……啊呜!”   诸伏景光话音才刚落下,松田阵平就一个没忍住,用这个书筒敲了一下诸伏景光的脑袋:“现在,立马,去睡觉。我不觉得你一天不足八小时的睡眠是充足的睡眠时间。”   “松田你用的太大力了啊,”诸伏景光可怜巴巴的捂了捂额头,“被你这么一敲,我就算是想睡也睡不着了啊。”   “不要找借口,”然而松田阵平不吃这一套,“就算你想在考律师资格证一次就过,那也得等一年实习期满以后才能去考。这一年来你要是一直都是这样,先死的是谁我不说。”   诸伏景光立马就不说话了,只是以一种十分可怜的眼神看着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的笑声好像更冷了一些,他几乎是咬着牙的道,“别跟着萩原研二学这么一套,对我来说,这套没用。”   “不是,”诸伏景光的声音苦巴巴的,他将捂在额头上的手放开来,要给松田阵平看,虽然没有起包,但是那里已经红了一大片,“你打的是真的疼,松田,你得学会控制力气啊,要是再这样‘嘭嘭’来几下我是真的会承受不住的。”   “罪魁祸首”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目光:“诸伏你别想转移话题啊,现在赶紧给我去睡觉。”   “转移话题的明明是你吧,松田!”诸伏景光愤愤地指责道,其愤怒程度绝不亚于刚刚敲他头的松田阵平,“我现在头还疼呢!怎么可能还睡得着啊!”   松田阵平闭了闭眼睛,最后还是很“man”的决定承担责任:“那行,我给你赔罪,我唱安眠曲哄你睡觉,这样总行了吧?”   “……”诸伏景光的表情变得更加惊悚了,他的语气里逐渐多了几分绝望,“你这不叫赔罪,你这叫肆意谋杀啊!你不能因为我睡的晚就直接谋杀我啊!”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我觉得你的精神状况很糟糕,你现在怎么戏越来越多了?”   诸伏景光居然还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最后得出答案:“大概是因为白天实习的时候遇见的离谱案件越来越多了?”   松田阵平这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是的,诸伏景光决定学法有一部原因是松田阵平,当初还是松田阵平说“如果学法的话,就算没能考进警校,也能够多一条退路”,才让诸伏景光最终决定选择了律法这个专业。   诸伏景光的退路虽然是特务科,但是律法这一退路,他也一样的用上了,——不过现在诸伏景光的精神状况有些令人堪忧就是了。   不过松田阵平还是有些疑惑:“妃英理好歹是律界女王,从她事务所派到你手里的案子,能有多离谱?”   “啊,多着呢,实习律师手头的多半都是民事诉讼案,大部分也都是可以不上法庭,私下解决的那种,”诸伏景光说着,整个头猛地砸到了书桌之上,然后痛苦的捂住了头,“光是感情不和而险些造成的蓄意谋杀事件我就碰见了好几起。本来都只是需要调解的事件,每次我去和当事人准备私下解决的时候,我的当事人都险些就没了,直接从民事矛盾上升至刑事案。”   听着诸伏景光描述他这悲惨经历,松田阵平不禁为他默哀:“那你可真够惨啊。”   诸伏景光“啊啊啊”了几声,抓了抓头发:“算了,我还是去睡觉吧。我确实该蓄精养神了。”   松田阵平赞许的看了他一眼:“说的不错,我可以唱安眠曲帮你助眠。”   “!不要安眠曲!”诸伏景光拼尽全力的呐喊着,最终还是拜倒在松田阵平的歌声之下,躺在了床上挺尸。   松田阵平挑了挑眉:“谁说我的安眠曲没用的,这不是睡着了吗?” 第52章 警校内有鬼   ====================   诸伏景光到底是怎样想的, 松田阵平不知道,但对于降谷零这件事,松田阵平也并不打算去过问。   ……其实诸伏景光现在能做到对降谷零不管不问, 而不是一根筋找出真相, 也是挺好的。   诸伏景光开始忙起来了, 作为阿飘的松田阵平倒一直都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   没办法,谁叫他是阿飘,谁叫只有诸伏景光才能够看见他呢。   诸伏景光书架上的书已经被松田阵平翻的差不多了,这样一来, 松田阵平就有几分无聊了。   要不去律所看诸伏景光工作?   松田阵平只是一个普通的阿飘,又不是和诸伏景光绑定了些什么, 也没必要整天跟着诸伏景光。   只是不去找诸伏景光的话,他又能去哪里?   他忽而想起了萩原研二,意识到自己除了十五年前那一次,再未主动找过萩原研二了。   反正闲着也是无聊,不如就去警校看看他这位幼驯染在搞些什么。   松田阵平是个“说干就干”的实干派,脑子才刚刚升起这样的一个想法, 他人就已经站了起来,准备出发了。   在熟练的蹭过电车与公交以后,松田阵平顺利的来到了警校附近。   至于为什么是蹭……也不是松田阵平不想给钱, 一来是松田阵平作为一只阿飘,他没钱,就算诸伏景光在家里留着很多现金, 但那些也都是诸伏景光的钱, 而不是松田阵平的;二来, 这个时间点,电车和公交上的人虽不算多, 但也还是有着一些,要是让他们看见自动进入投票箱的纸币,只怕是会吓到人。   综上两点,松田阵平是真的没有办法去付钱,不过他只是一个阿飘,一个游荡的鬼魂,蹭蹭电车也不算过分吧?   警校的大门平常都是关上,先前也说过,松田阵平虽然是阿飘,但他是穿不过这些铁门的,他和人类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不被人看见而已。   若是没有其他人员的出入,警校的门也是不会打开的。   于是松田阵平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翻墙。   对于高个子的男生来说,翻墙真的不算难,更何况松田阵平还不用担心被人看见,所以除了大门,翻墙就是松田阵平进出警校的最好方式了。   松田阵平绕了警校大半圈,终于找到了一个偏低的墙头,那道墙的墙外边还种着一排樱花树,土地上还落着一些散开的樱花瓣,倒显得有几分漂亮。   松田阵平就在这个墙头,撑着瓦砾,体验了一把不用隐藏身形就翻上墙的乐趣。   此时正是三月春日,樱花盛放,不管是警校内的樱花树,还是警校外的樱花,每一棵都格外茂盛。   看着警校内部的樱花树,松田阵平还特意回过头看了眼墙外的樱花树,去确认这俩棵樱花是否是真的开得一样茂盛。   只是这样一回头,松田阵平就发现了不对劲了——警校外的那棵樱花树的树枝里,好像藏着一个人。   松田阵平眯了眯眼,有些不太确定。   这棵樱花树开得过于茂盛,花枝里面又是否真的藏着人,这样远远的看着一眼,松田阵平是确认不了的。   只是老头似乎是眷顾着松田阵平的,就在松田阵平想要翻回去去确认一下的时候,一阵风刚好吹拂过,正好能吹动樱花花枝,使其微微摇摆,而这阵风也让松田阵平看见了——   在粉嫩的樱花花枝中,有着一张黑色的衣角。   松田阵平眼一震,咬住了牙:不是吧,这里可是警校,居然还有人藏在樱花树上偷窥?   站在警校外的这棵樱花树上能看见什么?松田阵平没有尝试过,所以他不知道,不过那棵樱花树真好对着操场,站在那棵树上偷窥,也只能看见操场这边的动静。   这是在监视谁吗?   操场的训练完全不算是秘密,通常也只有些许班级会在这边跑步,如果是想偷看警校的训练内容的话,完全没必要选在操场,那就只有可能是在监视着操场的某个班级了。   现在操场上的班级没有几个,松田阵平站在墙这边一眼,就可以将这些班级悉数收进眼底。   那些在跑道上的警校生们松田阵平看的不太真切,但身着单独的制服,站在一旁的警校教官们松田阵平还是能看出来。   而操场上的那一列教官之中,松田阵平正好看见了鬼冢教官。   鬼冢八藏站在草坪上,正与别的班级的教官说着话,至于他们说了些什么,松田阵平也都是看不见且听不清的。   而看见鬼冢八藏在操场,松田阵平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不太妙的预感,他又扫了一眼操场上的警校生们,果然在某个地方看见了一抹靓丽的金发。   降谷零。   降谷零在这里,毕竟他上一世也是鬼冢班的,这一世还在鬼冢八藏的班中,松田阵平是真的毫不意外,但是此刻警校外的樱花树上还藏着一个不知道目标是谁但是在偷窥的人,松田阵平就忍不住要多想了。   这个人监视的目标,不会就是降谷零吧?   仔细想想,除了尚不能确认立场的降谷零,这里的所有人谁又值得被监视呢?   但如果被“监视”的人是降谷零,是哪一方、又为什么要监视降谷零呢?   松田阵平眯了眯眼睛,这事儿可真让人想不明白。   但不管这人来自何方、目的又是谁,松田阵平都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提醒一二——不是去提醒降谷零,而是降谷零身旁的那三个人。   伊达航,萩原研二,还有另一个自己。   就算降谷零不能完全确认立场,但这三个人他终归是要去提醒一句的。   不过他说话这三个人又听不见,该怎样准确的提醒他们樱花树上有人呢?   松田阵平正思考着,步伐还没迈出几步,就见萩原研二向其他三个人挥了挥手,拿了瓶水,正好往这边走来。   他坐在了警校内的一棵樱花树旁,似乎是想要休息一会儿。   挺好的机会。松田阵平想,他可以引起萩原研二的注意,然后引导他发现外面那棵樱花树上的人。   于是松田阵平捡起了一颗并不尖锐的石子,十分简单粗暴的对着萩原研二的后背砸了一下。   他用的力气不算大,但也足够引起萩原研二的注意来。   虽然知道萩原研二看不见自己,但松田阵平就是莫名的相信,萩原研二能够懂得他的意思,然后看见那个藏在樱花树上的人。   这也许是他曾经与萩原研二心照不宣的默契,又也许,只是他对萩原研二的单方面信任。   萩原研二果然被这颗石子砸懵了一下,他茫然的回过头,似乎是在找寻用石子砸他的人。   然而松田阵平就站在他的身后,根本就没带藏的,他再怎么找也看不见他身后的松田阵平。   没人?萩原研二的疑惑更重了,他甚至抬起头来,想看看砸他的人是不是站在墙头。   看见萩原研二往那边看去,松田阵平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心又再次提了起来,因为墙头上刚好路过了一只猫。   那只猫咪踩着墙头的砖瓦,甚至还有一些碎石被它稍带了下来,发出了一些细微的声响。   警校墙头出现猫还真不算奇怪,这里虽然偏僻,但附近几百米开外还是有几家店铺的,那几家店铺里的猫会偷跑到警校这边来,倒也正常。   所以是猫咪踩中的石砾掉下来刚好砸中了他吗?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睛,目光又往上移了几分,刚好落在了墙外的樱花树上。   松田阵平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见,只看见萩原研二微微勾起了嘴角,眉开眼笑的嘀咕着“猫猫真可爱”后,就起身往回走。   看他的样子,松田阵平觉得他是看见了,但又不太能确认萩原研二到底看见没有,只能跟着他飘了过去。   只看见萩原研二回到了另外三人的身边,突然揽住了另一个松田阵平,神神秘秘的对松田阵平道:“小阵平,我跟你说个事儿。”   活人版的松田阵平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萩原研二还特意往樱花树那边看了几秒,然后神叨叨的说道:“我刚刚发现,警校里有鬼。”   活人松田阵平:“……”   阿飘松田阵平:“……”   好吧,萩原研二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毕竟他就是这么一个鬼。   活人版的松田阵平白了他一眼:“大白天的有什么鬼,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啊。”   也不怪松田阵平不相信,毕竟萩原研二说这话时贼兮兮的,任谁都会觉得他这是在故意吓人。   “小阵平居然不信我,”萩原研二很是受伤了捂了下心口,一副他已经被万箭穿心的样子,重复道,“小阵平你居然不信我!”   他这夸张的动作惹得伊达航和降谷零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见自己被目光围绕,萩原研二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后才认真道:“我刚刚发现,那边墙外的樱花树上藏了一个人。”   伊达航以为他还在讲恐怖故事,乐道:“萩原,你这故事一点也不吓人。”   “没有,他这次是说的是真的。”未等萩原研二解释,大活人松田阵平就抱着胸说了这么一句话。   萩原研二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我就知道小阵平还是信任我的!”   松田阵平“呵”了一声:“我还不了解你?是开玩笑还是说真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降谷零反而沉了沉眸,但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   “要告诉教官吗?”   “肯定得告知啊,有个人站在警校外的樱花树上,不管抱有怎样的目的,都很可疑啊。”   见萩原研二是真的也发现了那个人,松田阵平的心也就松了下来,不过他忽而觉得警校也没什么好玩的,该无聊还是无聊的。   松田阵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他出门的时候顺便帮诸伏景光把门锁了,而这些天来因为松田阵平在家,诸伏景光出去的时候也不会锁门,所以……诸伏景光也不知道有没有带钥匙,他不会要把诸伏景光锁在门外了吧?   他看了眼警校教学楼上那硕大的时钟,粗略估算了一下时间:他出来的时间还算挺晚的,如果他现在继续蹭电车回去,刚好能赶上诸伏景光下班。   行呗,那就回去。   于是松田阵平转身往回走,准备原路返回的离开警校,而他这一决定,却使他错过了接下来,降谷零与伊达航的对话。   “班长,帮我请个假吧。”降谷零忽然这样开了口。   “啊好。怎么了,降谷?”伊达航关心的问着,“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降谷零捏住了他刚拿出来的手机,他的手机屏还没有打开,抬头抿唇对伊达航道:“家里出了点事,我得立马过去一趟。”   伊达航表示理解:“那你快过去吧。”   可惜松田阵平的错过了这一段,不然他绝对会跟上降谷零的步伐,也不会错过能够完全确认降谷零立场的“降谷零训话现场”。   --------------------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码了一半,然后睡着了:D   感谢在2023-03-11 22:03:45~2023-03-12 11:32: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237156 1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搬家   ==============   松田阵平回来的还是晚了诸伏景光一步, 而诸伏景光并不意外他会出去,也没有询问松田阵平去做了些什么,只是蹲在家门口, 以一种哀怨的眼神看着他:“松田——”   这下好了, 诸伏景光真的被他锁在门外了。   松田阵平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眼睛, 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给诸伏景光开了门。为了掩盖自己的这份心虚,他甚至还先声夺人的开了口:“你为什么不带钥匙?”   然而诸伏景光只是用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看了松田阵平一眼,随后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我下次一定记得带钥匙。”   松田阵平:“……”完了,诸伏景光这么一附和, 他反而更心虚了。   “哦对了,松田。和你说个事,我打算搬个家。”   甫一进去诸伏景光的那个出租屋,松田阵平就听见诸伏景光这样对他说。   他没有对“松田阵平把他这个房子主人锁在门外”的这种事多说些什么,只是将自己做好的这个决定告知了松田阵平。   “那挺好的。”   松田阵平也觉得诸伏景光确实该搬个家了,诸伏景光当初选这个房子的时候只考虑了价格, 没有考虑地理位置,而他现在工作的律所又在市中心, 每天来来回回, 都会花上很长的一段时间。   所以诸伏景光要搬家是必然的选择。   “我明天休一天假,那松田你陪我去看看房子?我怕我看中的地方……”听见松田阵平这样回答,诸伏景光顿了一下, 又继续说着, 只是他语气之中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我担心你会不太适应。”   “嗯?我有什么不适应的?”松田阵平有些奇怪的看了诸伏景光一眼,“你的房子当然是由你自己来做决定啊, 没必要问我的想法。”   诸伏景光欲言又止,但还是没有再说些什么。   直到第二日和诸伏景光一起去看房子的时候,松田阵平才明白过来,诸伏景光说的那句担心他不适应是个什么意思了。   他看着面前那栋熟悉的高楼,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诸伏景光看中的那栋公寓,是萩原研二殉职的那一栋。   如果先前没有做过那个有关他们四个死亡场面的梦,松田阵平说不准还真认不出来是那个公寓,可惜他做过了那个梦,也认了出来。   诸伏景光是知道这栋公寓是萩原研二的殉职地,他也是特意选择的这个公寓的。   见松田阵平不说话,诸伏景光抿了抿唇,他站在公寓楼下,腿没有再往前迈上一步:“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去另一家公寓看看吧。”   “为什么要算了?”松田阵平却抱着胸瞥了他一眼,然后往前迈了几步,“你选择这个公寓不就是为了方便救hagi吗?所以为什么要换一家?”   诸伏景光一愣,紧随其后的跟上了松田阵平的步伐:“所以松田你不介意?”   “我为什么要介意?”松田阵平忽而笑了一声,停下脚步看向诸伏景光,墨蓝色的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诸伏景光,“因为这里是萩原研二的殉职地,他死在了这里,所以你觉得我会介意?”   诸伏景光沉默地点了点头。   “就算是这样,可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一定会介意呢?”松田阵平扯了扯嘴角,目光偏移了一些,“因为萩原研二未来会死在这里,所以我就要对这里避之不及?诸伏景光,我没有你想象的那样脆弱。”   这一次,他叫了诸伏景光的全名。   只是他在说这些话时,眼神完全没敢去直视诸伏景光。   “而且,”松田阵平顿了顿,像是有些疲惫,于是闭上了眼睛,说完了后一句话,“不是还有你吗?你、准确来说是我们,我们不是会去救下他吗?既然萩原研二未来不会死在这里,而我为什么要害怕这里呢?”   诸伏景光哑然,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说松田阵平太信任他了。   他确实是特意挑选的这里,因为方便执行太宰治所设想的“勾引世界意识注意”的计划,只是他在挑完这个地方后才想起了松田阵平来。   他确实对萩原研二殉职的地方不敏感,可是作为萩原研二幼驯染的松田阵平不一样,就算松田阵平没有与之相关的任何记忆,就算松田阵平所知道的一切来源于梦境、来源于诸伏景光的口中,可他毕竟是松田阵平。   他是松田阵平,是萩原研二的幼驯染,是萩原研二最重要的挚友。   他不可能不关心萩原研二,也不可能对萩原研二的死亡地视若无睹。   所以诸伏景光担心松田阵平会接受不了这里,毕竟就连他自己的死亡的天台,他自己都有些不能够直面那里,又何况松田阵平呢?   可是倘若不选择这里,那么他和太宰治商量好的一切计划就可能都要推翻重来,所以诸伏景光当时很矛盾,才做出了带松田阵平过来看看的这个决定。   如果松田阵平接受不了,他就再和太宰治再商量一下,看看这个细节对于太宰治的计划有没有太大的影响,能不能改掉。   只是既然松田阵平能够接受这里,那也没有改掉计划的必要了。   于是诸伏景光轻轻地“嗯”了一声,按下了电梯:“请放心,我会救下他的。”   只是松田阵平垂着眸,心里远远没有他看起来的那样平静。   在与诸伏景光说那些话时,他是真的不敢直视诸伏景光,因为他害怕诸伏景光会看出来,他自己根本就没有表面那样的不在意。   正如诸伏景光所想的那样,松田阵平怎么可能不在意萩原研二啊?他分明是在意的要死啊。   这可是……这可是带走萩原研二生命的地方啊,萩原研二的一生可是都被葬送在了这里啊。   他是没有记忆,对于萩原研二的所有了解都只是来源诸伏景光,唯一对于萩原研二的记忆也只有他在梦里看见的死亡现场。   瞧瞧,作为萩原研二幼驯染的他,对于萩原研二的记忆居然只有那样一点,多么可笑。   只是,记忆的缺失也不会改变他与萩原研二的羁绊,改变不了他对萩原研二的那个名为“挚友”、名为“幼驯染”的情感。   十五年前前往神奈川的那一次,他也确实看见了萩原研二。   幼小的萩原研二将松田阵平护在了身后,他那时看着那一幕,心里还在想,甚至还在发笑:他怎么还需要萩原研二的保护啊,他自己看着可是比萩原研二要能打得多了。   可是逐渐的,他却笑不出来了,他看着萩原研二抓起了自己的手,露出了太阳一般的笑容:“那以后,我们就做朋友好不好?”   他看见萩原研二一把抱住了那个幼小的自己,拍着自己肩安抚道:“阵平ちゃん才不是坏孩子呢,才不要去听他们胡说呢。”   他听着萩原研二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自己“小阵平”,一次又一次的说着安抚的话语。   他想,那时的那个年龄尚小的自己确实需要他人的安抚,不管是哪个松田阵平,他们都表现得不在意,可萩原研二的存在对于松田阵平来说,是真的缺失不可的。   就像诸伏景光不能没有降谷零,降谷零不能没有诸伏景光一样,松田阵平也不能没有萩原研二——不管是哪个松田阵平。   就像是在救赎一样,萩原研二就像是在照亮黑暗的太阳一样,令人离开不得。   所以啊……松田阵平又怎么会不在意这个夺走萩原研二性命的地方呢?   那可是萩原研二啊,那可是他的幼驯染,萩原研二啊。   只是他知道诸伏景光选择这里的原因,无非是届时救下萩原研二能够更方便、更成功。   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不怪诸伏景光会选这里,他能够理解诸伏景光选择这里。   毕竟……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不是吗?   只要救下了萩原研二,那这里、那这栋公寓就不再会是萩原研二的亡地了,萩原研二的生命也不会因为那个炸弹“嘭”的一声就结束了。   这栋公寓不会再带走萩原研二了,松田阵平想,绝不会、也不能再带走他的性命了。   所以松田阵平能够接受这里,只要能够救下萩原研二,他又怎么可能接受不了呢?   不过他需要一点时间,他需要时间来告知自己,萩原研二是不会因此而亡的。   ……   “你们公安真的很闲吗?怎么还约我出来喝酒?”一处酒吧内,鬼冢八藏坐在了自己的老友身边,“你这喝的是什么酒?怎么看着这么怪。”   “一瓶Canadian Whisky,一瓶GlenmorangieWhisky,然后将这两瓶威士忌的混合在了一起。”不算年轻的公安警视又猛喝了一口面前的酒,唉声叹了口气,“我被投诉了。”   “噢,”鬼冢八藏毫不意外,他自然了解自己这位老友的品性,“你那么能摸鱼,还到处抢人刑事部的案子,居然现在才被投诉。”   雨宫警视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借酒浇愁,借酒浇愁。最近我多了名新同事……嗯,怎么说呢,职位和我差不多,但年纪比我小,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立威挺正常的,只是……”   “只是什么?”   鬼冢八藏挑了挑眉,只听自己这位老友缓缓说着,甚至面上还有几分不理解:“只是他这么连我都骂啊,我再怎么说也是前辈啊!”   “骂的挺好的,你再摸鱼下去,小心警视位置不保。”鬼冢八藏客观评价。   雨宫警视有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的那名“新同事”就是鬼冢八藏手底下的学生,他最终只是艾艾道:“可我是真的闲啊。”   不管是作为雨宫警视还是作为卡纳迪恩,他这个卧底身份杵在那里,可都是处处受限,不被信任呢。   “哦对了,”鬼冢八藏又突然道,“你什么时候把那家伙也叫过来,他到底是在忙什么啊,这么多年都不来聚一次?”   聚不了哦。   雨宫警视心道,那家伙、那个总是与他拌嘴的那个家伙,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要知道,那时候可还是卡纳迪恩亲手开的枪呢。   可是他又只是应着鬼冢八藏道:“我也联系不上他,等有机会遇见他,一定要把他拧过来喝酒,不灌醉那家伙,我就不姓雨宫。”   “行,那我可要期待着,”鬼冢八藏笑了笑,“你势必要把那家伙灌醉啊,作为这么多年都不找我们的赔偿。”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3-12 11:32:13~2023-03-13 17:19: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苍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苍雨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他是主动站出来的   ==========================   诸伏景光看房子还是很快的, 在与中介细细聊过以后,他选了二十楼的高层的一间房——那也是当初被安置炸弹的那一层楼。   选房子的时候松田阵平什么都没说,毕竟他知道诸伏景光的目的是什么, 自然也不会去说些什么。   房子租金很快就商议好了, 诸伏景光行动力十足, 很快就签了合同付了租金与押金,第二天就将家搬好了。   对此,松田阵平评价:“你这是早有预谋啊。”   诸伏景光轻咳一声,而后将自己与太宰治商议好的计划娓娓道来, 只是在他说完以后,松田阵平却稍稍皱了皱眉:“你们这试探也太大胆了吧?”   说实话,松田阵平是有些不认可他们的计划的,因为这个计划对于诸伏景光来说危如朝露,具有太多不确定性了,但凡“世界意识”不按照他们所设想的那样行走,那么诸伏景光的处境就格外危险了。   “简直就是将你推到幕前当做靶子。”松田阵平的眉头简直是越皱越深。   然而诸伏景光却只是笑了笑:“我知道。太宰先生将危险性告知过我,是我自己同意的。而且, 我不是早就已经站在幕前了吗?”   从一开始世界意识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他早就已经不推到了幕前。   听见诸伏景光这样说, 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你还真敢同意这些……”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就见诸伏景光眉头轻启,抬着眼睛看着他:“可如果不试探出一个结果来的话,那我救下的每一个人都有不确定性, 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死去。”   松田阵平却只是提道:“外守有里, 还有你的父母, 你不是已经救下了他们,他们这么多年不都还活的好好吗?”   “那不一样……”诸伏景光的眼睫毛动了动, “有里与我爸妈他们,说到底影响的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的命运。在世界意识看来,他们也许只是‘被救了就被救了,没什么关系’的人,可我接下来要救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松田阵平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想,我身体上的虚弱,应该就是救下他们的代价。萩原就是我接下来目标,我不知道我接下来倘若继续改变命运线,所产生的「代价」是会像先前那样,荟聚在我身上,还是会令萩原接二连三的遭遇生死危险。”   诸伏景光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湛蓝色的回望着松田阵平,轻声道:“松田,你也不想萩原在被我救下以后,反而还不如死在那场爆炸之中吧?”   “当初在横滨,你不是也看见了吗?如果不是织田君拉了我一把,我可能就会死在那场车祸了。”   萩原研二死在那场爆炸之中,是牺牲,是殉职,是可以叫人敬佩又让人觉得惋惜的死亡。   可倘若,萩原研二在这次被救下以后,之后又因更加毫无意义的原因再次死亡,那着实有些可惜。   如今听见诸伏景光提起萩原研二,松田阵平握了握拳,试图压抑着自己语气之中的怒气:“那你们这所谓的试探,到底是希望得到怎样的结果?你是希望,这代价是全落在你自己一人身上,还是希望,是落在萩原研二身上?”   “当然是我,”诸伏景光低着眸,“如果只是落在我身上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好,好的很。”   松田阵平看着诸伏景光,松开了他捏住了的手心,墨蓝色的眼睛冷冷的看着诸伏景光,而后,他喊了一声诸伏景光的全名:   “诸伏景光,我可以理解为,你刚刚说的这些话,是在威胁我吗?”   对于松田阵平的这句话,诸伏景光自然是诧异的:“我没有在威胁你啊?我为什么要拿萩原威胁你?”   “可在我看来,你就是这样的一个意思,”松田阵平笑了一声,只不过那笑声有些冷,还有些疲惫,“诸伏景光,我是在意萩原研二不错。他是我幼驯染,所以萩原研二对我来说,确实格外重要。可是你说这些话,是在觉得,我在意萩原研二就会不管不顾你的死活了吗?”   “我没有这么想……”诸伏景光的眼睛瞪圆了一些,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被松田阵平打断:“你说这些话的意思,不就是在以萩原研二来威胁我,想让我不要管你这件事、让我看着你们执行这个将你当做靶子的计划吗?”   说到这里,松田阵平又笑了一声,只是这一次,他看向诸伏景光的眼神带着几分说不明白的情绪:“可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会因为萩原研二而看着你去送死?”   诸伏景光一瞬间被说的有些哑然,又想要为自己辩白:“我说这些只是觉得不该瞒着你,而且,我也只是在担心萩原,并不是想要让你在我和萩原之间做出选择。”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没有这个想法,你那么善良,那样仁爱,你自然不可能会有那样的想法,”松田阵平用力的闭了闭眼睛,而后睁开盯住了诸伏景光,“可你在说这些话、做这个决定,你有为你自己考虑过分毫吗?”   “人都是自私的,在这种事情上,你明明可以自私一些的,你明明可以回绝他们,你明明可以以你的方式来解决,可你为什么要同意他们,为什么要站出来呢?”   松田阵平这一问,竟然诸伏景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垂着眸,一声不吭,只等着松田阵平发泄好他的情绪。   “就因为太宰治他说「萩原研二可能会死得比前世更难看」,你就要上赶着当这个靶子吗?就因为这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你就要铤而走险的做这种危险的决定吗?”   松田阵平的怒气简直是越说越大,他在生气,他在为诸伏景光而生气,他在恨诸伏景光,恨诸伏景光一言不发的将一切所有都揽在自己身上。   “诸伏景光,你不是救世主,你没有必要这样舍己为人。你想要救hagi、救我、救班长,这些都是因为你善良、因为你是一个好人,可这些都不是你的责任,你没有必要强行揽在身上,你哪怕是放任不管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你哪怕是不同意太宰治的计划,也没有人会怪罪你的,因为那个计划这怎么看对你来说极其不友好的。”松田阵平是真的说的有些疲惫了,这一次,他闭上了眼睛,在话说完之前都没有再睁开去看诸伏景光一眼,“你认识了萩原研二才不过半年,哪怕后面萩原研二再因为别的原因死掉,你都已经尽力了,这些都是没有关系的。如果非要救下萩原研二不可,那也应该是我来做这种冒险的事,我和萩原研二是幼驯染,我付出这样的代价是理所以当的。可是你不一样,你又凭什么因为萩原研二,让你自己付出那样沉重的代价啊?”   诸伏景光抿了抿唇,试图像抱住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那样抱住松田阵平,但只是一如既往的扑了个空。   他最后只是垂着眸,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在为我着想,我当然知道我会面对什么。可是松田,我们是挚友啊,我们可是共同经历了许多事的挚友啊。我要是想救下萩原,那我自然要没有后顾之忧的去救下他啊。”   松田阵平睁开了眼睛,这一次,他只是看着诸伏景光,听着他说完,就像他刚刚说那些话时一样。   刚刚诸伏景光没有打断过他,所以现在,他也不会打断诸伏景光。   “论起羁绊,我和萩原的羁绊自然是比不过你与萩原的。可无论如何,我和你们,都是生死之交的挚友,我并不觉得这些责任是我不该承担。倘若我们现在的身份对调,松田你也是会毫不犹豫的去救我、救zero的吧。”   诸伏景光的嘴角浅浅扬起一抹笑,目光坚定的看着松田阵平:   “而且我同意这个计划,也不止是为了萩原。”   他直视着松田阵平的目光,一句又一句的告知着松田阵平:“松田,我其实没有你想的那样伟大,你说我善良、仁爱,这是不假,可我还是有私心的,我之所以会同意这个计划,更多的还是因为zero。”   “如果不是因为如今zero的身份扑朔迷离,我也不会这样冒险,我想趁这次对‘世界意识’试探的机会,来看祂给出的答案,从而去判断zero的立场。”   “我如果真的有你说的那样无私,那么这些天来,我就不会以工作来逃避思考,我应该会什么都不顾,去与zero来个面对面,以生命为赌注的去找寻zero的立场。zero再怎么改变,说到底他还是zero,就算我真的直接莽过去,zero也绝不会对我家人动手,这一点我还是能够信任他的。”   “可是我不敢啊,我不敢去面对啊。”   诸伏景光说着,又低低的笑了一声。   “诸伏景光根本就不敢去面对降谷零,他害怕自己会得出他不想要的那个答案。而他逃避了这么久,这一次,也该主动站出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大纲:让hiro告知松田这个决定   我的笔:吵起来吵起来   我:?   我也不想让他们吵起来的,可是松田阵平他抢我笔   遇到草莓诈骗了,下一章看我让hiro也遇到草莓诈骗QWQ()   感谢在2023-03-13 17:19:05~2023-03-14 17:21: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卜王人彡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打童工的草莓   ======================   诸伏景光根本就没有多大的能耐。   卧底警察, 归根究底,他们也不过是由普通人蜕变而来的。   他们在血泊中打转,在黑暗中徘徊, 人们赞颂他们的功绩,却又会觉得他们理所应当这样做,没有人记得,卧底警察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们不过是能力略微出众一些的普通人。   诸伏景光更是一个普通人,上一周目的记忆带给他的到底是什么?是“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是更深的痛苦?   诸伏景光的二周目在无形之中带给了他更多的压力和责任, 因为他知道他的挚友们的结局,所以他必须要选择拯救。   因为他是诸伏景光,而诸伏景光永远不会对此坐视不管。   松田阵平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正如诸伏景光所说的那样,如果他与诸伏景光身份对调,那他也一定会做出和诸伏景光如出一辙的选择。   可这并不妨碍他生气,他确实气不过诸伏景光不拿自己当一回事。   那可是“世界意识”啊,轻飘飘就能改变诸伏景光命运的“世界意识”,将诸伏景光推出去做靶子, 不就是在将诸伏景光推过去送死吗?   但是……   正如诸伏景光所说的那样,他们必须要试探出一个结果来, 否则他们这一方, 简直是太被动了啊。   是啊,太被动了,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最终松田阵平还是妥协了,他自暴自弃的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将蓬松的卷发揉的更乱了一些, 而后墨蓝色的眼睛就那样看着诸伏景光。   “那就去做吧,”他说,“我会陪着你的。”   一旦发现任何不对劲,松田阵平就会终止计划,将诸伏景光拉出来。   这也是他唯一能够帮诸伏景光的了。   诸伏景光的内心一阵暖流划过,他诚恳而又真挚的对松田阵平道:“谢谢你,松田。”   “没必要谢我,”松田阵平看了眼窗外,目光有些放空,没有聚焦在任何一个实点上,他说,“你要救的那个人,是我的幼驯染,我当然会帮你。”   诸伏景光轻笑了一声:“嗯。”   毕竟是搬了新家,还是要请些熟人过来吃饭的。   诸伏景光在东京的熟人不算多,除了工藤家和黑羽家的人外,也只有他从小玩到大的一些朋友和他那名堂兄。   堂姐薇雅早早就结了婚,已经不在东京居住了,而大漫画家的堂兄也不知道是跑去哪个地方取材,反正诸伏景光和外守有里这些天来都没见到他的踪影。   而工藤家和黑羽家的几位家长是没时间来的,就让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携自己的青梅来给诸伏景光祝贺乔迁。   这一来二去,竟只有四个孩子、青梅外守有里、学弟浅井成实和一名上了大学以后就没怎么见过面的幼时朋友要来。   那名朋友诸伏景光的印象不是特别深,论起熟悉度不及外守有里,但又和外守有里一样,是从小就和诸伏景光一个班的。   诸伏景光记得他姓宫野,是个从医学世家中出来的男生,子承父业的做了一名医生,而诸伏景光还依稀记得,当初也是他在与外守有里她们争论诸伏景光该归属于那个组。   简单来说就是,过来诸伏景光家中吃饭的是四个小孩和三个医生。   霍,就来了三个大人,还全是学医的,他这里简直是医生聚集地啊。   诸伏景光觉得这实在是太巧了,但生活嘛,确实会有许多有意思的巧合,这也都是正常的。   介于过来的孩子人数比较多,诸伏景光决定外出买菜的时候顺便买些零食水果,好招待一些。   既然诸伏景光要出去,那松田阵平自然也是跟出去逛逛的,毕竟诸伏景光搬了家,还一搬就是二十层的高楼,松田阵平要是想像以前那样飘出去转转,那就要麻烦许多了。   ——空无一人的电梯被按亮楼层,还到处升上升下,这可比电车自动投钱更加鬼故事、更恐怖了好吗!   所以这次,松田阵平也干脆跟着诸伏景光一起出去,还能出来透透气。   诸伏景光就近去了一家超市,不过说是就近,还是隔了几条街的距离。   “快斗不喜欢吃鱼,喜欢吃甜食,新一不喜欢葡萄干,比较喜欢柠檬派——说起来,柠檬派也算是甜食吧。”诸伏景光一一列举着几位孩子的口味,他比较细心,又和孩子们相处了那么久,对他们的口味简直是了如指掌,“兰和青子倒是没有什么忌口,兰不挑食,什么都吃,最喜欢的应该是可丽饼和柠檬派,青子和快斗一样喜欢甜食,但青子还喜欢吃鱼——柠檬派应该是没人不喜欢的,所以点心可以做柠檬派。”   听着诸伏景光的这些举例,松田阵平挑眉:“怪不得这群孩子说你会端水,这些你都你记得啊?”   诸伏景光摊了摊手:“其实挺好记的,新一和兰这对青梅竹马都喜欢柠檬派,很相似。快斗和青子相似又相反,都喜欢甜点心,对鱼的看法截然不同。”   松田阵平对此不可置否:“好记,但你也是真的一个都没漏掉。”   最后诸伏景光按照孩子们的忌口选好了食材,也买了一些零食,不过他最后还是没有买水果——   看着标着“天价”的那盒草莓,诸伏景光默默将草莓放了回去,感叹道:“好贵。”   实习期的工资还没发,而他过去攒的钱交了房租和押金以后虽然还剩了一些,但显然不够他挥霍的去买这盒草莓。   那盒草莓也确实挺贵,日本水果的确是不便宜,但这盒草莓比一般的水果还要贵许多,一颗就要近千日元。   松田阵平看了一眼价格后也收回了目光:“那就不买了,这些足够了。”   诸伏景光毕竟才刚毕业,资金说到底还是紧张的,也没必要非买这盒草莓不可。   诸伏景光点头,然后推着购物车去付款了。   松田阵平虽然可以碰到购物袋,但介于在路人眼中,购物袋会是凭空飘着,那样过于诡异,所以这一大袋东西都只能由诸伏景光一个人拎着,松田阵平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诸伏景光虽然没有在超市买下那盒草莓,但是却在回去的路上看见了一名提着一个篮子卖着草莓的女孩。   那孩子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没怎么注意脚下的台阶,险些被绊倒,草莓也差点掉了出去,诸伏景光见状连忙伸手扶了一下。   女孩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在抬头望向诸伏景光的时候面上又带上了甜甜的微笑:“谢谢哥哥。”   她的眼睛咕噜的转了一下,而后又将自己手中的篮子往诸伏景光的眼前送:“哥哥要买草莓吗?我可以便宜一些卖给你的。”   诸伏景光看了一眼篮中的草莓,草莓的品色的还算不错,这孩子出来卖草莓也许是因为家里有什么难处,诸伏景光可以顺手推舟的买了那些草莓。   于是诸伏景光点了点头:“我正好想买一些草莓。”   女孩的眼睛的亮了亮,从篮子中拿出一盒包装好的草莓递给了诸伏景光:“哥哥,这盒草莓只要2520元哦。”   一盒普通草莓的市场价其实也只要1000日元左右,这盒草莓确实贵了一些。   诸伏景光的眉头微皱,但并不是因为觉得草莓贵,而是这孩子所说的价格。   2520,252,sos。   这孩子是在向他求救吗?可是这孩子身上并没有被虐待的痕迹,除了这个数字以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与求救有关的信息。   而小女孩也不像是被监视的样子,毕竟这附近过于空旷,也藏不了人,诸伏景光也没有察觉到有视线盯过来。   见诸伏景光迟迟没接过这盒草莓,小女孩顿了顿,又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哥哥是嫌这盒草莓贵了吗?但是价格是家中姐姐标的,我也没法更改,要不我换一盒便宜的草莓给哥哥?”   看来2520这个价格只是巧合。   “不用了,就这盒吧。”诸伏景光收回了目光,将钱币递给了小女孩。   小女孩瞬间眉开眼笑:“谢谢哥哥,哥哥你人真好。”   说着,又提着草莓蹦跶着离开了。   看着这盒比常价要贵一倍的草莓,松田阵平挑了挑眉,做了口型:“冤大头。”   诸伏景光无奈的笑了笑:“没办法,就当是做个好事吧。而且,这草莓看起来也挺不错的。”   ——如果时间可以回溯,诸伏景光一定会收回这句话。   回到家以后,诸伏景光将食材放置好,又顺手拆开了这盒草莓的包装,准备提前先将草莓洗好。   只是……在将盒装草莓的第一层大草莓拿开以后,诸伏景光看着里面这些还没有他手指的一个指节大的mini草莓陷入沉思。   “草莓也需要打童工吗?”诸伏景光半天只憋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松田阵平乐了,毫不客气的笑道:“你这可是比冤大头还要冤种。”   诸伏景光:QWQ。   就算盒装草莓下面的草莓确实会比表层草莓小上一些,但是它怎么能这么小的啊!   --------------------   作者有话要说:   谨防新型草莓诈骗!!!   感谢在2023-03-14 17:21:19~2023-03-15 15:47: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木卜王人彡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欢迎来到法制节目   ==========================   诸伏景光, 前公安卧底警察,现妃英理律师事务所实习律师。   而就在刚刚,他被草莓诈骗了。   这种事情说出去完全就是会被狠狠嘲笑的事吧!   瞥了一眼完全不掩饰笑意的松田阵平, 诸伏景光稍稍感受到了一点小哀伤,指节大的草莓在手心里咕噜的转了一圈, 更让诸伏景光心酸了一些。   花更多的钱买了一盒草莓,结果这盒草莓还是出来打童工的草莓。   想想都让人心塞。   但好在除了这堆mini草莓以外,还有七个放在表面的大草莓,也算是勉强给了诸伏景光一些安慰。   松田阵平笑完了, 走过来帮忙:“这些草莓要洗吗?”   “洗了吧。”诸伏景光闭了闭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在心里盘算着到底该如何处理这些草莓。   大草莓还能分出去吃掉,但是这些mini草莓……虽然也不是不能分,但有里肯定会问他为什么要买这么小的草莓,然后他又会被狠狠笑上一番。   诸伏景光有些头疼,低头盯着这些草莓看了一会儿,而后幽幽道:“谨防草莓诈骗, 拒绝盒装草莓。”   这看得松田阵平更乐了:“别人那叫,一朝被蛇咬, 十年怕井绳。你这叫什么?一朝被草莓诈骗, 十年怕盒装草莓。噢,而且你买这盒草莓还花了双倍价钱。”   诸伏景光:“嘤。”   诸伏景光试图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来,但是显然不太行, 于是他选择了放弃, 只能找出面粉鸡蛋来,准备解决这些mini草莓。   他打算用这些小草莓装饰蛋糕,有里问起还能说是特意去买的, 也不用担心会被嘲笑。   会做饭这点就是好,哪怕是买到了不好的食材,也能顺手处理,不用担心会被他人嘲笑——噢,当然,某个全程看着他买完草莓的阿飘除外。   松田阵平帮他将这些草莓全部洗净,然后又装回盒子里推到了诸伏景光面前,还不忘顺手拈了一颗小草莓尝尝味道:   “有点酸……诸伏,你这是什么眼神?”   松田阵平古怪的看了一眼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的脸上堆起一抹笑来:“我在想,是不是只要把你灭口了,就没人知道我被草莓诈骗了。”   松田阵平“噢”了一声,不以为然,甚至还靠着橱柜道:“那你可以试一试,看看怎么灭口我这个阿飘。”   诸伏景光:“……”   他碰都碰不到他这位挚友,就更别提灭口了。   总之,草莓诈骗这一事就这样轻飘飘的被翻过了,来的这些人中也没人去问诸伏景光为什么要拿小草莓做蛋糕。   吃完蛋糕后,三个医学生没从餐桌上起身,讨论一些医学问题,诸伏景光插不进嘴,便去看了一眼四个孩子。   四而个孩子此刻正坐在沙发上抢电视,准确来说是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在抢电视——工藤新一要看推理普法栏目,黑羽快斗要看魔术表演,毛利兰和中森青子窝在一起聊天。   就算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吵的不可开交,但电视只有一个,不可能分成两半给他们两个一人看一半。   诸伏景光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回卧室拿了一本《法律法规全集》,准备读给工藤新一听。   既然工藤新一想看普法节目,那不如让他这个律师亲自读法规给工藤新一听。   工藤新一:……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要看的那个节目重点是推理而不是普法啊!   紧接着,诸伏景光完美做到了“他不能让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都如愿看上自己想看的节目,但他可以让他们两个都看不到想看的节目”。   电视遥控器被丢给毛利兰,而诸伏景光将手里的那本律法书摊开放在腿上,然后一手揽着一个小男孩,声情并茂的给他们读法律条文。   光读还不够,诸伏景光甚至还读着读着就突然停下,举了一个实例——这些例子都是他做律师以来的亲身经历。   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被迫听着这些条文,还不忘暗中较着劲,抢答着诸伏景光说的例子里面的问题。   在说起某个案件时,工藤新一甚至还抢答:“这个我知道,我当时就在现场。”   ——这就是诸伏景光当初那个“委托人差点死掉”的案子。   黑羽快斗睨了一眼工藤新一:“你怎么走到那里都能出命案啊?”   工藤新一纠正:“没出命案好吗?人都没死!再说了,什么叫‘我走到哪里都会出命案’啊,频率根本就不高好吗!”   诸伏景光对两个男孩摸摸头,然后继续读着他的法律条文。   也正因为诸伏景光这一日的声情并茂,让这个两孩子对这些条文格外的记忆深切。   甚至在七年以后——   成为江户川柯南的工藤新一在拿到阿笠博士的发信器和窃听器时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不是犯法了啊……要是让景光哥知道我用这些,他会不会大义灭亲的把我送进去啊……不,这种程度还不至于,但他一定会教育我的……果然还是不能让景光哥知道啊!”   黑羽快斗在听寺井黄之助阐述黑羽盗一的八年前所有的所作所为时,面色逐渐凝重了起来:“这得判多少年啊……师哥要是知道这些的话,就算他哪怕知道是我,也一定会大义灭亲送我进去吧……这肯定会被工藤新一那家伙嘲笑的,绝对不能让景光哥知道!”   于是在七年以后,向来就不对付的两个人默契的达成了一个共识——绝对不能让诸伏景光知道这些!   不过现在的工藤新一还是工藤新一,黑羽快斗也还只是黑羽快斗,再加上诸伏景光又不只是纯粹的在念法律条文,所以两人对此都有些听的津津有味。   诸伏景光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了,将书放到了茶几上,起身去厨房接水喝。   三个医学生还是坐在那里聊天,只不过他们的话题已经从专业的医学知识变成了家常话。   “诶,宫野居然是有妹妹的吗?”外守有里有些吃惊的看着宫野秀泽。   宫野秀泽就是当初拉拢诸伏景光进组却反而被女孩们共同抗战的那个男孩。   他家里是医学世家,父母都是医生,甚至当初给外守有里做手术的宫野医生就是他的父亲。   他和外守有里也算是半个青梅竹马,只是这么多年来,外守有里是真不知道宫野秀泽居然还有一个妹妹。   “堂妹,是我叔叔的女儿,比我小上三岁。”宫野秀泽摊了摊手心,表示自己真的不是故意隐瞒,“我们也就很小的时候见过一两次面,但是自从我叔叔和我爸爸吵过一架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家的人了。”   “原来如此。”外守有里了然的点了点头。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叔叔最开始离开的那一年,我偶尔还能从电视上看见我叔叔的报导,但是之后就没再看见他们一家的信息。这么多年来,他们家也没有再联系过我们,后来听说‘宫野博士夫妇’死于某制药公司的火灾,当时我父母还在猜那对博士夫妇是不是我叔叔和我婶婶,但是他们又联系不上对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宫野秀泽微微皱了下眉头,又摇了摇头:“算了算了,不管了,我叔叔是科学家,我婶婶也只是医生,应该不会和制药公司产生联系,可能只是我叔叔咽不下这口气吧。”   宫野秀泽说着,又和出来的诸伏景光打招呼道:“诸伏,我刚刚听见你在念法律条文了,最近工作怎么样?”   诸伏景光以笑回道:“还行。没什么难缠的案子。”   “那挺好的,”宫野秀泽点了点头,说着又吐槽道,“我们院最近多了好多奇葩客人,我陪导师一起做临床记录,居然还能被病人纠缠。东京太可怕了,我要回长野!等实习期一过去,我就立马回长野!”   “回长野其实也挺好的,”外守有里托了托下巴,“不过我就不想回去,想留在东京发展。而且自从我爸知道我毕业以后不打算回长野,他就把长野老家那边的店铺给卖了,跑到东京开了家新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都这么大了,又不需要他陪。”   “伯父还是挺关心你的啦。”宫野秀泽感叹道,“我爸妈就不一样了,我妈对我堂妹的关心都比对我的关心多,还说什么‘你叔叔那家伙可以不管,但是你堂妹你不能不管,也不知道你叔叔一个糙男人能不能照顾好你婶婶和你堂妹,万一那死去的博士夫妇真是你叔叔婶婶,那你就要更加找寻一下你妹妹的消息了’,我爸还语重心长的对我说‘你叔叔一家就是在东京没的踪迹的,你现在东京,最好还是打听一下你叔叔一家的消息’。”   说着,宫野秀泽趴到了了桌子上,摆烂道:“我怎么找啊!十二年前就没踪迹的一家人,这要我怎么找啊!我又不是没去过他们搬家前居住的宫野诊所,但是现在的屋主人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我还能怎么找啊!”   “可以上个寻亲栏目?”浅井成实给他出着主意。   宫野秀泽摇摇头:“我叔叔说不准真的已经死了,而我堂妹说不定都不记得我们一家的存在,难找哦。”   “那你告诉我们,你堂妹叫什么名字,我们帮你留意一下?”   “唔,时间过去的太久了,我也有点记不清了……好像是叫明美吧,对,没错,她的名字是宫野明美。”   听到这个姓名,诸伏景光手中的水杯险些没握住。   宫野明美。   ……是他认识的那个宫野明美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3-15 15:47:51~2023-03-16 19:10: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苍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苍雨 12瓶;fuyu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Rye的碰瓷   ===================   宫野明美,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姑且算是降谷零的青梅。   诸伏景光是认得宫野明美的,只不过他对宫野明美的熟络度远远没有降谷零的高, 也仅仅只是“认识”而已。   降谷零和宫野明美的相识在9岁以后, 比认识诸伏景光要晚上几年, 通过降谷零,诸伏景光也见过幼时的宫野明美几面。   而这份认识也仅仅是存在于前世。   这一周目的诸伏景光,从未见过宫野明美。   而上一周目,降谷零上警校的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找到宫野艾莲娜——也就是宫野明美的母亲。   只是他在组织卧底以后, 降谷零并没有找到宫野艾莲娜,因为宫野艾莲娜在很多年以前就身亡了, 所以降谷零只找到了宫野艾莲娜的两个女儿——宫野明美和宫野志保。   而巧合的是,宫野明美是他另一名搭档莱伊的女友。   降谷零第一次见莱伊的时候就对他没有什么好感,得知他是宫野明美的男友后就更加没有什么好脸色了,恨不得在宫野明美面前挑出莱伊的108个毛病来。   ——当然,他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喜欢宫野明美,宫野明美对于降谷零来说, 更像是妹妹一样的存在。   毕竟宫野明美是宫野艾莲娜的女儿,对宫野艾莲娜颇有好感的降谷零将宫野姐妹当做妹妹来看, 貌似也很正常。   宫野明美不知道降谷零将她当做妹妹这件事, 还只当是诸星大与安室透的矛盾太深。   ——她应当是不知道的,不过也不能排除宫野明美记性好,认出了降谷零是儿时玩伴的可能性。   不过宫野明美从未和降谷零有过单独见面, 所以诸伏景光还是更偏向于宫野明美是没认出降谷零来的这一可能。   至于宫野志保, 诸伏景光都只是因为莱伊远远见过宫野明美, 就更不可能见过宫野志保了。   他听过宫野志保的名号,也知道宫野志保就是组织的少年天才“雪莉”——当然, 知道这件事的原因和莱伊无关,苏格兰威士忌最开始是在琴酒手底下的,所以有听伏特加提起过。   而这一世,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宫野家应该和上一世一样,齐家进入了组织。   只是就算诸伏景光知道这些,他也不可能将此告知给宫野秀泽,毕竟宫野家的事牵扯到组织。   所以他只是和外守有里一样,浅浅的笑着:“我会帮你留意一下的,如果有遇见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   “谢谢你们,”宫野秀泽双手合十,不过他自己并没有抱有什么希望,只是道,“找不到也没什么关系,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短时间内也断然不可能有什么大型进展。”   确实如此。   诸伏景光在心中点头,只不过他很快就觉得,今天不太适合立flag——在送孩子们回家、准确来说是在送工藤新一回去的路上,诸伏景光顺便进便利店买了两瓶水,然后就目睹了莱伊碰瓷宫野明美的现场。   诸伏景光:“……”   怎么能这么巧的啊!   诸伏景光万万没想到自己与降谷零错过了那么多次,却又能在阴差阳错之下遇见和降谷零不对付的莱伊。   所以他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又要发生命案了,结果定睛一看,哪里是车祸命案,分明就是莱伊在碰瓷宫野明美。   而最主要的是,目睹莱伊碰瓷的诸伏景光到底该不该上前戳穿他?   现在的莱伊还不是莱伊,还只是诸星大,据前世降谷零的调查所述:诸星大与宫野明美的相识源于一场车祸。   很显然,就是这样的一场车祸了。   但更显然的是,诸星大根本就是在碰瓷啊!   只是既然是在碰瓷的话,那诸星大与宫野明美的遇见明细就是蓄意的,他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宫野明美,甚至有可能是宫野志保。   这样一看的,莱伊当初在天台所说的那些话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而莱伊如果说的是实话的话,那么诸伏景光就不太应该戳穿莱伊、又或者说是赤井秀一,毕竟就算赤井秀一是FBI,那也和他一样是卧底,是一方的,他总不能截断他人的卧底之路吧。   只是……要是莱伊当初说的那些话全是谎话,他并不是什么FBI,接触宫野明美只是更方便寻求组织的庇护,那他就应该戳穿他,就算不能截断诸星大进组织的途径,也不该让莱伊缠上宫野明美。   看着躺地上的诸星大,诸伏景光还没做出决定来,工藤新一就率先一步冲了上去,对着下车查看情况的宫野明美道:“姐姐你别怕,这人是在碰瓷你!”   赤井秀一:“……”   “……”还没决定好要不要戳穿的诸伏景光也默默收回目光,这下好咯,他都不用纠结了,工藤新一直接上去戳穿了。   面对面露疑惑的宫野明美,工藤新一信誓旦旦的道:“他明明有机会可以躲避你的车,可他偏偏不躲,甚至还故意往你车身上撞。这不是碰瓷是什么?”   这话一出,宫野明美看赤井秀一的眼神都不对了。   坐在车上的宫野明美当然看不出赤井秀一是故意在往她车身上撞,但在对面路口便利店刚好窜出来的诸伏景光和工藤新一却看得清清楚楚。   赤井秀一其实已经够谨慎了,这地方没有监控,他也特意观察过路边的情况,确认了没有行人路过才迎上去碰瓷的,他甚至还为了让自己真的让自己被宫野明美撞倒,还特意前移了一步。   结果没想到反而是他特意的这一步前移,反而让路人看出来这是在碰瓷。   不过也不能怪赤井秀一,谁能想到路口的便利店恰好在这时出来了两个人,又恰好眼神好的给看见了呢?   而且一般路人就算看到这种,也不会以为这只碰瓷,毕竟他赤井秀一可是货真价实的被撞出去了。   只能说工藤新一和诸伏景光都不是一般的路人。   ……不过说起来,这个戳穿他的这个孩子,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啊。   只是就算是听了工藤新一所说的,宫野明美还是要对这场“事故”负责。   宫野明美揉了揉工藤新一的头,表明自己清楚工藤新一的好意:“就算是特意往前走了一步也不一定是在碰瓷,也可能只是纯粹的被吓到了,又或者是为了放弃生命。但不管他撞上来的原因为何,但既然是是我撞的人,我还是要对此负责的。”   工藤新一当然清楚这种情况宫野明美肯定要为此负责,毕竟没有监控,他和诸伏景光就算是看见了也没什么用,于是闷闷的“嗯”了一声。   虽然心里清楚赤井秀一多半没什么事,但诸伏景光还是很路人的帮忙拨打了119。   而听着工藤新一和宫野明美对话的赤井秀一忽而觉得,诸星大的人设,似乎可以多加一个抑郁症上去了。   这段插曲当然没有影响赤井秀一的卧底生涯,对诸伏景光来说,也只是让他对莱伊的身份更加疑虑了,于是拜托了坂口安吾帮忙查了上一世莱伊自称的“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的身份自然很难查出来,但是坂口安吾毕竟是坂口安吾,在异能力的加持下,他还是挖出了线索——FBI中确实有赤井秀一这个人的存在。   既然“赤井秀一”的存在并不是胡掐的,那当初莱伊对他所说的那些也多半就是实话了。   这样一想来,就显得诸伏景光当初的自杀有几分可笑了,有着三个卧底的天台,居然让他这个身份暴露的公安卧底真的自尽了。   不过当时的开枪对那时的诸伏景光确实是唯一的选择了,毕竟他不知道莱伊那番话的真实性,所以他不能赌。   只是想来有几分好笑而已,他曾经和降谷零与莱伊斗智斗勇那么久,结果莱伊和他们一样也是卧底,属于是双方内耗了。   而宫野明美……   虽然诸伏景光也不赞许赤井秀一这种欺骗感情的做法,但是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这种进组织的处理方式,反而是伤亡最低、最安全的方法,而赤井秀一是卧底,他断然也不会将一名组织成员的感情放在心上,既然可以这样做,那又为什么不去这么做呢?   更何况……诸伏景光想起上一世的赤井秀一对宫野明美流露出来的感情,他虽然没有切身体验过什么情爱,也知道卧底的演技都是一流的好,但赤井秀一对宫野明美,应该至少有一半的感情是真实的。   再者说,如果这周目的降谷零如果真的是跟着宫野艾莲娜走了的话,那他就是宫野明美绝对意义上的兄长。   而从一开始就看莱伊不顺眼的降谷零,就更不可能让赤井秀一进宫野家的门了。   所以他确实没什么必要为宫野明美而忧心,让人担心的反而是利用宫野明美的莱伊。   想到这里,诸伏景光又默默给赤井秀一点了根蜡烛。   看在上一世的搭档情上,祝你好运,莱伊。 第58章 毕业典礼   ==================   九月末,警校前的樱花在几个多月以前就已经全部凋零,只有翻红的枝叶顽强的挂在枝头,其中还夹杂着几叶绿色的生机。   路过这排排樱花树, 降谷零步伐未停, 就连目光也未在这些枝叶之上多做停留。   他的目的地很明确, 就是警校召开毕业典礼的礼堂。   许是时间尚早,大部分警校生还在外边拍照留念,礼堂这边根本就没有多少人过来,来的也都是检查礼堂设施的人们。   礼堂前的大门口处, 有三名警校生正站在那里并成一排,勾肩搭背的说着些什么。   见降谷零的到来, 站在最左边的松田阵平朝降谷零挑了挑眉,一把勾住了降谷零的肩部,揶揄道:“警校第一,来得挺早啊?不愧是要上台演讲的人,衣服上的勋章都要比我们多几个。要不这身衣服借我穿穿呗?”   松田阵平只是随口一说,谁料降谷零却睨着眼睛看了他一下, 而后点了点头:“好啊,给你穿。”   松田阵平感觉降谷零有些奇怪, 将手收了回去, 随后又指了指自己,向降谷零确认道:“真给啊?”   “不然呢?”降谷零说着,抬起手来就是要去解自己身上制服的扣子, “我说一不二的。”   松田阵平觉得这一幕十分诡异,像是有一个巨大的坑在等着他跳进去, 但是这件事是他先提起的,他总不能亲自拂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于是松田阵平向萩原研二使了个眼色, 希望自己这位幼驯染说些什么。   “换衣服就不必了吧,”然而萩原研二只是摸了摸下巴,起哄道,“把制服上的胸章换一换就可以了。”   降谷零也十分配合,直接把身上制服的胸章摘了下来,摊在手心里:“来,换吧。”   “总感觉你这家伙儿来者不善啊,”松田阵平嘀咕了一句,但也还是接过了,他将胸章别在胸口,后又挺着胸,一副“我可不怕的模样”,“但不管你要搞什么幺蛾子,我可都不带怕的。”   “嗯,”降谷零蓦地笑了一声,嘴角抿着笑意的看着松田阵平,“那你可要好好接住这个幺蛾子哦。”   “哈?你不会真的要搞事吧?”松田阵平有些警惕的看了眼降谷零。   降谷零没回答他,只是推开礼堂的门道:“我还有点事,礼堂暂时不方便他人进来。你们先去别的地方逛逛。”   “喂!”看着降谷零头也不回的走进了礼堂,松田阵平不禁半月眼,嘀咕道,“这家伙到底是在搞什么啊?”   “好啦好啦,”萩原研二一把勾住了松田阵平,又热络的邀请着伊达航,“既然礼堂暂时进不去,那我们就去别的地方逛逛吧。”   再说降谷零,在进入礼堂以后,他目光扫视了一周,而后直接了当的往特邀席那边走去:“您光明正大的坐在这里,不要紧吗?”   “我是公安方的出席人,坐在这边当然没有什么问题,”坐在特邀席的长官双手交叉抵在桌子前,笑盈盈的看向降谷零,“怎么?你那边处理好了?”   “我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降谷零颔首回答,又微微停顿一下,最终只是使用一个让人熟知的称呼,“雨宫警视。”   “挺好。”雨宫警视笑意未变,目光又透过降谷零,看向特邀席的另一边,“不知道今年零组那边,又会有谁来?”   降谷零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是警察厅零组的特别席位,但降谷零也只是淡然道:“谁来不都一样吗?”   “说的也是,”雨宫警视的眉眼弯的更深了,“不过我可不可以期待一下,日后降谷君能坐上那个位置呢?”   降谷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雨宫警视揉了揉脸,收回脸上维持的笑意,随后站起身来:“离毕业典礼还有上好一会儿呢,降谷君陪我出去转转吧。”   “好。”降谷零答应了。   说出去转转,雨宫警视也真只是带着降谷零随意转转,他们走到警校内的由一排樱花树包围的道路上,缓慢散着步。   “这么多年过去,警校还是和我记忆之中一样。这些樱花树年年都是如此,春日开秋日落,周而复始,始终不变。”   雨宫警视忽而感叹道,他借着这些翻红又飘落的樱花叶,嘴角噙着笑的对降谷零说:   “不过这些樱花叶又与樱花又所不同,当人们看向樱花树,第一眼看见的永远是鲜艳的樱花,而非是用来衬托的绿叶。只是樱花的花期只有短短半个月左右,而樱花叶却会一直挂在樱花树枝头,直至秋冬才会飘零。”   “降谷君是更想成为樱花,还是樱花叶呢?”他最终问出了这个问题。   “樱花和樱花叶,这有什么好选择的。”降谷零往后退了一步,抬起了头,看着枝头悬挂着的红叶,眯了眯眼睛,“若要我选,我定然是选择樱花。只是如果是雨宫警视,您一定是更想成为树梢之后的樱花叶吧,毕竟樱花再美,也不过是烜赫一时,持久,才是最为重要的结果。”   “但我不一样,就算有可能会转瞬即逝,但我这个「樱花」,也定然会让他人惊艳至无法忘怀。”   得到降谷零这样的回答,雨宫警视没有任何评价,顷刻之间,谁都没有再开口。   过了一会,等到降谷零低下头收回目光后,雨宫警视再终于又开了口:“降谷君想要走的这一条路,要比他人危险得多呢。只是看来降谷君已经彻底决定好了,我也没有再劝的必要了。”   他说到这里,语气又不觉的放轻了一些:“降谷君的那几位同期挚友,看着也是能力出群的人呢。我只希望有朝一日,降谷君不会像我一样,必须要将枪口对准挚友。”   “只要他们不与组织扯上关系,我的枪口自然不会对准他们。”降谷零面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在微微一顿以后又继续道,“我一直以来都想问一件事来着,在对那一位开枪之时,您可有犹豫,可又后悔?”   雨宫警视笑着摇摇头:“卡纳迪恩曾经开枪时没有犹豫,如今自然也不会后悔。”   降谷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雨宫警视倒是一脸坦然,好像自己说的就是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怪不得他们说您是‘打入公安内部最成功的一枚棋子’。”降谷零只是这样说。   只是这后面还有一句话,但降谷零和雨宫警视都默契没有提。   雨宫警视只是含笑抬眸:“以前是我,但以后可就是你了。”   ……   毕业典礼热闹非凡。   站在台下的松田阵平摩擦着手掌:“下一个是不是该降谷零这个警校第一上台发言了?他人呢?”   “在那边。”   萩原研二指了指靠着礼堂圆柱站着的降谷零,朝他挥手道:“小降谷,马上就轮到你上台,你准备好了吗?”   “我?”降谷零却面露疑惑地抬了抬眸,灰紫色的眼睛里写满了“怎么可能是我”的字样,随后他指了指松田阵平,“当然是他上啊。”   松田阵平:“哈???”   关他什么事?   却见降谷零上前一步,用手指点了点他胸前的勋章:“喏,这里不是写着吗?优秀生代表。”   松田阵平低头一看,勋章之上果然还写着这样的字样。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但这不是你的勋章吗?!”   降谷零笑盈盈:“可这徽章现在不是在你身上吗?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   松田阵平:“……”   见松田阵平想要将这个勋章摘下来,降谷零又继续笑道:“这可是一个展示自己的好机会哦。”   “这又不是属于我的机会。”松田阵平不为所动,继续抠着勋章。   “上台讲话后,警视厅总监会上台亲自给你颁一个胸章。松田,你不是为了揍警视厅总监才上的警校吗?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你这么一说,我居然还有一丝心动……个鬼啊!”松田阵平扶住了额头,也不忘瞪一眼降谷零,“你这个混蛋不要引诱我啊!”   降谷零耸了耸肩,一副“我给过你机会了但是你没有珍惜”的模样,而后伸出手来向松田阵平讨要着勋章:“还给我吧。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萩原研二嘻嘻笑着:“相比最开始见面的时候,小降谷真的变了好多呢。”   降谷零嘴角噙着笑,也没有应着萩原研二的话语,将胸章别好以后上了台,在路过特邀席时,又有一些闲言传入了他的耳畔。   “零组那边来的居然不是他们最新上任的那名长官?”   “虽然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是这个场合居然都不亲自来吗?”   “其实不来也好,那位新任长官据说好像脾气不行。他们零组那边的一个警视,只是为手底下的人说了几句好话,就被那名新长官骂的狗血淋头。”   “那今年调入零组的新人可就惨了哦,正好赶上新老两名长官的交替。今年零组怕是也不好呆。”   降谷零的步伐未有停顿,对这些话语充耳不闻。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3-17 14:52:50~2023-03-18 14:29: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啾啾秋 10瓶;艾丽西亚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魔术失败了   ====================   “师哥!你待会儿有时间吗?来看我老爸的魔术表演不?”   黑羽快斗兴奋的声音从电话另一边传来, 诸伏景光放下手中的资料,眉眼微微放松下来:“好啊。”   看看时间,也确实快到下班时间了。   诸伏景光将自己手中的资料归类放好, 等着下午五点的钟声敲响以后, 向律所的栗山绿小姐打了声招呼:“栗山小姐, 这几天的资料我整理放到了第二栏的柜子上。就先走了。”   “好,”栗山绿正归纳着其他事件的相关资料,闻言抬起头,回以微笑, “注意安全。”   打车来到江古田时魔术表演还没有开始,黑羽快斗正和中森青子站在门口, 向诸伏景光招着手:“师哥,这边!”   诸伏景光走了过去,顺手抚摸了一下两个孩子的头,笑道:“等很久了吗?”   “没有没有,”黑羽快斗脸上的兴奋还未散去,一手牵着中森青子, 一手抓住了诸伏景光的手腕,拉着他们两个就要从后门进去, “等表演开始还要好一会儿, 走走,师哥,我们去后台看老爸他们。”   诸伏景光眉眼弯弯, 就这样跟着黑羽快斗走进了后台。   黑羽盗一正在后台检查自己衣服上携带的道具, 余光瞥见诸伏景光他们来了以后, 便抬起手来,打了一声招呼:“快斗, 青子,还有景光,你们来了啊。”   “盗一老师。”诸伏景光站在门口,笑着回应。   “老爸!”黑羽快斗的眼睛亮晶晶的,冲到了黑羽盗一的身后,满脸都是期待,“老爸你要加油哦。”   黑羽盗一嘴角噙着笑,揉了揉自己儿子的头发:“我一定不会让快斗失望的。”   黑羽盗一说着,又继续检查着自己身上的道具,只是检查着,还真让他检查出来了些什么,他将身上的一个坏掉的散件放在了桌上,又笑着指挥黑羽快斗:“快斗,帮爸爸去隔壁房间拿一个新的道具过来可以吗?”   “好!”黑羽快斗不疑有他,还顺势拉走了中森青子,“走,青子,我们一起过去找找。”   两孩子走后,后台就只剩下了黑羽盗一和诸伏景光。   “景光,今天的这场表演你有耳闻吗?”黑羽盗一没有去看诸伏景光,只是对着镜子继续藏匿自己身上的道具。   “听快斗提起过几次。听说危险性挺大的,盗一老师要注意安全啊。”   “危险大,但给观众的观感也足够的好。”黑羽盗一只是这样回答,又微微笑着,“景光,快斗那孩子挺喜欢你的。”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这场表演危险性高,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可能就要拜托你帮忙照顾快斗了。”   听黑羽盗一突然这样说,诸伏景光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他湛蓝色的眼睛紧盯着黑羽盗一,张了张嘴:“盗一老师……”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黑羽快斗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老爸,我找到了,是这个吗?!”   “就是这个,谢谢快斗,”黑羽盗一含着笑的从黑羽快斗手中接过了道具,随后又赶人道,“好啦,快要到时间了,后台要清场了,你们去观众席吧。”   他说着,等黑羽快斗蹦蹦跳跳的出去的时候,又对着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压着声音道:“嘘。刚刚说的话,不要告诉快斗哦。”   碍于黑羽快斗在场,诸伏景光最终还是没能说些什么。   黑羽快斗拉着诸伏景光坐到了座位上,眼神亮晶晶的,似乎很是期待父亲的这场表演。   而诸伏景光坐在黑羽快斗的旁边,脑子里不断思索着黑羽盗一刚刚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黑羽盗一说那些话,他好像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着些什么,又好像在明晃晃的告诉诸伏景光,今日的这场表演会失败。   但是不应该啊,这场魔术表演虽然危险系数比以往都要高,但是以黑羽盗一的能力,只要道具不出现问题,黑羽盗一就不会出问题。   而那些道具,单黑羽盗一自己身上的那些,他在他们的面前都检查了许多遍,更别提表演台上的那些道具了。   又或者,黑羽盗一不过只是随口一说,是他想多了?   诸伏景光的脑子有些乱,而后目不转睛的看着上台的黑羽盗一。   没有问题啊,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啊。   黑羽盗一的这场表演是借用了一家游乐场的小型过山车的,而黑羽盗一就是要在这个过山车之上表演求生。   黑羽盗一如今做的一切都与后台休息室里上挂着的流程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差别。   等到过山车冲上最高点的时候,坐在观众席上的诸伏景光有些看不清黑羽盗一了,只能看见过山车在轨道上前行着。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却忽然听见一道剧烈的爆炸声响起,诸伏景光的心跳也随着这声爆炸不由一滞。   爆炸声就是从过山车经过的轨道上响起,并升起了滚滚浓烟。   盗一老师的魔术表演……失败了?   诸伏景光几乎是下意识地抱住了黑羽快斗,挡住了黑羽快斗的目光:“别看,快斗!”   中森青子的目光他也一并挡去了。   黑羽快斗还以为这是自家老爸策划的魔术效果,想要伸出头去看,却又被诸伏景光按了回去,只能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哥?”   诸伏景光却只是摇头:“别看。”   绝不能让黑羽快斗直视黑羽盗一的死亡现场。   绝对不能!   诸伏景光知道,自己前世让降谷零直面自己的死亡现场就已经在十分为难降谷零了。   可是那时的他是不得不这样去做。   而现在的黑羽快斗和降谷零不一样,黑羽快斗还小,他如果将这次“意外”全部收入眼中,也不知道将会对他造成什么心理阴影。   但此时事情已经发生,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遮挡住黑羽快斗的目光,尽量不要让看见出事以后的狼藉现场。   因为黑羽盗一这一次,绝不是魔术效果。   果不其然,在浓烟散去以后,众人才发现过山车是切切实实的爆炸了,甚至还将轨道炸出了缺口。   观众席上传来了声声尖叫,不断地涌入了黑羽快斗的耳中。   黑羽快斗的心里也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他咬着牙,却又抬起头看着将他与中森青子都一把抱住的诸伏景光,声线颤抖着:“怎么了,景光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他是害怕着的,虽然人群里的这些尖叫呐喊很轻易的就能让他判断出,这并不是什么魔术效果。   诸伏景光没有说话,却又将两个孩子抱的更紧了。   ——其实他也在害怕。   他早应该记起来的,他怎么可以忘了这件事……   知名魔术师死于表演意外。   上一世他没怎么关注的这个新闻,就在这一刻悉数浮现进他的脑海。   如果他早一些发觉就好了,如果他早一些想起这个新闻就好了。   就算他不能救下盗一老师,那他也应该要将黑羽快斗拉走的。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去让黑羽快斗直面黑羽盗一的死亡?   诸伏景光自己是直面过自己父母的死亡了的,所以他无比的清楚,这样的场景,对于一个孩童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上一世,哪怕、哪怕他对当时的场景记忆模糊,可那一日发生的事却又无时无刻的化作了梦魇,缠绕着诸伏景光。   曾经每一次入梦,他都会梦见父母死亡的那一日。   鲜红的血液与地上流淌着,空气之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一步又一步,走得人心里发慌,那轻轻被哼起的童谣在那样一刻显得格外渗人。   诸伏景光忘不了,他怎么也忘不掉那些。   就算这一世他救下了有里,父母也因此获救,那恐怖的杀戮也并未再发生。   可诸伏景光忘不了,这早已深深的锁进了他的记忆之中,不论过去多少年,他都能够清晰的想起来。   这是他童年的梦魇,直至22岁才彻底结束的梦魇。   诸伏景光尚且都如此,又何况黑羽快斗呢?   诸伏景光有些恨自己没能早点想明白黑羽盗一话里的意思,他就应该在察觉有这种可能性的时候直接支开黑羽快斗。   他就不应该让黑羽快斗,坐在这里,看着这场失败的魔术表演。   听说而来的父亲死亡,远远要比亲眼目睹杀伤力要小。   “哥……”黑羽快斗的语调依旧在颤抖,带着些许恐惧地喊了一声诸伏景光,这一次,他没有叫师哥,不带任何前缀的喊着“哥哥”这个词,“我害怕……我爸他是不是……”   黑羽快斗哽咽着,他一面想问诸伏景光,却又不敢去问。   黑羽快斗是那样聪明的一个孩子,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呢,他又怎么可能想不清楚呢?   他最终只是拽着诸伏景光的衣角,声音哽咽:“我害怕,我好害怕,哥……这不是真的是不是,这只是老爸他在和我开玩笑是不是?”   回应黑羽快斗的是诸伏景光更紧的一个拥抱。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3-18 14:29:35~2023-03-19 16:45: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苍雨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查出真凶还是疏散人群?   ================================   “不好了, 降……”   某处小巷内,下属慌慌张张的从巷口冲了进来,却被靠着墙面的金发青年冷冷的瞥了一眼, 其目光之中的寒意深不见底, 下属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声音也逐渐越来越小:   “降谷先生,出事了。”   “你要是再这样慌手慌脚,我不介意换一个属下。”降谷零一只脚的脚背踩在了墙上,说着, 又迈开了那只脚,离开了墙边, 他还不忘用手压住帽檐,藏住了自己那显眼的金发,“说吧,出什么事了。”   下属忙不迭的将刚刚发生的悉数告知了降谷零,而降谷零全程脸色未变,只有在最后听见“黑羽盗一已经死了”的这个结论才微微皱起了眉。   “演出事故?我看未必。”降谷零淡淡的看了下属一眼, 而后吩咐道,“怕是有人蓄意谋划, 去查查看吧。”   还没等下属应下, 他又忽而改口道:“算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降谷零的目光凌厉,不等下属回话, 就这样走出了小巷。   ……   黑羽快斗也死死地回抱住诸伏景光, 不敢去看任何一眼。   直到工作人员报警, 刑事部的警官来到魔术表演的现场。   黑羽快斗死死的拽住了诸伏景光的衣角,没有松手,在诸伏景光询问要不要先坐在座位上等他时却又狠狠的摇了摇头:“哥,我和你一起过去。”   中森青子也有些吓坏了,但更多的还是对黑羽快斗的担心,只是就在她想要跟上黑羽快斗时,却被黑羽快斗拦住了:“中森叔叔应该也来了,青子你去找他吧。”   黑羽快斗说着,又低下了头:“抱歉,青子,但是拜托了,你先去找中森叔叔好吗?”   他不想让中森青子看见自己这样狼狈懦弱的模样。   中森青子看了他好一阵子,想着诸伏景光会陪着黑羽快斗,也不强求,只是道:“好。快斗你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怜爱的握住了黑羽快斗的手心,牵着黑羽快斗走到了过来调查的警官旁边。   “所以说是演出事故了?”一课的目暮警官看着这满地的残骸,不由的轻啧了一声,道了句可惜。   “目暮警官。”   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目暮警官闻声望去,而后见到了一个更加眼熟的人:“啊,是诸伏老弟啊。”   律师难免是要与警察打交道的,更何况以前和工藤家在一起的时候,目暮十三就已经见过诸伏景光很多次了,现在自然对诸伏景光十分熟悉。   “好巧啊,你是来看魔术表演的吗?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真是太可惜了。”目暮警官叹了口气,道了一声又一声的可惜。   然而眼前的青年却摇了摇头,小声道:“目暮警官,死去的人是我老师。”   目暮警官不犹一顿,看了眼诸伏景光又看了眼他手中牵着的黑羽快斗:“那这孩子……”   “我的老师,也就是快斗的父亲。”诸伏景光低声解释着。   目暮警官“啊”了一声,张着嘴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部,最后道了一声:“节哀。”   “目暮警官,我想,这绝对不会是意外。我在老师后台休息室里贴着的流程单上并未看见,”诸伏景光垂着眸,语气却又格外的坚定,“而且过山车和过山车的轨道也不应该会有炸弹。”   “我怀疑,这是有人在蓄意谋杀盗一老师。”   听见诸伏景光这样说,目暮警官的神情也认真了起来:“什么流程?”随后又看向工作人员:“后台休息室在哪?”   工作人员连忙将一课的警官领进了后台休息室,诸伏景光和黑羽快斗作为证人及其亲属也一并跟了过去。   看着休息室上那显目的流程单,目暮警官微微皱了皱眉:“这些流程,是全公开透明的吗?”   工作人员连忙道:“因为要配合黑羽老师完成这个危险性极高的魔术表演,很多地方的道具都要进行细致的检查。黑羽老师怕我们检查不到位,今天特意在休息室里贴了演出流程,方便我们检查道具。”   “也就是说,只要是进出过休息室的人,都有可能知道流程并对道具做手脚吗?”   “道具我们检查了很多遍,按理来说不应该有问题的。”工作人员低了低头,“当然,如果是在我们检查之后再做手脚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休息室,还有大门口,都有监控吗?”诸伏景光突然问道,在得到工作人员肯定的回答后又看向目暮警官,“查监控吧。流程是今天才贴的,凶手也只有可能是今天进入休息室看见这些流程。”   “查。”目暮警官点了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   果不其然,在表演开始前的一个小时内,有一位将自己捂得很严实的工作人员走进了休息室,背对着监控,虽然看不清他在做什么,但也不难猜出,他是在对黑羽盗一桌上的东西动手脚。   随即,他又看了眼墙上的流程单,从过廊里的监控来看,他又匆匆忙忙的往过山车的方向走了。   过山车也被他动了手脚,所以哪怕黑羽盗一发现了道具上的不对劲,并替换掉了道具,却还是难逃此难。   “不应该啊,”之前一直和警察对话的工作人员瞪大了眼睛,“这个时候我们都在和黑羽老师一起检查场外的道具,怎么还会多一个人来休息室呢?”   “只是穿着工作人员的衣服而已,未必是工作人员,”诸伏景光湛蓝色的眼睛紧盯着监控,“场馆只有大门和后门两道门,在表演开始前一个小时到爆炸发生时,两个门都是只进不出,没有任何人离开。而爆炸发生以后,也没有人敢离开。他一定还藏在工作人员或观众内,只要一一排查,一定能找到这个,谋杀盗一老师的凶手。”   诸伏景光说着,又抬头看着目暮警官,带着几分期盼的道:“目暮警官,一课一定能够找到谋害盗一老师的凶手,对吧?”   目暮警官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外就有一道声音响起:“目暮警部,场馆内还有别的炸弹,麻烦一课帮忙疏散一下人群。我们要开始拆除剩下的那些炸弹了。”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名年轻的警官从门外踏了进来。   在听到那道声音的时候,诸伏景光就认了出来——是萩原研二。   正如诸伏景光所料的那样,再次见面之时,萩原研二就已然是萩原警官了。   见诸伏景光看向萩原研二,目暮警官还以为他们不认识,为诸伏景光介绍道:“这是爆处组的萩原警官。因为来的时候听说是死因是爆炸,就将爆处组的警官也一并叫来了。”   萩原研二才刚刚来监控室,并未听见先前的对话,也还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   见到诸伏景光和黑羽快斗以后有些意外,匆匆打了声招呼后,又对着目暮警官重复自己先前说的话:“麻烦一课帮忙疏散一下人群了。”   “这……”听着萩原研二的话,本来还想对诸伏景光打包票的目暮警官瞬间就不敢继续说下去了,有些为难的看着诸伏景光。   魔术表演的门票并不是实名制购买的,一旦将人群疏散,便很难再将现场人群重新聚集起来,一一调查了。   是为了调查这件案件的真凶而将群众留在这个藏有炸弹的场馆,还是尽快疏散人群以便爆处组警官拆除炸弹。   这并不是一个选择难题,警方会选择哪个,一目了然。   诸伏景光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呢。   诸伏景光垂着眸,双手也垂放在黑羽快斗的肩膀上,后又尽力的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个理解的微笑来:“没关系,警官。疏散人群更要紧。”   说着,诸伏景光又看向了在场的警官,尽力不让自己语气中的失望泄露出来:“我也来帮忙吧。”   只是说到这里,他忽而有些不敢去看黑羽快斗了。   然而黑羽快斗也只是垂着头,眼睫毛动了好几下,最后只是对诸伏景光道:“哥,我在外面等你。”   萩原研二也看出了自己来的并不是时候,但是奈何事况紧急,他没法多问几句,只是转身道:“那我再去通知其他人了。”   幸好来观看魔术表演不算特别多,人群疏散也很快,没一会儿,场馆内就只剩下诸伏景光和其他警察了。   目暮警官拍了拍他的肩,带着歉意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但是请放心,这件案子我们一定会尽量调查的,会早日查出真相的。”   诸伏景光其实知道,这一次疏散人群将凶手放走,就很难再缉拿真凶了。   但他也只能露出善解人意的笑来:“嗯,我相信警方。”   怪不得凶手大胆到没有处理监控,原来是早就料到警方一定会疏散人群。   诸伏景光忽而感觉到一阵无力,侧过头去,不让自己脸上有些藏不住的神情显露在他人眼中:“那我也出去了,快斗还在外面等着我。”   他就这样急匆匆的走了,就连路过萩原研二身边时也没有向萩原研二打招呼。   萩原研二看了诸伏景光的背影一眼,他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叹了口气,随后又看向一课的警官们:“目暮警部,一课也可以先行离开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爆处组吧。”   走出了场馆大门,黑羽快斗就那样明晃晃的站在了楼梯下面。   诸伏景光低着眸,径直地走到了黑羽快斗身边。   “快斗……”他蹲了下来,一把抱住了黑羽快斗,他闭着眼睛,说出三个字来,“对不起。”   “哥……”在警方开始调查以后,黑羽快斗一直都没有出声打扰,甚至都没有哭上一声,这一刻他着实是有些忍不住了,“为什么啊,哥,为什么啊,为什么明明有机会找出害死我爸的凶手,却又不得不放弃这个机会啊?哥,我好难受,哥……”   他一声又一声的唤着诸伏景光,又只是重复着这些话。   他当然明白这是为什么,可是这并不妨碍他感到委屈。   黑羽快斗抱着诸伏景光哭了一会儿,又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哥,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去找我妈,寺井爷爷应该打电话通知了我妈,我放心不下她。”   “好。”   诸伏景光点头,想要站起身来,但也许是因为他蹲的时间过于长了,所以在站起身来的时候眼前黑了一秒,使得诸伏景光险些没站稳。   而就在这时,一双手扶住了他,才使得诸伏景光没有摔在楼梯上。   “小心一些,”诸伏景光的眼前恢复清明以后,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灰紫色的眼睛,那人见诸伏景光已经缓了过来,随后松开了手,扯了扯唇角,“这是第二次了哦。”   是降谷零。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章 ,zero和hiro终于见了面(再错过就不礼貌)(bushi)   有vb可以去vb关注下我噢,约的封面和有关剧情的碎碎念都会放那边(主要是想要认证橙V) 第61章 有些缘分而已   ======================   是降谷零啊。   那样熟悉的声音, 那样被迈出去的脚步声,诸伏景光从靠近之时就已经察觉到了。   他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就算这一周目的降谷零立场尚不能确认,可那是曾经与他朝夕相处十九年的降谷零, 他的脚步声, 诸伏景光又岂能不敏感?   就像上一周目一眼, 诸伏景光认出了降谷零的脚步声,但他又只是稳住身形,而后看向如今站在他面前的降谷零。   降谷零依旧是那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也叫诸伏景光无法准确辨认出他的立场。   倘若没有松田阵平当初听见的対话, 倘若降谷零那时没有唤出“卡纳迪恩”这个代号,诸伏景光定然是无条件相信降谷零的。   他不会想着去怀疑降谷零, 他只会将自己的信任悉数交给降谷零。   因为那是降谷零,是与他有着十九年羁绊的降谷零。   可如今……   诸伏景光着实是不敢去那份无条件的信任交予降谷零,他这一周目的羁绊实在是太多了,哪怕他対降谷零还抱有一丝期盼,但他也不能去赌。   zero啊,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呢。   诸伏景光低垂着眸, 却又竭力让自己的目光落在降谷零的身上,道了一声谢:“多谢。”   只是他下意识地, 将黑羽快斗挡在了身后。   降谷零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不过他根本就不在意诸伏景光这个举动,只是面上带笑的从口袋里递出了一个吊坠:“还记得我吗?这个还给你。”   是织田作之助赠予他却又被他转手送给降谷零的那个吊坠。   “谢谢。”诸伏景光着实没有想到降谷零居然还会随时带着这个吊坠,虽然这个吊坠是织田作之助特意去纪念品商店购买的, 但原材料并不值钱, 所以这个吊坠从价格意义上来说, 并不算贵重。   他还以为降谷零会看不上这个。   不过如果是hiro所赠的物品,不管是什么, zero带着,却并不叫人意外。   所以……降谷零有认出来他吗?他认出他是hiro了吗?   诸伏景光不知道,单看那降谷零那双深邃的灰紫色眼眸,诸伏景光也看不出来。   诸伏景光只能扯出微笑,语气里带着歉意:“之前那个气球,我还没有赔给你呢。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然而降谷零只是善解人意的微笑着,“反正也不值钱。再说了,你的吊坠还在我手中拿了小半年,应该是我向你说一声抱歉。”   说着,降谷零弯了弯眉眼,戴着鸭舌帽的青年只是往楼梯上走了几步,而后向他挥了挥手:“下次要小心一些哦,可不是每次都有我这种好心人扶住你的。”   降谷零没有去问诸伏景光的姓名,也没有対他介绍自己的姓名,他只是走了,只是归还了吊坠,说了几句话,甚至没有其他的寒暄语,就这样轻飘飘走了。   就好像,他与诸伏景光,不过是萍水相逢、又恰好再次遇见的的过路人。   其实也没什么不对的。   诸伏景光想,这一周目的他与降谷零,确实用陌生人来形容真没什么不对的。   唯一有着羁绊的也只有zero和hiro而已。   但是……   诸伏景光握着吊坠的手心不自觉的收紧了一些。   但是,他为什么会失落呢?   他明明早就知道降谷零和他命运线很难相交,能够再次重逢就已经是万幸了,他甚至还知道,这一周目的降谷零有极大概率站在他的对立面。   陌生人,対于他们两个而言,明明已经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可是他为什么,还是会失落呢?   哦,诸伏景光神色未变的想着,可能是因为他是hiro吧……他曾是zero的hiro,也永远是zero的hiro,hiro终归是舍不得zero的。   诸伏景光有些难过的想着,他是真的很想要去信任降谷零,也很希望,自己能够去将自己的信任毫无保留的去交给降谷零。   这算是惩罚吗?对于他贸然改变命运的惩罚?   诸伏景光不清楚,但他确实是希望降谷零能是降谷零,是zero,而不是波本。   “哥,你和刚刚那个人,认识吗?”黑羽快斗比较微弱的询问声将诸伏景光的思绪拉了回来。   只是対于黑羽快斗的询问,诸伏景光却无法轻易的说出“认识”又或“不认识”的回答,明明那两个词是那样的简单、那样随随便便就能够脱口而出的词语,可诸伏景光却又觉得这两个词无比沉重,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好吧,他想,hiro是不会否认自己认识的zero的。   而如今的zero,hiro也不敢自作多情的去说一声认识。   他只能稍稍垂着眼眸,対着黑羽快斗扯了扯嘴角,只是他没有笑,他只是道:   “只能说是,我和他,比较有缘分而已。”   上一世是全靠缘分。   而这一世,半刻意接近,半缘分罢了。   诸伏景光说着,将吊坠收了起来,然后牵住了黑羽快斗的手:“走吧,我们先去找千影夫人。”   而诸伏景光并不知道,走上台阶的降谷零其实并未走远,他走了十几步以后,甚至还回过头看了一眼这一大一小。   只是他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多久,很快就移到了别处,深深地看着还围在场馆外看着热闹的一群人。   最后他收回了目光,听着被恰好被鸭舌帽藏住的耳麦里传来的声音,略微皱了皱眉:“萩原研二在里面?”   而后他的步伐听了下来,继续听着另一边的下属传输情报:“场馆内现在只剩下了拆弹警察。倘若如降谷先生所设想的那样,他想必已经藏身于人群之中,随着疏散时的人流离开了场馆。”   “还不算太笨。”降谷零只是这样评价,而后换了一个方向走,不让自己原先的目的地太过明显,“好了,这件事不用再管下去了。公安部的事,让公安部自己头疼去吧。”   他说着,伸手按住了耳麦,挂断了与下属之间的联系。   只是没过多久,降谷零又皱了皱眉,找了一处偏僻的地停了下来,接通了再次拨过来的电话:   “怎么了,Vermouth,着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尽管降谷零的面上表情很糟糕,但他语气之中却不乏些许笑意,熟稔的使用着属于波本的语气。   “七号?有空,当然有空,”降谷零勾着唇角,将自己的面部表情也逐渐转为波本的模样,笑盈盈的应着,“既然是大明星的邀请,我又岂有不来的道理。”   “能和温亚德女士共进晚餐,这是我的荣幸,又怎么会放你的鸽子呢。”降谷零说着,又伸出手指悬在挂断键的上方,等着对面说出最后一句话。   “那就这样说定了,七号再见哦,小波本。”   直到贝尔摩德最后这句话的落下,降谷零才曲起手指,挂断了电话,而后轻轻地“啧”了一声。   麻烦的女人。   ……   黑羽千影从接到通知开始就一直坐在家中的沙发上,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目光都没有丝毫移动,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某处。   直到门口传来钥匙的开门声,她才如梦惊醒一般,从沙发上了站了起来:“快斗和景光,你们回来了啊。”   黑羽快斗直接朝黑羽千影小跑过去,抱住了她:“妈。”   黑羽千影弯下腰来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妈妈这就去接爸爸。”   黑羽快斗只当这是黑羽千影安慰他的话语,低低的“嗯”了一声,没有说些别的什么。   而后黑羽千影看向了门口的诸伏景光,请求道:“这段时间内,景光可以帮忙照顾一下快斗吗?我知道场馆那边还余有炸弹,但我作为家属,总得是要再过去一趟的。”   “请放心,我会照顾好快斗的。”   诸伏景光说着,却只是站在门口,没有再往前走进一步,直到黑羽千影也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才用极低的声音道:   “千影夫人,我不知道你和盗一老师到底在因为什么而谋划了这一出。”   一开始的诸伏景光确实是慌张震惊的,他的确是以为黑羽盗一是遭人谋杀,甚至还有几分后悔,可是在疏散人群以后,诸伏景光越想越不对劲,总感觉有什么地方还是被他忽略了。   直到送黑羽快斗回来,见到黑羽千影,诸伏景光这才明白过来:今日的这一出,极有可能是黑羽盗一和黑羽千影所谋划的。   只是他想不通是为什么,也自知自己不该多问,黑羽盗一毕竟是他的老师,他不应该对他的老师和师母指手画脚的说些什么。   只是黑羽快斗,却又不得不让诸伏景光说出这些。   “但是你们不应该,让快斗亲眼见证这一幕的。”   他们怎么着也不应该,让黑羽快斗亲眼目睹黑羽盗一的死亡。   他这些话语的声音特地压得很小,黑羽快斗是绝不可能能听见的,只有黑羽千影可以清楚无误的听见诸伏景光说的这些话。   但她毫不意外诸伏景光会看出这些来,只是面上颇有无力的対诸伏景光笑了笑,用口型无声说道:   晚上再谈。   而后,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黑羽家的大门。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3-20 17:40:28~2023-03-21 14: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苍雨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松田同款天然卷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他永远是父亲的骄傲   ============================   等到黑羽千影回来的时候确实已经到晚上了。   黑羽快斗本想撑着眼皮等母亲回来, 只是黑羽千影回来时着实已经特别晚了,孩童本就不耐困,在困倦的攻坚下, 黑羽快斗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诸伏景光将黑羽快斗抱回了房间内, 替他掩好了被子, 而后坐在一边守在了他的身旁。   他有些担心黑羽快斗今夜会做噩梦,毕竟黑羽快斗也才9岁,不过是比当初的诸伏景光大了两岁而已。   不过还好,黑羽快斗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 只是在凌晨的钟声敲响之时,睡梦中的他微微蹙眉, 诸伏景光伸手帮他抚平,而后看着黑羽快斗的睡颜低垂着眼眸。   黑羽千影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看到客厅里没人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们会在哪,于是她直接上了楼,走到了黑羽快斗的房间前。   “景光。”黑羽千影拧动了门把手,目光往下坐在黑羽快斗床边的诸伏景光, “不好意思,处理事情费了些许功夫,回来晚了。关于你下午说的那件事, 我们出去说吧。”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跟着黑羽千影走到了客厅里,又重新坐到了沙发上。   “景光, 我们都知道你很聪明, 不过你这么快就察觉到了确实是我和盗一没有想到的,”黑羽千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将水杯握在手中, 低头看了一会儿水面映出来的自己后才又抬起了头,看着诸伏景光说道,“本来这件事不应该告诉你的,但是你是有希子介绍来的,这些年的相处下来,我和盗一也是比较信赖你的。”   “于是我们单方面的决定,可以将此事告知于你,”黑羽千影说着,又唉唉的叹了口气,“你是一个好孩子,警校没收你是他们没福气。”   诸伏景光没有说话,打断长辈说话自然是不好的行为,所以他只是很安静的聆听着黑羽千影接下来说的话。   “先说一件你绝对不知道的事吧。”   黑羽千影筹措着接下来要说的言语,而她说的那些话,诸伏景光也的的确确不知道:   “盗一……他就是这些年来活跃在大众视野的怪盗基德,算是公安的线人吧。”   同时听见“怪盗基德”和“公安”这两个词,诸伏景光圆目未瞪,不知道是该惊讶他敬重的盗一老师竟是怪盗基德,还是该惊讶这件事居然会和公安扯上关系。   “看得出来你很惊讶,”黑羽千影喝了一口水,而后将水杯放在了茶几上,推到了一旁,“具体的事件我不方便和你细说。我只能告诉你,怪盗基德在日本乃至世界活跃,都是为了吸引某个黑//道组织的注意力。”   “很显然,你的盗一老师,他成功了,”说到这里时,黑羽千影的眉眼平缓了一些,又深深的叹下一口气,“只是他吸引的火力有些过猛了,怪盗基德就是黑羽盗一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着竟被那个组织知晓了。”   “那个组织……”   诸伏景光的手指不禁掐入手心之中,他忽而自己在场馆外遇见的降谷零,所以……盯着黑羽盗一的这个组织,是他曾经卧底的那一个吗?   然而黑羽千影却只是摇了摇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那个组织是以‘动物’为代号,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信息了。”   以“动物”为代号……那就不是他所以为的那个组织了。   诸伏景光在心里松下一口气来,随即面上又凝重了一些,继续听着黑羽千影的解释。   “那个组织已经不止一次的对‘黑羽盗一’动手了,虽然他们每次动手时盗一都有所察觉,但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黑羽千影说着,本来有些放缓的眉目又狠狠的皱了起来,“而且我们担心,多次不得手以后,他们会对快斗下手。”   黑羽快斗是黑羽盗一的儿子这件事本身就不是秘密,更何况这个以动物为代号的组织既然能查出黑羽盗一就是怪盗基德,那么黑羽快斗和黑羽盗一的血缘关系自然也不难查出。   所以黑羽夫妇对此而担心,也不是不无道理。   “所以您就与盗一老师谋划了今日的事?”   黑羽千影点头:“对。在于公安商议以后,我们决定趁此机会,让‘黑羽盗一’就此死亡。”   只是就算听了黑羽千影的这些话,诸伏景光依旧只是低着眸沉默,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只是这份静谧还没有过去半分钟,就看见诸伏景光抬起了头,湛蓝色的眼睛就这样看着黑羽千影。   “可即便如此,为什么又要让快斗亲眼见证这一切呢?”   诸伏景光的眼眸之中带着几分不理解,他说着这些话,话里话外满是替黑羽快斗的不满。   “快斗只是个孩子,千影夫人,您和盗一老师可有想过,让快斗目睹这些,又会给他造成多少心理阴影?”   “对于快斗来说,他的父亲可是死在了他的面前啊。不是每一个孩子,都能够承担住这个打击的。”   诸伏景光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根本就没有给黑羽千影插话的机会,只是黑羽千影本来也没有打算插话的打算,等着诸伏景光说完这些后她才再次开了口。   “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的错,”黑羽千影并没有推卸责任,只是叹了口气承认道,“我知道我们的这个决定对于快斗来说,是不公平的。”   “我那个组织并不会轻易相信黑羽盗一死亡的‘事实’,可能会对快斗加以试探。而如果快斗也在场的话,那么,这件事可信度自然也就高上了一些。”   “而我们当时只是希望那个组织不要接触快斗,却忘了顾及快斗的感受,是我们考虑不周。”   黑羽千影说着,又很虔诚的看向诸伏景光:“景光,这件事现在不要告诉快斗,算师母欠你一个人情。”   诸伏景光轻瞌上了眼睛,随后用力的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这件事已经发生,早已无法更改。   诸伏景光确实是为黑羽快斗感到委屈,但是他也不可能去对着好不容易接受父亲死亡的黑羽快斗,去说上一句“盗一老师其实没死,他们是在骗你的”。   这断然不可能。   黑羽快斗确实还只是一个孩子,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的情感会有所缺失。   亲眼目睹自己父亲的死亡,这是一重打击;   知道父亲是故意在自己面前假死,这又是一重打击了。   所以诸伏景光断然不可能,让黑羽快斗在这个时候受到这样的双重打击。   ……   因为公安部的插手,黑羽盗一这件案子最终是没能查下去,最终只能以“演出意外”来结案。   对此,目暮警官甚至还很愧疚,连连向诸伏景光说着不好意思。   诸伏景光也只是摇了摇头,勉强笑着:“没关系,我知道警官你们们已经尽力了。”   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指出这是故意谋杀。   黑羽盗一的葬礼也在这时办了下来因为在爆炸之中,“黑羽盗一”并没有留下尸身,所以这个墓碑也只是衣冠冢。   举行葬礼的那一日,下了些小雨,诸伏景光撑着一把黑伞,为在葬礼结束以后还站在墓碑前的黑羽快斗遮挡着雨。   “老爸,”黑羽快斗忽然开了口,对着墓碑浅浅的笑着,“你放心,我以后一定更加用心的学魔术的。说不准以后,我还能成为比你还要厉害的魔术师呢。”   “等到那个时候,老爸你一定会为我感到骄傲的。”   黑羽快斗说着,语气里又不乏多了几分哽咽,面上也忍不住淌出些许泪珠来。   黑羽快斗连忙抬起手,用袖子抹去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拉了拉诸伏景光的衣角:“好了,哥,我们回去吧。”   “好。”诸伏景光牵着黑羽快斗的手,对不远处藏匿的男人视若无睹,只是撑着伞,将黑羽快斗送到了车上。   “我有个东西掉了,我回去捡一下,”他对着上了寺井爷爷车上的黑羽快斗撒了一个小谎,“快斗你等我一会儿。”   “好。”黑羽快斗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也只看见了诸伏景光急匆匆的再次跑入了墓园之中。   “盗一老师。”跑到了墓园内后,诸伏景光的步伐就慢上了一些,对着一个陌生面貌的男人喊上了这句称呼。   易容成他人的黑羽盗一对自己这名学生认出了自己这件事也并不意外,他贴着易容的脸上只是带着浅浅的微笑。   诸伏景光直视着他唯一不变的眼睛,蓦然问道:“盗一老师,您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黑羽盗一只是笑:“想说的?唔,参加自己的葬礼果然还是一种格外新奇的体验呢。”   只是面对诸伏景光那毫不动摇的目光,黑羽盗一最终只能叹了口气,站在黑羽快斗刚刚所站的位置上,看着印着自己照片的墓碑道:   “那就帮我给快斗带一句话吧。”   “告诉他,你永远都是爸爸的骄傲,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会是。”   --------------------   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进入萩原篇_(:D)∠)_感谢在2023-03-21 01:48:10~2023-03-22 14:50: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苍雨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ollhouse 20瓶;苍雨 9瓶;松田同款天然卷 7瓶;咲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 主线前篇(救济篇)   ==================== 第63章 11月7日的到来   =======================   “咔哒。”一声机关声响过后, 客厅的灯突然之间被打开了。   在原本黑暗的客厅之中,有一人、确切是一个鬼坐在其中,这猛然一开灯, 竟还有几分恐怖的味道。   而坐在沙发上的松田阵平也只是看了一眼从卧室出来的诸伏景光。   只见诸伏景光手中还拿着一本法学资料, 他从卧室走到客厅的这段时间内, 目光甚至还停留在资料上,没有移开分毫。   松田阵平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够卷啊。”   “嗯?”诸伏景光这才抬起了头,带着点迷茫的道,“现在已经11月了, 再过三个月就要去准备律师资格证的考试,我总不能临时抱佛脚吧。”   “你到底是对自己多没信心啊, ”松田阵平撑着下巴,奇怪道,“我要是像你这样程度的学习,我闭着眼睛都能过这个考试。”   “毕竟考的是记忆力嘛,不巩固一下太容易忘掉了。”诸伏景光说着,将卧室的门灯都关上了, 只留下了客厅这一盏,“马上就要12点了,11月7日就要到了。”   松田阵平“嗯”了一声, 但依旧只是坐在沙发上没有移动,而诸伏景光则是拿着将自己带出来的资料,而后坐到了松田阵平的旁边, 一声不吭的翻着书页。   直到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的那一刻, 诸伏景光才将这些书卷放了下来, 看向了松田阵平:“12点了,要开始守夜了。”   “嗯。”松田阵平站起身来, 就要推门出去,“我去门口蹲人。前半夜你最好休息一会儿,要是今夜不能顺利解决,明天还得需要你出面。”   “好。”诸伏景光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些别的,顺从着松田阵平的意思,仰躺在沙发上准备小憩一会儿。   他们的计划其实并不算复杂,那就是在萩原研二那件事发生之前,蹲人等炸弹,然后由松田阵平这个前任拆弹警察将炸弹拆掉,直接解除事因。   而因为炸弹藏匿地就在这栋公寓内,白日里虽然是工作日,但还是会有人员在大楼之内来往,炸弹并不好安装,而按照松田阵平的描述炸弹的大小也不算小,若是有人带着炸弹进楼,也势必会引起楼下保安的注意。   所以炸弹被藏匿在这栋大楼内的时间,就只有可能是晚上。   而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诸伏景光也早就摸清楚了,在12点以前,值夜班的保安也都还是会尽责的盯梢,凌晨时分他们才会慢慢松懈下来,给外人可乘之机。   所以时间也只有可能是在11月七日的凌晨。   ——不过也不能排除炸弹是在白天的时候被混水摸鱼的装了进去。   最好的蹲守其实是让特务科的一些“科研人员”黑进这间公寓的监控,只是他们的目的并不仅仅是炸弹被犯人装在了哪,如果可以,诸伏景光希望可以直接将炸弹犯一网打尽。   他们的成功概率其实还是很大的。   只是这样一来,诸伏景光也务必会出现在“世界意识”的视野之中。   虽然他早些时候就已经落入了视野,但这些年除了十五年前的有里与父母,他并没有改变其他的事情,所以只有当初在横滨被织田作之助救的那一次算得上危险,也并没有其他的生死攸关的事了。   诸伏景光一旦开始动手改变萩原研二的命运,那“世界意识”的目光一定会再一次的落在他身上。   但是没关系,他也算得上早有准备,只要不危及萩原研二,针对什么的他也都抗得来。   而松田阵平是否介入了“世界意识”的眼中,这一点诸伏景光并不清楚,但松田阵平作为一个鬼,什么也不怕,倒不用特别担心。   所以松田阵平那时说他会加入他们这个计划时,诸伏景光并没有犹豫多久,就应允了松田阵平这个要求。   松田阵平说的对,他又并非是帮不上忙,所以诸伏景光没有必要一个人抗住,与他人分担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为了让诸伏景光能够蓄精养神,松田阵平在出门之时随手将客厅的灯给关掉了,就着大楼窗外的月光在走廊蹲守。   松田阵平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没有手表,而在夜色的笼罩这下,远处钟楼的时刻他也看不清楚。   不过他感觉时间还是过去了很久,可能是人在紧张的时候会觉得时间过的久吧,其实说不准,根本就没过去多长时间。   又等了一会儿,那个藏匿炸弹的犯人并未出现,松田阵平不禁皱了皱眉。   尽管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解决。   虽然曾在梦中目睹过萩原研二的死亡,但松田阵平并不知道炸弹最开始被放在了那里,他只能凭借着记忆之中炸弹被拿出来放置的方位去判断可能的方位。   只是就在松田阵平屏息凝神的思考着的时候,一声又一声的嘀嗒声没入了他的耳中。   声音格外细微,只有松田阵平这种至死都在和炸弹打招呼的拆弹警察才能辨认出来这是炸弹倒计时的声音。   而松田阵平可以确定,这个声音是突然之间出现的,在此之前是绝对没有的。   松田阵平的表情瞬间变得不太好,但也在尽力辨认着方位,在一番摸索过后,松田阵平在水表箱中找到了藏匿的炸弹。   那是一个定时炸弹,倒计时还剩下不到12个小时。   啧。   松田阵平死死的咬住了唇。   其实他们也有想过炸弹是提前好几日就被安装在公寓的这种可能性。   于是诸伏景光从卧室出来的前几分钟,他还特意到走廊走了一圈,检查了一番,他可以完全确认,那时,水表箱里是没有这个炸弹的。   而诸伏景光出来的时候,离凌晨十二点整只剩下短短几分钟,在这短短几分钟内,是不可能将这个炸弹安置好的。   所以这个炸弹,是凭空出现的。   想到这一点后,松田阵平的表情瞬间变得很难看,他迅速折返回诸伏景光住的那间房内。   诸伏景光还没睡着,只是闭着眼睛假寐,耳朵还在听着周围的动静,瞬间就被松田阵平的开门声给惊醒了。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着松田阵平有些带着怨气地将客厅灯打开,于是询问道:“怎么了?蹲到那个炸弹犯了吗?”   “没,”松田阵平冷笑了一声,不过这声冷笑并不是冲着诸伏景光去的,“但是水表箱里凭空出现了炸弹来。”   诸伏景光低头揉了揉太阳穴,倒也不算是特别意外。   他在与太宰治讨论的时候也确实提到过会有这种可能性,只是当时他们一致认为“世界意识”不至于一手遮天,凭空出现炸弹这种既不科学也不异能的事,出现的可能性会很小。   结果没有想到居然真的会是这样。   不过诸伏景光想了想,倒觉得炸弹应该并不是凭空出现的,应该是在前几日就被放了进去,而世界意识估计是察觉到了他们想要提前拆除炸弹,故意使了法子将炸弹隐藏了下来。   没有蹲到炸弹犯也没有关系。   诸伏景光站起了身来,找出提前准备好的拆弹工具和手电筒,对着松田阵平笑了笑:   “走吧,松田警官,我们先将炸弹给拆了。”   既然没有蹲守到炸弹犯,那就先将炸弹拆掉,也算是能解决掉萩原研二的危机。   松田阵平沉默的点了点头,也知道现在依旧是该自己上场。   只能说,幸好松田阵平是可以触碰到物品的,不然现在坐在这里拆弹的,就要是诸伏景光这个新手了。   失去的记忆完全不影响松田阵平的经验,在拆掉外壳看见线路的以后,松田阵平完全能够看出该怎样拆除这个炸弹。   看着松田阵平熟练的坐在地上拆除炸弹,诸伏景光在心中感概道:说是他救萩原研二,最后出力,还是松田阵平这个幼驯染。   炸弹很快就被拆除了,松田阵平将线路全部剪断的炸弹推到一旁,低头整理着他拿出来的这些拆弹工具。   诸伏景光的目光没有落向他那一边,抬起头来看着大楼外的月亮。   今夜的月亮不是圆月,而是月牙,不过挂在这繁星闪烁的夜空之中,也有一番别有滋味的好看。   只是就在诸伏景光这样看月亮的时候,松田阵平突然喊了他一声:“诸伏!”   “怎么了?”诸伏景光重新将目光移了回去,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却见松田阵平神色凝重,目光并没有从他已经拆除好的炸弹上离开,甚至用着比先前更凌厉的目光看着那个炸弹。   只听松田阵平张了口:“这个炸弹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   诸伏景光有些疑惑,循着松田阵平的目光望去,却看见炸弹上的线路完好无损的遍布在炸弹之中。   等等!   诸伏景光不禁瞪大了眼睛,他刚刚明明看见松田阵平将这个炸弹的所有线路都给拆掉了啊!怎么一下子,所有被拆掉的线路都恢复如初了?   震惊不到半分,诸伏景光与重新将拆弹工具拿出来的松田阵平对视了一眼,两人也都意识到了:   这绝对是世界意识搞的鬼。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3-22 14:50:56~2023-03-23 01:06: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苍雨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an 20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无法被拆除的炸弹   ==========================   港口黑手党大楼内, 身戴红围巾的首领站在办公室前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那轮血红的明月眯了眯眼睛。   “今日这月亮生的真好看。”他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又或者只是在自言自语。   但就算这轮血月再好看, 一个人的赏月也是无聊的, 太宰治只是对着月亮眨了一下他鸢色的眼睛, 而后又坐回到了办公椅上,拿起了办公桌上那放在一堆文件之上、格外显目的书,试图用这本书解闷。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翻开一页,随意丢在文件堆中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太宰治扫了一眼手机屏幕, 这是通话来电的提示,本来他并不打算管这通来电, 只是在看到来电显示的联系人以后又换了主意,接通了这个电话。   “摩西摩西,”太宰治的语气笑盈盈的,一边说着一边翻开了手中的书籍,“找我有什么事吗?这么晚了还扰人清梦可不是你的风格。”   “你这不是还没睡吗?扰得哪门子清梦?”电话那边的人轻笑了一声,随后语气又严肃了一些, “这次找你算是正事,那边出现了些意外的插曲。修正意识好像意识到了有人在窥见这个世界, 将萩原研二推至死亡的那个炸弹暂时隐藏了起来。”   “你这话说的真绕口。”太宰治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毫不在意的道,“但是这家伙还没有那么聪明,我估计是祂对你前几次轮回做了那些事有了印象, 这次是特意防范着你呢。”   “确实有可能呢, ”电话那边的人说着, 又叹了口气道,“算是我无形之中给hiro君加大了难度了呢。”   “就算是加大了难度,但你也相信他能够解决这件事,不是吗?”太宰治挑了挑眉,轻笑了一声,而后又将压根就没翻开几面的书合上,“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也算是算计了修正意识,毕竟这家伙可不会想到,在先前几次轮回之中扰乱剧情、一直和祂对着干的人,在这一周目启动时,居然没有待在这个世界之中。”   那边的人也笑盈盈:“要不是前几次的轮回使得我身体变成现在这种柳弱扶风的模样,这一周目我还是会过去凑凑热闹的。不过这样也好,以上帝视角分析这一周目的状况,倒是让我的思绪豁然开朗。”   太宰治将书丢到了文件之上,捞起了桌上的手机:“是不是应该庆幸可怜的修正意识没有情感这种功能,不然就凭你做的这些,祂都得要骂上你百八十回了。”   “祂想要骂我,我还更想骂他呢,”电话那边的不以为然的笑了一声,“但凡祂是个有情感的,我也不至于这么麻烦的轮回这么多次了,直接拎着你的书,杀进去跟祂谈判就是了。”   太宰治挑了挑眉,但也没说些什么,他曲着手指敲了敲桌子,突然道:“说起来,我记得你最开始来找我合作的时候,身体还没有变得这样糟糕。现在这副快要死的模样,到底是轮回的后遗症,还是……你又与谁做了交易呢?”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片刻,但也不恼,很快就又拾起笑意:“这很重要吗?其实太宰君你也没兴趣知道这些,不是吗?”   太宰治也只是笑:“你说的对,各取所需罢了。”   他说着,又后仰到了椅子上:“我很期待,诸伏君接下来又会给我带来怎样的惊喜。”   ……   松田阵平不信邪,又拿着工具拆了一次炸弹。   两人的目光皆聚集在了炸弹的上方,盯着那些杂乱无章、已经被剪断的线路。   但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所以这一次,是真的拆掉了吗?   诸伏景光不太能确认,但他们这一人一鬼都盯着这个炸弹盯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炸弹有什么变化。   可能这一次是真的被拆掉了吧。   诸伏景光拿出口袋的手机,低头看了眼时间。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他们与这个炸弹还是耗了挺长的一些时间的。   只是诸伏景光这个动作才仅仅过去不到五秒,就听见一旁的松田阵平不可置信的道:“炸弹的线路又恢复如初了。”   “什么?”诸伏景光连忙抬起头,果然看见刚刚在他的注视之下被松田阵平拆掉的那个炸弹,线路又恢复成了最开始的模样。   诸伏景光皱了皱眉,而松田阵平也蹙着眉,又抬起手再次剪掉了线路,死死的盯着这个完全不科学的炸弹。   只是盯着同一个位置盯得久了,诸伏景光就有些感觉发困,他眨了一下眼睛,想要让自己的目光重新聚焦在炸弹上。   而就在这不到半秒的时间内,炸弹又重新回复如初。   松田阵平看了看诸伏景光,又看了看手边的炸弹,再一次的抬手剪掉了线路,而后对着诸伏景光道:   “诸伏,扭过头,将目光转到别的地方去。”   而他自己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炸弹。   果然,在诸伏景光扭头的那一刹那,炸弹上的线路就像是被按下了回溯键一样,断掉的红蓝线被自动接上了,而这一切所有都是在这短短一瞬内所发生的。   也在这一瞬内,松田阵平做出了判断:“和我料想的一样,只要你的目光不在这里、又或者说只要没人看着它,炸弹就会被复原——当然,我应该没有被划入人的范围内。”   炸弹会这样一直被复原,那就意味着,他们根本就无法像之前所料想的那样,提前将这个夺走萩原研二性命的炸弹拆除。   “我们不可能一直盯着这个炸弹,”诸伏景光心里清楚,既然哪怕只是眨眼都能够被复原,那么提前拆除这一条路完全走不通,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打着,将他这一边的变数悉数告知了太宰治,而后站了起来,“先将这个炸弹带回去吧。”   炸弹无法被拆除,并不意味着他们之前商议好的所有计划都会就此作废。   这可以算是变数,又或者说是世界意识阻止他们的手段。   无论他们将这个炸弹拆除多少次,也都会是无用功。   “就像有里那件事的前一夜一样,”诸伏景光将这个定时炸弹放置在了茶几上,坐下来和松田阵平分析着,“那一夜我只是想要避免发烧不着凉而已,那时的情况简直可以说是,哪怕我真的去了郊游,也不一定能保证一定能救下有里,只是在试图改变其中一个因而已,但是窗户还是被三番五次的被吹开了。”   “而这一次,我们是想直接扼灭造成萩原死亡的因,所以祂会阻止,我并不是特别意外,”在看见这些完全不科学的变化以后,诸伏景光反而还冷静了下来,“这个炸弹不可能被拆掉——至少现在不可能被我们拆掉。”   “如果是不能被我们拆掉,那现在报警让警视厅的拆弹警察来拆呢?”   自从发现这个炸弹会重新复原,松田阵平便干脆将这个炸弹作为练习工具,寻找着以前拆弹的手感,所以刚刚才被诸伏景光放在茶几上的炸弹,此刻又落入了松田阵平的手中。   “总不能在作为人的拆弹警察面前,世界意识还会来这么一出吧?”   “报警给警视厅,让他们来拆弹吗?”诸伏景光重复了一下这句话,思考着这种方式的可能性。   只是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就听见先前一同被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里,传来了这样一道声音:“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这么做哦。”   是太宰治的声音。   就在刚刚诸伏景光将这个变数告知太宰治以后,太宰治几乎是秒回的给诸伏景光发了一个表情包,然后给诸伏景光拨来了一个通话。   ——当然,这通电话是从三人群中拨来的,坂口安吾也在接听人选之上。   当时坂口安吾还一边揉着眉心,一边接通了这通电话,不解的问道:“凌晨两点多,你们这是又在搞哪一出?”   因为他与太宰治是私聊解释的情况,所以坂口安吾对此还不知情。   太宰治毫无歉意的道歉道:“不好意思呢安吾,一不小心就拨通了群聊通话。不过都这个点了,安吾你居然还没有睡吗?”   “还在忙,”坂口安吾虽然知道太宰治是故意的,但也没拆破,只是语气里透露着几分疲惫道,“在加班。”   “诶呀,”太宰治故作震惊的道,“安吾居然还会加班吗?你的群昵称不是【只要不下班就不会上班】吗?怎么还会加班呢?”   “……”听着太宰治的话,坂口安吾更头疼了,“这个昵称不是你取的吗?”   诸伏景光连忙道:“既然安吾先生还在忙的话,那就先退出通话吧。等会儿要是有需要安吾先生帮忙的地方,我再来找你。”   所以现在虽然开的是群聊通话,而通话里也只有太宰治和诸伏景光两个人。   而太宰治虽然听不见松田阵平说了些什么,但凭借诸伏景光重复的这几句话,他也不难猜出来。   “一旦报了警,就算炸弹能够顺利拆除,但对于世界意识来说,祂要的是萩原研二11月7日死于爆炸,那么今日萩原研二还是有可能会在别的地方出事。”   “而且,只要你们报了警,就一定会有爆处组的拆弹警察过来。而说不准,在过来的那些拆弹警察里,就有你们想要救下的那名萩原警官的身影。”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3-23 01:06:15~2023-03-24 11:45: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英伦乡野、咏叹调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萩原表示自己见鬼了   ============================   太宰治说的不无道理。   萩原研二是11月7日因为这个炸弹殉职的, 而现在是11月7日的凌晨两点,自然也处于这个时间之内。   而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都是很优秀的拆弹警察,而爆处组平时都是不需要值夜班的, 如果晚间突然出现炸弹需要拆除, 那么被紧急叫过来的人中警察中有萩原研二的可能性确实很高。   如果世界意识想要萩原研二死, 那么提前引爆炸弹也不一定不可能——炸弹都三番五次的被复原了,提前引爆想必祂也是能够做到的。   所以不能报警。   他们的目的是阻止萩原研二的死亡,而不是提前。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诸伏景光皱了皱眉,他当然是听懂了太宰治话里的意思, 只是如果不能拆掉这个炸弹的话,那到底应该怎样才能不让萩原研二死在这场爆炸之中。   想办法换成其他警官来拆弹?   ——这样死的就是别的拆弹警察了, 诸伏景光是想要阻止萩原研二的死亡,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让其他无辜之人代替萩原研二牺牲。   “其实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嘛,”通话另一边的太宰治撑着下巴,笑盈盈的给诸伏景光出着主意,“既然炸弹不能提前拆除,那就卡着时间拆呗。在最后几秒内将最后一根线剪掉, 只要在这个时间里有人的目光落在这个炸弹,那么这个炸弹就不会爆炸, 之后也不可能再爆炸。”   诸伏景光没有回话, 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着太宰治说的这个方法的可行性,最后他只是道:“这个方法有点赌。”   但是似乎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给你们提供一个思路嘛,具体该怎么做还是要由你们自己决定, ”太宰治说着, 打了个哈欠,“只要这件事能够解决掉, 那我们的计划就相当于成功了一半。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做到的。”   “现在这个时间点,我就去休息了,听说熬夜多了会猝死,——这种难看的死法还是算了吧。”   太宰治就这样哼哼了几声,但是电话还没有挂断。   而听着太宰治这样说,诸伏景光顿了一下,但也只是在电话挂断之前道:“晚安,太宰先生。您好好休息。”   太宰治已经帮他筹划的太多了,而现在出现的这个变数,太宰治本来也就没有义务一定要帮他重新考虑方法。   电话挂断以后,诸伏景光从松田阵平手里拿过了炸弹与拆弹工具:“让我来试试吧。先前都是你在拆,我看看如果是我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诸伏景光这段时间里看松田阵平拆了那么多次炸弹,眼睛也算是看会了,也知道该去怎样拆掉这个炸弹——当然,仅限于这一个炸弹。   松田阵平并不担心诸伏景光会拆出事,毕竟他就在诸伏景光旁边呢,要是有哪里拆的不对,他还可以立马出声阻止。   而诸伏景光也是很成功的就将这个炸弹给拆掉了,虽然没有松田阵平那样拆的得心应手,但是也并没有出现差错。   而和之前松田阵平拆掉的炸弹一样,诸伏景光只要将目光移开一些,炸弹里的线路又再次恢复如初了。   看来也不是松田阵平这个阿飘的问题,世界意识对这个炸弹的“设定”就是如此。   诸伏景光将炸弹放下,揉了揉太阳穴,而后站起身来:“我去上个厕所。”   “好。”松田阵平应了一声。   在离开的这几分钟里,诸伏景光还在思考到底该如何救下萩原研二。   其实太宰治说的那个方法也并非行不通,只要先提前将其他的线路拆除,留下最后一条,这样炸弹即相当于没有被拆除,不会被复原,又不用担心届时时间不够,拆除不了。   只不过这个方法确实有几分赌的成分,只要世界意识想做些什么,稍稍动动手脚,一切也都会前功尽弃。   还是先问问松田阵平的意见吧。   只是从卫生间出来以后,诸伏景光发现松田阵平的脸色比他离开之前更难看了,而被他放下的那个炸弹也不在远处。   这短短几分钟,又发生了些什么?   诸伏景光有些诧异,而后询问着松田阵平:“怎么了?炸弹你是放回去了吗?”   他还想要让松田阵平先将其他的线路剪掉,然后等到炸弹爆炸的正午十二点之前,剪下最后一根炸弹呢。   然而松田阵平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回答出一个让诸伏景光没想到的回答:“炸弹自己消失了。”   “消失了?”诸伏景光有些不可置信的重复了这一句。   “……也不能说是消失吧,”松田阵平抱着胸,“啧”了一声后为诸伏景光做着更详细的解释,“只能说是它重置得更彻底了,这一次直接重置回水表箱之中了。”   诸伏景光沉默了。   他其实是想要让这个炸弹一直放置在自己家中,这样过来拆弹的爆处警官找不到炸弹,大概率还会再去别的楼层寻找,这样萩原研二就算是脱离了危险范围内。   而他只需要和松田阵平在炸弹爆炸前拆掉这个炸弹就可以。   但是,倘若炸弹的位置也是会重置的,那么移开炸弹的这个想法也是行不通的。   …不、其实有一种方法是可以卡bug的。   爆处组的警官寻找炸弹必定会搜查整个楼层,而由于时间的问题,他们搜的会很仔细但基本不会搜查第二遍。   只要能在爆处警官搜□□箱前将炸弹拿走,哪怕之后炸弹还是会重置进水表箱中,但爆处组的几名警官基本上就是安全了的。   所以只要卡住这个bug,然后再与太宰治所说的那个方法相结合,基本上是没有问题的。   思考到这里,诸伏景光又抬起了头来,看向了松田阵平:“松田,你可以做到在最后一秒拆除炸弹吗?”   松田阵平也抬眸看着他:“嗯?”   诸伏景光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松田阵平,松田阵平蹙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最后点头道:“可行。”   “如果只是剪掉最后一根线的话,最后一秒没有问题。”   从先前世界意识并没有阻止诸伏景光叫医生救下有里,其实是可以说明一点的,他可以在事件发生前阻止、也可以在事情发生以后进行修正,但是在事件发生、剧情开始的时候,祂无法对此期间相关人员的所作所为进行干预。   而这一个方法,只要世界意识不干涉,成功的概率是极高的。   所以只要松田阵平在剪掉最后一根线时不怕被萩原研二发现,能保证就此拆下整个炸弹,他们成功的概率甚至能达到百分百。   “那就这样做吧。”   诸伏景光说着,又低着头给坂口安吾发了消息,他现在还需要特务科的那些“技术人员”帮忙,将今夜的监控替换掉。   虽然走廊监控的覆盖范围并不包含水表箱那边,但诸伏景光的房门一夜连着开关好几次,甚至有一次房间被打开时诸伏景光自己也出来了。   要是警察心血来潮的调取监控,诸伏景光的这些行为可就称得上可疑了。   而诸伏景光自己,暂时还不想沾染上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发完这些消息以后,诸伏景光再次将手机放到了一边,仰躺在了沙发上。   “希望明天不要再出岔子了。”   他说。   松田阵平将茶几上的几把剪刀收拾好,顺便帮诸伏景光去关客厅里的灯:“现在还没有到凌晨三点,你还能睡一会儿。明天我叫你起来。”   “好。”   这一层有炸弹这个真的定时炸弹,诸伏景光完全不敢会卧室去睡,生怕自己到时候起床困难。   ……   诸伏景光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门口的声音一遍接着一遍,还掺杂着几句“我是警察”的语句。   诸伏景光昨晚没敢深睡,也根本就没有睡好了,此刻被这阵声音吵醒以后,头也有些痛。   诸伏景光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用手轻轻按压着眉心的印堂穴,问着一旁的松田阵平:“是我起晚了吗?”   “没,”松田阵平是在窗户那边看着警察们走进这栋公寓,“他们现在正在疏散公寓里的住户,才刚刚走上这一层,还没敲到你这边来。”   松田阵平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我看你昨晚太累了,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就没提前叫你。水表箱中的炸弹我已经拿走藏好了。”   “嗯。”诸伏景光应着,又随口一问,“你藏在哪儿了?”   “我身上。”   “……哈?”诸伏景光又向松田阵平确认了一下,他确实没有听错,阿飘警官直接将炸弹揣怀里了。   而松田阵平则是一副你为什么要这么惊讶的表情:“藏在别的地方肯定会被他们发现。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定时炸弹,除了被人远程启动,就只会在时间到达后爆炸。藏我身上是安全的。”   诸伏景光面色复杂,但也没有否定松田阵平的说法,只是感叹道:“不愧是阿飘,真就什么都能做。”   松田阵平只是挑了挑眉。   诸伏景光又揉了一下眉心,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等着警官们过来这边,然后挑好时机开门。   “这是怎么了?”公寓的某间房的大门忽而间被推开,而探出头的青年面上带着几分迷茫,有些疑惑的看着围在走廊里的警官们,恍然间,他又在这群警察里找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庞,“萩原警官?”   “是诸伏君啊,没想到你住在这边,”萩原研二也自是认出了他来,只是他的面上并不像往日那样带着轻松的笑容,反而有几分说不清的凝重,“不过既然是你的话,那我也就直说了,你们这一层被人安装了炸弹,诸伏君还是尽早下楼去安全区域吧。”   诸伏景光的眸子里闪过几分惊愕,似乎是被萩原研二的这番话给惊到了,但他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好。几位警官也要注意安全。”   他说着,就拉上了自己家房门,往楼梯处跑去,只留下几名爆处组的警官在这一高层排查着是否还有居民留在楼内。   诸伏景光并没有走太远,他下了几层楼后便停留在了楼梯处的拐角,等待几名警官去排查别的楼层。   松田阵平跟着他飘了下来,顺口夸赞了一句:“演技还行。”   被藏在他身上的炸弹正发出着更加明显的倒计时声。   不过松田阵平倒是不怎么担忧:“放心,我刚刚在几个人面前晃悠了一圈,炸弹在我身上的话,他们是听不见炸弹的声音的。”   诸伏景光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道:“虽然我知道你不会出事,但是你这样做,我总感觉有几分、呃、不太好的感觉。”   被炸弹炸死的警官,还在怀里揣着炸弹到处晃悠,会这样做的也只有松田阵平。   “噗,我知道你想要说些什么,”松田阵平坐在了比诸伏景光站的位置要高上一些的楼梯上,带着几分笑的看着诸伏景光,“你不会是在担心,是因为这个炸弹曾经带走了萩原研二的性命,我想要感同身受的体验,所以才会把他揣在怀里的吧?”   松田阵平说着,面上的笑意更深了:“由于贴近的缘故,我确实将炸弹的声响听的更清楚了。不过感同身受什么的就算了,我要是生气还不如虚空索敌的去打一波萩原研二,干嘛要难为自己。”   ……虽然但是,这周目的萩原研二做错了些什么。   诸伏景光也笑了一声:“嗯。”   再说楼上的萩原研二,几位警官正按照炸弹犯发来的方位打开了水表箱,然而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几位警官面面相觑,然后喊了声一旁的萩原研二:“萩原队长!”   “嗯?”萩原研二还等着他们将炸弹先搬出来,正站在走廊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围成一团的警车,闻言回过头来,不解的看向其他人:“怎么了?”   “萩原队长,这里根本就没有炸弹。”   “什么?”听着他们这样说,萩原研二也略略上前一步,看着空无一物的水表箱蹙了蹙眉,吩咐道,“去别的地方找找。”   他说着,又打电话给搜查一课,确认炸弹犯说的位置是否在这里。   而得到搜查一课“我们应该没有听错的”的回答以后,萩原研二的眉皱的更深了,而离他稍近些的警官摇了摇头,示意这边根本就没有炸弹,连一点声响都没听见。   “楼上还有几层?”萩原研二问着。   “还有大概四五层的样子吧。”一名警官回答。   “那就上楼看看吧,这里是二十楼的整十层,说不准是那边听漏了数字。”萩原研二说着,又点了几名警官,“你们下楼看看,水表箱的这个位置应该没错。”   “好的。”爆处组的警官们纷纷松开了水表箱的盖子,按照萩原研二说的路径行事。   ……   而发觉自己怀里揣着的炸弹的位置已经被重置以后,松田阵平站了起来,又听见楼梯上传来了声响,又对诸伏景光嘱咐道:“我先上去剪掉其他的线路。你小心一些,听脚步声应该也有几个人往楼下走了。”   诸伏景光自然也听了出来,点了点头:“好。”   看着阿飘警官上楼以后,诸伏景光则是听着楼上的动静,确认下楼的警官是走进了上一楼的走廊以后,他才放缓了脚步,蹑手蹑脚的溜回了二十层。   ……   萩原研二往上走了几层以后,简直是越想越不对劲。   “二十这个数字,按理来说,不应该会被听错啊。”他皱着眉,停下了步伐,对其他人道,“你们继续上楼找,我回去看看。”   萩原研二说着,转了方向,要往楼梯那边回去。   正在这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而震动了一下,萩原研二顺手给拿了出来。   是松田阵平的电话。   萩原研二一边下楼,一边接通了这波电话:“怎么了小阵平?你那边不会也出事了吧?”   “什么叫‘也’?”在公寓楼大门口站着的松田阵平对萩原研二的这句话有几分不解,“我这边的炸弹已经拆完了,你那边出了什么事了?”   萩原研二面色平静:“小问题,找不到炸弹了而已。”   “……?”松田阵平抬头看了眼这二十几层的高楼,“你在哪?我上楼帮你找。”   松田阵平说着,抬腿就要往公寓里走。   “不用了啦,小阵平,”萩原研二笑意盈盈,“好歹是个二十多层的大楼,走上来也得要些时间,你在下面等着吧。”   只是萩原研二正说着,又似乎听见了些什么声响,他目光一凝,面不改色的挂断了电话,放轻了脚步,继续往下走着。   正想和萩原研二说些什么、但是却发现电话被挂断的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挂他电话干什么?   而继续往下行走的萩原研二,在两层楼之间的楼梯拐角处,正好与一个人撞了个正面。   那个人就站在楼梯间的门前,正准备开门。   “诸伏君?”萩原研二眯了眯眼睛,很快就认了出来这个正在往楼上走的人是谁,面带疑惑地问道,“你这是……?”   “好巧啊,萩原警官,”虽然和萩原研二撞了个正怀,但诸伏景光面不改色的扯了个谎,“我走一半突然发现我有个东西忘拿了,所以才跑了回来。”   “嗯?”萩原研二打量了一下诸伏景光,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位竟然会是一个不配合的主,顿了顿,而后扯开一抹微笑道,“是什么东西呢?我帮你拿吧,这里还是太危险了,诸伏君还是先下去。”   虽然早就知道萩原研二不是这么好骗过去的,但诸伏景光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率先萩原研二一步,打开了楼梯间连接着走廊的门:“是我的考试资料啦,放的比较杂,萩原警官你不好找。放心,我就进去一会儿,很快就出来的。”   他说着,一溜烟就从半开的门里跑了进去。   “诶!”由于两人之间隔着半层楼的距离,萩原研二阻拦不及,只能跟着他跑了进去。   听见这边的动静,正在拆弹的松田阵平手一顿,抬眸看了眼正在上演“你追我赶”的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而后继续低着头剪线。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再过一会儿,这个炸弹就会直接变成七秒倒计时,他得抓紧时间了。   而萩原研二也是真的没有想到诸伏景光会这样不配合,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但还没有来得及得出结论,就在余光扫过的地方发现了异样。   等等……他明明记得,他们上楼之前,是将水表箱关上了的。   怎么现在打开了?   萩原研二不犹的往那边多看几眼,却只看见了一个显目的红色倒计时,他甚至还听见了格外明显的嘀嗒声。   萩原研二:!   是炸弹!   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虽然很疑惑那里明明被他们检查了很多遍,炸弹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眼瞧着这个远处炸弹的倒计时突然之间变成了7秒,萩原研二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的往正在装模作样开门的诸伏景光身边扑去:“糟糕!”   房间门的门锁已经被打开了,被萩原研二这么一扑,房门直接大开,诸伏景光就这样被他扑倒在了地上。   然而萩原研二意想之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   本来已经闭上眼睛、在心里叫嚣着“要完了”的萩原研二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诶?我没事?”   而不慌不忙的在最后一秒剪断了最后一根引线、然后将工具收到了口袋里的松田阵平走了过来,和诸伏景光一起看着萩原研二的表演。   “……我有事。”诸伏景光用手捂住了后脑勺,然后有些吃痛的呼出声来。   为了让自己的目光能够留在炸弹上,诸伏景光的身体是稍稍侧着的,而刚刚被萩原研二突如其来的那样一扑,他的后脑就直接磕上了门把手,撞得他有些发晕。   “不好意思!”萩原研二连忙起身,将诸伏景光扶了起来,“诸伏君你没事吧!”   诸伏景光幽幽的看着他,用手摸了摸后脑勺,还好,没出血。   萩原研二正欲说些什么,他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他话语只得一停,去接电话。   电话才刚一接通,他就听见了自家幼驯染的冷笑声:“萩原研二你行啊,我打电话给其他人才知道你自己一个人在一层。你独自行动就算了,居然还挂我电话。”   萩原研二讪讪一笑,随后松开了扶住了诸伏景光的手,走到一旁去与松田阵平解释些什么。   他的走的方向正是水表箱的方向,他特意往这边走,也是想看看,明明已经进入了七秒倒计时的炸弹最后为什么没有爆炸。   然而看着线路全部被剪断的炸弹,萩原研二很明显的沉默了,他观察了炸弹一会儿,忽而对电话那边松田阵平道:“小阵平,我好像大白天的遇见鬼了。”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是真的!炸弹被鬼给拆了!”   听着萩原研二大惊小怪的声音,松田阵平很明显的不信:“你还没睡醒?”   萩原研二说着,忽而惊恐的往诸伏景光的方向一扫,然后一闭眼睛,往地上假摔了一下,一动也不动,甚至电话都没有挂断。   阿飘警官松田阵平毫不客气的戳穿:“装的,他怎么可能会被这个吓到。”   “嗯……”准备上前查看情况的诸伏景光脚步一顿,低头看了萩原研二一眼。   过了半秒,诸伏景光突然捂着胸口,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整个人直挺挺的往萩原研二身上砸去。   萩原研二被这样一砸,瞬间就吃痛的“嗷”了一声。   电话那边的松田阵平:“……你又在干嘛?”   阿飘松田阵平:“6。”   一个两个的,都是表演型人才是吧?   萩原研二被诸伏景光这样一砸,懵了,连忙坐了起来,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诸伏景光,目光里带着几分真正的惊恐,而后咽了咽口水。   他当然没有忘记自己刚刚那样一扑让诸伏景光遭受了些什么,所以此刻看着诸伏景光的目光里都带着十几分的小心翼翼:“诸伏君,其实我没事,你还好吗?”   然而诸伏景光没有回答他,他眼睛微闭着,什么动作也没有,更别说回答萩原研二了。   萩原研二:“……”   完了,他不会真的把人给扑出事了吧?   萩原研二本来是看着炸弹进入了倒计时,作为警察的本能才去将诸伏景光这个“民众”扑倒的。   然而炸弹没爆炸,诸伏景光也有可能被他扑出事来了。   萩原研二:大脑宕机.JPG   “诸伏君你别吓我啊!你没事吧!”萩原研二的眼神里瞬间就只剩下了担忧了,当时在拐角撞到诸伏景光时升起那一丝怀疑,也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还有意识吗?你要是有意识的话就动动手指啊?”   然后诸伏景光没有任何回应。   电话另一边听着萩原研二吵闹的声音,终于忍不住了:“萩原研二你别嚎了!”   萩原研二:“嘤。”   “你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松田阵平只听见了两道摔倒的声音,紧接其来的就是萩原研二听不清的哀嚎声,“有谁出事了吗?”   萩原研二捡起地上的手机,尽量让诸伏景光的身体平稳,而后回着松田阵平的话:“小阵平你先报警、呸,你先叫救护车,我好像把人给扑出事了。”   听着萩原研二三言两语将事情说来,松田阵平的动作也是十分迅速,挂断电话后立马就叫了救护车。   萩原研二又拨打了和他一起进这个公寓的其他人的电话,告诉他们炸弹已经拆除,而后看着不知道为什么会昏迷的诸伏景光有些发愁。   他本来是打算将诸伏景光背下去的,但是他一个人将诸伏景光抬到自己的背上显然有些困难,而且他又担心会拉扯到诸伏景光,别搞得诸伏景光本来没什么事却被他弄出事了。   思量片刻,萩原研二将手移至诸伏景光的左腋与腿弯处,将其抱了起来,准备带他下楼。   不现在搬下去的话,那待会儿医护人员来了,又得抬着担架上上下下。   萩原研二看了一眼楼梯间的大门,脚步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往电梯那边走去——电梯,应该还能够运行吧?应该没人通知物业断电吧?   萩原研二有些不确定,但好在电梯口的按键外圈是亮着的,证明电梯还是有电力续航的。   萩原研二松了一口气,然后他突然发现自己这口气松的有些为时过早——他没有多余的手去按电梯门。   萩原研二:“……”   他总不能把诸伏景光放下来点电梯吧?   萩原研二尽力勾着手指,想要碰到电梯门,但显然有些困难,萩原研二只得遗憾的叹了口气。   不过就在他思考到底是要抱着昏迷的诸伏景光从二十层一路走下去,还是等其他同事过来帮他按按钮的时候,电梯的下行按键突然自己亮了。   而后,电梯门打开,证明这并不是他的幻觉。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不是吧,他不会真的遇见鬼了吧?   但这个鬼看起来还是蛮好心的,那个差点爆炸的炸弹应该也是他拆的吧,生前想必也一定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吧。   萩原研二想着,最终走进了电梯内,而后他看着楼层键又犯了难,只能寄希望于好心的鬼桑。   果不其然,电梯里楼层键也这样被按下第一层的按钮。   萩原研二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嘀咕道:“真的有鬼啊。”   电梯门前的那个按钮还能解释为他误打误撞的按到了、而电梯又有些延迟才会出现那样的场面,但是电梯内的这个按钮……   萩原研二保证自己完全没有动这个按钮,他是真的见鬼了!   萩原研二:“……”   嗯,没事,帮人的鬼应该是好鬼,应该不是电影里的那种凶魂。   萩原研二这样确信着,但他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像是在给这个鬼桑让位置一般。   而看着萩原研二的神情在一瞬间发生了多种变化的阿飘警官松田阵平抱着胸,看着萩原研二自己给自己的加戏。   松田阵平挑了挑眉,就这样看着自己这名幼驯染的自演自戏,只不过在听见萩原研二那句“鬼桑,你是不是有没有什么冤情啊,告诉我,我帮你平反”的时候他是真的没有憋住,笑出了声来。   萩原研二不愧是你啊,大白天遇见鬼了以后,居然还能这么平静的和鬼桑搭话。   不过他这个来自诸伏景光一周目的幽魂可没什么冤情,萩原研二和其他人不会出事就已经足够了。   见“鬼桑”没有任何回应,萩原研二也不吭声了,只是看着电梯的楼层逐渐往下降。   说起来……   松田阵平思忖着,又看了眼被萩原研二抱在怀中的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这样子看起来不像是演的,他该不会是真的晕了吧?   又或者是演着演着就睡着了?   想到诸伏景光昨晚根本就没有多久,现在又被萩原研二这么一扑,脑袋一下子就撞到了门把手,好像真晕过去也不是没可能。   松田阵平看了好一会儿,发现他是真的没有半点动静,忍不住“啧”了一声。   诸伏景光要是真的只是睡着了也还好,松田阵平就是担心这是世界意识搞得鬼。   希望人没事。   他有些烦躁的想着,然后看着电梯门打开以后,萩原研二带着诸伏景光走了出去。   松田阵平脚步顿了顿,但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去——诸伏景光找的是个什么理由,他那堆资料还明晃晃的放在茶几上呢,萩原研二只要一回去,不就能够直接戳破他了吗?   他还得回去帮诸伏景光收一下尾。   这附近离的最近医院是米花中央医院,萩原研二他们既然要送诸伏景光去医院,也一定挑近的送。   所以等他收完尾,他直接去飘去米花中央医院那边就行。   ……   “中午好哦,温亚德大明星,”某处高档餐厅内,金发的青年笑盈盈的帮着另一名金发的女士拉开椅子,“我还以为你会到晚上有时间。”   “如果是克丽丝,她或许会很乐意与你共进晚餐。但优雅的女士在决定和一个很明显是小辈的先生吃饭时,她还是更愿意将晚上的时间留给其他人。”   莎朗·温亚德——又或者说是贝尔摩德坐了下来,也笑意盈盈看向金发青年:“今天中午,还是挺热闹的呢。”   “是啊,确实热闹非凡。”降谷零坐在了他的对面,“先点餐,要吃些什么吗?”   贝尔摩德扫了一眼菜单,而后推开:“最贵的都来一点吧,反正这顿饭,也是琴酒报销。”   “原来这顿饭是琴酒请的吗,”听见这个名字,降谷零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既然是他出钱的话,那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还是小波本你上道,”贝尔摩德轻笑了一声,“其他人一听是琴酒买单,瞬间就什么都不敢点了,生怕琴酒日后找他们算账。”   “他们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我可不怕琴酒算账,”降谷零说着,拿起桌上的酒杯,给自己倒了杯酒,“再者说了,他们可真不了解,琴酒可不是那种会秋后算账的人。”   “是啊,但他们还不是被琴酒给唬住了嘛,”贝尔摩德说着,看向降谷零的目光多了几分“慈爱”,“小波本,这可只有你能帮我了。好不容易从琴酒手上赢下请客的机会,要是不让琴酒大出血,那可真就太可惜了。”   “那我可要好好努力。”听到要折腾琴酒,降谷零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就先让琴酒赔个小本呗。”   贝尔摩德脸上满是笑意,也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葡萄酒,轻轻抿了一口,而后,她右手的指缝里划出一张卡,被她笑盈盈的递给了波本:   “琴酒的卡。不过不要刷的太明显了,不让下一次,琴酒说不准就不肯请客。”   “当然,我知道这样做能够利益最大化,”降谷零接过这张卡,不过看向贝尔摩德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深究,“但我还是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让琴酒心甘情愿的请客的?”   “心甘情愿?他倒未必是心甘情愿,只是在BOSS面前不敢拒绝罢了。”贝尔摩德笑着晃了晃酒杯,“在BOSS面前打的赌,赌输了他可不敢反悔。”   “原来如此。”降谷零含笑的点了点头,“能让琴酒输的人,看来也只有贝尔摩德你了。”   “那可不一定,说不准日后,还有其他人呢。”贝尔摩德言笑晏晏,说到这里,她突然附身向降谷零,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我还是蛮想知道的,波本,你到底是谁呢?又为什么要鸠占鹊巢的占着这个身份呢?”   哪怕是被贝尔摩德当场点破,降谷零也没有半分惊慌,只有偏了偏头,眉眼依旧带笑:“那您会在BOSS面前戳穿我这个冒牌货吗?”   降谷零说着,又摇了摇头:“我猜,您不敢吧。”   贝尔摩德只是眯了眯眼睛,目光依旧落在他身上。   只听降谷零继续道:“现在,我知道你的秘密,你也知道我的秘密,可谓是两相平衡。只要不是鱼死网破,不就是合作共赢的局面吗?”   贝尔摩德了然,面上恢复笑意:“有意思,波本,你真的很有意思呢。”   她说着,又向降谷零举了举酒杯:“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一下,你给我带来的惊喜了。”   降谷零也举起酒杯来:“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降谷零是故意卖出这个破绽的,从他第一次出现在组织其他人面前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贝尔摩德探究的目光。   他知道,贝尔摩德一定会发现他不是他们以为的■■。   没关系,他也掌握着贝尔摩德的秘密。   贝尔摩德不想捅破这张玻璃纸,那可不行,他得让贝尔摩德知道他也知道她的秘密,所以为什么不干脆愉快的卖出破绽,逼贝尔摩德不得不直言呢?   她不会戳穿降谷零的,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3-23 23:35:25~2023-03-25 19:36: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渔火晚照 10瓶;咏叹调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另一个自己   ====================   如松田阵平所料想的那样, 诸伏景光此番陷入昏迷确实是因为世界意识的手笔。   太宰治曾经在与他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说过,当两次扰乱剧情的诸伏景光再次出现在世界意识面前时,世界意识势必会意识到诸伏景光是不可控之人, 那么届时, 世界意识对诸伏景光所做的,绝对不会像先前那般简单了。   与降谷零不再是幼驯染,这是必然的结果,毕竟诸伏家未曾出事,诸伏景光也没有理由留在东京。   而他身体上的虚弱,约莫就是世界意识带给他的惩戒。   而这一次,将萩原研二死亡结局改变了的他, 再次出现在世界意识面前,如果世界意识能力足够,是极有可能直接抹杀他的。   不过太宰治又说,“直接抹杀”倒是不至于,毕竟诸伏景光是世界内之人,是本身就存在的角色,世界意识若是选择抹杀掉他,就是自己违背了自己的规则。   所以更多可能的, 是逐渐击破诸伏景光的心态, 然后于原定死亡的12月7日再对他动手。   而在此期间,世界意识到底会以何种方式去击垮诸伏景光,太宰治就不清楚了。   太宰治问:“诸伏君能够接受这些吗?毕竟这对你来说, 简直可以算是百害而无一利了。”   但诸伏景光还是答应了。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 而不是一直以来都处于这种被动的局面。   所以在清楚萩原研二的这一劫已经过去了的时候, 诸伏景光并没有放下心来,心中的那一口气始终提在胸口。   在看见萩原研二突然倒下的那一刻, 诸伏景光是有点心慌,但松田阵平说萩原研二是演的,诸伏景光也确实看出来他是演的。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松下一口气,胸口就传来一阵心堵,脑子发晕的也更狠。   诸伏景光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了,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他本来是担心自己这么一摔会摔到萩原研二身上,结果哪怕是退后了一步,他还是摔在了萩原研二身上。   不好意思啊,萩原。   他头脑发沉的在心里给萩原研二道着歉,也听见了萩原研二有些慌乱的声音,但诸伏景光根本就没有意识去回答萩原研二。   只能阖上双眼,一点点的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步的被抽离。   ……世界意识要开始动手了吗?   诸伏景光忽而感觉自己好像如同十五年前那样,落入了一片星海,而与十五年前不一样的是,他可以在这篇星河之中自由移动,而他周围的那一圈之中,有着一扇又一扇的门。   那些“门”有些像水面,泛起着涟漪,又有些像镜子,那些波澜映照着诸伏景光的面庞,但映照出来的诸伏景光又与星河内的诸伏景光有所不同。   诸伏景光试探性的向其中一扇门伸出了手,手却直接穿过了那些波澜,甚至隐隐还有一种要将他整个人直接拽进去的即视感。   诸伏景光眼皮一挑,微微感觉不妙,但他最后还是决定踏进了这扇门。   里面到底是什么,不进去看看又怎么知道呢?   诸伏景光需要信息,他需要更多的信息。   于是诸伏景光走了进去,穿过涟漪的“水门”以后,浩瀚的星河就在这一瞬间消失,门外晴空朗朗,太阳刺目的光线就这样笼罩在他的身上。   他稍稍抬起手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起来,就像一直以来都跟着他的松田阵平那样,任何关系都穿过他而去。   而他眼前,是一个和他有着一模一样面貌的人,或者说,就是他自己。   他看见自己微微半蹲着,像是在投喂着脚边的流浪猫,还轻轻用手抚摸着猫咪的额头:“慢点吃。”   【诸伏景光】说着,又放了些猫粮进去,而后站起身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诸伏景光低头扫了眼地上这群被照顾得很好的流浪猫,然后抬腿跟了上去。   虽然他的状态就和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松田阵平一模一样,但是诸伏景光看得出来,另一个【诸伏景光】并不能看见自己。   这些门后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   是过去?是未来?还是平行时空?   诸伏景光不知道,他只能跟上自己的脚步,看着自己走进了一家咖啡厅。   诸伏景光看了一眼,发现这家咖啡厅的店名还是他熟悉的店铺——波洛。   他看见自己坐在波洛的一角,正笑着和店员说着话,而波洛那名店员也是他熟悉的人——是降谷零。   诸伏景光有几分不可置信,但还是走近了一些。   但【诸伏景光】与降谷零的聊天全是一些家常话,唯一引起他注意的,也只有自己对降谷零的称呼——“安室先生”。   诸伏景光当然知道,安室透是降谷零卧底时期的假名。   所以他并不意外自己会这样称呼降谷零,只是看着系着围裙的店员安室透,诸伏景光不由感叹了一下降谷零这身妆造。   嗯……其实还是挺合适的。   这一身也确实是真的挺适合降谷零的,只是诸伏景光虽然教会了降谷零怎样下厨,但降谷零下厨的次数也基本上都是屈指可数的。   所以徒然看见降谷零的这身装扮,诸伏景光不禁是有些感慨的。   而降谷零、又或者说安室透笑眯眯的,一边放下自己手中托盘上的咖啡,一边和【诸伏景光】说着话,最后在离开的时候又说了一句:“那晚上见。”   【诸伏景光】也笑盈盈的,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似乎是准备和其他人发着消息,聊些什么。   诸伏景光本想看看自己是在和谁联系,但是奈何手机屏幕就像是隔着一层薄雾一样,叫他看不清楚。   诸伏景光看了眼怎么也看不清的手机屏幕,又看了一眼正在招呼其他客人的降谷零,觉得自己就这样陪着他们在这里坐着也不是一个法子。   他从咖啡厅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想看看周围还有没有站着的其他人,却又在波洛的门口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新一?   诸伏景光眯了眯眼睛,而后走近了一些,看着这个明显比他记忆中的工藤新一要低很多的孩子。   新一怎么不仅矮了一些,还戴上了眼镜?   诸伏景光不禁有些疑惑,又看了眼另一边坐着的自己和降谷零。   既然自己都称呼zero为“安室先生”了,那怎么着他们也应该超过二十二岁了,但是为什么工藤新一却和他七岁的时候一模一样啊。   诸伏景光眼里的疑惑更深了,心里暗忖地猜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但怎么着也猜不出来。   而后他听见降谷零笑盈盈的喊着工藤新一:“柯南君。”   柯南?   不是新一?是他认错人了?   诸伏景光又看了眼面前的“工藤新一”,心中的疑惑又深了一个度。   但是这张脸,这个发型,很明显就是工藤新一啊……不过想到和工藤新一几乎是长得一模一样的黑羽快斗,诸伏景光就未免有些迟疑了起来。   所以这个孩子真的不是新一,只是新一的那张脸太大众了?   “安室先生。”他看见被降谷零称为“柯南”的男孩一路小跑到了降谷零身边,眼里满是期待的目光,而后与半蹲下来的降谷零耳语了些什么。   却又见降谷零伸出一根手指来,弹了一下“柯南”的脑门,语气未变的道:“不可以哦,这对小孩子来说,太危险了。”   柯南脸上明显的多了几分失望,又将期待的目光转向了【诸伏景光】:“绿川先生……”   他似乎是希望【诸伏景光】说些什么。   而绿川这个姓氏,诸伏景光也并不陌生,这是他卧底时期使用的假名姓氏。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的【诸伏景光】身份还未暴露?   但是看着【诸伏景光】脸上并没有属于苏格兰时期的胡茬,诸伏景光又陷入了沉思,茫然简直是在他的眼中越堆越多。   只见【诸伏景光】将手机收回了口袋,笑着喝了口咖啡,然后道:“我的意见和安室先生一模一样。”   “……”名为“柯南”的孩子很明显的焉了下来,叹了口气,随即眸中又闪过几分担忧来,“我知道了,我会乖乖和小兰姐姐待在一起的。但是安室先生和绿川先生也一定要小心哦。”   降谷零笑着揉了把柯南的头发:“这样才是乖孩子嘛。”   【诸伏景光】则是笑而不语,喝完杯中最后一口咖啡,而后转身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诸伏景光升起了一些不妙的感觉,他想要跟上另一个自己,但是好像有什么屏障将他阻拦了一般,他完全踏不出波洛的大门。   诸伏景光不禁皱了皱眉,却又只能站在那里,什么也做不到。   他本以为自己的状态是和松田阵平一模一样的,但是很显然,他的限制要比松田阵平多得多。他碰不到任何东西——除了波洛门口那看不见的屏障。   他也只能看见不一会儿后,降谷零也解开围裙,离开了波洛。   但他依旧不能离开波洛的大门,只能通过玻璃门的透视,看着降谷零驾驶着他的马自达扬长而去。   诸伏景光心中的着急更多了一些。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3-25 19:36:58~2023-03-26 15:50: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ollhouse 20瓶;苍雨 15瓶;南江北海、8024 12瓶;艾丽西亚 8瓶;=V=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工藤家改姓成了赤井?   ==============================   但是没有任何办法, 他就这样完完全全的被困在了波洛内,直到那个酷似工藤新一的男孩往波洛门外走去,他才发觉自己终于能够离开这家咖啡厅。   但是此刻已经完全看不见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踪迹了, 诸伏景光望了望降谷零离开的方向, 却又辨认不出降谷零到底要去哪。   于是他只能将目光落到那个名叫柯南的男孩身上, 寄希望于他。   诸伏景光想着,忽而自嘲的笑了笑。   虽然柯南君长相的确很像新一,但他也不过是一个男孩,将希望寄予这个男孩, 他可只是魇住了。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柯南居然真的将希望带给了他。   只见出了波洛以后, 江户川柯南走到了一旁的楼梯前,拿出一个手机来,然后播出了电话:“灰原,我现在来不及和你解释了。你现在手里还有那个药吗?”   “江户川,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你要是再这样服用下去, 以后就有可能恢复不成原样了。”清冷的女音隐隐的从电话那边泄了出来,诸伏景光听不真切, 但也勉强听出了这句话来。   江户川柯南看起来有些着急:“主要是因为安室先生和绿川先生……”   “关于他们两个的事,你找我还不如去找隔壁的那个男人,说不准他知道的更多。反正我是不赞同你参与进去的。”那边的人说着,挂断了电话。   江户川柯南咬了咬牙, 而后拾起一旁靠在墙边的滑板, 以一种诸伏景光不能够理解的速度滑了出去。   诸伏景光下意识抬起了手, 挡了一下因柯南滑出滑板而扬起的灰尘——虽然哪怕他不挡,尘土也不会落在他身上。   滑板……真的能够滑出这个速度吗?   诸伏景光心里不禁升起了这个疑惑, 但他还没多去想些什么,眼前的场景就又突然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直接带领诸伏景光来到另一个更加熟悉的地方——是工藤家的大门口。   诸伏景光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又听见了一些机械引擎的声音,诸伏景光顺着声音出现的方向回过头,却见原本先他一步而去的男孩踩着滑板,停在了工藤家的大门口。   而后,江户川柯南踩了一下滑板边缘,将滑板运到手上,然后直接推开了工藤家会落锁的庭院大门,连门铃都不带按的。   所以,这个叫“江户川柯南”的孩子,是新一的亲戚吗?   诸伏景光心里才刚泛起这个想法,跟着柯南走到了房子门口,又见江户川柯南推开了门,对着里面喊道:   “赤井先生,我听说……”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坐在沙发上的人打断了:“男孩,你怎么忽然之间如此慌乱。”   循着声音看去,诸伏景光又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莱伊,又或者说,是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依旧戴着他万年不变的针织帽,只不过头发却相比他记忆之中要短了许多,而他这位熟悉的人员,正以一种主人的姿态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所以说,工藤新一人呢?怎么让赤井秀一待在了他家?   诸伏景光心中升起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疑问,但他摇了摇头,暂时性的将这个想法甩在了脑后。   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人的对话,诸伏景光眼中的疑惑更深了,但此刻他也没有别的去处,只能就这样看着两人的对持。   “赤井先生,拜托了,我也想要参与进来。”江户川柯南说着,站到了赤井秀一的面前,“我也算是你们的一份子,不要事事都排开我啊。”   江户川柯南说着,抬头看向了赤井秀一:“拜托你了,赤井先生,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赤井秀一不语,只是扭头看了眼窗外,又忽而道:“你知道吗?男孩,苏格兰在出发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看好你,这件事不要让你也掺和进去。”   诸伏景光正因为这两个人说的不明不白的话绕的有些晕,又徒然听见自己的代号,目光微滞,也和江户川柯南一样,看向了赤井秀一。   他不太能懂为什么赤井秀一能在一个小孩子面前说出这个代号,尽管江户川柯南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普通的男孩。   “赤井先生,你明明也知道,这极有可能针对他们两个设下的陷阱!”江户川柯南的声音里隐隐透露着几分着急,那双和工藤新一如出一撤的眼眸也满是不理解,“安室先生和绿川先生都是及其优秀的人,要是他们两个都葬命于此……那得是多大的遗憾啊。”   江户川柯南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微微停顿了一下,最后才勉强吐露出“遗憾”这两个字。   “男孩,你说的这些,我当然都懂。但是你要清楚,他们两个是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的。一旦他们能够成功,组织就能够就此覆灭。”赤井秀一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冷静。   “但是,一旦失败,他们就……”   未等江户川柯南说完,却见赤井秀一叹了口气,墨绿色的眼睛直视着江户川柯南:“是的,一旦失败,他们这七年以来的卧底就会前功尽弃,他们连自己都很难保全。机缘与危险是同时存在,男孩,你懂得这个道理,他们两个自然也会懂。”   “但你要清楚,他们两个,归属于日本公安,公安是会衡量利弊的,作为警察的他们,自然也会堵上这么一般。而不仅是公安,FBI也会如此。”   江户川柯南咬着牙,低下了头,像是在思考赤井秀一话语之中的真实性,最后他抬起了头,湛蓝色的眼睛就这样回望着赤井秀一:   “那赤井先生你呢?”   “这件事我当然也会参与,不过还没有到时候。”赤井秀一的语气格外冷静,“男孩,你是苏格兰特意嘱咐过的人,所以目前我的任务只有保护好你。”   江户川柯南抿着唇,不语。   赤井秀一又忽而将手搭在了江户川柯南的肩上,继续道:“你应该也能够看出来吧?苏格兰其实挺在意你的安危的。上次我带着你参与进来,就已经被苏格兰骂了一通。不要让我为难,好吗?”   江户川柯南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直视着赤井秀一的目光点了点头:“好。”   他的声音有些哑,显然是经历了一番隆重的心理挣扎,而后看着赤井秀一道:“赤井先生,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嗯。”赤井秀一也点了点头,“我是他们两个的后援,也会尽量保护好他们的。”   江户川柯南抿了抿唇,后又拿起了一旁的滑板,拉开了房门,又回头看了一眼赤井秀一:“赤井先生,我就先回去找小兰姐姐了。愿你们平安。”   愿他们平安,愿所有人都能够平安归来。   诸伏景光也垂了垂眸,他虽然不太能懂江户川柯南一个小孩子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多、赤井秀一也为什么会透露得这么多,但是从他们之间的对话来说,诸伏景光很难不清楚【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这一去会有多么危险。   他忽而也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回头看了眼端坐在工藤宅之中的赤井秀一,又忽然感觉心口有几分压抑,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本想试着看看自己能不能留在赤井秀一身边,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但双脚却像是不停使唤一般,迈出了步伐,跟在了江户川柯南的身后。   好吧,看来他是暂时离不开这名和工藤新一相似的男孩了。   江户川柯南没有踩着滑板离开,而是低着头,一只手抱着滑板,踢着路边的石子,心里似乎还是有这几分不服气。   诸伏景光知道自己就算是出声安慰也不会被这个男孩听见,所以他干脆缄口不语,一直跟在江户川柯南身后。   江户川柯南最终回到了波洛,更准确来说,是波洛楼上的店铺——毛利侦探事务所。   江户川柯南口中的小兰姐姐,居然真的会是毛利兰。   诸伏景光就这样陪着江户川柯南,在侦探事务所内待了好几日——具体有几天他没有去数,只是感觉这段日子里,时间过得挺煎熬的。   直到某一日,毛利侦探事务所的大门被人敲响了,江户川柯南耸拉着脚步,还以为是上门找毛利小五郎的委托人,拉开门正准备说上一句“叔叔今天不在”的时候,被门外出现的人惊了一下:   “安室先生!”   江户川柯南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惊喜,也吸引住了诸伏景光的目光,诸伏景光也快步上前,看向门外的人。   虽然门外人的衣着没怎么整理,看起来也有几分狼狈,但确确实实就是降谷零。   看着降谷零平安归来,诸伏景光悬着的心也实打实的松了下来。   只是诸伏景光看了半天,却怎么也不见另一个【诸伏景光】的身影,心里正疑惑着,却又看见降谷零低下了头,目光带着几分悲寂的看向了江户川柯南。   诸伏景光心里“咯噔”一下,总感觉自己先前那不妙的预感要成真了。   所以,他呢?【诸伏景光】呢?难不成他活过了天台事件,却又没能活过最后收尾吗?   诸伏景光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改一下更新时间,阴间作息伤不起了()   感谢在2023-03-26 15:50:37~2023-03-27 16:51: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フェ 1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不可以,hiro”   ==========================   他是希望会有反转的。   他是希望降谷零不再孤单一人的。   他是希望的……   只是他的希望, 到底是有几分是因为降谷零,又有几分是因为自己想要活下去,诸伏景光不知道。   他只能和江户川柯南一样,湛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降谷零, 期盼着降谷零说出最后的答案。   但降谷零只是蹲了下来, 平视着江户川柯南那双与诸伏景光瞳色相近的眼眸。   过了几秒,他抬起了手来,抚上了江户川柯南的顶上的头发,用力的闭了闭眼睛, 像是才建设起心里准备一般,开了口:   “我听赤井秀一那家伙说, 你很关心hiro。”   “hiro他,其实也很关心你。”   “安室先生……”听着降谷零这样开口,江户川柯南的心中也升起了几分不妙的感觉,他回望着降谷零,却又希望着,他能够说出不一样的回答来。   但降谷零没有,他只是低低的笑了一声,而后说了一句: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他。”   他明明不需要对江户川柯南说对不起, 可他确实又这样说了,他到底是在向谁说对不起,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江户川柯南很明显愣了一下, 嘴唇微微颤动着,但最终却只是问出了一句:“所以?”   所以呢……?   降谷零没有保护好诸伏景光, 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绿川先生是受伤了,还是……真的像他所想的那样……牺牲了?   江户川柯南瞬间有些不敢期待降谷零的下一句, 但他依旧只是看向降谷零,看着降谷零眼角滑落出一滴完全不降谷零的泪珠。   “所以如同你所担心的那样,hiro他牺牲了。”   明明早就猜到了是这样,但是江户川柯南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   降谷零忽然又笑了,只是这一次,他的笑意里满是讽刺与不解:“我明明说过这一次要好好保护hiro的,可为什么,我不但没能好好保护他,甚至反而被他保护了?”   看着明显有些魇住的降谷零,江户川柯南抿了抿唇,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些什么了,只能垂了垂眸,道:“安室先生,节哀。”   而诸伏景光却只是看着他们,胸口泛起闷闷的疼痛,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怎么能怪你呢,zero。   诸伏景光垂了垂眸,想要去告诉降谷零,但是他却又十分清楚,降谷零是听不见他的声音的。   可是,这又怎么能够去怪降谷零呢?   卧底路上难免会有牺牲的,就算他运气不济,在收尾的关头又死了,那又怎么能去怪罪降谷零呢?   降谷零不应该将这些揽在自己身上的,这本来就不是他的错。   可诸伏景光不是【诸伏景光】,他不能替【诸伏景光】去说些什么,也无法去说些什么。   他只能站在这里,看着降谷零,看着江户川柯南。   他什么也做不到。   只是世界意识到底是想要去告诉他什么呢?   祂莫非是想要告诉他,就算他没有死在12月7日的天台上,到最后也就会死吗?   诸伏景光不知道,也无法去确认,他只能就这样的去看着他们,直到胸口传来宛若刀绞的疼痛,眼前的画面便如同玻璃一般破碎,只留下了最开始的星河与水镜般的房门。   只是他原本踏入进去的那个水镜却也同着画面破碎时一样,就此碎裂,而后消失。   诸伏景光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些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但他只是站在原地缓和了一阵子,依旧走进了第二扇门。   他必须要进去,他别无选择。   诸伏景光需要线索,他需要更多的线索,不管他在进去以后会看见什么,他都必须要进去。   诸伏景光感觉自己的喉间泛起了些许苦涩,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只能往前走着,无法回头。   进入第二扇门以后,一开始的气氛并不像诸伏景光进入第一扇门的时候那样缓和,诸伏景光甚至还能在星河消散之前,听见若隐若现的枪声。   当星河逐渐消散以后,场景的全貌展现在诸伏景光的眼前时,诸伏景光才意识到,他所进入的第二扇门,到底是哪里。   这里是组织的实验室,诸伏景光对此有印象,他上一周目还在琴酒的手下的时候,他来过这里。   只是那时他并没有待上多长时间,琴酒派他过来送资料,但是实验室的研究员似乎都很防范他这个“琴酒手下的人”,诸伏景光根本就没有在实验室待上多长时间,还没将实验室的所有陈设收入眼中,就被实验室的研究员请了出去。   而现在,他的眼前,琴酒手上的泊莱塔上还残留着硝烟,显而易见,他刚刚所听见的枪声就来自于琴酒。   他的目光顺着琴酒枪所指的方向看去,却见到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又或者说是,波本与苏格兰。   而除了他们两个,地上还有着一个痛苦捂住手的白大褂的研究员。   只见琴酒瞥了地上的人一眼,将泊莱塔收回了腰间,冷冷道:“这次是警告,要是再想对我带过来的人动心思的话,就不只是擦伤这样简单了。”   随即,他又看向了苏格兰与波本,语气没有丝毫变化:“跟我来吧。”   诸伏景光看得清楚,苏格兰与波本暗暗对视了一眼,而后跟上琴酒的步伐。   所以,第二扇门的背后,是他们视角所发生的事吗?   诸伏景光暗自思忖着,暂时还不能够得到答案的他也只能够跟上他们的步伐,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一阵东拐西歪过后,他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而到达这里以后,琴酒一改之前的态度,十分恭敬的敲了敲门:“先生。”   能被琴酒称为先生的人,也就只有组织的BOSS了。   不止是诸伏景光意识到了这一点,苏格兰和波本也显而其然的意识到了,两人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下周围的设施,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房间的大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只不过开门的人并不是他们以为的BOSS,而是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挑了挑眉,侧身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后又看向留在门边的琴酒:“你就这么放心的让他们进去啊。”   琴酒冷冷的看着她:“没必要在先生面前吵起来。”   贝尔摩德脸上的笑意更灿烂了,后又耸耸肩,和琴酒站在一起,“十分愉快”地和琴酒聊了起来——这个“愉快”显然是贝尔摩德单方面认为的愉快。   诸伏景光本想越过他们两个,去看站在那位先生面前的苏格兰与波本。   但是那个看不见的屏障又再次出现了,他只能和贝尔摩德还有琴酒待在一起,也听不见苏格兰、波本与那位波本的交谈,他甚至还看不清那位先生的容貌。   他只能站在这两位组织高层的面前,听着他们针锋相对、却没有透露任何信息的对话。   直到那位先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贝尔摩德和琴酒才停止了互相呛声,走进了房内,还将门给关上了。   诸伏景光这才不被屏障所困,得以上前,只是哪怕他这样往前走了几步,那位先生的面貌依旧是看不出来的模糊。   “Gin。”那位先生忽而喊了一声琴酒,琴酒闻言迅速上前,站在了那位先生的身边。   “Scotch,Bourbon,”那位先生念着他赋予给他们的代号,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的笑意,“你们的确很优秀,我也十分钟意你们。只是一山不能容得二虎……”   说到这里,那位先生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琴酒,而琴酒也上前一步,将腰间的手//枪抽了出来,恭敬的放在手心之中,摊开到了苏格兰与波本的面前。   那位先生继续意味深长的道:“你们懂我的意思吧。”   他这话一出,哪怕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听见的诸伏景光都能够懂得他在说些什么。   这是要他们自相残杀的意思。   诸伏景光忽而记起上一个镜子之中,降谷零对江户川柯南说的那一句,他不仅没能保护好诸伏景光,还反而被诸伏景光保护了。   了解自己的诸伏景光很快就将此连成了串,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   有些让人惊异,却又丝毫不意外。   诸伏景光果然看见了面前苏格兰沉着眸,不知道到底是在思量些什么,而后他看见了另一个自己伸出了手,就要去往琴酒的那把枪那里探去。   然而波本就像是早就意料到了苏格兰会做些什么一般,动作比他更快,先一步从琴酒手中夺过了枪,手//枪的扳机在他指尖转了几圈,但是他最后的枪口并没有对准苏格兰,反而是对准那名先生。   在波本夺枪的那一刻,诸伏景光甚至还看见了他侧过了头来,对着苏格兰用口型说了些什么。   诸伏景光看见了,苏格兰自然也看见了。   他说的是:   “不可以,hiro。”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格兰的眼中很明显的闪过了一丝惊愕。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3-27 16:51:50~2023-03-28 07:29: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Irin 1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他不能再失去hiro了   ============================   降谷零这句话不仅是让苏格兰有几分惊愕, 就连诸伏景光也有些意外。   而降谷零的身体微侧了一下,正好挡在了诸伏景光身前,而他的目光也重新聚集在了枪口所指的位置。   只是他却没有在枪口对准那位先生, 而是转向了琴酒, 迅速扣下了扳机。   琴酒的反应速度也很迅速, 动作敏捷的躲过了这发子弹,只是擦过的子弹还是将他礼帽上留下了一道弹痕。   他们身后的贝尔摩德举起了枪,琴酒也掏出了备用的手//枪,对准了他们。   那位先生却只是饶有兴味的看着他, 而琴酒则是冷冷出声道:   “波本,如果你想趁此机会干掉我的话, 那还为时过早。你或许还不知道吧,手里的枪……”   只是还没等琴酒说完,降谷零就笑着抢答,打断了他:“我知道,只有一发子弹。”   降谷零说着,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而他手中的□□则是在他的手指之中转上了好几圈,最后被他丢回给了琴酒。   只听降谷零继续道:“而其中最后一颗子弹, 也在刚刚被我送给了我们亲爱的top killer。”   说到这里, 降谷零忽而对着琴酒露出了挑衅一笑:“哎呀,琴酒,你不会生气了吧。别生气别生气, 我这也是为你好嘛, 要是你连我这一发这么明显的子弹都躲不过去, 你这top killer的名号可就名不副实了嘛。”   琴酒冷哼一声,而站在降谷零身后的苏格兰始终没有吭声, 只是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位先生微微抬起了手,示意贝尔摩德和琴酒可以将枪放下来了,而后又看向了降谷零,他此刻的声音之中慢慢都是对降谷零的浓厚的兴趣:“你知道你刚刚是在做什么吗,波本。”   “我知道。”降谷零依旧在笑,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与琴酒如出一辙的恭敬,“我是在向您呈现我的答案,先生。”   “哦?”那位先生挑了挑眉,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知道您很看重我们,先生。您说一山不容二虎,这点我自是认同的,只是苏格兰从一开始就与我是搭档,我可从来没有过能和苏格兰一样同我默契的其他搭档,若我将枪口对准了苏格兰,就此了结了他的性命,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说到这里,降谷零微微抬头,直视着那位先生的目光:“请原谅我的冒昧,先生,我将主意打到了您身边人的身上。如果先生的身边空出了一人,那与我一样能被先生看重的苏格兰,便是那个位置的不二选择,那么这一山,自然也就能够容纳得了二虎了。”   然而降谷零的话语说到这里并没有结束,他甚至还特意看了一眼他的开枪对象琴酒,嗤笑了一声:“对于您的身边人,我是这样想的,倘若他们连自己都不能保护,又谈何保护先生呢?”   琴酒的眼神冷上了几分,然而那位先生对波本这一番话,并不觉得恼怒,相反还有几分赞赏:“果然,贝尔摩德向我引荐你,是个不错的选择。”   话听到这里,原本还为降谷零捏着一把汗的诸伏景光松下了一口气。   还好,降谷零完美的解决了这场危机。   只是倘若这样的话,又显然与降谷零对江户川柯南说的那番话有些对不上了。   而且,降谷零为什么能够那么快就能够反应过来【诸伏景光】会做些什么,并迅速阻止他,甚至还那么快就找好了理由?   他并非是不信任“降谷零”对“诸伏景光”的了解,只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诸伏景光甚至都只是因为“苏格兰”是自己才能迅速判断【诸伏景光】想要做些什么,但降谷零为什么能够反应这么快、并且判断成功?   诚然,降谷零是他的幼驯染,他们两个对彼此的了解确实不止是一般程度的高,能在短时间内判断出并阻止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刚刚降谷零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他先前经历过一遍一样。   但诸伏景光不太确定,甚至还没来得及去确定,画面又破碎了。   第二面镜子也碎了。   诸伏景光看着重新出现的星河,又看了好几眼剩下的水镜,最后敛了敛神。   他曾经一度以为,他可能不是二周目那样简单,十七岁那一年松田阵平所看见的那些,也曾引起他深入遐思过。   他曾暗暗揣度过,自己是否还经历过好几个周目,只是一如既往的失败了,最后记忆封锁,让自己以为他自己是二周目。   可是并没有证据证明他不只是二周目,这些想法也都只是转瞬即逝,不再被诸伏景光揣上心头。   但是现在,诸伏景光像是看了一场甚至两场3D电影一般,亲眼所见了降谷零身上的表情、以及语气之上的变化。   他总感觉这些所看见的场面都与自己有些关系,他甚至还感觉……   降谷零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   降谷零是不是和他一样,也是二周目?   诸伏景光不知道,他甚至都有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期待自己的所想是正确的了。   想到这里,诸伏景光又蓦然想起先前坂口安吾对他说过的话。   那时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很认真的看着他:“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们的确是认为诸伏君你就是那名异能者。只是经过多番检验、甚至特意寻找了能够检测异能力存在与否的异能者后我们才发现,诸伏君身上虽然沾染了异能力的气息,但那些异能力,并不是来源于诸伏君。”   诸伏景光那时还有些恍然,询问道:“如果不是我的话,那是谁呢?”   “尚不能得出结论。可能是你身边的松田君,也有可能是其他人。但是诸伏君请放心,特务科不会做过河拆桥的事,你可以放心待在特务科。”   那时他还以为,正如他曾经所想的那般,所谓的异能者居然真的是松田。   只是如今现在看来,这个异能者虽然不是他,但也不一定是松田。   ——降谷零也不是没有可能。   诸伏景光缓缓将思绪收回,看着面前的第三扇门,他脚步迈起,毫不犹豫的走进了这扇门。   只是这一次进去以后,星河并没有任何变化,依旧由点点繁星组成,没有消散,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就在诸伏景光泛起疑虑之前,他听见了降谷零的声音。   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我知道hiro你刚刚想要做什么,但是不可以,hiro。”   降谷零的声音顿了顿,又继续道:“一旦你夺过那把枪,对着BOSS开了枪,那么贝尔摩德的子弹也会接踵而至,你击不中BOSS,还会将你自己的处境变得危在旦夕。”   “我知道你是清楚这一点的,可你却还是打算这样做。”降谷零说到这里,停顿的时间相比之前持续的有些长,“你打算牺牲你自己,换我更进一步,是吗?”   诸伏景光没有听见【诸伏景光】的回答,他不知道【诸伏景光】有没有回答,他只听见了降谷零接下来的声音。   降谷零的声音忽而间变得很轻,甚至还带着几分颤抖:“这种必死的决定,你到底是怎样想的、怎样敢赌的啊?是,你要是赌成功了,那么那名先生就会就此死掉,哪怕你赌失败了,我也能够获取那名先生的信任。在你看来,这是稳赚不赔的赌局,是吗?”   “可是hiro,在你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你有想过你自己吗?你明明知道,你哪怕是赌赢了,琴酒和贝尔摩德也不可能放过你。”   “这对你来说,存活的机会渺渺其微,你又凭什么敢做这样的决定?”   说到这里,不知道【诸伏景光】是回了些什么,降谷零的声音拨然提高:“警察?对,我当然知道,你是警察,你是公安警察,但我和你一样,我也是警察,甚至我的品阶比你要高。而且这又和你做出这个决定又有什么关联?难道警察就不该在乎自己的安危了吗?是谁规定的卧底警察就必须要去赴死了?”   这样一长串的话一出来,降谷零的声音之中又多了几分微不可查的哽咽:“hiro,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在那里出了事,我该怎么办?届时我就要和开枪杀死你的人虚与委蛇,我要故作厌弃的对你说些混账话,我甚至不能因为你的死亡流露出分毫悲伤。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时候我要怎么办啊。”   这句话过后,有好长一段时间降谷零都没有再说些什么了,久到因降谷零这一席话而沉默的诸伏景光甚至抬起了头,去看身后的水镜门,疑惑它为何还不破碎。   诸伏景光听不到【诸伏景光】的解释声,但是他又听见了降谷零慌乱的声音:   “对不起hiro,我不是故意凶你的,也不是故意要骂你的。我就是太生气了,一时间过于激动才会说这些话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做出那个决定的。可我就是太害怕了,我怕如果这一次没能成功阻止你的话,我就会再次失去你。”   “我不能再看见你死在我面前了,我真的会接受不了的,hiro。”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3-28 07:29:48~2023-03-29 07:35: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苍雨 1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苍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慕空 23瓶;流氓 2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水镜下的恶意   ======================   话听到这里, 诸伏景光忽而感觉自己的喉头一哽,什么言语也说不出口。   降谷零说,他不能再看见诸伏景光死在他面前了。   那诸伏景光呢?   他又何尝愿意自己死在降谷零的面前呢?   他最不希望目睹自己死亡的人是降谷零, 若非是别无他法, 诸伏景光也定当不愿意在降谷零面前死去。   诸伏景光是清楚自己的, 他也能理解【诸伏景光】所作的决定,在那一瞬间,那是诸伏景光能够想到的最妥善的解决方式。   ——但这对降谷零来说并不是。   如果说之前诸伏景光还对此不明不白,那么现在, 他完全能够确认一点,降谷零在此之前, 起码经历过一次诸伏景光的死亡。   他对江户川柯南说【诸伏景光】已经牺牲了的那一次,他一定是经历过的。   降谷零所述说的【诸伏景光】想要做的那个决定可能会造成的后果,那一定是降谷零亲身经历过的结果。   所以降谷零知道【诸伏景光】那样做会造成怎样的结果,所以降谷零必须要阻止【诸伏景光】。   发觉这一点后,诸伏景光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何心情了。   他所看见的这些,到底是什么?   是平行时空吗?   是在他迎来的二周目的同时, 另一个是时空的降谷零也和他一样,同样迎来了二周目了吗?   又或者是说……   诸伏景光还没捋清思绪, 就听见镜子的破裂声, 诸伏景光寻声抬起了头,却见第三个水镜也缓缓碎裂消失,而剩下的那些水镜依旧流转在星河之中, 包裹在诸伏景光的周遭。   诸伏景光总觉得, 这些剩下的水镜正在闪烁着不正常的水光波澜, 就好像是吸引着白雪公主的毒苹果一样,毒性明晃晃散发在表面。   可哪怕知道接下来的水镜会展现的内容绝对不简单, 可“毒苹果”诱人的香泽还是使诸伏景光不由自主的往前踏了几步,站在了第四面水镜的面前。   第四个水镜的波澜正在慢慢变得平缓,如同真正的镜子一般,照映着诸伏景光的面庞,只是当诸伏景光伸出手时,这面水镜却与前三面镜子截然不同,将诸伏景光阻隔在了外面。   镜面与其他水镜一样,带着几分冰凉的寒意,诸伏景光的手指却又只能触碰到镜面,无法再往前移动分毫。   诸伏景光正疑惑的收回手,却又见原本平静的水镜,镜面有忽而泛起了层层涟漪,水镜上映照的诸伏景光也在这些涟漪波动过后,硬生生的变了样。   在这面水镜之中,诸伏景光看见了几乎是沦为了血泊的地面,以及……浑身是血的倒在降谷零怀中的自己。   “怎么会……”   诸伏景光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可是,就在上一面和上上面的镜子之中,降谷零不是已经救下了【诸伏景光】吗?他不是已经改写了【诸伏景光】的死亡了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诸伏景光】还是死了?   诸伏景光不清楚,想要将水镜之中的场景看得更明白的时候,第四面水镜却又猛然破碎,不让诸伏景光去看清分毫。   而其后,星河完全不给诸伏景光思考的时间,第五面、第六面、第七面乃至更多的水镜紧紧围绕在诸伏景光身边,争先恐后的呈现出画面,落入诸伏景光的眼中。   诸伏景光数不清他自己到底看了多少面的水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了多少张画面,他唯一能看出的,在每一个场景之中,都有一个完全不变共同点,那就是——   死亡的诸伏景光。   水镜上的这些画面里,有些诸伏景光是死在降谷零面前,有些则是单独一人的死去,但每一幅画面都是诸伏景光、又或者说是【诸伏景光】死亡的场景。   诸伏景光虽看不清细节,但这一点他是不会看错的。   他死了,而且死了不止一次。   诸伏景光有些无助的握住了手心,心里有些发酸,他眨了眨眼睛,竭力遏制住了自己想要流落出来的泪水。   为什么啊?   到底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要让降谷零一次次的去经历他的死亡,为什么要将降谷零好不容易捧起的希望一次次的摔下。   诸伏景光实在是不懂,但是他却货真价实的感受到了浓厚的恶意。   “恶意”——可能这么说不太恰当,但是此刻诸伏景光的心里除了悲哀,唯一能够感受到的情绪,大概就是因为这些恶意而产生的愤怒。   愤怒,大抵是的吧。   诸伏景光又怎么可能不愤怒呢?   诸伏景光愤怒的原因并不在与镜面之中【诸伏景光】的一次又一次的死亡,若仅是如此,他至多只会自嘲的笑笑,说一句“命运弄人”,可偏偏,降谷零也在这些场景之中。   就算并不是每一个镜面上有着降谷零的身影,但大多数都是有的。   这说明的已经很明显了……   要么是,许许多多的平行时空中有许许多多的降谷零都经历了诸伏景光的死亡;要么就是,降谷零反反复复的在不断地去救诸伏景光,却又不断亲眼见证幼驯染的死亡。   无论是哪一种,都足够的去让诸伏景光因这份恶意而感到愤怒。   可愤怒过后呢……?   很明显,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不然也不会这样被他所看见。   他改变不了,也什么都做不到。   诸伏景光垂着眸,听着周围的水镜一个个的发出碎裂的声音,甚至因为水镜数量庞多,这些声音听起来居然还有几分规律。   周围的水镜一面面的裂了,也一面面的消散了,最后偌大的星河之中,只留下了最后一面水镜。   而恰好的是,那名水镜,正好就摆在诸伏景光身前。   ……   大楼之外,夜色暗沉。   站在落地窗前的青年拢了拢脖上的春季围巾,说了一句:“好冷。”   【……你把小窗关上,风就吹不进来了,也就不冷了。】   另一道声音似乎有些无奈,只是整个房间之中,除了青年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而青年似乎对这道声音的出现习以为常,只是抬头看了眼外边的夜空,对“关上窗户”的这条建议充耳未闻。   看了一阵子没有任何星星的夜空以后,青年终于将小窗给关上了,而后寻了个椅子,做了下去。   “我还能活多久?”青年突然这样问,只是他说着,还顺手拈起了一颗桌上摆盘的草莓。   另一道声音许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去问,筹措了半天才答道:【现在才三月开春,如果你打算不搞什么太大的事情的话,最起码还是能见到明年樱花的盛开的。】   “那足够了。”青年咬下一口草莓,然后轻轻阖了阖眼睛,仰躺在了椅子上。   “一年,其实还是挺长的。”他轻声呢喃着,语气里完全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反而还有着几分感概,面上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   另一道声音始终没有响起,也许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是早已不在此处,总之,房间里完全是意外的寂静。   直到敲门的响起,这份寂静才被打破。   青年缓缓的睁开眼睛,坐直了一些,收敛了自己面上的笑意:“进。”   房间门被推开,银长发的青年走了进来。   “怎么了,Gin?”青年挑了挑眉,语气里还带着几分疑惑。   “Sherry回来了,她想要见您。”银长发的青年只是这样说。   而坐在椅子上的青年很明显的愣了一下,原本还半翘着的腿瞬间就落了下去,青年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多了几分疲惫:“她怎么回来了,志保她不是和明美好好待在美国吗?啧,我现在这副样子可不能被她看见。”   “那我帮您拒了?”   “不,不行,”青年却反而摇了摇头,有几分头疼,“我要是不见她,她肯定会乱想一通的。到时候情况就更加糟糕了。”   银发青年不语,只是看着他,等着他给出一个答案来。   而青年揉了半天的眉心,最后只是摆摆手道:“你先跟她说,我已经歇息了,让她明日再来找我吧。”   “好。”银发青年说着,转身准备离去,却又被青年叫住了:   “你别吓着她。志保她好歹是我妹妹。”   “是。”   银发青年应了一声,而后贴心的关上的房间的门。   而青年坐在椅子上思虑了片刻,最后像是放弃了一样,往后面倒了一下:“你还在吗?”   【在的呢。】   “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暂时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一样吗?”   【亲,这边建议您和宫野小姐说实话呢。】   青年:“……”   【而且您其实不用担心宫野小姐会看出端倪,相比她走的那一阵子,您最多看起来不过是虚弱了一些。】   “……你不懂,”青年顿了顿,忽而将手拢在了围巾之中,呢绒的围巾释放着温暖的气息,将青年这双手的温度温暖了一些,而青年依旧只是低垂着眸,“对于志保来说,我这样简直是太明显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下课所以就提前发了,让我康康时间玄学大法有没有用\( ?ω ?)/   感谢在2023-03-29 07:35:10~2023-03-30 08:03: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咸鱼阴阳师 24瓶;雪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他希望他是“降谷警官”   ================================   最后一面水镜后面有着什么?   诸伏景光不知道,他只知道眼前的最后一面镜子,并不像刚刚那群水镜一样,强行闯入他的眼中, 反而像最开始的那三面水镜那样, 等待着诸伏景光的进入。   诸伏景光伸出手来, 在手指与之相触的那一刻,水镜泛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说明这面水镜的存在方式的确与前三面水镜,一模一样。   在进入最后一面镜子以后, 诸伏景光知道了答案。   ……   太阳西落东升了一轮,早晨的曦光穿过玻璃窗, 倾斜的落在了病床上。   一旁站着松田阵平皱了皱眉,而后转身将窗帘拉的更开了一些,直到阳光恰好能落在病床上的人的面颊上,他才回过头来观察床上人的反应。   没过一会儿,床上人的眼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睛猛的坐了起来。   “你还好吗?”松田阵平顺势拿起了一旁的被子, 给他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诸伏景光揉了揉眉心, 看起来似乎有些头疼, 他接过松田阵平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以后才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也没多久,医生说你是这些天来太累了, 又一下子撞了头, 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不到一天估计就能醒,这不,刚好二十个小时。”   松田阵平说着,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差点把萩原研二吓得半死,他还以为是他把你给撞出事了。”   诸伏景光将水杯放到一旁,再次揉了揉眉心:“难为他了。”   “hagi……萩原研二他本来还想守着你等你醒的,奈何他还有工作,就只能先走了,”松田阵平说着,指了指床头的柜子,“他把他的名片放在那里了。”   诸伏景光顺着松田阵平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了柜子上方放着一个印有萩原研二姓名的名片,他的手机也和这张名片一起,放在了柜子上。   “那我先给他报个平安吧。”诸伏景光叹了一口气,而后拾起这张名片来,照着名片上的电话给萩原研二发了条信息。   诸伏景光其实是记得萩原研二的电话号码的,只是这一周目的诸伏景光不该知道萩原研二的电话,所以他也从未将他还记得的那些电话存入联系人中。   刚好,趁着这次机会,诸伏景光存下了萩原研二的号码。   做完这些以后,他才将手机和名片放到一旁,抬起头来看向松田阵平:“其实我还以为,我已经昏迷了很久。”   松田阵平挑了挑眉。   “我在‘昏迷’以后进入了一个空间,虽然我不清楚我到底是在那个空间之中待了多久,但至少几天的时间应该是有的,结果没想到,连24小时都没有。”诸伏景光说着,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先回去吧,我具体是看见了些什么,我待会儿再和你说。”   松田阵平点了点头。   在办好出院手续的以后,萩原研二刚好回了条信息过来:   【诸伏君已经准备回去了吗?虽然医生说你昏迷是因为没休息好,但不管怎么说也都算是我的错。不过考虑如果是买赔罪礼物的话,以诸伏君你的性格,可能不会接受,要不这样,我请你吃顿饭吧,地点时间你定就好。   PS:拜托了,诸伏君就不要拒绝我了,不然我真的会很愧疚的。   一个笑脸的表情包.JPG 】   收到这条短信以后,诸伏景光下意识地看了眼松田阵平,然而松田阵平只是看了萩原研二的回复一眼,以一种无所谓的语气道:“那就和他去吃饭呗,正好你还没吃饭,刚好可以宰他一把。”   松田阵平说着,还试图拍拍诸伏景光的肩,不过是抓了一个空就是了,但他自己呈无所谓的态度,只是道:“我为了救他拆了多少次炸弹了,拆最后一个炸弹的时候他突然喊的那么大声,害的我也心慌。正好,他请你吃饭,你就宰宰他嘛。反正他看起来也挺乐意花钱的。”   诸伏景光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笑了:“松田你真不愧是萩原的亲幼驯染啊。”   “嗯,我向来公私分明。”松田阵平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笑,而后目光转向诸伏景光:“你现在看起来心情比刚刚好上了一些。”   “嗯,”诸伏景光没有否认,也不意外松田阵平会看出他的心情糟糕,“只是突然觉得,既然过去我无法改变,那我至少要珍惜当下。”   “挺好。”松田阵平没在说些什么,只是等着诸伏景光回完萩原研二的消息以后,他才继续开口,“那你去和萩原研二吃饭吧,我回你家等你。”   “好,”诸伏景光应了一声,又低声道,“等回去以后,我把‘梦’里的事情都告诉你。”   松田阵平却道:“没必要。”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步伐不由停住,只听松田阵平继续道:“你愿意说的,你当然可以告诉我,我陪你分析;但你觉得难受、不想说的事情,也没必要强撑着告诉我,等你觉得可以说了以后,你再来说。”   听了松田阵平这话,诸伏景光垂了垂眸:“其实我还好啦。难受是有那么一点,但还不至于到说不出口的程度。”   诸伏景光说着,又笑了笑:“不过还是谢谢你,松田。”   他知道松田阵平是在为他的感受而考虑,诸伏景光刚醒来的那一瞬间,面色的确很糟糕,松田阵平倘若是追问他看见了些什么,那无疑是有些伤口撒盐了。   但松田阵平没有,他只是缓缓的将话题转移到萩原研二身上,甚至顾忌他的感受,一点也不来询问。   诚然,诸伏景光如果将他所看见的那些完整的复述一遍,那就相当于是去让诸伏景光血淋淋的去再撕开一遍伤口。   松田阵平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这样对诸伏景光说。   但诸伏景光的难受程度没有松田阵平想象的那样糟糕,也许是在那个空间待的时间长了吧,所有的悲伤与怒意都在那里消化的差不多了。   难受的确还会有,但也绝非是说不出口的程度。   松田阵平顿了一下,也只是道:“你没事就好,想说什么,那你就说吧。”   刚刚与萩原研二约好的时间是在中午,毕竟现在这个时间点,萩原研二还在警视厅工作,他不好去打扰萩原研二。   而他自己的工作,因为先前当心自己会出事,所以这几天诸伏景光是请了假的,也不用着急忙慌的赶去律所。   诸伏景光思虑了几秒,最终还是决定干脆就现在告诉松田阵平。   于是诸伏景光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确认四周没有任何人以后,他寻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轻声向松田阵平诉说他所看见的那些。   也许所有的眼泪都在水镜前流光了,在说水镜之映照着的、【诸伏景光】一遍又一遍的死亡时,诸伏景光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连哽咽都没有。   直到提前最后一面镜子的时候,他才稍稍停顿了一下:   “如果说,在之前我都不敢去相信zero的话,那现在,我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去信任他了。”   诸伏景光垂着头,又微微阖上了眼睛:“我听见zero他亲口承认,他一直以来都在不断地轮回,——为了救我。”   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   降谷零在不断地去尝试,最后又不得不去选择疏离诸伏景光,甚至去扭转自己的立场,让“降谷警官”不复存在。   他们从最亲密无间的挚友,又险些成为形同陌路的对手。   他还记得,在那面水镜的背后,诸伏景光看见了自己轻手轻脚的推开了一扇门,而门后还有其他人。   “你果然还是来了啊,hiro。”   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意料之中的,诸伏景光往前看去,果然看见了降谷零。   只是降谷零的神色之中流露着乏力,那双灰紫色的眼睛神色复杂,看了【诸伏景光】好半晌,他才接着道:   “hiro,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要再继续走下去了。”   他看见降谷零一把抓住了【诸伏景光】的手,声音里甚至还带着几分恳求:   “拜托了,不要再往前走了,不要再参与进来了。算我求你了,hiro。”   降谷零在诸伏景光面前承认了他的轮回,他一次又一次的试图挽救,最后他听见降谷零道:   “你暂且先把那些‘责任’丢到一边,不要管它们了好吗?hiro,你活下去好不好?你先活下去,之后再去管那些,求你了。”   降谷零说着,他几乎是越说越崩溃:“诸伏景光你给我活下去啊!明明只要活过今年,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他又看见【诸伏景光】轻声安抚着降谷零,听着降谷零的话,【诸伏景光】只是叹了口气,没显得多意外:“果然是这样。”   诸伏景光看着【诸伏景光】安抚着,又对着情绪有些失控的降谷零露出一个微笑来:“可是zero,比起Bourbon Whiskey,我更愿意你是‘降谷警官’啊。” 第72章 波洛店长人傻钱多   ==========================   诸伏景光说到这里, 情绪终于有了极为明显的变化,他微微偏过头,藏了藏喉间的哽咽, 小声说了一句:“抱歉, 我有些不知道该怎样去说了。”   他看到这里时就已经难受得要死, 现在又完整的复述一遍,显然还是有几分困难的。   松田阵平给不了他一个安慰性的拥抱,只能一声不吭的坐在他身边,等着他自己消化完情绪。   “至于后面, 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我想, 我应该还是死了吧。”诸伏景光苦笑着,笑容有几分勉强。   松田阵平沉默着,最后又只是说出一句:“别想太多。”   然而诸伏景光却只是苦笑的摇摇头:“这不是我想不想得太多的问题,只是倘若那时的我没死,又怎么会有现在的我存在呢?”   “……”松田阵平持续沉默,诸伏景光说的不错, 能被诸伏景光所看见的,那就一定是过去所发生的事, 未来的可能性很低。   倘若那一次的降谷零已经成功, 那么又怎么会有这一周目的诸伏景光存在呢?   “所以你打算去和降谷零说清楚吗?”松田阵平最后只能这样去问,“说不准,你们两个合力,能够熬过这一劫呢?”   “我当然要和zero说清楚, ——如果还能再遇见他的话, ”诸伏景光说着,站起身来, 看了一眼时间,“所以在去见萩原之前,我准备去波洛一趟。”   诸伏景光原本是打算直接联系降谷零的,他在回复萩原研二的时候,也尝试了去拨通降谷零的电话,但是无论是“降谷零”还是“安室透”的电话,都显示为空号。   到底是他的记忆出错的,还是这一周目的降谷零并不是在使用那两个电话?   诸伏景光不知道,但显然以这种方式去联系降谷零是行不通了的。   但他记得在第一面水镜之下,有着名为“波洛”的咖啡厅,虽然地理位置与他曾经打工的位置有所不同,但从装横来看,确实他所以为的波洛。   所以降谷零会来波洛吧?   ……他一定会来吧。   诸伏景光垂了垂眸,有些说不出心里的滋味。   虽然不太能确定降谷零去波洛的年份,但降谷零一定……他一定会去波洛吧,如果在其他地方不能遇见的话,他应该至少能在波洛蹲到zero吧。   诸伏景光希望能快点、能快一点去遇到降谷零,他应该和zero说清楚。   他想要和降谷零并肩作战。   “好。”松田阵平点头,墨蓝色的眼睛就这样看着他,“那你去吧。”   松田阵平也希望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能够好好谈一谈,只是“世界意识”既然敢让诸伏景光看到这些,那么他们两个想要见上一面恐怕会相当困难。   但诸伏景光总归还是需要希望的,所以纵使两人都对此心知肚明,但松田阵平也不会去点破这一点。   于是诸伏景光去了他之前大学时打工的那一边,波洛咖啡厅还在先前的那个位置上,那名店长先生依旧坐在波洛的柜台边,看着自家员工工作:   “小梓小姐,说真的,你觉得我真的能成为成功人士吗?”   榎本梓一边擦着早就被擦的澄亮的玻璃杯,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他:“大概会的吧。”   很显然,这名新的店员小姐也很曾经的诸伏景光一样,对此感到习惯了。   诸伏景光隔着玻璃门看见了这名熟悉的店长,他脚步停顿了一下,而后推开了波洛的玻璃门。   “欢迎光临。”听着门口的风铃发出声响,榎本梓将玻璃杯放到一旁,进入了待客模式。   而她身边的波洛店长眼睛一亮,猛的站了起来,还险些把椅子给带倒了,不过店长先生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只是亮着眼睛道:   “啊,诸伏君,你终于想通了,准备辞职回波洛了是吗?”   诸伏景光:“……倒也不是。”   虽然他需要在波洛蹲守降谷零,但诸伏景光觉得自己还是挺热爱自己现在的这份工作的,倒不至于去辞职。   听到诸伏景光否认的回答,店长先生也不失望,只是摆手道:“没事,等你哪天想通了依旧可以回来,波洛永远都能够给你留着位置。”   诸伏景光:不,放弃正式的工作来咖啡厅打工,这才是想不通吧!   但诸伏景光笑笑,道:“嗯……那就等我哪天想通吧。”   “不过你来的正好。”店长先生说着,又不知道从哪里扒了一张图出来,转头又对榎本梓吩咐道,“小梓,快给客人泡杯咖啡。”   那张图被店长先生展开到桌子上,一脸兴奋的道:“诸伏君快给我参谋参谋,你觉得我第一家分店开在哪里比较合适?”   诸伏景光被他拉到了椅子上,也很认真的看着店长先生圈出来的几个待选位置,只是看到某个位置以后,目光稍稍一滞。   这些待选的位置之中,正好有一个位置是第一面水镜之中的波洛的位置。   “哦,这里啊……”   见诸伏景光的目光停的有些久了,店长先生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在看清诸伏景光看得是哪个位置以后,开口为诸伏景光详细说明着:   “这里我亲自去那边看过的,在出租店铺的楼上是一家侦探事务所。诸伏君你看,这可是侦探事务所啊,你觉不觉得和我店名的波洛很配!”   店长先生眼睛亮晶晶的,寻求着诸伏景光的认同。   诸伏景光也很配合的点了点头:“确实很相配。”   “我就说我就说!”店长说着,又看向榎本梓,“小梓你看,我就说我的眼光没有问题吧!”   榎本梓正好泡好了咖啡,端了过来,闻言只是配合笑道:“店长你高兴就好。”   “既然全体员工都同意这个选址,那我这就去把这个店面盘下来。”店长先生一拍桌子,桌上的纸张因为他这样一拍也抖了一下,只听店长先生亮着眼睛站起来,飞快地跑到后面厨房去拿手机。   “店长他还是这样风风火火啊。”诸伏景光感叹道。   “毕竟他姓铃木嘛。”榎本梓把店长先生的计划纸扒到了一旁,将咖啡放了上去,双手夹着托盘,这样道。   “嗯?这个姓氏有什么问题吗?”诸伏景光虽然早就知道了店长的姓氏,但还是不太能理解这与店长先生的姓氏有什么关系。   “他这铃木可不是普通的铃木,”榎本梓露出一个看似深不可测、实际普普通通的微笑,“是铃木集团的铃木。”   诸伏景光一顿,居然不是特别意外:“怪不得。”   怪不得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咖啡厅,却能开出那么高的工资来。   榎本梓又摸了摸下巴:“不过波洛确实是他一手创业起来的就是了,我之前还在疑惑他这种发工资的程度,波洛到底是怎么支撑起来运营的。”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我也也疑惑过,但我以为是因为他只招一个员工,所以开的工资才会这么高。”   “这也是一部分原因吧,但主要原因应该还是工资是由铃木集团代发的,所以店长这名公子哥才会这样将工资开的肆无忌惮。”   “梓小姐你别说了,再说我真的就要心动了。”诸伏景光默然。   虽然他的目标向来不是钱财,但是这么高的工资以及轻松的工作的确让人十分心动。   “心动什么?”店长行动迅速的打完电话,回到了柜台边,他像是又想起了之前给诸伏景光的承诺,又笑眯眯的向诸伏景光问道,“分店我已经找人去盘下来了,诸伏君打算入股吗?”   想起日后会出现在波洛打工的降谷零,诸伏景光当机立断:“入!我需要出多少钱?”   店长试探性伸出手来:“五十万日元?”   他说着,又小声嘀咕道:“这个价格会不会太多了?”   诸伏景光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存款,发现是完全是足够的,于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没问题。”   见诸伏景光直截了当的答应,店长“哇”了一声,随后又摆摆手道:“诸伏君不愧是我曾经的全能店员,答应得真爽快。但是用不着这么多,你象征性的出点钱就行,然后我给你记个名。”   诸伏景光迟疑了一下:“这样不太好吧?我是不是太占便宜了?”   店长先生倒是无所谓:“出多少钱都一样啦,我又不差钱。”   榎本梓在一旁悠悠道:“店长他人傻钱多,你直接接受了就行。”   “小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波洛店长愤愤拍桌,“我还没有成为成功人士呢,你怎么能说我人傻钱多!”   榎本梓:“……”   诸伏景光:“……”   等等,店长你的关注点居然是这个吗!   “诸伏君你就安心收着啦,”店长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关注点有什么错误,只是耸耸肩,“当初要不是你鼓励我,还让波洛的营业额达到一个高点,爷爷他说不准就不同意我继续创业,波洛能有今天全靠诸伏君你的努力。这个就当是我感谢你的礼物吧。”   不。诸伏景光心道,他当初那样努力在波洛打工,纯属是因为店长你开的工资实在是太高了。   榎本梓偷偷拉了诸伏景光一下,耳语道:“你觉不觉得店长的钱真的特别好骗。”   诸伏景光点点头:“确实。”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欢乐点,改改氛围感谢在2023-03-31 07:35:45~2023-03-31 23:53: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梓兰菱落·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艾丽西亚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我其实是外星人   ========================   在波洛坐了一会儿以后, 诸伏景光就要离开去赴萩原研二的约了。   在他离开的时候,人傻钱多的店长还对他挥了挥手:“等分店营业的那一天我来叫你,你一定要来哦。”   “嗯。”诸伏景光含着笑意点了点头。   与萩原研二约定好的地方是一家不算太贵的餐厅, 餐厅风评不错, 价格也把握在萩原研二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萩原研二收到回复的时候, 看见诸伏景光约了这个地方,他对这家餐厅也有印象,价格并不昂贵,便干脆直接财大气粗的预订了一个包厢, 并早早的将包厢名发给了诸伏景光。   【不清楚中午能不能准时到达,可能要让诸伏君稍稍等我一下了。】   萩原研二是这样回复的, 不过他倒是没有迟到,甚至比诸伏景光来得还要早。   萩原研二坐在包厢里,还拿起了桌上的茶壶,慢悠悠的给茶盏里酌茶。   和诸伏景光一样,萩原研二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边并没有跟着松田阵平。   诸伏景光推开的门的时候还有几分诧异, 而萩原研二则是笑眯眯的放下茶壶,朝他招了招手:“诸伏君, 这边。”   诸伏景光关上了包厢门, 走了过去,带着几分奇怪道:“松田君不一起来吃饭吗?”   “小阵平啊,”萩原研二将倒好茶的茶杯推向了诸伏景光, 而后叹了口气道, “请你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如果带上小阵平的话,他可不会放过我请客的机会的, 我的钱包可就要不保了。”   诸伏景光没有忍住的笑了。   “而且,我想和诸伏君聊的某件事情不方便让小阵平听到,”萩原研二又道,不过他说了这句话以后顿了顿,忽而神叨叨的道,“诸伏君知道吗,你住的那个公寓有鬼!”   诸伏景光:“……啊?”   他昏迷的那段时间里,阿飘松田和萩原又发生了什么事了?   “我是说真的,”萩原研二观察着他的表情,见诸伏景光的眼神中只有惊讶,不由有些遗憾,但他还是接着试探道,“诸伏君其实也是知道的吧,不然当时你为什么要去而复返的上楼呢?”   “我是打算回去拿资料。”诸伏景光张了张嘴,试图辩解。   然而萩原研二却只是撑着脸看着他,后又摇了摇头:“我不信。”   萩原研二说着,将撑在桌子上的手放了下来,而后看着诸伏景光语气认真的道:“我不信诸伏君是那样不配合警方工作的人。”   听见萩原研二这样说,诸伏景光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垂着眸,等待着萩原研二的后文。   “所以诸伏君回去是那名‘鬼先生’的授意,是吗?”萩原研二浅紫色的眼睛盯着诸伏景光,试图看出几分线索来。   显然,萩原研二是认定了有“鬼先生”的存在。   虽然他说的的确不错,松田阵平就是这名“鬼先生”,但……   诸伏景光想了想在萩原研二眼前拆掉的那个炸弹,觉得“鬼先生”的理由确实可以附和,不然他是真的无法解释他昨日为什么要回去。   “你说的对,”诸伏景光很诚恳的道,“萩原警官,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其他人。”   “什么秘密?”萩原研二凑近了一些。   “我其实是外星人,是来地球拯救世界的。”   “……”萩原研二后仰,眼里满是无奈,“我不是小孩子,没那么好糊弄了。而且诸伏君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话,你不觉得很矛盾吗?”   “哪里矛盾了?”   “外星人怎么会拯救世界,他不应该是来毁灭世界的吗?这不合理啊!”萩原研二居然还很认真的与诸伏景光探讨着不合理的地方,“外星人的目标一定是攻略地球,怎么可能会拯救世界。”   “这你就不懂了吧,”诸伏景光顿了顿,面上带上深不可测的微笑,“我来自光之国,为了拯救即将毁灭的银河,来到地球寻找一个神秘物品。所以萩原警官,和我一起拯救世界吧。”   萩原研二:“这个剧情听起来有点耳熟。”   诸伏景光面不改色:“全新剧场版《光之奥特曼之银河毁灭》,还挺好看的,萩原警官一定要去影院支持一波。”   萩原研二后仰,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模样:“想不到诸伏君你还挺有童心的啊。”   诸伏景光笑笑,拿起一旁被萩原研二推过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有童心才不会成为无聊的大人嘛。好啦,认真回答你的问题,我的确是特殊体质,能够看见鬼魅的存在。”   只有当他在之前说出了一个离谱的答案时,现在这个答案才容易被萩原研二接受。   人都是喜欢折中的,很明显,相比他借用的动漫剧场版剧情,萩原研二更愿意相信这一版答案。   “我从小的时候就能看见鬼魂。”阿飘警官松田阵平从小就飘在他的身边。   “和鬼魂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他和松田阵平遇见确实挺多的。   “之前上楼也的确是那名鬼先生要求的。”那是松田阵平给出的建议。   “那名鬼先生在生前曾经受过萩原警官您的恩惠,所以他想要救下萩原警官您。”小时候的松田阵平确实被萩原研二帮助过,而诸伏景光想要救下萩原研二,松田阵平自然也想要救下萩原研二。   诸伏景光半真半假的说着,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具有特殊能力的人。   而这种特殊的能力,在日本的传说之中并不少见,所以诸伏景光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个说法没有支撑力。   萩原研二虽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但多少也信了一些。   毕竟在他面前凭空拆掉的炸弹,被按下的电梯按钮,就证实着“鬼先生”的存在的,诸伏景光又这样一说,还挺合情合理的。   只是如果他没有经历这些,萩原研二会信吗?不会,最好的结果也只是他将诸伏景光当做一个富有童趣的大人。   诸伏景光虽然不知道在他昏迷以后,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发生了些什么,但既然萩原研二一开始就提到了“鬼先生”,那就说明萩原研二是有在往这个方向去猜。   所以诸伏景光更多的只是顺水推舟,不用担心萩原研二不会信。   “原来如此。”萩原研二颔了颔首,不知道信了几分,“怪不得我之后返回查看那个被拆掉的炸弹时会感觉那些线路拆除的逻辑有些熟悉,原来是我在无意之中曾经帮助过那名鬼先生啊。”   诸伏景光暗暗松了口气,面上带笑道:“关于这件事,还请萩原警官帮我保密了。”   “当然,”萩原研二扬起一个微笑来,拿起一旁的菜单道,“光说了这么多,还没点餐呢。诸伏君要吃些什么吗?”   “我没忌口,吃什么都可以。”   “好。”萩原研二叫来了服务员,点了几道招牌菜后,又笑盈盈的看向诸伏景光,“不过经历这些事情,我和诸伏君你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一直叫你诸伏君的话会不会显得太生疏了啊?”   诸伏景光端茶的手一顿:“萩原警官的意思是?”   “我可以叫你小诸伏吗?”   听见那个熟悉的后缀,诸伏景光不禁怔了一下。   上一世警校时期的记忆涌入脑中,萩原研二曾经与他说过的那些话也都一般般在脑海中浮现。   有些话语他早就已经记不清了,但有些话语,诸伏景光记得清清楚楚,特别是萩原研二那向来亲昵的“小诸伏”的称呼。   能让萩原研二以“ちゃん”称呼的人虽不在少数,但大多都是女孩子,所以对于萩原研二,诸伏景光他们无疑是比较特殊的存在。   而这一世,诸伏景光虽与萩原研二见过了好几次面,但他与萩原研二的关系也仅仅止步于认识,并没有像前世那样更深一步。   所以萩原研二这句话一出,诸伏景光是真的有些愣住了。   “诸伏君是觉得这个称呼太亲昵了吗?”萩原研二观察着他的神色,揣摩着诸伏景光此刻的想法,“要是嫌太亲昵,我可以换一个的。”   “没有,”诸伏景光抬了抬眸,缓缓勾起一个笑容来,“这个称呼挺好的,也没有过于亲昵,萩原警官你这样喊就可以了。”   “诶,行,”萩原研二眉开眼笑,又有些意有所指的道,“不过我都叫你小诸伏了,你还要唤我为萩原警官吗?”   “萩原。”诸伏景光从容改口。   口中称呼上的改变让诸伏景光有一种回到了上一周目的错觉,只不过诸伏景光心里清楚,他们现在与上一周目截然不同。   不过这样也还行,就算一切并没有再按照上一周目的进度进行,他们如今这样也还是挺好的。   起码从素不相识陌生人,到几面之缘的熟人,最后到达了朋友这一层高度,这样也挺好的。   而且如今诸伏景光也不担心他们之间的关系,他现在更担心的是降谷零,也不知道zero那边……到底是怎样。 第74章 被无效化的异能   ========================   与萩原研二这顿饭后的第二天, 诸伏景光再次见到了太宰治。   太宰治来之前还特意给他打来了一个电话,诸伏景光接到时还很诧异,不过他早就准备和太宰治通话并告知太宰治“世界意识的反击”, 只不过他还没有开口, 太宰治就“嘘”了一声:“诸伏君要不要猜猜看我现在在哪呢?”   诸伏景光一愣,但很快也就反应了过来:“东京?”   “是哦。”太宰治笑道,“我带着敦君和镜花来东京解决某个委托。不过嘛,我相信这个委托,阿敦一个人就能够完美解决, 跟何况镜花也在他的身边,所以就放心交给他啦。”   诸伏景光顿了顿:“也就只有敦君能这样被太宰先生您这样霍霍了。”   要是换成他那日见到的国木田独步, 太宰治恐怕会被国木田先生……嗯,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显然国木田独步并不是像中岛敦纵容太宰治的人。   太宰治轻而易举的就猜出了他在想什么:“不会啦,就算是换成国木田,他迟早也会习惯我啦。”   说着,太宰治又笑眯眯的道:“诸伏君你家在哪, 懒得调查了,那就直接问你好喏。难的来一趟东京, 正好我来找你聊聊那件事。”   那件事是什么,两人都对此心知肚明。   于是诸伏景光迅速报出了一个地名,只听太宰治拖着语调应道:“好,我很快就过来。”   在电话挂断之前, 诸伏景光还能隐隐约约的听见太宰治那边传来“那就全部交给敦君了哦”的话声和中岛敦“太宰先生您又要走啊”的无奈回答。   正如太宰治所说的那样, 他来得很快, 并没有令诸伏景光等待太久。   太宰治在进门之前还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诸伏君住的楼层还挺高的嘛。”   诸伏景光笑了笑,并未作答,只是走到厨房去拿水壶,给太宰治倒了杯茶。   太宰治接过了他这杯茶,不过没喝,只是放在了茶几上,而他本人则是坐在了沙发上,笑眯眯的问着诸伏景光:“说起来,诸伏君的那位‘朋友’是不是也在这里呢?”   他说的是松田阵平。   诸伏景光坐在太宰治的旁边,闻言抬眸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松田阵平,倒也没作谎,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太宰治微弯了一下眼睛,伸出手,又问道,“诸伏君介意我抓你的手吗?”   诸伏景光虽然不知道太宰治要做些什么,但也没有拒绝:“不介意。太宰先生您随意就好。”   于是太宰治捏住了诸伏景光的一只手,他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不过是能让诸伏景光感受到接触的实感。   “现在诸伏君还能够看见你的那名朋友吗?”   听见太宰治这样问,诸伏景光又抬起头来看向松田阵平,而松田阵平依旧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   还没等诸伏景光回答,太宰治就从他面上的神情上知道了答案。   但他并不意外,只是松开握住诸伏景光的手,并站了起来。   “方便问一下你那位朋友现在站在哪里呢?”太宰治说着,眸中含笑的看着诸伏景光所望向的方向。   诸伏景光给他指了一下位置,太宰治就这样顺着他指的位置,走向了松田阵平。   在从诸伏景光口中确认他自己离松田阵平很近了以后,太宰治伸出手一根手指,去尝试触碰松田阵平。   然而松田阵平并没有像先前诸伏景光尝试触碰时那样只是穿过,在太宰治触碰到松田阵平的那一刻,松田阵平的身边忽而发出有些刺眼的光芒,惹得诸伏景光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而等他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原本还半透明的松田阵平已经凝聚成了实体,除了衣着上的不同,几乎与如今22岁的松田阵平毫不相差。   看着这样的松田阵平,诸伏景光也站了起来,但脚步却又不自主的滞在了原地。   松田?   是26岁、看起来完全鲜活的松田阵平。   而太宰治勾了勾唇角,笑了:“果然如此。”他说着,又转过头来看向诸伏景光,解释道:“我的异能力,人间失格,也就是异能无效化。”   “嗯。”诸伏景光终于迈开腿来,上前了几步,站了松田阵平身边,而后也伸出手来,去尝试触碰松田阵平。   这一次他终于没有落了一个空,而是实打实的碰到了松田阵平。   26岁的松田阵平体温还是热的,并不是他以为的温度。   像一个活人,就好像是那个没有经历摩天轮的那场爆炸的松田阵平一样。   “松田。”诸伏景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哽咽了,明明能够触碰到松田是一件很好的事,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哽咽了。   是高兴的吧,是喜极而泣吧。   诸伏景光心道,而后展开双臂,一把抱住了松田阵平,话语依旧哽咽的道:“太好了,松田,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诸伏景光也不是没有想过“松田阵平”该怎么办,不是22岁的那个年轻的“松田阵平”,而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这名阿飘警官“松田阵平”——虽然现在,能够被他触碰到的松田阵平已经不能够算是阿飘警官了。   诸伏景光一直以来都以为,松田阵平是死去的松田阵平,是鬼魂,是阿飘,是因为他们死亡时间过于相近所以他重生才会带着松田阵平一起。   他也一直都在担心松田阵平还能够陪伴他多久。   他会消失吗?等到所有事情都解决的时候,松田阵平会消失吗?消失的阿飘警官是否又会代表着他真正的死去了?   诸伏景光不知道,但他确确实实的为松田阵平担忧过,他甚至还想过,倘若松田阵平会消失,那对松田阵平来说,是否又算是一种解脱?   不过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太宰治的异能,异能无效化,十分简单易懂,通俗一点来讲,就是解除异能。   而被太宰治尝试触摸松田阵平,不再是诸伏景光曾经看到的那样,甚至能够被触碰,能够被太宰治所看见,那也就是说,无论是半透明且触碰不到,还是只能被诸伏景光所看见,那都是某个异能的作用。   所以……   所以也就意味着,他所以为的“阿飘警官”松田阵平,根本就没死,一直以来,松田阵平都是——   “是的呢,”太宰治笑着附和,肯定了诸伏景光猜想,“诸伏君你的这位‘鬼朋友’一直以来都是活人。而围绕在他身边的异能力,想必就是想当于障眼法一样的异能。”   怪不得,怪不得松田阵平不像总所认知的阿飘那样,还能够碰见其他的东西。   原来松田阵平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阿飘。   听着太宰治的话,松田阵平并没有吭声,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而诸伏景光则是喃喃道:   “障眼法?给谁看?”   太宰治只是笑:“谁知道呢?说不准是世界意识呢。”   世界意识?   对,确实有所可能。   这么多年来,能够看见松田阵平的,都只有诸伏景光,而相比诸伏景光,松田阵平这个完全不应该存在的“阿飘”应该是更大的变数。   就连诸伏景光都承受了改变命运的代价,然而世界意识却从未对松田阵平出手,就像是完全都没有注意到松田阵平一样。   就连前不久11月7日的那个一直被复原的炸弹,都是无差别的谁拆都会被复原,并不是针对着松田阵平。   世界意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过松田阵平,或者说,世界意识完全就发现不了这个26岁的松田阵平的存在。   异能力的真正屏蔽对象,不是诸伏景光,不是这个世界的其他人,就是世界意识。   见诸伏景光意识到这一点以后,太宰治又弯了弯眉眼,像是站累,于是走回到了沙发边,坐了下去:   “真有意思啊,将未死之人拉到这个世界之中,又给他施加异能力不让世界意识发现他。这个幕后之人到底在筹划些什么呢?”   太宰治撑着下巴,一连说了好几个真有意思。   他鸢色的眼眸里带着笑,似乎也是真的对此而感到兴趣。   他忽而又想起了曾经死在他怀中的织田作之助,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回想着当初的细节。   胸口中弹的织田作之助,在他怀中缓缓死去的织田作之助,他没能来得及救下的织田作之助。   那时织田作之助的模样就这样不断的于他的脑海中浮现。   “织田作。”太宰治的嘴唇动了动,无声默念着这个名字,不停的去回想着那时候的织田作之助。   是他亲自确认了织田作之助的死亡,并将他葬在了临海的山头。   这一点是绝对错不了的。   但……   太宰治鸢色眼睛之中的笑意缓缓消散,而就在诸伏景光松开了松田阵平的那一刻,太宰治同时沉住了眸,忽而笑出了声来,像是发现了些什么一样。   “哎呀,这可真是太有意思呢。”   太宰治这样说。   只是这一遍话说出来的时候,他的语气冷上了几分。   --------------------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之后就很想发,于是就早六发了()   不是加更,所以晚六应该是没有加更了()   自由的我,自由的发文时间,咳咳   感谢在2023-04-01 06:12:14~2023-04-02 03:12: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貓耳朵三色團 10瓶;艾丽西亚 5瓶;冰雪柠檬、珍珠翡翠白玉堂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幕后之人是谁   ======================   “太宰先生?”诸伏景光自然也注意到了太宰治语气上的变化, 松开松田阵平的他与松田阵平一起回到了沙发旁。   太宰治是撑着下巴,鸢色的眼眸在某一刻又恢复了笑意,看向了诸伏景光身边的松田阵平:“不知这一位,该如何称呼啊?”   “松田阵平。”松田阵平绷着脸, 报出了自己的姓名来。   “原来是松田君啊。”太宰治点了点头, 转而目光又移向诸伏景光:“我先确认一点,诸伏君并非是该异能的维系者,对吧?”   诸伏景光当然不是,他甚至一直以来都以为松田阵平已经死了, 又怎么去维持这个异能呢。   太宰治和坂口安吾的信息稍稍不太对等,坂口安吾在得出诸伏景光并不是异能者的结论以后, 只告诉了诸伏景光本人,并未告知于太宰治。   所以于这一点,太宰治是不清楚的,但此刻,诸伏景光有没有异能、到底是不是异能者的结论,于太宰治而言, 就相当于直接摆在了太宰治的面前。   如他所料的那样,既然松田阵平身边有着庞大的异能力维持, 那么十七年长野的那些异能波动就不一定是来源于诸伏景光了。   相比诸伏景光, 更多可能、甚至可以说是完全能够确认,异能波动来源于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不是那个异能者,但将松田阵平送到这里、并加以异能维系的幕后之人一定是那个异能者。   但会是谁呢?   是诸伏景光曾经所说的、另一个太宰治吗?   太宰治眼里的笑意深邃。   带走“织田作之助”的人可能是“太宰治”, 但这些年默默帮助诸伏景光的, 就一定不是他的。   那人可真是大手笔啊, 在十七年前将松田阵平送到这个世界中来,并故意泄露异能的波动, 让特务科和他以为诸伏景光才是那个异能者,得以让诸伏景光得到特务科的庇护。   这可是从诸伏景光二周目的开始就在缓缓布下的大局。   得到诸伏景光肯定的回答以后,太宰治鸢色的眼眸笑意不减,又问道:“那诸伏君觉得,这个幕后之人会是谁?”   太宰治的这个问题一出,诸伏景光的心里就已经缓缓浮现起了一个答案来了。   降谷零。   毋庸置疑的,降谷零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不说降谷零莫名而起的那些轮回,单说从一开始就将松田阵平送到他的身边、从而布局的,也只能是处于轮回之中的降谷零了。   只是……   诸伏景光沉了沉眸,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降谷零的姓名来。   “诸伏君不愿意告诉我,这可真的有些难办啊,”太宰治叹了口气,但他的眉眼却就此弯了起来,“不过没关系,诸伏君心里清楚那个人是谁就行。对此我只问一个问题,诸伏君认为,那个幕后之人是能够信任的吗?”   “是的,”诸伏景光点了点头,“我能够将我的信任悉数交予他。”   “是吗?”太宰治语焉不详,“那诸伏君的信任可真是太容易得到了。”   话语刚落,他又看着诸伏景光笑了笑:“开个玩笑而已。还是谈正事吧,我知道诸伏君昏迷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那么在此期间,诸伏君有看见什么吗?”   诸伏景光挑挑拣拣,将自己在水镜之中看见的内容整合了一下,说了出来,——当然,依旧是隐去降谷零全名的版本。   太宰治中途没有插任何一句话,只是在诸伏景光说完了以后,勾着唇角,笑意更加深了几分。   “那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太宰治这样说。   在11月7日之前,太宰治曾说过:“诸伏君是变数之一,倘若祂真的无法直接改变剧情,那么面对诸伏君所做出来的改变,祂又会做些什么呢?”   太宰治其实笃定的,只要诸伏景光能够成功救下萩原研二,那么后续的萩原研二也不会出事。   因为在他看来,“世界意识”根本就无法直接改变剧情,他最多只能动动手脚,让改变命运的诸伏景光付出点代价。   然而诸伏景光是不敢信的,他一是需要线索,二是不敢去赌,所以诸伏景光也同意他这个大胆而又离奇的计划。   只是两人皆未想到,世界意识居然会让诸伏景光看到“过去”,那么世界意识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太宰治接着道:   “他是想要让你继续信任‘zero’,还是想让你再也不信‘zero’,又或者其实是在警告你,没有用的,不要在做出任何改变了?”   “你不想和‘zero’站在对立面,祂就偏偏要让你知道这些,想逼着你做出选择,你到底相信他所让你看见的那一幕,还是不相信而与‘zero’站在对立面。”   太宰治说着,又笑了一声,接连说了好几个有意思:“有意思,真的有意思。祂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诸伏景光心一惊,湛蓝色的眼睛看向太宰治,一瞬间甚至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诸伏景光有些艰难的道:“太宰先生你的意思是说,世界意识的目的,是想让我重新放下心来,去信任不知立场的zero吗?”   “不一定哦,”太宰治话语轻飘飘的,他说着,松开了撑着下巴的手,目光看向诸伏景光,“凭空杜撰剧情祂估计还是做不到的,但是没有放全倒是有可能。看样子,你确实有着一名‘zero’正处于轮回之中。”   “当然啦,你别那么紧张,你要是想要去相信他,那自然就要放心相信的去相信他,”太宰治的话语带着几分安抚的性质,“说不准,祂的目的是想要让抱有警惕、从而令你们站在对立面,只是恰好,你选择相信你的‘zero’。”   “至于情况到底如何,等你见到你的那名zero以后,想必一切都会清楚了明。”   诸伏景光低低的“嗯”了一声,但潜意识的,他还是更愿意去相信降谷零。   这也不仅仅是出于幼驯染的信任,更多的是对降谷零这个人的信任。   降谷零啊,那可真是太了解不过了。   也许轮回以后的降谷零会变得不太一样,但哪怕明面上早已不是“降谷警官”的降谷零,内心深处也一定依旧是那名“降谷警官”。   降谷零再怎么想要去救下诸伏景光,但他也不会去背叛他的国家。   这点诸伏景光是清楚的。   所以诸伏景光觉得自己是完全可以将自己的信任交予降谷零。   “‘世界意识’更多的是想要击破诸伏景光的希望吧。”一直听他们讲话的松田阵平开了口,但眉头稍稍皱着,“诸伏他会以为那家伙可能站在那个组织的那一方是因为我,是我听到了那家伙和其他人的对话,才会让诸伏景光这样以为。”   太宰治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插话,依旧只是笑盈盈的,等待着松田阵平接下来的话。   “既然世界意识并不知晓我的存在,那么他也不应当知晓诸伏景光知道那家伙可能是站在那个组织那一面的。”松田阵平这样说。   虽然松田阵平没有像诸伏景光那样,以“zero”来代称降谷零,只是用了“那家伙”为称呼,但太宰治也清楚他说的这个“那家伙”是谁。   “你说的没错,”太宰治的眉眼舒展开来,“那么在‘世界意识’看来,不清楚‘zero’立场的诸伏景光,在面对在轮回之中站在对立面的降谷零,心态会是怎样的呢?”   诸伏景光也接了话:“因为我在此之前就已经做了准备,所以在面对轮回之中的zero,所以我只会选择去相信他,去信任我的幼驯染。”   和最后一面水镜里的【诸伏景光】一样,诸伏景光也自是希望降谷零是“降谷警官”,而不是波本威士忌。   所以“降谷零处于轮回之中”这件事确实算是诸伏景光想要抓住的救命稻草。   对于诸伏景光来说,纯黑的波本威士忌会让他感到难受,处于轮回之中的降谷零同样也让诸伏景光心疼。   诸伏景光说不清自己更希望降谷零是哪一种状态,可对于红方、对于公安来说,那自然是一心想要去救诸伏景光的降谷零自是更好的,毕竟后者降谷零,从一开始就是降谷警官。   “但如果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我可能真的会就此去揣度zero的立场,”诸伏景光低了低眸,继续说道,“我可能会去想,这样的zero,我真的还能够去不顾一切地信任他吗?”   “我还是会担心他、心疼他,可倘若这样,我的心里大概还是会留有一分警惕,因为我不能够确认,这样的zero,到底还是我认识的那名zero吗?”   所以,如果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诸伏景光,是不敢带着全部的信任去面对降谷零。   可偏偏,因为松田阵平,诸伏景光早就知道他不应该知道的事。   所以,诸伏景光才敢赌这样一把。   --------------------   作者有话要说:   争取在伊达篇让hiro和zero再见一面   感谢在2023-04-02 03:12:20~2023-04-03 01:06: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65871310 20瓶;青羽 2瓶;珍珠翡翠白玉堂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我会想办法解决   ========================   太宰治没有开口, 只是曲着手指搭在了腿上,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顷刻,他终于出了声, 嘴角微微勾起,眉间略带着些许笑意:“那么现在看来, 因为松田君这个变故,事态发展已经出乎世界意识的意料了。”   他说着,又撑起了下巴,眯了眯眼睛看向松田阵平:“那么松田君身上的那层异能应该就是保护圈了, 在我的异能力消除这层异能以后,幕后之人应该也会有所察觉才是。”   “现在这点时间还不够让世界意识发现松田君, 但足以能让幕后之人察觉到了自己的异能已经失效。”   太宰治顿了顿,引得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的目光都望向他以后,才慢悠悠的道:“既然他的目的是不让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松田君不被世界意识发现。那么算算时间,他也应该动手了。”   话音刚落,松田阵平的周围就出现了一个光点,如同蝴蝶一般绕着松田阵平晃悠悠的一上一下的飞行着。   太宰治笑了:“瞧, 出现了。”   “松田!”诸伏景光有些担心看向松田阵平,并试图去触碰他, 然而却被太宰治拦下:   “如果诸伏君不想让他接下来被世界意识发觉, 那就最好不要阻拦。”   但是看着身体逐渐恢复半透明,甚至是全透明,并隐隐呈现出消失的迹象,就连诸伏景光自己都有些看不清松田阵平的下半身了, 诸伏景光不由有些焦急:   “但是我也不能, 眼睁睁的看着松田……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面前消失吧。”   “我的异能的确可以阻止这个异能力的施加,但是诸伏君可要想清楚, ”太宰治说着,顿了顿继续道,“保护已经被我撤下,如果再拒绝这个异能的施行,世界意识迟早会发现他的存在。而对于这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世界意识是完全有理由直接抹杀掉的。”   世界意识不直接抹杀诸伏景光,是因为诸伏景光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来自于未来的时间点而已。   但松田阵平不一样,世界意识又怎会容许两个松田阵平同时存在呢?   诸伏景光沉默了。   他知道,太宰治的话语之中并没有夸大的成分。   太宰治接连又补了一句:“而且就算你不信我,你以为的那一位你总该会相信吧?”   也许诸伏景光向来都没有完全信任太宰治,但如果是降谷零……他的确该去信任他的。   就连当事人松田阵平也出声安抚:“没关系的,诸伏。如果松田阵平会彻底消失,那我早就该消失了。而且,我也并没有感觉我的生命迹象有所流失。”   “对,”太宰治点头,“异能的施加对松田君来说并无伤害,也许这只是重新将他恢复成之前的幽灵状态,又也许……”   太宰治话语一顿,坦然的看着诸伏景光:“他的异能力并不能远程施加,所以他要将松田阵平转移回自己身边。”   “我知道了,”直到完全看不见松田阵平的身影以后,诸伏景光才阖上了眼,轻声问道,“松田?你还在吗?如果还在的话那就回应一下,随便发出什么声响都可以。”   ——现在他也看不见松田阵平了。   然而松田阵平没有半点回应,太宰治倒是不意外,确认道:“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诸伏景光“嗯”了一声,继续沉默。   “放心啦,一切还没有结束,那个人会将他送回来的。”太宰治站起身来,“而且诸伏君也应该习惯,没有你那名挚友存在的时候。毕竟就算没有这么一出,他也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的。”   “我知道。”诸伏景光说,“我只是未免还是会有一些担心。”   确认诸伏景光的状态并不是特别糟糕了以后,太宰治才转身准备离开:“那我也该走了,接下来的日子,也只能交给诸伏君一个人面对了。”   太宰治说着,又摸着下巴嘀咕了一句:“来这一趟,说了这么多,还让诸伏君失去了一名挚友,这怎么看我都像是一名反派啊。”   太宰治离开了以后,诸伏景光关上了门,一时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   洗个澡吧,先稍微让自己放松一下。   诸伏景光用手轻轻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而后去衣柜里拿自己的换洗衣服,只是在瞥见衣柜之中的一套礼服以后,诸伏景光的目光不由顿了顿。   他记得那套,那时他作为工藤新一的临时监护人,要陪工藤新一去参加一个舞会。   事发突然,工藤有希子也是临时拜托的他,所以他当时没来得及多想,匆匆去衣柜拿了一套他自认为还算得体的衣服,——没错,就是太宰治当初在咖啡厅说的那套搭配。   太宰治也没有想到自己的随口搭配居然真的会被诸伏景光采用,据说他知道这件事以后的太宰治在侦探社里都笑的直不起腰来:“好,好,挺好看的,诸伏君。”   只是他语气里毫不掩饰的笑意使他的话语完全没可信度。   “你们真的是一个敢教,一个真敢学。”那时松田阵平皱着眉,将讪笑着说“其实看久了后还挺顺眼”的诸伏景光“按”在椅子上,重新给他搭了身衣服,并放言道,“我的搭配起码hagi都说好,要是不好看我就不要松田这个姓氏了。”   于是穿着这身装扮的诸伏景光还很巧合的与萩原研二巧遇了。   萩原研二那时还有些怀疑是自己认错人了,看了半天才刚向他打招呼:“是诸伏君啊,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寒暄了一会儿以后,诸伏景光热情邀请据说衣品很好的萩原研二来点评一二。   然而不知道这身搭配出自于松田阵平之手的萩原研二看了半天,最后才吐出一句:“你这是准备cos迪x尼在逃王子吗?——不过你这审美和小阵平还挺像的。”   松田阵平:“……”   在萩原研二走后,诸伏景光抬了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松田阵平一眼:“松田,你准备和我姓、还是和萩原姓?”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恶狠狠的说了一句:“我跟着工藤新一姓!”   当然,这毕竟只是玩笑话,松田阵平最后还是没有跟着工藤新一一个姓。   诸伏景光垂了垂眸。   这近十个月来他几乎是一直都与松田阵平在一起,现在好像确实有一些不太习惯了。   ……   “宿主,不好了!”一个玩偶大小的小人爬上了青年的肩,有些焦急的对面上依旧波澜不惊看书的青年道,“在松田阵平身上施加那些能量被太宰治解除了!”   然而听了这话,青年的表情却完全不带变的,甚至还随手拈起了一个草莓,塞到了自己肩上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看起来完全就是缩小版的自己的小人口中:“来,正好你现在实体化了。吃颗草莓压压惊。”   “唔唔,”草莓只比小人小上一点点,他咬了一口草莓咽了下去,而后将剩下的草莓抱在了怀中,“宿主你为什么一点也不焦急啊。要知道,这可是……”   青年笑着打断了他,目光看向了落地窗外的天空:“太宰治嘛,他做出些什么来又有什么好意外的呢。他要是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反而才会是让人意外的。不过能被人间失格解除,确实还是让我有那么一点点意外的。”   青年说着,放下了自己手中用来打发时间的书:“既然被人间失格解除了,那么之前卡bug塞进去的松田阵平,还是得要想办法弄回来啊。”   “嗯嗯,”小人一边啃着草莓一边点着头,“那弄回来以后呢?”   “弄回来以后,当然就要交给你了啊,”青年笑意盈盈,微偏过头看向自己肩上的小人,“既然吃了我的草莓,总不能不给我做事吧?”   正在啃草莓的小人动作不由一顿,瞬间就拉下了脸来,指责道:“奸商!一个草莓而已,哪有这么金贵啊!”   青年只是笑,小人最终哭嘁嘁的败下了阵来:“我就不该接你的草莓的,奸商!”   青年又拈了一颗草莓给他:“不够还有。那就交给你了,重新施加庇护以后,再想一个办法把松田阵平塞进去吧。”   “那估计要等很久了,”话说着,小人抱紧了草莓不撒手,“下一个能将松田阵平塞进去的时机少说也要等江户川柯南出现以后了。在此期间,你就完全是被动状态了啊。而且诸伏景光可不知道伊达航的死亡时间,不通过松田阵平,你该怎么告诉他啊?”   “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青年轻轻眯起了眼睛,亦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而且你不是能够随便幻化成其他人的模样吗?这段时间内的松田阵平就交给你糊弄了。”青年又补了这么一句。   小人一顿,苦着一张脸:“那也只是mini版的啊,我这么小的一只,幻化成谁松田阵平才能够信啊?”   “这就是你要思考的事情啦。”青年说着,又看向窗外的旭阳,“其实我应该向你说声谢谢的,虽然你本来是想要绑定‘诸伏景光’却又阴差阳错的绑定到我身上,但如果没有你,我也没有这么多次机会来尝试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不能再失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就不细写了,尽量早点到主线篇   感谢在2023-04-03 01:06:06~2023-04-04 12:44: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珍珠翡翠白玉堂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我可以拆掉它吗   ========================   松田阵平的这一去真就很长时间没有回来, 就连第四年的11月7日,等到22岁的松田阵平成了26岁的松田警官,诸伏景光也没有再见到“阿飘警官”。   真就一点消息也不再有了。   诸伏景光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毕竟松田阵平不是他人, 他曾经是诸伏景光的挚友,后又陪伴了诸伏景光那么久,他自是会担忧的。   但带走松田阵平的……极有可能是降谷零。   如果是zero的话,那么松田一定会没事。   如果是zero的话,他应该是完全不用担心的。   但是这也太久没有动静了吧。   诸伏景光无奈的叹了口气, 一时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是杞人忧天了。   而且,在上一世接连害死两名爆处组警官的炸弹犯仍未被抓捕, 警视厅也如上一世一样收到了带有数字的传真。   这其中或许有世界意识的推波助澜也说不定。   那么今天正午,警视厅将会收到最后一份传真。   虽然萩原研二没有出事,松田阵平如今也并不在搜查一课,仍然留在爆处组,但诸伏景光知道,如果不加以干扰,最后登上摩天轮的,依旧是松田阵平。   只是仅凭诸伏景光的身份, 他根本阻拦不了松田阵平登上摩天轮, 所以……   诸伏景光看向了一直带在自己的特务科证件。   关于这件事,他确实该寻求特务科的帮助了。   坂口安吾那边答应的很快,派出了好几名正在东京的特务科成员供诸伏景光调遣, 在挂断电话之前还说了一句:“那就祝愿诸伏君能够成功顺利。”   虽然是特务科成员, 但他们的异能对解决摩天轮上的那个炸弹毫无帮助, 所以那一个炸弹还是得要人亲自去拆的。   但那个拆弹的人不能够是松田阵平,……也不能是萩原研二。   要保全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安全, 也不能连累其他警官。   诸伏景光想了想,发现他自己上摩天轮拆弹的选择才是最正确的。   其实也不是不行,阿飘警官待在他身边那么久,之前为了救萩原研二的时候松田阵平还拆了那么多次炸弹,耳目渲染之下,他也是会了一些。   而且既然是同一个炸弹犯的话,那么同一种型号的炸弹的概率也是非常大的。   如果是那个炸弹的话,诸伏景光也是会拆的。   “警视厅知道特务科的存在吗?”诸伏景光问着其中一名特务科成员。   “高层是知道的,刑事部的话……虽然不知道特务科是干嘛的,但他们是会看证件的——特务科的证件的品级比他们高。”   对于警视厅来说,特务科的位列和公安部差不多,和零组一样神秘。   诸伏景光了然的点了点头,又对特务科的成员ABC分别吩咐道:   “那就麻烦你将米花中央医院藏有炸弹的事告知爆处组了。”   爆处组一定是会派他们的两位王牌警官之一去拆除位于医院的炸弹的,但不管去的是松田阵平还是萩原研二,诸伏景光都不用担心——要命的是摩天轮上的这个炸弹,而非是医院的这一个。   “待会儿一课的警官要是过来的话,就拜托你们将他们拦下了,尽量疏散一下人群,最好再观察人群之中有没有奇怪的人。”   诸伏警官看着时间,等待着摩天轮72号座舱的降下。   这些事情不会与前世有出入,因为世界意识自己也是有着限制的,他不能也不敢随意改变剧情。   快正午了。   所以摩天轮的72号座舱内一定会有炸弹,所以松田阵平一定会来到摩天轮下来。   不过诸伏景光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等来搜查一课,没有等来松田阵平,反而先等来了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飞速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找到了站在摩天轮正下方的诸伏景光,在看见诸伏景光的时候,他眯了眯眼睛,居然还有几分意料之中。   他当然也注意到了诸伏景光身边的那几名特务科成员,脚步稍稍一顿,但还是走过去喊着诸伏景光的姓名:“小诸伏!”   因为时间还有到,所以特务科的成员还未开始行动,不然萩原研二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挤了进来。   见到来的是萩原研二,诸伏景光有些意外,目光在萩原研二身上停留了好几秒,而后他压了压手,示意身边的特务科成员不必阻拦。   萩原研二看起来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只是来的人为什么会是萩原研二?   诸伏景光设想过,如果会派人来,松田阵平的可能性应该是更大的,毕竟这一劫算是松田阵平的“生死劫”。   而且,那封传真是传给一课的,一课的警官都没过来确认,位于爆处组的萩原研二为什么会来?   所以来得无论是谁,但也不该是萩原研二啊。   还没等萩原研二说话,摩天轮的控制室就响起了一声爆炸,这个剧烈的声响几乎将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而72号座舱也在这时到达了站台。   不能再拖了。   趁着萩原研二的目光被爆炸吸引了,诸伏景光连忙走进了摩天轮内,然而萩原研二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还要快,特务科的那几名成员都来不及阻拦,他的后脚就直接跟上了诸伏景光的步伐,一同走进了摩天轮。   在诸伏景光诧异的目光之下,萩原研二反而是一脸坦然:“我是拆弹警察,你是吗?”   他的确不是。   这一世他甚至连个警察名号都没有,又有什么理由阻拦萩原研二呢?   跟何况摩天轮已经在开始往上升,诸伏景光也不可能再将萩原研二赶下去了。   这可真是拿萩原研二没办法啊。   于是诸伏景光只能站在摩天轮座舱内与萩原研二面面相觑。   然而萩原研二什么都没有问,他没问诸伏景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问诸伏景光为什么要上来,只是一声不吭的在座舱里找着炸弹。   而诸伏景光站在偏外的一侧,沉默的从座舱的窗外往下看。   姗姗来迟的一课警官被特务科的成员拦下来,这些警官们估计也没有想到,除了公安部,居然还会突然多出一个“特务科”来跟他们抢案子。   但这也算是没办法的事了。   诸伏景光将重新移回到了萩原研二身上,萩原研二此刻已经找到了炸弹,小心翼翼的将炸弹从座位底下将炸弹放在了座位之上。   在这时,萩原研二终于说话了。   他一边拆着炸弹的外壳,一边问着诸伏景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小诸伏对来的是我这件事感到很惊讶?”   诸伏景光能不惊讶吗,这可是松田阵平死亡的节点,却硬生生的被萩原研二给拦截了,使得诸伏景光都有些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诸伏景光还没有来得及回应萩原研二的话,低处又再次传来一声巨响,随后,摩天轮的座舱也跟着一震。   站着的诸伏景光勉强扶稳了身子,萩原研二也眼急手快的扶了一下座位,才使得自己的身体没有太大的移动幅度。   “没事,”萩原研二的声音依旧冷静,“只是炸弹的水银汞被启动了,暂时不能移动它而已。”   萩原研二说着,似乎是准备继续拆除着炸弹,不过显然,炸弹犯并不打算让摩天轮上的警官先生顺利拆除炸弹。   和上一世松田阵平所看见的一样,摩天轮这个炸弹的显示屏上在此刻多了一段文字——   “勇敢而无畏的警官,我由衷地赞扬你的勇气,”萩原研二念着炸弹之上的文字,“另一处更大的烟火还没放呢,我会在这里临爆炸前三秒钟提供线索。”   而听着萩原研二念着这一段话语,诸伏景光的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完了。   他知道另一处烟火指的是米花中央医院的那枚炸弹。   四年前松田阵平做的那一场梦清楚的告知了他这个地点,是不会出错的。   这点也是不会变的,就像太宰治所说的那样,这种既定事实不会发生任何改变了,诸伏景光可以确认这个地点的正确性。   而因为特务科、准确来说是因为诸伏景光的告知,爆处组已经在派人处理那个炸弹了。   但……   萩原研二会相信吗?   萩原研二敢继续拆吗?   作为警察,萩原研二是不能赌的。   若这里只有他一人,因为可以确认另一枚炸弹的位置,诸伏景光是敢继续拆下去的。   可萩原研二不一样,他不像诸伏景光一样是二周目,他不知道这些。   萩原研二是一名警察,一名拆弹警察,是一名无论如何都要将公众利益放在第一位的警官先生。   所以在萩原研二跟着他上来的那一刻,诸伏景光就在担心这一点。   若是解决不好,他和萩原研二恐怕都要交代在这里。   然而萩原研二的行为却出乎了诸伏景光的意料。   萩原研二的确在念出这句话以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他又抬起了头,对着诸伏景光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可以拆掉它吗,小诸伏?”   萩原研二说出了这句话。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定的下午四点的,然后没睡多久就睡醒了   所以就直接发了   清明安康   感谢在2023-04-04 12:44:33~2023-04-05 03:34: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川惠 40瓶;珍珠翡翠白玉堂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鬼先生   ================   萩原研二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   在说这话的时候, 他的目光是看着诸伏景光的,那双浅紫色的眼眸一如既往带着属于萩原研二的笑意。   但此刻,对应着萩原研二所说的这句话, 诸伏景光忽而觉得这个眼神有些深不可测。   萩原研二说这话, 是在向诸伏景光求证……萩原他是知道了些什么吗?   “好啦好啦, 不要那么紧张,”萩原研二的语气和平时安抚群众时没有任何差别,他说着,又低下了头, 看着面前这个被自己拆了一小半的炸弹,“小诸伏现在只需要告诉我, 这个炸弹能不能拆掉就行。剩下的,我们待会再聊。”   “好。”面对这样的萩原研二,诸伏景光凝下心神点了点头,“萩原你只管放心拆,另一个炸弹在米花中心医院。”   “果然是那里啊,”听到诸伏景光这样说, 萩原研二像是松下了一口气,放心的剪断了炸弹上的线路, “在接到报警的时候, 让小阵平去那边拆弹果然是正确的选择。算算时间,以小阵平的实力,应该已经拆完了吧。”   说到这里, 萩原研二也没有再说话, 只是专注的看着面前的炸弹, 诸伏景光也不开口,亦只是沉默的看着萩原研二拆除这个炸弹, 摩天轮的座舱内瞬间就静的只剩下了炸弹倒计时的滴答声,和萩原研二剪下线路的声音。   看萩原研二的样子,他好像是知道了些什么,但是却不多。   萩原研二的观察力尚佳,他向来就很敏锐,他到底是因为什么线索知道了这些,但又到底知道多少?   诸伏景光暂且不清楚。   但萩原研二说等拆完炸弹以后再和他聊一聊,那就先等他拆下这个炸弹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萩原研二也剪下了最后一根线,他手揩去了额间的汗水,站了起来,脸上的微笑洋溢着,笑容灿烂。   “好了,解决了。”萩原研二这样说,目光又转向了摩天轮的座舱外,若有所思道,“摩天轮暂时被停在了最高点呢,看来在等控制室被修好之前,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可以聊一聊。”   萩原研二说着,又将已经拆下的炸弹的残骸推到一边,留了个位置让自己坐了下去,他又看向诸伏景光,笑道:“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嘛,一直站着会很累的啦。”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坐在了他的对面,但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气氛顿时又有些沉默。   “唔,”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像是看出了诸伏景光的窘迫,随后他又笑了笑,率先开口,“那就从我先开始说吧?就说说我为什么会来摩天轮这边吧。”   萩原研二说,从他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第二年的11月7日开始,他就关注到了那个寄往警视厅搜查课的传真,毕竟他在那一日遇到了“灵异事”,炸弹犯又在逃窜,未被抓住,所以他当时就留意了一下。   只不过那一年那一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是了。   紧接着,第三年、第四年,这些年来的每个11月7日都会出现这个传真,萩原研二总感觉这些并不是巧合,在去年写有“1”的传真出现以后,于是萩原研二去拜托了搜查一课里关系比较好的同事。   “要是下一年的11月7日的传真上出现了不一样的内容,那就麻烦你告知一下我啦。”萩原研二那时是这样说的。   他那时隐隐就有一些不太好的预感,果然,在今年的传真出现以后,他那不太妙的预感成真了。   搜查一课的那名被他拜托的警官也很给力的第一时间通知到了他,在搜查一课的警官们还在苦恼这些文字意思的时候,萩原研二就已经第一时间明白了过来。   这些文字怎么看,都隐隐藏着几分要复仇的意思。   同样也是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哪一个部门用内部电话报了警,说米花中央医院藏有炸弹,要爆处组派人前去解决。   于是萩原研二故作轻松的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医院那边交给小阵平你一个人应该没问题吧?”   松田阵平有些疑惑的“嗯?”了一声:“当然没问题。你要去干嘛?”   “搜查一课那边遇到了一些麻烦,过去那边给他们帮一下忙。”萩原研二说着,将手机里被搜查一课警官拍下发来的传真照片划出来给松田阵平看。   松田阵平看了一眼,很快就顿悟了传真的意思,不疑有他:“那你小心一些。”   萩原研二笑:“嗯嗯,小阵平你也要小心一些哦。”   萩原研二是经历过四年前11月7日那件事的,炸弹倒计时突如其来只剩下七秒,而他是遇见“灵异事件”才没有出事的。   倘若不是有诸伏景光和一名好心的“鬼先生”,他可能就已经丧命在那里了。   劫后余生的萩原研二却并不感觉到轻松,他感觉这件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搜查一课好歹也是刑事部的一个重要部门,精英还是有一些的,可能他们破解这个传真的内容没有萩原研二那样快,过不了多久也是能够破解出来的。   如果不是他提前找了搜查一课要了传真的内容,那么现在搜查一课联系的爆处组警官就将会是作为大队长的松田阵平。   到时候去摩天轮那边会是松田阵平而不是他。   想到这里,萩原研二就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以自己最快的车速一路飙到了杯户大楼来。   他和松田阵平,一对幼驯染,在不同年的11月7日遇到这种事,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如果今年的事件是冲着松田阵平来的话,那么作为幼驯染,萩原研二得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在与诸伏景光说这些的时候,萩原研二自然而然的省略了自己的那些心理活动,只是将自己做了些什么,简单归纳的告诉诸伏景光。   末了,他眼中的笑意缓缓减淡,只是目光看着诸伏景光,轻声道:“那小诸伏来这边,是因为那名鬼先生吗?”   ——除了那些心理活动,萩原研二其实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诸伏景光。   四年前的11月7日,在将诸伏景光抱下楼以后,萩原研二就把诸伏景光交给了松田阵平,自己又跑回了炸弹所在的那个楼层查看情况。   水表箱外只剩下了被拆掉的炸弹,连拆除的工具都没有看见。   萩原研二再次做了一遍检查,确认了这个炸弹已经被完完全全的拆除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装着火药部分的零件分离开,然后仔细观察着那些被剪断的引线。   引线的断口端齐,没有一丝多余的痕迹,显然是一刀夹断的,拆弹的“人”明显是一个老手,至少也有三四年的拆弹经验。   萩原研二看了好一阵子,终于在这个炸弹的残骸之中发现了不对劲——所有引线的断口都刚好断在同一个位置,整整齐齐,一眼望过去甚至还能连成一条直线。   简直就和松田阵平的拆弹习惯一模一样。   “小阵平?”他有些疑惑地呢喃着松田阵平的名字,直觉也在告诉他这个断线的“巧合”不应该只是一个巧合。   但那时松田阵平就在楼下,他甚至还在那名拆弹的“鬼先生”面前和小阵平通过话,完全不可能是松田阵平拆的弹。   那又到底是谁?   这栋公寓楼除了现在这个炸弹以外,也并没有发生其他案件,又怎么会正好有一个和松田阵平拆弹习惯一模一样的“鬼先生”留居于此呢?   萩原研二不太能懂。   但他记得,之前在警校的时候,好像也出现过一次“鬼先生”——对没错,说的就是他被石子砸的那一次。   那个力道、那个砸中他的准确度,怎么可能是猫咪踩下的落石,很明显就是人丢的啊!   这种简单粗暴的提醒方式,要不是那时松田阵平和降谷零他们站在远处,他真的会怀疑是他的幼驯染在以公谋私的砸他。   可偏偏他的身后没有任何一个人——当然,那个站在树上的不知名的那个人可以排除,萩原研二感觉那个人维持平衡都有些困难了,怎么可能还有闲心来砸他。   虽然相隔时间甚远,但是两次“见鬼”事件不禁让萩原研二对此产生联系,他总感觉砸他的“鬼”和救他的这个“鬼”似乎是同一人。   总不能真的是小阵平吧?   小阵平又没死,怎么可能搞这么一出啊。   萩原研二很快就否认了这个想法,他幼驯染还活得好好的呢,他可别乌鸦嘴了。   诸伏景光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那时的他是抱有这样的想法的,于是就寻了个借口和醒来的诸伏景光见了一面。   他稍稍试探了一波,在得到诸伏景光的答案以后心里却越发起疑。   “鬼先生”却又其人,但是生前受过萩原研二的恩惠?   不可能。   那个炸弹很明显就是老手拆的,那名鬼先生身前估计和他一样是名拆弹警察,如果是怜惜后辈不想让后辈重蹈覆辙,萩原研二还会几分相信。   但是他以前帮过他?   自打萩原研二进入爆处组的这几个月,东京的炸弹案也没发生过几起,更没有一起有人员伤亡,没有一名拆弹警察牺牲殉职。   所以萩原研二才会觉得不可能。   而如今这四年后的11月7日,就更加让萩原研二的预感更加深切。   那名救下他的“鬼先生”,不会真的是……松田阵平吧? 第79章 我也是有编制的   ========================   萩原研二向来脑洞就大。   在佐证“鬼先生”确实存在以后, 他的思绪就已经放开来了,各种各样的可能都被他收于脑内,细细揣摩着。   未来的松田阵平出事殉职后穿回过去拯救自家幼驯染, 这种看起来狗血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 这么一看, 居然还有几分可能?   虽然这个猜想听起来有些离谱,但是完全不科学的“鬼先生”都已经出现了,这么一想居然也不是那么离谱了。   还有诸伏景光。   他也是一个值得让人注意的人,他好像知道得特别多。   听见萩原研二这样问, 诸伏景光顺水推舟的点了点头。   相比他重生的这个事实,把所有一切都推到了“鬼先生”身上, 萩原研二反而更会相信。   他此刻反而还有些庆幸松田阵平在萩原研二面前做的那些“灵异行为”了,不然他是真的不好解释这些。   “那看来小诸伏和那名鬼先生的关系真的很好呢,”萩原研二感叹着,话语里又带着几分好奇的问道,“不过刚刚诸伏君在看见是我过来以后,好像是有些惊讶的, 这是为什么啊?我是爆处组的警察,我过来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下, 最终还是打算实话实说, 不过他只说了一半,还是用萩原研二能够相信的说法说的:“因为按照‘鬼先生’的说法,现在坐在摩天轮上拆弹的, 是松田警官。”   果然如此。   萩原研二嘴角的笑意不露痕迹的僵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已经被他彻底拆除的炸弹, 唉声叹了口气:“如果来的人真的是小阵平的话,那他一定不会选择拆除这个炸弹。”   松田阵平不像萩原研二, 他并没有经历“灵异事件”,萩原研二因为自己当初也是命悬一线,为了不让松田阵平担心也没有告知他这件事。   所以,如果现在坐在摩天轮内的只有松田阵平,他一定会选择为公共的利益而亡。   就算萩原研二跑过来告诉他,这个炸弹上说的另一个炸弹是医院的那个炸弹,松田阵平也不一定选择去拆。   因为萩原研二不能保证炸弹一定是那一个,他不能保证其它的医院没有被安装炸弹,所以作为警察的松田阵平不能去赌。   就像松田阵平曾经所说的,他的人生,没有刹车。   所以松田阵平会选择和炸弹一同消失,哪怕萩原研二还活着。   如果上来的真是小阵平,除非在这样极短的时间内抓住炸弹犯,不然真的没有半点能够解决的办法。   幸好来得是他……不,就算他没有来,但诸伏景光也一定会来。   ——不过以小阵平的脾气的话,他可能会在摩天轮还没有离开站台的时候把诸伏景光拽下去,然后等量代换的自己上去。   到时候就算诸伏景光,估计也不好救小阵平。   而且诸伏景光知道得好像特别多,也有几分为救他们而奋不顾身的感觉,不知道是因为他过于信任那名“鬼先生”,还是因为即将出事的,是“他们”。   萩原研二其实还挺在意诸伏景光所说的那个“特殊体质”的,之前在警校门口偶遇,萩原研二现在也感觉不像是巧合。   诸伏景光和他同龄,如果他上警校的话也一定和他们是同一届的,但诸伏景光没有。   这些年来,自从诸伏景光通过律师考试以后,在东京律师之中也算是声名鹤起,凭借他优秀的能力,当初如果报考警校,应该也是轻轻松松的。   ——啊不对,他忽略了一个重要事情,诸伏景光好像身体不太行。   这件事还是工藤新一告诉他的,虽然萩原研二并没有看出诸伏景光哪里不太行,但如果是身体素质过不了关,上不了警校好像也是正常的。   所以这就是诸伏景光在警校门前过而不入的原因吗?   那是他的特殊体质给他带来的代价吗?   人们常说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反过来也是没有问题,上帝在给诸伏景光开上一扇窗的时候又为他关上了一扇门。   萩原研二还是觉得挺有可能的,能够看见常人看不见鬼魅,要是不削减一下能力,那就太过了啊。   在萩原研二揣摩诸伏景光的同时,诸伏景光也在观察着萩原研二,暗自猜想萩原研二到底知道了多少。   萩原研二又不像太宰治和坂口安吾那样,知道“异能”的存在,他是重生二周目的事,他应该是猜不到的。   萩原研二应该是在往“鬼先生”身上猜,但松田阵平也不过是在萩原研二面前出现了两次,萩原研二就算再敏锐,也应该猜不到会是松田阵平吧?   但显然诸伏景光错了,在松田阵平的事情之上,萩原研二会比往常还要细心,更别提他和松田阵平还有一个“幼驯染之间”的默契。   只是听着萩原研二这样说,诸伏景光也只能道:“起码现在,来的是你。”   “说的也是。”萩原研二笑了笑,但眼神略微垂下。   诸伏景光这样一说,他就更加感觉那名“鬼先生”会是松田阵平了。   如若不然,“鬼先生”为什么会知道的那么多?   四年前的11月7里,鬼先生在最后七秒拆完炸弹,救下他,这里还可以说是因为鬼先生恰好在那里拆弹。   那现在呢?   他为什么会知道摩天轮上有炸弹?   他为什么能笃定另一个炸弹在米花中央医院?   他为什么会知道原本来的人会是松田阵平?   “鬼先生”一定来自于未来。   那么“鬼先生”会是出事以后的松田阵平吗?   简直就是越想越像了啊。   萩原研二闭上了眼睛。   如果“鬼先生”是来自于未来的松田阵平,那么一切都能够说得通了。   因为“鬼先生”是松田阵平,所以诸伏景光才会知道这么多。   因为“鬼先生”是松田阵平,所以与“鬼先生”相处甚久的诸伏景光才会奋不顾身的亲自来救他们。   完全能够说的通。   萩原研二的嘴角扯起一抹苦笑,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到底为何。   他该高兴吗?   未来的小阵平可是特意来救了他诶,未来的小阵平可是特意为他拆除了炸弹诶!   他该难过吗?   毕竟未来的小阵平既然特意来救他,那他一定是在四年前的11月7日那一天出事了,“未来”的他一个人把小阵平给丢下了。   就连小阵平自己,也身葬于这个摩天轮上。   萩原研二真的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了,他最终只是睁开了眼睛,轻声对面前的诸伏景光说了一声:“谢谢你,小诸伏。”   他确实该向诸伏景光说声谢谢。   这些本来都与诸伏景光无关的,可诸伏景光偏偏两次都来了。   听着萩原研二这句谢谢,诸伏景光也垂下了眸,而后他笑了一声:“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不用对我说谢谢的。”   “可是你来了啊,明明知道可能会死,但你还是来了,”萩原研二也笑了,“如果小诸伏也是警察的话,那你一定是个好的警察。”   诸伏景光话语一顿,只是稍稍移开目光,低低的“嗯”了一声。   他是明白萩原研二的意思的。   萩原研二猜出了他没能上警校。   其实也不难猜的,毕竟他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隐瞒这件事,他身边的人多数也都是知道的,只要萩原研二有心去问,是不难知道这件事的。   而萩原研二这句话也还带着几分安抚性质,好像是在告诉他,就算不是警察,你也一样的很优秀。   萩原啊……   诸伏景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他到底猜到了哪个地步了。   正在这时,诸伏景光口袋里手机响了起来,是坂口安吾拨给他的特务科成员打来的电话。   诸伏景光用余光看了眼底下与搜查一课的刑警们站在一起的特务科成员,也知道自己这特务科的身份在萩原研二面前肯定是瞒不住的,干脆就在萩原研二面前开了免提。   “诸伏先生,”特务科成员A的声音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我们在下面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可以确认那个人就是将炸弹装在摩天轮上的人。”   诸伏景光点头“嗯”了一声:“交给搜查一课就行。”   毕竟这种与异能毫不相干的案件,特务科插手本来就已经不讲理了,后续的工作定当还是要交还给搜查一课的。   “好的。另外一说,摩天轮的控制装置已经在抢修了,估计过不了多久,您和那名警官先生就可以下来了。”   “嗯,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以后,诸伏景光对上了萩原研二饶有兴味的眼神。   诸伏景光笑了一声,稍稍歪了一下头:“我是不是应该介绍一下我自己?”   萩原研二也笑着:“唔,那这是我能够知道的事吗?应该不会抓我灭口吧?”   “当然不会,”诸伏景光说着,从胸前的口袋之中掏出了那张特务科的证件,在萩原研二面前亮了一下,“我记得我有说过我是特殊体质,不过好像有一点一直都没有告知萩原警官——”   “异能特务科,诸伏景光。我也是有编制的哦。”   --------------------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一下这个月一定会开的缘更预收《新兰爱情维护指南》   某年4月4日,清明节的前一日,在死小某热搜久居不下的情况下,东野春秋气的摔手机,大喊道:“我女鹅没惹任何人!”   于是东野春秋被气死了,并被系统绑定穿越到了名柯世界。   原来在73肆无忌惮篡改剧情下,名柯世界已经岌岌可危,需要有人帮忙维护,东野春秋就是那个幸运儿。   东野春秋:“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系统:【别的可以都不管,但有一个任务必须要做,那就是——维护新兰爱情!】   东野春秋:“好耶!”   =   东野春秋穿越到了第一集 的云霄飞车案件的时候,她鬼鬼祟祟的跟在在了新兰身后,看他们约会。   东野春秋:“我女鹅的爱情可真甜!是不是只要不让工藤这小子变成江户川柯南,我女鹅的爱情就一定能维护得住了?”   系统:【大概可能?……你准备去干嘛啊!】   东野春秋:“我要比Gin表现得更可疑!这样工藤就不会去跟踪Gin了!”   系统:【6】   在成功吸引到大侦探的目光以后,东野春秋扯了个理由拖延着时间,最后与工藤新一挥手告别。   东野春秋:“我拖得时间应该够久了吧!工藤应该不会再去跟踪Gin了吧!”   系统:【不一定,他现在有可能还是去跟踪Gin了。】   东野春秋:“淦!”   看着跑开的东野春秋,系统尖叫:【你又要去干嘛!】   “在工藤跟踪Gin之前去跟踪Gin,然后被他敲闷棍,只要抢了工藤那小子的戏份,让变小的变成我,他就一定不会和我女鹅BE!”   系统:【你这人怎么还带抢男主戏份的啊!】   文案二:   我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我跟我的青梅竹马毛利兰一起到游乐园游玩时,遇见了两个十分可疑的黑衣人,但当时我被另一个更可疑的女孩吸引了注意力,到最后发现是一场误会,之后我凭着记忆找着两个黑衣人去往的方向,却发现之前那个更可疑的女孩,身体居然缩小了!   工藤新一:瞳孔地震   “要是让他们发现东野春秋居然还活着,可能我的性命就此难保了,于是工藤新一这个好人就将我捡回了家中,在好心的小兰姐姐问及我的姓名时,我化名为江户川冬夏。”   “身体虽然变小,但依旧在前线磕CP的普通新兰厨,CP只有一个!”   小剧场:   因为东野春秋的努力,江户川柯南从未出现,于是世界重新选了一个人做主角。   东野春秋:「这不公平!我难道就没有当主角的潜力吗!」   系统:【……】   系统:【哪个主角会像你一样,满脑子都想着磕CP?!而且这是一部少年漫!你怎么当少年漫的主角啊!】   东野春秋:「谁说不可以!!!!」   系统:【那你认识FBI吗?】   东野春秋沉默。   系统:【你跟公安有联系吗?】   东野春秋还是沉默。   系统:【你能和灰原哀卖CP吗?】   东野春秋眼前一亮:「这个我行!」   系统:【????】   东野春秋:「贴贴,怎么不可以贴贴!小哀步美我全都要!」   =   CP包括新兰在内的所有官配,可能会有民配CP出没(不拆官配)   春秋CP没定,可能言可能百,也可能无CP   不入v,有时间就写 第80章 萩原的小算盘   ======================   特务科, 萩原研二对这个机构是有所耳闻的。   有时候在遇见有些过于离谱的案件时,萩原研二也有听上面的长官半遮半掩的说:“转交给特务科就好。”   以前他就一直很好奇“特务科”到底指的是什么,这倒是他第一次听见特务科的全名——异能特务科。   这个机构名还是挺好理解的, 异能应该就和超能力差不多, 特务科, 顾名思义就是特殊事务处理科。   所以特务科处理的这个“特殊事务”就是这个“异能”了。   诸伏景光是异能特务科的人,这确实让萩原研二有些意外。   不过想来也是,既然诸伏景光是“特殊体质”,那么他这样优秀的人待在异能特务科也是应该的。   他一点都没有怀疑诸伏景光说这话的真实度, 毕竟诸伏景光也没什么好骗他的,而且之前和诸伏景光站在一起不也在证实着这一点。   不过诸伏景光对外的身份是律师, 想来也不愿意暴露自己特务科的身份。   萩原研二笑了笑:“那这么说的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也算是同事了。”他说着,又对着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我会替你保密的。”   诸伏景光也笑了:“嗯。”   “还有还有,摩天轮上发生的事麻烦小诸伏不要告诉小阵平哦 。”萩原研二双手合十,“不管是我替小阵平‘挡’了这样一劫, 还是我坐在炸弹旁边这件事,都不要和小阵平说哦。”   “嗯, ”诸伏景光眉眼弯弯,“当然不会说的啦。”   两人相视一笑。   萩原研二没有去问诸伏景光,“那名鬼先生”是否是松田阵平,诸伏景光也没有去问萩原研二已经猜到了怎样的地步。   其实现在已经和前世没有多大的差别了。   维持这样的关系, 就已经足够了。   摩天轮重新开始啦运作, 原本在最高点的72号座舱也缓缓落下。   搜查一课那边因为要将被逮捕到的炸弹犯带回去, 所以大部分人就先走了,只留下了一两名警官等着萩原研二下来为他解释情况。   特务科的成员在将炸弹犯移交给搜查一课后也和诸伏景光打过招呼后走了, 所以在下摩天轮的时候,除了一些还没离开的无辜群众,就只剩下听说这边的事以后匆匆赶过来的松田阵平和一课留下的那几名警官。   见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从摩天轮一前一后的走下来,松田阵平挑了挑眉:“他怎么也在这里。”   “小诸伏是被卷进来的无辜群众啦。”一下摩天轮,萩原研二就一个飞扑的包住了松田阵平,下巴靠在了松田阵平的肩上,“太好了呢,是活着的小阵平呢。”   “嗯?”松田阵平发出了疑惑的音节,“我不活着难不成还死了啊?”   “不重要不重要,我刚刚说的话都不重要,”萩原研二松了手,站直了一些,“小阵平怎么过来了?”   “拆完了医院那边的炸弹,就到你这边来看看,”松田阵平说着,又抱着胸道,“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一课的警官在制服炸弹犯,那个炸弹犯当时还嚷嚷着说,‘你们把我抓了,那摩天轮上的那个警察就得不到另一个炸弹的线索了,时间快到了,他现在拆弹也已经来不及了,他会和医院的无辜群众一起死去’,差点把我吓了一跳。”   “结果时间到了,摩天轮也没爆炸,”松田阵平“嘁”了一声,“你是没看见他那个表情。”   萩原研二笑了:“可能是因为我们拆的太快了,没看见他说有第二个炸弹的讯息吧。”   因为没看见,所以萩原研二选择拆弹,这是十分合情合理的。   “也幸好你们拆的快,不然就真的被他给骗了,”松田阵平点了点头,继续道,“你知道他说的另一个炸弹是哪里吗?就是我拆的那个。”   “见摩天轮没爆炸,他还试图他拉警察下水,说摩天轮上的警察贪生怕死,不管民众死活。我可看不得他这么说你,”松田阵平轻轻地“哼”了一声,他知道萩原研二定当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一定是有别的原因,“我就直接反问他了,我当时怎么说来着?”   站在松田阵平身边的一课警察立马插话:“松田警官说:‘你说的炸弹是米花中央医院的那个吗,不好意思啊,已经被我给拆掉了呢。就算是警察,也不会因为你的玩笑而做无意义牺牲’。”   “小阵平很帅啊,”萩原研二很捧场的一把揽住松田阵平的肩,“这种剧情按网络上的话怎么说来着?哦对,爽文剧情。”   萩原研二说着,又对一边的诸伏景光眨眨眼:“走走走,请你们吃饭,庆祝我们小阵平多了一个帅气的名场面。”   松田阵平眯了眯眼睛:“这种事情就不用大张旗鼓的庆祝了吧。”   “怎么不用,刚刚小阵平那么帅,当然要狠狠庆祝一番啦,”萩原研二强拉着松田阵平,又对一课留下的警官招招手,“你们也要一起来吗?哦哦,要回一课复命啊,那你们去吧。”   说着,又扭头看向还留在原地的诸伏景光:“走啦,小诸伏,别在那里站着了,和我们一起去吃饭!”   “好。”诸伏景光弯着眉眼,跟了上去。   “既然是庆祝,要不干脆把小降谷和班长也一起叫来啊。”走在前面的萩原研二眉开眼笑的建议着。   “班长当然能叫,但是金毛混蛋?”松田阵平持有一个怀疑的态度,“你能联系到他算我厉害。”   “说的也没错啊——诶等等,为什么能联系到小降谷要算小阵平你厉害?如果真的能够联系到小降谷的话,不应该是我厉害吗?”萩原研二说着,发现了松田阵平话语之中的不对劲。   “因为能够联系到他是因为我超帅的事迹,所以算我厉害。”   “小阵平好过分呢~”   听着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对话,走在他们身后的诸伏景光也笑了。   现在还能够看见他们两个这样拌嘴式的聊天,其实是真的挺不错了的。   前世的松田阵平不管是说什么,可都是再也得不到萩原研二的回应了。   所以……现在他们两个都还活着,真的很不错。   诸伏景光又想到暂时与他丧失联系的“阿飘”松田阵平——虽然证实了那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松田阵平并不是阿飘,但还允许他以这样的称呼来区分这两个松田阵平。   他又在心里唉唉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松田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zero……   不管怎么样也联系不到的降谷零,zero他到底是准备做些什么呢?   诸伏景光有些担忧,只希望他还能够再去见上降谷零一面,去和他说清楚。   他不希望降谷零一直孤军奋斗,他是能够和降谷零站在同一边的。   然而诸伏景光没有想到,他的希望居然就这样成真了——就在吃完饭以后,在他与萩原研二他们挥手告别以后,就在他回家的路上。   萩原研二果然叫来了伊达航和他的女友,还热情为诸伏景光介绍着,讲解着伊达航和他女友娜塔莉的恋爱史。   作为当事人的伊达航也不怎么害羞,还一边牵着娜塔莉的手,一边笑呵呵的看着萩原研二:“我哪有萩原你说得那样软弱啊。”   “是是是,班长你不软弱,那你准备什么和嫂子结婚呢?我们可都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萩原研二说着,给伊达航灌了一杯酒。   到最后,除了萩原研二本人,其它所有人都不多不少被萩原研二骗着喝了酒。   吃完饭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甚至还隐隐开始下雨了,萩原研二见状简直是跃跃欲试:“要不要我送你们?现在可只有我能够开车了哦。”   原来他灌酒的打算在这里啊。   诸伏景光有些哭笑不得,他就轻抿了一口,脑子还是清醒的,于是婉拒了萩原研二要送他回去的提议,只是向他们借了一把伞,自己一个人走了回去。   毕竟萩原研二的车,可坐不得——开玩笑的,这里离他家还是蛮近的,走路也就十几分钟的距离,也没必要让萩原研二特意送他回去了。   而如果不是这个决定,他不会因此在路上遇见降谷零。   那时诸伏景光已经快到家里了,却又在公寓前不远处的胡同口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虽然正在下雨,血腥味已经被雨水冲的有些淡了,但作为前公安卧底的诸伏景光还是很敏感的察觉到了。   几乎是没有犹豫,诸伏景光顺着血味转进了胡同口,雨水滴答滴答的不停地打在了雨伞之上,然而胡同内并不是诸伏景光所以为的杀人抛尸,也并没有横尸遍野,只有一个有些狼狈的、靠在墙边坐着的青年。   青年的脸被他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有些看不出来他的模样,但诸伏景光却一秒就认了出来。   本来很轻盈的雨伞不知道为什么在此刻显得有些沉重,伞柄从诸伏景光的手中滑落,而诸伏景光也发出了一声格外失态的惊呼:“Zero?!”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4-07 10:24:55~2023-04-08 16:07: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东方凌墨 10瓶;露露露露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zero不能失去hiro,hiro也一样”   ==========================================   是降谷零。   诸伏景光认错谁也绝不可能认错降谷零。   诸伏景光连掉落在地的雨伞都顾不上去捡, 冒着雨往前走了几步,想要去查看降谷零身上的伤势。   粗略一看,降谷零的腹部还在渗透着血迹, 单是看着,诸伏景光不能确定降谷零身上是否还有别的伤口。   他只能往前走去, 靠近降谷零身边。   纵使这般狼狈,但降谷零仍然抱有警惕,在诸伏景光接近他的那一刻,他睁开了眼睛, 那双灰紫色的眼睛紧紧盯着诸伏景光,不含任何感情。   诸伏景光被降谷零这么一盯, 不犹停下了脚步,但他也只是停留一瞬,很快就往前走去,来到降谷零的旁边。   “zero,是我。”见降谷零的目光依旧警惕,诸伏景光的喉间不禁有些发涩, 雨水也在这时越下越大,顺着诸伏景光的头发往下滴落着, 使得诸伏景光也有几分狼狈。   但诸伏景光此刻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单膝撑在地上,尽量与靠坐在墙边的降谷零平视着。   他坦然接受着降谷零的打量,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也注视着降谷零那双眼眸, 诸伏景光心里还是有几分发苦, 但他依旧只是看着降谷零, 有些勉强的勾了勾唇角:“你还认得我吗?”   “hiro?”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降谷零像是终于认出了他来, 并张唇吐出一个称呼来。   降谷零的这句话声音很轻,有些轻飘飘的,甚至都能被雨水击在地上的声音给盖过去,但诸伏景光听见了,他甚至还听出了降谷零话语之中的几分不确定。   “是我,是我,”听着那个熟悉的昵称,诸伏景光的心中有几许激动,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从他脸上滑落的水珠也不知道有多少是雨水,多少是泪水,“我是hiro,zero,我是hiro。”   降谷零伸出了手来,探向诸伏景光的面颊,不知道是在确认还是想要为诸伏景光揩去脸上的泪珠。   只是但那只带着枪茧才堪堪碰到那张脸,降谷零就阖上了眼睛,似乎是有些坚持不住了,伸出的手也落了下去,垂在了一旁。   “zero!”诸伏景光的语调勃然上升,语气里也多了几分慌张,忙去为降谷零检查伤势。   好在除了腹部以外,降谷零身上并没有别的地方在明显出血。   诸伏景光咬咬牙,捡起落在一旁的雨伞,侧头夹住雨伞,尽量让这把伞能够遮挡住降谷零伤处,而后准备将降谷零横抱起来。   降谷零伤在腹部,不管是扶还是背,都会牵扯到他的伤口,除了抱回去以外,别无他法。   在诸伏景光抱起降谷零的那一刻,降谷零又有些困难、好像用尽了所以力气一般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对诸伏景光的这个动作表示任何抗议,只是看着诸伏景光的侧颚,气若游丝:“……别去医院。”   “好。”他这话一出,诸伏景光又怎能不明白他身上的这些伤是怎么一回事。   除了组织,还有别的可能吗?   诸伏景光尽量收敛自己的怒容,将忍耐不住的泪水强行收了回去:“我们不去医院,我们回家。”   “回家?”降谷零重复了一下这个字眼,抵着声音道,“好,回家。”   他好像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这样一个人,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又哭又笑,然后话语里带着哽咽的说:“走,zero,我们回家。”   是hiro吧……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反而还有些记不清了、甚至还不敢去确定了。   他头一侧就能够靠住诸伏景光温热的胸膛,还有着很明显的心脏的跳动声。   是活着的呢。   降谷零有些放下心来了,再一次阖上了眼睛。   这一次他好像是彻底的晕了过去。   诸伏景光简直是一刻都不敢耽搁,他步伐着急,但是又不敢走太快,生怕震着降谷零的伤口。   好在公寓离的并不远,虽然全身上下被雨淋有些狼狈,但诸伏景光还是顺利到达了公寓。   用钥匙打开门后,诸伏景光顾不得将伞放好,只能随手一丢,又暂时将降谷零安置在了沙发上。   降谷零全身都湿透了,他也是这样。   诸伏景光找了一个干净的毛巾,暂时先将降谷零伤口附近的水迹清理干净,而后找出医药箱为降谷零处理伤口。   好在降谷零伤的并不算重,腹部的伤口不深,也没有子弹,只需要简单的处理包扎就行。   诸伏景光这才松下了一口气,替降谷零处理好伤口以后这才缓过神来去管降谷零身上的其他的位置。   包扎了伤口以后他反而还不敢贸然移动降谷零了。   降谷零的外套虽然湿的厉害,但他外套的防水效果还有些不错,里面的衬衫从衣领处虽然渗了一些雨水进去,但总体还是干爽的,倒不用诸伏景光费心思去帮他换一套了。   不过刚刚在刚刚包扎伤口的时候,他总感觉降谷零的体温有些偏高。   应该不是错觉。   诸伏景光擦了擦手,而后手动去为降谷零量体温。   果然是发烧了。   医药箱里没有退烧药,诸伏景光又翻箱倒柜的到别的地方去找,但依旧没有找到,诸伏景光这才想起来刚入秋的时候自己生了一场感冒。   感冒药和退烧药在那时就已经用完了,诸伏景光之后又忙起来了,就一直忘了补给。   啧,怎么在这种时候。   诸伏景光又看了眼被安置在沙发上的降谷零。   但他现在也不将zero丢下,自己一个人去药店买药。   要是松田在就好了,要是松田还在的话,他完全可以放心的将降谷零拜托给松田阵平,自己出去买药。   可是松田阵平不在。   这里只有他一人和昏迷的降谷零。   降谷零现在的情况,不喂药可不太行,又是受伤又是发烧,单靠免疫力可不一定能够抗的过去。   诸伏景光握住降谷零手,感受着他明显还在上升的体温,瞬间有些无措。   是丢下降谷零去买药,还是守在降谷零的身边?   这个抉择有些难办。   好在这时,萩原研二的电话响了起来,给诸伏景光带来了救命稻草。   “喂,小诸伏,你回到家了吗?”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了萩原研二关心的话语。   “嗯,”诸伏景光应了一声,随后又低声含着萩原研二的姓名,“萩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哎呀,”萩原研二似乎是被他的声音给吓到了,“你这是怎么了?这才一个小时不到,你的声音怎么成这样了?”   听见萩原研二这样问,诸伏景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能将一切都拜托到萩原研二身上,就这样哑着声音问道:“你能帮我买点退烧药吗?”   现在在东京、且能被他信任的,也只有萩原研二。   “你生病了吗?”诸伏景光听见萩原研二那边传来了钥匙的碰撞声,应该是萩原研二匆匆抓起了车钥匙,“那你先喝点热水缓缓,我马上就过来。”   “……不用那么着急,还下着雨,你小心一些。”   电话就这样被挂断了,诸伏景光缓缓抬起手来,用手背贴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他也发烧了吗?   还好,不烫,应该是没事的。   不过被萩原研二这么一说,诸伏景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这套湿漉的衣服还没换,他匆匆回卧室换了一套,而后找了床被子给降谷零盖上,又继续守在降谷零身边,等待着萩原研二的到来。   zero啊,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诸伏景光湛蓝色的眼睛垂了垂,眼里满是担忧的看着降谷零。   他不知道降谷零在组织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又为什么会这样狼狈,此刻他对降谷零的,只有最深切的担忧。   诸伏景光有些站不住了,他干脆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以沙发为支撑点,继续等待着萩原研二。   萩原怎么还没来啊……不、其实也没过去多久嘛,雨又是越下越大,就算是萩原研二估计也是不敢开太快的,所以根本就没过去多长时间嘛。   诸伏景光垂着眸,货真价实的感受到了到底什么叫“度秒如年”。   zero啊zero……如果你真的经历了那么多次轮回,那你又有没有发现,我其实是二周目呢?   如果你知道,你又为什么不来找我呢?为什么要独自面对这些呢?为什么不来找我商议,让我们一起来面对这些呢?   他好想现在就和降谷零说清这些,但此刻降谷零还在昏迷中,估计也是听不见他说话,也更不可能来回答他。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嘴角又勾起了一抹苦笑。   “zero。”   他轻声念着这个昵称,一遍又一遍,像以前一样,像上一个周目一样,像曾经的诸伏景光念着降谷零的名字一样,重新念着这个他们之间的专属昵称。   zero,拜托你。   不要瞒着我,也不要抛下我。   zero不能失去hiro,hiro也是一样的……hiro他,也不能失去他的zero啊。   --------------------   作者有话要说:   看得出上一章卡的你们很着急,就不让你们等太久了,提前发啦ε?(?> ? <)?з感谢在2023-04-08 16:07:00~2023-04-09 03:26: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苍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237156 8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别怕,我还没走   ========================   敲门的声音终于在此刻响起,随后是萩原研二的叫门声:“小诸伏,你还好吗?”   