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师尊可观不可撩   作者: 苏三酒   简介:   【1V1双洁,前期情商低后期撩人黑化师尊攻x前期磨人精后期清冷偏执徒儿受】   “阿远,唤声夫君听听。”男人惹得楚寒远浑身轻颤,闷哼出声。   “唔,辞镜...你为老不尊!”   “老?”男人嗤笑,动作越发生猛,“本尊便是再老,也是能满足了阿远的。”   *   九岁的楚寒远仰着头满眼慕孺的看着男人:“师尊,您爱酒,徒儿就用这散落的桃花瓣为您酿制些桃花醉可好?”   辞镜:“好。”   十五岁的楚寒远得知男人受了伤:“师尊,徒儿做了噩梦,想与师尊一起睡。”   辞镜:“可。”   二十岁的楚寒远遇到了原书主角,心生悲戚:“师尊,您答应过徒儿不再另收弟子的。”   辞镜抿唇:“日后,他便是你师弟。”   二十三岁的楚寒远放手一搏给男人下了药:“师尊,徒儿喜欢您。”   辞镜暴怒:“滚!”   被迫闭关了二十年,楚寒远冷情冷心,眼中再无辞镜。   没想到师尊的画风突然有些不对...   辞镜看着眼前的青年,眼中闪过红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阿远这身衣袍甚是好看,就不知...这衣袍下的风景如何?”   楚寒远:“???”   师尊这是脑子坏掉了?骚话张口就来?还是他出关的姿势不对?   *   楚寒远:他是神我便是神,他入魔我便是魔,我这一生也只会追随他一人,君生他生,君死他亡。   辞镜:阿远,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本尊手里,与本尊同棺,生生世世也只能与本尊纠缠。   *   排雷:作者格局不大,逻辑死,文笔废,一切为了谈恋爱! 第1章   丁勉在飞升之即带着一众妻妾跪在一座衣冠冢前,磕了三个响头。   “师尊,徒儿不日便要飞升,可惜您再也见不到了。”   他苦笑着:“如若师尊没有坠入魔道,徒儿飞升仙界是不是也会像其他道友一样有师尊照拂。”   “徒儿不后悔杀了您,自古正邪不两立,徒儿不能眼看着师尊误入歧途。”   丁勉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赵婉怡轻触了他一下。   “夫君,还有很多事务尚未理清,我们不可久留。”   丁勉点了点头站起身,看了这墓碑良久,终是与众女子一同离去,一旁散落的树叶忽然无风飘起,像是送别...像是欣慰...   全文完。   ——   “神他妈的送别欣慰??这就完结了??男主不是号称足智多谋聪明绝顶?辞镜大人是为了救他堕魔的他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楚寒远暴躁的将手机扔的好远,不浓不淡的剑眉紧蹙着,明明长成一副清冷嫡仙的好模样,此时嘴里吐槽的话却完全与往日里大相庭径。   “这丁勉到底是有多蠢,那个什么白莲仙子他才认识几个月,就随便说了两句辞镜大人善待他是别有目的的话,这蠢货居然真的就去怀疑养育了他足足二十五年的师尊。”妄他下班回到家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硬生生撸文撸到将近凌晨四点钟,最后给他看这?烦躁的一把拽掉领带,走进浴室,胡乱的冲了个澡,准备睡觉。   在上床之前,他光裸着身子路过落地镜前时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带着潮气的发丝柔顺的自然垂落,桃花眼透着慵懒与不耐,平日里隐藏在衣服下的身材并没有别人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肌肉的线条虽不是健美模特一般发达的肉块,却也是处处充满着爆发力。   楚寒远就这样静静盯了好一会儿,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错开了眼。   他知道自己生了个好样貌,但是!有什么用?   他那个浪到飞起的发小都有了男朋友!他没有!   这就是出生在书香门第的悲哀,恪守礼节,温尔儒雅,逢人带笑,举止有度...   想他楚寒远二十九岁还是个母胎solo的小处男,面对家中老人的逼迫,他也尝试过去跟女人交往,清纯的也好妖艳的也罢,接吻下不去嘴,上床硬不起来。   就在他被第N任女朋友骂成性冷淡之后,心情烦躁的把他发小拽出来喝酒,聊着聊着他发小就贱兮兮的给他推荐了这本名叫《傲世嫡仙》的小说,说里面有个小炮灰跟他名字一样,还说什么男主的师尊肯定是他的菜。   他看起来像是会看小说的人吗?   ...他是。   脑子一抽找出来看了看,确实有个角色名字跟自己一样,是男主他师尊收养的一个弃婴,在男主还没出现之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死了,书中也仅仅是提到了他几次。   呵呵呵,连个炮灰都不如。   秉着反正也看了开头不如继续看下去的心思,楚寒远沦陷了,莫名其妙喜欢上书中的人。   一袭黑衣冷酷无情,唯有面对着男主时才会露出生硬的淡笑。   可惜就是眼神不大好居然会喜欢男主这货,为了救男主入了魔最后还被主角领着后宫团给打了个灰飞烟灭。   楚寒远叹了口气,精致的脸上露出了少许哀怨。   如果辞镜大人不是纸片人该有多好啊,我一定会好好待他,不会像男主那个蠢货一样辜负他。   看他对待男主的样子就知道,那个冷硬狠厉的男人动起心来,只有至死不渝。   这个荒谬的念头一闪而过,楚寒远甩了甩头钻进被窝,不由得自我吐槽,果然是单身久了,连书里的人都不放过。   抱着枕头在上面蹭了蹭,迷迷糊糊中呢喃了一句,幻想着梦中能与辞镜大人相见。   “辞镜大人...”   楚寒远并不知道,在他熟睡后,被遗忘在角落里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房间里的空气逐渐扭曲,床上的人面色平静,仔细一瞧,他的胸膛不再起伏,竟是没了呼吸。   ——   “楚师弟...楚师弟...你醒醒,长老走过来了。”被这声音吵的心烦,手臂又被人轻推着,楚寒远一脸不耐的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白胡子老头,嗯??长袍?   楚寒远一脸懵的四处看了看自己所在的环境,古香古色的,却又不是楚家老宅的陈设,自己明明刚睡着,难道他是在梦中?   那白胡子老头拿着戒尺拍了两下桌子,声音威严怒瞪着他:“楚寒远,作为辞镜剑尊的唯一弟子,上早课的第一天就敢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这等顽劣,想来是本长老讲的这些东西入不了你的法耳了?”   辞镜剑尊??唯一徒儿??   自己这是梦到了傲世嫡仙中‘楚寒远’第一次上早课的场景吗?可是书里明明没有这段啊,莫不是自己执念太深,在梦里自动形成了这么一段场景?   那长老眼见着楚寒远没有搭理他,面对他的责问居然还敢分神,气的吹胡子瞪眼,抬手拿着戒尺在他身上打了两下。   “怎么着?本长老同你说话你还分神,这性格真真儿的是被剑尊给娇惯坏了,一会儿别走,待本长老一起去到仙尊面前好好说道说道。”说完便拂袖转身,不再去看愣神儿的楚寒远。   “楚师弟,你完了,这事儿要是被你师尊知道,你怕是又要生生卧床好些日子了。”出声提醒的那个少年是宗主的小徒弟林彦君,黝黑的脸上此刻充满着同情的看着楚寒远。   这剑宗人人都以为辞镜剑尊的唯一徒弟备受其师尊宠爱,若不是他曾见过被辞镜师叔责罚过后遍体鳞伤的楚寒远,他也会那么觉得。   楚寒远没有留意这少年说什么,动作有些迟缓的抬手,揉了揉被戒尺打的发疼的肩膀,这梦未免太真实了吧?居然会感觉到疼痛。   直到下课时被灰衣长老御剑带到一座高峰上,楚寒远还是一副傻傻的样子,显然只坐过飞机的他,头一次知道御剑飞行的滋味。   他就这样被灰衣长老提溜着后脖领子拽到了一个男人面前。   那男人一袭玄衣,如墨般的长发被松松挽起,棱角分明的脸庞面无表情,剑一般墨黑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之中,骨指分明的手正拿着一块巾布擦拭着他的本命剑——赤血剑。   灰衣长老面色有些拘谨,松开楚寒远,向男人拱了拱手:“参见剑尊。”   “何事。”男人连头都没有抬,依旧在擦拭着那把已经被擦的反光的剑身,耳畔传来男人低哑且毫无波动的声音,楚寒远心头猛的跳了两下。   玄衣,血剑,剑尊....   楚寒远激动的粗喘了两声,灼热的视线猛的向男人射去,这个男人是...辞镜大人! 第2章   这目光或是太过炽热,男人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他,眉头微皱,眸中闪过厌恶。   “剑尊,是这样的。今日您的徒儿在老夫上早课时偷懒睡觉,老夫说了他两句,谁成想这厮如此顽劣,不顾老夫的劝导不说,居然还在老夫训诫之时分了神,因这小子是您的徒儿,老夫不敢做什么责罚,所以...”   辞镜挥手把剑收了回去,目光冰冷的看着楚寒远,淡色的薄唇轻启:“长老所言,可是真的?”   “辞...师尊...”楚寒远被男人冰冷的目光刺得有些难受,不由得低下了头,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恐惧感,本能的唤了声师尊。   “是,还是不是。”辞镜显然没有那么多耐性,又看楚寒远一副窝囊废的样子更是来气。   楚寒远缩了缩脑袋,底气不足的回了句:“是...”   “你往日学的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了?”辞镜厉声呵斥,四周的空气逐渐凝固,瞬时之间恐怖的威压袭卷而来,楚寒远脸色煞白,动弹不得,特别是小腹处,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一般,他扑通的一声跪在地上,娇小瘦弱的身躯不受控的发起了抖。   艰难的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嘴里满是血腥味。   就在楚寒远觉着自己快要爆体而亡的时候,这股威压忽的一松,一口鲜血喷口而出,他体力不支的瘫倒下去,浑身透着血丝,一旁的灰衣长老眼看这种情况顿时不敢言语,抬袖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连头都不敢抬。   他怎么也没想到辞镜剑尊对待自己的徒弟会这么狠。   本来他是想着让这位给自己个口头承诺,以后他也好方便管教,或是亲自教育一番,让这孩子长长记性,可眼前这场景哪里像是在教训,这简直就是准备断其性命啊。   这...并不像他人所传一般,备受其师尊宠爱啊!   “师...尊...”   楚寒远用尽了仅存的力气抬起头,对上男人冰冷的凤眸,那里面满是寒冰,无一丝情绪,看向自己之时,让他觉得自己在这男人面前已是一滩死物。   艰难的喘着气,筋骨几近断裂的剧痛让楚寒远彻底清醒了过来,自己好像不是在做梦,刚刚那股子窒息感更不会是梦里会感受到的。   饶是他阅读过不少名著古卷也难免不惊异自己此时的状况,他...好像穿到了《傲世嫡仙》的这本书里,也如愿的见到了日思夜想的辞镜大人。   楚寒远苦笑,就是这见面的方式他有点承受不来。   少年眼中的情绪变幻莫测,辞镜大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   大掌扣住少年的天灵盖,楚寒远紧张的闭上双眼心里抖了抖。   他知道男人这举动是在探测原主有没有被夺舍,他不确定这人会不会探查到什么,如果真的发现了...   想来下一秒,也就是自己命丧黄泉之时了。   辞镜皱眉,收回神识,他并没有探查到什么,可楚寒远给自己的感觉很奇怪,看向他的眼神不再怯弱,没有惧怕,更多的是莫名,这突然的变化不是被夺舍...莫不是被打傻了?   “元长老,你先回去吧,过些时日待这孽徒养好了伤自会回去上课,想来那时,他也断不敢再做与今日相同的事。”   元长老忙拱了拱手,劝解道:“尊上,今日之事...”   辞镜自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有些不耐的抬手打断他:“本尊心中有数,下去吧。”   “是...”   待到元长老退下,楚寒远颤颤巍巍的想要站起来,结果因为使不上力又摔了回去。   “唔,好痛。”他可能真的骨头都断了,辞镜大人的冰冷狠厉果然名不虚传。   “废物。”他这幅样子惹得辞镜更是厌烦,性格阴沉,本没什么资质修炼,还不刻苦,现在到了年纪去上早课居然还敢冠冕堂皇的在课堂上睡大觉。   当初收他为徒本就不是本意,现在一看,还真不如最开始一掌拍死来的痛快,看什么师徒之缘,怕什么有违天道?   被骂了。   楚寒远心里囧了一下,这废物的锅他是背定了,原主到底是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居然让辞镜大人这么厌恶他。   扁了扁嘴,还未长开的小脸可怜吧唧的看着男人,大眼里透着水光:“师尊...徒儿好疼...”这小模样可怜的很,一股奇异的感觉在辞镜心底蔓延开来,他这徒儿是在与他撒娇?   可能是从来没人会在堂堂剑尊面前表现出这幅神态,我们的剑尊大人难得的有些愣神儿。   “师尊...”稚嫩的童音又在耳边响起,辞镜低头看了他半晌,终是俯下了身冷硬着表情将他抱入殿中,这次没死,也算这废物命大。   忍着疼痛,楚寒远尽力的往男人怀里钻了钻,小脑袋瓜儿轻轻的蹭蹭辞镜的玄衣领口,偷腥似的一脸满足。   他昨天还在感叹自己如果能遇到辞镜大人这样的男人该有多好,今儿就干脆见到本人了。   楚家在华国是赫赫有名的书香世家,树大招风,楚家人的一举一动都被有心人盯着,走错一步就有可能被对头抓住把柄然后万劫不复,作为楚家长孙的楚寒远更是被授予众望,二十出头的年纪便被楚家家主派去管理楚家名下最高等的学院。   楚寒远很累,做一个别人眼中完美的人真的很累,他喜欢男人但是不能给家族蒙羞所以他不能爱人,长时间的心里压抑让他不得不在固定的时间吃一些药物缓解,也可能是被压抑的过了头,他渴望书中辞镜对待丁勉那样的感情,生与死,眼中只有那一人。   对于穿书这件事他反而没有什么抗拒心理,反而松了一口气,唯一觉着对不起的就是祖父与父母对自己的栽培和厚望。   不过,幸好自己还有个上高中弟弟,倒还不至于会让楚家断子绝孙,楚林铮啊,你给老哥争一口气多生两个孩子,这样就算自己不在父母身边也会多几个人替自己尽孝了,也不枉老哥帮你兜了那么多烂摊子。 第3章   现在他的目的就是尊从本心为自己活一下,既然见到了想要见到的人,他想留在他身边,不想看他再像书中那般爱上一个不值得的人,最后落下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他想要这个男人爱上他,他会对他好的。   又是这样复杂的眼神,辞镜把楚寒远放在床榻上,刚要起身却发现怀中的人儿白皙瘦小的拳头紧紧握着自己的衣领,神色一凛,冷声道:“放手。”   “哦...哦...”楚寒远思绪回笼,忙松开自己的爪子,迟钝的看着辞镜,现在他想什么都是多想,才这么大点儿的体格...还是先收敛点能确保自己健康长大为好,这师尊动不动就搞这么一下,他是有点受不了,最起码他需要有一个成年人的身躯才能想别的。   床榻上浑身是血的小孩儿软萌软萌的看着自己,那股奇异的感觉又来了,压下心底的疑惑,辞镜不由问了一句:“今日的教训你可服?”   “嗯嗯,徒儿服,今日之事是徒儿错了,还望师尊不要对徒儿失望才是。”楚寒远洋装的一脸乖巧,扮演这九岁孩童完全都不突就,看向辞镜的眼中全是慕孺,这演技若是放在现代,最底也是个影帝级别的人物。   这让辞镜诡异的有些愉悦,这废物现在这样可比以前阴阴沉沉的样子顺眼多了。   若是真的及时矫正了性子,面对这样的徒儿他闲来无事之时也乐的好好教导,虽说被他废了修为,不过他有都是丹药让其恢复。   如若他再变成之前顽劣的模样,就别怪他这个做师尊的清理门户了,以免未来某一天他会酿成大错。   “甚好。”辞镜满意的点了点头,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洗髓丹递给了楚寒远:“这是洗髓丹,如今你重伤在身,疼是疼了点,却可使这药性发挥到极致,你可敢?”   楚寒远才没想那么多,辞镜大人喂他毒药他都能二话不说的咽进去,这男人...真好看呀...“敢的,是现在就要吃吗?”   “此时正好。”   楚寒远点了点头,怯怯的问了句:“师尊...您可以喂给我吗?”眼下他这情况惨了点,细小的手臂根本抬不起来,只能像辞镜求救。   “可。”辞镜面无表情的坐在他身侧,取了一颗丹药出来送到楚寒远的嘴边。   “吃罢。”   楚寒远张开失了粉嫩尽是苍白的小嘴儿,含下丹药的同时,似是无意的舔了舔辞镜的指尖。   濡湿的触感让辞镜愣了一瞬,也没有多想的收回了手。   这药刚下肚,成功偷了一波腥的楚寒远只觉得自己小腹处开始发热,这热气顺着经脉就去四肢百骸,结果还没等他想舒服的发声喟叹,突然的剧痛让楚寒远尖叫出声。   “好疼!!啊!!”   这疼痛比刚刚辞镜的神识威压来还要猛烈,他感觉自己的筋骨被一寸一寸的打断,浑身早已被冷汗浸湿,苍白着脸想要挣扎,偏偏一动不能动。   “师尊...救救我...好疼啊!!”眼里的金豆子开始不要钱的往下掉,楚寒远咬着舌根双眼逐渐开始失神,意识飘离。   好痛...真的好痛...   他会不会死掉啊,他才刚刚见到辞镜大人没多久...就要死了吗?   还没有开始勾搭这个男人,他好不甘心啊...   “凝神!”辞镜凌空在楚寒远身上点了几处大穴,冷冽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   楚寒远微微回神,透过朦胧的双眼看向床边的男人:“师...尊...徒儿...徒儿不想离...开师尊。”   “莫说傻话,闭上眼聚气凝神,顺着为师的真气走。”辞镜把他扶起来摆成了打坐的姿势,大掌贴着他的后背为他灌输真气,他让他死是一回事,被这洗髓丹活活痛死是另一回事儿,他辞镜的徒儿要是在洗髓的过程中死了,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顺着真气走吗?   还好他带着原主的记忆,原主这几年大概唯一会的就是这聚气打坐了。   楚寒远闭上双眼凝神,开始还是一片黑,慢慢的他看到了一束光,下意识的顺着那抹光的方向走。   不知过了多久,楚寒远睁开眼睛,神色有些迷茫。   这就...不疼了?   这时一股恶臭涌进他的鼻腔,让他差点把前几天吃的饭都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味儿?伸出手想要捂住鼻子,却发现自己的手掌上满是黑色黏腻的液体。   ???   猛的低头,果然...自己浑身都是这种黑色液体,所以...这恶臭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楚寒远嘴角抽了抽...这洗髓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恐怖,他这个样子要怎么出去啊?   会不会熏到师尊?   小心翼翼的从床幔探出头,左右都看了看。   “师尊?您在吗?师尊?” 第4章 墨莲决   等了一会儿还没有人回应,楚寒远松了口气,师尊没在。蹑手蹑脚的跑下床榻,刚要偷偷跑出去就被进来的辞镜抓了个正着。   “醒了?”   楚寒远吓了一跳,又被辞镜身后的日光刺的眯了眯眼,竟是天亮了吗?   “师尊...徒儿这是洗髓了多久?”   提到这件事辞镜勾了勾唇,语气欣慰:“我徒洗髓整整洗了七日,他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辞镜满意极了,他没曾想瓦砾不是瓦砾,打磨了一番居然成了璞玉,看来,他应该要好好正眼看一看这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弟子了。   辞镜这抹笑容晃的楚寒远愣了神儿,又听他这么说眉眼满是兴奋,连这一身脏污都给忘记了,小手握住辞镜的衣摆晃了晃:“真的吗?那师尊可还欢喜?”   难得好心情,辞镜也没在意楚寒远的动作,点了点头:“欢喜。”   得到肯定,楚寒远的眸光更亮了笑得牙不见眼。   这傻傻的样子落入辞镜眼里可不怎么好看,小人儿浑身都乌漆麻黑的,只有那眼白和一口小牙异常明显,有些好笑,无奈道:“去寒泉净身罢。”   楚寒远这才想起自己一身黑不溜秋的脏污,忙胀红着小脸跑了出去,他肯定有一阵子都不敢再面对师尊了!   简直丢死人!   直到整个人浸泡在寒泉之中,楚寒远才反应过来。   这寒泉不是只有师尊才能泡的吗?师尊他居然让自己进入寒泉!!!   控制不住的傻笑着,心里更是得意。   能不得意吗?原主从来没有来过这里,那丁勉更是跟师尊整整相处了二十五年才下了两次寒泉。   自己才跟师尊相处了几天,师尊就让自己来了。   哼,原主和师尊相处的日子才不算呢,他就是特别的。   “啦啦啦啦啦~”   哼着小曲儿悠哉的泡着澡,可能是穿成小孩子的缘故,楚寒远做出这幼稚之事居然毫无违和感。   寒泉别看名字挺冷的,其实它是一处温泉。   这是当年辞镜的师尊凌云尊者为当时还是幼童的辞镜,而特意从剑宗禁地引进来的。   整个剑宗除了剑尊这有,也只剩宗主那里有一处了,却还不够辞镜这里四分之一大小,足以见得辞镜剑尊在剑宗内举足轻重的地位。   身上乌黑的油污总算被泉水化的干净,恶臭也消失不见,楚寒远这才把衣服穿上小跑着回了正殿,辞镜此时正坐在高位上闭目养神,听到了声响睁开了好看的凤眸。   只见楚寒远跪在他的下方规规矩矩的给他磕了个头。   “徒儿寒远,给师尊请安。”稚嫩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着,正儿八经的模样可爱极了。   “起罢。”辞镜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楚寒远恭敬的坐在辞镜左下首的位置上,有些拘谨。   初见辞镜大人那日他是真的很激动,后来又替原主受了过,意识一直不大清楚,做了很多不规矩的举动,此时清醒着面对正主,说实话他心里怕的紧,生怕哪点惹怒了面前的男人。   “怎的拘谨起来了?”   “回师尊,徒儿怕惹了师尊不快,师尊会不要徒儿。”面对男人的疑问楚寒远还是如实的说了出来,反正他现在是个小孩子,正值心思敏感的年岁,这样的反应倒也没什么不妥。   果然,辞镜并没有任何怀疑:“无妨,只要我徒不消极懈怠荒废了功课,或把心思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为师是不会把你赶走的,尚可随意些。”   不该放的地方,楚寒远细细想着...那窥视师尊,可算大罪?   “是,徒儿保证以前犯过的错绝不会再犯,徒儿会好好上早课与长老学习大道,也会好好修炼师尊交于徒儿的心法...”   “那心法不必再学了。”楚寒远的话被打断,听到辞镜这么说心不由得一紧,不用再学了...是什么意思?自己才刚穿过来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这可不行!   楚寒远慌乱的起身,扑通一下跪在男人身侧,双眼含泪哀求着:“师尊,可是您尚未消气?师尊若是心中有气,怎样的责罚徒儿都可以承受,还请师尊不要放弃徒儿。”   辞镜起身拉起他,无奈的神情明显的挂在了脸上,叹了口气:“那日为师动了想要清理门户的心思,用了五成威压废了你的修为。”干燥的大掌擦掉了悬挂在小孩儿羽睫上的泪珠:“怎的这么爱哭?”   楚寒远不敢作声,只觉着自己背脊发凉,那日...原主竟真的惹得师尊动了杀心,莫非原主是这么死的?   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显然是不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辞镜摇了摇头。   罢了。   墨色衣袖一挥,一道红光钻进楚寒远的眉心,脑海中突然出现一本书的残影,楚寒远愣了一下,忙查看,只见脑海之中浮现了几个大字【墨莲决】。   “这...”满脸疑惑的看向辞镜,楚寒远不解。   “此心法适合你,先前的那本莫要在修炼了。”   这孩子虽是他当年云游之际在云雪山脚下不得已捡回来的,名义上说是师徒自己却从未管过他什么。   九年来他一直断断续续的在闭关,要么就是出去云游领悟剑心,也没和这孩子见过几次面。   当初的那本心法是他某次出关看这孩子到了差不多的年龄,根基却不好,性格更是阴沉不讨喜,随便扔给他一本外门弟子的修炼心法。   那些内阁长老座下的弟子尚有专门的心法修习,作为堂堂剑尊的徒弟居然修炼那外门心法属实寒碜了些。   他本没什么善心,当初救了此子一命已经仁至义尽。   谁曾想在他真真动了杀心之时这孩子会全然悔悟,想来他之前做的那些缪事也只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罢了。   说来也是,他现在也不过八九岁的年龄,从小又没有亲人在身边,他这做师尊的又不与其亲近,性子偏了些也不属意外。   这次因祸得福,这孩子能在自己手下捡了一条命,在最好的时机吃下洗髓丹,这也是他的造化。 第5章 辞镜舞剑   “谢谢师尊。”   ——【墨莲决】   这是当初凌云尊者在一处秘境中发现的,便带回宗门想给予辞镜修习,偏这心法不适合辞镜,凌云尊者无奈,就把它放置在储物戒中蒙了灰。   别人不知道这是一本什么心法,并不代表楚寒远不知道。   这可是千年前一位大能的独创心法啊。   千百年来一直在有人追寻,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万般珍贵的心法会在剑尊这里,还宛如废品一般丢在储物戒。   此时又拿了出来传于自己,这可是当初丁勉都没有的待遇。   “回去修炼吧,修行之路要稳扎稳打,切记不可操之过急。若有不懂的地方便来问为师。”辞镜再次闭上眼睛,恢复了楚寒远刚刚进门时的姿势。   “那...徒儿先行告退,就不打扰师尊休息了。”   “去罢。”   楚寒远福了福身,便退出了大殿。   ——   吐了口浊气,楚寒远睁开眼,小脸儿上满是严肃,皱着眉头沉思,距离他修炼这墨莲决第一重已经有半个月了,也只是堪堪摸到了些门槛。   因着内力被废的原因,原主的记忆中除了今天掏哪个灵鸟的蛋,就是如何躲过修炼,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虽然有些奇怪,楚寒远却并未深想。   唯一称得上让他高兴的就是原主没跟外人接触过,那天也是他第一天去上早课,就算他突然转变了性格也不会引起怀疑。   现在自己只能抓紧修炼,尽量在男主出现之前与他拉开修为,这样以后如果有什么意外他也不会处于被动。   就是不知自己这修炼进度是快是慢了...   不然...去问问师尊?   这念头一动也就收不住了,整理了下仪容洗了把脸,倒蹬着小短腿跑到正殿。   诶?没在吗?   楚寒远失望的耸拉下脑袋,他都已经半月没见到师尊了...   好想他啊...   垂头丧气走出大殿,不远处传来了些声响,楚寒远动了动耳朵仔细一听,是桃花林的方向,忽的他眼睛一亮拔腿跑了过去。   果然,在桃花林中央的空地那处他看到了身着一袭玄衣的人在练剑。   是师尊!他不敢靠的太近,只能放慢脚步远远的躲在一颗桃花树下呆呆的看着舞剑的男人。   血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四周的桃花花瓣在空中凌乱的飞舞着。   剑气破空,带着劲风扫过散落的数片桃花落叶,随着那一招一式,停滞,回旋。   满园的淡淡幽香流入鼻腔,楚寒远几乎屏息凝视。   玄衣墨发,剑气凛冽。   若说最初的好感仅是执念作祟,那么现在...   楚寒远把手附上左面胸口,扑通!扑通!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那人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猝然间那血剑脱手而出,凌风带着花瓣冲他刺来。   楚寒远似是呆住了一般,竟一动不动的傻站在原地。   原还在数十米之外的男人神色一凛,脚尖一用力顿时飞身而来,修长的大掌握住剑柄,凌厉的剑气让楚寒远闭紧了双眼。   “胡闹!”辞镜把剑收入识海,那凤眸带着怒意,楚寒远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师尊...”   “可有伤着?”小孩一脸的怯意,辞镜叹了口气,放轻了语气:“为师练剑之时不易分心,下次莫要隐了声响。”   因着是在第七峰,是他的地盘,所以每每练剑时,他总会全身心投入,不必忌讳会有人在背后偷袭。   楚寒远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又免不得一顿罚呢,别说师尊还会用五成威压,就是来一成,他也不想再受了。   “徒儿知道了。”   辞镜点了点头,漫步到前方不远处的凉亭里,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楚寒远迈着小腿紧跟在男人屁股后面,觉着吃力干脆跑了起来。   “找为师何事?”这孩子能找到这里来,可见是先到过大殿的,若没什么事也不会执意找寻自己。   “师尊,这墨莲决徒儿钻研了半月有余,徒儿愚钝只是堪堪摸到了门槛。”   竟修炼了半月便摸到了门槛吗?   “我徒何来愚钝?那墨莲决晦涩难懂,为师当年观摩此心法时,也不敢肯定会像你一般仅用半月,看来这心法与我徒缘分极深。”辞镜颇为满意的端起玉盏喝下里面的酒,心中感叹,他这徒儿自记事起便资质平凡毫无修炼之心,没成想他那次教训竟叫这孩子开了窍,再加上这洗髓丹的辅助,资质更是爬上了顶峰。   “原来如此,徒儿还以为是自己个儿蠢笨,未见师尊之前,还怕师尊厌弃呢。”听了辞镜这话,楚寒远松了口气,又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一脸庆幸,还好还好,原主的资质并没有影响到自己。   “我徒若一直保持这赤子之心,为师定然不会厌弃了你。”见小孩笔直的现在那里,辞镜失笑,昂了昂首:“坐吧,站的那么拘谨做什么。”   楚寒远这才扑红着小脸坐在毕竟对面,双手托着下巴直勾勾的看着男人,那眼里的欢喜都要溢出来。   “师尊刚刚舞的可是子午剑法?”   辞镜点头:“正是。”又见他正满眼渴望的看着自己,轻笑:“想学?”   “嗯嗯嗯。”楚寒远的脑瓜点的如捣蒜,能不想学吗?   这子午剑法可是辞镜大人的成名剑法,更是用了这剑法横扫这片大陆的剑修,后期丁勉又得了这子午剑法的真传,他...也想学。   谁知辞镜摇了摇头,道:“这子午剑法你可是学不成了。”   楚寒远呆愣了一瞬,有些失望,纳闷的问道:“师尊,这是为何?”   “这子午剑法要搭配着子午心决才可修习。”   原来是这样啊...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学那墨莲决了,再好的心法又能怎么样。   辞镜失笑,他这徒儿的情绪完全都表达在脸上,那眼中的光更是肉眼可见的暗了下去,宽慰着:“莫要丧气,这子午剑法你是学不成,待你把墨莲决修到第二重,为师便把与它同生的九莲剑法教于你,可好?” 第6章 桃花醉   九莲剑法??   这本书中出现过这个剑法吗??   算了,不管怎么说,既是墨莲决的相生剑法,应该不能差到哪里去,想到这楚寒远点了点头:“谢谢师尊,徒儿定不会让师尊失望。”   “那便好。”   话题就此结束,气氛突然显得有些冷清。   楚寒远眼珠一转,看了看四周散落的桃花瓣,又想到辞镜嗜酒,心里便有了个主意:“师尊,这桃林散落的花瓣可以赠予徒儿吗?”   “你要这些花瓣作甚?”   楚寒远脆声道:“徒儿见师尊爱酒,就想着用这些桃花瓣为师尊酿一些桃花醉来孝敬师尊。”   辞镜诧异,他怎的不知他这徒儿还会酿酒?   知道辞镜生了疑心,楚寒远早已想好了应对理由,解释道:“徒儿平日里就爱看些个杂书,桃花醉的酿制法子,是徒儿从书里学到的。”说完偷偷给自己翻了个白眼,这谎话倒是越说越溜了。   这桃花醉是为他家那位爱喝酒的爷爷学会的,爷爷喜欢喝烈酒又不喜欢太浓的酒味,当初找这桃花醉的方子时他可是吃了不少苦头,这可是他压箱底的技能,一定要用上。   “也好,想酿便酿罢。”   得到了应允,楚寒远大喜过望,心中闪过一丝谋算,只要师尊喝惯了自己酿的酒,以后追夫的路上怕是会容易很多。   此时的辞镜还不知道,自己早就被这看起来很单纯却时时刻刻琢磨着勾引自己的徒儿惦记上了。   眼看着辞镜玉盏中的酒见了底,楚寒远忙站起身为他斟满,把狗腿的样子做的淋漓尽致。   辞镜看了也是好笑,这孩子顶着一张稚嫩的脸,处处讨好于他,当真是被他以前的冷淡吓怕了,“我徒可是惧怕为师?”   “徒儿...不怕...”   怎么能不怕,前几日深入骨髓的痛他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就凭这辞镜大人喜怒无常的性子,怕是几条命都不够死。   斜睨了眼这孩子的表情,知他说的话是假话,倒也没有戳穿,继续问道:“是吗?那你可记恨为师?”   楚寒远扬起脑瓜对上了那墨色的双眸,坚持了几秒钟又堪堪低下了头,“徒儿怎么会记恨师尊?”就算恨也应该是原主恨,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为师当年把你捡了回来,又将你扔在这第七峰不管不顾,这几年来你过的不如一个外门弟子,这样...你当真不怨恨为师?”   楚寒远抿了抿唇,不敢抬头,小声回道:“怨的。”   “哦?”辞镜饶有兴致的抬了抬眉峰,示意他说下去。   楚寒远先是小心翼翼的抬头偷瞄了男人一眼,见他没生气,低下头继续道:“自徒儿记事起,见到师尊的次数屈指可数...虽说徒儿之前没有下过这第七峰,却也清楚像徒儿这般大的同龄人都是有师尊在身侧教导的...”   边说边回想原主干过的蠢事,暗骂了一声,这蠢货可没想过这么多,他只是单纯的无心修炼而已,自己还要替他圆回去,还好这货的身体现在是自己的,倒没酿成过什么大错,不然还真不好编。   不过,他倒是可以借由这次机会,与辞镜大人变的亲近些,毕竟...会哭的孩子可是有糖吃的。   “徒儿不知,为何师尊不像其他人的师尊一样教导徒儿修习,心中怨恨。想着是不是自己平日里太过乖巧,师尊觉着放心才不怎么往徒儿身上费心思。”   楚寒远说到这走到辞镜身侧跪了下来,眼中的泪花晶莹:“徒儿没有亲人,在徒儿心中师尊已是至亲,所以徒儿犯了蠢,做了那些错事妄图引起师尊的注意...那日师尊大怒,徒儿险些丧命才幡然悔悟,徒儿以前做的那些只会令师尊更加厌恶,还不如把心思放在修习上,或许这样可得师尊的重视。”   辞镜没有说话,凤眼微垂看着跪在自己身边的小人儿,原是这样吗?自己只是纯粹的厌恶他,不想教导他,竟能让他想出这么多理由安慰自己吗?   心底的某处开始变得柔软,这感觉来的奇妙又有些复杂。   楚寒远没有注意到男人的情绪转变,试探性的把双手放在男人的膝盖上,见他没有推开自己,才放心的把头埋了上去,哽咽着:“徒儿已改过自新,还求师尊多看一眼徒儿。”因低首露出的颈项,纤细的只要辞镜轻轻一掐就会断掉。   这幅毫无戒备的姿态让辞镜刚刚才开始柔软的心瞬间崩塌了一角,他终是叹了口气,抬手抚掉了楚寒远青丝上落的桃花瓣,“莫要哭了,为师亦有过错,以前的事大可不必再提。此后,你我师徒二人便在这第七峰相依为命,可好?”   “好!”楚寒远重重地点头,又想起了宗门大比后进入剑宗的男主,“师尊,那您以后...还会再收弟子吗?”   如果能趁机断了师尊收男主为徒的可能,那之后的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大抵不会了。”本就没想过收徒,既然天命难违受了一个,他自不会在收第二个。   楚寒远呼出一口气,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埋在男人膝间的小脸儿哪还有刚刚可怜兮兮的样子。   辞镜拍了拍楚寒远的头顶:“起身吧,以后莫要动不动就跪了。只要不算过分,为师以后也便不会再罚你。”   惯会看人脸色的楚寒远怎么会现在起身,此时见男人正是心软的时候,抬首对上那双凤眸,耍赖皮似的抱住辞镜精健的小腿摇头:“徒儿难得与师尊亲近,还望师尊再让徒儿多抱会儿。”   这话说的,辞镜哑然失笑:“你这孩子,倒是会顺杆爬。”   罢了,难得他这徒儿如此娇憨可爱,不复之前的拘谨,便随他吧。   “嘿嘿。”   第七峰顶,无数朱粉嫩的桃花盛开,微风轻扬,那散落花瓣随风飘零,下起了桃花雨。   而在桃林深处,凉亭之中,玄衣男子一手执酒,一手轻抚着少年的头,凤眸之中尽是无奈,垂落在腰间的青丝与之缠绕,雪衣少年仰头嬉笑,岁月静好。 第7章 因祸得福   “师弟..楚师弟..楚寒远!你等等我。”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楚寒远这才停下脚步回过头。   林君彦喘着粗气,瞪了楚寒远一眼,埋怨着:“怎着师兄这般叫你,你偏是不回头。”   楚寒远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林师兄,方才师弟想事情想的入了神,没听见后面有人叫我。”尴尬了,冷不丁被人叫做师弟他没怎么缓过神。   话说这原主与林君彦也不算太熟吧??怎着这人还是个自来熟?   “算了。”林君彦不在意似的摆了摆手,两人并肩走进学堂。   此时时辰还早,长老还没有来,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一起说些闲话。   “楚师弟,那日.你回去,师叔可有罚你?”两人的师祖是一个师尊的师兄弟,林君彦称辞镜为师叔也没什么不妥。   “罚了。”楚寒远老实的点点头,盘腿坐在蒲团上,心里不由感叹,这蒲团在现世之时也只是在寺庙中见过,没成想有朝一日他居然也坐上这蒲团了。   林君彦更加好奇,继续问道:“那可像上次一样严重?”   知道原主上次被罚受重伤时,林君彦随他师尊来到第七峰见到了那时浑身是血的原主,楚寒远也不奇怪他会这样问,继续点了点头:“师尊震怒,废了我的修为。”那语气平淡的,好像被废了修为是什么家常便饭的事。   他这边说的平淡,不代表其他人会跟他一样,果然,一听他修为被废,林君彦双目瞪圆,一脸不可置信:“什么!那你现在..”   “哎,林师兄有所不知,我可能快被师尊赶出剑宗了。”楚寒远一脸的忧愁,看的林君彦的脸也皱成了一团,语气更加焦急:“怎么会这样??那..那你就没有求求师叔吗?”   “当然求了,可师尊他...哎...”噗,这林师兄也太可爱了吧。   “你自小就在剑宗长大,这突然被赶出去要怎么活下去?”   “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若是实在不行,也只能沿路乞讨为生,或是卖身为奴,总要活下去。”楚寒远一边说着一边偷摸注意林君彦的表情。   “这么可怜啊...实在不行...我去求我师尊向师叔求求情吧...”   林君彦这幅模样属实搞笑,楚寒远再也绷不下去,笑出了声。   “???”他这一会愁一会笑的表情,让林君彦有些怀疑他这师弟莫不是被刺激的得了失心疯。   “不逗你了,我虽被师尊废了修为,倒也因祸得福习得了更高的心法,师尊大度,见我认错诚恳便也给了我改过机会。”再逗下去这人都快掉眼泪了。   “好你个楚寒远?居然敢逗弄师兄?!”林君彦举起手作势要打他,楚寒远忙拱了拱手认错:“师兄莫气,师兄莫气。”   面前的人气呼呼的不再看他,枉费自己那么关心他,这小子道好,拿自己寻开心。   见他是真生气了,楚寒远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连声讨好着,更是说了当时的状况,当然,和师尊之间的亲近被他自动省略掉了,那是他的宝藏,他才不与别人分享呢。   “当真?”   “当真!师尊说以后他都会指导我修炼的。”   林君彦惊叹:“师弟还真是因祸得福了。”   “若早知这样会得师尊重视,我早就去死一死了。”做戏要做全套,这林君彦心思单纯,一点也不像书中说的阴险狡诈。   看来那本书的世界观是围绕着男主的视角去看的,既然这样,他还不如趁现在多拉拢些人,最后就算是与这剑宗有什么纠葛,也要他们不愿动手才好。   这林君彦最后死的极惨,看他是真心关心自己的份上,以后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这时,元长老负手从侧殿走了进来,见楚寒远过来上课,愣了愣倒也没说什么。   一堂早课的时间是一个时辰,元长老一边讲课一边观察楚寒远,见他端坐着认真听讲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这孩子是彻底悔悟了。   下课后,楚寒远拒绝了与林君彦一同回去,等众人走光后他才见到走在最后的元长老,忙迎了上去:“元长老。”楚寒远俯了俯身,抬手行了个礼。   元长老顺了把胡须,问道:“可是有事?”   “弟子是来向元长老请罪的,那日弟子顽劣,辜负了元长老的一番教导,还望元长老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弟子。”   原来是这事儿,元长老反应过来,笑道:“还以为是什么事儿,你小子上课第一天就睡觉给老夫属实气的不清,那日老夫本想着让你师尊管教一番,没成想差点害你这小子送了命,如今见你面色红润无一丝重伤未愈的模样,可是大好了?”   楚寒远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大好了,那日惹得师尊大怒,弟子也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因祸得福,得了师尊重视,也算一件幸事。”   见他笑的没心没肺,元长老也是无奈:“你倒是个好满足的,既然能得剑尊重视起来,确实算得一桩幸事,还望你以后保持本心,莫要再变的那般顽劣。”   “弟子谨遵教诲。”   元长老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小子现在的性子倒是讨喜的很,以后剑尊再次闭关,若是瞧得上老夫,有什么不懂的便来此处找我吧。”   楚寒远欣然接受,看来这元长老对于他当日受罚,险些丧命的事有些愧疚,今日才这般好说话:“那弟子就先谢过长老了。”   “回去修炼吧。”   “那,弟子告辞了。”告别了元长老,楚寒远摇摇晃晃的御着剑回到第七峰,结果降落的时候直接摔个狗啃食,最没想到的是,这一幕恰巧让辞镜撞见了。   入眼帘的是一席墨色的衣摆,楚寒远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在往上看便是辞镜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吓得他忙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磕磕巴巴的唤了声师尊。   辞镜先是看了眼地上的飞剑又看了看楚寒远,眼底情绪莫名。 第8章 共浴,辞镜受伤?   被他这淡漠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慌,楚寒远倒蹬着小腿到辞镜身边拽住他的衣袖晃了晃,试图撒娇:“师尊...”   “可是摔疼了?”   哈?楚寒远懵了一下,眨巴眨巴双眼,反应过来辞镜原来不是在生气自己连御剑都御不好,顿时眉开眼笑。   把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些,小脸就差埋进辞镜怀里了:“疼,师尊,徒儿连御剑都御不好,是不是太过蠢笨了。”   嘴上说的可怜心中却是腹诽着,疼倒是不怎么疼,但既然师尊您问了,当然是要往惨里说咯。   “我徒重新修习,一时掌握不好也是情有可原。”说完,辞镜手中凌空出现了一支玉瓶递到楚寒远面前:“这是玉肌散,用在伤口处不日便可痊愈。”   楚寒远跟得了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稀罕了好一会儿,才收进怀里。   见他这举动,辞镜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块墨色玉佩,亲自挂在了楚寒远的脖子上,交代道:“这玉佩与储物戒相同,滴血认主后,来日若是得了什么东西,也好有放置之处。”   “谢谢师尊。”楚寒远用剑锋划破了手指,把血珠抵在玉佩上面,又用意念把刚刚辞镜给的玉肌散收了进去,这才美滋滋的拿着它瞧了好半天,心里不由得嘚瑟起来。   这是师尊送给他的第一件东西呢,哦不,是第三件,第一件是那洗髓丹。   “好了,回去修炼吧,为师有事要去拜访一位旧友,不日便归,为师不在的这几日,莫要荒废了修行。”   师尊说的旧友,应该是书中提过几次的原华真人吧。   书中写着那原华真人是位散仙,久居深山不问世事的,不知师尊找他到底所为何事。   楚寒远松开握着的墨色衣角,一脸乖巧道:“徒儿知道了,师尊来回的路上要注意安全,徒儿等着师尊。”这句注意安全说完他都想骂自己了,在这修真界...谁还能轻易伤了堂堂剑尊。   辞镜倒是觉得新奇,自凌云仙尊飞升后,便没人与他说这样的话了:“回去吧。”说完唤出赤血剑,飞身离去,独留下楚寒远一脸羡慕的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自己啥时候能修炼到这种境界,那到时候不就谁也不怕了。   羡慕归羡慕,他也知道这修仙之路要稳扎稳打,没有捷径可言,只期盼着自己道路顺遂,在主角出现之前尽快到达一定告诉才好。   此时谁都没有想到楚寒远一语成偈,这一分别竟是几年,辞镜带伤归来,楚寒远知其原因后更是疼的揪心。   -----   夜幕低垂。   第七峰正殿内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少年端坐在蒲团上,周身的青光忽明忽暗,少年此时眉头紧皱脸色煞白,额角的汗珠顺着那刚刚有些棱角的轮廓滑落下去,像是遇到了瓶颈。   忽然砰的一声,青光大作,清冽的莲花香瞬间充斥在大殿的各个角落。   过了片刻,少年慢慢睁开双眼,额心的青光一闪,竟是出现了一片莲花花瓣。   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少年动了动手臂,关节处噼里啪啦作响:“终于突破这墨莲决第一重了,修为也到了筑基中期,要知道,十五岁便是筑基初期的以称得上位天才,更何况是中期,看来这墨莲决会让众人眼馋也不无道理,这才是第一重,便已足足拖下同期修炼者的大半修为了。”   没错,这少年就是在辞镜离去一年后便开始闭关的楚寒远。   楚寒远站起身,感觉浑身上下紧绷的慌,低头一看竟是衣服小了,喃喃自语道:“我这是闭关了多久,连衣服都小了,也不知师尊他回来了没有。”   若是还在闭关也罢,这出关了还见不到师尊,心里难免空落落的,好想师尊呀。   垂头丧气的回到侧殿,找了身换洗衣服,想着去寒泉泡一会。   没成想到了寒泉竟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透着雾气可以看到那人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绸缎般的发尾浸在泉水之中,上身未着寸缕,肌肉的线条微微凸起,凤眸轻闭,表情有些慵懒。   楚寒远语气带着惊喜的喊出声:“师尊!”   正在泉中闭目养神的辞镜闻声睁眼,注意到少年眉心处的一片花瓣印记,勾了勾唇:“可是突破第一重了?”   摸了摸额心还未隐去的印记,楚寒远有些失望,没想到辞镜回来的第一句便是跟自己说这个,不过也提起精神,看着男人:“是,徒儿不负师尊期望,刚刚突破了第一重。”   “如此甚好,下来罢。”   楚寒远愣了愣,师尊这是让自己与他共浴吗?   这惊喜也来的太突然了吧?   “怎的?莫不是嫌弃为师不成?”   “不不不...不是,徒儿怎会嫌弃师尊,徒儿只是心中欢喜一时没反应过来。”边说边退下那身不合身的衣袍,跳入泉中。   或是修炼这墨莲决的原因,楚寒远才十三岁,身高却比同龄人来的修长,白皙如玉的肌肤上已显现出肌肉的雏形。   “过来。”辞镜摆了摆手,示意他到自己面前。   楚寒远咽了口口水,刚才见到师尊有些兴奋没注意到这些,现在...   赤裸的师尊正在眼前...这要他...   “发什么愣?”   楚寒远回神,忙移到辞镜面前,恭敬道:“师尊。”   辞镜未回话,抬手扣住楚寒远的手腕,一息真气探入,楚寒远下意识的想要反抗,刚凝聚起来的真气便被打散,那气息绕着楚寒远的经脉游走了一圈,最后撤了出来。   想起刚刚自己下意识的举动,楚寒远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能对师尊如此防备,见辞景面无表情,以为他生气了,忙解释道:“对不起师尊,徒儿一时没反应过来...”   “无妨。”辞镜打断他的话:“我徒有这等戒备之心是好事。”   楚寒远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突然看到男人肩膀上的一缕殷红:“师尊,您受伤了?”皱着眉头也顾不上其他,忙到男人背后。 第9章 寒远这是害羞了?   果然,男人身后一道狰狞血印从左肩直至右侧腰迹,一半伤口在寒泉中浸泡的发白。   “不必担忧,无碍。”辞镜侧了侧身子,显然对身后的视线有些不适,自师尊飞升后,人人便只记得他是至高无上的辞镜剑尊,却再无人关心他受伤与否。   孤身一人足有百年之久,他早已习惯了。   现如今,露出这等神色的,居然会是当年不得不捡回来丢在一边不闻不问的小毛头。   这种感觉来的莫名,他却难得并不讨厌。   “不行,师尊不可以泡在水里,这伤口要趁早上药才是。”   楚寒远此时早已乱了阵脚,那还管的上辞镜说了什么,这伤口晃得他心中抽疼,竟把现代的常识带到了这里,一心想着伤口不能碰水,拉着辞镜的胳膊要他快些起身。   “寒远。”   楚寒远呆愣住。   时间就此静止,除去水流声清脆绕耳,这四周静的居然连呼吸声都可听见。   男人第一次唤他的名字,不是冷冰冰的我徒,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会有如此动听的时候,男人的声音不复般往日冷漠,有些慵懒,又有些温柔。   “师..师尊?”动了动干涩的喉咙,勉强让自己冷静一些。   “这寒泉可使伤口尽快愈合,你怎的忘了。”   “...”楚寒远尴尬的抽了抽嘴角,他真的忘了。   “呵呵...”低哑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辞镜竟然笑了。   他这徒弟,以前怎未发现他如此可爱,看来这些年他错过了不少趣事,想想竟有些遗憾。   这笑声回荡在耳边,楚寒远只觉着自己从耳朵酥麻到后脊骨,耳垂有些发烫。   师尊这笑声,简直太撩了。   辞镜被他这小模样逗的又笑了两声,大手拉着楚寒远的手腕让他坐在自己面前,调侃道:“寒远这是害羞了?”   此刻楚寒远的脸越发的涨红,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浸在水中,低着头不敢与辞镜对视:“没..才没有..就是..就是师尊唤了徒儿的名字...徒儿觉着异常的好听罢了。”   想他加上现世已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还会这样轻易害羞,楚寒远不由得埋怨道,都怪师尊太撩人了。   “那为师日后便这般唤你,可好?”辞镜想着,如今这孩子性格讨喜,又如此依赖自己,他何不偏宠着一些。   楚寒远一头扎进辞镜怀里,抱住男人精壮的腰身:“当然好!徒儿最喜欢师尊了。”   他当然乐不得这样,前几年才刚刚与辞镜亲近些,还未等多相处,辞镜便出了远门,这一走就是六年,这次回来也不知是哪个举动触及了辞镜的内心,让这男人主动与自己亲近,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都这般大了,还这般喜欢与为师撒娇。”辞镜无奈的伸手摸了摸怀中人微湿的发丝,没推开他,只当他是依赖自己,并没多想什么。   “年幼之时徒儿好不容易能与师尊亲近,师尊便出了远门,一走就是好几年,徒儿日盼夜盼,总算把师尊盼了回来,徒儿当然要把这几年未撒过的娇统统撒一遍才过瘾。”   这话说得可怜,辞镜也只能纵容。   抱了好一会儿,楚寒远想到了什么,身形微退,抬头看向男人,问道:“师尊不是去拜访旧友,怎会伤的这般严重?”   这世间能伤到辞镜的人寥寥无几,此次伤的这般重,怕是辞镜主动做了些什么。   “那日在桃花林,徒儿与为师交心之后,为师想着自你入门便没送过你什么,便去旧友那里为你寻得一味药,好让你这修仙之路更为顺畅。”   “那师尊可寻到了药?”   “寻到了。”   说到这,楚寒远不解,眉头轻皱着:“既然师尊寻到了药,那这伤?”   “为师在回来的路上突然想到你那日御剑,兵器并不趁手,因着修习墨莲决,为师这里也没有适合你用的灵石为你炼制本命剑,便转了路线,去了趟魔渊深处。”   “魔渊深处?”迷茫了一瞬,楚寒远猛地回想起书中写过这么一个地方。   魔渊深入有一魔兽,名唤腾蛇,其性亦正亦邪。   按正常来说腾蛇本不是魔兽,而是上古仙兽,奈何它犯了过错,被镇压在暗不见天日的魔渊深处已有千年。   虽被镇压,腾蛇那里的宝物倒是不少。   在书中,辞镜坠魔后因着喝醉了酒误闯了魔渊深处,后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这眼珠子恨不得长到头顶的腾蛇认了主。   可想而知,认了坠魔的辞镜为主,这腾蛇过得有多荒凉,因为辞镜天天惦记这他的宝物想要变着法子的送给主角。   不过最后他死的也凄惨,与辞镜一同被主角重伤,打入碎魂崖。   那师尊此次前去,莫不是为了腾蛇的那些宝物??   “相传魔渊深处,腾蛇宝物众多,更有一至宝,清幽石,为师拿着等价之物相换,谁知那厮脾气不大好。”   果然...楚寒远不知道现在应该感动还是翻白眼。   这腾蛇上一世就被师尊欺负,这一世居然还是这样,不得不让他感叹一句,好可怜一条蛇。   “徒儿不想要什么本命剑,只要师尊不受伤便好。”   “皮肉伤罢了,并未伤及要害,我徒不必担忧,为师要闭关些时日,出关之后便把九莲剑法教与你,你且安心修炼。”   楚寒远撇了撇嘴,心中郁闷,刚回来又要闭关,看来自己这追夫之路实在遥远。   “莫要苦着脸,此次闭关仅是炼器,不日便可出关。”   楚寒远的心情没见半分好转,别过头,闷声嘟囔:“师尊当年也是这般说的,结果一走就是多年。”   辞镜失笑,这孩子怕是记住这件事了,不由得又在他的头顶揉了揉:“为师跟你保证,最多月余便出关。”   虽然心里不乐意,却还是明白辞镜是为了自己好,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师徒二人聊了一会,见天色已晚,辞镜泡了没多久,便起身回房休息。 第十章 同榻而眠   这寒泉之中没了辞镜便也无趣,楚寒远在辞镜离开后没一会儿也回了住处,洗漱了一番便倒在床上,抱着枕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突然他眼珠一转,唇角勾起露出一抹坏笑。   自己现在是一个想念师尊良久,好不容易等师尊回来,心思敏感又脆弱的孩子,因着没有安全感跑去师尊那里蹭一宿...   应该不为过吧。   想到便做,楚寒远立刻站起身抱着枕头往外跑,跑到门口想到了什么。   他把手伸到腿根处,哆哆嗦嗦的不敢掐下去。又想到辞镜,心里一横,咬着牙一用力,当时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泪珠子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吸了吸鼻子,想着这样够可怜了吧,迈着步子扑腾扑腾的跑到了辞镜那屋开始敲门,那敲门声急的就跟身后有鬼追他一样。   正打坐的辞镜猛地睁开眼睛挥开了房门,谁知竟是自己那徒儿红着双眼,仅穿着里衣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   “这是怎的了?”辞镜招了招手示意他快进来。   楚寒远关上门蹭的一下上了辞镜的床,坐在床角一边抹眼泪一边看着辞镜,时不时还抽搭两下。   辞镜皱眉,干燥的大手替他擦掉了脸上的泪水,问道:“怎的哭了?”   “徒儿..嗝..徒儿做了噩梦..嗝..梦见师尊被那..被那腾蛇重伤..徒儿再见..嗝..再见师尊时..师尊竟是成了一具尸体...嗝..徒儿...徒儿...哇!!!”   楚寒远越说越悲伤越说越控制不住,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哭声肝肠寸断的,听的辞镜眉头皱的更紧,心中更是无奈。   果然这孩子还是被他那伤给吓到了,当年他们师徒二人刚刚缓和了关系他就一走数载,想来这孩子心中的安全感比之前来的还少,伸手把他抱入怀里拍着他的脊背轻哄着:“莫哭,莫哭,只是梦境罢了,寒远不怕。”   楚寒远当然听不进去,一直哭着,这哭声持续好久,辞镜也不厌其烦的轻哄着。   直到嗓子哭哑了,楚寒远才停慢慢了下来,双手却紧紧地攥着眼前的衣襟不撒手。   “哭够了?”   楚寒远想回答哭够了,开口竟打了个嗝。   “真不知你这孩子到底是什么做的,竟是这么爱哭,六年前是,这六年后亦是。”辞镜不由取笑道,这若是他人在他面前这般哭闹,他早就一巴掌给人挥出去了,他原本讨厌软弱动不动就哭的人,谁知换成他这徒儿,他竟只觉着怜惜和好笑,倒没什么其他的情绪。   “徒儿只是惦念师尊,师尊莫要笑话徒儿。”楚寒远一开始本来想着装样子哭两声就算了,没成想这哭着哭着就收不住了,那被他编造的梦境越说越真实,说的连他自己都深信不疑,这时清醒过来,涨红着脸埋进辞镜怀中,不想让他看见。   “呵呵...”   “师尊!”   谁知辞镜这次笑出了声,楚寒远恼羞成怒,用力拽了拽手中的布襟,示意始作俑者别在笑了。   “为师不笑了,寒远可该出来了?”   楚寒远这才从男人怀中退了出来,手却半无撒手之意,他通红这小脸,嗓音因着刚才大哭变得喑哑,语气有些惴惴不安:“师尊...”   “怎么了?”辞镜看了眼胸前被拉的松散的衣襟,又见他犹犹豫豫的神色,问道。   “徒儿...徒儿想与师尊一起睡...”听闻这话,辞镜沉默着看了楚寒远一会儿,就在楚寒远被他看的有些心虚,松开他的衣襟准备放弃的时候,辞镜才轻声说了句:“可。”   得了应允,果然见少年刚还一副委屈的表情顿时喜笑颜开,连忙铺了铺床,然后拽着辞镜的手臂讨好道:“那师尊,我们快些入寝吧,您刚回来一定很累了。”   辞镜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在继续打坐,顺着他的力道躺下身来。   楚寒远嘴角的弧度勾的更大了,喜滋滋的挥手,凌空挥灭了烛火,躺在了男人身侧,更无赖似的抱住男人的腰,这才心满意足闭上眼睛。   临睡着前他还在想,哭是一项体力活,以后得着重使用,不然太累了。   直到耳边鼾声轻起,辞镜微睁看向羽睫上还有些濡湿的少年,现如今正睡的甘甜,似是做了什么好梦,嘴角微勾着,纤细的手抓着他的衣襟往他身边靠了靠,生怕他不见了一样。   他这徒弟啊,倒是有些小心思,怕这做的梦境是假,没有安全感才是真,方才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差一点就把他蒙骗过去了。   不过此子眼神清澈,心思纯净并无一丝坏心,他便没心思去戳破。   想来真的是依赖自己想与自己亲近吧。   真真儿是个孩子啊...   想到这再次闭上眼,自己也好久未真正入睡过了,今日便陪着这孩子好好睡一觉罢。   翌日,楚寒远悠悠转醒,半眯缝着眼,映入眼帘的是墨黑色的床幔。   唔,什么时候他的床幔变成黑的了,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算了...这不重要。   又闭上眼睛翻了个身,习惯性的把腿搭在枕头上。   嗯??   这枕头的触感有些不对,怎么变大了?还硬硬的?   不算舒服的质感让楚寒远皱着眉头睁开了眼。   !!!!   他他他他他他...他正窝在辞镜的怀里,那大腿还骑在辞镜的腰上!!   除了外面时不时传来灵鸟的叫声,这屋里静的可怕,就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随着睡意渐退,昨日的记忆逐渐回笼,楚寒远更是大气不敢喘一下,不由心生懊恼。   昨日太过冲动,忘了自己有骑着东西睡觉的习惯,还好师尊未醒,自己要赶紧把这腿移开,不然他昨日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福利就没了...   楚寒远不知道的是,早在他睁眼的一瞬间,辞镜便已清醒。   从未与人共榻过的辞镜难得生出些趣味,想要看看昨日耍心眼儿的徒儿今早起来会是什么反应。 第11章 疼,师尊轻些   直到感觉到腰间有动作,清楚这人是想逃跑,伸出大手一把抓住了那纤细的脚踝,这把正在努力把自己的腿往下挪的楚寒远吓得汗毛都立了起来,差点尖叫出声。   刚有些长开的桃花眼小心翼翼的往上瞄,直接对上那只大手的主人....   手一哆嗦,这种情况下楚寒远的舌头有些打结,心虚的打了声招呼:“师师...师尊,早安。”   辞镜好笑,“我徒这舌头,莫不是被哪只贪吃的猫儿叼走了?”   “没没..没,师尊可否放下徒儿的腿...徒儿..徒儿想入厕。”这场面属实太一言难尽了,楚寒远想借着入厕的由头赶紧跑,没想到辞镜禁锢着他的手一动不动。   “师...师尊..”脚踝处传来的热意让楚寒远耳根泛红,他这师尊又开始犯规了。   辞镜慢条斯理的坐起身,斜睨了他一会儿,缓缓道:“寒远昨日那巧如簧舌的嘴皮子呢?今日怎的磕磕巴巴说不出话了?”   楚寒远听这语气,面色一白,张了张嘴不敢说话。   他能说什么,他这点伎俩全让辞镜看透了。   这时,辞镜松开手,楚寒远有些僵麻的腿得到了释放,忙规规矩矩的跪在那儿,低着脑瓜,认怂。   “徒儿错了。”   他这一副凭君发落的样子差点给辞镜气笑了。   本想着等这小家伙睡醒了让他知道哄骗师尊的后果,没想到他认错倒快。   骨指分明的大手掐住楚寒远尚有些婴儿肥的脸:“我徒认错倒快,哄骗为师之时怎不想着自己做错了。”   “唔,疼...师尊轻些...”楚寒远不敢反抗,只敢睁大双眼装可怜讨饶着。   辞镜这手劲儿大的,他脸上的肉都被捏麻了。   “疼些能记住教训,为师尚且知道你有些聪明,偏这聪明劲儿都用在这儿了。”   “哄骗师尊是...徒儿不对...可是...唔...可是徒儿是真的想念师尊嘛...师尊可否松开贵手..徒儿这温润如玉又俊俏的脸...都快被师尊捏变形了...变形了以后找不到道侣可怎么办...师尊....”   辞镜凤眸一挑,好笑道:“小小年纪竟开始想着未来道侣了?”   “师尊,这您就不懂了吧,食色性也~ 嘶-疼疼疼。”   见这小孩儿越说越过分,辞镜手下用力:“越说越荒谬!”   “是是是,徒儿嘴贱徒儿说错了,师尊您再不松手,徒儿真的要毁容了,这毁了容的面相不被姑娘喜欢,师尊莫不是要一直养着不成。”   “为师养你还是绰绰有余。”辞镜冷笑了一声松开手,在那被捏红的软肉上轻拍了两下:“莫贫了,起床洗漱罢。”   阙着嘴揉了揉脸,楚寒远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奥。”   磨磨蹭蹭的回了自己房间,正洗脸的时候就听辞镜给自己传音:“为师先行闭关,你且好生修炼,无聊之时大可下峰走走。”   便没了话音。   ——   辞镜闭关后,楚寒远用了半个多月巩固了修为,觉着无聊便决定听师尊的话去宗门里四处转转。   自打他穿过来后,除去最开始的那一年会去上早课,接下来的这几年都在闭关修炼,一直都没能好好逛一逛堪称宗门之首的剑宗,也是时候出去刷个脸了。   换了身绛紫色长袍,衣摆处绣着仙鹤,黑发束起以银冠固定着,这是亲传弟子才可穿的服饰,内门弟子是浅蓝色,外门弟子则是白色。   御剑下山后,楚寒远来到了一处空地,慢悠悠的走着。   今日好似有什么活动,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楚师弟!你出关了?”在楚寒远四处打量之际,不远处指挥这众弟子忙碌的林君彦看到了他,见到了熟人楚寒远有些高兴,大步走到林君彦面前冲他拱了拱手:“林师兄。”   林君彦豪爽的笑了两声,调侃道:“怎着师弟闭关几载,还与师兄这般客气了?”   “这里弟子众多,师弟总不能不顾身份让师尊蒙羞不是。”   他初次露相,总不能让有心人抓住错处,谁知林君彦笑的更大声,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心眼子,还是与小时候一般,多得很!”   显然他还是没有忘了当年楚寒远逗弄他的事,楚寒远温润一笑,却暗暗抽了抽嘴角,抬手揉了揉发麻的肩膀,他这师兄还真是跟以前一样...不拘小节,这两下若没有真气护体,非得把自己拍吐血了。   “林师兄,这位师兄看着面生...不知是哪位长老的亲传弟子?”说话那人身着白衣,拿着一把扫帚,年岁不大,见楚寒远穿着亲传弟子才可着的服饰,清澈的眼中满是好奇。   “你说楚师弟啊?”林君彦抬手搭住楚寒远的肩膀,介绍道:“你们面生也属实正常,这位可是辞镜剑尊的亲传弟子,常年居住在第七峰甚少下山,就连我也是在这小子九岁时才认识他的。”   这话惊得众弟子面面相觑,忙放下手中的活低头扶手冲他行礼:“师弟(妹),见过楚师兄。”   这阵仗反而给楚寒远吓了一跳:“众位师弟师妹不必多礼。”   “竟是辞镜尊上的亲传弟子吗?”   “这位师兄看起来温润如玉,相貌更是好看的紧。”   “原来辞镜尊上已有弟子了,得宝贝成什么样,这时才舍得让这位师兄露面。”   “这位师兄真好看。”   “....”   众弟子议论纷纷,每句话都清晰的传进楚寒远的耳朵里,心中汗颜,面上却不显。   那位提问的弟子也很惊讶,也庆幸自己并无不敬之处,他刚刚见这人穿着绛紫色的衣袍,又与宗主小徒弟关系要好,他还以为是前六峰哪位峰主或是长老的亲传,没成想竟是剑尊的徒弟。   这里的人越聚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怎的如此喧哗!”   这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传入耳中,楚寒远体内真气一秉。   众人转头一看,吓的忙跪地拜见。 第12章 众位师伯   这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传入耳中,楚寒远体内的真气一秉。   众人转头一看,吓的忙跪地拜见:“弟子等,参见宗主,参见众位仙尊。”   其他弟子跪地参见,连刚刚嬉皮笑脸的林君彦此刻也变得严肃,俯首拜见:“君彦见过师尊,见过众位师叔。”   “寒远见过宗主,见过众位师伯。”   听林君彦对几人的称呼,楚寒远忙低首跟着行礼,原来这几位竟是剑宗的各峰峰主。   “免了。”云澜仙尊也就是宗主扶了扶衣袖叫众人起身,视线却落在楚寒远身上:“寒远?可是辞镜师弟当年带回的婴孩?”   当年他们师兄弟几人见冷情冷心的辞镜历练归来,怀中居然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这可让他们几人稀罕的紧。   “回宗主,正是。”   云澜仙尊点了点头,吩咐道:“其他人快些散去,做好手中劳作。”吩咐完又看了眼楚寒远二人:“你们两个,随本尊来。”   楚寒远自然领命,暗自嘀咕,这宗主有点严肃,自己刚刚是不是哪里出了错?   不应该啊?他是随着林君彦行礼的,姿势应该对吧。   随着宗主与各位峰主来到一座大殿内,楚寒远恭敬的站在大殿中央看着几位入座。   一时之间大殿陷入沉寂,四面八方的视线一直打量着他,让楚寒远冷静的表情差点绷不住。   “哈哈哈哈哈,众位师兄,咱们若是再看下去,这孩子怕是要吓到了。”忽然,坐在宗主右手边第三位的人大笑出声。   楚寒远望眼瞧过去,此人身着红衣,手执逍遥扇,应该是第六峰峰主,白黎仙尊。   “还不是辞镜那家伙,居然真的把这孩子养大了,着实不让人震惊。”说话的是白黎仙尊身侧的人,蓝衣,判官笔,第五峰峰主莫言仙尊。   “此子能健康长大,实属难得。”宗主右手第一位摸了把胡子,看着楚寒远,面无表情的脸上若有所思,好像真的好奇他是怎么长大的。   灰衣,拂尘,是第二峰峰主,文昌仙尊。   “二师兄说的在理,小师弟那般性子,此子能活着便是奇迹。”此人不似其他人穿着拘束,怀抱着一把开山刀,双目如牛,足足有两米之高,想来这便是第四峰峰主,止战仙尊。   “师侄不必紧张,你这几位师伯是真真儿的好奇,以你师尊那样的性子是怎么养活一个孩子的。”这最后一位,眉心一点红,想来就是第三峰峰主修元仙尊了。   楚寒远毕恭毕敬的行了大礼:“侄儿仰慕众位师伯已久,如今才迟迟拜见,还望众位师伯莫要见怪。”   白黎仙尊摇了摇逍遥扇,调笑道:“快些起身罢,若是让你那师尊瞧见了,还不绞的我们天翻地覆。”   “瞧见了倒好,本尊可是好久未与小师弟过招了。”   坐在首位上的云澜仙尊没好气的瞪了止战一眼:“你可消停会儿,莫不是忘了当初你第四峰差点塌了的事儿?”   止战仙尊经此一提醒,瞬间蔫了,摸了摸鼻子,呐呐道:“谁知小师弟那么不经逗,本尊不过就是把他那桃花林的花都砍掉了吗?”   噗!   这止战仙尊是真的厉害,书中提到过辞镜剑尊除了最宝贝那丁勉,再来最喜欢的就属那片桃花林了。   就连堕魔之后也不惜耗损修为,也硬生生把第七峰山顶的桃花林给移植到魔域。   楚寒远看止战仙尊的眼神瞬时就变了,万分佩服,这位仙尊不一般啊!   接收到少年的敬佩眼神,止战仙尊抽了抽嘴角,这小子...倒是与他那师弟的性子完全不一样。   没错过两人的互动,云澜仙尊面色不变道:“你也莫要拘着,咱们这剑宗亲传弟子本就很少,如今辞镜师弟既然允你下峰,想来也有他的考量,且坐吧。”   “是。”   “师弟,快来快来。”林君彦像是得了特赦,忙挥手让楚寒远坐在他身边。   “你这皮猴,比你师弟年长了几岁还这般不稳重,多跟人学一学!”   被师尊教训到习以为常的林君彦挠了挠头,嬉皮笑脸的回道:“嘿嘿师尊,您也知道,弟子从小性子就这样,您这让我学寒远师弟这般,就不怕弟子学个不伦不类呀。”   见林君彦被训斥,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怕林君彦心生不满,楚寒远忙打圆场:“大师伯,师兄性格开朗,为人更是重情重义,侄儿很是羡慕师兄。”   “你们两个关系倒好。”   云澜仙尊满意的点了点头,此子心思纯净,却也不乏谋略,天资聪慧,看来辞镜师弟将这徒儿教导的很是成功,君彦与他多些相处再好不过。   “师侄如今已是筑基中期,可要参加此次宗门大比?”   宗门大比?   楚寒远面露疑惑。   刚在门外见那些人都在忙碌,竟是为了宗门大比吗?   见他不解,林君彦不由问道:“师弟没看我传于你的玉简?”   玉简?楚寒远面露惭愧:“师尊半月前出行归来,因着心生欢喜便没注意别的,一直承欢在师尊膝下,师尊闭了小关后,这半月我也在巩固修为...并没有多注意其他...”   林君彦翻了个白眼:“你都快成了修炼狂了。”   楚寒远无奈:“师尊时常督促,我总不能给师尊丢脸。”   “现在知道也不晚,你师兄我可是报名了的,师弟可别落于下乘。”   “此事还得请示一下师尊...”   “不必。”   楚寒远话还没说完便被大殿门口低沉的声音打断,看清来人,楚寒远激动的站起身,心生喜悦,连着语气都轻快了不少:“师尊,您出关了!”   林君彦也收敛了神色,行着礼:“侄儿见过小师叔。”   辞镜轻身一跃,下一秒便出现在白黎仙尊下首的位置坐下。   “你二人且坐下吧。”   “是。”林君彦坐下后,不像之前的嬉笑,反倒坐的端正严肃的很。   视线落在他紧攥着衣摆的手上。   噗!   他莫不是惧怕师尊? 第13章 剑尊的弟子不会用剑   待林君彦坐下之后,辞镜的视线才挪到自家小孩儿身上:“寒远可有好好拜见众位师伯?”   楚寒远:“回师尊,拜见过了。”   辞镜点了点头,回首瞟了眼坐在上位的几位师兄,继续问道:“那可收到见面礼了?”   “噗!”   “哈哈哈哈哈哈。”   听他这话,止战仙尊还未咽下的茶水一口喷了出来,细看之下其他几位仙尊嘴角都在抽搐,白黎仙尊更是笑了出来。   “咳咳..辞镜,你这小子是不是掉钱眼儿里了?”止战一边咳嗽一边脸色涨红的瞪着辞镜,那眼珠子瞪的溜圆。   “我徒一小辈已正式给众师兄行过大礼,怎着众师兄这般小气?”   辞镜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可能因着这大殿里并无外人,脸色也柔和了下来,竟开始耍起了无赖。   楚寒远低头憋笑,这样的师尊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书中也是以丁勉的视角去描述这个故事,所以辞镜的这面性格并没有在书中展现出来。   看来还没认识丁勉的师尊还是很正常的,可为什么在那本书中...师尊就像不知道疼痛一样...任由丁勉伤害他,他还对丁勉始终如一呢?   为什么?   想到这,楚寒远不由眉头紧锁,辞镜出关所带来的喜悦在此刻全然消失不见。   楚寒远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对师尊早就不是最初的执念,此时的他与这个男人相处越久,便越想得到他...   如若师尊遇到了丁勉并再次爱上他...   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呢...   楚寒远捏紧了拳头,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阴影中勾出一记笑容,楚家人都是痴情种,这在现代的时候是整个上流圈子都认证过的。   他之前没爱过人,不知道自己对感情的态度是什么。   对辞镜动心之后,他便知道自己可能比痴情的楚家人更过分...   若师尊真的再次爱上丁勉...那大家..就一起疼吧。   “寒远。”   “师弟...师弟...师叔在叫你。”林君彦见楚寒远居然分了神,吓的他急忙拽了拽楚寒远的袖子,提醒着。   寒远师弟怕不是疯了,居然敢在小师叔面前思绪飘忽,果然是自己的师尊所以不怕吗?   回过神来,楚寒远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忙请罪:“寒远刚刚突然想起了宗门大比,不由得分了神,还望师尊,师伯勿怪。”   辞镜没有搭话,面无表情的看了楚寒远好一会。   云澜仙尊摆了摆手:“无妨,寒远未参加过宗门大比,难免会有些好奇。”语毕又看向一言不发的辞镜,问道:“方才我与寒远还有你几位师兄议论过此事,寒远这孩子还是想要听从你的意见,你的想法如何?”   “这孩子一直生活在第七峰,甚少下山,此次宗门大比...”辞镜顿了顿:“但凭师兄安排吧。”   云澜仙尊点了点头,知道他这是同意了:“距宗门大比还有些时日,君彦,寒远,你二人切莫荒废了修炼。”   “徒儿,侄儿遵命。”   白黎仙尊侧躺在那里,翘着个二郎腿,单手杵着头,另一只手悠闲的摆弄着玉盏:“好了好了,这般严肃做什么,寒远师侄,整日在那第七峰窝着有什么意思,待过些时日,你那几位师兄师姐回来,你们好好认识认识,到时你便随着他们几个出宗游历一番,还能逛一逛尘世,岂不美哉?”   一旁的林君彦听这话眼珠子都亮了,忙举起手:“白黎师叔,侄儿也想去。”   “都去都去。”   其余几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这白黎师弟修的是逍遥道,怎么舒服怎么来,也不知道在晚辈面前装装样子,竟还想着带他们一起胡闹。   文昌仙尊摇了摇手中的浮沉:“辞镜师弟。”   “二师兄何事?”   “这宗门大比过后,再过三年便是宗门大选,你座下目前只有寒远一个弟子,第七峰清冷,此次大选,可要再寻摸一个好苗子收在门下?”   楚寒远顿时心头一紧,竟是逃不过吗?   提了一口气紧张的盯着辞镜,深怕他答应下来,注意到下首的视线,辞镜并未回头,故意沉思了一会,却暗中观察着楚寒远的表情。   果然,这小孩等不到他的回答,那小脸憋的涨红,竟然紧张的不再喘气。   “师弟喜静,也曾答应过寒远,不再另收徒儿,再说,寒远天资聪慧,师弟教他一人足以。”楚寒远听这回答松了口气,还好,师尊敢在众师伯面前说这话,想来是真的不打算再收弟子了。   “倒是个霸道的。”   有些惊异辞镜会答应这种请求,文昌仙尊也没恼,说来也是,小师弟喜静,这寒远师侄能长这么大还没长歪也实属不易,想到这他也不再强求。   见文昌仙尊不是真的训斥自己,楚寒远松了口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时,辞镜站起了身:“即以无事,师弟便带着徒儿先行告退了。”   白黎不解:“怎着这般着急?”   止战:“就是,小师弟这般着急走做什么?为兄还等着与你切磋一二呢!”   谁知辞镜闪身就到楚寒远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腕,道:“大比迫在眉睫,身为剑尊的弟子怎能不会用剑?”   留下这莫须有的话,墨袖一挥,带着楚寒远直接凌空消失。   剩下几人面面相视,林君彦吸了吸鼻子:“所以,寒远师弟筑基初期的修为,此时...还不会用剑??”   “君彦阿,你和你的几位师兄没摊上你辞镜师叔这样的师尊,便惜福吧。”   白黎感慨着,他对那小师侄的感官挺好,没成想这孩子...啧啧啧...可怜呐。   ------   楚寒远只觉着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就站在了第七峰的桃花林中,在他还来不及感叹辞镜的境界之强大,身后便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袭了过来。   回头一看!竟是一把剑!   忙闪身躲了过去,没等开口问辞镜这是怎么回事,那把剑又再次向他刺来。 第14章 随君剑   辞镜不紧不慢的坐到凉亭中的石凳上,倒了些酒,一边斟酌一边为他解释道:“此剑便是为师为你炼制出来的本命武器,至于它能不能为你所用,便要看你的能耐了。”   听了辞镜的话楚寒远没时间多想,再次偏头躲过尖锋。   就这样一个追一个躲,能耗费了有一盏茶的时间,站在树上的楚寒远咬了咬牙,总这么躲着不是办法。   脚尖用力一蹬,直挺挺的迎着那把剑冲了上去。   那把剑顿时青光大镇,开始不规则上下飞了起来。   此时的楚寒远并不好受,这股青光不是看着好看的,剑光照在皮肤上,那块皮肤就像是被打入了万根针一样,密密麻麻的疼,他试图松开手再另寻法子,谁曾想自己的手松不开了,那把剑的剑柄紧紧的吸附在他掌心,让他动弹不得。   “唔!”   楚寒远瞪大眼睛,这把剑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居然在吸血!   一人一剑就这样在半空中僵持良久,久到楚寒远的意识逐渐变的模糊,被这剑吸食了大量血液脸色因失血过多也变得惨白。   辞镜就在一旁看着,眼底幽暗。   他这徒儿的底线...还不至于如此之弱。   若他真的连一把剑都收复不了,自己也就当养个逗趣儿罢了。   不行...   楚寒远咬着舌根,努力睁开眼睛,他不能连区区一把剑都制伏不了,如果这样就不行了,他以后怎么站在师尊身边与丁勉对立,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不能让师尊对他失望...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不能...   他不能!!!   “啊!!!”   楚寒远迫使自己的浑身真气开始急速运转,眉心的莲花瓣也在此显现出来,黝黑的眼珠变成了淡青色,清澈且妖异。   他站在半空中,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的剑,失了血色的薄唇微张,语气阴郁:“既不臣服与我,那便毁了吧。”   说完手腕一动,本游离在剑身周围的青光回旋,慢慢的被收入楚寒远体内。   楚寒远苍白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红润,随着青光不断地消失,这脸色也开始红得不正常,那把剑开始震动,似是害怕,似是哀求。   体内的剑气在他的经脉里来回窜动,楚寒远觉着自己五脏六腑都快被这剑气搅碎了,强咽下喉间的血,狰狞一笑,厉声道:“服,还是不服!”   那剑不服气的发出剑鸣,楚寒远冷哼:“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伸出左手,五指成爪开始一同吸收剑气,那剑顿了一下,紧接着发出哀鸣声,表示臣服,楚寒远却没停手,麻木的吸收着,淡青色的眼珠竟变得有些无神。   那把剑的剑身变得暗淡,紧接着开始出现裂痕。   情况不对!   “寒远!醒来!”辞镜紧蹙着眉头,闪身来到楚寒远身前,手成剑指点在楚寒远的眉心。   楚寒远渐渐回神,眼神有些涣散,朱红的唇瓣上下碰了碰,呢喃出声:“师尊...”   “它已臣服,松手吧。”   男人磁性的声音让楚寒远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下意识的松开手,身体瞬间失了力,径直摔了下去。   辞镜忙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半跪在地上,一手搭上他的手腕,眉头皱的更深,这孩子不要命了,竟抱着与这把剑同归于尽的想法把剑气尽数收入体内。   发现他体内的经脉絮乱,有些地方还出现了裂痕,辞镜看向这陷入昏迷的小人,眼神复杂。   这般不要命的做法,他这徒儿...   “唔..好疼..”还没等辞镜深想,思绪便被这一声嘤咛打断,叹了口气,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枚引气丹给楚寒远喂下,此药不算珍贵,却能使絮乱暴动的真气在体内温和下来,在这种情况下用着正好。   直到体内躁动的剑气得以舒缓,楚寒远才悠悠转醒:“师..师尊..”   “先别说话。”见他醒来,辞镜面无表情的打断他,进行下一步动作,抬起楚寒远的右手,把他吸入的剑气又引回了那把剑身上,直至那把剑不再黯淡,裂痕也修复了,这才罢手。   没了剑气的压制,楚寒远面色恢复正常,靠着辞镜,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那把剑悬浮在半空中,见楚寒远站起身便围着他开始打转。   楚寒远苍白着脸,声音有些虚弱,带着不解:“这是?”   “还不滴血认主。”   “还要滴血阿...”语气有些哀怨,他刚刚血费的已经够多了,虽是嘴上这般说,手倒是利索的在剑身上滴了血,殷红的血珠瞬时就被吸收,那把剑又兴奋的停在楚寒远面前鸣了两声。   已经与它建成了联系的楚寒远明白了它的意思,沉思了片刻,开口道:“你以后,便叫随君吧。”   那剑..哦不,随君剑显然很喜欢这个名字,一直围在楚寒远身边,周身青光闪个不停。   辞镜挑眉,问道:“何为随君?”   楚寒远苍白着脸淡笑着对上那双凤眸:“便是让他,随君同行,与君同在。”   辞镜还以为他是在说这把剑,便没做他想。   “甚好。”   殊不知,他错过了他家小孩儿眼中一闪而过的痴迷。   此他非它,楚寒远说的是他自己。   随辞镜同行,与辞镜同在。   楚寒远把随君剑收回识海中,假装头晕,再次摊倒在辞镜怀里,嗅了嗅男人身上的冷香,轻声撒娇道:“师尊,徒儿现在浑身无力,师尊可否抱徒儿回房。”   辞镜也懒得与他打太极,利落的俯下身打横抱起楚寒远,送他回房休息。   楚寒远也没在央着师尊能与他一同歇息,他现在也实在没精力想那些,收服随君一事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了。   刚沾上枕头没一阵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窗外的辞镜指尖一动,屋内床榻的床幔便落了下来,遮住了少年的睡颜。   这孩子,让他休息还真就实实诚诚的睡了过去。   辞镜无奈,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罢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第15章 理性的偏爱   翌日,楚寒远早早的便被辞镜叫了起来,因着昨日服用了引气丹,经脉都被修复的差不多,除了失血过多有些眩晕,倒没什么其他不适。   师徒二人面对面站在桃花林深处的空地上,此时时辰尚早,周围寂静的很,除去微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响,也只有少数灵鸟的啼叫之声。   辞镜一身玄衣,手持血剑,墨黑的发非同往日一般用簪子轻挽着,而是用着白玉冠高高束起,周身凛冽。   楚寒远敛了敛神色,不敢有一丝懈怠,因为他发现一旦辞镜手执着剑,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就好像这天地之间...只有他和手中的剑,再无其它。   “为师这一生并没什么太大的执着,唯一的追求便是这剑道。”   楚寒远了然,他自是知道。   书中讲过,辞镜剑尊毕生所求的便是剑道,自认识丁勉后,处处纵容丁勉的他,却独独在这剑道上要求苛刻,严厉的令丁勉心生不满。   微微垂眸,辞镜还是剑尊时,虽然性子冰冷但总不会草菅人命。   而在辞镜堕魔,因血剑断裂,转身修了杀戮道,手上更是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就不知...在他清醒之时,可会后悔真心错付,爱上丁勉那种人。   “多说无益,你且看着为师,能记下多少便是多少。”   楚寒远回神,应声道:“徒儿遵命。”说罢,便后退至十米之外,屏气凝神盯着辞镜的一招一式。   相比于子午剑法的果断,这九莲剑法倒是温和了许多,却又不失狠厉。   柔中带刚,甚是清雅。   片刻过后,辞镜收剑,抬头看向楚寒远,问:“记下多少。”   “徒儿愚钝,记下九分。”   辞镜听闻他这句话,满意的勾了勾唇,露出了今天的第一抹笑容。   “寒远聪慧,来,召出随君,用你所学,与为师切磋一番。”   楚寒远诧异:“师尊剑法高深,徒儿怎会是师尊的对手?”   谁知辞镜不给他机会推辞,直接攻了上来,楚寒远忙召出随君抵挡,血剑剑锋刺在了随君的剑身上,划出一阵火花。   “为师压低修为便是,小心了。”   正如辞镜所说,他压低了修为直至筑基中期,与楚寒远相等。   可那刁钻狠厉的剑法却是隐藏不了的,楚寒远只能狼狈的用剑抵挡,无暇反击。   此时,辞镜略微嘲讽:“怎着,寒远只会躲闪?莫不是为师高看了你?”说完,手下一挑,险些把随君挑飞。   楚寒远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握着随君的手被震得微微发颤,看着与往日不一样的辞镜更是心动,被他嘲讽语气激起了好胜心,张狂一笑,露出本性:“既然如此,徒儿得罪了。”   剑身一转,浑身青光一阵,眉心的莲花花瓣展现出来。   这是准备用尽全力了。   辞镜眸底流光一闪,也笑出了声:“便来吧。”   楚寒远一边回想着刚才记下的招式,一边尽数攻击着辞镜。   狼狈的接下辞镜的每一次攻击,刚刚还被激发起斗志的楚寒远不免有些丧气,他根本就连辞镜的衣角都摸不到。   终于,随君被挑飞插在了一旁的树上,铮铮的颤动着。   楚寒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指尖微微颤抖,身上的衣袍早被辞镜的剑气切的如同破布一样挂在身上,却精准的没有留下一丝血痕。   “师尊,呼...徒儿...徒儿不行了。”   辞镜笑着摇了摇头,拔下树上一直颤动不满被忽略的随君,递给楚寒远。   楚寒远接过随君,借着力站起身,情绪有些低落:“师尊,徒儿用尽了全力...也不是您压低修为的对手。”   书中讲述着丁勉与辞镜第一次切磋的时候,辞镜也是压低了修为,丁勉硬是与其打成了平手....   想到这儿,楚寒远周身气压低迷,脑瓜垂的恨不得埋进自己的胸膛。   忽的,感觉到头顶被一股温热包围,楚寒远抬头看向辞镜。   辞镜揉了揉楚寒远的脑袋,脸色温和,凤眼中带着欣慰:“寒远切莫妄自菲薄,如若在这剑法上为师输给了你,岂不是闹了个笑话?”   楚寒远咬了咬唇,没吭声。   辞镜无奈,这小孩儿,好胜心倒强。   “为师追求剑道上百年,你若想要超越,怕是要再等个上百年了。”   楚寒远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他只是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儿,书中师尊与丁勉切磋的时候,虽说没用剑,却也有很多机会击败丁勉,可他却没有...最后打成一个平手的结果,想必也是让着丁勉的。   他是不想师尊让着他...可是...   哎。   楚寒远就这样一直在自己的思绪中钻着死胡同,难得没有应和辞镜的话,闷头不作声。   直到发出一声脆响,楚寒远疼的一激灵,忙捂住脑门,生理痛让他眼白微红,带着泪光,恼怒的喊了声:“师尊!”   真的超级疼的!   “有好胜心是好事,但不能过于好胜。”辞镜收起血剑,语气没有一丝起伏,继续道:“为师知你想些什么,若是谦让与你,你怕是又不开心,让与不让都不行,要为师如何做?”   楚寒远察觉到辞镜的语气变化,顿时有些慌乱,一把抓住辞镜的衣袖,怯怯道:“徒儿一时想差了,师尊别恼。”   辞镜叹了口气,这小孩儿还是那般小心翼翼。   伸手把楚寒远捂着脑门得手拿开,指尖轻抚着那块红痕:“为师没恼,寒远也不必如此小心,按正理,为师让你一番也无妨,那样你也能增些自信。”   “可你要明白,有时候过于自信不算好事,寒远天资聪慧,若修行之路过于顺遂,日后遇些小事便心绪不平,图生心魔,又如何能成大道?”   “为师宁可对你严谨些,也不想在修行之路上,让别人用实际行动教于你这些道理。”   楚寒远咬了咬唇,心中热流涌动,鼻子有些发酸。   师尊对待自己虽与书中的丁勉不同,出发点却是好的。   他虽羡慕那丁勉能得师尊偏爱,但是...师尊这样对待自己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偏爱呢?   ...可...师尊,徒儿不求大道,不想要你这么理性的偏爱。   徒儿想要与那丁勉一样....不,是比那丁勉更甚的有恃无恐啊... 第16章 师兄师姐   纵然心中思绪万千,楚寒远忍住心酸,嘴角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看着辞镜:“师尊说的,徒儿懂了。”   辞镜当然能看出面前堪堪到他胸膛的小人儿不是真心的在笑,也只当他是一时想不开,装作没看透一样欣慰道:“你能懂便好。”   辞镜不再久留,吩咐楚寒远一人在这练剑。   桃花纷落,枝桠间散落的日光折射在楚寒远的脸上,表情晦暗不明。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突然右手一转,随君即出,发泄似的舞起了记忆中的剑法。   辞镜站在不远处,沉思了好一会儿,实在想不出心中闪过的那抹怪异,终是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   山中无岁月,转眼变到了二十年一次的宗门大比,楚寒远练剑之时收到了林君彦的传音,叫他即刻到山下汇合,与众位师兄一起招待各大宗门的掌门人与弟子。   楚寒远御剑下山,在宗门入口处的百草林看到了林君彦,他身边还有几位同样穿着亲传弟子服饰的几位男女。   林君彦眼尖,见到看空中的楚寒远忙打着招呼:“寒远师弟,你总算来了。”   楚寒远纵身一跃,顷刻间站立在林君彦身边,冲着几人拱了拱手:“师弟来迟,还望师兄师姐莫怪。”   “哈哈哈,怪什么?我等听小师弟念叨寒远师弟数次,也未曾见过一面,这下好了,借由这宗门大比,你我等师兄弟齐聚,大比过后,定要好好聊上一番。”   说话之人,长相俊逸,长发一丝不苟的用金冠高高束起,遭遇之中尽是豪爽,想来这就是林君彦的大师兄,宗主座下大弟子,徐百钦。   “但凭大师兄安排。”   徐百钦眉头一挑:“寒远师弟,怎的知道我是大师兄?”   楚寒远微微一笑,温润道:“久闻师兄爱箫,这腰间别的龙头白玉箫岂不是最好的证明了?”   徐百钦窘迫,没想到竟是这白玉箫出卖了自己。   “很少看到大师兄如此窘迫,看的师妹身心愉悦,寒远师弟,既然你猜出了大师兄,那你便来一同猜猜我等身份。”站在徐百钦身侧的其中一位师姐笑道,梳着双平髻,声音清脆绕耳。   “师姐腰别赤焰鞭,想来便是止战师伯座下弟子,温婉师姐了。”   别看这位师姐名字温婉,举止却一点都不。   她作为止战仙尊唯一的亲传弟子,脾气与其师尊一样,一点就燃,天生娃娃脸,又好战,不光是同门师兄妹,她连其它宗门同辈都一样,凡是修为好的,一个都不放过,堪称剑宗小魔女。   “哈哈哈哈,寒远师弟猜的不错,闲暇之时,可定要与师姐好生较量一番。”温婉笑声更大了,她喜欢这个寒远师弟。   “师姐好生不害臊,寒远师弟这筑基中期的修为怎么与你元婴初期较量。”与温婉一直手挽着手的师姐笑骂着,长发高高束起,英姿飒爽。   “师弟既已猜出了温婉师姐,那一定也知道我是谁了吧?”   楚寒远失笑,点了点头:“师姐腰别无量葫芦,是白黎仙尊座下弟子,凌晨师姐。”   凌晨翻了个白眼,吐槽着:“这里就我们两个女子,能猜到一个肯定就能猜到第二个,师弟,那你猜猜那个面无表情的是谁。”她指了指一旁从头到尾都站的一动不动的男人,问道。   楚寒远沉思了片刻:“观师兄身上并无喜爱之物,也无法器...”顿了顿,眼睛一亮:“想来是师承莫言师伯的成泽师兄了。”   莫言仙尊向来话少,掌管剑宗执法,其弟子更是不苟言笑,真是好奇,这师徒两人日常是怎么交流的,楚寒远不由脑补了一个画面,莫言仙尊与成泽师兄面对着面一个比一个严肃,半天没有一句话,那场面属实好笑。   成泽点了点头,并未回话。   “成泽师兄太过好猜,这闷葫芦的性格一看便知嘛,师弟且猜猜那两个吊儿郎当之人。”   “诶,师妹,这话了就不对了,我怎会像袁峰师兄那般,是个吊儿郎当之人?”其中一人听温婉这话顿时不乐意,一句话脱口而出,瞬时暴露了身份。   “你个蠢的,老子还不想像你这般呢,这下好了,寒远师弟也不用猜了。”袁峰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那人的后脑勺上,怕他反击,忙躲在楚寒轩身后,还冲那人吐了吐舌头。   那人气的作势要冲上来,便被林君彦挡住了:“柏林师兄莫气莫气,你与袁峰师兄平日里怎么切磋都好,今日可千万莫要伤了寒远师弟,到时候辞镜师叔知道了....嘶....”   这话给柏林吓得一抖,想到了几年前差点塌陷的第四峰顿时老实了,咬牙切齿的看向楚寒轩身后的袁峰,威胁道:“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教你要懂得尊老!”   袁峰丝毫不怂的回怼:“若不是你早我入门一刻钟,还不知咱们俩谁需要尊老呢!”   楚寒远哈哈一笑:“二位师兄莫要争执,性子相同也分辨的出来,柏林师兄看似跳脱实则慧眼,那琥珀般的眸子,便是最好的证明。”   在这修真界,谁人不知文昌仙尊座下有一弟子,一双琥珀眼看尽天命,得了其师尊真传。   “师弟谬赞了,为兄这眼睛时灵时不灵。”柏林看似笑的开心,嬉笑中那珀色的眸子却略有深意的看了楚寒远一眼。   楚寒远回之一笑,心中却翻起巨浪,刚刚柏林的眼色莫名,他这是...发现了什么吗?落在身侧的手握紧了一瞬,除了柏林其他人并未察觉到异样。   “师弟若是有何不解之处,大比过后,可与为兄在第二峰一叙。”耳畔忽的响起柏林的传音,楚寒远一愣,回过神来,轻轻的冲柏林点了点头。   “寒远师弟,听为兄一句劝,少听这神棍的话,没一句是真的。”袁峰撇了撇嘴,从楚寒远身后钻了出来,见柏林还要打他又忙闪了回去:“看吧,恼羞成怒了。”   楚寒远面色无奈的看着两人的互动,不过...他偷瞄了柏林一眼,他这师兄...可不是一般的神棍。 第17章 这男人...太性感了   “好了,待大比过后我们再细聊,时辰将近,各大宗门已经快到了。”徐百钦看了看日头,打断了嬉笑的众人,回身吩咐道:“元清,开阵。”   站在一旁的外门弟子恭敬的应了声:“是,大师兄。”   “寒远师弟,此次是你第一次接待各宗大能,切记不可怠慢,若有人挑衅在先,也莫要让自己受了委屈。”   言下之意便是可以不用忍着。   楚寒远含笑,:“大师兄尽可放心,我断不会让师尊脸上无光。”   “那便好。”   徐百钦又吩咐了几句下去。   就在这时,笼罩在百草林中的阵法消失,楚寒远脚下也出现了一条青石大路。   没有给他感叹的时间,他便看到四面八方的上空,乌压压的一群人。   徐百钦冲天拱手,高声道:“剑宗弟子徐百钦携众师弟师妹,恭迎各位前辈。”   “恭迎各位前辈。”楚寒远现在徐百钦身后,随着众位师兄妹拱手恭迎着。   “哈哈哈哈,不必多礼,百钦小子,多年未见,你师尊身体可还好啊。”说话之人站在最前头,手上牵着一个小女孩儿,那小女孩怯生生的站在他身后,时不时的向下偷看。   “多谢赵宗主担心,师尊他老人家身体很好。”   赵宗主?   楚寒远看向那云帆上的老头,这人便是青云宗宗主,赵坤鹏吗?   视线又移到他的身后,如果是的话...那他身后的小女孩便是丁勉后宫之首,赵婉仪了。   “众位前辈先随晚辈上山,师尊与众师叔已经恭候多时了。”   “走吧。”   徐百钦御剑在前方打头,带着众人来到剑宗大殿之处。   各宗掌门人带着自家徒弟落座,本空旷宏伟的大殿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七峰峰主早已坐在首位之上,待所有人落座之后,楚寒远几人便站回各自师尊身后。   “师尊。”楚寒远轻声与辞镜打了声招呼,看着宽厚的脊背有些想念,自上次的事过后,他便没见过师尊几次了。   也不知...是否还怪罪自己。   “嗯。”   辞镜点了点头,这样的场面他也没办法多说什么。   楚寒远有些失落,但也明白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   大殿中众位掌门互相恭维着,听的楚寒远有些无聊,这场面就像是现世中学校来领导视察,他们这群学生只能干站着听演讲一样。   他偷偷的看向云澜仙尊的身后,果然林君彦在那里不停的做着小动作,显然这严肃的氛围他也是特别不喜。   过了两个时辰之久,楚寒远站着都快睡着了,突然听到有人提到他,他顺着声音望去,提到他的正是刚刚的那位赵宗主。   “这少年瞧着有些年生,又站在辞镜剑尊身后,不知辞镜剑尊何时偷偷收了徒弟,这等大事怎的我等竟从未听到风声?”楚宗主笑的一脸和蔼,若不是楚寒远看过这本小说,深知此人本性,大概也会觉得此人无害。   辞镜板着一张脸,懒得与他虚与委蛇,面无表情道:“幼徒顽劣,不敢过早下峰。”   云澜仙尊听辞镜这语气,脑瓜仁疼的直蹦,他师弟这性子,怕是多少年都改不过来了,忙给白黎一个眼神,示意他把话接过去,别闹个不好看。   白黎仙尊收到眼神,接话:“寒远是小师弟捡回来的弃婴,这孩子天资聪慧,本尊这小师弟宝贝的很,甚少让这孩子出现在人前,这不眼看着长大了,可下放他出来见见世面。”   殊不知两人都多想了,辞镜剑尊一心追求剑道,性子极冷,这是众所周知的。   再加上强者的性格都有些怪异,他们是有八个胆子也不敢招惹这么一尊大佛。   “原来如此,小小年纪便有这等修为,不愧是剑尊的爱徒,不知可参加此次的大比?”这话是冲着楚寒远说的。   楚寒远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寒远初次参与,还望众位师兄师姐手下留情。”   这话说的恭维,众门派弟子连声摆手谦虚不敢当。   那赵宗主见在楚寒远身上找不到什么错处,也不在说什么。   见时间差不多了,云澜仙尊淡笑着:“众掌门一路舟车劳顿,且先行到我剑尊的待客峰休息一番,待明日,便正式开始宗门大比。”   众位掌门倒是没有推辞,虽这一路都是乘着法器而来,并没有什么疲惫感但也该回去商量一下明日的大比了。   “百钦,带着你的师弟妹,为众掌门在前方引路。”   徐百钦应了是,带着楚寒远等人走在最前方。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这才把所有人都安顿好。   饶是几人修为高深,也都累的腰酸背痛。   楚寒远与众位师兄妹告辞后便回了第七峰。   “师尊。”   大殿中并未有辞镜身影,楚寒远果断转向去了桃花林。   果然,借着月色可以看到凉亭之中,辞镜坐在那里饮着酒,不知沉思着什么。   “来了。”   楚寒远应了一声,走过去坐在辞镜右手侧:“师尊怎的独自在此饮酒?”   辞镜轻晃着玉盏,笑道:“为师在想,何时才能饮上寒远的桃花醉。”   经他这一提醒楚寒远才猛然想起自己酿的酒,匆忙撂下一句话,便跑向不远处的桃花树下,徒手挖了起来。   不一会便挖出巴掌大的一个坛子,打开红布,凑近闻了闻,满意一笑:“师尊,已经可以喝了。”   他跑回辞镜身边刚要倒酒,突然注意到坛子上面和自己手上全是泥土,默念了个清尘决,手干净了才继续动作。   辞镜挑眉,接过玉盏放在鼻尖轻嗅,桃花香扑鼻而来,有些甜,并无一丝酒味:“这酒倒是好闻,不知这劲头如何?”   楚寒远呲牙一笑,月光下显得有些傻傻的:“师尊且尝尝看,一尝便知。”   见他这一脸骄傲的神色,辞镜越发感兴趣:“若是不好喝,寒远便把这第七峰尽数打扫一遍,如何?”   “师尊喝下便是,若不合师尊心意,徒儿就是每日打扫也绝无怨言。”   辞镜把玉盏送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喉结上下动了动,月色朦胧,微弱的月光散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楚寒远别过脸不再去看他,这男人...太性感了。 第18章 回忆-初遇   这酒刚入口便是若有若无的甘甜,不涩,不浓,不淡,挑花香扑鼻却不呛人,喉间划过的热流却证明了这酒不像它表面看起来那般柔和。   辞镜动了动舌尖,这酒...倒不错。   “师尊,如何?”   楚寒远虽是信心满满,心中还是忐忑,生怕男人不喜欢。   “为师...甚是喜欢,寒远用心了。”   心中的石头放下,他松了口气,继续给男人斟着酒。   “师尊喜爱便好。”   男人没有接话,一直盯着远处雪白的山脚。   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当年捡回楚寒远那天的场景——   采下找寻已久的雪幽莲,辞镜并没有像上山一样御剑飞行,而是难得起了兴致缓步下山。   走至半山腰处,不远处的草丛传来声响,辞镜脚下一顿却并没有上前一探究竟的欲望,准备继续往下走。   “哇!”   忽的一声婴儿啼哭,让本不喜多管闲事的辞镜莫名的转了路线,走向那处草丛,扒开枯草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   辞镜皱眉,凤眸轻闭,放出神识笼罩了整座云雪山,却没有发现有另外一个人的踪迹。   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   ....   ...不过...又关他什么事?   摇了摇头,兴致也没了,召出赤血剑打算御剑回去。   “呀~”   突然,一声嘤咛打断了辞镜捏着剑诀得手...顺着声音看向那婴孩,却发现那孩子已经醒了,清澈的眼珠正在看着他。   可能是新奇,那婴儿看着看着就笑出了声:“哈~”   此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辞镜犹豫了会儿,走近那婴儿身边蹲下身,凤眸不耐的与那漆黑的眼睛对视。   “呀!”   那婴儿见他靠近,也不知那胖乎乎的小手是怎么伸出来的,一把抓住了辞镜散落的鬓角就要往嘴里送。   “嘶...”我们的剑尊大人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被一届婴孩偷袭个正着,头皮的刺痛让辞镜倒抽了一口气。   他知自己下手没个轻重,也不敢太用力的掰开那肉乎乎的爪子,只能无奈的将他抱起,这不熟练的动作导致襁褓松动,露出了一块黑色玉佩。   辞镜单手抱着婴孩,另一只手拿起玉佩仔细瞧了瞧。   这是凡间的东西,并无任何灵力,可这云雪山尚是修真地界,怎着会出现凡人的婴孩?   把玉佩翻了一面,辞镜眉头一挑,说了第一句话:“原来你姓楚。”   他把玉佩塞回婴孩的怀中,冰凉的玉身冻的那孩子一哆嗦,扁了扁嘴,小脸皱在一起,随时准备大哭。   “莫哭!”辞镜声音不耐,甚至有些厌烦,不为别的,就在刚刚,他居然看到自己与着孩子有一段师徒缘,这感觉来的突然,让一心追求剑道的辞镜很是烦闷。   他从没想过收徒,弟子对他来说也只是累赘,他冷情冷心也不会育人,还是别自讨麻烦了。   他把襁褓放在不远处的大石头上,便直接转身离开,那襁褓中的婴孩还不明所以,依然对着他的背影笑的开心,声音在这寂静无人的云雪山更加显得清脆。   辞镜御剑飞行在云雪山上空,眼看着就飞出地界,心中突然一阵剧痛,真气失控,差点让他从空中跌落下来。   忍着体内的气血翻涌,辞镜随便找了一处地方试图调息,却在运行真气之时岔了气,一口鲜血喷口而出,他紧蹙着眉心,满是不解,这是为何?   不甘心的再次运气,结果还是一样,这次他强忍着吐血的冲动看了看天:“竟是天道不可为吗?”   像是验证了他的说法,当他再次回到原地把那孩子抱在怀中时,刚刚受的内伤竟被一种力量修复着。   不甘,愤怒,涌入胸腔。   此时的辞镜特别想活生生掐死怀中的小人儿,手下徒然用力,那婴孩被勒的涨红着脸,大哭起来,他并没有心软,也没有收力,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怀中的小人儿渐渐只出气不进气,小脸变得紫红。   终于...在婴孩晕死过去后辞镜卸了力气,笼罩在他身上的窒息感也缓缓散去。   他勾起唇嘲讽一笑,眼中净是杀意,指尖轻轻划过尚有些嫣红的小脸,轻声道:“弃不得,又杀不得,本尊自得了大道以来,还没有受过这等窝囊气,既然天道要本尊收你为徒,本尊收了又何妨?日后能不能活下去,便看你自己的本事吧。”   辞镜带着陷入昏迷的婴孩回了剑宗,面对师兄们的询问,他也是冷着脸一言不发。   他把这孩子扔给了第七峰的负责打扫的老头,让他照顾,老头一脸懵的接过襁褓,提着胆子问向快进入闭关室辞镜:“敢问仙尊,此子叫什么?”   闭关室的大门缓缓关闭,在老头认为仙尊不会回答他,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给这孩子做些米汤之时,耳边悠悠传来辞镜的声音:“便叫楚寒远吧。”寒远,冰寒之地所捡,还有离他远一点。   那老头点了点头,楚寒远,不愧是仙人取得名字,真好听。   低头轻轻捏了捏小寒远的鼻间,一脸慈祥道:“小寒远,听见了吗?以后,你便叫这个名字了。”小寒远紧闭着双眼,尚在昏睡中,老头却在他的眉眼中看出了这孩子生的可爱,越看越喜欢,想着自己无儿无女,晚年之时竟能有这等含笑弄孙的机会,真真是一大幸事儿。   老头是个凡人,当初被辞镜随手救了一命,便求着辞镜要报恩,辞镜想着第七峰常年无人打理,便把这老头带回了第七峰,做了个打扫仆从。   他虽奇怪仙尊的举动,把这孩子带了回来却又不管不问到底是为何?却又不敢多问,只想着默默的把这孩子带大,谁曾想天不遂人愿,小寒远长至三岁之时,他就已经到了大限,在小寒远的哭声中,撒手人寰。   辞镜出关后,再看到楚寒远时他已经四岁,若不是知道这第七峰无人敢上,他都会觉得眼前这邋里邋遢,衣不遮体的小孩儿,是他的那几位师兄放在第七峰跟他恶作剧的。 第19章 师尊如今...还厌恶徒儿吗?   楚寒远忙把啃的只剩半颗的桃子藏在身后,一脸局促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谁?”   辞镜面无表情,垂眸看着他,薄唇轻启:“按辈分,你应唤我声师尊。”   “师尊?”小寒远张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这冷冰冰有些可怕的人,竟是爷爷告诉他的师尊吗?   因为过于胆怯,楚寒远并未行礼,反而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说话。   他这幅模样惹得辞镜更是厌烦,厉声道:“照顾你的老人呢?”   “...”回应他的又是一阵寂静。   当初被天道束缚的无力感再次涌了上来,闭关之时压下的心魔又有了暴动的倾向,辞镜深吸了一口气,声音跟簇了冰一般:“说话!”   “哇!”小寒远被他吓的放声大哭,辞镜被这哭声震得额头青筋直蹦,也懒得再问他,随便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本外门心法扔在他身上:“按照上面修炼,平日里别来打扰本尊。”   不顾身后的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迈着大步离开桃花林。   他本想着此子若是有些资质,日后能担大事,他便抛开对天道的成见,好好教导于他,如今一看,此子要资质无资质,要胆量无胆量,他看了实在厌烦,既然没有修成大道的缘分,便同一开始打算的一般,任其自生自灭吧。   ——   “师尊?”楚寒远见辞镜一直盯着远处看,也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除了远处那被月光照应出亮色的云雪山,四周就是一片漆黑。   辞镜被他唤回思绪,并没有转头,目光不动,轻叹道:“为师就是在那云雪山遇到了尚在襁褓中的你。”   云雪山?   楚寒远点了点头,心中无感,嘴上却充满着感激:“如若没有师尊,弟子怕是早就被妖兽叼去分食了。”   辞镜却摇了摇头,并没有接受他的感激:“为师那日并无想要救你之心。”   楚寒远心中大惊,并没有想要救原主是什么意思?   谁还能逼破堂堂剑尊不成?   看出了他的疑惑,辞镜继续道:“天道。”   天道吗?楚寒远不由抬头看了看天,这世间...真的有天道吗?   若是有的话,他突然的出现改变了原主的命运,天道...为何迟迟没有动作?   “所以师尊在徒儿幼时,才那般厌恶徒儿的吗?”   “恩,那日被天道伤了心境,不得已把你带回第七峰,随手便丢给了当时还在人世的打扫仆从,又闭关疗伤,四年后为师出关,见到了在桃花林中偷吃桃子的你。”   不光是伤了心境,还徒生了心魔,不过,自上次楚寒远懂事之后,他这心魔倒是安分了许久。   楚寒远抽了抽嘴角,他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不敢随便搭话。   “那个时候你整个小人儿都是灰扑扑的,衣不遮体,看着为师的眼神满是惊惧,为师问你话,你也不回答,与现在能说会道的寒远,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辞镜若有所思的把目光落到楚寒远身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楚寒远心中抖了抖,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一些:“上次师尊废去徒儿修为之后,很多以前的事,徒儿都有些模糊了...”   辞镜没说话,静静看了他许久,才缓声道:“想来也是,自那日后,寒远的性格大变,为师看着也舒心了不少。”   楚寒远偷偷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借口还算得当,今日师尊与他说这些大抵是想起了什么之前的事,是与原主的回忆吗?   心中开始泛着酸意,师尊的从前...没有他阿...   “在想什么?”辞镜看出他在分神,在此刻分神?他这徒儿身上,或许有些他不知道秘密呢,这孩子自小便在第七峰长大,七岁之前更没有下过峰一次,他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呢?   “徒儿只是在想,师尊如今...还厌恶徒儿吗?”谎话张口就来,说多了也就习惯了。   最后一句疑问才是他真心想问的,他嫉妒原主,又不想辞镜把对原主的厌恶带到他身上,心底不由得自嘲,他什么时候变得跟个女人一样,如此别扭。   辞镜觉着好笑,唇角勾出一丝弧度,反问他:“寒远觉得呢?”   楚寒远被他这幅表情吓了一跳,拿不定辞镜在想什么,有些犹豫的答到:“徒儿...徒儿觉着...现在的徒儿应该...还算是讨师尊欢心吧。”   仰头把杯中的酒饮尽,一股热流划过咽喉,辞镜眉峰一挑:“你现在倒是厚脸皮,怎着小时候不似这般可爱?”   若他四岁时便如此得他欢心,两人之间的关系可能比现在都好。   楚寒远耸了耸鼻子,心里幽怨,大胆的作了一个举动,一手抢过辞镜的酒杯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干了下去。   看着空无一物得手辞镜有些明显的呆愣,他的玉盏...竟有被人抢去的一天...   他这徒儿自那日苏醒后便一次又一次的触犯他的禁忌,最令他莫名的是,他自己本人,竟不觉着生气,实在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又把视线挪回楚寒远身上。   “师尊...”只见被一杯桃花醉就灌多的楚寒远趴在桌子上,面色红润,撅着嘴,把玩这手中的玉盏,眼神迷蒙。   “就这点酒量,还好意思抢为师的酒喝?不过就是说了你幼时不可爱,你这是与为师置气了?”还未成年就敢在他面前饮酒,辞镜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这些日子是不是太过和颜悦色,导致这小孩儿好像已经完全不惧怕他了。   殊不知,楚寒远何止是不怕他,还有更过分的,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走到辞镜面前立定。   辞镜挑眉,有些好奇他想做什么,也没出声阻止。   没想到,接下来的楚寒远的动作让他堂堂剑尊差点被唾沫淹死,只见他抬起双手,又嫌手中的玉盏握着碍事,随手丢在了一边,还没等辞镜出声,双颊就被两只滚热的手包住。 第20章 醉酒楚霸天,酒醒楚怂怂   辞镜的瞪大双眼,难得失态,谁知楚寒远并未注意到心爱的师尊难得变了神色,双手在辞镜脸上摸了摸,手指突然用力,掐起两边的软肉。   辞镜压根就没想到他会有这种举动,一时失防,疼的闷哼了一声。   这还没完,楚寒远揉揉捏捏了好一会,傻兮兮的笑道:“是真的师尊~我终于见到真的师尊了。”   松开手,双腿一跨,直接坐在了辞镜的大腿上,又抱住他的脖子,头埋在他的怀里轻蹭着:“师尊...”   这声音飘忽,似呢喃,又带着欣喜和庆幸,好像...他这个人就是怀中人的全部一般。   辞镜听了,放下了本想拉开他的手,想开口训斥的话也顿在了嘴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有些心疼:“莫哭,为师在。”   为何他的徒儿会如此悲伤,莫不是他刚刚提到的以前寒远并没有忘,只是不愿提起?   轻叹了一声,他并不后悔以前的疏远,现在回想起来,他还是对幼时的楚寒远提不起丝毫喜爱之心。   如若寒远一直是那般性子,如若那日他并没有用那样的眼神望着他,或许...他连救都懒得救,任其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   可偏偏寒远的性子变了,自己也越来越喜爱这个徒弟,此时寒远这般模样,让他心里堵得慌。   “师尊...”楚寒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贪恋在这冷香之中,一动不动。   “嗯。”   “师尊不喜徒儿幼时。”   “不喜。”   “那师尊...可喜如今的徒儿。”   辞镜揉了揉他的发,轻声回着:“喜。”   楚寒远又笑了,蹭了蹭脑瓜继续问:“师尊...”   “嗯。”   “以后只喜欢徒儿一人好不好?”   “...好。”辞镜无奈,越相处他就越能感觉到他这温顺的徒儿,骨子里居然是那般霸道。   “师尊...”   “嗯。”   “您可喜欢徒儿为您酿的桃花醉?”   “喜欢。”   “那徒儿以后便只为您一人酿酒,可好?”   “好。”   “师尊...”   “嗯?”   “徒儿...好喜欢师尊,一辈子都要在师尊身边,陪着师尊。”不离不弃。   辞镜低头看了他的发顶好一会儿,楚寒远没有听到回答,有些不满的扯了扯他的胸襟。   辞镜无奈,“好...”   “师尊...”   “嗯。”   “别...别不要徒儿...”这句话说的声音越来越小,楚寒远终于控制不住上下打架的眼皮子,睡了过去。   辞镜没有吵醒他,就着这个姿势抱着楚寒远站起身。   夜风微凉,地上遗落的玉盏晃动了一下,寂静的空气中仅回荡了一声:“好...”,便再无动静。   ——   翌日,楚寒远是被辞镜从某秘境中得来的佛门法器——【普渡钟】给生生震醒的。   楚寒远被这钟声震得头疼欲裂,一脸懵逼的从榻上翻身而起,好看的桃花眼中带着迷茫,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一般,缓了好一阵儿,昨日的记忆如泉涌般在他脑海中如影片一样放映着,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楚寒远的神情逐渐变的呆滞...   