诸伏景光抬起手抹了一下脸,站了起来, 走到房门口去给萩原研二开门, 但他没有邀请萩原研二进来坐坐, 反而还利用房门夹角挡住了萩原研二的视线:“不好意思,萩原,这么晚还要这样麻烦你。”   “没事没事,”萩原研二笑着将装着药的塑料袋塞到了诸伏景光的手上, “怎样服药药盒里面都有说明,感觉还好吗?要是吃完药后还是感觉不舒服, 一定要和我说哦。”   萩原研二说着,似乎还想要进门看看。   但降谷零还在沙发上,现在的降谷零可能不太方便让萩原研二看见。   诸伏景光连忙挡住他:   “现在太晚了,萩原你还是尽快回去吧,不然待会儿雨越下越大,松田警官可就要担心了。”   “好。”萩原研二也没坚持, 只是转过身又对着诸伏景光挥了挥手,“不舒服一定要来找我, 我随时都在线的。”   “嗯。”诸伏景光连忙关上了门, 生怕萩原研二会看见降谷零。   他现在还不知道降谷零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能替降谷零做决定。   诸伏景光与降谷零“认识”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萩原研二买来的药还挺多, 但不管是感冒灵还是退烧药, 这些药基本上都是冲剂。   不过是冲剂也好,也不用担心昏迷的降谷零服药会卡嗓子。   诸伏景光在厨房找了一个玻璃杯,顺着热水将药剂冲好, 小心翼翼的喂给了降谷零。   在等到降谷零的体温慢慢下降了以后,诸伏景光心中绷紧的弦这才慢慢的松下来。   也是在这时,他才感受到此刻的自己到底是有多么的疲惫。   诸伏景光闭了闭眼睛,趴坐在了沙发边沿,很快又睁开了眼睛。   他其实想要休息一会儿的,但是又怕自己醒来以后会找不到降谷零,再一次与他错过。   好不容易再遇见zero,他不能就这样轻易错过。   他不能够什么都不和降谷零说。   他得和降谷零谈一谈,他一定要和降谷零谈一谈。   诸伏景光感觉自己有几分心慌,大脑释放出来的疲惫也在与他的意识做着抗争。   直到诸伏景光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似乎也在升高,意识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   他应该也给自己喂些退烧药的。   诸伏景光昏昏沉沉的想着,撑在沙发上的手下意识抓住了降谷零的胳膊。   不能睡……睡了就会找不到zero了……   他不能睡,他还没有和降谷零说些什么,他不可以就这样睡去。   zero,你别走,拜托你了,不要走。   ……   降谷零睁开了眼睛,他一把坐了起来,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体温还没完全降下去,头脑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降谷零甩了甩脑袋,目光随后又转向了抓住了他胳膊的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哪怕是睡着了,但那双手依旧死死的攥住了降谷零,似乎是生怕降谷零逃走。   降谷零灰紫色的眼睛垂了垂,一时间竟不知自己心里究竟是何滋味。   hiro啊,是活着的hiro。   并不是一场易碎若离的梦境。   “hiro。”他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却又除了这个名字什么也没说。   “hiro。”降谷零眸色复杂,就这样望着他身边的诸伏景光,“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啊。”   他似乎是在叹气,却又听不到任何哀叹声。   最后降谷零又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以后,他那双紫色的眼眸又恢复了平静。   而后,他小心翼翼的掰开了诸伏景光的手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诸伏景光体温上的不对劲,降谷零自然也是能够感受得到。   降谷零低垂着眸,最后将熟睡的诸伏景光抱了起来,灰紫色的眼睛就这样望着怀中人。   “hiro,你不要总是这个样子,”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一照顾他人就忘了自己。”   “相比于我,最重要的应该是你自己啊。”   降谷零并没有忽略茶几上还未清晰、带着药剂味道的玻璃杯,还有和医药箱堆在一起的感冒药。   他心里清楚,那一杯药,诸伏景光定然是喂给了他的。   “你要先学会照顾自己,再去帮助他人啊。”降谷零勾起了一抹苦笑,将诸伏景光落在眼睛处的刘海缓缓的扒到了一边,他就这样低着头,看着自己怀中的诸伏景光。   “安心的睡吧,hiro,”他轻声道,“我知道你已经很累了。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降谷零说着,打量了一下周围的陈设,而后精准的找到了卧室,将诸伏景光抱到了床上。   在将诸伏景光彻底安置好以后,他才再次站起了身来,小心的关上了卧室门。   诸伏景光家中的客厅很干净,所有物品摆放得都很整齐,降谷零粗略的看了一下家具的位置,随后推开了大门。   “别藏了,萩原,我看见你了。”   推开门以后,降谷零只说了这一句话。   萩原研二有些尴尬的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他的手中还夹着一根被紧急掐灭的烟,而后故作镇定的和降谷零打了一声招呼:“嗨~好巧不见啊,小降谷。”   “隔着门,我都闻到了烟味了。”降谷零抱着胸,靠着门框看着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将掐灭的烟丢进了走廊的垃圾筒里:“我这不是等了这么久有些无聊嘛。不过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你啊,小降谷,刚刚小诸伏开门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话说着,萩原研二又带着好奇的问道:“说起来,小降谷你居然和小诸伏也认识吗?以前在警校的时候我都没怎么听你提起过他。”   听着萩原研二这话,降谷零垂着眸,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他最后也没有回答萩原研二的这个问题,反而生硬的转移着话题:“没想到萩原你还活着呢。”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浅紫色的眼睛就这样盯着他:“什么叫我还活着啊!难不成小降谷你还盼着我死吗?!”   若非时机不对,萩原研二真想表演一个捂胸口倒下的动作来表达自己都受伤感。   “……也不是这个意思。”降谷零没有解释些什么,他忽而又张开嘴,喊了一声萩原研二的名字:“萩原。”   “嗯?”萩原研二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像是在确认着些什么一般,向萩原研二问出这句话。   虽然心里疑惑,但萩原研二还是报出了今天的日期,包括年份的那种。   “11月7日啊,”降谷零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有些疲惫的按了一下眉心,转而又看向萩原研二,“既然你在这里,那松田呢?他这么样?”   听见降谷零主动提起了松田阵平,萩原研二感觉有几分稀奇,总觉得降谷零似乎是也知道些什么一样。   总不能降谷零也能预知未来吧?   “小阵平挺好的啊,能吃能跳还能蹦。”萩原研二说着,又试探性的问着降谷零,“怎么了?今天的这个日子有什么特殊性吗?”   “他没事就行,”降谷零依旧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又撂下一句话来,“萩原,两年后的2月7日,提醒一下班长,让他注意一下车祸。”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真的感觉很不对劲!   就像感觉诸伏景光不对劲一样感觉降谷零也不对劲!   萩原研二有些纳闷的问道:“小降谷,你们从未来穿越到过去,还带组团的是吗?”   他才不信降谷零有什么能够预言未来的能力。   很明显啊!很明显啊!   小降谷就和“鬼先生”小阵平一样是从未来回到现在的。   萩原研二简直是越想越纳闷。   小阵平有“鬼先生”小阵平,小降谷看起来像是重生穿回来的,小诸伏貌似是特殊能力着,怎么他就什么都没有呢?   难不成只有他是普通人?   萩原研二想不通。   降谷零:“……”   听着萩原研二毫不掩饰的询问,降谷零闭了一下眼睛,却又什么也没说。   最后他睁开眼睛,只是道:“萩原,你应该回去了。”   他不能说,他可以去提醒萩原研二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但他不能明晃晃的去告诉萩原研二这些。   ……   诸伏景光突然从梦中惊醒。   冬日的阳光从未拉上的窗帘边透了过来,但也算不上刺眼。   看着很明显属于自己卧室的陈设,诸伏景光愣了一下,随即又感到了几分心慌,他有些慌乱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忍不住喊了一句:“zero!”   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在沙发边睡去的,如今出现在床上,很明显就是降谷零的手笔。   zero他……   zero他不会已经走了吧?   诸伏景光越想越心慌,险些从床边栽倒到地上。   “你别乱动。”   他忽然听见了一句轻叹声,抬头望去,只见半开的房门前站着一个人。金发的青年就这样站在那里,手上还端着一碗粥。   “别怕,我还没走。”他说。   --------------------   作者有话要说:   看见你们说这章也很急,那就继续提前发咯   诶嘿   感谢在2023-04-09 03:26:21~2023-04-10 01:47: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苍雨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木卜王人彡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路翎 5瓶;冰雪柠檬、雪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3章 hagi:没有我这个家得散   ================================   “zero……”   诸伏景光有些发愣的看着降谷零, 而后用力的眨了一下眼,降谷零依旧站在门口。   他真的没有走。   诸伏景光扯了扯嘴角,心道: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zero他没有走。   “你体温还没有降下去, 别乱动。”   降谷零没有询问“zero”这个称呼,好像他们本来就一直都是这样,永远以“zero”“hiro”的昵称唤着对方,从未分离, 好像他们还是那个亲密无间的幼驯染。   就像上一周目一样,就像以前一样。   降谷零说着, 从门口走到了床边,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他没有与诸伏景光的眼眸对视,只是低着头,拈起了碗边勺子,挖起了一勺粥,递向了诸伏景光的嘴边。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 但还是很配合的张开了嘴,咽下了这口粥。   “昨晚萩原研二说你喝了酒, 我就没敢给你喂药。”喂到一半, 降谷零蓦然开了口,说着又连碗带勺将剩下的粥塞到了诸伏景光手中,“现在应该不要紧了, 我去给你冲退烧药。”   他说着, 几乎是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站起身来, 转身就要离开。   “zero。”然而诸伏景光在他离开之前开了口,叫住了他。   诸伏景光一如既往的唤着那个昵称, 他手里握着被那碗被降谷零塞过来的粥,但眼眸却一直望向降谷零的方向,没有分毫的移动。   就算是背对着他,降谷零也知道诸伏景光一定是在看着自己,降谷零垂了垂眸,没有往前再走一步,也没有转过身去与看诸伏景光。   他不敢去与诸伏景光对视。   “zero,”虽然有了那碗粥的浸润,但诸伏景光的声音还是显得有几分干涩,他看着降谷零,语调里显然还有几分小心翼翼,“我们可以聊聊吗?”   降谷零没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沉默的站在门口,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了口,却又只吐露出一句:“抱歉。”   抱歉hiro,其实连我自己都还没有搞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诸伏景光显然有些失落,但依旧竭力扯出一个微笑来:“没关系。那等一会儿,我说,你听,可以吗?”   降谷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走出了卧室。   只是刚从卧室走出去,他就立马冲到了卫生,对着镜子咳嗽了几声。   “麻烦。”降谷零抹了下嘴角隐隐渗出来的血迹,轻啧了一声后又恢复正常面色,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走进了厨房。   真的是,差一点就要被hiro给发现了。   他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嘴角,对此又好像有些习以为常。   而看着降谷零的背影,诸伏景光最后也只是垂了垂眸,低头看着这碗被降谷零塞给他的粥。   粥是白粥,没什么烹饪手法,不论是那个时期降谷零都可以做出来。   看着这碗白粥,诸伏景光忽而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了,消极的想法接连从脑中涌出,本来还能够控制住的泪水现在也开始在眼眶之中打转。   “zero。”他念着这个名字,却又一时间发不出声响,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无声念着。   他当然有注意到,虽然没有否认“zero”这个称呼,可降谷零从始至终都没有喊他一句“hiro”。   为什么?   很困难吗?叫出这个称呼来,真的很困难吗?   明明连萩原的名字他都能够说出来,可为什么,zero他却不愿喊自己一声“hiro”?   明明只要能喊出这个名字,明明只要喊他一声“hiro”就好了啊。   打转的泪水最终还是落了下去,落在粥里,与白粥自带的汤水混合着,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诸伏景光忽而有些吃不下去了,他将白粥撂到了一旁的床头柜上,用袖子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哈,明明只是一个称呼而已,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样软弱?   诸伏景光将头埋在了被子里,一时也想不通自己的心理。   降谷零回来的很快,看到诸伏景光放到一旁的白粥,他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将冲好的退烧药放到了床头柜上,又端起了那碗粥。   “不想喝粥的话我待会儿给你搞点别的吃,退烧药记得喝。我刚刚看了一眼配料表中的成分,里面有扑尔敏,犯困是正常的,要是困了就睡一会儿,等睡醒体温也应该能够降下来了。”   听到降谷零说这话,诸伏景光猛然抬起了头,一声不吭的看着他。   但只是看着诸伏景光的那个眼神,降谷零就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   怎么会看不出来呢?这可是hiro啊,这可是他的hiro啊。   降谷零扯了扯嘴角,语气不犹柔了下来:“你放心,我不会走——起码现在不会走。”   这一次说话的时候,降谷零的目光是直视着诸伏景光的,他话说得坦然,眼神里也没有半分掺假,甚至在最后又补上了一句:   “等你烧退了以后,我们就再聊一聊,——你先给我点时间准备一下,好吗?”   “好。”诸伏景光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对他说的这句话深信不疑。   降谷零轻轻地关上了卧室门,将诸伏景光剩下的白粥处理好了以后,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   听着这规律的敲门声,降谷零当然能够猜出来的人是谁,他把洗好的碗撂到一边,走到门口开了门。   来的人果然是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手里还拎着一个纸袋,热情的和降谷零打着招呼:“嗨嗨,早上啊,小诸伏现在还好吗?我给你们带了早餐。”   纸袋里装的是三明治,但萩原研二拧过来的这个纸袋即没有便利店的logo也没有咖啡店的logo,显然不是买的。   “这是谁做的?”降谷零问。   “是小阵平亲手做的哦!”   萩原研二眼睛亮闪闪的,然而降谷零转手就要将门给关上。   萩原研二:“诶?诶???”   “他做的不适合病人吃。”   萩原研二用手卡着门,一脸义正词严:“小降谷,你这是刻板印象,小阵平做的怎么就不适合病人吃了!”   “我又不是没吃过……算了,”降谷零撑着额头,不再阻拦萩原研二的步伐,“替我谢谢他,但他的三明治还是算了吧,萩原你自己吃了吧。早餐我自己想办法。”   萩原研二送了耸肩,见降谷零没阻止他进来,便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并问道:“小诸伏还好吗?”   “吃了退烧药,现在又睡了。我煮的粥他也没胃口吃,”降谷零说着,站在门口换鞋,“萩原,你在这里帮我照顾他,我出去买点蔬菜。”   “啊好。”萩原研二应着,确认诸伏景光在卧室里以后,直接坐在了沙发上,然后朝降谷零挥了挥手:“那你快去吧。”   然而降谷零走了没多久,他又复返了回来,站在门口看着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只见降谷零上前几步,神情没有任何变化的将手伸到了萩原研二的面前:“借我点钱。”   萩原研二:“哇。”   萩原研二一边从口袋里翻找着钱包,一边以不可思议的对降谷零道:“想不到小降谷堂堂一个警校第一,居然有一天会沦落到向我借钱的地步。”   降谷零咳嗽了一声,面不改色的胡扯道:“我的钱包被狗叼走了。”   萩原研二:“哇,听起来好像有故事,但是我不信。”   萩原研二说着,终于掏出了钱包来,从钱包里掏出两张万元大钞,拍到了降谷零手上:“够吗?”   “够了,谢谢。”   看着降谷零离开的背影,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我怎么感觉我像是一个默默掏钱的大冤种呢?”   诸伏景光需要的药是他买的,降谷零要买食材的钱也是他出的。   “这么看的话,没有我这个家就散了?”萩原研二想了想,而后一锤定音,“懂了,我是大地主。”   ……   降谷零抬头记了下楼层,而后按下电梯走出了公寓。   11月的天气着实有些多变,昨晚才刚刚下过雨,现在就已经艳阳高照,但阳光洒在人的身上只显得有几分暖和。   降谷零用手挡了一下阳光,稍稍适应这些光芒以后才将手移开,走出了公寓。   只是才刚刚走下阶梯,降谷零就看见前方有一个撑着伞的青年。   青年手中的伞撑的不高,挡住了他的脸,降谷零只能看见他脖子以下的地方。   只是明明是在用伞挡着阳光,但青年的脖子上却还围着一层浅色的围巾。   看着就叫人有些奇怪。   降谷零不禁多看了他几眼,却又在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青年将伞举高了一些,露出了他的面颊。   降谷零的脚步不犹一顿,而低他一个台阶的青年面上却笑意盈盈,依旧撑着伞,但那双叫人感到熟悉的眼睛就这样看着降谷零。   青年稍稍侧了一下头,眉眼浅浅的弯着:“要和我聊聊吗?zero君?”   他脖颈上的浅色围巾也在此刻随着秋风飘荡着。   --------------------   作者有话要说:   乐,看我多善解人意   要我早点发我就发了感谢在2023-04-10 01:47:45~2023-04-10 23:10: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苍雨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南江北海、愿钧前程似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路翎、冰雪柠檬、雪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4章 “hiro。”   ====================   降谷零看着对面的青年, 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庞,就这样与那双眼眸对视,最后他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但还是点了点头:“那就聊一聊吧。”   青年眼中的笑意依旧, 好像笃定了降谷零会这样选择。   “不好意思, 最近不太方便见阳光,”青年说着,转过了身,从台阶上往下走去,“zero君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说着,带着降谷零走到了一个树荫处,才将撑起的黑伞收起。   没有伞的阻挡,青年的面貌悉数完整的落入了降谷零的眼中。   降谷零确实没有看错,那是一张和“他”相差无几的脸庞。   而从那句熟稔的“zero君”可以看出,青年并不是易容。   青年的的确确就是那个他“所以为”的那个人。   “还请zero君暂时的闭上眼睛,很快就好。”   降谷零依言闭上了眼睛, 而青年不知道做了些什么,等再次睁开眼时, 他的面前多了好几个墓碑。   这里是墓园。   降谷零很快就认了出来。   只是墓园里没有阳光, 天空也有些灰蒙蒙的,青年站在一处墓碑旁,脖上的围巾依旧显著。   降谷零顺着他的方位看去, 只见青年身后的墓碑上的名字是——   诸伏景光。   “很惊讶吗?”青年歪了歪头, 眼底依旧带笑, 他侧过身体,让降谷零能够看到墓碑上更多的文字, “不如仔细看看,墓碑之上,写的是什么吧。”   青年明明是笑着,降谷零却觉得他的笑容十分虚假,他并非是在笑……   他好像是在哭。   那是藏匿在笑容之下的悲伤。   降谷零最终还是没有多看几眼青年的这个笑,只是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他身后的墓碑。   墓碑工工整整的刻了一堆文字,生卒年皆有,又不像是出自于他的手笔,降谷零仔仔细细去辨认着墓碑上的写的每一行文字。   无论是哪一周目,诸伏景光从未有过墓碑。   在目光扫过某一行文字的时候,降谷零显然的愣住了,目光留在那一行文字上许久,很快,他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青年:“……卒于仲夏七月?”   青年点着头,淡然的与降谷零对视着,随即又稍稍移开目光,转向了身前的墓碑。   青年的声音很轻,却又证明着降谷零所看见的并非虚假:   “这个世界的诸伏景光,死于22年前的仲夏。”   “……那你是谁?”降谷零缓缓抬起头,看向眼前的青年,“所以,你又是谁?”   青年扯着嘴角,唇边微微勾起一个弧度,他就这样笑着,和以前一样,只是淡淡的笑着,眼底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我啊,我当然是……”   他念出了一个“名字”。   ……   萩原研二一边咬着三明治,一边敲着手机键盘向松田阵平报着平安,他将口中的三明治咽下,而后嘀咕道:“哪里吃不得了?明明多好吃。”   萩原研二哼唧了几声,又拿起装着水的一次性纸杯,狠狠的喝了一口水:“也就是太干了而已,小降谷干嘛要说的那么夸张。”   他刚将水杯放下,却又听见了门把手被按下的声音,不过不是从大门的声音,而是从卧室门那边传来的。   萩原研二顺着声音看去,果然看见了按着卧室门把手的诸伏景光,于是抬手和诸伏景光打了一声招呼:“嗨,小诸伏,你醒了啊。”   “啊,”看见萩原研二在这里,诸伏景光眼里还有几分惊讶,回应了一声,“早上好,萩原。”   只是他的目光并没有留在萩原研二身上,而是在客厅与厨房之间徘徊,却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看见的那个人。   zero呢……?   他不是说他不会走的吗?   诸伏景光未免有几分失落,也是在这时,萩原研二又开了口:“小诸伏?你这是在找小降谷吗?”   诸伏景光找人的目光实在是太强烈了,再加上降谷零前不久出去了,萩原研二不想猜出来都很难。   虽然不知道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但是见诸伏景光一醒来就去找降谷零,萩原研二也不难看出这两人的关系真的很不错。   “他出去买食材了,很快就回来,”萩原研二说着,又起身将露出半个身子的诸伏景光推进了卧室,“你要不要先穿件外套什么的?好歹已经11月了,再过一个月就要入冬了,而且你昨晚还烧得厉害,别搞得反复发烧。”   得知降谷零没有走后,诸伏景光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食材?我冰箱里不是有吗?”   “他说是要买蔬菜什么的,应该是怕冰箱里的菜放太久了,所以去买新鲜的吧。”萩原研二说着,还顺手帮诸伏景光关上了卧室门。   “不过这么一看,我还挺操心的,”萩原研二摸着下巴,点了点头,“果然,这个家没我得散。”   想到这里,萩原研二又对自己的存在更加满意了。   诸伏景光很快就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他甚至出来的时候还问了萩原研二一句:“萩原,你怎么在这里啊?”   萩原研二洋洋得意道:“小诸伏你知道吗?没有我,你们就得要散了!”   诸伏景光:“啊?”   萩原研二咳嗽了一声,语气恢复正常:“正好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在这里,小诸伏我问你个问题啊……啊,不过你能回答吗?”   “什么问题?”诸伏景光有些疑惑地坐到了萩原研二身边,“我应该是能够回答的吧。”   “好,”萩原研二淡紫色的眼眸看着诸伏景光,一脸认真的问出了那个问题,“你们组团重生为什么不带我?”   “……”诸伏景光顿了一下,有些诧异的看着萩原研二,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装傻,还是就此承认。   “很明显啊,小诸伏。”萩原研二很无奈的叹了口气,“之前月影岛的那一次,我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小诸伏你又是否过于信任我与小阵平了呢?”   昨日遇见“应该也是重生”的降谷零以后,萩原研二就在思考着这个问题,那就是“诸伏景光”到底是谁。   他不仅有特殊能力,能够看见“鬼先生”小阵平,受着小阵平的信任,甚至还和“重生”的小降谷有着明显斩不断的牵连。   而且就算是因为“鬼先生”小阵平的存在,诸伏景光才会下意识地去信任他们,但如果是这样,诸伏景光应该是会更偏向去信任小阵平一些的吧?   但是显然没有,诸伏景光对他们交付的信任是均匀的,甚至反而因为萩原研二的敏锐,告知萩原研二的事情要更多一些。   就好像……他们并不是因为“鬼先生”小阵平才会认识,而是诸伏景光从始至终就认识他们。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诸伏景光就已经认识了他们。   想到“重生”的降谷零,萩原研二不禁大胆的猜想了一下——诸伏景光是不是也是重生?   看着诸伏景光的反应,萩原研二心下了然,颇有无奈的摇了摇头:“所以啊,小诸伏,在面对我们的时候,你的反应真的是太明显了。”   “所以,”萩原研二说着,又抬起头来,目光直勾勾的看向了诸伏景光,“所以你们组团重生为什么不带我啊!”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话语一哽:“这种事情要怎么带你啊!”   就连他自己,也是在这几年内才知道zero处于轮回之中,好吗?   萩原研二:“嘤。”   诸伏景光严重怀疑萩原研二心里现在有着一个小人画着圈圈,忍不住抖了抖鸡皮疙瘩,咳嗽了几声:“萩原,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是组团重生?”   萩原研二指了指他:“你,小降谷,还有小阵平……哦,小阵平不算重生,只能说是有一个‘从未来到达到过去、也就是现在的’小阵平。这不叫组团重生叫什么?”   诸伏景光:“……”萩原研二知道的也太多了吧!   说完这些以后,萩原研二甚至还有些自我怀疑的问着诸伏景光:“怎么样,小诸伏,我猜对了的应该有一半吧?”   什么叫猜对的应该有一半啊,你猜的全对啊。   诸伏景光闭了闭眼睛,睁开眼睛后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萩原研二,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好在这时,大门被敲醒了,诸伏景光刚想站起来去开门,却被萩原研二抢先一步的按了下去:“诶诶,你别动,我去开门。”   “我就说,果然是小降谷回来了,你看吧小诸伏,我就说他去买菜了……”萩原研二话说到一半,不犹顿了一下,看着双手空荡荡的降谷零,有些疑惑,“小降谷,你买的菜呢?”   然而降谷零不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和萩原研二来了一个置换反应,反手将萩原研二推出了门外。   萩原研二:“???”   只听降谷零语气无起伏的对他道:“萩原,谢谢你的帮忙,你可以先回去了。”   萩原研二:“?”   看着被降谷零强行关上的大门,萩原研二摸了摸鼻子,唉声叹了口气:“小降谷简直就是用完就丢的负心汉。”   现在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回去呗。   而关上门以后,降谷零看着还在沙发上坐着并看向他的诸伏景光,垂了垂眸,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hiro。”   他终于喊出了那个称呼。   --------------------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上头了,就当加更吧(???〃 )   明天就不提前发了,按正常更新时间来   感谢在2023-04-10 23:10:31~2023-04-11 16:07: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期待:D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期待:D 5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   hiro。   这是一个相隔许多年称呼, 除了降谷零,从来都没有人单独喊过这个字眼。   所以真真切切的从降谷零的口中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诸伏景光显然的愣了一下。   这个十九年来再也没有人喊过的称呼, 今日终于被人唤出了口。   “zero。”诸伏景光感觉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 他迅速的低头擦了擦, 然后继续抬头看向降谷零,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降谷零会在突然间消失。   他害怕,他的确是在害怕。   从知道降谷零的“轮回”开始, 从再一次遇见降谷零开始。   他害怕降谷零会一声不吭的离开,他害怕降谷零不会再回来。   他害怕……再也不会有人喊他“hiro”。   却见降谷零向他走来, 忽而之间一口气抱住了诸伏景光。   “抱歉,hiro,”降谷零说,他灰紫色的眼睛低低垂着,双臂就这样诸伏景光拥入怀,没有松手, “有很多事我暂时还不能说。”   但降谷零没有抱太久,大概十几秒过后, 他还是松了手, 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   诸伏景光疑心他要走,连忙拉住他,想要告诉降谷零:“zero!我知道, 我知道你是……”   我知道你是在轮回啊, zero。   “hiro, 别说。”然而降谷零却打断了他,降谷零紫色的眼睛流露出的情绪有几分复杂, “不要在这里,不要在我的面前说出来。”   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不要在我的面前说这些。   你所知道的所有,都不要在我面前说出来,hiro。   降谷零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又浮现了在另一个世界的墓园之中,那个围着浅色围巾的青年对他说的话。   “一个世界里,是容不得两个降谷零的存在的。”   青年的脸上挂着永恒不变的笑意,又低声说出了这句话。   “在最开始踏入那个世界时,看到活着的诸伏景光,zero君一定是以为,这又是一周目,又是一场轮回吧?”   “可是并不是,这个世界有着属于它的降谷零。”   “在zero君的数次轮回之中,那个世界不断地重启,不断地前进又后退,最终,所有周目轰然坍塌,重新构建了现在这个世界。”   “而之前所有的周目,都不复存在,仅仅存于世界意识的意识海中——哦不对,现在看来,还有zero君的记忆中。”   “而zero君原来的世界因为周目运作,已经彻底坍塌,作为轮回者的zero君显然已经被那个世界的世界意识拒之门外,而我的世界也不会接纳zero君你的存在。也就是说,不论是哪个世界,zero君你都是‘外来者’。”   话说到这里,青年又再次看向了降谷零。   “不被世界承认的外来者,可是会被世界抹杀的哦。所以zero君,是打算怎么办呢?”青年说着,又笑意盈盈的看着降谷零,“是选择像一开始计划的那样,逐渐替代那个世界的降谷零,还是什么都不做的默默的等死,又或者……”   话说到这里,青年又故意停顿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眉眼间的笑意逐渐收敛,看着降谷零,语气也逐渐认真起来。   “zero君要不要选择和我合作呢?”   青年轻声问道。   降谷零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面前的诸伏景光。   “hiro。”他轻声喊着面前人的姓名,“有些事情还暂时不能让你知道。对不起,对此我感到很抱歉。”   “zero!”诸伏景光不赞同的看着降谷零,拉着降谷零衣襟的手心逐渐握紧,目光没有移动分毫,“你不要什么都瞒着我,不要抛下我自己做决定。我也想要和你分担一切,我也想要和你一起解决这些,我难道……”   诸伏景光说着,话语竟开始有些哽咽:“我难道是不值得被你信任的吗?”   降谷零沉默了片刻,最终是叹了一口气,低头与诸伏景光那双有些湿漉的眼眸对视着:“hiro,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怎么可能会不信任你呢?   zero唯一能够信任的,就只有hiro了。   “可你什么都不愿意说,可你要一股劲的将我推开,”诸伏景光摇了摇头,“你如果信任我,就应该告诉我,就应该让我和你一起想办法,而不是什么都瞒着我,什么都抛下我。”   “zero,我也想要和你一起并肩战斗,而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被你保护着。”   诸伏景光说着,一把站了起来,话语里还隐隐透露着些哭腔:“我并非什么都不知道,zero,如果是因为你觉得我逃不过死亡魔咒而推开我的话,那也没有这个必要。你明明知道,我最在意的是你,我是不可能为了独善其身而对你不管不顾的。”   “zero,不要再瞒着我了,好吗?”   “抱歉,抱歉hiro,”降谷零再次抱住了诸伏景光,“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是故意想要瞒着你,但现在还没有到时候,我还不能说。”   诸伏景光回抱住了他,虽然他的话语依旧哽咽,但也能听出这是他竭力控制后的成果:“是因为限制吗?是因为世界意识的限制吗?”   降谷零沉默的点了点头:“算是。”   “好,”诸伏景光闭了闭眼睛,“既然如此,那我可以等,等你能够告诉我的时候。大概需要多久?”   “三年。”降谷零轻声说出这个数字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三年就够了。”   如果三年以后,他还在这个世界上的话。   “好,那我等你这三年,”诸伏景光吸了吸鼻子,“但是三年以后,zero你必须要告诉我一切,不要隐瞒我,不要再抛下我。”   “好。”降谷零应着,伸手揩去了诸伏景光脸上的泪痕,“hiro,你听我说。两年后的2月7日,班长会在晚上执勤回来的时候死于一场车祸,你和萩原想想办法,不管是代替他执勤也好,还是用别的方法也好,只要阻止了这场车祸的发生,班长就不会再出事。”   “好。”   “还有一件事,hiro……”降谷零顿了顿,但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不要深信任何人,包括我。”   不要再轻易交付你的信任了,无论对方是谁,哪怕是我,也不要。   hiro,抱歉。   ……   “好像要开始下雨了。”青年抬了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撑开了自己放在一旁的伞。   他忽而弯了弯眉眼,看向面前的墓碑:“突然在三月来访,你们也应该不太习惯吧。除了让zero君看看‘诸伏景光’,其实更多的也是想要告诉你们——”   “今年的樱花开的很美,我很喜欢,我想你们应该也会很喜欢吧。”   青年笑着,伸手在虚空之中抓了抓,但墓园内没有樱花,他也抓不到樱花花瓣,只得就此作罢。   他想了想,收回手又继续道:   “但是长野离东京还是很远的,所以也只有平时跑去横滨找太宰治的时候才能路过长野,也就才能看看你们。”   “这几年我是不是来得太频繁了一些,又会不会太叨扰了一些?你们应该不会嫌我烦吧。”   青年说着,又低低的笑出了声来:“不过我已经29岁了呢,明年大概就会来不了吧,所以就原谅我今年就来得次数多一些吧。”   “其实还是挺难过的,”青年拢了拢自己脖上的围巾,“不过一想到其它的世界你们还活着,就感觉这样也挺好的。”   “我最近好像越来越怕冷了,现在体质变得这么差,说出来可能你们也不信吧。”   “待的太久了,就先不说了,我回去啦。明年就不会再来了啦,”青年说着,又浅浅的笑了一下,“我还想看来年樱花的盛开,当然也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   青年撑着伞,就这样一步步地离开了墓园,没有回头,也没有停顿。   其实明年他也想要再来看看的,但是估计没有机会了。   还能再看见樱花盛开吗?   他不知道,他只是一步步往前走着,停在了在墓园外停歇的一辆保时捷的面前,而后熟练的拉开了车门,坐到了后座上。   “Gin。”他念着驾驶座上那人的代号,眉眼依旧弯着,却又不是真正的在笑,“我在这里待了多久?”   “两个小时左右吧。”   “两个小时啊,”青年安详的闭上了眼睛,“那这一次还停留得挺长的啊。”   “去横滨吧,别让太宰君久等了。”   他也该和太宰治聊聊后续的事该如何解决了。   等到最后所有事情解决以后,也该要将织田作之助送回去了。   这是他和太宰治合作的条件。   太宰治将“书”借给他,而他帮太宰治救下织田作之助。   两个世界的融合,也是他的手笔。   因为只有这样,太宰治才会与他合作;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顺利拿到书……   他才能继续干涉……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次机会。   --------------------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是的,我攒不住   于是今天还是提前发了咳咳   明天估计是正常时间了   感谢在2023-04-11 16:07:45~2023-04-12 00:21: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苍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me 20瓶;RAIN 5瓶;冰雪柠檬、路翎、雪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 主线篇   ==================== 第86章 那就去长野看看吧   ==========================   “好久不见。”   太宰治依旧是那身棕色长摆风衣, 他双手交叉撑在下巴上,对着推开门的诸伏景光打了一声招呼。   “好久不见,太宰君。”诸伏景光依旧显得那样年轻, 他扫了一眼偌大的会议室, 将会议室的大门关上, 不犹有些疑惑,“就我们几个吗?”   “看样子是的呢。”等到诸伏景光走过来以后,太宰治才将手放开,伸了一个懒腰, “真是辛苦安吾了,腾出了一个这么大的会议室给我们用。早上收到安吾的短信的时候,我还说‘我又不是你们特务科的人,待在这里不合适吧’,结果安吾说这是他专门为了解决诸伏君你这事腾出来的会议室,我作为知情人之一,怎么说也得要来掺一脚。”   说着,太宰治又看向了门口:“哎呀, 真是说安吾,安吾就到。”   坂口安吾抱着一叠资料, 才刚刚将会议室的大门给推开, 推了推眼镜:“我事先申明,我的原话并不是这样。”   他说着,将资料放到了桌上, 看向了诸伏景光:“因为这次谈话的重要性, 所以特意让远在东京的诸伏君来了横滨一趟。既然诸伏君已经来了,那我便直接开始说明吧——关于特务科和公安方合作的这一件事。”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公安这两个字, 诸伏景光心里还是不禁一怔,随后又带着几分惊喜的道:“和公安合作?”   今年正好是与zero约好的第三年,那就是不是说明……   他有机会再次能见到zero了?   “嗯,因为那个组织似乎出现了异能型能力者,所以公安方找上了特务科,来寻求我们的帮助,”坂口安吾将一叠文件推给了诸伏景光,另一叠推给了太宰治,“但是因为一些不成文的限制,特务科必须要先确认公安方反应的情况是否属实。”   “只要确认了那个组织确实有异能者的存在,那么特务科就会正式与公安方进行合作。”   “但是将情报确认这种事,交给公安方确认显然是不现实的,”太宰治插了话,“而且在真正确认之前,归属于特务科的异能者是无法插手这件事。”   闻言,诸伏景光打开文件的动作一顿:“也就是说……”   “既然安吾把我们叫来,看来确认情报这种事,应该是要交到我们手中了。”太宰治说着,摊开了文件上的第一页,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保密协议?”诸伏景光扫了一眼太宰治那边的文件,又扫了一眼被坂口安吾推给自己的文件。   他和太宰治的文件是一模一样的。   坂口安吾点了点头:“既然公安方都开了口,特务科也不能坐视不管。在高层的几名长官的一通讨论过后,最终决定是交给你和太宰。”   “诸伏君没有真正的异能,”太宰治转了转坂口安吾带过来的笔,“而我是侦探社的人,如果由我们出面的话,是最合乎情理的。”   合乎情理是因为诸伏景光的档案在异能特务科手中,那他便是异能特务科的人,所以交给诸伏景光,是完全可行的。   而太宰治是武装侦探社的人,异能又是毫无进攻性的人间失格,所以他参与进来,也不算是违背限制。   “如果诸伏君同意的话,在协议的最后签个字就行。太宰也是一样。”   “我这算不算给你们特务科打工了呢?”太宰治又转了一圈笔,而后将笔尖对准了纸张,洋洋洒洒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看在诸伏君的面子上,就勉为其难的帮个忙吧。”   诸伏景光也毫不犹豫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抿着唇,将签完字后的文件推还给了坂口安吾:“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坂口安吾将文件收起,又道,“因为你们两个身份的特殊性,会有一段时间的审核期。多达一个月,少则十五天,公安方应该就会来联系你们了。”   “是联系诸伏君吧,”太宰治撑着脸,笑眯眯的补完了坂口安吾没说完的话,“接来下和公安方的合作基本上都是得要诸伏君一个人出面了,毕竟我只是一个‘辅助’的外人,特务科的事与我无关。”   “话虽如此,”坂口安吾按了按眉心,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算了,你能愿意来帮忙就挺不错了。”   “文件签完就应该没有别的事了吧?”得到坂口安吾肯定的回答以后,太宰治站了起来,朝诸伏景光勾了勾手指,“走啦,诸伏君,我们边走边聊一下别的事。”   “……谢谢你,安吾先生。”诸伏景光知道特务科最终决定让他参与此事,定时少不了坂口安吾的帮助,坂口安吾知道他的执念,也在默默帮助他。   诸伏景光需要这次机会。   坂口安吾只是重新抱起签署好的合同,推了推眼镜:“加油吧,诸伏君。”   特务科能够帮忙的,就只能到这里了。   与坂口安吾说了些告别语以后,诸伏景光跟上了太宰治的步伐:“太宰先生现在准备去哪?”   “随便转转。”太宰治弯了弯眉眼,“安吾刚刚不是说了吗,最少也得要十五天,你现在回东京也没有什么用,不如陪我到处走走?”   太宰治说的没错,现在回东京也算是干着急,正好诸伏景光为了空出时间来横滨请了年假,今日才第一天,假期还没结束。   “好。”诸伏景光点了点头。   “说起来,诸伏君会不会觉得很意外?”太宰治突然侧头看向诸伏景光,“我居然会答应安吾,参与你们特务科的事?”   诸伏景光如实点头:“是有那么一点。”   太宰治并不是那种会主动揽麻烦上身的人——与世界意识的“对抗”除外。   “如果是七年前的我,当然不会同意,”太宰治勾着唇角笑了笑,“但是都七年过去了,世界意识都没有再次动手,所以我们必须要主动一些了。”   而且,为了织田作,他也必须要主动了。   太宰治说着,又眯着眼睛看着天空之中挂着的那轮太阳:“诸伏君想要救的人,在这七年来也应该救的差不多了吧?”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   继救下萩原与松田以后,他又在一年前和萩原研二一起救下了伊达航。   虽然萩原研二没有重生,也不知道未来,更没有作为“鬼先生”的自己,是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   可偏偏,因为他的敏锐与降谷零的刻意告知,救下松田阵平和伊达航都有着他的参与。   和当初救松田阵平那样,萩原研二直接将本该属于伊达航的事给揽了下来。   那是一年前的2月7日,也是降谷零所说的伊达航的死亡日期。   为了直接杜绝车祸的发生,萩原研二干脆给伊达航做了一个全天的约会计划,美曰其名是帮伊达航策划表白求婚:“班长,你都快奔三了!要是和嫂子还不再近一步的话,以后就来不及了!”   伊达航那时简直是哭笑不得:“我今天晚上还有执勤,你给我全天排满了,晚上执勤怎么办?”   “我帮你执勤啊!”萩原研二说得一脸义正词严,“你和嫂子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不过是执勤而已,我也能够上。”   想到几乎没有夜班的爆处组,伊达航最终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那就依你说的来,不过还是要先和目暮警部打声招呼。”   “我去就行。”萩原研二说着,直接将伊达航推上了“铃木”特助的轮船上,还朝伊达航挥了挥手,“班长,一定要和嫂子玩的开心哦。”   萩原研二的打算很简单。   既然伊达航是死于车祸的,那就让他去海上,不在陆地上就不会出车祸了。   轮船是铃木家资助的客船,能够弄到船票全靠诸伏景光、准确来说是全靠诸伏景光认识的那名“铃木店长”。   铃木家本来有计划在轮船上进行派对,作为铃木家子嗣的波洛店长手中自然是有不少船票的,趁此机会,萩原研二就和诸伏景光商量,拿到船票将伊达航和娜塔莉送上了轮船。   轮船毕竟是在海上,所以也肯定不会出车祸,所以伊达航也就这样顺顺利利的被救了下来。   至此,除了不清楚具体状况的降谷零,诸伏景光想要救下的人,也基本上是都救下来了。   “那也该差不多了,”太宰治的话语将诸伏景光从回忆之中拽了出来,“既然人都被救下来了,那也没有什么好叫人担心的了。算算时间,今年怎么着,‘那个人’也该要动手了。”   那个人?   诸伏景光捕捉到了太宰治的这个字眼,然而太宰治并不打算在这个点上多说些什么,只是对着诸伏景光笑道:   “既然如此,第一站,要不干脆去诸伏君的故乡长野看看?”   太宰治弯着眉眼,鸢色的眼眸里只剩下那深切的笑意。   听见故乡的名字,诸伏景光顿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他其实也想知道,太宰治突然想去长野,又到底是发现了些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主线篇要开始了噢   今年就上午一节英语下午一节毛概,看看能不能再更一章   这章到底是算提前发还是算加更就看下午了()   感谢在2023-04-12 00:21:13~2023-04-13 01:32: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苍雨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文小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珩蕅 80瓶;粽君 10瓶;苍月未来、雪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7章 世界锚点   ==================   说去长野就去长野。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 太宰治甚至都没有和武装侦探社打声招呼,就直接和诸伏景光搭上了去长野的列车。   刚一下列车,太宰治就问:“长野有什么旅游小册子吗?”   “车站找找的话一般都会有的。不过比起宣传册, 太宰治先生你身边就有一个土生土长的长野人, 想去什么地方直接问我更好吧。”诸伏景光看起来似乎有几分无奈。   “说的也是。”太宰治说着, 看着诸伏景光笑了笑,“那么诸伏君就回忆一下,长野有没有哪个地方是诸伏君里上辈子常去,但这辈子却没去过的地方。”   徒然听太宰治这样一问,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一时间想不出来太宰治说的到底是哪里。   “不着急,”太宰治缓缓的提醒着,“你仔细想想,有没有哪个地方,是因为你这辈子的改变命运,而没有再去过的地方。”   因为命运改变而没在去过的地方。   诸伏景光脑子里蓦然有一道闪电闪过,瞬间就有了一个答案, 只是在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低,但能让太宰治清楚听见。   “城郊墓园。”诸伏景光抿着唇, 轻声说出了这个地名。   太宰治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里是上一世我父母的埋葬地,”诸伏景光的目光望向前方,“但这一世, 自从我救下父母了以后, 就没有再去过那里了。”   城郊墓园, 这个地方,上一世每年暑假, 诸伏景光几乎都会回长野一趟,他会去见哥哥,也会和哥哥一起去扫墓。   直到卧底以后,他才没有踏上故乡的土地,也没有再去过那里。   而这一世,因为诸伏夫妇已经被救下,墓园里也不再有家人的墓碑,诸伏景光也没有必须要再去那里了。   “那要去那边看看吗?”太宰治这样问道。   “好。”诸伏景光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那诸伏君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墓园里可能什么都没有,也有可能,能够带领我们找到那个真相。”   他们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以后谁也没有再说话。   墓园里到底会有什么呢?   哪里不过是埋葬过上一世他父母的遗体,那里不过是他这世从未踏入过的地方。   如果那里有线索,哪又会有什么?   太宰治也没有说话,直到出租车到达目的以后,拽着诸伏景光下车以后才重新开了口:“接下来,就由诸伏君来领路了。诸伏君还记得在哪里吗?”   “记得。”诸伏景光点了点头。   这条路他已经走过了很多次了,哪怕二十多年来都没有再来过这里,他也能够准备无误的找到那几个墓碑。   记忆里那个位置的墓碑现在自然不是诸伏夫妇的,而是其他人的,一切正常,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应该就是这里了。”诸伏景光闭了闭眼睛,随即又睁开看向太宰治,“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应该将安吾骗过来的,”太宰治说着,绕过了墓碑,走到了墓碑后不远处的榕树下,“但是没关系,时间不能掩盖一切,终归是有痕迹留下的。”   太宰治说着,抬头看向了墓园内的这颗巨大榕树,他眯了眯眼睛,示意诸伏景光过来。   “诸伏君有看见吗,那棵榕树上面,挂着的东西。”   诸伏景光顺着他的目光抬起了头,果然看见了榕树上面挂着一个东西,但是由于树梢与枝叶的遮挡,诸伏景光有些看不清是什么。   “诸伏君会爬树吗?”太宰治笑意盈盈地问道,“我们得要想个办法,将这个东西取下来。”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我试试看。”   榕树不是特别高,更何况还有着太宰治的帮助,诸伏景光顺利的爬上了榕树上,在攀上枝头的时候,诸伏景光终于看清了那个东西的真面目——   那是一个木质御守,攥有“平安”二字。   “平安御守吗?”听见上面的诸伏景光这样说,太宰治不禁笑了一声,眼神凌厉了一些:   “看来和我想的差不了多少。”   他说着,抬头看向了还站在树梢上的诸伏景光:“诸伏君认为,除了我们这个世界以外,还会有其他世界存在吗?”   “什么?”诸伏景光显然愣了一下。   而太宰治继续道:“在我们这个世界之外,还有着另一个世界。而那个世界的人,正在干扰我们这个世界。”   “他在我面前带走了织田作,甚至还让我误以为织田作已经死亡。所有的一切明明应该是因诸伏君的二周目而起,可为什么,他们又要干预到织田作的身上?这是我一直以来都想不明白的一点。”   太宰治的手撑在了榕树上:“但我们可以先抛下原因,只想现在。很明显,那个人可以自由进出‘我们’的世界,两个世界之间一定存在可以相通的锚点。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因诸伏君而起、又或者说是与诸伏君息息相关,那么,这个锚点就一定也与诸伏君。”   “但那个人很明显又不想被‘我们’所发现,那么这个锚点,又一定是与诸伏君你相关不常去、甚至不可能再去的地方。”   “那有哪里是诸伏君不会再去的地方呢?就是这里,当然就是这里,若非我提起,诸伏君你一定不会来这边的,对吧?”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太宰治又笑了:“你看,我就说,这里作为锚点可真是够隐蔽的。”   太宰治说着,声音逐渐变低,但诸伏景光依旧可以听见太宰治的话。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御守就是连接两个世界之间的令牌。诸伏君要不要试一下,将这个御守拿下来呢?”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正如太宰治所说的那样,还有着另一个世界的存在,那么处于另一个世界的人,又到底是谁?   还有松田阵平……   七年了,自萩原研二那事过后,太宰治的人间失格解除了强加在松田阵平身上的异能力,松田阵平就再也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   他曾以为,那个幕后之人会是降谷零。   虽然在三年前与降谷零相遇以后,降谷零并没有提起过松田阵平,但他依旧是认为是降谷零,毕竟降谷零自己说了,他暂时还不能够说。   所以他依旧以为,降谷零没有提起松田阵平是因为限制。   毕竟除了伊达航,降谷零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告诉他。   但如果像太宰治所说的那样,幕后之人在另一个世界,不是降谷零另有他人的话,那那个幕后之人……又到底是谁?   诸伏景光猜不出来,而现在他又不免有些担心松田阵平。   那松田……他还好吗?   诸伏景光不知道,另一个世界这样的概念听起来似乎十分虚幻,也鲜少能让人想到这里去。   但如果真的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于是诸伏景光点了点头,但是在拿下御守之前,他又多问了太宰治一句:“太宰君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找我验证这个猜想?”   太宰治笑了:“的确,我在那位松田君离开时就知道有这么一个幕后之人。只是不管那个幕后之人到底是谁,都不难看出,他是想要帮助诸伏君你的。既然诸伏君还想要救同期、救挚友,我当然得先等诸伏君做完这一切再开始行动。 ”   “要是我在此之前就拉着诸伏君你来验证我的这个猜想,让诸伏君你无法救下挚友的话,那我可真是罪过了。”   “他既然救下了织田作,自然也不可能会对织田作做些什么,所以我可以等,等诸伏君处理完这一切。”太宰治弯了弯眉眼,“诸伏君,那么现在,就该是揭秘时间了。”   “好。”诸伏景光应着,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上抓住了那个木质御守。   在御守被抓下来的那一刻,诸伏景光只觉得周围天旋地转,直叫人有些晕晕乎乎的。   “诸伏君,闭眼!”他听见了太宰治用极大的声音向他喊来,诸伏景光差点踩空,连忙抱住了树干,依言闭上了眼睛。   他只觉得自己周围的风声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几乎没有到只剩下了风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声终于停下,诸伏景光睁开了眼睛,只见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一个墓碑前,他站在那里,念出了墓碑上面的名字:   “吾弟……诸伏景光之墓。”   “什么?”诸伏景光愣住了,他还是站在榕树宽大的树干之上,有些不可置信的往下看去。   但是距离太远,他完全看不见低处墓碑的字样,只能听着太宰治逐字念着墓碑上的字。   “看来我们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呢。”   “就算是另一个世界,我的墓碑,又怎么会出现长野呢?”   他明明是卧底,他本该没有墓碑。   “这我就不知道了,”太宰治说着,又看向了榕树上的诸伏景光,“诸伏君自己能够下来吗?”   “我试试吧,”诸伏景光说着,尝试从站变为坐,低头估算着树枝与地面的距离,只是在他试图跳下去的时候,他却看见墓园的另一边正有人在往这边走来。   在看清那个人的时候,诸伏景光愣住了:   高明哥?   --------------------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明天正常时间再更新   感谢在2023-04-13 01:32:23~2023-04-13 20:39: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大,饭饭,饿饿~ 2瓶;听风吹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8章 “高明哥……”   ========================   确实是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的手中还拿着几支洋甘菊, 很明显是来扫墓的。   既然这是另一个世界的话,那高明哥扫的是谁的墓?只可能是父母,……还有诸伏景光的墓。   诸伏景光坐在榕树上, 手里还捏着那块木质御守,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跳了。   既然这里有着“诸伏景光”的墓碑, 那么诸伏高明也一定知道诸伏景光死亡的讯息。   那么他这个活生生的人出现在高明哥的面前算不算诈尸。   然而太宰治可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从墓碑那边重新回到榕树下的太宰治像是没有看见诸伏高明一样,继续对着他喊道:“景光君可以下来吗?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过去接住你。”   不知道为什么,太宰治这一次用的是“景光君”他的名字而非他的姓氏来称呼的他。   诸伏景光来不及想太多, 因为他注意到诸伏高明很明显是被太宰治这一嗓子吸引了目光,正在朝他们这边看来。   太宰先生……你是故意的吧。   他可不信以前调查过他的太宰治认不出诸伏高明。   诸伏景光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甚至都能听见诸伏高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停在了榕树面前。   “这是怎么了?”他听见了那个熟悉又沉稳的声音这样问道。   “我们刚刚不小心将东西丢到了榕树上,景光君爬上去捡,但是现在他好像下不来了。”太宰治说着,又叹了口气,“这可真是让人苦恼吧。”   他可以下来的啊!他现在不下来是因为太宰先生你喊的那一下子啊!   诸伏景光有些愤愤的想着。   现在唯一能往好处想的就是, 树梢的枝叶挡住了诸伏景光的脸,诸伏高明应当是看不清他的面貌的。   估计也只是以为这是一个和弟弟同名的青年罢了。   但是他一旦从树上下来,高明哥一定会看见他的脸的。   他都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也肯定是不会在这个世界内久待的。   要是这个世界他的已经死了,他又顶着“诸伏景光”的面貌与姓名出现在高明哥面前,又很快走掉……   这对于高明哥来说算什么?   高明哥又会怎样去想?   对于诸伏高明来说, 这是有人顶着弟弟的面貌昙花一现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有人故意以死去的弟弟的面容来勾起他的伤心事, 还是来自哪个组织的试探?   诸伏景光不愿让诸伏高明因为他而悲伤,如果这个世界的高明哥已经接受了他的死亡, 诸伏景光又何必出现在他的面前?   所以诸伏景光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着,沉默的坐在枝头,一声不吭,一动也不动。   “还是尽快下来比较好吧,树枝不会太稳,承担不了一个成年人的重量太久。”诸伏高明说着,弯下腰来将手中的鲜花放到了一旁,“要是害怕的话,可以直接跳下来,我可以接住你。”   一直待在树梢上确实不是办法,诸伏景光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没敢说话,只是将手中捏住的御守收到了口袋里,试图顺着树干爬下来。   应该是能够借助低处的几处榕树枝爬下来的。   诸伏景光心想。   但这简直就是上去容易下来难。   诸伏景光根本就没爬几秒,脚底一空,用来垫脚的树枝似乎完全承受不了他的重量,“咔擦”一声断落了,许是过于紧张,诸伏景光没来得及抓住树干做支撑,就这样栽了下去。   完蛋。   诸伏景光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这个距离还不至于摔断腿,但崴脚摔伤估计是少不了。   然而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诸伏高明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接住了他。   诸伏景光睁开眼,只见诸伏高明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半秒,却又很快的移开,将诸伏景光放了下来。   “没事吧?”诸伏高明只是这样问,好像他接住的并不是与他弟弟有着十成相似的人。   诸伏景光站稳了脚跟,摇了摇头,有些生硬的张开嘴道了谢:“我没事,谢谢你。”   “没事就好。”诸伏高明说着,弯腰就去捡他之前放下那几束花,太宰治见状也上前扶住了诸伏景光:“你还好吗,景光君?”   除了这句话,诸伏景光还看见太宰治用口型对他道:不用担心他会认出你,我刚刚仔细看了一下墓碑,这个世界的诸伏景光死于22年前。   什么?!   这个讯息比诸伏景光得知这个世界的自己已经死了还要让人震惊。   诸伏景光死于22年前是个什么概念?   这意味着诸伏景光在7岁那年、在长野惨案那一年就已经死去,甚至有可能就是因为长野惨案而死去。   这就意味着那一天13岁的诸伏高明不仅失去了父母,还失去了唯一的弟弟,孤苦无依。   为什么诸伏景光还有着墓碑?卧底时期的诸伏景光是不可能拥有墓碑的,但幼童时期就死去的诸伏景光和卧底时期死去的诸伏景光可不一样,他不过是一个七岁的稚子,死亡拥有墓碑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为什么诸伏高明在看见诸伏景光的容貌时没有感到震惊或愤怒?因为诸伏高明根本就没有机会见过长大后的诸伏景光,目光会停留半秒也只是觉得这个和弟弟同名的青年容貌居然还会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想到这一点以后,诸伏景光简直就是完完全全的愣住了。   他看向自己这名另一个世界的兄长,心中情绪复杂万千。   高明哥……   他多想喊出这个称呼来,可是诸伏景光知道,他不能够,这个世界的“诸伏景光”已经死了,他不能够让高明哥重新得到弟弟以后又失去。   他只不过是恰好也叫景光,只不过恰好与诸伏高明有几分相似而已。   见诸伏景光现在不像是能够开口说话的样子,太宰治在心里摇了摇头,于是他开口:“景光君没事就好。还要多谢这位先生帮忙了。”   “无妨,只是顺手为之罢了。”诸伏高明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但并没有询问些什么,他掸了掸洋甘菊沾染到的一些灰尘,继续往他所行的墓碑方向走去。   太宰治则是拽了拽诸伏景光,使眼色示意道:“我们先走吧。”   “好。”诸伏景光忍不住往诸伏高明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看着孤身只影来扫墓的诸伏高明,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他一周目时就已经只留下了高明哥一个人,没想到这个世界的高明哥从13岁起就已经是孤身一人。   他好想去抱抱高明哥,可是他不能、他不能这样去做。   这是另一个世界,他和太宰治来到这里勉强算是有意为之,但他说到底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管怎么样,他最后还是得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他的家人、还有zero都在等着他。   诸伏景光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任凭太宰治将他拉出了墓园。   “这么一看的,这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有很大的不同呢。”站在墓园门口,太宰治眯了眯眼睛,“这个世界的诸伏君在这个世界里早已死亡,着实让我有些惊讶。”   太宰治说着,又稍稍打量了一下身边的诸伏景光:   “我还以为,真正的幕后之人会是另一个世界的诸伏君呢。”他说着,又摸了摸下巴,“毕竟明明身处不同的世界,却又对他人如此上心,只有‘自己’的可能性最大,现在看来,居然是我想差了。”   诸伏景光垂着眸,低低的“嗯”了一声。   看着这样的诸伏景光,太宰治像是有些无奈,他叹了口气,目光紧紧锁在诸伏景光身上:“诸伏君,你没必要因为‘你的死亡’如此消极。”   “啊不是,”诸伏景光回过神来,连忙反驳道,“我并不是因为我自己而感到消沉,我是因为……”   “是因为那一名‘诸伏君’吧,”太宰治鸢色的眼眸只是这样看着他,“这个世界你的那名兄长,反而是诸伏君最不用担心的一位。毕竟22年了,你的那名兄长怎么着也该走出来了。诸伏君你要清楚,他并不是现在突然失去的你,他在很长一段时间以前就已经失去了‘诸伏景光’,失去了他这名弟弟。”   诸伏景光沉默的点了点头。   “22年前,在我们的世界之中,诸伏君你重生了,而在这个世界里,诸伏君你却死了。”太宰治将手插在了风衣口袋里,“关于这一点,我不知道两个世界是否有什么联系。但是关于另一个人——”   太宰治顿了一下,而后继续道:“如果织田作被救下,被带走,那么织田作一定在这个世界之中。”   到底是谁会救下织田作,却又将织田作带往了这个世界?   太宰治心里差不多浮现了一个人选,虽然不能确定,但估计也是十之八//九了。   “我得找到他,”太宰治说,“不管是为了诸伏君你,还是为了织田作,我们必须要找到那个幕后之人。”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4-13 20:39:22~2023-04-14 12:40: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 9瓶;听风吹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9章 太宰:你有带钱吗   ==========================   对于太宰治的这些话,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又点了点头,发问道:“那太宰先生, 我们现在去哪?”   “现在嘛, ”太宰治笑眯眯,说出了一个让诸伏景光意料之外的答案,“当然是先去吃午饭啊。一路长途跋涉,诸伏君想必还没吃午饭吧?”   不过太宰治这说的倒也是。   从收到坂口安吾的短信以后,他就连夜请假早早的坐车来了横滨, 随意吃了些速食食品当作早餐,又忙不更迭的去了特务科, 再然后又是跟着太宰治坐列车回了长野。   午饭,现在这个时间点,也确实是他们应该考虑的事了。   “诸伏君是长野本地人,有什么推荐吗?”   听太宰治这样一问,诸伏景光倒是想了起来,在上一世里, 他经常与兄长来墓园扫墓,偶尔来得太着急, 没来得及吃饭, 诸伏高明就会带着他去墓园附近的一家面馆用餐。   虽然是不同的世界,但这里应该也是有那家面馆的吧?   “来长野当然不能错过荞麦面,这可是长野的招牌菜, ”诸伏景光弯着眉眼笑了笑,“正好我知道墓园附近有一家口碑不错的面馆, 太宰先生要去试试吗?”   “好啊。”太宰治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那就麻烦诸伏君来领路了。”   记忆中的面馆离墓园并不遥远, 只有约莫几百米的距离,顺着记忆之中的方向,诸伏景光顺利的找到了那家面馆。   果然,虽然世界不同,但两个世界的状况其实还是差不多的。   “两碗荞麦面。”   进了面馆以后,诸伏景光找了一个桌子,和太宰治坐了下来,点完单后,他的眼神之中还带着几分怀念:“长野最出名的就是荞麦面,我也有很久没有吃这里的荞麦面了,也很久没有和家人一起吃荞麦面。”   太宰治将手搭在了餐桌上,语气略带疑惑:“诸伏君这一辈子,家人不是都活得好好的吗?”   诸伏景光解释着:“我和哥哥成年以后,父亲就带着母亲到处旅游去了,他们说是想要重返青春。而我又在东京、横滨两头跑,一年下来也很少有时间回长野一趟,就导致我们一家人只能在新春时才能相聚一次。而高明哥口味又与我们不同,他不太爱吃荞麦面,再加上新春时期警视厅又时常有事,高明哥又是警部,所以我们一家人就很久都没能坐下来一起吃荞麦面了。”   “原来如此。”   荞麦面也在这时被端上了餐桌。   “不过说起这两碗荞麦面,”诸伏景光说着,又垂了垂眸,“上一世扫墓后来吃面的时候,他一直都是迁就着我的。明明他更喜欢吃意大利面,但每次却都是点上两碗荞麦面,坐在面馆陪我吃。”   明明更喜欢意大利面,这家面馆也提供意大利面,但诸伏高明从始至终却都只是点着两碗荞麦面,陪着自己爱吃荞麦面的弟弟,坐在面馆里吃上那碗荞麦面。   只要诸伏景光夏假时回长野扫墓,那诸伏高明便一直如此。   似乎是吃上这碗荞麦面,他们一家人又重新的坐在了一起。   对于诸伏景光家事,太宰治不好评价,也不好去安抚诸伏景光,只是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说起来,诸伏君有带钱吗?”   “嗯?”诸伏景光有些疑惑地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掏了掏空空如也的口袋:“本来我是想说,这一顿面就我让来请诸伏君吧。但是很遗憾,我的钱包似乎是在早上的时候被水流冲走了。”   诸伏景光:“……”   不管是列车车票还是出租车费都是诸伏景光掏的钱,毕竟太宰治算是过来帮他,所以诸伏景光觉得应当是他来出这份钱,倒也没有想过太宰治此刻会身无分文。   诸伏景光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我出钱吧。”   他说着,就要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来,却又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木制御守——就是他刚刚从树上拿下来的那一个,然而除了这个御守,他却什么也拿不出来了。   诸伏景光:“……?”   不是吧??他的钱包也不见了???   诸伏景光不信邪,又仔仔细细的搜了一遍口袋,但又的确是什么都没有找到,胸前上衣口袋里也只有一张放得平稳的特务科的证件。   也就是说,除了木质御守和特务科的证件,诸伏景光的口袋里什么都没有了,特别是他的钱包。   最后诸伏景光只能和太宰治面面相觑:“我的钱包,可能是掉在出租车里了,也可能是掉在了墓园内了。”   “啊,”太宰治后仰,指了指面前这两碗至少被他们动了一筷子的荞麦面,“那现在怎么办?”   诸伏景光痛苦的闭了闭眼睛:“我也不知道。”   他们已经动过筷了,面也不可能退掉了。   想不到他们来到另一个世界的第一个难题,并不是找不到幕后之人或织田作之助,而是没有钱来付面钱。   “要不诸伏君拿那张特务科的证件抵债?说不准这个世界的特务科还会特意找上门来呢。”   “这不太好吧。”诸伏景光有些犹豫。   “也是。”太宰治说着,颇有躺平之势,指了指店内还在忙活的老板娘,“那要不辛苦一下诸伏君,你出卖一下色相,让老板娘给我们免个单呗。”   诸伏景光:“……不要出馊主意啊,太宰先生!”   “那诸伏君去卖个艺吧?你不是会唱歌吗?卖个艺赚点钱,说不定还能被星探挖掘,一朝成为人气偶像。”   “太宰先生……”   “那我可就没办法了,”太宰治摊了摊手,“诸伏君干脆去问问,这家面馆能不能拿人来抵债,我先把你抵在这里,然后去找这个世界的中也要钱,再回来拿钱赎你。”   诸伏景光简直是听得头皮发麻:“太宰先生您这是想要卖掉我是吗?”   “啊,被发现了呢,”太宰治毫无感情的捧读着,“那还怎么办呢?只能卖掉诸伏君,换我的自由了呢。”   诸伏景光:“……”   太宰治说着,又摸了摸下巴:“如果解决不了这个饭钱,那店家就会报警。虽然这是个小事,可我们两个在这个世界大概率会是黑户,说不准还能喜提牢狱之灾呢。”   诸伏景光闭上了眼睛:“……别说了太宰先生。”   诸伏景光最终只能妥协,站起身来去找老板娘说了实话,他双手合十的道着歉:“……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吃饭不给钱的,是真的没有想到两个人的钱包都会不见!我们需要做什么才能补偿这两碗面钱,不管是洗碗还是打白工都没有问题的!”   面馆的老板娘倒是很挺善解人意的:“钱包不见了吗?没关系的,来我们这边吃饭的通常都是为了扫墓而来,你们应该也是这样,我相信会给家人扫墓的孩子不是故意来吃白食的。”   “打白工就不用了,毕竟你们也不容易,要不这样吧,”老板娘想了想,提议道,“刚刚听你同伴的意思,你是会音乐的对吧?反正一碗面的面钱也不贵,你就唱一首歌吧,就当做面钱了。”   “……谢谢您。”诸伏景光点了点头,“您想要听什么?”   “什么都可以,随便唱唱吧。”老板娘说着,又看向了自家店铺的角落,“你会弹吉他吗,我这有吉他,可以拿来给你伴奏。”   “麻烦了。”   从老板娘手中接过吉他,诸伏景光想了想自己会的那些曲目,最后选了一首,一边弹着吉他一边轻轻的哼唱着:   “兎追ひし彼の山,小鲋钓りし彼の川……”   他唱的是《故乡》这首歌,是长野的一首民谣,也是他最熟悉的一首歌,在上一周目时,他还教过降谷零唱过这首歌。   太宰治撑着下巴,颇有兴致的看着诸伏景光的表演,余光则是不断的扫视着面馆内的其他位置。   直到诸伏景光唱到那句“いつの日にか归らん”时,太宰治的目光也正式转向了面馆门口,看着站在面馆门口却没有进来的那个与诸伏景光有着几分相似的青年。   是刚刚他们遇见的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就站在那里,自然垂下的手里还捏着一个钱包,因为见过诸伏景光掏钱,所以太宰治认出来了,那是诸伏景光的钱包。   看来钱包应该是诸伏景光从榕树上爬下来的时候掉了下去,还碰巧让这名与“诸伏景光”有着血缘关系的警官先生给捡到了。   只是……   太宰治眯了眯眼睛。   看长野的这名警官的样子,他不会是认出来了“诸伏景光”这位他“素未谋面”的弟弟了吧?   阿拉,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呢。   太宰治笑出声来,又重新将目光聚焦到了诸伏景光身上,诸伏景光弹吉他弹的很认真,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门口还有着他这名兄长的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那先就不提醒他了。   太宰治想着,目光在诸伏景光和诸伏高明这对兄弟之间来回移动。   这个世界的诸伏景光,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可真是越来越好奇了呢。   --------------------   作者有话要说:   1.这段剧情出自《零的日常》   这几句《故乡》歌词的翻译是:   追兔子玩的那座山   钓鱼玩的那条溪   ……   希望有日衣锦还乡   ……   QAQ点错了,写完后本来是想定时的,结果不小心直接发出来了   感谢在2023-04-14 12:40:22~2023-04-15 03:53: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雪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0章 高明与景光   ====================   诸伏高明本来只是每月例行来墓园扫墓, 捧着鲜花,与以前一样,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遇见一名与弟弟同名、甚至与自己还有几分相似的青年。   是真的挺像的, 特别是他们的这两双眼睛, 几乎是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是青年的同伴很快就带着他离开了, 诸伏高明也没有分出目光去多看几眼,只是一路既往的走着那条路,一如既往的重复着那些动作。   诸伏高明并非是怀古伤今之人,22年了, 他也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有些事情也就早就看淡了。   他不是不感觉到意外, 只是觉得没必要。   世上又那么多相像之人,“景光”这个名字也并非是他弟弟独属的,能遇上相似之人,也只能称得上有缘。   只是顺着来时的路折返时,诸伏高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两名青年出现的那棵榕树的方向。   只是这一看,诸伏高明就发现了不对劲,榕树下面的草地上躺着一个皮夹,看起来应该是钱包。   是刚刚那两个青年落在这里的, 还是其他人掉在这边的?   诸伏高明捡起了这个钱包, 他折开钱包,想在里面寻找有没有能够证明主人身份的线索。   钱包里有零零散散的一些日元,还有几张银行卡, 除了这些, 最让人瞩目的就是钱包之中夹着的一张合照。   只是扫上那么一眼,诸伏高明的目光就滞住了。   合照里只有四个人,可这四个人却又让诸伏高明格外熟悉——纵使二十多年过去, 他也依稀还记得父母与早逝的弟弟的样貌,而这照片上的四人就是他们一家四人。   附加一句,是幼年版的弟弟和自己。   确实如此,他并没有认错。   就算记忆里那几张面貌已经开始模糊不清,可至少他自己他是不会认错的。   22年前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像诸伏高明涌来。   诸伏高明其实是没有亲眼见到那件事的发生,他只记得那次大火过后的房屋遗骸,是所有事情发生的第二天,是他从夏令营回来以后的第二天。   邻居们都围在四周,议论纷纷。   他看见了警车一辆又一辆,警察来来返返,鸣笛声不绝于耳。   从邻居们的只言片语之中,诸伏高明勉强将发生的事情拼凑出来。   就在他回来的前一晚,在那年仲夏夜色最深的时候,他的家里发生了火灾,所以的一切都被烧的一干二净,他的家人甚至连完整的遗体都未曾留下,只有废墟中的一些残缺骨组织表明,在火灾发生时,确实有着不止一人被困在房子里。   因为那场大火烧的干脆,什么线索都不曾留下,最后这起事件被定为了意外事故。   直到十五年后、七年之前,一群无畏的警校新生从某起案件之中救下了一个女孩、逮捕了凶手,而那个凶手承认,曾经在长野,他就杀死过一户人家。   那户人家说的就是诸伏家。   诸伏高明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是何心情,就像现在这样,看到这张合照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怎样的想法。   诸伏高明盯着这张合照看了许久,最后也只是将钱包合上,什么也没说。   他记得墓园附近是有几家餐馆的,如果他们还没有离开的话,应该就是去那里了。   ——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在告诉诸伏高明,去见见那名同样也叫“景光”的青年吧。   去看看他吧。   诸伏高明最终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走到了那家熟悉的面馆,果然在那里看见了先前在墓园时见到的那名青年。   青年坐在柜台的前方,手里还那着一把吉他,正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弹着吉他,似乎并没有发现诸伏高明的到来。   听了一耳朵,诸伏高明就听了出来,他弹的、哼的歌曲是《故乡》。   这首民谣几乎对所有长野本地人来说都是耳熟能详的存在。   只是看着这名青年,诸伏高明却蓦然想起了很久以前,母亲坐在凳子上,一弦一柱温柔地教着弟弟弹琴。   诸伏高明沉了沉眸。   ……   《故乡》是民谣,并不算太长,一曲很快就结束了。   诸伏景光刚想将吉他还给老板娘,却又听见一旁的太宰治笑眯眯的道:“景光君要不要再来一首?”   “啊?”听见太宰治又开始以“景光君”这个称呼来唤他,诸伏景光有些疑惑地抬起了头,余光瞬间就瞥见了站在门口的诸伏高明。   诸伏景光呼吸不由一滞。   高明哥?他什么时候来的?   “再来一首嘛,”太宰治撑着下巴,嘴角噙着笑的看着诸伏景光,“毕竟我们这可是两碗荞麦面,怎么说也应该要有两首歌来抵债。”   诸伏景光这才将目光分给了太宰治,尽量用平稳的语气的道:“明明是太宰先生你自己想听嘛,不用找这么多的理由啦!”   “怎么会呢。”太宰治看起来甚是无辜。   “一首歌就够了。”老板娘笑盈盈从诸伏景光的手中拿回了吉他,末了又夸了一句,“你唱歌真的还挺好听的。”   “谢谢。”诸伏景光说着,从椅子前站了起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主目光转到门口,装作刚发现诸伏高明的样子。   好在老板娘在放吉他的时候也看见了诸伏高明,热情的打着招呼:“诸伏警官!我就说,算算时间,您也应该来了,进来坐坐呗。”   “只是过来还一下钱包而已,”诸伏高明微微颔了颔首,走进了面馆,来到了诸伏景光的身前,他对着诸伏景光笑了笑,“是你们的钱包吗?”   “啊,谢谢。”诸伏景光有些错愕的接过了钱包,低头确认了一下,这确实是他的钱包。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言谢。”   诸伏景光没太敢去看诸伏高明,只能转头对老板娘道:“既然钱包找到了,那我还是将面钱给付了吧。”   诸伏景光说着,打开钱包想要拿钱,却又在目光触及钱包之中的照片时惊了一下,立马就又将钱包给合上了。   他差点忘了,钱包里还有一张小时候的合照,他一直夹在里面没有取出来。   他刚刚合上的够快,站在他身边的诸伏高明应该是没来得及看见钱包里的东西的。   但是钱包以后,一般也都会打开确认是否有失主的信息的。   所以……高明哥有看见这张照片吗?   诸伏景光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再惶恐还是在紧张了。   “不用不用,”老板娘的话插了进来,“歌我都听了,怎么能让你再次付钱呢。”   她说着,又看向了诸伏高明:“诸伏警官要吃些什么吗?”   “老样子就好。”诸伏高明说着,但目光一直在诸伏景光身上停留。   “好嘞,再加一碗荞麦面,”老板娘向后厨吩咐着,又转头看向诸伏高明和诸伏景光,带着几分好奇的问道,“说起来,诸伏警官和这名小哥长得还挺像的,你们是亲戚吗?”   诸伏景光知道自己应该说一句“不”,但是这个字眼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卡在他的嗓子眼里,说不出来。   他否认不了高明哥与自己的血缘关系。   血脉相连,就算是不同世界的高明哥,诸伏景光他也否认不了这个事实。   就连诸伏高明也没有说出那个“不”字来。   “我想长得像应该只是巧合吧,”插话的是太宰治,他似乎是知道诸伏景光说不出那句话来,才特意开了口,“这种眼型的人虽然特殊,但也算并不少见呢。起码我和景光君认识这么久,也没见过这名警官先生。”   “只能说是很有缘分,”诸伏高明说着,目光依旧停留在诸伏景光身上,“我是诸伏高明,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诸伏景光沉默了半晌,最终挤出了一个姓氏来,“……绿川。”   他有些不敢说自己姓诸伏,也不敢在高明哥面前说自己的全名叫“诸伏景光”。   他忽而有些感谢自己上一周目卧底的时光了,如果没有这段时光,他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一个能够让他自然说出的假名。   “绿川君。”诸伏高明从容的喊出这个名字。   而诸伏景光依旧有些不敢直视着诸伏高明,只能匆匆往太宰治的方向走,掷起了碗上的筷子。装作自己急着吃面的模样:“不好意思,我的面再不吃就要坨成一团了。”   诸伏高明点点头,表示理解。   太宰治则是放下筷子,笑着向诸伏高明发出邀请:“警官先生要一起坐到这边来吗?”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然而诸伏高明却拒绝了,他似乎是看出了诸伏景光的紧张与无措,“我坐这边就行。”   “也行。”   太宰治也没坚持,只是目光转向了埋头吃面诸伏景光,用口型道:“这简直是太明显了啊,诸伏君。”   诸伏景光的余光还是又在看着他们二人的,自然也没有错过太宰治的的这句口型。   他垂了垂眸,将口中的面条咽下,也用口型回应着太宰治:“抱歉。”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4-15 03:53:25~2023-04-16 03:33: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般路过巧克力派 10瓶;雪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1章 下一站,东京   ======================   诸伏景光多希望自己能够表现得再好一些。   他多希望自己面对高明哥的时候不露出任何破绽。   可那是诸伏高明, 可他是诸伏景光,他的样貌就已经彻底说明了一切。   高明哥有认出来他来吗?又以为他是谁呢?他表现得这样糟糕,高明哥又是怎么想的呢?   诸伏景光有些懊恼的垂着眸, 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然而太宰治并不打算在这点上多说些什么, 他将碗筷推到一边, 看着诸伏景光吃完最后一口面才开了口:“既然钱包回到了手中,那我们可以考虑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了。”   “现在是要回横滨吗?”诸伏景光看了一眼诸伏高明所在的位置以后,低声问道。   “回横滨?不,当然不。景光君你信吗, 就算我们不回横滨,也一定会有人主动来找我, 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好。”   太宰治说着,站起身来,对着诸伏景光勾了勾手指:“走吧,景光君。你可是东道主,带我去别的地方转转呗。”   “好。”诸伏景光有些留念的看了诸伏高明一眼,但他没有犹豫, 也站起身来,跟着太宰治的步伐,离开了面馆。   坐在另一个桌子上的诸伏高明没有挽留, 只是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诸伏君可真是矛盾啊,”出了面馆大门, 太宰治侧着头看向诸伏景光, “明明渴望和哥哥多待一会儿, 却又完全不敢和他共处一室。”   “是啊,”诸伏景光没有反驳, 还自嘲的笑了笑,“我可是够矛盾的。”   “其实也不过是人之常情而已。”太宰治笑笑,将目光转向了前方,“诸伏君,决定好下一站去哪儿了吗?”   “下一站?”诸伏景光还以为这是太宰治将他带出来的借口而已。   “是啊,下一站,”太宰治勾着唇角,眺望着远处,“这只能由诸伏君你自己来决定哦,在得知‘诸伏景光’已经死后的你,现在最想要去哪?”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会儿,也看向了前方:“如果我说去东京,太宰先生也会陪我一起去吗?”   “为什么不呢?”太宰治笑。   “那就去东京吧,我想要去确认一件事。”诸伏景光说。   “好。”   ……   总之他们是真的去了东京。   诸伏景光觉得自己今日的行程简直就是一个大圈,从东京出发,最后又折返回了东京——虽然是另一个世界的东京就是了。   诸伏景光想要去的地方也是一处墓园,和埋葬着父母尸骸的长野墓园一样,这里也是诸伏景光二十二年来都未曾涉足过的地方。   在轻车熟路的走到某个墓碑前以后,看到墓碑上那个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名字以后,诸伏景光却松了一口气:“挺好的。”   “嗯?”太宰治发出疑惑的音节,但也不知道他是真疑惑还是假疑惑。   “起码目前看来,除了我,其他人都没有死,”诸伏景光说这话时在笑,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微微的弯着,保持那浅淡、却又居久不变的笑容,“这曾经是萩原的墓碑,但现在不是了,挺好的。”   确认这里没有萩原研二的墓碑后,他也没有和太宰治久待,只是随意的在附近的道路上没有目的地的往前走。   “简直就像是一个诅咒一样,”诸伏景光突然这么说,他眸中的笑意在此刻又多了几分凄凉来,“不管怎样我都会死什么的。”   “既然如此,那就加油摆脱这个诅咒吧。”太宰治没有说什么安慰话,只是这样回复着诸伏景光。   两人继续向前走着,又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一个桥上,太宰治撑着栏杆,看着水面上的风景,眯了眯眼睛:“太阳快要落山了。”   守株待兔的这个“兔”怎么说也应该要来了吧。   诸伏景光也看向了夕阳,点头道:“其实夕阳带来的晚霞还挺好看的。”   太宰治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在心里默数着数字,而后不过几秒,一阵刻意的脚步声从他们身后响起:   “哎呀,真是好久不见啊,诸伏君。”   是太宰治的声音。   诸伏景光有些诧异的回过头,只见他身后多了一名同样笑意盈盈的太宰治,只是这一个太宰治的身上围着红围巾,就和七年以前他梦境里所看见的那个太宰治一样。   诸伏景光当即就反应了过来。   这个太宰治只在他七年前的梦境中出现过,就连诸伏景光都怀疑,那真的只是他的一个梦了。   有些没想到,但又有些理所当然。   一旁的太宰治看着另一个自己,倒没有太意外,只是挑了挑眉,看向【太宰治】:“哎呀,你这个打扮,完全就和森先生所差无几嘛。这是干掉森先生以后自己上位了吗?”   【太宰治】笑意不变:“谁说不是呢。”   他说着,又看向了诸伏景光,忽而间弯了弯唇角:“其实较真一些的话,不管是对谁,我们都是第一次见面吧。毕竟上一次和诸伏君对话的时候,虽然诸伏君能够看见我,但我可是全程都看不见诸伏君,只能够听见声音——我该怎样描述这个场景呢,时空错位,你们能够理解吧?”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勉强明白。   “不过你们能找到这里来,确实是我所意外的。”   就算太宰治没有大张旗鼓的做些什么,去告诉【太宰治】他们的到来,但【太宰治】依旧知道他们的到来,甚至能够清楚的找到身处这个世界的他们。   “有些话还是直说了吧,”太宰治看向了【太宰治】,“你为什么要带走织田作、带走我的织田作。”   【太宰治】的世界难道没有织田作之助吗?他为什么又要将他们世界的织田作之助给带走。   “我以为你会明白,”【太宰治】说,他鸢色的眼眸静静的望向太宰治,那张和太宰治一模一样的面容依旧在笑,“织田作在我这边是最安全的。”   “我要去见织田作,我要将织田作带回去。”太宰治沉着脸。   “现在还不是时候哦。”【太宰治】的语气轻飘飘的,否认了太宰治的要求,“如果织田作现在跟你回去,那么他这个‘漏网之鱼’可是会被你们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给发现的。”   这说的是实话。   为了织田作之助的安全,太宰治也不可能硬跟【太宰治】去抢织田作之助。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这次问的人是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与【太宰治】对着视,并不打算放过这次机会,想要从【太宰治】口中了解得更多。   “大概熬过这一年就好了哦,”【太宰治】望着眉眼回答着诸伏景光,“只要熬过这一年,无论最后结局是什么,世界意识就再也管不了你们了。”   【太宰治】说着,又故意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出后一句来:“——这可是某个人一次又一次尝试才得出来的结论,童叟无欺。”   某个人?   诸伏景光眼神半亮不亮的,有些期待的看向【太宰治】:“你说的那个人是……”   是zero吗?是他吗?   然而【太宰治】却只是笑了笑:“不能说哦。”   【太宰治】说到这里,又看向了太宰治:“怎么说你也是我自己。以我对我自己的了解,明明应该是已经知道你们来这样一趟是带不走织田作的,却又偏偏还是来了。”   “见我并不是你们真正的目的,你们是为了见他而来。”   太宰治没有否认。   “但是他不会来的,我也不会告诉你他是谁、又在哪的。”   【太宰治】说着,又看向了他们身后的夕阳:“这是我和他的约定,所以我是不会说的。”   看着明显有些失望的诸伏景光,【太宰治】笑了笑,又补了一句:“诸伏君不要过于气馁嘛,在我来之前,他可是要我给你带一句话的哦。”   “注意一下帝丹小学最近的人员变动,那个人很重要,但至于发现那个人是谁以后,诸伏君是决定远离还是接近,也都是诸伏君你自己的选择了。”   ……   “那边好像发生火灾了。”   听到这句话以后,坐在车上假寐的青年这才睁开了眼睛,看向浓烟滚滚之处,他盯着那片火光看了好一会儿,才将目光收回。   “报个警吧,基安蒂。”他这样说,只是声音有些轻。   “哈?”驾驶座上的基安蒂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些什么。   “科恩,麻烦你在前面那个街道的拐角将我放下。我就不搭你们的车了,琴酒他自然会来接我的。”   “好的。”科恩没有问些什么,甚至对基安蒂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多问。   “那可是琴酒身边的红人。”青年下车以后,科恩才对基安蒂这样说。   “这家伙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病殃殃的还那么多事,真不懂琴酒把他放在身边是要干嘛。”基安蒂吐槽着,“而且你听见了吗,他刚刚还说要报警,这是一个正常的组织成员的思维吗?”   对于基安蒂与科恩的谈论,青年并非是猜不到,只是不太想管,只是站在街角,眯起眼睛看向起火的那个方向,随后用手挡了一下夕阳的阳光。   “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呢。”   他这样说。   --------------------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发个,每次都是凌晨写完了等下午发,结果每次都不想等(思考)   感谢在2023-04-16 03:33:06~2023-04-17 07:49: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苍雨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azuha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般路过巧克力派 20瓶;雪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他的弟弟,很优秀   ==========================   “其实我建议你们不要在这边久待。”   话说到这里, 【太宰治】依旧笑盈盈。   “两个世界的流速不一样,虽然你们只是在这边待了半天,但你们那一边说不准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甚至一周。要是再耽搁下去, 特务科和侦探社可要发了疯似的来找你们了。”   “至于怎么回去,这个问题就更简单了, 你们是怎么来的,就怎样回去。”   太宰治看了他一眼,扭头对诸伏景光道:“走吧。”   但他又在走之前,对【太宰治】说了一句:“照顾好织田作。”   【太宰治】勾着唇角:“当然。”   他当然会照顾好织田作之助, 然后在最合适的时机将织田作之助送回去。   他这个世界是唯一一个织田作还活着写小说的世界,但如果他们能够成功, 那就是第二个了。   目送着二人离开,【太宰治】又望了一眼夕阳,拨出了一个电话:   “他们已经回去了哦。”   回应【太宰治】的是电话对面轻轻地一声“嗯”。   “你真的不打算和他见一面吗?”【太宰治】问。   对面沉默了片刻,最后也只是缓缓说出一句:“没有这个必要。在危机时刻我自然会出手,但在此之前,他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   “是吗?”太宰治笑了一声, 他的目光依旧望着夕阳,看着那些被染红的云霞, 轻声道,“如果不想见他,那你为什么要故意卖弄出破绽,让他们来到这一边呢?”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那边的人也轻笑了一声。   “只是想要让他见一见高明哥, 又或者说, 是想让高明哥看一眼他长大以后的弟弟。仅是如此。”   毕竟等到最后, 他就没有这个能力让诸伏景光再来到这个世界了。   ……   “其实我们也不算是白来一趟。”   回到自己世界的长野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太宰治突然又开了口。   诸伏景光将木质的御守重新挂回了树梢上,从榕树下蹦了下来,平安落地后静静听着太宰治的发言。   “虽然没有带回织田作,但起码有一点可以保证,”太宰治说着,顿了一下后才继续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有那边的那两位来为我们兜底。”   “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诸伏景光也看得出来这一点。   “他们知道的比我们多,站在‘上帝视角’看东西也比我们更清楚。只能说幸好我们都是为了对抗世界意识,不然,我不可不能保证我能赢得过另一个我。”   太宰治说着,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联网校准了以后将手机时间转向了诸伏景光:“果然,一周过去了。”   “嗯,”诸伏景光也在校准着时间,顺便翻了一眼消息,“还好这段时间内没人来找我,没错过什么事。”   “不过关于帝丹小学,诸伏君有什么头绪吗?”想起【太宰治】的那句话,太宰治眯了眯眼,“一个小学,到底能够翻得起怎样的风浪来呢?”   诸伏景光思考着:“我在帝丹小学没什么认识的人,兰和新一现在已经在念高中了,也不可能去拜托他们,如果想知道那边发生了些什么也有些麻烦。”   诸伏景光说着,迟疑了一下:“要不,我亲自上?”   律师的工作确实给诸伏景光带来了不少的人脉,但在这件事上,这份工作显然没多少用处,如果想要了解的更清楚,诸伏景光亲自上场的确是最优解。   “我音乐基础不差,还有过教学经验,应该能胜任音乐老师这份工作。”诸伏景光想了想,还是这样决定了,“虽然有些对不起妃英理老师的栽培,但也只能这么做了。”   他一开始选择律师这份工作,也只是为了掩盖他特务科成员的这一层身份,换成另一份工作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哪份工作能够帮助他,他就选择哪一份工作。   这没什么好让人纠结的。   毕竟……相比其他的工作,诸伏景光自然还是更希望他自己是“诸伏警官”。   “那就先这样吧,诸伏君。”太宰治朝诸伏景光摆了摆手,“我就先回横滨了,等公安那边联系你以后再来叫我吧。”   “好。”诸伏景光点了点头。   然而太宰治没走几步后就又折返了回来:“哦对,差点忘了,我的钱包被水冲走了。诸伏君借我点钱给我打车呗。”   诸伏景光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从钱包里翻出一张万元钞票递给了太宰治:“那就再见了,太宰先生。”   与太宰治分别以后,诸伏景光便开始思考自己现在该去哪儿了。   现在回东京也不是买不到车票,毕竟太宰治现在都准备横滨,回东京自然也是能够。   只是东京离长野自然要比横滨远上一些的,等到他到达东京以后,估计也已经很晚了。   他的故乡就在长野,也不是没有家,他是可以回长野老家歇息的。   不过……   诸伏景光翻了一下钱包,果然没有看见长野老家里的钥匙。他来东京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在长野停留,所以也没有想到要带上一把长野老家的钥匙。   