低头不敢置信瞪大双眼的看着自己的手,艰难的吞了口口水...   !!!   他他他他...他不光揉了师尊的脸,还...还掐了?!!!   最后还骑在师尊大腿上耍无赖???   楚寒远蹭的一下钻回被窝,一股热气从脚后跟直窜天灵盖,全身上下都羞得通红,他没脸见人了!!!   想他在现世不能说是千杯不醉,就算是醉了除了反应迟钝些,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怎的如今就一杯桃花醉居然给他醉的那副德行,这原主的酒量也太差了吧...嘤...他想死。   “醒了就快些起身,寒远别忘了,今日可是宗门大比。”   辞镜的传音给楚寒远吓的一激灵,知道自己逃不过去,只能认命般的起身,梳洗妥当后,带着并未退却的羞意有些局促的来到大殿。   “徒..咳..徒儿给师尊请安。”   楚寒远低着头,不敢看上位上坐着的人,辞镜眼带笑意,知他想起昨晚发生之事,语气带着调侃:“我徒为何每次醒来,这舌头都有些不大利索呢?”   “呵呵...呵呵...师尊...师尊定是感觉错了,徒儿...徒儿没有。”辞镜的视线一直放在他的身上,他当然感觉的到,越这样他越羞愤,怎的师尊现在变得那般坏!   “罢了罢了,此事日后在讨论。”辞镜正了神色:“寒远。”   听出辞镜语气变得严肃,楚寒远忙站直身子,恭敬的回了声师尊。   “你初次参加大比,可有信心?”   “有。”楚寒远神色坚决,看向辞镜的目光中满是势在必得:“虽是首次参加,也不知对方实力,但师尊相信徒儿,徒儿...必定不会让您失望。”…   辞镜知他好强,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套类似亲传弟子服饰的绛紫色衣袍:“为师自是信你,你也莫要拒绝,每个弟子都有其师尊所赠的防身法器,你且换上,随为师一同去吧。”   楚寒远点头,抓住那身衣服浑身青光一闪,干脆直接换上了。   他在辞镜面前左右摆了摆身子,问道:“师尊,徒儿可变得比之前英俊了?”   辞镜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凤眸满是笑意,想起他这徒儿那日哄骗自己被发现时说的那番言论,道:“英俊,唯一的不足便是寒远年纪太小,五官还有些稚嫩,若是再过个几年,怕是真真要给为师勾个徒媳回来。”   “...”他这师尊还真记仇,“嘿嘿,那日徒儿不过一时嘴贫,师尊就莫要打趣徒儿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徒谨记,一切量力而行,为师不差你那点名次。”   “徒儿知晓了。”   辞镜点了点头,敛了神色,面无表情的带着辞镜来到演武峰,两个人来的不算早也不算晚,距离大比开始还有一个时辰左右。   众人见辞镜前来便纷纷拜见,辞镜也只是冷淡的点点头,带着楚寒远坐于白黎下首的位置。 第21章 宗门大比,闻人修   其实若按照实力就坐,辞镜大可坐在宗主下首,云澜仙尊曾经也提过这件事,辞镜嫌麻烦,又说只看辈分,云澜拿他没办法,便也随他了。   楚寒远在辞镜落座后,才缓缓坐在他下首的位置上,抬手先给辞镜倒了杯热茶,又把视线落在各宗宗主身后,与他同一辈的人身上,若有所思。   能参加宗门大比的一定都是各宗同阶级的佼佼者,见他看了过来,有人冲他倨傲一笑表情不屑,有人冲他轻轻点头表示友好。   大致观察了一圈,楚寒远对这些人的性子有了些初步了解,却也不敢大意,总之...保持戒备心就好了。   辞镜喝了口茶,见自家徒儿若有所思,问道:“可是观察出了什么?”   楚寒远点头,偏头靠近辞镜,小声道:“能来大比的毕竟是佼佼者,这些人的性格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各个脸上都戴着面具。”   说完,示意辞镜看一看赵宗主身后的一位白衣少年:“师尊,你可看到了赵宗主身后那位?满脸倨傲恨不得把头仰倒天上。”   辞镜状似不经意的抬了抬眸,随即放下:“那少年如何?”   “依徒儿所见,此人倨傲是假,谨慎是真。这种人只信自己,不会信任何人,若师尊不信,大了看看此人得手是不是一直握着佩剑不撒手。”   这次辞镜并没有看过去,表情依旧毫无波动,实则那墨色的眸子闪过笑意,心里暗道他这徒儿次次都能给他惊喜,心思如此细腻,甚好,甚好。   “师尊?”楚寒远还以为辞镜不信,有些不甘心的叫他。   辞镜沉着声线:“寒远心思缜密,甚好。轻敌是大忌,与人对决只是要处处小心。”   楚寒远点了点头,称了是,师徒二人便结束了交流。   他的视线依旧打量着众人,扫过一人时突然目光一顿,与那人对视。   那人一袭红衣,笑的肆意妄为,见楚寒远看向他,本就妖艳的脸笑的更加绝色,冲着楚寒远抛了个媚眼,楚寒远面色不惊,实则大囧,这次不用向谁打探名字,光是这幅姿态他便知道此人是谁,合欢宗少宗闻人修。   书中第一大反派,女主赵婉怡的未婚夫,这种设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场腥风血雨,丁勉与赵婉怡私定终身后又闹的人尽皆知,让合欢宗在这修真界失了颜面,称不上什么善人的闻人修当然要找回场子,在丁勉的修仙路上处处刁难,差点就给丁勉弄死。当然,书中男主是弄不死的,所以他最后下场只有一个,闻人修身后的合欢宗被端,本人也在某一处秘境中,被丁勉碎了经脉,喂了猛兽,尸骨无存。   看书的时候倒没觉着什么,如今一看这闻人修的样貌,男生女相绝世无双,这样一个美人,居然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不得不感叹一句主角光环的强大啊。   楚寒远暗自唏嘘,看着闻人修的目光也变得极其复杂。   ???   闻人修本就好奇辞镜剑尊突然冒出来的徒儿,见楚寒远看过来便心想着逗弄此子一番看他会是什么反应,没成想这人看他的视线中莫明的带着怜悯和遗憾,搞的他有些发懵。   这剑尊的徒儿莫不是个傻吧,啧,怪可怜的。   就这样,两个修为不凡,年龄相差不多的两位少年互相怜悯着对方,在这种你觉我痴我觉你傻的视线中,结下不解之缘。   当… 当… 当…   “宗门大比,正式开始!”   所有人都敛了神色,作为裁判的正是给楚寒远上过早课的元长老。   元长老站在比武台上,摸了摸胡子,朗声道:“今年大比与往年一样,由筑基三十名,金丹二十名,元婴十名弟子进行双双对战。”   “用抽签的法子决定对手是谁,不可用毒,不可用爆气丹一类瞬间增长修为的丹药,若被发现,就别怪我剑宗宗主插手代为教训了。”   “现在,就请筑基修为的三十名弟子上台抽签。”   楚寒远习惯性看了一眼辞镜,辞镜点头,他才与林君彦一并走了下去。   “那便是辞镜剑尊的亲传弟子吗?”   “十五岁年龄居然到了筑基修为,实力有些可怕啊。”   “呵,区区筑基,赵师兄不过才大他三岁左右,便已是金丹初期了,有什么好炫耀的?”   “就是,人人都知筑基与金丹是个分水岭,这人说不定要在筑基期带个几十年呢。”   “…”   各宗门弟子议论纷纷,闻人修身边的一内门弟子扯了扯闻人修的衣袖,轻声道:“少宗主,这楚寒远年龄不大就有这等修为,莫不是吃了不少好药?”   闻人修似笑非笑的看了那人一眼,那人被他的眼神吓得忙低下头不敢多说,别人不了解闻人修的性子,他们同宗的师兄弟可都知道,少宗主年纪不大手段却狠毒,性格喜怒无常,越生气笑的便越灿烂。   “他这人如何本少主不知,本少主只知道,哪怕是让你采补了十位极品鼎炉,你也到不了人家那绝等的天资,少学那些长舌妇咬舌根子,再有下次...你这舌头,便割下来喂狗吧。”   “是..是。”那人被闻人修温柔的语气吓得一哆嗦,暗骂自己嘴贱,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去了。   各宗门如何议论自己,楚寒远并没有听到,他安静的最后一个抽了签,看了眼签上的数字,十五。正好是最后一组上场。   一旁的林君彦碰了碰楚寒远的手臂,悄声问:“师弟,你抽的是多少?”   楚寒远没说话,只是把签亮给他看了一眼,林君彦见上面写的数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我是九,不至于第一轮咱们师兄弟就互相残杀。”   没等楚寒远说什么,元长老见所有人都抽完签,说道:“都记好自己的顺序,以一对三十开始,二对二十九以此类推,请众弟子做好准备。”   楚寒远等人回到自家师尊身边,静等着一号和三十号的对决。   他静静的观察着台上人的一招一式,暗想着如果是他与其中一人对决他会如何抵挡。 第22章 比赛无聊,还是师尊好看   时间慢慢过去,这一场便是林君彦与一名青云宗弟子的对战。   楚寒远定睛看了一会儿,松了口气,还好,那青云宗的弟子修为并没有林君彦修为高。   台上的林君彦把对手击落下台,收了剑,走回云澜身后,路过楚寒远时还对他做了个鬼脸。   楚寒远回之一笑,如若林君彦没有些能耐,也不会成为宗主的亲传弟子。   接下来的比赛他没有心情去看,不是他太过自傲,他有一定的把握在这群人不用阴招的情况下战胜对方,有这时间去看他们,还不如看看自家师尊来的舒服。   侧过头,单手杵着下巴直勾勾的盯着辞镜看,时不时还吃一颗摆在桌上的葡萄。   辞镜被他看的莫名,问道:“看着为师作何?”   “比赛无聊,还是师尊好看。”楚寒远眨巴眨巴眼睛,无辜的说着,眼神并没有离开片刻。   “贫嘴。”   “徒儿哪有,师尊的容貌在这修真界本就是顶尖儿的,痛...”辞镜这一下敲下来,给楚寒远疼出了眼泪,带着鼻腔埋怨道:“师尊,下次换个地方敲好不好,脑门超痛的!”   “痛了也不见你长记性,莫要胡闹了,下去准备吧。”   原来不知不觉,下面的战斗已经快接近尾声,楚寒远捂着通红的脑门直接飞身跳到擂台之上,迟迟不肯撒手,眼尾因为生理痛还有些嫣红。   这一副受了气的模样,让台下所有人都陷入震惊,更让他们觉得无法接受的是,辞镜剑尊与其弟子的相处方式居然与他们所想的完全不同。   原来,辞镜剑尊也是可以与人玩笑的吗?   闻人修从惊愕中回过神,轻笑出声,这个楚寒远,真真有点意思,他有些相与这人结识一番了。   “这位师弟,得罪了!”   与楚寒远对战的是青云宗的弟子,神色倨傲的跟先前楚寒远与辞镜讨论的那人一般,与那人不同的是,眼前的人是当真不把人放在眼里。   楚寒远见对方准备好了只好放下手,冲他点了点头,语气谦虚道:“还请师兄多指教。”   四周的人看似平淡,实则屏气凝神,明明只是两个筑基小辈之间的战斗,气氛却宁静的可怕。不论是谁,都特别好奇辞镜剑尊的徒儿是否得其师尊真传,子午剑法是否后继有人。   显然他们失望了。   台上的两人都没有动,楚寒远并没有召出随君,而是负着手静静等待着对方的攻击。   对面的人显然沉不住气,见楚寒远淡着神色又没有召出武器,心生恼怒,好似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一般,真气一提冲着楚寒远冲了过去。   楚寒远还是没有动,跟入了定的老僧一般等着他冲到自己面前才换换抬起手,青光一闪,轻松挡住了对方刺来的剑。   他唇角轻勾,在外人看不到的角度对那人嘲讽一笑:“师兄莫不是只有这点能耐?”   那人大怒,真气凝聚,手中的剑不退反攻,手腕一扭,带着势必要让眼前的人掉下一块肉的狠厉。   楚寒远不慌不忙的侧开身躲过,颇有些兴致的吊着他打,就这样一攻一守好一阵,那人发现了自己被耍,双目气的通红,手中剑气一收与楚寒远拉开距离。   “欺人太甚!”   “就是,什么堂堂剑尊弟子,这么耍人好玩吗?”   “也不能这么说吧,人家可能有自己的思量。”   这句话恰巧传到楚寒远耳朵里,他笑的恶劣,思量?他又不是没事找事的人,他当然有他的想法。   这人他认出来了,刚刚的剑法是灵蛇剑法,书中提过,丁勉手下有一忠臣,名叫吴江。出身青云宗,宗主最小的弟子,性子倨傲,一手灵蛇剑法后期更是仅次于辞镜教于丁勉的子午剑法,风靡了整个修真界,最重要的是...   他在结局之时,丁勉与辞镜决战绝命崖,辞镜处处忍让,这厮却在辞镜分神之际一记灵蛇剑刺穿了辞镜的身体,直接导致辞镜重伤,最后无暇反抗,被丁勉打入绝命崖。   楚寒远想起这段剧情,只觉浑身血液倒流,他的师尊,他最喜欢的师尊在上一世被眼前的小人刺穿了胸膛,他都舍不得让那人疼一下,这人怎么敢!   他越想越怒,真气有些絮乱,懒得再与他拉扯,手腕一转青莲绽放,额心的花瓣一闪而过,墨莲决第一重——莲开。   墨莲决一出,各宗宗主皆为震惊。   青云宗的赵宗主,更是双目瞪圆,手指死死的握紧茶杯,茶水抖了一身他却无暇关心。   竟是墨莲决!这心法他找寻足足上百年,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辞镜之手,他居然毫不藏私的交于自己的徒弟,此子...此子十五岁的年龄竟把这墨莲决第一重用的如此娴熟...那额心闪过的花瓣是两片...这个楚寒远天资如此之高,可惜...不是他青云宗的人...既然如此...   赵宗主的脸色黑了又红红了又青,神色诡异多变,还好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台上并没有注意到。   此时的楚寒远没时间去在意台下人作何想,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毁了那把沾染了师尊鲜血的剑!   他掌心漂浮的青色莲花瞬间绽放,青光夺目,花瓣如有意识一般的向吴江扫射过去,吴江狼狈的用剑身抵挡。   就是这个时候!   楚寒远得逞一笑,把莲花抛掷半空,双手结决,头顶的莲花瞬间变大,那吴江再也抵不住,真气耗尽,没有足够的真气支撑灵蛇剑此时也尚未生出剑灵,自身的剑气根本受不住如此攻击,啪的一声,应声而碎,与此同时,灵蛇剑毁,半跪在地上的吴江喷出一口鲜血,终是晕死过去。   胜负已分。   “竖子尔敢!”   真气耗空,楚寒远晃了晃身形,没等站稳便听到一声怒吼,随即跟来的就是一阵威压。   “寒远!”   “师弟!”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高位上的辞镜一个闪身来到楚寒远身前把他抱在怀中,忙喂了他一颗丹药,带他体内气血稳定后,才放下心。 第23章 寒远重伤   突然他面露狠厉,嗜血的威压瞬时冲着青云宗方向压去,青云宗那些修为低的弟子纷纷吐血倒地,就连赵宗主也涨红着脸,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坐在青云宗附近的人感受到这种强势的威压,真气絮乱,不得不远离这块区域。   直至那赵宗主嘴角渗出血丝,首位之上的云澜仙尊这才迟迟开口,叫住辞镜:“师弟。”   辞镜身形顿了顿,并没有收手,他怀中的人扯了扯他的胸襟,苍白着脸虚弱道:“师尊...徒儿...咳‘咳...徒儿无事...此仇先且记着...日后...日后再找回来,莫要让大师伯失了颜面。”   听了楚寒远这话,辞镜才有些不情愿的收回威压,若不是此时是宗门大比,需要估计师兄颜面,他的徒儿又没什么大碍,不然,他定要把这老匹夫当场绞杀。   “莫要说话了,为师带你回去疗伤。”说完不再理会众人,召出血剑,抱着楚寒远飞身而去。   他这徒儿此时虚弱的模样,让辞镜的心脏跟针扎般疼痛,方才还与自己调笑的小人儿现在就这样面无血色的瘫在自己怀里,辞镜很久没有像此时一般动过真怒了,青云宗,该死!   云澜仙尊见他走了,提在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看向正在闭目调息的赵宗主语气带着怒意:“不知赵宗主这是何意?”   “此子心狠手辣,本宗主的弟子都已倒下,他偏硬生生的毁其本命武器,伤我弟子根本!即你剑宗无人教养,本宗主只好代为管教一番!”   赵宗主说的冠冕堂皇,各宗门纷纷议论,有的觉着赵宗主说的没错,有的却颇有意义。   “赵宗主此言差矣,先不说这教养如何,您作为一个长辈贸然插手宗门大比,将胜利者重伤,知道的是明白您心疼徒弟,这不知道的...”闻人修顿了顿,话里藏针:“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一宗之主为老不尊,武力压人呢。”   “闻人修,这哪有你说话的份?”赵宗主身后的那位倨傲少年刚刚并没有在此,侥幸逃过一劫,此时厉声道:“长辈之事,你们宗主还没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来指责我师尊?”   “呦呵?孙向南,怎么着?想与小爷较量较量?”   “我怕你?”   眼见这两人要动起手来,云澜仙尊揉了揉太阳穴:“够了!你们当我剑宗是何地?”   闻人修顿时收敛,冲着云澜行了个礼:“云澜仙尊,晚辈只是一时不岔,还请仙尊莫要怪罪。”   虽说合欢宗的修炼法子被这灵云大陆所瞧不起,但除去这个,合欢宗的名望还是靠前的,又与剑宗交好,闻人修自是尊重云澜宗的长辈,这个歉,他道的心甘情愿。   云澜摆了摆手,他倒是没与这闻人小子置气,他只是头疼这事要怎么解决,别人不知道,他们这几个兄长可是打心底清楚自己这师弟有多宠溺他这徒儿,这事儿一个处理不好,辞镜怕是要杀上青云宗了。   赵宗主身后的孙向南见闻人修道了歉,他只好不情不愿的说了句:“请仙尊莫怪。”   止战仙尊忍了半天,怒声道:“我剑宗是何教养还轮不到你来说道,赵老匹夫,此时大比老子不与你多说,大比过后,可敢与老子好好较量一番?”   “就不有劳师兄了,本尊爱徒受的伤,当然要由本尊亲自找回来,赵坤鹏,大比过后,便是本尊为徒儿报仇之时,你且记着。”   空中传来辞镜的声音,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众人了然,辞镜仙尊法宝众多,其中有一飘渺镜,可用灵识在其中看到自己想看的,也可传声。   赵坤鹏胀红着脸,这战贴不接也得接,不然他以后在这灵云大陆颜面何存。   云澜也知今日这大比是比不下去了,青云宗的弟子被辞镜伤的比楚寒远更重,便宣布停赛三日,三日后再继续。   合欢宗首先告辞,其他宗门也陆陆续续的返回待客峰。   今日所见的一切冲击有些大,他们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第七峰 ——   楚寒远坐在榻上静静调息,片刻后吐出了一口浊气,睁开眼,五脏六腑还是止不住的疼:“师尊...”   辞镜收回飘渺镜,坐在榻上,轻声问着:“如何?”   楚寒远勾起尚无血色的唇角:“还有些疼...”这次可不是他矫情,他是真的疼,虽说没有初次见辞镜那般严重,可是还是一喘气就疼。   辞镜阴沉着脸不说话,思索着什么,突然眼睛一亮:“你且先休息着,为师去一趟第三峰,片刻便归。”   说完不等楚寒远反应,便已见不到人。   第三峰顶,修元仙尊刚刚回来没多久,那蒲团还没坐热乎就见辞镜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   “师弟这是怎么了?”修元纳闷,莫不是他那师侄出了什么岔子?   辞镜也不客气,张口就来:“寒远内伤严重,师弟前来是想向师兄讨一丹药。”   修元皱了皱眉,也不敢大意,忙问:“是何丹药?”   “归元造化丹。”   ???   幸好此时修元尚未饮茶,不然听他这话堂堂仙尊都可能被茶水呛死。   修元目瞪口呆:“你倒是敢说,那归元造化丹是何等品级?何等药效?寒远只是受了些内伤,调养些时日自会痊愈,这宗门大比二十年一次,一次不参加也没什么大不了。”   辞镜抿了抿唇:“寒远性子要强,势必会带伤上阵。”   “你就惯着他!”修元气的吹胡子瞪眼,他这师弟为了他那弟子上来就要他老命,归元造化丹是何物?那是可生死人肉白骨的九品丹药,无修炼天份的普通人吃了尚可登上修仙之路,更别提修仙者吃了会如何,光一颗就能引起这整个灵云大陆的修者疯抢,他他他...到他辞镜那,就只为了给宝贝徒弟治疗内伤?   “师弟幼年之时被师尊带上剑宗,认识师兄后,上百年来便从未与师兄开口求过什么,如今爱徒受伤,师弟就这么一个弟子,还请师兄...割爱。” 第24章 好惨一修元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深刻表达出心疼徒弟之情,辞镜性子冷,上次变了表情的时候还是凌云仙尊飞升之时。   师徒情深啊,修元表示他太感动了。   但是现在!辞镜这小子在吸他的血,抽他的筋,还要他的命根子!他感动?感动个屁!感动了命根子就没了!   “没有没有!你说什么都没用,辞镜啊辞镜,藏的深啊,老子现在看出来了你这小子蔫坏,属强盗的是不是?”   修元此时也不端着了,谪仙的样子荡然无存,他还维持什么形象?维持形象老命都被别人熊了去。   辞镜也知道自己这要求有些过分,想了想便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件玉盒,放到修元面前:“我知师兄宝贝那丹药,炼制此丹药费心费力费时间,若不是时间太紧,大可请师兄为我炼制一颗便是。”   炼制一颗?   修元动了动耳朵,他师弟这意思...突然脑子一懵,差点尖叫出声:“你那有凤凰翎!?”   凤凰是神兽,千年前最后一只凤凰涅槃后,本就难得的翎羽便几近绝迹,若谁有幸有上那么一根,都隐藏的死死的,深怕别人知道,这造化丹珍贵就珍贵在凤凰翎上,他师弟是从哪里得到的?   知道他的疑问,辞镜继续说:“师弟有一老友,这凤凰翎便是从他那处所得。”   修元吞了吞口水,这是什么好友...凤凰翎说给就给了?他...他为何没有这等好友??   双手颤颤巍巍的打开玉盒,一阵彩色光芒闪过,盒子中的物件便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一根翎羽映入眼帘。   “师兄,与其整日抱着一颗别人炼制的丹药当宝贝,还不如自己炼制一颗,这也有炫耀的资本不是?”   修元抱着盒子一阵犹豫,心生动摇,辞镜凤眸一眯,嘴角带着笑意,又添了一把火:“而且,师弟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合欢宗的药王尊者...不日便要出关了...”   药王尊者?   夜凌那个老不休!修元五官逐渐扭曲,想起三十年前与那老东西的约定,脸色越来越黑,大手一掏从怀里掏出个玉瓶丢给辞镜:“拿去拿去,以后少来找老子,老子要闭关!”   此时也不心疼了,一心想着闭关亲自练一颗归元造化丹出来打夜凌的脸。   辞镜淡然的接住玉瓶,点了点头:“那就不打扰师兄了。”   “快滚快滚!”   辞镜走后修元直接把袁峰叫了过来吩咐道:“为师要闭关,你有什么事就去找你小师叔,不用怕麻烦!最好尽量麻烦他!”   之后也不等袁峰反应过来,一溜烟的钻进闭关室,大门紧闭,独留袁峰一人在空气中凌乱...   找小师叔?想起辞镜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袁峰腿抖了抖。   呵呵呵呵,还是算了吧,他...他还年轻,有望飞升,何必那么想不开呢?   “哎...”袁峰叹了口气回房间收拾了两套衣服,不出意外,他又成孤儿了,还是去柏林那里跟他住吧,起码有人跟他玩。   ----   辞镜回来的时候楚寒远正迷迷糊糊的刚酝酿出睡意,一进门给他吓一激灵,起身时牵动了内伤:“嘶...”一头冷汗的捂住胸口动也不敢动,真他娘的痛。   辞镜呵斥:“你是嫌你这小命太硬了?起身作甚?”   “徒儿...徒儿才刚刚要睡着,谁曾想师尊此时就回来了?”被呵斥的楚寒远一点都不似以前那般打怵,甚至开始埋怨起来。   这语气神态给赤果果的埋怨给辞镜气笑了,还成他的不是了,枉费自己去第三峰,抹了脸面也要给他讨药,真真是个小白眼儿狼。   “行,那寒远就疼着吧,为师把这丹药给你三师伯送回去。”辞镜冷笑一声作势就要走,楚寒远忙出声:“师尊...师尊...别生气嘛,徒儿错了,徒儿不该这样说话。”   见辞镜还不搭理他,继续往外走,楚寒远眼珠一转捂住胸口:“哎呦...嘶...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呀...”   哀叫的声音极其凄惨,好像下一秒他就要死了一样。   不过此招有效,果然,辞镜顿住脚步,呼了口气,无奈的走到楚寒远面前:“哪里疼,给为师看看。”   虽然知道这小子是装的,辞镜却心甘情愿的配合着,楚寒远见他回来嘿嘿一笑,哪还有刚才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   “师尊,您在三师伯那里为徒儿拿了什么药呀。”楚寒远笑的一脸讨好,拽着辞镜的袖子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他自己借着身子虚弱把半个身子都压在辞镜身上。   辞镜把手贴在他的后背为他灌输真气,另一只手上白光一闪出现一个玉瓶:“这玉瓶中便是,你自己取出来吧。”   两只手都占着,属实不方便。   楚寒远把玉瓶拿在手里,左看看又看看也没看出什么,这才打开瓶塞,一阵药香瞬间扑鼻而来,这香气钻入鼻孔,楚寒远浑身一轻,内伤居然好了三分,他一脸吃惊的看着手中的药丸,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师尊,这...到底是什么丹药,光着气味就让徒儿的内伤好了三分。”   辞镜自是察觉到楚寒远体内经脉刚刚恢复了不少,手下不停,继续帮他疗伤,轻声解释着:“归元造化丹。”   “啥?”归..归元造化丹??!!   书中能生死人肉白骨的那个归元造化丹?他他他他...他师尊把这丹药给他弄来了??九品丹药!归元造化丹!书后期救了丁勉一条狗命的那个!!确定不是同名丹药??   辞镜见他这反映有些狐疑:“你知这丹药?”   他这徒儿没怎么下过山,也没学过丹药这方面的知识,他也从没与他讲解过这些,看他这反映像是知道其作用一样,他是怎么知道的?   糟了,被怀疑了。   楚寒远忙解释道:“徒儿曾说过以前爱看些杂书...这归元造化丹就是在那里提过的。”   “是吗?”辞镜若有所思:“那他日,寒远可要把那本书拿过来给为师看一看,为师倒是好奇,是一本怎样的书。” 第25章 突破金丹期,辞镜起疑   楚寒远胡乱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暗暗苦,他从哪去弄这莫须有的书啊...   辞镜凤眸低垂,在楚寒远看不到的地方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流光。   又是这样,若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这五次六次...就不是巧合了。   寒远...你又瞒了为师什么呢?   显然楚寒远忘记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他自认为掩饰的很好,却生生忘记了辞镜不是一个好忽悠的人。   “师尊,这药给徒儿吃岂不是浪费?师尊应当服下才对。”   吃惊过后是感动,他的师尊...是真的心疼他了,就冲辞镜刚刚当众与那青云宗的宗主撕破脸皮,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护在身后,楚寒远越觉得这个男人格外迷人,让人忍不住...想要藏起来,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他依旧记的男人把他拥入怀时的小心翼翼,生怕把自己弄疼了一样,楚寒远暗暗兴奋,怎么办,师尊还在这里,可是...可是他快忍不住了呀。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还没有长大...   师尊...   “服下吧,为师那日前去拜访了旧友,便是想着取些材料为你炼制此药,本就是你的,你且服下便是。”   “可是...师尊...”   “恩?”辞镜有些不耐的盯着他,好似他再说一句就要生气一般。   楚寒远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干巴的笑了两声:“那徒儿...先谢过师尊了。”说完,便把丹药送进嘴里,那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直冲五脏,舒服的楚寒远呻吟出声。   丹田处本是液态的真气开始凝结,楚寒远神色一秉,猛地从辞镜身上爬起来,盘腿入定。   辞镜知他控制不住暴动的真气,只能突破,便立在楚寒远身旁为他护法。   楚寒远额头冒出细汗,舌尖抵着门牙,这暴动的真气若是任由它继续这般下去,他的修为能从筑基中期生生窜到元婴期去,到那时,他这辈子也就只能是元婴期,再也无望突破。   他只能忍着痛意把丹田里的真气压缩再压缩,直至暴动小了一些,楚寒远凝神,是时候了!   一阵青光从头顶冒起,丹田内的液体真气开始旋转,形成一股漩涡,不知这样维持了多久,楚寒远四周莲花绽放,额心处多出一片莲花瓣。   一旁的辞镜挑了挑眉,竟是突破第二重了么?   楚寒远并不知道自己突破是什么场景,全身心的内视着自己的紫府,直至液体彻底凝固。   突破---金丹期。   然而这股真气还未平息,平时再冷静的楚寒远也不由得有些着急,怎么办,不能再突破了,这么突破的话,以后根基不稳,突破之时必生心魔。   在他感到无力想要认命的时候,一股力量把那股暴动的真气包裹住,不断压缩,最后竟成了第二颗金丹。   “巩固修为,这药力为师先且封存住。”   是师尊!   楚寒远放下心来,师尊帮他把这股真气压缩成一颗假金丹先放在丹田里,想来等着他日后突破之时容易一点,这法子还真是一举两得。   过了良久,楚寒远吐出一股浊气,伸了个懒腰,身体各处关节噼里啪啦的响,楚寒远一脸得意的看着辞镜:“师尊,徒儿又突破了。”   “为师看到了,此次借由药力被迫突破,怕是根基不稳。近日里不必再修炼,全心巩固修为。”   “徒儿知晓了。”楚寒远点头,又想起方才发生的事,得意过后便是担忧:“师尊刚刚那番举动,怕是把整个青云宗给得罪了。”   辞镜不为所动坐至正对着门口的美人榻上,从储物戒中拿出桃花醉饮了一口,语气中带着漫不经心:“那又如何?”   “徒儿观那赵宗主心眼小的很,师尊让他颜面尽失,日后若是耍什么阴招...”楚寒远跟着他坐了下来,美人榻中间放着一张小方桌,他双手杵着下巴抵在上面,微微抬头看着饮酒的男人。   刚刚他一时没想到这些,光顾着开心了,现在仔细一想,心中还是有些不踏实。   原书中,辞镜入魔,与青云宗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就是连最后辞镜身陨,背后也有着青云宗的影子。   不然,光凭他丁勉一人,如何困得住成为魔尊的辞镜呢。   辞镜并不知他所想,他现在心中也有多事未解,比如...他这徒儿的变化和所隐瞒之事,他也不想多问,问了他这徒儿也不见得会说,就看这小白眼狼儿能把那尾巴藏多久。   “寒远观他心眼小,就觉着为师胸怀宽广了?”凤眼有着好笑的斜睨了身侧把脸上的肉堆在一起的人,在刚刚楚寒远突破之时,他几乎是确定了一件事,一件...需要时间慢慢证明的事。   辞镜的样子有些勾人,楚寒远想移开视线又有些舍不得,只能微红着小脸回道:“徒儿只是怕师尊在日后会被小人偷袭暗算...”   “那寒远还不快些修炼,以免日后有些什么事,寒远还能帮上为师一帮。”   这话是开玩笑,可是楚寒远并没有当成玩笑听,他眼珠子一亮,像是听到了什么好法子,郑重的点了点头:“徒儿定会勤加修炼,日后好与师尊并肩作战。”   辞镜压下心头奇异的感觉,面色不显,好笑道:“并肩作战?”   楚寒远重重点头:“对。”   “如何并肩?”   “徒儿会一直跟随在师尊身后。”   “若来日为师飞升呢?”   楚寒远僵住了嘴,对啊,若来日师尊飞升了呢...今时不同往日,因着他穿越到原主身上,本该死的人没有死...剧情变没变动尚所不知。   若是变了,他与师尊的修为相差那么多...他若修炼至飞升,岂不是要与师尊分别个几百年。   本来较好的心情低落下去,心中倍感无力,一切都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他不想丁勉出现,可他若是不出现的话师尊不出百年必会飞升。   若是丁勉出现了...师尊会不会再爱上这个人,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这两个结果一个会孤寂百年,一个会痛彻心扉,想来想去...还是孤寂一点好吧,总比所爱之人心有所爱来的强。 第26章 师尊,徒儿贪心...   苦笑了一声,楚寒远垂眸,把自己的表情隐藏在阴影中,轻声回答:“来日...师尊飞升,徒儿自是欢喜万分...”   辞镜无声的笑了,嘴上语气不变:“是吗,可寒远脸上的表情可没见得有多欢喜。”   也不知是穿成小孩这心性也变成小孩心性,还是被辞镜惯坏了,那双隐藏在阴影里的桃花眼中开始续起了水光。   这次不是他装可怜,他是真的真的很难过。   辞镜见他半天没答话,侧眼一看,啧,得,这小孩儿的脑瓜都要钻桌低下去了。   以为楚寒远是在闹小脾气,辞镜无奈,放下的酒盏,抬手想摸摸他的头,告诉自己是在逗他。   谁知这手还没触到楚寒远的头顶就猛然顿住,辞镜瞳孔一缩,只见一张满脸带泪的小脸缓缓抬了起来,表情哀伤极了。   辞镜只觉喉咙有些干涩,难得慌乱。   他...不过就是开了个玩笑,咋还给小孩儿弄哭了。   “怎么哭了...”   楚寒远红着眼静静的盯着他看,那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滑落,不一会胸前得衣襟就浸湿了。   他有好多话想说,又不能说,只能这样看着男人一言不发。   不管自己的真实年龄到底有多大,在这个世界中他只是一个十五的不问世事的少年,他要怎么说,说自己喜欢他?   先不说眼前这男人会不会信,他听到了怕不是直接把自己当成个怪物一样逐出师门。   自己的接近与乖巧都是别有用心,这个男人会怎么对待自己?   辞镜叹了口气,他有些认命了:“为师方才说的那些话只是在逗你,寒远莫要伤心。”   这崽子仿佛就是上天派下来磨自己性子的,任他哭闹耍宝自己都升不起什么厌恶之心,不管自己心中猜疑的是否正确,起码,他愿意宠着眼前的人。   楚寒远哭的隐忍,死咬住下唇,那唇瓣被咬的泛白,过了好一阵他才开口,声音喑哑:“师尊...”   “恩。”   “徒儿贪心...”   辞镜挑眉,好看的凤眸与其对视:“贪心什么?”   “徒儿想一直陪在师尊身边...师尊可否...可否等等徒儿。”楚寒远说完这句话又低下头,错开辞镜的眼神,他说完了就觉着这个要求很荒谬,自己仅是他的徒儿而已,辞镜又怎么会为了他压制修为不羽化飞升呢。   果然,辞镜没有说话。   楚寒远握紧拳头,自嘲的勾了勾唇,看吧,自穿到这以来自己过得难免顺风顺水,都失了在现世中的分寸。   直到头顶被一只大手揉了揉,辞镜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面前,语气带着调侃:“就这么依赖为师?你该何时才能长大?”   冰凉的心有些回暖,楚寒远小心翼翼的抬头,微肿的桃花眼与之对视,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有师尊在...徒儿不愿长大。”   “呵呵...”辞镜手下用力的在那绵软的发丝上揉了一把,语气温柔带着纵容:“便依你。”   楚寒远面上闪过惊喜,语气更是不敢相信:“是真的吗?师尊!”   “为师还能骗你不成?瞧你这好强的性子,为师若不在,还不知你能惹出多少祸端,拖些时间飞升也好,有为师在,也能护着你。”   楚寒远脚下一用力,直接跳进辞镜怀里,双腿缠着他的腰,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语气轻快:“徒儿最喜欢师尊了!”   他好开心阿,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辞镜大人...寒远好喜欢你啊...   看在我这么喜欢你的份上,你以后只看我,只宠我,只喜欢我好不好?   辞镜下意识护住身上人的腰,以免他摔倒,嘴上却冷哼:“你倒是越来越放肆了,今日敢上为师的身,再过几日,是不是就要骑在为师头上了?”   此时的辞镜还不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他求着楚寒远骑在他头上都是难事。   “徒儿才不会呢,徒儿能抱着师尊就足够了。”   辞镜没好气的弹了楚寒远额头一下,轻笑出声:“恃宠而骄。”   楚寒远脖子一扬,小脸上满是得意的回道:“师尊惯得!”   “你呀...”辞镜摇头,说道:“今日.你突破金丹,怕是宗门大比需要多比一场了。”   楚寒远单手搂住辞镜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另一只手把玩这男人鬓角垂落的发丝,满不在乎道:“多比一场便多比一场,那老匹夫今日试图废了徒儿,徒儿便在他徒弟身上找回来。”   “为师有一事倒是想不通,今日.你为何卯尽全力毁了那人的本命武器?我徒不是得寸进尺之辈,能让你做到如此地步,又是为何?”   场子必然是要找回来,他已向那赵坤鹏下了战贴,他若不接便是整个灵云大陆的笑话。   不过,关于楚寒远突然下狠手这件事他有些想不明白,其他人不了解楚寒远,不代表他这个做师尊的不清楚,对战之时他清楚感觉到楚寒远情绪上的变化,这又是为何?   因为这把剑沾染过你的血啊...   楚寒远在心中回答,沉默了一会又不想再去骗眼前的男人,喃喃开口:“徒儿...有非毁不可的理由。”   辞镜皱眉,说实话,他有点不大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楚寒远不傻,他知道辞镜也不傻,只是一个不说一个不问罢了,毕竟辞镜总是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看他,他又不是感觉不到。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这男人对他的感情还只是师徒之情,就算他告诉他也无用,还不如让他继续探究,所有的感情不就是对这个人有兴趣开始的么?   辞镜大人,你再等等,总有一天,我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你,希望你到那一天...别让我失望啊...   “师尊...徒儿会告诉你的。”你别急呀。   辞镜面无表情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终是没问出口,叹道:“罢了,随你吧。”   楚寒远见他没有生气,偷偷放下心来,又挂在辞镜身上与他聊了好久,直到夜深了辞镜才回去。   一切都显得与平时一般,没有变化,如果...这两人没有各怀心思的话。 第27章 柏林   第二天,辞镜被云澜仙尊召了过去,说是有事商讨,而楚寒远闲来无事,便在桃林中练剑,自他昨日突破后总觉着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   九莲剑法,飘渺,柔和却又不乏杀气,这一招一式看似毫无攻击力,实则蕴含着无比巨大的力量。   一套剑法过去,楚寒远收剑,随意的用衣袖擦了擦鼻尖的细汗,在他回想那套剑法之际便收到了柏林的传音,问他可有时间,有的话便来第七峰看他。   楚寒远抬起的手一顿,好心情不复存在,静了一会儿后传音回去:“师弟闲来无事,师兄若是到了,可直接前往桃花林,师弟在此处等你。”说完,他眼底幽深,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后,楚寒远又摇了摇头,算了,柏林这个人物虽在书中出现的次数寥寥无几,又不与人同谋,那日与他相处又不似阴险狡诈之人,就算他看到了什么...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话虽这么说,心中还是不撂底。   在他惴惴不安之际,第七峰的阵法有些波动,他知道,柏林来了。   果然,不过片刻楚寒远便看到了柏林,柏林见他面色红润不像是重伤未愈的样子松了口气,朗声道:“看样子,师弟的内伤大好了。”   楚寒远笑着拱了拱手:“也是多亏了修元师伯的丹药,师弟才无大碍。”   柏林左右看了看他,确定他所言不假,说着:“那便好,那青云宗的老匹夫当真是当我剑宗无人了。”   楚寒远淡笑,带着柏林走至凉亭处,指了指石凳:“师兄坐吧,怎的就你一人前来,其他师兄师姐呢?”   柏林也没客气,坐在楚寒远对面:“他们几人心里都窝着气,本想来一起看你,可那些个宗门的人都还在,他们走不开,便推着我来看你了。”   楚寒远点头,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道:“师弟无事,劳各位师兄师姐费心了。”   柏林抿了口茶水,嬉笑:“师弟无事便好,我们也能放心了,他们几个叫我传话给你,说赵坤鹏那老匹夫他们打不过,便在这大比上为你好好出口恶气,特别是你温婉师姐。”   楚寒远能想到自己那些个活宝师兄师姐说这句话时的表情,还有温婉师姐的火爆脾气,随即笑出声:“那就劳师兄转达,师弟在此多谢了,当然也要转告温婉师姐一声,别伤了人性命。”   “放心,总不会让人抓了话柄。”柏林含笑环顾着四周,桃香四溢,景色悠然,不由得感叹:“果然,在这剑宗还是小师叔这里的景色最好,又不喧闹,可静心。”   “师尊不喜喧闹,这第七峰只有我与师尊两人居住,不似其他峰中师兄弟众多,自是静心。”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几句,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楚寒远看似面色淡然,实则柏林也清楚他只是耐着性子与自己周旋,心中有话想问清楚却又不敢开口。   就这样沉默了良久,直至杯中的茶水被饮尽,迟迟等不到发问的柏林才叹了口气,主动的开了口,点破楚寒远心中所想:“师弟可是忧心为兄是否知道些什么?”   把玩着茶杯的手一顿,楚寒远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藏在衣袖底下的左手紧张的握在一起,问道:“师弟确实想知道...师兄都...知道些什么?”   柏林没说话,珀色的眸子变得深邃,盯了楚寒远好一会,在楚寒远快忍不住,焦躁的想要爆发墨莲决抵挡这道视线时,柏林移开了目光看向别处,轻声说:“师弟别紧张,我与你永远都不是敌人。”他的声音温和,像是在安抚楚寒远一般表明立场。   楚寒远却片刻都没放松,浑身充满着戒备,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脸色难看。   他这幅样子有些可怕,与平时温润随和的模样大相庭径,柏林犹豫了一阵,还是说出了他所看到的场景:“师弟...来自异世,所求之事万般凶险,且...欺师灭祖。”   咔嚓!   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楚寒远像是不知疼痛一般紧紧的攥着手中的残片,鲜血顺着往下流而不自知。   “师弟!”柏林大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从储物戒中拿出止血散,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面色难看道:“师弟怎可如此不爱惜自己,这若是让小师叔瞧见,又要心疼一番了。”   楚寒远任由柏林为他包扎,动了动有些苍白的嘴唇,眼中有些失神的呢喃着:“你...都看到了...”   柏林叹了口气,放下给他包扎好的手:“看到了,那又怎样?这样你就怕了,那又如何站在小师叔身边呢?”说完他的脸色带着嘲讽:“如若真是这般,我劝师弟那些心思在小师叔未发现之前就断了的好,以免最后落的两空,岂不是得不偿失?”   此时眼见入秋,秋风微凉,却也抵不过楚寒远心底的泛着的凉意,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加上现世的年龄他足足活了三十六年,这三十六年的沉稳冷静,在一碰到辞镜的问题上就全然崩塌,楚寒远不知道他对辞镜的感情有多深,因为这感情来的莫名,来的突然,他抵挡不了,也不想抵挡,他想要这个人,他想要这个人眼中只有他,他不想那双凤眸中出现别人的身影,他不想这个人对别人笑,对别人好...   他以为他可以隐藏的非常好,却生生忘了书中还有柏林这么个人物...   楚寒远阿楚寒远,妄你自诩足智多谋,把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看来,顺风顺水的日子过的久了,他也全然忘了爷爷从小便教他的两个大字,谨慎。   柏林不知楚寒远此刻的心思翻涌,只当他是害怕自己说出去,想到这,他放软了语气:“师弟莫要担心为兄会与人透露些什么,这是你的事,我们修行之人寿命漫长,与男子结为道侣也是常有的事,喜欢上自己的师尊虽然少见...不过,也并非不可。” 第28章 他就不信辞镜不动心   吊在半空中的心微微放下,柏林的这句话也是表明了立场,他并不会透露出什么。   楚寒远压下心中的思绪,声音有些低哑:“我不是怕被人知道...只是,不想被师尊厌恶,外人怎样与否与我无关,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好,知道我爱慕师尊也罢,这些都无所谓,我唯一怕的就是他,在没有把握之前,我并不想让他知道。”   “师兄,我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每走一步都要细细斟酌,深怕哪一步走错了惹得师尊厌恶...若我没猜错,师兄与我是同类,应当知道我所顾忌之事...”   楚寒远说的顺嘴,吓得正在饮茶的柏林被茶水呛得咳嗦不止,白皙的脸上透着红润:“咳咳咳咳咳,师弟...咳咳咳。”   “师兄莫要激动。”楚寒远好心的递给他一张巾帕,继续道:“既然喜欢袁峰师兄,总那样欺负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柏林胀红着脸,也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茶水呛的,指着楚寒远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你倒是心思缜密,怎的刚刚就失了分寸?”   楚寒远恢复了平日里笑面虎的模样,勾着薄唇,笑道:“师兄莫要说我,现在你不也是失了分寸,面具都忘了带。”   柏林不作声,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战,相互对视了好一会,两人同时大笑出声:“人生难得遇一知己。”   楚寒远眼含笑意,心中的大石撂了底,柏林这人看似简单,实则与他一般,都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此人坦坦荡荡,倒是不屑于做那些告密之事。   两人像是突然之间被打开了话匣子,柏林终日隐藏真实性子属实累得慌,今日能发现和他一样的楚寒远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楚寒远与其相同,他常年在这第七峰很少与人接触,称得上熟悉的只有林君彦一人,偏偏那家伙是个少根筋的,每天开开心心一点心事的都有,活的透明。   如今难得遇上知自己心事,又有相同心思的柏林,称得上为挚友。   柏林说了许多灵云大陆楚寒远所不知道的事情,楚寒远也说了很多现世之事,两个人都聪明了避开了感情问题。   他们两个是同类,都不愿与人谈论心爱之人。   深秋的天黑的比较早,柏林看了看天色准备起身告辞,便遇到了刚回第七峰的辞镜,他抬手行礼,语气恭敬的唤了声小师叔,辞镜点了点头:“可是来看寒远?”   柏林回着:“回小师叔,侄儿是代表着几位师兄弟来看看寒远师弟伤势可有大碍,他们几人担忧的很,又走不开。”   “有心了。”   楚寒远见辞镜回来一脸欢喜,礼也不行,熟稔的的跑到辞镜身边拽住他的衣袖,打断辞镜和柏林之间的寒暄,脆声道:“师尊,您帮着云澜师伯处理完事物了?”   辞镜在他头上拍了一下,斥责道:“没个站像,成何体统!”   谁知楚寒远一点都不怕他,明明辞镜下手并不像,他却双手捂住头顶,好像辞镜用了多重的力一样。   “师尊,不要每次都打头嘛。”这话说的山路十八弯,矫情的很。一旁的柏林被口水呛了一下,咳嗽了两声,有些一言难尽,他这师弟...简直与那民间唱曲儿的有一拼,这姿态做作的,嘶...   不由自主的想象一下,如若是袁峰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的话....   ...   柏林思绪停顿了半刻,嗯...小师叔果然是小师叔,做晚辈的还学不到这般处事不惊。又触到楚寒远略嫌弃的目光,得,只好无奈的与辞镜告辞,说师尊传音与他有事,让他即可回第二峰。   辞镜也并未留他,叫他与文昌仙尊带个好,便让他回去了。   碍事的人走了,楚寒远拽着辞镜又在桃花林中说了好一会儿子话,辞镜依着他静静的在一旁饮着桃花醉听楚寒远在那里絮叨,时不时的搭上一句话。   楚寒远说着话,眼中的笑意从未淡下去过,只要躲过大选,让师尊与丁勉没有机会见面,这样,他便可以放下一直悬着的心,只需好好勾搭辞镜,他就不信...眼前这男人能丝毫不对他动心。   ——   楚寒远在第七峰巩固修为,时间很快就到了大比开始的那天。   云澜仙尊生怕还会发生当日的事,把擂台周围的阵法罩了一层又一层,布置阵法的那日徐百钦哭笑不得,还劝说着云澜仙尊没必要那么谨慎,谁曾想挨了一顿骂,说什么再出岔子,小师叔会来跟他拼命。   徐百钦不明所以,其实也难怪,辞镜轻易不下第七峰,要么就不在剑宗,见他的次数很少,他们这些晚辈压根不知道辞镜年轻时是什么样的。   他不知道,云澜仙尊知道啊,辞镜那护短的性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别看他现在收敛了,那只不过是凌云师伯飞升后,他隐了性子不再发作而已。   如今他能在整个灵云大陆的修行之人面前放话,为他徒儿找回场子,足以见得这楚寒远是当真被辞镜收在羽翼下,当成了自己人。   话说回来,因着楚寒远如今的修为到了金丹期,自是不能在筑基组继续比下去,云澜仙尊决定将他调到金丹组,楚寒远自然是没有任何意义,在林君彦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答应下来。   知道这个消息,除去赵坤鹏和青云宗的那些人面色难看,其他宗门从最初的震惊也逐渐的淡定下来,在楚寒远没露面之前剑宗的那些个亲传弟子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如今看来,最有天赋的弟子一直尚未显露,此次一出,剑宗的以后怕是只盛不衰,看来...有些个心思该歇一歇了。   在凌云大陆从来都不怕上一辈人的修为有多强盛,毕竟总有一天这些人要得道飞升,如若其所在的宗门无有天赋之辈,这宗门也称不上是顶尖。   这剑宗也不知走了什么运气,长辈修为高深,就连其弟子各个都是天赋异禀一个比一个天赋高。   如今又出来个楚寒远,修为晋升速度比当年的辞镜都快,这剑宗...得罪不得啊。 第29章 想要什么?为师奖励与你   看来赵坤鹏这老不休,是真真儿踢到铁板了,此子若是继续成长下去,他那青云宗...   各宗门领头人不由心中暗想着,与青云宗有些恩怨的更是幸灾乐祸。   闻人修静静看着坐在辞镜身边的楚寒远,稚嫩的脸上带着笑,不知再与辞镜交谈着什么,眼中越发深邃,带着浓浓的兴趣。   这人...才十四五岁的年纪,看他师尊的眼神却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楚寒远...当真有些意思。   闻人修自小受着影响,对男女之事颇有心得,如今他才不到二十岁就尝过了各种绝色,男的也好女的也罢,倾慕他的不少,这种爱慕的眼神,别人不知,他却看的透彻。   楚寒远啊楚寒远,你如今年龄尚小,别人见到了也只会说你满眼慕孺,崇拜师尊,若是年纪再大些还这般赤裸,不掩饰一番,怕是会吃不少苦头,别人见了也会说你心怀不轨,不顾伦理,爱慕从小养育自己的师尊。   不知想到了什么,闻人修唇角轻勾,罢了,谁叫他好心呢,等有机会去提点提点楚寒远就是了。   这边,大比正进行着,虽是刚晋升金丹期,楚寒远却毫不含糊,一手莲开横扫对手,就连青云宗的弟子想要恶意针对也被他轻松化解,淡然的脸上从头到尾都带着笑意,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洒脱。   辞镜坐在高台之上,指尖摆弄着茶杯,面无表情,却也能看出此刻的剑尊对自己徒儿的表现甚是满意。   楚寒远负手站在那里,轻风浮动着衣摆,等着今天最后一位对手。   袁峰苦笑着跳上台,挠了挠头:“寒远师弟,为兄这老胳膊老腿的可经不起你那一记莲开,下手轻些,实在不行,你就让着为兄一手,为兄拿个魁首会去,也好让师尊开怀一番。”这话说得没脸没皮,周围都是修为高深之辈,自是听到了。   台下哄笑出声,高台之上的几位剑宗仙尊也是带着一脸笑意,就连修元仙尊也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徒儿,连声笑骂他不要脸。   楚寒远露出了自上台以来第一抹真实的笑意,偷偷回头眇了眼文昌仙尊身后的柏林,被柏林瞪了一眼,楚寒远冲他挑衅一笑,便回过头与袁峰调笑道:“那可不行,若是那般做,师兄你是把修元师伯哄的开怀了,师弟我可就遭殃了。”   袁峰夸张的垮了脸,一脸哀怨,颤颤巍巍的拿出本命武器,跟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似的:“那行吧,别打脸...小爷我靠脸吃饭的,若是这容貌毁了,那些个姑娘该伤心了。”   本来台上的柏林也是笑的开怀,突然的被袁峰这句话气的当场黑了脸。   楚寒远刚想回话便听到了柏林咬牙切齿的传音:“还是劳烦师弟,好好照顾一下他那张风靡姑娘的脸。”   “师兄可别事后算账的好。”楚寒远回道。   柏林呵呵笑了两声:“别打死就行。”   楚寒远不在回话,这把比试他知道是要对战袁峰,便没有打算用墨莲决。眼中青光一闪,手腕一翻,随君即出。   袁峰看懂了他的意思,呲牙笑的开心。   哎呀,他这师弟明显要让着他了嘛。他这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虽说楚寒远的剑法没有墨莲决来的高深,一招一式中也带着生涩,却也是实打实的刁钻,一个不查自己白皙的脸蛋上就又多了一道血丝。   “嘶,师弟,你这是小爷不让你打哪你就偏打哪。”袁峰一边躲着一边恼怒道。   楚寒远一脸的冤枉,手中的剑却丝毫不留情面,无辜的看着袁峰:“师兄这可就冤枉师弟了,刚刚柏林师兄偷偷传音,叫我使劲往你脸上打,不然的话以后下山游历就不带我了,师弟也是为难呀。”   袁峰一听这是柏林指示的当时就炸了毛,本命武器一收:“不打了不打了,小爷我打不过,小爷现在就要去找柏林那阴险狡诈的狗东西算账。”   楚寒远无奈,收了随君,这一场赢的莫名,两个人都没有尽心尽力的去打,只是可怜了他那柏林师兄,该,玩大了吧,活该他追不到人。   金丹期的比试已经结束,楚寒远成了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在元长老宣布结束后,便回了辞镜身边:“师尊可看出徒儿的剑法有没有进步?”   知他是在讨赏,辞镜很给面子的点头:“看出了,此次大比得了第一名,为师奖励与你,想要什么?”   一旁的白黎仙尊插了句嘴:“师侄可要好好想想,你师尊那里宝贝可多着呢。就光说那紫金葫芦,师伯我追着他屁股后面要了快百年,他也不点头。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   辞镜斜睨了他一眼,冷哼:“那还请师兄把那无量葫芦还与本尊,哦,还有那赤练针,还有...”   “得得得,本尊不说了还不成...”   白黎犯了个白眼,还是不甘心的在那里嘀咕着:“还说自己不是个铁公鸡,这两个物件倒是记得清楚。”   凌晨一脸无奈的碰了碰自家师尊,劝慰着:“师尊,您老可就歇着吧,先不说徒儿还未拜您为师的时候,就说说自徒儿入门以来,您在小师叔那里可是讨到过什么好?”   凌晨的话深深的打击到了白黎,又想着不对劲,他这徒弟的语气是劝慰他呢么?反应过来,眼睛一瞪:“为师讨不到好?为师讨什么好?你还有时间在这与为师闲聊,还不去准备准备,若是垫了底,你那无量葫芦也别要了,酒也别喝了,去给我闭门思过两个月。”   “...”凌晨当即闭了嘴,心中吐槽,想找个借口要回无量葫芦就直说,还不让自己喝酒?不喝酒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嘴上回道:“师尊放心就是了,就是为了着无量葫芦,徒儿也会用尽全力。”   噗,楚寒远尽量让自己不笑出来,这师徒两人的相处方式也实在是前所未闻,师尊修的逍遥道,徒弟走的也是逍遥道,一个赛着一个的不着调。 第30章 凌晨师姐受辱   “师尊,师伯说的那个紫金葫芦...”楚寒远本想问他为何没有带在身上,明明那么爱喝酒,谁曾想辞镜打断了他的话。   “想要?”   后者连连摇头,“徒儿又不饮酒,要那葫芦做什么,徒儿只是好奇,师尊为何不用?”   “那葫芦是你师祖还未飞升之时,带着为师出门游历在一处墓中所得,墓中主人生前嗜酒,这葫芦就是在那一堆白骨旁边发现的,你觉着为师还能下得去嘴?”   确实下不去...楚寒远扯了扯嘴角,后又疑问:“那既然师尊不用,怎的不给白黎师伯?”   “好玩。”   “...”气氛寂静了下来。   这话中的意思就是逗着白黎好玩的意思了呗?   白黎在一旁听得伸出手指指着辞镜,气的直哆嗦,怒声道:“合着本尊要了百年的葫芦你不给,就是因为逗着本尊好玩了?辞镜!本尊是你师兄!”   辞镜歪头,看向他,乌黑的发丝垂落:“哦...那又如何。”   这幅样子,别说是怒火中烧的白黎了,连白黎身边的凌晨都突然手痒,想打人。   楚寒远的心却跳的厉害,他师尊还有这么鲜活的一面,啊啊啊啊,好像更喜欢他了呢。   “本尊若不是打不过你,早把你打的日后飞升连凌云师伯都认不得你的地步!”   这话怂的理直气壮,凌晨瞬间站起身走到温婉身边。   她呆不下去了,她能换师尊吗?   楚寒远更是呛了一下,连连无语,在辞镜耳边轻声道:“师尊,您若是再逗下去,白黎师伯怕是要气的真气紊乱了。”   辞镜看了看气的吹胡子瞪眼的白黎。   嗯...确实气的疯癫了。   他大人有大量的把白黎心心念念的紫金葫芦当个垃圾一样抛进白黎怀中,还用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了句:“师兄莫要气的坏了道基,师弟给你便是。”   白黎一把拿起怀中的紫金葫芦想要砸回去,并想很有骨气的说一句本尊不稀罕然后不再理辞镜。   谁知这拿着葫芦的手硬生生的顿在了半空,话也没说出去。   他迟疑了片刻,随后清了清嗓子,给这葫芦打下契约,恢复了平日里逍遥的姿态:“本尊比你年岁大,不与你计较,咳,这歉礼本尊就收下了。”   楚寒远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思议,这白黎师伯...不光怂的吓人...居然还是个傲娇?   啧啧啧,人不可貌相。   等等,与师祖游历?楚寒远瞬间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此时却不易说,因为元婴期的比试已经开始了。他压下心思,去擂台上的打斗,这一看乐了。   擂台上站着一身红衣的温婉师姐和青云宗的一个弟子,温婉笑的灿烂,楚寒远生生的从她勾起得嘴角中看出深深的恶意,不由得为青云宗的那弟子擦了擦汗,哎,你说你遇到谁不好,偏偏遇到了易燃易爆的温婉师姐,这位仁兄,一路好走。   楚寒远的预感没有错,那人在擂台上不光被温婉当猴耍,还被赤焰鞭打得全身都是血痕,衣不遮体的。   赵坤鹏看的额头青筋直蹦,却又不敢吭声,他虽知这女娃是故意的,但他已经招惹了最不能招惹的辞镜剑尊,如若再招惹了跟蛮牛一般的止战仙尊,他青云宗怕是真的会被灭门。   擂台上的温婉玩了能有小半个时辰,最后一鞭子下去,那人晕死在擂台上,胜负以定。   温婉不屑的看了眼脚底被自己重伤的人,冷笑了一声,恰巧下一场便是凌晨,敢欺她的小师弟,大的她们是打不过,这些个小的嘛...   哼哼...   青云宗的人脸都绿了,他们仅剩的一个元婴期弟子这场又要对决剑宗的人。   很多人心中不由埋怨起赵坤鹏来,为什么他们宗主要那么冲动,这下可好,把剑宗得罪的死死的。   凌晨走上台,与温婉擦肩而过的时候,两人相视一笑,她挑了挑柳眉,接收到温婉的暗示轻轻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这一瞬间的小动作除了提前商量好的师兄弟几人并没有其他人注意到。   凌晨吊儿郎当的拿出碧晨绫,扫了一眼对面的孙向南,见孙向南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呀?”   孙向南回之嘲讽:“你也算是美女?连我尚在幼年的婉仪小师妹都比你漂亮千万倍。”   凌晨也不恼,笑出了声:“哦~,幼年的小师妹你都不放过,啧啧啧,禽兽呀。”   “放肆!”孙向南恼羞成怒,不再与凌晨耍嘴皮子,直接拔出剑刺向凌晨。   凌晨虽是面上嬉笑,心中却谨慎着。   这孙向南是赵坤鹏最属意的弟子,年纪不足四十岁便已经是元婴,听说他做事狠厉不留余地,凌晨匆忙的躲过一击,扯了扯嘴皮,她现在知道了。   此人不光阴狠,还想辱她清白!   身上的剑痕划破衣衫,白皙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凌晨面色冰冷,这孙向南,当真是不要脸皮。   台上的剑宗长辈们皱着眉,白黎仙尊更是张嘴指着赵坤鹏破口大骂:“赵老匹夫,你就是这般教导你徒儿的?”   那赵坤鹏低头抚弄着衣衫,漫不经心的回着:“这灵云大陆讲的就是强者为尊,难道就因为对手是女儿身,就要相让与对方吗?若是这般,白黎仙尊未免太过霸道了。”   “你!”   “师兄。”辞镜打断他,“相信凌晨。”   被辞镜这么一阻止,白黎也强忍着怒火继续看着战局。   楚寒远师兄弟几人面色难看的相互对视了一眼,温婉恨不得现在下台用赤焰鞭抽死孙向南。   这青云宗真是阴损的可以,居然敢光明正大的侮辱剑宗弟子,青云宗...这梁子咱们是结下了。   擂台上的战况激烈,凌晨的发冠不知什么时候被挑断,及臀的发丝披散着,孙向南也没讨到什么好,脸上满是淤青血痕,清逸俊俏的脸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一看就是被碧晨绫抽的,更不用说那隐在衣服下面的伤痕有多少了。 第31章 辞镜护短,寒远立下心魔誓   楚寒远观这战局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心中冷笑一声,青云宗如此不要脸皮,那就别怪他了。   想到这,楚寒远跟辞镜打了个招呼便悄悄走到温婉身边,示意她附耳来听。   温婉奇怪,侧了侧头,也不知楚寒远跟她说了什么,人称小魔女的温婉脸色瞬间涨红,娇癫的瞪了他一眼:“这主意可行么?”   楚寒远高深一笑,“师姐试了便知道。”说完也不等温婉回答,便回到了辞镜身侧。   辞镜见他一脸坏笑,就知道他又起了什么鬼点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纵容道:“你呀...”   楚寒远嘿嘿一笑,没办法,谁让青云宗不干人事儿呢,那他也只好不当人咯。   不出片刻,凌晨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孙向南卷曲的身子,一脸铁青的指着她,还没等说出什么话便昏了过去。   凌晨也在元长老宣布结果后便失去了意识,倒在擂台上。   “晨儿!”   “师姐!”剑宗的众人惊呼,白黎仙尊面色难看的出现在擂台,将凌晨抱进怀里,瞬间离去。   温婉心中堵着一股火,在接下来的比试中跟疯了一般速战速决,因着凌晨重伤无力再战,温婉便成了元婴组的第一人。   大比结束,在所有人准备打道回府时,辞镜不紧不慢的开了口:“赵坤鹏,大比结束,你重伤本尊徒儿之事...也该清算清算了。”   各宗主刚抬起的屁股又落了下来,俗话说得好,有好戏不看那是王八蛋。   赵坤鹏身型一僵,显然是忘记了此事,褶皱的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容,试图糊弄过去:“辞镜剑尊,本宗主伤你徒儿之事确实有失妥当,如今你剑宗重创我青云宗三个弟子,也算是扯平了...”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迎面射了过来的茶杯打断,赵坤鹏挥袖抵挡。   辞镜面色冰冷,赤血剑出,声音跟簇了冰一般:“你的弟子如何,与本尊有何干系,伤了本尊爱徒,谁给你的胆子。”   “辞镜,你欺人太甚!”赵坤鹏双目瞪圆,怒道。   “本尊欺的就是你,你又当如何?”辞镜懒得再与他废话,挥手间一道无形之气甩了过去,众人见状纷纷退出十里之外,辞镜剑尊的修为高深莫测,他们可不想无故受牵连。   清算?不远处的楚寒远有些茫然,那日他昏迷过去后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么?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止战仙尊摸了摸他的开山刀,粗声道:“那日师侄你重伤昏迷,你师尊送你回去后便用那飘渺镜传音,当着各大宗门的面儿给赵坤鹏下了战帖。”   说到这他又想起了什么,面色带着追忆:“记得百年前本尊被一女人退婚,其宗门还向整个修真界大放厥词,说本尊这人莽夫一个,配不上他们宗门的女人。本尊那时倒也没觉着什么,偏生的你这师尊不乐意,当晚就跑到那个宗门把那宗主的大徒弟打成重伤,最后本尊才知道被退婚的缘由不是因为本尊性格粗野,而是那女人不知什么时候与那大徒弟有了首尾,急于甩开本尊罢了。”   楚寒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止战仙尊与他说这些是何意,只能顺着他的话安慰道:“师伯莫要伤怀,是那女人没有福分。”   他自认为自己这话说的没什么瑕疵,谁曾想话音刚落,自己的后脑勺就被拍了一下,这力道差点让他摔个狗啃食,踉跄的往前跑了两步,楚寒远揉着头一脸蒙逼的回头看向止战仙尊,他...说错什么了吗?   止战仙尊笑骂:“那百年前的事儿本尊伤怀个屁,本尊只是想要告诉你,能被你师尊放在心上的人,是何等幸运。别看他平日里面无表情的,若是他在乎的人受了欺负,他比谁都护短。”   那您老就直说了不行么?说什么长篇大论,这力道若是放在了现世,我他妈就当场脑震荡了!   虽然他能从别人口中听到辞镜在乎他的话很高兴吧。   楚寒远这话也只能放在心里骂,面上却笑着:“是侄儿误会了师伯的意思,侄儿能被师尊放在心里便是最大的福分。”   “哼,你如今年幼不知人心莫测,若日后轻信他人言论,便不知青红皂白的伤了你师尊,本尊就先将你活剐了。”止战冷哼了一声,言语中尽是威胁之意。   楚寒远听了这番话只觉着心中温暖,师尊的这些个师兄都是各个为了师尊好,止战师伯应是看他修为进步快,怕他以后起什么歪心思,会害师尊伤了心便提前给自己打个预防针。   显然止战师伯是多虑了,他怎么舍得让师尊难过,师尊越在乎他,他便越开心越想对这个人好。   “天地为证,辞镜剑尊座下弟子楚寒远,今日立下心魔誓,有生之年楚寒远若做出背叛师尊之事,天诛地灭,死无全尸。”   话音落下,心魔誓成。   一道红光射入楚寒远的心口,这誓起的突然,让身边的人目瞪口呆,也只有柏林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暗叹此举疯狂,却也羡慕他的果断。   止战仙尊张了张嘴,明显有些傻了。他...他不过就是想着让此子知道感恩,怎么着就心魔誓了?   另一边的辞镜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然一顿,回首看了看楚寒远的位置,又没发现什么异样。   “师伯,侄儿这般,您可放心了?”楚寒远揉了揉胸口的位置,倒也不痛不痒,好心情的挑眉看向止战仙尊。   “咳咳,你这小子,这心魔誓立的倒快。”止战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心中有些发虚,这事儿一会让辞镜知道了,别是误会了自己逼迫他爱徒立下心魔誓....   想到这他不由得回头看了看第四峰的位置,他这第四峰...危矣。   “你...本尊...可没要你发心魔誓啊,到时候...你自个儿跟你师尊说清楚。”   楚寒远想起之前云澜师伯提起第四峰差点被师尊弄塌的事儿,颇有良心的点头,保证道:“放心吧师伯,侄儿会说明缘由的。”   给宝宝们的一封信   咳咳,大概在各位老baby看到这个的时候,就知道是怎么个情况了。   嘿嘿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师尊可观不可撩》要上架啦!   ——   话说回来,这是39的第一本签约书,当初写它还是因为之前写的电竞言情被拒稿,才心灰意冷写的耽美呜呜呜呜。   从最初的随笔写,到现在的整体故事有框架,主角有性格,才突然发现自己沉迷其中。   说实话,第一本签约就可以顺利上架是我意想不到的结果。   依稀记得在投稿那天,生怕自己不过稿还做了噩梦,梦到自己的收藏变成了0。   呜呜呜呜第二天早上起来还跟朋友念叨我做梦梦到自己凉了。   朋友劝39,说这个故事会有人喜欢的,我还总是觉得她们在安慰我。   过稿那天,编辑大大特别严肃的给我发了一大堆长篇大论,找到了很多错处,当时脑子中闪过一句话,完了!   在我怀着忐忑的心等编辑大大说完话,刚想问我是不是没过的时候,编辑大大直接告诉我,稍微修改一下,你过稿了。   当时那个心情,要怎么表达呢。   可能就是人在绝望的时候,花了仅剩的两块钱买了张彩票,然后...   中了五百万的感觉哈哈哈哈!   因为从小到大39一直都是那种三分钟热度的人,很快就会对一件事物失去兴趣。   从来没想过这次写小说会写这么久。   看到自己笔下的人物一个个变的鲜活,然后又生活在自己设定的世界中,那个感觉真的特别奇妙。   所以能够顺利上架也算是对我的一种承认,还让我收获了这么多小可爱的喜欢。   原来我的故事也不是那么索然无味。   至于上架的问题,也有宝贝问过39会不会上架之类的。   嗯...39目前是在家做纯纯废物的一个无业游民呜呜呜呜呜,还是要干饭的呀。   不过你们不要担心,因为39知道有很多宝贝都是学生党。   书耽收费一章大概15币,会员的话是9币,一杯奶茶钱就可以看完整本书了呀。   当然平日中39也会经常发些粉丝红包~然后宝贝们再蹲一蹲红包广场就什么都有了呀~   创作不易,你们每天观看几分钟的章节可能会是39删删减减,更改了好几个小时的内容。   总而言之呢,你们这群磨人的小妖精整天都在评论吐槽中叫39加更,这回好了,每章都变得粗长了。   我不管!   你们都给我,看!   爱你们~ 第32章 辞镜动怒   还没等止战准备继续说些什么,周围开始乱哄哄的发起惊叹。   楚寒远顺眼望过去,只见辞镜负手站在那里,玄衣墨发随风飘逸,衣摆处不明显暗金色花纹在阳光下竟有些耀眼的夺目,他手中赤血剑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收了回去。   再看那赵坤鹏,狼狈的瘫坐在数米之外的石柱前,一口一口的吐着血。   这幅场景让楚寒远心中升起懊恼,难得师尊出手,他居然没看到!   只闻辞镜冷哼一声,左手抬起,掌心凝聚出一股黑白色的气团,楚寒远微微张唇,面露惊色,这是...子午心诀中的第八重——断阴阳!   “糟了,若这一记断阴阳拍了出去,赵坤鹏怕是会命丧于此。”   云澜仙尊的话敲醒了楚寒远,猛然想起书中情节,辞镜成为魔尊后,曾率领过手下魔修攻打过青云宗,那时的丁勉也才堪堪元婴中期,并不是大乘期辞镜的对手,丁勉为护住爱人赵婉怡与辞镜打斗,辞镜那时心生不忍便打算收手而归,谁知这时那青云宗的老祖宗,也就是赵坤鹏的师祖闭关出山,趁辞镜不备,将其重伤。   就算当时辞镜分了神,也不可能会有人轻易伤的到他,可想而知那青云宗的老怪物修为有多恐怖,最后身受重伤的辞镜与那老怪物打了整整三天三夜,最后因着心魔作祟的缘故,魔气紊乱,剑法心诀都失了章法,最后辞镜落败,还是那些个魔修杀出条血路,辞镜才没在那场战斗中丧命。   他怎么就忘了这么一茬,若是连大乘期的辞镜都不是青云宗老怪物的对手,此时的师尊才是合体期修为,赵坤鹏如果今日命丧于此...   不行,赵坤鹏是该死,就凭他日后暗害辞镜的那些事,他也该死,但是今天不行...   想到这,楚寒远闪身来到辞镜身边,忍着分神境界带给自己强大的压迫感,忙换了一声辞镜:“师尊。”   辞镜剑眉一蹙,收了招式,呵斥道:“你怕是不要命了?”   楚寒远摇了摇头,辞镜的今日之举是为自己报仇,他这么一阻止确实是打了辞镜的脸,有些不识好歹,但是他必须这么做,在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在没能有资格站在辞镜身边之前,他不能给两个人埋下一颗随时都会引爆的炸弹,所以,他们得忍,剑宗...还有他们的以后...   想到这双膝一弯,他跪在地上,伸手拽住辞镜的衣摆,轻声道:“师尊,徒儿伤势已经痊愈,师尊今日也为徒儿报了仇,如此便够了。”   收手吧...   辞镜不明所以,心中也是生出一股怒气,可是楚寒远此番举动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了出来,他也不能再继续下去,拂袖甩开楚寒远,凤眸幽暗的看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转身离去。   楚寒远心中暗自叫苦,辞镜这次大概是真的生气了。   云澜等人不知两人心中所想,都暗自松了口气,赵坤鹏若是今日死在了剑宗,这事...怕是不好解决。   这楚寒远阿...是个好的。   各宗门一看这事大概是不了了之,终是起身纷纷冲着云澜等人告辞,合欢宗走在最后,闻人修见楚寒远还是一脸失落的跪在原地,叹了口气走到他们便半蹲下来。   “你这般跪着也无用,倒不如想着怎么把辞镜剑尊哄好来的实在,若是哄不好,师弟也可转入我合欢宗门下,也不算可惜了这幅好皮囊...”   许是才留意到身边有人,楚寒远有些僵硬的抬头,一看才知是闻人修...心中闪过疑惑,两人素不相识,他与自己说这些多余的话又是何意。   闻人修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回答,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好半天,最后他嗤笑出声,冲这楚寒远伸出一只手:“你确定要跪在地上与我对视?你这般...真真儿有些想让人欺负的欲望呢。”   楚寒远啪的一下拍开了他的手,站起身来,这闻人修怕是个变态吧,对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说的是什么话。   “这位师兄,你我之间尚且不熟,怎的言语之中如此孟浪?”   得,还生气了。   闻人修眼中满是兴味儿,看了看被楚寒远拍过得手,上面红了一片,调笑道:“脾气倒是大,怎着对你师尊不是如此?”   你能与师尊相比?   楚寒远心中吐槽,脚下后退半步,这闻人修在书中男女不忌,最爱风月,他还是离他远点吧。   “这位师兄误会了,您宗门的人都已离开,师兄若是再不追上去,怕是要赶不上了。”   楚寒远出声提醒,他的本意原是劝退,谁曾想这闻人修揣着明白当糊涂,扫了眼合欢宗所离开的方向,道:“也是,不知师弟所在的第七峰可还有床铺,能不能收留我一宿...”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楚寒远额头青筋一蹦,打断道:“不能!”   闻人修耸了耸肩,看起来有些遗憾,“好吧,师弟,那今日我就先离开,他日若是有空,可到合欢宗找我一聚,到时,小爷我带你好好享受一番那风花雪月。”   楚寒远面露微笑,嘴角僵硬的可以,他已经确定这个闻人修是个变态,这货居然想要带一个未成年去享受风花雪月,呵呵呵呵,果然是出身与合欢宗,一点道德观念都没有!   楚寒远显然忘了,这不是他所在的现世,在这里男女十三四岁便可成亲,合欢宗修炼的法子便是那风月之事。   “有机会的话。”   我也不会去!麻烦你快走!   可下送走了闻人修,楚寒远松了口气,这闻人修可真是难缠,这人若是活在现世,应该就是那些女孩子口中所谓的渣男!   哎...话说回来,这是他自打穿越以来第一次惹怒了师尊,这可如何是好。   “师弟。”在这时,徐百钦携着柏林等人前来,叫了他一声。   楚寒远回神,“大师兄,怎么了?”   “如今大比结束,可下得了空闲,我们几人打算去第六峰看望凌晨师妹,师弟可否要一起?”   楚寒远点了点头,“自是一起。”   “便走吧。”   几人到第六峰时,就见凌晨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与白黎说着话。   “参见白黎师叔(伯)。”   “免了,你们来的正好,本尊正巧要去一趟第三峰,你们便先在这儿,陪晨儿说说话吧。”   白黎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难得没向往常一般与他们调笑。   说来也是,第六峰也尚有几个内门弟子,可亲传弟子就只有凌晨这么一个,凌晨自小便养在第六峰,被白黎捧在手心里娇惯着,一直都没有受过什么伤。   如今这般脆弱的样子白黎还是第一次见,这跟生生剜他的肉有什么区别。   楚寒远懂其中的道理,心生愧疚,如若不是因为他...凌晨师姐可能也不会这般拼命。   “是。”   白黎离去后,床榻上的凌晨刚想起身,便被徐百钦打断:“师妹莫要起身,怎的与我们师兄弟还如此客气?”   凌晨无血色的唇角微勾,声音虚弱道:“师尊心疼于我,语气冲了些...”   话没说完,其他几人就知道了他要说什么。   “傻晨晨,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温婉犯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在凌晨的身边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师叔之心我们都懂。”   许是长辈走了,几人也能放得开,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只剩楚寒远一脸愧疚的站在那,低着头,跟个犯错的孩子似的。   “寒远师弟这是怎么了?”凌晨面色温和,虚弱的她少了平日中的飒爽,这让楚寒远看着更为难受。   “今日之事...师姐若不是为了我...也不会伤的这般重...”   “师弟不必愧疚,你甚少下峰,我们师兄妹几人早就听得小师叔有一弟子,心生好奇,偏着第七峰阵法诡异,我们也无法前去探望,如今好不容易小师叔才放你下山。此次大比,师弟受了委屈,我们这些个做师兄师姐的怎能不为你出了这口恶气。”   凌晨无奈,她这小师弟的性子要强,心事又重,今日若不能把这事儿说明白了,他怕是一直憋在心里。   “就是。”袁峰接过话来,“自知小师叔收了弟子之后,小爷还心想着我终于不是最小的了,想去找你玩,偏上不去那第七峰,为此事小爷我还闹出了不少事儿,这次大比,小爷本想着也为你出口气,谁曾想对手不是青云宗的人,憋屈死了。”   柏林摇了摇头,好笑道:“阿峰这话说的可没错,当初他可是哭着喊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想让修远师伯带他上第七峰的,好巧不巧的是小师叔那时不在第七峰,第七峰的阵法只认小师叔的气息,最后任他哭闹也是不了了之了。”   “诶?柏林,什么叫小爷我哭着喊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你这纯属污蔑。”袁峰不满的嚷嚷出声。   这些都是都是黑历史,他是不可能承认的。 第33章 你当真觉着本尊舍不得打你?   “是吗?如今那带着鼻涕的衣袍尚且还在我的储物戒之中,阿峰可要让寒远师弟瞧瞧看?”柏林漫不经心的顺了顺脸侧的鬓角,这一番话给袁峰气的面色涨红。   “好呀你,上次你叫寒远师弟专打小爷俊脸的事咱们还尚未算清楚,今日.你又翻小爷老底儿,柏林!小爷要跟你绝交!”   两个人打打闹闹了好一阵儿,几人习以为常,眼中尽是笑意的看着柏林和袁峰斗嘴。   楚寒远沉重的心也跟着轻松了许多,他在现世因着身份的关系,甚少用以真心去对待身边的人,就连刚刚穿越过来时,对待林君彦也是权衡了一番才想着帮不帮他。   没曾想自己处处防备,这些人却用着最真挚的心对待自己...   也好,孤身在这异世,有些个真心相待的朋友,也是好的。   “师妹,为兄好奇一事,今日在擂台上,你是怎样突然把那孙向南击败的?”徐百钦饮了口茶,问出疑惑了许久之事,本打闹的两人也满眼好奇的看向凌晨。   提到这事儿,凌晨本苍白的脸上透出一些红晕,就连正看好戏的温婉眼神都开始闪躲起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徐百钦好笑,“为兄问的是凌晨,怎的温婉你还脸红上了?”   “咳咳咳,还不是因着寒远师弟...”接下来的话温婉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杏眼带着恼羞瞪了一下楚寒远。   众人更加好奇了,把视线落在表情僵硬的楚寒远身上,这跟寒远师弟又有什么关系。   “快要急死我了,两位姐姐,你们倒是说呀!”林君彦急的在原地干跺脚,这种话说到一半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白日之时,婉婉趁我慌乱之际传音于我...叫我...叫我攻那孙向南的...下三路。”   吧嗒!   徐百钦手中的茶杯落地。   “损啊。”袁峰趴在柏林的背上不动了。   林君彦嘴巴张的大大的,连连点头:“真损啊。”   柏林的表情一言难尽。   就连全程无话一直当空气的成泽都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楚寒远。   楚寒远除了尴尬还是尴尬,他摸了摸鼻子,不敢跟这些人对视。   凌晨这话说的委婉,这在场的人年岁都不算小,自然能听得懂。   这招数...啧啧啧,在场的男性突然觉得下身有点凉,不自觉的把腿交叠起来。   “咳咳咳,那孙向南如此侮辱凌晨师姐...师弟今日此举,也是无可奈何。”楚寒远觉着他应该好好解释,谁曾想这几人的腿又整齐划一的交叠到另一边,敷衍的对他点了点头。   他无力,好吧他不解释。   气氛就这般安静了好一阵儿,最后还是白黎仙尊回来打破了寂静。   楚寒远几人也不好多留,凌晨还需要休息,也就起身向白黎与凌晨告了别。   第六峰距离第七峰并不远,楚寒远没有御剑回去,而是慢悠悠的走着,满脑子都是如何哄好辞镜的事。结果一不留神差点撞上一个人,他抬头一看,是本该回第二峰的柏林,他诧异,“师兄怎的没回去?”   “我说我在这散步师弟可信?”柏林挑了挑眉梢,有些戏谑的看着他。   在柏林面前楚寒远自然而然的放松了下来,撇了撇嘴,面带失落道:“你可就别打趣我了,今日的举动惹了师尊生气,我正想着该怎么哄呢。”   柏林了然,陪着他一起走,“那师弟可想到了?”   “没有,这还是我第一次惹师尊生气,心中慌的很。”   “明知小师叔会生气,怎的你今日还做出那番举动,这不是明晃晃的打了小师叔的脸?”   “...”楚寒远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总不能说他们这个世界是本书,然后他知道这个书的剧情吧?   柏林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回话,也不强求,安安静静的陪着他走了半晌,直到第七峰脚下。   “你也放宽心,小师叔怎么舍得生你的气生太久,好好说一说就好了。”   楚寒远点了点头,心中还是踌躇着,没心情与柏林闲聊,到了别后御剑飞上第七峰。   他没敢直接去找辞镜,而是先跑到了桃花林中他埋酒的地方挖出了一瓶桃花醉,又跑到第七峰久久无人问津的小厨房,想着给辞镜做点他的拿手菜讨好于他。   这厨房自打照顾原主的那个老人去世后,便再也没开过火,到处都是灰尘,还有一股子发霉的味道。   楚寒远皱着眉,心中默念着清尘决,衣袖轻轻一挥,眼前的脏污瞬时消失不见,锅碗瓢盆什么的也都恢复了本来的样貌。   他这才松展开眉头,把手中的桃花醉先放到一边,这厨房没有烛火,楚寒远又从玉佩中拿出一颗夜明珠挡在一旁的方桌上,整个房间一下子就亮堂了起来。   在一切准备就绪后,楚寒远尴尬了...   他没有食材,没有调料,做什么?寂寞吗?   认命的再次下了峰,因着内门弟子都不需要进食,他又跑到了外门弟子的食堂讨要了一些食材。   楚寒远这风尘仆仆的跑过来可把那外门长老给吓坏了,在得知他是来讨要食材后松了口气,如今楚寒远的风头正盛,他还以为外门中有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这位。   虽不解楚寒远要这些东西作甚,外门长老还是吩咐人给他送了过来。   在得到想到的东西之后,楚寒远告了辞,拎着手中的布袋回了第七峰。   如今什么都不缺,终于可以大显身手一番,又因着好久没做菜了有些手生,楚寒远前前后后忙叨了整整一个多时辰才做好了几个小菜,又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个托盘。   他现在辞镜的房门前,一手托着托盘一手想要敲门,却一直犹豫着下不去手。   外面的动静辞镜自然知晓,他微微睁开凤眸,轻哼了一声。   他这徒儿今日大庭广众之下驳他脸面,显然是让他给娇惯坏了,今日若不给他一些教训,他日还不指定怎么放肆呢。   想罢,便又闭上了眼睛。   门口的楚寒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声音。他悄悄的把门推开个缝探着头往里瞅,只见辞镜闭着眼斜靠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发丝轻轻用一支木簪轻挽着,鬓若刀裁,额角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下来,又罕见的披着一袭通白的外衫松垮的挂在身上。   他呼吸一滞,硬生生的被晃晕了眼。   平日中辞镜都是一身黑衣万年不改,就算嘴角挂着笑也掩饰不住周身的凛冽。今日的他可能是没有睁眼的又一身白衣的缘故,这四周的气场竟柔和了许多,却又像是谪仙一般不敢让人靠近。   楚寒远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间,轻轻地关上门,把托盘放在床榻不远处的圆桌上,又秉着呼吸慢慢靠近辞镜,微微低下头,湿热的呼吸打在了辞镜的脸上。   他就这样痴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如此近距离的端详男人的模样还是第一次。   师尊真好看。   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楚寒远伸出一根手指想在那张毫无瑕疵的脸上戳一下,还没等碰上便被一只大手握住手腕。   !!!   这属实给他吓了一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他缓缓地抬起头,便对上了一双低垂的凤眸看着他,没有一丝情绪。   “师师师...师尊。”   他这受了惊吓的模样就像一只兔子一般可爱,然而辞镜并没有心情逗弄于他,手下一松,楚寒远被禁锢的手腕得以解脱。   “何事?”声音如往常一般低哑动听,却一点波动都没有,冰冷极了。   虽然这语气刺得楚寒远有些疼,也还是在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的用两根手指捏住辞镜的衣摆,道:“师尊...您可是还在生气?”   辞镜的视线从他的脸上落到被扯住的衣摆处,面无表情:“生气?气你不识好歹吗?”   “师尊...”   “出去。”楚寒远刚想说什么就被辞镜打断,他心中酸涩有苦难说,只能默默的跪在原地一言不发。   就这样两个人都不说话,沉默了许久,楚寒远觉着这样不行,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个主意,双手举过头顶凭空出现了一根棒子。   “师尊若是心中有气,便用它抽徒儿一顿,还望师尊莫要气坏了身子才是。”   看,这话说的多实在,辞镜差点让他气笑了,“你当真觉着本尊舍不得打你?”   说完真就接过了那根有楚寒远手腕粗的棒子,站起身,渡步到他身后。   师尊不会真要打他吧?   楚寒远哆嗦了一下,心中生出退意,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他咬了咬牙直起身板,一副英勇赴死的样子,“只要师尊能消气,师尊...打吧!”   咳,辞镜被他这表情逗的差点笑出声,还好他是在楚寒远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正了正神色,举起拿着棍子的手顺势要落下去,楚寒远感受到棍子划破空气的声音下意识的喊出声来,给辞镜吓了一跳。 第34章 辞镜的恶趣味与心疼   “你这叫的倒是快,为师还没打下去呢。”   “我我我...我不躲了,师尊打吧。”楚寒远吞了口口水,又摆正身子连徒儿二字都吓得不自称了。   谁知等了半晌,也没见背后有疼痛,他悄悄的睁开眼向身后看去,原来辞镜早就不在他的身后,而是坐在了那放着饭盒的圆桌上。   “这是何物?”   有戏!   楚寒远眼珠一亮,蹭的一下窜到辞镜身边把饭盒中的小菜一盘一盘的摆在桌上,又利落的拿出一支玉盏把桃花醉打开,为辞镜斟满。   “这是徒儿为师尊做的几个小菜,想讨好于师尊。”   话音刚落,辞镜就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了他好一会儿,“你何时会的厨艺?”   “少时...总不能让自己饿肚子,慢慢的就会了...”他当时一心只想着哄辞镜开心了,完全忘了要怎么解释自己会做饭的事儿。   还好辞镜没有多问什么,楚寒远松了口气,狗腿似的把象牙筷递到辞镜面前,辞镜依旧不为所动,跟没看见似的拿起酒盏抿了口酒。   “师尊~”楚寒远又把筷子往前递了递,辞镜扫了他一眼,这才把筷子握在手里,他已上百年没有吃过人间之食,冷不丁拿着筷子的姿势还有些不适应。   见他接过筷子楚寒远嘿嘿一笑,一屁股坐在辞镜身边,准备给辞镜夹菜,这一抬头就见辞镜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屁股下的凳子。   他尴尬的咧了咧嘴,放下筷子站起身,脚尖在地上摩擦着,心中暗自腹诽,合着这是还没消气。   辞镜冷哼一声,自顾自的夹起左手边的小菜送入口中,眉梢微微一挑,有些诧异,竟能入口,味道还出奇的不错。   就这样辞镜吃着楚寒远看着,硬生生的给楚寒远看馋了。   虽说他如今的修为根本不用再进食,但任谁也架不住这样呀。   楚寒远一脸哀怨的看着辞镜,辞镜还是全然当看不见,最后一口一口的把那些菜吃了个精光。   虽说每一盘的量都不大吧,但是!   他是按照两个人的食量做的!   这男人一口都不给他留!   狗男人!   “这表情...是在与为师生气?”辞镜好心情的净了净口,他突然发现他这徒弟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还挺好玩的,一时间仿佛找到了什么乐趣。   楚寒远哪敢呀,面上推起大大的笑容,讨好道:“徒儿哪敢。”   “哦?那便好,如今吃也吃完了,你也退下吧。”   退下?怎么可能,今日这事儿不解释清楚,怕是辞镜还不知道要冷落自己多久。   直到辞镜侧卧在榻上,见小孩儿还在那傻杵着一动不动,“怎的还不出去?”   楚寒远磨蹭这向辞镜身边挪了两步,拽住他得手晃悠两下,语气可怜极了:“师尊,今日之事,徒儿可以解释的。”   “解释?”辞镜没有甩开他,看着面前可怜吧唧的小脸儿,说:“那便解释吧。”   “今日,在止战师伯那里得知,师尊为了徒儿对那赵坤鹏下了战帖,徒儿欢喜极了,也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师尊对徒儿的宠爱。”   他顿了顿,看了看辞镜的表情,抿了抿唇继续道。   “可徒儿不想师尊有任何不确定的危险,徒儿虽不了解如今大陆形式,但也能看出个两分,那赵宗主在大比上那般放肆却无人阻止,就连大师伯也是一再忍让,要么身上怀有异宝,要么便是背后有大能护着。”   他跪坐在辞镜脚下,把脸轻轻的贴在男人的掌心处蹭了蹭,声音柔软满是依恋:“徒儿如今修为太过底浅,若师尊今日将那赵坤鹏斩杀于剑宗,来日他身后之人若是找上门,徒儿一点忙都帮不上。”   辞镜的心紧了一瞬,语气不屑道:“本尊还能怕了他不成?”   “可徒儿怕!”他有些慌乱的打断辞镜的话:“若是真有什么不测,徒儿除了会拖师尊的后腿之外,其他的什么都做不到!”   辞镜薄唇轻抿,眼帘低垂神色不明,他打死都没想到楚寒远小小年纪就能想到那么多,他知他懂事,明明还是惹事生非的年纪,偏偏懂事的让他心疼。   “寒远天资聪厚,怎会拖了为师后腿。”辞镜叹了口气,终是消了心中怒火。   想他这一生善战从未退缩过,今日竟被自己的徒弟上了一课。   他起身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楚寒远的头,“为师不曾想过你这心思会如此之重,误会你了。”   楚寒远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把脸死死的埋在辞镜的掌心,辞镜感觉到自己手中处的湿意,愣了愣。   “莫哭,此番是为师不对,恩?”他把楚寒远拉起身,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继续道:“不过,为师希望你以后不要如此,你是我辞镜的徒儿,拥有在这凌云大陆横着走的特权,谁若不满让他找来便是,你身后有为师护着,如此小心翼翼做什么?”   楚寒远红着眼,“徒儿只是不想给师尊徒增麻烦。”   辞镜叹气,心生欣慰:“你之前还说羡慕其他师兄弟有师尊护着,你不惹麻烦要为师怎么护着你?如今你年纪不大,应有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   “徒儿只是担心师尊厌恶。”虽说与辞镜相处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看起来轻松,其实他每走一步都在精打细算,深怕哪一步走错了惹辞镜不开心。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独独喜欢上这个人,明明在现世他眼光极高,直到喜欢上辞镜后,他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没有安全感。   “到底是何原因会让你觉着为师会厌恶你呢?”辞镜不解,那股不容易掌控的思绪又涌上心头,“为师说过的话都会兑现,只要寒远不作出大逆不道之事,为师是永远不会厌恶你的。”   大逆不道之事...   师尊,你不会知道...徒儿所做的一切事都是大逆不道。   你若是这般说,徒儿的心就越难受,怎么办啊师尊...   “徒儿永远都会站在师尊身边的。”   所以,你也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辞镜薄唇微勾,拍了拍他的头顶,轻声答应:“好。”   两人之间的气氛沉静了片刻,屋内只剩下呼吸声,楚寒远歪了歪头得寸进尺的躺在辞镜的腿上,想起今日白黎师伯所提之事眼睛一亮,他伸手扯了扯辞镜的胸襟,辞镜低头对上他的眼睛。   “师尊,今日听您与白黎师伯斗嘴之时提到了当年您与师祖游历...”   辞镜见楚寒远那双桃花眼中满是渴望的看着自己,心中了然,问道:“怎着?寒远想去?”   楚寒远忙不迭的点头,“想!徒儿从来没有出过剑宗,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听师兄他们说,凡间的市集可好玩了,师尊带徒儿去好不好?”   他是真的好奇古代的闹市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跟在电视上看到的一样。   辞镜沉思了片刻,“也可,不过要等寒远修为稳定,为师方可带你下山。”   行,只要带他下山他干什么都行。   楚寒远觉着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能与辞镜一直这般相处下去,他就算是装一辈子傻,又能如何?   辞镜不知他心中所想,倒是因着楚寒远说他想下山便开始在脑海中搜索着可以带他去的地方。   楚寒远借机赖在辞镜的房间不走,说想跟师尊睡,辞镜无奈,笑骂了两声也便允了他。   一回生二回熟,得了应允,楚寒远利索的把被褥铺好,光明正大的抱着辞镜的胳膊躺在里侧,目光锃亮的盯着辞镜的侧脸傻兮兮的笑着。   这若是在现世,如果有人告诉楚寒远他有一天会跟个痴汉一样看着一个男人,楚寒远必然会把说这话的人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直到见了辞镜他才知道,喜欢一个人,真的会变傻。   身侧的目光太过炙热,辞镜闭着眼伸手在楚寒远的头顶上敲了一下,低声道:“睡觉,若是再盯着为师看,为师就把你赶回去了。”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能是因为四周太过寂静的原因,有些发哑又性感极了。   楚寒远尚有些青涩的身体居然起了反应,他有些尴尬的把腿卷曲起来,在心中默念着清心咒,不敢再去看男人,在男人强而有力的胳膊上蹭了蹭,便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催眠着自己睡过去。   他的呼吸变的平稳,辞镜睁开眼,看了他好一会儿,想把胳膊抽出来却被旁边的小人抱的死死的,他叹了口气,侧身用另一手把楚寒远踹开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直到楚寒远纤细清瘦的身体完全被掩盖在被子下面他才收手,闭上眼,入了定。   ——   接下来楚寒远的日子过的枯燥而又满足,辞镜没有闭关,在楚寒远巩固修为之时便守在他身边陪着他,时不时的还指导一番。   在休息的时候,楚寒远也会时不时的做几个小菜来给辞镜下酒,这么一来二去硬生生的让辞镜习惯了喝酒有菜的感觉,一次没有的话还会有些不舒坦。 第35章 原华真人来访,鬼神秘境   有一天,楚寒远做好了吃食,在凉亭中刚把盘子摆好,本闭目养神的辞镜突然睁开眼望向空中,楚寒远纳闷,问道:“师尊,怎么了?”   辞镜勾了勾唇,回道:“无事,有客来访,寒远,去冰窖取出为师以前喝的烈酒,把桃花醉给为师收起来,这酒可不能让他人喝了去。”   楚寒远心中高兴,应了下来,把桃花醉收好后便去了冰窖取酒。   待他回来时,师尊的对面多了一个人,这人头发花白有续着长长的胡须,手中拿着一把拂尘,颇有些世外高人的模样。   他正了正神色,这是他穿来后第一次见第七峰有外人来访,作为师尊的弟子,他可不能给师尊丢了颜面。   确定自己穿着举止无误后,楚寒远才走向前去,恭敬的把酒坛放在桌上。   那人一见他眼睛一亮,有些褶皱的手顺了顺胡须,显然对楚寒远颇有兴趣,“这就是你那在大比中扬名的徒儿?”   辞镜点头,拿起酒坛亲手给这人倒了杯酒,“正是。”说完又对楚寒远介绍道:“这位真人是为师的好友,无门无派,是个散修,你且称呼他为原华真人便好。”   原来他就是原华真人。   “晚辈楚寒远,见过真人。”楚寒远规矩的冲着原华行了个礼,动作很是规范,让人挑不出错处。   原华稀奇的很,围着楚寒远上下打量他好一阵,感叹道:“辞镜,你这是走了大运,此子天资绝顶,未来不可限量啊。”   辞镜毫不谦虚的收下了他这句话,“本尊的徒儿,自是不一般。”   楚寒远荣辱不惊的站在辞镜身侧,听着他与原华真人说了一些书中从未写过的趣事,听得津津有味的同时也不忘了给两人续酒。   那老头两杯黄汤下肚,抬了抬眼皮,嘲讽道:“我说辞镜小儿,这酒拿出来你也不嫌寒碜,本真人可是离老远就闻到阵阵酒香,刚才可不是这味儿啊。”   辞镜表情都没变,依旧淡笑,“您老可是闻错了,怕是把这桃花香当成了酒香。”听他这话,楚寒远看了看树枝上摇摇欲坠的枯叶,嘴角抽了抽,师尊这睁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怕是更胜自己一筹。   “放屁!这天气眼瞅入冬,你这树上的叶子都枯黄了哪来的什么桃花香,你当老子我傻好忽悠?”原华真人嗤笑,又拍了拍桌子,跟个无赖似的:“赶紧赶紧,那酒香勾的老子肚子里的酒虫都快跑出来了,你可别那么小气。”   被他戳破谎言,辞镜也不尴尬,他摇了摇头,及腰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了几下,“不成不成,那酒可是寒远特地酿给本尊的,不予外人喝。”   原华的目光瞬时挪到了楚寒远身上,灼热极了:“远儿啊...”   这声音,缠绵而又旖旎。   嘶- 这猥琐的目光让楚寒远闻声打了一个哆嗦,再加上他满脸的褶子配上那诡异的笑容,心中更是升起寒恶,不着痕迹的往辞镜身后靠了靠,一副受惊的模样看着原华。   这老头怎么回事?笑的那么猥琐?   悄眯眯的伸出手在原华看不到的地方挠了挠辞镜的侧腰,本是单纯求救的动作,却让辞镜一僵,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   一瞬间,异样的思绪涌上心头,他不自在的侧了侧身子,清咳了一下,“罢了,寒远,看这过了几百年也未飞升的老头属实可怜,便取出一瓶桃花醉施舍于他。”   “...是。”楚寒远逃命一般的迈着急步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心中万分庆幸刚才自己去冰窖取酒时顺手把辞镜让自己藏起来的桃花醉放在那,没有放在储物戒中。   见自己的目的达成,原华真人也收回了堪比视奸楚寒远的目光,翘这个二郎腿冷哼一声:“老子那是不想飞升,飞升有什么好?哪有在这灵云大陆自在。辞镜,你这小子的嘴实在忒不会说话。”   说完他顿了顿,瞄了眼楚寒远远离的背影,继续道:“还不如你这徒儿有心眼儿,会来事儿。”   “...”辞镜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也听出了原华这是话里有话,凤眼抬了抬对上老友看似浑浊却带着精光的眼,“有话便直说,这话里有话的可不像你。”   原华笑的高深莫测,“你这徒儿可没有看起来那般单纯,说过的每一句话可都是细细斟酌过的。”   辞镜听这话也看向楚寒远离开的方向,下意识的不想让那孩子听到,蹙着眉头:“本尊知晓。”   “你知晓?知晓也不见你生出半点防范之心,也不怕哪天养出个白眼狼,逆了你这师尊。我瞧他天赋异禀,不出三百年必有飞升之势。”   辞镜无奈,只原华想起了他自己当初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徒儿重伤之事。   也是他倒霉,救了谁不好,偏偏救了凡世间的皇家子孙,皇家无情,自私自利,原华那个徒儿为了长生不老得道飞升,不知是听了谁的唆使,在原华晋升大乘期之时用了些法子差点掏出原华丹田中的元婴。   也还好原华反应快,强行打断晋升,虽是没让人得逞也清理了门户,却也在那次后修为倒退至合体期,自己也是在那时认识的原华。   “寒远与你那徒弟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原华狞笑,想起自己的当初就如同辞镜现在一般,“人心这东西你活了快三百年还未看透?这世间至亲,爱人,甚至亲子尚可会为了利益至你于死地,更何况只是区区师徒。”   见辞镜依旧一言不发,跟没长心一般继续食着盘中青菜,原华一股气梗在嗓子眼,“辞镜,老子有时候真看不透你。”   “真人,是你执迷了。”辞镜幽深的瞳孔对上原华,语气低哑坚定,让人不由得信服几分。   原华与他对视了半晌,叹了口气,“罢了,或是老头我太过较真。”   说完又细细看了眼楚寒远离开的方向,看似浑浊的眼却带着精光:“总之,这小子看着讨喜,唯一能盼的便是初心不改吧。”   辞镜淡笑垂眸,眼底幽深,让人看不透情绪。   原华真人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他的徒弟他自是信的。   就是有些好奇,为何寒远小小年纪说话做事看似随意,实则无处都在透露着小心。   这孩子对自己的敬重与亲近都不似做假,自己也是真心疼他的。   他到底在怕什么?   又或者...是怕被人发现什么?   辞镜想不透,心中随有太多疑惑,却对楚寒远这个人生不出半点厌恶之心。   这又是为何?   楚寒远端着酒回来就看到两个人之间气氛诡异,心中疑惑,他把桃花醉放置原华真人面前,又安分的站到辞镜身后。   思绪被楚寒远打断,辞镜也不再多想,“莫要拘谨,坐吧。”   待楚寒远刚坐下身,一旁的原华真人看着面前的酒瓶突然开头,笑眯眯道:“寒远阿,老头与你师尊那可是忘年之交,堪称知己啊。”   不清楚原华真人说这话是何意,楚寒远点头,“是,寒远知晓。”   “即是知己,他的徒儿自然也跟我的徒儿没什么两样。”   楚寒远没有说话,淡色的桃花眼中闪过迷茫,这人到底想说什么?   “老头我这有一把可打开鬼神秘境的钥匙,这秘境五十年一开,传闻那秘境中有一神器,可无副作用的直接助人升至大乘期,偏生这秘境只可元婴期修为的人才可进入,就算成了有缘人,还要费劲大半身的鲜血才可取出,如今这年头已过了二十年,想来三十年后便可开启,你可愿为你师尊把那神器寻来?”   鬼神秘境?楚寒远听到这四个字,刺骨的寒意从心底涌了上来。   当初他看这本书的时候,主角在鬼神秘境的剧情时,他也只是觉的可惜,现如今再听到这些个字眼,竟徒生出了恐惧。   掩在桌下的手掌猝的攥紧,当初师尊为救丁勉在那处成魔,从高高在上的剑尊变成了嗜杀成性的魔尊,毁了师尊毕生追求的剑道,赤血剑碎,师尊的飞升之路就是在那一刻被毁。   丁勉...   他垂下的眸中闪过狠厉,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字,如若可以,他恨不得即可绞杀了此人。   原华真人不动声色的看着楚寒远,掩在胡子下的唇角讥讽一笑,辞镜啊辞镜,你还是太过年轻,你看重的徒儿如此就退缩了,也不见得他有你说的那般好。   “本尊从来不需借住外力...”   “愿!”辞镜的话没说完便被楚寒远打断,楚寒远眼中透着坚定,直直的望向原华真人的眼睛,声音有力,“还望真人将这钥匙送于寒远。”   原华真人愣了一瞬,笑出了声:“老头说话可不是骗你,那大半身鲜血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当真愿意?”   “为师尊,这血流尽了又如何?”   楚寒远掩下恨意,淡然一笑,心中却想,那是哪门子的神器?   不过就是千年前魔尊的属下为了复活他们魔尊所散播的谣言。   找有缘人是假,寻寄体才是真。 第36章 辞镜撩人不自知   当初那魔尊找到丁勉,怕是看上了他那具身体,谁曾想半路会杀出个辞镜。   那魔尊偷鸡不成蚀把米,刚钻入丁勉的身体就被辞镜拍了出来。   而丁勉获救以后,说是出去搬救兵,也不过就是吓破了胆,想赶紧逃跑罢了。   能在魔族称尊,可想而知这魔尊的修为有多高,就算成了一缕残魂,偏生的辞镜所在的鬼神秘境是他曾经的魔宫,为魔尊所控,生生的把两人之间的差距拉平了。   打到最后闹的两败俱伤,那魔尊在灰飞烟灭之前用尽最后一丝魔气,趁着辞镜调息之时钻入他的身体。   辞镜大概永远都不会想到,他求了一生剑道,在灵云大陆称尊,最后在他与魔尊大战之时会被亲手教养大的徒儿背叛,而他再睁眼之时...墨色不在,竟是一片血红。   想到这,楚寒远脑海中刻画出了辞镜入魔后的样子,心生悲戚。   师尊,那等狼心狗肺之辈,在微笑之中弃你于不顾,明明你是为了救他,他偏说你害了他。   这样的人...你就算是在入了魔后,都未曾看清过吗?   楚寒远当初有多羡慕丁勉,现在就有多嫉妒他。   就算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可是他的心总是在半空中悬挂着,他越来越怕,如若原剧情躲不过去,他又当如何?   这是他一直逃避的问题,始终都不敢去深想,就算他之前安慰自己安慰的洒脱,说什么一起疼吧。   心中却也明白,就算这个男人还是选择了丁勉,自己也做不了什么。   听了他这话的辞镜愣了,凤眸微瞪,心脏诡异的跳动了两下。   他纳闷,这是什么感觉?   为何他心中甚是舒畅和愉悦?   徒儿这般对待师尊不是应该的吗?   我们的剑尊大人只有过这么一个徒弟,还是才亲近了不久,他哪里知道...正常师徒之间,哪有做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同榻而眠的?   “既然如此,那这钥匙便给了你吧。还望你说到做到。”原华指尖处白光一闪,楚寒远面前就出现了一块漆黑色的令牌,上面只有三个字——鬼神令,无处都在透露着诡异。   这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正经秘境的令牌钥匙,也不知这灵云大陆的修仙者都是怎么想的,每每秘境开启之时都要送人进去送死,如同献祭一般。   楚寒远拿起它在手中把玩着,心中谋算。   事已至此,待到再次开启之时他不防过去看一看,说不准还能遇上丁勉。   呵,丁勉,既然你那么喜欢宝物,我当然要把这神器完好无损的送到你面前,我看这次,谁还能救你!   冷风萧瑟,那片悬挂在枝桠上的枯叶终是飘然落下,凉亭中的三人纷纷沉默,各怀心思。   ——   原华真人走后,楚寒远沉着心思回到自己的房间,盘膝坐在床榻上,用真气把鬼神令悬在自己眼前,愣愣的看着。   绕是心中思绪翻涌,心情烦躁却也没个突破口。   他就这样看了好一会儿,回想着书中鬼神秘境的细节。   当初丁勉的那块鬼神令是从哪里来的?原华真人在书中也就出现过那么一两次,而且并没有送给丁勉什么东西。   难道是辞镜送给他的?   楚寒远皱着眉,他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书中很多细节的事都变的有些模糊。   想了好半天才想到好像是当初赵婉怡问丁勉,辞镜有没有给他这块令牌,丁勉说没有,后来才向辞镜要的。   而且辞镜当时还犹豫了好久,倒不是舍不得,是因为他知道那秘境诡异,心中又生出不太好的预感,但是经不起丁勉的软磨硬泡,最后松了口把令牌给他,想着到时分出半缕元神护着丁勉也行。   就是没想到,元神没用,真身去了也没用,最后他竟入了魔。   师尊明明不是蠢笨之人,到底是为什么一碰到丁勉的事,大脑就不会运转了呢?   这事他想过千次万次,就是想不明白。   哎,不过话说回来,距离秘境开启还有三十年,时间还来得及,如果那个魔尊真的只是找丁勉的话,就算他接近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然,到时候想害丁勉不成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若他入了魔...   想到他有一天会被辞镜用剑指着清理门户...   撕,算了,还是别抱有侥幸之心,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现如今还是加紧修炼,打不过还能跑。   想到这,楚寒远收回鬼神令,清空自己的思绪,专心入定。   翌日,一声直窜灵魂深处的钟声把冥想中的楚寒远震醒,辞镜有跟着传音,叫他即可前往大殿。   楚寒远揉了揉太阳穴,耳朵嗡嗡作响。   恼怒的呲了呲牙,师尊莫不是真把那座普度钟当做了闹铃?   再来这么几下他要失聪了好吗??   也亏的向来冷酷的辞镜还有这些个恶趣味,不过他也有分寸,普渡钟的钟声不会让正经修仙者在入定之时走火入魔。   不过要是换成魔修听了这钟声,怕不是当场就会筋骨俱断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若是楚寒远知道辞镜的想法怕是忍不住要骂人了。   每次都被一声巨响弄醒,你来试试!   再来几次差不多整个剑宗的人都知道,钟声一响,肯定又是剑尊大人在叫他的爱徒起床!   楚寒远缓了好半天才慢腾腾的磨蹭到大殿,辞镜凤眸清明,想来到了好久。   “师尊,是有事要与徒儿说吗?”其实楚寒远大概是知道辞镜想跟他说什么,又不确定自己想的是不是正确的。   “先坐。”辞镜示意,等楚寒远坐下来才开口。   “昨日原华真人与你说的那鬼神秘境,你当真想去?”   他的面色有些严肃,想来是不想让楚寒远去的。   楚寒远会意,却装傻充楞,心想着果然是说这件事,“总要碰一碰运气,既然那里有可让师尊得益的神器,徒儿怎能不去抢夺一翻?”   话一说完,他见辞镜面色不愉,在辞镜未开口前忙解释:“徒儿知师尊不屑于借住外力飞升,师尊为人徒儿知晓,三十年后的秘境徒儿想去,就算不是为了那所谓的神器,徒儿也想去历练一番。”   他把目的转移到自己身上,称自己想要去历练,这样辞镜应该不会再加以阻止。   果然,辞镜薄唇轻抿,沉思了半晌,开口道:“既然寒远此意已决,为师便不再加以阻拦,那鬼神秘境并无传言之中那般神奇,若想了解此处,可去询问你的师兄师姐。”   “徒儿谨记,得了空便去。”   严肃的话题结束,楚寒远悄悄盯了辞镜的脸看了会儿,继续琢磨起昨日不解之事。   师尊这等容貌,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他好像不怎么喜爱拘束,发丝总是松垮的用一根簪子轻挽起来。   那丁勉到底是长了什么绝色之资,能惹的师尊那般倾心。   “这般看着为师作何?”被楚寒远这炽热的眼光看的不自在,辞镜眉头微皱,不解。   楚寒远嬉笑着,嘴上打着哈哈,“嘿嘿,徒儿在看师尊的容貌,简直可称为绝色,就不知未来是哪位女子可有幸得师尊倾心,成了师尊的道侣。”   这话中有多少试探之意也只有楚寒远自己知道,他面上依旧嬉笑,可随着辞镜的沉默,心中越发的紧张起来。   在楚寒远思绪游移之际,辞镜突然俯身靠近楚寒远,鼻子与鼻子之间的距离也只有两厘米不到,这突然放大的俊脸让楚寒远僵直了身子,心脏不受控制的快要跳了出来,他呆滞的对上辞镜的凤眸,羽睫轻颤,呼吸间尽是辞镜身上的冷香,惹人心醉。   “师..师尊...”他吞了吞口水,喉结上下动了动。   辞镜并没有维持这样的姿势很久,他细细看了楚寒远一会儿又坐直了身子,调侃道:“寒远如今也有十五岁了,这脸虽然尚有些稚嫩,却也能看出日后有何等之姿。”   “咳咳。”楚寒远涨红着脸抿了抿干涩的唇,竟觉着这大殿中有些热,显然他还未从刚刚那种旖旎的气氛中晃过神来,“徒儿...是在问师尊的事,怎的师尊...又把话题转到徒儿身上。”   辞镜轻笑,凤眸深邃,看的楚寒远本有些安分下来的心脏又剧烈跳动了起来。   他现在恨不得拿着一块布遮住师尊的这张撩死人不要命的脸,太诱人了。   “你这小脑袋瓜里不是想着自己找道侣,就是想着给为师找道侣,怎的小小年纪净想一些没有用的?”   “徒儿才没有!徒儿只是好奇罢了。”   辞镜冷哼一声,从窗户上透进来的光折射在他脸上,“你就贫吧,百年之内你想找道侣那是不要再想了。”   指骨分明的大手点了点少年的额心,少年夸张的晃了晃。   辞镜看他这夸张的动作很是无奈,“莫要耍宝了,还不去修习?不想下山了?”   “想!”楚寒远果断的不再去纠结辞镜喜欢男人女人的事情,反正他就算现在喜欢女人,他也要给他掰弯了。 第37章 除夕夜,厨房杀手辞镜   下山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他猛的站起身连告辞的话都没说,边往外跑边把右手举过头顶挥舞着,“师尊,徒儿先去桃花林中练剑了!”   尾音还没等落下人早已没了踪影。   辞镜摇头,暗道了声皮猴。   后又指尖一闪,面前的茶桌上出现了一卷皮纸。   这是大陆的地图,趁着寒远修习之际,他便好好选一选该去的地方。   凌云大陆地域极广,分布多个国家,大大小小数不尽的山脉灵川。   辞镜想着,即是去游玩也不能荒废了修行,便先去凡间让小孩儿开心一番,等玩够了,再去些个中等妖兽山脉让小孩历练历练。   嗯...这玄天国倒是繁华,如若年后出发的话,步行还可赶上那里的端午节。   落日山脉也可,那里妖兽众多,其野性十足,其妖兽修为尚在中等...   百灵川的话,有他在寒远身边,也能应付...   哎,辞镜突然有一种老父亲的心态,又要让小孩有所进步,又要确保小孩安全,这就是为人师吗?   ——   桃林中,一片惹人醉的粉嫩早已消失不见,入眼帘的尽是一片雪白,鞋子踩在上面更是吱呀吱呀的轻响。   而就在这副风景的正中央,有一少年正舞着剑。   寒风凛冽,却丝毫不影响少年出剑的速度,剑起剑落,声声破风。   白色的衣袍与四周颜色所融合,少年的桃花眼中满是淡漠,手腕反转,步法看似凌乱其实内有乾坤,若是细看,便可看清在少年的脚下,白皑皑的雪地,正是一朵莲花的形状。   突然的,正舞剑的少年招式一顿,侧过头,耳朵动了动。   他眉峰一挑,露出一抹坏笑,掌心翻转,握着剑便向发出声响的方向刺了过去。   叮!   清脆的利器碰撞声响起,少年手中的剑被一把血红色的剑挡住。   他也不恼,见一击不成便开始正儿八经与那血剑的主人比试起来。   几个回合后,少年不敌,一屁股坐在了雪堆中。   少年抬头冲着那人呲了呲牙,一边起身拍着身上的雪一边抱怨着:“师尊怎的不让徒儿几分,每每徒儿都撑不过几个回合。”   辞镜无奈,收回赤血,“若是让了,你可又要埋怨为师敷衍,真真儿不好应对。”   楚寒远嘿嘿一笑,窜到辞镜身边,“徒儿才不是那赖皮之人呢。”   “好话坏话都让你说尽了。”辞镜冷哼,不再搭理他,负着手向凉亭走去,身后的楚寒远吐了吐舌头,紧跟在辞镜身后。   “师尊,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他来到这个世界还没与人过过年呢。   “年?”辞镜有些茫然,他自小被凌云尊者带回剑宗,幼时的记忆早已在自己为父母报了仇后,全然模糊。   “师尊没有过过吗?”楚寒远诧异,他听出了辞镜语气中的疑惑。   不应该啊,未修行之前应是在凡间度过除夕的吧。   “几百年前的事,早已模糊了。”辞镜说的平淡,大底是真的习惯了。   楚寒远却心生酸涩,若凌云尊者在的话还好,可凌云尊者以飞升快两百年,这两百年...师尊一直是一个人吧。   想到这,他仰起头,笑的乖巧,“师尊,徒儿想过年。徒儿还没有过过年呢,师尊陪徒儿好不好?”   辞镜想了想,点头,“也好,往年都是你一个人,既寒远想过,便依你。”   “师尊最好了!这眼见着要除夕,师尊可有什么想吃的菜食,可告知徒儿,徒儿要为师尊做满满一桌子菜来孝敬师尊,然后,在与师尊好好喝上一杯~”   喝上一杯?寒远怕是忘了他上次一杯就倒的事儿了。   辞镜勾起唇角:“与为师喝酒?上次不知是哪个小醉猫,一杯便倒。最后还是为师抱着回去,这小醉猫...是谁来着?”   “师尊!”楚寒远恼羞成怒,跟受了气的仓鼠一样鼓起了双颊。   “嗯?”辞镜好心情的饮了口酒,唇齿间桃香四溢,甚是香甜。   楚寒远与那双带着笑意的凤眸对视了半刻,败下阵来,耸拉着脑袋,“好吧,是徒儿...”   “不过,徒儿保证这次才不会喝多,那时是徒儿年岁太小罢了!”   面前的人儿唇红齿白,桃花眼中蕴着光亮,辞镜恍惚了一阵儿。   他这徒儿,长大了呀。   “师尊?”楚寒远伸出手在辞镜眼前晃了晃。   辞镜回神,仿佛方才的片刻失神并不存在,“寒远准备自己喜欢的就好,为师不挑。”   楚寒远迟疑的点点头,心中纳闷师尊刚刚在想什么。   别说是他不解,就连辞镜也不太清楚,他的片刻失神...是在想什么。   ——   今天是除夕夜,剑宗的一切还与往常一样,修仙路途漫长,斩了尘缘便与尘世再无瓜葛。   很多人都已经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也只有少数上山不久的弟子,才会在今日叹息一番,便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唯独称得上有变化的便是辞镜剑尊所主的第七峰。   第七峰此时张灯结彩,对联,福帖,红烛那是一样不缺。   一间占地不算太大的厨房里,有两个人影围在木桌前不知道在做什么。   “啊呀,师尊,又漏出来了。”   辞镜抿唇,面色不愉的盯着自己手中看不出形态的白色面团。   楚寒远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拿过男人手上的面团随便捏了两下,总算能让人看出原形,是饺子。   “师尊莫恼,第一次不熟练是正常的,再捏两个就好了。”   事实证明,我们神通广大,好似所有事都难不倒他的辞镜剑尊,栽到了一颗小小的饺子上面。   楚寒远看着竹帘上一个比一个丑的饺子沉默了。   算了。   师尊的手是用来握剑的。   家里有一个会做饭的就行。   ...   辞镜现在的脸色忽明忽暗的让人看不透情绪,他坐下身,把目光挪到楚寒远的手上。   一片圆圆的面片,放上一点肉馅,纤细的手指随便捏了那么几下,就变成了一个胖乎乎的小饺子,可爱极了。   剑尊大人自闭了,把隐藏已久的执拗显露了出来。   只见他面无表情的坐在那,一脸的严肃,盯着手中的面片好像是审视什么宝物珍品一般认真。   好不容易把肉馅放了上去,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捏住面片边缘。   辞镜看着手指上油腻腻的馅料。   他明明用了很小的力气,为什么还是漏了?   人间的吃食比一套剑法都难。   他又连续的包了几个,总算在把面片用完之前成功了一个,起码不露馅了。   辞镜满意了,恩...也不算太难。   楚寒远哭笑不得的看着满桌狼藉,幸好他把两个人的量包了出来,不然...今晚就喝面汤吧。   他让辞(厨)镜(房)剑(杀)尊(手)先去房间等着,接下来的他自己来就好。   剑尊大人可能是良心发现,有了自知之明,便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回了房间。   楚寒远送了口气,把桌上的狼藉收拾好,然后把饺子下锅开始做菜。   忙乎了一个时辰,他擦了擦额角的细汗看着自己准备的东西,满意一笑。   很好,还有半个时辰就除夕,时间刚刚好。   辞镜坐在首位上看这楚寒远忙里忙外,明明可以用储物戒或者真气搬运,偏偏亲力亲为,他有些不解。   直到楚寒远落座,辞镜问了他这个问题。   “除夕诶,师尊,亲力亲为才有意义呀。这是徒儿与您过的第一个年,自然要用心对待!”   说完,他取出好几瓶桃花醉排放在一旁,他先给辞镜斟满又给自己倒上,后又站起身冲着辞镜举起酒杯,“师尊,这是徒儿与师尊过的第一个年,徒儿幼时愚钝,惹得师尊不愉。”   “还好师尊宽容,原谅了徒儿。”   “徒儿愿岁岁年年陪伴师尊左右,不敢做有他想。”   “也祝愿师尊,早日追成大道,羽化飞升。”   “不要为师等着你了?”辞镜微微仰头,把杯中的酒喝完,笑意盈盈的看着一杯酒下肚便双颊微红的楚寒远,调侃道。   “当然要!”他可没忘了辞镜已经答应自己压制修为,先不飞升的这件事,“徒儿,说的是祝词嘛。”   “你呀。”   “嘿嘿。”   师徒二人说说笑笑,也喝了不少酒。   辞镜顺着楚寒远的意,并没有驱散了酒气,有些微醉。   楚寒远早就喝的趴在桌子上,脸色通红,眼神朦胧。   “为师说过,寒远的酒量不行。”辞镜把玩着玉盏,因着醉意,浑身都透露这慵懒与随意,眼尾有些红晕,性感极了。   “才..没有。”楚寒远强撑着身子,坐起身,烛光映在他的脸上,羽睫轻颤,甚是可爱。   “好,你没有,为师送你回去休息恩?”   辞镜无奈,这小醉猫口是心非,也不知是在逞强什么。   他走到楚寒远身边俯下身抱起他,谁知这小子居然抓着桌子不放。   “徒儿不要,徒儿还要与师尊喝酒呢。师尊,来,干~”不等辞镜反应,又一杯酒下肚,最后还打了个酒嗝。   “不可再喝了。”   “不要!”   “楚寒远!” 第38章 吻,低情商的剑尊大人   “师尊您凶我!”男人突然的厉声给楚寒远吓了一跳,不同往日的小心翼翼,他脚下一用力直接跳到了男人身上,双腿环住男人的精腰,嘟着嘴,“你是谁!我师尊从来都不会凶我的!”   男人下意识的把手托在身上人的屁股上,怕他掉下去。   只觉额头嗡嗡作响,有些晕,看来是桃花醉的后劲上来了。   他刚想运行真气驱散这酒劲,却在下一秒顿住了身形。   “师尊...”楚寒远抱着辞镜的脖子,鼻间的热气喷洒在男人的脖颈处,有些痒,“新年快乐哦。”   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能是换声期的原因,在辞镜此刻听来,却是好听极了。   忽略心头莫名的情绪。   他叹了口气,在少年的后背轻轻拍了两下,“新年快乐。”   孤身一人近两百年,能在此时得了这个徒儿,他辞镜此生便是足以。   “为师送你回房。”以为少年睡着了,辞镜轻声说道。   谁知少年听这话又是一激灵,环在他脖间的双手抱的死死的,“不要!徒儿要与师尊一起睡。”   “...”   辞镜有些怀疑他这徒儿又是故意在耍心眼了。   “如今你大了...”   “没有,我小!我今年三岁!师尊,徒儿要与您一起睡嘛~师尊~”   “...”   懒得与这喝醉酒就耍赖皮的醉猫争辩,辞镜揉了揉额角,认命的抱着他向里间走去。   刚把他放在床榻,辞镜想起身离去,便又被一双小手拉住。   只见楚寒远瞪大了一双桃花眼,“师尊要去哪?”   “外间。”他要去外间散了这酒气。   “师尊不要徒儿了吗?”小人儿抽了抽鼻子,双眸中肉眼可见的泛起了水光。   像是一只被母亲抛弃的幼兽一般,可怜极了。   “...”   辞镜侧躺在少年身边,果然见少年满意的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变脸何其之快。   他以为少年可以就此消停,直到腰间被一条腿紧紧锁住。   这还不够,只见楚寒远慢慢凑近他,在他好奇他这徒儿又要做什么的时候,唇间突然一阵温热。   辞镜瞳孔微缩,一瞬间呆住。   见自己得了逞,楚寒远痴痴一笑,吧唧吧唧嘴,嘟囔了一句最喜欢师尊了,便起了鼾声。   而辞镜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良久也未回过神。   唇角软嫩濡湿的触感好似还在,这感觉好生诡异。   虽没有过此经历,活了三百多年的辞镜剑尊也知道这等亲密举动只会是道侣之间该有的。   寒远是不懂吗?   还是因为他醉了...   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双唇,辞镜神色复杂的看着已陷入熟睡的楚寒远。   或是自己想多了。   寒远年岁不大,还未曾入世,这举动或许只是想表达对自己的慕孺。   呼。   辞镜深深呼了一口气,寒远这般年岁也该知道那些男女之事了。   不然...   见到一个人便...这般,属实不好。   然而男人没有注意到,少年此举并未让他感到恼怒。   哪怕心脏跳的凌乱,他也是为少年这番不敬之举找了理由。   ——   第二天晌午,楚寒远迷迷糊糊转醒,他看到了头顶的黑色床幔,翻了个身。   他昨天,是在师尊这里睡下了。   师尊这儿...   ???   别吧...   他为什么喝酒不断片?   看着一旁的空位,楚寒远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   自己...亲了他...   悔恨和恐惧瞬间充斥着整个心房,他垂着头坐在榻上,双手死死的抓紧被褥。   师尊一定...生气了吧。   会不会就此...前功尽弃了。   该...怎么办呢。   师尊...   藏在阴影下的桃花眼有些空洞,没了光亮。   他怀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来到正殿,辞镜并没有在。   最后,他找遍了整个第七峰,依旧没有看到辞镜的身影。   被...放弃了吗?   楚寒远面露苦笑,埋怨自己得意忘形,失了分寸。   他自己有时沉静下来都搞不清楚,他为什么喜欢辞镜,为什么那么在乎他。   若是真的被他厌恶了。   在这灵云大陆,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本就为他而来...   该怎么办呢...   辞镜回来时,就见到楚寒远哭丧着脸坐在大殿外的台阶上。   周身的气息低落的可怕。   他轻笑,知道这孩子是想起了昨日之事。   每每都是这般,当时大胆的可怕,事后面对之时就怂的跟个什么一样。   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醒酒汤。   算了,小孩儿长大了也是小孩儿,不多与他计较。   等他喝完这醒酒汤,他再与他讲一讲男女之事。   楚寒远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没有注意到辞镜已经在他的不远处看了他好一会儿。   直到他被一片阴影笼罩住,动作迟缓的抬起了头。   面色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   辞镜本来的好心情也因为他这副模样皱紧了眉头。   温热的大掌覆盖住少年光洁的额头,细细探了会儿,随后离开。   并没有发热,大抵是宿醉的原因吧。   “头疼?”低哑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楚寒远有些茫然的桃花眸颤了颤,渐渐清明起来。   干涩的嘴唇动了动,有些试探,又有些不确定,“师...尊?”   “嗯,怎的坐在此处?”   辞镜伸手把少年扶了起来,少年随着他的力道站起了身。   这时楚寒远注意到辞镜的另一只手上端着一个碗,因着上面有盖子盖着,他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毒药?   想到可能是这个答案,楚寒远的心再次沉重下来。   他低头,师尊想要毒死他吗?   那么大费周章的做什么...   莫不是还惦念师徒情分,想让他自我了结...   有点残忍呢...   纵然他心中思绪万千,辞镜却丝毫不知情。   他牵着楚寒远得手回到大殿,让他坐与自己身侧,把玉碗向前一推。   楚寒远抿了抿唇,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盯着面前的东西好一阵儿。   有些荒凉,他还没活够呢。   光亲了一下就死掉,未免太过凄惨...   早知道会是这个下场,他昨天就把辞镜给睡了。   反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更何况是师尊这等天香国色。   他犹豫了一会儿,试探性的问着辞镜,“师尊,必须喝吗?”   辞镜不明所以,以为楚寒远怕苦,“必须喝,寒远乖,不苦。”   楚寒远听闻这话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也不知该自嘲还是悲哀。   师尊可真温柔,准备的毒药都是甜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悲壮端起玉碗干掉了里面乌黑的液体。   只希望这毒性来的不猛烈,他还有这话要与师尊说。   “师尊。”   “寒远。”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楚寒远心中一紧,莫不是要告诉他,他已喝下毒药命不久矣了?   “昨日之事,为师知你没忘。”   少年低下头,不与眼前人对视,眼中酸涩。   “你如今年岁不算大,还未曾入世。”   未曾入世,就要被您弄死了呀。   “也是为师的过错。”   您没错...   “没能早日跟你讲清楚这些事情。”   原来你早就察觉到我对你的心思了吗?   “寒远。”   那您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喜欢您!”   “为师知你对为师的慕孺,可你昨日的表达方式不对。”   ...   气氛有一瞬间的宁静。   辞镜凤眸深邃的盯着少年的桃花眸,有些不可思议自己听到了什么。   楚寒远此时才缓过神来,师尊说的一大堆...   跟自己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原来...辞镜不知道啊。   那为什么要喂自己毒药?   等等?毒药?   他轻轻动了动舌尖,口腔内残留着酸涩的味觉。   酸...   这是...醒酒汤!   操...   他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么?   “哈,哈,哈,师尊,徒儿当然喜欢您,徒儿最喜欢您了。”楚寒远尴尬的打着哈哈,极力的挽回自己丢掉的节操。   辞镜本有些怀疑,又想起自己正在说的事情。   自己正在教寒远与人相处之事,想来从他嘴里说的喜欢,应该就是依赖自己。   “嗯,为师也喜欢寒远。”   知辞镜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楚寒远也不知道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哭辞镜不喜欢自己。   笑辞镜没发现自己喜欢他。   “可表达亲昵的举动有许多,却有很多事是需要看身份的。”   “寒远年幼,不知是何道理,为师今日便告诉你。”   辞镜与楚寒远说了许多,着重讲了很多事只能是道侣之间才能做的,就像昨日那般对道侣之外的人做,属实不合适。   楚寒远状似听得认真,时不时的还点点头,应合一声。   他从未发现到辞镜有如此絮叨的时候,从行为举止到男女大道那说的是一丝不苟,甚是详细。   绕是楚寒远那般厚脸皮也挺的不由得面红耳赤。   师尊今日到底是吃了什么东西?还是被人附身了?   他不知道,在说这些事的时候辞镜心中也是备受煎熬。   想他一心追求大道,从未想过男女之事。   因着昨日发生的事,他深怕自己这徒儿误入歧途,受了哪个女子蒙蔽,最后伤了心。   圣诞节特别节目-现代番外1   楚寒远下班回到家,一边扯着领带一边走向客厅。   在灵云大陆呆的时间太久了,他现在特别不适应西装这种贴身的衣服,好怀念剑宗的门派服饰呀...   话说,辞镜哪去了?   楚寒远突然意识到辞镜好像并没有在客厅,他又跑去二楼卧室,辞镜也没在二楼。   不是吧,他这是又跑出去惹祸了是吗?   当初刚刚回到现代时发生的各种乌龙事件让楚寒远的脑壳更痛了。   这时,楼下的厨房内传出了一声闷响,楚寒远满脸黑线的跑下楼。   果然,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长发男人背对着他,此时正用真气屏障挡在自己身前。   楚寒远看了看冒着黑烟的烤箱,又看了看男人的背影,无力的揉了揉眉心,“师尊...您老能离厨房这种地方远一点吗?”   辞镜回身见楚寒远站在门口处,勾出一抹笑意,恍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阿远,你回来了。”   嘶...   又是这样。   楚寒远绝不承认自己每次都会被这样的辞镜勾引到!   “咳咳...不要以为每次都能敷衍过去!”面无表情的擦过辞镜的肩膀走到冒着黑烟的烤箱面前,自顾自的拿起一旁的抹布收拾起来。   这已经是他换的第六个烤箱了。   什么时候辞镜才能意识到自己毫无做饭的天赋呢?   见楚寒远不搭理自己,辞镜挑了挑眉梢,摄人心魄的凤眸闪过一丝笑意,抬脚走到他的身后抱住他,撒娇道:“阿远,不要生气嘛...”   如果不是在市中心的家中,他一定要把随君召出来跟辞镜一决高下!   “阿远...”低哑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楚寒远耳边回旋着,辞镜低下头轻轻的舔舐着怀中人的耳垂,因为动了情的原因有些发红,可爱极了。   想到这,辞镜低低的笑出了声,胸腔也随着他的笑声有些震动,后背紧贴着他的楚寒远自然也能感受的到。   “小骗子...”   “???”楚寒远恼羞成怒的转过身推开身后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打住!我今天上了一天的班很累了,不想做。”   “呵呵...”辞镜才不管他说什么,双手插进他的腋下直接把他提到一旁的餐桌上,俯身压了上去,“阿远累了没关系,本尊动便好,你只管张开腿享受便是...”   说完,也不给楚寒远反应过来的时间,便低头封住那双得理不饶人的小嘴。   恩...真甜...   圣诞节特殊节目-现代番外2   辞镜的眼底闪过一丝红光,看着身下人胸前的衬衫扣子因为挣扎已经松开了好几颗,露出了精致的锁骨,脸上闪过满意的神色。   阿远生活的世界奇怪是奇怪了些,不过...   这衣衫脱起来...倒也方便。   “辞镜..哈...你别...”男人濡湿的舌头在自己脖颈处舔舐着,所过之处留下片片红梅。   楚寒远只能无力的揪住男人的衣襟,接纳着他的侵略。   “阿远乖乖,把腿开开,恩?”   该死,被这个男人撩拨的迷迷糊糊,什么时候被扒光了都不知道。   “你个..不要脸..唔!”辞镜一个挺身打断了楚寒远骂出口的话。   “阿远叫的真好听...”   “你..额啊..”可怜的楚寒远到嘴边的话都变成了破碎的呻吟声。   “阿远乖,叫声夫君听听,当然...老公也行。”身上的人衣冠整洁,除了前后挺近的动作越发用力,连多余的一声粗喘都没有。   楚寒远不甘心的抱住了他的脖子,一口咬在了男人的喉结上,成功听到了男人的闷哼声,还没来得及得意,便被男人转过了身背对他,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让他控制不住的弓起脊背,颤抖了起来。   不知男人到底运动了多久,直至夕阳落下,没有开灯的屋子里变得阴暗下来,辞镜终于放过了他,挥洒出来。   楚寒远只记得,在自己意识全无的前一秒钟,男人在他耳边低语的最后一句话。   “阿远,圣诞快乐。”   师尊...圣诞快乐。   直到后来楚寒远才知道辞镜那天进厨房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原来,他知现代的节日与在灵云大陆时不同。   现代人好像特别注重仪式感,所以...他想为自己烤一个圣诞蛋糕。   可惜没成。   最后为了掩饰尴尬居然把自己做晕了过去...   啧...   这个禽兽... 第39章 出游前夕,拜托柏林   今日一早他便跑去藏书阁找了许多书去翻看。   他堂堂剑尊何时这般不要脸面过?   不过,为了他这徒儿,脸面尚可放在一边。   终于,把该说的都说完了,辞镜暗自送了口气。   不由感叹做师尊的不易。   楚寒远也跟着松了口气,红着脸逃一般的扔下一句我去找柏林师兄,下了第七峰。   听了事情的经过,柏林很不给面子的哈哈大笑,“师弟啊师弟,你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没想到小师叔平日表现的那般寡言狠厉,教导你这些男女之事却毫不含糊。”   “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楚寒远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本想让他替自己出出主意,没成想到他这直接被嘲笑了一番。   “哈哈,为兄控制不住。你说你往日的聪明伶俐都跑哪里去了?居然能想到小师叔给你喝的是毒药?”柏林捂着腹部,显然是肚子笑疼了,“小师叔若想杀你,何必那么拐弯抹角,你未免太杞人忧天了。”   “...”盯...   “咳咳,不笑了不笑了。”柏林见楚寒远脸色越来越难看,适可而止的就此打住,“所以,你到底在心烦什么?”   “师尊对我无心。”想到辞镜今日的举动,楚寒远就一阵挫败。   “师弟...小师叔那等人物若是好追,早就没你什么事儿了。”柏林翻了个白眼,魄色眸子带着流光,笑意盈盈的看着面前为情所困的少年,“先不说小师叔爱的是红颜还是蓝颜,就看师弟你这年岁,他会有感觉才是怪事,你还是太过心急了。”   楚寒远踢了踢脚下的碎石,两人此刻在第二峰的后山处,“话虽如此...”   柏林不解,他有些看不透他这师弟的想法。   不管他在以前的世界有多大年岁,如今他才十六,又踏上了修仙之路,这以后的日子可是长着呢。   怎么他看起来如此迫切,像是有人在后面紧逼着他。   属实让人捉摸不透。   “师弟,你到底是在急些什么?”   楚寒远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   有些事情可以说,有些事情不可以。   “总之,师兄,我不日就要与师尊下山游历,可能会在宗门大选之后回来。”   柏林点头,“听闻师尊说过,小师叔不会再收弟子,能带你出去游历一番也是好的。”   “我想拜托师兄一件事。”   少年眼中满是诚恳,看的柏林也不由得正色起来,严肃道:“师弟直言便是,若是为兄能帮到的,必定不负所托。”   “我希望师兄在大选之时,帮我留意一个人。”   “何人?”   “他名唤丁勉,此时应该在三四岁左右。”   “...”他这师弟是不是在耍他,才三四岁左右的孩童,值得他这般面色沉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具体是何原因师弟不能多说,还请师兄...帮个忙,此人上山后多多帮师弟注意此人动向。”楚寒远知道他这些言论有些荒谬,说实话他心中也没有底柏林会不会帮他这个忙,毕竟如果换做是他,也会觉得是人在耍他。   柏林想了一会儿,摸了摸下巴,“这倒是小事儿,不过师弟注意他做什么?”   “...我只能告知师兄,此人是我此生至敌。”想起丁勉,虽不知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单是想到这个名字,楚寒远便恨的牙都痒痒。   抢他男人,还不是此生至敌吗?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师尊对他那般好,居然养出个白眼狼。   养只狗都比他忠诚。   楚寒远的脸色忽明忽暗,柏林也看出来了他是打死不会说出理由的,叹了口气,认命道:“行行行,我帮你盯着。不过师弟到时回来,可要给师兄带几只玄天国京城的秘制烤鸭,还有松子百合酥,你袁峰师兄念叨了好久,又不能随意下山。”   被拍了一脸狗粮的楚寒远扯了扯嘴角,“你倒是会刺激人,还想要什么一并说了,只要你帮我看紧丁勉,袁峰师兄就算是想吃龙肉,我也给你寻过来。”   “既然师弟你都这么说了,为兄也不好推辞。”   “...”   “你不会真的要我给你去找龙肉吧?”他就稍微客气一下。   柏林笑着摆了摆手,“龙肉倒是不必,在沿路上有哪些特产美食,多带些回来便可。”   抽了抽嘴角,楚寒远一言难尽的看着面前笑的温(猥)柔(琐)的男人,答应了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叫什么丁勉的才三四岁,若是师弟这般忌惮,想要他在此方大陆上消失,不过是动动手指的问题,何必要这么麻烦?”   他怎么没想过?   可是丁勉这个人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他若是死了,世界崩了怎么办?   在还没有搞清楚根本之前,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师尊说过,修仙之人不可罔造杀孽。”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若是不知楚寒远性子的人可能会觉得此子心善,可柏林多少也知道些楚寒远的真是性格。   他冷哼一声,“师弟也莫要在为兄面前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了,也不嫌寒碜。”   楚寒远嘿嘿一笑,好看的桃花眼中闪过狠厉,他看向柏林,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死是世界上最容易也是最轻松的一件事,若是让他轻而易举的就解脱,岂不是便宜了他?”   “要知道,生不如死,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柏林见他有些疯魔的一面倒没有太大的波动,沉思了半刻,“师弟 ,莫要让此人惹得了心魔。”   楚寒远默声不答,若丁勉此人不除,他早晚都会生出心魔。   此时师尊疼他,护他,身边只有他。   若是丁勉出现在师尊面前,他到底会怎么样,连他自己都清楚,总之不会很好过罢了。   柏林叹息,知他执拗也不再多说,“罢了,为兄不劝你,答应你的事,静等佳音便好。”   这条道路上本就满是荆棘,有多疼他不知道。   这要问当事人,若当事人不怕苦痛,他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能祝愿他这师弟得他所想。   “那便多谢师兄了。”楚寒远郑重致谢,冲柏林弯腰。   柏林忙把他扶起,笑骂他虚伪。   师兄弟两人又互相调侃了好一会儿,楚寒远才在天色暗下来之时回到第七峰。   先是到主殿拜见了辞镜,然而谁都默契没有提起昨日和今早之事,问安过后,楚寒远借着巩固修为的由头回了房间。   ——   白驹过隙,日光荏苒,转眼便到了下山的日子。   楚寒远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换洗的衣衫,储物玉佩中最多的便是为师尊准备的桃花醉。   他如今修为已经巩固的差不多,突破金丹后期也就是缺了个契机。   昨日之前师尊带着他到第一峰与云澜仙尊告知此事,云澜仙尊虽有些可惜辞镜不会在大选之前回来,倒也未说什么,后又抓着楚寒远说了半天话,惹的林君彦眼红,差点争着嚷着也要跟他们下山。   还好最后被大师兄拦住了,不然楚寒远合计的二人世界就会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楚寒远穿着辞镜给他的一身冰蓝色衣袍,衣摆处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他又把头发束了起来,用一只白玉簪固定住。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这典型就是一副富家公子的扮相嘛。   他又把下巴微微翘起,桃花眼中带着倨傲,恩...这回更像了。   不知师尊准备好了没有。   楚寒远迈着轻步,想去偷看辞镜,没成想直接被抓个正着。   眼前的男人还是一身黑衣,玄纹云袖,眉飞入鬓,墨发半束,一双凤眸光射寒星。   这等风景...   楚寒远动了动喉结,好看...   想...   不不不!   楚寒远忙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   太花痴了!   辞镜刚走出大殿便看到自己徒弟呆愣愣的看着自己,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有些不解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好似没什么不妥之处。   “有何不妥?”   “没没没。”楚寒远连连摇头,眸光带着惊艳,“师尊这身装扮,说是世间最英俊的男子也不为过。”   “就你会说。”辞镜凤眸中带着笑意,上下打量了楚寒远一番,“寒远这打扮,倒像是那人间富贵的小公子。”   “嘿嘿,师尊就别夸徒儿了。”   “走吧。”   辞镜并没有从正门离去,而是带楚寒远来到第七峰后山处的一个山洞里。   这洞口满是枯枝野草,杂物堆积。   楚寒远不解,辞镜带他来这儿干什么。   只见辞镜云袖一挥,眼前瞬间就变幻成另一番景象。   那还有什么野草,杂物,入眼帘的是一个冒着金光的阵法。   “师尊?这是?”   这第七峰什么时候有这个东西了?他怎么不知道?   “这是你师祖当初为了躲避一人而设下的传送阵,此次下山游历低调些为好,就不从正门而出了。”   楚寒远点头,抓住辞镜伸过来的手,与他一同进入阵法之中。   瞬间眼前金光一闪,再次看到的便是一棵棵树和草丛,还有几只有些发懵的妖兽。   再观第七峰,那山洞不知什么时候恢复成了最初的样子。 第40章 诡异的村庄   楚寒远与这几只妖兽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半天,忽然它们浑身毛发炸起,噌的一下钻入草丛中。   有的胆子大的,还偷偷扒开草叶探出头来。   “噗,哈哈哈哈,师尊,这些就是妖兽了吗?太可爱了吧。”   对于妖兽这种生物,楚寒远只在原书中了解过,所得知的各个都是神勇无比力大无穷的,怎的这几只这般胆小。   “这是剑宗脚下的百草林,它们受着剑宗的灵气修炼,自是良善的。”   “原是这般。”   楚寒远了然,跟在辞镜身后左顾右盼着,四周的妖兽们都听到了动静,各个都藏在草丛中看着两人。   一双双乌黑晶亮的圆眼中满是好奇,它们自是认得辞镜仙尊的,就是不知道这位漂亮的少年是谁。   它们跟在师徒二人身后直至百草林入口处,才堪堪停住脚步。   这时,辞镜开口道:“你们也莫要再跟着了,外界纷乱,待他日修出人身再入凡尘。”   师尊与它们说这些做什么?   “谨遵仙尊教诲,小兽等铭记在心。”一声声幼孩的童音响起,楚寒远被惊得眼珠微瞪。   合着它们会说话呀?   “仙尊,这位小哥哥是谁呀?”   一只兔子模样的妖兽壮着胆子蹦到两人面前,好奇的看着楚寒远。   楚寒远蹲下身,伸出手摸了摸小兔的头,手下的柔软的触感让楚寒远心动的又撸了两把。   “你猜猜我是谁?”   那兔子被楚寒远撸的有些迷糊,说话都有点含糊不清“窝...要四(是)几(知)道,就八(不)会问了...”   大抵是知道自己说的这两句话犯了蠢,这只粉色的小兔子本就发粉的绒毛越发红的起来。   也不知是恼怒了还是害羞了。   楚寒远适可而止的收回了手,笑着清咳了两声,自我介绍道:“我是辞镜剑尊的徒儿,名唤楚寒远。”   小兔子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两只大耳朵动了动,像模像样的学着楚寒远,也自我介绍了一番,“窝是百草林的灵兔一族,名唤柔柔。”   这声音奶里奶气,让楚寒远不由得想起了在现世中表哥家的小侄女。   心下软了软,伸出一只手指,“你好啊,小柔柔。”   柔柔先是看了看他的手指,又看了看他的脸,不知道楚寒远是什么意思,眼中尽是迷茫。   “你把手手递给我,我们就是好朋友咯。”   “这样嘛...”   柔柔抬起她肉嘟嘟的兔爪搭到楚寒远的手指上,嘿嘿一笑,“那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惹。”   “对呀。”   “哥哥姐姐们,柔柔有好朋友惹!”   迫不及待的跑回兽群中冲着兄弟姐妹们撒着欢,楚寒远也含笑的站起身看着那团粉色的小背影,眼中满是温柔。   “寒远很喜欢这只妖兽?”   “当然喜欢。”   辞镜握着血剑的手指紧了紧,心中划过怪异。   这突如其来的胸闷是怎么回事?   寒远有朋友是好事,他怎么有些...不开心?   ...   抿了抿唇,“走吧,天色不早了。”   “恩好,小柔柔再见咯?”少年挥了挥手。   柔柔顿时哭丧着脸,“寒远哥哥不留下来吗?”   “哥哥要与师尊去凡尘游历,以后便会回来的。”   “...那好吧,那寒远哥哥回来后一定要来找柔柔玩哦。”   “好。”   柔柔依依不舍的跟楚寒远道别,最后还哭了出来,听到身后妖兽们安慰小兔子的声音,楚寒远摇了摇头,“还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直至身后的声音消失不见,楚寒远才注意到自家师尊一直默不作声,他快步跑到男人身边,侧头看向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   “师尊,徒儿听说很多大能身边都跟着契约兽。”   “确实如此。”   “那师尊身边怎的没有?”原书中,除了辞镜后期收服的腾蛇,便没有过其他妖兽跟随身边。   “...麻烦。”   “哦...”师尊好像有些不爱搭理他的样子,“师尊,徒儿也想收一妖兽。”   辞镜顿住脚步,凤眸深邃的对上那双桃花眼,声音不自觉得有些低沉,“寒远可是想收了那只灵兔?”   或是他的不悦隐藏的太深,楚寒远并没有察觉,他先是细细想了想,柔柔性子娇弱,好像不太适合做战斗妖兽,倒像是个灵宠。   “柔柔跟个孩子一般,不太适合做契约兽。”   合着他还真好好的考虑了一番?   “灵兔一族有着天生的至纯之心,虽等级修炼极快,却毫无战斗力。”   “寒远若是有那想法,趁早歇了吧。”   楚寒远似懂非懂的点头,师尊说的肯定是对的,他也并没有想收个小姑娘在身边呆着。   师尊未来的契约兽是腾蛇,他就算找不到与腾蛇相当的,也要找一个差不多的才可以。   若也是一条蛇便最好了。   见他乖巧点头,辞镜脸色好看了一点。   两人并没有御剑而行,楚寒远跟有数不尽的劲头一般,到处观赏着沿途的风景。   见到了稀奇的草木,妖兽,他都会问上辞镜一番。   而辞镜也是不厌其烦的为其解答。   师徒二人就这么走了几天时间,在一处小山坡上停了下来。   天色已经晚了,辞镜扫了眼半空中的炊烟,“不远处便是个小村庄,寒远切记,在凡人面前,不到不得已之时,不可暴露术法。”   “是,师尊。”   从此处看,那村庄似乎不大,连挨家挨户该点的烛火都没有。   楚寒远跟着辞镜进入村庄,果然这里处处透露着诡异。   这太阳还未完全落山,各个人家却房门紧闭,若不是房顶上飘着烧饭的炊烟,楚寒远真的以为这地方一个活人都没有。   辞镜面色不变,带着楚寒远随意来到一家农户门前,“寒远,找个借口留宿下来。”   他并没有为楚寒远解惑,压住心中的疑问,楚寒远来到木门前敲了几下。   明明听到了里面有所声响,却是迟迟无人来开门。   楚寒远又敲了几下,边敲边大声门道:“请问有人吗?我与哥哥路过此地,见天色已晚,想借宿一宿,可否行个方便?”   哥哥?   辞镜眉梢一挑,这称呼...   新奇的很...   还挺好听的。   这时,木门开了一个缝,有人从门缝中上下观察了两人好一会儿,这才把大门打开。   出来的是一位大约是花甲之年的一位老伯伯,他拄着拐杖,侧开身让两人进来,“快快快,进来再说。”   老伯伯神色慌乱,像是在害怕什么的样子,见两人进了屋忙把大门又死死的锁上。   这一系列的举动让楚寒远发出疑问,“老伯伯,小子观您面色发白,可是在惧怕些什么?”   老伯伯叹了口气,“你们兄弟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很多事情还是不知道的为好,老婆子,快来带两位去西房休息。”   他先冲里间喊了一声,又继续对楚寒远二人说道:“这小村庄午夜之时不似城中安静,若听了什么声响,两位大可不必机会。”   话音一落,从里间走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她笑着看着两人,“二位公子随我来吧。”   楚寒远不着痕迹的看了辞镜一眼,辞镜微微摇头,两人便跟着老婆婆来了西房。   “房间不大,还请两位公子将就着住。”   “不不不,已经很好了,出门在外不讲究那么多的。”楚寒远连连摆手,又从腰间的钱袋中取出一小块银锭子,放置老婆婆手中。   那老婆婆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一红,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擦了擦眼角,继而推辞,“使不得使不得。”   楚寒远强硬的把钱放在她的掌心处,“婆婆,这是我与哥哥的一点心意,您就收下吧,不然我们住着也不会安心。”   老婆婆见争不过他,也就无奈收下,临走前又提醒了两人一句,“若半夜有什么声响,切记不要出声。”   待老婆婆走后,楚寒远把门关上,脸色沉重道,“师尊,不太对劲儿。”   辞镜把赤血剑放在桌上,“嗯,此处妖气浓烈,怕是妖物作祟。”   “妖?”楚寒远像模像样的闻了闻,并没有闻出什么味道,“为何徒儿感觉不到。”   房间内有些昏暗,唯一的光亮便是桌上的油灯,映在男人脸上有说不出的性感,“这妖物道行颇深,寒远如今的修为,察觉不到亦是正常。”   说完男人顿了顿,并没有给楚寒远说话的时间,继续道:“虽是出了门也不可耗费修行,你便在这榻上打坐吧。”   楚寒远看了一眼有些简陋的床榻,问道:“那师尊在哪?”   “为师在这便可。”辞镜边说的边坐在桌边的木凳上,闭上眼。   好吧,师尊从刚才开始就是一副什么都不想多说的样子,想来他问也是问不出什么。   乖乖的盘膝坐上床榻,合上双眼,开始运转真气。   不知过了多久,楚寒远猛地睁开眼睛,是谁在哭?   他下意识的看向辞镜的方向,却发现男人低垂着凤眸,正仔仔细细的擦着他手中的赤血剑。   楚寒远小声的唤了声师尊,随机放开灵识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第41章 狐妖作祟   “这可怎么办呐,然儿如今还不见踪影,怕是真的被那妖怪给掳了过去。”   “我苦命的孙儿阿..”   楚寒远皱眉,是老婆婆的声音。   两位老人的孙儿是被那妖物给掳走了么?   “老婆子阿,你也莫要哭了,这都是命啊。”   “都怪你,明知这村子有妖怪还不同意搬走,若是早些日子搬家,我的然儿怎么会在这般小的年纪便死于非命,他还没有娶媳妇儿呢。”   “哎,怪我怪我。老婆子,别哭坏了身子。”   “哭坏了便好,正好随着我那苦命的孙儿去了。”   楚寒远下地偷偷把门嵌开个缝,微弱的灯光下可以看出老婆婆坐在椅子上抹着眼泪,而老伯伯正来来回回走着。   他又偷偷把门关上,“师尊,此事?”可要管?   还没等他问完,辞镜面无表情,眸光有些狠厉,“本尊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妖物敢在剑宗管辖的地界内如此猖狂。”   此处距离剑宗不过百里之内,照道理来讲应该不会存在与妖物。   它到底是如何逃避开第三峰的视线范围的。   要知道,莫言仙尊不光掌管着剑宗的内部执法,也同样掌管着剑宗地界的四方平安。   再想这村子中的样子,想来这妖物已经存在很久了。   为什么就是无人发现呢?   翌日,楚寒远刚出了房间门就见到两位老人在忙来忙去,桌上更是放着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和粥,还有自家腌制的小咸菜。   老婆婆见两人出来,忙招待他们两个坐下,“穷苦人家的伙食不比城里,两位公子将就着些。”   笑意盈盈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昨日半夜哭的那般凄惨。   辞镜不言,默默的拿起面前的白面馒头,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就算是吃着民间的粗食,却也生生被男人吃的特别优雅。   怕老婆婆心生不满,楚寒远解释道:“家兄不善言辞,还请婆婆勿要怪罪。”   “不敢不敢,这清粥淡饭的,你们怕是吃不惯吧。”   “怎么会?我最爱喝粥了,谢谢婆婆。”楚寒远乖巧一笑,拿起白面馒头就咬了一口,突然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转瞬即逝。   老婆婆见他如此乖巧,眼眶又是一红。   他的孙儿与这小公子一般大,若不是...   师徒二人就这么静悄悄的吃了早饭,楚寒远本想着帮助老婆婆一起收拾,却被拒绝,只好坐在辞镜身边。   他向着辞镜使了个眼色,在征得辞镜同意后,便开口问道:“婆婆,家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吧嗒!   老婆婆手中的碗应声落地,摔了个粉碎。   本就忍着这泪意在有外人发问的情况下,便再也忍不住。   楚寒远忙站起身扶住老婆婆,让她坐在自己刚才做的位置上,“婆婆别哭,若有难事可告诉我们,我们兄弟二人自会帮忙。”   “哎呀,你这老婆子当着两位公子的面抹什么眼泪。”老伯伯进屋后见自己老婆子在哭,忙训斥道。   随即又向二人道着歉,说自孙儿失踪后,老婆子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太好。   “伯伯,昨日...我们听到到了您与婆婆的话,这村中...有妖?”   楚寒远见两人不怨多透露,干脆直接挑明了说。   两位老人果然面色变得难看,犹豫了会儿子也不再隐瞒,“哎,我们这座村子叫采茶村,靠着后山上成片的茶树为生。”   “我是这座村子的村长,姓肖。这本来村民的日子称不上是大富大贵,可也能做到顿顿有肉。”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村中渐渐开始有人失踪,失踪的还都是些未婚年轻的男女,一开始大家还都未注意,直到有一位村民上山采茶,在茶树林深处那里看到了一具干尸,凭着那具干尸的穿着认出了是我们村中的孩子。”   说到这,肖伯伯深深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悔意,“最后失踪的人越来越多,村民开始恐慌起来,逃的逃走的走,剩下的几家便是那丢了孩子的几户人家。”   “当初老婆子劝我也跟着一起逃,我却逞着自己是村长不能先跑的能,没成想...自己的孙儿竟被那妖怪盯上了。”   肖伯伯失声痛哭,满是岁月痕迹的双手捂住褶皱的脸,“早知如此,我还成什么能?然儿死于非命,这以后我要怎么在地府中面对然儿的父母。”   “可知那妖是何物?”辞镜凤眸微敛,细细斟酌了一番。   许是辞镜周身的那让人安心的气势,两位老人平复了一下心情,“从未见过那妖怪真身,只有老婆子前些日子在距离我家不远处发现的一撮毛发。”   “那毛发可还在?”   “在的。”老婆婆从角落的柜子中翻出一块白布,手指颤抖着把它翻开来,乌黑的毛发被白色棉布衬托的特别明显,“这是我孙儿失踪那日,在门口不远处发现的。”   边说着边把白布递给楚寒远,楚寒远从一旁接过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倒是辞镜神色微变。   “师...哥哥,可是有什么不对?”   辞镜被这一声哥哥唤的心头一跳,心口处有些发麻。   他清咳了一声,解释道:“应是狐妖。”   狐妖?   楚寒远有些不明白这只狐妖的目的了。   若只是为了吸食精气,它抓那些个未婚女子干嘛?   老伯伯叹了口气,“两位公子既已知道此处存在妖物,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那妖怪在我们这生活已久,老头我也只知道了它的一些习性。”   “它惯喜欢着容貌上等的年轻男子,你们二人的容貌堪称非凡,若不早早离开,被那妖怪盯上了,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楚寒远听了此话,心中有些暖意,果然越是淳朴的人便越善良。   他与师尊说了这么多,这肖伯伯不可能猜不到他们的身份特殊。   此时竟不央着他们去救他孙儿,反而让他与师尊趁早离开。   这等良善之心,真是难得。   想罢,他勾唇一笑,“肖伯伯也应猜出个大概,我与...哥哥的身份并非普通人,二位放心便是。”   楚寒远自曝身份,辞镜倒是没什么反应。   反正都是要把那妖物弄死的,让这两个老人家知道了也好,会方便些。   老伯伯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的抿了抿唇,而他身边的老婆婆却是有些迷茫,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两位公子的样貌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周身的气质更不是凡人能相提并论的。老头我虽是一介草莽,却也是有幸见过几位山上的仙人。”   “既如此,肖伯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与...哥哥此番下山,就是为了四处修行历练,修行之人最讲究因果循环,今日的热粥馒头,还有昨日的借宿之事便是因,如今我与哥哥帮你们解除忧患便是果。”楚寒远淡笑着,桃花眼微微弯起,阳光散落在他的脸上,倍显温润。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辞镜脸上,“哥哥也是这么想的,对吗?”   辞镜的凤眸被这张明媚的脸晃得呆滞了一瞬,“嗯。”   老伯伯有些犹豫,这兄弟二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与他之前见过的几位白胡子仙人有些不同。   若是二人出了什么意外,山上的长辈下山来寻,后果不是他们这等凡人可以承受的起的。   “你们的孙儿可唤肖然?”辞镜闭上眼睛,指尖微动,过了片刻后他猛然出声询问。   “是,是唤肖然,仙人怎知?”肖婆婆有些激动的看着辞镜,眼中闪着泪光。   辞镜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年龄十五六,唇边有一颗红痣,可对?”   “对!”两位老人都睁大眼睛,呼吸都放慢了,生怕错过辞镜的其他问话。   他们有种感觉,仙人说的这么具体,可是他们的孙儿...   “若是这般,那孩子还活着。”   还活着??   肖伯伯本有些弯曲的脊背挺直了起来,浑身都在颤抖,他压制住激动的心,小心翼翼的问辞镜是真的吗?   他怕自己听错了,他的孙儿真的还活着?   直到辞镜点头,“虽气息有些微弱,却也并无大碍。”   没等楚寒远反应过来,两位老人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辞镜与他面前。   “求仙人搭救我得孙儿!老妇人无以为报,愿以命换命,只愿换取孙儿平安,求求二位仙人!”   肖婆婆更是不要命般的磕头,只两下,额心便渗出了血丝。   辞镜皱眉,刚想说什么,就见身边的小孩儿蹲下身,阻止了老人的动作。   他找出一瓶止血散,撒在了老人的伤口处,“婆婆这是在做什么,哥哥既然已经这般说了,就是打算救的。”   “还说那以命换命的说法,我与哥哥可是正经修仙之人,婆婆若是当真要报答的话...”   老婆婆跪在那温湿的双眼死死盯着楚寒远,只要能救出她的孙儿,不管仙人想要什么她都帮他们弄来。   辞镜搞不懂他徒儿的脑回路,寒远可不似贪婪之人,怕是又在戏弄人。 第42章 莫不是哥哥不行?   果然,楚寒远眼珠子一转,故意停顿了好久也不说话,辞镜清咳了一声,提醒他别太过分。   楚寒远这才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道:“婆婆不要紧张,是小子的疏忽忘了此刻人命关天,竟起了玩儿心,事成之后,我想再吃一顿婆婆做的热粥和白面馒头。”   说到这楚寒远笑的并无任何异常,可周身出现的那一瞬哀伤却被辞镜察觉了。   不免有些疑惑,寒远,在哀伤什么?   “行,吃多少顿都行。”老婆婆破涕而笑,看向楚寒远的眼神更是柔和了不少。   她的孙儿性格乖巧安静,不似眼前少年一般活泼开朗,儿子儿媳未出事之前她还曾计划着再让两人生一个,好给然儿做个伴,或许有了弟弟的关系然儿还能活泼一点。   想到这,她眼里的光亮又黯淡下来,谁曾想...儿子儿媳命薄。   连带着那腹中的孙儿一并去了。   肖伯伯却比自家老婆子想的深远,“那妖怪挺厉害的,就怕...”   “无妨,会会便知。”辞镜的话说的随意,却诡异的让两位老人家放宽了心。   事情说完了,现在该讲一讲怎么把这妖怪给引出来。   这话一问出来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辞镜倒是意念一动,却生生的把自己的想法给瘾了去。   楚寒远细细想了会儿,询问道:“听您方才的描述,被那要妖怪抓去的都是一些年轻的未婚男女?”   老伯伯点头,“正是。”   “如此。”   他突然眼珠一亮,桃花眼中跟簇着星辰一般,看向辞镜,“师...哥哥,我有一主意。”   辞镜斜睨了他一眼便知他在想什么,薄唇轻启,打断了他的念头,“不行。”   “我还没说哥哥怎就知道不行?”楚寒远不甘心的发问,莫不是辞镜怕他想到的办法幼稚?   他还没说好不好!   “以你为饵,诱那妖物?”辞镜冷笑,话中不自觉带着刺,“那幻灵狐有着千年的道行,你这点斤两还是歇着吧。”   “...”他师尊什么时候嘴变得这么损了?   好胜心因着这句话被激起,楚寒远气的口不择言,回怼了辞镜一句,“莫不是哥哥不行?保护不了我。”   辞镜的眼神瞬间幽深,眼底的沼泽像是要把楚寒远生生吞进去。   被这眼神吓得一激灵,楚寒远动了动喉结,他...都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师尊不行?   不知不觉的视线下移,嗯...   曾不经意间见过一次...   挺有分量的..   啊呸,楚寒远你在乱看什么!   果然他抬起头一看,辞镜的脸色更黑了。   瞬间秒怂,一点都不见刚刚盛气凌人的样子。   他讨好似的笑了笑,“哥哥...哥哥莫生气。”   辞镜额头青筋直蹦,他又有点头疼了。   虽说他清心寡欲,无心寻求道侣。   可这不行二字却是听不得的。   “呵。”   闻得一声冷笑,楚寒远打了个寒颤,又干笑了两声。   “既然寒远执意如此,我这做哥...哥的总要支持弟弟历练不是?”   “你且瞧着,哥哥...行不行。”   辞镜每说一次哥哥,都加重语气。   楚寒远每听一次,心都跟着颤一下。   完了,真生气了。   旁边的两位老人到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涌动,满身心皆是欢喜,他们的孙儿还活着,如今又得了仙人相助,莫不是上辈子他们做了什么好事,今生有了福报?   不管怎么样,真是苍天保佑啊。   辞镜简单的说了下晚上的计划,便嘱咐老伯伯出去买几样东西,说是晚上有用。   肖伯伯手中握着辞镜拿给他的一块银锭子,心中一声声默念着银铃草,生怕自己忘了。   刚刚那位不爱说话的仙人告诉他,那狐妖虽说道行颇深,可修习的术法总归不是正道。   那银铃草虽不是什么名贵药材,在他们县上的药店更是家家都有,他怎么也没想到如此普遍的草药,那只妖怪确实闻不得的。   哎。   若是早知如此简单...他们村子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   算了,还是不要多想,先完成仙人的事吧。   肖伯伯出门买东西,家中的肖婆婆也没闲着,开始忙里忙外的收拾屋子。   辞镜想着银铃草有了,便还差一味药,他探过了,这的后山处应当是有的。   他站起身,轻飘飘的给楚寒远扔句话便要去后山。   楚寒远哪能轻易的跟辞镜分开,伸手拽住辞镜的衣袖,撒娇道:“徒...弟弟也想去,哥哥~”   辞镜没回头,握着赤血剑得手紧了一瞬,冷硬的拒绝道:“你便在此处等着。”   说完,轻轻挥开楚寒远的手,头也不转的给他留下一道背影。   楚寒远呆愣的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这还是辞镜第一次甩开自己呢。   他抿唇,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放肆了,惹得男人生气。   失落的叹了口气,看来还是不行。   以后...还是注意些吧。   而在另一边,让楚寒远又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的罪魁祸首的剑尊大人,并没有忙着找寻东西,而是静静靠在一棵大树上发着呆。   凤眸带着少有的迷茫,他发觉,自上次寒远最后亲了他以后,他便开始不对劲。   他带给自己的情绪波动...太多了...   这感觉莫不是...   凡间做父亲的对孩子的无奈?   大抵...是这般吧。   若是楚寒远知道辞镜的想法,怕是得破口大骂。   老子拿命撩你,你他妈居然想做我爹?   在未来的某一天,楚寒远懒洋洋的窝在辞镜怀中把玩着男人的鬓发,问他当初对自己的感觉时,辞镜先是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交代了他心中所想。   楚寒远当时就把男人推开,冷哼一声,勾人的桃花眼因着刚经历过某些情事,眼尾处还带着红晕,“徒儿还未曾想过师尊当初还是以父亲的身份自处的?”   辞镜的眼底突然变得深邃起来,喉结滚动,他低哑着声线冲着楚寒远勾手,“阿远,过来。”   或许阿远一点都并未意识到,他白皙如玉的皮肤上满是吻痕,衣袍更是松散的挂在肩膀上。   勾的他魂都快没了。   欲念再起,见楚寒远不为所动,辞镜也不恼,眼中红光一闪,楚寒远便不自觉的跌在男人的怀中。   “辞镜!”楚寒远恼怒,面色.气的通红,挣扎的起身却都腰间的手臂紧紧的锁住,“你怕是脸皮都不要了!”   辞镜低笑出声,伸手手轻轻捏住怀中人的下巴,目光的描绘着他精致五官。   深情且认真。   嘴上说的话却是欠揍的很,“相比于阿远,脸皮这东西有何用?不要也罢。”   “阿远,唤声夫君听听。”   楚寒远被他看的心间发颤,眼中闪过可疑的羞怯,语气却是嘲讽,明显没忘了刚才那一茬,“一日为师终身父。”   这是又起了性子了。   辞镜眉梢上挑,手中却是不闲着,惹得楚寒远浑身轻颤,闷哼出声。   “唤一声,嗯?”   “唔,辞镜...你为老不尊!”   “老?”这句话生生激起了我们魔尊大人的怒气,他嗤笑,动作越发猛烈起来。   楚寒远瘫软在他身上,死死咬着牙关硬是不出声。   “本尊便是再老,也是能满足了阿远的。”   语毕,他大手一挥,床幔红纱散落下来,透过微弱的光还可以看出红纱之后男人把怀中人压在身下。   烛火轻晃,夜生寂静。   还真是交流感情的良辰吉时呢。   ——   辞镜回来的时候已是下午,楚寒远正陪着老婆婆一起在准备晚饭。   老婆婆最先知道楚寒远会做饭时还惊讶了好一会儿,还以为他只会熬粥这些。   再看楚寒远熟练的杀鱼退鳞,更是连连称赞。   辞镜站在门外,看着厨房中翻炒着青菜的楚寒远,此时正笑的开怀与老妇人闲聊,脸上有块黑色灰尘,那老妇人拿起巾帕递给楚寒远,楚寒远嬉笑着道了谢。   谁都没有察觉到门外的辞镜,直到肖伯伯回来,见辞镜站在屋外不知道看什么,问了句,“仙人怎的在这儿站着,不进里屋?”   辞镜回神,眸中闪过懊恼。   他又盯着寒远入了神。   “无事。”   肖伯伯知他少言,没再说什么。   他翻了翻手中的菜篮,拿出几株银铃草,递给辞镜“仙人,您看我买的可对?”   辞镜看了一眼,伸手接过,“没错。”   那便好。   老伯伯松了口气,他怕自己买错了。   但凡出一点差错,他孙儿的命可就没了。   “老头子你回来了啊?”肖婆婆这时出来,见两人站在门外,“你怎的不带仙人进屋。”   “仙人在门外透气,你这是在忙什么?”   “啊,小仙人在厨房下厨,我看柴火不够了,出来取些柴火。”   一听这话,肖伯伯来了气,“你怎的能让小仙人做饭!”   肖婆婆被自己老伴这一声吼吓了一跳,张了张口还没等说话,楚寒远听到了声响走了出来,接过话。   对着老伯伯笑了笑,“无事的,在家中我也时常做饭给哥哥吃,今日一时技痒,伯伯别气。“ 第43章 美人,你好香   “哎!小仙人这话说的,老头我能生什么气。”   “我总不能虐待小仙人吧,臭脾气吧。”老婆婆回过神来,瞪了自家男人一眼。   肖伯伯只能讪笑,自认理亏。   “锅里炖着鱼汤,过会就好了,哥哥可是把东西寻回来了?”   楚寒远看向辞镜,这哥哥一次比一次叫的顺嘴,哎,有点不想唤师尊了。   哥哥挺好听的。   “寻到了,炼制一番便可。”   辞镜看了一眼楚寒远就错开了视线,冲着两位老人点了点头便回了西屋炼药。   楚寒远撇了撇嘴,他突然觉着他现在的些不清楚这个人的喜怒了。   明明刚刚还回他的话,看他一眼后又不对劲了。   莫不是更年期?   啧。   天上的日头逐渐暗了下来,楚寒远把最后一道鱼汤端上了桌,见辞镜还未出来,便向两位老人打了声招呼,说去看看哥哥进展如何。   他来到西屋门口,先是细细听了会儿没听到任何声响,又轻轻在老旧的木门上敲了两下。   “哥哥,可完事儿了?”   木门咿呀一声被一股温和的真气挥开,屋内传来辞镜的一声冷哼,“寒远这声哥哥叫的倒是越来越顺嘴了。”   “嘿嘿,这出门在外的,总要处处小心谨慎嘛,哥哥~”楚寒远贴心的把门关上,走进辞镜,桃花眼中满是嬉笑,一点都不怕辞镜。   辞镜低垂的凤眸抬起又落下,不搭理他,指骨分明的大手把玩着小巧的白玉瓶。   楚寒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哥哥,这是何物?”   “掩息散。”   “掩息散?这便是您准备的东西吗?有何作用?”   他听说过龟息丸,这掩息散又是什么鬼?   “平日中多看些有用的书。”辞镜呵斥了他一句,又为他解释道:“掩息散可掩住那狐妖身上的情香,其中的银铃草可让狐妖体内修为大跌。”   “哦~”楚寒远不以为意,被训了也不见丝毫的不开心。   “哥哥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先去吃饭吧。”说完,也不管辞镜应不应声,拽着辞镜的袖口就拉着人往外走。   辞镜垂眸盯着自己袖口的那只白皙的手,抿了抿唇。   突然想起楚寒远小时总牵着他的手到处走,还有那有些稚嫩的小脸总是扬起,脆生生的唤他师尊。   “哥哥,您尝尝这鱼汤,这是婆婆专门带我去附近的河里打的,可肥了。”   被打断思绪,辞镜回神,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落了座,而他那徒儿正为他舀着鱼汤。   鱼汤熬了很久,汤水发白,上面散着葱花和香菜,色香味俱全。   “小仙人这一手属实让老婆子有些吃惊,没想到小仙人年龄不大,这手艺倒是堪称一绝。”   “若是然儿能回来,定要让他多与小仙人学习一番。”   楚寒远把盛满鱼汤的碗放在辞镜面前,嘿嘿一笑,“您二位可就别夸我了,咱们先吃饭,晚上要有好一顿忙了。”   “好好好,吃饭,吃饭。”   辞镜从头到尾也没说一句话,安静的喝着楚寒远给他盛的汤。   几人吃完饭,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下来,楚寒远换了身有些发旧的棉布衣。   是两位老人家的孙儿穿过的。   他先是把掩息散撒在了身上,让婆婆为他束了个简单的发髻。   因着没有镜子一类的东西,楚寒远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模样,便跑去问辞镜。   “哥哥,如何?”   生怕辞镜看不清,还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辞镜看了看,心中有些后悔。   小孩儿就算换上了最普通的衣衫也掩不了那周身的气质。   更何况为了吸引那只狐妖,楚寒远并没有易容。   那双桃花眼就算是在不笑的时候也是勾人的很。   幻灵狐向来也是好美色,不然也不会光掳一些未婚男女。   他的寒远心思单纯,接触那只狐妖后,别再学坏了。   而且,他尚有些不好的预感。   总觉着哪里不对劲。   最后,辞镜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都答应他了。   若是此时反悔的话,这小孩儿怕是又要闹脾气。   想到这,他回道,“尚可,可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我相信哥哥一定会保护好我的。”   他这徒儿看起来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辞镜眼中终是浮起笑意,“要多加小心,若有什么突发情况,切莫轻举妄动,等着哥哥去接你。”   等着哥哥去接你...   楚寒远听到这句话心脏有些发麻,好苏啊。   他在师尊心中,是不是也是特殊的。   好开心。   好喜欢师尊呀。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桃花眼中闪着亮光,似有星辰闪烁。   “那,我等着哥哥。”   辞镜的凤眸与那双眼对上,心尖颤了颤。   略有些狼狈的错开眼神,他暗自运起真气周转了一圈,才堪堪把体内的躁动平息了下来。   他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魔躁动吗?   看来...陪小孩儿游历完之后,还要去冰窟闭些日子关。   “小仙人,真的是麻烦你们了。”   “若是遇到了危险,还请小仙人保护好自己,不要为了我们而让自己受了伤害。”   两位老人担忧的叮嘱着楚寒远,他们是很急切的想要把自己的孙儿救出来,可若是连累了旁人,他们宁可陪着自己的孙儿一起去了,也不愿让他人因此丧命。   “婆婆,您与伯伯就安心的在家中等着,我一定会把你们的孙儿平安的救出来的。”   楚寒远最受不了这个了,他冲两人笑笑,又回头看了眼辞镜,转身跑出大门。   看着他的背影,婆婆叹了口气,双掌合十,一边晃着手一边闭着眼睛念叨,“菩萨保佑,我的孙儿与小仙人都可平安无事。”   肖伯伯也是一脸的严肃,有些浑浊的双眼里满是担忧,“仙人...”   辞镜知他想说什么,便打断他,“宽心便是。”   说完他便闭上眼睛,灵识瞬间已此处为中心笼罩了方圆百里之外。   他嘴上说着宽心,却一点都不放心让小孩儿一个人在外面。   小孩儿面对的不是大比上的那些人,而是一只实实在在的千年妖物。   人有顾忌,妖却不一定。   他搜索到楚寒远的信息,便紧紧的跟踪着,不敢有一丝松懈。   楚寒远才不知道辞镜此时的想法,他慢悠悠的在路上走着,还从路边拽了一只狗尾巴草。   按照计划的来,由他勾引...啊呸...引诱狐妖前来,然后把他带到狐妖的老巢,一旦确定被掳走的人关在哪,师尊便可以感应到,然后直接出动。   再加上他身上的掩息散,扰的那狐妖修为退步,然后他与师尊就可以里应外合的一举拿下那只狐妖。   想到这他叹了口气,若不是怕那狐妖恼羞成怒的把手上活着的人都给杀了。   他与师尊何必这般大费周章的。   话说这狐妖到底什么时候出现啊,因着怕被狐妖发现,他把周身的真气都给卸了,今晚好冷啊。   不对,冷?   楚寒远突然发现到不对劲,他不动声色的观察起四周。   如今是春天,就算是入夜天气有些凉,也不可能会像这般冷的刺骨。   像是印证他的想法,忽然四周阴风大震,楚寒远看着眼前的景象到抽了口气。   之间在他的不远处,不知何时有两个狭长泛着绿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周身的气压变得极低,看来它就是自己要找的狐妖了。   意识到这点,楚寒远先是惊叫了一声,连跑带爬的往回跑去。   “呵~”   寂静的空气中传来一阵轻笑,楚寒远一边跑着一边注意身后的动向。   那狐妖离他越来越近,直到他的腰间被一条鞭子缠住。   耳边一阵温热,还有些狐臭味,楚寒远脸色扭曲了一阵,又瞬间恢复了正常,面露恐惧。   “美人儿,你跑什么?”那狐妖幻作人形,走至楚寒远面前,单手勾起他的下巴。   狐妖眼中闪过惊艳,他没成想这次这美人儿美的这般绝色,那双桃花眼跟能勾了人魂魄一般,特别是其中掩饰不住的恐惧,让他甚至粗喘出声。   “这张脸...还真美啊~”他俯下身,在楚寒远的脖颈间轻嗅着,“美人,你好香。”   这声线...这身高...   谁能告诉他这狐妖为什么是男的!   楚寒远浑身紧绷着,忍住心中翻涌的恶心,颤抖着出声:“...你...你是谁?”   “我是你相公啊,美人儿。”狐妖轻佻的笑着,他环住楚寒远的腰,“走吧,相公带你体验一下这人生最美妙的事儿,保证会让你,欲仙欲死。”   楚寒远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咬紧牙关硬.挺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然而就在他光顾着忍耐的时候,一点都没注意到鼻尖蔓延的香气。   他被这狐妖锁着腰,带到了一处洞穴,墙上嵌着夜明珠,照的整个洞府都特别亮。   狐妖把他带到里面的一处房间,轻柔的把他放到石床上。   然后自顾自的脱着衣服。   ???   这就脱衣服了??   “等..等等。”   狐妖脱衣服得手顿住,面色含情的看向楚寒远,“美人儿有事儿?” 第44章 情香,辞镜的心魔(加更4000字)   “我...我饿了,想...想吃东西。”楚寒远自己都觉着这个借口拙劣,可是没办法,打也打不过,只能拖些时间。   “想吃东西啊,也好,本尊可不想做到一半美人儿便晕过去了,稍等片刻。”   狐妖调笑着,把衣服又穿了回去,并没有生气。   楚寒远松了口气,他等了两刻钟后确定了狐妖已经出去,便开始在这座洞府中找寻起来。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些被抓来的人,他紧皱着眉头,莫不是师尊算错了?   不可能,师尊怎么可能会算错。   应该是他刚刚疏忽了哪个角落,到底是哪里呢?   楚寒远细细的回想着,忽然他眼睛一亮,对了,他最开始所在的房间!   他忙跑回去,观察着房间的陈设,明明是妖,怎么会有衣柜这种东西?   他把手刚触上衣柜,忽然浑身鸡皮疙瘩顿起,狐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身体紧紧的贴在他的身后,语气慵懒,“美人儿可是在找些什么?”   “没...没什么。”   狐妖轻笑,低首含住楚寒远的耳垂,“找人吗?”   楚寒远一个激灵的推开他,面露寒恶,见事情已经败露他也没什么好隐藏的,现在只能拖一时是一时,等师尊来了便好了。   他差不多已经确定那些人被关在哪。   手腕一转,随君即出。   被剑指着脖子的狐妖并不意外,“美人儿这武器倒是个好宝物,可惜...这东西拿在美人手中,真是碍眼的很呢。”   他眼中闪过阴狠,握住楚寒远的手腕轻轻一捏,随君叮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楚寒远瞪大双眼,试图运气,却发现体内真气全无。   “你..唔..”小腹处涌上了一股酥麻感,慢慢的流向四肢百骸,他狼狈的跪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怎么可能?他明明用了掩息散的...   “小美人儿可是惊讶,为何你身上的掩息散无用?”   楚寒远猛的抬起头,他怎么会知道?   “自本尊贴近美人儿时便闻到了,不过...本尊修行了千年之久,怎会怕了那小小的银铃草?”   他蹲下身,伸手扣住楚寒远的下巴,轻轻摩擦着,“美人儿,本尊不管你是谁,往后你便跟着本尊,本尊保你荣华,可好?”   没等到回答,狐妖眼前青光一闪,差点被随君划到了脸。   原来,楚寒远趁他不注意,握住了随君剑。   “敬酒不吃吃罚酒...美人儿,既然这般,本尊也就不必在浪费时间了,想来你也是喜欢用强的。”   他打落楚寒远手中的剑,把他打横抱起,每走一步楚寒远的心便紧一寸。   面露苦笑。   师尊...   你再不来,徒儿这贞洁可就不保了。   他现在全身瘫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理智逐渐被狐妖身上散发的情香侵蚀着。   胸前一凉,楚寒远猩红着眼睛,狐妖俯下身细细的在他颈间舔舐,留下颗颗吻痕。   “美人儿,你浑身都在抖呢。”   不要...   “这皮肤滑嫩的可以,还未成年吧。”指尖在他的腰间划过。   楚寒远泪水顺着眼角滑下,他两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即是第一次...本尊便原谅美人方才的过时,尚且对你温柔一点,恩?”   早知道就听师尊的了,他逞什么能?   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他又有何脸面再去追逐师尊...   与其这般...   楚寒远猛地经脉逆流,用浑身气血催动着墨莲决,眸色转青。   那便同归于尽吧。   额心莲花显现,狐妖还没等夸赞这幅画面有多美,便忽然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在靠近。   猛地一回头,便看到一袭黑衣的男人站在洞口处。   辞镜一进来就见到这幅景象。   他的徒儿正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衣衫不整...   他只觉这自己的识海轰的一声,气息不受控的翻涌起来。   这妖物怎敢?   他怎敢!!!   庞大的气息瞬间冲着狐妖压过去,那狐妖不得不狼狈的躲开,翻身从床上滚了下来。   他狼狈的吐了口血,冷哼一声,“呵,又来个不怕死的,你倒是比这小家伙强多了。”   “不过,敢打扰本尊的好事,你便也留下吧!”他变回本体,与辞镜缠斗了起来。   楚寒远见辞镜来了,瞬间松了口气,还好...   他抬手擦了擦唇角的血,真气逆流...可真不是好玩的...   还好师尊赶上了。   这一放松,更加蚀骨的情欲奔涌上来,侵蚀着他的识海。   身子无意识的蜷缩一起来,他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是每动一下,那蚀骨的酥麻便更深一寸。   他不敢再动,只能任由自己的意识飘忽,看着辞镜的眼睛逐渐迷蒙。   意识散落前,楚寒远呢喃了一句。   师尊...   虽然狐妖是有着千年的道行,若是平时他遇到辞镜还可能会纠缠好久。   谁叫他点子底,让辞镜亲眼目睹了他欺辱了他的徒儿。   彻彻底底的激发起平静已久的心魔。   也仅仅是几个回合的时间,狐妖浑身是血的换成人型,一口一口的吐着鲜血。   他看向‘辞镜’面露惶恐,“你...到底是谁?”   ‘辞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如同死物一般,薄唇轻启,“就你,也配称尊?”他轻蔑一笑,赤血剑挥下,不在给狐妖有说话的机会,砍下他的头颅。   他好不容易能出来透透气,怎么可能会在这妖物身上浪费时间?   床上的声响引起了‘辞镜’的注意,他歪了歪头,颇有兴致的走到床边,看着床上摩擦这床单的楚寒远。   这便是天道要辞镜收的徒儿?   有些蠢呢...   忽然他看到床上的人颈间有这点点红痕,眼中闪过狰狞,伸手细细的摸了摸那一块块红痕,最后下手越来越重。   还真是刺眼呢。   颈间的疼痛让楚寒远意识渐拢,迷迷糊糊中他好像看到了师尊...   “师尊...我好难受...”   像是在沙漠中找到了水源,楚寒远握住颈间的大手,然后贴在自己脸上,喟叹出声,“好凉快...”   辞镜眉梢轻挑,凤眼毫无感情的看着拽住自己的手,往他滚烫的脸蛋上摸的楚寒远,低哑着嗓音问道:“哪里难受?”   “哪里都难受...师尊...帮帮徒儿...徒儿好难受。”   不够...   光是脸上的凉意还不够,他想要更多。   想要师尊摸摸他...想要被填满...   他顺着‘辞镜’手跪坐起身,整个人都向男人扑过去。   ‘辞镜’下意识的接住他,眼底幽深,满是兴味,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辞镜这徒儿...喜欢他的师尊呢。   真有意思,就是不知...辞镜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   一定异常精彩吧。   想到这,‘辞镜’捏住了楚寒远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己,怀中人眼色朦胧,眼尾带着红晕,显然是被折磨的不像样子,“告诉本尊,你想要本尊如何?”   此时的楚寒远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辞镜的自称,也不知此时的师尊已经是入了心魔的,“想要师尊...摸摸徒儿...师尊...”   说完,觉着自己好渴,无意识的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发干的唇瓣,殷红的唇瓣上瞬时就抹上了一抹莹光。   ‘辞镜’承认他被这一幕刺激到了,向来顺从本心的他自然不会放过这等美食。   就在他微微俯下身在快触碰到那双唇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顿住身形。   手指轻轻的在怀中人半张的唇上开回摩擦,把本就红润的唇瓣蹂躏的更加诱人,嗓音低哑性感如浓酒般醇厚,“这里,那妖物碰过没有?”   “唔...师尊...”楚寒远不满男人没有吻上来,试图自己来却又被男人死死掐住了下巴,一动也不能动。   “恩?回答本尊。”怀中的人无助的急出了眼泪,朦胧的眼中泛起了水光,带着哭腔的回答道,“没..没有,师尊...求你...”   “你喜欢谁?”   潜意识中,楚寒远知道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他一直扭动着身体,闭口不答。   ‘辞镜’呵呵一笑,本抚弄他嘴唇得手逐渐下移,怀中人成功的颤抖了两下。   他猛地仰起头,毫无防备的露出自己纤细的颈项,唇瓣微张,呼吸急促。   “告诉本尊,本尊就给你想要的。”哪怕此时自己的下身早已憋得肿胀,‘辞镜’依旧是慢条斯理的挑逗着怀中的小人儿,轻动着指尖捻着手中的物件。   楚寒远从未经历过情事的灵魂与身体哪里受过这等刺激,没几下便缴了械,蚀骨的酥麻从尾椎骨涌入那处,“呜呜...喜欢...喜欢师尊,师尊...求你了...”   果然是这样吗?   ‘辞镜’眼神幽暗,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他像是诱惑一般,靠近怀中人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在他耳边环绕,“阿远,唤本尊的名字,嗯?”   唤师尊的名字...吗?   楚寒远从方才的快感中回过一些神志,懵懂的点了点头,“辞...镜..啊...唔.”   霸道又带着绝对侵占的堵住了怀中人的嘴,在吻上的那一刻,‘辞镜’在心中不自觉的发出了喟叹出声。   这小家伙...滋味真好。   真想把他剥光...拆之入腹呢...   眼中闪过红光,‘辞镜’想着,若是辞镜一直不会醒该有多好,这等滋味,他还真不想让那无趣的人尝到呢。   ‘辞镜’顺着怀中人的唇瓣向下吻去,却被他颈肩的几片红梅生生的顿住了动作。   周身暴戾四起,他掐住怀中人的脖子,猩红着眼睛,“你让他碰你了?”   他不知这暴怒从何而来,光是想到这人身上出现了其他人的印记,他就想杀光了所有人。   这是辞镜的徒弟,不是他的!   连自己的徒儿都保护不了,废物!   沉浸在暴怒之中的‘辞镜’一点没有意识到,辞镜就是他,他就是辞镜。   “师尊...咳咳...”身下人的气息微弱,面色痛苦,‘辞镜’下意识的放松了手上的力道,神色冰冷的看了他好一会儿。   最后狰狞一笑,欺身压了上去。   别人留下的痕迹属实碍眼。   还是让他...从里到外,一一清洗干净。   ‘辞镜’依稀知道楚寒远是来救人的,可他人死活又与自己何干?   他现在只想把身下人弄哭,谁让他该死的勾引自己。   谁知在他把该做的都做了,就差最后一步的时候忽然识海一阵剧痛,瞳孔放大,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零星的几滴血珠掉落在在身下人的脸上。   ‘辞镜’瞬间脱力,有些狼狈的撑着床面,另一只手捂住太阳穴。   疼痛一次比一次来的猛烈,‘辞镜’气急败坏,大怒:“辞镜!”   被心魔完全掌控的身体居然开始被争夺,‘辞镜’紧皱着眉头,嗤笑出声,“竟是下意识的想要保护他?此时知道着急了,方才小家伙被人欺负的时候怎么不急!”   喘着粗气,他把视线落在解了情香,已经陷入昏睡的楚寒远身上,眼底有着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   随着剧痛离去,意识开始抽离。   ‘辞镜’认命的挪到楚寒远身边躺下身来,侧着头,伸手摸了摸那张白皙如玉的脸,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楚寒远的记忆等存起来,“小家伙,这次算你走运,下次再出来,本尊一定不会...”   放过你...   话还没说完,便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楚寒远悠悠转醒,想坐起身却被身上的酸涩感硬生生的顿住了动作。   嘶-   怎的使不上力气?   对了,他是来救人的...   救人?!   楚寒远猛地坐起身,脖颈间的刺痛让他倒抽了一口气,他的脖子怎么了?   狐妖呢?   他想撑着床面起身,手正好触碰到了一具身体,低头一看竟是师尊!   只见男人双眸紧闭,唇上还有着已经干枯的血液。   楚寒远瞳孔微缩,师尊受伤了? 第45章 身上好脏好恶心啊...   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他轻轻推了推辞镜,“师尊?师尊?”   该死,那只狐妖竟能把师尊伤成这样?   都怪他,若不是他逞能...   楚寒远愧疚的垂下头,忽然意识到自己衣衫半解,小腹处还有这点点红痕。   这红痕...   眼前突然有些发黑,耳边更是像有东西轰轰作响。   忽然像是发了疯一般跌跌撞撞的跑向角落处的铜镜前,顿时傻了眼。   这镜中的眉眼含情,衣衫半解浑身上下满是红痕的人...   是他?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海中越发的清晰。   这让楚寒远身形摇晃了两下,心中生起从未有过的绝望。   他...被那只狐妖...   不,不可能。   他明显记着师尊出...现...   试图回想当天的场景楚寒远愣住,他怎么想不起来了?   怎么回事?他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跌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桃花眼中满是血丝。   楚寒远你要想起来。   那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忘了?!   他中了情香,被那狐妖压在身下,埋在他身上....   想到这,浑身便开始止不住的颤抖,然后呢...   然后呢!   他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师尊重伤,一定是与那只狐妖发生过打斗。   那他找到自己之时,看到的是什么场景?   想到师尊入眼便是自己在狐妖身下承欢的场景,楚寒远浑身气血翻涌,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是窒息的,心生剧痛,生生的吐了口血。   他双眼空洞的躺在地上。   没有意义了...   这般残破的身体,还有什么资格去追逐他...   罢了...   与他相处的时间本就是偷来的,饶是他小心翼翼,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想到这,他单手捂住自己的双眼,大笑出声,有些癫狂,又透着苦涩。   丁勉都还没出现,他自己就先给自己玩脱了。   他好像...没有办法再留在辞镜身边了。   好恶心啊...   身上都是别人的味道了...   把身上被别人碰过的地方都割掉好不好?   这样他就不脏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楚寒远当即想要召唤随君,谁曾想随君竟从不远处飞了过来。   楚寒远顺着随君飞来的方向看过去,面色逐渐变得狰狞,那处躺着一具尸体。   狐妖!   他拄着随君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向着那具尸体走了过去。   每每靠近一步,他就越发的冷静,直到他察觉到不对劲。   生怕自己感觉错了,楚寒远又走了两步,面露喜色。   刚刚太过慌乱,没有留意到自己身上的情况,除了皮肉上的酸痛,自己的那处并没什么感觉...   一丝庆幸从心底划过...师尊讲他救下来了?   若是什么都没发生..   他倒是没了剜肉的心思,到时候多洗几遍一定会洗干净的。   想到这,他收了随君剑,没了把狐妖的尸体千刀万剐的心,楚寒远从储物玉佩中那出了修复身体的丹药,又找了套领子比较高的衣服穿上。   他不想让师尊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迹,这样...是不是可以就当一切事都没发生过。   楚寒远打理好自己后走到辞镜身边,轻轻扶起辞镜的上半身,把丹药送入他的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辞镜的喉结无意识的动了动,过了不一会逐渐转醒。   入眼帘的是楚寒远那张有些血污的脸,辞镜下意识的眉头一皱,刚想起身头疼的差点让他倒抽一口气。   楚寒远忙扶住他,“师尊,您感觉怎么样?”   辞镜摇了摇头,点了自己心口处的几个穴道,运了会儿子气,再次睁眼时,脸色好了许多。   他坐在床上,抬手抚了抚楚寒远脸蛋上的血污,心生担忧,“可是受伤了?”   楚寒远只觉着自己鼻腔有些酸涩,眼中湿润起来,他好想把自己心中的委屈说给辞镜听啊,可是他不能。   他好怕辞镜会嫌弃自己,想到这,他努力的让自己笑的自然,嘴角轻轻勾起,语气轻快:“师尊,您可下醒了,徒儿没有受伤,倒是师尊您,可还有什么不舒服?”   寒远不对劲。   辞镜心中很明确的划过这句话,他没有点破,“无碍。”说完不动声色的斜睨了狐妖的尸体一眼,“这妖物已死,先去救人吧。”   “是..”楚寒远见辞镜没有大碍,点了点头,走向那架突就的衣柜,翻找了半天,果然在衣柜的后面发现了一处机关。   他伸出手轻轻一转,衣柜缓缓的转动起来,柜子后面出现了一个入口。   辞镜坐在那静静的看着楚寒远的背影,面色冰冷,没成想此次竟被那只狐妖刺激的心魔复发,看寒远如往常一般的样子,应该是没见到心魔便晕了过去。   还好自己那副嗜血的一面没有让寒远见到,不然...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竟一点不想让小孩儿吓到,不想从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看到恐惧。   不过...辞镜眼中闪过狠利,那只妖物就这么轻易的死掉还真是便宜了他。   直到衣柜那处传来了声响,辞镜回过神,就见楚寒远带着几个年纪不算大的男男女女,互相搀扶着走了出来。   “师尊,我们走吧。”楚寒远一边扶着一个褐色衣袍的少年,一边看向辞镜,   辞镜看着楚寒远肩膀上的那只手,眸子暗了暗没有说什么,先行走了出去。   就这样,楚寒远等人在辞镜的引路下终于回到了村庄。   几位年轻男女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真的回家了,喜极而泣,来不及与两人打招呼,直接纷纷朝着自家方向跑了回去。   楚寒远摇了摇头,对着身旁的瘦弱青年说道:“走吧,你的爷爷奶奶可是等了你很久了。”   肖然笑着点了点头,巴掌大的小脸虽然没有血色,却笑的很儒雅。   楚寒远带着肖然慢慢的走着,因着被关的太久,又被那狐妖折磨的不像样子,现在的肖然很是虚弱。   “婆婆,快看看谁回来了!”一进门,楚寒远便大喊了一声。   两位老人闻声从屋中跑了出来,见到自己的孙儿真的回来了,喜极而泣,肖婆婆一把抱住了肖然,大哭:“我的孙儿啊,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肖然轻轻拍了拍奶奶的后背,“奶奶,莫要哭了,孙儿这不是回来了。”他又看了看自己的爷爷,活了七十岁的老汉这辈子都没怎么掉过眼泪,就连儿子儿媳出事的时候也是硬生生咬牙挺着处理后事。   如今却在孙儿获救后,浑浊的眼中含着泪花,不停的点头念叨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噗通的一声跪在了辞镜二人面前,开始磕头, 婆婆与肖然也随之跪下。   “多谢两位仙人的救命之恩,老头子无以回报,来生只愿做牛做马来报答两位仙人的大恩大德啊。”这头磕的实在,几下便见了血。   楚寒远忙俯下身扶起三人,“这是做什么,不是说好了,让婆婆为我再做一次白面白头清粥小菜就行了,再说了,我与哥哥为何不在别处落脚,偏偏就到了此处,这也表示我们有缘。”   “是是是,有缘,两位仙人快请,老妇人已经做好了饭菜,咱们先去用饭吧。”婆婆破涕而笑,忙招着几人进屋。   楚寒远嘿嘿一笑,回头看了眼辞镜,见他一直盯着自己,面上维持的表情差点崩坏,他忙拽住辞镜的衣袖往前走,“走啦哥哥,我好饿哦。”   采茶村沉寂了几年,在今晚突然热闹了起来。   那些个没有搬走的人家,家家张灯结彩,充斥着欢声笑语。   楚寒远吃了个饱后,背着辞镜偷偷问了婆婆这附近可有什么河流,他想出去消消食,听听水声。   婆婆不疑有他,跟他说了不远处的一条小河。   楚寒远道谢后,便悄悄的来到这条河边,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开始脱衣服。   或许是离开了辞镜身边,紧绷的神经有些放松,他发现自己解衣服的手都是抖的。   他要洗澡,要洗干净。   这样,就不会那么脏了。   随手把衣服丢在岸边,楚寒远噗通的一声跳进了水中,让自己在里面深埋了好一会儿才探出头来。   辞镜隐在不远处,见他探出头松了口气。   寒远从那狐妖的洞府回来后就有些不对劲,他故意提前回了房间就想知道楚寒远这么急着避开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就是因为想要洗澡?   又不是没有热水,出来洗澡作甚。   直到他看到楚寒远拿出荆棘草狠狠的往自己身上刮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一个闪身就出现在楚寒远面前。   辞镜死死的锁住楚寒远的手腕,面色冰冷,语气更是充斥着暴怒:“你在作何!”   从辞镜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楚寒远慌乱的把身体埋在水中,只露出个头,故作镇定的抬头看他,“师尊...您怎么来了?”   想把手腕从辞镜的手中抽出来,却抽不动,大掌箍的手腕很紧,楚寒远不免有些焦急。   “本尊问你,你在作何!” 第46章 师尊求您了,放开我!   辞镜气的头一次对这楚寒远用出了自称,他万般娇惯的徒儿,想救人,行,他由着他救。   出事了?行,他担着。   自己万般事情都由着他来,深怕他受到半分委屈,一丝伤害。   然后呢?   辞镜手下猛地用力,把楚寒远从水中拉了出来,只见他身上满是血痕,被这河水泡的已经开始发炎。   “徒儿...徒儿...在洗澡。”楚寒远慌了神,挣扎着想要再次回到水中。   不行,不能让师尊看到,不能!   “洗澡?用荆棘草?楚寒远,是不是本尊平日里太惯着你了?让你这般任性?”   眼前人身上的一道道血痕刺的辞镜眼睛生疼,怒火涌上心头。   直到他看到楚寒远埋着头,半跪在河水之中,不要命似的往水中埋,也不愿在听他的回答,直接打横的把楚寒远从水中抱起。   “师尊!不要!放开我!求您了,放开我!”楚寒远瞬间尖叫出声,情绪再也绷不住,几近崩溃的在辞镜怀中挣扎起来。   辞镜这才发现楚寒远的情绪不对劲,身形顿时僵硬了一瞬,有些慌乱。   他忙把人拥入怀中,虽不知到底为何,却还是轻声安抚着:“寒远,为师在,发生了什么事,告诉为师好不好?”   楚寒远不说话,用力的摇头,本红润的唇瓣被他咬的发白,微微泛着血丝。   “寒远,乖,跟为师讲。”   呼吸间尽是男人身上的冷香,他把自己拥在怀里轻声安慰..   这是他追随的人啊...   他浑身颤抖,指尖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抓着辞镜胸前的衣襟。   让一个人情绪崩塌很容易,只需要他最在乎的人一句话就够了。   “洗干净...就不脏了...”他不再挣扎,喃喃自语,也不知是说给辞镜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辞镜抱着他的手臂闻声一紧,有些疼...   他想起自己意识消失之前所见到的那副场景,寒远被狐妖压在身下...   忽然气息有些躁动,眼中红光闪了一瞬,又被辞镜压了下去。   寒远平日中看似谦虚随和,实则与当初的自己一般有些争强斗胜,颇为自傲。   此次发生了这事儿,想来是忍受不了的。   辞镜一边安抚着怀中的人一边有些自责,虽他早就察觉了寒远不对劲,却没有细细深想。   或者说...   他不愿回想那件事。   凤眸微敛,辞镜把楚寒远抱至岸边,用真气把他身上的水变干。   楚寒远光裸着身子,身形卷曲着,一直不敢抬头。   辞镜叹了口气,伸手到他的下颚处,“乖,抬头,让为师看看伤处。”   见小孩儿还是摇头,辞镜强硬的抬起他的下巴。   他脖颈间触目惊心的暧昧痕迹完完全全暴露了出来。   楚寒远被迫抬头,泪珠顺着眼尾滑落,流下一道温湿的水痕,他有些绝望,师尊...还是看到了。   捏着楚寒远下巴得手无意识的加重力道,辞镜强忍着心中的风暴,为他上了药。   上过药后也没有松开他,指尖一直在那些痕迹之上徘徊,眼底越发的幽深。   察觉到脖颈处的痛意,楚寒远羽睫轻颤,紧绷着肌肉不敢作声。   垂下的双手握成了拳头,又猛然松开,罢了...   都这样了,最惨的下场不过就是被抛弃...   终于,脖颈处的大手离开了,楚寒远目光有些空洞把头侧向一边,像是等着最后的判决。   过了良久,面前的人都未有动作。   楚寒远抿唇,心中更是丧到了极致,他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了一声叹息。   紧接着头顶就被一直大手按住,来回揉了揉。   “为师知你好胜,忍受不了这样的侮辱,可如今你这般做,可有想过为师的心亦会疼痛?”   他有些呆愣的回过头,对上那双温柔的凤眸,突然觉着自己嗓子有些发紧。   辞镜从储物戒中拿出自己的一件外袍,裹在了楚寒远的身上。   “那狐妖被为师的赤血剑吸了魂魄,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他未曾来得及辱你,若是寒远觉着脏了想洗澡,为师帮你,不难过了好不好?”   这一声声的安慰是师尊从来没有过的温柔,楚寒远觉着此时的自己就像是做梦一般,被所爱的人如同珍宝一样保护着。   哪怕只是错觉...   在此刻,也是对他最大的安慰了。   男人并没有厌恶他。   真好...   他乖巧的点点头,眼角濡湿,桃花眼满是依赖的看着辞镜,“师尊...”   “为师在,把衣服穿好,我们回去洗澡,嗯?”   “...好。”   他穿好了衣服,出奇的安静,小心翼翼的伸手拽住了辞镜的衣袖,乖巧的跟在他身后。   辞镜带着他回到了肖然家,简单的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便带着楚寒远回了西屋。   或是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对劲,肖家三口人并没有打扰。   足够两个人用的浴桶凭空出现在西屋,把本就不大的房间变得更加狭小。   浴桶中满是冒着蒸汽的热水,楚寒远有些熟悉,这莫不是寒泉中的泉水?   以为他不知道这是什么,辞镜向他解释道:“为师怕你用不惯外面的水,便用法器盛了些。”   果真是这样,明明是自己想要照顾师尊,结果...永远是师尊比自己想的要周到。   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永远沦陷在辞镜的身上。   他也甘愿沉沦...   额头被人轻拍了一下,楚寒远回过神见辞镜站在自己面前,“莫要在乱想了,脱衣进去吧。”   听话的伸手解开衣带,刚刚在河边因着情绪低落的原因,他并没有在意自己以什么样的一副样子站在辞镜面前。   如今...   他平复了许多,在男人面前光裸身子的话...他突然有些羞嗤。   想虽这么想着,手下的动作却不慢。   他乖巧的坐在泉水中,任由辞镜摆布。   男人把衣袖挽了起来,露出了强而有力的手臂,指骨分明的大手舀着水在自己身上摩擦。   最开始倒是没什么,可这时间久了,楚寒远的浑身止不住的发热,莫名的觉着这双大手带给自己的感觉很是熟悉。   辞镜手指所到之处,楚寒远都强忍着颤栗。   他懊恼,暗骂自己不要脸。   师尊如今是心疼他,帮他洗澡,而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男人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他细心的帮楚寒远擦拭这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突然他看到了什么东西,楞了半刻,后反应过来忙把视线移开,尴尬的清咳了一声。   楚寒远瞬间热气上头,脸颊涨红,他把腿抬了抬,试图掩饰住自己腿间的风景,不敢与男人对视,“师...师尊,可..可能是狐妖的情香有所残留...徒儿...徒儿自己来吧。”   辞镜把手中巾帕递给楚寒远,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低哑:“若有什么不舒服的直接唤为师便是,为师先出去走走。”   “好...”   走出房间,辞镜又回到了刚刚的小河边。   他在周身设下了结界,然后坐在一处大石上开始了打坐。   有些话...还是当面问清楚比较好。   凤眸缓缓闭上,他以灵识的形态进入到自己的自己的识海之中,把面前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灵体强行唤醒。   ‘辞镜’不爽的睁开了眼睛,他睡的正香,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扰他休息。   一看是辞镜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面前,便想到个大概,这家伙怕是意识到了什么,强行唤醒自己跑来兴师问罪的。   “寒远身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辞镜见他醒了,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   虽说一开始他也觉得寒远身上的痕迹是狐妖所留下的,可后来在他触碰的时候又觉着不对劲。   细想起来,他当初在抵达狐妖洞府之时,狐妖就算能在寒远身上留下痕迹,却也不会那么触目惊心。   那处红痕像是要把人的血肉咬下来一样。   自己被那一幕刺激的心绪暴动,心魔借着机会直接跑了出来。   寒远身上的痕迹十有八九就是心魔干的。   ‘辞镜’抬了抬眉梢,想到少年的美好,唇角勾起笑的邪魅,“你说呢?”   “放肆!”确定就是他以后,辞镜下意识的想要运气弄死眼前的人。   “放肆?本尊还有更放肆的呢,剑尊大人,你怕是不知道你家小徒儿的滋味到底有多好。”心魔笑的肆意,面对辞镜的愤怒动都懒得动一下,“他啊...在本尊身下轻轻颤抖的样子...本尊都没怪罪你扰了本尊的好事,你今日倒是找我来兴师问罪了?”   心魔猛然起身,眼中满是挑衅的看向辞镜,“怎么?想杀本尊?”   辞镜生起的暴戾在这一瞬间突然的平息了下来,他淡淡的看着心魔,“莫要忘了,你是本尊的心魔,因着本尊而生。”   “因你而生?”心魔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人,虽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现的,但是他百分百确定,自己不是因他而生的。   慢悠悠的走到辞镜面前,明明是同一张脸却带给人明显不一样的感觉,“辞镜,你说这话的原因怕不是想着,本尊就是你,所以那天带给小家伙快乐的也是你?” 第47章 辞镜vs心魔   他嗤笑,语气更加嘲讽,“连自己的徒儿都保护不好,你有何资格来教训本尊?”   辞镜默不作声,他确实没有保护好寒远,这点...他无法反驳。   “你若是护不住,便由本尊来。”   “由着你来?简简单单的就让那妖物死了?”辞镜反讽,完全忘了自己找心魔谈话的目的,质问出声。   心魔被这话怼的顿了一下,想起那日的事情,不免有些懊恼,“若不是你往日不放本尊出来透气,本尊怎么可能想着快速解决了他。”   “那他脖颈那处的血肉模糊你又该怎么解释?”   想到这不光辞镜心生怒火,就连心魔提起此事都脸色都阴沉了起来,“那畜生在小家伙身上留下的痕迹,本尊当然要给他清理的干干净净。”说完,斜睨了辞镜一眼,冷笑一声,“怎的,你愿意看到?”   辞镜没说话,他不知道。   在他意识到寒远身上的痕迹是心魔所留的之后,心中虽是不满,却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总比那畜生留下来的好,无论怎么说...不管是他或是心魔,用的都是他的身体。   心魔才不管辞镜在想什么,通过那日小家伙的言论,他今日多注意了一下辞镜的表情举止,呵,这种感情迟钝的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来日若是找到了能剥离辞镜的办法,他一定会把小家伙绑到他的身边。   辞镜如今不回答自己,难免心虚,怕是对小家伙的心思也没那么干净。   他看起来像是好人的样子?虽说现在用着同一具身体,但是小家伙只能是自己的。   想起小家伙在自己怀中喘息的样子,心魔不由得下腹一紧。   身体上猛然传来的异样,让辞镜脸上涌起可疑的红晕,见心魔一脸怀念的样子,他呵斥出声,“你在想什么?”   心魔这才想起来两个人的感觉是相连的,有些庆幸还好记忆不是相通的。   他坏笑,“当然是小家伙那日的美好了。”   忍着心中的烦躁,辞镜揉了揉眉心,“日后,少出现在寒远面前。”   “这就要看我们各自的本事了。”让他不出现在小家伙面前,梦都不敢这么做。   “不想让他厌恶你的话,最好消停点。”辞镜顿了顿,“你若答应下来,本尊便不想着压制你,甚至可以为你找到合适的身体。”   心魔面色阴沉的盯着辞镜,眼底红光开回流窜,瞳孔深处像是无间地狱。   他不意外辞镜会知道自己的想法,让他不爽的是他居然会有些害怕看到小家伙厌恶的眼神。   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辞镜继续道:“本尊进来的时候,见你是在修炼,应该没有见到寒远方才的那副样子。”   心魔拳头猛地握紧,厉声道:“他怎么了?”   “怎么了?他以为自己被那只畜生玷污,独自一人跑到河中清洗,拿着荆棘草狠狠的搓着身上的皮肉,本尊大可以让你看看寒远此时的样子!”   说完,衣袖一挥,两人中间浮现出楚寒远此时的状况。   洗完了澡,见辞镜还没有回来的楚寒远正在穿着衣服,领口半开,白皙的脖颈处狰狞的伤痕触目惊心。   画面突然消失,辞镜不愿再让他看到更多。   “如何?本尊想着,你唯一做对的一件事便是抹了寒远的记忆...”   “不然,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师尊侵犯了他,他又当如何自处!”   “本尊日后又有何颜面面对他!”   话音落下,心魔心中的戾气恒生,他脑中回旋的一直都是自己刚刚看到的画面,那日他见到小家伙身上的痕迹直接失了智,只想着把那些暧昧的痕迹掩盖住,让小家伙身上留下的只有自己的气息。   最后还一点暗示都不留的直接封存住小家伙的记忆。   他平日不睡觉不修炼的时候偶尔会通过辞镜的双眼看一看楚寒远,当时只觉着他行为举止幼稚可笑,又特别的蠢。   看多了却也知道他是个心高气傲的。   是他疏忽了...   “本尊没时间管你与小家伙如何相处,...你的话,本尊应了。”   “不过...若是小家伙再受到一丝伤害...”   “不会!”辞镜打断他,眼神冰冷而又坚定,“本尊,不会让寒远再有受伤的机会。”   达成了共识,两人诡异的对视了一阵,又各自眼中闪过厌恶之色,别开了头。   “既如此,你最好记住你答应过的事,不然别怪本尊不客气。”   心魔不耐烦的冷哼一声,“啧,啰嗦。”   不再与他纠缠,辞镜离开了识海,逐渐睁开眼睛。   虽说与心魔达成了共识,他还是有点不太放心,看来,还是早日为他找到合适的身体,等他出来了,再杀也不迟。   心魔今日的姿态,明显是看上了寒远。   呵,他的徒儿岂是心魔那种人可以配的上的?   如今寒远年岁还小,等到寒远再大一些,若他有那心思,自己便亲自为他挑选一个好的宗门女子结尾道侣。   忽略自己心头的不适,辞镜暗自给楚寒远安排了以后的路程。   我们的剑尊大人明显忘了,心魔的感觉便是他的感觉,心魔的想法便是他自己的想法。   只是他没有心魔来的肆意妄为...   辞镜站起身见天色已经蒙蒙发亮,想着寒远不知道有没有睡下。   今日还是不入定了,便陪着他一起睡吧。   想起楚寒远平日中甚是爱粘着自己的样子,辞镜嘴角轻轻勾起,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想起楚寒远的时候,他的眼神总会不自觉的温柔起来。   肖家西屋,床上的人苍白着脸,眉头紧蹙着,额角上遍布着细汗,时不时的动一下身体,辞镜回来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显然他睡的并不安稳。   心下微微发疼,辞镜叹了口气,轻身躺在了外侧,伸手在楚寒远身上轻轻拍着。   楚寒远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身侧有一股热源,他下意识的靠了过去。   辞镜看着不停往自己怀中钻的小人轻笑出声,并没有推开他,而是把胳膊伸到他的脖子下面,让他睡得舒服些。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怀中的人小脑瓜蹭了蹭,露出了若有若无的微笑,不再做恶梦,睡得甘甜。   看着那张本苍白的小脸逐渐红润起来,辞镜突然想到了什么,指尖轻轻在他额头一点,红光一闪便没入其中。   让寒远发生危险的事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还是留下些印记的好。   以后有事,即便自己不在他身边,也能保护着他。   -----   翌日一早,楚寒远被外头喧闹的动静吵醒。   他睡眼惺忪的坐起身,却被颈间火烧火燎的刺痛疼的倒抽一口气。   怎的这般喧闹,外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师尊呢?   他本是出来找寻师尊,没想到肖家屋中和院子里都聚集了不少人,见他出来喧闹声更大了,听得他有些头疼。   而辞镜就坐在不远处,见他出来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过来。   楚寒远乖巧的走了过去,那些人默契的开辟出一条道路让他走到辞镜身边,还没站稳只听‘噗通’几声周围的人全都跪在了地上,这把楚寒远最后一丝睡意都吓的瞬间清醒了。   他一脸懵逼的看向辞镜,又看向也一同跪着的肖家三口。   “这...”   “他们是来谢恩的。”辞镜知他没反应过来,给他解释了一下。   楚寒远这才反应过来,跪着的几人有几张熟悉的面孔,正是昨晚他带回来的那几个人。   “这阵仗属实有些吓人,你们快些起来吧。”   “这跪是必须要跪的,若不是小仙人出手相救,我儿还不知会是何下场。”这时一妇人说话,说完还冲着他磕了一个头。   “不...”   “张婶说的对,昨日若不是小仙人搭救,我等还不知会被那狐妖糟蹋成什么样子,还请小仙人受我们一拜。”   话音刚落,其他人应声附和,“还请小仙人受我们一拜。”   众人齐刷刷的把头叩在了地上,楚寒远不受也得受了。   “...这谢也谢了,你们快些起身吧。”楚寒远实在不习惯这些人跪来跪去的,干脆动用真气讲这些人直接扶了起来。   “我也没做什么,能力不够最后还是师...哥哥出手搭救,若是要谢...还是谢谢我哥哥吧。”   “我们已在小仙人休息之时谢过仙人了,仙人说了,是您执意出手相救的。”   “...”楚寒远哑口无言,他还是不太适应这古代人的答谢方式。   “若不是两位仙人的到来,我们这采茶村也就从此走向没落。”   “就是,两位仙人一定要多留些几日,我们应好好答谢。”   啊?还要留几日?   他求救似的看向辞镜,可怜兮兮的眼神让辞镜眼中闪过笑意,“不了,本...我与家弟今日便要离开。”   “啊?不能再多留几日吗?”一直没有说话的肖然泪意莹莹的看着楚寒远,那目光含情的模样,把楚寒远吓的一哆嗦。   ???   他没看错吧?这眼神是看他的吧?   这目光炽热的辞镜自然也是察觉到了,心生不悦,淡淡的瞥了一眼肖然,眼中冷光闪过,顿时后者脸色煞白,低头不敢再去看楚寒远。 第48章 百灵川   好不容易把人都打发走,也告别了肖家三口,两人便在肖然满是不舍的眼神中逐渐消失。   出了采茶村,楚寒远松了口气,“师尊...你看没看见那肖家公子看徒儿的眼神,恨不得要把徒儿吃到肚子里似的。”   “寒远模样生的极好,惹得他人心生爱慕,不是正常?”   见辞镜还有心情逗他,楚寒远羞嗤道:“师尊!”   “寒远觉着那肖家公子如何?”   楚寒远愣了一下,有点不明白辞镜为什么突然问出这句话,却也还是顺着问题下意识的思考了一会,“肖家公子...容貌倒是生的不错,就是阴柔了些,性格也不大开朗...”   随着他的话,辞镜的心情愈加烦躁,他这徒儿瞧得倒仔细,区区一介凡人,有什么好看的?   寒远年岁不大,怎的这般好色?   楚寒远仔细总结了一番,眉头突的一皱,住了嘴,心中生起防备,“您问肖家公子干嘛?”   莫不是看上他了?   自己救回来个情敌?   不知他心中的疑问,辞镜神色不明,“你倒是观察的仔细。”   ??   不是您老先问的吗?   “没...徒儿也就多看了那么两眼。”   楚寒远故意这么说,本是想看辞镜是什么反应,没想到男人用凉飕飕的目光扫了他一眼,语气莫名其妙的,“多看两眼也好,反正以后也是见不到了。”   说完大步一迈,与楚寒远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   这是吃醋了?   切,还说我呢,怕是您自己心中也惦记呢。   庆幸与那个肖然认识的时间短,不然自己男人都要被那厮给勾搭走了。   “诶,师尊,您等等我!”   见辞镜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楚寒远小跑着跟上去。   此时春意盎然,小路两旁的大树上分布着点点绿叶。   草虽弱小,却仍顶着巨大的压力破土而出,彰显着生机。   路上,男人听着身后的声音眼底泛出一抹笑意,而紧随在他身后的少年面若星辰,追逐着他的执念。   一大一小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路面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采茶村恢复了以往的繁荣,就好像两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唯一的证明便是那肖家公子总是失神的望着某一个方向。   得救后,他便想着,若是能跟在恩人身边即便是做个奴仆也好,这一生也算有些意义。   只是...   恩人...好像不缺他的照顾。   他身边自称为恩人哥哥的男人...   在恩人看不见的地方,处处打点得当。   他看得出来,两人并不是兄弟,恩人看向那人的时候,眼中总有耀眼的光芒,好像只要有那人在身边,他就不会再看别人。   而那个男人...   看似无情,对恩人的占有欲可能是连他本人都没有察觉到。   两人之间已经不容许他人插足进去。   肖然苦笑的回过神,背着竹篓向后山走去。   那个男人应该很强大吧,瞧那男人看恩人的眼神也知道,这不是恩人的一场单项奔赴。   自己与恩人本就是永远不会交叉的两道平行线。   他永远不会忘记。   获救那天,暗牢的门开,有一人逆着光走了进来。   这人有些狼狈,身上还残留血痕。   那双桃花眼微微弯起,眼中带着温柔。   他向自己伸出手,把自己拽出了无间地狱。   他知与恩人在无相见之日。   只愿恩人日后的道路顺遂,修得大道...   心想事成。   ——   辞镜本想待着楚寒远去落日山脉与其中的妖兽打斗,加以历练一番。   谁曾想到路过百灵川时遇到了熟人。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眼与楚寒远相谈甚欢,一身骚包红的闻人修一眼,又把目光落在了合欢宗宗主祁瑄身上。   冷的能杀人。   祁瑄打了个哆嗦,不动声色的往火堆处靠了靠,与辞镜打着哈哈,“辞镜,你我二人许久未见,怎的这般不热情?”   “热情,本尊的赤血剑倒是很热情,祁宗主是要试试吗?”   辞镜之所以这般不客气不光因为剑宗与合欢宗有所往来关系甚好。   也是因为二人在年少之时颇有些交情,祁瑄的性格浪荡不羁,当年更是一眼就看上了跟在凌云尊者身后小小年纪便绷着小脸的辞镜。   死缠烂打了好些时日,活生生被辞镜打怕了才歇了心思。   不过祁瑄的为人倒是不错,不然辞镜也不会与他有所联系。   楚寒远当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往事,不然他一定没有心思与闻人修在这谈天说地。   之前在大比上,他心中满是师尊生气之事没有时间去和闻人修周旋,这次见了没想到这人特别有趣。   这性格若是放在现世中,保准是那些个京圈纨绔子弟的头头。   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还能让他玩出不少新花样。   这不,现在就在于他讲述男女情事之间的美好...   楚寒远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面前堪称绝色美人的闻人修,正笑的一脸猥琐,严重影响了他这张脸的美感。   也不知道怎么就碰上了这人,听他所述,是与合欢宗的宗主也就是他的舅舅出来游玩,顺便历练,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鼎炉。   嘴角抽了抽,果然是合欢宗,跟现世中看过的电视剧一样...   “诶,小寒远今年多大年岁了。”祁瑄突然把话题转到楚寒远身上,手中翻动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来放在火堆上烤的火鸡。   “额...回祁宗主,晚辈今年十之有六了。”   “奥~”祁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突然眼睛一亮,笑容开始逐渐诡异,“年岁不小了呢,小寒远呀,要不要入我合欢宗。”   “合欢宗全都是俊男美女,没有一个丑的。”   “修炼方法还美妙绝伦,怎么样,考虑一下。”   “你看你整天盯着你师尊这张死人脸有什么好看的,来合欢宗,你便是大弟子了。”   “...”   楚寒远往辞镜身边挪了挪身子,偷偷伸出手拽住了辞镜的衣角,这祁宗主未免有些太过热情了。   想起第一次与闻人修交流,他也是这般勾搭自己去合欢宗的。   莫不是这合欢宗的人,都这般自来熟。   嘶。   辞镜察觉到自己的衣摆被人扯动,果然小孩不知何时挪到了自己身边,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风眸中一丝笑意一闪而过,看向笑的一脸yin荡的祁瑄,“当着本尊的面撬本尊的弟子,祁瑄,你好出息阿。”   “小寒远天资聪慧,当然是择良木而息,你莫不是还能阻拦了不成?”祁瑄拨弄了两下柴火,就想凡人一样一点一点的等鸡肉变熟,继续道:“再者说了,小寒远这脸蛋放在你剑宗真是可惜了,还跟着你这个剑痴,再过几年怕是也会变成一个小傻子,本尊这不是惜才嘛。”   “那个...祁宗主,师尊很好的。”   知道祁瑄与辞镜关系要好,说这些玩笑话也是平常。   不过楚寒远就是听着不太舒服,不由得反驳道。   谁知祁瑄笑的更加猖狂,“哈哈,阿修,你看看,本尊还没说什么呢,小寒远这就维护上他师尊了。”   闻人修眼底闪过莫名,视线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后笑道:“舅舅,您可注意点您的形象吧,好歹是一宗之主,虽说此时没有外人,多少也要收敛一些对不对?”   “本尊与辞镜较量了几百年了,本尊怕他?诶!”祁瑄的话音还没落,赤血剑迎着面便飞了过来,吓得他忙侧过身抵挡。   因为没有防备,仓促之中显得自己有些凌乱。   “辞镜,多大岁数了你还搞偷袭这一套?幼不幼稚!”他把头顶上散落的树叶扒拉下来,恼怒的瞪向辞镜。   辞镜嗤笑,“当着本尊的面挖本尊的徒儿,你长没长脑子?”说完他站起身,对楚寒远说道:“走吧,与这人同路久了,智商怕是会降低,寒远还是与他离得远些。”   楚寒远没敢说话,静静地站起身,乖巧的跟在辞镜的身后准备离开。   谁曾想,祁瑄拦在他们面前,不再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倒是蛮认真对辞镜说:“你们没听说百灵川将有异宝现世?”   异宝?楚寒远皱眉。   回想着原书中的场景。   该死,这个时候丁勉没有出现剧情还没展开,书中没有写啊。   会是什么异宝?   辞镜眉梢一挑,颇有兴趣的问道:“是何异宝?”   “就在几天之前,百灵川开始出现异象,就是波动比较小,所以知道消息的人不多,今日遇见你们师徒二人,以为也是奔着异宝而来,没成想,你竟不知?”   “本尊,带着寒远下山才月余,期间又发生些事情,倒是没怎么注意。”   “这样。”祁瑄点头,也知辞镜对异宝这东西不太在意,他可是富的流油,“看着形式,百灵川妖兽逐渐聚集,这是发生兽潮的警示,怕是有神兽降世。”   百灵川?兽潮?神兽降世?   楚寒远随着祁瑄的花语,心中震惊。   