爸妈现在估计还在京都旅游,高明哥也不知道在不在家。   犹豫了一会儿以后,诸伏景光还是給诸伏高明拨了一个电话,告知诸伏高明自己现在的情况。   “景光你回长野了?”电话那边响起了诸伏高明沉稳的声音,“那你稍微等一会儿,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到家。”   “好。没事的高明哥,我现在还没有到家,你不用太着急。”   挂断电话以后,诸伏景光松下一口气,往长野老家的方向赶去。   城郊墓园其实离家中并不算很远,当初堂伯父他们帮忙安葬选择墓地时,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选择这个离他们家不算远的墓地。   而等他到达家门口的时候,诸伏高明也刚好回来了。   “景光,”诸伏高明停好车,将大门打开,也没有问诸伏景光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回长野,只是关心的问了一句,“吃晚饭了吗?”   “还没,”诸伏景光跟着诸伏高明走进了家中,看诸伏高明在听了他这句话以后往厨房中走,诸伏景光连忙道,“高明哥,不用你来,你休息就好,我自己下一碗面就行。”   “没事,给弟弟做顿饭而已,还不至于会累着。”   诸伏景光摸了摸鼻子,然后跟着诸伏高明进了厨房:“那我给高明哥你打下手。”   诸伏高明“嗯”了一声,也没有拒绝弟弟的帮忙,他从冰箱之中拿出食材,并询问着诸伏景光的意见:“山贼烧可以吗?”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高明哥你做的我都行。”   “好。”   这道长野名菜的做法并不复杂,给诸伏景光一个人的晚饭就这样简单做好,等到诸伏景光将晚饭吃完以后,诸伏高明才开口喊他:   “景光。”   “嗯?”诸伏景光发出疑惑地气音,有些不解的看着兄长。   “是遇见了什么事吗?你看起来有些不太开心。”只听诸伏高明这样说。   闻言,诸伏景光“诶”了一声,有些发愣:“很明显吗,高明哥?”   “不明显,但你终究是我弟弟,这些还是瞒不过我。”诸伏高明说着,将碗筷收了起来,“想说出来的话就想说吧,不想说我也不强求,你别把自己闷坏了就好。”   诸伏景光沉默了数秒,最后还是喊了一声诸伏高明:“高明哥。”   “其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我就这样来诉明吧,我做了一个梦……”   请允许他撒上这样一个小慌,将这一日的经历以梦境为理由告知于诸伏高明。   “我梦见有这么一个世界,除了高明哥你,我和爸爸妈妈都死了。”诸伏景光闭了闭眼睛,但还是继续往下说,“然后,我出现在了梦里的那个高明哥的面前,虽然梦里高明哥你什么都没说,但我还是感觉你很难受的样子。”   诸伏高明虽然什么都没说,也很体谅的看出了诸伏景光的紧张,没有接近诸伏景光,可血脉相连,诸伏景光又怎会看不懂诸伏高明望向他的那一个眼神呢   他好想去抱抱那个高明哥,去向高明哥说一些能够安慰他的话——以诸伏景光的身份,以“诸伏景光”的名义。   “原来如此。”诸伏高明了然的点了点头,那双与诸伏景光如出一撤的眼睛里眼神平静,就这样看着诸伏景光,“但是景光,你不必为我而担忧。”   “人各有死,修短命矣。”   “正如你所说的,我确实会因此而难过,毕竟你的高明哥就算再冷静他也没有摒弃掉情感,对此而感到悲伤是必然的。”   “但你是我的弟弟,所以更多的,我会为你而骄傲。”   “如果有一个活着的‘你’出现在‘已经失去你’的‘我’的面前,‘我’只会对此而感到欣慰。”   “我的弟弟,他很优秀。”   诸伏高明说着,轻轻抱住了诸伏景光。   “景光,‘我’会由衷地为你而感到高兴,所以你不必为‘我’而担忧。”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4-17 07:49:25~2023-04-18 02:06: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苍雨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3章 “姐姐”   ==================   “好, 这样子就程序齐全了。”   妃英理律师事务所内,作为妃英理秘书的栗山绿将整理好的一些文件递给诸伏景光,并提醒着诸伏景光:   “律师资格证就不要去注销啦, 你自己去申请一下保留, 好不容易才考上的, 注销了怪可惜的。”   “好。”诸伏景光点着头。   “不过诸伏君是真的不打算当律师了吗?”得到诸伏景光肯定的回答以后,栗山绿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那还是挺可惜的,不过既然是诸伏君自己的选择, 那我也不说些什么了。你想好下一份工作做什么了吗?”   “大概是去做个音乐老师当当吧,应该还挺轻松的。”诸伏景光笑了笑。   “哦, 音乐老师啊,我记得你大学除了律法好像也修过音乐的,做音乐老师应该是不困难的。不过这样一来的话,诸伏君还得去再考一个教师资格证呢。”   提及这个话题,诸伏景光闭了闭眼:“确实如此。”   “怪可怜的。”栗山绿的语气之中多了几分同情,她这样评价着, “考完律师资格证后又去考教师资格证,真的很麻烦。”   “总感觉我的人生一直困于考试中。”诸伏景光苦笑了一下, 后又向栗山绿请辞, “这几天真的是麻烦栗山小姐了,我就先走了。栗山小姐再见。”   “诸伏君再见。”在和诸伏景光聊天时,栗山绿是站在律所门口的, 她刚准备关上大门时, 又看见了往律所这边走来的毛利兰, “咦?小兰小姐怎么来了?”   诸伏景光还没走远,自然也看见了迎面走来的毛利兰, 他停下脚步,唤了一声:“小兰?”   看见诸伏景光,毛利兰显然有些惊喜的亮了亮眼睛:“景光哥。”   她说着,步伐迈得更快了一些,靠近了诸伏景光:“不好意思景光哥,可不可以稍微等一下我,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见诸伏景光点头以后,她又立马快步上前行至律所,将手中的食盒交给了栗山绿:“麻烦栗山小姐帮我转交给妈妈了。”   “好,小兰小姐放心,一定全须全尾的转交给老师。”栗山绿说着,还俏皮的对毛利兰眨了眨眼。   转递好食盒以后,毛利兰迅速返回至诸伏景光身边,对他笑了笑:“不好意思景光哥,让你久等了。”   “没有,小兰动作还是很快的,”诸伏景光和毛利兰一起往前走着,“所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是关于新一的,”毛利兰点了点头,那双灿若星辰的紫眸带着几分担忧,“景光哥,你最近有见过新一吗?”   “新一?”诸伏景光摇了摇头,从长野回来以后的这几天,他都在处理辞职相关的事,确实没有见过工藤新一,“除了一个月前你们约会的那天新一来找过我以外,我也很久都没见到新一了。他怎么了吗?”   “景光哥也没有见过吗?”毛利兰显然有些失落,但依旧还是事情的始末悉数告知了诸伏景光,“……虽然新一偶尔也会给我打电话过来,可这一个月来也只有服部来找他的时候新一才出现过一次,所以我有些担心他。”   “原来如此,难怪最近的新闻你也没有看见新一的踪迹,确实很不对劲。”诸伏景光安抚性的拍了拍毛利兰的肩,“别担心,我陪你去工藤家看看,说不准新一有给我们留下什么线索。”   “好。”毛利兰点了点头,两人就这样往工藤宅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米花町内开始慢慢下起了雨,好在两人都是比较心细的人,来之前都看过天气预报,也都带了伞,这场雨的到来到也不算要紧。   两人撑着伞,继续往前走,谈论着工藤新一最近的异常点,最后诸伏景光得出结论:“这种行为,完全是一点都不符合新一的行事方式啊。”   他说着,又安慰着毛利兰:“不过小兰你先别担心,说不准新一只是在调查某件需要保密的案件,又恰好陷入了瓶颈,我会尽量联系他的。”   毛利兰默默的点了点头。   只是快到工藤宅的时候,诸伏景光却蓦然停下了脚步,毛利兰往他的目光落地处看去,只见街道拐角处,趴着一个穿着明显不合身的白大褂的女孩。   诸伏景光快步冲上前,将女孩揽在怀中,他这样不方便打伞,毛利兰便默默为他们撑伞:“景光哥,需要叫救护车吗?”   “她体温很烫,应该是发了高烧,得尽快采取退烧措施。现在雨越下越大,叫救护车来不及。”诸伏景光很快的做着判断,然后转头对毛利兰道,“小兰,你手里有工藤家的钥匙吗?麻烦你去将门打开,我们得尽快让这孩子退烧。”   “好。”毛利兰点着头,动作也不啰嗦,很快就将两扇大门打开,然后帮着诸伏景光将这个捡到的小女孩带进了工藤家中。   女孩看起来似乎只有七岁,身上的衣服都有些湿透了,得尽快换下来。   见毛利兰正在帮她擦拭着身上的水渍,诸伏景光便直起身来:“小兰你先照顾她,我去新一的房间找找他小时候的衣服。”   “好。”毛利兰抽空点了点头。   诸伏景光还是比较了解工藤新一的,不论是将这个孩子暂时带入工藤家,还是将工藤新一小时候的衣物给这孩子穿,这两点工藤新一都不会在意,他和工藤新一打一声招呼就行。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诸伏景光明明记得工藤新一各个年龄段的衣服都是分开整理的,但是诸伏景光找遍了整个衣柜,都没有找到适合七岁左右幼童穿的衣服。   诸伏景光不禁“咦”了一声。   工藤新一不会丢掉自己幼时的衣物,工藤有希子为了纪念,也不会去刻意只丢掉工藤新一七岁时的衣物。   但是工藤新一的衣物,确确实实的不见了。   太奇怪了吧。   压住心中的疑虑,诸伏景光关上了工藤新一的房间门。   那个女孩被安置在了客房,毛利兰用热毛巾将她全身都擦干了,也给那孩子服下了退烧药。   诸伏景光站在房间门口跟毛利兰说明了一下情况,毛利兰虽然也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没有工藤新一幼时的衣物,但现在当务之急是这个孩子,于是她暂时没有思考这一点,只是问道:“那需要我回家见我的衣服带过来吗?”   诸伏景光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我去童装店买套新的吧。就拜托小兰你好好的照顾她了。”   女孩子最好还是由女孩子照顾比较好。   而且毛利兰温柔细心,作为女孩子她应该能注意到一些诸伏景光注意不到的细节。   所以交给毛利兰,诸伏景光是放心的。   “好。”毛利兰点了点头。   诸伏景光离开之前在煮了一锅粥,告知大概会好的时间以后,他便撑着伞,步伐迅速的出去。   服完退烧药以后,毛利兰帮女孩掩好了被子,守在床边观察着她的体温变化。   女孩的体温明显的在下降,这不禁让毛利兰松了一口气,收回了自己伸出去量体温的手。   女孩醒的比她预想的要快,诸伏景光都还没有回来,女孩就已经朦胧的睁开了眼睛。   一直守在女孩身边的毛利兰很快就发现她醒了:“你醒了啊,还有哪里难受吗?”   在听见毛利兰的声音以后,女孩的目光瞬间就有些警惕,但发现毛利兰只是一个普通高中女生以后,目光才稍稍缓和了下来,但依旧只是抱着被子不说话。   毛利兰将大致情况给她解释了一下,又关心的问道:“你现在饿吗?煮了粥的,你要吃一些吗?”   沉默了一会儿以后,女孩最后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声音很小:“麻烦了。”   “没事的。”   毛利兰朝她笑了笑,下楼将粥端了上来,顾及女孩还在生病,她便吹了口气,吹温了勺子上的粥后,才小心翼翼的去喂给女孩。   女孩最开始有些抗拒,试图自己端碗吃粥,但是高烧不下的她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只能默许了毛利兰的行为。   一碗粥就这样见了底,从头到尾女孩除了一句“谢谢”以外就没有和毛利兰有其他的交流。   也不知道是因为高烧不愿意说话,还是她本身就不爱说话。   吃完这碗粥以后,女孩似乎有些困了,毛利兰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睡吧,高烧犯困是正常的,别强撑。”   女孩最终还是沉沉的睡去了。   毛利兰正准备站起身来去收拾碗筷,却发现自己的手下意识地被女孩给抓住了,而睡着的女孩还低声呢喃着一句:   “姐姐。”   这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姐姐了吗?   毛利兰正准备小心将自己的手给抽出来,然而女孩像是有所察觉一般,又喃出了一句:“姐姐,别走,不要离开我。”   这一句话隐隐好像有了哭腔。   毛利兰愣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了回去,轻轻地拍了拍女孩的背,安抚着:“没事的,没事的,姐姐不走。”   在面对高烧的女孩,她暂时性的认领了“姐姐”这个身份。   --------------------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对灰原哀篇有调整,大部分剧情可能会直接带过,但大纲里的兰哀这段,最终还是没有删掉   两个女孩都是很好的。   先发了,看看晚上能不能写完加更:D感谢在2023-04-18 02:06:52~2023-04-19 01:59: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苍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雪雅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4章 哀   ============   诸伏景光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场景。   他将买好的童装放在床尾, 又轻手轻脚的走到了毛利兰身后,去拿那盛过粥的碗筷:“她醒过一次了?”   “嗯,”毛利兰点了点头, “现在体温也已经降下去了。”   “那就好, 看样子应该是不用再送去医院了。具体怎么样还是看她醒来以后的状态。”诸伏景光点了点头, 又问着毛利兰,“小兰你饿了吗?锅里还有粥,需要我给你盛一碗上来吗?”   他自然是注意到了女孩紧紧抓住了毛利兰的手,所以才这样询问。   毛利兰点点头, 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麻烦你了,景光哥。”   “应该算是我麻烦你了。”   做完这些以后,看着依旧守在女孩身边的毛利兰,诸伏景光出去打了一个电话。   “啊啊什么?你和兰小姐在在外边捡了个孩子?”   电话那边传来了萩原研二的咋呼的声音:“你这是什么雨中捡人体质啊?上次捡小降谷也是在雨中。”   诸伏景光面不改色:“巧合而已。”   “行叭,你说是巧合就是巧合吧。”电话那边的萩原研二无奈的耸耸肩。   “那是个女孩,约莫七岁,茶色头发……”诸伏景光报上了他能够观察到的所有信息,“现在她还没有醒,不清楚姓名。”   “行,”萩原研二点了点头, “我会帮你留意一下最近有没有父母报警找孩子的。我待会儿就去刑事部问问。”   “麻烦你了, 萩原。”   挂断电话没多久,萩原研二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去一课那边问过了,目前还没有接到儿童失踪案, 可能是因为失踪时间过短,家长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们现在是工藤新一家里吗?我跟班长说了, 我待会儿代替一课的警官过来做个记录,那孩子要是记得家的位置, 我们就将她送回家;要是不记得,就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父母。”   “好。”诸伏景光挂断电话,又看了眼房里的两名女孩,没进去,转身走向楼下工藤家的书房。   工藤新一的离开属实是有些奇怪了,按理而言,再难的案子也不可能难倒工藤新一这么长时间。   但如果是出事的话,也说不通,毕竟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还有着联系,半个月前甚至还短暂的出现了一面。   工藤新一到底是被什么案子给绊住了?   诸伏景光尚不清楚,但工藤新一幼时的衣物消失这一事起码说明了一点——这一个月内工藤新一肯定有回工藤宅,除非带走那些衣服的不是工藤新一。   除了自己的卧室,工藤新一最常待的地方就是书房,如果他有特意留下线索,那么书房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诸伏景光在书房里转了一圈,书房里倒是没有明面上的线索,只是密密麻麻的摆着一堆推理小说,不仅有《福尔摩斯探案集》,还有《美女侦探渥修斯基》等各类推理小说。   诸伏景光是工藤家的推理小说数量多的,不过现在一看,只能说是相当的多了,除了一些文学名著外,整面书架都是推理小说。   诸伏景光从中抽出一本《福尔摩斯集》来,翻了一下后又放了回去:“有好多都是柯南·道尔的小说啊,新一是真的很喜欢推理小说。要是两个世界没有融合的话,想必江户川乱步的作品也少不了。”   话刚一说出口,诸伏景光就愣了一下,然后又重复了一下自己刚刚说出来的那两个名字:“柯南·道尔,江户川乱步……江户川柯南?”   怪不得七年前在第一次听见江户川柯南的名字以后,他会觉得有些耳熟,这不就是两个文豪姓名的糅合体吗?   想起七年前在水镜内看见的酷似工藤新一的小少年,诸伏景光不仅皱了皱眉。   现在毛利兰的年龄也和水镜内的年龄对得上,那江户川柯南……   不,应该不至于,新一怎么说都有十七岁了,应该不至于成为只有七岁的江户川柯南。   长的像也不能说明什么,快斗和新一不也是长的很像吗?   诸伏景光正思考着,就听见了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是萩原研二。   “你来得怎么这么快?”诸伏景光有些疑惑地为他开了门。   萩原研二“诶嘿”了一声:“这就是王的速度。那个孩子醒了吗?”   “应该还没,”诸伏景光给萩原研二倒了杯水,“等她醒来吧。”   “噢好。”萩原研二喝了一口水,又看着诸伏景光问道,“说起来小诸伏,你怎么突然间就辞职了,是他的要求吗?”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降谷零。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不算。只是我需要另一份工作来帮助我。”   萩原研二可没忘掉诸伏景光还有一层特务科的身份,倒也没再多问,只是又感叹了一句:“小诸伏你真的好可怜,都这个年纪了还需要去考试。”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随手从书架上抽了一本推理小说,一本我心向学的模样,很诚恳的看向萩原研二:“你也可以选择和我一起去考试的,萩原警官。”   “不,考试的话还是算了吧,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萩原研二急忙摆手,生怕诸伏景光真给他拖进去考试了,“但是小诸伏,我很看好你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够通过这个考试,加油!”   诸伏景光只能很遗憾的收回了这个念头。   两人正聊着,就看见毛利兰站在了楼梯处,她的手里还牵着那个女孩。   女孩应该是醒来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毛利兰和她说了些什么,她明显有些黏着毛利兰,在看见站书房内的两个成年人以后,她躲到毛利兰的身后。   而毛利兰则是像他们打着招呼:“景光哥,萩原警官。”   萩原研二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回应:“哈喽。兰小姐好久不见。”他说着,又看向了毛利兰脚边的女孩,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不知道这位小小姐该怎么称呼啊?”   女孩依旧有些许沉默,她的目光扫过了书架上的那一堆推理小说,最后才将目光落在了两名成年人的身上。   “あい。”她缓缓吐露出一个字来。   “あい?”萩原研二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但听着女孩说这个字时的语气才明白过来这应该是名字。   萩原研二从怀里掏出了做记录用的小本本,在下面写下来这个假名:“是哪个あい啊?可爱的爱吗?”   然而女孩却摇了摇头:“不,悲哀的哀。”   萩原研二笔一顿,但依旧还是将这个名字记了下来,随后又试探性的问道:“那姓呢?”   然而女孩只是沉默。   诸伏景光重新将书塞了回去,给萩原研二使了一个眼色,而后看向毛利兰:“啊,我突然想起厨房里还炖着汤,我过去看看。”   萩原研二又向灰原哀问了最后一句,得到答案以后将小本合上,对着毛利兰歉意的笑了笑:“我过去帮一下忙,这里暂时性的就交给小兰小姐了。”   他说着,紧跟着诸伏景光走了出去,徒留下毛利兰和这名叫做“哀”的女孩。   “小哀,你有哪里不舒服吗?”毛利兰蹲下身来询问着,灰原哀只是摇了摇头。   ……   “那个叫做哀的女孩,小诸伏,你觉得是怎么一回事?”进了厨房以后,萩原研二压低着声音问道,“我刚刚多问一句,问她需不需要我们将她的照片登记一下寻找她的家人,她给我的答案是拒绝的,甚至是有些害怕的。”   “但她不像是离家出走的样子,”诸伏景光的表情严肃了一些,想起女孩先前身上所穿的不合身的衣物,一个猜测便在他内心油然而生,“萩原,你说,她是被拐卖的儿童可能性有多大?”   “我感觉可能性很大,”萩原研二面上的表情也很严肃,“可能就是被拐卖以后逃出来的。但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也不方便明问,容易造成心理阴影。”   正说着,毛利兰的声音忽而从他们身后响起:“那个……萩原警官,景光哥,我倒是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不大。”   两人回过头,也只看见毛利兰的身影,名为“哀”的女孩应该是被留在了书房内。   “她之前睡着了的时候有叫过我姐姐,她以前应该是有一个姐姐留在她身边的,这个姐姐应该也与她相处的很长一段时间,但还是离开了她。”毛利兰将这些告知着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我给她换衣服的时候也没有看见她的身上有受虐待的痕迹,应该不是被拐卖的。”   毛利兰说着,还顺便将自己的推测的说了出来:“不过我觉得,父母家人已逝应该也是有可能。”   诸伏景光若有所思。   “兰小姐说的也有道理,”萩原研二点了点头,“但不管是哪种可能,我们是不是得先思考一个问题啊。”   “带这孩子去警局她肯定是不愿意的,那么暂时性的,这个孩子要交给谁来照顾。”   毛利兰立马道:“我留下来可以照顾她。不过……”她说着,犹豫了一下,“我家里已经柯南了,爸爸他也不靠谱,恐怕也不能一直帮忙照顾。”   “我的话,我倒是还挺乐意照顾孩子,”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但是我和小阵平住在一起,感觉小阵平哪怕只是站在那里都会很容易吓到她。”   萩原研二说着,目光转向了诸伏景光。   被两人目光围绕的诸伏景光:“嗯?”   --------------------   作者有话要说:   在尝试一日写两更,尝试失败xd   今天再试试() 第95章 惊喜吗,我们多了一个女儿   ==================================   “小诸伏的话, 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你一个人住,性格温柔长相也不凶狠,也很讨小孩子喜欢。”萩原研二摸着下巴思考, “小诸伏简直就是完美人选啊。”   “那也得要看那孩子愿不愿意啊。”诸伏景光有些无奈的回道。   “那就亲自去问问小哀吧, 她的意愿最重要。”毛利兰这样提议道。   毛利兰离开之前给名为“哀”的女孩拿了一本儿童图书, 现在那个女孩正坐在沙发上随意的翻着那本书,翻页速度快到让人感觉她根本就没有用心翻看。   “我没有家人,几位警官不必费心想将我送回到‘家人’身边。”三人才刚回到楼梯角,就看见女孩头也不抬的对他们说道。   显然, 她是将诸伏景光也归入到了警察的范围内。   萩原研二刚想说话,听见她这么一说, 不由顿了一下,解释道:“其实只有我是警察来着,小诸伏是和小兰小姐一起将你带回来的人。”   她这才稍稍抬起头看了诸伏景光一眼,随后又垂了垂眸:“是不是警察都一样。如果嫌我麻烦的话,可以直接将我送去孤儿院的。”   “怎么会呢。”毛利兰柔声安慰着她,那双透出温柔的眼眸, 十分认真的看着她,“小哀, 那名哥哥是警察, 警察是不会认为其他人是麻烦的。而且,小哀你也不是什么麻烦。”   毛利兰握住了她的手,和女孩说了好一些话, 她才勉强的点了点头, 没有将手从毛利兰手中抽出:“那按照你们的决定来吧。”   也许……当一个普通的女孩, 什么都不顾,也是可以的。   “我是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蹲在女孩,向女孩介绍着自己的姓名,“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那边的萩原警官也可以选的。”   萩原研二朝这边送来了一个Wink。   然而女孩只是抓住了诸伏景光的手,轻声说了一句:“麻烦了。”   她其实认得诸伏景光。   在得知姐姐死讯之前,不知道是原因,波本突然跑过来见了她一面,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来问她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哀、不,准确来说应该说是宫野志保,她虽然不知道波本当初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确实为俩姐妹的见面打了掩护。   离开的时候,她发现波本的目光一直落在同一个方向上,顺着目光看去,她看见了诸伏景光。   那时黑发的青年正眉眼放松和身边的其他人聊天,显然没有注意到波本的目光。   不过她当时并不能确定波本当时看得是不是诸伏景光,毕竟那个方向除了诸伏景光还有其他人,只是诸伏景光的眼睛过于特别,才让宫野志保注意到他。   “志保你注意到了吗,不管是咖啡厅内的人还是咖啡厅外的人,看起来都很轻松,”波本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到来,不动声色的将目光收了回去,甚至还用上了这样的亲昵称呼,“你不要总是这样心事重重,我还以为你想和你姐姐多待一会儿。”   宫野志保确实是这样的想的,只是她想并不代表她敢:“这样就够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吗?”   “你想要回去的话,我就送你回去。”波本这样说。   他们的对话就那样结束,波本就这样带着她离开咖啡厅的时候她也没有再看见诸伏景光。   所以她是认得诸伏景光的。   她其实有在怀疑,姐姐是不是被波本偷偷救下了,所以她选择了诸伏景光。   如果诸伏景光是波本的某个目标,又或者他与波本认识,那她是不是有机会去见到姐姐?   ……   名为“哀”的女孩就这样在诸伏景光家中住下了。   根据哀所说,她父母双亡,家人皆逝,她也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姓氏,不知道是不愿意提起还是真不知道。   萩原研二甚至还觉得,就连“あい”这个名字,都是女孩现想的。   毕竟当时她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目光是看向诸伏景光手中拿着的那本书的,而那本书的女主角名字就含有“あい”这个音。   是想彻底与过去斩断吗?   萩原研二不太清楚,不过他也没在多想,只是一个七岁的女孩而已,不愿意提起过去那就算了。   现在他需要解决的一件事,那就“小哀”这个人该怎么解决。   他问过一课那边的警官了,既然这个女孩自身愿意,他们照顾她自然也是无可厚非。   但最好还是走一下收养程序,不然有些事情都不会太方便。   他将这件事告知了诸伏景光,诸伏景光也询问过小哀的意见,小哀犹豫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同意了的。   但如果要走收养程序的话,小哀必须要有一个姓氏。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小哀的姓氏。   记在小诸伏名下跟着小诸伏姓?   诸伏哀?听起来好怪啊,小哀虽然没说些什么,但看起来好像也不太愿意的样子。   抱有这样的苦恼,萩原研二路过了工藤家,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工藤家,正准备继续往前走时却被工藤新一的邻居阿笠博士叫住了:   “下午好啊,萩原警官。你看起来好像很苦恼的样子。”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这样道。   “是啊,”萩原研二苦着一张脸,将这件事半挑半捡的告知了阿笠博士,“没想到居然会难在姓名这种事上。”   “不愿意跟着景光君姓吗?那要不干脆自创一个姓氏吧。”阿笠博士想了想,建议道,“灰原怎么样?优作新作里的女主就是这个姓氏,好像是来自于Cordelia Gray。”   “灰原吗?”萩原研二想了想,“好像还不错的样子,我去问问看。”   没有接受诸伏的姓氏、也没有接受萩原的姓氏的小哀居然同意了这个虚创的姓氏。   其实宫野志保想的很简单,既然这两个人想给她补齐领养手续,那就由着他们来,但最好还是不要沾染上他们的姓氏,不然她一旦被除了“波本”以外的其他组织成员发现,这两人说不准就糟糕了。   灰原,这个姓氏还是很不错的。   处理了姓氏这个难题,还有另一个难题接踵而至,那就是——   灰原哀到底该记在谁的名下。   萩原研二是真的没有想到诸伏景光居然会推拒这件事,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诸伏景光:“你确定?小哀是交给你养的,记在我的名下算什么。”   诸伏景光却显得异常冷静:“我确定。你是警察,你的身份对她有益,而且——”   而且他不一定能熬得过这一年。   诸伏景光自然希望自己能够熬过这一年,正如太宰治所说的,只要他能熬得过这一年,他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如果他不能,世界也许不会出现什么差错,但和他相关的一些事,都会变得很麻烦。   既然将灰原哀带了回来,那么他就得要为灰原哀考虑。   如果灰原哀记在他的名下,一旦他死了,那么有关灰原哀身份的后续处理就会很麻烦,但记在萩原研二名下就不一样了。   萩原研二已经熬过了他的那一劫,甚至还帮松田阵平、伊达航处理好了他们的劫数。   只要记在萩原研二的名下,这些就都不用担心了。   诸伏景光后面那句“而且”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萩原研二欲言又止:“你要不再好好想想?记在我名下的话就意味小哀的很多事都需要我来出面,我又不和你们住在一起,一旦我有急事你们没有联系上我的话,处理起来会很麻烦的。”   他们在说这些的时候,灰原哀突然从卧室走了出来,两人迅速闭嘴,不在灰原哀面前说这些。   灰原哀看了他们一眼,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些什么,但她也只是指了指门口:“景光哥,门口有信件塞进来了。”   她说完,倒了杯水后又走回去了。   诸伏景光连忙去将门口的邮件捡起并拆开,他一边拆还一边道:“是物业的信件,应该是刚刚塞进来的……”   在看见信件上的内容以后,诸伏景光突然顿了顿,看向萩原研二:“萩原,你和松田住的地方,还有房子吗?”   “有啊,我们那一楼还在出售,暂时就我们一家。”虽然有些奇怪诸伏景光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但萩原研二还是如实回答。   “那好咯,小哀直接记在你名下就可以了。”诸伏景光扬了扬手中的信纸,“这个公寓要拆了,我们搬过去和你们一起住。”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当即就给松田阵平拨了通电话:“小阵平,我跟你说件事,你千万不要害怕。”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我们现在多了一个女儿。”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有没有感到很惊喜?!”   “……”电话那边的松田阵平一阵无语,“hagi,你又在发哪门子疯?”   “我没发疯,不行你问小诸伏!”   诸伏景光没忍住笑,但还是配合着萩原研二点点头:“我证明,萩原他说的是真的。”   松田阵平:“……你们别闹。”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应该能写好几章的内容直接被我缩成一章了,我尽量快点写到零零篇:D   感谢在2023-04-20 00:19:19~2023-04-20 19:02: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松田同款天然卷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6章 松田警官好像不太聪明   ==============================   若说松田阵平此刻的心情, 一字就能够概括了,那就是——“懵”。   什么叫他们现在多了一个女儿?   萩原研二,警视厅众警官特送外号——妇女之友, 女人缘好得出奇, 整个警视厅的女警基本上就没有不认识他的。   然而就是这样的妇女之友, 实际上连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做过最逾矩的事也只是和女孩子牵牵小手,仅此而已。   所以,萩原研二哪来的一个女儿?   “你背着我偷偷结婚了?”好半天, 松田阵平才问出这句话来。   “怎么可能?”萩原研二立刻反驳,“这种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我等会儿回去的时候再跟你说。”   松田阵平:“……”   所以萩原研二说的是个什么情况?   松田阵平点燃了支烟,陷入了沉思。   ……   萩原研二的行动速度是真的快,给松田阵平拨了这通几乎称得上是闹剧的电话以后,他就开始帮诸伏景光思议新的房子了。   他给自己住的公寓物业打了通电话,很快就帮诸伏景光敲定好了新房子。   “走,现在就去签合同, 然后今天就搬家。”萩原研二怂恿道。   对于他这句话,诸伏景光简直是哭笑不得, 但也默认了萩原研二这一行为。   来来回回折腾了几个小时, 诸伏景光拿回了原先公寓的押金,也带着灰原哀签好了新公寓的合同,不过他倒是没有像萩原研二说的那样今天就搬家, 毕竟在旧公寓住了那么久, 东西也算是比较多的,自然不可能是说搬就搬。   “这么一算的话,我在东京的这几年, 都搬了三次家了。”诸伏景光感叹道。   萩原研二笑眯眯:“这个我知道,这叫‘孟母三迁’。”   诸伏景光:“?”   “小诸伏你不知道孟母三迁是什么意思吗?我跟你说……”   “不,我知道,”诸伏景光打断了他,“但是这件事和这个典故扯不上任何关系吧。”   然而萩原研二却依旧笑眯眯:“小诸伏你是不是搬了三次家?”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   萩原研二又指着灰原哀道:“是不是有一个孩子?”   诸伏景光又点了点头。   “所以这是不是‘孟母三迁’?”萩原研二一拍手,“哦不对,小诸伏你应该算是‘孟父’。”   诸伏景光:“……”   灰原哀:“……”   灰原哀突然觉得,没带口罩就出门是她最错误的选择。   “好了,不逗你们了。既然都到这边来了,那就去我家吃顿饭呗,正好让小哀和小阵平认识一下。”他说着,又弯下腰来去看灰原哀,“小哀,待会儿你将会看见一个很有黑手党气质的大哥哥,但是你别怕,他其实是一个好人,和我一样是一个警察。”   灰原哀:“……”   灰原哀十分高冷的“哦”了一声。   就这样,萩原研二将诸伏景光和灰原哀领回了家。   而看着萩原研二带回来的这两个人,松田阵平默默掐断了烟,看着诸伏景光和灰原哀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墨蓝色的眼睛又盯紧了萩原研二,将萩原研二拽到了一边:   “你带女儿回来还拖家带口的吗?”   萩原研二:“啊?”   “你们俩的女儿?”松田阵平朝诸伏景光的方向努了努嘴。   “怎么可能?小阵平你脑补了些什么啊?”萩原研二立刻否认,随后又对着松田阵平笑魇如花,“当然是我们俩的啦。”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又看了眼灰原哀,陷入了沉思:“这还不如我脑补的呢。”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和他家幼驯染多了一个女儿的啊喂!   本来他听着诸伏景光话里笑意,又想起最近去搜查一课特别勤、还问领养流程的萩原研二,还以为是因为某种因素,他们两个一起领养个孩子。   结果萩原研二现在告诉他,他那句“我们现在多了一个女儿”的“我们”,真的是他和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大脑宕机。   松田阵平墨蓝色的眼睛盯着萩原研二那双淡紫色眼眸:“你最好不是在开玩笑。”   萩原研二咳嗽了一声,正经了起来,向松田阵平介绍道:“好啦,我说实话,她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名哀酱。因为小诸伏不方便,所以就记在了我的名下。小阵平,我和你可是住在一起,我的女儿自然也是你的女儿,所以我说是我们的女儿,也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确实没问题。   “你这是什么歪理啊!”松田阵平的拳头还是忍不住握紧了,他看着萩原研二幽幽道:“你要是再晚解释一句,我就要谷歌‘同居的幼驯染是gay怎么办’了。”   萩原研二“诶嘿”一声:“那还好我解释的快,不然我就要被小阵平给扫地出门了。”   向松田阵平解释清楚以后,松田阵平这才重新将目光转到了灰原哀身上,没怎么跟小孩子接触过的松田阵平突然之间有些不知道开口了:“我刚刚那个样子会不会吓到她?”   “不会啦,小哀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啦。”萩原研二将松田阵平推到了灰原哀面前,“哀酱,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小阵平。”   “你好,”松田阵平试图露出一个微笑,但感觉怎么笑都不对劲,最终只能绷紧了脸道,“我是你另一个父亲松田阵平。”   诸伏景光:“咳咳咳。”   萩原研二:“噗。”   灰原哀默默移开眼睛,她突然觉得自己当初选择诸伏景光做她的监护人是个非常正确的选择了。   萩原研二简直是笑的直不起腰来:“对不起小阵平,但是……哈哈哈哈哈哈。”   “萩原研二!”松田阵平握紧了拳头,威胁道,“不许再笑了!”   “哈哈哈哈对不起,但是真的哈哈哈哈。”   灰原哀淡淡评价:“这名松田警官好像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嗯,”诸伏景光脸上堆着淡淡的笑意,“习惯就好了。”   “对了小哀,你想要去上学吗?”趁着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之间的互相打闹让灰原哀的心情明显变好,诸伏景光趁机问道。   “都可以。”灰原哀知道自己最好还是像一个普通的女孩一样,所以也干脆同意诸伏景光的提议。   “那你觉得帝丹小学怎么样?”见灰原哀同意,诸伏景光松下了一口气,“我正好要去那边做音乐老师,刚好可以照顾你。”   “你决定就好。”灰原哀沉默了几秒,但也只是这样道。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小兰姐姐”家中的那名江户川柯南,也是在这个小学读书的。   ……   “最近一直在做怪梦。”金发青年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看起来似乎有些烦躁。   “大概是怎样的怪梦的呢?”坐在他对面的女子关切的询问道。   “梦到的时候十分清楚,但是醒来的就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一张十分模糊的脸,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然后那个喊我——”说到这里,金发青年顿了一下,含糊其辞的道,“总之是一个基本没有人喊我的称呼就是了。”   “这样啊,”女子善解人意的笑了笑,并没有追问到底是个怎样的称呼,只是和金发青年讨论着,“零君相信前世的存在吗?”   “前世?”   “嗯,前世,就想我和大君一样,总感觉我们的相遇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一样。说不准,零君所看见的那个人,就是零君前世的至交呢?”   听见女子提起那个人,金发青年面上露出了压抑不住的嫌弃:“什么冥冥之中的注定,那家伙分明是故意碰瓷,别给他贴金了。”   哪怕看见金发青年对她的男友只有嫌弃,但女子依旧只是笑。   “应该是我最近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做这种梦。”金发青年按了按眉心,站起身来,“好了,我就先走了。虽然我的人在外面守着,但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别让组织发现你。”   “好,那我就不送你了。零君一路顺风。”   离开那个地方以后,金发青年眯了眯眼睛,望向夜空之中的那片星辰。   “前世,哈,这可真是过于虚缈的存在啊。”   口袋里的电话在这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金发青年目光一顿,但还是接通了这个电话。   “喂?”   “降谷君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公安一趟?”电话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金发青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是有什么要紧事吗?”他反问。   “有事,但不算是要紧事。”电话那边回答,说着还顿了一下,提醒道,“降谷君,现在拨通这个电话的我的身份,不是卡纳迪恩。”   而是你所知道的,我的另一层身份。   从称呼之上,金发青年自然是听了出来,他再次按压了下眉心,语气平静的道:“地点,我待会儿就过来。”   “是老地方,降谷君你是知道的。”   “好。”金发青年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   在电话挂断之前,那边的人笑了一下:“那我们就等着降谷君你的到来了。”   电话挂断后,金发青年抬头望了一眼夜空之上的明月,没有犹豫的,迈出了他的步伐。   确实该回公安一趟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发啦,下午去吃KFCε?(?> ? <)?з   新兰那本不开了,来看看新预收   《今天也在追寻前夫哥的步伐》   伊泽黎没有想到,自己第一天在警视厅任职摸鱼的时候,居然还能在校园论坛里居然发现了他和他前夫哥的CP贴。   伊泽黎觉得很惊喜,于是决定当场就截图发给前夫哥:“你看,有人磕我们的CP!”   然而回应他的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前夫哥将他给删了。   伊泽黎:?   说好的暂时分手冷静一下,你删我干嘛???   =   伊泽黎的前夫哥,肤白貌美,温柔体贴,是他的学长,也是伊泽黎死皮赖脸的追到手里的。   前夫哥年长伊泽黎一岁,在伊泽黎着急忙慌的准备毕设的时候,前夫哥就已经在警校就读,并成功毕业。   为了追上前夫哥的步伐,伊泽黎毅然决然的报考了警校。   虽然他作为美术生,路途艰难,但伊泽黎最终还是成功担任了警视厅的模拟画像师。   然而就在他准备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前夫哥的时候,前夫哥却率先给他发来了消息:“我们分手吧。”   伊泽黎:?   伊泽黎觉得前夫哥需要冷静,于是让前夫哥冷静几天之后再做决定,结果等来的却是前夫哥的单删。   伊泽黎陷入了沉思。   伊泽黎思考不出来。   于是伊泽黎愤愤在贴下留言:你们CP分手了,是假的!   然而得到的却是他人这样的回复:分手了就说明他们之前有在一起,所以是真的!   伊泽黎:……   看吧,他就说,他和前夫哥是最般配的!   不就是分手单删吗,他人都到警视厅了,还怕追不回前夫哥吗!   然而让伊泽黎没有想到的是,他把警视厅翻了个天,都没有看见前夫哥的踪影。   前夫哥,你根本就不在警视厅,你在哪里?!   =   有人曾问过那名在卧底的警官先生:   “如果非要做出选择,普通民众与伊泽黎,你会怎么选?”   警官先生毫不犹豫:“自然是民众。”   “那你要放弃伊泽黎?”   然而警官先生却摇了摇头。   他是警察,所以他会优先救民众,但他不会放弃伊泽黎,他拼了命也要将他的小黎儿救出去。   伊泽黎曾说:“我要找一个像哥哥一样爱我的人。”   那时还不是警察的警官先生只是笑笑:“那我够爱你吗?”   如今的警官先生只能握紧手中的枪,在心中无言道:   抱歉小黎儿,我无法再爱你了,请忘掉我吧。   你想找一个像哥哥一样爱你的人,所以你要找一个比我还要爱你的人。   ★不是救济文!!!hiro是真前夫哥!   ★主角纯红方,非卧底   ★可能是短篇   感谢在2023-04-20 19:02:26~2023-04-21 02:30: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RAIN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7章 再见,hiro   ====================   “柯南, 你听说了吗,我们要有一名新同学了!”   听着少年侦探团的其他人兴致勃勃的讨论着这个话题,江户川柯南显然有几分心不在焉, 只是“嗯嗯”的点着头:“哦, 是吗?真是太好了。”   江户川柯南、又或者说是工藤新一最近很是苦恼。   不知道为什么, 毛利兰最近总是平常回来的要晚,周末也是很早的就出门了,江户川柯南最开始还以为毛利兰是和铃木园子她们一起去逛街了。   然而被少年侦探团拽着到处跑的江户川柯南,就在上个周末偶遇到了铃木园子,铃木园子身边根本就没有毛利兰,问铃木园子她也说兰并没有和她在一起。   但是最近也没有空手道比赛, 毛利兰这么早出去到底是去干嘛了啊。   见江户川柯南这样关心毛利兰的行踪,铃木园子忍不住揶揄道:“说不准啊,小兰是和其他人约会去了。一个月了,工藤新一那家伙还不回来,兰去找其他人也是有可能的哦,只希望兰一定要找一个比工藤新一还要好的人。”   江户川柯南:“!!!”不可以!!   江户川柯南是真的害怕毛利兰会被其他人抢走,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在毛利兰某次出门的时候,他悄悄的跟了上去。   他倒是要看看, 到底是谁勾走了兰的心。   然而跟踪的结果就是, 在看见兰走进某间公寓以后,他被萩原警官当场“逮捕”。   萩原研二那时笑眯眯的从他身后冒了出来,一把按住了他的肩, 弯下腰来:“柯南君, 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江户川柯南被他吓了一跳, 冷汗直冒:“没、没做什么,正巧路过而已。”   “正巧路过吗?”萩原研二眼里的笑意不减, 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我还以为你是跟着兰小姐一起过来的呢?”   江户川柯南立马否认:“怎么可能。”   萩原研二看样子应该是没信,但他也只是拍了拍江户川柯南的肩,意味深长的道:“那就好,跟踪女孩子可不是什么君子行为哦。”   江户川柯南本想借机问问萩原研二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然而萩原研二在对他说完这句话以后又对他挥了挥手:“那么,柯南君请便吧。玩的开心一些,我要去工作了。”   没能从萩原研二口中问出些什么,又因为萩原研二这一打岔,江户川柯南完全不知道毛利兰去了哪层楼,一层层的找又过于显眼,这样就算是找到了兰,兰肯定也能看出他是跟着自己过来的。   江户川柯南只能遗憾的无功而返。   而这件事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了江户川柯南的心头。   啊啊啊啊所以兰是不是真的像园子说的那样,有喜欢的人了啊!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他也根本就无法阻止啊,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也根本就没有立场去阻拦兰奔向更好的人啊。   最后是上课铃声将沉浸在自己思维给拉了出来,与上课铃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吉田步美的叹气声:“教音乐的松本老师生病辞职了,真的好可惜。不过我们马上就有一个新的音乐老师了,也不知道新老师是谁。”   江户川柯南根本就不关注新的音乐老师是谁,只是在苦恼之中听着小林老师介绍着新同学然后上完了整个上午的课程。   ……   灰原哀的入学是有毛利兰帮忙的。   在被问及期望去哪个班的时候,毛利兰那时想了想,对她道:“小哀想去一年级B班吗?柯南也在这个班,正好有个照应。”   江户川柯南,这个突然出现在毛利兰家中的人,灰原哀是有些感兴趣的。   他会是工藤新一吗?   这些天和诸伏景光住在一起,灰原哀并没有见到预想之中的波本,就好像诸伏景光真的只是波本那时随意看了一眼的人,并不是波本的“目标”。   灰原哀不能一直这样等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甚至根本就不可能主动出现的波本。   她得要打听姐姐的消息。   她得需要一个盟友。   如果江户川柯南确实是工藤新一,那他是否可以成为她的盟友?   这次在亲自见到江户川柯南以后,灰原哀就能够确定,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   所以在面对少年侦探团的盛情邀请时,灰原哀没有拒绝。   工藤新一到底值不值得成为她的盟友?   ……   下午有一节音乐课,孩子们也就此见到了他们这名新来的音乐老师。   新老师长相秀气,眉眼温柔,坐在钢琴前像孩子们介绍着自己:“我的名字是诸伏景光,你们叫诸伏老师就可以了。”   在看见诸伏景光的时候,江户川柯南的整个眼睛都睁大了:不是吧?景光哥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啊。   等等……他想起来了,兰有提起过景光哥辞职另换工作的事,所以景光哥的新工作就是来帝丹小学当音乐老师吗?   所以,曾经是他私人音乐教师的诸伏景光,现在兜兜转转,又成为了他的音乐老师?   江户川柯南陷入沉思。   江户川柯南得出结论。   江户川柯南恍然大悟。   江户川柯南被诸伏景光邀上台前唱歌……嗯???邀谁??邀他吗?   看着眼前带着温柔笑意的诸伏景光,江户川柯南后退一步,讪笑道:“不必了吧,诸伏老师,我唱歌跑调,还是算了吧。”   “嗯?怎么会呢?”   诸伏景光笑得温柔,他虽然有过“江户川柯南是不是就是工藤新一”的想法,但又觉得这种事情应该是不可能的,所以此刻他真不觉得这个和工藤新一长的很像的男孩唱歌会难听到哪里去。   诸伏景光鼓励道:“江户川同学尽管试试嘛,要勇于尝试才是。”   好吧,这是景光哥你自己说的。   于是,在江户川柯南开始魔音以后,诸伏景光嘴角噙着的笑蓦然僵在了脸上,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江户川柯南唱着唱着,看着诸伏景光的神情变化,又默默闭了嘴。   看吧看吧,他就说,笑容完全僵住了啊景光哥!   诸伏景光按了按眉心,又将笑容重新的扬了起来:“嗯……江户川同学唱的,总体还是不错的,就和我以前教过的工藤新一君一样优秀。”   可不是嘛,毕竟他就是工藤新一嘛。   还有,要是夸不出来的话,真的不用硬夸的,景光哥。   江户川柯南欲哭无泪的在心里想着。   在经历江户川柯南的魔音洗脑以后,诸伏景光突然觉得自己这节音乐课是上不起来了,没办法,谁叫江户川柯南的音乐,和工藤新一一样,杀伤力太大了呢。   他按了一下钢琴的键块,看向了其他的学生们,继续笑盈盈的道:“既然是第一节 课的话,那我就给你们弹首钢琴曲吧。大家有什么想听的歌吗?”   孩子们争先恐后的向诸伏景光说明着自己想要听的曲目,只有灰原哀站在一旁,目光将诸伏景光和工藤新一一同收入眼中。   江户川柯南显然认识诸伏景光。   并且,诸伏景光在他心中的分量不一般。   意识到这点以后,灰原哀垂了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啊湫!”   一声喷嚏声出现后,灰原哀关心的声音随之响起:“感冒了吗?”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吧。”诸伏景光摸了摸鼻子,蹲了下来,和灰原哀平视着,“应该是换季的缘故吧,小哀你呢,你还好吗?”   “我没什么事,倒是你,”灰原哀说着,伸出手贴上了诸伏景光的额头,露出“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你还有些发烧。”   “啊?有吗?”诸伏景光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   “那你今天别去学校了,请假吧。顶着低烧去学校,说不准会发展成高烧。”灰原哀抿着唇,留下这一句话。   “没那么严重吧,”接收到灰原哀的眼神,诸伏景光话语一顿,只能妥协,揉了揉灰原哀的头发,“好吧,那我今天乖乖待在家里。”   真的是,到底谁才是家长啊。   诸伏景光有些无奈的想着。   灰原哀站在门口,又不放心的对他嘱咐道:“我去学校了。隔壁就是两名警官,你要是不舒服,随时叫他们。”   诸伏景光脸上的笑意显得更加无奈了。   这句话,好像之前他对灰原哀说过类似的话语吧。   照顾的孩子人反而被一个孩子照顾了,这可真是,丢大脸了。   目送着灰原哀离开,诸伏景光叹了口气,也还真像灰原哀说的那样,请了假。   也许是因为发烧,诸伏景光觉得自己的头有些发昏,也有些困倦。   他甩了甩脑袋,勉强打起精神给自己冲了药剂,回到了卧室。   既然都请假了,那他睡一会儿也没什么事吧。   诸伏景光有些昏昏沉沉的想着,直接趴上了床,连被子都没盖。   ——如果诸伏景光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话,那么他一定后悔自己做出来的这个决定。   不知道多久过去,在诸伏景光完全没意识的时候,房间大门被人给撬开了,虽然来人径直走向了卧室。   “睡着了吗?”进来的人轻声低喃着。   他说着,走到了床边,伸手摸了一下诸伏景光的额头,在滚烫的体温传到他手中的时候,来人倒没有显得有多么意外,只是叹了口气道:“果然是发烧了啊。”   他默默给诸伏景光掖好了被子,金色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而摆动。   “如果不是路上遇见了萩原,我都不知道你搬来了这边。”知道诸伏景光听不见,青年也便大胆的说着这些,“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来见你一面,毕竟我答应过你了,要在今年告诉你一切的。”   “可惜你发烧了,睡着了,也听不见我要说些什么了。但是你不知道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反正我已经处理好了一切,也算是为你铺平了前路吧。”   “之前借用了‘我’的身份,以带雪莉见姐姐为理由,偷偷的去看了你一眼,你应该没有注意到吧。纵使不再作为‘诸伏警官’,你和萩原还是能够聊的那样合拍呢。这样也挺好的。”   “唯一可惜的是,我到现在还没有摸明白这个世界、本来的‘我’的立场。他藏得太好了,藏得太深了,连作为‘降谷零’的我竟然都有些判断不出来。只能说,你千万不要深信那个我吧。”   金发的青年说着,又笑了一声:“抱歉啦,hiro。可能我就是胆小鬼吧,他说在我离开之时,作为一切媒介的你肯定会发烧,所以我也只敢在你发烧睡着的时候,跑过来跟你说这些。”   “你一定可以平安渡过这一年的。”   他说着,又有些眷恋的看了一眼诸伏景光,“对不起,hiro,可我真的得走了。”   “再见。就当,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降谷零存在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半夜睡不着,逐码字(思考)   看来半夜码字真的会使人上头()那就再一次提前发了()   感谢在2023-04-21 02:30:44~2023-04-22 03:42: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雪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8章 对不起,hiro   ======================   关于自己, 降谷零从始至终都没有抱有希望过。   在最后一次轮回结束以后,世界崩坏的那一刻,他闭上了眼睛, 想着就这样结束也还行吧。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再醒来, 并且是被hiro捡回去的。   那时看见睡得安详的hiro, 他也是真的有些贪念的看了他好久,随即而来的就是迷茫。   原来上一次轮回不是最后一次吗?身负重伤的他居然再一次的活了过来?   ——重伤?   不,不对。   身上的伤口的并没有当时那般撕心裂肺的疼痛,似乎是在诸伏景光为他处理伤处之前, 就已经有人为他处理愈合了伤口,只留下了最表面的那层皮外伤。   虽然被诸伏景光带回去的那个时候他的意识确实是模糊不清的, 但是降谷零可以确认,消除他致命伤的那个人绝对不是hiro。   ——至少不是他面前的这个hiro。   那又会是谁?而这里,又是哪个世界?   降谷零不明白,可是他又很清楚,眼前的hiro绝对是真心实意的为他担心过一场。   ——就像每一次轮回里的诸伏景光一样,永远不会改变。   hiro……   他那时在心里无声默念着这个名字, 看了诸伏景光许久,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些话, 而后小心翼翼的将诸伏景光抱回了床上。   在诸伏景光照顾他的那段时间, 降谷零也并非完全没有意识。   起码他听见了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的对话,起码他能够判断出来,萩原研二一定没走。   不能直接询问hiro, 他会猜出来的。   所以萩原研二,便是他最好的情报源。   在听见萩原研二的那句“小降谷你居然和小诸伏也认识吗?以前在警校的时候我都没怎么听你提起过他”的时候, 降谷零忽而意识到了不对劲。   诸伏景光没有上警校,萩原研二也不知道他和hiro认识。   这不对,完全不对。   纵使在他将诸伏景光推开的那些周目之中,纵使在降谷零不再是“降谷警官”的那些周目之中。   明明不管诸伏景光有没有去卧底,从始至终,他明明一直都是——   诸伏警官。   hiro明明一直都是如此。   明明有所变化的只有他。   这和他所认知的完全不同。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又或者说是这一周目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但能让降谷零从不在他人(特指萩原研二他们)面前提及诸伏景光,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他和hiro不再是幼驯染了。   降谷零不认识诸伏景光,又或者,纵使认识但诸伏景光也是他觉得不必提及的存在。   就像是、就像是他不是“降谷警官”只是“波本”的那几个周目。   他应该不是穿越到了这个世界的他身上,身上伤处和衣物他和他闭上眼的那一瞬几乎完全一致,不可能作假,他应该是忽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之中的,而这个世界里还有着另一个他。   既然如此,既然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不再是幼驯染,那为什么诸伏景光又敢放心的将降谷零捡回去?   就算是hiro,就算hiro不再是警察,遇到这种浑身是血的陌生人,也应该是报警叫救护车,而不是独自将他这个“陌生人”带回家吧?   是诸伏景光单方面的认识“降谷零”,而“降谷零”不认识诸伏景光吗?   萩原研二还没死……   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从萩原研二口中听见日期,听见松田阵平也还活着,降谷零却并没有松下一口气。   他们的身边并没有出现其他人来拯救他们,那么救下他们的人只有可能是——诸伏景光。   hiro是二周目。   和他以前周目判断出来的一模一样。   所以纵使降谷零不认识诸伏景光,诸伏景光也依旧认识降谷零。   他想一想,按照之前hiro所说的,他第一次死亡是在12月7日,松田阵平死亡的后一个月。   如果这个hiro是二周目的话,那他应该是不知道伊达航的死亡时间。   萩原研二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可能是诸伏景光主动告诉他的,也可能是他自己猜出来的。   但不管他是怎么知道,提醒一下萩原研二也没有任何问题。   但不能说得过多,直接挑明说不准会出事。   不过想不到萩原居然知道得这么多,只能说不愧是萩原研二了。   和萩原研二聊完以后,降谷零又默默将门给关上了。   其实他知道,既然这个世界上有两个自己的话,他还是默默离开为好,免得牵连hiro。   可是……纵使是降谷零,他也不是完全没有私心的。   他贪念和诸伏景光在一起的时光,贪念着还活着的hiro。   诸伏景光最在意的是降谷零,而降谷零最在意的亦是诸伏景光。   而且萩原刚刚不也是说过了吗,hiro之前喝过酒,暂时不能吃退烧药,所以他还得守一守hiro。   还有一点,他得要搞清楚——本该脱离轮回彻底死亡的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   他还得要引出那个人。   那个人一定知道一切。   不,或许并不用那么麻烦……那个人一定会来找他,只要适当钓一钓,就一定能钓出来。   他还暂时性的不敢在诸伏景光面前喊他hiro。   等和那个幕后之人聊聊以后,他再将能够告诉hiro的都告诉他。   还有……   如果这个世界的自己真的是组织的人,那么他是不是可以,适当性的替代掉他自己?   ……   很轻易的就将那个幕后之人钓出来,确实是降谷零没有想到的事。   所以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才是被守株待兔的那个兔。   那人熟悉的眉眼里带着笑,亲昵的唤他“zero君”,只是降谷零有注意到,这句“zero君”是带有几分僵硬的。   降谷零站在墓前、站在“诸伏景光”的墓前,听他说着那些话,听着那个人说出那句:“zero君要不要选择和我合作呢?”   “合作?”降谷零抬眸,很认真的看向了那个人。   “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你想要救下hiro君,而我希望能有一个诸伏景光平平稳稳的活下去。”那个人说着,又稍稍笑了一下,“不过这么一说的话,为了这个目标,我还真的和很多人谈及了合作。”   降谷零看着他。   “三年。”那人又轻声道,说出一个年限来,“我可以保证在这三年里,只要你自己不做出绝对会引起世界意识注意的事,你就不会被祂发现被祂抹杀,但我也只能保证这三年。”   “你帮hiro君铺平前路,而后续的所有可能会发生的危机,都交给我来处理。”   “你能保证你一定能处理好所有?”降谷零问他。   那人笑了:“当然。zero君,你要知道,我轮回的次数,可不比你少。”   听见这后面一句话,降谷零略微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你呢?”   如果在做完这些以后降谷零会死,那么他呢?那么降谷零面前的这个“他”呢?   “zero君,我和你可不一样。”那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我可是有自己的世界的人,我再怎么说也不会在那个世界死去。”   降谷零最终还是同意了他所说的合作。   ……   hiro,对不起。   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活下去。   在很多次轮回之中,我不止实现过一次自己的希望,公安、国家、组织,但唯有你,我总是无法救下。   所以,hiro,对不起。   我不能完成一起活下来的约定了,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   ……   青年手中的笔被掰断了。   原本还在汇报进度的系统突然间就噤了声,好半晌才讪讪的说道:【……宿主你这个样子……有点可怕啊。】   青年面不改色的换了另外一支笔,在纸上写下了完整的一行话以后,才撂下笔问道:“松田阵平送回去了吗?”   【送回去了!】系统连忙邀功,【宿主我跟你说,松田阵平真的好聪明,我才幻化成萩原研二跟他唠了一小会儿嗑,结果松田阵平直接认出来了,主要是他认出来以后他还不说,他还故意套我话,想要从我口中知道关于宿主你的消息。】   “你幻化成萩原研二,他当然能够认出来你不是。”青年淡然评价。   【话虽如此嘛。但我是谁啊,我好歹也是个专门为“主角”服务的“救济系统”啊,我不惯着他,我“啪嗒”一声就把他的这段记忆给封存了。然后趁着世界意识的注意力都在降谷零身上,我直接给他套了一层保护,把他重新塞回去了。宿主,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啊!】   “也就是说,你确确实实被他给套了话。”青年望了一眼窗外,站起了身来。   系统讪讪:   【这不是,还有补救的措施嘛。……诶等等,宿主你现在要去哪啊?外面还在下雨啊!】   “去捡人。”青年的嘴角噙着笑,走到了门口,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当然,也有可能,现在捡到的不是‘人’。”   然后喊了一下外面的人:“Gin,有时间吗?送我出去一趟。”   【诶?!在我和松田阵平唠嗑的时候您又做了些什么啊!】   系统显然是傻眼了,就这样看着自家宿主带着那名top killer开了几公里的车,又走了好几百米的距离,走到了某个巷子口的纸箱堆那边,然后从里面扒拉出一个小东西来。   扒拉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后,青年歪了歪头,看向了身旁给自己撑伞的琴酒:“阵,怎么办,我好想养他。”   系统倒吸一口凉气:   【Top Killer就是用来给你撑伞开车的吗?】   青年眉眼含笑:   ‘合理运用一段时间的top killer,毕竟之后,我还要给他送上一份大礼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加了后面一段,尽量让气氛看起来轻松一些(?)   主线篇分为四个小篇章,长野篇,灰原哀篇,降谷零篇和完结篇   虽然小哀篇被我删了很多,但其实零零篇还没有正式开始()   然后还有补全正文设定的□□□篇(番外),写完这些后就基本上没有了,不知道能不能在五月完结   今天可能有加更可能没有(得看课程安排)我讨厌调休(望天)   感谢在2023-04-22 03:42:05~2023-04-23 01:30: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苍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苍雨 1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他知道是zero   ======================   诸伏景光醒来的时候睁眼看见的就是松田阵平。   ——准确来说, 是“阿飘警官”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就那样守在他的床边,墨蓝色的眸子沉沉的看着他。   松田阵平什么都没有说,就只是这样看着他。   因为发烧, 诸伏景光一瞬间还没有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他盯着重新变成半透明的松田阵平看了有一会儿, 大脑恢复转动,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啊,松田,你回来了啊。”   “嗯。”听见诸伏景光主动开口, 松田阵平才低低的应了一声,伸出手去拿床头柜的水杯, 给诸伏景光倒了一杯热水,“抱歉,没有为你们带来一些有用的线索。”   即便如此,但诸伏景光依旧只是向松田阵平露出一个微笑来:“没关系,你回来了就好。”   诸伏景光说着,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 眨了眨眼睛:“被子是你帮我盖上的吗?”   松田阵平正将那杯热水拿在手中,正想要否认,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始回答, 也没来得及将热水递给诸伏景光,卧室门“啪”的一下被人给推开了:   “小诸伏,你醒了啊!啊什么,被子?我盖的我盖的, 有什么问题吗?”   是萩原研二, 只是他才刚刚从门口走进来,又看见了飘浮在空中的水杯, 于是萩原研二很明显的陷入了沉思。   萩原研二觉得是自己打开的方式不对。   于是萩原研二又“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诸伏景光:“……”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看向诸伏景光,眸里的意思很明显:他脑子还好吗?   诸伏景光想忍住笑,然而萩原研二又将门给打开了,他一边开门还一边嘀咕道:“一定是我刚刚眼花看错了。”   然而那个被松田阵平握住的水杯,在萩原研二的视角之中依旧飘浮在空中。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在原地愣上了那么几秒。   诸伏景光实在是没忍住,不禁笑出了声,然而他这样一笑,直接扯得他得咳嗽了起来,萩原研二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上前给诸伏景光拍背顺气。   “小诸伏,你没事吧?”萩原研二殷切的问道。   诸伏景光摆了摆手,勉强止住了咳嗽,松田阵平则是默默将水杯放了回去。   看着这继续移动的水杯,有看着眼底波澜不惊的诸伏景光,萩原研二终于明白了过来,稍稍酝酿了一下,然后试探性的问着诸伏景光:   “是哪名‘鬼先生’小阵平回来了吗?”   诸伏景光也不隐瞒,点了点头,一旁的松田阵平则是挑了挑眉。   他倒是没想到,自己消失的那段时间里,萩原研二直接把他的存在给挖了出来。   “那就好那就好,既然是小阵平的话那就没事了。”   萩原研二显然是松了口气,诸伏景光又想起他刚刚说的话,问道:“萩原,你刚刚说,是你盖的被子?”   “对,”萩原研二忙不迭失的点了点头,将这些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是我做的。”   松田阵平冷笑了一声:“他盖的被子?门锁都有撬开的痕迹,他说是他盖的被子?”   松田阵平回来的时候,萩原研二都还没有来,所以这个谎言对于松田阵平来说,简直就是无处遁形。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又默默将目光转向萩原研二,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发出自己的疑惑声来:“那也是你撬的锁?你手里不是有备用钥匙吗?”   萩原研二顿了一下,但又想起降谷零那句“就交给你来善后了”,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对,是我。小哀跟我说你发烧,我一时情急,就把锁给撬了。忘记还有备用钥匙这一回事了。”   小降谷,我明明不是你们公安的人,为什么还要为你善后啊QAQ。   萩原研二内心有小人在哭泣。   “原来是这样啊,”诸伏景光似乎是相信了,他眉眼弯了一下,对萩原研二道,“不好意思,萩原,我有些饿了。能不能麻烦你给带点吃的过来啊。”   “啊好,”萩原研二直起身来,“等着,我去给你买午餐。啊对……小阵平他需要吃的吗?”   “谢谢,不过他不需要那些。”诸伏景光弯了弯眉眼,“那就麻烦你了,萩原。”   待到萩原研二走了以后,诸伏景光藏在被子中捏紧的手心才缓缓松下。   “你真的信他说的这些话啊?”松田阵平挑了挑眉。   “不信,”诸伏景光湛蓝的眼眸没有一丝光亮,他垂下了眸,声音有些轻,“但我知道,他是在为谁而隐瞒。”   降谷零。   如果是其他人做的话,萩原研二没有必要为他隐瞒。   但如果是他们都清楚的降谷零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我就算是发烧也不可能一直都是深度睡眠,我能够感受到,有人来过了,”诸伏景光提了提被子,低着头看向这张降谷零给他盖上的被子,“那种让人安心的感觉,如果不是你的话,那就只能是zero。所以我是知道的,只是我醒不来,也听不见他说了些什么而已。”   松田阵平罕见的沉默了一下。   “我当时是真的好想醒过来,想去听听zero他到底对我说了些什么,可是我怎样努力,意识依旧混沌,完全醒不过来。”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他看向了松田阵平:“不过这样没关系的啦,起码我知道,zero他来过了。”   诸伏景光又扯出一抹笑来,只是有些明显的勉强:“松田,我来给你说说看,这些年来发生了些什么事吧。”   “好。”松田阵平应了一声,听着诸伏景光跟他说的这些。   ……   “什么?”经历了某个案件后,“奉命”送灰原哀回去的江户川柯南瞪大了眼睛。   “你还不懂吗?”灰原哀捋了一下头发,唇角勾着笑的看他,“雪莉,这是我的代号。而我刚刚所报出的这个地址,是某名警官的隔壁。”   “萩原警官?!”听见灰原哀这样一说,江户川柯南当即就反应了过来,他咬了咬牙,“你别乱说,萩原警官怎么可能?!”   “嗯……警察,组织当然不能够悄无声息的对警察动手,但是住在他隔壁的那名音乐老师,”灰原哀故意顿了一下,目光看向前方,“工藤新一君,你应该发现了吧,那名音乐老师今天可是请假没来哦。”   “什么?!景光哥!”江户川柯南迅速就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他横了一眼灰原哀,“你这家伙……”   而后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向灰原哀所报出的那层楼,推开了没有关拢的门:“哥!”   然后他看着拿着一个锅铲的萩原研二,和坐在沙发之上一脸无奈的诸伏景光,愣在了原地。   诶???   不是说他哥出事了吗???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江户川柯南有些懵,却见灰原哀不紧不慢的越过他,从他身后走了过去:“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小哀。”诸伏景光对着灰原哀笑笑,然后又看向了不明所以的江户川柯南,有些疑惑地道,“江户川同学怎么也来了?”   “他听说你发烧了,就很担心的跟着我回来了。”灰原哀淡淡的看了一眼江户川柯南,“解释”道。   “原来如此,”萩原研二恍然大悟,而后感叹道,“小诸伏是真的很招小孩子喜欢呢。”   他说着,又看向江户川柯南:“柯南要不要留下一起吃饭?小诸伏正在教我做饭,来尝尝味道吧。”   因为降谷零的那一句“就交给你来善后了,萩原”搞的萩原研二连忙请了假 ,赶紧跑回来为降谷零而善后。   萩原研二也明显感受到,诸伏景光并没有信他说的那些话,只是两个人都没有戳破,就将这口锅给戴到萩原研二头上。   和“鬼先生”版的松田阵平隔空聊了几句以后,萩原研二又怕诸伏景光一直萎靡不振,连忙提议让诸伏景光来教他做饭。   也就造成了江户川柯南看到的那一幕。   听见萩原研二这样说,江户川柯南木纳的点了点头。   “好奇怪的味道啊,萩原警官,你锅里的菜是不是要煮糊了。”灰原哀出声提醒道。   “诶?!”萩原研二嗅了嗅味道,大惊:“我的咖喱鸡肉饭!”   他“咻”的一下就拿着锅铲跑回了厨房。   诸伏景光坐在沙发上扶了扶额,而后站起身来,也走进了厨房:“我过去看看情况,你们先聊会儿天吧。”   直到两个大人都在他们眼前消失,江户川柯南才将灰原哀拽到了一边,咬着牙发问:“你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灰原哀一脸平静:“不这样吓吓你,你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还真是如此。   江户川柯南咬着唇,看着灰原哀:“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只是想和你摊个牌而已,”灰原哀倒是冷静,“你放心,他们不知道你的身份,也不知道我是雪莉,我只是‘借住’在这里而已。”   “具体的事明天再和你说,”灰原哀努了努嘴,看向厨房,“景光哥马上就要出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4-23 01:30:40~2023-04-23 17:18: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iyana_Cat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0章 再一次的,他遇见了zero   ================================   松田阵平, 一款可自主移动的人形窃听器。   ——松田阵平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因为觉得萩原研二一直在吵吵闹闹的问诸伏景光“小诸伏接下来该怎么做”太吵而选择从这间房中出去,耳不听为净, 结果没有想到他反而听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霍,诸伏景光捡的这个孩子, 不简单啊。   要不是他知道诸伏景光现在正在教萩原研二做饭,他说不准还真信了她的这些话。   灰原哀不紧不慢的跟在江户川柯南身后,而松田阵平也不紧不慢的跟上了灰原哀,听着这俩孩子说的话。   工藤新一, 雪莉。   这可真是误打误撞啊。   见灰原哀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松田阵平挑了挑眉, 也没打算继续听下去,而是直接进了厨房,看了一眼正抓耳挠腮不知道该如何补救自己糊掉的咖喱鸡肉饭的萩原研二,随即又看向正扶着额、贴心建议萩原研二下次再离开灶台的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自然也发觉了松田阵平的到来,他朝松田阵平笑了笑:“松田,你不是嫌萩原做饭吵吗, 怎么回来了?”   松田阵平抱着胸站在他们身边:“因为意外听见了一些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话,所以觉得应该过来告诉你。”   “嗯?”诸伏景光发出了疑惑的音节。   “江户川柯南, ”他缓缓念出厨房外的那个人的名字, “他是工藤新一。”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又有几分意料之中。   “果然如此, ”他叹了口气道,“从见到柯南君的第一眼, 我就觉得他和新一挺像的。一些细节也在指明他就是新一,只是因为我的重生纯属偶然, 新一又并非是异能者,我就没有往那方面想,只以为他和新一是亲戚。”   听了诸伏景光这些话的萩原研二:“哇哦。”   好像有瓜能吃?   萩原研二竖起了耳朵。   所以工藤新一是怎么变成江户川柯南的啊,他真的很好奇诶!   诸伏景光话锋一转:“不过松田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记得你和新一好像并不熟吧。”   松田阵平挑眉:“这就要谈一谈住在你家的那个孩子了。”   “小哀?”诸伏景光有些疑惑。   “那个孩子自称为那个组织的雪莉,并称呼江户川柯南为工藤新一君。”   “组织?雪莉?”诸伏景光低喃这四个字。   组织还能是哪个组织,而雪莉……   “小哀是雪莉吗?”诸伏景光沉了沉眸,有抬起头看向松田阵平,“如果她是雪莉的话,其实……也并不算糟糕……”   话听到这里,萩原研二就知道这不是他能够听的事了,连忙端着他那盘烧糊了的咖喱从厨房端了出去,给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腾空间。   虽然他也很好奇,也想知道哀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这种机密的事他知道一点点就够了,要是全程听下去了,知道得太多……嗯,小降谷说不准会跑出来刀了他。   哎。   萩原研二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能等着诸伏景光待会儿来告诉他了。   虽然刚刚听见那句“灰原哀是雪莉”,但萩原研二笑容依旧,将勉强补救过的咖喱鸡肉饭端上了餐桌,招呼道:“咳咳,虽然有些糊了,但是绝对不影响口味的!”   小诸伏刚刚不是说了吗,这也许并不算糟糕,具体的情况还是得要小诸伏他说。   灰原哀拒绝品尝这份糊掉的咖喱,并把筷子推给了江户川柯南,面色淡淡:“江户川来试试吧,景光哥做饭很好吃的。”   江户川柯南:“……”   诸伏景光做饭好吃他是知道的!   可是这份咖喱是萩原研二做的,而且还糊了!!!   虽然看起来并不像有毒的样子,可是它真的糊了啊!糊的彻彻底底的啊!   ……   “雪莉,是宫野明美的妹妹……”   诸伏景光轻声说着他所知道的有关雪莉的信息。   “如果小哀是雪莉的话,那他也算是zero的妹妹,是可以放心的。”   松田阵平挑眉:“你既然相信她,那我也不说些什么了。”   诸伏景光相信的是灰原哀吗?   不,他从始至终相信的,都是降谷零。   但是这点诸伏景光没有特意否认,只是重新做了些咖喱饭后,将萩原研二那份迟迟没人敢品尝替换掉了:“糊掉的咖喱会发苦,最好还是不要吃了,萩原你下次再试试吧。”   隐约之中,诸伏景光似乎看见了江户川柯南松下了一口气。   萩原研二显然有几分遗憾,但也只能听诸伏景光的,将那盘糊掉的咖喱撤了下去。   这顿饭就这样平安吃下去,收拾好碗筷以后,诸伏景光又忽然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江户川柯南:“我送柯南同学回去吧,现在天色有些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啊好。”江户川柯南满脑子都是灰原哀的身份,不疑有他,一口应下了。   然而灰原哀有些不赞同:“你还发着烧……”   “已经好了哦。”诸伏景光眉眼弯弯,笑着打断了她,他蹲下身来,又微微低下头,将自己额头的温度传至灰原哀的掌心,“你看,我已经没事了哦。”   他依旧像往常一样,对待着灰原哀。   手心与额头相触的那一刻,灰原哀如触电般收了手,眉睫轻颤:“那你小心一些。”   不要仗着自己是哥哥就做这种犯规的动作啊。   “嗯好。”诸伏景光笑了笑,穿了件外套,拿起车钥匙,对江户川柯南弯着眉眼,“走吧,柯南君,我送你回去。”   江户川柯南完全没有想过诸伏景光此刻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是点着头,跟着诸伏景光上了车。   “柯南君,”引擎启动以后,坐在驾驶座的诸伏景光突然喊了一声江户川柯南,后座的江户川柯南有些疑惑地抬起了头,只听加速座上的诸伏景光轻声问道,“柯南君也不喜欢吃葡萄干吗?”   哦,说的是这个啊。   刚刚除了咖喱,诸伏景光还端上了一些甜点,这些甜点中有些撒了几粒葡萄干,江户川柯南特意绕开了那些有葡萄干的点心,拿的是那些没有被撒上的甜点。   “嗯,我不喜欢葡萄干的味道,所以就没有吃那些点心。”江户川柯南如此说。   工藤新一喝江户川柯南重合一点点兴趣爱好,这应该不要紧吧?   只是他这句话似乎是让诸伏景光更确认了些什么,不过他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在快停车的时候他才说了一句:   “柯南君,小兰就没有认出来你是新一吗?”   诶?   听见诸伏景光十分直白的这一句话,江户川柯南脸上的笑瞬间就僵在了脸上。   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自己到底有哪里露馅了,最后决定装傻道:“诸伏老师你在说什么啊?新一哥哥在哪里啊?”   江户川柯南其实很紧张,他的手心里多了许多汗。   这时候装傻,根本就不可能瞒的过诸伏景光。   江户川柯南是知道的。   江户川柯南今天暴露出来的破绽其实挺多的,哪怕没有松田阵平听到他和灰原哀的对话,只要诸伏景光有心往这个方向想,发现这一点并不是一个问题。   一开始焦急推开门喊的那句“哥”,就是江户川柯南今日在诸伏景光面前的第一个破绽。   诸伏景光缓缓踩下了刹车,停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正前方,而后轻轻对着正在松开安全带,想要趁机逃走的江户川柯南叹了口气:   “新一,你要知道,有时候隐瞒并不是一种好的选择。”   工藤新一隐瞒这件事定然是好心,毕竟这件事可是和组织扯上了关系,他担心会连累身边的人,所以工藤新一选择了隐瞒。   可是一直隐瞒下去又能够怎么样?   一直隐瞒下去,江户川柯南难道就能够重新变为工藤新一吗?这不可能,只是隐瞒是妥妥的不行。   而听见诸伏景光这样说,江户川柯南的动作顿住了。   如果是毛利兰这样说,那估计也只是怀疑,它还能够糊弄过去,但是景光哥……他既然都这样说了一定是已经认出他是工藤新一了,并不是什么试探。   江户川柯南有些懊恼自己今日的表现,但此刻也只能勾着唇角,对着诸伏景光笑了笑,承认了自己工藤新一的身份,有些无力的喊道:“景光哥。”   “新一君,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诸伏景光回过头来,看着江户川柯南、准确来说是看着工藤新一。   而面对这名几乎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兄长的目光,江户川柯南沉默了一会儿,他像是在纠结,在犹豫,似乎是准备告诉诸伏景光实情,却又有些不敢说出。   诸伏景光没有插话,只是看着江户川柯南,等着他做出决定。   然而就在这时,他们的车窗被人敲响了。   事务所的楼下是波洛咖啡厅,许是他们这辆车在店铺面前停留了太长时间,店员就过来敲窗要他们挪车了。   出于礼貌,诸伏景光摇下车窗,正准备说一声“不好意思”的时候,却又在看见那名店员的脸时突然间愣住了。   金发的店员笑意盈盈,似乎是没有认出诸伏景光,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不好意思,能够稍稍挪一下车吗?前面就是停车位。”   是降谷零。   在看见这张脸的时候,诸伏景光喉间真的涌出了好多好多想要说的话,可是每一句话他都不敢说,只能又硬生生的咽了进去,最终只吐出一句:“好。”   这个字似乎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一样,有些飘飘欲坠,又有些难以说出。   zero啊……   他居然还真的在波洛“蹲”到了降谷零。   诸伏景光的面上多了几分苦笑。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章 了,好诶感谢在2023-04-23 17:18:44~2023-04-24 02:04: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雪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1章 警察厅零组   ====================   然而金发的店员在说完这些以后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只是微笑着,又转身回到了咖啡厅。   就好像……他与诸伏景光素不相识一般。   其实zero也确实该怎么做。   诸伏景光想。   毕竟现在的降谷零很明显是处于“安室透”的状态,而“安室透”和诸伏景光是货真价实的素不相识。   诸伏景光垂着眸,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更没有叫住金发的店员, 只是默默将车移到了停车位上。   诸伏景光忽然间的沉默自然也是引起了江户川柯南的注意。   江户川柯南看了看车窗外的波洛咖啡厅,又看了看诸伏景光,试探性的问道:“哥,你认识安室先生吗?”   “安室先生?”诸伏景光轻声念着这个称呼, 确实如他所想的那般,现在的降谷零是使用着“安室透”的身份。   但诸伏景光也只是道:“有些眼熟, 可能以前在哪里见过吧。”   诸伏景光不认识降谷零,更不该认识“安室透”。   “那位安室先生,是波洛的新店员吗?”   “啊是的,”江户川柯南点了点头,“是店长哥哥和小梓小姐新招的。”   对此诸伏景光并不意外,只是zero又为什么会以“安室透”的身份出现在波洛?   虽然他知道安室透的出现是必然的, 可是“安室透”又以怎么样的目的留在波洛呢?   降谷零从不做无意义的事。   zero他留在波洛的目的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诸伏景光的目光沉了沉, 疑心组织是不是盯上了毛利兰一家或者工藤新一。   但既然来的人是zero的话……那应该用不着太担心吧?   诸伏景光想着, 而后将目光移向了江户川柯南。   他并不给江户川柯南继续问自己的机会,反而将话题引到了江户川柯南身上。   他将面上的那几分苦笑转化成自然的微笑,目光看向江户川柯南, 手指来回划过方向盘:   “不过现在的重点应该是, 新一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江户川柯南一噎,试图撒娇:“哥~”   “不要试图糊弄我,兰不过问你是因为她信任你, 我不会随随便便就被你给骗过去。”诸伏景光皱着眉,又针对江户川柯南的“撒娇”补了一句,“你还是别学快斗撒娇了,我知道你是新一,所以这招对我没用。”   江户川柯南讪讪一笑,只得如实说了,不过关于灰原哀的那些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   看明天她到底要对他说什么吧,要是对景光哥不利,他再把这些告诉景光哥。   听着江户川柯南说这些,诸伏景光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江户川柯南所说的这两个代号,他可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琴酒,伏特加。   如果说之前灰原哀自曝的“雪莉”只是让诸伏景光怀疑工藤新一变成江户川柯南是组织动的手,那么“琴酒”与“伏特加”,直接让诸伏景光确定了,的的确确是组织对工藤新一下的手。   工藤新一怎么就偏偏招惹到了他们?   虽然琴酒是个不记得死人名字的主儿,他可能敲完工藤新一转头就完了,但伏特加会帮他记住。   组织不被解决,工藤新一想要“重出江湖”,那可就难了。   他不可能一辈子都是江户川柯南,毛利兰也不会等一辈子的工藤新一。   怪不得七年前他所看见的“江户川柯南”想要参与对组织的决战。   就算“江户川柯南”是工藤新一,并不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但他真实年龄也不过只有十七岁,所以他和zero才会在那时将江户川柯南给拦下。   从这点上来说,工藤新一确实是受害者没错,但是……   “新一君,”诸伏景光的目光变得锐利了一些,“我记得我以前嘱咐过你,要以你自己的安危为重吧。”   江户川柯南讪讪:“我当时也没有想得那么多嘛,只顾着收集罪证了。”   他说着,又观察着诸伏景光的表情,保证:“我下次一定注意,一定会先保障自己的安全!”   “下次,这种事情还是别有下一次了,”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又问道,“有希子师姐和优作先生知道这件事吗?”   “他们知道,”江户川柯南点了点头,又补充道,“阿笠博士和黑羽快斗也知道。”   “……”诸伏景光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他目色复杂的看着江户川柯南,“阿笠博士知道就算了。但是你不告诉我,也不告诉兰,反而告诉了快斗?”   你们两个高中生是准备凭借一己之力去对抗那个根结盘据的组织吗?!   “他自己发现的,不是我主动告诉的!”江户川柯南连忙解释,“我一开始谁都没有想告诉的!”   “……”诸伏景光闭了闭眼睛,“所以新一君最开始还是想单打独斗是吗?”   江户川柯南立马闭了嘴,生怕自己再说错些什么。   “你手上是有快斗的把柄吗?这些天来他居然还真帮你瞒了下来。”诸伏景光突然这样问。   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从小到大都是欢喜冤家,两人向来就不对付,工藤新一这次翻车让黑羽快斗知道了,快斗那小子不得大肆嘲笑一翻。   不过两个人好歹是年纪相仿的高中生,对彼此都相互了解,就算平时再怎么小打小闹,遇到这种大事,摒弃掉之前的“矛盾”,讲讲那难得的义气,统一战线也是正常的。   所以诸伏景光也只是随口一说。   然而听诸伏景光这样一说,江户川柯南的目光瞬间就有些心虚。   诸伏景光:“……”   看着江户川柯南这样的眼神,诸伏景光不禁沉默。   不是吧,他也就随便一说,还真有把柄啊?   关于黑羽快斗的“把柄”,江户川柯南就不愿意说了:“虽然我的身份已经被景光哥你知道了,但我答应过他的,互不说出对方的秘密。”   诸伏景光不禁有些头疼。   其实就算工藤新一不说,诸伏景光也能够猜到黑羽快斗的“秘密”是什么——最近这段时间重新活跃起来的怪盗基德,就已经说明了。   七年前黑羽盗一可是亲口承认他就是怪盗基德的,然而盗一老师这些年都以另一个身份活跃在国外,除了黑羽快斗,怪盗基德还有可能是谁?   怎么他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一个两个的,都闷声干出这样的大事啊!   诸伏景光神色有些复杂,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摆了摆手:“新一君你先回去吧,你的事我不会告诉兰,我也会帮你想办法的。”   江户川柯南点了点头,但最后又扒着车窗说了一句:“哥,其实你不用管这事的。那个组织,势力程度可能不简单。要是连累你可就不好了。”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心道:组织势力简单不简单,他这个前苏格兰威士忌还不清楚吗?   而且,组织的事,他这一周目也不可能一直不参与。   但他固然不可能对江户川柯南说这些,只是对着江户川柯南笑了笑:“你都喊我一声哥了,你的事,我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工藤新一喊他一声“哥”,他又是看着工藤新一长大的,说是工藤新一的“兄长”并不过分。   所以作为工藤新一哥哥的他,怎么能看见工藤新一搅进组织的漩涡之中,而又坐视不管呢?   ……   诸伏景光最终还是没有去找降谷零。   他的确是想要去问问zero。   可是他送江户川柯南回家还可以解释为一个老师对学生的关心,但他一个与“安室透”毫不相识的小学老师,有什么理由去找安室透呢?   现在波洛明显已经打烊了,如果是白天,他还可以借着买咖啡的名义去接触降谷零。   只能再等等了。   诸伏景光忽而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着急了,他将头压在方向盘上,侧过脸看着窗外正在打烊闭店的波洛,默默将车窗摇了上去。   真的是……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既然zero都已经出现在这里,那肯定又不会跑,他何必又在这里杞人忧天呢。   那就过几天有时间的时候,他再来波洛见一下降谷零。   他这样想着,最后踩下了油门,往回家的方向开去。   不过他还没有回到家,就接到了坂口安吾的电话:   “诸伏君,是我。”   诸伏景光将电话挂上车载蓝牙,边开车边回应着坂口安吾:“怎么了吗,安吾先生?”   “公安那边联系特务科了,”坂口安吾说,“应该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再亲自联系你一次。”   “好,我会准备着的。”诸伏景光点了点头。   “其实还有一件事,公安在要你的资料,”坂口安吾说着,又向他解释道,“你和太宰的档案是特务科审核的,所以公安那边虽然知道你的名字,但对你的情况并不了解,所以想要了解你的资料应该算是正常的,没什么好起疑的。”   “只不过……”   坂口安吾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才将他的发现告知了诸伏景光:   “找特务科要你资料的人,是零组的人。”   不是一开始来找特务科合作的警视厅公安部,而是警察厅零组。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可能有加更吧(倒地)   感谢在2023-04-24 02:04:41~2023-04-25 02:05: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苍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东方凌墨 10瓶;雪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2章 你对波本了解多少   ==========================   第二日, 灰原哀正如她所说的那样,给了江户川柯南不少线索。   关于那个组织,关于她的姐姐, 她择了一些能够让江户川柯南知道的线索, 比如让他们变成这个样子的药物——APTX4869。   她和江户川柯南, 是唯二服用了这个药物没死亡的人。   江户川柯南的眉头越皱越深,听到最后他的手心忍不住捏成了一个拳头,面上有着掩盖不住的怒气:   “这简直就是草芥人命。”   纵使成为江户川柯南,工藤新一所见到刑事案, 不论是误会还是意气杀人,大部分都是有理有由的, 是个人之间的矛盾。   这个组织……这个组织完全不将人命当做一回事,每个人都有可能是他们的试验对象,他们完全不在意自己手里沾染了多少鲜血,不顾自己踩了多少人的尸体,他们只为了那个该死的药剂,从而罔顾人命。   对于研究出这种药物的灰原哀, 江户川柯南自然也是有几分迁怒的。   虽说不知者无罪,可若是没有灰原哀, 这个药物也断然不可能这么会快就已经害了那么多人。   只是他也知道, 既然灰原哀处于那个环境之下长大,在知道那个组织拿那些药物去害人以后便停止制药,尽管效果微乎其微, 但这已经是她能够做到的最大事了。   江户川柯南深吸一口气, 尽量让自己的怒意平复下来, 他看着灰原哀,又问道:“那你为什么又要告诉我这些?”   明明只要灰原哀不说, 谁也不知道她是雪莉,是那个组织的人。   “因为我姐姐,”灰原哀说,“你不想一辈子都成为江户川柯南,而我需要找到我姐姐在哪儿。”   灰原哀的姐姐宫野明美,江户川柯南是见过的,只不过他所认识的是广田雅美,而不知她的真名。   江户川柯南沉默了片刻,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我们算是共患难了。”   “对了,关于组织的事,还是不要告诉景光哥和萩原警官了,”灰原哀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对江户川柯南嘱咐道,“他们只是好心收留,将他们卷进来,只会平白将他们带入危险之中。你是工藤新一的事最好也不要让他们知晓。”   江户川柯南脸色一变:“……可我已经和景光哥坦白了。”   灰原哀有些愣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组织的事,景光哥也已经知道了,他还说会帮我留意这件事的。”   灰原哀:“……”   灰原哀深吸一口气,眸色复杂的看着江户川柯南:“大侦探,你知道他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你是他的弟弟,他势必会为了你而去调查组织,可他不知道组织的势力庞大,但只要他一调查,就定然会落入组织的视线之中,而他,诸伏景光,谁都知道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是他的朋友。”   “一旦他被组织发现他在调查组织,那组织极有可能会认为他是警方的人,从而将他灭口。”   江户川柯南倒吸一口凉气。   “我本来不想和他说这些的,打算找到波本以后就立马离开他们,但是现在……”灰原哀顿了一下,又对江户川柯南道,“他现在应该还在音乐教室,我去找他说明一切。”   灰原哀说着,便往音乐教室跑去。   “喂,灰原!”江户川柯南还想要说更多,但是看着带着迷茫围过来的少年侦探团的其他人,他叹了口气,只能认命的帮灰原哀糊弄着这群孩子。   灰原哀来找诸伏景光的时候,诸伏景光正在音乐教室里收拾器材,看见灰原哀气喘吁吁跑来,匆忙推开音乐教室的门以后,他不免有些疑惑:“怎么了小哀?发生了什么事吗?”   灰原哀带上了音乐教室的门,她吸了一口气,随后目光坚定的看向诸伏景光:“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嗯?”   听着灰原哀所说的这些,诸伏景光的表情逐渐从迷茫变得严肃起来。   昨日江户川柯南向他坦白以后,他其实对灰原哀的情况也猜了个一半。   雪莉和工藤新一的情况应该是差不多,但灰原哀在他面前很明显是想要做个普通的女孩,所以诸伏景光并没有打算去问她。   他最多也只是准备,等他再见了降谷零,去和zero说清楚以后,再去向zero提上那么一嘴。   但是灰原哀突然跑过来对他说这些,很明显是知道了江户川柯南已经向他坦白了。   “抱歉,”灰原哀说,她低着头,有些不敢看诸伏景光,“我最开始选择你,是因为我以为你是波本的目标。你要是觉得我很可恶,我可以离开的。”   听见熟悉的代号,诸伏景光的思绪缓缓的移了回来,他看着眼前这个还不到腰间的女孩,忽地叹了一口气。   诸伏景光蹲了下来,与灰原哀平视着:“没关系的小哀,这些都不怪你。”   “你暂时不在意那些,你想当一个普通的孩子,我也是能够护住你的。只是我有一个问题——”   诸伏景光说着,目光沉沉的看向灰原哀:   “关于波本,你了解多少?”   对于这个问题,灰原哀沉默了一下:“……其实我不建议你参与组织的事的。”   这是她与工藤新一的事,本来与诸伏景光无关。   诸伏景光看得出她的想法,轻声道:“这件事与我是有关系的。新一君是我的弟弟,而你是我的妹妹,我说什么也得要保护好你们。”   “而且,小哀,我也并不是你以为的普通人,”说到这里,诸伏景光顿了一下,不过他并没有拿出之前向萩原研二表明身份的特务科证件,只是目光诚恳的看着灰原哀,“你是知道的,我和松田、萩原他们关系很好。其实我和他们一样,是有编制的,不过我的那个身份暂时不方便说明。”   “所以,小哀,你不必担心会连累我。”   听见诸伏景光这样说,灰原哀有沉默了一阵,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将自己所知道的告知了诸伏景光。   灰原哀深吸一口气,道:“其实我并不了解波本,只见过他几次面。但他和贝尔摩德关系很好,只是贝尔摩德讨厌我,讨厌我母亲,也讨厌我姐姐,可他却不然,他还会出手保护我姐姐,特别是在那个FBI暴露以后。”   