这...   这不是三十年后才会发生的事吗?   吞天蟒降世了?这不是男主在出门游历的时候正好赶上的机遇吗? 第49章 你与你的师尊...   男主怕是在此时还没出生吧?   怎么的,这时间点是因为他的出现开始产生错乱了吗?   惊讶之余,楚寒远心中生起一个主意,嘴角勾起坏笑。   丁勉呀丁勉,虽然不知为何时间点会错乱,但是...   这神兽有能者得,是不管现世还是这个世界都是不变的一个定义。   既然你还没有出生,那这神兽,我便先笑纳了。   想到这,抬头唤了声辞镜,“师尊。”   辞镜回头,“恩?”   “徒儿...还未见过异宝降世,您能带着徒儿去见识一番吗?”这话说的乖巧,与他相处了这么久,辞镜怎会不知他心中的想法。   他这徒儿是看上那神兽了。   心中轻轻一笑,不免有些宠溺。   也好,既然寒远喜欢,他便为他夺了这神兽又如何。   “也好,你从未下过山,是应多些见识,便依你。”   他并未多说什么,此时有外人在,却也知道祁瑄携着闻人修前来这百灵川,怕是对这神兽也是势在必得的。   倒时各凭本事,能者居之。   “谢谢师尊。”楚寒远笑的牙不见眼,有些傻,他就知道师尊能想的到自己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其实也不是楚寒远非想要,是因为他突然想到辞镜在后期会把魔渊深处的腾蛇将之降服,一蛇一蟒,还都是神兽。   这不是送上门来的情侣契约兽。   真香。   闻人修不傻,祁瑄更不傻。   听这话就知道辞镜二人是何意,心中不免后悔,自己真嘴欠,乱说什么呢。   都怪辞镜,什么时候偶遇不好,非要此刻偶遇。   害的他以为苯也是奔着异宝来的。   没想到...   让你嘴快,呸。   不是奔着来的也让你成功的给人兴趣激起来了。   私交是私交,异宝关乎着宗门利益,既要争夺,那就各凭本事吧。   四人之间暗潮涌动,谁都没有说话,唯有闻人修眼神莫名的看着楚寒远,又暗自看了眼辞镜。   后又勾唇一笑,含义颇深。   这师徒二人,他越看越有趣。   最后的结果就是四人结伴同行,全部默契的止口不提神兽一事。   这一路上,闻人修总是找着话茬调戏楚寒远,看向他的目光越发的炽热,而楚寒远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反而死死的盯着祁瑄。   通过这几日的观察,他看祁瑄对待辞镜有些不对劲,莫名的殷勤。   别又是一个情敌吧。   然而不管他心中如何做想,其他人也是看不出来的。   因着神兽并未出世,辞镜倒是不急,反倒开始历练起楚寒远来。   今日遇到个四级的妖兽便让楚寒远去打一打,明日遇到一六级魔兽便故意把楚寒远扔在原地,任他被魔兽追的满头乱窜。   有时闻人修看不下去了想出手帮忙,身边的祁瑄总是阻止他,让他别去触辞镜的霉头。   人家做师尊的在历练自己的徒儿,你说你一外人插什么手?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半个月之久,楚寒远灰头土脸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师..师尊,徒儿...徒儿真不行了。”   “您...您跟徒儿说实话,这百灵川中的妖兽魔兽,是不是...是不是都让您引过来了?”   不然...不然这些玩意儿怎么跟不要命一样攻击他?   辞镜挑了挑眉梢,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枚果子递给了他,“怎的这般就不行了?”   ???   他被这些个妖兽不分昼夜的车轮战,这个完事打那个,还都他妈是四五级,甚至六七级那种比他高了整整一个阶段的妖兽!   楚寒远三下两口的就把果子吃个精光,摊靠在身后的树干上,有些生无可恋的抬头看向辞镜,“师尊...您是不是...故意的?”   辞镜隐在衣袖下的指尖动了动,他看似从容的错开了楚寒远的眼神,“寒远这话何意?”   “...没”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   闻人修坐在楚寒远靠着的那棵树的树杈上,视线一直停留在楚寒远的头顶上,手中那这个红果上下抛着玩,思绪却早就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   这些日子他每每与楚寒远多说两句话的时候,这位剑尊大人总会适时地打断他们两个,莫不是两个人已经心意相通了?   想到这他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对,他们师徒二人相处的方式虽然照着上次所见亲密了不少,却也不是像爱人一般。   他下意识的把视线挪到辞镜身上,没想到对上了那双毫无情绪的凤眸。   辞镜也在看他!   辞镜怎么说也是灵云大陆的顶尖人物,闻人修就算不想示弱也只能堪堪错开眼。   刚刚那双风眸中透露出的意思他感觉到了,是在警告他离楚寒远远一点。   看来,寒远的心意也不算是错付嘛...   不过...   闻人修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可是怎么办?   他也看上寒远了。   修为什么的他是比不上,若说这情爱之事...辞镜可比不上他的一根手指头。   闻人修在这里思绪万千的谋算着,这幅模样完完全全的落在了一直盯着他的辞镜眼中。   薄唇下意识的轻轻一抿,想到某些事的可能,周身的逐渐冷冽起来。   安分的心魔也开始起了微微暴动,眼中红光一闪,给三人扔下一句话便御剑飞身离开。   楚寒远有些发懵的看着辞镜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与他同样表情的祁瑄,“前辈...师尊...这是怎么了?”   祁瑄看着辞镜离开的方向眉头微微一皱,他刚刚感觉的那丝真气絮乱是错觉还是...   “可能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本尊追上去看看,你们且在这等着。”   楚寒远点了点头,虽说心中不怨辞镜与这人有过多的相处,但是没办法,他现在的修为还感觉不到师尊的行踪。   祁瑄走后,谁曾想刚把眼睛闭上的楚寒远就被闻人修给叫住,只见他从树上跳了下来,坐到自己身边。   “怎么了?”   闻人修挑眉,笑的灿烂,“没什么,就问问你的进展如何了。”   进展?什么进展?   看他像是没听懂的样子,闻人修好心的为他解释了一遍,“我是说,你与你的师尊...诶!”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颈间的随君剑打断,楚寒远居高临下的看着闻人修,眉目神色之间再无往日的温和。   闻人修心生丝丝钝痛,面色不改还是一副嬉笑神色,伸出手把随君剑稍微推开了一点点,“怎的这么大反应?诶诶诶,你来真的?”   “你是如何得知的?”楚寒远无心与他周旋,手下用力,再次抵在他的脖子上面,好像下一刻听到的回答不满意,他这一剑就要割下去一般。   “嘶-”颈间的刺痛让闻人修不适的皱起了眉,身体微微一侧便从楚寒远的剑下闪了出来。   向来不喜欢别人在自己身上留下伤痕的闻人修一点都没有动怒,反而笑着把脖子往前送了送,“你表现的那般明显,怕是瞎子都看得出来吧?”   拿剑的手顿了一下,楚寒远沉默了片刻便收了剑。   自下山以来,他与师尊之间的关系越发亲密,在遇到祁瑄和闻人修后也没有多加掩饰什么。   确实瞎子都能看的出来。   “如今你提起这件事,是想如何?”   闻人修提起此事,总归不会是闲来无事的八卦。   楚寒远藏在衣下的手攥了攥,每每在师尊面前,自己总会失了方寸,果然还是被外人抓了话柄。   闻人修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无奈道:“小爷我又没有别的意思,初见之时你看你师尊的眼神就不一样,不过可没现在这般肆意。”   “初见之时...你便看出了?”   “当然。”闻人修吊儿郎当的靠在树上,衣衫因刚才的争执领口有些松散,露出了精致的锁骨,他毫不在意的抱着手臂,“你也莫怕,不是见惯了风月的人,也只当你是崇拜着你的师尊,不会想太多。”   说到这他突然笑的暧昧,猛地对上楚寒远晦涩不明的桃花眼,“可我不同,合欢宗的男女情爱再正常不过,能看出来,也不算意外吧。”   见楚寒远还是不说话,闻人修收起了笑容,“虽说修仙之人能容得之事良多,可这师徒之间...也不免会落下什么话柄不是?”   “再说了,你师尊知道此事吗?你这般露骨,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被你师尊察觉...结果会是如何?”   这话字字尖锐,句句戳心。   楚寒远抿着嘴唇没有回答,闻人修所言都是自己所担心的问题。   他本不是这座大陆上的人,尚可不顾天理常轮的爱慕自己师尊。   可辞镜...毕竟是灵云大陆上的顶尖强者,其名声有多重要没人比他更清楚。   不管后期他与丁勉之间是如何,那也是辞镜先动得心,所以人人都说不出二人之间的任何言论。   他们不敢。   可是自己...   楚寒远白着脸苦笑,师尊对自己有没有感觉自己都不知道,他哪敢赌呢?   眼前的人脸色苍白的好像受了什么重伤一般,属实是给闻人修吓了一跳。 第50章 祁瑄说媒,出事   ...是不是自己说的太重了。   或许可以...循序渐进的慢慢跟他说这些的。   都怪那个辞镜,刚才的眼神给他刺激到了,这时才会这般着急让寒远忘了他,与自己同处。   没错,就是这样。   不然...   想起辞镜那双占有欲十足的双眼,闻人修眼底变得阴暗。   寒远对待这份感情太过小心翼翼,怕是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辞镜对他的那份情感,再准确的说,就是他根本就不敢往那个方面去想。   若不趁着此时让寒远离辞镜远一些,怕是自己连追求他的机会都没有。   对不起了寒远,与我一处,总比那处处让你讨好的辞镜强。   闻人修的话不是没有作用的,楚寒远傻傻的站在那里,思绪翻涌着,脸色忽明忽暗最后恢复平静。   两人之间的气氛沉寂了良久,就在闻人修以为楚寒远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他不会知道的。”   没有一定把握之前,辞镜不会知道自己喜欢他的。   最近太过得意忘形了,虽不知闻人修与自己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有一点他说的对。   自己的表现可能太过于明显了,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不懂风月之人,哪怕是修仙者...   可若是与师尊保持距离的话,他会受不了的...   那就...在旁人面前做做样子罢了。   还没等两人有什么其他反应,忽然脚下的土地开始晃动,随即地动山摇,楚寒远脸色一变站稳身形,抬头对上闻人修的双眼,怕是神兽要出世了。   该死!   楚寒远不由得暗骂道。   怎的就赶上师尊不在的时候出世了。   “寒远,小心!”耳边闻人修的声音突然变得惶恐,楚寒远下意识的低头一看。   他脚下的土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足有半步宽的裂痕,在他想闪身离开之时,那处裂痕突然变大,其中带着让人不容反抗的吸力直接把楚寒远吸了下去。   闻人修见这形式,忙在一旁的树干上打下印记,紧随着楚寒远跳了下去。   事发突然,希望舅舅和辞镜能注意到树上的痕迹吧。   -----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一座山洞中,辞镜有些狼狈的靠在墙壁上。   凤眸中的红光忽明忽暗,“你又在折腾什么?”   他喘着粗气,看向面前凭空出现的虚影。   “折腾什么?那小鬼敢觊觎本尊的人,想来活着也无用,杀掉好了。”   心魔没什么好心情,他虽答应过辞镜不再轻易的出现,但这可不代表有人可以窥视他的所有物。   小家伙爱慕辞镜也就算了,那个叫闻人修的小鬼算是什么东西?   “寒远可不是你的所有物。”   “不是本尊的?又会是谁的?”心魔凑近他,视线上下扫了半晌,戏谑一笑,“难道是你的?”   “呵,莫不是说...我们的剑尊大人含着什么龌龊心思,对自己亲手带大的徒儿图谋不轨?”   “放肆!”   心魔的话像是戳中了辞镜心中的某个底线,血剑应声穿过心魔的影子,叮的一声插在了石壁上。   “放肆?本尊有多放肆怕是没人比你更加清楚。”   “辞镜,本尊答应过你的事本尊不会忘。不过你也别忘了,如果再有人接近阿远半步,别怪本尊不顾约定,到时不把这灵云大陆搅个天翻地覆,本尊誓不为人。”   “你且记着!”   心魔懒得与这情商低下的人纠缠,红光一闪便回了辞镜的识海之中。   辞镜一动不动的靠在墙上,凤眸微垂,回想着心魔说的话。   他对寒远...   到底是什么心思。   真的...   仅仅只是徒儿吗?   “辞镜。”   思绪被人打断,辞镜抬起头,祁瑄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洞口处。   祁瑄面露担忧,忙走到他身边伸手掐住辞镜的手腕,指尖微动着。   辞镜没有动,任他为自己探查。   过了片刻,祁瑄松了口气,刚刚那股真气紊乱的波动大概是自己的错觉。   “你这是怎的了,突然离开做什么?”   “无事。”   知道自己从他嘴中撬不出什么事,祁瑄也不再多问。   突然他想到什么,“诶正好两个小辈不在,我问你个事。”   墨黑的眼珠微动,辞镜把目光落在了祁瑄身上,“何事?”   “不知道小寒远可有心仪之人?”   ???   辞镜的眉头瞬间紧锁住,看向祁瑄的目光中越发带着挑剔。   这祁瑄怎么回事?   几百年前在自己这没讨到好,这是要去祸害自己徒儿?   祁瑄等了会儿,见自己的问题辞镜迟迟都不回答,抬头刚想再问一遍,谁曾想直接触及到他的眼神。   操...   这毫不掩饰的嫌弃是怎么回事?以为自己看上了他的宝贝徒弟?   就算他是看上了,这个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自己堂堂灵云大陆顶尖宗门的宗主还配不上你剑宗的弟子了还是怎么着?   “你在那瞎想什么呢?我祁瑄堂堂一宗门宗主,怎会对小辈产生什么其他情愫?”   这话一听,辞镜又不乐意了,“本尊的徒儿你还看不上了?”   ???   祁瑄有些发懵的看着辞镜,他有病吧?   看上不是,这看不上也不是。   啊呸,什么玩意儿?怎么还扯到他身上了。   “小寒远那么讨人喜欢,我怎么会不喜欢。”眼见着辞镜的眼神又变了,祁瑄忙把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当然,是长辈对晚辈的那种喜欢了。”   “那你问寒远有没有喜欢的人是何意?”   辞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接下来的话保准不是他想听的。   “你看,我们两个也认识了几百年了,当年我追求你那么久也没见你有过一丝动心。虽说我歇了心思,却不免还存有遗憾,眼见着咱们的小辈都这般大了,你看...”   他顿了顿,精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你看要不要让小辈之间续个缘分,结个道侣?”   话音刚落,等的不是辞镜的回答而是一只血剑。   祁瑄有些匆忙的躲了过去,叫骂出声:“辞镜,你疯了吧你!”   辞镜手握着血剑,风眸中满是怒意,“就你那合欢宗的浪荡事迹,还妄图这把你那外甥交于寒远?”   祁瑄不服气,“我合欢宗怎么了?现如今各个都是以实力说话,管他是什么秀慈宁宫方式?”   “在男女之事上如此淫乱不堪,你是何脸面胆敢与本尊徒儿介绍那厮的?”   “你这般生气做什么,小寒远那边还没有说什么,你倒是先不同意了。”祁瑄一边躲着一边反驳,他外甥怎么了?   不就是风月尝多了一点嘛...   辞镜猛地停手,目光凌厉,“你与寒远说过了?”   后者挠了挠头,“那倒没...”   忽然祁瑄回过神来,目光怪异的射向辞镜,“辞镜,你对小寒远不会是...”起了异心吧。   他话说了一半没敢说下去,因为辞镜的脸色变的属实难看。   压下心中的疑虑,祁瑄忙转移了话题,“得得得,这个问题咱们且先跳过,你突然跑这边来做什么?”   “无事...”辞镜还想说什么,突然心底一慌。   果然,山洞颤动了几下又恢复平静,辞镜忙展开神识去探查楚寒远的位置,却迟迟探查不到。   整个百灵川都没有!   就连闻人修都不见了!   祁瑄也是一脸难看,显然他也不是没有感觉的。   “神兽怎么会突然提早出世?不是还有几天吗?”   听到祁瑄的疑问,辞镜没有心思去回答。   这百灵川不小,若是让一个人突然消失的没有痕迹是不可能的。   该死的心魔!   若不是他突然出现暴动,他怎会离开寒远身边半刻?   想到这他更是控制不住心中的忧虑,一边召出血剑起身飞向他们刚刚过来的那片树林,一边给楚寒远传音,却迟迟得不到回应。   寒远,别怕,等着为师。   ——   那股吸力把楚寒远重重的甩在了地上,纵使有金丹修为,他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逼着吐出了一口血。   闻人修刚站稳便看到了这幅场景,忙跑到楚寒远身边扶起他,“可是伤到了?”   “我没事。”楚寒远摇了摇头,他内视了一番自己体内的经脉和丹田,居然一丝伤痕都没有。   若不是口中回荡着血腥味,他还真会觉得刚才那片刻剧痛是一场幻觉。   他又尝试着给辞镜传音,却迟迟没有回应,好像被什么看不到的屏障给隔绝了一样。   闻人修在确定他确实没事后,才把视线从楚寒远身上移开,开始四处打量着两人所处的环境。   现在他们两个所处的应该是某一处地宫,洞口颇多,足足有五六个,向四处蜿蜒着。   百灵川何时有的地宫?   难道神兽就在此处出世?   在地宫出世?这又是什么神兽?   “闻人修。”   “恩?”闻人修的听见楚寒远叫他,回过头,“怎么了?”   “此处这么多洞口,不如我们分开走。”   “不可,前路有多危险此刻尚且未知,我们两个一起走的话,遇到什么事可能还会有一丝胜算。”   闻人修果断拒绝,分开走?开玩笑? 第51章 辞镜,你真的这般在意小寒远吗?   “而且你莫要忘了,得知此处有异宝出世的可不光只有我们几个,其他宗门多少都会有所感觉,如今百灵川又发生了地动,必然会用最快的速度聚集起来。”   楚寒远抿了抿唇,闻人修说的也不无道理,这若是遇到了其他宗门的人可能还会给剑宗几分,可若是那青云宗的话...   罢了,就算不想与眼前人有过多接触...   可不管怎么说目前看起来,闻人修总比其他人安全些。   想到这,他点了点头,“也好,那我们...走哪个?”   闻人修挨个洞口都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之处,这些洞口里面也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他紧锁着眉头,摇摆不定。   楚寒远一边回想着原书剧情一边漫步观察着这些洞口的不同之处。   原书讲过,丁勉游历之时百灵川正因神兽出世而发生了兽潮,而他就在躲避兽潮之时一不小心跌落到一处地洞中,然后直接看到的一颗兽蛋。   嘶...地图不一样啊。   他是被一股力直接拽下来的,人家主角是摔下来后,是剧情直接把神兽送到他面前的。   真他妈羡慕丁勉的运气,操。   没办法,他只能开始慢慢回想丁勉掉入地宫正中央时所看到的景色。   ‘丁勉惶恐的站起身,四处观察着自己所处的环境,空气阴冷,有些潮湿,还处处散发着血腥味。’   阴冷,潮湿...   蟒蛇这种生物向来都爱生活在阴冷潮湿的环境之中,若是这般...   楚寒远忽然眼睛一亮,开始细细观察起各个洞口处的土壤,石块。   虽说常人很难注意到这轻微的不同之处,楚寒远却感觉到了这第三个洞口处微微吹过来的冷风。   不出意外的,大抵就是这里了。   差不多确定方向,楚寒远唤了一声还在四处探寻的闻人修。   “闻人修 ,你来看看这里。”   后者闻声走到楚寒远身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跟其他那几处洞口有什么不同,“这...和其他几处有什么不一样吗?”   “你闭上眼,屏息感受一下。”   闻人修随着他的话闭上了眼睛,秉持住呼吸不动,脸颊忽然被一阵很轻微的凉风吹过,他猛然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楚寒远,“这...”   楚寒远微微勾唇,“只有此处偶尔会有凉意透出,你再看看墙壁和地下的土壤,是否比其他几处的温度低了一些,还尚存在些濡湿。”   “确实。”闻人修蹲下身,捏了少许的土块,“寒远,真有你的啊?”   “我们走吧。”楚寒远没什么时间与他恭维,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神兽出生的宫殿,然后夺得神兽找到师尊。   不过...   楚寒远走进洞口,闻人修紧随其后。   若是找到了神兽,他要如何打败闻人修呢?   闻人修当然不知道楚寒远的小心思,他此时只觉的楚寒远这个人...越发可爱了。   背后的目光变得越来越炽热,楚寒远不自在的僵了僵身子。   自打上次经过狐妖那件事后,他对这种事就变得特别敏感。   这种充满欲望的视线让他不由得开始焦躁起来,步伐看似毫无变化的往前走着,如果忽略他时不时的闭上眼深呼吸的话。   两个人不知走了过久,本宽敞的洞口变得开始狭小,空气中的冷意越来越明显。   饶是两人修为不凡,也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最后坚持走了一阵便硬生生的被这冷空气冻得不得不停下脚步。   “这到底什么东西,竟能直接穿透我们身上的护体真气。”   闻人修面色难看的拢了拢领口的衣服,再看楚寒远,更是冻得脸色苍白,羽睫之间竟挂了几处冰霜。   “糟了,我元婴期都扛不住的寒意你金丹期怎么可能承受的住。”闻人修拽住楚寒远的手便打算往回走,“走,我们先回去再寻出路。”   手下用力,楚寒远却一动不动。   他确定这条路便是直通这地宫正中央的宫殿,也就是吞天蟒出世的地方。   若在此时就走了,到时候其他宗门的人来,早晚都会发现这条路的。   师尊在也还好,可就偏偏师尊不在。   他...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吞天蟒,他势在必得!   想到这,他挣脱开闻人修的握住他手腕的手,原地盘膝坐下,运作起了墨莲决。   五行之中,墨莲决属性为水,水亦可衍生为冰。   总会有办法的,若是将墨莲决运行到极致,以冰克寒,以毒攻毒,应该能出现意想不到的作用。   罢了,想这些都是虚无,试试便知!   闻人修刚想张嘴,便生生被眼前的景象顿住了嘴。   面色苍白的青年双眼紧闭,周身青光大作,逐渐形成一朵莲花把楚寒远包在其中,让他本就精致的脸变的更加诱人。   他真的,越来越想得到此人了呢...   若得以与他双修...   而在打坐中的楚寒远突然咬进了牙关,丹田内的真气突发的猛涨,开始到处肆虐。   充斥满了他所有的经脉,让他丝毫不敢放松神经,深怕一个不留神闹了个根基全毁。   就在刚刚,他把丹田深处的归元造化丹剩余的药力放了出来。   他本不想如此,奈何自身修为不足以把墨莲决发挥到极致,没办法不得不出此下策。   只能祈祷,自己的经脉承受能力异于常人,不然...   楚寒远心中苦笑。   不然自己便会被这造化丹的药力生生搅碎。   另一边辞镜突然心生一阵剧痛,周身的气息越发凛冽。   他加快速度回到了刚刚楚寒远消失的地方,令人惊异的是,原本一丈宽的裂缝不知何时恢复了原样。   这让辞镜愣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如何?可感受到有什么不对劲?”   祁瑄紧随辞镜身后落地,忙询问道。   辞镜不言,眉头紧锁的盯着地面一动不动,他总觉着有什么不对劲。   自那次狐妖之事以后,他便在寒远身上留下了自己的三分神识,可寒远的气息明明就在此处,怎的偏生找不到人。   若说此处有什么异样,那便是周围的花草凌乱了一些,却又不似发生过打斗的模样。   就在辞镜沉思之时,祁瑄突然叫了他一声。   “辞镜,过来看,我知道阿修和你那宝贝徒儿去哪了。”   嗯?   辞镜大步走到祁瑄身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是一棵普通的树干,看起来没什么不一样。   而这树干上有些奇怪的图案却让辞镜的心放松了一些。   这图案他虽不知何意,却也是知道这是合欢宗独有的暗记。   “何意?”   “阿修这记号留的匆忙,想来当初的情景容不得他浪费时间多想什么。”   听着祁瑄的分析,辞镜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拔剑的冲动,“说重点!”   “咳咳,他们二人此刻...应该是在地下。”   地下?   祁瑄只觉一阵红光闪过,紧接着便是地动山摇。   视觉回归,他便看到辞镜站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四周的满是妖兽与树木的残肢。   嘴角抽了抽,祁瑄一言难尽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   他还是头一次见辞镜因为某一个人乱了方寸,竟不怕闹出的动静有多大,宁可惊动整个灵云大陆,也要劈开地面去找寻自己徒儿。   不过...   这劈也劈了...   地面上怎么一点裂缝都没有?   就连一道剑痕都没有!   祁瑄走近两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修和小寒远到底是被卷入了什么地界之中,这等防御....   别是飞升期老前辈的遗迹吧。   还没等祁瑄多想,他便又见到辞镜开始动用子午心决,不做他想,忙阻止道:“辞镜,你莫不是想把整个百灵川给毁了?”   辞镜面色阴沉,“毁了又如何?”   ...不如何。   祁瑄被这话噎了一下,“确实不如何,谁能拿你剑尊大人怎么着。不过,刚刚那一下你也感觉到了,这地下不知是有个阵法,你便是用尽了全力也破不了。”   “再者说,你又怎会知道,你的力量有没有为地下带来什么波动,万一伤及到你那宝贝徒儿该怎么办!”   ...   辞镜漠了声,薄唇轻抿,把赤血剑收回识海。   罢了,进去的路尚可再寻,寒远受伤...   就算了。   这就收手了?   祁瑄不知此刻他是该哭还是该笑,心中突然涌起酸涩感,又被他瞬时隐了下去。   辞镜你...   当真就如此在意小寒远吗?   ——   眼见着楚寒远身上开始透出血丝,闻人修焦急的想要打断楚寒远的动作,谁曾想刚要出声便又看到眼前人的额心处突然射出一道红光,把整个莲花包裹住。   随即聚拢,生生的把那股躁动的药力压制了下去。   楚寒远原本被这药力折磨的意识有些模糊,在朦胧之际他察觉到有一种熟悉的力量正修复着他的经脉。   是...师尊来了吗?   心中这样想着,意识逐渐清醒。   这...   他诧异的内视丹田,归元造化丹的药力居然又被封锁起来,变成了如往常一般的丹药大小。 第52章 不如你别喜欢你师尊了,喜欢我吧。   此时正安安分分的漂浮在丹田角落处,再无刚才的狂暴之意。   真气逐渐平稳了起来,楚寒远微微睁开眼睛。   入眼帘的不是心中所期待的人,这个地方还是只有他和闻人修,再无第三人。   楚寒远有些失望的黯了神色。   师尊...并没有来...   可这股力量,明明就是师尊的。   他突然想到了书中辞镜入魔那次,瞳孔微震,师尊不会也是留了元神给他吧?   不,不像。   元神会化形的,这力量大抵是师尊不知何时留在自己体内保护自己的吧。   自己周身的红光并没有消失,他也因此感受不到之前那般刺骨的寒意。   撤了墨莲决楚寒远伸出手指轻轻在上面碰了碰,红光就像是跟他很熟一般,调皮的缠了缠他的手指。   楚寒远忍不住嘴角勾出笑意,这力量还真如他的主人一般,可爱极了。   这笑容落在闻人修眼中就多少有一些刺眼,楚寒远这幅样子他便知道这力量的主人是谁。   呵,保护的可真够细致的。   若说这是师尊对徒儿的爱护,谁信!   楚寒远抬头就看见闻人修的脸色不太好,不由得问道:“怎的了?”   闻人修回神,迅速隐去面上的表情,“无事,只是有点惊讶,你的师尊如此爱护你,突然有些羡慕罢了。”   “师尊向来如此。”楚寒远欣然接受闻人修带着酸意的话语,扬了扬头,神色有些傲然。   这一番举止相比于方才表现的那般稳重,倒是幼稚了不少。   师尊就是对他好,这是整个灵云大陆都知道的事儿。   “既如此,我们便走吧。”   “可这寒意...”楚寒远有些犹豫,他此刻是无事了,可闻人修...   像是知道他心中的想法,闻人修解释了一下,“无妨,我这有一法器,方才没有拿出来是因为此法器只可保一人无恙。”   这番话让楚寒远的思绪变得有些复杂。   若是这般,闻人修大可以自己一个人前往,以他的聪明,自然是知道自己执意往前走到底是何意。   没成想他居然跟自己共进退?   ...自己之前的举动,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动君子之腹了,起码到目前来说,闻人修的言行虽放浪了些,却也没有其他什么动作。   闻人修见他还傻站着不走,目光还直直的盯着自己看,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本少主的这张脸是不是特别好看?不如,你别喜欢你师尊了,喜欢我吧。”   楚寒远面无表情的呵呵了两声,不管闻人修这人如何,自恋的毛病怕是一辈子都改不了。   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试探性的向前走去,看看是否能够感受到之间的寒凉。   小走了两步,他并没有其他什么感觉。   果然,师尊的力量完全可以抵抗此处所散发出的寒意,想到这,背对着闻人修的楚寒远又忍不住的勾起唇角。   他突然好想念师尊啊...   “啊喂,楚寒远,你那是什么表情,给小爷说清楚。”   闻人修刚刚被楚寒远那副嫌弃的表情打击了一下,缓过神便看到楚寒远早就走出了好远。   心生恼怒,一边喊着一边追了过去。   “怎么着,喜欢本少主还委屈了你不成,你怕是不知道这灵云大陆爱慕本少主之人众多,他们巴不得让本少主多看他们一眼呢!”   楚寒远漠然,“闻人少主具有大爱。”   闻人修抛了个媚眼,“你放心,本少主最喜欢的还是你。”   楚寒远:“寒远承受不起。”   闻人修撇了撇嘴,明显对于他的不配合有些不乐意,“真就不能喜欢我?”   “不能。”   “嘶,如果本少主非要你喜欢我呢?”   楚寒远被吵的头疼,脚步猝然停下回头看向闻人修。   他真不知道这闻人修是故意逗弄自己,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   总之不会是真的喜欢他罢了。   一个浪荡到骨子里的人,他说的话能信吗?   再说的闻人修的脸,生的连女人见了都会嫉妒的咬牙跺脚,五官精致的可怕,眉目含情,处处散发着阴柔。   楚寒远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梢,不顾闻人修的迷惑又再次向前走去。   这张脸明显就是与自己同一型号,哦不,长得比自己都像个零,他是怎么想到勾搭自己的?   他现在都有些怀疑,闻人修的那些个鼎炉...   确定是被他采补的?   据他所知...下位者,貌似也可以行采补之事的吧。   咦...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不过,这与他又有何干呢。   不管闻人修的这些个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抢夺吞天蟒之时他又不会手下留情。   他记下了闻人修方才的那份人情,无妨,他日有机会还了便是。   闻人修不知楚寒远的想法,若是知道此刻必然拔刀论个上下。   他先是被楚寒远莫名的眼神看了一眼,看他也就算了,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含义有点让他捉摸不透。   这小子又在想什么?   突然回想起当初第一次在大比上见到楚寒远的时候,他也是略带含义的看着自己,眼神中还带着同情。   上次是同情也就罢了,他脾气好,不与他计较。   他妈的这次又是什么意思?   盯着前方渐行渐远的背影看了好久,闻人修并没有着急追上去,站在原地嘴唇动了动,最后硬生生的憋出了一句话,“楚寒远,你有病吧你...”   ----   “玄武门内门长老,陈元,见过剑尊大人,见过祁宗主。”   辞镜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祁瑄倒是笑意盈盈道,“原来是玄武门的人,怎着突然跑来百灵川了?”   陈长老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玄武门是距离百灵川最快的宗门,有异宝出世的消息他们必然是最先知道的。   可如今,这刚有异动,门主派他前来查探,谁知这一查探倒好,把这两位祖宗给探出来了。   应该说不愧是灵云大陆的顶尖宗门吗?消息这般灵通。   陈长老干干笑了两声,“呵呵,我们宗主是见百灵川有所异动,便叫我等前来查探,不曾想能遇到两位尊上。”   “哦?原是如此。”祁瑄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心下清明。   看来这玄武门早早就知道了百灵川有异动,偏生这一点风声都不透露。   这是准备想要吃独食了?   “不知二位尊上到这百灵川...所为何事?”陈元小心翼翼的问道。   辞镜不动声色的冲着祁瑄点了点头,熟识多年的二人自然有着一定的默契。   祁瑄接收到辞镜的意思,开口道:“倒也无事,本尊与辞镜剑尊本是一同带这小辈四处游历,这才到了百灵川几日,辞镜剑尊的徒儿和本尊的外甥便被这场异动卷入了地下。”   “这...”陈元心下一紧,莫不是异宝已经准备出世了?   “你也无需担忧,本尊堂堂一宗之主异宝多的是,也不差你这一件,想来剑尊大人也是一样的,对吗?辞镜。”   “恩。”辞镜配合的昂了昂首。   “那不知...祁宗主的意思?”陈元听见这话放松了些,想来这两人也不缺什么珍奇异宝的。   “我们尚且不争夺你所说的那个异宝,你们玄武门只需答应帮我们一个忙便是。”   陈元纳闷,“若是我玄武门能帮到的事情,我等定会竭尽全力,祁宗主尽管说了便是。”   成了。   祁瑄冲着辞镜挑了挑眉,辞镜紧绷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了一些。   若不是这里离着剑宗与合欢宗相隔甚远,他们没有什么时间等待。   不然,早就传音回去叫宗门的人前来一同找寻了。   “不知你们可知道这百灵川有没有什么通往地下的入口?”祁瑄言归正传,也不在言笑,表情严肃。   “通往地下的入口吗?”陈元沉思了片刻,又回头问了下身侧的玄武门弟子。   只见有一弟子站了出来,恭敬道:“回两位尊上,弟子倒是知有一处可到达地下,可...”   辞镜皱着眉头,目光凌厉的看向这人,“直说。”   “是。”那人肩膀缩了缩,显然对辞镜有着惧怕,“弟子记着,在百灵川最东边有一处悬崖,只是...”   说到这,他有些犹豫的不敢再说下去,这让辞镜本有些平静下来的心又再次焦躁起来。   可能是意识到了这位剑尊大人的情绪不是太友好,陈元忙一巴掌拍在了那人的后脑,厉声训斥,“剑尊大人叫你说你便说,这般墨迹做什么!”   再墨迹下去小命都不用要了!   “是是是,那处悬崖不算高,只是下面全是翻滚的岩浆...恐怕,难以进入。”   岩浆吗?   祁瑄叹了口气,“罢了,辞镜,我们再另寻办法吧...”   “不必。”辞镜打断他,冲着刚刚那人道:“引路。”   说完,也不管祁瑄的表情如何,转身便朝着东边走。   玄武门的人忙追赶上前,为他引路,只留下祁瑄一人站在原地,神色复杂。   最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罢了,此时也不是惦念儿女情长之时。寒远毕竟是他徒儿,又生的如此聪慧,他如此担心也不无道理。   自己追逐了他这么久,也不差再多些日子。   总会有回报的不是吗? 第53章 偶遇青云宗,寒远陷入危机!   “尊上,便是此处了。”那人带着辞镜他们来到了一处断崖边,如同之前所言,此处地势确实不算太高,不过...   祁瑄看了看下面翻涌的岩浆,头疼了一下。   他们这等修为确实不算太过惧怕这区区的岩浆,不过...   这地底的防御尚且那般坚固,这岩浆...真的能只是普通的岩浆吗?   若是内含玄机...   “剑尊大人!”   在祁瑄分神之际,辞镜早就开始运行真气把自己的周身完完全全的包裹住,直接飞身跳了下去。   “辞镜!”   该死的,他还没跟他说他有克制火焰的宝器,这辞镜这么着急做什么。   祁瑄暗骂了一声,也顾不得其他,忙拿出辟火珠运行真气随着辞镜跳了下去。   辞镜,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   “嘶。”两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见到了光亮,这一踏进去,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   在现代从未见到过这种景象的楚寒远忍不住浑身发麻,他们好像误入蛇窟了。   凹凸不平的墙壁上,地上,甚至头顶上都悬挂着大小不一的带着花纹的蛇,五彩斑斓的蜿蜒在那里。   此时见两人进来都齐刷刷的把头转过来,竖瞳直勾勾的盯着他们,时不时还吐一下舌芯子。   可能闻人修也是因为年岁不够大的原因,还没见过这等场面,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绝对不是打不过,主要是太寒碜了。   “咳咳...这要怎么过去?”   “...”楚寒远犹豫了片刻,又想到了吞天蟒,心下一狠,右手青光一闪召出随君,冷声道:“杀过去!”   “啊?”不是吧。   闻人修抬头看了看这些个蛇群,这要是一路杀过去,他的身上不得满是蛇腥味。   想到这,他不免打了个寒战。   那个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还是...别了吧,我们在想想其他办法...”   楚寒远不明所以,清秀的剑眉紧蹙着看向他,这闻人修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怂了?   “你怕蛇?”   ???   “放屁,本少主怎么可能怕蛇?”听他这话闻人修瞬间炸了毛,作为一个男人可能怕蛇?   说他怕蛇就等于说他不行,男人怎么可以被说成不行?   “那你怂什么?”楚寒远的眼神还是怀疑的看着他,堂堂顶尖宗门的少宗主居然怂成这个样子?   闻人修的眼神有些闪躲,他清了清嗓子,“本少主只是不愿见血罢了。”   “哦。”楚寒远面无表情,“你生在合欢宗怕是生错了,你应该在佛门修行。”   这句话说完实在懒得搭理他,提着剑就冲了进去,那群蛇多年不曾见过生人自是各个都兴奋的冲着他窜了过来。   这是要他出家??   他还头一次觉着楚寒远的这张好看的嘴巴,说出来的话那么恶毒!   闻人修左右看了看已被楚寒远斩杀了不少的尸体,深吸了一口气。   心中安慰着自己,本少主就算是浑身蛇腥味也是最美的!   做完建设,召出了自己的本命武器碎骨鞭向着准备偷袭楚寒远的一只蟒蛇抽过去。   那蟒蛇随着一声破空的鞭响应声而碎,鲜血漫天炸开,淋了楚寒远一脸。   楚寒远明显的愣在了原地,鼻间尽是令人作呕的腥臭,反应过来这是闻人修的杰作,额间的青筋绷起,“闻!人!修!”   “呵..呵呵...本少主有些没控制住力道...不是故意的...”闻人修尴尬的干笑了两声,脚下悄悄移动,准备离这人远点。   这次楚寒远应该能体会到自己刚才所担忧的事情了吧...   真的很难闻啊...   “呼!”   冷静!   楚寒远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弄死眼前的人,目光凌冽的射向一旁的蛇群。   既然现在不能弄死闻人修,就先拿你们撒气吧。   想毕,左手开始运行这墨莲决第二重---莲开!   一朵青色的莲花绽放在楚寒远的掌心,随着无数片花瓣不分敌我的像四处扫射过去。   ???   闻人修看着迎面飞来的如刀子般的莲花瓣忙运气抵挡,心中暗骂,这楚寒远他妈的就是在刻意报复自己。   虽在心中吐槽,手上的防御却不敢又丝毫懈怠。   这手莲开他是实实在在见识过的,当初在台下观看到也只觉得这个招式好看的紧,没想到如今他还能亲身体验一把。   直到那些蛇意识到了这两个人不好惹,开始逐渐向四处散去,楚寒远也不打算去追,扯了掌心的莲花向闻人修走过去。   见他面色阴沉的冲着自己便来,闻人修忙做出防御的姿态。   楚寒远走到他面前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走向他的身后。   闻人修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慢悠悠的   那里有一扇紧紧关闭的石门,楚寒远在石门上碰了碰,刺骨的寒意让他猛然的收回了手。   应该就是此处了。   只是这石门要怎么打开呢...   “可是发现了什么?”闻人修见楚寒远面色严肃,也不复之前玩笑的样子,走进楚寒远身边打量着石门。   楚寒远摇了摇头,“此处大抵就是通往最中心的入口,不过...该如何进去呢。”   “入口吗?”闻人修捏着下巴上下看了看,“这附近也没看出会有什么机关。”   楚寒远当然知道这附近没有什么机关,不过门总要有能够将其打开的东西。   不然,这地宫的主人设置这道石门是让人家看着玩的吗?   “寒远。”正在寻找是不是有被他忽略掉什么细节的楚寒远突然被闻人修叫住。   以为闻人修是发现了什么,他应了一声,“恩?”   “能不能用一下清尘决,你真的好臭!”   ...   四周的空气寂静了几秒钟,楚寒远面无表情的盯着闻人修一动不动,场面一度跟尴尬。   楚寒远盯了他半天,最后有些无力的默念了清尘决。   然后一点希望都不放在闻人修身上,自己开始在蛇窟内找寻机关。   呵呵呵,他再信闻人修一句话他就是狗。   闻人修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的也开始找寻了起来。   可能皇天不负有心人,楚寒远在一个不惹人注意的角落中发现了一个蛇形雕像。   他伸出手试图把石像拿起来,没成想这东西是硬生生固定在此处的。   突然,他想到了电视剧中那些上位者的书房都有密室,转动书柜或者是桌子上的一块砚台...   楚寒远眼睛一亮,手下轻轻转动着石像的头部,果然,石门发出一声巨响,嗡嗡嗡的逐渐打开了。   “你是怎么发现这东西的?”闻人修面露惊异,这楚寒远也未免太过聪明。   他怎么突然觉得,这个小了自己几岁的少年,比自己的心思都要缜密。   “呵。”楚寒远还记着刚才的事,自然是不愿意搭理闻人修的,他冷笑了一声朝着石门走了过去。   入眼帘的是一处比剑宗正殿都要华丽的大殿。   走进去,正中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方台,上面安放着金色的宝座,方台两旁有六根高大的金柱,每根大柱上盘绕着一条矫健的巨蟒仰望殿顶。   此处就像是一座皇宫,与皇宫不同之处便是那些个雕刻全部都是以蛇为主。   楚寒远一进来便被最上方宝座中央的一颗巨蛋吸引。   他心中微微激动,想来,这便是还未出世的吞天蟒了。   不过...   楚寒远回过头看向闻人修,果然,他也看到了宝座上的蛋。   见楚寒远看了过来,闻人修挑衅一笑,亮出了碎骨鞭,“这神兽...我们各凭本事?”   “自然。”   话音刚落,就见闻人修一鞭子向他抽了过来。   楚寒远不敢大意,忙闪身向后躲了过去。   闻人修的修为比他高深,对上他自是要提起十二分警惕心的。   闻人修几鞭子下去也没见楚寒远还手,只知道一味的闪躲,又抽了一鞭子过去嘲讽道:“怎么?寒远只会闪躲?”   “呵。”楚寒远回之一笑,他当然不会一味的闪躲了,再次躲过这一鞭,“闻人修,看看你的脚下。”   脚下?   闻人修下意识的向下瞄了一眼,原来不知何时,楚寒远以他为中心布下了一个锁灵阵。   此阵发顾名思义就是把人的真气锁定在一处,另其无法发挥。   在楚寒远以为闻人修动不了时,他也不在恋战,一个闪身便冲着神兽蛋飞了过去。在还没有碰到那颗蛋的时候,他忽然觉着身后一凉,有些狼狈的躲闪,却还是被碎骨鞭抽到了肩膀。   “寒远,这锁灵阵学的不错,可惜...你的修为,还不足以压制到本少主,这神兽...本少主就先笑纳了。”闻人修张狂一笑,越过楚寒远落在了神兽蛋面前。   楚寒远动了动有些麻痹的肩膀,面色有些难看。   他还是忽略了闻人修的修为,此人就算是再不着调,也是实打实的元婴中期。   吞天蟒...难道就此让了不成?   然而就在闻人修刚准备抱起神兽蛋之时,大殿的侧门出突然发出了声响。   两人回头一看,居然是青云宗的人,为首的就是在大比上重伤楚寒远的赵坤鹏!   糟了! 第54章 辞镜,你不要命了!   脑海中同时闪过这两个字,那日大比赵坤鹏在剑宗受尽了屈辱,合欢宗更是在一旁看足了笑话。   如今他们两个孤身一人,身边并无长辈跟随。   想来这赵坤鹏必然要在他们身上找回颜面...   青云宗的人见到他们两个人也很讶异,他们警惕的观察着四周,最后确定辞镜并不在此处以后,才放下心来。   站在赵坤鹏身边的吴江嘲讽一笑,看着有些狼狈的两人,“让我们看看这是谁呀,剑尊大人的宝贝徒儿和合欢宗的少宗主?”   “嘶,寒远,你可有听到犬吠?”闻人修挑了挑眉梢,处变不惊。   楚寒远更是面无表情的盯着青云宗的人,脸色不见一丝惧怕,出口嘲讽:“确实,噪杂的刺耳。”   “你们!”吴江恼羞成怒,刚想冲上前,就被一旁的孙向南拉住,“丧家之犬罢了,你还与他们较真?”   先把人安抚住,孙向南看向高台之上的两人,冷声道:“如今这等局面,你们二人还能在此处叫嚣,也属实心大。”   “就是,还不跪地磕头求我们宗主饶了你们的命,也不知在那里猖狂什么。”   “这两人离了自家宗门便什么都不是。”   “哈哈哈哈,你看,方才进来之时明显两个人正在打斗,怎么着?如今你们剑宗与合欢宗是狗咬狗的局面?”   青云宗的人句句嘲讽,高台上的两人依旧面不改色。   楚寒远微微侧眸与闻人修对视了一眼,互相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同样的意思。   大不了鱼死网破,若是被他们抓到了...   那个时候的下场,大抵不会很好...   这时,赵坤鹏突然做了个手势让青云宗的人都收了声,他慢条斯理的顺了顺自己的胡子,故做正经道:“本宗主从不与小辈过多计较,楚寒远,若是你答应做我青云宗的门下弟子,本宗主自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这话说的道貌岸然,属实太不要脸。   楚寒远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嗤笑出声,眉眼间尽是狂傲不羁,“赵坤鹏,你是被我师尊教训之时伤到了脑子不成?入你青云宗?梦都不敢这么做,你是有什么脸皮说出这厥词的?”   “哈哈哈哈哈哈,年级这般大了,可能就只有做梦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可悲可叹啊...”闻人修笑的花枝乱颤,对青云宗的威胁丝毫不带一丝惧怕。   作为合欢宗的少宗主,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面对生死不露声色。   未来的一宗之主,贪生怕死,说出去也太不好听了。   再加上...   闻人修看着背脊挺直的楚寒远,心上人尚且无所畏惧,笑的张狂,他怎么可能会怂?   赵坤鹏听了两人的话,表情变的有些狰狞。   他想起了当日大比之时自己在剑宗所收到的屈辱,辞镜让他在灵云大陆各宗门面前抬不起头。   既然他的徒儿也如他一般是个硬骨头,那就毁了吧。   “既然如此敬酒不吃吃罚酒,向南,江儿,当日/你二人所受之辱,今日便去讨回来吧。”   吴江面露惊喜之色,恶毒的目光直直射向楚寒远。   当日被毁本命之仇,今日...   他一定要将这小子挫骨扬灰才得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孙向南倒是没什么反应,看向两人的目光就跟看死人一般。   “寒远,今日怕是要丧命于此了。”闻人修嘴角带着笑意,丝毫看不出一丝忧虑。   “那又如何?就算是丧命,也总要咬下他们一块肉不是?”   如今这等局面,不容后退,楚寒远也只能向前。   只是...   他突然心生悲切。   师尊...   “砰!”一记攻击袭来,楚寒远并未感到疼痛,反而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闻人修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吴江,怎么一下就飞了呢?你也太不经打了。”   吴江跪在两米开外,捂着胸口一口一口的吐着鲜血,额角的青筋都显露了出来。   放下紧绷的心,楚寒远看着自己周身围绕的红光温暖一笑,眼中满是缱绻。   辞镜的力量并没有消失,而是隐藏了起来。   现如今,只能祈祷师尊来救他,若是来得及...   自己消失了这么久,师尊应该急坏了吧...   师尊,徒儿想你了...   ——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在岩浆里还在往下冲的辞镜心生钝痛。   凤眸中闪过狠厉,干脆撤了周身的屏障,加快了一倍速度在岩浆中快速俯冲。   每往下一丈,辞镜的身上便多一块灼痕。   本来以辞镜的修为区区岩浆根本伤及不到他半分,可此时他满心都是楚寒远,深怕自己没在他身边,楚寒远会受到什么难以承受的伤害。   他留在寒远身上的力量已经爆发了两次,若是寒远遇到了什么危险,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该死的!   过了一会,辞镜察觉到四周的岩浆气温越发的炽热,让他都有些承受不住。   大抵...马上便到了。   就在这时,辞镜的右手边猛然飞速流窜过来一只蛇形妖兽,足有三丈长。   没等辞镜反应过来,血口一开,牙尖上的毒液闪着亮光,一口咬在了他的右手腕上。   辞镜闷哼了一声,左手凝结握拳,那条蛇瞬间便被弹开。   他转首一看,瞳孔猛的一缩。   此处怎么会有赤魂蛇?   它们的种族不是在灵云大陆边界处的炎龙山里。   被打飞的赤魂蛇有些迷糊的甩了甩头,竖瞳眯了眯,吐了吐蛇信子,它在此处岩浆里早就是称王称霸的存在,何时受过这等气。   好久没进食了,今日就把这人类吃掉,让它改善一下伙食!   想到这,它晃了晃尾巴搜的一下又窜了过来,作势要缠到辞镜身上。   辞镜无心与它纠缠,再次把他打飞后,飞速的向下冲出去。   终于,他冲破了岩浆,单膝跪地的姿势落在了地上。   噗!   祁瑄也是刚刚摆脱了赤魂蛇的纠缠,一落地看到的便是辞镜吐血的这一幕。   “辞镜!”忙跑到辞镜身边让他盘膝坐下,自己坐到他身后为他运气疗伤。   可不管祁瑄如何帮他,这伤口和体内翻涌的热水迟迟不见好转。   “怎会如此?”祁瑄面色难看,垂眸之间看到了辞镜手腕上触目惊心的血窟窿,“该死!你被赤魂蛇咬到了?”   “无妨...咳咳。”辞镜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还没站稳便又咳出了两口血。   若不是祁瑄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堂堂剑尊大人怕是要摔个狗吃屎。   祁瑄见他这副模样大怒,“辞镜!你明知这岩浆与众不同!还如此放纵他们灼烧你的身体!赤魂蛇的蛇毒霸道无比,凭你现在的状态根本就压制不住!就算是担心楚寒远,以你这幅样子就算是他遇到了危险,你又凭什么护得了他?”   辞镜没有说话,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棵丹药吃了下去,闭眼调息。   热毒也好,蛇毒也罢。   寒远此时的处境不好过,他感觉得到。   他懒得与祁瑄解释什么。   他的徒儿,他自护得。   调息了片刻,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辞镜脸上的血色竟恢复了大半。   看着这样的辞镜,祁瑄脸**的发白,伸出手指着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整个人都在发抖。   辞镜这是不要命了。   子午心诀第九重的转阴阳他都敢用。   把热毒和蛇毒流转进奇经八脉,暂时转变成自身的力量为其所用。   这招数听起来挺厉害的,可后果不是谁都能承担的起的。   只要招数时限一到,所有毒素会瞬间渗透入修炼者的丹田经脉,轻者修为尽散,重者命丧黄泉。   就连当初的凌云尊者,辞镜的师尊都只敢把子午心诀修炼到第八重便不再修炼。   辞镜,你是怎么敢的?   楚寒远就那么值得吗?   虽说你的修为不会散去...   但是那月月承受的噬心剔骨之痛...   你这般骄傲的人居然可以让自己便的那么狼狈。   祁瑄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不对,自己的亲外甥还在里面,他不可能不去救。   可辞镜对楚寒远的态度让他有些恐惧起来。   自己...真的还有时间了吗?   辞镜你...   对待楚寒远真的就只是单纯的师徒之情吗?   辞镜并不知道祁瑄在想什么,他也没时间去想。   到了地下,寒远的踪迹变得清晰起来。   寒远...不怕,为师来了。   ---   “噗。”   楚寒远杵着随君剑半跪在地上捂着心口,狼狈的吐了口血。   “楚寒远,只要你把墨莲决交出来,本宗主就让你死的痛快,如何?”赵坤鹏道貌岸然的负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浑身血痕的楚寒远。   “呵,想要墨莲决?”楚寒远嘲讽一笑,强忍着五脏六腑带来的剧痛冷哼出声,“那便自己来取。”   “不知好歹。”赵坤鹏恼羞成怒的挥了挥袖子,楚寒远便如同破布一般被甩在了墙上。   在他想爬起来的时候,后背被人踩住,又重重的摔了下去,尘土四起,“楚寒远,你当初毁我本命时的能耐劲呢?怎的如今会如同一只狗一样,被我踩在脚下?” 第55章 寒远乖,为师带你回家...   “唔...呵...吴江,狗仗...人势这一招,倒是让你玩的炉火纯青,手下败将就是手下败将,废物!唔!”吴江加重力气,脚尖狠狠的踩在楚寒远的后背上重重的捻着。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日/你毁了我的本命剑,今日我倒要让你尝尝失了本命的痛苦。”   说完,他冲着赵坤鹏行了礼,“师尊,还请您为弟子报当日之仇。”   赵坤鹏点头,“为师便依你。”   楚寒远咬着牙根,看着自己手中的随君。   这是师尊送给自己的礼物,怎可毁于他人之手...   “吴江师兄,毁这小子本命剑有什么意思。”这时,站在吴江身后的一个狗腿子嬉皮笑脸的说道。   吴江回头,好奇的挑眉问他,“那你有何好主意?”   那小子贼笑两声,“你看,这两人的脸蛋生的跟个女人一样漂亮,何不...”说到这他顿了顿,有些猥琐的搓了搓手,又继续道:“何不享用一番呢...”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主意,吴江颇有兴趣的点了点头,目光开始肆意的在楚寒远的背上肆虐,其中的裸露让楚寒远升起一阵鸡皮疙瘩。   尽管脚下的人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却也掩饰不住那等好身姿。   闻人修心下一慌,“青云宗好歹也堪称一大门派,做此等淫贱之事不太合适吧?唔!”   话音刚落,他便被一旁看守的弟子一脚踹在了心窝上。   楚寒远没有说话,他用最后一丝真气把随君剑收回了识海之中。   双目紧闭,舌尖死死的抵着牙冠。   狐妖那日的恐惧不停的席卷着他的脑海,他把十指紧紧的扣在地上,尽量不让自己颤抖。   闻人修的闷哼声让楚寒远生了愧疚。   早知道...就不带他来了...   如今要陪着自己一同死在这里...   闻人修...对不起...   楚寒远本想着忍辱负重,总要坚持到能见到师尊最后一面也好。   可就在吴江的手触碰到自己的颈项之时,胃里翻江倒海止不住的恶心感,他便知道...   他大概,等不到师尊了...   瞳孔逐渐变得空洞,楚寒远侧过头最后看了一眼闻人修。   闻人修好像察觉了什么,眼睛瞬间瞪大,剧烈的冲他摇着头。   闻人修...是个好人呢。   可惜...   楚寒远轻轻闭上双眼,眼尾滑下一道清泪。   师尊...寒远好舍不得你啊...   那双桃花眼合上的一瞬间,楚寒远周身的青光迸发,归元造化丹的药力瞬间爆发了出来。   就像是被束缚久了一般,庞大的药力如脱了缰的野马一般瞬时爆发。   他解开了药力,悄无声息的触发了墨莲决,就算死...他也要拉着几个人一起陪葬!   赵坤鹏见形势不对,忙喊道:“退后!”   闻人修猩红着双眼,奋力的往楚寒远这边爬,脸上满是触目惊心的血污和泥土,再也不见了往日的倾城之色。   “寒远,不要!楚寒远!”   “寒远!”辞镜听到闻人修的哀嚎,猛地瞳孔一缩,心生无尽的惶恐。   果然在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此处之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副场景。   寒远强行突破跨阶段强行领悟了墨莲决第九重--莲灭。   楚寒远在意识朦胧之中听到了辞镜的声音,本以为是梦,却怀着侥幸之心睁开双眼。   才知,师尊是真的来了。   斑驳带着血痕的嘴角轻轻勾起,桃花眼中尽是眷恋与不舍。   他无声的动了动唇,冲着辞镜的方向伸出了手,明明与辞镜相隔着有些距离,他却像是摸到了辞镜的脸一般,指尖在虚空之中动了动。   师尊...   徒儿好像...   不能再陪着你了...   内脏好似被药力碾碎的疼痛,此时对于楚寒远来说倒没有那么折磨了呢。   在死前还能见到师尊最后一面,这便是...   老天爷最大的恩赐了吧。   “你们该死!”暴虐的气息瞬间在大殿散开,辞镜手握赤血剑一道剑气便弄死了距离楚寒远最近的那几个青云宗弟子。   又转过身一掌劈在了赵坤鹏身上。   “辞镜,寒远快撑不住了!”祁瑄一进来看到的便是楚寒远的气息微弱,忙出声提醒道。   辞镜强忍着心魔的躁动,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赵坤鹏。   一个闪身便半跪在楚寒远身边,生生的压去了他身上墨莲决的肆虐。   咽下喉间涌出的血液,辞镜不动声色的替怀中的人疗伤。   然而真气在触及到楚寒远的经脉之时,辞镜的手竟抖了起来。   寒远体内经脉尽碎,血液逆流,丹田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裂痕,强行晋升的元婴也变得死气沉沉...毫无一丝生机。   “师尊...”   这时,一只冰凉的手覆上辞镜脸颊。   辞镜回过神,大掌盖住贴在自己脸上的手,喉结轻动,声音有些发涩,“寒远疼不疼?”   “唔...”楚寒远虚弱的笑了笑,后又皱起了眉,撒娇道:“师尊...徒儿好疼呀...”   辞镜牵强的回之一笑,“又与为师装病是不是?待回了第七峰,看为师怎么罚你。”   楚寒远的视线仔细的描绘着男人的脸,不愿放过一丝一毫,“师尊...便罚徒儿永远守在师尊身边...好不好...”   “不在为师身边,寒远又想去哪?”辞镜压下心中的恐惧,真气源源不断的帮怀中的人修复经脉,可是毫无作用。   “徒儿...自是想在师尊身边...哪也不去...”眼前的视野逐渐变得模糊,楚寒远尽力的想要睁大双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察觉到楚寒远的意识有些涣散,辞镜忙晃了晃他的身体,祁瑄扶着闻人修来到走到辞镜身边,竟听到辞镜的声音有些发颤,“寒远...”   “师尊...”楚寒远感觉到有一颗濡湿砸在了自己脸上,窒息般的不舍席卷而来,“师尊...别哭...徒儿就是困了...”   “那为师带你回第七峰,回去我们再睡,好不好?”   好...   话音未落,覆在脸上辞镜脸上的手无力的滑落下来。   辞镜浑身猛然一颤,凤眸之中满是失措...   他的寒远不在了吗...   ----   “徒儿寒远,给师尊请安。”   “师尊,这桃花林散落的花瓣可赠予徒儿吗?”   “徒儿见师尊艾酒,就想着用这些桃花瓣为师尊酿一些桃花醉来孝敬师尊。”   “师尊,您受伤了?”   “徒儿最喜欢师尊了!”   “徒儿想与师尊一起睡...”   “师尊,这您就不懂了吧,食色性也~”   “徒儿以后便只为您一人酿酒,可好?”   “师尊...徒儿贪心...”   “为师尊,这血流尽了又如何?”   “师尊,徒儿想过年,您陪着徒儿一起好不好?”   “我喜欢您!”   “哈哈哈,师尊,这些就是妖兽了吗?太可爱了吧...”   “莫不是哥哥不行?保护不了我?”   “洗干净...就不脏了...”   “徒儿还未见过异宝出世,您能带着徒儿去见识一番吗?”   ...   不久前还鲜活的小人儿如今毫无生气的靠在自己怀里,往日如清泉般悦耳的声音好似依旧还在耳边回旋。   辞镜茫然的抚摸着怀中人的脸颊,细心的为他擦拭好脸上的血污,动作轻柔的可怕,整理好他的衣物后便将人打横抱起,与祁瑄擦肩而过。   神情麻木,像是失了魂一般。   祁瑄揽着陷入昏迷的闻人修神色复杂的看着辞镜的背影,后来他听到了辞镜嗓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沙哑。   “寒远乖...”   “为师带你回家...”   第七峰的桃花想来已经开了...   出门前埋在树下的桃花酿此次回去便可以喝了...   寒远...   为师希望这是一次梦魇...   待到醒来之时...   你会端着桃花醉守在为师身边...   让为师...   好好看看你...   好不好...   ----   “辞镜!”   第七峰顶,偏殿。   祁瑄一巴掌打掉了辞镜手中的酒壶,一脸悲痛的看着他。   自距离楚寒远出事那天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月里,辞镜早已失去了曾经身为强者的自傲,终日嗜酒,守在楚寒远身边。   “滚!”本眼神空洞的辞镜突然面露狠光,衣袖一甩,凝聚的剑气瞬间便向祁瑄的方向打了过去。   “呵。”堪堪躲过这一记攻击,祁瑄苦笑了一声,面带嘲讽,“你就算是在此处守个千年又能如何?修元仙尊说过了,寒远心脉尽碎,你凭着归元造化丹的最后一丝药力吊着他的命,又能如何!”   “又能如何?”‘辞镜’突然冷静下来,歪了歪头,有些脸颊边凌乱的发丝垂在了他的嘴边,表情有些诡异,“只要小家伙能醒过来,本尊就是屠遍了整个灵云大陆的生灵,启动聚魂阵,那又何妨?”   “辞镜!”   “别叫那个窝囊废的名字!”又是一记剑气,这力量却比刚刚那次来的快,来的狠,祁瑄被打到了一旁的雕花柱子上,嘴角渗出了血丝。 第56章 为师的寒远不傻...   “罔他被世人尊称为剑尊,连自己的徒儿都护不住,有何脸面为尊!”   “小家伙那般爱慕他,偏偏跟个瞎子一样无动于衷。”   “他既不懂何为珍惜,便让本尊来。祁瑄!本尊今日无心杀你,你若阻止,便别怪本尊手下无情。”   ‘辞镜’控制着自己周身的暴虐,虽不知如何,潜意识中却不想伤害眼前的人。   但是...   也仅仅是不想而已。   不是不能!   “你不是辞镜。”祁瑄这时才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辞镜。   辞镜这个人是无情,却也极其护短。   纵使心中悲痛万分也只是一个人压着,不会伤及无辜。   可眼前的这个人,双目赤红举止之间尽是狠厉。   他被夺舍了?   不。   祁瑄当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若是夺舍,又怎会对寒远这般在乎...   莫不是...   想到这个可能,祁瑄瞪大了眼睛,“你是心魔?”   怪不得...   那日在百灵川感觉到的真气波动不是错觉,而是辞镜的心魔暴动。   怪不得他会突然的独自离开...   辞镜自修行以来便是一路畅通无阻,为人沉稳,凌云尊者未飞升之时从未操心过。   他是何时生出的心魔?   不是修行的原因...   又会是什么原因呢?   由此看来,心魔对寒远的在乎不亚于辞镜本尊...   他出现的时日必然不会太短...   ‘辞镜’并没有回答他,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他回身坐到床边,动作轻柔的摸了摸楚寒远的脸。   眼中的温柔与疯狂毫不掩饰的肆虐,“小家伙 ,本尊...定不会让你等太久。”   “你疯了...”   祁瑄的话让‘辞镜’大笑出声。   他确实疯了。   自他有意识以来,想的便是毁天灭地。   他没有记忆,一切都是遵从本能。   那日在狐妖的洞府,他本起了戏弄之心,却被这小家伙的娇憨与依赖吸引。   从那时起,他尝到了嫉妒的滋味。   辞镜何德何能...   自那以后,他总是时常通过辞镜的双眼去看小家伙,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他的鬼灵精,他的倔强,他的一切的一切...   ‘辞镜’附下身,薄唇轻轻印在楚寒远的额心上,动作轻柔的像是怕把怀中的人弄碎一般。   小家伙...   好好睡一觉,等醒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细心的把少年身上的锦被掖了掖,‘辞镜’便往门外走去。   祁瑄一个闪身挡在了门口,“你不能出去。”   ‘辞镜’心生不耐,薄唇轻启,“凭你也想阻拦?”   “就算你是心魔,又能如何?妄造杀孽,可对得起凌云尊者的一番教导!唔!”   “放肆!”‘辞镜’掐着他的脖子,将人提在了半空,祁瑄想要挣脱,却半丝真气都提不起来。   只能双手紧紧的扣住‘辞镜’的胳膊,试图好过一点,嘴上却丝毫不虚,继续道:“那时就算你把寒远唤醒,又能如何?就不怕他面对这样的你一脸失望,不想再与你有半分瓜葛吗!”   ‘辞镜’听了这番话,像是被戳到了痛处,刚想杀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太阳穴忽然的一阵巨痛。   辞镜在挣扎!   祁瑄眼睛一亮,便知有戏,立马开始下猛药,“寒远最希望的便是陪在你身边,若你那般做了,莫不是要他陪着你遭受世人唾骂!他那般干净的一个人,你于心何忍!”   寒远...   紧锁着颈项的力道逐渐消失不见,祁瑄捂着脖子忙后退了两步,一脸警惕的看着辞镜。   今天他被人掐了两次脖子,再掐一次他就要与眼前的人同归于尽!   过了良久,辞镜也并未有什么动作,他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祁瑄,你先回去吧。”   “你这是...”   “心魔暂时被压制住了,你先回去吧,本尊想跟寒远单独呆会儿。”   祁瑄抿唇,“也好...万事莫要冲动。”   说完,便走出了偏殿。   他并未急着走,而是在门口出傻站了好一会儿。   想着心魔方才说过的话。   寒远一直都是爱慕着辞镜的吗...   呼...是他疏忽了,那孩子看辞镜的眼神本就不是单纯的慕儒。   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面露苦笑,终是转身离去...   素白色的衣衫随风飘起,零星的几片桃花瓣在空中打了个转,缓缓落地。   他可以追逐在一人身侧很久很久,但是他不能与他人争夺一个心不在他身上的男人。   他有他的骄傲,所以...   辞镜,我....放弃你了。   ——   祁瑄走后,辞镜来到了床边,小心翼翼的把楚寒远抱进了怀中。   伸手在那张无血色的脸蛋上轻抚着,脑海中一直回响着心魔说的那句话。   寒远...爱慕于我...   他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的用指尖描绘着怀中人的轮廓,喃喃自语,语气喑哑,“所以,寒远才会那般怕被为师所厌恶,对吗?”   “一切的细微谨慎,有苦难言,都怕被为师知道对不对?”   他深吸了一口气,下巴抵在了怀中人的头顶,“傻瓜...”   “若是寒远此时醒着,定要反驳为师,说你不傻了吧。”   “嗯...为师的寒远不傻,寒远是为师见过最懂事,最讨喜的孩子了。”   “没有寒远在的第七峰格外的冷清,为师从前惯是孤身一人,却偏生的孤寂起来。”   辞镜就像是一匹失了伴侣的狼一般,把头深深的埋在怀中人的颈项之中,眼睛紧闭着浑身颤抖,一声声的压抑,痛苦的呜咽,仿佛有人从他的身体里把灵魂一丝丝抽了出来。   此时的他不再是灵云大陆的至强者,不再是剑宗众人所敬仰的辞镜剑尊。   而是一个...   失了至爱的可怜人罢了。   ---   “怎么样?小师弟那里如何?”   虽然夜已深,云澜仙尊的第一峰却是热闹非凡,各峰仙尊见祁瑄走了进来,忙问道。   祁瑄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辞镜生了心魔一事,先不说这里小辈众多,这种事...还是辞镜亲自告诉他的师兄们为好。   “哎...”云澜等人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这师徒二人就是一个简单的下山游历,怎的会出如此大的纰漏。   当日辞镜一身鲜血的抱着毫无声息的楚寒远出现在第三峰,着实把修元吓了一大跳,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小师弟这般狼狈的样子。   后又听了祁瑄讲述的事情经过,又不得不感叹楚寒远的决然。   这孩子啊,是个倔的。   “寒远的伤势太过严重,归元造化丹的药力本就强横,若也只是单单的药力侵蚀也好,顶多落个修为停滞的下场。”说到这,修元叹了口气,“谁曾想,寒远这孩子那般倔强,强行领悟了墨莲决第九重的莲灭,也要与人同归于尽。这点,与小师弟一个样子。”   “师尊...您说,寒远师弟还有救吗?”袁峰早就没了往日的嬉笑,满脸都是哭丧着。   修元摇了摇头。   所有人都寂静了下来。   柏林隐在后方,没有他人那般哀伤。   虽说寒远师弟现如今的生命迹象没有那么明显,却还是有一线生机。   他虽看不透后路到底如何,不过...他却能感应到那丝生机是在小师叔身上...   柏林突然有些无力,自己的修为不够,一到关键的时候就偏生的什么都看不透。   就算是知道这个关键在小师叔身上,那又该怎么做呢?   寒远啊寒远,为兄早就告诉过你...   你这一条道路...   危险重重啊...   “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寒远师弟去死吗!师尊您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君颜!怎么同师尊讲话呢?”徐百钦打断了林君彦的话,大殿中长辈众多,岂是一做小辈的能大声喧哗的?   “无妨。”云澜仙尊摆了摆手,“君颜与寒远同在一个长老门下听课,关系自是比你们近了些。”   突然他想到什么,带着侥幸的目光落在了一直一言不发的文昌仙尊身上。   “二师弟,不知你可算到了什么?”   文昌仙尊叹了口气,“饶是本尊如何推算,也无法推算出寒远的命格,就连当初可观得一二的小师弟,如今也变得一片漆黑,看不出什么。”   说完,他喊了声柏林,“林儿。”   柏林回过神,“师尊。”   “本尊知你擅自动了天眼,那你可看出了什么?”   柏林眸底的暗光闪了闪,答道:“并无。”   听到这个答案文昌仙尊不疑有他,纵然有天眼加持,林儿的修为却不足以让他看透很多事。   一旁的成泽和袁峰却盯着柏林看了好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这青云宗却是越发的猖狂了。”白离仙尊话由子一转,面色冰冷,手中轻摇逍遥扇,上面显露的淡蓝色电光却让人不寒而栗。   “呵,青云宗的账必然要算,敢欺我剑宗弟子,真当我剑宗无人?”修元摆弄着他缩成巴掌大的药鼎,合计着该弄些什么样式的毒药。   止战仙尊牛目一瞪,嗓门提的老高,“明日老子就踏平他们青云宗!”   就连平日中少言少语的莫言仙尊也点了点头,“嗯,该杀。” 第57章 生机   祁瑄见这架势,忙阻止道,“各位仙尊还是莫要冲动,到时还是要看看辞镜那边是何想法,万一他有别的计划,咱们这一去岂不是节外生枝?”   “小师弟那边已全然封锁了第七峰,等着他的想法,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止战冷哼了一声,裸露出的一只手臂肌肉一鼓一鼓的,若是此时青云宗的人在他面前,他就算是上去将人碎尸万段也不解心头之恨。   寒远那小家伙多好的一个孩子,当初他只是警告他莫要有什么歪心思,这孩子直接立下了心魔誓只为让自己放心。   如今却跟个随时都会破碎的琉璃盏一般。   任他这种粗人看着都是心疼的抽抽。   “不管怎么说寒远都是小师弟的徒儿,确实是该由他来。”云澜摆了摆手打断了众人的议论纷纷,“最后辞镜的决定如何,我等做师兄的支持了便是。”   止战不满的把头扭到一旁,这道理他都懂,偏生的是寒远那孩子惹人疼。   他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他青云宗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剑宗威严。   该杀!   “好了,都散了吧。祁宗主,今日就留在剑宗歇下吧。”   不愿再说过多,祁瑄是与辞镜的关系好,剑宗与合欢宗素来相处的也不差。   但是...   很多事情还是不便于祁瑄知道的。   祁瑄自是明白其中的道理,倒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总归来说,就算关系再好也是两个独立的课题,全然不能混为一谈,“不了,云澜宗主。本宗主以叨唠多日,也是时候该回宗门了,毕竟阿修他...”   云澜仙尊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便也不再多留,“既如此,祁宗主早日回去守着闻人少宗主吧,想来你也是放不下心的。”   祁瑄告辞之后,长辈们也都面色沉重的回了各自的峰顶,只留下几个小辈面面相视,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林君彦哭丧个脸,打破了寂静,“各位哥哥姐姐怎的都不回去了。”   “...”   众人依旧默不作声,还是温婉忍不住哭了出来,“寒远师弟如今生死未知,我...”   凌晨在一旁默默的抱住她,眼中也含着泪花。   虽然与楚寒远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他们确实实实在在喜欢这个师弟的。   如今谁能想到,小师叔带着寒远师弟出门游历,竟能遇上青云宗的那些个败类。   也不知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事,竟能让寒远师弟做出这等决绝之事。   筋脉尽断,丹田具碎...   “如今寒远师弟的生死尚未知晓,我们也不必这般,说不准小师叔会有办法呢?”柏林突然插嘴,神色平淡,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神棍,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他向来直言直语,许是与柏林相处的最久,方才诸位长辈所在之时他就心存疑虑。   成泽也把目光放在了柏林身上,仿佛在等他接下来的解释。   柏林的眼睛有所不同是他们几个师兄弟都知道的事,虽说平时都是开玩笑叫他神棍什么的,可是一旦遇到什么真事,柏林的话在他们心中还是有一定的重量的。   见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自己身上,柏林苦笑,“我是当真什么都没看到,若是看出了怎会有所隐瞒?”   “不过,寒远师弟的命运多有坎坷,这一次说不准只是他的一道命劫,若是熬过去了,未来之路,想来也是一片光明。”   柏林保证自己这些话不是瞎说,不是他不告诉他们,这件事连他自己都拿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   应该找个机会去找小师叔了...   “哎,我等修为尚浅,若说实在的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徐百钦叹了口气,“还不如加紧修炼,若是小师叔真的要上他们青云宗,咱们也好多杀几个人为寒远师弟报仇不是?”   徐百钦说的话不无道理,几人纷纷点了点头。   “婉婉和晨儿也莫要再哭了,寒远师弟若是这次能躲过命劫,日后咱们几个做师兄师姐的修为高深些,也能多加照顾他不是?”   “哼,青云宗。姑奶奶掀翻了他们的天!”温婉手中的赤炎鞭一甩,破空的声音划破了深夜的寂静。   几人的眼中都不自觉得闪出一道坚定的光。   寒远师弟,你一定要挺过来。   一定要!   几人说了几句话便都散了去,只有袁峰一路跟在柏林的后面,双眼直直的盯着他的后背看,恨不得看出个窟窿。   背后的视线太过灼热,柏林苦笑的停下脚步,无奈道:“你怎的不回第三峰?”   见柏林终于搭理自己,袁峰一个箭步窜到他面前,“神棍,现在就你我二人在此,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吧?”   柏林挑了挑眉,“我隐瞒什么了?”   “切,你别给小爷装傻。若是寒远师弟真的无救,你怎会这般冷静?”袁峰哼唧了两声,“还是说你现在连对小爷都有所隐瞒了?”   柏林揉了揉太阳穴,仰头靠在一旁的树干上,看着空中的圆月叹了口气,“不是我想隐瞒什么..”   “那是怎么?”袁峰不依不饶的又跑到他的面前,见他还有心思去看风景,不由得心生恼怒,伸手掐在了他脸上的软肉上。   柏林疼的倒抽了一口气,终于垂眸对上眼前人的眸子,与人对视了片刻,他终是认了命,伸手把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握在掌心,说道:“我与你说你可别大嘴巴的到处喧嚷。”   因着真的想知道柏林到底看到了什么,袁峰倒是忽略了一直被对方握在掌心里的爪子,竖着耳朵跟个好学生一样。   柏林眼中闪过笑意,“寒远师弟的命格本就复杂,如今虽是命劫,却还尚有一线生机。”   “然后呢?”袁峰皱着眉,这神棍怎么说话总这般慢吞吞的,一次性说完不好么?   柏林一巴掌直接打在了袁峰的脑门上,“你急什么,你若是再打断我,我就不说了。”   袁峰敢怒不敢言的捂着脑门,鼓着个腮帮子,气呼呼的瞪着他。   见他消停了,柏林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这一线生机就在小师叔身上,除去这一点,其他的东西我看着都是一片漆黑。”   “方才二师伯问你之时,你怎的不说?”   “傻!光凭着一线生机,没有解决的办法,要我和谁去说,万一真的没有什么办法,我这一讲,岂不是空给人希望。”柏林宛若看智障一般看了袁峰一眼,“不过,明日我确实应该去一趟第七峰告知小师叔此事,想来...小师叔总会想到些什么。”   “也对...”   袁峰垂下头,有些失落。   他真的很喜欢这个最小的师弟,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儿呢。   知道他这人的性子,柏林又心疼又好笑。   伸出手在袁峰的头上揉了揉,放软了语气轻哄着,“你也莫要想那么多,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如今寒远师弟虽身受重伤陷入了假死状态,却也只是假死,不也还是活着呢吗?”   “灵云大陆异宝众多,小师叔手中的珍奇药材更是不少,就算眼前寒远师弟没办法清醒过来,却也是能吊的住性命的。”   “一年不醒那便吊着一年,百年不醒那便吊着百年,总会有办法的不是?”   “如今我们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趁着此时多加修炼,若是寒远师弟真的是百年以后才得以醒来,到时又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我们几个做师兄的当然要为其出头,护着他了。”   “恩...你说的有道理!”袁峰重重的点了点头,突然他回过神来,看到了对方抓着自己的手,双颊开始涌起诡异的红晕。   他忙后退了几步,一把甩开了柏林,羞嗤道:“两个大男人这般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啧。   柏林遗憾的收回了手,指尖轻捻,他还没牵够呢。   “本就是两个大男人,你在意这么多细节做什么?小时咱们还脱光了衣服,睡在一个被窝呢。”   “那是小时候!”袁峰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跟炸了毛一样,他不自然的拢了拢额前的碎发,“小爷我先回去了,这事儿你自己合计吧,到时候与小师叔说说 ,别错过了拯救寒远师弟的好时机。”   柏林也不戳破他是害羞了,点了点头,“我懂,你先回去吧。”   “恩...”   袁峰离开后,柏林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这要如何去说呢...   难题啊...   ---   翌日一早,柏林站在第七峰的护峰阵外。   “小师叔,侄儿柏林有事求见。”   这话音落了半天,连个树叶都没飘出来一片。   柏林无奈,看来小师叔真的是谁都不想见啊...   想罢,他又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小师叔,侄儿来此是有要事想搞,关于寒远师弟的!”   这次,还没等他说完,就觉着一阵疾风向他卷来,眼前一模糊,待到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第七峰正殿的偏殿处。   眼前的景象不由得让他有些吃惊,这么狼狈的人...真的是他一身傲骨的小师叔吗? 第58章 凌云尊者   此刻正怀抱着一个人, 坐在床榻上,目光从未从这个人身上移开过。   “说。”辞镜的声音沙哑的可怕,更是惹得柏林错愕。   后又反应过来,心中闪过欣慰。   看来寒远师弟的付出,不是没有回报。   小师叔此时...大概是想通了的...   “侄儿日前偷偷开了天眼...想看看寒远师弟的命格...”   辞镜的黯淡的凤眸突然一亮,他怎么忘了,他这师侄是可以看到非常人所能看到的。   终于,他把目光从怀中人身上移开,落在了柏林身上。   “可是看到了什么?”柏林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打的情绪波动会在辞镜的身上看到。   “侄儿修为尚浅,再加上寒远师弟的命格独特,也堪堪只能看到一分,也不知看的对不对...”   “说!”辞镜才不管他看到了几分,别说是一分希望,就是半分他都不能错过。   “寒远师弟看似无救,实则还有一线生机,而这一线生机的关键...”说到这他突然犹豫不决起来,小师叔这副完全把希望寄托在他这里的表情...   万一他看到的是错的...   “柏林!你何时学的像你大师伯一般说话犹犹豫豫!”   见辞镜是动了真怒,柏林硬着头皮的俯下身,“小师叔息怒,这一件生机的关键...是您。”   辞镜愕然。   关键...是他?   心中不由得开始失望起来,若是他有办法,又怎会拖到此时。   让寒远如死人一般的一直清醒不过来。   “小师叔可以仔细想想自己可有什么忽略到脑后的细节,或是曾经有人交给过您什么可保命的奇珍...”   辞镜随着柏林的话细细的回想着。   若说奇珍,有没有能救寒远性命的他心中有数,有的话他又何必如此。   细节的话...   交给过他什么东西...   ---   临在飞升之际,凌云尊者曾把辞镜叫到自己面前,交给了他一样东西。   当时的辞镜很是不解,“师尊,这是何物?”   “境儿,若是有朝一日遇到了什么不可解之事,记得捏碎这张玉符,为师可由分神知姿出现在你面前。”   ---   对了!玉符!   师尊曾在飞升前交于他的那张玉符,怪不得当时师尊他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莫不是他算到了此事?   想到这,说道:“本尊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吧。”   “小师叔..”   “还有何事?”许是柏林的到来让他想起了这件事,辞镜倒是没有再像方才一样僵着脾气。   “侄儿...可以看看寒远师弟吗?”   自辞镜抱着楚寒远回了剑宗,就没人看过楚寒远的样子,着实让他忧心。   辞镜莫了半晌,在柏林以为会被拒绝的时候,就听辞镜叹了口气,“看吧。”   说完,他轻柔的把楚寒远放从自己怀中松开,放在了床榻上,还细心的为他整理了贴在脸颊上的发丝。   那动作,生怕会把人弄疼一样。   柏林走到床边,看向双目紧闭的楚寒远。   倒是与平时没什么两样,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一点外伤都没有。   大概是小师叔用真气帮着修复了吧...   想到这,他又侧目偷偷的看向身旁的辞镜。   后者则是一直把视线放在床榻之上,片刻不离。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后退了两步,“小师叔,若是真的寻得办法,还请告知师尊他们一声...”   “代本尊为你师伯他们传个话,本尊做师弟的让各位师兄担心了。”   “是...”   “那...侄儿告退。”   柏林走到门口的时候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他抿了抿唇,还是说出了口,“小师叔,可能还有一事您是不知道的。”   “宗门大比之时,您与赵坤鹏比试,寒远师弟的了四师叔的警告,便发下了心魔誓...”   “天地为证...”   ‘天地为证,辞镜剑尊座下弟子楚寒远,今日立下心魔誓,有生之年楚寒远若做出背叛师尊之事,天诛地灭,死无全尸。’   柏林的声音逐渐在脑海中与寒远的声音重合,辞镜大抵能想象到寒远当时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神色坚定,语气决绝。   为师的寒远...   没有得到回应的柏林也不意外,“侄儿告退。”   不是他故意挑着这个时候说,若是寒远师弟真的醒了过来,他也算是推动了一把两人之间的感情。   若是没有醒过来的话...   也总要让小师叔知道,寒远师弟对他的感情...   有如此之深!   ----   在柏林离开之后,第七峰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辞镜一言不发的半跪在床边,低着头,额角的鬓发挡住了他的表情。   过了半晌,他缓缓抬起头,掌心荧光一闪,显现出一块玉佩。   五指轻合,玉符应声而碎。   不出半刻,只见辞镜身前的空气逐渐扭曲,慢慢的显现出一个半透明的人形。   辞镜见了此人,双膝微曲,跪在了地上,“师尊...”   凌云尊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徒儿怎么在他离开不出百年就变得这般狼狈?衣袖一扶,想把辞镜虚扶起来,后者却纹丝不动的跪在原地。   “这是怎的了?”一边问着一边把视线放在了床上,突然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这...怎么还有一个本就该死了的人?   “徒儿有一事想求师尊帮忙。”   求?   凌云尊者准确的抓住了这一个字,什么时候自己这个桀骜不驯的弟子会用这个字了?   不过想起床榻上躺着的人,凌云尊者也猜到个大概,摸了摸胡子,“你是想让为师救他?”   “是。”   凌云尊者更加好奇了,他走进床边,脸色一变,“经脉尽断,丹田具碎,心脉居然也裂了...都是墨莲决留下的痕迹,这少年是你的弟子?”   “是。”   “不对啊...”观这孩子的面向,他本该在七年前就该死了的,怎么会活到十六岁。   他张了张嘴刚想对辞镜说些什么,竟发现自己的话到嘴边居然说不出口。   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指尖不自觉得抖了两下。   竟被天道所插手?   此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辞镜不知凌云尊者的想法,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心中咯噔一下,“有何不对?”   挣扎了半天也说不出自己想说的,凌云尊者无力摇了摇头,“无事...从这孩子身上的伤看来,大罗神仙现世也是救不回来的。”   随着凌云尊者的话音,辞镜的身体轻晃了一下,有些眩晕。   若是连师尊都没有办法...   他不敢想...   “你也别急,大罗神仙是不能救,你却可以。”   “我?”师尊的话与柏林的如出一辙,可这关键到底是什么。   “当初留下这玉符,本是为师算到你日后有一死劫,没想到如今一看竟是被你这徒儿挡了下来。”   “也罢。”   说完,凌云尊者闭上双眼,掐着指决。   本想着算一下他这徒孙的命格,没成想却是一片漆黑。   他不信这个邪,转念又算了辞镜的。   当初掐算的死劫确实没了踪迹,不过...他的命格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莫非...   他突然睁眼看向床榻上沉睡的楚寒远,眼中闪过了然。   “本尊这有一药方,集齐上面的药材,炼制成一枚极品丹药给你这徒儿喂下,方可修复丹田,护其心脉。眼下可先寻一块千年寒冰,制成冰棺把他安置在寒泉附近,让他得以吸收寒泉中的灵气,总归有些好处。”   “至于他的那一线生机...”   “你只要记住为师的话,万事顺从天意便好。”   凌云尊者这话说的玄,辞镜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   如今得了可唤醒寒远的法子,他倒是没有那么心急。   只要是能稳住寒远的心脉,他有的是时间去等待。   师尊能与他说这般多,已经仁至义尽。   毕竟,他也不是这凡尘中人了。   辞镜点了点头,“多谢师尊。”   “你我师徒何必言谢,百年未见你这性子倒是鲜活了许多,想来也是我这徒孙的功劳了。”   “徒儿的性子向来如此,何来鲜活一说?”   许是很久未见,凌云尊者的面上颇有一些怀念,辞镜面上虽看不出有什么变化,眼神却放柔了许多。   凌云尊者是除了楚寒远外 ,第二个可以让辞镜温和了性子的人。   “此处是为师未曾飞升之时你所居住的地方,如今可是让你这徒儿住下了?”   “是。”   “你倒是心眼子偏到一边去了,怎的当初白黎想住两天的时候也不见你让他来住 。”   自辞镜拜他为师以来,也不知是不是小时在凡尘之中受过的苦楚太多,他的领地意识自小便特别强,本想着长大以后会好些,没成想越变越烈。   修仙之人本就孤独,习惯一个人枯燥的生活也挺好,他这个做师尊的倒是也未曾阻拦过。   凌云尊者边说着边四处打量着陈设,与自己离开之时一样,就是摆件变得多了些,那窗边放着的桃花枝到是让着死气多而些颜色。 第59章 记住为师的话,万事顺从天意!   “这桃花枝是你摆在这呢?”他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这从小就不大爱说话的徒儿。   没成想,许久未见,不光是性子鲜活了,还多了些许人情味。   他现在越来越好奇,他这个徒孙到底是何等人物,能让自己这目中无人的徒儿做到这种地步。   “嗯。”辞镜有些不自在的把视线移开。   “为师可是记着,当初你五师兄就在你那桃花林中折了一束花枝,你就跟人家闹得没完没了,怎的这回还主动折了枝,放在此处?”   回想起当初辞镜年幼之时做过的趣事,凌云尊者的笑意更盛。   这次辞镜倒是没有窘迫,反而走进窗边,站在那玉花瓶面前,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娇嫩的粉色桃花瓣,“寒远喜欢。”   凌云尊者叹了口气,也想清楚了方才他觉着诡异的事情。   就算是当初辞镜出事他也不会像现在的他一般,失了理智,把自己封闭起来。   两人的连心的手指上有一条若有若无的红线缠绕,他方才没有仔细看,以为只是简单的师徒线。   可镜儿如今的表现...   哎,罢了 ,小辈之间的事他也懒得多说什么。   再者说...   凌云尊者看了看床榻上的人,能替镜儿挡了死劫的人,总不会是会害了镜儿的人吧。   想到这,他豁然开朗,一扫方才的郁闷,吊儿郎当的走到辞镜身边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既然事情解决了,为师能在凡世的时间不多,你这百年来可有寻到什么好酒?快,好好与为师痛饮一番。”   辞镜被动的被凌云尊者拽出了许久未出过得侧殿,心生无奈。   师尊的性格到时没什么变化,正经一会儿就绷不住了。   谁能知道整个大陆人人敬仰的凌云尊者在私底下会是这一副老酒鬼的样子呢?   不过话说回来,辞镜也知道师尊这番举动是什么意思。   本死寂的心也生了一些暖意...   师尊啊...还是老样子。   “诶,镜儿,你挖那边的土做什么?”凌云尊者坐在凉亭那,眼睁睁的看着他向来目中无人的徒儿径直走到了一处桃树下,蹲下身徒手挖着坑。   莫不是被他徒孙这次重伤弄得神志不清了?   “寒远当年看徒儿嗜酒,就向徒儿讨了这些无用的花瓣为徒儿酿了些桃花醉。”   “那时的寒远也如同徒儿现在一般,明明可用真气凌空翻出,可他偏偏就不。”   边说着回想当时的场景边对着凌云尊者解释,曾经觉得特别平淡的事情也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见他又是这幅魂游的模样,凌云尊者失笑。   镜儿能变成如今这幅样子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若有机会,自己那个徒孙醒过来,他应找个机会再次回来看看。   辞镜不一会便翻出了两罐巴掌大的酒坛,一手拿着一个走到凉亭处。   他先是把手上和酒坛上的污泥用清尘决洗了去,才把其中一坛递给凌云尊者。   这一举一动竟还是与当初楚寒远第一次为他取酒时,一模一样。   凌云尊者接过后,倒也不急,拿着酒坛在手中把玩着,“你倒是舍得拿出来,想来,这酒也没剩多少了吧。”   辞镜默了声,眼中闪过痛意。   “罢了罢了,起码如今吊住了性命,本尊这徒孙也不像是短命之人,总会有办法。”   “来,坐,跟为师好好说说我那小徒孙的事。”   凌云尊者昂了昂首,示意辞镜坐下,然后打开了酒坛上的盖子,瞬时间一抹醉人心脾的清香飘了出来,闯入了凌云的鼻腔之中。   他面露惊讶之色,叹道:“这酒...酒香醇厚,桃瓣之香惹得人醉,还未入口便知这是好酒啊!”   “当初寒远说他会酿酒的时候,徒儿也是很讶异,那时他才九岁,从未下过峰...也不知是从哪里寻得这等酒方。”   “从未下过峰吗...”凌云尊者喃喃自语,“那又是从何处看的这酒方?”   辞镜直接就这酒坛喝了一口酒,淡笑道:“说是从第七峰的杂书中看到的。”   第七峰的杂书?他在这带了几百年也不知他这第七峰会有这酿酒的方子。   心中虽是这么想着,面上却丝毫不显,“那真是个聪慧的孩子。”   “寒远一直都很聪慧。”   “那你便趁着此时多与为师说说往事,为师倒是对我这小徒孙越发越好奇了。”   面对许久未见的师尊,辞镜也是乐得与他分享。   借着酒香,便从对寒远改变印象那日说起。   凌云尊者一边喝着酒一边时不时点头摇头,偶尔打断一下问个问题。   “徒孙真的如此这般依赖你?”   “恩。”   “是个好的。”   凌云尊者已经完完全全的放下了心中的忧虑,他这徒儿又不是不明是非之人,也不会轻易被谁蒙蔽。   “寒远一直都是个好的。”   瞧他这毫不吝啬的夸赞和一点都不掩饰的骄傲之色,凌云尊者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忽然他神色一敛,转了话锋。   “方才你说到,他在你受伤之时很是慌乱。”   “是。”   “即是这般,你那游走在经脉之中随时都会爆发的热毒,和你擅自动用子午心诀第九重的暗伤,是不是也该治疗一番了。”   辞镜饮酒的动作顿住,愣了好一会他才缓缓的把酒坛放在了石桌上,轻声道:“师尊发现了。”   凌云尊者冷哼出声,“怎的?觉着为师飞升以后眼神会变得不好使?当初你偷着修炼子午心诀第九重为师心中清楚,你也曾发了誓言不会随便使用。”   辞镜闭口不言,薄唇轻抿着。   看着辞镜又是闭口不言的模样凌云尊者更是来气。   “你知不知若是一不留神,就会落得修为散尽的下场?”   “...”   “又知不知,每月都要承受那碎骨拔髓之痛?”   “...”   “知不知!”凌云尊者语气瞬时抬高,一巴掌拍在了石桌上,使得石桌上的酒坛晃了晃。   “徒儿知晓。”   “知晓你还这般做?就你心疼你自己的徒儿,有没有想过远在上界的为师心不心疼你!”   这话落下又没了回答,辞镜默不作声的站起身,很是乖巧的跪在了凌云尊者面前。   这一举动差点没给凌云尊者气的背过气儿去。   他伸手指着他,指了好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摆手让他起身,“罢了罢了,为师知你的心思。”   “起来吧。”   辞镜还是闷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凌云尊者直接被他气笑了,“怎么着?你这还跪上瘾了?以前怎么不见你这般乖巧,如今倒好,为了不让我对你那宝贝徒儿生什么意见,说跪就跪?”   “寒远向来乖巧懂事,又明事理,从不会让徒儿多操心半分。动用子午心诀第九重这件事,若能重来一次徒儿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这一跪不是怕师尊会对寒远生出什么意见,只是徒儿愧对于师尊的疼爱...”   “这嘴也变的会说了...”凌云尊者顺了顺胡须,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日头,“为师又没有怪你什么,这时间也快到了,为师这分神也该快散了去。”   “记着为师今日与你说的话,定要万事顺从天意!”最后的天意两字,凌云尊者加重了语气。   辞镜眼中闪过莫名的光芒,站起身对上凌云尊者的眼睛,视线交替了片刻,他才缓缓的点头,“徒儿...懂了。”   凌云尊者满意一笑,知他了解了自己的意思,“你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孩子。”   “不知师尊日后可还会回来看看,到时...徒儿让寒远正式的叩拜与您。”   “若有机会自是会回来。”周身开始变得透明起来,凌云尊者再也无法多留,“那为师就先回去了,一定要切记!”   切记,为师告诉你的话。   话还未说完,凌云尊者的分神便消失在辞镜面前。   辞镜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最后又坐回到刚刚的位置上,拿起还未喝完的半坛桃花醉,鼻尖凑近坛口处轻轻嗅了嗅。   又呆愣的看着自己膝下的那块空地,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想念。   当初...   他与寒远就是在此处交心,那时他还不敢对自己这般肆意妄为,就那样小心翼翼的趴在自己的膝盖上撒娇,耍着无赖,一声声师尊叫的清脆。   辞镜想到这,嘴角露出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小懒猪,便让你多睡上些时日,想来这些日子的多番折腾你也是累了。   不过你不可以睡太久。   到时耽误了修行,为师定要好好的责罚与你。   还有...   桃花醉所剩不多,为师的酒也不够喝了...   为师的寒远,你一定要醒过来。   ----   “宗门大选即将开始,各位入选弟子拿着自己的玉牌按照上面的指示站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引路的外门弟子一边说着,一边带着自己身后的十多位年虽不大的男女走进大殿。   “参见宗主,参见各位仙尊,此次通过最后考核的几位入选弟子已经带到。”他冲着高台之上的几位长辈行了礼,后面的几个孩子也随着他的动作进行了叩拜。 第60章 这孩子,野心不小   等到云澜仙尊抬了抬手,引路的外门弟子才退下。   宗门大选正式开始。   “百钦,便有你来主持此次选拔吧。”   “是,师尊。”   徐百钦应了声,走到了这群孩子面前,拱了拱手,自我介绍道:“众位师弟师妹们好,我是云澜宗主座下大弟子徐百钦,日后你们唤我为大师兄便好。”   这群才到徐百钦膝盖高的菠萝头忙俯身对他醒了一礼,“见过大师兄。”   “师弟师妹们免礼。”徐百钦点了点头,收下了他们这一礼,继续道:“剑宗屹立千年不倒,其山脉占据灵云大陆第一灵脉。”   “灵脉分为七峰,其中第一峰为主,第二峰为卜,第三峰为药,第四峰为战,第五峰乃执法,第六峰为阵。”   “各位师弟师妹可凭借自己的能力所向,选择其适合自己的山峰...”   “大师兄。”突然有一八九岁男孩打断了徐百钦的话,这一声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不光是徐百钦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就连高台上的长辈们也都看向了他,“这位师弟,可是有何疑问?”   “回师兄,照您方才所讲,我们剑宗分为七峰,可为何您只说了前六峰,而未讲第七峰?”这少年眉清目秀,颇有灵气,小小年纪便可看出日后不凡,如今表现的还极为大胆。   “因着辞镜师叔曾言明,日后不会再收弟子,这第七峰,不讲也无妨。”   “原是这般吗?师弟本还想着拜在辞镜剑尊座下...”   徐百钦笑了笑,倒是没有说什么。   而与其他亲传弟子站在一处的柏林突然心头一动,把目光落在那个发声的男孩身上,问道:“不知这位师弟,唤何姓名?”   男孩虽不知这人是谁,见他站在仙尊下首的位置,却也知此人身份不会差到哪去,便恭敬的冲着柏林抚了抚手,“回这位师兄,师弟名唤丁勉。”   师弟名唤丁勉...   丁勉!?   柏林瞳孔骤然紧缩了一瞬。   当初寒远师弟在下山出游前万般拜托自己盯着的人,真的出现了?   “这位师兄,是有什么事吗?”   丁勉的声音让柏林回过神来,面色不改道:“无事,我只是观师弟面相姣好,日后定有一番好作为。”   被人一位亲传弟子夸赞,丁勉的心中瞬时涌起了一抹诡异的自傲,也成功惹得周人弟子的嫉妒。   看吧,他果然是走到哪里都是最引人注目的。   不论是以前在家中,还是学堂,他都是最得宠的孩子。   就是不知高台之上的仙尊可有剑尊大人,若是看到自己如今这般表现,会不会令他刮目相看,最后收自己为徒呢?   想到这,丁勉更是站不住,抬着脑袋时不时的就往长辈那处看去,试图找到辞镜剑尊所在的位置。   这一幕全然落在了柏林的眼中,心中升起不屑。   就这般情绪外露完全不知收敛之人,居然能惹得寒远师弟那般防备,他又是何德何能?   高台上的云澜仙尊等人自然也是看到的,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摇头摇头。   此子面向是个好的,可这心思...太大了。   丁勉沾沾自喜的定然不知他人如何做想,他现在飘飘然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成了剑宗的大弟子呢。   徐百钦是个脾气好的,不予他多计较,却也不再理他,继续向着其他几位弟子讲解道:“在此之前,想毕各位师弟师妹手中都拿到了一块碧色玉牌,现在请大家吧玉牌放在自己的眉心处,想着自己想入的山峰。”   “做好之后把玉牌交于身边的师兄便好。”   “介时我会一一念着众位的名字,点到名字的人要走上前来。”   “最终你们是否可以成为亲传弟子,便会由各位仙尊所决定。”   “若是不合适也大可不必灰心,留在剑宗做一个内门弟子,也是好的。”   “谨遵大师兄教诲。”十几个孩子听到了徐百钦的话,纷纷拿起自己的玉牌放在了眉心处,把想入的山峰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有的人还怕记录不上,甚至念出了声。   徐百钦好笑的看着这群慌乱的孩子,不免想起了当初自己入门的时候。   他趁着闲余时间回头看了看柏林等人,果然他们也是带着一脸笑意,看来,都是想起了自己当初入门之时的趣事。   见他们都差不多了,徐百钦转身拿起了一旁外门弟子送上的名册,“若没什么疑问,便开始吧。”   “何肃,第一峰。”徐百钦眉梢轻轻一动,冲着名唤何肃的男孩笑了笑。   云澜仙尊的指尖射出一道真气进入了何肃的体内周转了一圈,片刻后,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你可愿入我第一峰?”   名唤何肃的男孩瞪大了眼睛,心中的激动瞬间涌起,“回宗主,弟子想!”   “便行拜师礼吧。”   一旁的外门弟子拿着托盘走到何肃身边,何肃有些呆愣的看着上面的茶杯,一时慌了手脚。   徐百钦出声提醒道:“还不快给师尊敬茶?”   啊,对,敬茶。   “弟子何肃,拜见师尊。”何肃当即跪在地上,双手托着茶杯,因为紧张的原因,差点给茶弄撒了。   云澜仙尊的手微微一抬,本在何肃手中的茶盏瞬时就出现在他的掌心。   他轻抿了一口茶水,满眼笑意的冲着林君彦所在的地方指了指,“你便先去你小师兄的那处呆一会,到时,与他一同回第一峰便好。”   “是!”   何肃站起身,宛如身在梦中一般同手同脚的向林君彦他们走来。   这傻小子的模样热的林君彦等人笑出了声,“师尊如今收的这徒儿,倒是憨厚。”   “憨厚些好,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跳脱,第一峰岂不是乱了套?”凌晨娇癫的瞪了他一眼,笑骂道。   “师姐可不能这般说,若人人都是大师兄那般的性子,这第一峰当真就变得无趣了。”   “你们莫要争论了,大师兄那般性子也还好,若是人人都像成泽师兄那般的性子..”袁峰的话说到此处便不在说下去,任由几人想象。   被点到名的成泽目光瞬时落在了袁峰身上,明明看不到喜怒,偏生的就给袁峰吓的一个激灵躲在了柏林身后,后又探出了头底气不足道:“咳咳,成泽师兄,师弟实在夸你,在夸你。”   成泽悠悠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柏林轻咳了两声,成泽才把视线放在了柏林身上。   管好他。   好的。   一波眼神交流之后,柏林眼中闪过笑意,他偷偷把手背到身后捏了捏身后人的手臂,警告他别那么贫。   袁峰偷偷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   若不是打不过成泽这个死面瘫,他何必这么怂。   “快来快来,哈哈哈哈哈终于在第一峰我不是最小的了。”林君彦一边冲着何肃招手,一边笑的猖狂。   “何肃见过各位师兄,师姐。”何肃走上前来,挠了挠后脑勺,憨厚的脸上有些羞嗤。   “莫要拘束,日后大家都是同门。”   “就是,到时若是谁欺负你了,直接找为兄,为兄帮你教训他们。”林君彦一把揽住何肃的肩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口一个为兄称的顺口。   众人见他这般模样无奈的相视一笑,突然之间又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什么,气氛又诡异的冷清了下来。   何肃还以为自己的到来影响了他们的心情,吓的脸色都有些发白。   最后还是凌晨注意到了这位新师弟的表情,忙安慰道:“何肃师弟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想到了一个人,与你无关的。”   “啊...”何肃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惹得师兄师姐心神不快了呢。”   “没有的事。”   “哎...你们说,如果寒远师弟还好好的,今日会不会也是与我们一同迎接新的师弟师妹。”   袁峰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提起了尚在第七峰沉睡的楚寒远。   自寒远师弟沉睡以来,他们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与小师叔了。   如今这一年都过去了,第七峰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也不知小师叔到底寻没寻得可救治寒远师弟的法子。   “...”对于袁峰的问题,众人并没有回答,就连袁峰他自己都没有在意是否有人会回答这个问题。   只有柏林心想着,若是寒远师弟如今清醒着,怕是早就磨着小师叔出去,想尽办法的错过这次宗门大比。   他虽不知寒远师弟对于这个才堪堪八岁的丁勉有什么好忌讳的,却也知道除了小师叔很少会有别的事可惹得那露出那般表情。   寒远师弟,你的生机...到底何时到来呢?   几人的心情都开始低落,日然而然的不会再玩笑嬉闹,随着身边的新面孔越来越多,他们的话也变得越来越少。   “丁勉,第七峰。”   忽然,大殿里徐百钦的这句话话音刚落下,四周便变得格外寂静。   柏林的目光瞬时变得有些阴沉,这个丁勉...   高位上的云澜仙尊等人也是面色不愉的看着台下自以为是的丁勉。   这孩子,野心不小。 第61章 辞镜收徒   就连好脾气的徐百钦都变得面无表情,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说道:“这位师弟,第七峰不收弟子,你可换成其他山峰。”   “可是师弟就是冲着剑尊大人来的,若是不能拜在剑尊大人座下...”   “我管你冲着谁来,小师叔多年以前便曾说过,不会另收弟子,你以为你自己有什么能耐可以让小师叔为你改变誓言。”一旁的林君彦突然跟炸药一样不顾场合的发了声,跟一头小狮子似的。   绕是身旁的几个师兄弟都吓了一跳。   “君彦!”云澜仙尊看了一眼林君彦,眼神中带着警告。   就算是不满,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丢了剑宗的颜面。   林君彦气红了脸,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凌晨一把抓住了手腕,“师弟,不可放肆。”   眼见着这么多人阻止自己,林君彦紧握着拳头,直接走出了大殿。   “不必管他!”云澜仙尊被他气的冷哼了一声,“成泽,大选结束后,你就给本尊把这小子带到第五峰抽他二十灵鞭,看来本尊平日中给他的好脸色太多了,让他这般放肆!”   成泽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是,大师伯。”   “这...师尊..”   “怎的?你莫不是也想陪着他一起去第五峰挨鞭子?”云澜仙尊一句话直接把徐百钦想要求情的话打断。   徐百钦苦笑着低下头,“百钦不敢。”   “行了行了,把气氛搞得这般僵持作何?”白黎仙尊摇着手中的逍遥扇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他漫不经心的把视线放在了引起这一闹剧的丁勉身上,“丁勉是吧?告诉本尊,为何想去第七峰。”   一直紧缩着脖子想把自己变成透明人的丁勉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回...回仙尊,弟子..弟子自小痴于剑道...又知在这灵云大陆的剑道至尊便是辞镜剑尊...所以才想着...拜于剑尊门下...”   “哦~”白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辞镜师弟领悟的剑道确实是这片大陆最强的,不过...方才本尊那个不成器的师侄也告知你了,剑尊不会收徒,若是你无心留我剑宗,不然...本尊唤个弟子过来,送你下山?”   “不...不是...”   “六师兄。”   这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愣,高台之上的云澜等人更是不可思议的站起了身,生怕自己看错了。   只见大殿殿门处有一人逆光而立,玄衣墨发,凤眸凛冽。   竟是久未下峰的辞镜!   “小师弟!你居然下峰了?”   “恩。”辞镜点了点头,一个闪身坐在了白黎下首一直空着的位置上面。   “本尊方才在大殿不远处遇到了君彦师侄,他怎的先走了?”   一提这事云澜仙尊便来了气,但是关乎楚寒远的事,他又不好言明,只能压住心中的火气,“无事,孩子脾气罢了。”   “这般。”辞镜点了点头,视线开始游移在下方的一群孩子之间,最后在看到跪在大殿正中央的丁勉身上呼吸一顿,有一瞬晃神。   这一瞬间的事自然是无人注意到,辞镜眼底幽暗的盯着丁勉好一会儿,隐在袖口的手死死的握着拳头,面上却看不出有半分不对劲。   “这是在进行宗门大选?”   “没错。”   “这孩子...”   “说来也巧,这孩子想要拜在你的门下,这不,方才也是因着此事,君彦那小子不顾场面的顶撞了大师兄,过会儿大比结束后,君彦师侄还要被抓去第五峰挨鞭子,啧啧啧。”白黎仙尊抿了口茶水,语气中带着调侃。   是这样吗?   方才在看到这孩子的时候,他便看到了这孩子与他的师徒缘分。   可那又如何呢?   自己这一世只会有寒远这一个徒儿。   今日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心头一动,一晃神就来到了第一峰的大殿门口处。   “君彦说的也无错,本尊不会再另收弟子。”   “剑尊大人...”   辞镜闻声又把视线落在了丁勉身上,没有言语。   丁勉被这道冰冷的眼神看的起了鸡皮疙瘩,却也知这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便重重的向着辞镜磕了一个响头,“剑尊大人,弟子自小就以您为榜样的修炼着剑道,这次又是万幸的赶上了剑宗的宗门大选...”   “噤声。”辞镜有些头疼的皱了皱眉,他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居然想收他为徒,这种诡异又熟悉的感觉...   突然他双目一厉,猛地站起身向着大殿殿门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路过丁勉之时他顿住了脚步...   ‘记住为师说的话,万事顺从天意。’   天意...吗?   想到这儿,辞镜凤眸低垂的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丁勉,眼中一道狰狞闪过。   “你想入第七峰?”   丁勉不知辞镜这话是何意思,忙回到:“弟子想!”   “即便做不成亲传?”   不是亲传弟子吗?   丁勉有些失望的咬了咬下唇,犹豫不决。   就在辞镜等的耐心全无的时候,丁勉才小声说出个是来。   辞镜满意的点了点头,也不再搭理他,而是回首冲着云澜仙尊说了句:“大师兄,这人我便带回第七峰了。”   也不等他人反映,衣袖一挥连带着丁勉消失在众人眼中。   云澜仙尊等人被辞镜的一番操作弄的有些发懵,这辞镜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好不收弟子的吗?他这是要放弃寒远准备培养其他弟子了?   若是想要培养怎的不给人亲传弟子的身份?   别说是长辈们懵了,台下的那些个小辈们更是表情变得呆滞,反应过来是辞镜收了弟子后,心中怒火突然从烧。   小师叔这是何意?寒远师弟这才沉睡了多久他这是准备放弃了?   不是说好了不会另收弟子的吗?   这若是寒远师弟醒过来后,该是多伤心啊?   虽然一个个的心中思绪万千,却又因为作为小辈不能指责长辈而敢怒不敢言。   唯有一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盯着方才辞镜消失的那片空地。   柏林手掐着下巴,小师叔此举...到底是何意呢?   总归不能使单纯的收这丁勉为徒吧?   莫不是小师叔感觉到了什么?   想到这,他眉梢轻佻,嘴角露出若有若无的弧度。   有意思...   寒远师弟如此避讳的一个人,便是他的一线生机吗?   不过...   想起丁勉方才那双小小年纪便富有野心的眸子,柏林冷笑了一声。   既然是个药引子就做好药引子该做的事...   若是妄想他不该想的东西,就别怪他这个温柔公子变成屠夫了。   毕竟,小师叔可是我寒远师弟最在意的人呐..   丁勉...不要犯蠢哦。   ----   第七峰。   丁勉只觉着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就是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回过神时,便被眼前的景色迷了眼。   漫天桃花瓣飞舞着,连空气都是清雅的甜味。   好美啊...   这就是第七峰吗?   他真的成了辞镜剑尊的弟子了?   在沉醉与这风景之时,突然被一片阴影笼罩,丁勉抬起头吓了一大跳,忙站起身,“剑尊大...啊不,师尊...”   辞镜紧绷着脸色,听他唤自己为师尊之时差点呵斥出声,又硬生生的顿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放肆。   “即日起你便是第七峰的内门弟子,寝殿在大殿最右侧,无事不要随处乱走,第七峰西侧的寒泉是禁地,不可踏入。”   “这是最基础的内门心法,有何不懂便来问。”   “本尊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丁勉听的一愣一愣的,见辞镜要走,忙下意识的拽住他的衣袖,却被一股力猛地推开。   一抬头就见辞镜的目光狠利的可怕,忙畏畏缩缩道:“师..师尊,大殿在何处...”   “后侧。”辞镜耐着性子的说完这两个字,便像是躲着什么生擒猛兽一样离开了此处,独留丁勉一人傻傻的站在原地,就连他为何不用奉上拜师茶都忘了问。   自然,辞镜也不会再提。   压抑着心头暴动的辞镜来到了寒泉处最左侧新开辟出的冰窟中,里面空空荡荡,在正中间的位置放置着了一副冰棺。   冰棺呈半透明状态,其中躺着一个人。   那人长发披散着,本好看灵动的桃花眼紧闭,羽睫之上挂满了冰霜。   辞镜在看到这人的一瞬间,周身的戾气化的烟消云散,本冷漠的凤眸变得格外柔和。   他走上前去,指尖隔着冰棺触碰着其中人的脸反复摩擦,带着无尽的怀念。   “寒远,让你久等了。”   “为师今日做了一件你必定会生气的事。”   “若是你知道了,定会再也不会理会为师了吧,呵呵。”   “为师收了个徒弟,不过寒远放心,只是内门弟子,为师连一杯茶都为让他敬,所以,日后若是寒远醒来知道了此事,可不可以不要怪为师?”   “你的师祖曾同为师讲过,一切顺从天意,方可为你带来一线生机。”   “不知你可还记的为师曾与你讲过的天道?” 第62章 寒远不要生气好不好?   “今日,为师又感受到了当初被天道强迫收你为徒的压迫感。”   “为师觉着,可能寒远的生机来了,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为师都不想错过。”   “寒远放心,为师只会是你一人的师尊,不会被其他人抢走。”   “所以,寒远不要生气好不好?”   辞镜说着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勾出一道温暖的弧度。   “呵呵,醒来生气也好,多于为师作上一作。”   “寒远张牙舞爪的时候,最是可爱了,就跟个炸了毛的兔子一般,甚得为师喜欢。”   “再等等,寒远定会醒来的。”   这句话说出口,沉睡在冰棺之中的楚寒远自是听不见,他是说给自己听的。   辞镜如同往常一般在这冰窟一呆便是好久,再次出现在丁勉面前之时早已过了足有一月。   丁勉正在桃花林的边缘捡着桃花,辞镜突然的出现把他吓了一大跳,手中的竹篮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师..师尊..徒儿见过师尊。”   辞镜没有看他,视线落在了散落一地的桃花瓣上,“你在作何?”   “啊...这个...”丁勉才反应过来自己忙活了搞半天的成果突然白忙活了,丧气的叹了口气,蹲下身一边捡着花瓣一边嘟囔:“徒儿本想着为师尊晒些花茶...”   徒儿想用这些桃花瓣为师尊酿一些桃花醉来孝敬师尊。   额头青筋一崩,本在陪着楚寒远之时放松的心境顿时变得杂乱。   辞镜看着正跪坐在地上捡着花瓣的丁勉,八岁的小孩手掌不大只能一点一点的收集。   “师尊...”终于把花瓣都捡回了竹篮中,丁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仰起小脸看向辞镜,笑的明媚。   那一瞬即逝的复杂好似没有出现过,辞镜冷淡的应了一声,“恩。”   “师尊可爱茶?”   “...爱。”   “那便好,这花茶还是徒儿与娘亲学的,到时徒儿做好之后,便第一时间给师尊送过去。”   “...可。”   “啊对了,师尊。”丁勉突然想到什么,“徒儿最近修炼心法遇到了不懂之处,不知师尊可否为徒儿解惑。”   “说罢。”终于问到了关于修炼的问题,辞镜的心房莫名其妙的一松。   他一边渡着步朝着凉亭的方向走,一边在心中想着。   不知为何,只要在他面对这孩子的时候,他的心情便从未方容过。   为什么此子与当初的寒远那般相像?   丁勉倒是没有注意辞镜怎么样,他小跑的跟在辞镜身后,“徒儿有些不理解,为何心法之中表述要完事从心,最后又说了顺于天道?若是这般,岂不是前后都纠结。”   “有何纠结?自己的想法亦是天道给的答案。”   此话说完辞镜猛然僵住。   自己的想法...便是天道给的答案吗?   他把目光放在丁勉那张若有所思的小脸上。   那丁勉...会不会是他心中所想,寒远的那一线生机。   若真是如此...   “师尊,徒儿懂了!”   “恩。”辞镜的想法被打断,倒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此子还算聪慧,不需他花费多少精力。   “小师弟,速来第一峰,寒远的最后一味药有着落了。”   还不等丁勉在说什么,突然觉着自己眼前一花,再回过神时本坐在面前的辞镜早已不见了踪影,连一句话都未曾留下。   心中涌起了一丝不满,为何师尊收他为徒又对他这般冷淡。   想起大选之时,那个名唤林君彦说对自己说过的话,丁勉只觉着自己好像有什么东西不知道一般。   还有初入第七峰的时候,师尊曾警告过他不准去西侧的寒泉又是何地。   自小被家中娇生惯养的丁勉自然不会乖巧的听话,此时念头一动,便再也收不住心中的想法。   不让他去瞧,他偏生要去看看,这禁地到底有何禁止。   大不了在师尊回来之前他就出来便是。   他先看了看辞镜离开的方向,想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不然师尊走的也不会那般紧急,应该不会太早回来。   先是在心中估量了一番,丁勉便蹑手蹑脚的朝着寒泉的方向走了过去。   应眼帘的是一处冒着蒸汽的温泉,并寻常的温泉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这又有何禁止的?丁勉撇了撇嘴,突然放松了神经。   他还以为有什么猛兽在此呢,原来只是一处温泉啊。   莫不是师尊怕他偷偷跑来泡温泉才警告自己不可踏入的?   小气。   丁勉觉着来了便不能白来,刚想脱衣进入泉水中泡上一会儿,突然他发现此处的陈设有些奇怪,怎的在寒泉的最左边还有一处洞口?   是师尊藏了什么宝贝吗?   按耐不住好奇心,丁勉又把解开的衣带系了回去,小心翼翼的走到洞口处。   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最中间放着一块巨大的冰块,像是一副棺材,里面好似还躺着一个人。   丁勉吓了一跳,刚准备撒腿就跑又顿住了脚步。   他现在可是修仙之人,这死人又有什么可怕的。   自我安慰了一番,丁勉撞着胆子凑近冰棺,想看看里面到底躺着什么人。   可谁知,这一看便被生生迷住了眼睛。   他好美啊...   冰棺中的人墨发披散,不扎不束,就算是双眼紧闭着也能看出他眼尾上挑有些狭长,皮肤因着被冰封的原因透着病态的白,羽睫纤长,还带着雪白的冰霜。   容貌如画,漂亮的根本就不像个真人,这人只是随便穿了件白色的袍子,怎能上一个天神一般不染尘世。   丁勉有些痴迷的伸出手想去触碰他,没成想在快要碰到冰棺的那一刹那,便被人紧锁住手腕。   “谁!.师..师尊..”完了,师尊怎的会回来的如此之快。   “谁准你进来的?”辞镜阴沉着脸,此时也不想着去克制自己心中压抑的情绪,瞳孔加深,深处红光涌现。   丁勉还是初次见到辞镜的这一面,手腕上的剧痛让他苍白了脸色,说话都带着哭腔,“徒儿...徒儿..只是好奇...”   “好奇?”辞镜嗤笑,猛然甩开他的手,“看来本尊说过的话全然被你忘之于脑后了。”   “徒儿..徒儿没有。”   “没有?”此时的辞镜全然失了往日的冷漠,周身的气压逐渐聚拢,压得丁勉有些喘不上气。   就在辞镜想要近一步拧断打扰了寒远休息的丁勉时,他突然注意到有一道近乎看不见的白色光晕源源不断的涌入了冰棺。   他先是心中一慌,忙把真气探入冰棺中楚寒远的经脉之中,随后大惊。   寒远的经脉居然在修复...   虽然修复的很慢,但是...真的在自动恢复!   这光晕是哪里来的?此处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若说有何不同...   辞镜猛然回头,看向丁勉。   果然,他在丁勉的眉心处看到了那段光晕,颜色很淡很淡。   瞳孔猛然的一缩,心中涌起无限激动。   真的可以,他真的是寒远的生机。   “师..师..尊?”虽然周身令人窒息的压制消失不见,但是丁勉还是没有忘掉方才自己与死亡离的那么近。   “你可喜欢这里?”   “喜..不..徒儿不喜,还请师尊饶了徒儿这次,徒儿再也不敢了。”对于辞镜这语气中的变化丁勉没有注意到,他忙跪在辞镜面前,生怕自己因此丧了命。   许是丁勉的反应太过剧烈,这让有些失控的辞镜清醒了不少。   控制住心中的惊喜,辞镜恢复了以往面无表情的模样,“起吧,是本尊迁怒与你。”   “不...”   “方才本尊的问你的话,你是真的不喜欢这里吗?”   丁勉有些不安,他是喜欢这里的,可是捉摸不透辞镜到底是什么想法,迟疑着不敢回答。   “不用怕,你若是喜欢,日后便在此处修炼吧。”   “真的吗?”丁勉诧异的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居然不是要处罚自己吗?   “真的。”   得了辞镜肯定的回答,丁勉瞬间放松了心情,“徒儿真的可以在此处修炼?”   辞镜此时正是好心情的时候,对于丁勉再一次的疑问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耐心,“是真的,寒泉有助于你的修行,日后你便在此处修炼吧。”   “今日就先作罢,为补偿你今日所受的惊吓,明日本尊便交于你本尊的成名心法,子午心诀可好?”   辞镜想着,若是丁勉的修为好上一点,会不会对于修复寒远经脉一事有所帮助。   虽不知管不管用,总要试一试。   他不会放过任何可能的。   哪怕用自己最重要的心法作为交换,把缺点暴露在他人面前,也在所不惜。   丁勉突然觉着自己好似在做梦一般,到现在为止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真实。   虽然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突然惹得师尊对自己改变了想法,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好兆头。   “好了,你先回去吧。”   回过神来,见辞镜要自己离开,丁勉飘飘然的冲着辞镜行了一礼,“那徒儿就先退下了。” 第63章 深夜密谈   “恩。”   待到丁勉退下后,辞镜发现自己竟然浑身都在发抖。   他看着冰棺中的楚寒远,眼中柔的仿佛会在下一秒滴出水一般,“寒远,你感觉到了吗?”   “你的经脉在恢复,为师等到了。”   “寒远...”辞镜嗓音有些喑哑,其中蕴含着无尽的思念与缱绻。   为师好想你,快点醒来吧...   ----   “不知小师叔深夜前来侄儿这里有何要事?”柏林一脸的不解,如今天色已晚,他正想着入定修炼,谁曾想小师叔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之中,给他吓了一大跳。   辞镜自顾自的坐在不远处的美人榻上,“你可还记着当初你与本尊说的那件事?”   “那件事?”柏林有一瞬的迷茫,后又突然意识过来,眼中闪过惊喜,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确定,生怕自己猜错了,“莫不是...”   辞镜想起这件事,眼中闪过了笑意,周身的冷气逐渐开始放松,“恩。”   “寒远师弟的生机真的出现了?”柏林激动地瞪大双眼,甚至都忘了礼仪尊卑,双手啪的一声按在了辞镜身侧的木桌上。   做完这番举止他才反应过来,忙小退了两步,“小师叔...侄儿...”   “无妨,你向来与寒远关系要好,且先坐吧。”   “是。”柏林应着,坐在了美人榻的另一侧,继续问道:“那不知小师叔躲过他人视线,深夜来找侄儿,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今日丁勉进入了寒泉。”   柏林皱眉,心中有些厌恶,“那寒泉现如今早已是寒远师弟所栖息的地方,更是第七峰的禁地,他怎敢?”   “他若是不敢,还不知寒远这一线生机还要等待多久。”   “照小师叔这般说法,那个丁勉可是接近了寒远师弟所容身的冰窟?”   “没错。”辞镜抿了口茶水,“本尊发现之时是想杀了他的,不过后来...”   辞镜突然笑意盈盈的看向柏林,“你猜本尊看到了什么?”   这表情给柏林吓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他虽理解小师叔这反映明显是因为寒远师弟终于有救了,才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可是...   他害怕啊...   “咳咳,侄儿愚笨,还请小师叔为侄儿解惑。”   像是嫌弃他无趣一般,辞镜撇了他一眼,薄唇轻启,“丁勉身上居然有那般大的气运是本尊没有想到的。”   通过自己之前所看到的,柏林一点便通,恍然道:“原是这般,那近日小师叔来此的目的....”   分享完自己心中的喜悦后,听柏林这么问,辞镜凤眸微敛,轻轻挥动了衣袖,一时之间柏林的房间瞬间被一片淡红色的屏障所笼罩,顿时房间内的声音变得无声无息。   隔着屏障,只见柏林走到了辞镜身侧,低头附耳,辞镜的唇瓣一张一合不知道与他说了什么,柏林难掩惊讶之色,似是有些为难。   直至辞镜又对他说了什么,柏林的脸色才略微有些好转。   在这一晚,谁也不知道这叔侄二人秘密商谈了什么东西。   而在辞镜离开之后,柏林再无修炼之心。   他有些发愣的站在窗前盯着第七峰的方向,神色飘忽,不知在想什么。   最后,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寒远师弟,早日醒过来吧...   哎...   ----   修行之路,睁眼闭眼之间便是三年转瞬即逝。   十一岁的丁勉坐在寒泉之中,肃这一张脸无声的修炼着。   忽然他听见了周身有些声响,警惕的睁开双眼,在看到眼前的人时,晶莹的双眸中满是惊喜。   “师尊!”   “嗯。”辞镜笑着点了点头,“近日修炼的如何?”   “徒儿前些日子在师尊出门之时便已突破了第一重,这些天徒儿一只谨记师尊出行之前所吩咐过得话,巩固修为。”   “那边好,你向来都是个乖巧的。”   辞镜满意的点点头,一边说着一边向冰窟走去。   丁勉见辞镜回来了也无心修炼,便忙把衣服穿好,跟在辞镜身后与他一同走进冰窟。   他见师尊依旧用着让他捉摸不透的目光盯着冰棺之中的人,不免轻声问道:“师尊此次出去,可是为师兄找到了最后一位药材?”   在这三年里,他已经知道了这冰棺中的人是谁。   他叫楚寒远,是师尊的第一个徒儿,听说是因为在与师尊下山出游之时遇到了青云宗的人。   之所以受这么重的伤,也是因为师兄的性子烈,不怨受侮辱,想着与对方同归于尽,最后是师尊硬生生的把其性命吊住,却因无救治之法陷入了沉睡。   自知道了这位师兄的存在,师尊也对他不再隐瞒什么东西。   师尊告诉他,早在三年前他们就寻得了救治师兄的丹方,可是方子上的药材各个都是万年难寻的奇珍。   如今三年都过去了,丹方上的药材却是迟迟未曾凑齐。   前些日子,师尊得了消息说是有最后一味药引子万年龙骨出现在极寒之地,也不知此次前去有没有得到。   辞镜摇了摇头,语气中听不出情绪,“并未。”   “怎会如此。”丁勉颇有些稚嫩的小脸微微皱起,表现出一副很是忧心的模样,若不是此刻的辞镜注意力全在楚寒远身上,必定会发现自己身边这年仅十一岁的小孩,眼中闪过的嫉妒。   “无妨。”辞镜回道:“勉儿想不想早日见到师兄醒来呢?”   “当然,徒儿自知晓师兄的事情后,无时无刻的都盼望着师兄醒过来。”醒过来抢他在师尊心中的位置吗?   “这般...”辞镜眼中闪过暗光,指尖轻轻的在冰棺上滑动,描绘着棺中人的双眼。   “有时本尊想着...寒远这般被吊着性命会不会很痛苦。”   “啊?”纵使丁勉心思良多,听到这句话却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辞镜的意思。   “他是本尊的第一个徒儿,曾经也像你这般依赖着本尊,可能是本尊一时想不开,居然妄想与天道夺命。”   辞镜说着,视线从冰棺上面移开,落在了丁勉身上,“如今本尊身边有了勉儿,这执念...倒是有些淡了。”   “师尊....此话何意?”   “无意,有些累了。”   “师尊是不想救师兄了吗?”丁勉语气中带着焦急,伸手拽住辞镜的辞镜的衣袖,“还望师尊三思,徒儿从未有过兄长,还幻想着若是师兄醒来,可像兄长一般宠着徒儿呢。”   辞镜沉默了一会,细细的想了想他说的话。   最后点了点头,大掌落在了丁勉的头顶揉了揉,“也罢,既然勉儿都这般说了,本尊便再细细寻找一番便是,倒时若是寒远醒来,也定会带你如亲弟弟一般宠溺。”   “嗯!谢谢师尊,对了师尊,徒儿在您离开的这几日偷偷练习了子午剑法,您可要看看?”丁勉轻快这语气,摇晃着辞镜的手臂撒着娇。   辞镜无奈一笑,“也好,本尊倒是要看看,本尊不在的这几日,勉儿有没有偷懒。”   “那师尊,我们走吧!”   “好。”   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冰窟,谁都未曾注意到冰棺中的人指尖动了动,那细长的眼尾处流下了一道濡湿的水迹,似泪痕,最后落入了散落的发丝之中,消失不见。   ----   好吵...   混沌中,楚寒远只觉着自己耳边特别的吵闹,吵的他头都快炸掉了。   睁开眼看到的竟是在老宅,有爷爷奶奶,爸妈还有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还有叔叔他们都在,整热热闹闹的吃着饭。   爷爷好像喝了不少酒,脸色红扑扑的。   看着四周喜气洋洋的样子,墙上挂着的福字。   楚寒远心中闪过了然,这是在过除夕吧。   这时,他见自己的亲弟弟楚林铮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刚想抬手搂住楚林铮却发现自己的手生生的穿过了楚林铮的身体。   而楚林铮也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直直的略过自己向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楚寒远的神情呆滞了一瞬,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碰不到阿铮。   他不信邪的跟着楚林铮走进厨房,“阿铮?楚林铮?”   一声声的叫着楚林铮的名字,可是楚林铮就跟个聋子一样,自顾自的拿着酱油,转过身面向他的时候脚步连停都没停一下。   没等他发愣多久,在餐厅中突然发出阵阵哽咽的声音。   楚寒远眼神一暗,是妈的声音。   忙跑到餐厅,就见自己的母亲抱着父亲哭的痛苦,方才其乐融融的样子早就消散,好像他所见到的是假象一般。   “妈...你哭什么?”他半蹲在自己母亲的身侧,眉头紧皱着问道。   忽然他浑身变得僵硬,他听到了母亲口中的声声呢喃,“阿远...我的阿远...”   为什么哭...   为什么叫他的名字...   他不是在这么?   “妈,别哭了....大哥他若是知道了也不会开心的。”楚林铮本严肃的脸在提到自己哥哥的时候,也变得有些伤感。 第64章 他为何...唤我为师兄?   楚寒远有些恍然,他才发现,当初楚林铮这小子因为是变声期嗓子跟个公鸭子似的,说话可难听了,可是如今听来,却是有着成熟男性的低哑磁性。   也不再像印象中的那般瘦弱,现在已经长得比他都高了,足足有188了吧。   “阿铮说的对,大儿媳啊,事情也过去了八年之久,人呐,该放下的便放下吧。”楚老爷子喝了一口面前的白酒,辣的龇牙咧嘴。   他看着眼前的酒杯,苍老却不浑浊的双眼中闪过想念。   那个臭小子啊,在家睡个觉都能猝死,哎,也不知道多给你爷爷酿些酒,害他喝了这么多年的白酒,辣死他了!   心中虽这么想着,眼中的想念却越大越浓郁。   “爷爷...”此时的楚寒远还有什么不懂的,怎么说他也是个高级学府的一把手。   他已经死了,死了好久了...   为什么他一点都不记得,就算是回魂夜也不能时隔了八年之久才回家来看看。   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总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就像是阿远就在我身边一样。”   “说不准真的是阿远回来看我们了,老婆。”   没人忍心打破她这个幻想,只有楚寒远心中如针扎般的痛。   “妈...对不起。”   他除了对不起什么都说不出来。   对不起自己在世之时就让她那般操心,对不起自己死后还让她这般痛苦。   看着父母耳边发白的鬓发,看着爷爷又弯曲了不少的腰身。   楚寒远痛苦的闭上了眼。   “寒远...”   “为师好想你...”   “寒远....”   谁在叫他?   四周的景象突然如玻璃破碎一般散落满地,天地之间变得漆黑无比。   这个男人的声音...   听起来好难过啊...   为什么...   “寒远...早日醒来吧...”   醒来?   他现在不是醒着呢吗?   “小没良心的...你就当真忍心让为师这般等待吗...”   为师...是谁...   师尊...   师尊!   楚寒远猛地瞪大双眼,对,他穿书了。   见到了辞镜大人,成为了辞镜的徒儿。   他爱上了他的师尊!   一瞬间,楚寒远回忆起了所有。   与师尊相处的画面,与师尊的喜怒哀乐,师尊的笑,师尊的严厉,师尊的无奈,师尊的宠溺。   师尊唤的寒远...   在无人的冰窟深处,在冰棺中沉睡已久的人指尖轻动,随后缓缓的睁开了眼。   许是不适应,他被冰块折射的光刺痛了眼,不得已的再次闭紧。   羽睫上的冰霜随着眼皮的颤抖随之掉落。   过了好一会楚寒远才适应过来。   自己...这是在哪?   在他迷茫的时候,周深的冰块开始自动融化,不到片刻便全部消失不见。   楚寒远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手脚都有些发软。   因为长时间的沉睡,他身体的机能有些退化,此时还能站起来实属不易。   他扶着墙壁踉跄的向出口的方向走去,直到走到冰窟的入口处,他才知道这里所处的地方是寒泉。   原来自己还在第七峰...   师尊并没有放弃自己...   嘴角有些僵硬的勾起,已经完全张开的桃花眼变得诱人无比。   自己要给师尊一个惊喜...   想到这,他把衣袍脱下,走进寒泉之中,想着要用最好的样子给师尊一个惊喜。   就在他半身浸泡在寒泉中,准备运行真气缓解自己周身的僵硬之时,突然脸色变得很难看。   真气...不能运转...   恍若不信邪一般,他再次闭眼试图让丹田处的金丹运转起来之时,却发现自己的丹田处只有一个面如死灰的元婴半垂在那里,丝毫不见生气...   楚寒远呆愣了好久,才想起来自己是因为爆发了归元造化丹强行领悟了墨决的第九重才修为尽散的。   把心中的那抹难以接受压了下去。   没关系,修为慢慢恢复就好,还是先收拾妥当然后去见师尊把。   他好想他啊...   师尊见到自己一定会很惊喜吧。   顺时楚寒远把自己修为尽散的事抛在了脑后,他站起身把方才脱下的白色里衣穿在身上,一步一顿的走出了寒泉。   他本估摸着此时师尊应当在大殿修炼,还没等他转方向往大殿那边走就听到桃花林那处传出阵阵嬉笑声。   楚寒远眉头微皱,是何人敢在第七峰这般造次。   忽略心头不好的预感,楚寒远的脚步不由得朝着桃花林那边迈了过去。   而就在他快走到以前自己总与师尊常呆的凉亭处时,他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瞬间便如五雷轰顶一般,震的他视线有些模糊,身体轻晃了两下。   “师尊,您看徒儿这次的动作可否有差错?”   “并无,勉儿天赋异禀,本尊甚是欣慰。”   这是....辞镜的声音。   唤他师尊的人又是...谁...   不,他一定是听错了,师尊曾答应过他不会再另收弟子的。   楚寒远故作镇定的稳住了身形,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能..可能是有别的师伯在此,带了新收的师弟过来串门的。   没错,一定是的。   楚寒远,你怎么可以不信任师尊呢?   傻吧你。   整理好心情,楚寒远向着凉亭的方向走去,想着自己要怎么给师尊惊喜的好,可未曾等他给辞镜什么惊喜,他便被眼前的景象硬生生的刺痛了眼。   他动了动有些干涩的喉结,那声师尊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楚寒远只觉着方才刚刚有些回暖的四肢变得比之前还要冰凉。   本笑的温润的嘴角变得僵硬。   一个年级不算大的男孩抱着辞镜的手臂撒着娇,表情如当初的他一般如出一辙。   而他自认为不会允许被旁人触碰的辞镜,正笑的一脸宠溺。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楚寒远控制不住的后退了两步。   他摇着头,忍住鼻尖的酸涩。   不是这样的,这是幻境,一定是他的梦还没有醒...   在楚寒远后退之时并没有注意自己的脚下。   树枝折断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有些突兀,瞬间打断了不远处的两个人。   辞镜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声音来源之处,瞳孔猛然一紧,作势便要冲过去,又在时间触及到丁勉的时候,顿住了脚步。   寒远...   “你是...师兄?”丁勉本不满与师尊之间的相处被人打断,却在看到来人的长相时笑的一脸乖巧。   “师....兄...”这两个字在楚寒远的口中僵硬的重复了一遍,他看了看眼前的男孩,最后把视线放在了不远处的辞镜身上,眼底凝聚的温情一丝丝的散去。   “他...为何...唤我为师兄...”   或是目光带着悲切与质问还有一丝难以置信,辞镜居然不敢回答眼前以不再是少年的楚寒远。   见男人不回答自己,楚寒远苦涩的笑了笑。   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许久,“原是...这样。”   是自己太过自信了,竟会觉得辞镜会对自己是不一般的。   “师兄...”   “闭嘴!”听见这个男孩叫自己师兄,楚寒远控制不住心中的焦躁厉声吼了回去。   他知自己不该这般,可是...   “寒远!”   在楚寒远试图冷静下来的时候,便被辞镜的声音吓的指尖一抖。   辞镜走上前来,手臂向上抬了抬,似是想触碰一下楚寒远,却在半路中生生的转了方向,落在了丁勉头上。   这一举动,把楚寒远本升起的一丝希望生生的打碎。   他死死的盯着丁勉头上的那只手,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脉一阵剧痛,生生的吐出了一口血。   来不及捂住嘴,血液星星点点的落在了顶面的脸上,这一幕让辞镜的眸底变得有些狰狞,却又转瞬即逝。   “寒远,如今你身子虚弱,先回去休息吧。”   这声音平淡的很,楚寒远因吐血而变得湿润的双眼透着水雾看向男人。   竟没有一丝动容吗?   注意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搀扶着,楚寒远垂下眼眸,盯着那张稚嫩的脸,突然的他想起了什么,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更似雪一般,忍不住的浑身颤抖,他推开这个人后退了两步,“你...叫什么名字?”   丁勉纳闷,心中虽因为楚寒远对自己的态度升起不悦,却因为辞镜在此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乖巧的回道:“师弟名唤丁勉。”   师弟名唤丁勉。   丁勉...   楚寒远在此刻恨不得自己永远都不要醒来的好。   丁勉...哈哈哈。   逃不过...真的逃不过啊...   自己担忧了这么多年的事,自己求着辞镜不再收徒,自己想尽办法躲开的剧情,瞬时间功亏一篑。   或许是万念俱灰,辞镜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只见眼前的人身体晃了晃,如浮萍般垂落下来。   “寒远!”辞镜紧绷的那根弦瞬间断裂,在楚寒远摔在地上之前把他揽进怀中。   也顾不得身边的丁勉,手臂一用力便将怀中的人打横抱起,连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将人带入楚寒远以前所居住的房间。 第65章 师尊...寒远不值吗?   把人轻放在床榻之上,指尖抵在了那有些纤细的手腕上面,确定了楚寒远无碍他才松了口气。   看着面前这张就算昏迷了也尚残留着哀伤的脸,胸腔的钝痛蚕食着心脏。   “师尊。”听到身后丁勉唤他,辞镜才想伸出的手猝然收回,有些冷漠的应了声,“恩。”   “师兄这是怎么了?”丁勉面露担忧,眉头紧锁着,眼神落在昏迷的楚寒远身上。   辞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无碍。”   “寒远方才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那是自然。”丁勉乖巧的点了点头,掩去眼底的那抹怪异的情绪,“徒儿怎会记恨师兄呢。”   “勉儿自是乖巧。”辞镜欣慰的点了点头,“好了,方才的剑法才练到一半,你先去桃花林,本尊随后便到。”   “可是师兄这里...”   “无妨。”辞镜打断他,“寒远无事,到时让柏林过来照看便好。”   “这...”丁勉心生愉悦,面上却很是为难的样子。   看来师尊真的是不怎么在乎他这个师兄了。   他可还记着当初因为不小心触碰楚寒远所容身的冰棺时,师尊可差点把自己给弄死,这仇他可一直没有忘记。   管你之前有多受师尊宠爱,如今,师尊心中可都是他丁勉,可再无你楚寒远什么事。   “去吧。”   “是。”   辞镜扯了扯嘴角,勾出一抹笑,然而这抹笑容就在丁勉完全迈出房门之时瞬间崩塌。   “为师的寒远...”   ---   “唔...”楚寒远悠悠转醒,迷迷糊糊中看到自己头顶上黑色的床幔有些愣神,又在看到一个人的时候缓缓的清醒了过来。   记忆逐渐回笼,楚寒远僵硬的勾了勾唇角,“师兄。”   柏林见他终于醒了过来面露欣喜,“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楚寒远没有答话,手臂用力,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你先别乱动。”柏林忙把他扶起来,声音中带着调侃,“虽然你是醒了,可这身上的经脉并未完全修复,想来是要当些日子病美人了。”   “我倒是巴不得自己醒不过来。”   这话说得全然丧气,一点活力都没有。   他这个反应落在柏林眼中,“你呀,莫要说这些丧气话,这时你那几个师兄师姐们还不知道你以清醒,若是知道了,这第七峰早就热闹起来了。”   “他们还好吧?”   “自然。”柏林一边答着,一边为他倒了杯水递给他,“在得知你出事之时,君彦和阿峰他们两个哭成了什么样子,大师兄变得沉默寡言,就连成泽师兄都有了表情。”   “更别提你那两位师姐。”   想起这些人,楚寒远有些冰凉的心微微回暖。   原是有人记得他的...   可为何...   想到这,他神色一黯,“师兄。”   “恩?”   “丁勉...是怎么回事?”   柏林愣了愣,随即露出苦笑,他就知道寒远师弟必定会问这个问题,逃都逃不掉。   “他啊...当初大选之时唯独丁勉倔强的选了第七峰,明明大师兄已经告知他小师叔不收弟子了,他还是选择第七峰。”   “既然已经告知了他...为何...师尊依旧收他为徒?”   师尊真的忘了,他曾答应过自己再不会另收弟子了吗?   “此事说来也怪。”柏林坐在他对面,“这小子本来已经知难而退了,可谁知小师叔突然出现,莫名其妙的就收了他为徒。”   莫名其妙吗?   呵...   想必这不是什么莫名其妙,而是这本书的剧情在自我修补。   因为他的出现,这本书的故事线开始变得紊乱,原本该死的楚寒远并没有死,而是好好地生活在第七峰,甚至让辞镜越发护着他。   后来他出事了,剧情就开始自行运转,把改变的都扭转回来,逐渐恢复书中所写的样子。   大概,剧情唯一的纰漏就是楚寒远并没有死成,而是陷入了假死状态。   丁勉的出现,辞镜的转变。   楚寒远徒生了一抹无力感,他努力了这么久,把这份感情压抑在心底这么久,最后便被人不费吹灰之力的夺走。   凭什么啊...他不甘心...   师尊...   我到底该怎么做呢,你又准备让我怎么做!   心脉再次抽痛,楚寒远闷哼了一声,柏林脸色一遍,“你现在不可想太多,若是再这么下去,你的命就真的不用要了。”   咽下口中的腥甜,“不要便不要吧。”如今他在此,不也还是个多余的吗?   “楚寒远!”柏林这一嗓子直接给楚寒远吓了一跳,前者也知道自己嗓门大了,忙尴尬的咳嗽两声,恨铁不成钢道:“你看看你如今这幅样子,就这点挫折你就撑不住了?”   “虽不知那个丁勉的出现为何让你的情绪波动这般大,可是万事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若是就这么倒下了,为兄可真的瞧不起你。”   “瞧不起又能怎么样,师兄。”楚寒远低垂的眸子抬起,他伸出手指将嘴角边渗出的血丝抿了去,笑容中带着嘲讽,“如今他待丁勉如何,想来你也是见到了。”   这话堵得柏林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   他不能说啊...   楚寒远以为他是编不出什么话来安慰自己,嘲讽的弧度越发明显,“师兄,你看如今我这残破的身子,修复经脉之事暂且另说,怕的是,我活不到那个时候。”   这话说出,不知何时躲在窗外的人影一顿,他无声的抿了抿唇,背影略显萧瑟。   “话不可这么说。”柏林试图让眼前的人振作起来,“你与小师叔相处了多久,那个丁勉才多久,或是小师叔把对你的思念寄托在别人身上呢?谁又能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   其实这句话说完柏林都想抽自己一个巴掌,他在这说什么呢?   把思念寄托在别人身上,那小师叔对寒远师弟的感情可真是廉价...   “呵,寄托在别人身上么?”重复着柏林的这句话,像是又与自己说了一遍,“原来,别人也可以吗?”   自己如今这般境地,又可怨谁呢?   辞镜?   不,喜欢他是自己的事,与他无关。   那是丁勉?或是天道?   可能...   是自己吧。   想到这他的黑目上蒙上一层冷意,可是这个男人是他先看上的,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他守了这么久的人,怎么可以轻易拱手让于他人之手呢?   楚寒远不知的是,他此时的这幅表情全然落在了柏林的眼中,这让柏林呼吸一滞,后又反应过来不再看他。   寒远师弟沉睡了这些年,这眉眼已全然长开。   那双看不透情绪的桃花眼竟也能泛出那等诱人的韵味。   此时射出的阴暗光芒更是动人心魄。   呼,还好他心中已有人在。   若是无人...想来,自己也会沦陷其中。   他清了清嗓子,“总之,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养好身子,其他事日后有的是机会解决,不论你想做什么为兄都会支持你,还有大师兄他们。”   楚寒远弯了弯眼角,语气轻松了些:“自然,虽是丧气了些,我总归也是拎的清的。”   “你能想通便好,天色已晚,你好好休息,明日为兄再来。”见他情绪稳定了不少,柏林一直提着的心也随之落了地。   “也好。”楚寒远点了点头,“那师兄替我向文昌师伯带个好,等寒远身子好些时便会上第二峰给他问安。”   柏林拍了拍他的头,“师尊若是知道你已清醒,都不用你去第二峰,他便会来第七峰看望于你。”   “那怎可?”柏林的手在他的头上,楚寒远微微有些不适应,却没有推开他,“哪有长辈探望小辈之礼。”   掌心的温度与辞镜不同,却也能让他感觉到被人在乎着。   柏林,是个好兄长呢...   “有何不可,好了,快些休息,明日养足了精神,为兄便带你出去走走。”   “恩好。”乖巧的点了点头,楚寒远目送着柏林走出了侧殿,在房门关闭的一刹那,眼中本发亮的光芒瞬间变得暗淡。   辞镜与丁勉相处的那一幕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想甩都甩不掉。   师尊,徒儿真的就不值得你等待吗?   还是说...   你本就并未把徒儿放在心上。   “师尊...”   回想着未出事前与辞镜相处的每一段时光,心底翻滚着苦涩却又不敢哭出声,他似卸了力一般重重的躺在床上,右手抬起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压抑与哽咽,“寒远不值得吗?”   一阵阵呜咽声如魔音一般疯狂侵蚀着窗外人的大脑,他眼底猩红一片想要冲进偏殿,却又在伸手触碰到房门之前猛然顿住。   这人面上的表情不断地在狰狞与痛苦中交替,最后身形狼狈的逃走。   还不行...还不是时候。   寒远...小家伙...   ——   楚寒远也不知昨晚他是何时睡着的,醒来之时外面的天已是大亮,阳光刺眼的很。 第66章 师尊...从未提及过青云宗的事?   他揉了揉尚有些闷疼的心口,盯着头顶的床幔发呆。   两次了。   昨日醒来,今日醒来。   周围没有男人出现过的痕迹。   他没有来...   “寒远师弟!”就在这时偏殿的门咣当一声被一股重力推开。   还未等看楚寒远反应过来来人是谁,林君彦的脸瞬时间在自己面前放大了好几倍。   “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怎么还窝在床上呢?是不是还没有好?疼不疼?”   任由林君彦的手在自己身上瞎摸,楚寒远从一开始的懵逼到现在的嘴角含笑。   待到柏林等人进来时,正看到林君彦正在不要脸的对楚寒远上下其手,顿时满脸黑线。   凌晨忙上前拽住林君彦的衣领子把他从楚寒远身上拉开,“你个不要脸的,寒远师弟正病着,你居然....”   这话她说不下去,作势就举起了手。   “诶诶诶!凌晨师姐你误会了,我这不是...这不是忧心师弟的伤势嘛,别打别打!”林君彦忙捂住后脑勺,连声讨饶着。   “担心?你在用点力寒远师弟就快被你这蛮力给送走了!明日第七峰直接可以办丧事了!”   听凌晨这么说,林君彦才注意到楚寒远苍白着脸,想起自己方才的不知轻重,一下子老实了。   他耸拉着脑袋,松开捂住后脑勺的手,闷声道:“寒远师弟,对不起啊...我..我就是太着急,你...没碰疼你吧?”   “无碍的,不用太过紧张,我还不是个瓷娃娃,一碰就会碎。”楚寒远笑着,方才的烦闷在见到这几人时便消散了不少。   “寒远如今无法下地,师兄师姐们就自便吧。”   “与我们客气什么?”徐百钦坐在桌边的圆凳上,冲着凌晨说道:“你也有个轻重,君彦的伤还尚未痊愈。”   伤?   楚寒远敏感的抓住这个字眼,上下打量了林君彦好久也没见他像是受了伤的样子,不解道:“林师兄,受了什么伤?”   “他呀...”   “咳咳!我不过就是接了个任务,一不小心受了点伤罢了,小事小事,倒是你,感觉如何?”林君彦打断了袁峰的话,转移了话题。   徐百钦暗自和柏林对视了一眼,果然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无奈。   这个林君彦呐...   虽然觉着林君彦有些不对劲,楚寒远却也并未继续追问。   “也还好,就是没了修为,有些不适。”   赖以生存的真气不在,他现在比一个普通的凡人身子都弱。   想重铸修为又不知是何年何月,又或许再也不能修炼...   “寒远师弟。”   楚寒远一愣,“嗯?”   柏林见他这幅表情就知他又在胡思乱想,“昨日告知你的事莫要都忘记了,别辜负了我们几个对你的担心。”   “自是不会。”   两人之间的对话虽然在场的其他人摸不清头脑,回想着方才楚寒远沉思的那一会儿,却也懂了这面上的意思。   “寒远师弟,修为之事尚好解决,放宽心便好。”   “就是,寒远,修为之事慢慢来,在这剑宗谁还敢欺你?”   “对呀,现在最要紧的便是你要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我们有都是时间,不在于这一会儿。”   这一声声的安慰传入耳中,楚寒远终是笑出了声,心中豁然开朗。   桃花眼微微弯起,眼中的亮光宛若星辰。   是呀,他不是被彻底遗忘的人。   众位师兄师姐尚且待他如初,辞镜作为与他相处最久的人,又怎会突然转变呢?   就算是剧情趋势,他也没死成不是?   当初他可以扭转剧情,现在必然也是可以的!   那么久都坚持了,他又在自暴自弃什么呢?   蠢死了。   众人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一瞬间都被他这一笑晃花了眼。   在场的两位女性更是脸颊微红,不自觉的挪开视线。   徐百钦见两人这反应,调侃着,“寒远师弟还是先别笑了,你看看你这两位师姐脸红的...”   才知被抓到的两人恼羞成怒,“大师兄!”   “好好好!不说不说!”徐百钦大笑,状似投降。   当然,惯是喜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林君彦此时又蹦了出来,“两位师姐,是不是突然觉着寒远师弟生的俊美异常,要不这么着,到时与师尊还有师叔们说一声,咱们剑宗好久没办过什么喜事了。”   “正巧寒远师弟如今醒来,介是一左一右左拥右抱与二位师姐结成个道侣,一来寒远师弟还能借着喜事儿冲冲晦气,这二来嘛...两位师姐还能天天看到寒远师弟这漂亮的脸蛋,岂不美哉~啊!大师兄救我!”   “林君彦,你给老娘站住!”温婉气的直接拿出了赤焰鞭,双手啪啪的抻了两下,“今日不抽死你,我跟你姓林!”   “呵,好小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凌晨冷笑,加入了战局。   一时间,偏殿之中鸡飞狗跳,时不时传来两声林君彦的惨叫。   房间内的人都不由得错开了眼,啧啧啧,没眼看。   最后林君彦衣衫褴褛的趴在了地上,被打的鼻青脸肿,“呜呜呜,你们欺负人!”   “打你算轻的,叫你这个嘴巴没有个把门。”   温婉累的气喘吁吁,大大咧咧的倒了两杯茶水。   “寒远师弟是我们很在乎的弟弟,你倒好,还左拥右抱。不如我与婉婉嫁于你,保准让你每天都生活的欲仙欲死!”凌晨修的逍遥道,万事随心,这些话张口就来。   “别别别,弟弟错了,求两位姐姐原谅这个。”   林君彦随着凌晨的话幻想了一下场景,新房之中温婉把玩着赤焰鞭,凌晨在一旁喝着酒笑的邪魅。   自己可怜吧唧的缩在墙角...   嘤,好可怕!   他不要!   “哈哈哈好了好了,晨儿和婉婉你们两个也别吓唬他了。”徐百钦跟以前一样打着圆场,凌晨和温婉哼哼了两声倒也没再继续下去。   只有林君彦像是还没从幻想之中解脱出来,好似自己真的要被这两个女魔头蹂躏一般,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走到了房间的角落中,抱着自己独自哀伤。   其他的人见怪不怪的任他自闭,把目光落在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楚寒远身上。   “寒远师弟。”   “大师兄何事?”   “为兄思来想去还是觉着应该问一问你,当时...到底发生了何事?”   楚寒远先是一愣,后又反应过来徐百钦是在问当初在地宫的事。   “那时候得知有异宝出世生了好奇心,我便央着师尊想见见世面,没成想被地动卷入了一座地下宫殿,最后在异宝所在之处遇到了青云宗...”   说到这他顿了顿,苦笑道:“师兄师姐也知道青云宗与剑宗早就结下了梁子,赵坤鹏在宗门大比之时被师尊当着整个修真门派的面前伤成了那个样子,面子里子可说是都没有了,这一下被他碰见,也知道我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宁可与其同归于尽也等不了小师叔前来救你?”   楚寒远听到这个问题陷入了沉默,在众人以为他不想提起刚想转移话题的时候,却听见他嘲讽一笑,面色难得露出狠利,“这青云宗被灵云大陆所称一等门派,干得事情却不如人合欢宗来的坦荡。”   合欢宗?   徐百钦等人脸色一变,话说到此,又提到了合欢宗。   这么一联想,他们还有什么不懂的。   见他们脸色一个一个都变的难看,楚寒远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所以当时想着一不做二不休,他们对我和闻人修起了龌龊心思,就算死我也不想受那等侮辱,索性强行突破,想闹个同归于尽,谁曾想...”   说到这他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自嘲,“谁曾想,我的修为不够,并未掀起什么太大的波浪。”   “这青云宗真的是...灭他千万次都不解心头之恨!我就不理解了,为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小师叔竟从未提起过青云宗的事。”   楚寒远浑身一僵,眼中带着不可置信的看向袁峰,喉咙滚动了半天才干涩的吐出一句话,“师尊...从未提及过青云宗的事?”   “那可不嘛,当初就连大师伯等人都想着去与青云宗开战,可偏偏被小师叔阻止了,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要是我师尊知道了我发生此事....”   “阿峰!”见楚寒远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柏林忙打断了袁峰的话。   袁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不对劲,忙闭上了嘴,可楚寒远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都听见了,让他不免有些心虚的躲在了柏林身后。   “咳咳...寒远师弟,你...你莫要多想,可能...可能小师叔是有别的计划呢...对!一定是有别的计划!”   呵。   袁峰强行的解释并没有让楚寒远的心温暖半分。   他并不是非想让辞镜为自己出头或者去灭了青云宗,可是...从袁峰这个语气来看,辞镜压根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辞镜...   师尊... 第67章 您曾答应过徒儿,不会再另收弟子的...   我楚寒远对你来说,到底...又算什么?   “寒远师弟...”   “师兄师姐...我有些累了...”他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冷静一下,按捺住心中的焦躁,下了逐客令。   柏林叹了口气,瞪了一眼身后心虚不已的袁峰,道:“好吧,你好好休息,我们改日再来看你。”   “阿峰说的都是无心之言,他是什么性格你是知道的,莫要往心里去。”徐百钦也站起身,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袁峰。   袁峰被这几人的眼神吓的,委委屈屈的拽着柏林的袖口低着头不敢出声。   他不是故意的...   谁知这话越说越刹不住车,越说越义愤填膺。   主要...主要小师叔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嘛...   这...咳咳...   他就是忘了柏林今早在来之前特地嘱咐他不要乱提小师叔的话。   害的寒远师弟又心情不好了,该怎么办啊...   楚寒远低着头,未束起的发丝挡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哎。   众人纷纷叹了口气,寒远师弟的性子唯独在这一点上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除了柏林以外,其他人心中都有些不明白。   为何楚寒远会因为小师叔另收徒弟会有这么大的情绪。   哎,搞不懂。   待到房门关闭的声音响起,楚寒远才缓缓的抬起头。   直到门口处的脚步声全然消失不见,他掀开被子,试图下地行走。   谁曾想这脚刚落在地上,腿就跟不受控一样直直的的跪了下去,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他就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了好一阵儿,才把手撑在了床沿上站起身。   还真是疼呢...   废物都比现在的他有用吧。   他一边走着,一边嗤笑出声,手却一直不敢离开墙壁。   直到自己适应了行走,双腿不用外力支撑也不会摔倒时,楚寒远才松了手,迈着缓慢的步伐冲着门口走去。   他想出去透透气。   在推开门的一瞬间,阳光有些刺眼,刺的他有些生疼。   此时正值夏日,灵鸟在天空中嬉闹,空气中传来阵阵香甜。   这是桃花林传来的味道。   第七峰的灵鸟并不怕人,它们见到了楚寒远便好奇的在他身边飞来飞去。   楚寒远勾唇,伸出手臂,一只灵鸟落在了他的手指上。   “不知你们可否还记得我?”   “咻!”   灵鸟动了动小脑瓜,在楚寒远的手指上轻啄了两下,像是在回应‘当然记得呀!’   楚寒远嘴角勾出了一个弧度,伸出另一只手在灵鸟的彩羽上摸了两下,“连你都记得我。”   就连不会说话的灵鸟都会认出他与他亲近,辞镜为何会说变就变呢?   他想不通。   手腕轻晃了两下,灵鸟张开翅膀飞向高处,楚寒远突然想去桃花林坐一坐。   比方才更加浓郁的桃香,让楚寒远的心平静了不少。   他坐在凉亭处,单手杵着下巴看向远处那座雪白的山头微微失神。   云雪山。   当初辞镜被天道逼迫捡到原主的地方。   天道...   天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他是懂的,掌控着一个世界的主宰者。   那这个世界的主宰者...又会是什么呢?   剧情吗?   楚寒远正想的入神,直到自己的肩膀被披上了一件墨色外衫他才回过神,顺着肩膀上停留的手向身后看去。   在触及到身后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楚寒远心头一紧。   原来,辞镜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他猛然站起身,墨色的外衫随着他的动作掉在了地上,本放在他肩膀上的那只大手僵硬的顿在半空。   空气中有一瞬的寂静,时间仿佛就此停止。   楚寒远低着头,双手交叠,冲着辞镜俯下身,“徒...徒儿,见过师尊。”   辞镜看不清楚眼前人的表情,青年反射性的抗拒让他心头如同扎了根刺一般。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双纤细苍白的手腕上,抿了抿唇,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喑哑,“起吧。”   “是。”   楚寒远缓缓直起腰板,在抬头的一瞬间瘾去了所有的表情与情绪。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楚寒远自嘲的笑了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悲,“徒儿便先退下了。”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身形微顿,楚寒远站住了脚步,他想知道...辞镜会说什么。   “师尊可还有事?”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楚寒远回过头,桃花眸中满是哀伤与隐藏不住的自嘲,“师尊原是记得?那为何不亲自去看呢?还是师尊觉着,寒远死不了,所以...不必去看?”   “寒远!”被他这话刺激的辞镜瞬时抬高声音打断了他。   后者并没有被吓到,而是再次俯下身,语气中带着若有若无的讽刺,“是徒儿放肆了,还请师尊原谅。”   嘴上这么说,心上那密密麻麻的疼痛是掩盖不住的。   青年倔强的姿态让辞镜心中堵得慌,不由得放轻了语气,“过来,陪为师坐一会儿。”   楚寒远抿了抿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寒远,就坐一会儿。”羽睫随着男人带着祈求的语气轻轻颤动,他终是狠不下心挪动了脚步,坐在了男人的对面。   “寒远...”   “师尊。”两人沉默了片刻,话音同时响起。   楚寒远却不想给辞镜说话的机会,他对上那双曾经明明冰冷的吓人,看向自己时却总是带着笑意的眸子,试图想从中看出什么。   “您曾答应过徒儿,不会再另收弟子的。”这话说得悲切,但他还是想听辞镜给他的解释,只要辞镜说了,他就会信。   就算是在骗他...他也会信。   可是他失望了,迟迟等不到男人的回答。   本带着一丝希望的双眼慢慢变得黯淡,却依旧还是不死心的问他,“师尊,您答应过的。”   眼前人的眸子不在有光,那层薄雾刺疼了他的心脏,辞镜错开他的眼神,纵然有千万句话想说出口,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让楚寒远彻底心灰的话。   “从此以后,丁勉便是你的师弟。”   只有...这样吗?   楚寒远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自己像是失了声一般,什么都问不出来。   鼻尖的酸涩再也忍受不住,自醒来后所承受的委屈,辞镜的冷漠与忽视,让他忽然觉得自己想一个傻帽一样被人耍的团团转,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气息保持平稳,“是寒远...奢求了。”   他是不是把自己在辞镜心中的位置看的太高了,让他认不清自己的地位。   所以,他穿到书中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让他爱上这个男人,最后,亲眼目睹原剧情的发生,让别人从他手中夺走,他却无力阻止。   “为师只希望,你日后可与丁勉多加相处,莫要这般倔强。”   楚寒远笑了,眼中晶莹闪烁,表情有些古怪的看向辞镜,“您叫徒儿,与那丁勉多加相处?”   “哈哈哈,师尊,您也未免太相信徒儿了。”   “就光凭他的出现夺走了徒儿曾经拥有的一切,您要徒儿如何与他相处呢?”   “师尊,您不能这么残忍的。”   对面的男人却没有丝毫动容,就连方才出现的情绪波动也消失不见。   楚寒远试图想从那双漠然的风眸中寻找出什么,可是他还是失望了。   “丁勉与你年幼一般聪慧,你会喜欢他的,莫要耍小孩子脾气。”辞镜加重了语气,似乎非要他同意不可。   殊不知这般强硬的语气硬生生的激发出了楚寒远的叛逆心。   “与他一处,徒儿会不自觉得想着杀了他,还望师尊收回成命。”楚寒远深深吸了一口气,心脉处再次传来熟悉的剧痛,喉间的腥甜再次涌出,却被他生生咽了下去,面上却不露分毫,及其倔强。   “放肆!”被这面色瞬间苍白的人刺痛了眼,辞镜啪的一掌拍在了石桌上,仿佛动了真怒一般,“楚寒远,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   楚寒远瞪大双目不可置信的站起身看向辞镜,仿佛才刚刚认识他一般。   这个人...真的是他记忆中当他是唯一的师尊吗?   他怎么一点都看不透眼前的人了...   “师尊!”两人之间如寒冰般凌冽的气氛被突然出现的人打破,楚寒远不用回头,便知是丁勉回来了。   “师尊,今日的考核,徒儿拿了第一名!”丁勉一下子扑倒辞镜的怀中,把手中的奖品举得老高。   辞镜周身的气势瞬间消失不见,他轻笑着揉了揉丁勉的头,“勉儿向来优秀,说吧,想要什么奖励,本尊奖励与你。”   为师奖励与你,你想要什么?   这句话与记忆中的重叠,却不再是对他说的。   “徒儿不要什么,只想讨得师尊欢心。”   “勉儿向来乖巧,本尊甚是欣慰。”   楚寒远冷眼旁观着眼前的好一副师徒情深,在这第七峰,一觉睡醒过来,他竟成了外人。   不愿再看下去,刚想准备离开,却有人并不想让他好受。   丁勉好似才看见此处还有另外一个人一般,叫住楚寒远,“诶,原是师兄在这。” 第68章 寒远这嘴皮子,还是如当年一般厉害   楚寒远冷着脸,背对着两人,并没有搭话。   “你师兄如今伤势尚未痊愈,多出来走动晒晒太阳也是好的。”   “那是自然。”丁勉点了点头,“师兄在此正好,师弟前些日子晒的花茶已经可以喝了,师尊甚是喜爱,想来师兄应该也会喜欢。”   花茶...   楚寒远心中不好的预感涌起,理智告诉他应该赶快离开,不然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他所能接受的,可偏偏他就是挪不动脚步。   直到他见到丁勉从储物戒中拿出的花茶,脑子中的一根线瞬间崩断。   花茶...桃花茶...   “师尊...何时开始愿意喝茶了。”楚寒远眼珠微颤,目光不可置信的看着看不出表情的辞镜。   记忆中,辞镜喝茶的次数屈指可数,也只有在各种场合的时候才会饮茶,在第七峰时向来都是喝酒的。   “师尊不是一直都爱饮茶吗?”丁勉不解的看向楚寒远,那眼神似乎在说,你与师尊相处了这么久,竟不知道师尊爱茶?   除了满心的讽刺,楚寒远真的不知道他还会有什么样的情绪了。   为了这个人,你竟是连口味都变了吗?   “师兄,你快尝尝。”茶杯被递到眼前,楚寒远没动,丁勉就这么举着,直至辞镜开了口,楚寒远才慢慢伸出手打算接过。   不曾想他还未碰到,这茶杯便摔落在地,滚烫的热水间全部淋在楚寒远的手背上,瞬时间那快白皙的皮肤就被烫的通红。   此刻楚寒远还有什么不懂,他没有动,任由手背上的刺痛蔓延,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丁勉。   这原书主角也没书中说述的那般正义凛然嘛,看这小手段用的。   他如今只是凡人之身,并没有任何修为。   因为身子虚弱的原因,所能感受到的痛处甚至比常人来的还要敏感。   这个丁勉应是知道这件事的,如今这举动...是想让自己吃吃苦头。   楚寒远的眼尾微垂,瞳孔深处的黑暗逐渐蔓延。   他还...真是该死呢。   辞镜见到这一幕,隐在袖下的手瞬间握紧,指甲扣入掌心,看向丁勉的眼神变得阴冷,好似他如同死物一般,这抹情绪却又在下一秒消失不见。   “啊,师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见自己的小计谋得逞,丁勉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哼,让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出现在师尊面前。   这热水的滋味好受吧?   楚寒远面色不改的拂了拂身上的水珠,哪怕手背上的皮肉早已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他却一直如同感觉不到一般,淡然道:“倒也无妨。”   在丁勉以为他是敢怒不敢言时,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丝不对劲,楚寒远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差点表情崩坏。   “师弟若是手腕无力的话,切记还要多加锻炼,不然日后握不住剑可怎么办?修炼之路转瞬即逝,宗门大比也就还有个十多年,到时若是输了,岂不是给我第七峰蒙羞?”楚寒远嘴角含笑,句句带刺,“如今师弟年纪不大,应是不知细节何其重要,日后多注意些便好了。”   楚寒远顿了顿,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状似好心的提醒道:“哦对了,当初的宗门大比,为兄可是夺了个魁首回来,为师尊争足了脸面,师弟可千万不要落与为兄身后呢。”   辞镜漫不经心的饮着茶,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淡色的唇角勾了勾,寒远这嘴皮子,还真是一如当初的厉害。   丁勉的脸色因着楚寒远的话变得有些难看,动了动嘴皮子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心中暗骂,这楚寒远嘴皮子倒是厉害,哼,他就不信,没了师尊的宠爱,他还能嚣张多久。   想到这,他回过身冲着辞镜跪了下去,眼中带着泪花,“师尊,徒儿真的不是故意的,惹得师兄生气,是徒儿的不对。”   “可是师兄所言的那句握不住剑,徒儿却是接受不了的。”   “师尊交于徒儿的子午剑法徒儿一直未曾懈怠,又知手中的剑对剑修来说有多么重要,所以徒儿从未松开过它。”   连子午剑法都交给他了吗?   楚寒远觉的心伤却又在意料之中,心情平静的可怕,好似辞镜现在训斥与他,他都毫不意外的能接受一般。   把视线落在辞镜的身上,楚寒远并未说什么多余的话,而是静静的等待着辞镜的反应到底如何。   察觉到了那抹视线,辞镜抬眼对上,神色有些哀伤。   楚寒远错愕,他眨了眨眼,试图从中再看出些什么,结果却让他失望了。   辞镜哪有什么多余的神色情绪,方才那一幕应是自己看错了。   “师尊既然把自身的绝学交于了师弟,自应当好生修炼,方才的话是我这个做师兄的用错了词句,师弟大抵是误会了。”   “若是师弟心中有气,为兄道歉便是。”楚寒远站起身冲着他低头拱了拱手,并未表现出什么不满的意思。   表达完歉意,楚寒远并未再次坐下,而是对这辞镜说道:“既然师尊与师弟要在此庆祝,寒远便不再多留,就先退下了。”   并未等两人说什么,楚寒远走了两步好像想到了什么,“对了师尊,徒儿向您打听个事。”   辞镜的心跳动了两下,语气依旧平淡,“何事。”   “那日在地宫,闻人修是与徒儿在一起的,他为了护着徒儿也受了重伤,不知他如今...怎么样了。”   闻人修...   从楚寒远嘴中听到这三个字辞镜心中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很难受,却又不得不回答,“应该伤势大好了。”   这个答案楚寒远还算满意,对于闻人修愧疚的心情倒是缓解了不少,他点了点头,“多谢师尊告知,徒儿告退。”   这次,他并未再停下脚步,背影逐渐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辞镜看着楚寒远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丁勉咬了咬唇站起身,打断辞镜的思绪,“师尊,来,喝茶。”   他端着茶壶给辞镜续上了一杯茶,辞镜眼色幽暗的看了他一眼,接过茶水,并未在说什么。   而心事重重地丁勉并未注意到辞镜看着他的目光。   看来楚寒远在师尊心中的位置并没有完全被自己顶替,哼,除了这张脸可以看,他还真是处处都惹人讨厌。   现在还不能急,等到他长大了,他就不信自己不能把楚寒远赶下第七峰!   ---   时间过得很快,距离楚寒远醒过来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他不知为何,自己浑身的经脉居然逐渐开始恢复起来。   最初他还以为自己是误食了什么灵丹妙药,细细回想着却发现没有。   莫非是归元造化丹还有残存药力?   实在想不通,楚寒远也懒得继续想下去,经脉心脉得以修复是件好事。   起码他现在可以御剑了,不用一直困在这第七峰看到丁勉那个人。   换上一身淡青色衣衫,发丝随意的用着一根白玉簪固定在脑后,脸颊两边的鬓发自然的垂落。   站在铜镜前楚寒远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并未有什么不妥。   在看到自己的脸时,他顿了顿,指尖轻触在铜镜上不由得感叹,这张脸还真是与现世的自己变得一模一样,太过女气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间,在准备下峰是就看到了丁勉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本想着当没看见,直接御剑飞走就好了,可是蟑螂就是蟑螂,真的很讨厌。   果然,丁勉在看到楚寒远的时候,眼睛一亮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整人的法子,凑了上来,“师兄这是要去哪?”   眼见着躲不开,楚寒远漠然的看了他一眼,“下峰。”   “下峰?”丁勉有些惊讶,左右在楚寒远身上看了半天,语气中带着疑问,“师兄如今...能御的了剑吗?”   听出他语气中的幸灾乐祸,看来这丁勉当真以为自己变成了一个废人了。   他这个神色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却不知完全被楚寒远看进了眼力。   楚寒远很是纳闷,这样的人,最后到底是怎么成为一代仙尊的。   就这个智商放在现世,被打死都不为过。   “听师弟这语气,是觉着为兄是一个脸御剑都不会的废人了?”   丁勉没想到楚寒远说话会如此直接,呆愣了一下,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如今辞镜不在,楚寒远还会惯着他?笑话。   “师兄误会了,师弟并没有那种想法,只是担心师兄如今经脉尚未修复,从半空中摔下就不好了,若是被他人看见...”   “让他人看见,给师尊丢人?”楚寒远嗤笑,桃花眼微微弯起。   他这一笑美的惊心,若是放在平时丁勉一定会晃神,可是如今这个人顶着这张漂亮的脸蛋话语中句句带刺,“不是...”   “打住。”楚寒远懒得与他废话,摆了摆手打断他,“如今师尊不在,你就不必在我面前装成这一副我欺负你的样子。丁勉,你是何人我心中清楚,收起你那些个烂心思,年纪不大心思却广,我看着寒碜。” 第69章 第七峰?楚寒远?没听说过。   楚寒远一边说着一边唤出随君剑,颇有些怀念的抚摸着随君的剑身。   随君也是时隔多年再次重见天日,周身兴奋的闪烁着青光,看起来异常兴奋。   “我劝你,还是好生修炼的好,最后还能为第七峰夺得一个好名声,别最后心机未曾耍成,再赔了夫人又折兵,岂不...得不偿失?”   许是楚寒远话语中的嘲讽太过明显,丁勉终于不再过多掩饰自己的情绪,“那师兄可要好好看着,师弟是如何顶替你的。”   “顶替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楚寒远笑出了声,“那,为兄就在此恭候了。所以,麻烦不要再挡着我的路了好吗?”   说完,轻轻推开他,踩上随君飞下第七峰。   留下丁勉一人在原地气的跺脚。   楚寒远!若不是此时不能杀你,我岂会容你这么嚣张!   你给我等着!   怼了丁勉一通的楚寒远心情愉悦的来到了第一峰。   自他醒来以后,因着行动不便,并未给各位长辈们请安。   虽师伯们让师兄师姐给他传话说不要在意那么多,先行养好身体便是。   可是长辈们向来对他很好,得知他受伤后更是无条件的站在了他这边。   这份恩情他是记在心里的。   落地后,一个外门弟子见了他,见他修为浅薄,出声询问,“你是何人?”   楚寒远收起随君,见此人很是面生,便知道应是新入剑宗的弟子,“第七峰楚寒远前来给大师伯请安,还请这位师弟通传一声。”   他本想着客客气气,没曾想这区区外门弟子却狂傲的很。   “笑话,第七峰?楚寒远?没听说过,剑宗谁人不知第七峰辞镜剑尊只有丁勉师兄这一个弟子,你算什么东西?”   楚寒远颇有些好笑的挑了挑眉梢,看来他的消息被封锁的很好。   就连曾经知道他的剑宗弟子都未曾透露出丝毫。   就是不知,辞镜封锁他的消息,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你只管通传便是,区区外门弟子,应是不该管太多事,嗯?”   没成想那人恼羞成怒,大喊了一声,“放肆!”   “我看你才是放肆!”话音未落,便听到那人的身后走来了一个人。   看清了来人后,楚寒远嘴角勾起一个温暖的弧度,冲着来人点了点头,“大师兄。”   “师弟暂且稍等片刻。”徐百钦站在楚寒远面前回之一笑,这才转过身看向那个外门弟子。   那人一看这等场景,便知道自己办了蠢事,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求饶道:“请大师兄饶命,是师弟有眼无珠,求大师兄饶命!”   一边求饶一边心中骂着丁勉,他俩是一个城镇出来的人,虽然自己并未通过第二次考核,却也因为颇有些灵根被留下来做个外门弟子。   丁勉拜入辞镜剑尊座下后并没有疏远自己,时不时还给自己一些好处,他见惯了人与人之间的冷暖,以为自己真的遇到了一个好人,丁勉还在第七峰倍受剑尊大人宠爱,他跟在丁勉身后总是好的。   他千想万想竟没曾想这第七峰竟还有一人,丁勉故意不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今害的他冲撞了这位...   “饶命?”徐百钦一直在剑宗弟子面前表现的都是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   这外门弟子就不想想,真正温和的人,能坐稳剑宗下一任掌门的位置吗?   “寒远师弟是剑尊第一弟子,何时轮到你喊放肆!”   “师弟不知此事,求大师兄再给师弟一次机会!”   他不能被赶下剑宗,如果他回家的话,会被城镇上的人狠狠的戳着脊梁骨。   想到自己母亲在家中的地位,又想起他被剑宗选上自己的父亲终于对母亲露出了笑脸,他竟哭了起来,一直不停的磕着头,求着原谅。   许是他这哭声来的太过惨烈,给一向冷静自如的徐百钦吓了一跳,“寒远师弟...这...”   楚寒远摇了摇头,出声道:“好了。”   虽然语气与平常并无不同,却给这外门弟子吓得没了声。   楚寒远见他一个大小伙子满脸鼻涕泪水的看着自己,表情差点没绷住,他清了清嗓子,“你叫什么?”   “师弟...嗝..师弟叫...郝..多余。”   好多余??   这是什么名字...   不对,郝多余!!   楚寒远突然走进他面前半蹲下身看着这人的脸,如果是他想的那样...   这人的侧脸上应该有一颗痣才对...   找到了!   真的是那个人。   可是,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嘶,这个剧情到底是恢复了还是没有恢复。   还是很多细节书中并没有写...   见他面色忽明忽暗,徐百钦还以为他的身体不舒服,忙将他扶起,忧心道:“可是身子难受?”   “大师兄不必担心,寒远无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安抚了一下徐百钦,楚寒远低下头看向郝多余,“你,可愿跟着我?”   嗯?徐百钦不解。   啊?郝多余懵逼。   他不敢置信自己所听到的。   这第七峰的师兄...脑子可是有些许问题?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符合适宜,也知道自己是着急了,可如今丁勉已经出现,他不得不为以后做些筹谋。   这第一步,就先把他手下的第一疯狗护卫收入囊中吧。   “不要做想其他,我只是见你有些可怜,这该领的罚还是要领的。”楚寒远昂了昂首,“所以,你跟,还是不跟?”   “跟!我跟!谢谢师兄!”郝多余激动地喊着,生怕楚寒远听不见一样。   楚寒远笑着摇了摇头,对着徐百钦说道:“大师兄,这人...”   “好说,虽不知你要他何用...到时,我会把这个人的名字划在第七峰的。”徐百钦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走吧,师尊知你前来,已经等了许久。”   “都是寒远疏忽了,竟让大师伯等着。”楚寒远这才想起来正事,“你先去第五峰领罚,到时我会去第五峰。”   “是,师兄。”   楚寒远点了点头,跟在徐百钦身后进了第一峰的大殿。   留下郝多余一人跪在原地笑的痴傻。   虽不知楚寒远这个人在第七峰地位如何,为何剑宗甚少有人提起他,不过...光看大师兄对待此人的态度,郝多余却也知道,这个楚寒远的地位不会很差。   甚至...很是得宠。   跟在这人身后...他定会闯出一番名堂。   至于丁勉...   还真以为他那些小计谋他看不清楚,这笔账日后再算。   “寒远醒来数日未曾来第一峰给大师伯请安,是寒远的不对,还请大师伯勿怪。”楚寒远恭恭敬敬的行礼,看的大殿正位上的云澜仙尊喜笑颜开,忙用真气把他扶了起来。   “莫要讲那些个虚礼,寒远快坐,身子可是大好了?”   楚寒远听话的坐在了云澜仙尊的下首,回道:“已经可以御剑了。”   “那便好,经脉能恢复便好,总有一天会恢复到从前一般的。”云澜放下心来,“今日怎的想着来第一峰?”   “因着好久未下峰,如今可以御剑,便想着来给各位师伯请安,免得师伯们惦记。”   “你向来就是个懂事的。”   “寒远师弟!”楚寒远与云澜仙尊闲聊着,林君彦突然冒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他不认识的人,瞧他身上的紫色装扮,应是大师伯新收的弟子。   楚寒远站起身,“林师兄,好久不见。”   林君彦蹭的一下窜到他的面前,拽着楚寒远的胳膊左看看又看看,眼中满是惊喜,“你大好了?”   楚寒远带着笑意任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扫了扫去,“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当初在第七峰你脸色白的像抹了一层面粉一样,如今到时红润了不少,起码有些血色了。”   “你给我老实点。”正位上的云澜仙尊看不下去,轻咳了两声,“手下没个轻重,你师弟还未大好!”   “啊?”林君彦忙松开手,大不后退了两步,黝黑的脸上满是愧疚,“对不起啊,寒远师弟,我还以为你大好了呢,没碰疼你吧?”   瞧着所有人都当他是个病公子一样,楚寒远无奈,“没事的,我还没那么娇气。”   “那可不行,我还等着你恢复好了跟我打一场呢。”林君彦不乐意了,似乎对他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这件事很是不满。   “是是是,等我恢复以后,就来第一峰与师兄较量一番可好?”   “那便好!嘿嘿!”林君彦大大咧咧的一笑,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把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十一二岁少年拽到楚寒远面前,“寒远师弟不认识他吧。”   楚寒远这才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浓眉大眼,就是有些腼腆,这才一看到自己脸就红了,明显不敢与自己对视。   他心中有数的知道这是大师伯新收的弟子,却也是配合着林君彦的话问道:“还请师兄为我介绍一下。”   “咳咳。”林君彦昂着头,神色颇有些自豪,“这是师尊前些年在大选上新收的弟子,名唤何肃。天赋极高,就跟当初寒远师弟你一样。” 第70章 这丁勉还真能到处蹦跶   何肃吗?   楚寒远面不改色的打量着这位羞红着脸,笑的腼腆的少年。   这书中的角色一个个开始出现了呢...   何肃这个人在书中的名声可是不小的,他是一直压在丁勉头上的一个人物。   丁勉在剑宗之时,不论是修为还是其他什么东西都比不过这个何肃,他也一度被剑宗的弟子认为是剑宗宗主的第二候选人。   虽然书上说他是在一次任务中遇到丁勉一群人,眼红他们的机遇,被丁勉他们误伤而散尽了修为,最后被宗门惩戒,逐下了剑宗。   剑宗本是把他完好无缺的送回了家,没过几天却被一外门弟子发现惨死在剑宗脚下。   不过...这也是只是已丁勉的视角所讲述的。   自他见过了丁勉以后,书中的一切剧情都被他给推翻了。   书中的所有事物都是围绕着主角来发展,对于剧情来说,丁勉是正,那么站在他对立面的自然就是邪。   想到这儿他冲着何肃温和一笑,“何肃师弟,幸会。”   “啊?这...”何肃被这一笑恍的有些愣神,他并不知道眼前人是谁,为何叫他师弟,忙求助的看向林君彦。   “啊对了,你还不知道寒远师弟是谁。”林君彦这才反应过来,剑宗早就已经禁止了楚寒远这个人的传言,新入剑宗的人肯定不知道,“这是小师叔,也就是辞镜剑尊座下的大弟子,楚寒远,因着之前受了伤一直在闭关修炼,如今痊愈了才出关。”   他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番,并没有细细表明。   林君颜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却不代表他完全没长心思。   何肃师弟确实不错,他却也不会在没有经过寒远师弟同意的情况下,把话说的太明显。   林君彦的一番介绍,让何肃突然想到了之前在宗门大选之时各位师兄师姐突然沉寂下来的原因...   何肃看着楚寒远那张非凡的脸,明了。   原来就是这位师兄呀...   居然可以让辞镜剑尊发下不再另收弟子的誓言。   虽然辞镜剑尊并没有遵守...可是让一个一代剑尊能发下如此的誓言,这个师兄真的好厉害。   “师弟何肃,见过寒远师兄。”   “何肃师弟不必多礼,看来有你的加入,林师兄倒是愉快了不少,毕竟他之前在第一峰可是年纪最小的。”   楚寒远调笑着,惹得林君彦老脸一红,有些恼怒,作势要打他,“楚寒远!”   “咳咳咳,嘶...”楚寒远忙弯腰,装作自己抻到了经脉,给林君彦着实吓了一大跳,忙扶住他。   “没事吧,我还没打你呢...”直到看到楚寒远脸上的笑意,林君彦气的额角青筋一蹦,瞬间又想起了两人刚认识的那阵,他也是被楚寒远给耍了。   “楚寒远!你又耍我!”   “哈哈哈哈。”实在是绷不住了,楚寒远笑出了声,“师兄还是与幼时一般好骗。”   何肃一脸羡慕的看着嬉闹的两人,原来他们的关系这么好阿...   一直沉默没有说话的徐百钦与云澜仙尊对视了一眼,纷纷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笑意,他问何肃:“可是羡慕?”   何肃的脑袋瓜点成了什么样子,后来有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忙俯身道:“师弟不敢..”   “你呀。”云澜仙尊叹了口气,他这个小徒弟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太过谨慎了,“闲暇无事之时,可多去其他几峰去找你的几个师兄师姐,他们向来是个好相与的。”   “弟子可以吗?”何肃心中带着期盼,他也想与君彦师兄与寒远师兄一般。   “自是可以。”徐百钦接过话,“当初就想与你这般说的,可是我见你整日只知道修炼,闲暇之时也只见过你跟在君彦身后,还以为你是个不喜热闹的性子,便未曾与你讲过这些。”   “并未...”   “那便好,一会你便跟着寒远他们一起去其他峰请安吧。”   “谢谢师尊!”何肃惊喜道。   见云澜仙尊这么说,楚寒远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去第二峰了,不然在天黑之前未必能赶的回去。   “那大师伯,寒远就先去二师伯那里,等改日再来您这里蹭茶水喝。”   “你尽管来便是,本尊这第一峰还能差你这小泼猴一杯茶水不是?”   跟云澜仙尊又说了两句话,楚寒远便起身告辞。   与方才不同的是这次他并不是孤身前去,而是身后跟着两个尾巴。   徐百钦倒是没有跟他们一起,说是有什么要紧事去处理,他们改日再聚。   “话说寒远师弟。”   “恩?”楚寒远看了一眼林君彦,“林师兄何事?”   “就是你们第七峰的那个丁勉...”   看林君彦说话磕磕绊绊,楚寒远无奈道:“师兄何时学会了这般吞吐,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林君彦左右看了看,发现身边并没有什么人,也就直说了,“那个丁勉并不会是什么好相与的,你在第七峰要多加防范一些。”   这话并不稀奇,可这句话如果从林君彦口中说出来,楚寒远就不由得好奇了,他问道:“师兄怎的这么说?”   “你我相识了这么久,也知道我不是喜欢咬舌根子的人。”他皱着眉头,回头看了看一直默不作声的何肃,“何肃师弟是与他一同进入的剑宗,本应与咱们二人一般交好,总归有个话题,可那个丁勉暗地中没少给何肃师弟下绊子。”   “哦?何肃师弟,真有此事?”楚寒远面色不变,让何肃看不出楚寒远到底是什么意思。   丁勉与寒远师兄同在辞镜剑尊座下...两个人的关系...他还真不太敢明说。   看出了何肃的顾虑,楚寒远摇了摇头,这个何肃的心思未免太过缜密了,当真与书中一般。   “不用怕,我与那个丁勉,这辈子都不会站在一边的,甚至可以说是一生的致敌。”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站在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便是自己想拉拢的人。   楚寒远一点都不在意何肃知道自己与丁勉的关系不睦。   何肃有些惊讶,这个寒远师兄还真是个敢说话的人,当真就不怕让丁勉知道了,被辞镜剑尊处罚吗?   楚寒远不知他心中作何想,就算是知道了又如何?   辞镜罚他?那便罚吧。   “小师兄所讲述的事可能是有些夸张了,丁勉与我之间也不过是小打小闹,可是...次数太多,难免会心生困扰。”何肃这话回答的依旧含蓄,却也表达出了丁勉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楚寒远眼中闪过笑意,语气中带着嘲讽,“他还真是到处蹦跶。”   也不怕给自己蹦跶死了。   林君彦听出了楚寒远语气中的不对劲,心中也毫不意外,那个丁勉他看着也是一身的不爽,“那个丁勉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大选之时我就看出来了,大师兄明明没有言明第七峰收徒,他偏偏选择第七峰,心思本来就是个深的。”   “师兄莫恼。”林君彦义愤填膺的模样给楚寒远逗笑了,安抚道:“他想入便让他入就是了,师兄可别忘了,我楚寒远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经过此话一提醒,林君彦才反应过来。   可不是吗?他寒远师弟与他们相处的随和,但是在宗门大比之时表现出来的可不是这样,特别是废了青云宗的那个吴江本命剑的时候,狠利果断的模样与小师叔如出一辙。   啧,看着面前这张漂亮的脸蛋,林君彦在心中嫌弃了自己一番。   寒远师弟的这张脸可真是...欺骗性极强,任谁看了都想护在身后的美人。   楚寒远被他这个目光看的有些莫名,眉梢轻轻一挑,“师兄看着我做什么?”   “无事无事。”林君彦拍了拍手,不再看他,他总不能把实话告诉他吧。   一想到楚寒远的那些个恶趣味,林君彦暗自哆嗦了一下。   这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这楚寒远不得想尽办法让自己出丑。   不能说,不能说。   他这师兄一定是又脑补了什么。   楚寒远想着,却没有戳破。   转过头看向何肃,“若是丁勉再找你什么麻烦,只管来第七峰找我便是。”   “不过是师兄弟之间的小打小闹...寒远师兄如今身体并未完全痊愈,还是安心静养的好,莫要因着师弟废了心神。”   “无妨,那个丁勉一天在我面前蹦跶,我便一天得不到安生,叫你来你便来。”楚寒远加重了语气,这个何肃典型的要别人牵着走他才啃挪一步。   见楚寒远的语气变了,何肃忙点头,“师弟知道了。”   “这才好。”   三人说说笑笑的来到了第二峰,刚落地便见到了柏林站在不远处。   楚寒远从随君上跳了下来,冲着柏林打招呼,“柏林师兄是有什么事要离开吗?”   “那倒不是。”柏林走上前来,围着楚寒远走了一圈,见他气色较好,偷偷松了口气,“不过就是师尊算到你今日会来,让我站在此处等着你罢了。” 第71章 林君彦的伤,长辈的关心   “诶,柏林师兄,那二师叔知不知道我要来啊?”林君彦笑嘻嘻的插着话,被柏林瞪了一眼,警告他,“莫要耍贫嘴,三师叔和五师叔也在。”   听到莫言仙尊也在,林君彦瞬间垮了脸,后背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那...咳咳..何肃师弟啊...你先跟着寒远师弟进去吧,我...我突然想起来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便想跑,还没跑了两步就听见文昌仙尊的传音,“君彦,一起进来。”   啊...林君彦不得不回来,整个人都颓废着,慢腾腾的跟在楚寒远身后走进第二峰的大殿。   “侄儿寒远给三位师伯请安,寒远清醒许久并未下峰未师伯们报平安,是寒远的不对,还望三位师伯勿怪。”   “侄儿君彦,何肃,给三位师叔请安。”   高位上三位仙尊对视了一眼,除了莫言仙尊,其他两位仙尊都笑了笑。   “快起身吧,三个人,两个伤势在身,不必这般行全礼,此处有没有什么外人。”   楚寒远闻言站起身,有些不解修元师伯说的话,三个人...为何有两个人伤势在身。   他突然想起自己初醒那日大师兄说过林君彦受了伤的事,还没等他发问,座上的修元师伯又说话了,不过这次是冲着林君彦,“君彦啊,身后的鞭痕如何了?”   “鞭痕?”   林君彦接收到楚寒远带着疑问的目光,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与其对视。   倒是文昌仙尊看出了点苗头,接过话头,“看寒远的表情,是如今还不知晓此事。”   “侄儿确实不知,还请二师伯为侄儿解惑。”楚寒远有一种预感,林君彦身上的伤八九不离十的与自己有关。   “看吧,君彦师弟,我就说寒远师弟总有一天会知道,你瞒着他做什么。”柏林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楚寒远,“那日宗门大选之时,君彦师弟见那个丁勉要拜小师叔为师,便口不择言的大庭广众之下顶撞了大师伯,被大师伯罚了二十灵鞭。”   楚寒远瞪大眼睛看向后者,林君彦被他看的更是深深的低下了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五师伯本想着放放水,象征性的打两鞭子就过去了,谁曾想你这小师兄,跟疯魔了一般在第五峰的时候还与你大师伯吵了一架,最后亲自抽了这小子二十鞭,鞭鞭入骨啊...”   修元回想起当日在第五峰的场景,若不是他去的及时,林君彦这小子怕是要被他师尊活活抽死。   楚寒远心中复杂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是该骂林君彦做事不过脑子,还是应该感动了。   林君彦见楚寒远一直不说话,以为他是生气了,忙拽着他的袖子解释道:“不是我不跟你说,是觉得没什么大必要,那个丁勉的嘴脸我也是看不惯,也不全是因为你...”   饶是他怎么解释,楚寒远就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寒远师弟,好啦,你再不说话君彦师弟就要被你吓哭了。”柏林唤了一声楚寒远,用眼神示意他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长辈还在呢。   楚寒远这才意识到场合不对,“好,林师兄做的这些...哎,”   他叹了口气,林君彦听不出这声叹息中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修元仙尊便叫楚寒远过去,林君彦才放松了些。   楚寒远走到修元仙尊面前便被修元仙尊拽住了手腕,直接捏住了自己的命脉。   此时他还有什么不懂的,就算如今他能御剑,文昌师伯还是不放心,直接把修元师伯叫来第二峰,当着他的面为自己查看身子。   修元仙尊闭上眼细细的查探了一番,面露沉思之色,“也是怪了,经脉虽说与最初一般尚存在着裂痕,却也是修复了不少,就连丹田中的元婴也逐渐没了死气。”   “那便好。”文昌仙尊点了点头,嘱咐着楚寒远,“如今切不可盲目修炼,先把身子养好。”   “侄儿醒得。”楚寒远恭敬的回道。   “到时本尊为你炼制一些固气丹,每日一颗,且可稳定一下你体内存留的真气。”修元抹了一把好不容西留起的胡子,嘱咐道。   “多谢三师伯。”   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莫言仙尊突然叫了一声楚寒远,后者回过头问道:“五师伯?”   莫言仙尊看了他好半天才僵硬的说了句:“万事静心。”   楚寒远憋着笑应了声,要莫言师伯说一句话本就挺难,更别说要他关心他人了。   如今他能这般僵硬的宽慰自己一句,已属实难得。   他们几人在第二峰小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说要去第四峰。   三位仙尊并未拦着,柏林倒是借着由头跟着他们一起出来了。   楚寒远他们在第四峰大殿并未看到止战仙尊,后来问了一旁打扫的外门弟子才知道原是白黎仙尊也在第四峰,此时正在练武场与止战仙尊切磋呢。   柏林无奈的与楚寒远对视了一眼,怕是六师叔(师伯)是硬生生的被四师叔(师伯)拉去切磋的。   唤了个外门弟子为他们带路,几人来到了练武场。   还没等走近,楚寒远就见一把大刀直奔他飞了过来,因着他的经脉丹田尚未痊愈,他只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根本就躲不开。   “寒远师弟!”   “师兄!”   众人惊呼出生,柏林试图动用真气帮他抵挡这一刀,却发现这刀根本就没有慢下来一点儿。   最后还是白黎仙尊反应过来,扔出自己手中的逍遥扇,在大刀距离楚寒远的鼻尖只有不到一米远的时候,击飞了它。   楚寒远哪里收过这等刺激,灵魂都有些飘忽,本有些虚弱的身子晃了晃,脸色苍白的很。   柏林眼尖,忙扶住了他,忧心的问道:“无事吧?”   “无..无事。”他揉了揉有些发懵的脑袋,一副魂惊未定的模样。   方才要不是六师伯反应的快,他这脑袋瓜怕是要分家了。   “寒远!可有伤着?”白黎仙尊一个闪身便到了楚寒远的身前,一双手疯狂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生怕方才他被止战仙尊的那一刀给伤到了哪里。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楚寒远不由得往后躲了躲,忙解释道:“六师伯莫慌,侄儿无事,就是突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说的话并没有让白黎放心,而是又观察了半天,甚至抓起楚寒远的手腕为他把起了脉。   最后确定除了气息有些紊乱,其他倒是没伤到什么地方,他才松了口气。   后又想起来罪魁祸首,回过头瞪了一眼姗姗来迟的止战仙尊,连师兄都不叫了,直接开骂,“你这莽夫,切磋之时都不注意周围的吗?若不是本尊反应快,你是想一刀直接开了寒远的瓢吗!”   止战仙尊自知理亏,脸色羞愧的发红,他挠了挠后脑勺,本粗着的嗓音也变得底气不足,“本尊..本尊这不是打得太过尽兴...寒远...你无事吧?”   这话问的磕磕巴巴,一想到曾经自己因为毁了小师弟的桃花林他这第四峰就差点塌了。   今日若是一不小心误伤了他的宝贝徒儿,他这老命...不得让辞镜折磨死。   嘶。   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四师伯不必介怀,侄儿无事。”楚寒远虽然不知道止战仙尊此时心中所想,却也知他也被方才那一幕吓到了,忙出声安抚。   得了楚寒远的回答,止战仙尊松了口气,嘴里不停的嘟囔着:“无事便好,无事便好,第四峰保住了,老子的命也保住了。”   “本尊就说不想与你切磋你非要生拉硬拽,今日若是伤到了寒远,本尊看你怎么交代!”白黎显然还没从方才的那件事中走出来,平时脸上的嬉闹早就不见,给在场的人虎的一愣一愣的。   “本尊....”止战仙尊还想解释什么却又被白黎仙尊打断。   “你什么你!哪有切磋乱丢刀子的!”   止战听了这话有些恼羞成怒,“若不是你总躲来躲去,从不正面与本尊打斗,本尊...本尊怎么可能会气的直接把刀直接丢出去嘛...”   噗。   楚寒远几人忍俊不禁。   见到这足有二米高,长相粗犷,身上狰狞的肌肉块如磐石一般坚硬,此时居然还撒娇...   嘶,有点可怕。   “就算今日来的不是寒远他们呢?随便换成一个外门弟子,是不是就让你活生生劈了?”   白黎越想越气,止战被他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一顿痛骂,不由得也老脸一红,提这个嗓子粗里粗气道:“小辈都在此,你多少给本尊留些面子!”   “呵!”白黎上下扫了眼壮的跟头熊一样的止战,“若是怕丢脸,以后就别跟个莽夫一样。”   “是是是。”止战忙点头称是,悄悄松了口气,可下不骂了。   又在触及到几个小辈带着笑意的目光,瞪大了牛眼,“怎么着?很好笑?”   “不不不...不好笑。”林君彦柏林忙摇头,后退了几步,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第72章 你何时身边需要仆从了?   止战师叔确实是不拘小节,从不会在他们面前端起长辈的架子。   可任谁也经不住他那一番“切磋”啊。   剑宗人人都知道,止战仙尊好战,天赋好一点的弟子都被他轮番调教个遍。   每个弟子都是精神十足的来到第四峰,然后一个个都是被抬着回去的。   楚寒远因沉睡的原因并不知道此事,可柏林和林君彦知道啊。   林君彦还好,人家是主峰弟子,可操练。   可是柏林冤啊,想他一个算命的,被止战仙尊拉过来切磋不说,一边打他一边嫌弃他修为不好,一边说他身子骨弱。   一想到这柏林就憋屈。   你见过哪个算命的不是一副道骨仙风的样子,莫不是要他练成与止战师叔一样狰狞的肌肉块?   那个画面想到他就忍不住寒恶。   “呵。”止战仙尊冷笑一声,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几个小兔崽子心中所想。   他把视线放在了楚寒远身上,“寒远师侄,如今身子如何了?”   “回四师伯的话,侄儿好多了。”   止战仙尊点了点头,“那便好,待到彻底痊愈之时,就来第四峰与本尊切磋切磋。”   “...”四周瞬时变的雅雀无声,心中不由暗自唏嘘,他们这寒远师弟果然也没有逃过跟他们一样的下场。   楚寒远本尊倒是觉着没什么,止战仙尊好战是真,却不是没有什么脑子。   如果经他调教一番,自己的打斗能力应该会上升不少。   想到这,他认真的应道:“到时侄儿会经常来第四峰,还望四师伯不要嫌侄儿惹人烦的好。”   还是楚寒远上道,止战仙尊满意的笑了笑,他乐意还来不及,哪还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你只管来便是。”   “那寒远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直到出了第四峰,林君彦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袖,“寒远师弟,你是有被虐倾向还是怎么着?”   “恩?”楚寒远被他问的一头雾水,他怎么就被虐倾向了。   林君彦纠结着个脸继续道:“四师叔在与人切磋之时才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小辈,那把开山刀该往你脸上砸还是往你脸上砸,你如今答应了他,到时怕是要吃不少苦头了。”   原是这个意思啊。   楚寒远这才弄懂林君彦想表达的意思。   他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不会留情才好,没有压力也就没有动力,若是日后有机会得以经脉恢复,我倒是很乐意被四师伯磋磨一番。”   啧啧啧。   看看人家的觉悟,再看看自己。   林君彦不再多说,他自卑,他是垃圾。   柏林见了林君彦的表情,直接笑出了声,“看看人家寒远师弟,再看看你。”   林君彦瞪了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柏林,“你这话说的倒是好听,到时你配寒远师弟去啊,顺便让四师叔也磋磨磋磨你。”   柏林难得被林君彦堵的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没再说话。   他可不敢多说,若是真被楚寒远央着陪他...   咳咳咳,算了。   不与林君彦这小子多计较,毕竟他现在的身材挺好的,不想长那么狰狞的肌肉。   楚寒远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摇了摇头,把视线落在了何肃身上,“到时就何肃师弟陪着我一起吧。”   “啊?”何肃有些发懵的抬头,怎么话题就到他着了。   因着何肃是才入门不久,天赋即便是再好也没有到可以让止战仙尊点名切磋的地步,所以不大清楚他这两位师兄在怕什么。   不过他总觉着这是个坑。   “到时你来陪我与四师伯切磋,不过也不用太急,许是几年后吧。”楚寒远顿了顿,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苦笑,“我这经脉,还不知何时会彻底恢复,如今御剑意识耗费了全力支撑。”   “怎着话题又扯到这儿了。”柏林叹了口气,“听说众位长辈一直在为你搜寻可修复心脉的药材,你且安心等着便是。”   “因为你身体的这件事,莫说三师伯这几年来一直在闭关,就连袁峰那小子都开始认真钻研药理了。”   “自上次从你第七峰离开以后,我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他了。”这话说的越发哀怨,楚寒远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这怨夫的模样是什么鬼。   也就只有袁峰师兄能让柏林师兄这般哀怨了吧。   “介时等我再好一些,便宴请各位师兄来第七峰,我亲自下厨赔罪可好?”   哦?三人的视线瞬间放在楚寒远身上。   “你竟会下厨?”林君彦惊讶出声,柏林到是惊讶过后便相通了,他差点又忘记他这个师弟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了。   下厨应是在愿世界就会的吧。   楚寒远到是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挑了挑眉梢看向林君彦,“怎着?我会下厨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啧啧啧。”他这个师弟真的是,堪称绝色啊。   会打架,长得好看,性格虽有些个恶趣味总的来说也是个好的,现在又会下厨。   可他为什么不是个不是个师妹呢?   若是师妹的话,他一定早早就跟师尊去请示,要取楚寒远为妻。   楚寒远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遗憾的意味,却不知这货在遗憾什么。   林君彦只敢在心中想想,怎么可能会表达出来,除非他疯了。   “咳咳,无事无事。会下厨好啊,我已经许久都未再食过凡间之食了,师弟,可以点菜吗?”林君彦嘿嘿一笑,想起自己幼时在家中吃过的一些菜食,现在回想起来坡有些怀念,如今若是寒远师弟会做,解他心中所念,也是好的。   “林师兄只管说便是,还未有什么菜食是我不会的。”   这句话不是楚寒远吹牛,他在现世之时唯一的爱好便是闲来无事为自己做些吃的,做着做着,会的也就多了。   “那便好,等我回去想一想那些菜的名字,这已经过去好久了,有些模糊。”   “也好。”   楚寒远应了声,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太阳已经要日落西山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眼中闪过一丝苦涩,转瞬即逝。   这第七峰,他是越发越不愿意呆了。   深深叹了口气,与柏林几人告了别,便御剑会了第七峰。   落地便看到辞镜站在不远处,他愣了愣神,见辞镜正看着自己,便知想躲都躲不过去。   最后只好收了随君走到辞镜面前,拱手弯腰,“见过师尊。”   语气生硬的很,传入辞镜耳朵里便又是一番心里的折磨。   他看了看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依旧清瘦,足以见得休养了一个月,楚寒远并没有胖起来一丝一毫。   又想到他刚恢复了一些就敢御剑行走,心中生起怒气,“为何下峰?”   楚寒远抬起头,对上那双自己时常会沦陷其中的凤眸,“徒儿以恢复了些许,应是该与众位师伯请安的。”说到这他顿了一下,话中有话,“毕竟,众位师伯,是真正心疼寒远的不是吗?”   辞镜被这话刺激的晃了晃神,即便是距离寒远醒来已经过去了月余,可只要寒远的语气中带着尖锐,他便是习惯不了。   “你如今才堪堪恢复了些许,莫要不知轻重的动用真气。”   “徒儿知晓了,若师尊没有其他事情吩咐,徒儿告退。”   他不想与辞镜呆在一处,他怕自己忍不住质问他。   可是自己如今又凭着什么身份去质问呢,以前的辞镜自己尚且惧怕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更别说如今...一心都是丁勉的辞镜了。   不等辞镜说什么,楚寒远便与他错开身准备离去,没曾想辞镜的下一句话便让他顿住身形,“寒远,为师是在担心你。”   担心?   楚寒远一动不动的背对着他,鼻尖有些发酸。   胸腔涌起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他担心自己什么,誓言是他违背的,他怎么就不担心自己会不会痛苦呢?   “徒儿..谢过师尊的担心...”   “寒远...”辞镜还想说什么,突然察觉第七峰的阵法被触动,他衣袖一挥,边看到阵法外站着成泽,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满身伤痕的人。   “小师叔。”成泽恭敬的低下头行了礼,身后的人也忙跟着行礼。   楚寒远一看他身后的人才想起来是今早在第一峰遇到的郝多余,他怎么还给这人忘了。   “可是有事?”辞镜不知道楚寒远今日所做之事,成泽这孩子想来话少,也甚少乱走,如今来第七峰是发生了什么事?   “并无。”成泽摇了摇头,把身边的人推到身前,看向楚寒远,“你要的人。”   楚寒远走了过去,扶住满身伤痕的郝多余,冲着成泽道了谢,“多谢师兄将人送来。”   成泽没有说话,摇了摇头,表示无妨。   随后又看向辞镜,“小师叔,侄儿告退。”   辞镜皱着眉,没在乎成泽说什么,眼神直直的盯着半靠在楚寒远身上看不清脸的人,“他是何人?”   楚寒远看向郝多余,并未把目光放在辞镜身上,解释道:“他是徒儿新收的仆从。”   “仆从?”辞镜眉头皱的更紧,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是不满意,“你何时身边需要仆从了?” 第73章 辞镜,你就是个缩头乌龟!   楚寒远听了这话才再次把视线落在辞镜身上,沉默了良久,突然自嘲的笑了笑,“师尊如今身侧多出了一个弟子需要教导 ,徒儿如今这身体残破,跟个废物一般,可不是需要找个人伺候一下生活起居?”   “第七峰本就人少,如今多了师弟一个,师尊也不会介意再多一个人吧。”这话说得合情合理,把辞镜想说的话全然都怼了回去。   他凤眸微敛,深深的看了一眼楚寒远,眼底闪过一丝哀痛,转瞬却消失不见,薄唇轻轻一抿,叹了口气,似是妥协,“罢了,只要你宽心便好。”   楚寒远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那徒儿便告退了。”   说完,半搂着身边的郝多余从辞镜身旁走了过去,却又被辞镜叫住。   “你准备将这人安置在何处?”   楚寒远微微回头,看向辞镜,许是今晚的月光异常的亮,辞镜背对着光让他看不清楚男人脸上的表情。   “即是徒儿的仆从,需要贴身照料,必然要与徒儿住在一处。”   “不可!”辞镜猛然握紧拳头,眼中红光顿现。   “为何不可?”   “本尊说了不可便是不可。”   辞镜的语气很是冰冷,又带着楚寒远从未听过的暴怒,一时间令他没有反应过来。   待到反应过来之时,心中压抑的情绪瞬间爆炸,起了逆反心理,“这人需要照顾徒儿的生活,为何不能住的离徒儿近一些,师尊这么不希望有人照顾徒儿?是盼着徒儿早死早超生吗?”   “放肆!”不知是被楚寒远的反驳彻底激怒,还是被他最后一句死字刺激到了,辞镜瞬时间气息散开,笼罩在楚寒远身侧的郝多余身上。   这架势,是想弄死郝多余!   楚寒远瞳孔一缩,闭上眼迎着辞镜的气息把身边的人护在身后。   他这一举动吓的辞镜忙把气息收了回来,楚寒远却依旧被他残余的气势给波及到,脸上本恢复了一些的红润转眼间又变的煞白。   辞镜一时之间慌乱了手脚,方才想要杀人的模样完全被担忧所替代,他闪身来到楚寒远身边,想要伸手为他擦去嘴角的血丝,却被楚寒远微微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他一愣,伸出的手僵硬的悬在了半空。   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好久,谁都没有动。   看着面前人带着失望的眼神,辞镜的心脏像是要炸开一样的疼。   寒远已经不愿再让自己碰他了吗...   “师尊...”   “寒远...”   悬在半空中的手转移了渠道,落在了楚寒远的头顶。   楚寒远被头顶上温热的大掌揉的一愣,抬起头呆呆的看着辞镜。   师尊...有多久没有这么摸他的头了。   好久了吧...   久到自己已经忘记,辞镜上一次对自己做这个动作,到底是什么时候了...   辞镜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与楚寒远对视着,凤眸之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哀伤与疼痛。   “寒远...为师的寒远...”   他呢喃着,一声声的唤着楚寒远的名字,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楚寒远被他唤的心都碎了,这一声又一声的轻唤敲击着他的心脏。   “师尊...”你到底...为何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徒儿呢?   他的话没有问出口,辞镜的指尖抵在他的唇上,动作轻柔,目光虔诚。   楚寒远从未见过辞镜这番模样,酸涩感与委屈卡在喉咙里面,不上不下的。   “寒远乖...会好的...”   什么会好的...   师尊...   你到底想说的是什么?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告诉我!   漂亮精致的桃花眼中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蓄起了水光,他皱着眉,眼中全是痛苦的望着辞镜。   辞镜的指尖离开了楚寒远的唇瓣,手掌上移轻轻的罩住那双让他痛到心碎的双眼。   楚寒远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就连身后的郝多余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都不知道。   被遮挡住的桃花眼微微颤动了两下,羽睫轻轻扫到了辞镜的掌心处。   辞镜缓缓俯身,另一只手贪婪的揽住楚寒远的腰把他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抵在怀中人的头顶。、   然而遮住那双桃花眼的手,却一直没有撒开过。   “为师的寒远...”辞镜反复的呢喃着这句话,像是说不够一般。   楚寒远浑身僵硬的被辞镜拥着,这是两人之间从未有过的近距离。   师尊...   本有些冷却的心又开始动摇起来。   辞镜,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办啊...   两个人就这样一言不发的拥抱了许久,久到楚寒远以为他并未陷入沉睡过,丁勉也从未出现过,第七峰还是只有他与师尊两人,久到...一切好似都未曾发生过...   忽然,他觉得一阵困意袭来,还未等来得及说什么,便摊倒在辞镜的怀中。   辞镜叹了口气,微微拉开了与怀中人的距离,把捂在那双眼上的手掌轻轻的移开,动作柔和的生怕会把怀中人给吵醒。   他这样低着头看了楚寒远好久好久。   好久...未曾这般近距离的看过寒远了...   为师的寒远啊...   等等为师好不好...   他俯下身,薄唇轻轻落在怀中人光洁的额头上,路过眉眼,路过鼻尖,最后落在了那双淡色的唇瓣上。   舌尖在上面轻轻舔舐了好久,最后才用了些力道撬开了怀中人的牙关。   他薄唇微张,一团不知名的淡红色光团从他的口中飘了出来,进入到楚寒远的体内,瞬时流进了他的四肢百骸。   而辞镜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他不舍的在那双唇半晌辗转了两下,才缓缓的抬起头。   “会好的,寒远...”   “一切都会好的...”   -----   楚寒远第二天醒来,意识还停留在昨天与辞镜拥抱的时候,他呆愣的看了看四周,这熟悉的陈设...   他是在自己的房间。   难道昨天发生的是梦吗?   他不得不怀疑昨晚发生的一切是梦,为什么辞镜会用那种目光看着自己,为什么要抱着自己,又为什么...要他乖。   楚寒远猛地起身,连外衫都顾不得披上便跑出了房间,直奔辞镜的房间跑了过去。   不行,他要去找他,他要问个清楚。   凭什么啊?   凭什么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凭什么要在他心思有些冷却的时候又来撩拨他。   想到这,楚寒远的眼角不自觉的划出清泪。   他推开房间房间的门,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跑到寒泉处,如同房间一样,这里并没有人。   又不死心的来到桃花林,结果就只有丁勉在那处练剑,见到他光裸着脚,衣衫不整的跑来,丁勉收了剑,开口嘲讽道:“师兄如今这衣衫不整的,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楚寒远并没有什么时间与他斗嘴,开口便问,“师尊呢?”   “师尊?”丁勉笑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他的笑并没有维持多久,便僵硬在了嘴角,因为有一把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楚寒远握着随君,冷声的又问了一遍,“师尊呢!”   虽说楚寒远失了修为,可随君剑的剑气还在。   丁勉虽是修行了几年,如今的修为比楚寒远高一些,却也不是已经生有意识的随君剑的对手。   “今日一早...我就没有见到过师尊...”顶着随君剑带给他的压力,丁勉才磕磕巴巴的回答。   楚寒远冷哼了一声,把随君撤下,转身便走,留下丁勉一人傻站在原地。   直到楚寒远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桃花林中的时候,他才缓过神,随后就是一股怒火与屈辱感涌上心头。   他不甘心的挥舞着手中的剑,把周围完好的桃花瓣划了个粉碎,“楚寒远!我与你没完!”   该死的楚寒远!   一张脸长得跟个女人一样,不还是被师尊遗忘到背后,不再得宠!   他装什么装!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他要让楚寒远跪在他的脚下求饶!   该死的!   楚寒远才不管丁勉现在的想法是什么,他现在一心想要找到辞镜,可是他把整个第七峰都找了个便,就连他当初沉睡的冰窟都没有人。   辞镜...   你到底去哪了?   缩头乌龟!   有本事你别躲啊!   楚寒远无意识的冲着冒着热气的寒泉挥舞了一下手,没想到下一秒的场景却让他呆愣了片刻。   这寒泉居然崩起了很高的水花!   他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是他...弄的吗?   他的真气...   心中的想法一闪而过,楚寒远有些慌乱的跳入了寒泉之中打坐。   闭上眼,他内视着丹田。   那颗有着裂痕的元婴居然动了!   虽然动作微乎其微,楚寒远却真实的感觉到了!   寒泉中的灵气也缓缓的进入了体内,流淌在经脉之中。   就连丹田处也能感受到灵气的存在。   他在恢复...他真的在恢复!   这是意外之喜!   他本以为恢复经脉要靠外力才可进行修复,没想到是可以自愈的...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就算他来自现世,不懂这个世界的规则。   却也知道天下不会有白吃的午餐...   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74章 寒远只能是本尊的   若是放在以前他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就可以跑去问辞镜,可如今...他连辞镜的影子都摸不到...   又怎么去问他?   不然...先去第三峰问问修元师伯,看看自己经脉自动修复的原因是什么?   楚寒远叹了一口气,身形一顿。   黝黑的眼珠突然变得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就在方才,他心中闪过一个可能。   可是若是那样真的...合乎情理吗?   如果真的是如同他所想的那般...   楚寒远的心脏微微钝痛。   师尊...   ——   而此时楚寒远正心心念念寻找的辞镜,正在距离楚寒远不远处的地方承受着碎骨拔髓之痛。   任谁都不会想到,第七峰的寒泉下面会存在着一处暗牢。   为了防止自己真气紊乱,波动太大,怕被楚寒远发现。   辞镜用着比他手腕还要粗的铁链牢牢的把自己锁住。   他狼狈的靠在石壁上,衣衫凌乱,被汗水浸透的发丝贴在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此时的辞镜哪还有一代剑尊该有的体面。   若是此时出现一个元婴期的小辈都可以把他轻而易举的杀死。   这便是擅自使用子午心决第九重所要付出的代价。   月月的碎骨噬心之痛,即便是辞镜的修为再高,此时也如同一个普通人一般,只能承受,并无它法。   “小家伙在上面...”   这时,他识海中传出一句话,说话的主人语气中也带着一丝虚弱,没了往日的邪气。   辞镜扯了扯嘴角,“本尊知道。”   “自小家伙醒来之后,承受了太多他不该承受的。”   “本尊也知。”   心魔没再说话,因为他也知道,但是...   辞镜这次决定的事情,他是站在辞镜这边的。   “嗯!”   忽然,辞镜猛然一抖,浑身的肌肉绷紧,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血管暴起,最后忍不住喷出一大口血。   