雪莉自展现过她出人的天赋以后就被组织带走,连自己的姐姐都很少再见,所以雪莉没见过几次波本倒也很正常。   诸伏景光也只是问道:“他和你姐姐关系很好吗?”   灰原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关系好?可能吧,我只知道他不讨厌我,也不讨厌我姐姐,但是他讨厌那个以前和我姐姐在一起的FBI。”   诸伏景光在心里道了一声果然。   无论经历多少周目,zero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莱伊,完全不带掩饰的。   “波本在组织里向来都很神秘,我其实只见过他三次。”   “第一次,是在七年前,也是我第一次知道波本存在的时候,他和琴酒站在一起,周围的气压简直能与琴酒平分秋毫。”   灰原哀回忆着:   “他向琴酒挑衅着,好像在以身份向琴酒施压,但琴酒也不退缩,如果不是代号成员之间不许内斗,我觉得他是想一枪崩了波本。”   “而贝尔摩德就站在他们的身边,也不劝架,只是在琴酒快忍不住了想要掏枪的时候,她才慢悠悠的道——”   ……   “哎呀,琴酒,小波本可是先生格外看重的人,”贝尔摩德拨了一下她鬓边的发丝,笑盈盈的看着这场闹剧,“先生要是怪罪下来,可别怪我们没有提醒你。”   琴酒冷冷的看了一眼贝尔摩德和波本,这才缓缓的将枪收了回去。   波本朝他挑了挑眉,而后用余光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宫野志保:“那个就是那位雪莉吗?”   “是啊,”贝尔摩德淡淡瞥了宫野志保一样,红唇轻启,“传说中的天才少女,宫野艾莲娜的女儿。”   波本这才将目光分了一些过去,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好了,琴酒,这边就交给波本吧,我们也该回去向先生复命了。”贝尔摩德似乎完全不愿意和宫野志保共处一室,说完这句话后就直接越过宫野志保离开了。   琴酒瞥了波本和宫野志保一眼,也跟着贝尔摩德离开了,整个房间内就只剩下了宫野志保和波本两人。   “雪莉,”波本轻轻念着她的代号,眸中带着几分笑意,“不要紧张,我可不像贝尔摩德那样讨厌你。”   宫野志保抬头看着他。   “你知道贝尔摩德为什么会讨厌你吗?”   “因为我母亲在她身上做过实验?”   贝尔摩德永驻青春就是宫野艾莲娜的功劳。   对于宫野志保的回答,波本却笑了:“这当然也是其中之一的原因。”   “你不知道吧,你出生的那一日,组织丢失了一个‘重要’的人。因此,贝尔摩德需要一个人来恨而已。”   “不过你不用担心,”说到这里,波本的声音变轻了一些,“就算消失了11年,那个人现在,已经被组织找了回来。”   --------------------   作者有话要说:   降谷零篇,马上就正式开始了,要开始揭二周目零的身份了(摩擦手掌)   感谢在2023-04-25 02:05:54~2023-04-25 17:21: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雪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3章 确实认识   ==================   波本所说的那个人是谁?   宫野志保不知道。   但波本那时并没有打算跟她解释太多, 他只是眉眼微微含笑,说了一句“我送你去实验室”外,便再也没有与她说些什么。   思绪逐渐回到现在, 灰原哀咬了咬唇,继续道:“第二次见面, 他带我去见了姐姐,而他自己,则是看向别的地方。他目光中所在的人群含有你,所以我才会以为, 你会是波本的目标。”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下,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zero有偷偷来看过自己吗?   “而第三次见面,也就是我与波本的上一次见面,”说到这里,灰原哀垂了垂眸,“我当时得知了姐姐的死讯,忤逆了琴酒。琴酒很生气, 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我是雪莉,他当时是想要杀掉我,而波本就在那时出现,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对我说——”   ——“雪莉,没有那个必要。”   记忆中金发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 这份无奈不知道是因为作为重要研究人员的雪莉选择竣工, 还是对宫野志保本人的无奈。   灰原哀垂着眸继续道:“可那是我姐姐, 是我唯一的姐姐。波本那时是想要支开琴酒的,但琴酒却在那时冷笑了一声。”   ——“波本,你们情报组的人就这样将锅推给别人,然后收买人心吗?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到底是谁解决的宫野明美?”   “琴酒当时很生气,”灰原哀回忆着当时琴酒的语气,不禁颤栗了一下,“可能是因为波本想要利用他,在我面前上演好人。他认为波本的所有行为都是在耍小聪明。”   “……但总之,也因为琴酒的这些话,让我觉得波本可能并没有真正的解决我姐姐,我姐姐可能还活着。”   毕竟波本,对宫野明美是真的好。   “我想找到我姐姐,”灰原哀说,“可我害怕我这样做会给我姐姐带来麻烦。”   “小哀,”诸伏景光轻轻念着灰原哀的假名,一把抱住了灰原哀,“我相信,你的姐姐一定还活着。”   ……   诸伏景光有些在意灰原哀所说的那个十一年前——不,按照现在的时间来换算的话,应该是十八年前。   那么波本、也就是降谷零口中,那个在十八年“丢失”的人,是谁?   诸伏景光前世从未听说过这件事,降谷零对组织的调查之中也并没有发现过这件事。   这件事到底是这个周目独有的,还是每一个周目都在发生的?   诸伏景光觉得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可是奈何他没有线索,也无法得知此事究竟如何。   还有zero,zero他在这一周目到底做出了怎样的选择?   卡纳迪恩说降谷零将是组织打入公安内部最深的一枚棋子,可降谷零是轮回的,所以哪怕他是波本,但他最基本、最里面的那层一定还是降谷零。   那这一周目的zero是在组织长大的吗?   已经成为那名先生身边的人,想必zero在组织的地位并不低。   可宫野志保不认识他,甚至他也没能护住宫野志保——不,不一定是没护住。   宫野志保变成灰原哀,可能就是zero故意没有阻拦的。   毕竟降谷零曾经在轮回,所以他也一定知道宫野志保服下那颗药以后不会死,会变成灰原哀来到江户川柯南身边。   会是这样的吗?   可能性其实挺大。   毕竟这样一来,宫野志保也算是脱离了组织。   他是时候该去见一下降谷零了,去问问zero,他需不需要他的帮忙。   ……   “十八年前吗?”   青年往后仰去,倒在了椅子上,目光看向了天花板,他眯了眯眼睛,天花板上的吊灯虽然看起来在微微摇晃,但也依旧在很稳持的完成它的工作。   他刚刚所提到的这一年,对于他而言已经是一个很久远的一年了。   青年就这样停顿了数十秒,才又轻声开口:“十八年前,我也不过才十一岁。但那年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我倒是记得清楚,你想要知道吗?”   不知道与他说话的人作何回答,但青年只是笑了笑,随后轻声将那件事娓娓道来:   “十八年前,组织有一个格外重要的成员在实验室失踪了。——那个失踪的人,和我差不多大,也是一个孩子,但他的身份可比我要高贵得多。”   “实验室的研究人员将整个实验室都翻了一个天,也没能找到那个孩子。那个明明只有11岁,明明什么能力都没有的孩子”   “谁都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因为那个孩子身份的特殊性,组织人员甚至跑去了附近的训练场找了一通,甚至都没有找到那个孩子。”   “得知这个消息后的贝尔摩德急忙的赶了过来,因此大怒,她目光冷冷的扫视过当时在场的所有研究人员和代号成员——‘要是找不到他的话,你们就自行去向先生请罪吧’。这是她的原话。”   说到这里,青年忍不住笑出声来:   “谁又会知道呢,这一切其实是她的自导自演。瞧瞧,我们亲爱的莎朗·温亚德大人,她真不愧是影后,演技一流,所以当时谁又能够想到,导致那名孩子‘丢失’的人其实就是贝尔摩德本人。”   “贝尔摩德当时使了计谋,将研究所内的人员的注意力全部转向了他处,而她自己再悄悄将那孩子送出了组织,而与贝尔摩德接头并带走那孩子的人,是组织在公安里安插的一个卧底,一名代号为‘Canadian whiskey’的组织成员。”   “谁知道为什么贝尔摩德要那样做,可能是那名先生的准许,也可能只是贝尔摩德的私心——有传言说那孩子跟她还有几分相似,不过现在谁也找不到被贝尔摩德送走的那个人,毫无对证,所以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谁又知道呢?”   “嗯哼?你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青年缓缓的眨了一下眼睛,“我好歹也是组织的现任BOSS吧,了解一下组织曾经发生过的事,很让人意外吗?”   青年说着,又坐起来了一些,耸了耸肩,似乎是妥协了:“好吧,我承认,我当时的确在场。”   青年说到这里,又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睛弯成了月牙形:“太宰君要不要猜猜看,我当初到底是以什么身份,看完这整场闹剧的呢?”   只是他弯成月牙形的眼睛中,眼神里并没有分毫的笑意。   ……   诸伏景光决定去波洛碰碰运气。   既然安室透选择在波洛打工,那么他应该会长期的待在这边,只是波洛既然有了第二名店员,可能是两名店员一起招呼客人工作,也有可能是采取的轮班制。   最主要的还是看他的运气怎么样了。   不过就算今天见不到降谷零,那也没有关系,他大不了明天再来一次。   他天天跑来波洛,还怕见不到波洛的这名“安室透”?   于是在放学的时候,诸伏景光先将灰原哀哄了回去,然后自己独自一人,跑去了波洛。   ——其实也不算是独自一人,毕竟波洛是开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楼下的,而江户川柯南寄住在毛利侦探事务所,自然也是要回毛利侦探事务所。   这也算是一个顺路,所以对于江户川柯南的蹭车,诸伏景光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认命的将江户川柯南给捎了过去。   所以不得不说,工藤新一是真的很聪明。   “景光哥去波洛,是有什么事吗?”江户川柯南好奇的问道。   “去波洛买杯咖啡,顺便见一下小梓小姐这名老朋友,有什么问题吗?”诸伏景光笑盈盈。   事关降谷零,他当然不可能对江户川柯南说实话。   但其实他说的也不算是谎话,他确确实实是去一名“老朋友”,不过他所说的这个老朋友,不是榎本梓,而是降谷零。   “哦,”江户川柯南拖着语调,湛蓝色的眼睛里还闪着光芒,他看着诸伏景光,语气里还充满了期待,“景光哥,我也想喝波洛的咖啡呢。”   诸伏景光哪能看不懂江户川柯南的算盘呢?   他好笑的扯了扯嘴角,动作轻柔的敲了一下江户川柯南的脑袋:“小孩子喝什么咖啡,等会儿给你买杯果汁。”   江户川柯南“诶嘿”了一声,就这样顺理成章的进了波洛。   正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降谷零、准确说是安室透此刻,就待在波洛咖啡厅,甚至在看见诸伏景光携江户川柯南进来以后,他还主动的走上前来,带着笑意的问道:“二位要点些什么吗?”   波洛毕竟公共场所,所以诸伏景光也不可能在这里与降谷零相认,更别提江户川柯南此刻还跟着他身边。   所以诸伏景光挑了一个离前台近的位置,只是道:“一杯冰美式,再来一杯橙汁。”   “好。”安室透微颔首,将这两杯饮品记了下来。   江户川柯南坐到了诸伏景光旁边,他看了眼诸伏景光,又看了眼安室透,突然出声道:“安室先生刚刚看诸伏老师的时间有些长诶,难道安室先生认识诸伏老师吗?”   这个问题的意图,太明显了吧,新一君。   诸伏景光有些无奈的想着,他打心眼儿觉得降谷零定然会否认江户川柯南这句话。   毕竟安室透可从来没有见过诸伏景光。   然而安室透的回答却让诸伏景光格外意外,只见安室透眸中带笑的点了点头:“确实认识。”   诶???   诸伏景光圆眸微瞪的看着安室透,眼眸里藏了几分不可置信。   Zero……你这是……?   他此刻着实有些搞不清降谷零的想法。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4-25 17:21:40~2023-04-26 08:20: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oli、禾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4章 该提上日程了   ======================   “员工休息室那边有个照片墙, 上面贴的便是这位先生的照片。”安室透温声解释道。   闻言,诸伏景光当即看向一旁的榎本梓,向榎本梓求证:“那东西……现在还在吗?”   他是记得这事的, 只不过当时他以为不过是铃木店长的玩笑话, 没想到这位店长先生居然还真的这样搞了。   榎本梓笑盈盈:“当然还在啦, 满满一面照片墙的荣誉呢。谁看了不得说一句我们小老板平易近人嘛~”   “……”诸伏景光闭了闭眼。   这不叫荣誉,这叫社死。   这些年来,他也不是没有来过波洛的这个新店面,本来在波洛没有看见那所谓的照片墙, 以为铃木店长忘了此事,他也便没有再提起, 没想到这墙居然真的有,只是不在咖啡厅的待客区就是了。   不过在员工休息室也好,起码没有放到明面上来,至少除了员工,谁也看不到那些照片。   只是……这些照片居然还让zero给看见了……   诸伏景光捂了捂脸,其他不认识他的人看见了就算了, 怎么偏偏还让他这名幼驯染给看见了啊!   但是这种事也不能怪铃木店长,毕竟当初是他一口答应下来的。   他答应的时候又怎么会想到, 降谷零今后也会选择波洛来打工呢?后来知道了降谷零会来波洛, 但那时他重点也并没有在波洛的这些照片里,只一心想要见到降谷零。   只能说是他答应店长答应的太早了。   诸伏景光在心里叹了口气,又默默看向了榎本梓:“小梓小姐, 咱们打个商量, 我们悄悄把那面照片墙换下来吧。”   “这可不行, 虽然您是小老板,”榎本梓捂嘴笑道, “店长要是知道了,可是会怪罪我的。”   就连安室透也道:“小老板不比忧心,那些照片其实都挺好看的,我都觉得我应该像小老板看齐。”   诸伏景光:“……”   这不是好看不还看的问题啊,而且zero怎么连你也?!   诸伏景光有些头疼,不过他也注意到了榎本梓和安室透的那个称呼:“……你们怎么都开始叫我小老板了。”   安室透语气里透露着无辜:“那些照片上标的就是小老板,我只能这样来称呼您了。”   诸伏景光又看向了榎本梓:“那小梓小姐……”   “嘻嘻,”榎本梓笑了一声,“店长他是大老板,那您这个投资人可不就是小老板了吗?”   行,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   毕竟手里拿着波洛股份的人除了铃木店长本人以外,就只有他了,他这个小老板还真是当之无愧。   “原来诸伏老师手里还捏着波洛的股份吗?”江户川柯南带着几分好奇的问道。   别装蒜了新一君,这种事情你不早就知道了吗?   诸伏景光幽幽的叹了口气。   波洛又来了其他的客人,谈话只能就此终结。   许是因为江户川柯南在这里,安室透在上咖啡的时候并没有给诸伏景光任何暗示,只是公事公办的将一杯咖啡一杯橙汁端了上来。   対此,诸伏景光只能温柔抚摸着江户川柯南的头发,委婉道:“柯南君准备什么时候回家呢?”   江户川柯南浑然不觉,只是捧着橙汁笑道:“我还想和诸伏老师多待一会儿嘛。”   平时也不见新一这么黏他啊,果然还是因为小哀找他那件事吗?   诸伏景光有些无奈的想着。   江户川柯南不走,那他也无法在明面上与降谷零联系,毕竟新一君真是太敏锐了,要是让他发现他与zero的关系,估计又得要问东问西。   诸伏景光有些心不在焉用杯匙搅着咖啡,正想着到底该怎样不引起江户川柯南注意的和降谷零聊一聊,咖啡厅内却突然响起了一声惊叫。   诸伏景光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正装的男人一脸痛苦的倒了下去。   诸伏景光瞪大了眼睛,迅速掏出手机,拨打着急救电话,他们这桌和男人那一桌隔得很近,诸伏景光连忙跑了过去,看看能不能采取些急救措施。   江户川柯南也跟了上来,立马去探男人的脉搏与鼻息。   诸伏景光低着头,対着电话那边的接线员说明着男人的情况。   隐隐约约的,他似乎看见了地板上多了一个U盘,似乎是从男人的外套口袋里摔出来的。   那是什么?   诸伏景光正想看清楚一些,却看见了一双鞋子出现在了U盘旁边,然后,他被人打了一下岔:   “诸伏老师,麻烦你再报一下警,他已经死了。”   是江户川柯南。   诸伏景光分了一下心,又拨通了警方的电话,而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等他再往那个方向看去的时候,U盘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U盘原本的位置,站着安室透。   是zero拿走了吗?   这件事是与组织有关吗?   诸伏景光瞬间警惕起来,只见安室透依旧面上带笑,而后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死者身上的时候,他悄悄的対诸伏景光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在做完这个动作以后,他面上的笑意才逐渐的收敛去。   诸伏景光一阵头皮发麻,但也只能按照降谷零给他的暗示那就行动,装作自己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个U盘。   居然是真的和组织有关吗?   只是诸伏景光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将目光转向死者以后,安室透就一直在看着他。   安室透目光沉沉,在心里道了一声果然。   其实U盘就踩在他的脚底下,只要诸伏景光发出对U盘存在的疑问,他便可以移开脚步为自己辩解。   然而诸伏景光居然还真的为他掩盖了过去……   安室透盯着诸伏景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江户川柯南在场,这件案子很快就侦破了真相,凶手是和黑衣男人一同进来咖啡厅的男人。   他们似乎是什么合作対象,来咖啡厅就是为了交谈合作事宜,但是两人发生了一些争执,凶手一时气急,起了歹念,才在咖啡之中下了毒。   听着江户川柯南将自己推理出来的真相告知他,诸伏景光目光沉了一下,却并不觉得事情真相仅仅是江户川柯南推测的那样。   既然事关组织,这更有可能是借凶杀人。   但……   诸伏景光又悄悄看了一眼安室透,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要是指出来的话,肯定会打扰到zero的计划吧。   在警方带着凶手和受害者的尸体离开以后,围观群众也撤了下去了,诸伏景光和江户川柯南因为是指出真相的“师生”,也被请去做笔录,整个波洛就只剩下了榎本梓和安室透二人。   榎本梓拿了块抹布,将地板清理了一下,又叹了口气:“这事一发生,今日估计也没有其他客人要来了,哎,提前歇业了。”   安室透清理着桌上的咖啡杯,闻言对榎本梓笑了一下:“往好处想一下嘛,小梓小姐,起码这样可以提前下班了。”   “说的也是,”榎本梓认可的点了点头,“提前下班,工资照拿。”   将杯具都收拾好了以后,安室透又向着榎本梓打了一声招呼:“那我就先回家了,小梓小姐,你也不要停留太晚。”   然而安室透并没有直接回去,他开着车寻了一个远处的公用电话亭,但没有立刻就使用,只是拿着自己的私人电话,拨通了一个联系人。   “轩尼诗在搞什么?”他皱着眉,使用着完完全全的波本语气,対着电话那边的人呵斥道,“任务没完成就算了,还在我面前来‘自杀’这一套?”   “怎么了?琴酒你问我怎么了?你手下的人做任务把自己给赔进去了,你问我怎么了?”   安室透冷笑了一声:“你手下的人到底是怎么筛选的?不是卧底就是废物,现在还来了一个解决任务目标反把自己给解决的,不禁让我怀疑琴酒你的忠心程度。”   “轩尼诗这件事的后续我会解决,”电话那边的琴酒语气并不太好,安室透猜他现在的脸色估计已经全黑了,只听琴酒又说了一句,“轩尼诗没能完成任务,但波本你有拿到U盘吗?”   “U盘,什么U盘?”安室透拧着眉,另一只手却插入了口袋捏住了那个被他带走的U盘,他又冷笑了一声,“琴酒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你连真正的任务目标都没有告诉我是什么,就要我去协助,结果呢?我但凡知道轩尼诗手里有个U盘,事态也不会变得这样糟糕。”   他说着,又讽刺了琴酒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他将抄在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而琴酒提及的那个U盘就静静躺在他的手心之中。   这个U盘给谁都不能给琴酒。   他又将U盘放了回去,借着公用电话亭,拨出了另一个电话:   “风见,是我。”   安室透说着,顿了一下,想起了今日遇见的诸伏景光,捏了一下眉心以后又继续道:   “之前说的那件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特务科与公安的“合作”,已经被他利用权能留得够久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安室透面无表情的想着。   --------------------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发个ε?(?> ? <)?з   感谢在2023-04-26 08:20:08~2023-04-27 08:28: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隐蝶 15瓶;禾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5章 当然是处理掉   ======================   从警局回到家里以后, 诸伏景光接到了公安的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彬彬有礼,语气恭敬地表明了自己的公安身份,而后向诸伏景光询问了一句:“诸伏先生,您周日下午有时间吗?”   诸伏景光只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但一瞬间又无法将这个声音与记忆中的人物对应上好, 只能暂且按压下这个疑惑,回答着电话那边人的问题:“有时间的。”   得到诸伏景光肯定的回答以后,他又道:“那麻烦您于本周日下午两点前往xx咖啡厅,我们的人将在那里等你。”   “好。”诸伏景光一口应下。   “那我们便不再叨扰您了, 希望此次会面能够顺利。”   诸伏景光颔了颔首:“愿顺利。”   电话就这样被挂断了,松田阵平就这样站在一旁听完了全程, 挑了挑眉:“哟,公安终于肯来联系你了啊,我还以为他们已经把要和特务科合作的事给忘了呢。”   自松田阵平回到这个世界后,诸伏景光也将公安要与特务科合作一事告知了松田阵平,当时松田阵平还皱了皱眉:“坂口安吾说的‘晚则一个月’的一个月也该到了吧,公安还没有联系你吗?”   倒是没有想到, 昨日才说,今日就真的联系了诸伏景光   “其实也没隔多久啦, ”诸伏景光无奈的笑了笑, “从安吾先生通知我公安可能会联系我到今天真正联系我也才一天的时间。——虽然他们通知特务科的时间确实挺晚的。”   “我会做好准备的,”诸伏景光垂了垂眸,“我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至少也要助力一下zero。”   松田阵平尊重诸伏景光的选择,点了点头:“周日那天我陪你一去吧, 免得出现什么差错。”   “谢谢,”诸伏景光弯着眉眼笑了笑, 又问道,“小哀呢?她回来了吗?”   “回来好一阵了,现在在她自己的房间里。”松田阵平答道,又问了一句,“她的事,解决了?”   “算是吧,小哀亲自来找我谈了一下。”诸伏景光只说了一点点,就将这个话题给掩了过去,“周末的话,她应该会和孩子们一起出去露营,我也就不用担心我去找公安的话,小哀要怎么办了。”   “也不知道公安那边派来的人会是谁。”诸伏景光又说了怎么一句。   其实倘若可以的话,他希望来的人是降谷零。   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帮zero了。   不过应该是不可能了。   诸伏景光想,但就算不是zero也没有关系,他届时和zero打一声招呼,告知zero他也回来帮忙就行了。   ……   周日下午很快就来临了,诸伏景光换了一身低调的打扮,和松田阵平一起前往了与公安约定好的咖啡厅。   那个咖啡厅的位置不算特别偏僻,但人流量也不是很多,起码诸伏景光来的时候他们约定好的那个座位并没有被占据。   定好的位置是咖啡厅角落的四人座,诸伏景光也没有提前点餐,只是与服务员说了声自己在等人以后,便坐在了座位上,与身旁松田阵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这个角落位置地理位置极佳,抬头就可以将门口的人物看得一清二楚,所以诸伏景光的目光一直都有意无意的落在咖啡厅门口,等待着公安那边的人到来。   没过多久,咖啡厅的风铃随着玻璃门的推开再次响了起来,随着服务员的一声“欢迎光临”,诸伏景光正对上了来人的视线。   诸伏景光不禁愣了一下。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来的人有一头显眼的金发和一双锐利的灰紫色眼眸,虽然用帽子压着头发,但诸伏景光还是认了出来,只因那人是——降谷零。   zero?   是巧合,还是……?   还没等诸伏景光捋清思绪,就见降谷零径直的走向他,拉开椅子,面上挂着温润笑意的坐了下来。   降谷零甚至还带着歉意的对他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路上处理了一下跟过来的尾巴,耽搁了些时间,让你久等了。”   诸伏景光有些发愣的看着降谷零,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来的人居然真的会是降谷零。   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摆了摆手道:“没有没有,我也才刚到不久。”   “那就好。”降谷零对着他笑了一下,抬手招来了服务员,“您好,我们点一下单。”   服务员带着菜单走了过来:“两位要吃些什么?”   “你来点吧,”降谷零对着诸伏景光抬了一下手,眼里笑意不减,“我没什么忌口。”   “啊好。”诸伏景光不疑有他,挑了一些降谷零偏爱的食物点了下去。   在诸伏景光说出几道菜品名字的时候,降谷零眯了眯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有诸伏景光能够看见的松田阵平忽而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隐隐约约的,他感觉降谷零对待诸伏景光的态度,好像并不是在对待久别重逢的幼驯染。   太客气了。   虽然“安室透”这个身份的确和诸伏景光没见过几次面,但现在在这里的,是公安代表降谷零和异能特务科代表诸伏景光,他们完全没有必要这样拘谨的客气。   但诸伏景光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些什么,只是顺着降谷零的一些寒暄语说着话。   “这应该算是我与诸伏桑的第二次正式见面。”降谷零面上笑意盈盈,哪怕是在现在,他依旧扮演着“安室透”的角色。   诸伏景光只觉得幼驯染是警惕,警惕一些总归是好的,也只是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两人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话,等待着服务员的上菜,以免正事说到一半反被服务员打扰。   话没说多久,服务员便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只是快停到他们桌位上时,他似乎是没有站稳,脚滑了一下,眼看就连人带托盘的倒下的时候,降谷零眼疾手快站起身来的扶了一下:“当心。”   诸伏景光也站起身来,帮服务员将托盘上餐品和餐具端了下来,并对着服务员带着几分歉意的笑了笑:“小心一下地面上的水渍,我刚刚注意到了,隔壁桌客人不小心打翻了咖啡,是我没来得及提醒你。”   “不好意思,是我太不小心了。”服务员夹着托盘鞠了一躬,“两位客人用餐愉快。”   服务员就这样离开了,只是松田阵平有注意到,在诸伏景光摆放餐具的时候,降谷零的眼神明显是在看诸伏景光,甚至还不动声色的对着服务员比了一个手势。   刚刚这一出……怎么越看越像是自导自演啊。   松田阵平眯了眯眼睛,一个荒谬的想法逐渐在他脑子里诞生——降谷零这家伙,不会是在试探诸伏景光吧?   松田阵平还没来得及想的更多,降谷零的话又接踵而至,直接将松田阵平的那个猜测撕开至幕前: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注意到了一件事,聪菜品的口味到餐具的摆放习惯,诸伏桑是不是对我过于了解了?”   诸伏景光才刚刚坐定,又徒然听降谷零这样一问,不禁怔了一下。   虽然他确实是下意识地偏近降谷零的习惯去做这些事,但是zero为什么要这么问?   因为他是诸伏景光,所以他了解降谷零的一切习惯。   zero为什么要这样问?   如果是担心这些细节会因此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可是他所做的这点事都是偏近降谷零,“降谷零”和“安室透”的表面习惯截然不同,只要降谷零不说,就没人能看出他了解降谷零。   可zero却偏偏这么问了。   看着降谷零那维持不变的笑意,诸伏景光忽而觉得这样的降谷零有几分陌生。   一个荒唐却又有几分合理的可能性在他脑内诞生——   他面前的降谷零不会是不认识他吧?   zero他是失忆了?忘记他了吗?   诸伏景光不禁有几分迷茫,更不知道该怎样去回答降谷零的这个问题了。   见诸伏景光没有回答,降谷零挑了挑眉,眼底的笑意现在看来还有些深不可测,他又忽然笑了一声,以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问着诸伏景光:   “诸伏桑该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zero这是什么话啊!   诸伏景光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一旁降谷零的手机却响了起来,降谷零扫了屏幕以后便拿起了手机,又对着诸伏景光笑了一声:   “不着急,我去接个电话,诸伏桑慢慢想。”   降谷零走进了咖啡厅的卫生间,面上的笑意瞬间就收了起来,语气冰冷的接通了这个电话。   而等这个电话结束了以后,他的面色变得更加糟糕了,他看着卫生间镜子里有些收不住神色的自己,陡然想起自己刚刚解决掉的两个尾巴——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降谷先生,这两人应该怎样解决?”   当时下属的询问声依旧清晰可闻,他当时只是扫过了他那两位好同期,话语偏冷。   ——“还需要我教吗,当然是处理掉。”   --------------------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时间逐渐开始不稳定()   感谢在2023-04-27 08:28:56~2023-04-28 02:34: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雪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6章 他们是我的学生   ======================== 第107章 答案   ==============   降谷零的思绪逐渐回到了现在, 他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手机,关掉了手机屏幕,而手机暗下之前显示的联系人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因为身份的特殊性,降谷零没有给琴酒等人一个正经的备注, 能记住号码的就不给备注,不能记住的就根据他们自身的特点瞎打一通备注。   而刚刚与降谷零通话的人就是琴酒。   琴酒打来电话还是为了轩尼诗的那事——   “我们藏在警方的人传来了消息,轩尼诗的尸体上并没有U盘的存在。”想都不用去想,琴酒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糟糕,“但根据和轩尼诗合作的那个人的口供, 在轩尼诗死之前,U盘是一定是在轩尼诗手上。”   “U盘被人拿走了,在轩尼诗死了以后。”   “不是警察——至少不是明面上的那群警察。”   “波本,你当时也在场。所以当时,在那群警察来之前,有谁靠近了轩尼诗的尸体吗?”   U盘当然是在降谷零的手中,但他自然不可能将这个告诉琴酒。   只是当时靠近了尸体的人,只有……   诸伏景光和江户川柯南。   他不说当然可以, 但是琴酒要查也不可能查不到。   江户川柯南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子,琴酒倘若怀疑, 那么在他看来, 最大的嫌疑人就会是诸伏景光。   降谷零的手撑在了洗手池的案台上,表情不太好:“记不清了,我每天事情那么多, 关注那些做什么?而且你就一定确定是在那群警察来之前被人拿的呢?万一是被警察拿了呢?”   “我们的人就混在当时出警的那群警察里, 他一直盯着轩尼诗, 不会出错。”   “说不准是监守自盗呢?你就那么笃定你手底下的人没生叛心,莱伊和雪莉的教训还不够吗?”降谷零嗤笑了一声, 又赶在琴酒发作之前预挂断电话,“行了,这事我会查。你还有别的事吗?”   该让诸伏景光背这个锅吗?   降谷零捏紧了手中的手机,做下了决定。   ……   诸伏景光交叉着手指,他眼神垂下,目光看着桌上的那一杯咖啡,但那杯咖啡全并不是他目光的真正聚点。   降谷零不认识他了?   这意味着什么?   明明前不久zero还来看过自己……难不成是他猜错了,给他盖上被子的人并不是降谷零,真的是萩原研二?   不、不对,这不可能,当时来的人绝对是降谷零,让萩原研二打掩护的对象也一定是降谷零。   那zero是故意装作不认识自己吗?   不,这不可能了,如果是装作不认识自己的话,那降谷零更没有必要这样问了。   ……他是真的不认识自己。   想起降谷零那堪称陌生的眼神,诸伏景光的心里顿时就有几分不是滋味。   zero忘了他,降谷零是真的忘记了诸伏景光。   是世界意识动的手吗?   是世界意识让降谷零去忘记的诸伏景光吗?   诸伏景光忽而想起三年前降谷零的那一句:“不要深信任何人,包括我。”   所以zero他是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样一天,才会对他说那句话的吗?   那么,这件事,又是否与降谷零未曾说破的真相有关呢?   诸伏景光不知道,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降谷零到底是隐瞒了他什么,但是他又怎么可能不会去信降谷零呢?而且现在的情况,明显是zero不信任他了吧。   那就想想办法,重新获得zero的信任吧。   想起降谷零那一句“跟踪”,诸伏景光未免有些为难,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做解释。   松田阵平提醒道:“别忘了你还有两个智囊团呢?”   哦对,他来之前是与坂口安吾和太宰治说过这事的,此时不求助智囊团又待何时?   诸伏景光心下一横,掏出手机编辑好了消息,发送到了那个三人小群之中:   【匿名:你好,我是不方便透露姓名的特务科某成员。想必诸位都知道,我现在是二周目,而我凭我自己的努力阻止了长野惨案的发生,也和我一周目的幼驯染约定好未来在警校见面。但是因为不可控因素,我没能进入警校,现在我要求助,请问我该如何向我一周目时的幼驯染解释我的违约以及我对他的了解并不是因为我是跟踪狂!】   虽然降谷零只询问了诸伏景光为什么会对他这样了解,但诸伏景光不知道降谷零到底是将他的所有都忘得彻彻底底,还是只忘记了本周目以外,他想赌一把,赌降谷零还记得幼时的事,赌降谷零对他们曾经的约定还有印象。   毕竟降谷零是当场在这里询问的他,倘若zero对他只有怀疑,那也应该是私下调查,但既然他敢当场询问这个问题,那是不是在说明……降谷零对诸伏景光这个名字还有印象?   坂口安吾和太宰治很快就有了回复:   【绷带浪费装置:哇哦,看起来好像有瓜可吃。】   【只要不下班就不用上班:虽然但是,我们都知道诸伏君你是谁,没有什么不方便透露姓名的。】   【只要不下班就不用上班: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诸伏景光将降谷零的那些话简单的归纳了一下,输进了文字框。   太宰治回的很快,但也很不靠谱:   【绷带浪费装置:那就干脆邀请他去殉情,坐实这个身份嘛。】   他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坂口安吾的回复紧跟其后:   【只要不下班就不用上班:楼上请不要瞎提意见,为我们特务科成员的名声稍稍考虑一下。倘若实在是无法解释,你可以说明你特务科的身份,告诉他你现在怀疑他涉嫌某个异能走私案。】   看着太宰治和半口安吾的建议,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都沉默了一阵,而后诸伏景光再次将手指放在手机键盘上,试图提醒坂口安吾:   【匿名:安吾先生,对方就是公安那边派来与特务科方交涉的人员。所以,这个理由恐怕不太行。】   坂口安吾沉默了一阵,好半天才重新有了回复:   【只要不下班就不用上班:原来如此。但既然这样,确实有些难办。】   哎。   诸伏景光幽幽的叹了口气,现在这事搞得,着实令人有些难办。   见智囊团无计可施,松田阵平耸了耸肩,向诸伏景光建议道:“那就干脆和他说实话吧,反正你没有说谎,信不信是他的事。”   松田阵平说的不无道理,他倘若想要解释,说实话自然是可以的,虽然二周目这种事情听起来很荒谬,但是既然降谷零是前来与特务科交谈的人选,那么定然也是知道异能的存在。   加上这个前提,作为特务科成员的诸伏景光说的话,又有什么理由不让人信服呢?   “嗯……”   诸伏景光正思考着松田阵平这话的可行性,目光只是微微一抬,就看见了从洗手间出来的降谷零。   只是降谷零的脸色并不太好,也不知道刚刚的那通对话说了些什么。   降谷零对着前台的店员说了几句话,而后往诸伏景光的方向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就这样对上了。   但降谷零那双灰紫色的眼睛不包含任何情绪,他似乎也不在意诸伏景光这样一直看着他,而后,他迈开步伐,走到了诸伏景光的身边:“诸伏桑想好了刚刚问题的那个答案吗?”   只是未等诸伏景光回答,降谷零又道:“还是我来替你回答吧。诸伏桑对我这样了解,是因为你认识降谷零。”   诸伏景光被他这话惊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想到降谷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降谷零”这个名字,而且声音还不低,——虽然咖啡厅内现在的人不多,也就一名服务员和另一名客人。   诸伏景光下意识的看向了隔壁桌,只见隔壁桌的客人似乎对这场闹剧并不在意,甚至连个目光未曾向他们分过来。   降谷零顺着诸伏景光的目光望去,只是淡然的对着隔壁桌的“客人”说了一句:“风见,你可以先离开了。”   然后又对着诸伏景光道:“别紧张,这里都是我的人。”   名为“风见”的客人推了一下有些繁重的眼镜,抱起了用来伪装的电脑:“好的,降谷先生。”   风见的声音明显就是之前与他通话的那名公安,知道他的姓氏以后,诸伏景光终于明白自己当时接电话时那股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了——这是上一周目降谷零的联络人,风见裕也。   这间咖啡厅居然还真的都是zero的人,怪不得zero敢这样大胆的说出自己的真名来。   诸伏景光都有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了。   只是……只是zero刚刚的这一句话,还有他语气之中的笃定……   既然zero都已经忘记了他,又为什么知道诸伏景光认识降谷零呢?   降谷零的目光沉沉地看着诸伏景光,等着风见裕也和“服务员”都离开了以后,他弯了弯腰,靠近了诸伏景光。   “很明显,你很信任降谷零,”诸伏景光听见了降谷零这样说,“但是你又凭什么觉得,我是你认识的那个降谷零?” 第108章 但我不信你   ====================   听见降谷零这话, 诸伏景光完全是愕然的。   什么叫他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降谷零?   倘若他面前的这个降谷零不是他认识的降谷零,那他还能是谁?波本?   诸伏景光七年前虽疑虑过这一周目的降谷零会不会只是波本,但那一年的11月7日, 在他看见处于轮回之中降谷零以后,便打消了这个疑虑。   但是……   对啊, 他凭什么断定那个处于轮回之中的降谷零与本周目的降谷零是同一个降谷零?   因为三年以前他与降谷零的再一次遇见?   因为三年以前降谷零含糊其辞尚未说出的真相?   因为诸伏景光对降谷零毫无保留的信任?   他所看见的、他所信任的,那个处于轮回之中的降谷零,的确存在,至少在三年之前, 他带回家的那一个降谷零,是他所认识的降谷零。   那么面前的这个降谷零呢?   他到底是忘记他了的、他一直以来认识的那个处于轮回之中的降谷零, 还是完完全全、从未认识他的仅仅是本周目的降谷零?   诸伏景光无疑是信任降谷零的,他信任他的幼驯染,信任那个曾与他一起卧底的降谷警官。   可是……   如果面前的人只是波本呢?   就像松田阵平曾经所听见的那样,他是组织的波本,却又不是他认知之中的降谷零呢?   因为他那个、那个为了救他而困于轮回之中的幼驯染,所以那年以后, 诸伏景光从未再怀疑降谷零的立场。   但如果,他们两个不是一个降谷零, 那么他面前的这个降谷零真的可信吗?   ——其实还是能够相信的, 他都这样直白的将这一切指了出来。   倘若降谷零只是波本,他大可以什么都不说的来利用他的信任,可他指出来了, 可他偏偏指出了这一点。   于是诸伏景光只是笑了笑, 有些苍凉, 却并不勉强:“可我只知道你是zero。”   因为你是zero,所以我会无条件的相信你。   “是吗?”降谷零的话语意味不明, 他站直了一些,那双灰紫色的眼睛幽幽的看着诸伏景光,最后又只是说了一句,“既然这样信任降谷零,那你敢跟我去一个地方吗?”   松田阵平只觉得降谷零这话的目的不单纯,正想劝劝诸伏景光注意一下,却又看见诸伏景光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当然。”   这家伙……是真不怕降谷零做些什么啊。   松田阵平有些愕然,但是转念一想,诸伏景光除了同意好像也别无他法了:这里里外外都是降谷零的人,诸伏景光就算想反抗,降谷零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还不如让面上功夫别那样难看。   诸伏景光又何尝不懂眼前这个未知的降谷零的危险性呢?   可他除了同意,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而且,降谷零不会对他做些什么——至少现在不会。   他是特务科的人,受命来与公安的人交谈,降谷零便是这个公安派来的成员,倘若他出了差错,嫌疑最大的便是降谷零。   如果他是波本,那他也不会蠢到在这个时候动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诸伏景光,对于波本来说并不难,他更没有必要在这里对诸伏景光做些什么。   诸伏景光可以笃定这一点。   降谷零对他的这个回答毫不意外,他只是淡然看了诸伏景光一眼,划开手中的手机,应该是去吩咐下属做些什么。   做完这些以后,他才重新看向了诸伏景光:“那就走吧。”   诸伏景光跟着他走到了咖啡厅外不远处的一辆车旁边,不过那辆车并不是降谷零常开的那辆白色马自达,而是另外一辆完全不符合降谷零品味的车辆。   “风见的车。”看得出诸伏景光的疑惑,降谷零只是这样说了一句解释话,然后拉开了后座的车门,示意诸伏景光上去,“你坐这里,手机记得关机。”   毫不意外的,他自己坐上了驾驶座。   副驾驶座上明明没有人,但降谷零只是将诸伏景光安排上了后座,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太信任诸伏景光,还是完全不信任诸伏景光。   松田阵平趁降谷零为诸伏景光拉开车门的时候就趁机溜上了车,他此时就和诸伏景光一起坐在后座上,撑着下巴道:“你可真敢信他,就不怕他把你卖了吗?”   降谷零就在驾驶座上,诸伏景光不好回答松田阵平,只能以微笑回之。   松田阵平也知道诸伏景光不可能回自己,他跟上来也不过是给诸伏景光一个保障而已。   他倒是不担心这会儿诸伏景光的人身安全。   就算这个降谷零此刻的立场未知,但他毕竟是降谷零,以降谷零的聪慧,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对诸伏景光动手。   再说了,坂口安吾和太宰治这两个智囊团也知道诸伏景光今天去干嘛,诸伏景光倘若突然失联,他们两个难道还猜不出来发生了什么吗?   如果降谷零的第一身份是波本,是组织安插在公安之中的卧底,他此刻倘若对诸伏景光做些什么,那可真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了。   所以担心倒不用担心,只是不知道降谷零现在要带诸伏景光去哪,又要说些什么事。   正想着,却见降谷零在驾驶座摸索了一通,扒拉出了一个约莫两指宽的长条黑布,然后,他将这条黑布丢给了诸伏景光。   “带你去的地方是保密程度很高,不方便让你记下路线。”   降谷零没有回头,只是借用驾驶座车顶的镜子观察着诸伏景光的动作。   “你敢戴上这个吗?”   诸伏景光捏住了这条黑布,布料严实,是完全不透光的,刚好能够遮住眼睛。   他没有管降谷零那相比较不太好的语气,只是拉住了黑布的两头,应了一声:“好。”   明明诸伏景光十分配合,毫不犹豫的就将自己眼睛给蒙上了,但降谷零还是忍不住的“啧”了一声。   而诸伏景光敢这样毫不犹豫的遮住自己的眼睛,多多少少还是有一部分是因为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就坐在他的身边,倘若真的有什么不对劲,还有松田阵平提醒他。   只是眼睛被遮住,眼前基本上就只剩下了黑暗,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因为视觉的失去,诸伏景光的眼睛下意识的微蹙着,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当自己是在闭目养神。   而这暂时性的视觉失去,也是得诸伏景光其他感官更加敏锐,——特别是听觉。   他听见降谷零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对自己发作还是因为别的缘由。   而后他听见降谷零道:“你可真是信任那个降谷零。”   降谷零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了一句:   “只是可惜了,我不信任你。”   哦,降谷零不信任他。   这倒没有什么好意外,毕竟在zero看来,他也不过是完全陌生的“合作者”,降谷零对他不信任也是自然而然。   虽然不免有些失落,但也没有什么好意外。   所以诸伏景光没有反驳降谷零,他只是缓缓舒平了眉眼,稍稍动了下脑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只是松田阵平倒是看得清楚——见诸伏景光不说话,降谷零略略皱了一下眉,随即又绷平了脸,脸上没有了任何表情,连厌弃都没有。   嗯?   这个降谷零到底在想什么?   降谷零不说话,松田阵平也不说话,什么都看不见的诸伏景光只能听见汽车的轰鸣声和车外的一些风声。   诸伏景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说些什么,也只能揉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又换了一个姿势。   “你怕黑吗?”降谷零突然这样问。   本以为降谷零在此期间不会再向他搭话的诸伏景光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降谷零在和自己说话:“啊,倒也不是。”   只是他什么都看不见,也没人和他说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而已。   不知道降谷零是不是默许了什么答案,又好半天没有说话,诸伏景光正揣度着幼驯染的心思,想着自己要不要再解释一二的时候,他听见降谷零又问了一句:   “你会做噩梦吗?在黑暗之中。”   听见这个问题,诸伏景光的眼睛下意识的眨了眨,只是他的眼睛被遮住,眨不眨眼睛也都一样,降谷零也不会看见。   会做噩梦吗?   小时候——一周目的小时候倒是会做上一些。   从衣柜夹缝里透进来的那些本就没有多少的灯光随着凶手的离开也完全消失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任何光亮,只能隐约听见一些不知是越来越近还是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不敢说话,也没有力气去推开衣柜,只有父母被杀害的场景在他脑子里盘旋。   噩梦,那当然是。   不过那是曾经的梦魇,现如今倒不会再出现了。   “小时候会,不过现在长大了就不会了。”   诸伏景光也不打算撒谎,对着降谷零实话实说。   只是他这话音才刚刚落下,降谷零就突然一个急刹车,连带着诸伏景光的身体震了一下。   不过两个人都系着安全带,这个急刹车倒没有让人出事,也只有无法系安全带的阿飘松田阵平撑了一下副驾驶的椅背罢了。   “怎么了?”诸伏景光看不见,只能出声询问。   “没什么,”降谷零扯了扯嘴角,脸色暗沉,“遇到了红灯而已。”   “哦。”诸伏景光也没有追问。   只有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   红灯?你都开到百八十里开外的郊区来了,附近没有过路的车,也不是交叉路口,连个信号灯都没有,哪来的红灯?   也就仗着诸伏景光现在蒙着眼睛看不到,才刚这样胡说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4-30 01:01:18~2023-04-30 16:57: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雪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9章 降谷:我去骂人   ========================   降谷零又重新踩下了油门,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注意到了诸伏景光的“无所事事”,在开车之前,他打开了车载音乐。   降谷零的歌单都是些纯音乐, 好几首下来, 曲风也是一致治愈系, 竟又几分不符合降谷零的风格。   诸伏景光觉得有几分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好像——降谷零是为了安抚他才打开的音乐。   应该不至于吧。   诸伏景光心想,应该是他多虑了。   不过听听曲子也是可以的,在这几首纯音乐的安抚下, 诸伏景光竟然还有几分放松。   等一首又一首的音乐过去,在不知道放到第几首的时候,降谷零停下了车,似乎是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诸伏景光听见了车载音乐被关掉,而后是车门打开的声音,正想出声询问降谷零是不是已经到了的时候,就听见降谷零开了口:   “别摘,还有一段路程。”   诸伏景光便没再动了。   他又听见了车门一关一开,降谷零将后座的车门打开了。   “下来吧。”降谷零说。   降谷零的语气相比先前缓和了一些, 并没有之前那样冷漠。   诸伏景光伸出手,扶住了车门,因为看不见, 他只能本能的伸出一只脚, 寻找能够落地的地方。   降谷零没有催促, 也没有帮忙,他只是垂着眸,看着诸伏景光堪称笨拙的动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是松田阵平出了声,指挥着诸伏景光移动:“你再往旁边移一些,对,就是那里,小心一些,别踩空了。”   等诸伏景光终于下了车以后,降谷零才锁上车门,拽住了诸伏景光的手:“跟着我走就行。”   只顾着指挥诸伏景光,还没有来得及下车的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开始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真的阿飘,不能够穿墙而过了。   怎么就阴差阳错的将他给锁里面了呢?   他只能纳闷的隔着车门对着诸伏景光喊道:“诸伏,降谷零那家伙锁门了,我还没下车,你自己小心一些!”   提醒了一句诸伏景光后,松田阵平就开始研究自己到底该怎么不损伤车子把车锁给弄开了。   诸伏景光自然也听见了松田阵平喊他的声音,但他脚步没停,只是任凭降谷零拉着他往前走。   大概走了几百米以后,降谷零停下了步伐,松开了诸伏景光的手。   他将手指按在了一个类似于指纹锁的东西上,只听“嘀”的一声后,一道暗门被打开了。   现在应该是到了吧?   听着周围声音的诸伏景光判断着,又感受到了降谷零再次拉住了他的手:“跟我来,快到了。”   “嗯。”诸伏景光点了点头,就这样跟着降谷零走进了暗门,进了一个类似于电梯的地方。   “电梯”大概只下行了一两层,电梯门就再次打开了。   一路上,诸伏景光听见了好几个人在和降谷零打着招呼,无一例外的,他们使用的都是“降谷先生”这个称呼。   降谷零终于停下了步伐,他站在一扇门前,他松开了诸伏景光,一只手按在了门把手上,另一只手移至了诸伏景光的后脑勺处。   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诸伏景光的身体下意识地紧绷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意识到站在他身后的应该是降谷零,所以也很快的就放松了一些。   似乎是同时性的,降谷零按下了门把手,扯下了诸伏景光系在眼睛上的黑布条,而后将诸伏景光推进了房内,他自己也走了进去。   眼睛被遮住得太久,突然出现的光亮促使诸伏景光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眼睛,只是还没彻底睁开眼,诸伏景光就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哇,小诸伏你也来了啊。”   是萩原研二的声音。   诸伏景光有些愕然的移开手,只见房间的中心处摆着一个沙发,而沙发上坐着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   “你们怎么在这里?”诸伏景光带着几分惊讶的看着他们两个。   松田阵平朝诸伏景光的身后努了努嘴,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道:“这得要问问你身后的那个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不过是路上遇见打了声招呼而已,就突然把我们搞到了这里来。我们可比窦娥还冤。”   降谷零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他灰紫色的眼睛冷冷扫向了松田阵平:“松田,你好像没有搞清楚,你们现在可是‘俘虏’。”   “是是是,我们是‘俘虏’,”松田阵平翻了了白眼,“那你是什么?多愁善感、阴晴不定且十分残暴的贵族老爷?”   降谷零:“……”   “俘虏可以和老爷打一架来证明他的实力吗?”松田阵平说着,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腕,显然还有几分跃跃欲试。   见状,萩原研二连忙将诸伏景光拉到了一旁,并抓了一把瓜子给诸伏景光:“来来来,小诸伏,我们来吃瓜。我赌小阵平赢,你赌小降谷赢,怎么样?”   “……”诸伏景光低着头看着萩原研二手里的这一把瓜子,发出了疑问:“瓜子?”   萩原研二眨眨眼睛:“瓜子可乐,吃瓜标配。可惜他们不给可乐,不然就更有看戏的气氛了。”   降谷零也注意到了萩原研二这边,他无视了松田阵平的话,看着萩原研二手中的瓜子,陷入了沉默。   “……你哪来的瓜子?”诸伏景光听见了降谷零这样问。   “捞金鱼的时候金鱼摊的奶奶给我的,我一直放在我口袋里了。”萩原研二“诶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你的人把我们带进来的时候没搜身,瓜子就这样保留了下来。”   降谷零:“……”   降谷零转身就走。   “诶,小降谷,你要去哪啊!”看着唯一知晓一切的降谷零要离开,萩原研二连忙伸出尔康手去挽留。   “呵,”降谷零抿着唇,冷笑了一声,“去骂人。”   降谷零走的毫不留情,甚至还将唯一的门给带上了。   诸伏景光有些无助的眨了眨眼睛,看着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所以你们两个……是怎么一回事?”   “噢这个啊,”萩原研二双手合十,将事情娓娓道来,最后还感叹了一句,“真的得要好好谢谢鬼冢教官了。”   ……   “明明一开始,那家伙是被公安部看中的,最后降下通知的时候,他跑去了警察厅,而你,被警察厅高层赞不绝口的你却进了那家伙原本该进的公安部。”鬼冢八藏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这名老友,他垂了垂眸,继续道,“我早应该怀疑的,当初在你们因为这两个名额呛声的时候,我居然以为你们只是在像往常一样打闹。”   雨宫警视笑了笑,只是笑容相比之前要勉强一些:“名额而已,两个名额也都差不到哪里。”   “是啊,差不到哪里去,可你们却偏偏换了这个名额。明明以你的能力,升职并不是问题,可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有意压住自己的职衔,到了警视这个职位以后更是七年不升一级。”   “这些年来,你和我见面那么多次,你是觉得我是真看不出来你遮遮掩掩下的事吗?我未尝不是没有怀疑过你,我也有在想你会不会是卧底。但每次一这样想,我都以‘卧底不都是拼命向上爬,怎么还会压着自己的职衔’为由,给打消了。”   听着鬼冢八藏的这些话,雨宫警视却只是沉默。   “我只问一个问题,”鬼冢八藏说,“——那家伙现在还活着吗?”   雨宫警视无力的对着他笑了笑,但语气却异常冷静:“抱歉,他死了。我亲手开的枪。”   “原来如此,”鬼冢八藏竟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也是,以那家伙的脾性,怎么可能会真的销声匿迹三十多年。死了,倒也不算太意外。”   “那么现在,雨宫,你又要干什么呢?”他依旧挡在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身前,“你曾经对他动了手,现在还打算对我的学生动手吗?”   雨宫警视没有回答。   鬼冢八藏接着说:“其实一直以来……”   ……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觉得你是卧底。以前是这样,现在依旧是。”   雨宫警视闭了闭眼,脑海里浮现着鬼冢八藏对他说的这些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高兴吗?就算那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可他依旧是信任你的,哪怕证据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   雨宫警视来回开关着手中打火机的翻盖,以掩饰自己不该泄露出的那个情绪。   直到看见降谷零走了出来,他才停下了这个动作,将打火机收了起来:“怎么,降谷君?不跟他们多说会儿话吗?”   “没必要,反正待会儿自然会说开的。”降谷零靠着墙,目光看向了雨宫警视,“我知道我临时选择这样做太过大胆,但是雨宫警视,请相信我,他们是值得信赖的。”   “我知道,”雨宫警视只是笑了笑,“我也有挚友,所以我明白你的感受。”   警校时期的挚友,排除其他组织的间谍、卧底以后,大多数都是能够值得信任的。   就像他和他的挚友一样。   就像那时那家伙明明有在怀疑他的身份,却还是在意识到自己身份暴露以后将枪塞给了他。   “来,对我开枪,将这个功劳送给你。”   他至今都还记得那家伙那张坦然赴死的笑脸,知道自己不可能逃掉,干脆就将功劳送给了他这个唯一能够信任的人。   不算是他开的枪,可又确实是他,杀死了他。   “现在还有谁没到吗?”降谷零垂了垂眸,没有接着雨宫警视那句话,反而另转了话题。   “确实还有一个重要人物没到,”雨宫警视对着降谷零笑了笑,“你舅舅,降谷理事官。”   --------------------   作者有话要说:   零零:没想到吧,我是纯红的!   感谢在2023-04-30 16:57:43~2023-05-01 09:11: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苍月未来 9瓶;禾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0章 就像他是替代品一样   ============================   本周目的降谷零, 也许他的很多表现都十分波本,但从原初立场上来说,他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红方。   所有的一切都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那一个算不上彻底改变、却又与诸伏景光上一周目时并不一样的抉择。   如今看着现在这几日在自己眼前出现的诸伏景光, 再一想起在自己梦境里频繁出现那个男孩, 以及最后梦境之中那一句轻喃的“hiro”。   他其实从来都没有忘记诸伏景光,从来都没有忘记hiro。   从七年前看见诸伏景光的第一眼,他就认了出来。   倒不是他记性好,也不是什么幼驯染的羁绊, 诸伏景光那湛蓝色的眼睛确实显眼,可降谷零也不可能因此直接就能认出来。   他能认出来是因为他经手过那一届因特殊情况被pass掉的警校生的资料——作为零组长官, 看见了诸伏景光的姓名与照片。   ——降谷零那时的任务就是,在这些因特殊情况pass掉的人,寻找一些能够所用的人。   他记得hiro,也记得那个警校的约定。   他记得那时hiro眼神很亮,与他立下了一同去警校的约定。   他记得诸伏景光的这个名字,资料里的诸伏景光也能与他记忆中的诸伏景光对得上号。   所以在游乐园再遇诸伏景光以后, 他是认出来了的。   纯粹因为身体因素被淘汰掉,着实很是可惜。   顾及诸伏景光本身就很优秀, 还有幼时的一些私情, 他本想捞一捞诸伏景光,结果没想到横滨那边的异能特务科行动速度更快,直接要走了诸伏景光的档案。   他降谷零要的人被截胡了。   好气哦, 但是又不能表露出来.JPG 。   降谷零在去警校之前就已经是警察了——他可不是靠关系, 而是凭自己的实力, 考进了职业组,成为了零组长官, 括号,候补。   他正式上任零组长官这一职位是在九月警校毕业季那一阵子,跑去警校是因为他的某位上司,语重心长的劝他去警校磨磨性子,稍稍历练一番。   ——好吧,他这脾性确实得要去磨一磨,毕竟那时的他可是,能动手就绝对还手,完全不带忍的。   想着曾经与“hiro”的警校约定,他顺势也就同意了。   结果没想到,“hiro”反而没有机会去警校。   而说起降谷零的上司,那可就有意思了。   降谷零的上司,总计有三。   第一位上司,是降谷零明面上的上司,黑田理事官——降谷零除了联络风见,联系最多的也便是这一位了。   第二位上司,则是卡纳迪恩,也就是双面卧底雨宫警视,——噢,现在他俩是平职了。但先前,雨宫警视的确是他的前辈兼上司,之前游乐场帮忙也是因为雨宫警视给他发来讯息,说一课刑警才刚刚出发,他正好在游乐园“兼职”,刚好可以去帮一下忙。   雨宫警视和他一样,也是明明是职业组,却跑去念警校。唯一不同的点是,雨宫警视是卧底后被组织派去念警校,是双面卧底。   而降谷零的第三位上司,来头可就更大了,是他的舅舅,曾经的降谷理事官。   ……   二十一年,东京。   “查清楚了?是这一家吗?”相貌较俊的中年男人看了一会儿门牌上的“降谷”,又侧身询问着自己身边的下属。   “理事官,是这里没有错。”下属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略略停顿了一下,似乎有几分拘束的紧张,最后按下了门铃。   只是门铃响了又响,却依旧没人来开门。   中年男人咳嗽了几声,试图为自己找补:“嗯,不错,零这孩子警惕意识很强,不给陌生人开门。”   然而他话音才刚刚落下没多久,这户房子的邻居就从自家小花园里探出来头来:“你们是来找零的吗?这个点他不在家,应该是和宫野家的那个女孩出去玩了。”   “理事官……”听着这堪称打脸的言论,下属默默的看了自己上司一眼,却收到了中年男人的一声低喝:“闭嘴。”   下属默默的闭了嘴,听着自家理事官与邻居人家的交谈。   “出去玩了是吗?那这孩子一般什么时候回家?”中年男人温声问着,又忙介绍着自己的身份,“我是他舅舅,这是我的名片。我是受他父母所托,来照顾这孩子的。”   “零的话,一般六点左右就回家了。”邻居只是扫了一眼名片上的“降谷”,也没再多看,只是感叹了一句,“你外甥和你一个姓啊。”   “毕竟那孩子父亲是外国人嘛,只能跟着我妹妹姓了。”中年男人这样解释道。   “原来他父亲才是外国人吗,我还以为会是母亲,”邻居了然的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句,“这么多年,我都几乎没见过这孩子的父母,你还是我见到的零的第一个亲属。”   “他父母工作繁忙,无瑕顾及,我平时也抽不出空来照顾他,就放养到了现在。”中年男人的面上满是歉意。   “再忙也不能忘了孩子嘛。”邻居劝道,“你这个舅舅也得多劝劝他父母,多关心一下这孩子,再忙也不能一年到头都不归家,明明有父母却落的像个孤儿一样,就连年夜饭也是蹭的宫野家的。”   “是是是,您说的是。之前确实是我们不对,所以这回来,我就是来接这孩子的。”   听着中年男人的这句话,邻居点点头:“你们再等一会儿吧,算算时间那孩子也应该快回来了。要是还没回来,可以去隔壁宫野诊所问问。”   “好的好的,谢谢您。”   中年男人又问了一下关于降谷零的近期状况,等目送邻居回房以后,这名理事官才怅然道:“零这孩子挺孤僻的啊,朋友也没几个。”   下属低声道:“毕竟父母都不在身边,养成这样的性格倒也正常。理事官,你觉不觉得小公子这样的性格也挺好,正好适合……”   下属话还没有说完,降谷理事官就懂得了他的意思,理事官摆了摆手:“让我再考虑一下。”   他说着,又低低的叹了口气:“他母亲就已经……要是让他继承他母亲的衣钵,去那个组织试水,万一出了些差错,我怎么面对我殉职的妹妹啊……好歹是我妹妹唯一的血脉,我不能完全不顾亲情,将他送去那个炼狱吧。”   诚然,降谷零朋友不多,甚至与“那个孩子”年纪相仿,是最合适的。   如果来一招偷龙转凤,将降谷零给换进去,留在那位先生身边,那公安关于那个组织的情报的确可以更近一步。   但是这种行为并不可靠,一是降谷零年龄太小,忠心度存疑,而且公安也不可能让一个连十岁都没有的孩子去卧底。   二来,此法安全系数太低,就算有卡纳迪恩在组织之中照拂,但卡纳迪恩作为双面卧底常宿在警视厅,也难以去保护降谷零。   更何况,降谷零是理事官妹妹留下来的唯一血脉,理事官不可能让现在的降谷零去实行这个计划——如果降谷零长大了,想要继承母亲的衣钵,那自然是没问题,但现在的降谷零不行。   惆怅着惆怅着,降谷理事官就等回了外出的降谷零。   那时的降谷零还抱着球,有些迷茫的看着门口的两个大人。   而两个大人站在门口,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竟口笨的改说些什么,最后降谷理事官蹲了下来,与年幼的降谷零平视着:   “零,你还记得我吗?”   降谷零打量了他们一二,才点了点头:“记得,你是舅舅。”   虽然没见过多少面,但是他对他家人的印象,格外深刻。   “认得我就好,”降谷理事官尽量更加温和的看着自己的外甥,“你妈妈出了点意外回不来了,拜托舅舅来照顾你,你想跟着舅舅离开吗?”   那时的降谷零沉默了几许,但最后还是拉住了降谷理事官的手,点了点头。   降谷零又何尝不知那句“意外”所包含的意思呢。   她回不来了,永远也回不来了。   ……   思绪逐渐飘回,降谷零垂了垂眸,又想起这些天来自己那断断续续的梦境。   梦境里他有“hiro”,而梦境外他没有。   梦境里母亲依旧没有回家,但家门口没有出现舅舅,只有人固定的给他寄生活费。   梦境里他和“hiro”一起上了警校,还认识了松田、萩原和班长。   梦境里“hiro”会常常做噩梦,却又不肯告诉他,一根筋的自己抗住,还是梦里的“zero”自己发现的。   那个梦境,就像一个连续剧一般的梦境,与他的人生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这可真是奇怪。   他自认自己对“hiro”的执念并不深,毕竟只是幼时的玩伴,也才认识了那么几天,想起的时候帮帮忙,就足够了。   可偏偏这个梦境里,他与“hiro”是幼驯染,“hiro”是最信任他的。   明明现实里完全不一样,他和“hiro”根本就没有认识多久,也没有和“hiro”一起经历那些事。   降谷零有些烦躁的想着。   本来梦境的事他也不会当真,直到他发现了这个似乎还有另外一个自己的存在,一些没做过的事,贝尔摩德却偏偏说是他做的。   他最开始也只是以为是贝尔摩德故意揶揄,可是萩原研二的那句话直接证实了,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的确有另外一个降谷零的存在。   ——因为面对萩原研二的定然是降谷零。   如果是贝尔摩德易容,就算他手里还有贝尔摩德的把柄,贝尔摩德也不可能这样与他相安无事了。   毕竟——   偷龙转凤、狸猫换太子是一回事,事关贝尔摩德偷偷送出去的那个人,贝尔摩德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计较波本冒名顶替这回事,甚至希望波本能够冒领更长时间。   但卧底又是另一回事了,这可比波本冒名顶替的罪名更大,贝尔摩德再怎么心不在组织,也不可能不管。   所以联系萩原研二的那个人,不是贝尔摩德,也不是组织的其他人。   还有诸伏景光对“降谷零”的了解与信任,都足够证实这样一个自己的存在。   想到这里,降谷零更烦躁了。   曾经那个“hiro”与“zero”的称呼,明显就是诸伏景光与另一个降谷零的称呼。   诸伏景光以“zero”来称呼他,就像是——   就像是他是一个替代品一样。   --------------------   作者有话要说:   这张写长一点qwq   昨天难受了一整天,因为吃了药有些发困,到寝室倒头就睡了,醒来就是第二天了orz   感谢在2023-05-01 09:11:54~2023-05-03 06:52: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苍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unatic9 10瓶;禾呈、雪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1章 他想活下去   ====================   降谷零低了低眸, 姑且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他抬头看向面前的雨宫警视,又问了一句:   “雨宫警视,你将他们带过来的时候, 对他们说了多少?”   “没说些什么, 只是在鬼冢那家伙面前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而已,”雨宫警视叹了口气,“不然,他可不放心我将他的学生给带走。”   降谷零看着他, 没有说话,只是想起今日出发前雨宫警视与他的交谈——   “鬼冢教官在跟着您。”那时降谷零只是扫了一眼他的身后, 便看了出来。   “我知道。”雨宫警视眉眼弯弯,隐约还有一种轻松感,“让他跟着吧,这一天总算还是要来了。”   “您身份特殊,也完全可以打消他的顾虑……”   “降谷君,”雨宫警视却笑着打断了他, “怀疑的种子只会越种越深,再不找个机会向他们说实话, 等这颗种子长成参天大树, 他们也便再也不会信你了。有些事情,有些人,得需要沟通, 一味的打着‘为他好’的旗号而将所有屯在心里, 反而伤害的是两个人。”   那降谷零垂了垂眸, 仅仅只是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而现在的降谷零看着雨宫警视,又忽而问了一句:“您和鬼冢教官说开了, 那‘他’呢?这些年来,您有去见过他一面吗?”   降谷零口中的那个“他”,不是其他人,真是波本顶替的那个人。   ——据说“他”还是,雨宫警视唯一的儿子。   卡纳迪恩当初从贝尔摩德手中接回了那个孩子,将那个孩子送至安全处,却从始至终都未去见过那个孩子,反而转手就与降谷理事官商量,能不能在多年以后,找个年纪相仿且完全能够信任的卧底送进去顶替那孩子的身份。   他说,那孩子身上毕竟留着“那位先生”的血,并不可信,若有一日叛变,这些年来公安所作的一切就得付之东流了,所以得找另一个人顶替他的身份。   他说那些话时一脸平静,完全不顾那孩子曾经受过的苦,只看见了最大化的利益。   但降谷零是知道的,他并非是不爱那孩子,雨宫警视只是不敢面对,不敢面对那个被他亲手杀死“亲生父亲”的孩子。   他自诩为那孩子的父亲,但知晓那孩子存在的所有人都知道,那孩子的生父是已经牺牲了的、他的挚友、代号Glenmorangie的那名警官。   因为不敢面对自己的“儿子”,所以雨宫警视在面对降谷零的时候,偶尔还有一些无处安放的“父爱”。   这一周目的降谷零是在诸位公安警察的照料下长大的,虽然他生母已逝,也从未在降谷理事官口中听过自己的父亲相关,但他并不缺乏爱,一些长时间无法见到自己妻儿的公安,都恨不得将爱意转移到降谷零身上。   那些爱很多,也很沉重。   他们渴望作为烈士子女的降谷零可以承载住他们的希望,希望降谷零能够有朝一日领队剿灭组织。   雨宫警视也是其中一人,但雨宫警视在很早以前就对他说过:“零君不必管他们,没人逼你做警察,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你自己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在公安照料下的降谷零自然是最好的顶替人选,他有一个烈士母亲,还有一个理事官舅舅,最重要的是,他和那孩子一样,都是一个混血儿。   降谷零最后还是走上了这一条路。   “那孩子虽然是混血,但混血特征并不明显,不过当初见过那孩子的研究人员基本上都已经不在了,关于那孩子的资料,也已经被贝尔摩德销毁了。”   “那位先生没见过那孩子,也不知道那孩子是何模样,现在组织里唯一知晓那孩子面貌除了我,就只有贝尔摩德了。”   “贝尔摩德可能会认出你不是他,但你不用担心,她不会拆穿你,她希望那孩子能够离组织远远的,她甚至会希望你顶替他一辈子。所以,你只需要在她面前,让她以为,你冒领那个身份只是为了贪恋那个身份带来的权利,这样就好。”   在降谷零开始卧底之前,雨宫警视对他说了许多,大多都是关于那个组织的情报和那孩子的情况。   就算那孩子不在他的身边,他也一直有在注意那孩子的状况。   如今听见降谷零这样一问,雨宫警视愣了一下,随后又释然的笑了笑:“说开的前提是怀疑,那孩子可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更不知道我是谁,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自然也不能去打搅他平静的生活。”   雨宫警视闭上了眼睛,当初带走那孩子的场景又在他的眼前浮现。   ……   那个夜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乌云将能够透出光亮的自然两处遮得严严实实。   唯一能够看见的光亮的地方,是实验室外某处的一辆车的车前。   贝尔摩德靠着树,点燃了一支烟,看着另一人来回检查着车辆情况。   “卡纳迪恩。”她忽然叫住了他,问了一句,“你能保证那孩子能够平安长大吗?”   “当然。”确认车辆没有问题以后,卡纳迪恩回过头来回答着她的问题,“我明面上的身份好歹是个警察,给这孩子弄个假资料,找户好人家抚养长大,是完全没问题的。”   贝尔摩德突然没再说话了,她吸了一口香烟,在卡纳迪恩上车之前又忽然问道:“你为什么想救这孩子?”   “这也需要有原因吗?贝尔摩德大人您的要求,那我自然是要什么都不过问,照做就好。”   卡纳迪恩笑了一声,偷偷观察着贝尔摩德的神情变化,又迅速撇了撇嘴,改口道:“好吧,我承认,我嫉妒了。谁叫这孩子的生父是那家伙呢,那家伙从一开始就和我争,没想到居然还是个条子,我到最后居然都没能争过他,没抢过那把枪留下活口来。既然他有血脉残留下来,那我偏要和他争一争,让他的儿子喊我一声父亲。”   “小孩子脾性,”贝尔摩德似乎是信了,摆了摆手,“走吧,后面的事我会处理。卡纳迪恩,你最好是一个可靠的盟友。”   “我的荣幸。”   目送载着那孩子的车辆离开以后,贝尔摩德掐灭了烟,她往回走着,似乎是准备回到实验室。   只是她的脸色在此期间突然一变,掏出一把枪来,指着草丛厉声道:“谁在那里!”   草丛的草木惊动了一下,紧接着,一个约莫九岁大的男孩从里面走了出来,他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但眼神里并没有分毫恐惧。   “贝尔摩德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看完了全程。”他直视着贝尔摩德,额头抵住了枪口,丝毫不惧贝尔摩德手中的枪支,“但是在您动手之前,可以听我说几句话吗?”   贝尔摩德眯了眯眼睛,没有开枪,示意他继续说。   “我和他关系比较好,他曾经有和我说过,他的母亲,是一个知书达理、温柔美丽的女子。”   贝尔摩德瞳孔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只是贝尔摩德在心里道:那是当然,我的妹妹,我的angle,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孩。   “可是他说,他快要记不清母亲的模样了。他讨厌打针,也讨厌吃药,因为每次吃药,他对母亲的印象就会更加模糊,他不想忘记妈妈,他还想要和妈妈,和姨母去游乐场玩——”   “够了,”贝尔摩德打断了他,碧蓝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男孩,“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我想说,我可以帮贝尔摩德大人您处理后续。我可以顶替他的身份,帮您在此中周旋。”   贝尔摩德皱了皱眉:“理由呢?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这种荒唐的请求。”   “无论失踪还是死亡一个‘少主’,整个实验室的人、包括贝尔摩德大人您都要被问责,但失踪一个我,那可就不一样了,”男孩苍白无血色的脸上忽而浮现一抹笑,“我只是实验室总多孩子中的一员,我失踪了,没有人会在意。”   贝尔摩德收回了枪,但面上表情依旧不好:“给我一个你为什么想这么做的理由,‘少主’的生活可未必有你现在的生活好。”   “我想要活下去,”男孩说,他笑得很苍凉却又很真诚,“虽然我已经忘了我是谁,也忘了我的家人,可我想要活下去。”   这个组织的“少主”、那位先生名义上的继承人,尽管会被拘束自由,可“少主”又与实验室其他孩子不同,其他孩子是“小白鼠”,没人会管他们的死活。   而“少主”就不一样了,他的身份摆在那里,研究员们只敢严格控制剂量,生怕自己一个失误,害的自己脑袋落地。   他想要活下去。   也许以后依旧会死,可至少现在,他想要活下去。   ……   趴睡在桌子上的青年蓦然惊醒,他撑了下脑袋,很轻幅度的揉了揉太阳穴,望向了桌边的绿植的目光却有些空洞。   “我曾经,是真的很想要活下去啊。”   他低着声音呢喃了这么一句。   --------------------   作者有话要说:   真正的“少主”是构成两个世界相似性的NPC,不用管()   武侦宰世界和首领宰世界的两人,都选择了顶替身份来争取自己的利益   感谢在2023-05-03 06:52:12~2023-05-04 03:15: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雪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2章 他需要找到他   ======================   时间过去了好一会儿, 降谷零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目光又看向了雨宫警视。   “舅……理事官说他暂时性的说他来不了,我们自己商量就行。”降谷零本想换那个熟悉性的称呼, 但是话才刚刚说到嘴边又迅速改了口。   “那降谷君去和他们说吧, 我就不掺和你们的事了。”雨宫警视摆了摆手, “会议室给你们腾出来,降谷君愿意说多少,可就全凭降谷君你自己的意愿了。”   降谷零颔首:“我明白的。”   降谷零将联络手机收回了口袋之中,又走到了安置他们三人的房间内, 按下门锁上的指纹锁以后,推开了门。   彼时三人正悉数坐在沙发上, 最左边的松田阵平正“张牙舞爪”的向夹在他们幼驯染中间的诸伏景光说些什么。   虽然在降谷零推开门后他就迅速止住了话茬,但是从他那没说完的半句话里,不难听出他是在“说”甚至是“骂”降谷零。   降谷零对此不以为然,松田阵平想骂就让他骂去,他只是检查了一下房间内的信号屏蔽是否开启以后,才走到了房间中央的沙发前。   “哟,降谷警官终于骂完人了。”   松田阵平对着他挑了一下眉,而后撇嘴道:“降谷零, 你可真是了不得。七年没见, 你怎么变得这样喜欢吓唬人了?吓唬我和hagi就算了,你怎么还吓唬诸伏景光这个柔弱的音乐老师啊?”   显然,通过三人独自的交流, 他们成功确认了降谷零的立场——立场为红, 但就是想要吓唬他们的降谷零。   对于松田阵平的这句话, 诸伏景光默默纠正了一下:“……我不柔弱。”   “你口中的这位柔弱的音乐老师可不是什么普通人,”降谷零则是抱着胸, 也挑了挑眉:“我不吓唬一下你们,你们可指不定得搞出什么幺蛾子。”   松田阵平瞪眼:“我是那种惹事的人吗?降谷零你这家伙居然不信我!”   不是不信,只是……   只是他是作为波本,作为安室透,待在波洛咖啡厅里,松田阵平他们想要知道这些也并不困难,一旦他们在他作为波本或安室透时找他,便有极大概率落入组织人(特指隔离频繁出现的朗姆)的眼中,等到那时,就算是他,也很难及时保住这两人。   降谷零没有回答松田阵平这句话。   松田阵平又反应过来了他的前半句话,指了指诸伏景光,目光锐利了一些:“你说他?他能有什么秘密?”   被cue的诸伏景光维持着得体的微笑,而虽然没被叫到姓名但知晓诸伏景光是怎么一回事的萩原研二眼神则是飘忽了一下。   见自家幼驯染心虚,松田阵平瞬间就懂了,他拧笑了一下,越过诸伏景光,摇着萩原研二整个人:“你们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我?萩原研二你说话啊,你是不是不敢告诉我!”   “小阵平QAQ。”萩原研二苦着一张脸 ,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如果非要形容他这个可怜的话,他现在简直就是“柔弱”“无助”的代表词。   “你们慢慢打,互殴我也不管,”降谷零对他们两个人的闹剧并不感兴趣,他的目光看向诸伏景光,扬了扬脑袋,“跟我出来。”   他本来就只打算带诸伏景光一个人来这边,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只是意外顺带的。   诸伏景光很顺从的,什么都没有过问,就那样跟着降谷零走了出去。   房间内瞬间就只剩下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个人。   见他们两个走了以后,松田阵平也松开了萩原研二衣领的手:“他们俩会这会儿总该能好好说话了吧,吓唬来吓唬去,是生怕诸伏景光太信任他了吗。”   松田阵平早就看出了自家幼驯染有事情瞒着他,降谷零说这句话也不过是证实了松田阵平那句话的猜测。   萩原研二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也不能这么说嘛,小降谷嘛,谁都看出他身份很特殊了,他不敢信人也正常嘛。”   松田阵平“啧”了一声,但也没再去说降谷零,只是将目光移回到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萩原研二身上。   “hagi。”他喊了一声萩原研二。   “什么?”萩原研二整理着自己身上的那些褶皱,有些疑惑地看着松田阵平。   “你到底瞒了些我什么?还有,诸伏景光又是怎么一回事?”松田阵平这会儿的表情有几分严肃,并不是像之前那样的打闹。   “啊这个……”   ……   降谷零将诸伏景光带到了会议室内,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但为了保证谈话的安全性,他依旧占用了这个位置。   “这里是零组的秘密基地。”降谷零突然向诸伏景光解释了这么一句。   “啊,”诸伏景光颔了颔首,“看出来了。”   “坐,”降谷零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诸伏景光,他坐在会议室的主座上,又说道,“在我向你解释一切之前,麻烦你先向我解释一下,你的情况。”   无论是“诸伏桑”还是“hiro”这个称呼,他都没有使用。   诸伏景光的眼睫毛动了动:“我说的话,你会信吗?”   诸伏景光等了好一会儿,降谷零却没有说话。   尽管没有得到降谷零的回答,但诸伏景光依旧只是笑了一下,“无论你信与不信,我都会向zero你解释我知道的所有。”   他如实将自己的二周目的事情告知了降谷零,将自己加入特务科的原因也一并说出,虽然没有提及前世,但本周目的事他并没有隐瞒,只是在谈及这几年的时候,降谷零突然打断了他:   “不用再说了,”降谷零按了一下眉心,也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眼神显然沉下去了一些,“接下来该我说了。”   “我是公安的降谷零,组织的波本,这你都知道,”他目光沉沉的看着诸伏景光,“但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你凭什么觉得,我是你认识的降谷零?”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   着实,在一开始,在咖啡厅的那个时候,降谷零就已经说过那句话了。   “小时候和你相约的是我,在游乐园和魔术表演的那个场馆拿走、归还你的那个手链的,也是我。但你认识的那个降谷零,不是我。”   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诸伏景光:“和你一同长大、有竹马之谊的降谷零不是我,陪伴在你身边、安抚陷入噩梦的你的降谷零不是我,那个拼命拯救你、巅入轮回的降谷零亦不是我。”   “我没有经历那些,更没有失忆,你口中的zero从始至终也不是我。”   诸伏景光显然被他这一通话说的有些发懵,他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只是他依旧看着降谷零,不知是固执还是坚毅的开口道:“可你是zero,你便是zero。”   “我是zero,我是降谷零。可你所信任的、你敢信任的那个‘zero’,无论他现在是谁,无论身在何方,都不可能是我。”降谷零说着,他自己反而还有几分疲惫,“你对我的信任是建立在你以为我是那个降谷零的基础上的,说句实话,我有些嫉妒。”   “我嫉妒那个降谷零的童年有你的陪伴,我嫉妒有人对降谷零有着那样深的信任感——明明我都表现成一个恶人,明明我都那样对你了,你却还是信任着降谷零。”   “但嫉妒归嫉妒,我只希望你搞清楚一点——我和那个降谷零不一样,我和你说是陌生人,那也不为过。”   “诸伏桑,我没法十成十的信任你,但你是异能特务科的人,所以我对你的话持有一个暂时信任的态度。”   “zero……”诸伏景光面色惨白,但他依旧是唤着这个称呼,他好像不愿改变这个昵称,又或者说,除了这个昵称,他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去称呼降谷零。   zero……   他所认识的就是降谷零啊,无论是哪一个降谷零,都是他所认识的啊。   降谷零掐着自己的手心,像是有几分于心不忍,他移开了目光,没去再看诸伏景光,但依旧回应着诸伏景光:“你还想要问什么?”   “只是因为你是zero,我才会信任你。zero就是降谷零,不分哪一个。”   降谷零听见了诸伏景光这样说,他又听见诸伏景光的声音颤抖着,又问了他一句:“你知道,另一个zero,他在哪吗?”   降谷零“啧”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听着诸伏景光继续道:   “他瞒了我许多事,也没有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想知道他在哪里,我需要找到他。”   “谁知道呢,”降谷零答,“可能是在组织吧,毕竟他曾以另一个身份在组织的行动过,只不过被贝尔摩德误以为是我罢了。”   “那,你有办法找到他吗?”诸伏景光的话语里含有几分小心翼翼,似乎是害怕降谷零生气不肯帮他。   他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降谷零面前提起另一个降谷零,可他就是有一种没由的心惊。   如果不找到他,那会出大事的吧。   “或者,你帮我一个别的忙,想想办法,让我进组织,我亲自去找他……”   只是他这句话还没有说话,就被降谷零打断了:“你疯了?!”   降谷零眸色低沉,试图隐忍怒气:“行,你想让组织发现你,那我这里有一个锅,你背不背?”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5-04 03:15:57~2023-05-05 02:58: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又白干啦 10瓶;雪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3章 他不是金丝雀   ======================   降谷零本来并不打算让诸伏景光去掺和这种事。   诸伏景光怎么说也是特务科的人, 更何况虽然说要与异能特务科合作,但降谷零从未将希望放在异能特务科上。   降谷零当时的打算是,先将U盘无痕复制一遍, 然后丢给贝尔摩德, 留一句带有嘲讽意味的话,让她转交给琴酒。   这样一来,无论是贝尔摩德还是琴酒都只会以为,波本那几天故意藏起U盘,只是为了膈应、并踩上一波琴酒。   虽然这样做的话, 一旦他们发现U盘被人动过,波本会有着很大的嫌疑, 但是,最起码这样并不会牵扯上其他人。   降谷零的第一身份是警察,这样做自然是比让无辜群众背锅要好。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诸伏景光背这个锅。   可是诸伏景光现在又说了些什么?他知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意味着什么?   什么叫想办法让他进组织?他以为这是过家家吗?他以为在那个组织活下去很容易吗?   降谷零简直是气急了。   可是……他又凭什么对诸伏景光生气?   诸伏景光为了那个“降谷零”,不顾危险也想要这么做,那是他们的事, 他又有什么资格去管?   诸伏景光一不是他的幼驯染,二不是公安的人, 他降谷零有什么资格去管他?   他就算是再生气,也没有任何立场去约束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对他服从、对他的信任,都只是因为那个和他同名同姓、容貌一致的降谷零罢了。   他一直以来都只是沾了那个降谷零的光,又凭什么阻止诸伏景光呢?   降谷零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随后又听见诸伏景光小心的向他问着:“是什么锅呢?只要能帮上忙, 我也可以背。”   他觉得如果他背了这个锅、琴酒会很容易的放过他吗?   你瞧, 那个降谷零对诸伏景光而言是多么重要的存在,诸伏景光不惜背锅也要去找他。   降谷零的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诸伏景光:“你确定?公安的计划已经临近收尾, 你现在加入,就只能是诱饵,谁也不能保障你的安全。”   然而诸伏景光却坚定的点了点头:“我确定,无论有多危险,我都要参与。”   诸伏景光从始至终都不是金丝雀,不是笼中鸟,他能力不差,也一直以来都渴望并寻找机会让自己能够帮上忙,可是却又一直以来都没有被降谷零需要——无论是哪个降谷零。   无论是曾经那个想要保护他不让他参与的降谷零,还是面前这个口口声声说不信他却又早就信了他说辞的降谷零。   所以诸伏景光垂了垂眸,但目光依旧坚毅:“我可以保护好我自己,你们不用担心我。”   “好,好的很。”听了诸伏景光的这句话,降谷零本来隐忍不露的脸色瞬间变得很差,他力气很大的挥了一下胳膊,会议桌上的一瓶矿泉水被他的衣袖带落在地,发出剧烈的声响,咕噜咕噜的滚到了诸伏景光的脚边。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正想弯腰捡起那瓶水,降谷零却命令道:“不许捡。”   “ze……”诸伏景光抿了抿唇,想要唤出那个熟悉的昵称,但最后话语还是收了回去,只是眼神带着几分倔强的看着降谷零。   而降谷零的语气简直是十成十的差:“出去。”   “你想要背锅那就背着吧,之后风见会联络你的,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自然也会告诉你。”   听着降谷零的逐客令,诸伏景光知道他是生气了,他也清楚自己的那些话确实会让降谷零感到生气。   本来降谷零只是一时怒不可竭说的气话,可他却偏偏上赶着接受了降谷零这个“建议”,顺着降谷零的那句气话说了下去。   就算没有了幼驯染情谊,他的那些话也确实该令降谷零而生气,更何况降谷零其实还是在乎着诸伏景光的。   可是他也不能做到袖手旁观啊,这一周目的zero还在组织卧底,另一个zero不知所踪、不知安全,他不可能不管不顾。   他知道zero想让他活着,不想让他去接触组织,可他不是没有任何自救能力的金丝雀,他是诸伏景光,是曾经的诸伏警官,是曾经的苏格兰。   他总得要去做些什么。   他这周目简直是被保护得太好了,组织的事,除了七年前贝尔摩德一时兴起的易容和捡到的灰原哀,他几乎是和组织没有半分联系。   所以他也想说些什么,也该去做些什么。   虽然现在的降谷零明显更生气了,可他没有阻拦诸伏景光,也算是万幸了。   诸伏景光甚至还有些庆幸,还好他没有向降谷零述说上一周目,没有说上一周目的身份暴露,没有去说那天台上的对峙与枪声,没有告知降谷零他是如何死去的……   如果降谷零知道这些,那就定然不会同意他这个决定。   “对不起。”他对着降谷零轻声道。   也不知道他这声“对不起”到底是在向哪个降谷零诉说。   而后,诸伏景光从会议室的椅子上站起身来,按照降谷零所说的那样,走出了会议室。   只是在带上会议室的门时,他隐约听见降谷零似乎是又将一个东西摔到了地上。   诸伏景光脚步一顿,但最后还是顺着降谷零带他来时的那个路走回了原来的那个房间。   只是在准备按下门把手的时候,诸伏景光的动作又顿住了。   房间的门锁都是指纹锁,之前开关门就是降谷零动的手,现在降谷零不在身边,他开不了门。   降谷零现在还在气头上,难不成要他回去让降谷零过来开门吗?   “我来吧。”一道温和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诸伏景光回过头,只见以前松田阵平所看见的卡纳迪恩、那名雨宫警视走到了他的身后来。   从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口中,他也了解到,这名雨宫警视其实也是警察厅的人,他其实是双面卧底。   不知道到底该如何称呼这名警官,所以诸伏景光选择了那个最不容易出错的称呼:“雨宫警视。”   “又见面了,小友。”雨宫警视朝他颔了颔首,手指按在了指纹锁上,随着“嘀”的一声,门把手也能够被按动了。   “降谷君还在会议室吗?”诸伏景光又听见这名警官这样问。   “他应该还没走。”诸伏景光只是这样答道。   “好。”雨宫警视对着他笑了笑,又补了一句,“麻烦告知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你们还需再稍微等一下,过会儿会有人来带你们离开。”   说完这些以后,这名警官便往会议室的方向前去。   诸伏景光推开了门,只见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还好好坐在房间内的沙发上,只是在看见诸伏景光的时候,萩原研二下意识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目光。   “你们这是怎么了?”诸伏景光疑惑地问道。   “小诸伏对不起!”萩原研二泪眼汪汪的扑向了诸伏景光,“我把一切都告诉小阵平了,对不起!”   “啊,”诸伏景光怔了一秒,随即又摇摇头,“无妨,松田知道了也不要紧。”   这样一来的话,他们这几个人,除了班长,他二周目的事,可谓是全员皆知了啊。   松田阵平没移动,只是看着诸伏景光,他原本还抱在胸前的手缓缓放下,垂在了腿边,忽而对着诸伏景光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承载无人知晓的记忆走过这些年,松田阵平不是诸伏景光,他不知道诸伏景光在这一周目接触并不认识他的他们时,在面对那些曾经熟悉人员的陌生眼神时,他心里是怎样想的。   但是这些年来,的确是辛苦诸伏景光了。   若非是萩原研二亲口所说,若非是这些年这些事的佐证,单单将这些告知松田阵平,松田阵平真的不一定会信。   诸伏景光大概和降谷零聊得不太好,毕竟回来的只有诸伏景光一个人。   松田阵平揣度着,不过想来也是,降谷零那脾气,谁能受得了——反正他受不了。   “要不聊聊我们之间一起经历的事?”松田阵平扬了扬脑袋,“我有些好奇,在我们五个人之间经历了些什么。”   “……好。”诸伏景光尽力扬起嘴角,应了这样一声。   ……   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了,看着地上掉落的这些东西,雨宫警视眼皮一跳,弯腰将地上的那瓶矿泉水捡了起来,拧开递给降谷零:“我还以为你们说清楚就好了。怎么还发了这么大的火?来,喝点水,消消气。”   降谷零仰头喝了一大口,又顺手将那瓶矿泉水放在了会议桌上。   “没什么,”他说,“谈话出现了一些分歧,我会解决的。”   “那……”雨宫警视的目光又转向地上被摔得七零八碎的录音笔残骸,还是没忍住的抽了抽嘴角,“怎么把这个也给摔了?”   “不小心给带下去了。”降谷零脸色未变,“里面的储存卡估计也摔坏了,不过我没和他说些什么重要内容,没录上也不要紧。”   行吧,雨宫警视有些无奈的按了按眉心,作为前辈的他怎么可能看不出降谷零是胡说八道呢,但他对此也没说些什么,只是提醒道:“那你记得赔一支新的。”   “我知道。”降谷零颔了颔首,又看向了雨宫警视,“待会儿我会去通知风见让他将他们带走的,我就不在这里多待了,先走了。”   “好。”看着降谷零离开的背影,雨宫警视又看向那可怜的录音笔,摇了摇头,感叹道,“年轻人,火气真大。”   --------------------   作者有话要说:   雨宫警视:自己闹脾气摔的水自己喝   感谢在2023-05-05 02:58:28~2023-05-06 00:54: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苍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237156 20瓶;酥皮粉丝、十 10瓶;雪雅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4章 他会活着回来   ======================   在诸伏景光回忆述说前世的那些事时,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都没有插话,只是说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敲响了门。   诸伏景光连忙收了话茬, 目光转向了门边。   虽然诸伏景光期盼是降谷零回到这个房间来, 但是他知道, 如果是降谷零的话,这里算是他的地盘,他应该是会直接进来的。   应该就是雨宫警视之前说的,带他们离开这里的人。   除了之前降谷零带他过去的会议室, 这里的门内外侧都是指纹锁,房间里的他们三个人根本没有能力将门打开,所以来人只是礼貌性的敲着门,提醒他们有人要进来了。   “降谷先生叫我带你们回去。”   果不其然,在门被打开以后,出现的人并不是降谷零,而是降谷零的那名联络人——风见裕也。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诸伏景光未免还是有些失落, 他抿了抿唇,颔首道:“好。”   zero……这个周目的zero定然是生气得狠了, 现在连见他们也不愿意来见他们了。   对不起。   诸伏景光在心里道。   无论是哪一个zero, 他都应该对他说一句,对不起。   风见裕也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他只是突然间收到了降谷零的消息, 着急忙慌的赶过来的。   虽然过来得匆忙, 但在降谷先生的几名“客人”面前, 他还是表现得十分镇定的,并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风见裕也按照降谷零的吩咐,将他们从这个基地之中带了出来,而不远处就是风见裕也的那辆车——就是降谷零开过来的那一辆。   撬开车门出来的松田阵平(阿飘版)就半倾斜的靠着这辆车的车门,看着他们这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挑了挑眉:“哟,进去的时候还是两个人,出来后就直接翻倍了啊。”   他说着,又走到了诸伏景光身边,话语认真了一些:“我刚刚还看见降谷零出来了,啧啧,他的脸比平时还要黑一个度。不过我看你还没出来,怕你出了什么事,没敢跟上去。”   听见松田阵平这话,诸伏景光垂了垂眸,随后又朝松田阵平勾勒出了一抹笑,表示自己没什么事。   见诸伏景光突然笑,萩原研二悄悄和诸伏景光咬耳朵:“小诸伏,是不是那个小阵平也在这里啊。”   得到诸伏景光肯定的回答以后,萩原研二下意识看了眼他能够看见的那个松田阵平,喃喃道:“这下子就是双倍的小阵平了发出双倍的碰撞了。”   松田阵平发出了疑惑的气音。   风见裕也走在最前面,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窃窃私语,也没有注意到门被人撬过,只是拉开了车门,向几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诸伏景光看了眼除风见裕也外的两名活人,又看了眼只有自己能够看见松田阵平,开始思考四人座位的车,五个人该怎么办——虽然说只有他能够看见阿飘版的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也看出来了诸伏景光在想什么,他看了眼风见裕也,斜眼道:“这个好办,把司机踹了就行。”   诸伏景光差点没忍住:“咳咳。”   