识海内的心魔也同他一般,狼狈的卷起了身子。   痛吗?必然是痛的。   可那又如何?   感受到头顶上的那抹熟悉的真气波动,鼻尖的莲花香若隐若现,辞镜欣慰的笑了笑,“他好便好。”   在寒远昏迷之时,他曾找寻过无数办法唤醒他,可都是无果。   就在他快要同意心魔想用聚魂阵之时,却在凌云尊者所留下的手札之中发现了一个办法。   以自身为容器,传输真气给另一个人。   此办法说来简单,却也很难。   作为容器的人要与另一个人修习的是同一本心法才可,若是二人所修习的心法不同,便会产生排斥。   而作为容器的一方,修为便会日益下降,直至变成废人,再无修行之资。   以辞镜的修为必然是不会变成一个废人,不过...修为下降甚至停滞不前是一定会发生的。   可他依旧毫不在意的为楚寒远传输了第一次真气,也是因着此次的传输,让他本压制下去的暗伤爆发了出来。   不过...   辞镜闭上眼睛抬起头,感受着上面的真气波动,唇边的弧度就从来没有下去过。   这个方法有用便好。   寒远的修为会恢复的快一些,到时...   “呵,本尊劝你收起你不该有的念头。”识海中的心魔感受到了辞镜的心思,不由得出口嘲讽。   许是好心情的原因,就算是承受着剧痛,辞镜也是与他斗起了嘴,“寒远只能是本尊的。”   “你的?”心魔冷笑了一声,“小家伙在未受伤之时便是对你存在着爱慕之心,你没察觉也就罢了,如今清醒过来你又这般伤他,你觉着...他还会喜欢你?”   虽被心魔的话戳到了痛处,辞镜依旧面不改色,“别把自己说的那般高风亮节,当初在狐妖那处你做的龌龊事,还有如今的这件事,你想摘也摘不清。”   “那又如何?”心魔伸出舌尖舔了舔猩红的唇瓣,经过辞镜这一提醒他又想起了小家伙当日的美好,真的好想...贯穿他啊。   “不如何。”辞镜眉头紧皱的忍耐着经脉中如刀绞般的剧痛,“本尊只是提醒你...别妄想着什么换一具身体接近寒远...便可以相安无事了。”   心思被戳破,心魔也不意外,他在识海中捂着心脏喘着粗气,“辞镜,有时间去找一找治疗你自己的药材吧,你痛还要连累本尊一起,未免太过阴损了些。”   一波剧痛过去,辞镜瘫软的倒在地上,摇了摇头,“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去把寒远所需要的最后一味药找到。”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心魔赞同的点了点头,“也是。”   算了,疼就疼吧。小家伙重要。   一人一心魔又诡异的达成了共识,他们此刻并没有意识到,他们两个之间在再没有最初之时的针锋相对,而是为了共同守护一个人,甘愿退让。   丁勉在被楚寒远用随君剑恐吓了之后,便也想这开始找辞镜去告状,最后的结果一无所获。   想去寒泉,却生生的被出口处所涌出的剑气击飞了出去。   他脸色难看的盯着那把在空中飞来飞去的剑,那把剑见到丁勉的时候还故意扭了扭剑身,直接把丁勉的表情气到扭曲。   这把剑果然同他的主人一般惹人讨厌!   没错,守着寒泉不让丁勉进入的便是楚寒远的本命武器随君剑。   随君本就是带着灵气出世,当初楚寒远收复他的时候受了那么多苦头,可想而知随君这把剑的性格有多诡异。   如今它早已把楚寒远当成它唯一的主人,怎么可能会让坏人去接近主人,打扰了主人的清修呢?   随君想到这儿,抬起剑锋故意想丁勉冲了过去,吓的丁勉一屁股坐在地上。   见他的反应属实好笑,好似找到了什么乐趣一般,随君便又向他冲了过去,就这样一个人被一把剑锥在屁股后面的闹剧持续了好久。   随君更是恶趣味的在丁勉慢下步伐的时候,剑锋就戳在他的屁股上,也不用力,只是微微留一道红痕罢了。   直到寒泉中的楚寒远睁开了眼睛,听到了外面的惨叫声,颇有些纳闷。   他看向寒泉的出口处,并没有发现随君的影子。   站起身换了身衣服便走了出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没想到还未看清到底是什么人叫的这么惨,就见丁勉一身泥土的冲着他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直追在他屁股后面的随君剑。   自己现在这身子骨可经不起他这么一撞。   楚寒远想着,侧开身躲开丁勉之后,便悠哉的靠在一旁的墙上看着好戏,眼中满是恶趣味。   看着这般狼狈的丁勉,楚寒远心中暗爽,再次不理解这种人是怎么当上主角的,好蠢啊...   随君见楚寒远并未拦着他,就跟受到了鼓励一般变本加厉的欺负丁勉,直到日头西落,天色满是如火烧的霞斑之时,楚寒远才出声,“随君,回来。”   随君听到楚寒远的话,剑身立刻顿住,挑衅的冲着丁勉左右摆动了两下,便乖巧的回到了楚寒远伸出的右手之上。   丁勉见着随君可下被收回,屈辱感涌上心头,“楚寒远!你欺人太甚!”   楚寒远挑了挑眉梢,漫天的红霞映在他的脸上,把本诱人的脸蛋衬得倍显妖异,“就是欺你了,又如何?”   “一会儿我便去告诉师尊,你欺压同门!”   许是恼羞成怒,此时的丁勉早已乱了方寸。   “奥...”楚寒远点了点头,视线都没放在丁勉的身上,而是慵懒的摆弄着手上的随君剑,跟个地痞无赖一般,“去告。”   “你!”丁勉觉得自己的肺快要气炸了,要不是楚寒远手中的那把剑,他一定会把他打的满地找牙!   不行,等他找到师尊,也要让师尊为他炼制一件本命武器。   到时,他就可以不用在忌讳楚寒远了!   见他气急败坏的说不出话,楚寒远无趣的摇了摇头,他还以为此人会有什么能耐,这反映确是让他太过失望了呢。   没有心思再陪他浪费时间,楚寒远并没有把随君剑收回去,而是怀抱住它,准备回去看看郝多余醒没醒。   他这等防备的姿态倒是让丁勉嗤笑出声,“怎么,失了这把剑你不还是个废物,我劝你最好连睡觉都抱着这把剑睡,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他以为这种挑衅的话能让楚寒远怒火中烧,然后出剑伤了自己,到时他便有理由找师尊告状。   谁知楚寒远连头都没有回,反倒一边走一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像颇为受教一样,“那还要多谢师弟的提醒,为兄一定会一直把随君放在身侧保护自己的,省的某些个小人跟为兄玩阴的,对不对?”   倒不是楚寒远害怕,他如今修为并没有恢复,若是此时在丁勉这里栽了跟头未免也太荒谬了。   再者说,这随君剑是自己的本命剑,用它保护自己,也并不丢人吧。   丁勉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的再次看着楚寒远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他愤恨的跺了跺脚,心中不由得埋怨起辞镜为何不在第七峰为自己撑腰。 第75章 该挣还是要挣一挣的   楚寒远才没有时间管他是怎么想的。   虽然今日并未找到辞镜,不过方才在寒泉之中所感觉到丹田尚在修复的惊喜,与今日丁勉气急败坏的表情,倒是让他阴郁了好多时日的心情倒是放松了不少。   放松之后,他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自穿书一来,心思变得越发脆弱。   又把神经绷的太紧,也太过在意丁勉的出现,在初醒之时见到辞镜与丁勉之间的相处才会变的那般激动,让他完全忘了当初所追求的初衷是什么。   真的是...   想到自己吃丁勉醋有与其针锋相对的样子,楚寒远哑然失笑。   自己努力了那么久想要得到的人,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放手。   若是就这般放手了,那自己的存在又会有什么意义呢?   莫要说辞镜真的有什么不能言说理由了。   就算是没有,在自己还对他有所想法的时候,该挣还是要挣一挣的...   区区丁勉有何畏惧,自爆经脉他都没死成,丁勉还能吃了他不成?   是他想岔了。   辞镜不是那种说变就变的人,而自己,也不会是轻易便会放弃的人。   楚寒远看了看自己房间耳房的床榻,并没有发现郝多余的身影。   恩?   话说...自己意识消失后...郝多余被安置在哪了...   回想起昨日的场景,自己是莫名其妙睡着的。   该不会是辞镜趁他睡着把人给弄死了吧...   ....应该不会。   他本来准备去其他房间找一找,谁知道刚出门就看到郝多余摇摇晃晃的走在自己的不远处,东张西望的。   楚寒远松了口气,叫了他一声,“郝多余。”   郝多余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楚寒远,忙小跑到他面前,“师..师兄。”   “恩。”楚寒远上下打量这他,见他一身的尘土,就连头发上都挂着几根散落的稻草,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的问道:“你...是在哪处醒来的。”   郝多余挠了挠后脑勺,头上的稻草随着他的动作掉下来两根,“那里的陈设...看起来挺像柴房的。”   他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受罚后意识有些模糊,只知道自己被成泽师兄送到了第七峰以后,便完全没了意识。   至于自己醒来之后便在柴房的这件事,郝多余不敢过问。   心中还暗自怀疑着,是不是这位楚师兄看他那副样子太过丢脸,才给他扔到柴房的。   楚寒远听到柴房这两个字还懵了半天,这第七峰有柴房?   最后想了半天才想起了在第七峰的角落处,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地方,顿时满脸黑线。   原本第七峰是不沾什么烟火的,这个柴房还有他做饭用的小厨房还是当初照顾原主的那个爷爷自己建起来的。   辞镜居然能想到那个地方,还把人丢在那里,这举动未免也太过幼稚了。   虽然不知道辞镜为什么对自己收个仆从这件事那般生气抵触,不过...楚寒远眼中闪过暗光。   这个郝多余别看他如今是这副性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样子,以后他可是一件富有巨大攻击性的利器。   若是在此时不收于自己麾下,到时被丁勉钻了空子,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昨日成泽师兄将你送来之时,我正巧与师尊有事相谈,可是师尊明明吩咐了丁勉师弟把你送回偏殿的一侧房间,他怎么会给你送到柴房呢...”   楚寒远装着傻,给丁勉抹着黑,反正这个郝多余也不会找丁勉去问,就算是问了,丁勉若说辞镜并没有吩咐过他,郝多余也只会认为他是不敢承认。   反正这人都坏到他的头上了,他这般...也不算太过阴损吧...   郝多余见楚寒远脸上堆着笑意,明明是一张很漂亮的脸蛋,为什么在他看来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在心中不由得再次感叹,这个楚寒远...还真的是不似给人面上的那般是个老好人。   “走吧,我这尚有些丹药,你先把伤给治好。”楚寒远带着他来到了偏殿的耳房,率先走了进去,“不过...”   他的话到这顿了顿,慢条斯理的坐在一旁的圆凳上,从储物玉佩中那处一瓶丹药把玩,“我这人的脾气向来是个好相与的,但是不代表我没有心机,可任人欺负。若是你胆敢敢背叛我...”   郝多余听到这还有什么不懂的,忙跪在了楚寒远面前,表着忠心,“郝多余既已决定跟着师兄,便誓死都不会背叛!”   “空口无凭。”在现世的时候,他看多了那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嘴上应承的话没有一句可信的。辞镜曾经也说了不再另收弟子,如今不还是收了吗?   “我要你发下心魔誓,此生,只追随我楚寒远一人,若有违背,便会肝肠寸断,死无全尸。”   楚寒远的话音刚落,明显看到郝多余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并未催促郝多余,而是准备让他好好想一想。   若是这人不能接受,他也不会在此赶尽杀绝。   顶多...把他送到一个丁勉永远都不会前去的地方,安度此生。   郝多余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是什么,终于,过了好久,他才抬起了头。   面上再无最初的惊慌失措,楚寒远见他这幅表情并没有什么意外的,反而挑了挑眉梢,颇有一些兴趣的想听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若是..我跟了师兄,师兄可否...帮我一个忙。”   “哦?”楚寒远唇边的弧度更明显了,“你说便是。”   “师兄可否在修为恢复以后,陪着我...回家去把我娘亲接出来。”   “娘亲?你即已入了仙门,怎么还舍不下凡间之事。”   一提到自己的娘亲,郝多余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若是娘亲过的好也就罢了,可她...本该是正室嫡妻,却被我那个宠妾灭妻的爹用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贬为妾。”   “若仅仅是这般也好,娘亲早就对那个人死了心。可谁知他那个夺了我娘正室这位的贱人看不惯我们娘俩,处处打压,就连...就连那个贱人的儿子,因得我娘亲生的貌美...竟起了不轨之心,”   “若不是那日正好被我见到,我都不知娘亲到底会遭受到多大的侮辱。”   楚寒远单手杵着下巴,点了点头,“若真如你说的那般,你前去接人倒也是无妨,不过...为何是要我陪你去。”   “...”郝多余低着头,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师兄是剑宗各位仙尊所器重之人,若是陪着我回去...我还能扬眉吐气一番...气一气那母子两个,还有我那个有眼无珠的爹。若是我那个不长眼的兄弟胆敢招惹我,也好让他知道,如今...我也是有所依仗的人。”   噗,楚寒远笑出了声。   这个郝多余...   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理由,笑过之后,他回想起小说中的内容,推算了一下郝多余母亲出事的时间。   还有个几年,到时他的修为应该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陪他走一遭倒也无妨。   想罢,他点头,答应道:“也好,到时我就去为你撑一撑腰。”   郝多余大喜,忙给楚寒远磕了个头,“谢谢师兄。”   “起来吧,为你撑腰是可以。但是作为我的人,受了谁的欺负,便要自己亲手欺负回去。”楚寒远想了想,“这几日我会去师尊那处为你寻得一本适合你的心法,先前修炼的那些,就忘掉吧。”   若是之前郝多余是对楚寒远存在着利用之心,臣服于他也只是互帮互助。   他没想到楚寒远会为自己想这么多,还要给自己单独的一本修炼心法!   这...   看出了他的想法,楚寒远笑了笑,站起身弯腰亲手将他扶起,“虽说是叫你跟在我的身旁,却也是应当如兄弟一般相处,既然你唤我一声师兄,我们总归是自己人不是吗?”   把手中的玉瓶放到有些呆愣的郝多余手心,楚寒远淡笑着继续道:“只要你不会背叛我,楚寒远但凡有一口肉吃,就不会让你饿着。想来,你也不会像那些愚蠢之人。”   “是...”   见他还是一副呆愣的模样,楚寒远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说话,出了房间,留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好好想一想。   毕竟心急吃不着热豆/腐,他也不屑于搞什么威逼利诱,聪明人总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方不是吗?   关上门,楚寒远勾了勾唇,眼底蕴含着高深莫测的暗光,就如深渊一般。   抬眼向天边望去,红霞满天,似鲜血。   丁勉,你手下的一大利器已经被我收入麾下,双臂被我砍去一臂。   这才仅仅只是第一步,既然敢跟我抢男人,就做好被我欺压的准备。   你的神兽,你的追随者,你的一切,我能拿便拿,能抢便抢,能毁便毁,能杀便杀。   我倒是想看看,失了这些个依仗的你,就凭如今这幅愚蠢的样子,要拿什么与我相斗。 第76章 玄衣墨发,举世无双。   辞镜已经消失了好几天,楚寒远也不着急再去寻找他,而是每日都在寒泉中调养着身体,经脉能修复一些便是一些。   前些日子因着接受不了丁勉的出现,变得太过沮丧,并没有把恢复修为之事放在心上。   如今他既然想好好的与这个丁勉斗一斗,自然要先把修为恢复了。   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不是吗?   因着他在寒泉修炼,丁勉已经好几日没有来到此处了。   就算他来了,也被守在寒泉入口处的随君剑挡住,最初他还在门口跟个疯狗一样骂骂咧咧的叫嚣,后来被随君剑扎了几回屁股后,倒是也不敢再来了。   没了疯狗的乱吠,楚寒远自然静的下心来修行。   他尝试着运转墨莲决的第一重,却被经脉处传出的剧痛生生劝退。   楚寒远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睁开眼,额心的两瓣青莲不稳定的闪烁着,最后消失不见。   他似有所感的摸了摸额心,叹了口气,“这个修复之路,还真的是缓慢呢。”   到底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恢复呢...   而在寒泉地下的暗牢中,意识有些混沌的辞镜听到楚寒远的呢喃声,眼皮轻轻动了动,“寒远...”   他缓缓的睁开眼,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才发现自己竟然被生生疼的昏了过去。   新奇中又带着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有多久...未曾失去意识过了。   不过也好,这次的副作用过去了。   好几日未曾见到寒远,有些想念他了。   辞镜手腕轻转,束缚着他的铁链应声而碎,叮叮当当的散落在地上。   他站起身刚想走出去,却被心魔的声音唤住了脚步,“小家伙还在上面,你确定要这幅模样走出去?”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狼藉与血痕,辞镜抿了抿唇,有些嫌弃。   他就这么出去,必然会出现在寒泉之中,介时寒远见到他身上的伤口,凭他那股磨人的劲儿,不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起寒远小时见自己受伤的那副慌乱样子,辞镜不自觉得放柔了目光。   算了,还是等寒远离开寒泉之后,他再出去吧。   如今寒远恢复的不错,再等些日子,想来会恢复的更快。   看来,是时候再出去寻一下那根万年龙骨了。   “辞镜。”   “恩?”心魔在此时突然叫了一声辞镜,辞镜反射性的应了一声。   “你说那根龙骨,会不会在魔域。”   提及到龙骨,辞镜自然而然的就肃起了神色,“你怎会猜测龙骨会在魔域?”   心魔没有立刻回答他,因为他自己也绝的奇怪,为什么他的脑子理由有这么一闪而过的念头。   而且,这种念头的感觉并没有减弱,而是越发的强烈。   “本尊也不知为何。”   没有与心魔斗嘴,辞镜沉思着。   心魔说的无凭无据,却也不是并无道理。   这个灵云大陆都快被他给翻遍了,却没有找到一根万年龙骨,要说有,也只有三十年后会出现的鬼神秘境中,才会有几率在那里找寻的到。   “过几日,便去魔域走一遭。”辞镜这话说的肯定,这次换成心魔纳闷了,“怎么,不怕本尊感应的是错误的?”   “错误?”辞镜冷哼一声,“你不会拿寒远的安危开玩笑。”   识海中的心魔挑了挑眉,伸出舌在那张猩红的嘴唇上舔了舔,这个没有情商的辞镜有的时候还真挺招人喜欢的呢。   若不是两个人是情敌,他真的有点想与这人结交一番了。   除了他总能伤到小家伙这一点不好,其他的地方,倒是让他甚是满意。   “呵,本尊自然不会不顾小家伙的安危。”他嗤笑,“待一切都尘埃落定,你最好兑现你的承诺,早日帮本尊找到一具合适的身体,介时,小家伙想跟谁,我们各凭本事。”   “承诺本尊自会兑现,不过...寒远只能是本尊的。”   “那便拭目以待了。”   ---   丁勉苦等了几日,可下抓到了辞镜的身影。   辞镜本想着偷偷的去看一看楚寒远,没想到刚出了寒泉,就迎面跑来一个人扑在了自己怀里。   这人周身散发着桃花的清香,本应是醉人心脾,却惹得辞镜眼中生生闪过一丝狰狞。   丁勉的头埋在辞镜怀中,并没有看见,只知道自顾自的哭喊,“师尊,您这几日去哪里了!您不知...不知师兄他在您不在的这几日,是如何欺负徒儿的!”   听到寒远欺负他,辞镜倒是来了一些兴趣,伸出手把他从自己身上拉开,问道:“寒远如何欺负你了。”   “师兄...师兄他整日占着寒泉不放不说,还...还不让徒儿进去,他把他的剑放在门口...只要徒儿一接近,师兄就让那把剑欺负徒儿...”   随君剑吗?   那把剑在当日自己炼制出来时就很有灵性,时隔多年怕是生出了剑灵,能做到有意识的护主,他也丝毫不意外。   不过...他倒是有些好奇,丁勉是怎么被随君欺负的。   想起寒远当年便存在这一些个整人的恶趣味,想来随君跟在他身边时间长了,也学去了不少。   “恩?”   见辞镜有所回应,丁勉更是大胆的开始告状,把楚寒远放任随君剑戳他屁股的事全都说了出来,还添油加醋的把楚寒远跟他讲过的威胁全都如倒豆子般的向着辞镜倾诉,并且越说越激动,完全错过了辞镜微微弯起的嘴角,和眼中快要掩饰不住的笑意。   直到他说完,辞镜才恢复了原有的面无表情,对他说道,“当真过分!本尊介时定会惩罚于他,勉儿莫要再哭了。”   “徒儿...徒儿一直都猜不透,为何...为何师兄会如此厌恶徒儿,莫不是觉得徒儿...徒儿的出现抢了师尊您对他的宠爱,所以...师兄才这般处处刁难于徒儿吗?”   抢夺了我对寒远的宠爱?   还未等辞镜开始嘲讽,识海中的心魔便嘲讽的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辞镜,本尊最初瞧着这小子有如此气运加身,还以为会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如今看来,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动不动就哭?还有这点小心机,还真是不够看。”   辞镜没有搭理他,却也是赞同了心魔所说的话。   这个丁勉,确实是太过愚蠢。   虽是这么想着,面色却不改,“寒远如今重伤未愈,心思难免焦灼了些,你也莫要与其过多计较。”   见丁勉又要说什么,辞镜打断道:“自然,本尊也会告知于他,以后不可如此。”   丁勉委屈的抿了抿唇,却听辞镜都这么说了,也不敢再纠缠着此事不放。   他又想到了什么,“师尊...”   辞镜一直想着怎么甩开丁勉,又听到他的声音,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却也是压着心中怒火,应声道:“怎么了?”   “徒儿...徒儿有一事相求。”   “说罢。”   “师尊可否..也为徒儿炼制一把本命剑,师兄的那把剑...看的徒儿好生羡慕...”这话说得很委屈,生怕辞镜会拒绝了他。   辞镜先是沉思了片刻,突然又想到了方才与心魔所说之事正没有个由头,便说道:“就算勉儿不说,本尊也想着下山,为勉儿寻得一些宝器,来为你炼制本命剑的。”   “真的吗?”丁勉惊喜的扬起小脸,“师尊所言当真!”   “自是当真的。”   “徒儿多谢师尊!”   辞镜勾了勾唇角,神色莫名的看着丁勉,而后者却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妥,以为是辞镜对他的宠溺。   哼,楚寒远,你有的我也要有。   你没有的,我一定也要得到!   ---   夜里,楚寒远入定的途中突然似有所感的醒了过来。   他怎么感觉有人在他的屋子里,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不由得叹了口气,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吧。   既然醒了过来,今日就先偷个懒...睡一觉吧。   他抻了个懒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   而隐在房中的人见他呼吸逐渐变得沉稳,才慢慢的显出了身形。   定睛一看,竟是辞镜!   辞镜悄声无息的走到楚寒远的床边,坐在了他的身侧,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榻上人柔软的发丝。   眼中笑意明显,心中暗道。   寒远的警觉性倒是提高了不少,恩...这是好事。   几日未曾见他,脸色倒是也好了不少。   看来是想通了,决定好好恢复经脉。   不过也是,为师的寒远向来都是个聪慧的,就算为师闭口不言,时间久了,也应该会察觉到个一二。   寒远乖,一定要等为师,一定...   辞镜就这样看了楚寒远好久,直到天蒙蒙亮,灵鸟开始啼叫时,才轻柔的为床榻上的人掖了掖被子,闪身离开。   他不知道的是,在自己离开以后,睡在床榻上的楚寒远眼角处滑下一滴清泪,转瞬即逝,消失在墨黑的发丝之间。   虽然没有醒过来,却好像有所感觉,感觉到...他最在乎的人来过...   早晨醒来之时,楚寒远是笑醒的。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辞镜。   梦里面没有丁勉,没有原剧情,没有任何人阻止他们。   他顺其自然的勾搭到辞镜这朵高岭之花,然后两个人在桃花林中饮着桃花醉,饮到尽兴之时,辞镜还为他舞了剑。   玄衣墨发,手持赤血,绝世无双。 第77章 谁又能欺负的了我?   许是这个梦的原因,楚寒远好心情的想要等到辞镜出现,然后找他问个明白,起码要证明一下他心中所想的是否正确。   可是没想到,他这一等并没有等到辞镜,而是等到了意料之外的一个人。   看着眼前依旧不着调的闻人修,楚寒远无奈的摇了摇头,给他倒了杯茶水递到了他的面前,“怎的今日有时间来?”   他本是客气的问一句,谁知闻人修接过茶水时,还不忘在他手上摸一把,那表情跟偷了多大的腥一般,“本少主不光今日有时间,若不是才得知你醒来的消息,本少主早就来了。”   把手撤了回来,楚寒远坐在他的对面,没好气的瞪了闻人修一眼,“你倒是一点儿都没变。”   闻人修撇了撇嘴,看着楚寒远撤回的手,暗道可惜,方才多摸上两把好了。   “那是当然,本少主爱你的心依旧。”   楚寒远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这个闻人修,好像一天不贱一下就会死一样。   “打住,闻人少主这么说,让你后宫那些个美人听到了,岂不是会伤碎了他们的心。”   这话说出来本是调笑,谁曾想闻人修的表情突然变得正经,瞳孔变得深邃与他对视,惹的楚寒远不由得坐正了身姿,“若本少主说,遣散了他们,你可愿跟我走?”   楚寒远本想回怼他,可是见他真的毫无调笑之意,又想起了当初他为自己差点丧了命的感情又不似作假,叹了口气,“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果不其然,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闻人修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转瞬即逝,却被楚寒远看了个正着。   他不知道闻人修到底喜欢他什么,就仅仅几次面便是喜欢了吗?   想到这儿,楚寒远自己心中也闪过了黯然。   他想到了辞镜。   对啊...   可不是仅仅几次面...就喜欢了吗...   “切,本少主与你说笑的,你还不至于让本少主为了你一个人,而放弃了那些个极品鼎炉。”闻人修笑的一脸轻松,完全看不出方才伤感的样子。   楚寒远暗自叹了口气,面上却不显,与他调笑,“那还真是多谢闻人少主放过在下了,在下感激不尽。”   “哼,话说本少主来剑宗的路上,倒是听到了不少关于你的传闻。”闻人修突然转移了话题,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哦?”楚寒远挑了挑眉梢,脸上颇有一些兴味,看来是关于自己的事了,不然闻人修大概也不会与自己提起这个话茬,“是何传闻?”   “本少主老早就听闻,你那个师尊又收了个弟子。”   楚寒远点了点头,辞镜剑尊收徒,这个大陆上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闻人修想与自己说的,不会就是这件事吧。   闻人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细细观察着楚寒远的表情,却发现他除了在淡笑,并没有其他的情绪。   他眉头轻轻皱起,这不应该是楚寒远该有的表情啊。   这小子有多护食他不是不知道,当初在百灵川,自己只不过就是提了一下他对他师尊的感情,这小子就跟炸了毛的猫儿一样,恨不得与自己同归于尽。   如今辞镜直接收了个徒弟,楚寒远竟然毫无波动?   不对劲。   怕他是在自己面前逞强,闻人修抿了抿唇,忍着心中升起的嫉妒,嘴上宽慰着他,“若是心中不舒服,大可不必在本少主面前装模作样,本少主又不会笑话你。”   “恩?”楚寒远懵了一瞬,随即反应了过来,对于闻人修说的话无奈的笑了笑,虽说有点不中听,这话却是好的,“我心中并无什么不舒服的。”   闻人修听他这么说显然是不信的,眉头蹙的更紧了,表情也越发变得严肃,“若是真受了欺负,直接来我合欢宗就好,不必在此处忍耐着。”   “噗。”楚寒远一边笑出声一边安抚他,“谁又能欺负的了我?”   “呵。”楚寒远这话像是激起了闻人修的一个爆点了一样,“是吗?没受欺负?”   上下打量了一眼没心没肺的楚寒远,闻人修心中怒气大生,话中带刺的嘲讽道:“本少主沿途来你剑宗之时,听的最多的话就是你楚寒远如何在第七峰作威作福,欺压同门,因为嫉妒师尊新收的小徒弟比自己得宠,处处刁难于你那师弟。”   闻人修越说越过气愤,一巴掌‘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桌上的茶壶被阵的叮当响,“好一句谁有能欺负得了你啊,楚寒远。”   这一声响给楚寒远吓了一跳,他悄悄的瞄了一眼闻人修的手,心中感叹着,这一巴掌的力道若是放在了现代,怕是得骨折了。   “楚寒远!”   自己这般为他不值,这般为他生气,这小子居然还会分神!   “咳咳。”楚寒远回过神,忙把视线从闻人修的手上移开,“莫气莫气,他人之言,那般在意做什么。”   “本少主就在想,这剑宗的同辈与你相处的都很不错,对你甚是宠爱,大抵不会是他们宣扬出去的。”   “思来想去,也就剩你师尊新收的那个徒弟了。”   楚寒远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就是他了。”   见楚寒远毫无意外的表情,闻人修凑近他,“你知道?”   “恩。”楚寒远点了点头,“知道啊。”   “知道你不阻止?”楚寒远没心没肺的样子,一直疯狂的挑战着闻人修的底线,“莫不是怂了吧?”   “怂?”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般,楚寒远嗤笑,“我会怂?”   眼前的人因为五官长开了的原因,那双桃花眸更加摄人心魄。   闻人修微微失了一下神,有些不自然的挪开了视线。   他突然想起楚寒远在地宫的时候,就算死也要与青云宗的那群畜生同归于尽的狠劲。   是啊...楚寒远怎么可能会怂。   看来是自己被这些对楚寒远不好的言论刺激了一路,有些失了方寸。   “那你可是已有什么计策了?”   “没有。”   “没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闻人修的语气瞬间提高。   “闻人少主何时变得这般一惊一乍?”楚寒远有些嫌弃的撇了不似从前一般冷静的闻人修,他记着闻人修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怎么变的如那些个市井大妈一般。   “本少主一惊一乍?”闻人修怒极反笑,一屁股坐回了位置上,手肘杵着桌面,单手抵住太阳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那行,你说,本少主听着。”   想起丁勉,楚寒远伸出手揉了揉鼻梁,“不过跳梁小丑罢了,并不值得你我费心。”   许是因为闻人修在地宫为自己做的,楚寒远并没有对他有所防备。   也可能因为闻人修知道自己对辞镜的感情,这也让楚寒远在他面前放松了不少,“至于外面的传言,他们想传便传,又不会影响到我分毫。”   “你看我何时在乎过自己的名声。”   闻人修莫了声,直直的盯着楚寒远,似乎在辨认他的所言是真是假。   过了半晌,闻人修才移开视线,“那总有一只狗在你面前乱吠,也会影响到心情吧。”   “要不要本少主帮你弄死他。”   “别。”虽说丁勉的存在,在他心头就像一根刺一般扎的很深,不过也不至于让闻人修插手。   闻人修在书中被丁勉坑的有多惨他又不是不知道。   他之所以敢对丁勉那般戏弄,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本就是剧情中所没有的,剧情也好像没发现自己一般,所以他才敢一点点的试探着剧情的底线。   若是闻人修过多插手,若是到时候剧情不可逆转,闻人修再砸在丁勉手中死无全尸...   算了吧,他还欠闻人修好大的人情还没还呢。   “你别是怕你师尊生气,才不敢招惹他的吧?”   “...”这又关辞镜什么事。   见他不说话,闻人修以为自己说中了他的心思,“辞镜那般对你,你居然还对他存在着心思?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他只会收你一人做弟子的吗?你看他如今都做了什么!”   楚寒远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神色有些暗淡。   自己曾经拿出炫耀的话,最自豪的一件事,如今却是实实在在的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生疼生疼的。   不管辞镜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件事在尚未解开谜底之前...它大抵会是自己心中一道过不去的坎儿。   “怎么不说话?你方才不还是能说会道的?”楚寒远的表情是让他心疼,可是他却生生忍下,“你就那么任由这两个人在你面前...”   “够了。”楚寒远打断他,面露苦笑,“那句话就当是我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外界的那些个传言,又不是全然作假。”他闭上眼,轻声转移了话题,不想再与闻人修谈论辞镜这个问题。   知他是在转移话题,闻人修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顺着他的话茬接了下去,“你真的欺压他了?”   “若是有一只狗,整日在你面前吠来吠去,你会留着他?”楚寒远把方才闻人修对他说过的这句话又给他送了回去,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坏笑看向闻人修,“你猜,我是怎么欺负他的。” 第78章 此生,我为他。   “怎么?”他这表情倒是挑起了闻人修的好奇心,因着楚寒远好像真的没有受到什么欺负,他紧绷的心终是放松了下来。   “若是说的再确切一点,是随君欺负了他。”说完,像是为了给随君一个表现的机会一般,他轻轻一抬手,把随君召了出来。   把视线落在面前浮在半空中,周身散发着青光的随君剑上面,闻人修更加好奇了,“它能做什么?”   “它会做的可多了,对吧,随君?”楚寒远失笑,对闻人修解释道:“我也是苏醒后才发现,随君不知从何时起,竟生出了剑灵。”   像是配合自己的主人一般,随君坡有些得意的冲着闻人修摆了摆剑身,就像是在对他说,‘没错,就是本剑欺负的那个坏人。’   “你倒是个护主的。”闻人修忍不住打趣道。   随君扬了扬剑柄,飘到了楚寒远的身侧,周身青光一闪一闪的,比方才还要耀眼,用行动回应着闻人修,‘那是当然。’   “哈哈哈哈,你这把剑倒是个好东西。”   楚寒远也是掩藏不住笑意,伸出手爱惜的摸了摸随君的剑身,“必然,随君是最好的武器。”   得到了主人的夸赞,随君用剑身轻轻地在楚寒远手上蹭了蹭,‘主人也是随君最好的主人。’   “乖。”   “你的伤如今怎么样了。”气氛颇为轻松,闻人修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话。   方才没有问出口是怕伤到楚寒远的自尊心,毕竟,楚寒远的修为与天赋,是在他们年轻一辈拔尖儿的存在了。   回想起那日在地宫被救之后,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回了合欢宗,躺在床榻上,舅舅正在自己身后为自己疗伤。   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他直接不怕死的打断了祁瑄的真气,问楚寒远怎么样了。   毕竟当初楚寒远疯狂的提升修为,与自爆...   留在他脑子中最后的画面就是楚寒远看着自己,一脸的决绝。   他在问舅舅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抖的。   生怕自己会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后来舅舅是怎么说的?   “小寒远没有死,却又如同死了一般。这次,浑身的经脉尽碎,心脉具裂,丹田中的元婴已经没了生气,就算是被吊着性命...也无济于事。”   他记得当时自己如同疯了一般的不顾舅舅的劝阻,想要来剑宗亲自确定楚寒远是否真的伤的那般重...   后来,他被舅舅打晕过去,封了修为,囚在了房间养伤,直到近日舅舅收到了楚寒远醒来的消息,才把自己放了出来。   如今他能看到楚寒远完完整整的站在自己面前已经实属不易。   所以这句话越发问的小心翼翼,生怕触了楚寒远的伤心处。   “已经好了许多,元婴也显出了些许生机。”楚寒远温和一笑,“没看我都可以召出随君了吗?”   闻人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蠢。   若是楚寒远没有一丝真气的话,随君是不会自己出来的。   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晕,他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咳咳..本少主自是瞧见了。”   懒得戳破他,楚寒远无奈的摇了摇头。   心中不由得感慨到,若是自己没有遇到辞镜的话,闻人修真的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感情这东西。   谁又说的准呢?   “对了...本少主还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恩?”楚寒远有些好奇的看向闻人修,想着他会带给自己什么东西,还拖到现在才给。   直到闻人修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类似香囊的物件,丢到了自己怀中。   “这是...什么东西?”手中的触感绵软,摸起来更像是一枚普通的香囊,闻人修送自己香囊做什么?   不会是他自己绣的吧...   诡异的目光上下扫了扫闻人修,他怎的还有这种爱好?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   被楚寒远这两眼扫的有点寒碜,闻人修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光凭他的眼神便知道楚寒远的想法不会是自己想知道的。   “这么看本少主做什么,打开看看你就知道了。”   楚寒远顺着闻人修的话,有些纳闷的打开这个香囊,这闻人修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但是,就在他的视线触及到里面的东西之时,瞳孔一缩,猛然看向闻人修,“这...”   “就当是庆祝你还能活着的礼物吧,反正本少主要它也没什么大作用。”   狗屁的没作用。   楚寒远心中暗骂,听到闻人修这么说恨不得撕开他的嘴皮。   若是别的礼物他还能劝慰自己可能是闻人修没有用,才转手送给自己。   可是这香囊中的东西,他们两个可是差点因为这东西丧了命啊!   没错,闻人修送给楚寒远的便是当初在地宫之时两人所争抢的神兽蛋。   闻人修能这般随意的把这颗蛋让给自己...这人情...可真的是欠大了。   “你可别太感动,本少主若是拿这东西有办法也不会选择把它给你。”闻人修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避楚寒远的视线,“这几年本少主想尽一切办法想把他给孵化出来,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可偏偏这东西邪性的很,就连用热水烹煮,他都没有丝毫裂痕,熟都没熟!”   “最后本少主放弃了,想着这东西可能跟本少主无缘,就想着当初既然你那么想得到他,便送给你算了,本少主留着也无用,反而现在见着它头就痛。”   ???   呵呵呵,可不得头疼么?   热水烹煮?熟都没熟?   楚寒远听了闻人修这话下意识的把香囊口子拉紧,额头青筋直蹦。   这闻人修的脑回路,他是真的佩服,神兽蛋你当跟鸡蛋一样呢?   孵不出来小鸡你还能煮了吃?   想到这,楚寒远利落的把吞天蟒的蛋收到了储物玉佩之中,忍下心中失而复得的激动,站起身转移话题道,“那便多谢闻人少主了,走吧,带你转转第七峰,你还没来过吧。”   闻人修跟在他的身后,也不在继续那颗神兽蛋的话题,反而说了一句,“若是不认识你,本少主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来这。”   确实,若不是因为楚寒远在,他真的不会来这里。   毕竟辞镜天天摆着一张死人脸,有什么好看的?   这种人又有什么好喜欢的?   不过就是修为比自己高,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还勾引自己徒弟。   呸,为老不尊。   楚寒远带着闻人修在第七峰上瞎转了转,最后两个人来到了桃花林处。   闻人修闭上眼睛,微微抬起头,“此处倒是景色优美,本少主闻这桃花香,便知你从前经常来此。”   “为何?”   “在地宫的时候,你身上便有些若有若无的香气,当时并未想起是何香味,此时一看,便也知晓。”闻人修解释道,“不过,寒远。”   “怎么了?”楚寒远侧过头,对上闻人修的眼。   “那又为何,你现在身上的桃花香味却没有了。”   “...”楚寒远没有说话,两个人就那么对视着,最后他笑了笑,却是带着苦涩。   他看着此处盛开的桃花,漫天飞舞的桃花瓣。   恍然间好似又在不远处看到了自己曾经与辞镜舞剑的场景,“不想来...便不来了。”   闻人修还有何不懂,他叹了口气,“你又是何苦。”   “人生而就带有执念,有人为生,有人为仇。”他把视线落在自己曾经埋着桃花醉的那颗桃花树下,羽睫微微颤动,“没遇到辞镜之前,我一直都是在麻木的活着。但是...在遇到辞镜时便知道了,此生...我为他。”   闻人修觉的楚寒远的话听起来有些不对劲,什么叫没遇到辞镜之前。   他不是自小便在第七峰吗?   甩了甩自己脑子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闻人修在心中自我解释着,大概这个没遇到辞镜之前是楚寒远还未懂得情爱之前吧。   闻人修刚想说什么,突然神色一秉,带着邪肆的眼珠轻轻瞟了一眼不远处,“还真是如你所言,这狗...真是讨打。”   因着修为尚未恢复的原因,楚寒远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样。   不过听闻人修这么说,他大概也猜到是丁勉来了。   果不其然,闻人修的话音刚落,丁勉的身形就出现在不远处。   丁勉本是因着辞镜答应自己为自己炼制本命剑而开心,想着来桃花林中采集花瓣,再为辞镜晒一些花茶,没想到楚寒远会在这里,身边还跟着一个不认识的人。   见闻人修身上的穿着不似剑宗的服饰,纨绔的样子更不像是正派修仙之人,皱着眉开口道:“如今师尊不在,师兄怎可随意让他人入峰?”   楚寒远跟看着白痴一样看了他半晌,才幽幽的开了口,“何时第七峰,轮到你来主事了?”   “师弟只是在劝告师兄,这第七峰不是随便来一个人就可以进来的。”   面对丁勉时,楚寒远或许会注意些分寸。   可是不代表闻人修会。   只闻一声破空之响,丁勉带着惨叫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连滚了两圈,摔得一身泥土。   他一脸懵的捂住自己脸上狰狞的鞭痕,灼热的疼痛让他倒抽了一口气,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 第79章 盛世白莲楚寒远   不过说来也是,闻人修的伤早就痊愈了,他又不像楚寒远一般失了修为,跟个弱书生一般虚弱无力的。   两人之间的差距,闻人修动动手指头就可以全面碾压他。   “师弟,你没事吧?”楚寒远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不显,他担忧的问丁勉,身形却未曾动过,也没打算把丁勉给扶起来。   “闻人修,你怎可在我第七峰动手?”他回过头,瞪了闻人修一眼。   方才闻人修会动手他是没有想到的,如今如果不在面上把该做的都做全了,待辞镜回来,这个丁勉再添油加醋的告个状。   若是没有留下伤痕还好,可他这脸上都被抽的皮开肉绽了,总要有个说法圆过去。   想到这他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丁勉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丁勉这次倒是没有与他针锋相对,而是借着他的力道站起身。   楚寒远强忍着心中的厌恶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后从自己的储物玉佩中拿出了上好的伤药,一边帮他上着药一边解释:“师弟可能不知此人是谁,他名唤闻人修,是与剑宗交好几百年,合欢宗的少宗主。”   “他这人啊,向来性子都是随心所欲,你也莫要往心里去。”楚寒远想到了什么,像是怕丁勉还不清楚一般,又故意提醒了一声,“哦对了,师弟。闻人少主的舅舅,也就是合欢宗现在的宗主,与师尊从小便是相识的,并且关系很是要好,想来...今日发生的事,你也不想让师尊为难是不是?”   他没想到的是,丁勉在听到闻人修是合欢宗少宗主的时候就有些怂了。   第一次后悔自己口无遮拦,得罪了闻人修。   与楚寒远不同的是,闻人修的名声在灵云大陆年轻一辈中堪称赫赫有名。   虽说有很多自称修仙正道的宗门看不起合欢宗的修炼法子,可是架不住人家合欢宗的修为真的高深。   闻人修的修为更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同辈中人能与他交上手的也只有堪堪几人罢了。   该死...   他怎么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合欢宗的少宗主会与楚寒远认识,瞧这两人之间的相处更不像仅是点头之交。   心中暗骂,丁勉的面上却再也没有一丝恼怒之色,反而推开楚寒远向着闻人修拱了拱手,道歉道:“是师弟太过鲁莽了,不知师兄是合欢宗的少宗主,还请闻人师兄见谅。”   楚寒远把他一瞬间的转变看在了眼里,抬眸与闻人修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同的情绪。   这个丁勉还真有意思,方才口口声声称闻人修为随便之人,转眼便叫上师兄了。   “诶?你唤本少主为师兄?”闻人修神色莫名的挑了挑眉梢,其表情邪肆的很。   “合欢宗向来与我剑宗交好,闻人师兄的舅舅又与师尊是好友,这声师兄,自是当叫的。”   丁勉以为自己能挽回在闻人修心中的坏印象,却永远都想不到闻人修不是好说话的人,对于他看不惯的人,他可是一点都不会留情分。   “那可使不得。”闻人修看似想了想,又猛地摆了摆手,继续道:“从辞镜剑尊手下抢人,本少主可是不敢的。”   丁勉面露疑惑,不知道闻人修这句话的意思,还没等他问出口,倒是闻人修好心的为他解答了一番,“难道你不是想入我合欢宗吗?先不说在辞镜剑尊手下抢人这一说,就光凭你这长相,都不能当我合欢宗的外门弟子,啧啧啧,这皮肤太过粗糙了,不好不好。”   “你再瞧瞧你师兄的这个脸蛋,嫩的都要滴水了,若是他在我合欢宗,我这少宗主的位置恐怕都要被他抢了去。”   嘲讽丁勉之余,还不忘带上自己的这波骚操作,让楚寒远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闻人修的嘴,越发的阴损了。   丁勉的脸色难看了一瞬,“闻人师兄多虑了,师弟在师尊座下修炼的尚可,不会想着再寻宗门。”   ‘啪’谁知闻人修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提高了语气,“怎么?你是瞧不上我合欢宗了?”   “不...”   噗嗤。   楚寒远差点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他看着丁勉支支吾吾倍显慌乱的样子看的特别爽。   直到过了瘾,才开口道:“闻人修,你再这样为难丁勉师弟,我可要翻脸了。”   “行行行,本少主听你的。”闻人修抬了抬头,做出了投降的姿态,给足了楚寒远面子,“你唤作丁勉是吧。”   “是...”   “方才本少主就是与你开开玩笑,想来你也不会介意的吧,毕竟你是寒远的师弟,本少主才未多与你见外。”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纵使丁勉心中憋屈的紧也不能说什么,“师弟当然不会介意,方才也是师弟多有冒犯才惹得闻人师兄生气,还请闻人师兄不要因着师弟影响了心情才是。”   不是他想道歉,只是心中清明的很,此时的他根本没有本事与闻人修做对。   虽说师尊宠他,但不管怎么说也不会因他得罪一个宗门的人,更别说这宗门与剑宗较好,其宗主又是师尊的至交好友了。   所以今日所受的委屈,他咽也得咽,不咽也得咽。   他今日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与楚寒远交好的人会有这么多。   各位山峰的师兄师姐与他交好也就罢了,毕竟是同门。可是这个闻人修的性格明明这般怪异邪肆,是怎么与楚寒远交好的?   莫不是因为合欢宗宗主与师尊交好的原因?   不管怎么说...这个闻人修,他记住了。   楚寒远心头一跳,对于突然有些变化的丁勉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糟了。   方才看戏看的太开心,忘记了原书中闻人修是如何惨死在丁勉手中的了。   “师弟。”楚寒远打断丁勉的思绪,把手中的伤药递给丁勉,笑的温和,“今日是为兄的不是,没有在师弟出现之时给师弟解释清楚,这药就当是给师弟赔罪了。”   丁勉回过神,接过了药,嘴角也勾起了笑容,与楚寒远兄友弟恭,“师兄怎可这般说,今日之事是师弟太过鲁莽。”   “哎,你我就算有再多不合,总归来说也都是师尊的弟子,今日之事待到师尊回来,为兄自会去找师尊负荆请罪,毕竟,在他不在之时,我这个师兄没有照顾好师弟,怎么说都是为兄的失职不是。”才不给你机会去添油加醋的告状。   丁勉的嘴角抽了抽,“师兄言重了,此事还是不要告知师尊的好,以免影响到咱们师徒三人的和气。”   “那怎可...”   见楚寒远没完没了,丁勉忍下心中的烦躁,打断道:“师兄!此事就这么定了!师弟突然想起一会还有晚课,便先告辞了。”   说完,冲着闻人修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直到丁勉的背影消失,闻人修瞬间忍不住大笑出声,“好你个楚寒远,本少主怎么就从来都不知道你还有当盛世小白花的资质。”   楚寒远也跟着笑了,他揉了揉方才因为假笑有些发酸的脸皮,笑骂道:“你不也是,瞧这张嘴阴损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合欢宗选少宗主的标准还是要看脸的。”   “本少主说的也没有错啊,合欢宗入门的标准确实是要看脸,不过...”闻人修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拍打在楚寒远的脸上与他对视着,“若是寒远真的要来合欢宗,本少主这少宗主之位,让于你又如何?”   闻人修身上的香味扑鼻而来,是沉香的味道。   他不自然的向后靠了靠,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谁稀罕你的少主职位。”   见楚寒远下意识的躲避,闻人修眼底闪过一丝黯淡与苦涩,“你是真的无趣。”   “是是是,还真是扰了闻人少主您的雅兴了。”   “也还好,本少主习惯了。”闻人修表示他宽容大量的摆了摆手,“对了,寒远。”   “怎么?”   “不知,你能不能让我探一探你的经脉。”   闻人修问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是紧张不安的,毕竟让他人的真气探入自己体内,无意是把命脉暴露出来。   两个人之间...虽说经历过生死吧,他却从来摸不准楚寒远的心思。   见自己问这句话的时候楚寒远没有回答,闻人修颇有些自嘲的低下了头,语气低落道:“若是不便的话...”也可以当本少主没有提过这个要求...   这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被眼前有些纤瘦白皙的手腕晃到了眼。   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对上了楚寒远的眼睛,又看了看自己面前指骨分明的手,就这么反反复复好多回。   直到楚寒远等的不耐烦了,看他痴傻的样子不由得笑骂道:“傻看什么呢?若是不探的话,我把手收回来了?”   “看看看!”好像深怕楚寒远反悔一样,闻人修一把抓住了楚寒远的手腕,心中激动的要死。   寒远没有把他当外人!   他居然真的可以把命脉暴露在自己面前! 第80章 本尊...回来了   楚寒远无奈,任由手腕被闻人修捏在掌心里。   若说心中没有抗拒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谁都不会像辞镜一般让他可以全身心去信任。   可闻人修是真真的对他没有半点坏心思,之前在地宫的事,今日的事,无不再一一证明着这个人对自己的担心。   罢了,探便探吧。   闻人修握着这只如寒玉似的手,小心翼翼的把指尖搭在轻轻跳动的脉搏之上,若是细细观察,便会发现他的指尖都在颤抖。   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心动,就算下一秒为其赴死,也心甘情愿。   闭上眼,探入细微的真气进入楚寒远的经脉之中。   虽说对于楚寒远的身体有多糟糕,他心中早就有了底,却没想到...在看到那些断裂破碎的经脉之时,他心底瞬时涌上了难以掩饰的心疼。   压下涌动的情绪,闻人修皱着眉继续往深处查探。   真气所过之处,无一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直至最后到了丹田,见到了那颗就连呼吸也是若有似无的元婴时,心态绷不住了。   拼着最后一点理智慢慢的把真气撤了出来,生怕扯得急了,会让眼前人难受,闻人修猩红着眼睛,“怎会这般?”   “这都是好了很多了。”   “青云宗...”   听得闻人修这般咬牙切齿,楚寒远忙打断他的想法,“莫要冲动。”   “莫要冲动?”闻人修怒极反笑,“就放任着他些个畜生过活?”   “怎么会?”楚寒远摇了摇头,眼中闪过寒光,语气虽是温和,却也是处处透露着冷意,“你可别冲动的在我身体没有恢复之时就上青云宗找茬,就算是想去,也要等我好了再去。”   “我们一起。”   “也好,一起。”   气氛逐渐变得平静,楚寒远看着天边逐渐变成了金色,开口问道:“如今日落西山,你怎的还不回去?”   “恩?”闻人修发出了疑问,语气变得异常委屈,“寒远这是厌烦我了吗?”   ???   见他不说话,闻人修瞪大了双眼,梨花带雨的看着他,“果然,寒远就是用过了便不再负责!”   ???   楚寒远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变成戏精的闻人修,若是再给他递上一块帕子,是不是会演的更像一些。   他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角,“你话别说的这般...惹人误会。”   “本来就是!”闻人修站起身,用手指着楚寒远的鼻子,小手指还翘了起来,“本少主今日帮你出了一口恶气,你居然还要赶本少主走?”   “我没...”   “你有!”   “闻人修!”   “本少主不听!”   “...”头更疼了...楚寒远叹了口气,妥协道:“说吧,那你想如何。”   见自己目的达到了,闻人修秒变正经脸,“既然寒远都这般问了,那本少主想要在剑宗呆上个月余,应该不过分吧。”   原是打着这个主意。   不过也好,有闻人修在,自己也多了个可以说话的人。   想了想,楚寒远点了点头,“行,想呆便呆。”   “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既然寒远都如此要求了,本少主就在这多呆些时日,给你排解排解寂寞吧。”   ...   这人的脸皮到底该有多厚?   难道不是他自己想在剑宗呆着的吗?   无奈之余,心中却也知道闻人修是怕自己受什么委屈,“那寒远就在这儿先谢过闻人少主了。”   “不用客气。”   此时,天空中的云霞映着落日的红光,散落在桃花林中两位相视而笑翩翩少年郎身上。   恍惚之中,像是回到了宗门大比的时候。   时光停滞,岁月静好,宛如多年前。   ----   “你确定就是这里?”辞镜踩着赤血剑,在半空中负手而立。   所过之处皆是寂静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如同鬼嚎一般森森作响,就连天色都变得越来越暗,甚至暗的有些发红,诡异的可怕。   辞镜却丝毫不受影响,御剑的速度不慢反快。   此时他已经身处在魔域的偏中心的位置,虽说几年前他曾来过魔域,却也只是去了那魔渊深处,与腾蛇交换了一样东西而已。   若此时楚寒远在这里,知道辞镜的想法,一定会满脸黑线的吐槽他。   您确定真的是简单的与他交换了东西,而不是威逼利诱吗?   “好像是...”心魔皱着眉头,太阳穴的位置有些刺痛。   透过辞镜的眼睛,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魔域大殿,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两个特别模糊的片段。   他眼中红光一闪,虽看不清那些画面是什么,在他心中的感觉却是异常的不舒服和抵触,像是不想看到一般。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自有意识以来,他便知道自己不是因辞镜而生。   但是...   自己不是辞镜心魔的话,又会是谁呢?   那些个模糊的片段会不会是自己生前的记忆?   辞镜并没有注意到心魔的不对劲,他之所以在魔域这般肆无忌惮的搜索,是因为他知道这一代的魔尊早已陨落,而新一代的魔尊还未曾降世。   现在的魔域群龙无首,他并不会惧怕那些散落的小喽啰。   “可有所感?”   淡漠的声线打断了心魔的思绪,他摇了摇头把脑子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   如今不是计较自己生前是谁的时候。   小家伙还在等着最后一味药,还是先把龙骨找到,这些东西日后再说。   “再往前走走,本尊总有一种感觉,需要的东西就在附近。”   两人没想到,这一走,便走到了魔尊的大殿门口。   看着眼前阴森诡异的大殿,四周遍布着可怖的蜘蛛网,便已知道此处已经好久无人问津。   别说是人了,就连那些个魔物都不敢靠近此处。   辞镜有些嫌弃的挥了挥衣袖,把眼前凌乱的杂草全部烧成灰烬,这才抬脚走了进去。   “鬼神殿。”大殿的一侧用着一块看不出什么品种的黑色大石雕刻的石碑,辞镜呢喃出声。   这个鬼神殿的名字怎么有些耳熟...   忽的,他想到了当初提起的鬼神秘境。   辞镜眉头皱了皱,这两者莫不是有什么关联?   “鬼..神殿吗?”诡异的感觉越来越浓郁,心魔开始变得有些焦躁起来,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夺取辞镜身体的意识。   “此时不是你发疯的时候!”感觉到身体有被争夺的意思,辞镜的眼底黑红色的光不断的交替,大脑阵阵传来的眩晕让他呵斥出声。   “本尊控制不住!快离开这里!”心魔在识海中双手捂着头,脑海中的忽然涌现的场景就如同幻灯片一样急速的播放着,压根停不下来。   莫须有的仇恨和暴虐从心底蔓延开来,这严重的影响到了辞镜。   辞镜把赤血剑抵在地上,以免自己摔倒,想要动用真气去压制,却发现自己的真气根本运作不起来。   这鬼神殿到底有什么名堂!   “该死!”眩晕感越来越发的猛烈,辞镜咬破了舌尖,腥甜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他试图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可随着识海之中心魔的一声大吼,他的意识瞬间崩塌,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而他的身体却在此时缓缓睁开了双眼,红光肆意,妖异的可怕。   ‘辞镜’慢悠悠的站直了身体,没走两步便抬头看到了刻有鬼神殿的石碑。   他像是看不清一般,头歪向了一侧,瞧了这块石碑好久,忽然的笑出了声。   这笑声本就诡异,更是有小变大,惊的生活在四处的蝙蝠尖叫乱飞。   “鬼神殿呢...”‘辞镜’眼中闪过谁都看不透的情绪,带有寒意的指尖碰了碰那块陈旧的石碑。   没想到这石碑瞬间便碎成了粉末,再观‘辞镜’的表情,哪还有方才笑的那般肆意,他抬头睨了睨天空,有些猩红的嘴唇上下动了动,“呵,天道。”   “本尊...回来了。”   妖风四起,‘辞镜’墨发飞扬,玄衣浮动,缓步向大殿内走了过去。   那大殿的门好似有意识一般,在‘辞镜’的脚步刚刚迈上最后一层台阶之时,吱拉一声缓缓开启。   许是时代久远的原因,这开门声显得格外刺耳。   ‘辞镜’却面无异色,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一般,身影逐渐消失在大殿深处,大门自动关闭。   而在关闭的一刹那,一道若有似无的声音从门里飘出,似呢喃,又似警告。   “既然本尊回来了,你准备好接招吧...”   ----   楚寒远不知,辞镜这一消失竟会消失足足一年之久。   这一年间,不光是辞镜没有回来,就连丁勉都甚少出现在他面前。   也不知为何,他的修为逐渐恢复的缓慢,这让他更是笃定了先前在心中的猜想。   师尊...你到底去哪了...   楚寒远叹了口气,看着远处的云雪山顶,拿起面前的玉盏饮了一口桃花醉。   他苦笑着,如今自己这个状态差不多便是古人所云的,相思成疾,药石无医吧。   半年前,他曾忍不住对辞镜的思念,偷偷跑去第一峰向云澜仙尊打听辞镜的下落。 第81章 师尊...你到底去哪了...   他本想着,辞镜怎么说也是堂堂一代剑尊,在剑宗的地位举足轻重,若是想要去什么有危险或者稍微偏远一点的地方,总会与云澜仙尊说上一声。   没想到这次,居然连大师伯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不是没想过下山去寻找,可又想到了自己现在还不如丁勉的修为,楚寒远也只能空等着辞镜回来。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什么都找不到,什么也不知道。   就连他后来去拜托柏林开一下天眼,想探查辞镜的位置都没有丝毫结果。   柏林是怎么说的来着?   “小师叔所处的环境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感觉到那处十分危险,却怎么也探查不到他所在的位置。”   “或者换个方法说,小师叔知道我在探,所以才让我看到一丝,其他多的,便不得而知了。”   一片昏暗,十分危险。   那到底什么地方呢?   既然柏林也说,你能察觉到他在探查你的位置,你便应该能想到是我找他帮忙探查的。   但是为什么,不愿让我知道你在哪里呢?   辞镜...   “寒远师兄。”   楚寒远的思绪被打断,眉头轻皱的看向郝多余,问道:“何事?”   “第一峰弟子前来传话,要师兄前去第一峰,有要事。”郝多余恭敬的低头禀告,这一年来,他虽从未见过楚寒远动用过什么太厉害的心法或是法器。   却也是曾眼睁睁的目睹过曾有弟子对楚寒远出言不逊,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   而剑宗的长辈与其他亲传弟子就跟没有看见一般,从不追究楚寒远伤及同门这一事。   他也随着楚寒远的原因,身份不说变得有多高,最起码那些个外门弟子和内门子弟见了他都会恭恭敬敬的唤自己一声郝师兄。   就连那个丁勉见到自己也不会再像从前对自己一般,昂首挺胸,指手画脚。   “这样...”楚寒远紧锁的眉头微微展开,手腕轻轻一动,石桌上的酒盏与那还未喝完的半坛桃花醉便消失在了原地,“那便走吧。”   虽不知道大师伯突然传唤自己到底所为何事,不过,去一趟也便知了。   ——   楚寒远在带着郝多余来到第一峰之时,没想到柏林与袁峰也在。   先跟两人的视线交替了一番,见两人都是眼带笑意的看着自己,心中不由得生起一抹疑惑。   “寒远给大师伯请安,不知大师伯深夜唤侄儿前来,可是有何要事吩咐?”   “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云澜仙尊抬了抬手,示意楚寒远起来,继续道:“本尊今日吩咐了你这两位师兄一些任务,自你苏醒以来便一直闷在剑宗,甚少下第七峰。索性此次任务并不是什么要紧之事,介时还会路过玄天国的地界,本尊超想着问问你,可愿与你这两位师兄一起,下山散散心。”   原是这事儿。   楚寒远听完云澜仙尊所述之事,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的柏林。   他们两个下山,自己跟在身边...会不会耽误了柏林师兄的好事啊?   柏林看他的表情,像是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开口道:“唤上你同我们一起,还是你袁峰师兄想到的。”   这话像是提醒楚寒远一般,主意不是他提的,他也不想身边跟着一个电灯泡。   咳咳。   楚寒远憋着笑意,“原是如此,可如今我这修为...”   “无妨,此次任务只是去探查一下魔域边界的阵法是否完好无缺。这任务轻松的很,每年都会有人借着做任务的机会跑下山去游玩,就像去年,便是凌晨师姐与温婉师姐去的。”袁峰大大咧咧道,全然不会顾及云澜仙尊在此。   云澜仙尊听了这话,笑骂了声皮猴,“虽说那御魔阵不会轻易出现纰漏,你们也不可掉以轻心。”   “寒远,你便跟着你的两位师兄一同前去,或许此次出行,会让你的心境有所突破也不一定。”   楚寒远沉思了半晌,最终点了点头。   云澜仙尊所言确实很有道理,自己如今的修为逐渐回复的缓慢,辞镜又迟迟未归。   这么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还不如下山走走。   灵云大陆的灵宝众多,自己或许真的能得到什么机遇也说不定。   “那此次路程,就麻烦两位师兄了。”   “不麻烦不麻烦,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看为兄怎么教训他。”袁峰忙冲着楚寒远挥了挥拳头,像是在跟他证明自己能保护他一样。   “你不惹什么豁子便是帮了你寒远师弟的忙了。”云澜仙尊警告的瞪了一眼有些异常兴奋的袁峰,后者就跟被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见袁峰老实了,云澜仙尊才继续道:“柏林。”   柏林闻得云澜仙尊唤他,忙收住面上的幸灾乐祸,向前走了两步,恭敬道:“大师伯请吩咐。”   “你是寒远与袁峰的师兄,必要保护好自己的师弟。”   “如今你寒远师弟修为尚未恢复,你们记得低调行事,若是好死不死的遇到了青云宗的人,定要约束好袁峰不可轻举妄动。”   “寒远的仇,本尊记着,你那几位师叔师伯也是记得,不要因为一时之气最后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最后一句话说的很强硬,甚至可以说是警告。   柏林的余光扫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楚寒远,随后应声道:“侄儿领命。”   楚寒远微微低下头,他知道大师伯的这番话不光是说给袁峰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看来,自己之前做的那件事,真的让这些长辈太过忧心了。   想到这,他勾起唇角,乖巧的对着云澜仙尊保证道:“大师伯请放心,侄儿不会再做蠢事了。”   云澜仙尊欣慰的点了点头,他就知道楚寒远向来是聪明的,当即放柔了语气,“本尊的话你定要记在心里,日后都不要再做那些个让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寒远谨记。”   “如此,明日一早便出发,你且先行回去第七峰收拾些琐碎。”   “是。”   师兄弟三人向云澜仙尊告了别,刚出大殿袁峰便直接御剑走人,匆匆忙忙的只说了句先走一步,整个人便没了影子。   楚寒远纳闷的看着袁峰消失的方向,一脸疑惑,“袁峰师兄这是?”   “咳咳。”柏林摸了摸鼻子,“这小子怕是急着回第三峰搜刮三师叔的储物法器,经过玄天国时好多买一些吃食带回来。”   “...”不愧是袁峰师兄...   “对了师兄。”   “恩?”   楚寒远笑的一脸莫名的看着他,“你怎的会同意袁峰师兄带上我?”   柏林挑了挑眉梢,诧异道:“这又有何关系?”   “呵,你莫要同我装傻。”楚寒远嗤笑出声,“你心中的那些个心思我会不懂?怕是这次能与袁峰师兄出行,你已经计划了好久吧。”   柏林没说话,看了楚寒远半晌,最后面露无奈,“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就凭袁峰师兄这个性子,你这般磨磨唧唧,怕是要追到猴年马月。”   “...”柏林无缘无故接收到楚寒远插在他心头上的一把刀子,“此事...不提也罢。”   袁峰那个性子若是等他自己发现这事儿,自己怕是飞升之时都等不到。   “不然...明日我直接装病,到时就你与袁峰师兄二人...”   “不用。”柏林打断道:“虽说有点可惜,不过你在第七峰呆的都快痴傻了,便一同去吧。”   ...   楚寒远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道:“那还真是多谢师兄你了。”   “不用客气,应该的。”   “当真不要脸皮。”   “呵。”   两人不欢而散,便各自回了山峰。   翌日一早,楚寒远才刚打理好需要用的东西,袁峰便跟催命一般的传音与他,好像他现在不下去就会出人命一样。   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看了看自己准备的东西,伤药,衣物,碎银,带上几瓶桃花醉,还有...保命的法器。   通过上次那件事他已经清楚的知道,随身带上几样遇到危险可脱难的法器是有多么重要了。   他可没有那么多命可以用。   自断经脉好痛的。   刚准备把这些东西收进储物玉佩中,他却在看到这枚玉佩的时候心中开始难受。   指尖轻轻的摩擦这温润的玉身,眼中带有无尽的思念。   师尊...您到底去哪了...   “寒远师弟!可准备妥当了!”   袁峰突然的传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楚寒远叹了口气,摇摇头,把玉佩放进领口,紧贴在左胸口。   罢了。   总会回来的不是吗?   ---   “寒远师弟!”这才走到宗门入口的开山阵法处,楚寒远便看到袁峰疯狂的冲着自己摇手。   “袁峰师兄,你这是在催命。”   “嘿嘿,我兴奋嘛。”袁峰咧嘴一笑,蔚蓝色的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黑发束起以镶玉银冠固定着,打眼一看,还真是一副风流贵公子的模样。   再观柏林,雪白的直襟长袍,腰束上只挂了一块的墨色玉佩,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颇有一股道骨仙风的气质。 第82章 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初见两位师兄穿着人间服饰,乍眼一看,还真有些不敢认。”   柏林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楚寒远,还说他们呢,自己不还是随意收拾一番就好看成什么样子,“莫要跟我等在此恭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也不嫌寒碜,快走吧。”   “走走走。”楚寒远摇了摇头,失笑道。   第二次下山,一次是偷偷从第七峰的阵法走,没有让任何人发现。而这次是光明正大的从入口出去,这种感觉还真是有些新奇。   楚寒远慢慢的踩在石阶上,沿途欣赏着百草林的风景。   此次再到百草林,他的心境已经又不一样的体验。   就是不知...   “你是...寒远哥哥!”   这有些熟悉的声音让楚寒远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高只到自己膝盖处的小女孩,穿着粉红色的衣衫,头发扎成双髻站在不远处,冲他挥手。   “这小姑娘是谁啊?”袁峰左右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家居住,而且这是剑宗脚下的灵脉,有着护山阵法的原因,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柏林的珀色眸子微微一闪,随即笑出了声,“这莫不是寒远师弟欠下了什么风流债?如今女儿都找到剑宗来寻亲了?”   “屁!”楚寒远听到这话忍不住爆了粗口,这柏林的嘴,他有的时候真的恨不得给他撕了。   他的女儿?面对女人他都硬不起来,他拿什么生孩子?   那个头上扎着双髻的小姑娘又向前走了两步,看到了楚寒远的脸,顿时笑颜如花,脆生生的又唤了一声寒远哥哥,语气也不像方才的那般没有底气。   楚寒远眉头微皱的看着这个小姑娘,最后在触及到她瞳孔的颜色之时才想了起来,蹲下身伸出双臂,敞开胸怀,如清泉般动听的声音唤了声这小姑娘的名字,“小柔柔。”   “寒远哥哥!”那姑娘蹭的一下便扑进了楚寒远的怀中,这股力道硬生生的把楚寒远撞的后退了两步,差点没坐在地上。   忍下胸口处的隐隐作痛,楚寒远面色不变的抱着柔柔站起身,向上颠了颠,“小柔柔长大了。”   柔柔一边抱住楚寒远的脖子,一边咯咯咯的笑出声,“柔柔好想寒远哥哥呀。”   “恩~寒远哥哥也特别想柔柔呢。”楚寒远也是笑的弯起了眼睛。   这姑娘就是当年他与辞镜下山时,在百草林遇到的那只小灵兔。   想来这几年时间,这姑娘并没有荒废了修炼,才过了多久便已经修炼出人形。   柏林还是第一次见楚寒远除了面对辞镜时,对第二个人露出这么一副表情,不免对这只小灵兔精生出了好奇,“寒远师弟,这小姑娘是?”   “她呀。”楚寒远的指尖点了点柔柔的鼻尖,惹的柔柔皱起了鼻子,“她是当初我与师尊下山之时遇到的一只小灵兔。”   “当初还是巴掌大的小兔子,才过了几年便修炼出人身,想来小柔柔这些年来一定很努力咯。”这句话是对着柔柔说的,听到楚寒远的夸赞,柔柔骄傲的扬了扬头。   “原是如此。”柏林点了点头,饶是自己不太喜欢那些个软绵绵的生物,如今也被柔柔这幅娇憨可爱的样子给吸引。   他伸出手在柔柔的额前轻揉了两下,温声道:“还真是只可爱的小兔子呢。”   “对呀,快给我抱抱!我最喜欢兔子了!”   “唔..寒远哥哥,这两个哥哥是谁呀...也是寒远哥哥的兄弟姐妹吗?”明明是有些可怕的猩红色双眼,生在柔柔的眼眶中却异常可爱的很,此时又满是天真的看着两人,不由得让在场的三个师兄弟心都融化了。   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又在柔柔脸上轻轻捏了一下的楚寒远含笑介绍道:“这两位是寒远哥哥的师兄,若说是兄弟也没错。”   “奥...”柔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见袁峰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她犹豫了一阵便冲着袁峰伸出了手,“哥哥抱。”   “抱抱抱!”袁峰的双眼变得锃亮,一把把柔柔接到自己怀里,上蹿下跳的逗着柔柔开心。   这一副二傻子的模样让楚寒远和柏林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为兄还是第一次知道,你会对除了小师叔以外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柏林的视线一直落在陪柔柔玩耍的袁峰身上,话却是对楚寒远说的。   后者愣了一瞬,随即哑然失笑,笑意盈盈的看向柏林,“怎的?师兄莫不是吃醋了?也想体验一下?”   “得。”柏林忙打断道:“你可别寒碜我。”   “呵,你方才不还说柔柔是我在外面欠下的风流债。”   “逗逗你而已,为兄早就看出这小姑娘的原型了。”   “说来也巧,当初遇到柔柔的时候,她说话的方式像极了我原本世界的小侄女。”想起愿世界的事,楚寒远心情有些复杂,忽然想起初醒之前,模模糊糊中做的那个梦,叹了口气,“如今化作人身,便更像了。”   见他的语气突然变的有些沉重,柏林这才把放在袁峰身上的视线转了回来,看向楚寒远,“可是想家了?”   楚寒远勾了勾唇角,有些苦涩,“想是想的。”   想又能怎么样呢?   梦中母亲哭的肝肠寸断,弟弟不再调皮变得成熟稳重,看他那副坚毅结实样子便知道他是继承了外公的遗志,去了部队,成了国家栋梁。   爷爷变得更加苍老了,看样子自己去世的这件事对他的打击特别大。   父亲的鬓角也生了白发,侄子侄女们也都长大懂事了。   而他在这异世之中追寻着自己想要的幸福,若是爸妈他们知道自己追逐这一个男人,为此连命都差点没了,一定会气的心脏病都犯了吧。   “想回去吗?”   “...”楚寒远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许是我太过不孝,若是生活在那里,除了给他们添堵,也没有什么大用处。”   而自己活的也不开心...   “大抵我唯一遗憾的,便是不能在他们面前尽孝道吧。”   柏林没有搭话,因为自他有记忆以来对于父母的认知便是可怕。   他们怕他,因为他能看到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整个村子的人都怕他,若不是师尊在那日经过,他怕是要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当成怪物给活生生的烧死。   所以,他并不理解楚寒远的心情。   “寒远师弟。”   “恩?”   柏林突然很严肃的叫了一声楚寒远,惹得后者面露不解,“若是你所担心的事情会发生,小师叔直到最后都未对你动心,介时,你会怎么办?”   ...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利剑一样穿透了楚寒远的心脏,让他面色瞬间变得有些发白。   他抿了抿唇,桃花眸低垂,让柏林看不透其中的神色,直至过了好久,甚至柏林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用一种完全听不出情绪的语气回答道:“若是那般,我可能会坠入魔道,然后等着师尊来绞杀与我吧。”   柏林看了他良久,最后叹了口气,“何必如此。”   还好小师叔对寒远师弟并不是完全没有心思,若真的是那般,可能整个剑宗都会很为难吧,到时就连大师伯都会扛不住舆论,被逼着前去清理门户。   柏林没有想到的是,楚寒远哪有那么容易放弃辞镜。   若是最后的剧情并没有扭转过来,辞镜必定会堕入魔道。   他不过就是比辞镜早了一点,到时便在魔域乖乖的等着辞镜的出现就好了。   做不了爱人,便做上下属,日日跟在身边,不管是什么身份他必是要与辞镜这一生都要纠缠在一起。   啊...不对,是生生世世...   不死不休。   柏林并没有注意到楚寒远脸上的一瞬阴暗,就在他回过神时,后者脸上的神情早已消失不见。   “小师叔那般担心你,想来也不是完全无心。”很多话柏林不能说,他只能在此时宽慰好楚寒远,以免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收不了场的事情。   最后惹得所有人都痛心,无法回头。   楚寒远点了点头,并没有把柏林的话放在心上。   因为丁勉的出现,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完全信任辞镜对自己是否是特殊的了。   就光凭着自己之前的猜想还不够。   等他再见到辞镜,必定会问个明明白白。   “阿峰,我们该走了。”看了看天色,柏林唤了一声袁峰。   此时出发还要找寻住处,不能在次停留太久。   袁峰听到柏林叫他,抱着柔柔小跑着跑到两人面前,“这就要走了吗?”   见袁峰满脸不舍的模样,柏林满脸黑线,冷笑了一声,“怎么?你若是想在这百草林呆着也行。那我便与寒远师弟二人前去玄天国了。”   “啊!别!”像是才想起来自己下山所谓何事,袁峰对于柏林要把自己丢在这儿和楚寒远两个人走的话,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拒绝。   怎么可以这样!   “寒远哥哥要走了吗?这次可不可以带上柔柔!”柔柔哭丧着小脸,扑腾着小手想要到楚寒远的怀中。 第83章 回忆-柏林囧事   楚寒远伸手接过她,温声劝慰,“柔柔乖,你如今还小,等到你何时长到寒远哥哥肩膀这么高的时候,寒远哥哥一定会带柔柔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柔柔噘着嘴,眼中闪着泪花,可怜兮兮的看着楚寒远,语气中满是委屈,“寒远哥哥上次还说柔柔修成人形便会带着柔柔出去的。”   “乖柔柔。”对于柔柔对自己的依赖,楚寒远除了无奈还带着一丝温柔,“柔柔如今才刚刚修炼成人型,并没有自保能力,如今哥哥的修为还不足以护住柔柔的安危,所以这次寒远哥哥可能要食言了。”   “不过寒远哥哥发誓,等下次,下次不管柔柔有没有长大,寒远哥哥都带着柔柔去凡间玩的,好不好?”   柔柔听着楚寒远的话,虽然有些失落,却也是乖巧的点了点头,伸出小拇指递到楚寒远眼前,“那...我们拉钩,寒远哥哥下次不可以再对柔柔食言了哦。”   “好,我们拉钩。”楚寒远同样的伸出小拇指勾住了柔柔,“那我们就约定好了。”   “恩!”得到了承诺,柔柔重重的点了点头,忽然眼珠一转,吧唧一口亲在了楚寒远的额心处,谁都没有注意到柔柔猩红色的眼珠变白了一瞬。   她从楚寒远的身上跳了下来,向着百草林深处的方向跑了过去,后又站住脚回头用力的冲着楚寒远三人挥着手,大声的喊着:“寒远哥哥!还有两位大哥哥!你们回来的时候,要记得给柔柔带礼物哦!”   “好!哥哥一定会给小柔柔带最好吃的烤鸡的!”还没等楚寒远有什么反应,袁峰先跳的老高,兴奋的回着柔柔的话。   远处的柔柔嘿嘿一笑,随即变回兔子的模样,蹦蹦跳跳的回了百草林,身影消失在三个人的视线里。   “...你就这么喜欢这个小兔子?”柏林压下心中的酸意,阴阳怪气的问袁峰。   “噗...咳咳。”楚寒远听他的语气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他先是撇了柏林一眼,又看向袁峰,“诶,袁峰师兄,你可有闻到什么怪味儿?”   “啊?怪味儿?”袁峰四处闻了闻,纳闷道:“没有啊?哪里有什么怪味儿?”   “哦?是吗?”他似笑非笑,“或是我闻错了,总感觉到这附近有股子酸味儿,也不知道是从哪飘来的。”   向来心宽的袁峰点了点头,没有听出楚寒远的话里有话,还以为他真的是闻错了,“许是你真的闻错了。”   咳咳...差点忍不住又笑出声。   楚寒远注意到柏林有些发黑的脸色,生生忍住了。   接收到楚寒远嘲笑的眼神,柏林冷哼了一声。   酸味?这是说他吃醋了?   呵,他会那么幼稚吃一个小姑娘的醋?   好笑。   “走了,还要赶在日落之前找到住处,我可不想下山第一天就露宿山林。”   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也就只有脑子里缺了根筋的袁峰没有听出来。   同情的看了柏林一眼,楚寒远没有再继续调笑。   哎,看来柏林师兄的追妻之路还是遥遥无期,他们两人都相识这么久了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他是该夸前者耐心十足呢,还是该怪后者情商太低呢。   “你跑慢点,堂堂剑宗亲传弟子若是跑着跑着摔了个狗吃屎,让他人瞧见了,岂不是丢了修元师叔的颜面!”   “柏林,你是在侮辱小爷的智商!”   “你有智商可言吗?”   “呵,总比你好,怎么说小爷我认识的草药也比你多。”   “哦?是吗?你若是认识的没我多,想来修远师叔早就把你逐出第三峰,清理门户了。”   “柏林!”见柏林越说越过分,袁峰作势伸出手便要打他。   柏林慢悠悠的伸出手,握住了迎面飞来,看似强硬实则绵软无力的拳头,继续嘲讽道:“怎么,你还恼羞成怒了?”   “放屁!有本事单挑啊?”袁峰气的脸色涨红,呲着小虎牙便要掏出本命武器与柏林一决高下。   在身后静静看着两个人的楚寒远揉了揉眉心。   好吧,活该你柏林追不到袁峰师兄。   就你这嘴贱的,若把袁峰师兄换做是我,你敢这么说话,我就敢把你门牙掰下来。   他收回方才的话。   这两个人的情商彼此彼此,有的磋磨咯。   轻笑了一声,楚寒远加快了脚步,追赶上两人,“袁峰师兄,你怎的还是那么容易上当。”   “恩?”袁峰完全没理解楚寒远话中的意思,当即便忘记了他正在与柏林的争执,看向楚寒远,“上当?”   “柏林师兄就是故意惹你生气,激怒你,我们初次见面时是如此,这么多年过去了亦是如此。”楚寒远尽量暗示道:“难道你就不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袁峰皱着眉头,细细回想着自己与柏林相识后的一点一滴,越想脸色越红。   就在楚寒远以为袁峰听懂了他的暗示,意识到柏林对他自己与对待别人不一样之时,只见袁峰指着柏林的鼻子大骂道:“好你个柏林,看不惯小爷就直说,处处针对算什么男子汉!”   ???   柏林一脸懵逼的看着袁峰,后又指着自己的鼻子,僵硬的把视线落在了楚寒远身上,“我...”   “你什么你!”袁峰打断他,“我就说怎么自打咱们两个认识以后,你就整日的围着小爷转,还处处嘲讽!小爷不就是在当年大比的时候不小心把你的裤子撕破了吗!你何必记仇记到现在!”   柏林原本想解释自己不是针对他,却在他提起当年糗事的时候黑了脸。   “呵,你若是不提那件事还好,如今你提了老子还真要与你好好说道说道。”   呦呵,什么事能给柏林气的连老子二字都出来了。   怎么还弄出个意外事件。   楚寒远摸着鼻子又倒退了两步,心里却完全没有这两个人是因为他争吵起来的自觉性,毫无愧疚之意。   谁让柏林总跟他嘴贱了。   活该。   “说道便说道,小爷怕你?”袁峰听到柏林的话先是心虚了一阵儿,又挺起胸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直接给柏林气笑了。   “那日也不知道是哪个没良心的,说是想让修元师叔对自己刮目相看,大比前一天便偷偷找我,让我谦让一番。”   “是小爷!怎么了!”袁峰承认的理直气壮,反正是他们几个师兄弟都知道的一件事,他又不怕丢脸。   “最后又在站台上耍脾气说我不用尽全力就是瞧不起你,让我正儿八经的跟你好好打一场的又是谁?”   “是小爷!”   柏林扯了扯嘴角,明明是在笑,周身的气压却变得异常恐怖,“你想好好打,老子便陪你好好打,最后明明你都输了,却又在老子背对着你的时候搞偷袭。害的老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差点光屁股,如今你还有理了!”   “噗嗤!”楚寒远想起柏林光屁股站在比武台上,四周全是各个宗门的长辈弟子,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柏林的目光瞬间落在了楚寒远还未来得及收回笑容的脸上,一字一顿的问他,“很,好,笑?”   “咳咳咳,没...没有。”楚寒远连忙清了清嗓子,眼中的无辜都快溢出来了,“这风太大了,吹的师弟鼻子有些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哼。”柏林冷哼了一声,没跟楚寒远过多计较,他还没跟袁峰算清楚账。   见柏林把目光又放在了袁峰身上,楚寒远松了口气。   咳咳,不是他怂。   他现在打不过柏林,被他教训一番犯不上。   “你...这般看着小爷做什么!”袁峰防备性的后退了两步,“咳咳,当初不过就是...年纪小...”   “年纪小便会耍无赖,输不起,扒人裤子?”   袁峰被质问得哑口无言,最后张了张嘴,半天才嘟囔出一句话,与方才盛气凌人的模样完全是两个人,“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别那么小心眼。”   “我小心眼?”柏林嗤笑,“那你莫要再与我这种小心眼的人说话了!”   说完,便甩袖走到了最前面,不再搭理袁峰。   楚寒远眼巴巴的看了看耸拉着脑袋袁峰,又看了看柏林的背影,那富有坠感的衣摆都随着他的脚步晃得厉害,看来真的是气急了。   他这玩笑...好像有点开大了。   “那个...袁峰师兄...”   本想要去安抚一下袁峰的情绪,没想到被袁峰打断,“柏林还是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   这语气可怜兮兮的,特别失落。   “没事,柏林师兄一会便会消气了。”   谁曾想袁峰瘪了瘪嘴,压根没听他在说什么,自顾自道:“当初发生这件事的时候他明明没有这么生气...”   “许是故意逗你的...”   “有本事当初就生气啊,马后炮算什么能耐...”   好吧。   楚寒远放弃了,这袁峰根本就是没有听他在说什么。   只好伸出手拽住袁峰的手腕,领着他往前走,让他独自哀伤独自美丽。 第84章 何时他才能逼一逼师尊呢?   三人就这样一人在前两人在后的走着,整个路途中没有一个人说话。   直到天色有些发黑的时候,柏林才停下脚步,视线在触及到楚寒远抓着袁峰手腕上的手时顿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道,“今日便在此处休息吧。”   袁峰一声没吭,低着头坐在了一旁的大树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地上的土。   小模样委屈极了。   楚寒远倒是四处看了看,这里的景色却是越发的熟悉。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对柏林说道:“此处附近有一个村庄,我们今晚不用露宿山林了。”   柏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要不是露宿怎么都行。   他们一个个都是在剑宗享受惯了的主,也不是不能吃苦,不过,有床可睡,谁又愿意睡在树上呢。   楚寒远带领着两人沿着记忆中的路线走,果然走了没多久便见到了一个村庄。   此时天色才刚刚暗沉下来,家家户户都亮着烛光。   “你们是...诶?小仙人?!”   此时,突然在他们身后有一个人讲话,楚寒远应声回头一看,是一位背着竹篓的老爷爷。   “真的是小仙人!”   这老爷爷向前走了两步,在确认了这人是楚寒远的时候,情绪异常激动,下巴上的白胡子都一抖一抖的。   楚寒远温和一笑,冲着老爷爷打了声招呼,“肖伯伯,好久不见。”   没错,楚寒远带着两人来到了采茶村,而叫住楚寒远的老人,正是当初被狐妖抓走了孙子的肖伯伯。   “没想到我肖老头还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到小仙人一面。当真是老天爷赐予的恩惠。”   “不知小仙人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肖伯伯激动了一阵,情绪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因着天色昏暗的关系,他本来眼神儿就不大好,连连走进了好几步才注意到楚寒远身后站着的柏林和袁峰,“这两位是...”   “这两位是我的师兄,此次也正是有要事在身,正巧今日走到了采茶村附近...”楚寒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厚着脸皮的再去肖伯伯家中,蹭点热粥与温床。”   “哈哈,原来如此,那赶紧,正好老婆子应该已经做好了饭菜,三位小仙人随我来。”肖伯伯哈哈一笑,忙走到楚寒远他们前面为其引路,一边走一边对楚寒远说着话,“自小仙人与您的兄长离开以后,我们这采茶村逐渐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那便好,不知肖公子的身体,可是恢复了?”   “然儿的身体壮实了不少,就是时时惦念着两位仙人的恩情,今日若是他知道您来了,必然会开心的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兄长?”   柏林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调侃扫了一眼楚寒远,惹得楚寒远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咳咳,那日游历,我与‘哥哥’便是在肖伯伯家借的宿。”   “哦~哥~哥~”   咳咳。   面对柏林的调侃,楚寒远无言以对。   还真是一报还一报,这不白天的事今晚就还到他身上了。   三人跟着肖伯伯来到了他们的家门口,还未等进门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飘散在院子里。   肖伯伯一边把背在后背上装满茶花的竹篓放在地上,一边冲着屋内招呼着,“老婆子,然儿,你们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谁啊?”肖婆婆闻声出了门,在看到楚寒远的时候愣了一下,后又反应过来,瞬间把手中刚解下来的围裙扔在了地上,迎了上来,“哎呦,这不是小仙人吗?”   “肖婆婆。”楚寒远含笑点头,任由肖婆婆打量着自己。   注意到楚寒远身后还站着两位气质非凡的人,肖婆婆问道:“这二位是...”   “这二位是小仙人的师兄,与小仙人一样不是凡人,快领小仙人他们进屋。”   听到肖伯伯的话,肖婆婆忙侧开身,抬手邀请他们几人进屋,“对,快快快,咱们进屋,正巧今日老婆子我多煮了些饭菜,还有小仙人最喜欢的白面馒头。”   “真的吗?”楚寒远听到白面馒头眼睛都泛着光,迫不及待的抬脚走进了屋,也不拿自己当做外人,“我跟你们讲,肖婆婆做的白面馒头可是一绝,一会你们一定要好好尝尝。”   “真的吗!”最喜爱美食的袁峰接过话,“那我一定要多吃一点!”   虽说这话是对着楚寒远说的,可袁峰的视线就从来没有从柏林的身上移开过。   见柏林没有搭理自己,袁峰眼中闪过失落,就连面对美食的诱惑他都没了兴趣,怂拉着脑袋,默默的跟在楚寒远身后,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兴奋。   而走在最后的柏林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了袁峰一眼,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转瞬即逝。   肖婆婆让几人在饭桌旁坐下,又想着再去炒两个小菜,楚寒远想去帮忙,却被肖婆婆拒绝了。   他只好坐在袁峰与柏林的对面,左看看柏林,右看看袁峰,见他们互不搭理对方,手上把玩着竹筷,在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两个人啊...   别是这一路上都是这个状态吧。   想到这儿,他抬眼盯着柏林的表情,思索着。   这柏林的脾气不会那般大吧,光凭以前的事就能生气到现在?   接触到楚寒远的视线,柏林挑了挑眉梢,趁着袁峰不注意对楚寒远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楚寒远先是一个愣神,最后心下了然。   啧,装的。   不免有些开始同情袁峰了,看来...袁峰师兄真的是逃不出柏林的手掌心,连情绪都被对方抓的死死的还不自知。   他自己都可能没有注意到他自己现在的情绪有多么不对劲,果然,情商低的人不逼一逼是不会开窍的。   恩?逼一逼?   ...   像是想到了什么,楚寒远眉头轻皱陷入了沉思。   自己...何时才能像柏林师兄这般对待袁峰师兄一样,逼一逼师尊呢?   夹在两人中间的袁峰并没有注意到楚寒远与柏林之间的一瞬交流,现在他心头异常的杂乱。   柏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小气啊?之前发生这件事的时候,他都没有生这么大的气。   这是后反劲儿?   莫不是今日自己的举动太过分了?   他会不会以后真的就不搭理自己了?   哼,不搭理就不搭理,小爷还不稀罕呢...   唔...   要不找个机会趁着寒远师弟不在的时候哄哄他吧...   袁峰想起每次两个人之间的争执都是柏林先向自己低头道歉,这次换自己道个歉...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下定决心要去找柏林道歉的袁峰瞬间恢复了元气,再次提起对美食的欲望。   啊...多久才可以开饭呀...   他已经好久没有吃过凡间的吃食了,好想吃...   “小仙人!原来是您!”一道温润的声音把三个心思各异的人打断。   肖然觉得自己能再次见到楚寒远是异常幸运的,他本以为此生无缘再次相见,没想到老天居然能眷顾他能在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楚寒远一面。   方才他听到爷爷的唤他出来的声音还以为又是什么村里的媒婆来给自己介绍姑娘,就拖拉着一直不愿意出来。   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楚寒远!   楚寒远一愣,在看向来人时也露出一抹微笑,“肖公子,身体可好些了?”   “已然大好了!小仙人今日怎的会来采茶村?”肖然一边问着一边坐到了楚寒远的身边,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光亮。   “家中长辈交代了一些事,所以今日便与我这两位师兄一同前来,顺道路过了这里。”   肖然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两人,站起身冲着柏林与袁峰微微行了一礼,“二位原是小仙人的师兄,肖然失礼了。”   “无妨,肖公子不必这般客气。”柏林摇了摇头,对于肖然看楚寒远的目光生出无限的好奇,见对方气质颇为淡雅,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不知肖公子...是怎的与寒远师弟相识的?”   他这句话本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怎么会对楚寒远露出那副爱慕的表情,两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然而却没曾想一旁的袁峰在听他与肖然说话之时,藏在袖中的手握成了拳头,指甲都快嵌在肉里了。   心中有些发闷,这种陌生的感觉让袁峰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又看着柏林的表情带着温柔,一股不知名的怒火涌上心头。   不同小爷说话,对他人倒是有这好脸色,柏林你真是好样的。   看来方才小爷脑子好像是被门挤了,居然还想着找你去道歉!   人家的恩人是寒远师弟,又不是你!   你瞎问什么!可显着你了?   “日前,采茶村有一狐妖,专门抓我们这些尚未成家的男女...做一些...”肖然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想了想便把这句话跳了过去,“还好最后两位仙人路过,救了我们整个采茶村,也救了我的性命,此等大恩无以为报...”   “不如以身相许?”   ...   屋内寂静了一瞬。 第85章 醉酒谈心   听得柏林的话,惹得肖然支支吾吾的羞红了脸低下头,“小仙人是何等身姿...”   “柏林师兄!”楚寒远打断两人的话,神色颇有些严肃,“莫要开这等玩笑。”   呦,这是动怒了?   柏林笑着摇了摇头,“肖公子莫要介意。”   肖然因为楚寒远方才说的话脸色有些苍白,他勉强的勾起一抹微笑,“无事的,我不会介意。”   “那便好。”柏林点了点头,“寒远师弟与‘哥哥’收妖一事,怎的从未听寒远师弟提起过?”   “又不是什么大事...”   “菜来咯~”这时,肖婆婆端着盘子出来,“小仙人这是在聊什么?”   “方才听闻肖公子所述,寒远师弟曾救了肖公子一命,我这师弟回家后也从来没有提过此事,不免有些好奇。”   “原是这样,来,咱们一边吃一边说,来然儿,给奶奶搭把手。”   “好。”肖然默默的接过肖婆婆手中的菜盘,放在了桌子上的空位上。   就在这时肖伯伯也从外面回来,楚寒远与袁峰默默的咬着馒头,一边听着肖伯伯为柏林讲述当日发生之事。   而肖然则是补充了在狐妖老巢发生的一些事。   面对柏林频频投过来深有含义的眼神,楚寒远表示他有些吃不下去了。   怎么柏林的眼神越来越暧昧,好像他跟这个肖公子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一般。   整顿饭吃下来对于楚寒远和袁峰来说都有些煎熬。   一个人是受不了柏林的眼神,另一个人...是见不得柏林与肖然相谈甚欢。   待到酉时,他们才回了房间。   肖然被肖伯伯拉去与他们老两口一个房间,而楚寒远本来想着自己去住肖然的房间,曾经与辞镜一起住过的西屋就留给袁峰和柏林一起去住,正好缓和一下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没想到最后被柏林给拒绝了,非要与楚寒远挤在一个屋里。   楚寒远无奈的盯着站在窗边偷摸往西屋看的柏林,“你若是惦记,大可与袁峰师兄住在一起。”   “不可。”柏林收回视线,“总得让他长点记性。”   “长记性?”楚寒远嗤笑,从储物玉佩中取出了两坛桃花醉,把其中一坛扔在了柏林怀中,“你怕是按耐不住了。”   柏林接过迎面飞来的酒坛,“都这么多年了,这人还少根筋,这是什么东西?”   “酒。”楚寒远顿了顿,又解释道:“我酿的。”   “哦?”把玩着手中成人巴掌大的酒坛,柏林有些好奇,“你何时酿的?”   “来到这个世界没几天,为了讨好辞镜,便酿了。”   楚寒远倒是没有隐瞒讨好辞镜这件事,这句话却惹得柏林微微有些惊讶,“你竟是在刚来的时候便惦记上了小师叔?”   对于柏林又是一副八卦的模样,楚寒远翻了个白眼,“你到底喝不喝?不喝还我。”   “喝。”柏林又看了一眼西屋的方向,最后把窗户关了起来,走到楚寒远对面坐下身,“我倒是想尝尝看,味道如何。”   说完,打开了酒坛上面的封口,顿时甜而不腻的桃花香充斥着整个房间。   柏林眼前一亮,感叹道:“好酒啊。”   “还未曾喝便是好酒了?”楚寒远昂首喝了一口自己手中的桃花醉,语气颇有些嫌弃,“你还真是好应付。”   “切莫妄自菲薄嘛,寒远师弟。为兄相信,你能用来讨好小师叔的酒,绝不会是什么凡尘俗物。”低头闻了闻酒香,柏林轻抿了一小口,“...果真好酒。”   “甜而不腻,桃香四溢,后劲又足,不愧是小师叔都会喜欢的酒。”   “你怎的知道他喜欢?”   柏林轻声笑了笑,“你到现在都还在酿制,这不就是小师叔喜欢的证明吗?”   楚寒远没有回答,桃花眼微微垂下看着手中精致的酒坛。   过了良久,他叹了口气,“怕是这酒日后便被丁勉的花茶所替代了。”   “不会的。”柏林下意识的肯定到。   直到楚寒远带着疑惑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柏林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嘴快了。   楚寒远轻皱着眉头,视线不停的在柏林如玉的脸上游移,“柏林师兄...怎的这般肯定师尊不会?”   “咳咳咳...若小师叔是那般容易便改了喜好的人,也不会执意的追求剑道了。”   “哦~”对于柏林的话,楚寒远自是不信的,他歪了歪头,桃花醉的后劲有些上头,上挑的眼尾有带着红晕,“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寒远师弟,若是为兄知道,怎的可能一点都不告诉你,留得你一人在那里独自伤神呢?”没有了方才的慌乱,柏林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有条有序的解释道。   楚寒远就这样盯了他好久,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丝心虚或者一点的不对劲,可是他观察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失望,“也是...”   楚寒远如今这幅模样就像是被主人遗弃了的猫崽,无助又惶恐。   而面对这样的楚寒远,柏林也只能在心中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嘴上却也只能说着安慰的话。   不是他不说,是他不能说...   想到这他不由得开始埋怨起辞镜。   小师叔啊小师叔,您若是再不加快些速度,寒远师弟便要失望透了。   介时...你可是有好一番苦果要吃的。   “罢了,不想这件事。”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会让柏林有些为难,楚寒远自动转移话题道:“瞧你如今这架势,是准备逼着袁峰师兄思考你们的关系了?”   提到自己的事,柏林无奈,“你的心情我之所以能体会,大抵是我们一直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吧...”   “是啊...”楚寒远呢喃着,“都同样的追在一个人屁股后面跑...”   “哎...”   这边的两人互相倾诉着心事,而袁峰那边连个倾诉心事的对象都没有。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本想着入定打坐,却怎么都静不下心。   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就是柏林白日的怒颜和方才与肖然说话温和的态度,惹得他异常烦躁。   他为什么要对那小子笑的那么欢?   明明那个叫肖然的是寒远师弟的旧识又不是他的,那么热情做什么?笑的就跟那个民间招揽生意的红尘女子一样,哼。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长的好看吗?   袁峰赌气的趴在了床上,一侧脸颊的肉把眼睛堆到变形,嘴上小声的骂着,“该死的柏林。”   “小气的柏林!”   "臭不要脸的柏林!"   “阿嚏!”本来与楚寒远聊天聊的好好的柏林突然打了个喷嚏,给楚寒远吓了一跳。   他调笑道:“你这是伤寒了?”   当然这话是在开玩笑,修仙之人哪有染上伤寒这一说,他只是单纯的在调侃柏林。   柏林揉了揉发酸的鼻子,眼中闪过笑意,“想来是阿峰在骂我。”   “咳咳。”楚寒远清了清嗓,向着西屋的方向看了看,“你还真的事足够了解他了。”   “当然了。”柏林饮了口酒,嘴角的笑意一直都未曾下去过,“就阿峰那些个小心思,不用猜便可以看透。”   “有时真的是羡慕你。”楚寒远摇了摇头,喝下坛中最后一口酒,“这酒也喝完了,我就先睡了。”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一边脱着鞋一边对着柏林说:“至于你,我想你又不会真的与我睡在一起,还不如趁着此时袁峰师兄并未入歇息,你们两个谈谈心,把话说个明白。”   楚寒远慵懒的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在脑后,带着醉意的眼神有些迷蒙,盯着头顶上的床幔絮叨着,“就算是说不明白,也要把人先哄好,别到时没逼得人家想通,就先不搭理你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说,以后若是再想追,可就难上加难了,柏林师兄。”   柏林听了楚寒远的话依旧没有动作,楚寒远挑了挑眉,仔细一看。   好家伙,这就直接入定修炼了?   看来对于袁峰师兄,他是真的很有把握了。   罢了...   楚寒远翻了个身,面向里侧背对着柏林,人家两个人的感情问题,他还是不要操那么多心了。   缓缓的闭上双眼,任由自己的意识随着醉意陷入黑暗。   师尊...您到底去哪了...   翌日一早,楚寒远三人并未多留,他们本想着留下点银钱给肖家三口偷偷走的,没想到肖婆婆起床起的特别早,就像是在特意等他们一样。   “三位小仙人可是要离开了?”肖婆婆笑的一脸和蔼,手中还抱着一个包裹,鼓鼓的不知道装了一些什么东西。   楚寒远点了点头,有些歉然,“对不起婆婆,我们师兄弟三人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   “没事的小仙人,老婆子我就猜到了今**们早上可能会悄然离开,便起了个大早蒸了一些白面馒头留着路上吃。”肖婆婆把那个包裹递到楚寒远的手上,看向楚寒远的目光越发柔和,“做的不多,莫要嫌弃。” 第86章 老流氓柏林   肖婆婆的目光与记忆深处中的那双眸子有些相似,楚寒远忽然觉得自己的鼻尖有些发酸。   他接过包裹,闷声道:“怎么会嫌弃!我最喜欢婆婆做的白面馒头了!”   “那便好那便好。”肖婆婆连连点头,眼中不自觉得闪出了泪光。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肖婆婆忙侧了侧身子,偷偷的把快要留下来的眼泪抹了去,“此次一别,怕是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小仙人了,还望小仙人未来的修行顺遂,事事平安。”   面对肖婆婆这越发哽咽的声音,楚寒远的喉咙就像是噎了一团棉花一样,不上不下,难受的很。   最后他终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情绪,上前走了两步抱了一下肖婆婆,“婆婆莫哭,寒远回来之时若是能经过此处,必会前来叨扰,到时婆婆别嫌寒远烦就好。”   “怎么会!”肖婆婆忙打断道:“尽管来便是!”   “那寒远就与婆婆说定了。”   “婆婆等你。”   告别了肖婆婆,三人走出了肖家的院子,背影逐渐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之中。   直到再也看不见三人,肖婆婆才叹了口气,关上了木门,回身进了房间。   ----   自从肖家出来后,楚寒远就变的有些沉默。   袁峰想要开口询问,却又怕问错话,便又把到嘴边的安慰吞了回去。   他求助似的看向柏林,想让他开口说两句。   而柏林与他对视了片刻,本想着继续不搭理他,可又在触及到他可怜兮兮的眼神时,终是软下了心。   “寒远师弟怎么闷闷不乐的?”加快了脚步,与楚寒远并肩走着,“可是有何不开心的事?”   楚寒远正在回忆着自己曾经的记忆,有些模糊,却也清晰的记着在小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人时常把他抱在身边,做饭的时候也喜欢让他在旁边看着。   任凭他如何顽皮捣蛋,那人也不会生气,只会宠溺捏捏他的脸,笑着说他淘气包。   虽说当时年纪还小,不记得那人的脸。   可那人掌心传出的温暖热度,他永远都不会忘却。   “无事...只是想起了一个人。”楚寒远摇了摇头,回答了柏林的话。   柏林想了想,心下了然他可能通过肖婆婆想起了全世界的长辈,便含糊其辞的问道:“家人?”   后者点点头,“恩。”   柏林了然,此刻袁峰在此他不便多问,只好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算作安慰,“放宽心便好。”   楚寒远轻笑,“师兄放心,我没事的。”   袁峰虽听到了家人二字,却也没有过多怀疑,还以为楚寒远想的是辞镜。   他走到楚寒远的另一边,大咧咧的也把手搭在了楚寒远的肩膀上,“寒远师弟可是想小师叔了?”   楚寒远愣了一下,最后淡笑着点了点头,回道:“对呀,许久未曾见到过师尊了,也不知道他是去了哪里。”   袁峰以为自己猜对了,又想要说些什么,柏林怕他又说出什么惹得楚寒远不开心的话,趁着楚寒远不注意偷偷的把手伸到袁峰的后腰处捏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痛感夹杂着酥麻,让袁峰打了个激灵,跳的老高,“啊!”   柏林见他是这反映,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阿峰怎么永远这么少根筋,他不过是想提醒他少说话...   袁峰这一叫给楚寒远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他是怎么了,忙一把拽住袁峰的手腕,担忧道:“袁峰师兄 ?这是怎么了?”   后者皱着眉,有些哀怨的看向掩面不再看他的罪魁祸首。   这个柏林掐他干嘛!不知道他的后腰特别敏感吗!   超痛的!   恩?   楚寒远有些纳闷的顺着袁峰的视线看向柏林,这两人又怎么了?看柏林干嘛?   柏林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阿峰,你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   “我?”袁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发懵,“明明是...”   “明明什么明明?”柏林打断他,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若是再这般一惊一乍的,以后我都不带你下山了!”   “???”袁峰先是有些茫然,待到反应过来,并且察觉到自己被柏林反将了一军后,胸口瞬间被一股怒气填满。   他伸出手指指着柏林的鼻子好半天,气的哆嗦,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猛然一甩手,话也不说了,迈着大步气鼓鼓的走在前面。   如今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   看样子这个狗柏林就是在找茬与他吵架!   哄他?哄个屁!   绝交了才好!   