当然,风见裕也这个司机自然是不可能踹掉的,最后还是后座上坐了两人和一个假的阿飘。   萩原研二夹在两个松田阵平中间,虽然他看不见另一个松田阵平,但是在诸伏景光的提醒下,他也知道自己身边是有两个小阵平。   “我这是左拥右抱啊,幸福感满满?”萩原研二摸着下巴道。   风见裕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也没有发问,而萩原研二幼驯染版的松田阵平瞥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问就是因为看不见另一个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为了腾位置挤了松田阵平好几下。   萩原研二又连忙向自家幼驯染赔罪,哄着自家幼驯染。   阿飘警官撑着下巴,并不看萩原研二的这场闹剧,他的目光看着副驾驶上的诸伏景光,试图观察着什么。   最后,他发问了:“你和降谷零是不是吵架了。”   诸伏景光没有什么大幅度的动作回应,但是从他眼神来看,事实的确如此。   “真是稀奇,”松田阵平道,“你们居然还会吵架,而且降谷零还生了那么大的气。”   诸伏景光没辩解,他只是垂着眸,一声不吭。   松田阵平自知现在暂时得不到诸伏景光的回答,也没再发问,只是侧过头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草木景色。   直到风见裕也停下了车,将他们送回到公寓楼内。   “谢谢风见警官送我们回来。”萩原研二发出了一个Wink,和松田阵平下了车,诸伏景光也正欲下车,却被风见裕也叫住了:   “诸伏先生,请稍等一下。”   风见裕也拿出一个U盘,递给了诸伏景光:“这是降谷先生要我交给您的。降谷先生说,里面的数据已经删除干净了。”   看着手里的这个U盘,诸伏景光总算明白过来降谷零要他背的那个锅是什么了,这是降谷零当时在波洛里拿走的那个U盘。   他低了低眸,又问道:“里面原先的东西是些什么?”   “好像是一些研究数据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风见裕也摇了摇头,又道,“哦对,降谷先生还让我告诉您,住在您家的那个女孩您最好还是暂时交给其他人抚养。”   “我知道。”诸伏景光握紧了U盘,朝风见裕也笑了一下,“谢谢你,风见警官。”   他说着,就下了车。   “他们两个先上去了。”松田阵平就站在车外等他,向他重复了一遍萩原研二刚刚说的话:   “——被小降谷‘绑’来的这半天,我们突然间就多了好多工作,小阵平,快、我们之前的案件报告还没有补,上边在催了!”   诸伏景光不由笑了一声。   他和松田阵平一起走回了公寓,松田阵平才又问道:“所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现在没有了其他人,诸伏景光这才将一切娓娓道来。   听着诸伏景光说的这些,松田阵平都不犹的皱了皱眉,他看着说着这些时一脸平静的诸伏景光,叹了口气:“怪不得那家伙会那么生气。”   “如果我不知道降谷零对你而言的重要性,我大概也会觉得你这个决定太疯了——本来能够相安无事,置身事外,结果你自己偏要卷入这个漩涡,还要参与到危险中心来。”   “但我只想对你说,”说到这里,松田阵平稍稍停顿了一下,墨蓝色的眼睛深邃的看着诸伏景光,“按照你的意愿去做吧,重要的不是你要做些什么,而是你做这些的目的。既然你为了降谷零想要做这些,那就去做吧。”   “危险是危险,”松田阵平扯了一下嘴角,“但是当警察的,谁又怕危险?降谷零不希望你死,那你难不成要一直躲下去吗?躲在安全区域,什么都不做吗?我认识的诸伏景光,向来都不会畏惧死亡。”   诸伏景光本以为松田阵平也不会同意他这个决定,如今听着松田阵平的这些话,诸伏景光未免还是愣了一下。   他看着松田阵平,看着这个自己认识两辈子的松田阵平,他忽地笑了一下,对着松田阵平说了一句:“谢谢。”   谢谢你,松田,谢谢你能够懂得我的想法。   “去做吧,”松田阵平轻声道,“更何况,还有我在呢,我又不是不能帮你。”   两个人正说着,门口忽而响起了一阵咯哒声,门被推开了,灰原哀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小哀今天玩得开心吗?”诸伏景光弯着眉眼,问道。   “还行。”灰原哀换着鞋,又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眼角怎么还有勒痕?”   诸伏景光摸了一下自己眼角,那里应该是降谷零扯掉那条黑布时留下的,不严重,也差不多快消了,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没想到灰原哀却看见了。   对此他只是道:“不小心弄的。”   他说着,又走到了灰原哀身前,蹲下身来,语气认真的向灰原哀说着话:“小哀,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听着他郑重的语气,灰原哀只是看向他,但又什么也没说。   “我最近要做一些事,可能会长时间不回来,你这些天先住在萩原警官那边,可以吗?”   听着他这话,灰原哀垂了垂眸,没同意但也没拒绝,她只是伸出手来,轻轻碰了一下诸伏景光的面颊。   如今诸伏景光的面颊与身体还是有温度的,而灰原哀问了一句:“那你会活着回来吗?”   灰原哀有预感,诸伏景光是要去做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他具体是要去做些什么事,灰原哀不知道,也猜不出来。   可能诸伏景光要去做的事,就是与组织相关,毕竟他曾是波本的目标,而根据江户川柯南所描述的那个安室透,她不难猜出,那就是波本。   波本是重新盯上了诸伏景光吗?是因为她吗?   灰原哀对此一无所知,但她不希望诸伏景光一去不复返……就像、就像如今不知所踪的姐姐一样。   姐姐是否被波本所救,现在又是否还活着,灰原哀也不知道。   虽然相处时间并不算长,可是灰原哀也是由衷的希望,希望诸伏景光能够活着回来。   听着灰原哀的这个问题,诸伏景光顿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握住了灰原哀伸过来的手,虔诚而又郑重的保证道:“我会活着回来的。”   “好,”灰原哀应着,她的声音很轻,却又分毫不差的落在诸伏景光耳中,“我等你回来。”   --------------------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进入完结篇ε?(?> ? <)?з 第115章 不会说话的人和死人没区别   ==================================   诸伏景光动作很快, 在和萩原研二短暂聊过以后,他就将灰原哀的所有东西清了出来,连带着灰原哀送到了隔壁两位警官家中。   开门的是松田阵平, 这段时间内, 他和萩原研二已经清理出了一件屋子供灰原哀居住。   松田阵平没有问他什么, 只是朝诸伏景光颔了颔首,去搬灰原哀拿行李。   在松田阵平帮灰原哀搬行李的时候,萩原研二悄悄将诸伏景光拉到了一旁:“小诸伏,你到底是要去干嘛啊?”   诸伏景光低声说了句:“不方便透露, 这段时间里要麻烦你们照顾一下小哀了。”   他十分庆幸,幸好当初将灰原哀记在了萩原研二的名下, 不然,灰原哀也会因此落入组织的视野之中了。   “我们会好好保护她的,”萩原研二也没追问诸伏景光到底要去做些什么,只是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那,在此期间, 那个小阵平会在陪在你身边吗?”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萩原研二这才松下了一口气, 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那就好, 你要小心一些。”   有小阵平在身边,小诸伏应该不至于再出什么事了吧。   他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活着回来。”   诸伏景光笑着应道:“好。”   回家以后, 他将房子彻底打扫了一边, 保证没有留下任何有关灰原哀的痕迹以后, 才歇下一口气。   诸伏景光坐在地板上,将空无内容的U盘插在了电脑上, 随意的操作了几下,过了几分钟后才缓缓拔下,将U盘与电脑都推到了一旁。   这一瞬间,他有些不是很想移动。   诸伏景光又看了一眼客厅窗外,此时明月已成月牙,但依旧在月空之中高照着,月光透过玻璃,照了进来,与屋子内的灯光浑成一体。   诸伏景光眯了眯眼睛,看着那并不完整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松田阵平在他身边轻声道:“11月末了。”   诸伏景光怔了怔神,抬头望了一眼一旁茶几上放着的那本日历,伸出手将日历捞了下来,翻到了下一个月份,看着那硕大的数字12,低低的“嗯”了一声。   太宰治说他只要熬过这一年就好,zero曾经也这样说过,可他们谁也没有说过这一年到底该从何时算起,现在是今年到头的最后两个月,也离他曾经死亡的日期12月7日越来越近了。   虽然那应该是三年前,但现在也确实离今年的12月7日没有多少天了。   诸伏景光将这本日历抱在怀里,用力的眨了一下眼睛。   “我会活下去的。”   他说。   他不怕死,但是他会活下去的。   ……   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灰原哀搬到了萩原研二家中,诸伏景光就和平时一样行动,往返着帝丹小学与他居住的公寓,好像接下来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在此期间,降谷零依旧没有来见诸伏景光,连联络也没有,但风见裕也又见了他一面,还给他带来了一把枪,虽然风见裕也什么都没有说,但诸伏景光心里明白,这把枪多半是降谷零要求给他的。   诸伏景光将这把枪藏在身上,对风见裕也道了一声谢。   时间一天天过去,但也没过去多少天,只在12月初的某一日,诸伏景光“失踪”了。   那日下午本该是有他的课的,可是他却没有准时去上课,明明上午其他班级的课程他都还在学校的。   小林老师连忙请了另一名音乐老师来代课,下课后孩子们跑去询问,但得到的回答也只是说诸伏景光请了一个长假。   江户川柯南感觉不对劲,他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灰原哀,低声问道:“你知道景光哥出什么事了吗?”   灰原哀对此心如明镜,但她也只是道:“可能是长野那边有事,他回去了吧。”   “是吗……?”   江户川柯南不太信,他又跑去问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得到的答案也基本无差别。   可他还是感觉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景光哥应该不会出事吧?   江户川柯南有些不太确信的想着。   ……   那一日中午,诸伏景光临时回了一趟家,只因他的手机收到了一个匿名的消息:   「他们开始行动了。」   消息是阅后即焚的,虽然没有显示发件人姓名,但诸伏景光心里明白是谁提醒的他。   那一日是工作日,学校里学生老师都很多,而公寓楼内的住户不是外出上班便是上学,没多少人,所以诸伏景光当即就决定先回去。   不管如何,不要把其他人拉扯进去。   和一楼的保安打过招呼以后,诸伏景光匆匆赶回了家。   只是在手刚碰上门把手的那一瞬间,诸伏景光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门锁被人撬过了。   诸伏景光沉了沉眸,另一只手探向了自己腰间藏着的手//枪,在手指触及枪柄的时候,他才将门推开。   甫一推开门,就一颗子弹破空而来,诸伏景光往后撤了一步,躲过了这发子弹。   子弹只是击中了门框。   诸伏景光没有犹豫的,将手//枪掏了出来,对着子弹袭来的方向开了一枪。   就算不去看,只是听声音,诸伏景光也知道自己的这一枪定然是空了。   果然还是许久都未用过枪,手生疏了。   诸伏景光表情不变的想着,又朝着那名不速之客的心口开了一枪。   这发子弹虽然没有打偏,但那名不速之客反应速度也很快,迅速找了掩体接住了这发子弹。   不过诸伏景光反应速度比他更快,他迅速调整了方向,又连开了一枪,而这一枪,他对准的是那人的膝盖。   “不速之客”果然没能来得及躲闪,单膝跪倒在地,发出闷哼的吃痛声,诸伏景光乘胜追击,将那不速之客的手//枪打掉,将他制服在地。   “你是什么人?”   这名不速之客全身黑衣,被诸伏景光击中的部位还在流血,只不过因为黑色的衣装并不明显。   虽然诸伏景光心里明白,这名不速之客应该就是组织的人,但他还是这样问了一句。   这名组织的成员咬牙哼了一声,并不打算回应诸伏景光的问题。   诸伏景光对此并不恼,湛蓝色的眼眸不含一丝感情,他再一次的举起了枪,对着这名黑衣男子的太阳穴。   “不回答吗?”他故意拖着时间,手指扣在扳机上,却并没有按下,诸伏景光又笑了一声,平时堪称温柔的那张笑脸,此时只会让人不寒而栗。   而他右手握住的那把枪不断的向太阳穴靠近,最后直直抵在这名黑衣男子的那块区域,   “没关系,”诸伏景光温声道,“不会说话的人和死人没区别。”   他说着,作势要扣下扳机。   只是在他开枪之前,又有另一发子弹从后方破空而来,没入他的右肩。   “嘶。”诸伏景光拿着枪的手垂了下去,也有些快握不住枪,他回头看向身后,想要对着身后重新举起枪,但肩膀上剧烈的疼痛显然不允许他这样做。   他有些费力的试图抬起手腕,却又不甘的垂下,只能放弃禁锢压制住的人,将手//枪换到了左手上。   他对着门口出现人开了枪,只是准心不稳,打了一个空。   打空就打空吧,诸伏景光迅速换了一个身位,将门口新出现的人和刚刚被他禁锢住的人收入了眼中。   那个黑衣人见得以解救,连忙窜到了自己同伴的身后。   而门外的那一个人他很熟悉,虽然已经很多年来都没有交过手,但那一头修长的银发,还是让诸伏景光轻易认了出来——是琴酒。   琴酒手里那把泊莱塔还弥漫硝烟,刚刚那一发子弹,便是他开的枪。   琴酒冷冷的瞥了一眼先前潜入的那个黑衣男子,这个人显然是他的下属。   琴酒骂了句“废物”,又看向了诸伏景光,手里的那把枪瞄准着诸伏景光的眉心,才将目光转向了这名让组织成员吃亏的诸伏景光:“看得出来,你不擅长左手开枪。”   他冷着声音问道:“U盘在哪?”   诸伏景光按住自己右肩的伤口,毫不畏惧的回望着琴酒。   他知道,他们一定找到了那个被他并不用心的藏着的U盘,也肯定发现了U盘里什么都没有。   琴酒现在不敢杀他,诸伏景光可以牟定。   毕竟现在,在组织看来,只有他知道真正U盘的下落。   既然现在不会死,诸伏景光又有怎么好畏惧的呢。   “我不知道。”   诸伏景光笑容灿烂,他的眉眼与唇边都稍稍弯起了一个弧度,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琴酒,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琴酒皱了皱眉,子弹擦着诸伏景光的耳边而过,灼焦了诸伏景光耳鬓的那几缕头发,诸伏景光下意识抬起手,却又因为肩部的疼痛,停止了这个动作。   “U盘在哪?”琴酒又问了一边,显然没几分耐心,而最开始的那名黑衣男子连忙道:“不会说话的人和死人没区别。”   见诸伏景光的眼神杀过来,他硬着头皮,梗着脖子道:“这可是你刚刚说的。我说的对吧,琴酒大人?”   “嗯,我说的,”诸伏景光的笑容愈发绚烂了,但他湛蓝色的眸中依旧没有分毫的畏惧,只是与琴酒对视着,语气轻松道,“U盘在哪呢?谁知道呢?你们不是把我家翻了一个遍吗,在哪你们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噢,你问里面的数据啊?”诸伏景光这才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那这个,可能只在我脑子里有吧。”   “所以我和死人有区别吗?”他笑意不减的看向琴酒。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5-06 22:33:33~2023-05-07 13:50: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馥念白 20瓶;禾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6章 败了,但没完全败   ==========================   琴酒很明显的又蹙了一下眉, 面前这个人的这张笑脸简直是越看越不顺眼。   他步伐逼近了诸伏景光一些,将手中的泊莱塔抵住了诸伏景光的眉心:“你最好如实说清楚。”   诸伏景光面上的笑意逐渐收敛,也不再按住自己右肩的伤口了, 左手的枪支也对准了琴酒的心脏。   “要不赌赌看, 谁先死?”   他完全不带害怕的。   “你手里的枪是五颗式的, 你空了三枪,两枪分别打在那个废物的手腕和膝盖上,”琴酒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子弹,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是吗?”诸伏景光又笑了一声,“不要那样自信嘛, 琴酒大人。”   听见这个称呼,琴酒冷冷瞥了一眼一旁的黑衣男子,是这个废物刚刚口无遮拦的喊出了他的代号,也让诸伏景光知道了代号。   而就在这时,诸伏景光的手指扣在了扳机上,口中发出模拟子弹射出的声音:“砰。”   他笑着,子弹也随之而出。   但这发子弹自然不可能打中琴酒,琴酒作为组织的top killer, 反应速度自然不低, 最后这枚子弹擦着琴酒的手肘而过,给琴酒的黑大衣灼出一个显眼的洞来。   琴酒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一个度,掉准枪口方向, 对着诸伏景光的腹部又来了一枪, 踢掉了诸伏景光手中的枪,卸掉了他最后的武器。   诸伏景光没躲,或者说他压根就躲不掉琴酒的这一枪, 他只是捂住了自己的腹部,因为血流面色有几分苍白,但笑容依旧没有收敛。   “这是你意料之外的第六发子弹。”他说,“藏在枪膛里的最后一发子弹,够惊喜吗?”   琴酒将诸伏景光的那把枪踢到了门外,门口守着的伏特加连忙捡起了这把枪,检查了一番后凑近了琴酒低语道:“大哥,这不是警用手//枪,是黑市最常见的枪支。”   琴酒的目光这才重新聚焦到了诸伏景光身上。   不是警用手//枪,就意味这不是警察动的手——至少不是明面上的警察。   失去了武器,肩部和腹部还各有一处枪伤,青年的模样可比刚刚那不可一世的挑衅样要狼狈得多。   只是青年依旧望着他,湛蓝色的眼眸没有展现分毫退缩与懦弱,甚至并不觉得是自己输了。   看着抵着一股劲的诸伏景光,琴酒不动声色的“啧”了一下,又对准他的小腿又补了一枪,彻底卸了诸伏景光的行动能力。   “将他带回去,”看见青年终于支撑不住、半跪在地的狼狈模样,琴酒才觉得勉强出了一口七,他目光瞥向了伏特加,冷冷吩咐道,“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伏特加秉持着大哥说什么都对的原则,并没有多问些什么,按照琴酒的吩咐来行事。   而发生的这一切,都被松田阵平收入了眼中。   松田阵平知道诸伏景光是故意的,他知道琴酒就在他身后,但是他还是故意卖露破绽,接下了琴酒这三枪。   因为需要U盘里的情报,所以琴酒不会朝他的致命点开枪,所以诸伏景光演得肆无忌惮,在败于琴酒的同时,他又恰到好处的展现了自己的能力与缺点。   倘若诸伏景光能力过弱,琴酒是看不上眼,要是实在问不出情报来,琴酒也不会和他磨太久,大概就会直接击毙。   倘若诸伏景光能力过强,就算琴酒会欣赏他,但也是会被视为眼中钉,因为这样没有弱点的人,无法掌控,很容易就背刺、背叛组织,组织只会秉持“他们无法掌握,别人也休想掌握”的原则,除掉他。   所以诸伏景光既要展示自己的强处,又要让琴酒看见自己的弱点。   不怕死的疯子,组织是不缺但是会接纳的。   只败于琴酒手中的诸伏景光,只会给琴酒一个信息点——他再强,再疯,也强不过琴酒而已。   你说他不怕死不会被威胁?那没有关系,他总是会有害怕的,不怕死,那就让他置于生死之间。   琴酒有的是办法。   琴酒有把握掌控他,所以他不会杀他。   他是有用的。   而在被琴酒带走的时候,诸伏景光其实还松下了一口气,起码他成功了。   失血过多使得他脑袋有些昏昏沉沉,他作势甩了伏特加一个脸色,看着跟过来的松田阵平,安详的闭上了眼睛,彻底晕厥了过去。   没关系,琴酒是不会让他死的,他们是不敢让他死的。   诸伏景光不知道自己晕了有多久,在他意识逐渐恢复的时候,他听见了有人在和琴酒交谈。   “听说他还让你换了身衣服?无法让我们的top killer 受伤,却又让他不得不换了身衣服,这听起来可真有意思。”   诸伏景光听得出来,这是贝尔摩德的声音。   只听贝尔摩德轻笑道:“那他的能力还不错的。波本带来的情报说,他私底下有接触地下的人,看着也不像是条子的人,估计也只是好奇心作祟,拿走了U盘,又觉得那是一些看不懂、不重要的数据就干脆给删了。”   “怎样,琴酒?你觉得他能够为你所用吗?”   虽然看不见琴酒的面色,但琴酒的语气听起来也没有多好:“先生的命令,先问出情报来,之后再随我处置。”   “这样啊,”贝尔摩德若有所思,调笑道,“琴酒你真的能够问出情报来吗?可别那些数据没问出来,人却被你搞死了。要不还是换波本来吧,你俩就算再不和,也不能否认波本的能力。”   “你觉得那些数据能够让波本知道?”琴酒嗤笑了一声,“我心里有分寸,不会让他死的。”   “那我就相信Gin你能够成功了哦,”贝尔摩德说着,又瞥向了诸伏景光,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对琴酒道:“去实验室找研究员拿点那个药过来吧,你得亲自去,别使唤伏特加,这药经其他人的手我不放心。”   琴酒瞥了她一眼:“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这是你的地盘,琴酒你就这么放心我吗?就不怕我给你动些手脚,给你使绊子吗?”贝尔摩德挑了挑眉。   琴酒冷笑了一声:“麻烦的女人。”   顺利支开琴酒以后,贝尔摩德这才走到了诸伏景光的身边,弯腰轻笑道:“你也该醒了吧,师弟。”   诸伏景光这才睁开了眼睛,对上了那双水绿色的眼眸,看着贝尔摩德使用的那张熟悉面庞,扯了扯嘴角:“莎朗师姐。”   虽然几处伤口处还在隐隐作痛,但明显是被处理包扎过了。   他有些吃力的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被安排到了一张临时支起的木板床上,四周所见之处,都是一些审讯用具。   他瞬间就对自己所在的位置心知肚明。   “堂堂大律师,也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啊。”贝尔摩德扫了他一眼,在他的几处伤口位置停留了几秒,后有移回目光,若有若无的感叹道。   “你不是也一样吗?莎朗师姐。”诸伏景光凝起一抹笑,回望着贝尔摩德,“最开始不过是落榜的叛逆,结果越陷越深,不能收手罢了。”   “也是,一旦陷入身处,那可就身不由己了,不得不一直同流合污下去了。”   贝尔摩德怜爱般的拂过了他的发丝,诸伏景光尽力不让自己的身体僵得过于明显,让贝尔摩德看出些什么。   “只是你应该懂得,有些事情是不能碰的,”贝尔摩德说着,手指缓缓移动到了诸伏景光脆弱的脖颈上,指尖比在了他清晰可见的血脉上,语气听起来带有几分可惜,“你也是倒霉,偏偏碰了这事,直接成了波本和琴酒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诸伏景光没说话,只是垂着眸,听着贝尔摩德继续说着。   “也不知道该说你是聪明还是不聪明,察觉到自己惹上不该惹的人以后,将U盘里的数据一删而空。”   贝尔摩德说着,手指忽然收紧,几乎是要将面前人毫不犹豫的掐死。   只是她动作进行到了一半,又恰时松开了手,听着诸伏景光完全止不住的咳嗽声,道:   “你的小聪明,反而是最愚蠢的行为。”   诸伏景光毫不怀疑她刚刚是真的想杀了他的,他的脖颈上留下了一点青紫色,在贝尔摩德松手以后有些费力的呼吸着,止不住的咳嗽牵动着腹部的伤口,令人生疼生疼的。   诸伏景光觉得自己要是再这样咳嗽下去,腹部的伤口估计会开裂,可是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现在的咳嗽声。   贝尔摩德刚刚对他,根本就没有留情。   “咳咳,师姐说的没错,我这样做确实足够愚蠢,”诸伏景光尽量让自己能够直视贝尔摩德,勉强说道,“可我不耍点小聪明,谁又能保住我的命呢?”   贝尔摩德扯了一下嘴角,直起了腰,冷眼看着自己的这名师弟,那几乎完全没有的师姐弟情,并不足以引起她的怜惜。   只是在看着那和工藤新一格外相似的瞳色之时,她对目光还是停滞了一下,轻轻的“呵”了一声。   “看在你好歹是我师弟的面上,我给你提个醒,”贝尔摩德冷着声音道,“别以为你脑子里的那些数据是你的保命符,只要技术科那边恢复了U盘的内容,你就彻底没用了。”   诸伏景光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又听着贝尔摩德这句话,只是他却并不失望,他嘴角噙着笑,抬头看着贝尔摩德:   “他们真的能够恢复吗?要是可以的话,琴酒根本就不会留下我的命来的吧?”   诸伏景光直直的指出问题所在:“他们不行,琴酒也根本不信他们。”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5-07 13:50:47~2023-05-08 01:56: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禾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7章 伏特加感到委委屈屈   ============================   他说的没错, U盘里的那些数据被删除得很彻底,几乎不带一点痕迹,现在唯一能够指靠的,就是诸伏景光的记忆。   但相比琴酒, 贝尔摩德其实更希望诸伏景光并没有将那些记住。   那个U盘的那些数据里, 包括着十一年前,那个她曾经以为毁的十分彻底的数据。   但是那时叛逃了组织的那个研究人员手里居然会有备份,本来他叛逃就叛逃,却又偏偏被组织找到了。   U盘里的那些数据, 特别是有关那孩子的数据,绝对不能让先生、让乌丸莲耶知道。   她故意将消息透露给了波本, 本想让波本动手毁掉那个U盘,结果没想到波本给她来了这样一出。   她找了波本,波本给自己找了个替罪羊。   而这个替罪羊……   贝尔摩德捻了一下手指,将那个细小如贴纸一样的发信器在诸伏景光眼前碾碎,白色的粉末随意一吹就被吹碎。   从诸伏景光有些不解的目光中她可以判断出,诸伏景光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这个, 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   所以是柯南那孩子私自贴上去的吗?   不过这也没关系,从进入这里的一开始, 一切信号都被隔绝, 发信器也毫无用处,传递不出信号。   贝尔摩德笑盈盈的,弯腰看着诸伏景光:“你最好知道,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诸伏景光其实认出来了那是江户川柯南随身携带的发信器, 不过他最近的表现还不至于让江户川柯南起疑。   大概是哪一次和江户川柯南在一起的时候, 不小心沾带上去的,估计江户川柯南自己也没发现。   不过好在发信器已经被贝尔摩德碾碎, 他们也追溯不到江户川柯南身上。   所以诸伏景光只是依旧噙着笑,目光望向贝尔摩德:“那师姐想要我怎么说呢?”   “是说Silver Bullet,还是APTX系列呢?”   他看得清楚,在他说出前一句单词的时候,贝尔摩德的目光变得更阴狠了一些。   “你是聪明人,”他听见贝尔摩德这样说,“怎样做才能够将你的命保留得更久,你比我更清楚。”   贝尔摩德说到这里,转身离他远了一些,回到了之前所做的椅子上,没过一会儿,琴酒便推门回来了。   琴酒瞥了他一眼,对他已经醒了这件事毫不意外,而后,琴酒将手里的药丸丢给了贝尔摩德:“所以你要这三代药物做什么?”   贝尔摩德本来就是随便找的理由支开琴酒,所以她此刻随意朝诸伏景光的方向扬了扬脑袋,将这个用透明药瓶装好的胶囊放在了刑讯桌上:“当然是提醒他,他到底该说些什么?”   “这是第三代药物,与第一代有多处相像点,只要他真的见过那份U盘里数据,也应该清楚这份药物的作用。”   “交给你了Gin,”贝尔摩德站起身来,轻声笑道,“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贝尔摩德走了以后,琴酒这才重新将目光分到了诸伏景光身上,面前的青年对四周的环境好奇打量着,似乎对自己的处境没有任何自知之明。   琴酒冷笑了一声,拿起那瓶胶囊,走到了诸伏景光面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虽然我记性不太好,但是你们刚刚不是说了吗,Silver Bullet的第三代。”   知道是Silver Bullet,却不知道第三代的准确药物名,贝尔摩德不可能告诉他第一代药物的名称,非组织人想要知道十几年一代药物的名称,只能通过那个U盘。   只听诸伏景光又继续道:“这应该不是要给我的吧?”   诸伏景光的眉眼很明显的弯了弯:“我不记得我有看过有关这个第三代的数据,所以它应该才刚刚进入试验吧?要是拿我做实验的话,万一我死在这东西的手里了,那你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琴酒冷哼一声:“你说的不错。”   琴酒墨绿色的狼眸紧紧盯住诸伏景光:“但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肯说的,我不介意拿你做实验。”   “哎呀,可我现在什么也不记得,”诸伏景光侧了侧脑袋,笑盈盈的与琴酒对视着,“这可真是难办啊。”   琴酒的脸瞬间就黑了,诸伏景光可以确信,若非现在他不敢让他死,琴酒绝对想毙了他。   “那些东西看起来就很痛的样子,所以你们想拿那些东西来审问我吗?”看着琴酒身后那面墙上的刑具,诸伏景光却依旧在笑。   “那当然没问题,随便你们想怎么搞。不过我怕疼,也不是什么耐痛体质,要是长时间处于疼痛之中的话,我可真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说不准之后就算你们什么也不做,我也想不起来那些了。”   琴酒的脸更黑了。   但随后,他又狞笑了一声,喊着人:“伏特加。”   伏特加从外面探出一个脑袋:“大哥,我在这里。”   “吩咐下去,不必给他送食物,水也别送,他什么时候说出情报,就什么时候给他食物。”   琴酒说着,又看向了诸伏景光:“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和你慢慢和你耗。”   诸伏景光看起来依旧是无辜极了:“我说的是实话,你脾气不行不能怪我啊。”   琴酒:“……”   琴酒转身就走。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他完全不顾气急离开的琴酒,只是在琴酒离开以后,微微低着头,终于能够分出目光来观察自己身体上的束缚。   他从醒来的那一刻就发现了,他的左手腕上有着一个手铐,而手铐上的另一边则是被固定到了墙上。   不过除了手腕,他身上并没有其他的束缚,唯一值得在意的,也只有小腿上的那处伤口并没有被上药,只是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   能理解,不医好他的小腿,不就是怕他跑了嘛。   诸伏景光扯了扯手铐上的链条,大致对自己能够活动的范围心知肚明了。   不过这个手铐嘛……   诸伏景光眉眼弯了弯:   这不就巧了吗,他好歹也是黑羽盗一的弟子、贝尔摩德的师弟,虽然别的能力学得并不精湛,但这个他会啊。   不过他暂时性没有去破坏这个手铐,而是看向了一直站在角落里看着的松田阵平,朝他笑了笑。   “琴酒离开的时候把这个房间里的摄像头和监听器给开了,所以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就好。”   松田阵平是跟着他过来的,其他人看不见他,自然也不会发现他的存在。   “我刚刚还在想要是他们对你用刑的话,需不需要我帮忙,结果你找了这个理由。”松田阵平朝他颔了颔首,“很不错,起码你的安全现在保证了。”   “他们再开门的时候,我会出去帮你探听情报,”松田阵平说着,顿了顿,“适当而止,你别真把自己给饿死了。”   “我有分寸。”诸伏景光偏了偏头,用口型这样说。   许是因为伤口上过药,诸伏景光感觉有几分发困,他浅浅的睡了一觉,在睡醒以后也不干耗着,对着监听器的方向道:“来个人可以吗?”   没一会儿,伏特加着急忙慌的就推门而入了:“你想起来那些数据了吗?”   “想起来了一些。”诸伏景光眉眼微微弯着,看向了伏特加。   伏特加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给了他拿一套纸笔:“那你写在上面。”   诸伏景光并没有立刻接过,他那双眼睛只是直勾勾看向伏特加,需求十分明显:“我饿了,你先把饭端过来。”   伏特加“啧”了一声:“你怎么这么麻烦啊。”   但他还是认命的带了份盒饭过来,给了诸伏景光:“你快吃,吃完了赶紧写。”   诸伏景光一边吃着一边以厨子的角度锐评了这份盒饭有多难吃,伏特加抽着嘴角,总算看着他吃完了饭。   然而诸伏景光并不信守他的承诺,只是将饭盒推给了伏特加,然后继续躺在床上,满脸都写着躺平:“我吃完了,你走吧。”   伏特加瞅了瞅被吃空的盒饭,又瞅了瞅空无一字的纸,傻眼了:“情报呢?数据呢?”   “哦这个啊,”诸伏景光笑道,“我吃完就忘了,现在想不起来了。”   伏特加:“……”   松田阵平朝他比了个大拇指,顺着伏特加打开的门走了出去。   第二天,诸伏景光又如法炮制的叫来了伏特加。   这一次伏特加留了一个心眼,先把纸笔塞给了诸伏景光,他满眼都写着警惕:“你先写,写完了我再给你饭。”   “好。”诸伏景光也不为难他,非常爽快的同意了,他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堆伏特加看不懂的东西,然后递给了伏特加,从伏特加手中拿到了食物。   伏特加连忙将这张纸的带给了琴酒,前去邀功:“大哥,他把情报写出来了。”   然而琴酒只是看了一眼,就黑着脸骂道:“蠢货!”   “怎么了,大哥?”伏特加有些发懵。   琴酒冷笑一声:“你自己看看,他写了一些什么?”   诸伏景光写的那一堆字用语比较杂,不仅有中文、日文和英文,甚至还用上了看起来非常高端的法文,最后一排他还随手画了一堆音符。   伏特加拿着翻译器对照翻译着,终于看明白了诸伏景光写了些什么,顿时就感到了委屈,傻眼了:“他骂我,我对他那么好,招手即来,他还骂我。”   琴酒“呵”了一声,将那张纸捏成了一团,站了起来:“这一次我亲自过去,我看他怎么糊弄。”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5-08 01:56:06~2023-05-08 18:07: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苍雨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8章 波本养了条忠心的狗   ============================   琴酒和伏特加回到那个房间的时候, 诸伏景光正十分挑剔的挑着盒饭里的菜,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他依旧头也不抬, 甚至还“贴心”的给伏特加提着建议:   “这些菜可以多饭一些盐, 太淡了。不过相比昨天的要好上许多。”   伏特加:“……”   伏特加愤愤不平:白嫖两顿饭, 你还搁这里挑呢!   琴酒直接抬手打掉了他手里的那盒饭,饭菜连带饭盒悉数掉落,滚了一地。   诸伏景光看了眼地上的残羹,这才抬起头, 分了些目光给了琴酒。   “太浪费了吧,虽然味道不怎么样, 但起码是能吃的,而且你心情不好也不能掀他人盒饭吧,太残忍了。”   他的话语里隐隐带着几分可惜。   琴酒扯着唇,冷笑了一声,将泊莱塔抵在诸伏景光的太阳穴上,又对伏特加使了一个眼色:“伏特加, 把纸笔拿过来。”   伏特加殷勤的将纸笔拿了过来,而琴酒动作粗暴的将纸笔往他手里塞, 捏的诸伏景光手腕生疼。   而琴酒又“呵”了一声:“残忍?你现在最好能写出些什么来, 不然你也别想活了。”   琴酒说着,抵在诸伏景光太阳穴的枪口转了转。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听着琴酒这句话,诸伏景光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琴酒又使唤出他的老本行, 开始吓人了。   不过嘛……他转了转笔, 现在确实该顺着琴酒了,一味的惹琴酒生气, 他要是急了,可真会不管不顾的杀了他的。   “我确实想起了一些来,”他笑着应道,提笔写下“Silver Bullet”这行英文,“不过我得要仔细想想,不然可就记错了。”   琴酒只是冷眼看着他,手中的泊莱塔并没有撤下,依旧抵着诸伏景光的太阳穴。   诸伏景光其实有些担心琴酒这样一直举着枪手//枪擦枪走火的,不过他用余光瞟了一眼琴酒的泊莱塔,便放心了下来。   嗯,没上膛,不会误伤。   他提笔写下了一些较为专业的文字,又绞尽脑汁的编了一些合理的数值,在写了半张纸以后,他又笑盈盈的转了一下笔,将这张纸递给了琴酒:“我现在就想起这么一点来,多的暂时想不起来了。”   琴酒看了一眼上面的字样,吩咐伏特加拿走了指,才缓缓收回了泊莱塔。   “那你接着慢慢想,什么时候想到了,再什么叫人来。”   琴酒转过了身,又对伏特加吩咐道:“伏特加,关灯,连点火光都不要给他留。”   “好的,大哥。”   伏特加迅速清理了地上的那点饭菜,离开前还怜悯的看了眼诸伏景光,像是在说:   叫你不配合吧,还忽悠糊弄我。   伏特加真的把所有灯都给关了,连刑讯室的那点门窗都没有透出半点光芒。   开始玩心理战了吗?   诸伏景光眯了眯眼睛,倒是觉得无所谓。   反正他又不害怕黑暗,没有灯光也不算什么,不过就是在黑暗之中他更难把握时间了。   他干脆闭上了眼睛,反正睁不睁眼差别都不大,还不如假寐休息一会儿。   而监控室内,看着在红外线摄像头之下,躺平睡下的诸伏景光,伏特加咽了咽口水:“大哥,他就这样睡了?”   琴酒依旧黑着脸,指挥道:“去,把他给吓醒!”   伏特加得令,又忙走回了刑讯室。   没过一会儿,假寐之中的诸伏景光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他没睁眼,只是有些疑惑的想着,琴酒和伏特加又要做什么。   然后,他就听见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呜呼声。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其实是不想管伏特加的,只是奈何这些声音太渗人了,让人睡都睡不安稳。   他凭着声音判断着伏特加的位置,在伏特加靠近他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伏特加的衣领,缓缓睁开了眼睛:“你到底要干嘛?”   在门外透过来的那点光芒的映照之下,诸伏景光面色显得更苍白了一分,他这幽幽睁眼的动作,再配上他冷白色的肌肤,使得此刻的他比伏特加更像一个鬼魅。   伏特加咽了咽口水,装着胆子道:“大哥要我来吓醒你,既然你醒了,那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琴酒这是准备折磨他的精神状态吗?   诸伏景光沉了沉眸,松开了伏特加,但他苍白的脸上又勾起了一抹笑:“没事,你继续吓,我继续睡。”   伏特加:“啊??”   看着一动不动的诸伏景光,伏特加陷入了沉思:到底是谁吓谁啊!   有着伏特加鬼哭狼嚎的“伴奏”,诸伏景光睡得很安稳,不过他醒来的时候眼前依旧是一抹黑,判断不出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只是隐隐约约的,他好像听见了松田阵平的声音。   松田阵平在门外喊道:“诸伏,想办法让他们开门,我要进来。”   于是再一次的,诸伏景光又叫来了伏特加:“开灯,我想起了一些数据来。”   听见这话,伏特加就激灵起来了,他半信半疑的给诸伏景光拿着纸笔,嘀咕道:“你又要搞什么花招?”   诸伏景光这次并没有为难伏特加,但也只是做做样子的写了半张纸,递给了伏特加。   伏特加这次自己先检查了一遍,确认这上面并不是骂他的话以后,这才松下了一口气。   随后,他又看着诸伏景光,有些疑惑的道:“你为什么不一次性写完啊?”   他说着,又苦口婆心的劝道:“其实大哥挺看重你的能力的,你早点写完情报,早点出去,跟着大哥混,绝对不比你自己混的要差。”   诸伏景光心道:我可不敢写完这些。   写下的大部分数据都是他胡编乱造,要是一下子写完了,拼揍出一个完整的“数据链”,可就要被看出他写的都是乱写的。   琴酒当场不得杀了他啊。   见诸伏景光油盐不进,伏特加只能遗憾的带着纸笔走了,不过他没关灯,估计是要去问琴酒接下来怎么做。   伏特加离开了,那他便可以安心和松田阵平聊些什么了。   松田阵平这些天在这个研究所里乱飘,虽然范围不大,但是也带来了一些可观的情报:“波本把你被琴酒带走的事在组织里散开了,如果降谷零还在这个组织里的话,就一定能够知道。”   “波本”指的是这周目的降谷零,“降谷零”则是指那个轮回的降谷零。   “还有,你写的那些情报是乱编造的吗?稍稍注意一下频率,琴酒已经让研究所里人拿去试手了,你写得多了,他们迟早会发现不对劲的。”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表明自己知道了。   “希望zero不会有事。”他避开了监视器,用口型这样道。   不管是哪个zero,他都不希望他们出事。   谁也不要出事,他想,最好谁都别出事。   松田阵平沉默了一阵,后又道:“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告诉了诸伏景光:“其实这些天内,降谷零那家伙来过——我指的波本。他和琴酒抄了一架,两人不欢而散,琴酒气冲冲的离开了,而波本则是在离开之前对着空气说了一句——”   ——“松田,如果你在这里的话,麻烦转告他一句,我们要开始收网了,让他想办法保护好自己。”   松田阵平重复了一遍降谷零的话。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会儿,又勉强的笑了笑,低低的“嗯”了一声。   诸伏景光已经不知道该形容时间是过得快还是慢了,反正松田阵平又想办法溜出去了,他也不知道现在到底过去了多少天,只知道在某日早上——也许是早上,也许是晚上,诸伏景光已经不太能分辨得出时间来了。   总之,在某日,在诸伏景光还没睡醒的时候,琴酒很突兀的闯了进来,对着诸伏景光就是踹了一脚,脸色阴沉的问道:“波本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事?”   他踹的位置是诸伏景光的小腿,因为没有被上药,这些天这个伤处也没有完全愈合,被琴酒这样一踹,伤处就直接开裂了。   猝不及防的疼痛使得诸伏景光差点没能维持得住面上的表情。   什么?   诸伏景光一瞬间还搞不清状况,而在听见降谷零的代号的时候,他才打了个激灵,勉强反应了过来。   zero已经开始行动了吗?   诸伏景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对于琴酒的这个问题,他选择嘴硬装傻:“波本是谁?什么好处?突然把人吵起来,我今日可不一定能想起些什么来。”   “别装了,”琴酒冷笑着,揪起了诸伏景光的衣领,勒着诸伏景光的脖子将他给提了起来,“波本可真是养了条忠心的狗啊,给他背锅还不说,还搅的我这边不得安宁。”   他说着,又狠狠的将诸伏景光往地上一摔:“既然你不想活,那就干脆别活了。”   他完全不给诸伏景光反应的时间,扣着诸伏景光的嘴唇,强硬的给他喂了一粒药丸。   看琴酒装着药丸的瓶子,诸伏景光勉强辨认出那是之前那个所谓的“第三代”药物。   此刻开裂的伤口所带来的疼痛已经不重要了,诸伏景光咳嗽了好几声,试图将这粒药吐出来,然而琴酒捂着他的嘴,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诸伏景光快被他捂得憋死,几乎喘不过气来,但琴酒又在最后一刻松了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既然吞吞吐吐故意糊弄我,那你就死在这个药手中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5-08 18:07:31~2023-05-09 01:30: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十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9章 可他好疼啊   ====================   “咳咳。”   那粒药已经顺着喉管滑了下去, 诸伏景光已经完全不可能将它吐出来,于是诸伏景光放弃挣扎,只是抬起头恶狠狠的剜了琴酒一眼。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他说, “但我要死也不做冤死鬼。”   诸伏景光冷冷嘲着琴酒:“我只觉得你怪可笑的, 难怪贝尔摩德说你身边卧底频出。像你这种不分青红皂白怀疑他人、还不给他人解释机会的,就算不是卧底叛徒,也迟早会被逼成叛徒。”   琴酒蹙了蹙眉,对诸伏景光的话十分不满。   看着诸伏景光这张一直吐不出象牙的嘴, 伏特加手里按着枪,生怕他再一次惹恼了琴酒, 目光侧向自家大哥,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要不干脆直接解决他?”   “不必。”然而琴酒抬手阻止了伏特加,语气依旧是那样高高在上,“直接开枪太便宜他了,他也感受不到药效的作用了。既然他这张嘴说不出好听的话, 那我倒要看看,等药效发作了,他还怎么嘴硬。”   诸伏景光依旧瞪着他。   琴酒冷笑了一声,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看到诸伏景光的脆弱模样,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就急匆匆的赶来,那个研究扫了一眼地上诸伏景光, 但没敢多看, 只是对着琴酒耳语了一阵。   “既然如此, 那就先撤退吧。至于他……”琴酒说着,又看了诸伏景光一眼, 漫不经心的道,“那就让他死在这里吧。”   琴酒说完这句话,又浩浩荡荡的带着人走了。   看见审讯室的大门被关上,什么光芒也没再泄进来,诸伏景光终于泄露出了一点疲惫的神色。   他扯了一下左手腕上的手铐链条,手铐另一边是被固定在有一定高度的墙上,在木板床活动范围正好,可他现在被琴酒扯到了地上,手铐链条长度不够,只能强行举着诸伏景光的左手,勒红了他的手腕。   诸伏景光凭借着之前在黑羽盗一手里学来的技能,勉强将自己的手腕从手铐里抽了出来。   只是做完这些以后,他就彻底没了力气,有些不甘的趴在了地上。   药效此刻已经开始了发作,那不知是何成分的三代药物在他的体内流窜着,引得他每一个身体组织都在发冷,体温似乎正在以某种规律的幅度下降,也冷的诸伏景光有些发疼。   而小腿重新裂开的伤口,也有着钻心的疼痛,但这份外伤的痛感却又勉强使得诸伏景光保持清醒。   可恶……   诸伏景光攥紧着胸口的衣物,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有着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像是在被某种东西撕咬,正在拙劣的侵蚀着他的意志。   真的好疼啊。   如果只是枪伤,如果只是伤口开裂,那诸伏景光还能承受得住,毕竟伤口对于曾经的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可是那药物的药效也在发作,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在冒着冷汗,绷紧的面庞无意识的泄露出了几分痛苦的神色。   很疼,疼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诸伏景光蜷缩了一下身子,还在流血的小腿再一次大脑发出疼痛的指令,而这外伤的疼痛似乎可以掩盖药物带来痛苦。   诸伏景光勉强抬了抬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对着自己发红的手腕咬了下去。   身体越疼,他便咬的越狠。   药物似乎是在与体内的免疫细胞对冲着,但很明显,是这三代药物更胜一筹。   他是不是快要死了?   诸伏景光有些迷茫的想着。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死得可真够狼狈啊。   他的面庞竭力的勾起了一抹笑,可这份笑却因为身体上疼痛显得难看的许多。   有那么一瞬间,诸伏景光已经想要放弃挣扎,任凭痛苦将他噬灭。   可是他又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兄长。   想起母亲温柔的眼眸,想起父亲赞誉的目光,想起兄长向来平静的面庞。   他还有爱他的家人们。   他想起了第一个被自己的青梅有里,想起了几乎事他看着长大的新一和快斗,也想起了拉着他说让他不要死的灰原哀。   明明他在离开之前还答应过灰原哀,会活着回去的。   可是这个誓言,在此刻显然有些难以完成。   恍惚之中,他好像又看见了松田阵平,一身警服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相互揽着肩,他们的身边是班长和他的女友,然后他们向他喊道:“诸伏,你快过来啊。”   他似乎又看见了降谷零。   只是明明降谷零和他的回忆有着那么多年,可他看见的却是这一周目降谷零那堪称陌生的眼神。   他可能真的又要死了吧,诸伏景光有些自嘲的想着,就像一个魔咒一样,他永远也活不下去,活不过这一年。   抱歉……   诸伏景光感觉自己的意识正缓缓的被侵蚀。   抱歉,他可能得食言了。   可是他又听见了一声枪响,门“唰”的一下被打开了,有光芒从外面透了进来。   是zero来了吗?   他用尽自己最后那点力气往门口看去,却又只看见了松田阵平焦急的面庞。   “诸伏!”松田阵平着急的向他冲来,手里还握着一把枪,“你还好吗?!我看见他们都在往外撤,却唯独没看见你。我捡漏了一把枪,终于把门打开了,你还好吗?还能走吗?”   诸伏景光很轻幅度的摇了摇头。   他的声音细如蚊语:“我好疼啊,松田。比上一周目直面死亡的时候还要疼。”   松田阵平这才发觉,诸伏景光的裤腿已经被血给染红了,但这点伤还不至于能让诸伏景光变成这样,所以……   “他们给你吃了什么?!”松田阵平怒声道,又有几分懊恼,“我就不应该出去的,这几天我应该陪在你身边的。”   “这不怪你。”诸伏景光勉强挤出声来,“怪我自己没有考虑周全,怪我自己过于自负。”   “诸伏景光……”松田阵平低低喃着,他下意识的想要扶起诸伏景光,但双手依旧像往常一样穿过,“我该怎样才能带你离开?”   “我明明、我曾经明明碰到过你的啊,在22年前,我明明都碰到过你的啊,那个时候你都只是在发烧,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这样危机的时候,我却还是碰不到你。”   “松田……”   诸伏景光轻轻喊着他的名字,似乎是想要安抚他。   他说:“没关系的,松田,起码你还在我身边。”   起码在他最难受的时候,还有人陪在他的身边。   他真的好难受啊,几乎整个脑袋都在发晕,可身体内的、身体外的,这些疼痛都不让他晕过去,可他意识却在模糊,在痛苦之中逐渐模糊着。   他只能承受着,独自承受着这些细细麻麻的痛苦。   “我真的好疼啊……”他轻声呢喃出口,目光忽地落在了松田阵平手中的手//枪上,他忽然笑了一下,忍着胸腔里那几乎要见他吞噬的疼痛问道,“松田,枪里还有子弹吗?”   “诸伏景光……”松田阵平愣愣的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顺着他的话回答。   倘若用子弹结束生命,的确比诸伏景光现在的滋味要好受一些。   “咳咳,”诸伏景光轻咳了一声,看出了松田阵平此刻的想法,然而他却摇着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让你杀了我。”   “要是还有子弹的话,你往我身上打,打在哪里都好,新伤带来的疼痛会让我清醒一些。”   “我很难受,可我不愿这样死去。”   松田阵平却摇了摇头:“不行,你现在太虚弱了,这里也不干净,任何一个伤口都有可能让你死去,——无论是失血过多还是伤口感染。”   “那好吧,”诸伏景光也不强求,他费力的笑着,枕着已经被他自己咬得红肿的手腕,又换了一个新的要求,“松田,你要不再给我唱首安眠曲吧。”   “我好困,可是我现在睡不着,我怎么也睡不着。可能我睡一觉就好了,可能我睡一觉就不疼了。”   他说,可是他的笑怎么看怎样勉强。   看着这样的诸伏景光,松田阵平忽地一下就哽咽了,他用力的点了点头,答应着诸伏景光:“好。”   他轻轻哼唱着,唱着那曾经被诸伏景光拒绝过多次的安眠曲,只是他唱着唱着,声音就越发低得不可闻见。   “怎么样,诸伏……我的唱功是不是比以前要好上了一些?”   松田阵平低下头,去看地上的诸伏景光,只见诸伏景光终于抬下了他沉重的眼皮,一动不动,看起来似乎很安稳。   他似乎是睡着了,再也没有说些什么。   “诸伏景光……”松田阵平最后一次唤着诸伏景光的姓名,他没有叫醒他,只是看着他略作安详的眉眼,低低的笑了一声,“也好,这样也好。”   他说,可他的话语却哽咽了一下。   松田阵平忽然听见了一阵风声,略一抬头,却在门外看见了一抹鲜艳的红色,和一张略微熟悉的面庞。   那人脖上的红围巾正被不知道哪里出现的风吹得飘扬着。   “我好像来晚了?”松田阵平听见他这样说。 第120章 “他”   ================   诸伏景光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沉很沉的梦。   他不记得梦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他好像听见了很多声音,很吵,很嘈杂, 哭声, 辱骂声, 还有枪声。   可他听不清楚,也辨别不出来那些声音到底在说些什么。   唯一清晰留在他脑海之中的,是一本在不断翻页的书。   而在梦中的那本书被合上的时候,诸伏景光的意识也逐渐恢复, 他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但他终于睁开了他那沉重的眼皮。   “哎呀?醒了?”一抹熟悉的红色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我就说我没有来迟,我可是卡着时间过来的。”   那个曾出现在他梦境之中的人,那个在不久之前还与他见过一面的人,此刻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而他所看见的这抹红色就是那人身上所围的红围巾。   “太宰……先生。”   他有些费力的喊出了那个称呼。   身体上的疼痛并没有消失,反而随着时间上的推移愈发疼痛。   眼前的人是太宰治, 或者说,是另一个世界的那个太宰治。   但太宰治没有回应他, 只是拿出一个小罐子, 从其中倒出两粒药丸,而后蹲了下来,将药丸送到了他嘴边:   “没力气就先不要说话了。来, 张嘴。”   站在一旁的松田阵平脸色暗沉, 对太宰治手上的东西持有警惕:“这是什么?”   太宰治似乎也能听见松田阵平说什么, 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解药。”   他说着,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是针对第一代药物研发出的解药, 对第三代药物管不管用我也不知道,但总归是要试一试的。信不信由你们。”   诸伏景光自然是相信的,毕竟他除了相信也别无他法了。他张开嘴,咽下了这两粒药丸。   “诶,真乖。”太宰治说着,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解药的效果应该有的,但估计不会解全,有没有后遗症、后遗症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但保下你的这条命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你先休息一会儿,养养力气,待会儿带你去见一个人,你曾经所疑惑的所有,他都会告诉你的。”   诸伏景光张了张嘴,还想问些什么,太宰治似乎知道他现在的疑惑,直接答道:“你问这里的人吗?大部分都跟着琴酒撤离了,至于留下的那些守卫……”   太宰治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们以为你已经死了,早跑了,这里现在只剩你一个活人了——噢,当然,我不算。”   太宰治说到这里,又想到了什么:“哦对了,他们在这里安装了定时炸弹,离爆炸时间大概只剩下一个小时不到了。你休息好了就叫我,我们尽快早点走。”   甫一听炸弹这两个词,松田阵平脱口而出就是一句:“我会拆,让我去拆!”   太宰治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警官,这可不是一个两个的炸弹,而是一群。而且,一旦拆掉第一个炸弹,剩下的所有炸弹都会提前爆炸。与其做这种无用功,还不如跟着我走。”   松田阵平不说话了。   “那现在就走。”诸伏景光勉强爬起来一些,他的手撑在地上,试图自己站起来,但终是未果。   “好啦,别逞强了,都说要你先养养力气啦。”太宰治拿出了手机,不知道向谁发送了什么信息,做完这些以后,他的目光扫过诸伏景光血淋淋的小腿,无奈的摇了摇头,“而且你觉得你这样,你自己还能走的了吗?可别想让我抱你啊,我可对男人没兴趣。”   “那我抱。”松田阵平脱口而出就是这么一句话。   话一说出口,他又觉得自己这话不太对,诸伏景光毕竟是伤在小腿处,拦腰抱起就肯定多多少少会碰到他的伤处,于是松田阵平迅速又迅速改口道:   “我的意思是说我来背他。”   松田阵平墨蓝色的眼眸就这样对上了太宰治那双鸢色的眼睛。   两个太宰治真的很相似,除了他们的衣着,特别是面前这个太宰治显眼的红围巾外,基本上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了。   于是松田阵平说:“你也是太宰治,你一定也可以做到,用人间失格解除我身上的异能。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将诸伏景光他带走。”   听见这话,太宰治看向了松田阵平的目光认真了一些,他忽地,噗呲一声笑了:“你身上根本就不算是异能。不过……”   太宰治笑盈盈的看着松田阵平:“不过你说的不错,我确实可以一试。”   太宰治说着,伸出手来碰向了松田阵平。   人间失格是被动型异能,只要能被人间失格判定成异能,那么那个“异能”就一定能够被取消掉。   松田阵平身上的“异能”亦是如此。   施加的异能被破坏,松田阵平身上的半透明逐渐凝为了实体,松田阵平尝试了一下,果然碰到了诸伏景光。   松田阵平问着诸伏景光:“你身体还疼吗?”   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下,摇头摇了一半:“好一些了。”   “那你上来,我背你。”   松田阵平蹲了下来,诸伏景光只是稍稍看了太宰治一下,环住了松田阵平的脑袋,趴在了他的背上:   “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松田阵平则是看向了太宰治,意思很明显:“那现在就走?”   太宰治“啧啧”了几声,也不再拖时间,转过身去为他们领路:“跟我来吧,我知道一条近路。”   太宰治似乎是来过了这个研究所好几次,十分轻车熟路的领着松田阵平拐着小道走。   而关于这件事,太宰治只是道:“我当然来过这里——在我的那个世界,那家伙拿解药的时候,就是带我走的这条路。”   太宰治口中的那家伙指的就是他要带他们去见的那个人。   太宰治又道:“哦,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你们了,解药是那家伙提供的。据说是他特意要求研究人员制作出的解药。”   说着说着,太宰治就带他来到了最后一扇门前。   太宰治试了一下密码,但是密码显示却是错误,在诸伏景光询问需不需要换一条路走的时候,太宰治却只是笑了一下:“不用。”   他向松田阵平要来那把枪,然后对着大门的几个零件处连开了好几枪,随之一脚踹开了大门。   “这门的安保性不行,”太宰治指点着,“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应急用的门,不留点破绽的话,一旦智能锁被断电,那可就连蛮力都打不开了。”   他随手就将这把枪收到了自己手里,然后对两人笑道:“走吧,我们去另一个地方。”   太宰治领着他们过去的地方其实还有些距离,不过他领路领了一半,就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了,像是在等待这些什么。   “三。”   “二。”   “一。”   太宰治忽然倒数着,在念出“zero”这个数字以后,离他们还有一些距离的研究所发出了轰烈的爆炸声。   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都下意识的往后方看去,只有太宰治笑了:“完全准时的爆炸声呢。”   太宰治话音刚落,他们又听见了汽车的轰鸣声,一辆亮红色的跑车飚停在了他们的旁边。   诸伏景光的大脑又猛然绷紧。   这里是郊外,不应该会有过路的车辆。   然而太宰治却非常熟络的迎了上去:“嗨,chuuya,好久不见。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红色跑车的车窗被摇了下来,驾驶座上坐的人一头橘发,他探出头来,对着太宰治皱了皱眉:“你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啊!刚刚那么大的动静不会是你干的吧?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在刚好东京的?!明明我这次的行程除了森首领,谁也不知道啊!还有——”   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脖上的围巾,发出了他最不解的疑问:“你不是在侦探社待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和首领打扮得一模一样了?!”   对于中原中也这一连串的问题,太宰治一个都没有回答,他只是招呼着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上车,然后笑盈盈的对中原中也道:   “那就麻烦chuuya你帮忙送我们过去啦。”   “焯!”中原中也怒骂了一声,但还是认命的做了工具人,在送三人到达目的地以后抱怨道,“我到底是为什么要顺着你这家伙发来的定位过来找你啊!”   太宰治却不像往常那样与他斗嘴,他看着中原中也忽然笑了一声:“谢啦,中也。”   “哈?”听着太宰治这完全不正常的温柔话语,中原中也瞬间就警惕了起来,“你不会刚刚又偷偷在我车上放炸弹了吧?你到底打的是什么鬼心思啊!”   “噗。”太宰治笑道,“果然还是这样的chuuya更让人怀念啊。”   他世界的中也明明依旧看不惯他,却又因为他是首领而对他毕恭毕敬。   这样的中原中也,可还真是让人怀念啊。   中原中也被他这些稀奇古怪的话折腾的一通蒙,连忙检查了一通自己的车子,确认没有被太宰治动手脚以后才松下一口气,开着他的跑车扬长而去。   “走吧。”太宰治看向了诸伏景光,“他应该等挺久了,我们现在就去见他吧。”   穿过层层房间,太宰治终于将他们领到了最后目的地——诸伏景光依稀见过这里,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在水镜之中,那名先生所待的房间,好像与这里的陈设没有太大的差别。   太宰治推开了最后一扇门,而后诸伏景光听见了一个熟悉声音——具体熟悉到哪一种程度呢,可以这么说,在他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不止是他,就连松田阵平也愣住了。   “嗯?你们终于来了啊?”   随着这个声音,一张完全不陌生、他几乎是天天可见的脸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而那张脸笑着,目光看向了他们:   “我还以为你和中也干部叙旧上头,不打算来找我了呢。”   ……   「抱歉,降谷先生,我们的人被拦住了,现在正在想办法甩掉那些家伙。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去尽快解救诸伏先生的。」   「出现了重大的失误,非常抱歉,降谷先生……我们来晚了,在到达您发给我们的那个地址以后,那里已经发生爆炸,只剩下了猛烈的大火。我们不知道诸伏先生是否还在里面,但我们会想办法确认。」   「研究所的残骸里没有一个人,没看见疑似诸伏先生的尸体,他可能已经逃出去了,……但也不排除他葬身于爆炸之中,尸骨无存的可能性。」   一段又接连一段的邮件内容在降谷零脑内徘徊,他不禁攥紧了手机,灰紫色眸子里隐忍着情绪。   是生气还是悲伤?   他不知道。   “怎么了波本,表情那么差?”贝尔摩德的打趣声使得降谷零的思绪重新聚焦在了她身上。   “没什么,”降谷零撑起一抹笑,眼眸里只剩下了阴沉,“只是在想,琴酒怎么来得这么慢。”   --------------------   作者有话要说:   中也:太宰那家伙突然用陌生的号码给我发来一个定位,说要我过来和我他打一架,我信了,结果他是要我过来做苦力!   中也:如果我知道这家伙是要我来做工具人,我绝对不来找他打架!   感谢在2023-05-09 19:11:30~2023-05-10 01:42: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苍雨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1章 他说的是,好久不见   ============================   道路上铺着一层薄薄细雪, 行人在雪中踩出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孩子们的目光从地上的脚印不断的往上移,最后停留在了甜品店里玻璃后的那些糖果与蛋糕上。   “出新品了诶,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啊。”   “里面的蛋糕有一个好像鳗鱼啊, 该不会是用鳗鱼做的吧?”   “这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元太。”   听着孩子们的聊天, 站在他们身后的江户川柯南露出了无奈的笑。他有些无聊的踢着路边的石子,然后看向了一旁抱胸的灰原哀。   “喂,灰原,”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搭着话, “最近还是没有景光哥的消息吗?”   灰原哀睨了他一眼,语气一如既往:“我都说了我不知道。”   江户川柯南吐槽:“你这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不知道的样子吧。”   灰原哀对此拒不回答。   江户川柯南正欲继续说些什么, 吉田步美的声音却将他们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这个新品蛋糕很好吃的哦,早上的时候诸伏老师请我尝过!”   听见那个熟悉的称呼,江户川柯南目光一滞,想要去询问吉田步美什么,然而灰原哀的话语出现得很快:“你说什么?谁请你吃的?!他在哪里?!”   她湖蓝色的眼眸就这样锁在了吉田步美身上。   “就是教我们音乐的那个诸伏老师啊,”吉田步美差点被她的语气吓了一下, 指了指甜品店旁边的那个巷子口,“早上去学校的时候, 我路过这里,诸伏老师就在这边逗猫。”   “不过诸伏老师他看起来好像生病了,”吉田步美回忆着,“他面色好苍白, 脖上还戴了一个围巾, 听见我和他打招呼, 他也只是笑着揉了揉我的头,他说他甜品买多了, 问我想不想吃蛋糕。”   “然后呢?”灰原哀追问。   “然后他就把他自己买的蛋糕送给我了,我问诸伏老师不给自己留一些吗,然后他说——”   “奶油太腻了,也尝不出什么味道来了,尝尝鲜打个牙祭就好了,”那名年轻的老师面上有几分病态的苍白,动作轻柔的揉了一把女孩的头发,“喜欢的话就都拿走吧,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了。”   “好啦,不要推拒了,再推下去上学就要迟到了。”   回忆到这里,吉田步美又看向了灰原哀:“于是我就走了,不过因为诸伏老师看起来有些让人放心不下,在旁边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我又下意识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看见他跟着一个陌生的大哥哥走了。”   灰原哀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颤抖着声音问道:“带他走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吉田步美努力回想了一下,不太确定:“我没看清他的脸,但他穿着棕色的长摆风衣,手上好像还缠着绷带?”   还好,不是琴酒。   灰原哀松下一口气来,然而江户川柯南却将她拉到了一旁,一脸严肃的看着她:“灰原,你跟我说实话,景光哥的‘消失’是不是和组织有关?”   听着江户川柯南的这个问题,灰原哀自知肯定瞒不住他,最终还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你不拦着他的吗?”江户川柯南瞪大了眼睛。   “拦?他一个成年人我怎么拦?”灰原哀看了江户川柯南,然后掏出手机,去给萩原研二打了个视频电话,“他有他自己的考量,我要怎么阻止?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也只能去问问萩原警官他们。”   江户川柯南咬了咬牙,但是站在灰原哀的身边没有走。   电话“嘟”了几声,接通了,萩原研二的面庞出现了在了手机里:   “喂,小哀?有什么事吗?”   只是他这句话话音刚落,就传来了一声类似于爆炸的声响,把江户川柯南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萩原警官出事了吗?”   灰原哀看了视频里的场景看了好几眼,倒是看出来是发生什么事了,面无表情的道:“看起来应该没什么事,只是两位警官在制造炸弹罢了。”   “啊?”这反而把江户川柯南整不会了,重复了一下灰原哀说的话,“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在制造炸弹?”   “嗯,看起来他们的炸弹制造的十分成功,已经成功的将厨房给炸掉了。”   江户川柯南:“……”   萩原研二的脸重新出现在了镜头内:“哀酱就别挖苦我们了,这只是一次意外罢了。”   他说着,又嘀咕道:“一定是小阵平上次拆掉烤箱的时候忘记把什么零件给装回去了。”   松田阵平的声音也随之传来:“不要什么事都赖我啊!说不准是你弄掉了零件!”   “两位警官这是做饭然后把厨房给炸掉了?”江户川柯南终于是看懂了,于是最后江户川柯南也面无表情的捧读道:“真不愧是爆处组的王牌警官呢,感叹号。”   灰原哀睨了他一眼:“……太敷衍了吧,江户川。感叹号就不用特意说出来了吧。”   这段小插曲过后,灰原哀便和萩原研二说起了正事,她将吉田步美的话重复了一遍,萩原研二听着,表情也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小哀,你和柯南君先把孩子们哄回家,我们马上就过来。”   萩原研二的动作很快,没过多久,萩原研二就和松田阵平赶了过来。   萩原研二看了眼巷子口的监控,然后转身走进了甜品店,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和店员说了些什么,借此调出了监控。   “时间是今天早上?”萩原研二将监控的时间调至了早上,江户川柯南也挤进来看监控,眼尖的找出了诸伏景光:“萩原警官,那个是不是就是景光哥?”   萩原研二将监控往回调了了一些,果然看见了诸伏景光的面庞。   青年脖上缠着一圈浅色的围巾,他站在甜品店的橱窗前,看着那些精心制作的糖果与蛋糕。   他站在那里,看上了好一会儿,然后抬头往监控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没有特意去躲监控,反而迎着监控走进了甜品店,买了一些点心。   再出来的时候,他手里就拿着一个小蛋糕,然而青年只是拿着勺子挖着吃了一口,就忽然捂嘴咳嗽了起来。   这使得监控前的几人都不由心一惊。   而青年面色苍白,没有眷恋的将剩下的蛋糕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抬起手挡了挡薄薄的细雪。   白色的雪花落在了他的手臂上,却显得他的面色更加苍白。   巷口突然窜出了一只流浪猫,对准青年的方向喵了几下,然后过去蹭了蹭青年的裤腿。   监控里的诸伏景光蹲下身来,干脆就在巷口将流浪猫揽入怀中,动作轻缓撸着猫。   而江户川柯南有注意到,在流浪猫的爪子抓向脖上的围巾时,青年很明显的护了一下围巾,也不知道到底是在保护围巾还是在保护围巾之下掩盖的东西。   青年又将流浪猫放了下去,再然后发展就像吉田步美所说的那样:吉田步美路过了这里,他和吉田步美聊了会天,而在吉田步美离开以后,他又继续跑去逗猫。   没过一会儿,就又有一个人出现在了青年的身后,和他说了些什么,两人就此离开。   “往回调!”萩原研二只觉得这个带走诸伏景光的人十分眼熟,他又重新将监控调到了另一个人出现的那个时候。   再重新播放一遍监控以后,萩原研二终于认出来了那个人是谁,咬着唇:“我见过他,他以前就来找过小诸伏,但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监控没有声音,听不见他们聊了些什么。   视频分辨率也不太高,江户川柯南竭力辨认着唇语,也只勉强看出了一句:“他说的是,好久不见——”   ……   “好久不见,诸伏君。”身着棕色风衣、脖上没有红围巾的太宰治双手插兜,笑意盈盈的看着面前逗猫的青年,只是他说着,又歪了歪头,“哦不对,或许我应该说——初次见面,那位‘幕后之人’先生。”   青年这才分了一些目光给他,站起身来,眼底笑意虽没有那样明显,但也能看出来他是在笑。   “织田作之助已经给你送回去了,你不去找织田作之助,过来找我干嘛?”青年只是这样说了一句。   “我知道,所以我当然会回去见织田作。只是在此之前,有些问题让我很是困惑,总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太宰治对着青年笑了一下,“不知道这位诸伏君能否为我解惑?”   “那找一个能坐下来的地方聊一聊吧。”青年说着,又咳嗽了几声,“不好意思,麻烦你体谅一下我,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特长,就是病多,事也多。”   “那去旁边的咖啡厅如何?那边开着暖气,应该能满足你的需求。”   “那就去吧。”   青年只是笑着,随着太宰治走到了咖啡厅里,他们找了一个角落位置,在点上一杯热咖啡以后,才开始了他们的谈话。   “让我想想先问问什么,嗯,那就先从我自己开始问起吧,”太宰治向他挑了挑眉,语气认真了几分,“你是怎么说服另一个我陪你进行这场谋划的?”   “关于这个问题,太宰君不应该很容易就能够猜到吗?”青年用杯匙搅着热气腾腾的咖啡,但还是回答了他的这个问题,“因为织田君。”   他说出这个名字以后,又停顿了半秒,笑意盈盈的看着面前的太宰治:“我这么说吧,如果想要成功救下织田作之助,那么就绝对不能让修正意识注意到织田作之助。太宰治需要一个幕前的靶子……”   “而诸伏景光就是那个幕前的靶子?”太宰治接完了他的后半句话。   “对。在修正意识全心全意的解决这个[例外]之时,便不会再分出多余的目光给织田作之助,他也能趁机救下织田作之助。”青年说着,又摊了摊手,“就是这么简单,这也是我让你们两个世界融合的原因。可以这么说,我与太宰治之间只是各取所需的合作关系罢了。”   “但你的目的是救诸伏景光吧?你这么放心将诸伏景光推到修正意识眼前,难道就不怕他出意外吗?”   “出意外?还能出什么意外呢?”青年笑了一声,拾起杯钥舀着咖啡喝了一口,“我做了那么多事,在他身边安排了那么多人——松田阵平、降谷零,在那个日期到来之前,修正意识怎么搞也搞不死他。”   “至于那个时间到来的时候——也就是今天,‘主线元年’的12月7日,那就更没关系了,”青年眼里含着笑的摇了摇头,“等那个时候我自然会出手,——比如现在,另一名太宰君已经应了我的请求,会去将他给带走。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在注视着他。”   从一开始,从最初的那一刻,从诸伏景光二周目的、更准确来说,是从诸伏景光上一周目的死亡开始,就已经步入了他的棋局之中。   “那你呢?”太宰治又问,他的目光从青年脖上的围巾又移到了青年摩擦着咖啡杯杯壁的手上,“从刚刚我就注意到了,你好像,特别的怕冷啊。”   青年的动作稍稍一顿,但他语气没变:“因为我体弱多病啊,你总该体谅一下一个身体不好的人吧。”   太宰治只是挑了挑眉。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太宰治用手指点了点桌面,“如果你觉得这个问题涉及你的隐私的话,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青年垂着眸,只是看着咖啡面上被他搅乱的白色拉花。   “既然你还活着,那你为什么不亲自去找你的家人,偏偏要让诸伏景光代你去见你的那名兄长呢?”   青年抬起头,杯匙与杯壁发出碰撞的声响,湛蓝色的眼眸与那双鸢色的眼眸对视着,他终于收起了唇边的笑,低低重复着太宰治的这个问题:“是啊,为什么呢?”   他停顿了一下,眼眸也没有了笑意:“大概是因为,我从来都不觉得那是我的家人吧。”   如果他不知道诸伏景光这个名字,如果他不知道他是诸伏景光,那他大概便什么也不会做,无心无肺的当着他的苏格兰,等待终有一日的死亡降临。   自他知道他是“诸伏景光”以后,他跑去长野的频率越来越高,去看那些墓碑、特别是是“诸伏景光”的墓碑。   他偶尔也在想,自己为什么没有在那场火灾之中死去,为什么他还是活着长大了呢?   他记性其实挺差的,很多事情都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也快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坐到那个高位之上,他只是记得那时在他提出他这个狂妄的想法,琴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扶他他上了位。   他忘了很多,忘了特别多特别多的东西。   所以他早就记不清自己为什么还会活着了,他只是知道,他曾经那样害怕死亡,他曾经那么想要活下去,可到后来,他好像也不怎么害怕了,他对一切似乎都逐渐麻木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活下去,可他就是想要、想要一个诸伏景光活下去。   “我需要一个最干净无瑕的诸伏景光,一个没有被‘污染’过的诸伏景光,”他轻声道,“既然我活不了,那我就偏要让他活着。”   太宰治看着青年,没有出声打断青年的思绪,过了一会儿,他才站起身来,对青年颔首道:“我的问题就此结束。”   在离开之前,他又对青年笑了一下:“中也在东京,我特意请了森先生,让中也待在东京待命。如果你们需要他的话,可以联系中也。”   “那个我应该也懂得如何和中也搭档吧,”太宰治勾了勾唇角,往外走去,“那就祝你们,一切顺利。”   --------------------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上头写多了,不好在中间断掉,就干脆写到4k5字当1.5更了(捂脸) 第122章 你得要活着   ====================   而现在, 在诸伏景光面前,那个与他模样如出一撤的青年就这样坐在那里,他用手撑着脸, 熟悉的眉眼带着笑,目光转向了诸伏景光。   “你好哦, ”诸伏景光听见他这样对着自己打招呼,他指了指房间内的另一个椅子,示意松田阵平可以将诸伏景光放上去,“你们可以先坐。”   他的目光扫过诸伏景光带着血的裤腿, 稍稍停顿一下,而后语气带着善意的问道:“需要我帮你包扎一下吗?”   诸伏景光正欲说“血已经止住了, 没有必要再包扎”的时候却对上了青年几乎与他完全一致的眼睛。   就算面色比他要苍白的许多,但那双眼睛依旧带着几分未熄的光芒。   他的话语不由一滞,将这句还没说出的话咽了下去,低声说了一句:“麻烦了。”   诸伏景光原本以为,太宰治会带他来见的人会是降谷零,但没有想到, 他见到的,会是自己。   曾经的所有猜测都就此被推翻, 诸伏景光不犹有了几分迷茫, 他低着头,看着那一个自己动作轻缓的卷起了他的裤腿。   青年手指的温度有些偏凉,但还是在正常体温的范围内, 他用湿纸轻轻擦去了诸伏景光腿上的血迹,然后又抬头看向了太宰治:“太宰君, 借卷绷带可以吗?”   太宰治丢了卷绷带给他,然后背着身朝他挥了挥手:“接下来的事我也掺和不上, 就先走了。暂时再见咯,诸伏君。”   他说着“诸伏君”,但又没有说是哪一位“诸伏君”。   “嗯。”青年颔了颔首,又对一脸迷茫的诸伏景光笑了笑,将绷带系了个结,然后站起身来,轻声解释道,“他要去找织田作之助。”   他说着,又重新坐回了那个椅子上,和诸伏景光面对面,然后轻点着桌面,说了句:“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诸伏景光目光一顿,看向了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他问:“可以问吗?”   “当然,”青年似乎是觉得他这话很有意思,他笑了一下,拖了下椅子,凑近了诸伏景光一些,“我来见你的目的就是来让你问的啊。”   “那……”诸伏景光顿了顿,两双湛蓝色的眼眸就这样对视着,只听见诸伏景光问道,“你为什么不去见高明哥啊?”   既然这个“幕后之人”是他自己,那定然便是那一个世界、那个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亡的那个世界的自己。   可是,既然他还活着,却又为什么不去见高明哥呢?   青年看着诸伏景光,嘀咕了一句:“你怎么也问这个问题啊。”   然后,他眉眼又弯了一下,回答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去见过他呢?而且……”   他说着,又突然捧起了诸伏景光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端详了一会儿,笑得更开心了:“而且你不就是我吗,你去见他不也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   诸伏景光想说,这是不一样的。   可是看着那张笑容,诸伏景光忽然觉得,这张与他如出一撤的脸在勾勒起微笑的时候,眼里好像藏着几分哀伤。   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来,只是看着对方,垂眸不语。   见诸伏景光许久不说话,青年修长的手指戳了戳他的面颊:“你真的不继续问吗?你明明应该有很多想要问的吧,要是你不问的话,我就要自己说了。”   青年说着,又睨了一旁的松田阵平一眼:“嗯……没关系,让非这个世界的人知道,也算不成三个人。”   他又笑意盈盈的看向了诸伏景光,问他:“你知道书吗?就是太宰治经常捧在手里的那本书。”   诸伏景光回想了一下:“《完全自//杀手册》?”   “答对啦。”青年的眉眼又弯了一下,“就是那个,太宰治手中的那个就是传说中的【书】。”   “书啊,真的是一个有意思的东西,它不仅让太宰治——嗯,我指的是那个戴围巾的太宰治。不仅让太宰治知晓了另一个世界的走向,也让我接触到了这个世界。”   “你一定很疑惑,世界意识为什么会总是针对你呢?为什么你的身体要比上一周目虚弱呢?”   “这世间的所有事物都是因果相生,你身体的虚弱的确是因为你改变了命运。但是你知道为什么,”青年说到这里,稍稍顿了一下,而后指了指诸伏景光的心脏,“但是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心脏有事会突然疼起来吗?”   “因为啊……”   “因为从我开始干涉你们的世界起,我们的感官就是相连的啦。松田阵平身上围绕的异能、你这一周目的所有,都是我通过书施加给你的,”他说着,又指了指自己的胸腔,“毕竟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所以我们这里的感官是共享的。你这里所感受到的那些疼痛,都是因为我在疼啊。”   诸伏景光一愣,手缓缓的抚上自己的心口。   那里有一颗温热跳动的心脏。   “我呢,和你成长的环境不太一样,所以我心态很差,情绪很容易受到波动,”青年说着,摊了摊手,“估计也影响了你。”   “不过你放心,等我切断了我们两个之间的联系,你就不会再因为我而痛苦了。”   “切断?什么意思?”诸伏景光略感不妙。   “字面上的意思,”青年笑道,“我的目的是让‘诸伏景光’活着,可我快没有时间了,景光君,你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   “你得要活着。”   “就像太宰治想要救织田作之助,你想要救松田阵平他们一样。我,想要救你,或者说,救我自己。”   他轻声道。   “你觉得太宰治是怎么和我达成的合作?你以为太宰治在拿到书以后没有尝试救织田作之助吗?”   “他救过了,救过无数次,可是无论他怎样救,织田作之助还是会死去,最后他发现,只有远离织田作之助,不让织田作进入他的命运线,才能真正救下他。”   所以那个世界是织田作之助唯一还活着写小说的世界。   “在我拿到书的时候,我也尝试过自己去救他们——至于过程你不需要关心,我经历的轮回远比你想象得要多,你只需知道,无论我怎样做,有一个人,他总是会死去。因为他和织田作之助一样,他的死亡是‘主角’人生最重要的一个节点,你应该听得懂我说的是谁吧——那个人是我,也是你。”   诸伏景光颤着声音问:“你说的那个主角,是zero?”   “嗯。”青年笑着点头,“在这个世界里,工藤新一是主角,黑羽快斗是主角,而降谷零,他也是主角。”   “通过书,我试过了两种方案。”   “一种是我自己亲自实验,而在此期间,我看见了来自武装侦探社的太宰治,而非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太宰治——嗯,没错,就是松田阵平当初在武装侦探社所看见的那些。”   “说那些话的人,是我,不是你。”   “我想我的演技还是很不错的,他们都以为我震惊是因为在我的世界之中,他们的身份是文豪,其实不然,我的震惊是因为太宰治和中岛敦。”   “但第一种方案行不通,在书内部世界的我显然没有能力对抗世界修正意识,所以我转而选择了第二种方案,那就是让别的世界的诸伏景光,替我完成这件事。”   “只要让别的世界的诸伏景光活着,就好了。”   “所以我看中了你,人生轨迹没有任何偏动的,一周目的你。”   “你多好啊,我多嫉妒你啊,多么温柔,比我讨人喜欢得多了。”   “只是你明明可以做光鲜亮丽的警官先生,却偏偏要跑去卧底,把自己的人生结束在那个天台。”   “你明明让我羡慕得发狠,可我却偏偏选中了你,我看起来是不是特别矛盾?”   青年浅浅笑着,又道:   “可你是最好的选择,你经历过所有,你和他们有羁绊,你知晓他们的死亡,只要让你回到过去,你就能够去救下他们。”   “所以我选中了你,你负责救他们,而我负责保护你。”   “只是我没有想到,又有一个变故发生了——”   “降谷零。”青年缓缓吐出一个名字来,惊得诸伏景光瞳孔一震,他听见青年缓着声音的说道,“在第一次救下你失败的时候,我重新扭转了时间,可我没有想到,降谷零也跟着回到了过去,踏入了轮回之中。”   “在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轮回了千百次,我觉得他快要疯了,他和曾经的我一样,怎么救也救不下你。”   青年说道这里,声音越来越冷:“是啊,一个书中之人,又凭什么能救下必须要死的那个人呢?”   “他快疯了,世界也要坍塌了。”   “于是我趁机捡走了他,”他说着,湛蓝色的眼眸又紧紧的看着诸伏景光,“你已经见过他了吧?我觉得降谷零很有用,我们的目的相同,所以我为何不将他纳入这个计划之中呢?”   青年说的每一句话,都宛如重磅炸弹一般,砸在诸伏景光的脑内。   他觉得自己脑子吵的嗡嗡响,一瞬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在说什么?   zero,zero他……   他愣愣的看着那张和他如出一撤的脸,他看着那双深邃的湛蓝色眼睛,心里蓦然升起了慌乱,不好的预感愈发浓烈,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诸伏景光看着青年,最终张了张嘴,有些无力的问道:   “那zero呢?那zero他现在在哪?” 第123章 善终   ==============   “你问的是哪个降谷零?”   诸伏景光听见对方的语气里依旧含着笑意。   “如果你问的是那个轮回之中的降谷零, 那我可以这样说,”青年稍稍顿了一下,目光锁在了诸伏景光身上, “虽非善始,但得善终。”   “但得善终……”诸伏景光重复呢喃着四个字。   他怎么可能不明白这四个字所表示的含义呢。   虽非善始, 无意之中踏入轮回的降谷零,又怎么称得上善始呢?   他一次次的看着他的死亡,一次次的重新来过,最开始的降谷零, 也不过是想要救下他的幼驯染,可他却又怎么样也救不下诸伏景光。   但得善终, 这样的降谷零又该如何得一善终呢?   “他死了是吗?”诸伏景光的声线有着几分不可控制的颤抖。   但得善终,这样的结局,对于降谷零来说,真的称得上是善终吗?   “请放心,轮回结束了,他不会再落入轮回之中了。”诸伏景光听见青年这样说。   但得善终……这么一说, 也的确算得上善终了。   诸伏景光觉得自己应该笑的,他应该笑, 毕竟他的幼驯染, 那个心心念念只为救下的人,得了一个善终。   可是……可是……   诸伏景光的眼眶有几分发红,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晶莹的泪珠悬于他的眼眶之中, 却又怎样也落不下去。   诸伏景光无助的眨了眨眼睛, 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可是那是降谷零,是他的幼驯染降谷零。   hiro如果落泪, 那他往往是为了zero而落泪。   如果要咎清缘由,说是诸伏景光害死他的也不为过分。   对不起……zero……   看着这样的诸伏景光,青年倒显得不太意外,他站起身来,绕过桌面,走到了诸伏景光面前。   他轻轻的叹下一口气,语气里也没了笑意,他抬起手,缓缓的抱住了诸伏景光,安抚性的拍着诸伏景光的肩:“终归是善终,也不必如此难过。”   “这是什么一命换一命啊,”诸伏景光哽咽,“如果我能活下去的条件,是以zero的生命为代价的话,我又为什么要活下去?”   既然他早就死了,那他又凭什么以他人的生命为代价,只为他活下去?   就好像,他的这场生命,是偷的其他人的命数一样。   “你当然得要活着。”诸伏景光听见了这一句话,“我快要死了,所以你必须得要活着,你得要记住我,得有人记住我。”   诸伏景光听见这个与他长相一模一样的青年这么说:“hiro君,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来沮丧的。”   “我不顾你的意愿,让你活下去,是我的错。可你必须要活下去,为了我,为了降谷零。”   “而且……”   他的话语稍稍一顿,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几乎是明示的说道:“要是再沮丧下去的话,另一个降谷零恐怕也得……”   诸伏景光瞳孔猛缩。   ……   降谷零擦了擦唇边的血,沉着眸子的看着琴酒:“你杀了他?”   他的语气无起伏,可就是这样无起伏的语气却显得此刻的降谷零十分可怖。   虽然暂居下风,但琴酒也不显得狼狈,他也抹了下自己脸上的血,挑衅般的看着降谷零:“怎么了波本?既然这样在意他,又何必推他出来挡刀呢?”   就在刚刚,公安的计划进入了收网阶段,试图一网打尽这些组织高层。   那名先生见势不对,提前带着朗姆一同撤离,但却被埋伏在此的公安包围住。   虽然生擒那名先生的过程有些艰难,但公安还是将人给抓住了。   只是降谷零这边的状况不太好。   贝尔摩德、琴酒和波本,是被那位先生留下来善后的三人组。   在琴酒与波本剑弩拔张的对峙之中,贝尔摩德看出了局势,扫了一眼这两人,嘴角噙着笑的说了句:“你们慢慢打,我先退了。”   那些研究资料,她才不保护呢。   要是先生追责起来,这俩打架的才是罪魁祸首,可不关她的事。   只是贝尔摩德甫一出去,就对上了一堆持枪的公安。   哎呀,被摆了一道呢。   但贝尔摩德依旧面色不变,只是稍抬起了双手,笑盈盈的道:“我投降。”   而波本和琴酒依旧在对峙,他们谁也没有在意出去的贝尔摩德,脸上,身上,都一一挂了彩。   “波本,你才是那个通风报信的老鼠。”琴酒眯了眯眼睛,终于反应了过来。   “是又怎么样,”波本虽然居于上风,但也伤痕累累,他开了枪,“我现在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送你去地狱。”   像琴酒这种人,活抓的难度太高,所以降谷零的每一枪都是冲着他的死穴打的。   获得研究资料,夺取证据,然后击毙琴酒。   这是降谷零的任务。   再几十个来回过去,琴酒这个top killer 终于是倒下了,降谷零也有些重心不稳的歪了歪身形。   他眨了眨眼睛,干脆靠在了墙上。   这个时候,他好像又听见了一声枪声,可是琴酒并没有回光返照的站起身来,他的身边也没有其他人。   不对,不对。   是幻听吗?   降谷零扶了下脑袋,一晃眼,就发现自己似乎来到了一个天台,他往前看去,却看见了鲜血淋漓的诸伏景光和手握枪支的赤井秀一。   这是什么情况?   降谷零不禁握紧了拳头,然后他看见了赤井秀一朝他的方向看来:   “对叛徒就应该回以制裁,是这样没错吧,波本?”   “!”降谷零的瞳孔在这一刻掀起了惊涛骇浪。   再一晃神,他又回到了那个与琴酒决战的房间。   那是诸伏景光的上一周目。   这些日子来的多次入梦,也让降谷零反应了过来。   降谷零尽量维持着身形往外走去,他的指尖将手心掐住了一道深深的红痕来。   “我都做了些什么。”   他有些悲凉的想着。   如果他知道这些,如果他知道诸伏景光的上一周目就是死在卧底之中的话,他怎么也不会同意诸伏景光的那个决定的。   他好像再一次的,把人给弄丢了。   hiro……   那个昵称、那个他不肯喊的昵称此时却徘徊于他的口中,不知道该朝谁喊。   对不起。   他呢喃着这几个字,却又陡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zero!”   他往前看去,却见前方站着那个人,轻喘着粗气,看见降谷零还好好的以后才松了一口气。   那个人的身后还跟着一群公安,公安们不断的在向降谷零道着歉:“不好意思,降谷先生,我们没能拦住诸伏先生。”   他还活着,他还没死。   降谷零脑内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在此刻松弛了下来。   “你没事就好。”然而他却看见诸伏景光只是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转身就走。   “hiro!”   降谷零不犹高声喊出了那个称呼,却只得见诸伏景光步伐顿了顿,低低的应了一声:“嗯,zero。”   可他却没有为降谷零停留半步。   ……   诸伏景光被灰原哀拉到医院里好好检查了一番,虽然得出身体应该无恙的结论,但灰原哀依旧不放心,强行按着诸伏景光居家修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内,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接,诸伏景光没有再去见降谷零半面,松田阵平问他:“你真的不去见他啊?”   诸伏景光也只是笑道:“不了,他们在做收尾工作,很忙的。我就不打扰他们了。”   公安最近确实特别忙,后续工作一波接着一波,他这个特务科的人倒是乐的清闲。不过让公安如此繁忙的原因应当不是那些繁琐的后续整理,而是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她逃了。   不过如今组织已经不在了,单单一个贝尔摩德,都也没有那样麻烦了。   自松田阵平在这个世界之中实体化出现以后,他就与另一个松田阵平面面相觑了一阵子,还是萩原研二一把揽住了两个松田阵平的肩:“诶嘿,我拥有了双倍的小阵平了!”   而有了成分药表,灰原哀借着工藤新一邻居阿笠博士的实验室,给工藤新一研究出了解药。   重新成为高中生的工藤新一异常兴奋,甚至还跑过来问诸伏景光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游乐园玩。   对此诸伏景光十分无奈:“你们约会,我插进去算怎么回事?”   “景光哥真的不去吗?”许是江户川柯南那股劲还没有过去,工藤新一一开口就是江户川柯南的撒娇语气。   诸伏景光有些头疼。   松田阵平笑了一声,也道:“去吧。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诸伏景光最终还是跟着他们出去了,不过他倒是没有打扰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还有黑羽快斗和中森青子这两队小情侣,只是在游乐园寻了处长椅,坐了下去。   暖和的日光稀稀疏疏的照在了诸伏景光的身上,坐在长椅上歇息的诸伏景光伸出手,稍稍挡了一下太阳。   身旁形形色色的路人熙熙攘攘,各种各样的声音从他的耳边飘过。   突然间,原本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阿飘警官松田阵平突然道:“我可能马上就要消失了。”   他语气出奇的平静,就好像会消失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听到这话时,诸伏景光难得的慌乱了一下,几乎是立刻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我这就启程去横滨,我去找太宰先生和织田先生。”   “没有这个必要,而且你也知道这是没有用的。”松田阵平将他按了下去,墨蓝色的瞳孔直视着诸伏景光,“就算你去横滨找他们又如何,就算是异能者云集的横滨,恐怕也对我无能为力吧。”   松田阵平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我毕竟是那家伙强行卡bug塞进来的。我能感受的到,如今这个世界恢复正常,而他在我身上施加的力也正在逐渐消失,所以我离开这里,是必然的结果。”   诸伏景光张了张嘴:“但是我也不能……”   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消失在我的面前啊。   “我早就死了,在你去找降谷零的时候,我和他聊了好一会儿,”松田阵平望向远方的流云轻声道,“我是在死亡的那一瞬间,被他拉过来的。虽然我的躯体还是好好的,但是我死了,这是既定的事实。”   “我也没有过去的记忆,有关松田阵平的所有对我来说都只是一个故事,而我只是恰好也是松田阵平,只是这个故事的看客罢了。更何况,这个世界之中,不是还有另一个松田阵平吗?”   是,这个世界之中的确还有一个原原本本、属于这个世界的松田阵平。   可是那不一样。   诸伏景光低了低眸,心道,但他也清楚,他完全无法阻止最后结局的发生。   就像……轮回之中那个降谷零的“善终”一样。   “我不知道那股力会在什么时候彻底消散,所以,在它消失之前,我准备去神奈川一趟。”松田阵平低笑了一声,又故意用一种幼稚的语气强调道,“我一个人,不带你玩。”   诸伏景光有些被他的语气逗笑,他压制住自己内心悲伤的情绪,也跟着笑了一声:“好。”   “那就再见了,”松田阵平抱了他一下,他似乎是想要念下诸伏景光的名字,但那句“诸伏”才开了一个头又被他瞬间改口,“mo……hiro旦那。”   “さよなら(再见),”诸伏景光也随他一起顿了一下,“松田、警官。”   最后的最后,两人都笑了。   松田阵平转身离去,就像过去那样,留下了一个背影,而诸伏景光清楚,松田阵平这一次的离开,再也不会像过去一样,随时又出现在他的面前。   此番是永别,对于过去,对于曾经的松田阵平而言。   诸伏景光坐在这方长椅上,微微闭了闭眼,脑海里又回想起前几天在梦里见到的他。   “你还不明白吗?我就是你啊,hiro君。”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笑着道,“我即是你,我们是一体的。我救你,只是为了我自己而已。”   “可其实,不承认自己是诸伏景光、不承认我们是一个人的,明明是你,不是吗?”他似乎听见了自己那时的话。   他好像又听见了那个人在笑,听见那个人最后对他道:“通过书强加给你的那些东西我收回了,从今往后,那些岔子也不会再找上你了。”   “再见,hiro君,希望你的未来,平安喜乐。”   似乎所有人都在对他说着再见,他认识的好多人都曾与他说着告别话,这个故事的结尾似乎充满了遗憾,但其实故事的结尾已经足够美好。   “你要气球吗?”诸伏景光忽然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他睁开眼,却见降谷零牵着一个小熊气球,站在他的身侧。   也不知道降谷零是怎么找到这边来的。   “不用了,谢谢。”他摇了摇头。   降谷零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的电话却在这时不恰时宜的响了起来,降谷零只得匆匆说了一声抱歉,将小熊气球系在了诸伏景光坐的那个椅子上,走到一旁去借电话。   诸伏景光侧过头,看向那个和七年前被他弄飞的气球一模一样的小熊气球看了有一会儿,可他又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景光哥!”   “哥!”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两道声音同时在他的耳边炸开,诸伏景光睁开眼,只见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正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边,两个人皆抱着胸,眼神里似乎火光四溢。   空气里似乎还浅浅弥漫着火药的气息。   只听黑羽快斗道:“我说大侦探,你不好好陪着你的女朋友,跑过来找我哥干嘛?我哥可没多的时间安慰你。”   工藤新一的脑门上似乎正蹦着“井”字:“有没有一种可能,景光哥也是我哥,不是你一个人的哥哥?而且我和景光哥的关系也用不着你来插手吧?景光哥第一个认识的是我,你和景光哥的关系也不一定比我和景光哥要好吧?”   黑羽快斗反驳道:“景光哥是我货真价实的师哥,你充其量只是景光哥的学生,在景光哥的心中,肯定是我更重要一些。”   这两个人的对话使得诸伏景光不禁幻视起了七年前的两小学生吵架,完全就和七年前一模一样,不带变的。   两人拌着嘴,突然又同时看向了诸伏景光,异口同声的询问道:“哥/景光哥,你说,我和这个家伙你选谁?!”   “……”诸伏景光蓦然沉默,修罗场,但是,两个弟弟。   不过诸伏景光没沉默多久,就轻轻咳嗽了一声,抬起手指向了这两人的中间——那里,是依旧在打电话的降谷零。   “我选降谷警官,可以吗?”   黑羽快斗:“……”   工藤新一:“……”   两人的火力瞬间同时转移到了降谷零身上,黑羽快斗顿时有些郁闷:“我现在怎么看都看这个人很不爽。”   工藤新一难得的附和了他:“一样。”   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状况的降谷零察觉到了两道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回过头来看了这边一眼,见是诸伏景光他们后招了招手,而后继续吩咐着下属做事。   诸伏景光低笑了一声,十分好笑的看着这两名高中生少年:“我说你们啊,都十七岁了怎么还像小时候那样幼稚,一直拌嘴。”   黑羽快斗“哼”了一声,工藤新一则是一副不是我想和他吵的模样。   “特别是你,快斗,你不要老是气青子啊,万一青子被白马君抢走了,可有你后悔的。”   