楚寒远一脸懵逼的看着两人的互动,一时间没缓过神来。   这...这又是怎么了?   他方才是错过了什么吗?   怀疑的目光落在了表情有些不大自然的柏林身上,“你怎么又在欺负袁峰师兄?”   “咳咳...”柏林把手背在身后,动了动抓了袁峰后腰的手指,方才的触感好像还残留在手上久久不能散去,“没事...欺负他好玩。”   楚寒远跟看神经病一样看了柏林好半天,就这样还想追人?吃屎去吧。   “呵,玩脱了你就舒坦了。”撂下这句话后,也快步向前走过去追赶上袁峰,不再理会柏林。   独留柏林一人站在原地看着袁峰的背影沉思着,若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视线明显是落在了方才抓过的腰上面。   忽的,他舔了舔嘴角,又露出一抹意犹未尽的笑意,“这小腰...还挺细。”   想起方才袁峰有些绯红的脸,他控制不住低笑出声,“恩...也挺敏感。”   陶醉完,(老)柏(流)林(氓)才动身,特不着急追赶上两人,而是慢悠悠的跟在他们身后,目光就一直从未从袁峰身上移开,反而越发炽热。   许是这眼神太过明显,袁峰被他看的脊背一僵,有些不敢回头。   察觉到旁边的人身形有些紧绷,走路又都不大自然,楚寒远问道:“怎么了?”   袁峰僵着脖子摇了摇头,“无...无事。”   狗柏林,这般看着小爷做什么!   楚寒远无声的叹了口气,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柏林,果不其然的触碰到柏林那道毫不掩饰的视线,正盯着...袁峰的屁股看。   顿时,他满脸黑线的环住袁峰的肩膀,警告的瞪了一眼柏林。   好家伙,这柏林还真是个深藏不漏的老流氓。   如今这般毫不掩饰,那赤.裸的视线也不怕给人吓到。   见自己的举动被楚寒远发现了,柏林到是不在意的笑了笑。   没办法,虽然他跟袁峰关系好,可这碰到腰还是第一次,他说以前袁峰怎么不让他碰,就算开玩笑也不行。   如今这一见,原来是他那处太过敏感。   他这个反应没办法让他不想...咳咳...不想那些事呀。   “袁峰师兄啊...”   “啊?啊,怎么了寒远师弟。”袁峰回过神,身后的视线终于不似方才那般诡异,他才堪堪放松了下来。   楚寒远看了看面前的傻小子,突然有些不忍心他被柏林那牲口给拐了,出口提醒道:“有时候男人的话啊,莫要相信。”   可是楚寒远的提醒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袁峰若是能听的懂这般晦涩的话,他便不是袁峰了。   果不其然,听到楚寒远的这句话,袁峰茫然了。   莫要相信男人的话?   “那...我要不要相信你说的话?”这话的意思本来是特别虚心的在请教,却让楚寒远忍不住扶额。   算了,就这样吧。   就这点心机还是留在柏林身边吧,这若是以后换做其他人,袁峰的性格被人卖了还会给人家数钱呢。   “...你就当我方才说的话是在放屁就好了。”反正你毫无智商可言。   两个人的对话并没有躲开柏林的耳朵,袁峰的回答更是让柏林哑然失笑,轻哼了一声,像是在告诉楚寒远,你说再多都没有用,反正袁峰他又听不懂。   楚寒远很是认同这一点。   恩...袁峰师兄大概是没救了,就这样吧,两人挺合适的。   一个坏心眼子多都快溢出来了,一个毫无心机可言。   他俩不配谁配,良配,绝配,天仙配!谁说不配他撕了他的嘴!   ---   三人这一路上倒是没遇到过什么人或者是事,倒是在快到玄天国地界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其他宗门的人。   见他们表情严肃楚寒远和柏林对视了一眼,知道楚寒远与自己心中的想法一样,柏林点了点头,走向前面的那群人。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柏林突然的出现,让几人瞬间戒备了起来,打头的人举着剑警惕的问道:“你是何人?”   因着柏林三人穿的不是门派服饰,这几个宗门的弟子并没有认出他们。   柏林伸出手,手心上面瞬间显现出一个银色的令牌,上面刻着剑宗二字,“剑宗第二峰柏林。”   那几人见到这个牌子松了口气,把手中的剑纷纷放了下来,“原是剑宗的柏林师兄。”   “正是。”柏林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几人不知道围着什么东西,不由得好奇道:“你们是哪个宗门的弟子,怎的齐聚在此,面色又这般难看?” 第87章 原书剧情被打乱,楚寒远慌神   “回柏林师兄的话,师弟几人乃是破元宗的弟子。”   “破元宗?”听到这个宗门,楚寒远走到他们面前,眉头微皱,疑问道:“可是庆巫山上的那个破元宗?”   打头这人虽不认识楚寒远是谁,但见他气质非凡,又与柏林在一起,想来应该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想到这儿,他恭敬的点了点头,回道:“正是。”   “你们宗门的人不是不可随意下山么?怎的如今会聚集在此?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原书中,破元宗是一个很佛系的门派。   他不掺和这些个宗门大大小小的事物,就连哪处突然有异宝现世,他们都不会去争抢。   唯有些许个秘境,每个宗门都有名额的时候,他们才会派人出山去参加,参加的人数还少的可怜。   所以,这个宗门一直都是保持着中立,什么恩怨情仇都找不到他们,没有仇家,也没有太过交好的宗门。   照理来说,破元宗以这个形式生存,一直发展下去虽说不能成为一等宗门,却也会是在千年之内屹立不倒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一代宗主有一侄子名唤许文乐,他嫉妒自己堂兄从小到大受人追捧,又是内定的少宗主,不甘心从小到大一直追在堂兄的屁股后面,最后起了叛逆之心。   本来他的性格是绝对是做不出背叛宗门一事的,没想到在一次出门历练中遇到了丁勉,两个人臭味相投,又因为许文乐添油加醋的对丁勉说他的叔叔与堂兄是如何虐待他,忽视他的,作为主角的丁勉当然要嫉恶如仇,为了拯救许文乐与许文乐偷偷商量了一个谋权篡位的计划。   若仅仅是这样,楚寒远也不会多管闲事,其他宗门是其他宗门的事,灭门便灭门,与他又没有什么关系。   可这件事偏偏就牵扯到了辞镜。   丁勉与许文乐计划好这一事后,丁勉便回了剑宗告知了辞镜这件事。   当然,他不会完完全全的说他想帮人谋权,而是说那个破元宗的宗主与其儿子妄图欺辱于他,还把剑宗的各位长辈骂了个便,最后还是许文乐救了他,他才得以逃回剑宗,见到辞镜。   辞镜向来都是护短的,外加上那时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开始喜欢上丁勉。   心爱之人受辱,尊敬之人受骂,作为堂堂剑尊的辞镜怎么可能会忍耐。   当即就应了丁勉的请求,为他与许文乐撑腰,眼睁睁的看着破元宗的宗主父子踏入深渊。   最后破元宗的宗主与他的儿子死了,剩下的那些人也被许文乐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给控制住,竟无一人反对他继承破元宗。   这件事在灵云大陆上传开,辞镜剑尊目中无人,仗着自己修为高深便随意斩杀其宗门宗主的名声也逐渐蔓延开来。   这件事不大不小,却也是辞镜成为剑尊之后,留下的第一个污点。   本应是万人敬仰的剑尊开始手中沾着无辜人的鲜血,想来着也是在辞镜入魔之时,并没有一人愿意站出来为其说一句公道话的原因之一。   所以此事...他不得不多问一嘴。   “我们师兄弟几人本是下山完成宗主交代的任务,没想到在任务完成之际,准备返回宗门的路上竟遇上了几个穿着黑衣服看不清样貌的人。”那人顿了顿,归想起当时的场景神色依然有些迷茫,“他们很强,单凭一人便可斩杀我们所有人。”   “然后呢?”楚寒远皱着眉,问道:“如今依旧你们完好的站在这里,想来他们也没有伤害你们的打算。”   那人脸色难看了一瞬,向身后的几人使了一个眼色,几人示意,纷纷向后退了几步,露出了他们一直试图掩盖住的东西,“...我也不知为何,那几人就跟看不见我们一般,就唯独杀了...许师兄一人。”   楚寒远三人的视线落在那具方才被他们藏在身后,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尸体上,脸色有些难看。   这死相不像是名门正派所会修炼的功法,面色煞白,皮包着骨头根本就看不清楚本来的相貌,这明显是被放干了血...   又或者...是吸干的。   等等!   楚寒远反应过来方才那人口中说的话,忙问道:“许师兄?”   “没错...”   “不知...这人可是你们的少宗主许文轩?”楚寒远心中骇然,许文轩也不应该是这个时候死的啊。   “不..不是的。”那人头摇的跟一个拨浪鼓一样,忙向楚寒远解释道:“许师兄是少宗主的堂弟,名唤许文乐。”   许文乐?!   楚寒远走到那具尸体面前蹲下身,面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吃惊。   怎么可能?许文乐这就死了?这么简单的...就死了?   他心中有些慌乱还有些不敢相信,如果这人真的是许文乐的话,剧情里他不是应该再等个几年遇上丁勉,然后走上人生巅峰的吗?   怎么这就死了?   “寒远师弟?”柏林见楚寒远的脸色有些不对,心生担忧,“可是有什么不对?”   “没...”楚寒远摇了摇头,站起身,看向破元宗的几人,“那你们怎么不赶紧回宗门禀报你们宗主这件事?在此处议论什么?”   听到楚寒远这么问,那几人面露难色,甚至有的人还忍不住抽泣起来,“许师兄向来都是倍受宗主宠爱,如今发生这件事...我们...还有何脸面回宗门?”   “此时不是考虑你们脸面的时候?方才你们说的黑衣人如今出现在玄天国,也是你们破元宗所管辖的地界,他们的身份更是没有确认到底是何种族,若是真的是什么魔物作祟,你们这般拖沓岂不是耽误了大事?”   柏林面色严肃,若是真的是魔族现世,这不光是破元宗简简单单死一个人那么单纯,这将是整个灵云大陆的危机。   柏林的话敲醒了惶恐不安的几人,此时回过神来,各个都恨不得马上回到宗门禀告此事,“多谢柏林师兄的提醒,师弟几人即刻便会回宗门,将此事禀告于宗主。”   “去吧。我也会传音回剑宗告知宗主此事。”   “那我等便先行告辞。”破元宗的几人躬了躬身,背着许文乐的尸体便匆忙离开了。   剩下楚寒远三人站在原地沉思,最后还是柏林打破了这份寂静。   “罢了,我们光想也无用,先把这件事传回去给大师伯,待他们派人查清楚了,我们再另作商议。”   “对啊。”袁峰挠了挠头,深呼了一口气,“还可能不是什么魔物作祟,只是单单的寻仇呢,也说不定的。”   “阿峰说的也不无道理,寒远师弟。”柏林拍了拍楚寒远的肩膀,见他面色依旧沉重,“还是你在担心什么?”   “...”楚寒远抿了抿唇,“师尊那么久都没有回来...到底是为何?又会不会与此事有关?”   “不会的。”柏林安慰道:“莫要说小师叔不会与这件事有关系,就算是有,以小师叔的修为,你还会怕他出什么岔子不成?”   “就是。”袁峰在一旁应声道:“若是小师叔能轻易的就出什么事,他那灵云大陆剑尊的名号岂不是浪得虚名了?”   两个人的劝慰让楚寒远紧绷的心微微有些放松下来。   想来也是,以师尊的修为应是不会出什么事的,自己还是不要在这里杞人忧天的好。   心下得了宽慰,楚寒远脸色好了不少,“也是,师尊怎会那么轻易就受伤,是我太过杞人忧天了。”   “这才对嘛。”袁峰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点了点头,伸手搭住楚寒远的肩膀,“此次出行就不要想那些个惹人烦心的事情了,这眼看着就要到玄天国了,我们不如想想怎么玩来得痛快!”   楚寒远无奈,“是是是,玩的痛快。”   “走吧走吧。”   袁峰就这这个姿势,托着楚寒远往前走。   楚寒远回头看了看柏林,见对方的神色也带着些许无奈,嘴角勾起了淡笑。   罢了,上次与师尊计划着来玄天国,却没想着能在百灵川发生那件事,便一直没有来。   答应袁峰师兄的各种小吃也没有给他带回去。   此次就当是填补了上次的遗憾,好好逛一逛这偌大的玄天国。   -----   “这玄天国果然还是热闹非凡啊,瞧这来来往往的人群,咱们这是赶上什么节日了吗?”袁峰的眼珠叽里咕噜的在四周转着,口中的小馄饨还未咽下,就在那里说着话。   三人这才进城没多久,路过这个馄饨摊的时候,袁峰便控制不住自己的馋虫,嚷嚷着要吃。   柏林与楚寒远只好无奈的陪着他一起落座,要了三碗小馄饨陪着袁峰一起吃。   见袁峰这副吃相,柏林翻了个白眼,颇有些嫌弃的给他递过去一条巾帕,“你能不能先把口中的东西咽下去再说话,挺大的年纪了怎么还这般像个小孩子。”   袁峰哼唧唧了两声,又往嘴里塞了一块方才买的桂花糕,接过巾帕却没有搭理他。 第88章 玄天国城主府   柏林挑了挑眉梢,好家伙,这是还在与自己置气呢?意识到这一点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眼底满是纵容。   “原来,这就是京都。”楚寒远感叹道。   四通八达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随处可见的小摊,还有耳边从未停止过的吆喝声,简直热闹非凡。   以往只有在书画中才能见到的场景,此时却是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新鲜吧。”柏林擦了擦唇瓣上的汤汁,眼中带着笑意的看向楚寒远,“想来阿峰会带你好好转转的。”   本吃的正香的袁峰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的抬起头,嘴里面塞的鼓鼓的,正一脸茫然的看着楚寒远和柏林,好像是在好奇突然提到自己有什么事。   “咳咳。”柏林一言难尽的清了清嗓子,袁峰这副憨憨的模样让他实在是没眼看,对他说道:“你吃你的。”   奥...   袁峰点了点头,见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便低下头继续与手中的食物做斗争。   “这玄天国你来过吗?”吞下最后一颗小馄饨,楚寒远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放在了桌子上,与柏林闲聊。   柏林点头,“来过两回。”   楚寒远好奇,“都是与袁峰师兄来的?”   “那倒没有。”柏林摇了摇头,“第一次是随着师尊来的,那时年岁不大。第二次是自己。”   “哦~”楚寒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突然笑了,“那你岂不是很憋屈。”   柏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楚寒远是什么意思,没好气的轻哼了一声,“憋屈又能怎么样,出都出来了,还能把你撵回去不成?”   “也是,那你便憋屈着吧。”这话说的心安理得,柏林完全都没有想到楚寒远是一点良心都没有,不会痛就算了,居然还嘲笑他!   刚想要回怼楚寒远,谁知袁峰忽然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拍了拍肚子,“啊~吃的好饱。”   被他这一搅合,柏林什么心思也没有了,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楚寒远的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幸灾乐祸的看着柏林问道:“如今袁峰师兄吃完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落脚?”   柏林叹了口气,站起身,“这落脚的地方不急,咱们先去一趟城主府,了解一下御魔阵的情况再做商议。”   楚寒远点了点头,他对于这个任务一点都不熟,柏林说去哪里便去哪里吧,“那便走吧。”   袁峰好像才想起要做任务的事,“哦对,还要去城主府。”   “你别说话了阿峰。”柏林有些犯愁,“只需跟着我走便是。”   切。   袁峰脑袋一扭,眼神都不给袁峰一个,就连走路都是站在楚寒远的一侧,离柏林远远的。   对于袁峰这等幼稚的行为,楚寒远也只能用眼神对着柏林表达出自己的冤枉。   后者明显冷哼了一声,打头走在前面。   而袁峰见柏林生气,像是打了什么兴奋剂一般,嘚瑟的看着柏林的后背,笑的贼兮兮的。   狗柏林,气死你!   让你惹小爷,小爷就是不搭理你!   ---   玄天国主城,城主府。   “你们是何人!”三人这才刚刚接近城主府的大门,便被门口巡逻的护卫团团围住。   区区凡人,抬手之间便可取其性命,楚寒远他们也懒得多与这人计较。   柏林负着手,神色淡然的告知他们自己的身份:“剑宗亲传弟子前来,还不通知你们城主前来迎接?”   “剑宗?”打头的护卫头领向身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点了点头,看了楚寒远三人一眼便离开了,“可有什么证明?”   “证明?”柏林挑眉,眉宇之间带着些许怒气,“叫你们城主出来自然便可证明。”   “我们城主岂是你们这些闲杂人等说见便见的?”那头领冷哼了一声,“看你们这幅鬼鬼祟祟的模样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把他们抓起来!”   “...这人是怎么当上头领的?”袁峰与楚寒远在距离柏林的不远处,靠着墙边站着,完全没有把眼前气势汹汹的一群人当一回事。   他们这漫不经心地的态度惹得那个头领更加恼怒,刚要带着人冲上来,就被一声苍老的声音制止住。   “住手!”   那人脚步有些匆忙,头发胡子通白,手中的龙头拐杖杵在地上当当作响。   本来气势汹汹的一群人见到此人心中咯噔一下,老城主居然出来了!   “你们简直放肆!!”   头领慌乱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哆嗦着身子行礼,“给老城主请安。”   “请安?”白胡子老头冷哼了一声,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心窝子上,“请你奶奶的安,剑宗的前辈来了你也敢如此阻拦,怕是不想要你们的狗命了!”   前前前...前辈?!   楚寒远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他们就成前辈了...   他才二十出头...   白胡子老头教训完方才还叫嚣这要抓住他们的头领,便走向他们,表情笑眯眯的对着柏林行了一礼,“原来是柏林前辈驾到,小老有失远迎。”   “方城主,许久未见,您这府上的人倒是越发越嚣张了,与您当初一般。”   柏林冷笑了一声,口中带着嘲讽,一点也没因为这人的年迈而带着一丝尊敬。   尊敬个屁尊敬。   当初他年幼之时与师尊一同来此探查御魔阵,因着当时的老城主与师尊尚有些交情,便在城主府上歇了脚。   没想到那个时候还是青年的方城主嫉妒自己生的比他好看,便偷偷趁着师尊和老城主不在的时候来找他麻烦。   最后反被自己教训了不说,还试图在师尊面前倒打一耙说是自己欺负了他,让师尊惩处自己。   最不可思议的是师尊当时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还是应着方城主的话教训了自己一番。   年少气盛的柏林怎么可能会忍气吞声吃下这一记闷亏,又一次趁着老城主与师尊前去探查御魔阵的时候,把方城主打成了一个猪头。   他不是嫉妒自己长得比他好看吗?那他就好好帮他修饰一番!   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结下了梁子,柏林回想起这件事,当初被师尊大庭广众之下教训的场面如今还记忆犹新。   这次见到已经年老的方城主,还是忍不住开口嘲讽。   “咳咳。”方城主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颇有些心虚。   距离那件事已经几十年过去,自己早已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今日一见到柏林,他再次想起了当年的那件往事,面色羞愧。   “当初年幼,做事不知深浅,还请柏林前辈莫要与小老计较。”   “呦,这都自称为小老了,方城主?”柏林才不管方城主尴尬不尴尬,他一想起那件事就来气。   主要当初师尊教训他的方式提起来有些难以启齿。   他居然唆使着师尊打自己屁股!师尊还真的打了!   虽然事后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问过师尊,为何明明知道事情缘由还要偏向方城主。   当初师尊是怎么说来着?   “那方家小儿如此幼稚的小伎俩你都提前卦算不到,不该打?”   自那以后他便开始没日没夜的研究星相卜卦,躲开了无数个大危小难。   其实想想,自己能有那般毅力去学习枯燥无味的卦象,方城主还有着不小的功劳。   “咳咳...”方城主的咳嗽声更大了,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体格不好。   柏林冷嗤一声,也没再继续话里有话的嘲讽他,转而唤了声楚寒远的名字。   本看热闹的楚寒远被点到名字时才与袁峰走上前来,一左一右的站在柏林身侧。   方城主有些浑浊的目光看了看楚寒远和袁峰,神色颇有些不解,“这二位是?”   “他们两个是我的师弟,皆是剑宗仙尊座下的亲传弟子。”柏林指了指袁峰,“这位是第三峰修元仙尊座下首徒袁峰。”   得知袁峰的身份,方城主冲着他行了一礼,“袁峰前辈。”   袁峰拿被人称之为前辈过,听得方城主这般唤他,有些发懵的看向柏林。   柏林没有理他,反手又指了指楚寒远,“这位是剑宗辞镜剑尊座下首徒,楚寒远。”   辞镜剑尊?   方城主的神色带着毫不掩饰的吃惊看着楚寒远。   因得方家世代都在守护着御魔阵的关系,方家人有幸接触到仙门中人。   所以他能知道辞镜并不奇怪。   楚寒远冲着吃惊的方城主点了点头,“方城主,幸会。”   “楚前辈。”方城主忙回过神,对楚寒远行礼。   楚寒远摸了摸鼻子,这种被一个比自家爷爷岁数还要大的人唤作为前辈的感觉,当真有些别扭。   “我等此次前来,想来你也知晓是所为何事。”见方城主认了人,柏林直奔主题道。   听到柏林的话,方城主正了正神色,侧过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自是知晓,还请三位前辈入府详谈。”   柏林看了楚寒远一眼,对视着点了点头,走进了城主府的大门。   方城主笑着跟在他们身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身又踹了那个护卫头领一脚,吩咐道:“来人,把这没长眼睛的废物给本城主拖下去。”   “是!” 第89章 打听辞镜的下落   冷硬的声音响起,四周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却在下一秒的时候,本在地上哀嚎的护卫首领突然消失不见,没了踪迹。   方城主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龙头拐杖在地上点了两下,便回了城主府。   看来,这城主府中的风气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还好这次来的人是旧识,若是换成其他前辈,这事还真是不好交代。   ---   城主府正厅。   方城主吩咐了下人为楚寒远三人端上上好的茶水。   柏林一进门便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主位上面,端起有些滚烫的茶水就抿了一口,见方城主跟了进来直接问道:“御魔阵可有什么异动?”   “自得了剑宗传来的消息,晚辈便已派人马不停蹄的前去阵眼处查看,想来明日便可得知消息。”方城主见柏林坐了他的位置也不在意,拄着拐杖便坐在了他的右下首位置。   “也好。”柏林点头,不客气道:“正巧我们师兄弟三人今晚没有个休息的地方,便先在你这城主府落脚了。”   “那是自然,既三位前辈来我玄天国主城,自然是要在城主府歇息的。”方城主应声道:“来人,去收拾好三间上房,给剑宗的三位前辈休息。”   “是。”一旁守候已久的老管家得了吩咐,冲着柏林他们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柏林见这老管家有些眼熟,不由问道:“这管家是否是几十年前的那个李管家?”   方城主有些惊讶,没想到柏林居然还记的李管家,“正是,没想到前辈还记得。”   “自是记得,当初被某些人陷害时,这李管家还替我求了情。”柏林说着说着话,又把方城主想努力转移的话题给绕了回去。   方城主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咳咳,年少不懂事,柏林前辈还是不要再打趣小老了。”   “哼。”柏林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也没再继续寒碜他。   楚寒远见两人之间的‘叙旧’告了一段落,问出了压在心中良久的疑惑,“方城主。”   “楚前辈有何吩咐?”   “这御魔阵...距离城主府的路程有多远?”   其实,问这个问题不在于别的,是楚寒远对这个世界的阵法有些不了解,如今见过的阵法也只有第七峰上面的传送阵。   听说御魔阵在上一任魔尊陨落后便在人魔两界的交界处落下,是当初还未曾飞升的上一任宗主,也就是云澜仙尊的师尊所设下的一个防护阵法。   虽说魔尊陨落后的魔族已经生不了什么气候,但是当时的宗主心中还是有所担忧,怕曾经跟随在魔尊身后的余孽跑到人间闹事,为了以防万一,才不得不做下的防护。   “御魔阵设在玄天国最西边的沼泽附近,而沼泽的另一边便是魔族的地盘。”   楚寒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单手摸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有些严肃。   他这神色落在了柏林眼中,“寒远师弟可是想前去看看?”   听柏林这么问,楚寒远倒是坦诚道:“自然,千年前师祖所设下的御魔阵法,若是不看上一看,岂不是枉走这了这一遭。”   楚寒远说的话也有道理,柏林当初随着文昌仙尊一同来玄天国时,因着年纪不大的原因,文昌仙尊并没有带他前去,说实话他也很好奇这个御魔阵是什么样子。   “阿峰,你呢?”   柏林没有直接就答应,反而把目光落在了正吃糕点吃的全然忘我的袁峰身上。   被点到名的袁峰抬起头,因着嘴里含着东西,说话有些模糊,“我也有些好奇,便一起去吧。”   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他也没见过御魔阵,前去瞧瞧总不会亏了自己才是。   “好,那便不用等方城主派出去的人回来了,我们明日便启程前去御魔阵的阵眼处,好好探个究竟。”   话板敲定,柏林等袁峰横扫完那些糕点之后,决定回去房间休息。   袁峰也觉得无趣,冲着几人打了声招呼,便于柏林前脚后脚的离开了,最后只余下楚寒远留在正厅与方城主大眼瞪着小眼。   也琢磨不透楚寒远留在这儿迟迟不肯离去的目的,方城主心有疑虑却也不敢多问,只能干巴巴的坐在那里陪着楚寒远一同沉默。   “方城主,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儿。”   终于,楚寒远打破了寂静,让本来有些昏昏欲睡的方城主吓了一个激灵。   他用力瞪了瞪眼睛,耸拉这眼皮,尽量让自己捞起来精神一点,“楚前辈直说便是,只要是小老知晓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完,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随后察觉到自己失态,老脸有些涨红。   楚寒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了然,不免淡笑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方才想了些事情,没想到已经是这个时辰,扰了方城主休息,是我的不对。”   方城主没想到楚寒远会对自己这般客气,在柏林那里受到不少伤害的心灵瞬间痊愈,就连困意都刷的一下消失不见,布满褶皱的脸变得光彩照人,这一系列变化让楚寒远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无事!楚前辈问吧!”   咳咳,这人还真是个老顽童。   楚寒远暗道,面上表情却没有一点变化,“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打听一下这些日子可有一身穿玄黑色衣衫的人经过玄天国,恩...怀中时常抱着一把血色长剑。”   “嘶...黑衣?”方城主眉头微皱,伸出手摸着他雪白的胡子细细的回想着,“玄天国主城是不允许有人带利器入城的,若是有这等人物出现在此,必定会引起波动。”   “可是...”   方城主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下去,楚寒远便知道辞镜好像并没有来到玄天国,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玄衣...血剑...”方城主喃喃自语,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什么,语气颇有些激动,“楚前辈说的可是您的师尊,剑尊大人?”   “正是!”还以为方城主想起了什么,楚寒远猛然站起身看向方城主,“方城主可是见过?”   谁知方城主摇了摇头,苦笑道:“剑尊大人的英姿岂是我等凡人说见便可以见到的?若不是御魔阵阵眼设在了我玄天国地界,想来...小老连仙门的门坎都摸不到。”   呼。   失望的在心中呼了口气,楚寒远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自己最近的心态越发的不稳定,师尊并没有来过玄天国,那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呢?   其实仔细想想,就算是辞镜曾真的路过了这里,若是他不想被人发现,随便隐去踪迹便可。   他突然有些疲惫,怎么想找到辞镜把话说个清楚会这么难?   还是他现在真的是故意躲着自己?   想到这儿,他自嘲的冷笑了一声。   有什么好躲的。   “楚前辈?”被他这一声冷笑吓到的方城主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楚寒远。   楚寒远回过神,才想起此处还有一个人的存在,他收敛了情绪,温声道:“此时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打扰了方城主的歇息时间,莫怪。”   若初次的客气让方城主有些开心,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客气就让他突然心生惶恐了,他忙站起身,“楚前辈这是哪里的话。”   “不论如何,还是要多谢你。”楚寒远伸出手打断他的话,手心中凭空出现了一个玉瓶,他打开瓶塞闻了闻里面的味道,确定自己没有拿错,便向方城主递了过去,“方才我观方城主时常咳嗽,想来是到了年岁有些肺痨,这丹药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却也能温养五脏六腑,免去一些病痛,小小心意,方城主收下吧。”   “这...小老并没有帮到楚前辈什么忙…无功不受禄…”   可能因为没有打听到辞镜的消息,楚寒远的耐心并没有方才那么好,如今见他这般扭捏,语气严肃了些,“我向来不喜拖欠人情,方城主收下便是。”   对于楚寒远突如其来的冷漠与周身变的凛冽的气势,方城主先是一愣,后又忙紧张的接过玉瓶,俯身感谢道:“那小老就多谢楚前辈了。”   “恩。”楚寒远应了一声,站起身,“那我便回去休息了。”   “楚前辈请。”方城主并没有起身,依旧微微俯身的向着门外喊道:“来人,快带楚前辈回客房歇息。”   “是。”李管家走了进来,冲着楚寒远行了礼,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楚前辈这边请。”   楚寒远点了点头,率先走出了正厅。   在楚寒远的背影消失以后,方城主有些瘫软的坐在了椅子上,突然觉得天气有些凉,往头上一摸,自己居然出了不少冷汗。   看着手上的水渍,方城主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这楚前辈看起来是最好相与的,谁能想到他的脾气这般喜怒无常。   修仙之人看不清年岁,他是柏林前辈的师弟,想来年岁也不会低到哪里去,又是辞镜剑尊的弟子,还真是不容小视。   今天他这身子骨被柏林与楚寒远折腾过的快散了架。 第90章 你的意思是…我明日便可见到师尊?   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明日这三个祖宗还要去御魔阵那里,他还要早些起把事物都安排好,毕竟他只是区区凡人,若是得罪了仙人,引起他们的不满,怕是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哎,老咯...   ---   本来楚寒远想着回了房间就先休息一下,实在不行入定修炼也是好的。   没想到入定的时候静不下心也就罢了,就连躺在床上试图让自己睡过去他都做不到。   他烦闷的坐起身,闭上眼用灵识感受着柏林如今所在的位置。   谁曾想这神识才刚刚探出去他便收到了柏林的传音,“寒远师弟若是睡不着,要不要来为兄这里继续促膝长谈一番?”   还没等楚寒远回答,便又听他说道:“啊对了,来可以,记得把酒带上。”   啧。   楚寒远嗤笑了一声,看来促膝长谈是假,惦记他的酒才是真吧。   他摇了摇头,穿鞋下了床。   柏林住的房间离他只有几步远,他走到的时候,柏林早就把门打开穿着个里衣盘膝坐在美人榻上等着他了。   见他进来,也没有抬头,而是手持着棋子自己与自己下着棋,脸色颇为认真。   把门关好,楚寒远走到柏林对面也脱了鞋盘膝坐下,“怎的自己一人在下棋?”   柏林没有回答他,而是依旧盯着棋盘,手中的白棋落了子,反问他,“酒呢?”   “...”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楚寒远从储物玉佩中拿出了两坛酒放在了桌子上,力道不小,差点怕柏林辛辛苦苦下了一个时辰的棋局给弄散。   楚寒远这一举动成功引得柏林抬头,他也不恼,毫不客气的打开酒坛的封口仰头灌下一口酒,动作异常豪迈,一口美酒下肚,他直接用袖口擦了擦嘴,看着楚寒远似笑非笑道:“这棋局你若是弄撒了,可就真算不到小师叔在哪了。”   后者听到这句话瞪大了双眼,低头看了看面前复杂的棋局,又抬头对上柏林带着笑意的魄色眼珠,“你算到了?”   “并未。”   听到这个回答楚寒远瞬间想举起酒坛子冲着他那张贱笑的脸砸过去。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柏林忙举起手,安抚着对面这个如同炸了毛的猫一般的楚寒远,“我这不是正在算。”   “呵。”楚寒远慢悠悠的放下酒坛,开口便是嘲讽,“我是有些了解为什么其他师兄师姐都叫你神棍了。”   就在柏林还没有问出为何的时候,楚寒远便给了他答案,“因为神棍不光是算不准天命,还欠打。”   “咳咳。”柏林失笑,看来真是给他这师弟惹的恼火了。   他正了正神色,不再与楚寒远开玩笑,而是把视线放在了棋局上,“寒远师弟可懂棋?”   “自是懂的。”   出生在书香世家怎可能不懂棋,不光是棋,琴棋书画他都通。   柏林也不讶异,自是心中了然,看来寒远师弟在以前所在的世界会的东西还真不少。   “那你看这几个黑子落下的地方。”   虽不懂柏林到底想表达什么,楚寒远还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随即皱眉,“不就是被白子团团围住,已成死局,又有何故?”   “死局?”柏林嘴角的笑意加深。   受不了他这幅高深莫测的模样,楚寒远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弄死眼前人的冲动,耐着性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还真是个急性子。”柏林摇头,执起一枚黑子便落在了一处角落,“如今你再看。”   本不抱柏林会好好说话的希望,楚寒远再次把视线落在了他刚刚落下的棋子上,瞬间便挺直了腰板,神色中满是惊讶。   居然绝处逢生了?   柏林有些慵懒的把手肘杵在了桌角的空位上,手指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虽不知这棋局到底要向我们表明什么,不过...若是细细观察,也有些踪迹可循。”   楚寒远没有说话,死死的看着柏林。   柏林也没有想过楚寒远会不会问他什么,而是继续道:“这子落在了西方,或许...明日的御魔阵之行,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你的意思是...明日我能见到师尊?”   “我可没有这么说。”柏林可不敢给楚寒远这种希望,这局棋也是他一闪而过的念头,想要以棋卜卦,具体算得是什么连他自己都琢磨不透。   想到这儿,柏林暗自叹了口气。   自己的修行还是没有到家,若是师尊在此,想来会看到更多东西。   卜卦一事本就是虚虚实实,楚寒远自然是知晓的。   不管明日一行具体会遇到什么,他还是不免想要去试一试。   万一真的是辞镜的方位呢?   现在,就算是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想去错过。   “罢了,明日一去便知。”   对于楚寒远的态度突然的转变,柏林有些不放心的皱起了眉头,“若是没有危险还好,万一明日之行有任何危险,你可莫要忘记大师伯临咱们出行之前交代过的话。”   “万事莫要冲动!你若是与我一同出行出了什么事的话,待到回宗以后,那几位长辈还有你那些个师兄师姐不得扒了我的皮。”   “哦,对了。万一到时小师叔已经回去了,我可能就直接会被小师叔送下去陪你了。”   噗。   柏林这带着怨念的神色让楚寒远差点绷不住,不由得调笑道:“那正好,黄泉路上还有柏林师兄为伴,也就不孤独了。”   “放屁!”柏林听他这话便炸了毛,还以为他真的要不听自己的话,“我可是跟你说真的呢,你若是不听,咱们明日也不用去什么御魔阵了,乖乖的在这城主府等着方老头派去的人回来,然后就直接回剑宗,哪都别想去!”   “瞧你这激动的样子。”楚寒远翻了个白眼,慢条斯理的把酒封打开,饮了一口,“既然已经答应过大师伯遇事不要轻举妄动,我就不会让自己处在危险之中,你且放宽心。”   柏林皱着眉,他突然有些后悔今天卜什么卦,还把楚寒远叫了过来说了这么多。   万一明日之事不是什么好事呢?   把视线落在了方才的棋局之上,柏林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个吉凶。   最后不免有些丧气,试探的问楚寒远,“不如...咱们不去了?”   “为何不去?”   “这卦象看不出是吉是凶...那处有什么未知的风险怎么办?若是你修为尚在也好,遇事大家都能跑,可是你现在的修为只能堪堪御剑...介时...”   “打住!”关于修为这件事楚寒远一点都不想提,“师兄,相信我,若是真的有什么危险,我保证会立马躲的远远的,绝对不会让自己有半分危险!”   见柏林还想说什么,楚寒远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伤感,“师兄...师尊对于我来说代表着什么...你不是不知道。”   “...知道。”   “我很想念他...”   “...”   “他只有在我幼时之时消失过四五年...”   “...”那你不是也挺过来了。   “可是那几年师尊都会时不时的与我传达消息的...”   “...”   “但是这次都过去这么久了竟没有一个消息传回来,我真的怕师尊遇上什么危险...”   “...”   “我...”   忍不住了!   柏林忍无可忍的把手中的酒坛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停!打住!为兄知道了!去!明日便去!”   额角的青筋直崩,楚寒远这样他头一次见,主要还是面对自己是头一次见!   他受不来,真的受不来。   若是换成袁峰还行,换成楚寒远他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见自己的目的达成,楚寒远秒变脸,笑意盈盈的半靠着,眯了眯眼,颇有些享受,“这才是我的好师兄。”   “你给我闭嘴,正常点!”他汗毛都竖起来了。   “啧。”他这态度让楚寒远撇了撇嘴,“这若是换成袁峰师兄,想来你会享受的很。”   “哼。”柏林冷哼,抖了抖肩膀,“你知道便好,所以麻烦你正常一些,别恶心我。”   “哦...”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   “话说...师兄。”   柏林白眼一翻,没好气道:“又有什么事?”   “你想要的效果差不多是达到了。”   “恩?什么效果?”   也不知道柏林是真不知道还是与自己装傻,楚寒远嗤笑道:“袁峰师兄已经开始审视自己对你的感情了。”   “哦?”提到了袁峰,柏林的兴趣瞬间被带了上来,“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别跟我说你没有注意到他最近的情绪波动,可全都是被你那些个心机给刺激出来的。”   “哦~”柏林了然,“原来是这件事啊。”   “你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等袁峰师兄反应过来之时,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咯~”   不过他倒是真想看看柏林玩脱了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也是...”柏林算了算时间,这些日子想来已经够了,若是再继续下去可能就会玩脱,袁峰虽说性格有些憨,却也不是真的傻。   真的傻也就不会被修元师叔收为弟子了。 第91章 袁峰醉酒壮胆,扑倒柏林   如今他只是被自己迷惑了情绪,到时候反应过来怕是不好收场。   柏林细细沉思了一番,“再等些日子,想来便可以有所收获了。”   “你当这感情是粮食呢?春种还可秋收?”柏林这人挺好,就是有时候很喜欢装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明明长得像个谪仙,人模狗样的,可知道他的人都明白,这人若是能从中间劈开,里子都坏透了。   “感情这东西可不就是像是在种粮食?最初的种子都是好的,但是其中的过程满是未知,人人都要辛苦耕种,然而还是没有人知晓最后的收成会是什么样子。”   楚寒远沉默了。   掩在心底的情绪不免又有些躁动。   他与辞镜如今不就是在这过程之中...   至于结果会如何...   没有人会知晓...   他的表情落在了柏林眼中,悄悄的叹了口气。   寒远师弟啊寒远师弟,以你这聪明的脑袋瓜儿,怎么总会在遇到小师叔这件事儿上变得这般愚钝,像是生了铁锈一般的不会运转。   不过他也理解。   越是在乎的人或事就越会惶恐无措,生怕一个控制不住,对方就会消失掉。   他不也是一样,怕袁峰会接受不了,所以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融入对方的世界,慢慢的蚕食着对方的生活,让对方逐渐的离不开他,步步为营。   自己视为珍宝的人,也要满心的只有自己才得以满足。   难道不是吗?   “放宽心,有时眼见,还不如用心去感应。”   话点到此,柏林也不再多说什么。   既然已经答应过别人什么都不可说,他自是要遵守约定,把一些事烂死在肚子里。   楚寒远叹了口气,对于柏林,他早就不抱有什么希望。   那件事他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反正总不会对自己透露半分就是了。   不过柏林的这话越发越让自己心中的那个念头逐渐变得坚定起来,这让他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辞镜,然后当面把话说个清楚。   若自己想的是真的,为何辞镜要与自己互相折磨了这么久,惹的自己数次生起绝望。   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很多事,我需要当面与师尊问个清楚。”   他有他自己的执拗,辞镜或许会有苦衷,但是这不是他可以肆意伤害自己的理由。   柏林也深知他的性子,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什么。   罢了,就像是他与袁峰的感情别人参与不进来一般。   寒远师弟与小师叔的事...   他这个外人只能做一些片面之事。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沉寂,安静的就连城主府外的打更声都隐约环绕在耳边。   楚寒远把手里拿着的酒坛放了下来,侧了侧脑袋,鬓角的松散发丝随之摆动了一下,白皙如玉的脸在荧荧的烛光之中变得朦胧起来。   这等诱人之姿,该欣赏的人却不在。   柏林吁了口气,“今晚你便在此处歇息吧,我去找阿峰。”   说完他也没管楚寒远是否同意,穿鞋下了地随意披了件外衫就出了房门。   他们两个都是喜欢与自己一个性别的人。   小师叔如今不在,寒远师弟倒是没有必要忌讳那么多。   不过...若是小师叔知道了,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咳咳。   停下脚步,柏林站在了袁峰居住的房间门口。   刚想推门而入,突然房门吱呀一声便被打开,柏林的手顿在了半空,差点摸到袁峰的胸口上。   柏林眉头皱起,魄色的眸子深处闪过可惜。   他反应这么快做什么,若是慢一点是不是就能摸到了?   啧。   此刻的柏林就光顾着可惜,并没有注意到袁峰的脸色与情绪都不发对劲。   直到他被袁峰带进了屋里,对方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他才反应过来气氛的诡异。   他回身看向一言不发的袁峰,有些担忧道:“怎么了?”   袁峰还是不说话,双眼死盯着柏林的脸,那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蚊子。   柏林的心慌了一瞬,伸出手握住了袁峰的手腕,把指尖抵了上去想看看他是不是修炼之时真气运作不当,茬了气。   他这一动作惹得袁峰的嘴角略微**了一下。   多少次了?   只要他脸色不对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柏林都要先探探他的经脉,在他心里自己就那么蠢吗?连运转真气都会岔气的那种蠢!   肩膀一用力,袁峰恼羞成怒的甩开了手腕上温暖的手掌。   柏林还没反应过来这祖宗又再闹什么脾气的时候,忽然一个不注意就被袁峰用力的往后一推,推倒在床榻之上。   他半躺在那里,双肘杵在身下的锦被上,表情有些呆滞的看向袁峰,喉结上下动了动,“阿...阿峰?”   袁峰走到床边,脸色忽明忽暗的俯视着柏林,眸子中还闪过一丝挣扎。   最后狠劲一咬牙,像是做了什么很重要的决定一般欺身而上,一屁股坐在了柏林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上。   柏林闷哼了一声,对于那处生起的反应,再加上袁峰坐上来的重量,脸色由白到绿,又从绿变红。   虽然不知道他今天又抽什么风,柏林尽量控制住想要把他压在身下的冲动,伸出手推了推袁峰的肩膀,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咳咳,你先起来。”   谁知袁峰一动也不动,甚至还把上身向前倾了倾,双手撑在柏林结实的小腹之上。   自己敏感的地方被侵犯,柏林僵直了身子,呼吸瞬间加重,“你...”   “柏林。”   袁峰低头,手下的力道随着他的动作不自觉加重了些,感受到身下人的僵硬,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你...你耍我。”   故意惹我生气,故意看我炸毛,故意看我...吃醋的样子,故意惹得我难受了好久。   “我没有耍你。”柏林眨了眨眼睛,并没有反应过来袁峰到底在说什么,忽然他眼底一暗,身子向上抬了抬凑近袁峰的脖颈处嗅了嗅,嗓音有些低压,“你...饮酒了?”   袁峰本就不太会饮酒,虽不会夸张到一杯便倒,却也是三杯上头。   他喝醉了酒与平常不一样,心思会变得缜密,性格都会变得比平时稳当不少。若是不了解他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他是喝醉了酒。   “嗯,饮了些。”   袁峰回答的一本正经,背对着月光,柏林依旧能看出双颊之上的红晕。   “原是如此。”低低笑了两声,柏林也不再想着推开他,反而一边与他说着话,一只手悄悄的攀上他的大腿,占着便宜。   袁峰的注意力全在柏林的表情和所说的话上面,所以并没有注意自己身上有什么异样。   如今见他笑出了声,还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瞬间拔高了声音,“怎么?你有意见?”   “没,我怎么敢?”柏林魄色眸子中的笑意满的都快溢了出来,他感受着手下的触感,一边问着,“为什么会认为我是在耍你?”   “为什么?!”像是被他这慢条斯理的语气刺激到,“你难道不是故意惹得我不开心?还为了让我主动去跟你道歉,旧事重提,欺负于我?”   柏林挑眉,看来阿峰这是反应过来了,若是这般...   琥珀色的瞳孔微敛,对上袁峰那双带这怒色的星眸,薄唇轻动,声音低哑缱绻,“那阿峰可知为何?”   他就这样一瞬不瞬的盯着身上的人,眼中的侵略之色毫不掩饰的射向袁峰。   果然不出柏林意料,袁峰听了他这句话那张脸瞬间涨红,变得跟猴屁股一样。   忍下心头的喜悦与悸动,柏林呼吸加重了不少,眼中的炽热越发的不再掩饰。   被柏林的这副模样有些吓到,袁峰试图想从他身上下去,没想到被身下的人察觉到,一双大手紧紧的锁在自己的腰上,让自己一动都不能动。   慌乱的想要挣开这双手,突然眼前一花两个人的位置被瞬间调换。   他呆愣的看着身上的柏林,背着月光让他看不清楚身上人的表情,双手被他对方死死的定在耳侧,腿间也被柏林的膝盖卡住。   “你...你干嘛!”   也不知道是酒醒了还是怎么着,袁峰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还透着不自然的红晕。   他挣扎着想坐起身,却怎么也动不了。   柏林就任由着他挣扎,也不知折腾了多久,直到身下人累了,他才出了声,“不作了?”   “谁作了?”袁峰瞪大眼睛,装作镇定的模样落在袁峰眼中可爱极了。   “嗯...阿峰没作。”柏林配合着点了点头,把他的双手锁在他的头顶,用一只手固定住,而空余的右手自然而然顺着他的耳侧滑到了身下人的脖颈,最后落在他因为挣扎而露出来的锁骨处。   顺着骨线在上面摩擦,柏林眯了眯眼,手下的触感让他颇为享受,嘴上却还是不忘了问,“阿峰还有没回答我呢,可知为何?”   袁峰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这样浑身都透露着危险气息柏林他还是第一次见。   脖颈间的酥麻感让他缩了缩脖子,肩膀向上抬了抬,试图挣脱他正在作乱的手。 第92章 你是不是喜欢寒远师弟!   柏林怎么可能会给他挣脱的机会。   好不容易等到这小子有开窍的迹象,如今就等他把话说出口,他怎么可能这么就放过他呢?   想到这儿,柏林俯下身,直到两人鼻尖的距离不到二指宽。   温热的气息扑打在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桃花甜味,也不知柏林是不是偷偷背着他吃了桃花糕,还是从...   还是从寒远师弟那儿蹭到的。   ...   方才寒远师弟去了柏林的房间他是听到了的,他本来想跟着出去偷偷听听他们两个说什么,谁曾想柏林在寒远师弟进房门的那一刻便在四周设下了结界,让他什么都听不到,最后只好无功而返。   他回到房间后越想心中越不舒服,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对,便从储物戒中拿出了在师尊那处偷出来的酒,以为可以借酒消消愁。   可是他一边喝着,脑子里就一边回想着柏林,从认识他的第一天一直想到现在。   寒远师弟这么晚到柏林的房间...做什么...   失落的趴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这酒瓶,越想越烦闷。   他向来便知道两人的关系很是要好,甚至有很多事他都不知道寒远师弟却知道...   柏林以前明明什么都会跟他说的,为什么如今不说了...   难道...   柏林...   喜欢寒远师弟?   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瞬间炸开了花,他疯狂的回想着寒远师弟与柏林之间的相处方式。   落在旁人的眼中竟是特别自然,生动。   他们两个...看起来...好有默契啊...   再想想自己…   心中一闪而过的这句话让他突然有些难过,可是他为什么难过呀...   拿起眼前的酒刚要一饮而尽,动作却像是被雷击到一般,猛然顿在了那里。   他难过...   看不得柏林与寒远师弟要好...   不...   不光是寒远师弟,他想起了当初在采茶村时那个辗转难眠的夜晚,脑海中回想的都是柏林与那个肖家公子说笑的画面。   为什么会在意...   柏林是他的兄弟啊!若是柏林遇到了喜欢的人,他应该是祝福的,应该与柏林玩笑,而不是在这里自哀自怨喝着闷酒...   不对劲,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好嫉妒他们啊…   怎么会这样...   其实在他的心中已经逐渐浮现出问题的答案,可是他不敢承认。   而正在他自我挣扎的时候,便感应到柏林居然朝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了过来。   手上的动作比脑子反应的快,他下意识的便把桌上的狼藉收了起来。   因着饮酒他曾闹过很大的笑话,柏林在很久之前便明令禁止他不可随意饮酒,若是被发现他便不会再搭理自己了...   看着桌上变得空无一物,他茫然了一瞬,随即笑出了声。   原是如此。   他...   喜欢柏林。   ——   “在发什么呆?”   低压磁性的声音在耳边想起,袁峰回过神来。   原来柏林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头埋在他的肩窝处。   姿势异常暧昧,若是放在以前他早就炸毛了。   不过如今...他动了动有些发紧的嗓子,伸出手攥住身上人肩膀上的衣襟,“你...你先告诉我,你..身上的味道...是哪里来的...”   说话的声音随着底气不足变得越来越小,若不是柏林耳朵好使,还真是不容易听见。   袁峰居然没有推开他!   若方才是坦然自若,柏林现在可以称作惊讶中带着狂喜,还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意味。   再加上袁峰说这句话的语气,带着一些他自己都没有发展的酸意。   柏林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两个嘴角的弧度差点咧到了耳根处。   还好袁峰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然这副二傻子的模样,太过破坏眼下的气氛了。   柏林偷偷的把手伸到自己的腿根处用力捏了一下,软肉上传来的痛感直奔大脑,表情虽疼的扭曲了一瞬,但总算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他蹬鼻子上脸的在身下人的肩窝处用脸蹭了蹭,语气中带着笑意,“阿峰回答完我的问题,我自会告知于你。”   袁峰犹豫了好久,心脏毫无规则的疯狂跳动,他想伸出手拉开与柏林之间的距离,却发现自己的掌心紧张的出了汗。   他咬着嘴唇,忽的把双眼紧紧一闭,一副前去赴死的表情,“你是不是喜欢寒远师弟!”   房间中的空气好似在这一瞬间凝结住一般,柏林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抬起头与身下这个语出惊人的玩意儿对视,眉头皱的跟个什么似的,“等会儿...你...你方才说什么??”   可能是说这句话的时候用尽了袁峰所有的勇气,如今听柏林这么问,他又当起了鸵鸟,默不作声。   ...   柏林被他这幅模样气笑了。   感情他方才想那么多完全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你怎么会觉得我喜欢寒远师弟?”压下心中的怒气,柏林依旧笑着问他。   他本以为自己的表情并没有变化,可袁峰是谁,他们两个认识几十年了,柏林什么情绪是什么表情他能不知道吗?   他缩了缩脖子,语气有些维诺,“就...方才...寒远师弟去了...你的房间嘛。然后...然后你的身上又带着...寒远师弟身上的味道...我..好奇行不行...”   “呵。好奇是吗?”柏林嗤笑出声,“好奇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嗯?”   咳咳。   袁峰躲避着柏林的眼神,心中的酸意都快溢出来了。   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尖,“不...不好奇了。”   他还委屈上了?   该生气该委屈的人应该是他好吧?   柏林被袁峰这来去莫名的情绪折磨的眼中闪过一丝狰狞,语气却不变,“阿峰,转过来看着我。”   袁峰不动。   柏林扯了扯嘴角,耐着性子道:“转过来看看我,嗯?”   没想到袁峰的头侧的更偏了。   柏林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强硬的把袁峰的脸板了过来。   谁知后者垂着眼皮,就算是面向着他也不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   “ 你就打算这么一直不说话是吗?”胸腔里的心脏被眼前的人气的砰砰直跳,可他却对他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方才堪比毛头小子一般的兴奋与激动已经平息了下来,柏林见他还是不说话终是叹了口气,钳制住袁峰下巴的手放松了力道。   就在柏林打算抽身而去之时,袁峰却突然坐起身抱住了他的腰身。   柏林僵了一下身子想回身与他说话,没想到袁峰埋在他后腰处的头疯狂的左右摇动,环住他腰身的双臂也越发的勒人。   呼。   柏林仰起头长长的虚了口气,他要拿这个人怎么办。   如果对他没有感觉,就不要对他做这些惹人误会的事。   他垂眸看向自己腰间交叠的那双手,薄唇抿动,声音有些清冷,平淡的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又怎么了?”   袁峰张了张嘴,犹豫了半天刚想说些什么便被柏林打断。   “算了,问了你也不会说。”   袁峰哑然,他是一个憋不住心思的人,可是自方才回过神发现自己对眼前人的感情之后...他突然有些胆怯。   柏林...喜欢他吗...   已经不奢望会从袁峰嘴里说出什么自己想听的话,心情烦躁的想要拉开袁峰的手,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做出让自己不受控制的事情,会伤了袁峰。   没想到自己越想离开,身后的人还越于自己对着干,额角的青筋绷起,柏林冷硬着声音,“松手。”   再不松手,就别怪我了…   自认识袁峰以后,他并没有做过任何一件伤害过袁峰的事。   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的。   可今日…   柏林眼中一暗。   若是自己再不赶紧离开,他怕他会被这人气的失了智,做出了什么疯狂的举动,会把他推远。   来日方长,不必急在这一时。   他在心中不断的宽慰着自己,自我安抚着。   令他没有想到的事袁峰居然还不撒手,语气中居然还带着一丝软诺诺的鼻音,“你如今回去,莫不是要与寒远师弟宿在一起?”   “ 都是男人…”柏林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怎么感觉袁峰是吃寒远师弟的醋了。   虽然警告过自己不要乱想其他,柏林还是忍不住的想要试探袁峰他这句话的意思。   果然,他这话音还没落,便被身后人义正严词的打断了,“不行!”   嘴角勾着若隐若现的弧度,柏林依旧淡着音色,“有何不行的?寒远师弟就如同当初的你一般…”   “他跟我不一样!”   “哦?”柏林疑问,“都是我的师弟,会有什么不一样的?”   “ 就是不一样!”   袁峰气的跳脚,幼稚的与柏林争辩却一直都不正面回答柏林的话。   “算了,既然喝了酒就好好歇一歇。”   柏林假装失去了耐心。   他这副模样落在袁峰眼里像是等不及回去与楚寒远同榻一般,瞬间脑子一热,脱口而出了一句,“我喜欢你! ”   这话说出来,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都变得诡异极了。 第93章 柏林开荤   柏林低着头,垂落的鬓发挡住了月光,这使他的整张脸都埋在了阴影之中,任谁都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袁峰心头钝痛,冲动过后便是清醒。   他说出来了…   他居然真的说出来了...   紧张之余,又有些不安的等待着柏林的反应。   空气中一片寂静。   袁峰迟迟都听不到柏林的下一句话,他的心情变的越发沉重,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紧抱着柏林腰间的双臂逐渐卸了力道,袁峰现在的心情就像是死刑犯等待最后的砍头一般。   酸涩感渐渐涌入鼻腔,平日中灿烂的星眸罩上了一层水雾。   就在他的手完全快要松开的时候,却猛然被一直大手抓住,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待到他回过神来时,自己竟是被柏林压在了身下,一动都不能动。   袁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柏林接下来的举动惹的紧缩了一下瞳孔。   柏林压在他的身上,嗓音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有些沙哑,把头埋在了他的肩窝,声声呢喃着他的名字,“阿峰… ”   “阿峰…”   …   “我的阿峰…”   他都快忘了自己到底等了他有多久,若是早知道这般刺激他,可以惹得他开了窍,自己又何必等到现在才与这人心意相通。   这一声声的缱绻如棉花一般砸在袁峰的心头上,心跳声好像就在耳边。   “柏林…”   为何…与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没有难以接受?没有疏远?没有被背叛的感觉?   柏林这个反应让他…   “我等了好久…”   等了好久…什么…   这句话被他吞咽下去,唇间的温热让他愣了神。   柏林含住了他早已觊觎了许久的双唇,轻轻舔舐打转,挑弄着他的唇珠。   因着袁峰有些愣神,唇齿之间并没有所防备,这也方便了柏林接下来的动作。   舌尖灵巧的撬开了身下人的牙关,勾住那块温热的软肉一同嬉戏,手上也没闲着,指尖顺着袁峰脖颈的弧度缓缓向下,触碰到衣襟的领口之时顿了一下,手指一弯,缓缓拉开,露出身下人好看的锁骨。   袁峰的星眸猛然瞪圆,他意识到了柏林想要做什么,想张嘴说话却被柏林发现了他的意图。   唇间本温柔细致的动作变得猛烈,若是方才他是把它视作珍宝,那么此时他便是想着把它拆之入腹。   来不及吞咽的唾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被动一方的袁峰此刻被柏林吻的晕头转向,大脑都变的一片空白,就连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剥光的都不知道。   直至双腿被抬起,那处传来的异样让他猛然回过了神,这一看自己正以一个羞耻的姿势躺在柏林身下,忍不住尖叫出声,“柏林!你干什么!”   柏林跟个流氓一样捏了捏手中倾慕已久的软肉,掌心的触感让他差点开心的吹一声口哨,“ 干什么?你啊~”   这话说的浪荡,完全不似以往的柏林。   袁峰被他这句话噎的差点吐血,他是喜欢柏林,可是这位置有些不对劲!   他应该是在上面的那一个!   不行!   “不…唔!”与他理论的话还未说出口,柏林只单单的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袁峰此时在想什么,随即狰狞一笑,想翻身?   想在上面?   要么自己动...   要么...下辈子吧。   不然想都别想!   指尖轻轻一用力,袁峰的身体瞬间紧绷。   他捂住自己的嘴,试图让自己不要出声,却怎么也挡不住喉咙间声声的唔咽。   随着时间的推移,柏林手下的动作越发猛烈,忽然触碰到了某一个点,袁峰的腰身控制不住的挺起。   柏林笑的肆意,“ 阿峰这副模样真好看...”   好看的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的弄哭他…   袁峰瘫软在床榻之上,喘着粗气,身下的被褥被他抓的有些凌乱。   方才全然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恐慌。   还未等他全然恢复,那噬骨的酥麻感并没有退却,双腿便再次被人抓在了手中。   柏林对上那双带着濡湿的双眼,对方就跟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一般看着他,他伸出手柔和的抹去了袁峰眼尾处的泪花,某个部位却与上面的轻柔全然相反。   撕裂般的疼痛使袁峰瞪大了眼睛,刚想要叫出声便被身上人堵住了唇。   “疼…”好疼啊...   柏林的额角渗出了点点汗珠,他俯下身轻柔的问了问袁峰捂在嘴上的手背,“乖,等下就不疼了,别咬的那么紧。”   他现在也并不好受,被夹的生疼。   因着怕伤到袁峰又不敢再向前推进只能卡在半路。   两人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好久,直到疼痛散去了些,袁峰才动了动腰身。   这一动,柏林脑子中紧绷的那根弦瞬间断裂。   几十年的元阳之身得以释放,柏林就算是想隐忍他能隐忍到哪里去?   夜还长,床榻之上的声响持续到了天朦朦亮之时才逐渐停息。   袁峰一边粗喘着气一边生无可恋的盯着头顶上的床幔,心中默默流泪,悔不当初。   他好悔啊…   为什么不早点发现柏林对他的心思,为什么昨晚要对他表明心意...   他怎么能蠢到会觉得柏林与寒远师弟有所牵扯?   脑子进浆糊了吗?   柏林半靠在那,把袁峰的表情丝毫不落的收入眼底,他低低的笑出了声,伸出手把哀怨的人搂进了怀中,动作轻柔的可怕,可说出的话差点没把袁峰气死,“别后悔了,毕竟后悔了也无用。”   如果他柏林还不够了解袁峰,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第二个能了解袁峰的人了,他眼珠子一转柏林都能知道这人在想些什么。   被猜透了心思的袁峰瞪了柏林一眼,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柏林已经不知道会死了多少回了。   来自爱人的眉目传情(怒瞪),柏林似笑非笑的把手伸到了被褥之中,顺着怀中人的脊背摸到了他的腰间,手腕一转,轻轻揉动着。   “好了,别气,我错了。”嗯,错在以前有贼心没贼胆,晚吃了这等美食这么多年。   若是早知道这几日的举动能惹得心上人开窍,他早就这般做了,曾经能看不能吃,当了这么多年苦行僧。   酸痛的腰被柏林这么一按摩,袁峰享受的闭上眼,时不时还哼唧两声。   柏林一巴掌拍在他光溜溜的软肉上,眼中欲色难掩,语气喑哑,“安分些,还是你想继续?恩?”   袁峰一开始还不明所以,因为被他打了屁股刚想开口就骂,没想到才一翻身手臂便碰到了一根硬邦邦的东西,脸色由青变白,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他不想再来一次了,这并不好玩。   见怀中人安分了,柏林默念了几遍清心决才压下了心中涌动的欲念,继续为他按摩着酸痛的腰身。   袁峰僵直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柏林化身为禽兽,对自己做出连禽兽都不如的事情!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却一点都不尴尬,还有些透露着温馨。   “柏林。”   “嗯?”手下按摩的动作未停,柏林低下头对上袁峰还有些发红的双眼。   接触到柏林的视线,袁峰也不知道为何,瞬间红了脸,想问的话到了嘴边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柏林挑眉,阿峰何时还会这般害臊了?嘴边勾勒出一抹弧度,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有什么话想说直说了便是,这般害臊可不像你。”   袁峰清哼了一声,把头埋在了被子中,闷声道:“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从何时开始…咳咳…”   “何时开始什么?”   这狗东西明知道自己想问的是干什么,偏生的与自己装傻,恼羞成怒的提高了声音,“是何时开始觊觎我的!”   “咳咳。”柏林被他的话直接逗得笑出了声,“啊?难道不是你昨日说的喜欢我吗?怎么换成我觊觎你了?嗯?”   袁峰猛的坐起身,对于柏林的恶劣眼中的火光都要溢出来了,“柏林!”   见他真的要生气,柏林立马服了软,长臂一伸让袁峰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是我觊觎你,是我喜欢你,别生气。”   “哼!”听到了想听的话,袁峰傲娇的清哼一声,身体自然而然的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了柏林的怀中,“那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小爷的。”   伸手在怀中人的头上轻轻拨弄了两下,柏林珀色的双眸变的幽深,回忆着往事,“从第一次见你,我便开始馋你的身子了。”   袁峰刚想感动,有突然反应过来有那么一丝不对劲,手指一动直接掐在了他的软肉上面,柏林一时不查被偷袭个正着,倒抽了一口气,“你放屁!当时我们才多大!”   “傻。”柏林温和一笑,单手挑起了怀中人的下巴,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深情,“不管年纪大小与否,初次见你之时便知是你了。”   显然这句话说的不太真实,袁峰并不满意。   柏林轻生的安抚了几句,便没再说什么。   只是笑着看他,眼底的温柔越发越浓郁。   我的阿峰,是你如太阳般炽热的笑,照亮了本生存在阴暗世界中的我。 第94章 魔尊   那**像我伸出了手,对于我异与常人般的眼睛和满身的脏污并没有露出丝毫厌恶之色。   人人都避我如蛇蝎,视我为怪物。   师尊因我的眼睛收我为徒,而你不一样。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当初走向我,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你的眼睛好漂亮啊,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从那时起我便知道,阿峰…   你只能是我的。   命中注定...逃不开的。   ————   魔域大殿──   “参见尊主。”   几个身穿着黑衣的人恭敬的冲着高位上戴着面具的男人行礼。   男人慵懒的半倚在奢华的玄金宝座之上,面具上的蛇形雕画逼真的可怕,仿佛下一秒就会跑出来将人吞之入腹。   “事情办好了?”把玩着手中的酒坛,男人漫不经心的问着,视线却没动。   “是。”   “嗯…很好。”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伸出舌尖舔了舔猩红的唇瓣,好心情的把酒坛的封口打开,顿时桃花香四溢,弥漫在这大殿之中。   男人颇为享受的闭上眼轻嗅着空气中的香甜,表情有些痴迷,“退下吧。”   “属下告退。”   话音一落,那几人瞬间散成一团黑雾飞出了大殿,顿时四周变的空挡寂静,只余下高位之上神色举动带着疯狂的男人。   忽然他眉头一皱,睁开双眼语气中带着遗憾,“怎的这酒只有区区几坛,坛子还做的这般小,这酿酒之人未免太过小气,也不嫌寒碜。”   这略有些委屈的碎碎念在四下无人的大殿之中异常清晰,男人也不在意,拿着酒坛也不知喝还是不喝,如今只剩下这最后一坛了,若是今日喝完日后想喝那又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男人又恼怒的把送到嘴边的酒坛放下,气急败坏的把坛口封住。   不行,反正最近也闲来无事,便先把这酿酒之人找到然后抓来魔域,天天为自己酿酒。   自从前些日子他无意间发现储物戒中存放的这几坛酒,尝了味道以后便上了瘾,命人搜寻的人间美酒也变的难以下咽。   他到底是从哪里搜刮来的这等好酒,记忆中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且,这酒的味道好熟悉…   “参见尊主。”   思绪被人打断,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狰狞,他把视线落在来人的身上,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北冥王,可是有事?”   北冥王曾是跟随在前任魔尊身边最忠诚的走狗,当初收服他之时还浪费了他不少功夫,所以每每一见他,男人都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北冥王见惯了他这副模样,连表情都没有变化,只是微微低头恭敬道:“属下的人方才探查到人类地界,有人接触了御魔阵的阵眼。”   “哦?”这个消息让男人坐直了身子,“方家人?”   “是。属下觉着此次正是破除御魔阵光复我魔族的好时机,所以…”北冥王试探性的看了男人一眼,见男人没有别的反应,继续道:“还请尊上示下。”   男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消息可准确?”   “准。”   “那好,把其他三个人一起叫上,随本尊一起前去破一破这个御魔阵。”   “遵命。”   “属下告退。”   男人摆了摆手,在北冥王转身之际眼中闪过了一抹复杂之色。   御魔阵啊…   “还真有些怀念呢…”   ————   城主府──   楚寒远怀抱着随君剑,视线颇有些好奇的在柏林与袁峰之间来回扫视。   也不知是他感觉错了还是怎么着,他总觉着今天两个人的相处有些不对劲。   袁峰师兄明显的在与柏林保持着距离,而柏林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紧紧的跟在对方身后,一脸难掩的笑意。   因为楚寒远打量的视线太过明显,袁峰紧绷着神经深怕楚寒远发现什么,想着与柏林拉开一些距离,谁曾想柏林这个狗东西,自己向他使了无数个眼色他都跟瞎了一般看不见,跟个花蝴蝶似的紧紧的围绕在他身边,他是生怕寒远师弟不发现什么吗?   而袁峰不知道的是,自己所有的担心都是徒然。   楚寒远早就知道柏林对自己的意图,甚至这一路上不知道可怜了他多少次。   “咳咳,那个…方城主。”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袁峰忙叫了一声在一旁一直把自己当空气的方城主。   方城主正琢磨着柏林今日的状态是不是走火入魔,正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离开此处,这冷不丁被袁峰一点名,吓了一跳,“袁峰前辈。”   “你的人可准备好了?”   因着不知道御魔阵具体的地点,他们需要城主府的人与他们一同前去,为他们指路。   “应该准备好了。”   “别忘了找一个胆子大的,他若是在我御剑之时鬼哭狼嚎变得我心烦,就别怪我把他从半空中丢下去。”柏林接过话茬,语气中尽是不耐。   方城主连连称是,“这是自然。”   过了一会只见李管家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男孩。   看着男孩与方城主有些相似的脸,柏林嘲讽一笑,“这是你儿子?你居然舍得让你儿子来为我们引路?”   “不不不…不是。”方城主被柏林嘲讽的老脸一红,“这是小老的孙子,也是未来的城主继承人。”   柏林与楚楚寒远对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意思。   这方城主果然是个聪明人,为了让自己的孙子与他们接触,多一些机缘,竟舍得狠心让他这么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为他们引路。   还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方城主还是换个人为我们引路吧,要知道御魔阵本就设在魔族边缘,若此去有什么意外之险…”   楚寒远并没有把话说完,他给了方城主考虑的时间。   虽说此次只是单纯的去参观一下御魔阵,应该并没有什么凶险之事发生,可并不能排除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这并不是楚寒远杞人忧天,而是自在地宫发生了青云宗那件事之后,他就开始时时刻刻地保持着警惕之心。   方城主得了楚寒远的话,有些浑浊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孙子身上,他犹豫了片刻,最后心下一狠,“还请三位前辈多加照顾。”   楚前辈说的是意外,也仅仅只是意外,往年并没有出什么事,怎么可能今年就会出事。   为了孙子以后的道路能顺遂,也为了城主府的荣耀,他应该赌一赌。   得了他的回答,楚寒远点了点头,嘴角扯开了一抹笑意,“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毕竟千年都过去了,这御魔阵还在运转,怎么可能他们一去便出了问题。   想到这,楚寒远不由得嘲笑自己神经太过敏感,想来真的是在地宫的时候被吓怕了。   他冲着方城主的孙子招了招手,“你叫什么名字?”   “回仙人,小子名唤方维。”   “方维是吧。”楚寒远点了点头,问道:“你可怕高?”   “小子不怕。”   方维年纪虽小,脑子中却清亮的很。   爷爷的目的就是让自己与这三位仙人多多接触,若是能得到什么机遇,他们方家便可更上一层楼。   作为少城主耳闻目染,方家看似繁华,实则早已四面楚歌,对家的人都在伺机而动,就等着他们方家出一些什么岔子,被剑宗当成弃子,然后一扑而上将这偌大的城主府瓜分为净。   他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的,方维想着。   这孩子心思倒是个重的。   楚寒远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也表示理解。   每个人生长的环境不同,所求的东西也不一样,方维年纪不大却知道自己的责任,自己应该做什么,对于这一点,他还蛮欣赏的。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那便好,既然如此,两位师兄,我们便出发吧。”   “嗯,方维是吧,过来我这边。”柏林准备让方维与他一起,楚寒远如今的修为足矣支撑他自己的飞行已经很不错了,“阿峰,一会我在最前头,然后你便跟在寒远师弟身后。”   “好。”   楚寒远哑然失笑,“我还没有那么娇弱,二位师兄不必这般紧张。”   自离开剑宗以后三人都是步行着赶路,并没有御过剑。   而楚寒远在剑宗的时候,就算是御剑也只是各个山峰的飞,不需要多长时间,眨眼间便到。   虽然此次的路程应该只有一个时辰,但是他也不敢赌,这一年寒远师弟的修为逐渐修复的缓慢,他们并不知道他能御剑飞多久。   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听我的便是。”柏林面色严肃,“若是你出什么事,我没办法同大师伯交代。”   也辜负了小师叔的嘱托。   “好好好,师弟遵命。”   虽说被人当成一个瓷娃娃一般的感觉有些不大好,楚寒远却也知道柏林与袁峰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想到自己经脉之中寸步难行的真气流动,楚寒远也只能无力的叹了口气。   师尊,您若是在不回来,徒儿可真的要成一个废人了…   “走吧。”   楚寒远回过神,摸了摸随君的剑身。   随君缓缓的飘到楚寒远脚边的位置,变大了剑身,用剑柄处轻轻碰了碰楚寒远的裤腿。   楚寒远无奈,“怎么连你也这样。” 第95章 师...尊?   这倒好,如今就连随君都开始顾及他的身体状况了,他看起来真的有那么脆弱吗?   他感叹完,衣摆又被随君碰了两下,像是在催促他柏林已经飞远了,再不走就跟不上了。   楚寒远就跟上台阶一般踩上随君的剑身,直到他站稳了以后随君才飞了出去,紧跟在柏林他们身后。   随着时间的流逝,楚寒远的脸色变的有些发白,经脉好像堵塞了一般有些钝痛。   果然…他尚未修复的丹田真气流失的极快,如今才御剑不到一个时辰便有些无力了。   随君察觉到自己主人的一样,试图控制着自己速度慢下来一些,没想到楚寒远发现了随君的意图,开口命令道:“不准减速!”   许是因着御魔阵设里在人魔两界的交界处,这四周的空气与温度逐渐变的有些阴冷。   楚寒远之所以不让随君减速,是觉得这眼瞅着就要到达目的地,还是不要屠惹了柏林与袁峰二人为自己担心。   随君的剑身随着楚寒远的命令,周身青光闪烁,还带着丝丝剑鸣声,仿佛在劝说着楚寒远莫要逞强。   知随君是担心自己,楚寒远有些失了血色的唇瓣向上扬了扬,“莫要担心,我无事。”   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随君却也是听话的按照之前的速度正常飞行。   一人一剑之间短暂的互动并没有让前后的袁峰与柏林所察觉,在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四人终于到达了御魔阵所设立的地点。   柏林带着方维率先落在地上,没想到在下一秒钟方维几个踉跄就跑到了一棵枯树下面吐了起来,那声音惨烈的,像是恨不得把整个胃都给掏空。   楚寒远与袁峰落地之后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两人收了剑走到柏林身边,袁峰看了看不远处的方维发出了啧啧两声,“你们说这方城主是撑什么能,自己的孙儿明明恐高,也硬是要他随着咱们走着一遭,多遭罪吧你们说。”   “他人的想法,我们怎么可能会搞得清楚呢?”柏林微微一笑,他自然知晓方城主心中的想法,可那又与自己有何关系呢?   他想着,视线在触及到楚寒远苍白的脸色之时,表情瞬间变得难看,他猛然抓住楚寒远的手腕,指尖牵出一缕真气探进了楚寒远的经脉之中,“可是有何不适?”   袁峰闻声回过头,见柏林的表情有些严肃忙走了过来,“这是怎么了?”   楚寒远轻轻把手腕从柏林的手中抽了出来,无所谓的笑了笑,“无事,不过是真气耗尽罢了。”   “出发之时我就不应该让你独自一人,早知你会难受,还不如让阿峰带着你。”   “师兄,我真的没事,吃颗丹药调息片刻便好。”   他知道自己今日之举颇有些任性,可他的性格本就争强好胜,除了辞镜不想依靠于任何人,也不想…让其他人觉得他现在是个毫无用处的累赘,处处需要人保护。   见楚寒远默不作声,无声的表达出自己的坚持,柏林深深地吸了口气,挑破了楚寒远的心思,“若是我们这些个做师兄的会觉得你是累赘,干脆就直接不带你出来散心,直接把你保护在剑宗岂不是更好?”   “楚寒远,你这人总体来说是好的,不过未免有时太过倔强。”   “小师叔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你本就是个心思重的,各峰的长辈们都清楚,所以那日阿峰与大师伯请示想要带你一同来做这个任务,大师伯最后那般轻易的就让你出了宗门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你逞强?让我们越拉越担心吗?”   “你是经脉具断,丹田尽毁!不是什么轻而易举就会痊愈的内伤!”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小师叔见到你这般又该有多心疼?他捧在手心上生怕一不留神就摔了的徒儿,此时竟然趁着自己不在之时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就是为了你那可笑的争强好胜?”   “若是真的如此,楚寒远。”柏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中满是失望,“你还是不要追逐你想追逐的东西了。”   “你追不上的。”   “方维,吐完了就在前面带路。”柏林说完就走,冲着方维喊了一声,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楚寒远。   袁峰有些傻眼,柏林这是吃火药了还是怎么着?那么凶干嘛?不知道寒远师弟眼下已经很不舒服了吗?   真的是…   没好气的瞪了柏林的背影一眼,回身对着楚寒远安慰道:“寒远师弟…柏林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最近脑子出了些问题,处处找人麻烦,你又不是不知道。”   被痛骂了一顿的楚寒远扯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柏林师兄教训的并没有错…”   就是句句都在捅他的心窝子,有些生疼。   袁峰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手腕一紧被一股力量拉扯到一个温热的怀抱之中,原来是离开的柏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了回来。   “让他自己想,他不需要你多好心。”丢下这句话便拽着袁峰向前走着。   “你有病吧柏林!松手!”   “要走你自己在前面走!别打扰我跟寒远师弟说话!”   袁峰反应过来后,就开始剧烈挣扎起来,谁知道手腕被柏林越抓越紧,根本就没法动弹,最后甚至用上了拳打脚踢也没让柏林的力道松懈半分。   柏林本就是心中压抑着怒气,见袁峰这般不安分,长臂一揽将他死死的锁在胸前,把嘴凑到了他的耳朵边,咬牙切齿道:“若是再不安份,老子今晚弄死你。”   怀中的人瞬间僵直了身子,脸色由红变白,嘴上不停的咒骂着,却一动也不敢动。   对于方维来说,身后三人的互动堪比神仙打架,他只能尽量的把自己的身形缩小,小心翼翼的再前方引路。   走了没有多久,方维便带着三人来到了一座庄子上。   “来者何人?”   门口的护卫将他们拦住,方维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递给了对方,后者见到了令牌上的字忙用单膝跪地,“属下参加少城主。”   方维嗯了一声,“通知下去,剑宗前辈驾到,速来迎接。”   “是。”   方维回过神,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三位仙人里面请。”   柏林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揽着袁峰迈着大步走进了庄子,楚寒远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脑袋低垂,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入了庄子,柏林与楚寒远实在没有心情去应付那些人,便随便找了些话应付了过去。   御魔阵的阵眼就在庄子不远处的苍离山内,而进入苍离山便满足两个要求。   需要在正午时分,用方家嫡系的舌尖血配合剑宗只有亲传弟子才可修习的密术心法,才可打开苍离山的山门。   如今天色早已日落西下,三人只好等到明日再去。   楚寒远躺在床榻之上辗转反侧,脑海中满是今日柏林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他是不是真的…太不顾及他人的感受了…   众位长辈与师兄们都是为了他的身体所着想,生怕他受了什么罪。   每个人都拿他的身体当个宝,只有他自己因着心中的争强好胜不服输,次次逞强折腾自己。   呼。   楚寒远坐起身,柏林今日说的话想来也是被自己的举动气的失了心智。   他该去给柏林道歉的。   披上衣衫走出房门,来到柏林住的客房,伸出手刚想敲门,没想到不经意间听到的声音让他生生顿住了手腕,瞳孔微缩。   “唔…柏林,你…哈…你轻些。”   “嘴上说着叫我轻些,怎么身体却那么诚实呢,阿峰?”   “嗯…”   “阿峰乖,叫的大声一点。”   “你个…禽兽!嗯!”   一声高亢的呻吟在门后想起,楚寒远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抬起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   这…   他们两个?!   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   柏林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这就把袁峰师兄拖上床了?   意识到这一点,楚寒远的喉结动了动,往后退了两步悄然地离开了此处。   算了,道歉之事还是明日再说吧,若是今日打扰到柏林的好事,想来这人往后的一些日子都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瞧。   反正如今也静不下心,方才来此之时,四周的景色还不错,他便在这庄子外侧随意逛逛,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如今的状态吧。   楚寒远并没有从正门出去,而是随意翻过了一处高墙。   今天的月亮异常的皎洁,就跟一个圆盘一样悬挂在眼前,明亮幽静。   楚寒远漫步的往前走着,眼中透着月色的光亮,徐徐生辉,他突然想起当初与辞镜在桃花林之时,也曾出现过同样的景色。   此时的他陷入了回忆,并没有注意自己往哪个方向走。   忽然,楚寒远一个晃神,圆月之中好像出现了一个人影,背对着他站在那里,他的瞳孔猛然一缩,一颗心砰砰直跳,他动了动干涩的嘴唇,羽睫微微颤动,语气中满是胆怯,“师…尊?”   他不敢大声,生怕眼前的人是因为自己太过思念辞镜,出现的幻想。 第96章 本尊…名唤齐昭   那人听到了声响回过头,背对着月光让楚寒远看不清他的脸。   可是这个挺拔的身形…   “师尊…”他几乎用尽所有力气跑向那人,动作有些狼狈,全然不顾的扑进他的怀中。   看着迎面撞进自己怀中的楚寒远,魔尊眼中闪过兴味儿,这小孩儿…长得真漂亮。   玄金色的面具遮掩住了魔尊的表情,他伸出手触摸到怀中人的脸,指尖用力,把他的下巴抬了起来,“你…唤我为师尊?”   楚寒远被迫抬起头对上男人暗红色的眼珠,本热烈的心瞬时就如同破了一盆冷水一般,凉的刺骨。   他想推开男人,动作却被对方所察觉到,下一秒便长臂一伸紧紧的禁锢住他的腰身。   “你是何人?”楚寒远问着,视线却一直死死的盯着男人如刀削般的脸上带着的玄金色面具。   “本尊是何人?”魔尊嗤笑,俯下身距离着楚寒远的唇瓣越发的近,“是你这小孩儿不由言说的一下便扑在本尊的怀中,如今你问本尊是谁?当真有趣。”   楚寒远抿了抿唇,试图能透过男人的面具看出什么。   为什么,这人给他的感觉那么像辞镜?   可是他的言行举止又在提醒着自己,这个男人并不是自己想要寻找的人。   怀中的小孩儿眼神中带着痛苦与失望,魔尊皱起眉头,是什么事让小孩儿这般绝望,又为什么他突然的心情有些不爽。   这小孩儿在透着他思念着谁?   自己不是他想找到的人,小孩儿很失望是吗?   捏着楚寒远下巴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魔尊心中暴虐四起,再次看向楚寒远时,眼底闪过明显的杀意。   这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一个区区才聚气修为的小孩儿,能对自己的影响这么大?   罢了。   魔尊狰狞一笑,捏着楚寒远下巴的手逐渐向下移去,扣住他那纤细的脖子。   任何可以影响到他情绪的人都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谁都不行...   楚寒远被他周身的杀意压制的一动不敢动,不,不是不敢,是他根本就动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的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窒息感让他有些眩晕,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心中莫名升起无限的委屈。   他缓缓闭上眼,像是认了命一般,一颗晶莹顺着他的眼尾在他苍白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清痕,落在了脖颈间的大手上。   辞镜…   我怎么突然...有些累了...   楚寒远的这副表情让魔尊顿住了动作,他的目光落在了手背的濡湿上,神情有些呆愣,一个模糊的片段在脑海中转瞬即逝,牵制着楚寒远的手居然有些发抖。   画面中的人看不清脸,纤细的手腕悬在半空,手指微动,像是试图要抓住什么东西。   他只能在模糊之中看到那人被血液沁红的唇瓣一张一合,这个人在说什么?   是在对自己说话...还是在对别人说?   他试图接近画面中的人,那人满嘴的鲜血刺痛了他的双眼。   伤的那么重就不要说话了...   水滴声落在地上,他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却知道是画面中的人哭了。   你别哭啊...   在这么一瞬间,魔尊就像是个普通人一样乱了阵脚。   就在他快要走到这个人身边时,忽然一阵锥心的咳嗽声打断了魔尊的思绪,他晃过神来垂眸看向跪坐在地上的楚寒远。   竟是诡异的与方才显现在脑海之中的人重合了身影。   只见他捂着脖子狼狈的喘着气,仔细一看他纤细的脖颈处已经泛起了可怖的青紫色。   魔尊下意识的动了动方才掐着楚寒远脖子的右手,如犯了错的小孩子一般,竟有些心虚的把手藏在了身后。   过了片刻,楚寒远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神色警惕的看向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见小孩儿戒备的眼神,魔尊的胸口有些发堵,语气不自然道:“方才…是本尊的不是。”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幅表情不应该出现在小孩儿的脸上,起码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   所以...你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本尊。   这有些熟悉又带着陌生的声音让楚寒远心头一跳,眼前除了语气和说话的方式,声音与辞镜好像…   “你…到底是谁?”   “本尊是谁?”魔尊挑了挑眉,随意编了一个身份告知于他,“不过一届散修罢了。”   散修…吗?   楚寒远抿了抿唇,有些不相信,继续问道:“你一直都在此处修行吗?”   不是他心大的掂量不清楚眼前的局面,这个男人的修为高深莫测,若是想弄死他,他就算是想跑都跑不掉。   他这问题明显是在侧面打听自己的身份,魔尊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脚尖轻点跳到了身侧的大树上,他坐在上面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坐,本尊便告诉你。”   ???   楚寒远摸不清这个人的脑回路,方才还要掐死自己,如今这副模样,是要与自己聊天?   也不知为何,他对这人怎么都起不起恐惧之心,是因为他带给自己的感觉,太像辞镜了吗?   见楚寒远站在原地不动,魔尊双手交叠在脑后靠在了树干上,神情慵懒,“怎么,怕了?”   …   楚寒远犹豫了片刻,他想搞清楚为什么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会跟辞镜那么像,咬了咬牙,脚尖一点便坐到了魔尊的旁边。   “呵呵。”   这小孩儿可是比记忆中的那个人讨喜多了。   想到那人,魔尊的眼色一暗,猩红的光芒从眼中一闪而过,带着阴霾。   他才回来不久,很多人很多事,他会慢慢地解决…   一个不留。   这男人周身的气压怎么又变得这般让人喘不过气,楚寒远尽量向外侧挪了挪屁股,心想着这人别又抽风,拿着自己撒气。   魔尊回过神便看到楚寒远像一只受了委屈的猫咪一样,向一边蹭了又蹭,离自己越来越远,眼瞅着就要从树叉上面掉下去。   他长臂一挥,拽着楚寒远的胳膊把他拽到了自己身边,楚寒远吓了一跳,想跟他拉开距离却挣脱不开男人禁锢他的大掌。   视线停留在上面良久,楚寒远抬起头对上男人的眼,却只能看清男人眼珠的颜色,表情变的黯然,他真的好像辞镜…   可光看那双眸子…   魔尊见楚寒远又晃神,手下的力道加重,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未曾发觉的酸味,“你又通过本尊在想谁?”   “没。”伸出并未被束缚的手把男人的大掌拉了下去,魔尊挑了挑眉,顺着他的力道倒也松开了他。   “你一直都是在此处修行吗?”楚寒远再次提起了方才魔尊未曾回答的问题。   后者点头,“本尊一直都在此修行,从未离开过。”   “那…我可以知道你的名讳吗?”   “本尊的名讳?”魔尊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寒远,语气莫名,“这很重要吗?”   若是小孩儿不提,他自己都快忘记了自己的名讳。   楚寒远听到他这句话,失落的垂下了头,侧脸被鬓发遮挡住,让魔尊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魔尊叹了口气,大掌抬起摸了摸他的头,“本尊…名唤齐昭。”   就连掌心的温度好像都与辞镜一样...   可是他说他叫齐昭...   齐昭…   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一个在书中…都未曾出现过的名字。   不知道楚寒远在想什么,轻揉了一下手底触感极好的发丝,魔尊的眼神颇为认真的看着他。   这是自己未曾修行之时在凡尘所唤的名字,应该也不算是欺骗小孩儿吧。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楚寒远不甘心的问道:“那你修仙之后,你的师尊没有为你取过什么名字吗?”   见他这般迫切,似乎不打听出自己想要听的话誓不罢休一样,魔尊放在楚寒远头上的手一顿,过了片刻他缓缓放下,语气平静,“本尊的师尊…也是一届散修,从未讲究过这些。”   师尊…   真是一个遥远的词汇。   魔尊嗤笑。   那个老不正经的…如今应该在上界活的逍遥自在吧。   想起曾经那双看向失望之中又带着心疼的眼神,心中难得升起一些苦涩。   “原是这样吗…”   心底最后一丝希望消失不见,这个人说的话有理有据,不像是瞎编的。   看来,他真的不是师尊。   想来也是...   若他是师尊的话,怎么会对自己出手呢?   果然是他自乱了手脚,居然...会将别人认错成师尊...   太傻了...   没了说话的欲望,楚寒远从树上跳了下来,便想离开。   反正在这个人身上,他已经感觉不到对方对自己的任何杀意了。   走了两步,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手中青光一闪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酒坛放在了一旁的大石上。   “虽然不知方才前辈为何会对我动了杀心,又为何突然消失不见。不过,还真的谢谢前辈的不杀之恩。如今又与我讲了这么多话,这坛酒是我自己酿的,区区薄礼,前辈莫要嫌弃,明日我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魔尊并没有说话,眼神早在楚寒远拿出这个酒坛之时就变得幽深,他看着那抹有些纤细的背影逐渐走远,身形瞬间消失,下一秒便出现在放置酒坛的大石前。 第97章 就凭这酒…他便不想放过他了   他拿起酒坛,开了封口,放在鼻尖下面轻轻一嗅,熟悉的清甜扑鼻而来。   齐昭嘴角慢慢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他把目光移到方才楚寒远离开的方向,舔了舔唇角,连说话的尾音都有些上挑,“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呢。”   本来想着放过这个小孩儿的,他既然能影响到自己,自己又舍不得杀他,以后不见便是。   可如今…   他微微仰头,饮下一口酒。   擦掉嘴角的水渍,齐昭邪笑,就凭这酒…他便不想放过他了。   瞧小孩儿的那身装扮,应该是居住在附近的人。   而这附近又没有人家,只有…   齐昭眼底微敛,呢喃出声,“方家的人吗… ”   若真是方家的人,还希望明日之事,小孩儿不会在场。   他如今的修为,随便一个魔修都可以碾死他。   不过…若是在场也好,他也可以顺理成章的把小孩儿掳走…   怎么办,他突然对明日之事,有所期待了呢...   还真是…期待呢。   ──   第二日一早,楚寒远几人便跟着方家人一同前往苍离山。   楚寒远故意走在最后面,一会看看柏林一会看看袁峰,回想着昨日在门外听到的声音,怎么都想不偷这两人怎么勾搭上的。   背后的目光太过明显灼热,柏林倒是还好,他昨日便感觉到楚寒远出现在门口,故意弄出了些声响,警告他别来打扰自己的好事。   可袁峰就不一样了,他昨日被柏林欺压,根本没有精力去发现别的事情。   也并不知道楚寒远在昨日便已经发现了他和柏林的关系,如今被他这般盯着瞧,还以为楚寒远知道了什么。   柏林的嘴角不怀好意的勾了勾,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便隐了去。   不行,楚寒远如果没有好好反思,不主动过来跟他认错,他才不会给楚寒远好脸色。   把所有人的好心都辜负了,未免太过任性了。   这次仅仅是探查御魔阵也还好,轻易不会出什么岔子。   若是以后有什么危机之事他还像昨日那般自不量力的逞能,岂不是会直接丧了命。   要强也好,执拗也罢,这些都不是他可以辜负他人一番心意的理由。   他的经脉本就恢复的逐渐缓慢,甚至因为某些原因停滞不前,真气吸收的还不如剑宗最底天分的弟子快,还要那般任性的逞能。   真是被娇惯的不像样子!   楚寒远注意到了他这一瞬间的情绪改变,摸了摸鼻尖,表情有些尴尬。   柏林居然还在生气…   大概是在等自己道歉吧…   提起道歉一事,他昨晚反思了很久,越想心中越发的愧疚。   他曾经就算是融入了剑宗的这群体,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总是再以一个上帝视角在看他们。   肯能因为熟知这本书的剧情,知道接下来这个世界的发展,所以…有些自傲了吧。   没想到在差点死了一次后,居然还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非要人家给自己骂醒。   想来大师伯在他们出行之前,一而再再而三强调的那些话,也是因为了解自己,看出了自己的一些心态,所以才那般担忧的嘱咐柏林师兄,保护好他吧…   因为带路的人颇多,三人都是随着这群人步行,虽说这些护卫都是习武之人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劳累之色。   可方维就不一样了,从小娇生惯养,并没有修习什么武术绝学,而是专攻权谋,此时早已经累的满头是汗,眼前冒着黑花,却又怕他们觉得他麻烦,一直咬着牙**着。   楚寒远看了看日头还早,便开口吩咐道:“原地休息一会吧,日头还早。”   那些人都下意识的看向了柏林,因为柏林一直都是说话主事儿的,但不是他们自己累了,而是他们的少城主…   柏林瞟了一眼楚寒远,又把视线落在脸色苍白的方维身上。   他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方维的不对劲,只不过就是没有提这件事。   如今楚寒远开口了,就算是他正在与其生着气,也不能在外人面前驳了他面子。   停下脚步,柏林率先找了一个树干靠了上去,冷声道:“原地休息半刻钟。”   说完便闭上双眸,做出一副谁都不想搭理的样子。   楚寒远偷偷的把袁峰拽到了角落处,悄声问道:“那个…袁峰师兄…”   “嗯…嗯。”袁峰吓了一个激灵,浑身紧绷着,脸颊处带着可疑的红晕,整个人都透露着紧张,生怕楚寒远语出惊人,问自己与柏林的关系…   “咳咳。”楚寒远摸了摸鼻子,说实话,他还是有点别扭,毕竟昨天刚听了人家的活春宫,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不出什么奇怪之处,“我想问…柏林师兄今日的心情…可有好上一点?”   毕竟昨晚…柏林师兄应该挺尽兴的…这一尽兴,心情应该好了不少吧。   而听到他的问题,袁峰瞬时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问他和柏林的事啊…   “应该…还不错吧。”毕竟对自己表现的那么骚气,全然看不出这人有什么心情不好的意味,“他今日还跟我说说笑笑。”   听到袁峰的答案,楚寒远暗自翻了个白眼。   柏林对你同对我能一样吗?   算了问他也白问…老实道歉去吧。   想到这,他拍了拍袁峰的肩膀,眼神中诡异的颜色让袁峰下意识的想要跑,这人接下来的话不会是自己想听的。   果然,楚寒远同情的把视线落在他的腰上,叹了口气,“袁峰师兄,有时候,男人也是不能这般娇惯的。适当的让他素上几天,对身体好。”   ……   !!!   楚寒远说完这句话就瞬间跑的好远,只留袁峰一人在风中凌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他咬着牙龈恨不得把楚寒远生吃了,恼羞成怒的盯着楚寒远的背影,大吼一声,“楚寒远!”   咳咳咳咳。   柏林听到这一声怒吼猛的睁开眼睛,没想到楚寒远正一脸不怀好意的摸着鼻子,而不远处的袁峰被气的脸色涨红。   两人这架势,让柏林挑了挑眉,他再次把目光放在楚寒远身上,“你这是同他讲了?”   “毕竟整日提心吊胆的怕被我发现也不好。”楚寒远回头看了看,眼中满是笑意,“如今这般正好。”   “别跟我在这里嬉皮笑脸。”柏林冷哼一声,“我还在同你生气。”   “扑哧。”楚寒远本不想笑的,可是他实在忍不住柏林的这副模样,“昨日师兄的那番话,师弟听了以后,反省了一宿。”   “哦?是吗?你哪里有错?反省什么?”   被柏林呛了一句,楚寒远干笑了两声,没敢反驳,毕竟是自己理亏,“师弟昨日细细想了好久,本就是师弟不该,辜负了众位长辈与师兄的心意。”   “哼。”   “是师弟太过要强,不识好歹,不把你们当成亲近的人去依靠,还请师兄原谅师弟一次。”   楚寒远俯下身,交叠着手搞搞举过头顶,陪着罪。   ...   一阵寂静过后,周围的人有些傻眼的看着两人,方才这两人不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本想追上前的袁峰顿住了脚步,啧了一声,没有上去打扰两个人。   现在他和柏林已经确定了关系,也知道了寒远师弟同柏林只是关系要好,之前是他误会了。   昨日柏林同寒远师弟说的那些话,他最初听起来是有些发懵,可昨晚柏林悄悄与他解释了,他听过之后,便也觉得寒远师弟心思太重,不敢轻易的去依赖身边的人,若是长时间这样发展下去,还指不定会因为寒远师弟的性子而出了什么大的岔子。   看寒远师弟如今的这幅姿态,想来也是想通了,在与柏林道歉。   他还是先不要上去打扰两人为好。   柏林就这样盯着楚寒远的头顶看了好久,他不说话,楚寒远也不起来,两个人就像是拗上了性子,一个比一个犟。   最后还是柏林无奈的叹了口气,轻笑道:“罢了,你懂了就好,谁都未曾真的怪罪过你什么。”   楚寒远这才缓缓的抬起身,“我明白,是我的举动让你们伤心了。”、   “你知道便好。”柏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们都是同门师兄弟,相与了这般久,你还有什么能逞强的?你也不想想,若是日后我因着什么关系受了重伤,你会弃我于不顾吗?”   “不会!”   楚寒远回答的坚定,这严肃的表情再次惹得柏林轻笑,崩了表情,“行了行了,别跟我扯这些正儿八经的,我不适应。”   “那你别教训我不就没这些事了?”   “不教训你?”柏林上下瞅了楚寒远一眼,“那我是不是应该早给你备一些纸钱,免得你哪日走的匆忙,我这里什么都没准备好?”   ......   就知道柏林说不出什么好话,如今他理亏,就不与这人计较什么。   他让着他。   看了看天色,楚寒远出声提醒,“走吧,天色不早了,我们还要抓紧到苍离山,别误了时辰。”   “是。”   众人启程,继续往苍离山的方向走去。 第98章 把他抓回去,为自己酿酒   看着逐渐接近的山头,楚寒远的心中开始肃然起敬。   再有不久,他便可以见识到剑宗师祖所设下的御魔大阵。   当初在书中看到这个阵法的时候,他的心中倒是没有什么波动,可能是因为自己是个旁观者的原因,知道书中都是假的。   除了在看到入了魔的辞镜破除御魔阵时受伤,心中微微有些不舒服,其他的全然无感。   可如今不同,他现在便是这个世界的人...   曾经认为是假的人或事物都变成了真的。   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   “到了。”方维的话打断了楚寒远的思绪,回过神来,自己的面前屹立着一扇足有两丈高的石门,石门之上还可有复杂的符文,凹槽密密麻麻的向四处延伸着。   他走上前去,有些好奇的想伸出手摸一摸这个石门的触感,没想到被方维一声叫住。   “楚仙人还是莫要轻易触碰的好。”   楚寒远疑惑,指尖距离石门的距离不到一指宽,“为何?”   “之前曾有人一不小心碰到这座石门,便被阵法的余威震碎了浑身的骨头。”   “这般...”楚寒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悬在半空的手掌慢慢放了下来,观察着石门上的阵法。   如今距离正午还差一些时间,他们并不着急去打开这座门。   “寒远师弟可看出了什么?”柏林这时走上前,问道。   楚寒远摸着下巴,眉头微皱,“这石门上的阵法,好像有些像我剑宗的九星阵法。”   “这应该就是九星阵法。”柏林点了点头,“你也莫要觉得有何不像之处,咱们的修为怎能同师祖相提并论。”   也对,楚寒远点点头。   三人细细的研究着这座石门上的九星阵法有何不同,没过多久,烈日当空,阳光照射在众人的脸上,有些刺眼。   楚寒远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瞬时站向了三个方位,分散开来。   方维紧张的站在三人中间,神色有些慌乱,生怕自己做错了哪个程序,误了大事不说也会让剑宗的三位仙人失望。   楚寒远看出了他的紧张,安抚道:“方小城主莫要紧张,只需咬破舌尖取出一滴血液便好,剩下的,就交于我们师兄弟。”   “是。”方维应了声,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咬了自己的舌尖一口,瞬间鲜血直冒。   三人在看到他的举动时,舌尖忽然有一瞬发麻。   舌尖血只需咬破一个小口,取出一滴血便好...这孩子莫不是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断才罢休?   柏林一个闪身便走到满嘴鲜血的方维面前,掐住他的下巴给他喂了一颗丹药。   方维的舌头肉眼可见般的愈合,他是不痛了,可这舌尖血也不能用了。   哎,柏林摇了摇头,说道:“罢了,你伸出舌头站在此处便好,其他的不用管。”   说完,又闪身回了之前所站的位置。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柏林点了点头,一丝微不可见的真气打在了方维伸出的舌尖处,在那一颗殷红冒出来时,三人同时动用心法包裹住那颗舌尖血,缓缓地移向石门的阵法处,神情小心而又认真。   周围的人双眼炽热的看着眼前的盛景,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   毕竟他们作为凡人,有生之年都难见到修仙之人一次,如今能有这般幸运见到仙人做法,他们怎可错过。   以后若是有了儿孙,还可以好好吹嘘一番,他们也是亲眼见过仙人做法的。   然而,正在众人都把视线落在楚寒远三人的身上之时,就在仓离山不远处的山林中,出现了五道人影。   齐昭站在四人的牵头负手而立,曾经各占山头自立为王的四大魔王,如今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身后,异常顺从。   “尊主...此时正是好时机,过会山门一开,我们便可...”北冥王出声提醒到,却被齐昭抬起来的手打断了话,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四人互相左右看了对方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无奈。   他们这个不知来路的魔尊大人脾气比上一任都来的诡异莫测,任谁都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事,他们这新上任,情绪变幻莫测的魔尊大人,此时的心中正如潮水般的翻涌。   他本想着在利用这群人打开仓离山的石门时,便现身去毁了那个御魔阵,却在看到正开启着石门阵法的三人时,生生停下了脚步。   剑宗的人...   他怎么忘了这一茬...   这石门是需要方家人的舌尖血和剑宗的秘术心法才可开启。   等等。   忽然他瞳孔一缩,视线落到了三人之中站在最右侧的楚寒远身上。   小孩儿...居然是剑宗的人?   探查御魔阵的任务只有亲传弟子才可接受,小孩儿...又会是他们几个谁的弟子呢?   “尊主,御魔阵的大门已经开了。”   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四位冥王根本就不知道齐昭是怎么想的,明明方才才是最好的时机,为什么拦着他们不让他们前去毁阵。   齐昭掩下眼底的所有情绪,微微侧头对上南冥王的眼,“你...在教本尊做事?”   虽然魔尊大人带着面具的脸上并没有显现出什么情绪,甚至嘴角都是带着笑意的,可四位冥王忽然觉得后背一凉。   