黑羽快斗连声道:“我才不会让那个笨蛋侦探抢走青子的!”说着黑羽快斗往一旁跑去:“我去找青子了,景光哥再见!”   “还有你,新一君。好不同意恢复了大侦探的身份,不去陪陪小兰?”诸伏景光面上带笑,“小兰小姐可是等了你那么久的。唔,如果是因为担心我而不去找兰小姐,那可不值得,我现在可没什么让你好担心的。”   “……我知道了,景光哥。”工藤新一犹豫了一下,而后道,“但是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来找我,我一定可以帮上忙的。”   诸伏景光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应下来。   两人走后,诸伏景光的身边就只剩下了降谷零。   降谷零处理好了自己的事,挂断了下属的电话,而后向诸伏景光走来,他看了诸伏景光好一会儿,却又最终只是说了一句:“好久不见,诸伏桑。”   “好久不见。”诸伏景光说着,低低的笑了一声,“一切都结束了呢。”   “是啊,一切都结束了。”   一瞬间,两人的气氛又重新归于沉默。   “既然如此,那要不要重新认识一下?”诸伏景光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他说着,伸出手来,“你好,降谷零警官,我是诸伏景光。”   青年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他的眉眼有弧度的弯着,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与降谷零的初遇一样。   降谷零接住了这只手,也笑了一声:“那么以后,就请多关照了,诸伏先生。”   在非已zero与hiro的前提之下,他们再一次的相识了。   乐园的阳光斜斜的洒在了他们的身上,似乎要将时光定格,这一刻是开端,也是结尾,而那双紧紧握住的手,是永远。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前半部分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满意,但是改了半天又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 正文完啦,没写到的地方会在番外苏格兰篇进行补充   vb说的四个零分别是:hiro一周目的零,轮回零(真正二周目的零),本周目零和苏格兰篇的零   你们还有其他想看的番外吗:D   ====================   # 番外篇   ==================== 第124章 苏格兰番外1   =====================   苏格兰初次听见系统的声音是在一个春季的晚上, 那时他脖子上还没有围上那个有些厚度的春季围巾,只是在一家不起眼的咖啡店里点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系统的声音就在他付款的时候出现的:【天空一声巨响,系统闪亮登场!铛铛铛!宿主你好呀, 我是系统007,将由我带领您开启救济道路, 走向美好结局。】   苏格兰拿着钱的手不犹一顿,但还是不动声色的将服务员找下的零钱收了回去,等着他那杯热咖啡。   看见苏格兰不回话,那个自称系统的东西很明显的顿了一下, 然后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语气在他脑内叫着他:【嗨嗨?宿主?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宿主宿主?我是救济系统007,可以带领你救下你的挚友们和你自己的哦?】   然而苏格兰并没有理他,而是很有礼貌的从服务员手里接过了咖啡。咖啡热腾腾的温度渗着纸杯钻了过来,将他偏冷的手捂得暖暖的。   他一边拿着咖啡,一边走出了还算热闹的大街。   然而期间系统并不信邪,仍在他脑子里说着话:【这是bug了吗?宿主宿主?你真的听不见我说话吗?】   说着说着,系统的声音突然消停了一会儿,像是跑去查了些资料, 过了一会儿,系统又回来了, 这一次, 他不可置信的呢喃道:【不应该啊?这个时间点你不应该在读警校吗,警校都快宵禁了诶,你为什么还在外边乱逛, 以诸伏景光的性格, 他怎么着也都不会夜不归寝啊。】   再听见“诸伏景光”这个名字以后, 苏格兰的眉眼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但他依旧没说些什么。   【喂喂?宿主?你的失语期该不会是延长了吧?你能说话不?】   苏格兰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冷着声音道:“你真的很吵。”   【诶,这就对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绑定错人了。】   系统自顾自的感叹了一会儿,随即又认真道:【宿主,你可别把我刚刚的话当成玩笑话哦。我说的可是真的,七年以后,萩原研二、松田阵平还有伊达航他们都死了,你也死了,就剩下降谷零一个人了。我真的有办法能带着你救他们的。】   然而苏格兰却蹙了蹙眉:“萩原研二是谁?还有降谷零又是谁?我认识他们吗?他们死不死的,关我什么事。”   【诶!!!】系统比先前更震惊了,【你不认识他们?真的假的?就算是我来早了,你这个时间点还没遇见萩原研二他们,但降谷零你不应该不认识啊!这可是你幼驯染诶!】   “我没有幼驯染,我也不认识你说的这些人。”苏格兰的语气更冷了几分,“系统先生,想必是你绑定错人了,还请不要继续纠缠我了。”   【不可能啊!这张脸我不可能认错的啊!你的名字是诸伏景光,你还有一个哥哥叫诸伏高明对吧对吧?】系统显然不信。   然而听了系统的话,苏格兰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不认识,没听过。你就是认错人了。”   系统:【我不可能认错人!!!】   系统刚刚可是特意确认过的,他绝对不可能绑定错人,眼前这个人就是诸伏景光绝对没有错。   只是看着与主系统给出的资料完全不同的苏格兰,他的声音不免弱了几分:   【真的,我知道你们警校生可能警惕心很强,但是我真的没有骗你。只要宿主你想要知道些什么,只要符合规矩、能够说的,我都能够告诉你。】   见诸伏景光不说话,系统连忙一股脑的将他对“诸伏景光”了解到的所有资料一股脑的说出来,包括过去、现在、及未来。   苏格兰垂着眸,没有立刻接他的话,只是一声不吭的将手中的咖啡喝完,而后将纸杯投掷进了垃圾桶。   做完这些以后,他看着街道之上来来往往人群,忽而叹了口气,语气似乎柔下了一分:“你真的觉得我是你口中的诸伏景光?那名善良的警官先生?”   【当然。】系统万分自信,【我还不至于对着资料绑定错人。】   “那好,”苏格兰忽而轻笑了一声,目光直视前方,“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看看我的真面目。”   【啊?】   系统有些懵,却见苏格兰走出了热闹非凡的小吃街,后又径直的走向了一辆保时捷,直接伸出手敲了敲车窗。   保时捷的车窗缓缓摇下,身着黑色大衣的银长发男人从摇下的车窗内露了出来。   系统:【!!!】   【宿主你在干什么?!!!】   却见苏格兰笑意盎然,他那双好看的凤眸微微弯起:“我就知道你也在这边。琴酒,载我一程呗?”   琴酒掐灭了手中的烟,言简意赅:“上车。”   系统的语言功能瞬间就被惊到溃不成军,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你你们!你不是诸伏景光吗?这个时间点你也不在卧底啊!你怎么会认识琴酒啊!你到底是谁啊!】   苏格兰没有回答他,只是面上带笑:“谢谢。”然后,一手拉开了保时捷的车门。   “去哪?”琴酒坐在副驾驶上,驾驶座上则是他的老司机伏特加。   “实验室。”苏格兰笑容灿烂,只是说出这句话以后又轻轻咳嗽了一声,“我要去找那边的人开药。”   琴酒瞥了他一眼,倒是没对他的说辞有所怀疑,只是淡淡道:“别太依赖,会上瘾的。”   苏格兰笑:“我自有分寸。”   而后,他们二人便不再有所互动。   系统则是完全懵了:【你你你……这这这……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格兰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微微闭上眸,在保时捷上假寐着。直到保时捷再度停了下来,琴酒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实验室到了,你可以下车了。”   苏格兰的眉睫这才微微颤动,推开车门下了车。   琴酒没有在实验室的门口多做停留,苏格兰对此也倒是无所谓,他只是微微上挑着眼睛,站在大门前但没进去,对那位已经惊到说不出话的系统先生道:“怎么样?你还觉得我是你口中的那位‘诸伏景光’吗?”   系统的语气瞬间变得委屈巴巴:【你怎么会是一个黑的啊?这不应该啊,我明明应该要绑定到红的那个身上啊。】   “既然绑定错了,那便趁早离开吧。”苏格兰语气不变,也不再管系统说些什么,他只是伸出手指,按下了大门的指纹锁。   门应声而开,甫一进去,就有一位身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朝他走来,毕恭毕敬的道:“苏格兰大人,您有什么要求吗?”   “我来找雪莉拿药。”苏格兰的手指卷在了一起,轻轻抬起触上了自己的唇边,稍稍咳嗽了几声。   “好的,请跟我来。”   研究人员领着苏格兰一阵七拐八拐,走到了一个稍稍隐蔽的房间处,刷卡打开了那扇门。   “雪莉大人就在里面。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话,请再来找我。”   “好。”苏格兰应了一声,走进了那个房间。   雪莉自然注意到了身后的门被打开了,但她此刻正忙着记录实验数据,没有抬头去看,只以为是组织安排的助手回来了。   她手里的笔没有停,只是道:“帮我把旁边的那瓶红色药剂拿过来。”   苏格兰也不说话,只是拿起了她说的那个药剂,走到了雪莉身边。   见来人只是将药剂拿在手里,并不摆好,雪莉皱了皱眉,这才抬起了头:“你难道就连最基础的摆放都不会……哥?”   看见苏格兰的脸以后,这名年仅九岁的女孩的气势瞬间就弱了下去。   然而苏格兰只是笑着,将药剂放到了雪莉说的那个位置:“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个是做什么用的,担心随意摆放会乱掉你的记录。”   雪莉连连摆手解释:“我没有在怪你,我以为是其他人。”   她握住苏格兰微冷的手心,将苏格兰拿到了一个没有试剂的空桌前,和苏格兰说话。:“哥,你怎么来了?”   “过来找你拿药。”苏格兰弯了弯眼睛,“不欢迎我吗?”   “怎么可能?”雪莉反驳着他的后半句话,又注意到了他的前半句话,“上次的药那么快就用完了吗?你最近发病的频率是不是高了一些?”   “没有,没用完,只是找个理由来见你而已。”   “那就好,”女孩这才松下一口气,“我去给那边你拿药。要是身体有哪里不对劲,一定要和我说。”   “嗯。”苏格兰轻轻应着,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才重新注意到了系统的声音:   【你怎么和宫野志保是兄妹啊?】   听见系统喊出雪莉的真名,苏格兰倒没有之前听见“诸伏景光”这个名字时那样大的反应了,只是反问道:“怎么?不可以吗?”   【不是不是,我就是有些惊讶,你黑就黑了,怎么还拿走你幼驯染的人际关系啊。】   这是系统第二次提起“幼驯染”了,苏格兰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几小时下来,系统对苏格兰不回应他这件事已经见怪不怪了,本以为这次苏格兰依旧不想理他,却又听见苏格兰突然发问:“既然知道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诸伏景光,你为什么还不走?”   【我倒是想走啊,】系统唉声叹了口气,【但是一旦绑定成功,除非任务完成或宿主死亡,我是走不掉的啊。】   听了这话,苏格兰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诶,】系统突发奇想道,【谁说你黑了就不能完成任务了啊。我跟你说,酒厂注定会被红方打败,要不你跳个槽,我们去公安那边,还能顺势救萩原研二他们,完成任务,还能救你自己。】   然而听了他这句话,苏格兰却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不要。”   【为什么啊??看样子酒厂对你也并不好吧?宫野姐妹你也可以一并带走的,除了她们,你应该也没有别的羁绊吧?就算你觉得你和萩原研二他们不熟,没必要救他们,但你最终目的还是救你自己啊。】   系统真的纳闷了。   【你要是不做任务,你也得死啊。就算你是个黑的,但是不改动生死线的话,原著诸伏景光什么时候死的,你也会什么时候死去。你难道就不想活下去吗?】   没想到苏格兰居然点了点头:“你说对了,我确实不想活下去。”   “你还是等我死吧,”他说,“这比完成你那么什么任务还要更快一些。”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5-12 08:18:32~2023-05-12 23:59: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知天在水、珩蕅、一般路过巧克力派 10瓶;禾呈 2瓶;Siyana_Cat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5章 苏格兰番外2   =====================   系统被他的这些话噎了一下, 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眼瞧着房间里的那扇玻璃门重新出现了雪莉的身影,他就知道, 就算他再说些什么, 苏格兰也不会在理他了。   系统纳闷:【诸伏景光和诸伏景光的区别怎么可以这样大啊。】   苏格兰果然没理他,只是展开笑容看向雪莉,听着雪莉嘱咐的那些话,每一句都在很认真的回应着,完全不像对系统那样不理人。   系统:【……】   这就是妹妹和他这个陌生外来者的区别吗?   “需要我给你向明美带些话吗?听Gin说, 她身边突然多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系统又听见了苏格兰这样问,统子瞬间就竖起了耳朵, 开始听八卦了。   “什么男人?”雪莉诧异道,“姐姐她怎么了?那个人不会对他图谋不轨吧!”   “是一个叫诸星大的、比我还老的男人。可能是见色起意,放心,我会去盯着他,不会让他对明美做些什么的。”   苏格兰安抚着雪莉,雪莉又与他说了些,内容大致希望他有时间去看看宫野明美,他一一应下, 又笑着揉了下女孩头发,然后拿着他的药离开了实验室。   系统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赤井秀一这么快就上线了啊,不过他现在也才24,比你大两岁而已, 不算老男人吧。】   苏格兰抱胸,终于理了他:“第一, 明美才19岁,没成年, 他24岁,相当于是奔三了,一个未成年和一个奔三的在一起,是不是图谋不轨?第二,我26岁死,他现在就已经24岁了,你说他老不老?”   系统:【……你非要这么算的话,那确实是老。】   苏格兰“嗯哼”了一声,又突然问了一句:“我刚刚差点没注意到,诸星大就是那个赤井秀一,是那个莱伊?”   【哎呀,忘了你不知道这件事,】系统话语一顿,【你不会要向酒厂举报吧?不是吧不是吧,银色子弹难道要出身未捷身先死了吗?!】   “我没那么闲,”苏格兰说,“只要他不害明美,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系统“哦”了一声:   【那你人还挺好的。】   只是听着他这句话,苏格兰忽地笑了一声,他的目光望向夜空之中的那轮明月,眉眼就这样弯了一下:“你知道吗?除了志保和明美,你是第一个说我人挺好的。”   系统顿了顿:【那我以后天天说你人好,这样你能去救人不?】   “不,”苏格兰道,“太麻烦了,我不想干。”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系统依旧怏怏的应了声:【好吧。】   他才是真正的出身未捷身先死啊。   如果他绑的是红的那个,那还用他来劝啊,诸伏景光自己就同意了他的帮助了啊。   两个诸伏景光之间的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嗯……其实也不算特别大吧,看起来都挺爱笑的。   系统又翻了一下红的诸伏景光的那个资料,默默叹了口气。   他们两个毕竟生长环境不同,有着这样的差异也很正常。   不过……他真的要等苏格兰死去吗?   那还得要白白等四年呢!   系统苦闷的想着。   ……   时间一日又一日,离萩原研二的死亡时间11月7日也越来越近。   苏格兰依旧是那副无所事事的模样,不过他也的确是无所事事,除了偶尔晚上跟着琴酒出出任务,白日里比宫野明美还要闲。   系统本来还想跟在他身边看看组织成员的魅力,然后他发现,在苏格兰身边,他吃的瓜更多。   比如组织里谁谁谁和谁谁谁是搭档,谁谁谁对谁谁谁有占有欲,谁谁谁和谁谁谁三角恋……   系统:【……】   系统陷入了沉思。   不是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他看得出来,苏格兰没有一个固定搭档,临时搭档一大堆,但是你跟你搭档在一起,你为什么不问情报,你问八卦啊!你作为一个真酒你就这样摆烂的吗?   这合理吗?!   哦对了,谁谁谁和谁谁谁到底和谁在一起了,这八卦听一半听得他也心痒痒。   对此,苏格兰只是道:“听八卦适可而止就好,在听下去就扒到琴酒身上了。”   系统还是有那么一点哀伤在里面的:【我最开始看你去套其他人的话的时候,我以为你在组织里的属性会是波本,没想到你是一点情报都不问啊。】   “?”苏格兰问,“波本是谁?”   哦忘了,他还不知道降谷零=波本。   【你不知道没关系,】系统道,【等萩原研二下线了,波本也差不多该上线了。】   苏格兰“哦”了一声,又低头找服务员要了杯热咖啡,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走着。   【11月7日,今天就是了啊,】系统悠悠的说着,【宿主你真的不打算管吗?】   苏格兰一如既往的说着两个字:“不……”   只是这一次,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前方就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声,系统也着急忙慌的提醒他:   【宿主,你快动一动啊!那辆车失控了,撞的方向就是你这边啊啊!你再不动的话,不死也得残啊!】   很奇怪的,明明以苏格兰的身手,躲过去易如反掌,可是他却只是抬起头,看着朝他赚来的汽车,一动也不动。   【宿主!!!】系统简直是急死了,可他却又只能看着,对此无能为力。   危机之间,一只手忽然拉住他,十分用力的将苏格兰往旁边拽,擦过汽车的车侧,将苏格兰拽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   【哇擦!是萩原研二!】系统尖叫,【这是什么英雄救美的戏码啊!】   苏格兰的后半句话突然在这时间里吐了出来:“……管。”   只是因为萩原研二这样一拽,苏格兰手里的咖啡几乎全泼在了萩原研二的衬衫上。不过萩原研二并不是很在意,只是拿了张纸巾随意的擦了擦,然后看向了苏格兰这个“被吓到”的无辜群众:“你还好吗?没事吧?”   苏格兰的目光这才缓缓移到了他的身上,或者准确来说,是移动到了萩原研二身上的咖啡渍上。   “没事。”他只是这样说。   “没事就好。”   萩原研二松下一口气来,他的电话也在这时响了起来:“摩西摩西,我是萩原,我快到警视厅了……啊什么,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萩原研二看了眼撞在了绿化带上的汽车,然后目光看向了最开始被他拽开的几位女性身上,wink了一下:“小姐姐,麻烦你们报一下警,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彼时系统正在和苏格兰掰扯:   【宿主,你为什么不躲开啊!就算你不想活了你也不能这样草草了结自己的生命吧!!!】   苏格兰将分到萩原研二身上的目光收回,仅是答道:“没想了结自己的生命,只是我自己动,咖啡会沾到我衣服上,别人救,咖啡会泼他身上。”   系统:【……】   系统不可置信:【就为了一套衣服!】   “嗯,”苏格兰应道,“这套衣服是志保送的,不能被咖啡弄脏。”   系统:【……】   系统表示他不想说话,这届宿主带不起来。   却听苏格兰突然问道:“那个萩原研二,他是不是要死了?”   【嗯对,】系统也望了眼萩原研二的背影,肯定道,【他现在应该是被叫去拆弹了,再过不久,他就要因为突然变化的倒计时而死在哪里。】   “那个炸弹犯在哪?”   系统报了个地址,奇怪的问道:【你不是打算不管吗?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想欠人情,他救了我一次,我也去救他一次,这样就扯平了,”苏格兰咳嗽了一声,手放到口袋里,捏住了口袋中的那把枪,“我一枪崩了那个炸弹犯,是不是就相当于救下他了?”   【……不要这样简单粗暴啊!】系统本想劝他慢慢来,但是又想到了眼前这个苏格兰是个黑的,手上沾的鲜血似乎也并不差这一个,只能放弃劝诫,任凭苏格兰去动手。   系统感叹道:【不愧是组织成员的处理方式啊!】   直接一并把松田阵平也给救下来了,毫不拖泥带水啊。   这样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完成了救济任务了吧?   不过看苏格兰的样子,他好像也不想管后面发生的事了。   哎,他堂堂一个救济系统,难道就这样亲眼看着宿主去死吗?   系统很是沧桑。   ……   如系统所说的那样,萩原研二虽然没下线,但他这事一过去,没过太长时间,波本就要上线了。   那时苏格兰正在组织旗下的酒吧里叠杯子,战果叠了满满一吧台,好不乐乎。正在他准备再要几个杯子叠的更高一些的时候,琴酒突然到访。   对于苏格兰叠的这些杯子,琴酒只是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喊着苏格兰道:“过来。”   苏格兰只得遗憾的放下他的杯子大军,靠近了琴酒:“怎么了,Gin?”   “待会儿给你介绍两个新搭档,要是他们要是表现的好的话,估计就是你的长期搭档了。”琴酒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苏格兰恍然大悟:“我负责考核?”   “对,”琴酒应道,但他又道,“如果一旦发现他们有二心,可以直接击毙。”   苏格兰比了个“OK”的手势,又继续叠他的杯子,琴酒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短暂的离开了酒吧一会儿。   “琴酒来给我找事情做啦,”苏格兰摇了摇酒杯里的液体,叹道,“他是生怕我一个人待着会病死。”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5-12 23:59:47~2023-05-13 18:12: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川惠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6章 苏格兰番外3   =====================   【琴酒对你还挺好的啊。】系统感叹道。   “他不敢对我不好, ”听着系统的这句话,苏格兰笑了一下,将酒杯放在了吧台上, 眉眼往下压了压,“在乌丸莲耶需要我之前, 他们不敢让我死。”   听着苏格兰这话,系统顿了一下,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我似乎能够猜到你四年后会是怎样死的了。】   他之前就在一直暗戳戳的猜测,红的那个诸伏景光是因为身份暴露而死, 那黑的这个本身就是黑的,又会怎么去死呢?现在看来, 多半会因为乌丸莲耶这位组织BOSS而亡了。   苏格兰没说话,只是默默将那些叠起来的杯子撤了一部分下来,等待着琴酒将人给带回来。   没一会儿过去,琴酒就将人给带了过来。琴酒使了个对他使了个眼色,向带来的人介绍道:“这是苏格兰,如果你们考核通过的话, 他就是你们的搭档。”   苏格兰放下手中的酒杯,打了声招呼, 算是给琴酒一个面子:“你们好。”   琴酒带过来的两个人都是十分显眼的存在, 一个金发深肤,一个长发飘飘,苏格兰不由多看了几眼, 心说琴酒找这样特殊两个人, 是怕他记不住搭档吗。   系统则是“哇”了一声:   【波本和莱伊!我就知道是他们两个!】   听见系统这话, 苏格兰又看了一眼这两个人,心里内无波澜。   噢,原来这就是那两个卧底啊。   见琴酒丝毫没有为苏格兰介绍自己的样子,还不是波本的降谷零只能自己开口:   “我是安室透,久仰大名。”   然而苏格兰只是看了他一眼,目光就分到了旁边的另一个人身上。看见赤井秀一,苏格兰一脸恍然大悟:“我认得你,你是靠明美进来的那个。”   赤井秀一:“……”   行吧,他说的是实话。   赤井秀一绷着脸,也只是道:“我是诸星大。”   见他们互相认识了一波,琴酒这才又开了口:“明天你们一起出任务,任务内容我会发到你们邮箱里。”   “苏格兰,”琴酒说着,又看了眼苏格兰,示意道,“大小事宜由你安排。”   苏格兰应了一声“好”,把玩着酒杯,不再说话。   琴酒很快就走了,苏格兰看了琴酒给他选定的这两个预备搭档一眼,眉眼微微上扬,走到了降谷零身边:“安室透,是吧?”   他手里夹着一张纸片,递给了降谷零:“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明天的任务你来安排,安排好了发给我就行。”   降谷零有些诧异,但也只是以为是考验,应下了:“好的。”   见成功把事情甩给了其他人,苏格兰瞬间就眉开眼笑:“我就喜欢你这种不含糊的人。”他咳嗽了一声,又道:“没什么事今天就都散了吧,再见。”   系统:【琴酒把权力安给你,你安排给波本,6的嘞。】   苏格兰轻轻哼了一声,在循着月色往安全屋走的时候,他突然道:“琴酒给我安排的这两个搭档,都是卧底,对吧?”   系统虽然没有头,但他已经点着头:【是的。】   “琴酒挑人挑的可真准,”苏格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挑就是两个卧底。你说他打的什么算盘?”   系统:【额……可能,琴酒也是卧底?】   苏格兰“噗嗤”一声,笑了。他说:“你这猜测真有意思。不过琴酒就算了,他不可能是卧底。”   第二天,降谷零将计划安排发给了苏格兰,苏格兰看都没看里面的内容,然后原封不动的发给了琴酒。   琴酒回复:“……你就什么都不做?”   苏格兰这才扫了眼里面的内容,才发现所有事宜都被安室透和诸星大揽下了,而他自己则被安排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闲职。   安室透是会讨好人的。   但苏格兰依旧理直气壮的回复琴酒:“我负责观察他们两个。”   “也行,”琴酒回复,“这次任务过后,你就把考核表填好发给我吧。”   等到出任务的时候,苏格兰坐在他的“观众席”上看戏,他一边看还一边感叹道:“卧底都这么厉害的吗?”   系统试图暗示:【红的那个做卧底的你,其实也挺厉害的。】   “噢,”苏格兰点头,“那我真厉害。”   系统:【……这不对啊,你不应该卷的比他更厉害,证明你自己吗?】   “他就是我啊,所以他厉害就是我厉害啊,”苏格兰摊了摊手,一副“我没说错啊”的模样,“这可是你说的。”   系统:【……】   差点忘了,这是一个完全没有目标,超级会摆烂的主儿。   所以诸伏景光和诸伏景光之间的差距,怎么可以这么大!   任务目标顺利被安室透和诸星大解决,他们两个出来后也没走开,来到苏格兰身边集合:“任务完成了。”   “嗯,我看见了,”苏格兰说着,朝降谷零伸出了手,“扶我一把,我的腿坐麻了。”   降谷零很顺畅的将他给扶了起来,只是在触碰到苏格兰的手心的时候,他还是不犹的惊了一下:“你的手好冷。”   “嗯,”苏格兰点头,倒不觉得有什么,“我其他地方也冷。”   听着苏格兰这样说,降谷零垂了下眸,目光不禁移到了戴着针织帽的赤井秀一身上。   赤井秀一被他盯得一脸莫名其妙:“看我干嘛?”   “他说他冷,你没听见吗?你难道就不表示些什么吗?”   赤井秀一更莫名其妙了:“我要表示些什么?”   “他冷,你就不能把针织帽借给他戴戴吗?”降谷零在此之前就已经和赤井秀一有了矛盾,借此机会发作了出来,嘲讽道,“你就这么没有眼力劲吗?”   赤井秀一显然不是一个会讨好考核官的主,面对降谷零的这些话,他依旧不为所动:“你就不能把你自己的东西给他吗,非要从别人身上要?”   赤井秀一说着,看了苏格兰一眼。   他知道自己的考核权并不完全在苏格兰手中,就算苏格兰不给他过,琴酒看在他的实力上也会给他过的,所以他没必要讨好苏格兰,还不如保持住诸星大的人设,给苏格兰留个深切的印象。   于是赤井秀一转身就走。   降谷零气哽了一下,但又不能丢下苏格兰不管,跑去追上赤井秀一进行理论,于是他只能对苏格兰道:“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降谷零走的很快,回来的也很快,他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浅色围巾:“要是冷的话,可以围上。现在冬天还没有完全过去,最好还是要注意下身体。”   苏格兰盯着降谷零手里的围巾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他的眉眼微弯着,目光从围巾移到了送围巾的降谷零身上:“你这是在关心我呢,还是在讨好我呢?”   降谷零还没有回答,他就又道:“不过我很喜欢,谢谢。”   苏格兰接过了那条浅色的围巾,毫无心理负担的将其围在了脖子上,这条围巾虽然是薄款,但对于体温偏冷的苏格兰而言刚刚好。   他眉眼微微上扬,使唤着降谷零:“走,送我回去。”   之前也不是没人给苏格兰送过围巾,只不过他们觉得苏格兰体温偏冷,要用上厚围巾,而苏格兰并不喜欢厚围巾带来的束缚感,所以他情愿一次又一次去买热咖啡来暖手暖脖子,也不愿意去使用那些只要戴上就会压得他窒息的厚围巾——虽然多半还是因为心理作用。   降谷零是真的很会讨好人,苏格兰想,怪不得他以后会成为波本,那么厉害的波本。   被降谷零送了回去以后,苏格兰这才想起来琴酒给他的另一个任务,他拿出手机,打开了琴酒发给他的那份文档,在他两个预备搭档的姓名处看了一会儿,然后在两个考核通过处,都打上了勾。   系统奇道:【他们俩考核通过后就是你的长期正式搭档,到时候波本也就和你平起平坐了,也不一定会再讨好你了。而且,这俩都是卧底,你不怕他俩给你使绊子吗?】   苏格兰眯了眯眼睛,无所谓的用手指点了点桌子:“我觉得他们两个相处得很有意思,和我搭档会给我枯燥乏味的生活平添很多快乐。我为什么不同意呢?”   “而且,卧底怕什么,”苏格兰伸了一下懒腰,手又抚上了自己脖上系着的围巾,“卧底是琴酒该操心的事,我可不管。”   【也是,】系统客观评价道,【琴酒真惨,手下人是卧底就算了,还有人明明知道卧底的存在却不管不顾。琴酒,你可真惨。】   苏格兰笑:“他可不惨,卧底只是占少数,我这种身体不好还只知道摆烂的人也只是少数,现在这三刺头还在一起搭档了,他操心什么。那些能为他所用的人,多得很呢。”   苏格兰这句话,系统也是赞成的,对于苏格兰日后的生活也不由期待了起来:【有波本和莱伊这两个冤家在,你以后的生活一定会很有意思。你努把力,多让我吃些瓜。】   对于系统这些话,苏格兰笑了一声,没斥责些什么,只是道:“行,我尽量多拱火,多吃瓜。”   只不过苏格兰没有想到,莱伊和波本的瓜还没有吃到,这瓜就吃到了自己的身上。   琴酒又给了他们一个新的任务,而任务地点是在长野。   ——长野是“诸伏景光”的故乡,同样也是苏格兰的故乡。   虽然苏格兰早就不记得了,但这确确实实是他的故乡。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5-13 18:12:14~2023-05-14 01:34: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azuha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枫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7章 苏格兰番外4   =====================   看到这个地点, 系统乐了:【琴酒让你们去哪里不好,让你们去长野。】   【我记得你是有个警察哥哥的,长的还和你很像, 到时候要是碰巧遇上, 到时候两个卧底都以为你这个唯一一瓶真酒是卧底, 那可就好玩了。】   苏格兰“哦”了一声,神色意味不明。   【你要不干脆就此混入他们之中,假装你也是个卧底?】系统吃瓜吃得很快乐,【威士忌假酒组, 再次组成!】   苏格兰没反驳他,但也没理会他, 只是依旧将安排事宜的任务丢给了波本,然后继续摆他的烂。   波本安排事宜从来不会给莱伊好脸色,苏格兰又是一个不会调停只会看戏的,所以每次莱伊都只能做好他的狙击手,在远处待命。   虽然这威士忌组两瓶酒是卧底,唯一的真酒在摆烂, 但小组任务效率出奇的高。   这一次也一样,波本很快就拿到了目标情报, 招呼苏格兰离开, 只是在撤退的时候,他们意外的卷入了一场谋杀案。   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两人都没有靠近过死者, 没有分毫嫌疑,只需要等警察侦查就好了。   结果在警察还没进门,系统就感应到了来的人是谁:   【哇哦,诸伏高明来了。】   苏格兰:“……”   苏格兰并不想对上他这名传说中的哥哥, 于是一晃眼间,波本就发现,他的搭档苏格兰不见了。   波本奇了,又在人群里瞄了好几眼,但依旧没有发现他的搭档,反而还看清了进来的那些警官的脸。   然后他发现,带队的那个警官,和苏格兰可真像啊。   ……   苏格兰跑了出去,从无人发现的后门。   莱伊在任务完成的那一刻就已经收起了狙击枪,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他这名搭档的去向。   【啧啧,你还真跑了啊。】   系统感叹着,又好奇道:【所以你现在准备去哪?找莱伊集合吗?】   “不,”苏格兰走远了一些,拦了一辆的士,“去城郊墓园。”   这是他所查过的,诸伏家的墓地。   苏格兰本就没打算去扫墓,此番过去也只是打发时间的突发奇想,所以他没有带花,只是空手而去。   他的目光扫过那一排排的墓碑,看向那墓园里硕大的榕树,最后找到了写有他名字的墓碑——也许更准确来说,是写有“诸伏景光”这个名字的墓碑。   他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墓碑上的字样,一次又一次的将那些话映入脑海之中,他看着看着,忽而间就笑了。   他问:“我坐在我自己的墓碑前,没人会来赶我吧?”   系统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天也只说出一句:【……应该不会吧。】   于是他真的在写有自己名字的墓碑前坐了许久,直到波本给他发来消息,问他在哪时,他才站起身来,歪歪斜斜的往外走去。   与波本汇合以后,苏格兰并没有看见莱伊的身影,波本说,莱伊有事,就先走了。   苏格兰“噢”了一声,上了波本的车:“那你送我回去。”   波本顿了顿,但也没拒绝。   一路上,波本与苏格兰随意聊着,只是说着说着,他突然问道:“苏格兰,你进组织多久了?”   听到这个问题,本来还在假寐的苏格兰睁开了眼睛,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看了波本一会儿,然后又忽然闭了上去。   “不记得了,”他说,“我记性很差,所以不记得了。”   波本没再说些什么,只是一路沉默的将苏格兰送了回去。   波本走后,系统问:【降谷零这是把你当成卧底、以为你是他的同事了吗?】   “管他呢。”苏格兰扑上了安全屋的床上,蹭了蹭被子,“反正我是不是卧底都迟早会死。”   “好冷,”他忽然说,“这天气怎么越来越冷了?”   系统其实想说,现在已经入春了,气温已经开始回暖了,但是看着依旧将围巾围在脖上的苏格兰,他最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苏格兰与普通人身体上的区别越来越明显,也许过不了几年,他就要死了,也许是病死的,也许是死在实验室里的。   对啊,他快死了。   系统慢半拍的反应了过来,可是他觉得,他这个宿主,明明是有机会不死的。   也不知道波本是否认定了些什么,反正这日子是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   春夏秋冬轮番转换,一轮又一轮的走过,除了过于炙热的夏天,苏格兰都戴着那个围巾,他数了好几个春秋,终于数来了那个可能就是他死亡日子的冬天。   看着日历上那越来越近的12月7日,他笑了,也没几分害怕。   他话语里带着怎么也止不住的笑意,他说:“乌丸莲耶要是再不需要我,那他可就再也永不着我了。”   他说着,又一连咳嗽了好几声。   从12月一开始,他就彻底的摆烂了,平时他出任务的时候他起码还会过去做做样子,现在他是直接翘了任务,跑去陪宫野明美逛街,留下波本和莱伊在任务场地面面相觑。   他一连翘班翘了好几天,惹得平时都不怎么对付的波本和莱伊,居然联手杀到了他的安全屋。   “琴酒特意交待了,你必须得去出任务,不去就把你绑过去。”莱伊依旧冷着他的那张脸。   波本则是温声道:“去吧,苏格兰,像以前那样做做样子也可以,不会给你安排什么重任的。你就记个出勤率,在会场里面看着我们就行。”   苏格兰看了看波本,又瞅了瞅莱伊,他摊了摊手,道:“我不就放了你们几次鸽子吗,你们居然还告到了琴酒面前,这么小气的吗?”   他扫了一眼日历上那个偌大的“7”,然后弯着眉眼笑道:“行吧,那我就去吧。”   莱伊和波本倒是没有想到苏格兰居然会这么快的妥协,波本顿了顿,将安排的事宜讲给他听:“……你到时候就盯着门口,别让目标轻易出去就行。”   波本说着,又补了一句:“你自己也别走。”   苏格兰打了个哈欠,十分敷衍的应了几声,波本也没指望他能给出些建议来,只是又不放心的嘱咐几句,就化身为了他的情报专家,混进了会场中。   苏格兰找了个能清楚看见门的位置,在那边坐着吃着会场里的免费水果,和系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只是聊着聊着,会场突然就变得不对劲起来:会场里的所有灯突然就灭了。   苏格兰还以为是波本他们动的手,默默往后退了几步,靠近墙角,避免被黑暗中的人挤人踩到脚。   但会场之中的灯光迟迟没有恢复,甚至还在刹那之间燃起了火光,人群响起了尖叫声,纷纷往外冲。   在另一个房间的波本见势不对,拿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以后,随着安全通道往外撤。   只是走到一半,波本的耳麦就传来了声响:“波本,苏格兰在你身边吗?我没在外面的人群中看见苏格兰。”   什么?!   苏格兰呢?   波本迅速回头,又想起了自己在会场里对苏格兰的嘱咐,咬了咬牙,断掉耳麦,转了个方向了跑回了会场。   波本猜的果然没错,等他跑回了燃着勃勃烈火的会场大厅时,他看见了蜷缩在角落的苏格兰。   “苏格兰!咳咳!”   浓烟呛得波本有些咳嗽起来,但他依旧向苏格兰喊道:“苏格兰,你是睡着了吗?快出来!我们赶紧撤离这里!”   然而苏格兰却只是抬头望了他方向一眼,却没有任何动作。   波本不禁“啧”了一声,但还是冲进了火场之中,试图将苏格兰拽起来:“我们走。”   可他却没能拽动平日里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苏格兰。   “苏格兰?”他有些疑惑,低头看着坐在墙角的苏格兰,“你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来救我啊?”他听见苏格兰这样问,“我那么讨人厌,也没人喜欢我,就让死在这里不行吗?”   波本不知道苏格兰为何变得这样矫情,但此刻人命关天,他不能不管,只能劝道:“谁说没人喜欢你啊,我,莱伊,还有宫野小姐,都很喜欢你。”   苏格兰看了他几秒,忽然猛地摇了摇头:“不,你撒谎,你绝对特别特别讨厌我。你还讨厌莱伊,讨厌琴酒,讨厌贝尔摩德,你讨厌我们所有人。”   波本被他这番话说的头疼:“好,就算像你说的那样,我讨厌你,那我也是平等的讨厌你们所有人。但你是我搭档,我救你又有什么问题了。”   苏格兰只是依旧看着他。   “苏格兰。”波本没什么耐心了,愈来愈浓烈的大火也不敢让他再磨蹭下去了,他强硬的扯起苏格兰,也不再和他说些什么,拽着他就往外跑,“我们走。”   苏格兰踉跄几步,但他没有挣扎,任凭着波本的动作。   只是他忽然间道:“波本,我想去看樱花了。”   波本压根就没听在说些什么,只是胡乱的点着头,步履不停:“嗯好,我陪你去看。”   好不容易出来了,波本还没来得及歇上几步,就听见苏格兰突然对他道:“波本,谢谢你。”   波本还没有应下这句话,又听见苏格兰忽然笑道:“不过我这个人呢,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比较喜欢恩将仇报。”   他说着,将自己的手机界面亮给了波本看。   联系人是琴酒,而他给琴酒发的那条消息是:【波本是卧底。】   “你!”波本——降谷零皱着眉,正思考自己到底是哪里露了馅,又看见苏格兰的唇角浅浅勾起了一抹笑容:“降谷零警官,我身上有定位,再不跑的话,琴酒可就要赶来了。”   听见自己的真名从苏格兰口中说出,降谷零已经不敢不信了。   降谷零深深的看了苏格兰一眼,苏格兰身上没有任何武器,他此刻只是笑着,就看那样看着降谷零。   降谷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时候暴露的,可“降谷零”这个名字都已经被苏格兰知晓,他不能再赌了。   他犹豫了一下,但没有给苏格兰送去一颗枪子——怎么说也是他把人救出来的,又把人给弄死,那可真是太可笑了。   看着降谷零坚决的背影,苏格兰又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嘴角渗出些许鲜血。   他摸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眼神忽然间有些空洞和茫然,他坐在一旁的绿化带前,看着对面那浓烈的大火,忽然道:   “其实刚刚,我不是想死在那里的。”   “可是我动不了,手脚怎么着也不听使唤,我好害怕……就像小时候那样害怕。”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5-14 01:34:56~2023-05-14 15:55: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渔火晚照 27瓶;禾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8章 苏格兰番外5   =====================   从意识到起火开始, 苏格兰就已经开始不対劲了,他退至了墙角,也知道自己应该跟着人群往外走。   可就那样一刹那, 在看见那漫目的火光的一刹那, 苏格兰就已经动不了了。   被封锁的记忆在熊熊烈火之时, 就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开关,一股脑的往他脑子里涌来。他本来不记得那些的,他本来什么都不记得的,可是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大火, 像是要带他重蹈覆辙一般。   十九年前,他本该死在那场大火之中, 可他却在最危机的时刻逃了出去。   那时他本来已经被吓睡着了,可却又在大火快蔓延至厨房的时候又猛地惊醒,他踩着橱柜,从厨房高处的窗口跌了出去,他那时真的好疼啊,石子划破了他的掌心, 腿也摔伤了。   可是那时已经是半夜,火势还不是特别大,熟睡的邻居们还没有发现那场大火, 他不知道该向谁求助,也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只能茫然的、不知所措的拐着那条摔伤的腿往外走。   他那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格兰也记不清了, 他大抵是被吓坏了吧, 不知道去敲邻居的门,只知道去找电话亭, 去找哥哥,他握着口袋里仅剩的一颗硬币,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想给哥哥打电话。   哥哥当时有说过,如果想他了,可以给夏令营的老师打电话。   他记得那串号码,也找到电话亭,拨打了出去,可他那时什么话也说不出口,紧张无措的支吾了半天,却愣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当时是半夜,他又什么都不说,夏令营的老师还以为骚扰电话,就那样挂断了。   电话挂断了,可他没硬币了,再也不能打电话过去了。他就只能茫然的坐在的街边,豆大的泪珠一粒粒的流了下去。   也许那时的他是以为,哥哥不要自己了吧。   他在街边哭累了,哭睡着了,然后被组织的某个研究人员给捡走了。   其实最开始他是记得自己叫诸伏景光的,可是后来他忘了,从替代“那个孩子”的身份开始,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忘了很多,更忘了自己是谁。   他谁也不记得,只记得实验室的宫野医生待他极好,视他如亲子,也总会笑着给他带糖。   可是宫野医生也死了,死在了研究所的那场大火中。   他只想要护住宫野医生留下的两个女儿,所以他逐渐成了苏格兰,可大火早就吞噬了他的所有,只留下了一个代号为“苏格兰”的空壳。   他想活着的心早就被火光烧的一干二净了。   他一无所有,没有心,更不懂什么是爱。   如今,在十九年后,大火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曾经的两起大火都没有带走他的生命,那这一次,他总该要死了吧。   最开始他的确挺害怕的,浑身上下都不听使唤,只能无力的蜷缩在墙角,看着火势愈演愈大。   再然后,他想,其实这样死去,也是可以的吧。   他和诸伏景光的所有不同,都源于那场大火,那场大火使他成了苏格兰,不被人喜爱的苏格兰。   苏格兰没再挣扎,也不再尝试逃走,任凭系统焦急的喊着他:   【宿主!宿主!现在逃的话还来得及!】   【宿主!燃起些求生欲啊,说不准只要逃出去了,你就能够活下去了呢?!】   【宿主!你知道吗,警校的樱花特别特别好看,只要你能出去,你就可以去看那活力满满的樱花,雪莉不是也说想要与你和姐姐一起去看樱花吗?】   【宿主!】   可是无论系统怎么喊,苏格兰都没有任何回应,他只是任凭着四肢麻木着,任凭自己被火光包围。   直到波本回来了,直到波本不顾生命危险强行将他带出去的时候,他才逐渐回转了思绪。   苏格兰猛然意识到,他面前的这个人是降谷零,是原定世界线中诸伏景光的幼驯染降谷零。   诸伏景光一定和降谷零看过很多次樱花了吧?   他也想去看樱花,可是12月没有樱花,他看不成樱花了。   他故意把降谷零“气”走了,其实也不能说是“气”,毕竟他都那样做了,降谷零除了离开,别无他法。   降谷零毕竟是降谷零,是光明磊落的降谷警官。   他们不是一路人,他也不可能像诸伏景光那样,成为降谷零密不可分的挚友。   波本走了,他心里其实挺难过的,于是他问系统:“我把降谷零的卧底路给断了,他会不会想杀了我啊。”   系统沉默了半晌,最终也只是说了一句:   【……你别想太多。】   苏格兰忽而笑了一下,只是他的笑容看起来远比之前要苍凉。   “苏格兰。”   琴酒很快就找了过来,他看着独自一人的苏格兰,不禁皱了皱眉:“波本呢?”   苏格兰抬头,朝他挤出一抹笑:“走了啊,不然呢?等你来杀他?”   琴酒本想问你为什么不解决掉他,他看着浑身狼狈还没有武器的苏格兰,硬生生的收回了那个问题。   也是,苏格兰都这样了,怎么可能拦得住他。   于是他只是问:“你是怎么发现波本是卧底的?”   苏格兰指了一下已经被熄灭的火场,毫不约束的笑着:“他以为我会死在那里,所以他无所顾忌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结果我没死成。”   他说的是谎话,但这是要让琴酒相信的“真话”。   苏格兰说着,又捂着胸口,连续咳嗽了好几声,甚至喉间还咳出了鲜血来,他的咳嗽几乎是止不住,口里猩红的血液也止不住,十分狼狈。   琴酒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也不再管波本了,拽着苏格兰就往旁边走:“别挣扎,带你去实验室那边看看。”   苏格兰只是“噢”了一声。   然而一系列检查下来,苏格兰身体得出来的结论并不算好,琴酒拿着检查单在一旁皱着眉,而得知苏格兰吐血后,本来已经去美国进修的宫野志保着急忙慌的赶了回来,生怕她不在身边,苏格兰就已经遭遇了不测。   而看着实验室得出来的检查结果,宫野志保直接扑进这名从小到大一直照顾她们姐妹的“哥哥”的怀中。   那一夜宫野志保在苏格兰的怀中泣不成声,他修长的手指慢慢捋过女孩栗色的发丝,于是他笑了,対宫野志保保证道:“你放心,志保,我一定会活着。”   他一遍又一遍的说着这些话,将宫野志保劝回了美国。   可在宫野志保走后,苏格兰转头又看向还没离开的琴酒,说:“阵,我想活下去。”   他用的是“阵”这个称呼,用的是在组织第一次相遇时,对还没有获得“琴酒”这个代号的黑泽阵的那个称呼。   明明“阵”与“琴酒”是同音字,可琴酒就是知道,他喊的是“黑泽阵”,而不是琴酒。   苏格兰的话语说的毫无波澜,没有一丝情绪起伏,可琴酒却蓦然听出了他対生命的渴望。   琴酒还记得,在他认识苏格兰的时候,苏格兰就已经完全不怕死了,除了宫野姐妹,没有人能扯的动苏格兰的情绪。   琴酒抽了一根烟,沉默了许久,最后墨绿色的眼眸紧紧看着他:“因为波本?”   明明是疑问的话,从琴酒口中说出来,却又有着十分的牟定。   在琴酒看来,苏格兰是在和波本“闹”了一场以后才燃起了求生欲,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判断,苏格兰是因为波本,才想要活着。   也许是想要报复波本,又也许,是想要做别的。   但苏格兰却只是笑,一如既往的扬起他那毫无生气的微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可是苏格兰想活着意味着什么?琴酒是知道的,苏格兰是为了那位先生的宏伟计划才活到至今,他的命不掌握自己身上,他是那位先生的后备“能源”。   如果苏格兰想活着,除非那位先生死了,不然苏格兰永远都不可能为自己而活。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琴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却也只问出了这句话。   “我知道,”苏格兰说,“可我想活着。”   “好。”琴酒答应的很爽快,但苏格兰知道他一定是衡量了一波利弊才做出的决定,只见琴酒点头,“我扶你上位,干掉那个老东西。”   琴酒这个人,说忠心也是忠心的,但乌丸莲耶一昧的只为自己的长生不老,只为了自己的那个宏伟计划,从来不管组织的利益,甚至因为他的那个宏伟计划多次损害琴酒好不容易夺下来的利益。   琴酒是忠心的,可他忠心的对象是组织,至于BOSS是谁,他不管。   不就是换一个BOSS吗,又不是组织被剿灭了。   琴酒是拎得清的,那位先生在组织里早就丧失了了民心,扶苏格兰上位,那可比让朗姆那个老家伙上位要好的多。   琴酒说完就走了,没有停留太长时间,为苏格兰的夺位计划去做准备了。   身边终于没有人了的苏格兰又忽然去问系统:“我现在答应你的救济计划,还来得及吗?”   系统一哽:【稍微有点晚了。】   【12月7日已经过去了,其实你吐血的当时就差不多要死了,只是因为你之前阴差阳错救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算是完成了任务,我才勉强给你续了命。】   【“诸伏景光”的救济任务算是彻底失败了,就算你再救下伊达航,我也只能勉强给你续到主线元年那个时候。】   “三年啊,”苏格兰望了望窗外的月亮,“那还有别的办法吗?”   系统想了又想,最终想了一个办法出来:【你知道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太宰治手里有一本书吗?那本书里能呈现的世界基本上就是和原著走向差不多的世界,如果能借此救下书里的诸伏景光,说不准能卡卡bug,被判定任务完成。】   【但是……】系统欲言又止,但还是说了出来,【书里是有世界意识存在的,像‘萩原研二’这些无关主线的人救下了倒是没什么,但‘诸伏景光’的死亡是‘降谷零’人生最重要的一个节点,世界意识无论如何都会捍卫住这个节点。】   【想在世界意识手中救下‘诸伏景光’,很难。】   “原来还能去救别的诸伏景光吗?”听见系统这样说,苏格兰忽然笑了笑,“那我可就要试试,我活不活的下去倒是无所谓,我身体都这样了,再怎么续命也都会死。”   “但……”   “总要有一个诸伏景光要活着。”   最好是一个一点也不像他,最好是一个最完美无瑕的诸伏景光,能够活下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苏格兰的故事细写起来会是一个超级大的篇章,不过番外写太长了也不好,就只挑了一些内容简写了。   感谢在2023-05-14 15:55:28~2023-05-15 01:07: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布衣书生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9章 苏格兰番外6   =====================   早秋, 可于苏格兰而言又是真的冷。   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失败,最后他和轮回之中的降谷零一起意识到:除非诸伏景光活过主线元年的12月7日, 不然他就一定会死。   现在快了, 只要他在那一日救下诸伏景光, 便也不必再担忧了。   那将会是一个最干净的诸伏景光,不像他那样,沾满了鲜血。   宫野志保的突然回来其实也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反正只要他不愿意, 宫野志保也不可能强硬的拽着他去检查。   他干脆叫来了宫野明美,和两姐妹一起去了秋日庆典。   有宫野明美在场, 宫野志保自然会更依赖宫野明美一些,虽然宫野志保也会时不时回头确认他的位置,但她牵住宫野明美的手可是从未松开过。   苏格兰对此倒是无所谓,在宫野志保蹲下身去捞金鱼的时候,他和宫野明美打了声招呼,告知她们自己去旁边的摊贩那边坐回儿。   宫野明美点点头, 回了苏格兰一个“OK”的手势,并对他笑道:“玩得开心一些。”   苏格兰倒是不准备去玩, 离了宫野姐妹, 他也只是寻了一个没多少人的饮品摊坐了下去,用他那张看不出年龄的面庞询问着摊主:“姐姐,这个可以做热的吗?”   摊主失笑:“果茶只能做常温和冰的哦, 要不你点杯咖啡或者奶茶?”   “哦, ”苏格兰其实也不算太失落, 他扫了眼摊子上其他饮品,没点咖啡, 只点了一杯温热的常规红茶。   热茶的温度迅速透过纸杯暖在了他的手心,苏格兰垂着眸,咬了下吸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目光没有任何聚焦点,只是就那样看着前方,目光发滞的往前方去看。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宫野姐妹还没来找他,他的面前就多了一个“陌生人”。   说是陌生人,是因为他们是真的没怎么见过面,一次也没有。   他听见那人以一种温和的语气开口,询问着他:“我可以坐在这边吗?”   他分散的目光才逐渐凝为了实点,聚向了那个于他有着几分相似的男人。   是诸伏高明。   苏格兰对此心知肚明。   “这个你得问摊主,我只是客人,管不着这么多。”他只是这样说,没有半分惊讶,没有任何动作。   于是诸伏高明就那样坐在了他的身边。   可诸伏高明也就只是坐在那里,没有向他搭话,没有说什么,只是偶尔侧目看着他,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和诸伏高明长的是真的像,就算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他们也依旧很像。   摊主还以为他们是一起来的兄弟,见他们互不相理对方,还以为是他们吵了架,于是在诸伏高明过来点杯咖啡时,推了一盘水果盘给他。   “和你弟弟好好聊聊嘛,亲兄弟哪有什么隔夜仇。”摊主这样说。   诸伏高明没有否认摊主说的那句弟弟,但他坚持付了果盘的钱,带着咖啡和果盘坐回到了苏格兰的身边。   看见诸伏高明带着果盘回来,苏格兰只是分了些目光看过去,但依旧什么都没说。   “吃水果吗?”诸伏高明将果盘推到了他那边,温声问道。   苏格兰犹豫了一下,但也只是拿走了一颗草莓,道了一声“谢谢”以后,坐在那里慢慢的啃着。   诸伏高明也就这样看了他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和他说些什么,可是“景光”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庆典的烟花声给打断了。   在烟花响起的那一刹那,苏格兰终于抬起了头,诸伏高明忽然看见他笑了,他听见他在喃语:“好美的烟花,要是以后也能看见就好了。”   不等烟花结束,苏格兰就站起身来,径直往一个方向走去。   诸伏高明本想喊他,但是在看见青年走去的方向以后,他就收了这个打算,只是默默注视着青年的背影。   那个地方站着的人,是一直默默注视着这边的降谷零。   ——也是将诸伏高明叫过来的降谷零。   “降谷警官,这样可就没有意思了吧?”苏格兰唇边勾起一抹笑,就那样看着降谷零。   降谷零知道他指的是“诸伏高明”,心虚了半秒后又道:“我以为你会想见到诸伏警官。”   “不想,”苏格兰说,“我谁也不想见。”   降谷零盯着他脖上的那个未曾换下来过的围巾看了许久,对着已经准备离开的苏格兰突然喊道:“诸伏景光。”   他没有喊那个他们之间更熟悉的代号“苏格兰”,只是喊出了那一个,苏格兰拒不承认的真名。   苏格兰步履一停,眼神毫无温度的看着降谷零。   “这些年送到公安的情报,是你做的吧?”   苏格兰听见降谷零这样问。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忽然间对着降谷零笑了一下:“哦,谢谢你,降谷警官,让我知道,我们之中又出了一个内奸。”   他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降谷零没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苏格兰的背影。   他忽然觉得,苏格兰,他其实还挺可怜的。   ……   “我感觉你到现在都很生气,”系统幻化出来的小人一边啃着苏格兰买回来的草莓一边问道,“因为降谷零喊了诸伏景光那个名字吗?”   “不,是因为他告知了诸伏高明,他的弟弟还没有死的这件事。”苏格兰敛了敛眸,也伸手拈了一颗草莓。   诸伏高明不应该知道这些。   诸伏景光死在了22年前,降谷零不应该改变诸伏高明对这件事的认知的。   更不应该让诸伏高明来见他。   他迟早会死,还不如让诸伏高明以为,他的弟弟已经死在了22年前。   “公安的小把戏。”苏格兰嗤笑了一声,目光看向一旁金色的小奶猫身上的时候都不由的狠厉了一些。   “啊,你这个眼神……”系统看了一眼这个之前被苏格兰翻了半天才捡回来的小东西,“所以,这还真是降谷零啊?”   苏格兰“嗯哼”了一声:“我难道没有和你说吗?”   系统感叹道:“我也就记得我只有最开始的时候给你提供了一个卡bug的思路,你怎么还卡bug上瘾了呢?松田阵平卡bug,降谷零也卡bug,bug越叠越多,这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过说起松田阵平,系统又问道:“不过那个松田阵平你打算怎么办啊?好歹是一个闪闪发光的警官先生,就此消散也挺可惜的。”   “你觉得,松田阵平给你当下一任新宿主怎么样?”苏格兰忽而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系统小人。   “诶?诶!”系统小人一脸震惊的看着苏格兰,他忽然将抱紧了怀中的草莓,“你要抛下我了吗?我顿顿草莓的日子要没了吗?!”   “怎么?松田阵平不可以吗?”苏格兰往后仰了一下,“我翻了一下规则,被你们绑定的宿主是不会受世界约束而被抹杀的,让松田阵平去救济,不比我要好?还能不让他就此死去,不比我要好?”   “可是……”系统有些犹豫的看着他,“指定顺移的话,需要前宿主……”   “我知道,”苏格兰说,“要以我半载生命为代价。”   苏格兰笑了:“可我本来就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这半载生命又算得什么呢?”   “但你现在的生命尽数,是可以支撑你到樱花盛开的。一旦消耗了你这半载生命,你就再也看不成樱花了。”   “不想看了,”他说,“我也没有那么想看樱花了。”   系统沉默了,最终还是同意了:“好。”   系统又道:“但是这样做也需要消耗后宿主的一些东西,比如,松田阵平的记忆。需要松田阵平也同意,你等一等,我去把松田阵平也给弄过来。”   苏格兰低低的应了一声。   系统果然很快就将松田阵平给弄了过来,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在幻化成小人,只是像以前那样在苏格兰的脑海中说着话:“你和松田阵平说吧,我来操作。”   苏格兰应了一声,然后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看着还有些许迷茫的松田阵平,向松田阵平解释了些许什么。   不过他隐去了自己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而后问着松田阵平:“所以,以你全数的记忆为代价,去别的世界救人,松田警官,你愿意吗?”   松田阵平垂着眸,思考了片刻,最后还是应了下来:“好。”   苏格兰露出一个笑来,他按照系统所说的那样,伸出了手指,与松田阵平的指尖相触,松田阵平感受到了他微冷的体温,然后他听见苏格兰道:“那么……”   “以我半载的生命,和你全部的记忆为代价……”   什么?!   听见前半句话,松田阵平迅速反应了过来,看向了苏格兰,可是就算他反应得再开,两人间的契约已经成立,无法阻止。   松田阵平最后只听见苏格兰又说了一句话,不过不是对他所说的:   “系统,帮我最后一件事吧。”   “帮我把降谷零,送回到诸伏景光身边吧。”   --------------------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还有一章!!   感谢在2023-05-15 01:07:00~2023-05-15 18:27: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苍雨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0章 苏格兰番外7   =====================   12月其实是是有冬樱盛开的。   只是冬樱与日本常见的樱花不一样, 虽然都是樱花,但两者隶属于不同的花科,甚至不能算是同一种花。   不过苏格兰想,就算那是蔷薇科的花, 好歹也是有樱花盛开, 那就去看冬樱吧,起码也是一种樱花。   徒然听见苏格兰这样说,琴酒有些诧异:“你要千里迢迢的去大理那边看冬樱?”   苏格兰笑着点头。   “再过三个月,东京的樱花也要开了, 何必急于一时?”   苏格兰的身体的确不适合长途旅行,更何况还是要去异国他乡, 琴酒不同意也是正常的。   可是他要等不到三月的樱花了。   “我想去看嘛,”苏格兰说,“反正组织离了我也会一样的转,我去大理那边又怎样?”   琴酒顿了片刻,然后道:“我陪你一起去。”   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害怕苏格兰会死在异国他乡。   “好啊,”于是苏格兰弯着眉眼笑, “那陪我去看花的时候,你不许处理工作上的事。”   琴酒同意了, 他提前处理好了组织的一切事宜, 就这样陪着苏格兰去了大理。   苏格兰看花的时候很安静,冬樱花的花骨朵比樱花大上许多,颜色也不似樱花那样粉嫩, 虽然和樱花一样美丽动人, 可冬樱终究不是他想要看的樱花。   他想看的樱花,是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看得那些花。   苏格兰伸出手,接下了一朵神似樱花的冬樱花瓣, 苏格兰忽然笑了,侧过头对琴酒道:“我们回去吧,阵。”   他终究是等不到樱花盛开了。   他们很快就回去了,并没有在大理停留多久,只是才刚到达东京的时候,苏格兰又道:“我记得山茶花,就算是在十二月,也是依旧会盛开的。阵,我们再去茶园那边看山茶吧。”   琴酒已经习惯了他的“想是一出是一出”,于是两人又去了前些年苏格兰突发奇想拿组织资金盘下的茶园里。   纵使是在初冬,山茶花依旧在坚韧盛开着,虽然不是盛花期,但白色、粉色的山茶花一朵连着一朵,倒也显得十分美丽。   因为自己的茶园,苏格兰完全没有顾及,他随心所欲的踩着茶叶,走进了茶花之中,在这些低耸的山茶花中灿烂的笑着。   他说:“我是真的很喜欢这里。”   他又笑着看向琴酒,说:“阵君,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站在茶田外的琴酒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然而不到几秒,琴酒大衣里的电话就急促的响了起来,苏格兰依旧笑着,看着琴酒接完电话以后越来越黑的面色,他笑得愈发开心:   “怎么样,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琴酒的泊莱塔久违的再次指上了他,苏格兰已经快要忘了,上次被琴酒指着,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然而他笑的毫不收敛,那双凤眸浅浅的弯起,比以前的那些笑还要有几分生命力。   “你什么时候搭上的波本?”琴酒冷冷地质问着。   苏格兰歪了歪头:“大概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吧。”   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有了这个打算。   与其说这是为了琴酒而准备的大礼,不如说这是他在死前,给降谷零的赠礼。   他一点点的将组织的相关情报传给了公安,一点点的瓦解着组织的势力,又在这一日,将琴酒骗离了组织。   苏格兰打了一个好算盘,他一直以来其实都很聪明,他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公安不知道这些情报是谁传来的,可降谷零一定能够猜到是他做的。   降谷零知道他和诸伏高明的关系,他做上这些,其实也不过是为了他的这名兄长,他早已罪无可赦,但他不希望诸伏高明因他而被连累。   上次深秋之时,降谷零来找他,其实是想来保下他,他知道,可他不需要。   他快死了,所以他不需要降谷零来保他。   如果他是降谷零的那名善良仁厚的幼驯染就好了,可惜他不是,他只是苏格兰。   他从来都不是干干净净的诸伏景光。   骗子,他想,自己的确是骗子。   他骗了宫野志保,说他一定会活下去。   他骗了降谷零,说自己根本不在乎诸伏高明。   他骗了松田阵平,不告诉他自己到底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骗了琴酒,骗琴酒扶他上位,又将琴酒这些年的成果悉数瓦解。   他是一个骗子,罪无可恕的骗子。   可是如今这个骗子,他马上就要死了。   根本不需要琴酒来开枪,苏格兰的羸弱的身体就已经支撑不住他站下去了。   他攥住了左胸口前的衣襟,跪倒了茶田之中,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点点的鲜血咳在了山茶花白色的花瓣上,惹得茶花更加遭人怜惜,可苏格兰对此不以为然,他依旧笑着,笑着看向琴酒。   他说:“我是真的很想要去看樱花,阵,你能代我去看樱花吗?”   琴酒是被苏格兰骗出来的,他如今不在组织里,以琴酒的能力,逃离公安的抓捕,并不算太困难。   可琴酒此刻只是冷眼看着他,看着他在极度的痛苦之中挣扎着,最后也只是道:“苏格兰,你真的是一个疯子。你自己要死就算了,还要拽着组织所有人给你陪葬。”   苏格兰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对啊,我是疯子,你不是一早就知道吗?可你还是答应了我这个疯子狂妄的想法,你还是让我这个疯子活到了现在。”   他又笑着:“所以你能代我去看樱花吗?”   琴酒没应他,只是毫不留恋的转过身,离开了茶园。   苏格兰的笑在琴酒离开以后戛然而止,他又咳嗽了几声,而后抹了抹自己嘴角的血迹,他垂着眸,此刻又有些像是迷途的猫咪一般,充满了迷茫。   我可真过分啊。   他后知后觉的想,也不再花力气去支撑身体,任凭自己栽在了山茶花之中,等待死亡的降临。   可是朦胧之中,他好像又听见了降谷零的声音,他听见降谷零在喊他:“苏格兰,苏格兰!”   貌似不是幻听。   不过降谷零会找到这里来,他还真的不算太意外,毕竟他从始至终都没有隐藏过这个茶园的主人是自己。   他能感受到降谷零温热的掌心贴上他的躯体,也能感受到自己本就偏冷的体温正在不断的下降。   于是苏格兰半挣扎的想要起来,但是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所以他只能小声的对降谷零道:“你踩到了我的山茶花啦。”   “这是我一株又一株,亲手种下的山茶花,你别把它们踩死啦。”   他好像听见降谷零啜泣了一下,说了一声:“对不起。”   “不过你来得正好,”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勉强露出了一抹笑,“我想去看樱花了,可琴酒不同意代我去看,明年你能替我去看吗?”   不等降谷零应允,苏格兰就瞌上了双眼,颇有一种你不同意也得同意的架势。可降谷零却对此笑不出来了,他焦急的喊着他,从苏格兰这个代号喊到了苏格兰的真名:   “苏格兰!”   “诸伏景光!”   可是那个想看樱花的青年,只是就此沉眠于了山茶花之中,不会醒来,也不会再担负他曾经犯下的罪孽。   他没有死在任何一场大火之中,他不过是睡在了山茶花中,睡在了他那亲手种下的纯真无瑕的山茶花中。   ……   东京下了一场小雨,萩原研二见势亮起了双眸,狐狸尾巴都快摇到天上去了:“怎么样,怎么样,现在可就只有我能开车了哦!”   伊达航简直是哭笑不得:“回回来居酒屋,你次次给其他人灌酒,次次不喝,每一次都打的这样的算盘。”   萩原研二摇头晃脑:“不管怎样,现在都只有我能够开车了!你们想不上这贼车都不行了!”   然而萩原研二的话音才刚落,原本还趴在桌上的松田阵平忽然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拽着萩原研二就要往外走。   萩原研二懵了一下:“小阵平你这是干什么?”   “去淋雨。”   并不清醒的松田阵平强行拽着十分清醒的萩原研二走了走去,然后整个居酒屋内就只剩下了萩原研二的呐喊声:“冷静一下啊小阵平!会淋病的啊,小阵平!起码拿一把伞再走啊!”   然而松田阵平压根就不管萩原研二说了些什么,还是拽着萩原研二淋了一场雨。   从降谷零电话里听见这件事的诸伏景光忍不住笑了一声,他一边拿着电话,一边穿着外出的鞋,抓起两把伞就往外走:   “那我过去接他们,可别真把他们给淋坏了。”   “嗯,不要紧的,小哀今日住在明美小姐那边,我现在出去不会有事的。”   诸伏景光匆匆的下了楼,但是和降谷零的电话一直没有挂断。   他撑着一把伞,手里还夹着一把伞,往居酒屋的方向走着,在路过原先住过的那栋公寓的时候,他的脚步不由放缓了一些:   “嗯……应该不至于那样倒霉和他们两个错过吧。”   他的目光扫过了曾经那个捡到降谷零的巷子,本想加快脚步去找萩原研二他们,可却又一声突如其来的猫叫声给吸引了。   诸伏景光脚步一顿,目光转向了巷口堆砌的那群纸箱上。   他又听见了一声微弱的猫叫,脚步不由停了下来,然后最下面的纸箱里发现了一只金色的小奶猫。   鬼使神差的,在看见奶猫那金色的毛发时,他呢喃出了一句:“zero。”   “嗯?”电话那边的降谷零还以为他在喊自己,“怎么了?”   “啊。”诸伏景光小心翼翼的将奶猫揽在了怀里,对降谷零道:“我可能不能去接他们了。”   “我捡到了一只猫。”   他如是说。   --------------------   作者有话要说:   “脏兮兮”的苏格兰亲手种下了一排又一排“纯真无瑕”的山茶花。   山茶花的花语是:理想的爱。   感谢在2023-05-15 18:27:10~2023-05-16 17:14: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iyana_Cat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1章 药物的副作用1   =======================   爆处组的两名警官正在大眼瞪小眼。   萩原研二首先掐了一把自己, 证明了这个房间内和诸伏景光十分相似的男孩并不是他所看见的幻觉。   他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所以小诸伏呢?”   眼前的这个男孩的确像极了诸伏景光,那双圆溜溜的湛蓝色眼眸,简直就和诸伏景光如出一撤。   有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的例子在前, 如果只是来了一个缩小版的诸伏景光, 萩原研二是不会有这么惊讶的。   可问题是, 倘若面前的这个男孩是诸伏景光,那也应该是以一种无奈且从容的目光看着他们,而非是满是害怕的抱着玩具小熊,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萩原研二:大脑宕机.jpg   而且问题是, 萩原研二自觉得自己和松田阵平还是很友善的,但在男孩这样目光的加持下, 倒显得他俩像什么坏人。   萩原研二无奈的想着,然后就看见自家幼驯染在兜里翻找了一阵,翻出了一颗糖来,往男孩手上塞:“你别哭,我们不是坏人。乖,吃糖。”   萩原研二:“……”   完了,更像一个人贩子了。   萩原研二看见男孩因为松田阵平靠近,还往后连连退上几步, 忙拉住松田阵平:“小阵平, 你别吓到他了。”   松田阵平纳闷:“我就给了他一颗糖,怎么就吓到他了。”   萩原研二很无奈,他只能耸耸肩, 先按耐住自家幼驯染想要证明自己的心, 然后继续和男孩僵持。   小诸伏的电话打不通, 这总不能真是小诸伏吧?   萩原研二正想着,只见卧室的房门被拉开了一条缝,一只金黄色的猫咪从门缝里窜了出来。   萩原研二认得那只猫,他记得那是诸伏景光前一阵子在雨里捡的猫,——哦,补充一句,是诸伏景光抛下他们,去捡的猫。   只见那只品种应该是英短的猫咪瞅了眼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然后目光转向了那个很诸伏景光很是相似的男孩。   猫咪猫步一顿,但还是冲向了男孩,借着沙发的高度,跳到了男孩的怀中,然后将男孩手中的金色玩具熊给踹了下去,颇有一种“抱什么熊来rua我”的架势。   男孩手慌脚乱的接住了猫,也不顾被踹下去的玩具熊,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导致猫咪也摔到了地上。   亲眼见证这一幕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   哇哦,猫猫的嫉妒心。   萩原研二的目光转向了那个被踹下去的玩具小熊,小熊被方方正正的套上了一身警服,就算被踹到了地上,但也“坐”的十分端正。   萩原研二记得这个小熊,这是诸伏景光床头柜上摆着的小熊,诸伏景光当时还笑着打趣说,虽然自己没有穿上警服,但是小熊替他穿上了。   不过看着小熊身上的警服,萩原研二倒是想到了些什么,他掏出自己上衣口袋中的警官证,上前一步,蹲下来与男孩平视着:   “你不要害怕,哥哥们不是什么坏人,哥哥与小熊一样,都是警察。”   他说着,将警官证放到了照片的那一页,将穿着警服的自己拿给了男孩看。   男孩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眼睫毛动了动,然后点了点头:“嗯,警察哥哥不是坏人。”   见男孩说出第一句话,萩原研二这才松下一口气,询问着男孩:“你叫什么名字啊?哥哥带你去找你的家人,好吗?”   男孩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诸伏景光。”   听到这个名字,松田阵平不淡定了,他将萩原研二拉到了一旁,不可置信的道:“这还真是诸伏景光这家伙啊!那他怎么不认识我们了啊?”   萩原研二安抚了一下松田阵平:“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小诸伏看样子应该是身体和心智一起回到了七岁,不认得我们也很正常。”   “那你说带他去找家人,那你准备去找谁?长野县的诸伏高明警官,还是两位宫野小姐?他现在这个样子,估计连哥哥都不认得吧?”   萩原研二想了想,道了声确实。   诸伏景光现在这副七岁的模样,记忆里的家人估计也只是22年前的模样,突然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哥哥,他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   至于灰原哀,诸伏景光肯定更认不出来了,而且灰原哀现在在外面和姐姐旅游,短时间内肯定也是回不来的。   萩原研二沉思了片刻,又看了眼正提溜着眼睛、和金色猫咪按着爪爪的诸伏景光,最终做出了决定:“我们把小降谷叫来吧,好歹是幼驯染,小降谷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他们不能解决问题就把其他人叫过来解决问题。   萩原研二如此确信的点了点头。   降谷零来的很快,快到松田阵平看到他过来的时候都在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一直蹲在楼下啊!就等着我们给他打电话啊!”   降谷零翻了个白眼:“刚好路过这附近,萩原给我打电话我就直接飙车开过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他说着,目光又看向抱着猫咪好奇地往他们这边看的诸伏景光,眼神不由柔和了一些。他捡起地上的玩具熊,拍了一下玩具熊身上几乎没有的尘土,然后蹲在了诸伏景光身前。   降谷零拿出一根过来之前买的棒棒糖,摊开在自己的手心里,然后递到了诸伏景光面前。   “想吃棒棒糖吗?”他问。   诸伏景光亮着眼睛,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拿过了糖,对着降谷零道:“谢谢你,大哥哥。”   看到这一幕,松田阵平炸了。   松田阵平不可置信的指了指降谷零,又指了指自己:“什么意思啊?!都是给他糖,凭什么我给就哭,这个金毛混蛋给就说谢谢啊!”   萩原研二连忙拉住自家幼驯染,安抚道:“毕竟小阵平你不像小降谷那样,有外貌优势啊。”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你是说我长的不好看?”   萩原研二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小阵平,你想想啊,小诸伏这个年纪肯定不认识我们,但是认识小降谷零的概率很大啊,小降谷的外貌特征又那么明显,小诸伏感到熟悉就自然不会害怕了啊。”   “是吗?”   松田阵平有些怀疑,只听诸伏景光又亮着眼睛道:“大哥哥,你长得好像zero啊。”   “行吧,”听见诸伏景光都这样说了,松田阵平总算是妥协了,但他又嘀咕道,“要是我们小时候也认识,他肯定不会怕我。”   “嗯嗯嗯,”萩原研二疯狂附和点头,“是的,小阵平说的很对。”   而降谷零则是轻笑了一声,灰紫色的眼眸充满了温和:“那你觉得,我和zero是什么关系呢?”   诸伏景光小小的脑袋想了又想,最后缴着手指道:“你是zero的哥哥?”   降谷零笑着,动作轻柔的揉了一下诸伏景光的头:“那你就当我是zero的哥哥吧。你想和我一起出去玩吗?”   诸伏景光歪了歪头:“那zero呢?zero不一起来吗?”   “zero有事,所以他不能来陪你了。”   “那我得要向哥哥和姐姐说一声,不然他们会担心的。”   “嗯……”降谷零道,“你哥哥姐姐都有事,就是他们托我来照顾你等我,我已经提前和他们打过招呼了。”   “哦。”诸伏景光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真没想到降谷零也有这样的一面,”松田阵平抱起胸来,吐槽道,“谁是人贩子啊,降谷零明明比我更像拐卖小孩的吧!”   “哈哈,”萩原研二无奈的耸了耸肩,“小降谷有外貌优势,没办法啊。”   “那我们去哪玩?”诸伏景光又问道。   降谷零想了想:“游乐场去吗?”   诸伏景光眼神亮了一下:“去!”   “那去的话,我们先把猫放下,游乐园人太多了,带着猫猫不安全。”看出诸伏景光犹豫的神色,降谷零又将手中的金色小熊递给了诸伏景光,“我们可以带小熊,让小熊陪你。”   金色的猫咪在这个时候爬上了诸伏景光的肩头,爪子勾住了诸伏景光衣上的布料,不满的对着降谷零喵了几声,一副我偏要去的模样。   诸伏景光接过了小熊,但仍然有些犹豫:“我就不能两个都带上吗?”   “可是你要带上猫猫的话,猫要放在哪里呢?”降谷零耐着性子和他说,“要是一不小心,猫咪丢了,那是不是就很糟糕了啊?”   “那……”诸伏景光歪了歪头,看着自己肩上的金色猫咪,又看向了降谷零那双和猫咪瞳色一样的灰紫色眼眸,“我可以把它放在我的小书包里,它会很乖的,不会乱跑的。”   只是他说着,又有几分迷茫:“我的小书包呢?”   降谷零笑了一声,有些宠溺的又揉了一把诸伏景光的头,应道:“好,那我们就带着它过去。”   “至于你的小书包,”降谷零顿了顿,指向了萩原研二,“我们稍微等一会儿,让这个哥哥给你送过来,可以吗?”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妥协了:“行吧,我就知道我是工具人。”   “那个小书包是什么颜色的,我去给你买、啊不,拿过来。”   “蓝色,和我眼睛一样的颜色,”诸伏景光用手比划着,又看向了降谷零,“我刚刚好像忘记问了,我该怎样称呼你啊。”   “嗯……你可以直接叫我zero哥哥,”降谷零说,“你看,我是zero的哥哥,你叫我zero哥哥,是不是十分简单明了啊?”   诸伏景光觉得不太对,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于是他懵懂的点了点头:“zero哥哥。”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5-16 17:14:51~2023-05-17 18:54: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unatic9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馥念白 13瓶;Siyana_Cat、雪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2章 药物的副作用2   =======================   听着降谷零说这些话的松田阵平:“……”   降谷零可真能忽悠啊。   “哦对了, ”降谷零的目光扫了一下男孩身上完全不合身的衣服,对还没有离开的萩原研二道,“萩原你顺便再买一套童装回来吧。”   萩原研二比了个“OK”的手势, 然后拽着松田阵平一起走了。   降谷零又揉了一把诸伏景光的头发, 站起身来:“我去打个电话, 你和猫猫玩一会儿,可以吗?”   “嗯嗯。”诸伏景光用力点了点头,然后低着头继续和金色猫咪按着爪爪。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萩原他们是收到了hiro的短信连忙赶过去的, 但进去的时候就只看见了小号的hiro,”降谷零站在阳台上, 和宫野明美打着电话,“你不用太着急告诉她,我再观察一会儿,看样子除了完全幼儿化了以外应该没有别的状况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再联系你们。”   说完这些以后,降谷零也便挂断电话,他按了一下眉心, 随后又扬起笑容,走到了一手抱熊一手抱猫的诸伏景光身边。   “小熊这么可爱, 是从哪里来的啊?”降谷零半跪在地, 垂着眸询问着诸伏景光。   这个玩具熊看新旧程度,应该是成年版的诸伏景光买的,但是幼年版的诸伏景光显然也对这个玩具熊很是熟络, 除了被猫咪踹下去的那一下, 他几乎是抱着这个玩具熊没有撒手过。   “是zero送的!”诸伏景光抬起头, 圆溜溜的眼睛就这样看着降谷零,“zero说, 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小熊可以代他来保护我了!”   “这样啊,”听到这个答案,降谷零很明显的顿了一下,但他依旧只是笑着揉了下诸伏景光的头发,“那zero对你可真好。”   “嗯,”诸伏景光十分用力的点了点头,“zero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降谷零清楚,诸伏景光的记忆明显是停在他上一周目时的七岁,而他说的zero,不是自己,送他玩具熊的也不是自己。   于是他问:“那我呢?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唔,”诸伏景光想了又想,“zero哥哥给我糖吃,还要带我出去玩,所以zero哥哥也很好。可我答应过zero,只有他才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zero哥哥就当第二好的吧。”   降谷零笑了一声:“好,那我就当你第二好的朋友。”   仅次于zero之后。   萩原研二回来得很快,带着一个崭新的小书包和一套童装回来了,他把衣服递给降谷零,并甩出一个Wink:“怎么样?我动作稳妥吧?”   降谷零没看萩原研二到底买了怎样怎样的衣服,只是将衣服递给了诸伏景光:“衣服不合身,出去玩不方便,我们去换一套新衣服好吗?”   “好,”诸伏景光很爽快的接过衣服,小心翼翼的转交给了降谷零,“zero哥哥帮我抱一会儿小熊,我换完衣服就回来。”   “嗯,”降谷零应道,又将诸伏景光肩上趴着的猫咪给扒了下来,“我在这里等你。”   萩原研二稍稍“啧”了一声,半开玩笑道:“小降谷要是什么时候对我们也这么温柔就好了。”   降谷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你也想要体验一把‘zero哥哥’的爱护吗?”   “……”萩原研二觉得他这个笑很渗人,默默往后退了一步,退到了松田阵平的身后,“不,不需要。”   而等诸伏景光换完衣服出来后,降谷零的目光顿了顿,他听见诸伏景光在问他:“zero哥哥,我可爱吗?”   “可爱。”降谷零回复诸伏景光的语十分气温柔,而后他的目光转向了萩原研二合松田阵平,温柔的语气瞬间就不复存在了:“这是谁挑的衣服?”   松田阵平回瞪着他:“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我选的衣服吧?”   “是我是我,衣服是我选的,”萩原研二倒是很爽快的承认了,他走上前,帮幼年版的诸伏景光将上衣的兜帽戴了上去,然后指着诸伏景光兜帽上的耳朵道,“看,大猫咪!”   “……”降谷零语气沉重,“挑的很好,下次别再挑了。”   萩原研二哼唧道:“小降谷你凭良心说,是我选的衣服不可爱吗?”   “不,我只是怕你被hiro记仇而已。”降谷零默默的转开了目光,又看向了诸伏景光。   不得不说,萩原研二挑衣服是挑的真好,除了这套带着猫耳的童装可能会被恢复以后的诸伏景光记仇以外,没有什么别的毛病。   诸伏景光歪了歪头,显然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他眨巴着眼睛:“我们可以出去玩了吗?”   “当然可以。”降谷零说。   “好诶!”诸伏景光蹦蹦跳跳的走到了降谷零身边,向降谷零讨要着,“我的小书包,还有小熊呢?”   降谷零将玩具熊递给了他,眼眸微弯,又帮诸伏景光背上了书包,诸伏景光拉着书包的肩带跳了跳:“我们走吧,猫猫。”   金色的猫咪“喵”了一声,很配合的跳进了书包里,降谷零拉上了一半的拉链,留下的空余足够让猫咪钻出来,而后很自然的牵上了诸伏景光的手:“我们走吧。”   看着这对扬长而去的幼驯染,留下来的那一对摸了摸下巴,萩原研二感叹道:“小降谷真的好有‘父爱’,好适合带孩子。”   松田阵平看透一切:“还是得分人,换成其他人他就不一定这样有耐心了。”   “嗯,说的也是,”萩原研二靠在了松田阵平身上,“所以小阵平什么时候也变成幼年版给我玩玩?”   松田阵平瞥了他一眼:“想的倒挺美。”   ……   降谷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如此耐心,他面上带着温和的微笑,询问着诸伏景光想玩什么。   诸伏景光想了想,指着旋转木马道:“我想坐那个,可以吗?”   “当然可以,”降谷零说,“我去买票。”   只是听着降谷零只买一张票的时候,诸伏景光扯了扯降谷零的衣角:“你难道不和我一起玩吗?”   “可我是大人……”降谷零话音还没落下就接触到了诸伏景光可怜兮兮的眼神,于是他迅速改口,“好,我陪你坐旋转木马。”   “好诶。”诸伏景光瞬间就眉开眼笑,牵着降谷零的手要去坐旋转木马   降谷零在心里叹了口气,心道,无论是记忆中的诸伏景光还是梦里的诸伏景光,也没有这般黏人啊。   但看着幼年诸伏景光毫不掩饰的开心眼眸,降谷零想,黏人一些,也是极好的。   因为要抱着旋转木马的柱子,所以玩具熊只能交给降谷零这个大人来拿着,降谷零揪了一下小熊的耳朵,倒是直接将玩具熊给拎了起来。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拎在了玩具熊几乎没有的脖子处,坐上了旋转木马。   关于这个玩具熊,降谷零是真的没有什么印象,这一周目自然也没有送过诸伏景光玩具小熊,这个玩具熊应该是成年版的诸伏景光自己买的或者自己做的。   他提了一下小熊的脑袋,又看了眼十分开心的幼年版诸伏景光。   对于诸伏景光来说,这个玩具熊一定是十分重要的,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复刻出这个和上一周目一模一样的玩具熊。   降谷零垂了垂眼眸,也只是将玩具熊拿得更紧了一些,目光不停歇往诸伏景光的方向看去。   挺好的,他这样开心,是真的挺好的。   坐完旋转木马以后,降谷零给诸伏景光买了一个冰淇淋,和诸伏景光一起坐在游乐场的长椅上休息。   只是没坐一会儿,降谷零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公安那边的电话,不能不管,降谷零看了眼旁边的诸伏景光,只见诸伏景光此时正十分快乐的啃着双层的冰淇淋球,完全没有注意到降谷零这边动静。   降谷零一开始还是无所顾忌的在诸伏景光旁边接下了这个电话,只是他说着说着,就明白接下来要说的事,最好别让诸伏景光的这个孩子听见分毫。   于是他捂住听筒,喊了一声诸伏景光:“hiro。”   诸伏景光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嘴角还残留着一些冰淇淋。   降谷零温声道:“你在这边等我,我去接个电话。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也不要跟着陌生人走,遇到危险就叫一声,我能听见的。”   “嗯嗯。”诸伏景光抹了一下嘴角,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哥哥姐姐都有嘱咐过我的,我不会轻易被坏人给骗走的。”   降谷零这才放心的走远了一些,不过他也没敢走太远,确认诸伏景光一直在自己的目光范围内以后,他才继续接起了电话。   只是这个电话才刚刚挂断,降谷零就突然听见了诸伏景光的哭声,吓得他连忙返回到了诸伏景光的身边:“怎么了?”   甜筒冰淇淋掉到了地上,原本被诸伏景光抱在怀里的玩具熊也被搁在了一边,而不知道何时站在诸伏景光身边的工藤新一完全是一脸的无措:“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见降谷零来了,工藤新一更是眼睛一亮:“降谷警官,我就是看这孩子和景光哥长得很像,就想过来问问,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见降谷零回来了,诸伏景光抽抽搭搭的抹着眼泪,指着自己旁边的玩具熊,语气委屈极了:“这不是我的小熊,我的小熊背后缝有zero的名字,可这只没有。”   --------------------   作者有话要说:   工藤新一:我是真无辜啊 第133章 药物的副作用(完)   ============================   工藤新一真的只是一个过路的无辜人。   他本来是和毛利兰出来约会, 然后约着约着就看见了一个和他哥诸伏景光长得很像的男孩。   说真的,诸伏景光那双眼睛真的是足够显眼,虽然工藤新一没有见过诸伏景光小时候的模样, 但好歹是被诸伏景光看着长大的, 对那双眼睛真的很熟悉了。   虽然也不是除了他哥以外没人是这样的眼型, 但是一眼看上去是真的很像啊!   这孩子身边既没有同伴也没有家长,这就更按耐不住工藤新一想要上去询问的心了。   结果,工藤新一才刚走上前,就见原本还在盘玩着手中小熊的男孩突然将玩具熊丢到了一旁,然后留着眼泪哭了出来。   工藤新一: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   工藤新一发誓,绝对绝对没有比他还要无辜的人了, 真的不是他弄哭的人啊!   听工藤新一说完了全程以后,降谷零轻叹了一口气。   看来成年版的诸伏景光虽然弄回来了一个和上一周目一模一样的小熊,但里面的一些细节还是与原版小熊并不一样。   降谷零蹲下身来,示意工藤新一可以先离开,他来解决。   降谷零温声安抚着诸伏景光:“可能是我们离开之前不小心拿错了小熊,我们回去再找找好不好?”   然而诸伏景光依旧只是拽着降谷零的衣角, 泪眼婆娑的固执道:“那些都不是我的小熊,我的小熊没有了。”   “醒来的时候就来到了陌生的地方, 还看见了两个奇怪的哥哥, 我找不到zero,也找不到哥哥姐姐,可是、可是那个时候我看见了小熊, 以为是zero的小熊还在保护我, 但它不是我的小熊。”   诸伏景光的语气听起来委屈极了。   “我的熊不见了, zero也不见了。”诸伏景光圆溜溜的眼睛下垂着,虽然勉强止住了眼泪, 但他仍然是一副随时会哭出来的模样,“他们不要我了,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了。”   “怎么会呢?”降谷零轻轻握住了诸伏景光幼小的手掌,柔声道,“hiro那么乖,大家都很喜欢hiro。”   “可是、可是,”诸伏景光吸了吸鼻子,但泪珠还是落了一些下来,“可是我找不到zero了啊。”   降谷零垂了一下眸,又用手轻轻抹去了诸伏景光的眼泪。   “zero没有走哦,”他说,“zero一直一直都在hiro的身边。”   “真的吗?”诸伏景光仰着头问。   “嗯,”降谷零点头,“hiro你看看我,你觉得我是谁?”   诸伏景光大大的眼睛眨了眨,他再次吸了吸鼻子,端详了降谷零好久:“你是zero的哥哥……不,不对,你好像就是zero。”   “嗯,”降谷零点着头,声音温柔,“我就是zero。”   “那为什么zero都长这么大了,我还这么小啊。”眼泪被诸伏景光用手背全部抹去,现在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了疑惑。   “这个问题啊,”降谷零顿了顿,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他只是揉了一把诸伏景光的头发,道,“因为zero想念小小的hiro,而神明啊,听见了zero的祈望,所以就把小小的hiro暂时性的送到了大大的zero身边。hiro不是没人要了,只是zero太想念hiro了。”   诸伏景光又问:“那小熊身上又为什么没有了zero的名字了呢?”   “因为我的hiro已经长大了,和大大的zero一样,成为了大大的hiro,他不需要zero的保护了,hiro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所以小熊也不用再为zero保护hiro了。”   诸伏景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一旁还没走的工藤新一都快听呆了,他楞楞的指了指幼年版的诸伏景光,在这个时候开了口:“降谷警官,您喊这孩子为‘hiro’……他难道就是……”   难道真的还是他哥啊!   工藤新一虽然短暂的成为了江户川柯南一阵子,但是那时他的心智还是17岁的时候,并不像诸伏景光这样真正的只是一个七岁的孩童。   所以最开始他也只是觉得像,完全没想过这真的就是诸伏景光啊!   工藤新一有些恍惚的愣住了,只见降谷零对他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工藤君,毛利小姐还在等你。”   工藤新一打了个激灵,自然也没有揭穿降谷零那些明显是哄诸伏景光的话,只是仍然带着点迷茫和恍惚往回走。   组织不是已经没了吗,所以他哥为什么变成这样啊。   工藤新一是真的很茫然。   而诸伏景光又扯了扯降谷零的衣角:“那大大的zero,大大的hiro去哪里了呢?”   降谷零总不能够说“你其实是大大的hiro变成的小小的hiro”吧,于是他只是笑道:“大大的hiro知道小小的hiro要来,为了让小小的hiro有一个难忘的一天,大大的hiro就先出去了,好让我来陪小小的hiro来玩。”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但他面上还带着几分惘然,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降谷零拿出纸巾,将掉落在地的冰淇淋清理好了后又握住了诸伏景光的手:“好啦,我们继续去玩怎么样?”   “可是……”诸伏景光不知道为什么有几分迟疑,但降谷零依旧耐着心听着他说完,只见诸伏景光垂着脑袋,“可是大zero不会嫌hiro幼稚吗?”   听见这话,降谷零忍不住失了笑,他轻轻rua了一下诸伏景光小小兜帽上的耳朵:“怎么会呢,hiro这么可爱,zero怎么可能会嫌弃hiro呢?”   “真的不会吗?”   “真的不会,”降谷零说,他低着头,向诸伏景光保证道,“因为大大的zero也很幼稚,所以他从来都不会觉得小小的hiro幼稚。”   “噢。”诸伏景光抱住了小熊,回握住了降谷零的手,重新展开了笑容,“那我们去玩吧。”   带孩子向来是一个体力活,但诸伏景光自幼便很听话,除了刚刚的那一个插曲,一天下来也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不过在离开的时候,降谷零接连遇见了自己公安的下属和诸伏景光的青梅外守有里。   他的下属还好说,只是在看见谷零带着孩子的时候,有几分惊讶的恍惚,也没说什么,而诸伏景光的那个青梅则是很迟疑的看了他们许久。   “这孩子和景光长的好像啊。”外守有里说着,目光在诸伏景光身上停顿了好几秒。   因为诸伏景光的介绍,降谷零和外守有里也算是认识,此刻他咳嗽了一声,道:“只是巧合而已。”   “是吗?”外守有里似乎不太信,但她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颔了颔首,就此离开了。   不过她回去以后就和自家男朋友打着电话:“蘅南,我觉得你弟比你厉害。”   诸伏蘅南:“?”   ……   这一日就这样简单过去,甚至不用等灰原哀和宫野明美回来,诸伏景光就恢复了原状。   重新从“小小的hiro”变成“大大的hiro”的诸伏景光开始算账了,他满脸微笑的看着降谷零:“昨天,发生了什么?”   降谷零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目光:“hiro你还记得吗?”   “你是希望我记得呢,还是希望我不记得呢?”诸伏景光将玩具熊重新放回了原处,审视着这一群人。   降谷零没敢说话。   “我怎么依稀记得,有人占了我的便宜呢,zero哥哥?”   诸伏景光后面那句称呼咬字极重。   “咳,”降谷零咳嗽了一声,“那你还是不要记得比较好。”   诸伏景光瞪了一眼降谷零,然后将目光转向了萩原研二:“萩原,你是买衣服买上瘾了吗?把我当奇迹□□来玩是吗?”   诸伏景光记得很清楚,昨晚在降谷零送他回来以后,萩原研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堆衣服,亮着眼睛撺掇他换上,口中还振振有词:“这件可爱,嗯,这件也可爱,小诸伏你都换一遍就好了。”   萩原研二也心虚的移开了眼睛:“我这不是想着,第一件衣服就已经得罪了小诸伏你,那还不如多换几件衣服,多得罪几次。”   “……”诸伏景光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而且!”萩原研二抱着沙发上那堆没有带走的衣服,眼睛亮闪闪的看着诸伏景光,“难道小诸伏不觉得我选的那些衣服很可爱吗?要是那些衣服不给小‘小诸伏’换上的,那就只能留给哀酱了,会浪费掉的。”   “行。”诸伏景光捂了一下额头,又看向了松田阵平。   最无辜的松田阵平被他看得一脸懵:“看我干嘛?我可是什么都没做的啊!”   “嗯对,你确实什么都没有做,”诸伏景光点了点头,“所以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松田阵平:“啊?”   “松田,你长得一点也不像坏人。童言无忌,你别放在心上。”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瘫在沙发上吐槽:“你这歉不如不道。”   金色猫咪在这时又从卧室钻了出来,这次他没敢跳到诸伏景光怀里,只是用脑袋蹭了蹭诸伏景光的裤脚,惹得诸伏景光将他抱了起来。   猫咪舔了舔爪子,一副“看吧看吧,只有我才是最乖的”骄傲模样。   诸伏景光无奈的点了点他脑袋,然后看了这一圈的三个大男人,目光又对准了降谷零:“zero啊,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啊。我今天起来的时候接到了我爸妈的电话,他们问我,我是什么时候瞒着他们结婚生的孩子,zero啊,你说我该怎么回答?”   降谷零:“……”   降谷零捂住脸:“怎么传成这样了?”   “有里以为我是我的孩子,去和我堂哥说,我堂哥去问高明哥,然后他问的时候我爸妈刚好在场,不就变成这样了吗?”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笑得很无奈。   “如果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麻烦,不要再带‘我’出去了,可以吗?”   他真的不想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个孩子来,而且这个孩子还是他自己啊!   降谷零正欲回答,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降谷零扫了一眼手机内容,然后咳嗽了几声:“没关系的hiro,我们有难同当了。”   诸伏景光:“?”   降谷零答:“我舅舅也来问我什么时候有的孩子了。”   诸伏景光:“???”   萩原研二眼睛一亮:“那下次小小诸伏再出现的时候,交给我来带吧,我和小阵平不怕被传谣言!”   诸伏景光:“????”   松田阵平:“???”   诸伏景光脸上的笑都快维持不住了:“‘我’是我们四个的孩子?”   松田阵平则道:“为什么要扯上我啊!”   萩原研二:“诶嘿?”   --------------------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没有啦   感谢在2023-05-18 01:41:09~2023-05-18 16:18: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苍雨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宁语兰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宁语兰、雪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