南冥王被魔尊点名,比女人还要妖媚的脸皮一僵,忙低下头恭敬道:“属下不敢!”   “不敢?呵。”齐昭嗤笑,说出的话很是任性,“今日这御魔阵...本尊不想毁了。”   “尊主!”四个冥王看向任性的齐昭,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不是计划好了今日便毁了御魔阵,怎么说不毁就不毁了,这未免也太过随心所欲了吧。   他们虽然这么想着,却是敢怒不敢言,因为他们打不过他...   当初这人横空出世的登上魔尊的位置,他们曾经跟着老魔尊征战四方,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带着面具不明身份的毛头小子压在头上。   后来他们一一上门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子,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打不过他,反倒差点被他废了修为,枉顾他们近千年的阅历。   “好了,莫要多言,本尊自有本尊的考量。”齐昭背着他们摆了摆手,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米光一直都是落在不远处的人身上,“你们先回魔域,本尊随后便离开。”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冲着魔尊拱了拱手,便气哄哄的甩袖离去。   齐昭才没有时间去在意这几个人的想法如何,现在他的心思都落在了楚寒远身上,满心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把小孩儿抓回去,为自己酿酒。   这小孩儿这么有趣,若是一直能陪在自己的身边,在这复仇之路上,或许也不会太过无趣。   心中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特别好,灼热的视线在楚寒远身上不停的打转。   一抹异样的感觉从心头划过,楚寒远突然背如针毡,想回头却又不敢分心,只能这么硬生生的挺着。   终于,石门上的阵法一阵强光闪过,轰隆一声,便缓缓的开始转动。   山门已开。   楚寒远擦了擦额角的薄汗,面色严肃的微微侧头看向方才自己怀疑的那处,那里别说站着一个人影,就连一个贵的影子都不存在。   那刚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自己神经太过敏感,他总觉得方才那个位置有人在盯着他看。   柏林看到楚寒远颇有些严肃的神色,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怎么了?”   楚寒远摇了摇头,暗自呼了一口气,许是自己看错了,“无事,或许是我感觉错了。”   柏林不以为然,“可能是耗费了太多真气,你有些累了。咱们先进去参观一下御魔阵,便直接回去休息,如何?”   “好。”   三人整理了一下仪容,毕竟是参观师祖曾设下的阵法,可师祖早已飞升,他们也未曾见过,如今得以见到御魔阵,给他们的感觉便是与面见师祖本人,没有什么两样。   待他们整理好以后,刚才踏进山门,忽然四周刮起一阵诡异的大风。   这风来的突然,处处都透露着不寻常的气息。   柏林与袁峰戒备的把楚寒远护在了身后,看向狂风刮的最严重的那个方位逐渐显现出一个人形。   黑红交替的衣袍,墨黑的发丝凌乱的披散着,暗红色的腰带上锤挂着一块温白色玉佩,脸上的玄金色蟒蛇面具越发的诡异。   这人出现后,风声逐渐变小,直至最后停息。   楚寒远看清了来人后,眉头皱起,出声问道:“齐前辈怎的会出现在此处?”   这里是剑宗的地盘,如今御魔阵的大门已然开启,这个名唤齐昭的散修会这般巧合的出现在此处,到底是何意?   听得楚寒远的发问,我们的魔尊大人歪了歪头,像是才注意到他一般,猩红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弧度,语气上挑,带着丝丝暧昧,“原来是你啊...小孩儿...” 第99章 你说你...名唤寒远,姓楚?   虽然看不到这人面具下的表情是什么,楚寒远却是硬生生的感觉到了一股发自内心的悚然,衣袍之下掩盖的皮肤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正是。”楚寒远板着个脸,“此处是我剑宗要地,不可外人随意踏进,还请前辈谅解。”   这话说得倒是聪明,想来不会是止战那个莽夫的徒弟。   “若本尊非要闯呢?”   “闯?若是你执意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柏林召出本命武器,黑白色棋子在半空中凌乱的漂浮着。   齐昭看了柏林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莫名,“你是文昌仙尊座下弟子柏林?”   柏林颇有些惊讶,“你是如何得知...”   “本尊如何得知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齐昭问道:“就是不知...你身后那身着青色衣袍的小孩儿...是剑宗哪位仙尊的亲传弟子了。”   齐昭没头没脑的问题问的柏林一愣,他一脸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一眼楚寒远,见楚寒远也是面露疑惑,便再次回头看向齐昭。   楚寒远并不知道此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何意,又对自己的身份这么感兴趣,抿了抿唇,对上那双暗红色的眼睛,“第七峰...辞镜剑尊座下弟子楚寒远。”   齐昭瞳孔猛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孩儿在说什么?   第七峰?辞镜剑尊座下弟子...楚寒远...   五指成爪,玄红色魔气涌动,只在一瞬间楚寒远变换了位置,肩膀被齐昭的大手紧紧箍住,“你干什么!”   楚寒远尝试着挣扎,却发现如同昨日一般,在此人面前根本就无法挣扎。   “寒远师弟!”   “楚仙人!”   掩下眸底的复杂,齐昭低头看了一眼楚寒远,四周再次狂风四起,所有人的衣衫都被吹的凌乱,风沙打在脸上刺骨的疼。   柏林面色难看用衣袖遮挡着脸,眼睁睁的看着魔尊钳制着楚寒远缓缓消失在自己面前,耳边是魔尊消失的前一秒钟留下的一句话。   “这小孩儿本尊要带回去,过些时日便会完好无缺的送回剑宗,记得告诉云澜,莫要太过担心。”   放屁!   他忍不住爆粗口。   从这个人现身开始,就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身份。   瞧他那副邪肆的样子和脸上诡异的面具,怎么看都怎么都不像是正儿八经的仙门中人。   他到底是谁!怎么会对寒远师弟那般注意!   呼。   柏林尽量让自己的心沉静下来,抬起右手,伸出食指轻轻地点在自己的眉心处,缓缓闭眼。   再次睁开双眼时,琥珀色的眼珠颜色变浅,眼珠周围竟变成了金色。   他直直的盯着方才魔尊离开的空地,却怎么看都是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不甘心的同时,他试图再用一些力气,刚发现一些苗头,眼前便是一片血腥之色。   有人攻击了他!   他有些狼狈的闭上眼睛,缓解那道玄红色魔气带给他的酸涩感与痛意,耳边响起齐昭的声音,“就算有天眼,也不是让你这般用的,你和袁峰回去便是,本尊说的话自会遵守。”   袁峰扶住用手捂住双眼的柏林,语气中带着担忧,“你怎么样?”   柏林晃了晃头,把手移开,试探性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袁峰的连无半分模糊之色,脸上一抹讶异闪过,喃喃自语:“他竟没有伤了我。”   “寒远师弟...”袁峰脸色也不好看,却拿不准注意,下意识的想听柏林怎么想。   柏林考虑了良久,看了看方才两人消失的位置,深呼了一口气,“罢了,我们先在此处等上些时日,若是寒远师弟并没有回来,或者回到剑宗,我们再去禀报。”   袁峰还是不放心,皱着眉头,“可是若是这般...那人的身份我们尚且不知,寒远师弟会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柏林抿了抿唇,想起方才那人的话和对自己的手下留情,“应是不会,这人...好似与我们剑宗,有着不小的渊源。”   不然怎么会认识他们,又没有伤了自己...   袁峰犹豫了片刻,最后选择相信柏林。   毕竟柏林,很少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   “你要带我去哪里!”   魔域的半空中,被迫的抱住齐昭精壮的腰身,大喊道。   他也不想抱住这个人的,谁知这人阴损的很,在半空中慢悠悠的飞着不说,还封禁着自己的真气,让自己不得不抱住他稳住身形。   见齐昭不理自己,楚寒远继续恼羞成怒的喊道:“齐昭!”   “本尊在呢,小孩儿。”齐昭笑意盈盈的低头看着到自己脸颊高的脑瓜,“可要抱紧了,不然从此处摔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你!”楚寒远被气的浑身发抖,手却不敢松懈半分。   胸口处堵着的怒气越发的浓郁,其实与其说是在与齐昭生气,还不如说是在同他自己。   他居然对这个人的怀抱毫无抗拒之心,甚至...   还有些依恋...   不会的...   他满心都是师尊,怎么可能会对除了他以外的人没有丝毫防备之心?   楚寒远悄悄抬起头,眼中满是怀疑的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真的...不是辞镜吗?   若是的话,为什么...好像完全不识得自己的样子...   许是察觉到了楚寒远的目光,齐昭眼中的复杂之色一闪而过。   仿佛没有了逗弄楚寒远的耐心,意念一动,两人在下一秒钟就出现在齐昭所居住的寝殿之中。   双脚终于着了地,楚寒远回过神忙推开了魔尊,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怎么?用完就扔?”齐昭掩在面具下的眉梢轻挑了一下,“小孩儿,你这样可不太地道。”   “可不是我愿意来的!”楚寒远整理了一下领口处的褶皱,开口回怼。   忽然他注意到了四周的陈设有些不对,处处都透露着阴暗的气息。   方才在半空中时,他满脑子都是在想这人是不是辞镜的事,一点都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   此时一看...   “你带我来的...是什么地方?”   “我家。”   “你家!”面对齐昭淡然的回答,楚寒远的话音提高了八个度,“你是魔修?”   谁知齐昭点了点头,不以为然的回答道:“应该是...”   应该是?   呼。   楚寒远心中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警告着自己不要冲动,“你为何将我待到此处来?”   他的表情属实取悦了齐昭,心中忽然起了逗弄之心,他猛然一个闪身来到楚寒远面前,低下头对上那双桃花眼,“你觉得呢?”   男人眼底的欲色顿起,惹得楚寒远后脊梁骨一凉,再次倒退了两步,没想到后方便是齐昭的床榻,床很大,足足可容下五六人,楚寒远一不留神就坐在了上面,脸色越来越难看。   齐昭并没有放过他,而是步步紧逼,楚寒远为了躲避他,双手撑着床垫,身子向后倾斜着。   直到最后无处可躲,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唇瓣就快到碰到的时候...   “齐昭!”   齐昭的身形顿住,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与小孩儿之间的距离有多近。   他方才...居然就想这么吻上去...   该死...   猛然站起身背对着楚寒远,周身的气息变得冷冽。   楚寒远还未来得及感叹这人的情绪莫测,便听到齐昭的声音,冷漠中又带着一丝沉重,听起来...跟最初认识的辞镜毫无差别...   “本尊问你几个问题。”   “问了你便放我走?”这句话问出去,等了半晌也没有听见齐昭的回答,楚寒远不由的泄了气,“你问吧。”   齐昭回过神,目光落在了楚寒远的身上,隔着面具楚寒远也能感觉到此时他的眉头一定是在紧锁着。   “你...真的是辞镜的徒弟?”   “是。”...这是什么问题,他还能冒充了不成?   “你是何时入门的?”   “婴孩之时,我便被师尊抱回第七峰。”   婴孩之时...   齐昭的眼中先是一瞬茫然,最后满是骇然之色,“你说你...名唤寒远,姓楚?”   “对。”楚寒远点了点头,“方才在仓离山我便同你讲过。”   ...   空气中陷入一阵寂静,齐昭并没有再问楚寒远什么,除了看着楚寒远的眼神变得越发让人捉摸不透。   楚寒远虽然觉得莫名,但是也无心想太多,他一直盯着男人脸上的面具看,意图特别明显,他想把这个面具拿下来,看看面具下的这张脸,是否是自己最熟悉的那个人。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好久,各怀心思。   “你说你在婴孩之时便已入了辞镜的门下,为何如今的修为竟不如一个外门弟子?”   因为小孩儿的资质并不像是平庸之辈。   这话显然戳到了楚寒远的痛楚,他神色一黯,“不为何...”   他这个表情不像是没有原因,齐昭皱着眉,不由言说的大步走到楚寒远身边坐下,掐起了他的手腕,而就在查探的一瞬间脸色逐渐变得越发越难看。   “你的经脉是怎么回事?” 第100章 你师尊不给你治,本尊治。   “...”楚寒远抿了抿唇,想把手腕从齐昭手中抽出来,却没有用,对方箍的紧紧的让他不能动弹,只好被迫解释道:“受了些伤....”   “受了些伤?”齐昭嗤笑,对于楚寒远模糊的话语表示不满,“你说的倒是轻松,对于你受了这些‘轻伤’,你的师尊就没有帮你治疗?”   这话带着明显的醋意,齐昭心里清楚的很,这等伤势别说是原身医治不了,就算是换成自己...也是有些难处。   如针扎般的痛意涌上心头,齐昭的话让楚寒远想起了初醒之时见到的场景。   纵然心中有万千疑虑,可他始终未曾找到辞镜证明过自己的想法是否是对的。   若是自己猜错了...辞镜是真的被丁勉勾去了魂...   齐昭一见楚寒远越发阴暗与悲伤的表情,不用再问便知了,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莫名的骂了一句,“呵,果然还是个蠢的。”   他叹了口气,松开钳制着楚寒远的手,摸了摸他的头,“你师尊不给你治,本尊治。”   说完也不等楚寒远有什么反应,一道玄红色的光晕一闪而过,钻进了楚寒远的眉心处。   楚寒远只觉着自己的识海嗡的一声,张了张嘴却来不及发出声音,身体瞬间仰倒下去,落在了身后的大床上。   见他没了意识,齐昭伸出手把他的上半身抬起,摆成打坐的姿势,后又坐在他的面前,伸出的手复在了楚寒远丹田的位置。   魔气小心翼翼的探进楚寒远的丹田处,分成如发丝般的一缕,不敢贸然前进。   他的气息怎么说都不是仙门真气,若是小孩儿的身体产生了排斥就不好了。   还好,丹田处虽被魔气侵入,楚寒远的面色却未曾改变,双眸紧闭,睡的平和。   齐昭放下心,缓缓加快了魔气的涌动。   自己的气息逐渐散布在小孩儿的四肢百骸,随着时间的推移,齐昭的脸色越发越变得沉重。   放松了手下的力道,齐昭把手从楚寒远的小腹上移开,神色复杂的看着睡的香甜的楚寒远。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扶着他慢慢躺在自己的床榻上,为他盖好了锦被,安置好后,消失在寝殿之内。   ----   “尊主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唾手可破的御魔阵,偏生的就给放弃了!”西冥王拄着的拐杖,不停的敲打着地面,表现出他的不满,丝毫没有顾忌他们现下所处的地方是鬼神殿,是齐昭的地盘,依旧在这里大放厥词,“居然还把人累呆到魔域,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南冥王用食指把玩着自己脸侧垂落下的鬓发,看着西冥王嘲讽一笑,下巴上的美人痣勾人心魄,“尊主自有他自己的理由,你着什么急?”   “哼。”东冥王闻言冷哼一声,并没有被南冥王的美色所迷惑,相识千年,南冥王是什么样的货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本王怎就不曾得知,南冥王竟真的臣服于这等黄毛小儿?”   “瞧东冥王这话说的...”南冥王呦呵一声,掩面娇笑,“莫不是忘记自己是如何被你口中的黄毛小儿打的屁滚尿流?”   “你!”   东冥王气急败坏,刚想说什么便被想来沉默寡言的北冥王打断,“够了,祸从口出!”   虽然他们四个千年前曾一同效忠上一任魔尊,可魔域中的魔修都知道,东南西北四王,东南西三王向来不合,唯有北冥王辈分最大修为最高,也是最早跟在上任魔尊身边的人,所以他说的话在三人听来,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东冥王的话被生生的咽到肚子里,南冥王倒是没心没肺的对着他继续娇笑着,表情举止属实给人气的不清。   “四位冥王大人可是聊完了?若是没聊完,本尊便在此处等着你们尽兴便是。”   低哑肆谑的声音突然在本就只有他们四人的鬼神殿内响起,四人下意识的抬眼望去,神色带着难掩的慌乱,低下头恭敬的行礼,“见过尊主。”   齐昭连目光都未曾给他们一分,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脸上的玄金色面具让人看不透他的表情。   见齐昭没有搭理他们,东冥王与先前叫嚣的西冥王私下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一个问题,魔尊是何时出现在鬼神殿的?他们几个活了足有千年的老怪物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忌惮之色纷纷出现在两人的眼神中,这个新任魔尊的修为好似...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厚,甚至已经到了他们完全不可预估的境界。   灵云大陆的人都知道,魔族的心法一旦修炼,其修为便可突飞猛进,同修仙者一步一个脚印的修炼方式相比,他们的修为常常会比修仙者提升的快了很多,异常强大,唯一的弊端就是不能飞升上界。   魔族本就是天道所不容的存在,他们已经修炼的足够之快,逆天行事,若是到一定境界还可飞升,这整个世界法则岂不是乱了套。   北冥王倒是默不作声的低着头,面无表情的样子任谁都看不出他的想法。   唯有南冥王,在齐昭出现的那一刹那,眼中闪过一道清晰可见的痴迷。   “你们四人如今齐聚在此...可是有什么问题?”齐昭缓缓抬起头,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   西冥王心中忐忑,也不知魔尊有没有听到他所说的话...   “回宗主,方才东冥王不知是从哪里听闻的消息,这不...”南冥王不怀好意的撇了身侧面色阴沉的东冥王一眼,扭了扭腰身继续道:“这不非要拽着属下等前来询问么。”   “哦?”齐昭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挑了挑眉梢,玄金色面具在月光的折射下闪过一道寒光,“本尊这前脚刚带人回来,后脚东冥王就得了消息...”   “想来这四处监视着本尊的垃圾,还真是不少。”齐昭的语气明明温和的可怕,却生生的让高位之下的四人打了个冷颤。   东冥王脸色扭曲了一阵,忙低下头,“属下的人只是恰巧瞧见了尊主您带回了一个人类,想来也是怕尊主会受人类蛊惑,这才带着其他三位冥王前来...”   “嘘。”齐昭伸出食指抵在了自己的唇瓣上,让东冥王噤声。   他慢悠悠的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忽然下一秒便出现在了东冥王面前,右手死死扣住他的脖子,唇角依旧带着笑意,眼底却蕴含这无尽风暴,“东冥王,知道本尊最厌恶的是什么吗?”   东冥王的魔气被禁锢,只能跟一个普通人一般,面色青紫的用双手抓住齐昭的手,试图挣脱开来。   他的挣扎只不过是徒劳无功,齐昭听不到他的回答,右手一用力,竟生生的单手把人给举了起来,“本尊在问你话呢,东冥王大人...”   “属...属下...不...知,求...求尊主...饶命...”   齐昭歪了歪头,“饶命?呵呵...”   手下一个用力,直接把东冥王甩在了大殿雕刻着蟒蛇的石柱上。   强大的冲击力让东冥王一口鲜血喷口而出,他狼狈的捂住自己的脖子想要爬起身,忽然腰侧一阵剧痛,身子瞬间弹射出去,体内的五脏六腑好似都移了位一般,方才止住的血瞬时又从口中喷出一大口。   齐昭再次走到他面前,半蹲下身,“你不知...本尊便告诉你,以免你下次再犯。”   “哦~”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尾音上扬,“当然,前提是你还有命活着的话。”   其他三位冥王初次感受到齐昭的阴暗,干杵在一侧不敢乱动,就算是向来与东冥王交好的西冥王,此时也是默默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两次重创让东冥王再也说不出话,一张嘴便是一口鲜血,再也没了方才的傲气,满眼哀求的看着齐昭。   齐昭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站起身,重新回到高位,坐下身双腿交叠的看着试图把自己当成空气的三人,幽幽道:“本尊不管你们之间的关系如何,或是有什么花心思,便是你们再不服,如今坐上魔尊这个位置的依旧是本尊。”   “几位都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了,想来,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还是听说过的吧?”   “既然选择了要当本尊的狗,就不要想着随时咬主人一口...”齐昭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看起来竟多了些乖巧,“毕竟...你们杀不掉本尊,不是吗?”   “这魔域早已不是千年前的魔域,莫要说这鬼神殿,就是整个魔域也通通都是本尊的东西,本尊想怎样便怎样,还轮不到你们插手。”   “在这鬼神殿的十里之内,若是再让本尊发现有不怕死的人监视本尊,本尊保证...定会将你送到你们老主人的栖息之地,让你们在地府好好的效忠于他,如何?”   “属下不敢。”三人连忙应声以表忠诚。 第101章 若是说...本尊看上你了呢?   东冥王如今半死不活的模样早就完完全全的刻在他们的脑子里,齐昭近乎疯狂的举止也让他们不敢再做任何放肆之事。   南冥王倒是还好,他本就是诚心效忠着齐昭的人,至于是为何效忠...   他低着头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媚意横生,还能因为什么?自是因为折服在这位新任魔尊的魅力之下,无法自拔了...   虽然他从未瞧见过魔尊大人的真面目,却光凭着那日这人突然出现在魔域,又将他们四冥王一一打败时的身姿,深深的降服了他。   他想要这个男人!这是他当时脑子中一闪而过的想法,现在也是。   本以为可以慢慢的接近魔尊,毕竟他有的是时间去慢慢软化这个男人。   没想到今日听得东冥王属下的话,魔尊居然带回了一个人类男子,听说长相不错。   听到这个消息他心中徒然出现了危机感,这才随着他们三人前来,看看能不能探出那个小子的来历。   唯一没想到的事...魔尊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看来今日之举,是失算了。   任凭跪在下首的三人心绪如何翻涌,齐昭嗤笑,“你们敢与不敢本尊毫无兴趣了解,你们心中服本尊也好,不服也罢,本尊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不过...若是以后再敢到本尊面前蹦跶,你们只会比东冥王的下场更惨,可懂?”   “属下明白。”   “小孩儿是本尊呆会来的客人,日后有机会见到了,给本尊客气些。若是让本尊知道小孩儿在魔域受了什么委屈,就别怪本尊把你们当成肥料,去喂一喂那魔渊深处饿了近万年的腾蛇。”   既然他们一经发现了小孩儿的存在,齐昭不得不给他们做个警告,他本人自然不会伤害小孩儿,可这魔域的人各个心思都是个烂的,若是哪一天趁着自己不在,小孩儿受了欺负...   以小孩儿如今的身体,随便受一些小伤便会有性命之忧,他必须要敲打这些人管束好自己。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管心里徒生出什么新的计划,面上却恭敬道:“遵命。”   而此时,谁都没有注意到南冥王的眼底一闪而瞬的嫉妒。   区区人类,居然可得尊主大人这般厚爱,他何德何能。   呵...那人最好一直躲在鬼神殿内不出来,不然...他南冥王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一个人类,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们退下吧。”齐昭摆了摆手,视线落到已经陷入昏迷的东冥王身上,“把这个废物也给本尊带走,若是活了,今日发生的事本尊既往不咎,若是死了...就算他倒霉。”   西冥王僵硬着身子扛起了东冥王,三人行了一礼,便不敢再此处多留上半刻中。   不行,他们着急回去警告手下的人最近安分一些,若是惹到了这个疯子,谁都没命活。   大殿恢复了寂静,齐昭听到了不远处自己寝殿传出的声响,也瞬间消失在原地。   ----   “醒了?”   “师尊...”楚寒远缓缓的睁开眼,眼神中带着迷茫,看着面前模模糊糊的人影,刹那间好似回到了当初在第七峰,辞镜曾叫他起床的时候。   听闻楚寒远口中传出的师尊二字,齐昭身形一顿。   却在下一秒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伸手捏了捏楚寒远脸上的软肉,语气柔和,“小孩儿,本尊这里可没有你的师尊,睡糊涂了?”   脸上轻微的痛意让楚寒远清醒了过来,他猛地坐起身,左看右看四周的情况,发现自己居然睡在齐昭的床上。   想起了自己昏睡是因为眼前的男人,楚寒远脸色难看道:“你怎可...随意查探别人的经脉!”   “别人?”齐昭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寒远满是戒备的脸,骤然靠近他,“你怎的会是别人呢?”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楚寒远瞪大眼睛,双手抵在他的肩膀上,阻止他别在靠近,“你说话就说话,离我这么近干嘛?”   鼻息间的味道是陌生的,却又透露出熟悉的凛冽。   楚寒远想忍住心头不自然的跳动,却怎么都控制不住。   “哦?”齐昭好笑的看了一眼抵在自己肩膀处的手,突然钳制住它,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拽,“本尊还觉得方才远了,如今这般才正好。”   楚寒远一个不察直直撞到了男人的怀里,鼻尖磕在那有些坚硬的胸膛上,酸涩感瞬间涌入鼻腔,刺激的他双眼濡湿。   “唔!”   这一声痛呼吓的齐昭以为他怎么了,忙低头查看,没想到怀中的人正捂住鼻子,红着一双眼带着怒火的看向自己。   齐昭呼吸一滞,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麻酥酥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若是真的非要一句话来表达他的心情的话。   那就是...好想让他哭出声啊...   让这双蛊惑人心的桃花眸因自己而哭,呜咽声在自己的耳边交叠...   想想就让人控制不了...   男人眼中的欲色太过明显,楚寒远趁着他不注意一下推开了他,翻身跑到床的另一边。   齐昭回过神,见他跟受了惊的兔子一般躲的老远,好笑道:“跑什么?”   “齐昭...哦不...齐前辈...”楚寒远严肃着神色,“虽不知你到底是何身份,魔族也好,你将我掳来至此,到底所为何意!”   “所为何意啊...”齐昭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左手抬起,右手杵在左手成拳的虎口之上,若有所思的捏着下巴,“若是说...本尊看上你了呢?”   “放屁!”楚寒远跟炸了毛的猫一样尖叫出声。   他能不害怕吗?当初光是一个狐妖就差一点把他...   眼前这人的修为怎么想都比那个狐妖的修为高,若是落在了他的手上,自己更是不可能反抗的了。   上次是得师尊相救,他才得以保全自己。   如今...   “莫要说这些脏污之词。”齐昭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说出的话忽然宛如教育晚辈的长辈一般,变的很正经,“安分些,本尊不再逗你便是。”   再三犹豫着,楚寒远还是决定再相信一次齐昭的话。   他慢悠悠的挪回了方才自己所躺的位置坐下。   齐昭忍着笑意,看着面前小心翼翼防备着自己的楚寒远,心中好笑,若是自己真的想做些什么,就光凭着防备的心思有何用?   “本尊封了你的修为。”   ???   “为何!”楚寒远眉头怵然皱起,“莫不是你怕我逃走?”   “逃走?”齐昭嗤笑,上下瞟了他一眼,“你觉着以你那聚气期的修为,就算逃你又能逃到哪里去?”   ...   男人的话让楚寒远成功的闭上了嘴,确实...自己如今的修为,存在与不存在都一样。   见小孩儿的心情低落,齐昭摸了摸他的头,“放宽心,封了你的修为也只是防止你再次动用真气罢了。”   “...那也是我的修为,你凭什么说封就封。”头顶上的大掌有着熟悉的温度,让他想躲开却又舍不得。   楚寒远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未发现的任性,两人之间的相处好似从初次见面时就未曾/生疏过,自然而熟稔。   这应该也是楚寒远一次又一次怀疑齐昭就是辞镜的原因吧。   他明明是一个戒备心很重的人,却偏偏对齐昭这个人...提不起任何防备之心,甚至...还有这非同一般的信任。   就算是第一次见面之时就差点被这人掐死,他也不得不说...他依旧对齐昭提不起任何防备。   “是吗?”齐昭被他的话和语气给气笑了,一只手掐住他两颊的软肉,强硬的让他面对自己,“不封起来,让你继续糟尽自己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的动用真气?”   “你是闲自己活的太久,想提早去见一见地府的阎罗王是不是?”   楚寒远哑然,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可以反驳的话。   齐昭是在关心自己...   同柏林与大师伯他们一样,都是在关心自己...   见他又不说话,齐昭深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住自己心底的暴虐,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要伤害眼前的人。   天知道他在看见那些残破不堪的经脉与丹田之时,又是如何压下心中的杀意,想要唤醒当时还在昏睡的楚寒远问个究竟,到底是谁将他逼迫至此,甚至不惜以自断经脉来与对方同归于尽的。   如今又见他提起这茬,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不在意自己身体的样子,齐昭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掐死他,省的活着气死自己。   难得自己还有心思去关心一个人的身体,对方竟是这个态度,未免太过不识好歹。   这让齐昭想起了记忆中的那个人,眼底暴虐四起,周身的气势逐渐扩散,把楚寒远压制的脸色煞白。   察觉到自己继续呆在这里会伤害到小孩儿,齐昭匆匆留下一句让他自己好好反思的话,便直接闪身离去。   楚寒远眼睁睁的看着齐昭的身影从暴动到消失不见,心底莫名。 第102章 卑劣的天道   他一直盯着方才男人消失的位置...   自己的感觉越发越强烈,这人...到底是不是辞镜...   若是辞镜的话,他又为何会出现在魔域,还没有了记忆。   见他称自己为本尊...楚寒远瞳孔猛然一缩。   莫不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辞镜提前入魔了?   不可能啊...上任魔尊的残魂明明一直都在鬼神秘境,而鬼神秘境只能活人进出,他若是随随便便的就可以出来,也不会发生上辈子辞镜入魔的事啊...   但是若说他不是辞镜的话,怎么各个行为举止都与辞镜那么相像,自己不会是一个花心的人,却在遇到这个人开始就被他处处牵制着情绪...   楚寒远越想头越痛,到最后干脆放弃了。   罢了。   虽然不知道他将自己带到这的原因是什么,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会让自己在这魔域呆上一阵子。   他还有一些时间可以调查清楚齐昭的身份,不必急于这一时...   再者说...   齐昭封了自己修为这一举动,好像是有什么办法让自己修复经脉...   在这里呆着总不会吃亏就是了...   想到这楚寒远心中舒服了不少,突然他后知后觉的想到了柏林与袁峰二人...表情一僵。   糟了,太过于纠结齐昭的身份,他忘了通知柏林他们自己是否安全了。   刚准备从储物玉佩中拿出当初从辞镜那里磨来的飘渺境,想要告诉他们自己现在的状况,让他们不用担心时...才发现自己的修为被封了,根本就动用不了玉佩!   就连随君剑也召唤不出来!   呼...   有些丧气的摔躺在床上,楚寒远望着头顶艳红色的纱幔。   万事随缘吧...希望柏林师兄晚一些再把消息待会剑宗,不然...他真的怕大师伯们会炸锅。   -----   齐昭的身形有些狼狈的落在了一处密室之中,昏暗的密室只有寥寥几只烛火闪烁着微亮的光芒。   他想杀人。   想屠尽天下所有人为自己献祭。   眼中的红光不停的闪烁,在幽暗的密室中显得越发诡异。   不行。   齐昭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甩掉脑子中危险的想法。   只要复仇就好了,杀尽该杀之人...   思绪涌动,一段段画面在脑海之中不停的转换。   控制住自己的状态,齐昭原地打坐,周身玄红色的光芒顿现。   不能被那些不堪的画面侵蚀了自己的理智,不能让小孩儿发现自己嗜血的一面,他不想对方会用带着惧怕的眼神看着他。   ‘为何不想在他的眼中看到对你的恐惧?’   心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齐昭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额头细汗直冒。   ‘难道你就不怕这个人的出现又是天道的阴谋吗?’   ‘他没什么特殊的,能影响到你的人都该死。’   ‘杀了他,杀了他你就不会被外物所影响。’   ‘曾经怎么被别人玩弄的你忘记了吗?’   ‘还是你已经喜欢上了那种被人耍的团团转的感觉?’   ‘杀了他,杀了那个可以影响你心态的人,这样你就不会再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一声声的疑问侵蚀着他的思绪。   对啊...他为什么会惧怕从小孩儿的眼中看出恐惧。   他对自己的影响很深,本就不该活着的...   为什么为对他产生那么多的情绪,是因为原身情绪带动的吗?   怎么很多事都跟他所了解的变得不一样了?   天道的阴谋?   提起天道,齐昭的脸色骤然一变,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寒霜,凤眸猛地睁开,眼底死气沉沉,没有一丝波澜,令人不寒而栗。   猩红的唇瓣微微张开,语气透露着阴森,“天道...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卑劣呢...”   “看来最初给你的见面礼还是不够豪华,如今居然还有胆子入侵本尊的心境。”   “此次归来,本尊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对小孩儿的情绪是不是受了这原身的影响,本尊自会证实。”   “还由不得你来引导本尊做事。”   “趁着本尊现在心情好,最后再警告你一次。”   “若是不想看着天下大乱,便给本尊安分一点。”   “不然...”   “本尊逆了你这天,让你这个天道...无处可管。”   突然天空之中出现了几声雷鸣,轰轰作响,震的人耳朵发麻,似是天道的回应。   齐昭听到这雷声,嘲讽一笑,“还有...本尊如今对这小家伙很感兴趣,你最好别妄想着对本尊的人做任何手脚,毕竟...”   “如今的魔域,可不是你想插手便出手管的了的。”   天道不甘心的再次放了几声闷雷,却也只是徒劳,最后缓缓消散。   因为它的心里清楚...如今的魔域在这短短一年的时间早已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他的手插不进去。   若是想要继续掌握整个世界,它最后的希望也只能寄托在它亲自选择的命运之子身上。   也就是丁勉。   让他抓紧成长起来,遇到各种机遇,最后唯有他才可能与齐昭输死一搏。   天道退散以后,齐昭紧绷的心情才放松了下来。   他面色阴沉的看着天空的方向,看来如今自己的修为还不够,就算是提升了这么多还没到可以完全与天道抗衡的境界。   竟然这般轻而易举的就让对方影响心境,还唆使自己去杀了小孩儿...   呵...   不过...   齐昭的脸色又是一变,有些让人捉摸不透情绪。   自见到小孩儿之后便一直没有好好的整理过思绪,他对小孩儿所有的举动...到底是来自原身。   还是...来自他自己...   若是原身的话...   想起他与小孩儿是师徒关系,齐昭的心情有些复杂。   若是让小孩儿发现...他的师尊已经不是他以前的师尊了...他会是什么反应?   而且,他发现小孩儿对他师尊的心思...并不是正常的师徒之情。   呼...   齐昭抬起手想蒙住自己的双眼,却触碰到一个冰凉的面具,动作微微一顿...   这张脸...还是不要让他轻易的看到为好。   起码现在不行...   他拿下面具,面具下俨然是辞镜的那张脸,明明还是熟悉的表情,却与还是辞镜之时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   薄唇轻抿,暗红色的眼珠深邃邪肆,他垂眸看着手中的面具,眉头微皱。   齐昭细细想了想,右手的指尖点在了自己的眉心处,缓缓闭眼。   玄红色的光芒闪烁,待到消散之时,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与辞镜毫无相似之处。   他侧过脸看向不远处的铜镜,如此这般...小孩儿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发现什么的。   天色不早了,如今小孩儿被自己封了修为,应是与凡人一般生了困意,睡着了。今日就先不去打扰他...   而他自己也要好好想想,对小孩儿的情绪...到底是为何...   ----   他好久没有这般熟睡过了。   楚寒远想着。   双眼有些迷茫的看着窗外,因着是在魔域,这里好似是被诅咒了一般,根本就看不到有阳光的存在,处处都透露着阴森与黑暗。   但是楚寒远知道,他真的睡了好久...   毫无戒备之心的...就这么在一个魔修的卧室中,睡着了。   他苦笑,自己这是因为被封了修为的原因,还是自己太过心大了。   在处处充满着危险的魔域居然可以什么都不想的呼呼大睡,而且齐昭对自己的态度还是暧昧不明...   他何时胆子变得这般大了...   若是这一举止被师尊知晓了,他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生气...还是毫不在意...   怎么回事...   突然好难过啊...   楚寒远翻了个身,像刺猬一样死死的缩成一团,肩膀微微颤抖着。   怎么今日一睁眼,他就好想念辞镜啊...比往常都要难受。   吸了吸鼻子,晶亮的双眸变得黯淡无光,脸上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凄然之色,悲伤难抑。   齐昭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他这幅收了委屈般的表情,忽然心下一痛,脸上带这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慌乱大步走到床边,伸出手拭去他脸上的泪痕。   楚寒远微微侧头,躲过了齐昭的手,后者的动作在半空中顿了一下,又状似无事发生一般收了回去,轻声道:“怎的哭了?”   熟悉的话...熟悉的语气...   这句话自己经常会从辞镜的口中听到。   本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楚寒远情绪瞬间崩塌,他翻身背对着齐昭,把自己抱的更紧。   那种感觉就好像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无处可依。   牙齿狠狠的咬在手指上,试图不让自己哭出声,却怎么也抑制不住那声声呜咽。   听着小孩儿压抑的哭声,齐昭有些喘不过气,他的胸口就像是堵上了一团棉花一般,钝疼钝疼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小孩儿突然哭的这么伤心,却也清楚...大抵是想起了原身吧。   齐昭没有说话,手掌轻轻的拍打着楚寒远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 第103章 齐昭,你见过我的师尊吗?   过了良久,背对着他的人逐渐安静了下来,就在齐昭以为是楚寒远哭累了,已经睡过去的时候,便听到他沙哑又带着弄弄的鼻腔,问了自己一句,“齐昭,你见过我的师尊吗?”   ...   对于楚寒远从见面开始就一直坚持的一件事,齐昭抿了抿唇,低声的回道:“未曾。”   “你知不知道你跟我的师尊好像...”   缓缓闭上双目,齐昭把停留在楚寒远肩膀上的大手移开,听不出什么语气,“哪里像?”   “哪里都像...对我说话的语气,对我的娇惯,对我的耐心,都像...说不完...”   楚寒远说话的时候,齐昭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也在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无限怀念。   “所以,你当初将本尊误认为成是你的师尊?”   “嗯...”应了一声,楚寒远背对着他点了点头,忽然他压低了语气,酸涩感涌上心头,“所以...你真的不是我的师尊吗?”   “本尊不是。”   齐昭回答的极快,快到楚寒远认为他是在心虚。   猛然坐起身,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跪坐在齐昭面前,双手捧住齐昭的脸,神色悲伤又认真。   哭的嫣红的桃花眸紧紧的顶住齐昭暗红色的眼珠,一字一顿道:“你若不是的话...便让我摘下这个面具看一看。”   小孩儿的眼睛哭肿了。   齐昭想着。   他并没有痛快的回答,而是与他对视了片刻,而这一幕落在楚寒远眼中,便是齐昭心虚,不敢给自己看他的脸。   “怎么?齐昭,你是不敢吗?为什么要犹豫,是怕被我发现什么?还是...你就是辞镜!”   楚寒远的情绪有些激动,直接唤出了辞镜的名字,捧着齐昭双颊的手一直在颤抖。   齐昭伸出手覆了上去,双眸平静,语气淡然,“你若是想看,本尊给你看便是。”   差距到脸上的手有所动作,齐昭抓住了那只手,继续道:“不过...你要答应本尊一件事。”   楚寒远微微一顿,哑声问:“何事?”   “若本尊不是你的师尊,你便要答应本尊,留在这魔域陪在本尊身边,为本尊酿酒,为期三月。作为交换条件,本尊会为你找到为你修复经脉的法子。”   ...   楚寒远沉默了一会,“好...”   齐昭勾了勾唇,把手缓缓放下,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让楚寒远的心有些不撂底。   莫不是...自己真的想错了?   指尖微微颤抖的触碰上那张冰冷的玄金色面具,蟒蛇雕花泛着冷光。   楚寒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缓缓把它从齐昭的脸上拿了下来,令他失望的是...这张脸...是全然陌生的,不是辞镜的脸。   他竟真的将别人认错成师尊了...   齐昭伸出手将楚寒远快要落下的手腕拉住,再次覆上自己的脸,“就不再确认一下,本尊是不是易了容?”   手下的触感不似作假,楚寒远抿着嘴,不去与齐昭对视。   “你...松手。”他不自在的想将手腕从齐昭钳制中挣脱出来,谁知齐昭越握越紧。   “松手?”齐昭将视线停留在他一手便可以圈住的手腕上,微微俯身,把唇瓣落在里侧,暧昧的看着他,“你方才可是答应了本尊,要陪着本尊的。”   “我是答应你了...”   可又不知这般的陪伴...   看得出楚寒远神色中的抗拒,齐昭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松开钳制着他的大手,捏了捏他脸颊处的软肉,轻笑道:“好了,本尊不逗你了。”   齐昭的表情看起来仿佛方才真的是在逗弄他一般,可楚寒远并没有放松神经,甚至比之前还要提心吊胆。   这个男人好危险...   他明明是在笑,面上却好似一直蒙着一层薄雾,让人看不透他。   既然他不是辞镜,又为何会对自己这般柔和?而且关心又不像是在作假。   还是...这个人太会演了。   可是自己的身上又有何足够让他做到这种地步的原因呢?   这人既然自称为尊,想来即便是在魔域,地位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不是他自己妄自菲薄,两个人之间的身份差异明显是相差极大的,一人一魔暂且不说,对方的修为比自己高了不知道多少。   齐昭能贪图自己什么?   难道真的是单单为了他的酒吗?   不过...他既然不是师尊的话,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去探究什么...   齐昭这个人若是真的有什么目的,自己还是需要小心一些,如今师尊还尚未寻到,万事...就先保全性命为好。   面前的小孩儿紧锁着眉头,明显是在思考这什么东西。   齐昭摇了摇头,随意一想也便明了,也不知原身是怎么教导与他的,怎的把小孩儿的心思养的这么重。   “莫要多动脑,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本尊便是。”   谁知楚寒远听到这句话眉头展开,表情淡然,“寒远没什么想问的了。”   对方的眉头是展开了,可见到楚寒远这幅平静的表情,齐昭心里瞬间咯噔一下,变得有些不是滋味儿。   可能从两个人最初相遇的那天,楚寒远的情绪永远都是外泄的,他与原身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才短短一年的时间未见,会让小孩儿变成这幅样子。   还是说...   齐昭眼底的颜色一黯,他与原身已经表明过心意了。   “对了,齐前辈。”楚寒远趁着齐昭分神之际下了床,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阴森森的风景,开口问道:“既然齐前辈喜欢寒远的酒,寒远自是倍感荣幸,不过...”   “桃花醉是需要第七峰的桃花瓣才可酿制的...”   齐昭回神,眼神裹在了楚寒远的侧脸上,透着月光,他明明就在自己眼前,怎么突然变得这般不真实...   “这你不必担忧...本尊自有办法。”   自有办法?   楚寒远掩在衣袖下的指尖微微抖动了一下,齐昭居然有那个能耐搞到第七峰的桃花瓣?他就不怕被剑宗的人发现吗?   还是说...剑宗...已经混入了魔修?   楚寒远心中疑虑着,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既然如此,那我便等着前辈的花瓣了。”   只要不是辞镜入魔,他便还是要站在仙门这一边,看来...自己真的要找个机会传信出去通知大师伯好好彻查一下剑宗的弟子。   剑宗是辞镜在书中就算是入了魔也不会去伤害的宗门,辞镜剑尊未曾入魔之前有多护短,灵云大陆随便一个人抓过来都会知道。   如今师尊不在,自己便要为他守护住剑宗。   哪怕只能尽一些微薄之力也好...   就算是没有魔修混进去...查一查...总是稳妥的。   面对楚寒远的这般举止有度客气疏离,齐昭抿了抿唇,表情有些冰冷,“本尊不喜欢你用这个语气同本尊讲话。”   “恩?”楚寒远讶异的回过头,看到的便是齐昭如同受了气一般的表情,“齐前辈此话怎讲?”   压下心中涌起的无限烦躁,齐昭略有些带着命令的声音响起,“先前那般就很好。”   没有现在这般疏离,会表露自己的情绪,那样便很好...   楚寒远了然,却没有听从他的话,面色依旧不改,嘴角勾这一道温润的弧度,“先前是寒远太过放肆,错把齐前辈当成了寒远失踪了一年的师尊,情绪有些控制不住,还请齐前辈不要与寒远过多计较。”   说完,他压根不想给齐昭说话的机会,继续道:“既然齐前辈喜欢寒远所酿制的酒,那寒远便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多为前辈酿制一些,以表歉意。”   呼。   齐昭深深的吸了口气,阴沉着脸,控制着自己想把眼前人的脸皮扒下来的手。   他不能动怒,小孩儿如今的身体承受不住他散发出来的怒气。   可自己若是还在此处多呆,想来过不了一会儿便被这人刺激的失了智。   在遇到楚寒远之后,自己的情绪便一直被他所带动着,甚至比记忆中的那个人带给他的感觉还要复杂。   想到这,齐昭闭了闭眼,站起身,漠声道:“罢了,这两天本尊要处理的事物颇多,你便好生歇息两天,什么都莫要多想。本尊再来时,会带上你所需要的东西。”   他走了几步走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站住了身,背对这楚寒远继续道:“门外我会为你留下一个仆从,这两日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他便可,还有...”   齐昭回过头对上楚寒远那双看不透情绪的桃花眸,“若是你想见本尊,也可直接要他去找本尊,本尊不会让你等太久。”   楚寒远愣了神,心头微动,片刻后他轻笑着对着齐昭低了低头,低眉顺眼道:“寒远知晓,前辈先忙正事为好。”   捏了捏拳头,齐昭终是没有说出什么,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楚寒远,转身便出了寝殿的大门。   看着逐渐紧闭的大门,楚寒远松了口气,他现在后背上衣衫已经被冷汗浸湿。 第104章 恢复修为的法子,度厄丹方。   最初之时,是他自己失了智,潜意识之中认为齐昭就是辞镜,对待他的态度可以称得上为放肆。   可如今已经确定了他不是辞镜,再回想起来当初与齐昭相处的场景,齐昭明明已经对自己动了杀心,他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命大。   不过...不管怎么说,齐昭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偏偏他对自己的耐心好到可怕。   他看的出男人在方才已经生出了怒火,却一直强忍着不发作。   可惜...他已经确定了这个人不是辞镜,就不会再用对待辞镜的那种态度对待别人,毕竟...自己狼狈的样子,只有辞镜可以见到。   别人不行。   算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一境地,那便随遇而安,船到桥头自然直。   区区三月而已,转眼间便会过去。   到时若是与齐昭相处的好,他或许还会大发善心的帮助自己找寻师尊的踪迹,若是相处的不好,时日一到,齐昭但凡讲一点信用,他便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既然仙门没有办法寻到师尊在哪,或许...魔族会有他们自己找寻的法子也说不定。   哎...一想到自己要为除了师尊以外的人酿酒,楚寒远的心中升起一些不舒坦。   可是...   想起辞镜曾接过丁勉的那杯花茶...   楚寒远面露苦笑,一切谜团尚未解开,若是那件事是自己猜错了,想来以后这桃花醉他也不会再去酿制了吧。   所以...如今给谁酿制都无所谓了,辞镜不也是接了那一杯花茶吗?   他一边想着一边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黑云,喃喃自语:“剧情...越来越朝着未知的方向前进了。”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想来...第七峰没有他和辞镜,丁勉的日子会惬意不少。   书中的剧情还有不到几年的时间便会彻底展开,他与丁勉之前在第七峰的较量不过是小打小闹。   看来自己,也要抓紧时间恢复修为,最好赶在丁勉的修为还未曾强劲之前,不然到时被丁勉欺压在头上,岂不是丢了大人。   不过想想...有一件事还是很令他舒心的。   他虽阻止不了辞镜把子午剑法传授于丁勉,但是如今辞镜并不在剑宗,子午剑法高深莫测晦涩难懂,虽说他未曾修炼过此剑诀,却也清楚没有辞镜的教导,丁勉需要完全靠自己去领悟,进度想来会异常缓慢。   这倒是为他争取了不少时间...   楚寒远一边想着一边走到了床边,犹豫了一番还是脱了鞋躺了上去。   他就算是想去别的地方睡也没有办法,齐昭明里是派人伺候他,暗里不过就是监视他罢了。   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也不知怎么着,自修为被封后,他好容易疲惫,这才刚醒...便又有些打瞌睡了了。   是最近的太过劳累了吧...如今修为一封,全找上来了。   罢了...反正逃也逃不掉,就当是在齐昭这里养精蓄锐,修养身子吧。   他闭上眼,脑海中回想着辞镜的身影,意识逐渐开始模糊起来。   过了片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美梦,楚寒远的嘴角微微勾起,梦呓出声:“师尊...徒儿今晚想与您睡...”   -----   “哎…”   齐昭叹了口气,眼前的景象俨然是楚寒远被放大的睡颜。   他手臂一挥,画面在眼前消失。   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孩儿可真是无情,在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师尊后,就完全变了一幅态度。   这是如同那凡间的女子一般,翻脸比翻书还快。   如今齐昭也不知道自己该是无奈还是懊恼,为什么他没有原身的记忆呢?   如果有的话,这样便可以知道小孩儿与原身之间是如何相处的…   突然,齐昭笑出了声。   楚寒远啊…   打不得,杀不得,如今更是舍不得…   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可以确认…   齐昭把玩着手中未曾戴上的面具,脸上的表情越发的诡异莫测,修长的手指在蟒蛇雕花的尖牙上打着转,忽然他一用力,指尖被刺破,一珠鲜红瞬间涌出。   指尖微微一动,血珠落在了大殿正中央。   若是有旁人在,目睹齐昭的此举必然会心生疑惑。   却在下一秒,那颗血珠缓缓变大,竟变成了一个血红色的人形。   “辞镜。”   那抹身影的血红色逐渐散去,露出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是辞镜。   “主人。”他顶着辞镜的一张脸,虽说没有别的举动,却是对高位之上的齐昭低眉顺眼。   “你去一趟剑宗,把小孩儿需要的东西一一为本尊取来。”   “是。”   “百草林附近有一阵法,可直接到达第七峰,尽量避开其他山峰的峰主,别让人发现了身份。”   “是。”   “去吧,早去早回。”   被召唤出与此景一模一样的傀儡点了点头,表情有些麻木,缓缓消失在齐昭的视线里。   而齐昭则是在傀儡离开之后,周围的空气扭动一瞬,下一秒便消失在了鬼神殿。   在鬼神殿的最西边便是魔渊深处,藤蛇所被关押的地方,莫说其他魔修不敢靠近此地,就连魔尊之下的四大魔王也不敢靠近一步。   若是想进入魔渊深处,势必要路过的一个地方便是魔渊森林。   魔渊森林四周静谧,没有一丝月光可照射进来,树木密密麻麻的延伸着,遍地都是腐烂的尸骨与不知名的暗红色,而这片森林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守护世代魔尊所收集的奇珍异宝,森林中所有的生物都只认魔尊的气息,就算是四冥王来了,都会被这些生物生生磨去半条命。   齐昭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这恐怖之地,面上毫无半分不适,甚至伸出手摸了摸手边食人花的花瓣,注意到它身边散落的白骨,还未腐烂,想来是才死了不久。   食人花并没有攻击齐昭,反而动了动花瓣,如同邀功一般蹭了蹭齐昭的掌心。   掌心处的动作让齐昭轻笑出声,“看来,还有不少人在觊觎本尊的东西呢。”   想起自己手下各怀心思的四冥王,齐昭面上的嘲讽掩盖不住,“还真是一群贪得无厌的狗东西。”   看来这四个人的口味完全被上一任魔尊给养刁了,如今在他手里拿不到什么好处,居然开始惦记起魔渊森林里的东西了。   想来是活的时间太久,让他们忘了...尊卑二字,该怎么写。   脚步踩在腐叶之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齐昭一路向前朝着长满了树木的方向走去,周围的树木花草察觉到了齐昭的气息,居然开始向两边开始退散,生生的为齐昭开启了一条道路。   突然他的脚步顿住,并没有回头,轻动了一下手腕,背后一声惨叫声响破整片森林。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若是再被本尊发现一次,这魔王的位置便留给对本尊没有异心的狗去坐。”   那人捂着胸口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魔渊深林,齐昭冷笑了一声,缓步往深处走去。   不过片刻,面前便出现了一扇石门,感受到齐昭的气息便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缓缓打开了。   齐昭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走了进去,石门就在他进去的一瞬间再次关闭,而门外的树木花草让出来的一条路,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恢复成了从前的模样,好似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齐昭没有心思去闲逛,直接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来到一个藏书阁。   这个藏书阁汇聚着几千年各任魔尊所收集的秘法绝学,底蕴甚至比灵云大陆的第一仙门剑宗都要足。   他今日来此地的目的便是从这些书籍秘法中寻找可医治楚寒远的法子。   经脉,心脉,丹田都受了重创。   一想到这件事,齐昭便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原身能把墨莲决传授于小孩儿,显然小孩儿在他眼前是备受宠爱的。   所以到底发生了何事...   虽说自己有很多办法可以知道小孩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或许是因为一点私心吧。   他想让小孩儿亲口对他说,就像是在与自己告状,想让自己为他报仇一般。   齐昭一边想着一边在群书中搜寻着自己需要的东西,忽然眼底红光一亮,找到了。   大手一挥,一卷玉简被玄红色的魔气包裹着,经过这一拉扯,瞬间便出现在齐昭面前。   齐昭伸出手接住迎面而来的玉简,看清楚玉简上的名字,眉梢一挑。   度厄丹方?   把玉简展开,里面的药材一个比一个还珍奇,齐昭的眼底却是莫名。   他下意识的看向左手中指,那处看似空无一物,实则是被齐昭用法子给遮掩了过去,意念一动,储物戒显出了型。   若是此时楚寒远在此处的话,一定会发现这个储物戒便是辞镜的储物戒。   当初齐昭之所以把它隐了去,就是怕楚寒远发现这个东西,从而确定...自己夺了他师尊的身体。   小孩儿他要是发现了这件事,想来会对自己恨之入骨吧。 第105章 南冥王派人找茬,剧情偏离。   齐昭无奈的苦笑了一声,从储物戒中找到了几个极品冰玉盒。   这几个盒子里装的都是炼制度厄丹所需要的药材,没想到原身居然也找到了这个丹方。   有六个玉盒,度厄丹所需要的药材需要七味。   视线落在丹方结尾显示的最后一味药材上,齐昭心下一松,眼中闪过笑意。   原来...是万年龙骨。   他大概知道原身为何会出现在魔域了,应是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得知魔域有一根万年龙骨,便找寻了过来。   谁知竟会受了魔域的影响,自己会在此时归来,导致原身陷入沉睡。   想到这,齐昭摇了摇头,把玉简合上随手扔在了储物戒中。   既然原身已经把前几味药材找到了,自己这里也恰好有一根龙骨,倒是不需要他再废些什么功夫。   藏书阁往里面走有一个小门,小门后面便是藏宝阁的所在地。   齐昭走进去没多久,便在角落处发现了一个蒙了尘的木盒,有些嫌弃的把上面的尘土抹了去,直到收拾干净以后他才把盒子搭理。   里面俨然就是辞镜一直苦苦找寻的龙骨。   这一幕若是让灵云大陆的修仙者瞧见了,定会气红了眼,心痛的滴血。   这可是万年龙骨啊!在这魔域居然会被像个垃圾一样丢在角落无人问津,生生的蒙了尘。   齐昭若有所思的把玩着木盒,药材就这么独一份,他已经好久未曾炼制过丹药了,这一个不谨慎若是炸了炉,想再找一根万年龙骨可真的是天人说梦。   沉思了片刻,齐昭把木盒丢进了储物戒中。   罢了,实在不行就让小孩儿把药材带会剑宗,叫修元去帮忙炼制,这般还能稳妥些。   恩...看看这藏宝阁可还有什么小孩儿能用的上的东西,就一并为他取了去,反正他留着也无用,还不如讨小孩儿开心一番。   说不定还能把态度给他变回去呢。   齐昭想的好,既然拿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他倒是也不在着急,便开始优哉游哉的在藏宝阁中转悠了起来。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他记得藏宝阁中有一温养经脉的凤麟镯来着,正巧如今丹药不知何时才能炼制出来,用它来温养小孩儿的经脉也是好的。   齐昭在藏宝阁中来回搜寻着,却迟迟为曾找寻到。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他皱着眉,环顾着四周。   不对啊,曾经他还拿在手中把玩过...还送给了那个人...   对了,想起了什么,齐昭脚尖一用力,跳到了头顶的烛台上。   果然,一个方方正正的玉盒便出现在自己眼前。   “差点给这个位置忘了。”   打开这个仅有巴掌大的玉盒,里面躺着一只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玄金色镯子,上面所雕刻的凤尾栩栩如生。   齐昭满意一笑,看着手中的玉镯,想到楚寒远那张冷淡的脸,“这东西要是这么就便宜给了小孩儿,本尊是不是太亏了...”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透露着说不清楚的暧昧,“恩~怎么说都是需要讨些好处多的不是?”   但是又不能太过分,别再给小孩儿惹炸毛了,最后不理自己,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哎,自己就算是面对曾经的那个人也从来没有这般失态过,怎的对这小孩儿就让自己变成了这幅模样呢?   自己也是才与他熟悉...居然就可以让自己这般动心,他还真是个磨人精呢。   不管是原身残留下来的情愫也好,或是他自身的感情也罢。   这种感觉不错,不似曾经的束缚,面对楚寒远他随意的不能再随意,轻松的不能再轻松,这样便足够了。   不再让自己想一些乱七八糟的,齐昭慢悠悠的在藏宝阁里渡着步,每当看到一些称心的宝物就想着给楚寒远拿回去。   还好原身的储物戒面积够大,不然还真的装不下。   算了,先回去研究一下这些东西的具体作用,会不会伤害到持物者,别到时送出去的礼物再给人伤了。   齐昭回头看了看还遗留下来的不少奇珍,沉思了片刻。   剩下这些...便都等着小孩儿身体好一些时,亲自带他来,让他自己选吧。   齐昭这边想的倒是多,挑了一些奇珍异宝挑了整整一天。   与他难得的好心情相比,楚寒远倒是睡的香甜。   而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日一早醒来,他便被一个自称是南冥王身边人的婢女找上了门。   熟睡的楚寒远被门口的一阵争执的声音吵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头脑有些发晕。   “阿奴。”睡得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门口的吵闹声在这一瞬便静了下来。   名唤阿奴的仆从忙冲着门弯下腰,回应道:“回楚公子,是南冥王派来手下,想要邀您过去南鸢殿一叙。”   他皱着眉头,有些浑浊的大脑回想着书中的剧情,南冥王...   南冥王...   忽然,他猛地睁大的双眼,眨巴了两下。   莫不是书中那个在辞镜入了魔后,一直紧追在辞镜身后,次次给丁勉下绊子,甚至有好几次差一点就得手的那个南冥王,南鸢?   等等...   他不是应该喜欢辞镜的吗?怎么会喜欢上齐昭?   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齐昭自称本尊...是个魔修...能在魔界自称为尊的人...   只有魔尊!   齐昭居然是魔尊!   楚寒远猛然坐起身,没成想一阵眩晕袭来,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他紧锁着眉头,强忍住身体上的不舒服。   不对劲,剧情的走向越来越不对劲,为何魔尊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而且还是一个剧情之内从未出现过的人。   莫不是因着自己的关系,这本书的剧情已经偏离原书,往一个未知的方向发展了?   他想起了当初在天玄国周围遇到的那几个破元宗的弟子,许文乐本不该死却偏偏死了...   本不该出现的魔尊却偏偏出现了。   楚寒远伸出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心中的惶恐越发越浓郁起来,这种脱离掌控的滋味越来越不好受。   若是以后都是偏离了剧情,他看过的原书便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般的话...   “楚公子,我们南冥王大人邀您一叙,不知...”   思绪突然被打断,楚寒远才想起来门外还有人。   “抱歉,寒远如今身子虚弱,怕到时触了南冥王的霉头,便不去了。”他又不是傻子,这一去怕是有去无回。   南冥王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会喜欢上齐昭,或许他这个人物的设定便是只会喜欢上魔尊,如今也只有这一个说法说的通。   在书中南冥王是如何折腾丁勉的他又不是没看到,人家丁勉有主角光环,可事事绝处逢生,他可没有。   如今的剧情走向更是成迷,他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算计一番。   这南鸢惯会折腾人,还是不见的好。   “你区区一介凡人能进到魔域便已是受到了莫大的恩惠,我们南冥王大人能召见你是你的荣幸,奴婢奉劝你,莫要恃宠而骄!”   门口的人听到楚寒远毫不客气的话显然是沉不住气,指着门口便张口就骂,把阿奴听得心尖都一蹦一蹦的,生怕里面的祖宗受不得气,去了南冥王那里,到时被魔尊大人发现了,怕是自己的小命不保。   楚寒远听了这话倒是没有生气,身体上的难受也缓和了不少,他慢悠悠的靠在床头,语气颇为慵懒,“是吗?本公子便是恃宠而骄了,你又能如何?”   “你!”   “玉然!”名唤玉然的女魔修显然是气急败坏,甚至想要越过阿奴破门而入,没想到被阿奴伸出手拦了下来。   “别拦我!”   “对啊,阿奴,莫要拦着她,就让她这般闯进来,若是介时我被这南鸢殿的刁奴强行带走,到时齐昭回来了你就一切如实的同他讲便好了。”   怒上心头的玉然听到了楚寒远的话,准备破门的动作瞬间一僵。   她是贴身伺候南冥王的婢女,知道的自是比一般的奴仆多了不少,也包括魔尊大人的名讳。   这姓楚的凡人居然会这般随意的称呼魔尊大人的名讳...   她看了看阿奴并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便知道,这是魔尊大人允许他这般唤的。   心里不由得不安起来...   楚寒远当然不知道玉然的想法如何,反正是齐昭把自己抓回来的,如今他的人欺负到自己的头上,自己借一借他的势也无可厚非。   “怎么不进来了?莫不是怕了?别呀,你们南冥王大人不是还等着你回去复命,别到时候你们南冥王见你是一个人回去,再要了你的命。”   玉然气的攥紧了拳头,愣是不敢再往前走一步,那双目中的怒火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大门,恨不得在上面烧出一个窟窿来,最后不甘心的跺了跺脚,一句话也没有说,便气势汹汹的打道回府。   阿奴有些呆愣的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没想到这南鸢殿的人就这般离开了,整个魔域谁不知道南鸢殿的人有多难缠,如今竟被楚公子的三言两语便气的打道回府了? 第106章 被误会成是男宠的楚公子   虽说是借了魔尊大人的势,但是楚公子真的是好厉害啊...   “阿奴。”   “奴婢在,楚公子有何吩咐。”殿内的声音打断了阿奴的幻想,他忙恭敬的冲着门俯下身。   “进来。”   “这...”因着齐昭不喜人伺候,也不允许他人在他眼前晃悠,所以成为魔尊的第一天便吩咐了这些个伺候的人不得进入寝殿。   曾有婢女不信邪,见新上任的魔尊身姿挺拔,虽戴着面具却也能想象到面具下的容颜有多俊俏,便趁着他人休息之际,偷偷进了寝殿穿个纱衣试图勾引魔尊大人,谁知魔尊见了直接毁其容貌,将其扔进了魔渊森林,任里面的妖兽肆意践踏。   从那之后...便无人再敢出现在寝殿附近。   “怎么?”楚寒远不耐烦的问道,怎么魔域的人都这般啰里啰嗦的,还是他说的话不够清楚?他们听不懂?   听出了楚寒远语气中的不耐,阿奴忙解释道:“回楚公子,不是奴婢不进去,是魔尊大人曾吩咐过...不准奴婢人等随意进入他的寝殿。”   ...   楚寒远翻了个白眼,显然这个回答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耐着性子深深呼了一口气,“让你进你便进,若是齐昭有所追究,你便告诉他是我吩咐的就好。”   阿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听楚寒远的命令走了进去。   反正瞧昨日魔尊大人与楚公子的交流和离开时的模样,应是对楚公子异常的宠爱,才舍不得说下半分重话。   “楚公子有何吩咐。”阿奴并没有见过楚寒远,如今走进寝点抬眼便是惊艳。   他本以为以为南冥王以是他所见过最漂亮的男子了,没成长楚公子居然比南冥王生的还绝色,又没有南冥王身上的那抹风尘气,整个人都像个谪仙一般,不染尘埃。   楚寒远半靠在床头,听到声响后缓缓睁开眼皮,桃花眸微抬,因着刚睡醒的原因,衣领有些松散,精致的锁骨晃的阿奴失神了片刻,反应过来之时忙低下头不敢再直视。   怪不得魔尊大人会这般宠爱楚公子,这等绝色之姿任谁见了都会想着抓回去藏起来吧。   哪怕他是个没有半分修为的普通人。   “楚公子?”阿奴见楚寒远皱着眉揉着太阳穴,忙问道:“楚公子可是哪里不舒服,可需要奴婢去禀报魔尊大人?”   楚寒远好笑的看向他,抵在太阳穴上的指尖并没有拿开,“就算是本公子病了,你不去为本公子唤来大夫,去禀报齐昭有何用?他会看病吗?”   楚寒远一口一个本公子自称的倒是欢快,带着调笑之意,显然并没有发现阿奴看自己的眼神有何不对劲。   “这…”阿奴没想到楚寒远会这么回答,他本以为这楚公子会借着身子不舒服的由头,把魔尊大人叫来身边陪着他...   没想到竟不是...   这让他更加小心翼翼的应对楚寒远,深怕他是故意这般说,想听一些好听的话,“魔尊大人对楚公子这般体贴,也是大人登上魔尊之位后带回来的第一人,若是公子有何病痛,魔尊大人必会心疼的...”   “停…”楚寒远忙伸出手打断他的话,这话怎么越听越奇怪,“本公子叫你进来不是让你夸齐昭哪里好哪里更好的。”   阿奴闭上嘴,白净的小脸上一脸乖巧的看着楚寒远,静听吩咐,心中想着若是将这位楚公子伺候好了,以后跟在其身后还能受到一些眷顾,到时就不用再受其他人欺负了。   虽说魔尊大人还未曾给楚公子任何名分,不过光看魔尊大人对待楚公子那副视若珍宝的模样,便也知道楚公子未来的身份不会低到哪里去。   楚寒远见他这幅样子,顿时又觉得脑袋一抽一抽的疼,“本公子先问你几个问题。”   “你平日中在魔域,也是这般...性子软吗?”   “啊?”阿奴呆呆的看这楚寒远,显然并没有听懂楚寒远在说什么,双唇微张,露出了里面的小虎牙,竟然有些可爱。   他这副表情倒是让楚寒远本想严肃的语气变的柔和了下来,“今日之事,你本应该直接将那个刁奴赶出去,可是你偏偏任她在门口吵闹,扰了本公子休息。”   “奴婢...”阿奴有些慌乱的支支吾吾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见楚寒远面无表情的样子,还以为自己惹了他动怒,双腿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伏地,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还请楚公子饶命。”   ???   楚寒远有些发懵的看着阿奴的动作,脑子更疼了。   他没有说什么太重的话吧,甚至语气都已经放的很柔和了...   “本公子又不杀人...饶什么命。”他叹了口气,“你先起来,别动不动就跪。”   阿奴紧缩着身子,不敢起身,直到楚寒远再次催促,才颤颤巍巍的直起了身子。   “与你说这些并没有多余的意思,既然你已被齐昭派到本公子的身边,自然就是本公子的人,我的人怎可随意受人欺负?”   不理会阿奴吃惊的表情,楚寒远继续道:“再有下次,本公子若是瞧见你还是如同今日一般,便会直接同齐昭讲,倒时你便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本公子身边不需要无用的人。”   “可是...玉然姑娘...是南冥王大人的贴身婢女...奴婢若是不客气些...怕是小命难保...”   阿奴这话说的越发越小声,楚寒远听得直接气笑了,“怎么,那就应该本公子承受这些无由之祸?”   “不是...”   “叫你如何做你便如何做,南冥王又如何?”说到这,楚寒远又想着自己为这人生气也不值得,毕竟性格在这里摆着,每个人经历过的事情不一样,也不能指望一个本就软弱的人突然硬气起来,简直是天人说梦。   “罢了...待见到齐昭,本公子会与他说明缘由,为你安排个好差事,你这性子,不太适合呆在本公子身边...”   阿奴一听楚寒远要把自己调走时,懵了。   楚寒远本想着阿奴这柔弱的性子在自己身边或许会徒生危险,想着把他调离,没想到还未等他多说什么,只听耳边再次一声巨响,生生给他吓了一跳。   转头一看,果然...这人又跪在了地上。   “你这...”   “求公子不要赶阿奴走。”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停的磕着头,“阿奴因着是人魔混血的关系一直被同等的奴仆所不喜,那日幸得魔尊大人青眼,把阿奴调到公子身旁贴身伺候,若是让魔尊大人得知阿奴没有伺候好公子,定会将阿奴扔到魔渊深处为那已经饿了万年的腾蛇果腹,求公子再给阿奴一次机会,求您了。”   阿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脑门更是结结实实的磕在地上,渗出了血。   “本公子会与齐昭讲明,他不会要了你的命。”   “公子初来乍到,您又是被大人捧在心尖儿上的人,备受宠爱,与我等奴婢不同。”   “魔尊大人向来杀伐果断,手下必不会留无用之人...”   合着如果把他调走,齐昭还会杀了他。   ...   修仙之人不可罔造杀孽,看来只能把这人给留下了。   “罢了...”楚寒远下了床,伸出手亲自扶起阿奴,递给他一块帕子,温声道:“既然如此,你便留在本公子身边,对待刁奴时硬气些,要记得你总归是齐昭亲自为本公子挑选的人,怎可随意的就被外人欺负?”   “若是再有下次,本公子便会直接把你送到齐昭面前,听他发落。”   阿奴刚接过楚寒远递过来的帕子,听到楚寒远的话,吓的浑身一抖。   明明是温和的语气,硬是被他听出了威胁之意,忙不迭的点头,恨不得把脑瓜晃下来,感激道:“奴婢醒的了,下次必不会再翻,也不会让任何人扰了公子清修。”   他终于听懂自己再说什么了,楚寒远有些疲惫又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   “对了。”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对一旁清理着脸上脏污的阿奴交代道:“今日之事你不必向齐昭禀报。”   阿奴不解,“公子今日被玉然...不,被那刁奴扰了休息,本应向魔尊大人禀报,让魔尊大人为公子主持公道的。”   楚寒远这么做自有他的用意,而这用意也没有必要解释给阿奴听,“不必他来主持公道,你若是让他知道了,本公子便随意找个由头给你送回去,让那些奴仆继续欺负你。”   奥...   阿奴没再敢反驳,生怕惹的楚寒远一个不痛快自己便会被送回以前的地方。   唯一让他看不透的是,就是这位楚公子对待魔尊大人的态度。   他怎的一点都未曾感觉到楚公子对魔尊大人的爱慕之意呢?他见多了那些魔王的侍妾在后宅之中针锋相对的场景,各个都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去讨好魔王,让其为他出头。   怎的到楚公子这里就不一样了? 第107章 齐昭的疯魔,他还是舍不得。   莫不是楚公子是魔尊大人强行掳过来的?   楚公子并不喜欢魔尊大人,而是魔尊大人一厢情愿?   想到有这个可能,阿奴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这世界上还真的有人会拒绝魔尊大人这绝等身姿的男子。   不得不说,阿奴的想法在某一瞬间真相了。楚寒远还真是被掳过来的,也并确实不喜欢他敬仰的魔尊大人。   楚寒远并不知道,在这短短几息之间,阿奴的脑子里居然会想到这么多东西。他见眼前人白皙的额头上挂着一片血污,显的着这张本就弱气的脸更加可怜,想起昨日他不经意之间在齐昭的房间的某处见过的药瓶。   翻找了一会儿,把找到的药瓶打开闻了闻,这清冽的味道应是治疗外伤所用的。   他将手指伸进药瓶中剜了些药膏出来,刚想为阿奴的额头上药,谁知阿奴跟受了惊一般倒退了两步,连称使不得。   楚寒远不再与他废话,桃花眸一厉,“不准动。”   后者犹豫了再三,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心中却是涌起一片酸涩,额头出灼热的伤口被一阵清凉遮掩住,阿奴舒服的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楚公子真的是个好人呀,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会因为自己受伤而给自己上药...   过了片刻,阿奴额前的痛意消失不见,时不时传来一阵清凉,“奴婢...”   “打住!”楚寒远表示他不想再听什么废话,“你先出去吧,本公子头疼,想再睡会,齐昭若是来了,你便告诉他不要打扰本公子。”   眼见着阿奴又要说什么,楚寒远忙伸出手打断阿奴欲言又止的话,加重了语气问道:“懂了吗!”   “是...”   阿奴咽了口口水,把方才准备说的话生生的咽下肚。面对楚公子的吩咐左右为难,他若是这般对魔尊大人说...魔尊大人会不会一个不开心要了自己的小命啊...   “退下吧。”   阿奴低着头慢慢的退出门外,待到关上门的那一刹那,瞬间瘫坐在地上。   一个不让自己说,一个要自己禀报...   自己到底该听谁的...   可不论阿奴怎么祈祷齐昭今日不会来,在夜莺啼叫圆月高悬的时候,他还是来了。   阿奴本昏昏欲睡的靠在门柱上打着盹,忽然周身的空气一凉,冻的他一个激灵,缓缓睁开眼,没想到入眼的便是一张玄金色的面具,上面的蟒蛇獠牙像是随时都会把他吞噬。   脚下一软,阿奴跪趴在地,“奴…奴奴婢参见魔尊大人。”   齐昭暗红色的目光落在阿奴的后背上,如同看着死物一般,“小孩儿呢?”   小孩儿?阿奴晃了神,才想起来是魔尊大人对楚公子的称呼,忙恭敬道:“楚公子白日之时醒来了一会儿,因着有些头痛,醒来没多久便又睡下了。”   听得楚寒远头疼,齐昭的眉头紧锁,顾不得处理这个玩忽职守的仆从,大步一迈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阿奴想来的嘴还未来得及出声阻止,齐昭的身影便早就消失在门口。   楚公子…不是奴婢的错…是魔尊大人真的好吓人…奴婢害怕…   阿奴一边在心底碎碎念着一边把敞开的大门关了起来,守在门外,势必不让任何人出现打扰两人。   齐昭进来后几个大步便走到楚寒远的身边,见他面色苍白额角冒着细汗,双手的手指不安的试图攥住什么东西,时不时还梦呓两声。   他的手刚刚才伸过去便被一把抓住,没成想小孩儿的手心也异常冰凉。   你又梦到了什么呢?   看着他额角微湿的鬓发,齐昭抬手为他顺了顺,低哑的声音呢喃道:“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让你连在睡梦中都这般不安稳。”   指尖不自主的描绘着他的睡颜,从眼窝到下巴,最后停留在那双略显苍白的唇瓣之上流连忘返。   小孩儿...   本尊帮你忘掉过去好不好?   忘记从前的记忆,一心一意的留在本尊的身边,让本尊护你周全。   齐昭知道自己魔怔了,他俯下身渐渐的靠近被自己蹂躏的多了些血色的唇瓣,轻轻含住,这是他从未品尝过的香甜,让他恨不得想要把身下的人吞之入腹。   梦中的人无意识的轻哼了一声,双唇微启,这一举动正是给了齐昭趁虚而入的机会。   舌尖轻轻地撬开没有防备的牙冠,贪婪的吮食着他口中的津液,齐昭的呼吸声越发的加重,眼底的猩红暗沉下来,满是掠夺之色。   他不想忍了...   身下的人,本就应该是他的...   小孩儿...   抚在楚寒远脸上的指尖顺着脖颈的弧度落在了他精致的锁骨处,因着有领口的遮挡若隐若现。   指尖微勾,轻轻的往下一拽,整个风景便完完全全的显露在齐昭的眼前,一枚玄黑色玉佩安静的躺在上面,把楚寒远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越发似雪。   把玩了一会儿那枚玉佩,感受到上面残留的真气波动,原来是储物玉佩,材质不错,也可养身,是个好东西。   齐昭并没有在这块玉佩上浪废什么心思,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想做。   微微垂眸,眼前的景色让齐昭的嘴角弯出一抹邪肆的弧度,“真好看...”   伸手覆了上去,成功惹得身下人微微一颤。   哪怕是在睡梦中感官都这般敏锐吗?   楚寒远的双颊随着齐昭的动作慢慢出现红晕,双唇无意识的张开,呼吸凌乱。   齐昭的手肆意的在楚寒远身上作乱,指尖捻动。   “唔...”身下的人微微弓起上身,想要躲开这股陌生的感觉,却又下意识的配合着对方。   这一无意识的举动惹得齐昭低笑出声,他俯下身咬住楚寒远因着萌动有些发红的耳垂,胸腔震动,微挑的声线性感极了,“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家伙...”   “这般讨喜的宝贝,本尊怎么舍得放过呢...”   他一边呢喃着,一边向下落着碎吻,舌尖在身下人可爱的喉结上面打着转,成功的惹得楚寒远的一声轻哼。   “宝贝...本尊的宝贝...”   “忘掉过去,陪在本尊身边,恩?”   齐昭抬起头,右手成爪,玄红色的光晕涌现,就在这光晕逐渐逼近身下人的天灵盖时,楚寒远突然伸出手抱住了齐昭的脖子,让齐昭不得不顺着他的力道俯下身。   楚寒远像是抱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把头深深的埋在了齐昭的肩窝处,“师尊...”   齐昭的动作一僵,瞳孔微缩,想要清除他记忆的手停顿在半空,印记却是再也打不下去。   在楚寒远这一声无意识的梦呓中,有些疯魔的齐昭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低下头看清楚两个人之间的姿势,哑然苦笑,撤回停顿在半空中的手,压下涌动的yu /望。   他...不能这么做。   清除了小孩儿曾经的记忆让他爱上自己又能如何...   他爱慕的始终都是灵云大陆上人人都得以敬之的辞镜剑尊…   而不是身在魔域,仙门中人眼中得而诛之的魔尊。   罢了...   伸出手慢慢的把身下人的衣衫拢好,随后,齐昭如同卸了力一般的压在了身下人的身上,贪婪的用鼻尖摩擦着楚寒远的脖颈。   舍不得...   舍不得逼迫他,舍不得在小孩儿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就要了他。   明明杀伐果断的自己偏偏在遇到楚寒远的那一刻起变成了这番模样,有些无力,却又...不想改变。   理智告诉他应该杀了这个人的,影响了他的大计,不断的拨动他的情绪。   这种人真的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揽着楚寒远腰肢的胳膊瞬间箍紧,齐昭恨不得把他揉到自己的身体里面,这样小孩儿是不是就可以永远都能留在自己的身边了。   “小孩儿…你到底在本尊身上下了什么药,让本尊这般…如此为你着迷…”   齐昭呢喃着,一个翻身躺在了楚寒远的身侧,让楚寒远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以一个绝对保护的姿态将他拥入怀中,缓缓的闭上眼睛。   楚寒远无意识的把脸埋在齐昭的怀中,鼻息之间是他怀念已久的冷香,嘴角勾勒出了一个温柔的弧度,脸上的软肉贴着男人的领口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再次熟睡过去。   与此同时,齐昭的傀儡已经到达了剑宗脚下的百草林,他的穿着与辞镜无异,所以有零星路过的妖兽见了他也只是恭敬的行礼,并没有发现傀儡有何不同之处。   “剑尊大人?”就在这时,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响起,傀儡停下脚步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百年大树上,一个看起来像是双八年化的少女躲在那里,把身子掩藏在树后,只探出一个脑袋看着自己,头顶还竖着两只粉红色的兔耳朵。   傀儡并没有什么表情,他微微的点了点头便把视线收回。   眼见着剑尊大人不理会自己,少女有些着急,忙从大树后面跑了出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再次唤住傀儡,“剑尊大人请留步。” 第108章 寒远师兄曾偷偷哭过...   傀儡皱了皱眉,他不想过多于在此处浪费时间,眼见着距离天亮不过两个时辰,介时若是人多了起来,难免不会有人看透他的身份。   “柔柔斗胆,瞧着剑尊大人是从外界归来,不知在这路上可否遇到过寒远哥哥?”   原来,这位长着兔耳朵的少女就是几月前才于楚寒远见过面的柔柔,她每日都在等待,白天在百草林出口等,晚上便来此处的阵法入口等。   月余前她曾把自己的灵元传与楚寒远,因着她们灵兔一族与生俱来的本领便是可无副作用的为人修复受损经脉,所以也因着这一特性灵兔一族在千年前便被一群自私自利的仙门中人肆意抓捕,差点惨招灭绝,还是后来剑宗师祖偷偷将她的祖辈带到了百草林,这才让他们得以平静,有个栖息之地。   当时遇到寒远哥哥的时候,她便感受到了寒远哥哥体内满是疮痍,而她见寒远哥哥面上又并无异色,想来是不准备让自己知晓这件事。   所以她也是偷偷的把灵元传于寒远哥哥,不让他知道。   她本以为只需要把它传入对方体内便好,谁知道待她与寒远哥哥几人告别之后回到家中被长辈看出自己失了灵元,逼问着自己给了谁。   再三的压迫之下,柔柔还是说出了事情缘由,长辈们得知这灵元居然是给了楚寒远,各个面色都变得复杂,最后还是族长叹了口气告诉柔柔,她们灵兔一族是有为其修复经脉的逆天之力,可是这灵元不会在一瞬间就会有所作用,而是需要某一种契机才可触发,触发之时还带着一定的不可控,至于是何不可控便不得而知了。   就是因为这一句不可控,柔柔没日没夜的守在这儿,生怕寒远哥哥因着自己的原因出了什么岔子。   没想到如今寒远哥哥她没有等来,等来的竟是剑尊大人,他是寒远哥哥的师尊,与他说明缘由,他一定会护着寒远哥哥,帮他抵挡住那不可控的因素。   寒远哥哥四个字像是一把神秘的钥匙打开了傀儡心中的大门,因为他是齐昭用指尖血创造出的傀儡,齐昭有的感情他都有,所以在听到这个柔柔提起楚寒远的时候,准备离去的脚步生生顿住,转过身看向柔柔,凤眸寒凉,“他…怎么了?”   柔柔见傀儡有所反映,放松的呼出了一口气,脚步距离傀儡有三米远时停了下来,面含愧疚,眼中还渗着水花:“剑尊大人想来是知道我等灵兔一族的本领,数月前柔柔曾见过寒远哥哥一面,本是心生欢喜,却在触碰到寒远哥哥的一瞬间便察觉到了寒远哥哥体内的经脉受损的厉害,便擅作主张将自己的灵元传入寒远哥哥的体内...”   柔柔的话让远在魔域的齐昭双眼骤然睁开,眼底满是簇了冰的寒霜,他微微抬起身与楚寒远头对着头的将灵识探入楚寒远的识海,果然,在他从未在意的角落之中有一团白色的光漂浮着。   缓缓抽身,齐昭动作轻柔的拉开楚寒远拽着自己衣襟的手,又将锦被盖在他的身上,安置好一切后才下了床闪身离开,出现在鬼神殿中。   在四周设置好结界,齐昭坐在高位之上缓缓闭眼,下一秒元神便出现在傀儡的体内。   傀儡脸色一变,眼中带着狠厉,“你说…你将你的灵元传给了小孩儿?”   柔柔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剑尊的尊容,所以并没有发现面前的人与她所了解的剑尊大人出了一张脸,剩下哪里都不一样。   她本来就很紧张,此时更没有心情去注意齐昭的语气变化和对楚寒远的称呼,“柔柔也是后来才得知,承了灵元之人,会有不可控的因素发生。”   好一个后来才知,这兔子精到底安的什么心,灵兔一族的灵元是个好东西,若是处理妥当,修复经脉自是逆天之事,毫无任何副作用。   可这兔子精竟然一股脑的把整团灵元都传给了小孩儿,这等于在小孩儿的体内埋了一个不定时的燃点,随时可都可能会爆发。   齐昭的太阳穴一蹦一蹦的疼,周身杀意涌现。   “若是寒远哥哥发生什么事该怎么办...”柔柔越说越害怕,甚至脑海中浮现了楚寒远在晋升修为之时因着不可控的原因,一个岔气走火入魔。   齐昭忍着杀意,低声问道:“你可知晓这些不可控的因素有哪些?”   柔柔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的回忆着族长对自己讲过的话,一一向齐昭道来:“轻则体毛全脱,重则...转性三月。”   齐昭哑然,表情差点崩裂,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就只是这般吗?   他也只是听说过灵兔一族的灵元带有着不可控的因素,因着那些曾被修复过经脉的人一提到此事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闭口不言。   “还有吗?”   柔柔扁了扁嘴,“最严重的便是转性了...族长说过,可能还会有一些人浑身瘙痒,又有人嘴巴会变的特别厚重...每个人的不可控因素都不一样...”   “柔柔也不知道寒远哥哥会发生什么事,哇!!!”越想越害怕,若是寒远哥哥变成秃子怎么办,或者变成女人...   “都是柔柔的错,柔柔不该这般不谨慎的!”   耳边的哭声吵的齐昭脑仁嗡嗡作响,那些酝酿的杀意在听了柔柔这些话后早已消失不见,元神一闪便回到了远在魔域的真身之上,留下傀儡承受着这非人的折磨。   傀儡一出现便是震耳欲聋的哭声,一时之间差点没有反应过来,“莫要哭了!”   柔柔被吓的生生憋了谁去,最后忍不住打了个哭嗝,“嗝~”   “本尊会找到楚...寒远,你莫要再哭了。如今本尊还有要事,你且先回去休息吧。”   说完便走,也不给柔柔说话的机会。   柔柔表情呆愣的看着傀儡的背影渐行渐远,努了努哭的有些发红的鼻尖,闷声嘟囔着,“今日的剑尊大人...怎么和以往有些不大一样。”   怎么想也想不通,柔柔干脆也不想了,如今剑尊大人已经知道了此事,想来寒远哥哥也不会再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柔柔的心情缓解了不少,耸拉着的兔耳朵再次立了起来,幻成原身,一蹦一蹦的离开了。   另一边的傀儡按照齐昭给他的路线找到了可直接到达第七峰的传送阵,不过片刻他便出现在第七峰的山洞里。   现在因这是深夜,只有微微的风声与虫鸣,第七峰显得异常寂静。   傀儡出了山洞,想着直接前往桃花林去采集花瓣,早些回去复命,没想到竟在快要到达桃花林的时候,遇到了正在打扫的郝多余。   “何人在我第七峰鬼鬼祟祟!剑...剑尊大人,弟子参见剑尊大人!”郝多余听到了声响,呵斥出声,没想到仔细一看,竟是辞镜。   傀儡虽不知此人是谁,面色未显,冷漠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恩。”   “剑尊大人您能回来可太好了,只是可惜寒远师兄外出去做任务,不然见您回来必定会特别开心!”   远在魔域的齐昭听了这话,目光柔和的落在熟睡的楚寒远身上,颇有些兴味。   傀儡的眼皮动了动,他与齐昭想法想通,齐昭想知道的事,他也想知道,“小…寒远会很开心?”   郝多余正兴奋着,寒远师兄这一年中有多思念剑尊大人他是完全看在眼里的,此次剑尊大人得以回归,寒远师兄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再次展开笑颜。   “恕弟子多言,寒远师兄自您离开后,本就虚弱的身体变得越发瘦弱起来,也越发的不爱笑了。偶尔丁…丁勉师兄也会跑到寒远师兄面前为其添堵,虽然寒远师兄每次看起来都没有吃到什么亏,但是弟子知道,寒远师兄偷偷拿着您送予他的玉佩,在房间里偷偷哭过…”   “这件事若不是弟子那晚突然有修炼上的事情想去请教寒远师兄,弟子也不会知道…”   玉佩…   齐昭恍然,把视线转移到楚寒远有些松散的领口上,他想起了自己不久前看到的那枚黑色玉佩。   看来自己猜的不错,那枚储物玉佩就是原身送给小孩儿的,怪不得小孩儿会那么宝贝。   至于这个人说小孩儿会偷偷哭这一事…他是相信的,毕竟昨日,他哭的自己心都快碎了。   不过他说的丁勉…   齐昭眼中闪过讥讽,命运之子啊…   敢在小孩儿面前蹦跶,这笔账…他就先记下了。   天道...貌似也就只有这些能耐了...   他对着傀儡下了一道命令,叫他不要再与此人过多纠缠,尽快取些花瓣回来。   “本尊知晓了。”收到齐昭的命令,傀儡看了一眼距离自己不远处的桃花林,丝丝的桃花香一直缠绕在鼻尖,惹人心醉,“本尊此次回来只是取一样东西,取完便走,不必与任何人透露本尊回来过的消息。” 第109章 齐前辈,您心中...有爱慕之人吗?   郝多余心中虽然有些失望,却也是尊了命,虽说眼前的剑尊大人给他的感觉有些奇怪,但是他并没有怀疑这人不是辞镜,毕竟…这第七峰有护峰阵法,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轻易上来的。   他犹豫了片刻,想到寒远师兄每日守在桃花林等待着辞镜的表情,最后一咬牙还是问出了声,“弟子斗胆,想问剑尊大人何时再归。”   到时就算是寒远师兄回来得知剑尊大人回来过,他也要有所交代。   寒远师兄也可不必再那般伤神。   傀儡的眼神幽幽的盯着郝多余一言不发,就在郝多余揣揣不安,以为他会动怒之时,只听男人语气冰冷道:“归时不定。”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郝多余也不敢再有过多疑问,称了是以后,便退下了。   傀儡漫步进入桃花林,满园的桃花映着月光,他并没有着急收集花瓣,而是将整个桃花林都逛了个遍。   傀儡眼下的景色被齐昭看的清清楚楚,粉嫩的桃花瓣随风飘零,在月光下更显娇嫩。   他看了良久,久到太阳已日出东方,灵鸟啼叫。直到清晨的露珠落在了傀儡的脸上,齐昭才对傀儡下了命令,眼神幽深语气莫名,“收集好便回来吧,不要被其他人瞧见。还有…别伤及桃树茎叶。”   “是。”傀儡在心中回复道。   他把花瓣收集起来,放到储物戒中,整个过程都小心翼翼的没有去触碰桃树的根茎。   收集好后,他便再次从他来时的阵法下了剑宗,因着来时遇到那些个妖兽吃到了教训,他这次一下剑宗便化作一团黑雾,向着魔域的方向飞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变幻之时,距离他的不远处有一双眼睛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   那人没有说话,皱着眉头,眼中尽是担忧,却没有同任何人提起过此事。   齐昭趁着楚寒远熟睡之时便离开了寝殿,他依旧记得那日小孩儿对待自己的疏离与冷漠。   罢了…万事慢慢来。   鬼神殿中,齐昭坐在高位之上闭目养神,不过片刻大殿之中钻进一团黑雾,最后慢慢的显出人型。   傀儡恭敬的把储物戒递到齐昭的手上,随后便化作一颗血珠通过齐昭的眉心,与之融合。   齐昭缓缓的睁开眼睛,把玩着手中的储物戒,这里面的桃花想来是新长出来不久,有些娇嫩,上面还挂着不少露水。   手指一动,凌空捻出一片花瓣,露水落在他的手上有些湿凉,齐昭的嘴角莫名勾出一抹笑意,有些发苦。   齐昭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盯着这片花瓣看了很久,直到外面有人通报,才将花瓣收了起来。   楚寒远醒过来时,身边只有阿奴一个人在此守着。   他有些呆愣的摸了摸身旁的空位,有些冰凉,尚没有一丝余温。   苦涩的扯了扯嘴角,看来昨日真的是梦。   他梦到了师尊抱着自己睡觉,好像自己是他的宝贝,师尊紧紧的把他拥在了怀里,没有一丝缝隙。   那个怀抱特别温暖,温暖到...他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了...   见楚寒远失神的盯着床铺看,阿奴不由得出声道:“楚公子?”   楚寒远回过神,反应有些缓慢的看向阿奴,“何事?”   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均是给两人吓了一大跳,声音沙哑不说,还虚浮的可怕。   楚寒远皱着眉,想起床下地,没想到才想站起身,头脑便一阵眩晕,四肢也变得特别无力。   这是怎么回事…   阿奴被他吓了一跳,忙扶住楚寒远将他扶到床上再次躺了下来,“公子的角色太过苍白,莫不是着了什么风寒?”   凡人的身体都是脆弱的,一不留神便会因着受了寒气而丧了命,楚公子是凡人之躯,这风寒可马虎不得。   楚寒远摇了摇头,将手放在胃上揉了揉,有些发疼…苍白着脸表情颇有些无奈,“不必担忧,去为我准备些人间吃食吧。”   自重伤初醒后,他与辞镜之间一直都是若即若离的状态,再加上有丁勉的存在,他便没再为辞镜做上过一次饭菜,自己也没有再踏入过小厨房半步。   反正修仙之人不食五谷,久而久之自己便也习惯了。   没想到这一习惯差点把自己饿死…   楚寒远想着,嘴边的苦涩就没有下去过,自齐昭那日封了他的修为,他都没有想过这一茬,想来…齐昭应该也没有想过。   阿奴听了楚寒远的命令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都怪奴婢疏忽,忘记了楚公子是凡人之身,需要吃东西…”   “莫要说你…本公子都快忘了。”楚寒远调笑着,“快去准备吧,再拖下去,本公子真的要饿死了。”   “是。”   阿奴急忙跑了出去,谁知出去以后麻了爪...   这是在魔域,他去哪里为楚公子找人间的吃食啊...   正在他发愁之际,便见到齐昭从外面走了进来,阿奴眼睛一亮,忙跑到齐昭面前冲他行了一礼,“奴婢参见魔尊大人。”   齐昭皱眉,见他形色有些匆忙,便问道:“何是这般惊慌?”   “是楚公子...”   “小孩儿他怎么了?”齐昭一听还以为是楚寒远出了什么事,身体错开阿奴便要走进寝殿,看看楚寒远在怎么了。   阿奴忙叫出齐昭,面色有些为难,“是楚公子他肚子饿了...要奴婢去找些吃食来...”   齐昭匆忙的脚步顿住,有些没反应过来阿奴的话,后来细想了一番,失笑道:“本尊怎的忘记了这件事。”   小孩儿如今的修为被他封住,现在的状态可不就是一个凡人...   “那你还不快去准备,多拿来一些...”齐昭吩咐道,却见阿奴还是傻站在原地不动,不由得动了怒,“怎的还不快去!”   阿奴犹豫了片刻,支支吾吾道:“阿奴...阿奴不知魔域...哪处有凡人可以吃的食物...”   ...   ...   我们的魔尊大人就这样与一个仆从傻傻的对视了良久,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齐昭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仁儿,冲着阿奴摆了摆手,“罢了,你先退下吧,本尊来想办法。”   “是。”阿奴松了口气,退了出去。   魔尊大人神通广大,一定能轻而易举的就找到凡人可以吃的食物。   齐昭想了半天,冷声一唤,“影无。”   一个黑色的影子闪现,全身通黑,脸上也带着黑色的面罩单膝跪在齐昭的面前静等吩咐。   “你速去凡间找一些吃食回来。”   接了命令,影无瞬间消失不见。   齐昭在门口踌躇了片刻才推门而入,一进门便看到了楚寒远苍白着脸,一只手捂着胃坐在床上,神情有些呆滞。   “可是难受?”他走上前,坐在床边,伸出手想去揉一揉楚寒远的胃,却被一只纤细的手挡住。   楚寒远不自在的看了他一眼,见对方把手收了回去他才开口说话,声音有些虚弱,“还好…”   齐昭叹了口气,面对楚寒远的疏远他的情绪又开始暴躁起来,却在听到楚寒远有些虚浮的声音,这股怒火瞬间便被浇灭,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心疼和懊恼,“抱歉,是本尊的疏忽,封了你的修为竟忘了这茬。”   楚寒远唇角勾了勾,轻声道:“莫说是你,就是连我自己都忘记了这回事。”   “本尊已派人为你去人界找寻吃食,你且再忍一忍。”   “好。”楚寒远点了点头,“劳烦齐前辈了。”   齐昭抿唇,语气有些生硬,“本尊说过,你莫要用这种态度同本尊讲话。”   后者哑然,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踌躇了半天还是把嘴闭上,一言不发。   两个人就这样执拗的对视着,最后还是齐昭在楚寒远有些疲弱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他深深的呼了口气,动作强硬的扳住他的肩膀让他躺下,又不由言说的把手覆在了楚寒远发酸的胃上,轻轻的揉着。   楚寒远躺在那里,因着齐昭的举动浑身都有些僵硬。   许是在这个过程中男人动用了自身的气息,绞痛抽搐的胃部有些发暖,楚寒远半眯着眼,如同被主人爱/抚的猫咪一样慵懒,紧绷的肌肉竟不自觉的放松下来,甚至想嘤咛出声。   真的好舒服…   他这个表情取悦了齐昭,手下的动作不变。   楚寒远眼皮半眯着,视线却未曾从齐昭的侧脸上移开。   齐昭长得无疑是好看的,特别是那双眼睛,睫毛特别长,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偶尔在齐昭皱眉的那一瞬间,总会带给自己是辞镜在皱眉的感觉。   如今细看之下,这两个人眉宇之间颇有一些相似之处。   莫名的,楚寒远心中再次闪出一抹疑虑,齐昭…真的不是辞镜吗?   对于自己会认错爱人这一事,楚寒远有时想想便觉得有些离谱。   他不是花心的人,更不会见到一个与辞镜颇有些相似的人便会将感情转移到这个人身上。   自己对齐昭莫名其妙的信任到底是从何而来,又为何…他对自己这般照顾?   “齐…前辈…”苍白的唇瓣上下动了动,楚寒远不自觉的唤了齐昭一声。   齐昭抬头对上他的眼,“嗯?”   “您心中…有爱慕之人吗?” 第110章 小孩儿,本尊让你变成大人好不好?   齐昭愣了一下,显然不知道楚寒远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后又莞尔,看着楚寒远的目光变得暧昧,放柔了语气认真的说道:“有。”   楚寒远被他这眼神看的心尖跟着颤了一下,心脏跳动的速度诡异的变快。   见楚寒远没再回话,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齐昭捏了捏他的鼻尖,调笑道:“傻了?”   回过神,楚寒远把视线移开不再与这撩死人不偿命的男人对视,“我…我说的是从前。”   齐昭挑了挑眉梢,眼底变得幽深,暗红色的眼珠变得越发诡异,“从前啊…”   因着楚寒远正在竭力的控制自己的心跳无暇分心,并没有听出齐昭的语气开始变得不对劲,如今听了齐昭说话,便随意的回道:“对…从前。”   “…没有呢。”   齐昭低哑的尾音轻轻挑起,撩人心魄。   楚寒远在这一瞬间察觉到不对劲,想回过头看向男人,却被耳边的热气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弹。   “齐…齐前辈?”   齐昭不知什么时候侧躺在楚寒远的身边,唇瓣轻轻的贴着他可爱的耳垂,男人温热的呼吸扑撒在上面,惹得他白皙的皮肤敏感的透出了红晕。   “嗯?”齐昭的手依旧在楚寒远的胃上揉动,可另一只手却已经穿过楚寒远的腰下,紧紧的环住他的腰身,“小孩儿不是问本尊心尖上的人是谁吗?”   暧昧的语气在楚寒远耳边呢喃,像是不经意的含住他的耳垂,“本尊正在告诉你啊。”   耳垂处的酥麻感瞬间在楚寒远的识海之中炸开了花,他如同受了惊一般猛的伸出双手想推开齐昭,却又因为四肢酸软无力,压根一点作用都没有。   反而齐昭的手臂用力一捞,将楚寒远整个人都翻了个身,让他趴在自己身上。   楚寒远面色惊慌,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惶恐。   他挣扎的想离开,腰间的手臂却越锢越紧,紧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齐昭!放开我!”   “现在知道唤本尊的名字了?”齐昭低笑出声,胸腔随着笑声微微震动着,“小孩儿,本尊让你变成大人好不好?”   变成…大人?   !!!   楚寒远双眼瞪大,瞳孔肉眼可见的缩小,吓得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怎的这副表情呢?小孩儿?”   耳边的声音性感极了,楚寒远不受控的缩了缩脖子,喉咙果然有些干涩,“你…别叫我小孩儿。”   齐昭将楚寒远耳边垂下的鬓发窝到了耳后,眼神认真的描绘着他脸上的各个角落,一处都不放过,嘴上回着他的话,“嗯…不叫小孩儿…那叫什么呢?”   “…寒远吗?”   寒远吗?这三个字在楚寒远的耳边炸开,让他有些眩晕,眼前齐昭的脸逐渐模糊了起来,辞镜的脸居然开始在他的脸上浮现。   楚寒远双唇轻颤,指尖抚上了齐昭的眼,呢喃道:“师尊…”   啪的一声,齐昭只觉得自己脑子中有一根弦瞬间崩裂,一个翻身把楚寒远压在身下,一条大腿卡在的他的双腿之间,单手把楚寒远的两只手腕固定在头顶。   这是一个绝对压制,让人毫无反抗之力的姿势。   一阵天旋地转把楚寒远从混沌之中拉了回来,他看着面带愤怒的齐昭,再加上两人现在特别危险的动作,声音有些发颤,“齐…齐昭…别闹了…”   他试探性的动了动被迫压在头顶的胳膊,齐昭并没有卸了力道,他此刻依旧动不了。不安的扭动一下身子,却听得身上的齐昭倒吸了一口气。   “本尊还是喜欢叫你小孩儿,仅是本尊的小孩儿…”齐昭俯下身,唇瓣贴近楚寒远,却被他一个侧头躲了过去。   被无声的拒绝齐昭也不恼,伸出空出的手捏住了楚寒远的下巴,强迫其与自己对视,“你的师尊…有本尊好吗?”   楚寒远忍着下巴处传来的痛意,双眼死死的盯着齐昭,“任何人都比不上我的师尊。”   齐昭听了这句话,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嘴角勾起,语气慵懒,“是吗?”   不给楚寒远反应的机会,他猛然低下头想含住那双一直诱惑着他的唇瓣,掠夺他的香甜。   “齐昭!别逼我恨你!”   唇与唇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指宽,齐昭听到楚寒远的威胁生生的顿住了动作,在楚寒远看不到的地方,拳头攥紧。   这样的姿势保持了良久,最后还是敲门声响起,齐昭松开满脸通红的楚寒远,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门口的人是影无,齐昭为楚寒远整理了一下衣衫,见毫无不妥之处才开口冲着门外的人道:“进来。”   影无进来后,交给齐昭一枚储物戒,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坐在齐昭身边的楚寒远。   “可有粥?”齐昭问道。   “有。”影无动了动嘴,似乎平日之中不怎么说话,如今的声音有些嘶哑。   “退下吧。”   影无冲着齐昭行了一礼,悄无声息的退了去。   齐昭站起身,将不远处的方桌移到了床边,把储物戒中的食物拿了出来。   一旁的楚寒远在看到齐昭拿出来的东西时表情有些崩裂。   这个人…他都搞了些什么东西回来?   除去放在一边的食盒看起来像是熟的东西,剩下的这些…   他是去把人界的菜市场打劫了吗?   齐昭自然也看到了这一桌子的狼藉,眉头皱的老紧,这都是一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绿不拉几的菜,各种动物的肉,还有…   黑着脸看着掉在地上噼里啪啦乱扑腾的鲤鱼,齐昭瞬间有一瞬头皮发麻,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他一挥手把这些东西收回储物戒,仅留下那个食盒在桌子上,打开它,看到里面的东西脸色略微缓和了些。   还好这里面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清粥小菜,正适合现在的小孩儿吃。   他伸出手碰了碰盛粥的碗,并不烫。   “吃饭吧。”   话音落下,楚寒远却迟迟未动,垂着头不搭理齐昭。   “怎么?若是想让本尊喂你吃,也是可行的…”   齐昭这话还没说完,便接到小孩用满眼怒火的等着自己,他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乖,吃些东西,本尊不碰你。”   看着面前热腾腾的清粥小菜,楚寒远的肚子不听话的叫了一声,有些恼怒的捂住自己的肚子,暗骂道,怎么这么没出息。   齐昭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将粥碗与小菜都向着楚寒远这边推了推,轻声哄着,“就算是与本尊生气,也别拿自己的身子较劲。”   楚寒远踌躇了一番,便拿起玉匙吃了起来。   确实,与齐昭生气也不能饿坏了自己。   楚寒远慢条斯理的吃着粥,温热的粥进入到胃里暖洋洋的,倒是让楚寒远的气色好了不少。   直到一碗粥见了底,齐昭将一旁的巾帕递给他,温声道:“吃饱了?”   “恩...”楚寒远爱理不理的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看向齐昭,“齐前辈...要怎么处理方才那些食材?”   “自是扔了,不然留着何用?”   留着何用?楚寒远表示他真想把面前剩下的一些小菜扣到齐昭的这张脸上,若是扔了,他在魔域这三个月要吃什么,每天都让方才那个人去人界一趟吗?   他不嫌麻烦,自己还嫌麻烦呢。   “不知在这附近...可有厨房?”   “厨房?”齐昭皱眉,言语之中颇有些嫌弃,“魔域之中无人需要吃食,要那厨房有何用?”   “那些东西总不能这般就浪费了,不知...齐前辈可否能为我空出一个小房间...”楚寒远抿了抿唇,为了不让自己的胃受委屈,他想在这寝殿旁边开辟出一个小厨房来,好日日能填饱自己的肚子。   齐昭听了楚寒远的话,一想便通,“你想自己下厨?”   “正是...总不能一直麻烦您。”   齐昭想了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自是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日后你要多做一些,本尊也要吃。”   ???   楚寒远张口便想拒绝,却在这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令他把到了嘴边想要拒绝的话生生的拐了个弯,换了个意思,“这是齐前辈的地盘,若是齐前辈想吃,自是可以,不过...”   齐昭好笑,这小孩儿真是现学现用,这不,把方才自己说过的话又送了回来,“不过什么?”   “不过齐前辈若是真心想吃...便要同寒远一起动手。”   齐昭的脸扭曲了一阵,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说什么?”   见他是这种反应,楚寒远的眼神变得诡异极了,再次对着齐昭重复了一遍,并且字字清晰,“齐前辈若是想吃,便要与寒远一同动手。”   虽不知道自己心中为何那么抵触进入厨房一事,但只要想起小孩儿做的饭菜,齐昭的心就不自觉的有些蠢蠢欲动。   他犹豫了好久,最后点头,面色难看的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壮烈的可怕,“可,本尊与你一起便是。”   楚寒远勾了勾唇,目光带着莫名的光芒盯着齐昭一言不发。   齐昭被他这个眼神看着一开始还是颇有些享受,时间久了,就有些心底发虚,不知是何原因。   他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的侧了侧身,“咳咳,这般看着本尊作何?” 第111章 这世间能够伤我的...也只有辞镜罢了。   “无事,只是突然发现齐前辈的长相当真绝色,想来会有不少人不顾名分都想要追随左右。”楚寒远笑着道,与方才不愿意搭理齐昭的模样感觉完全换了一个人一般。   齐昭心中更虚了。   小孩儿这是怎么了?   “小孩儿...你这是?”   楚寒远眼睛微微睁大,面色有些疑惑的看这齐昭,问道:“恩?我怎么了?”   “你不同本尊生气了?”   “对啊,齐前辈对我这般好,我怎么可能生齐前辈的气呢?”   更不对劲了...   齐昭试探道:“那你...要不要跟在本尊身边?”   他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楚寒远能听懂的。   果然,楚寒远在听到这句话后表情微变,“齐前辈,您就算是对我上了心想追求我...也总要有个过程吧。”   齐昭面露惊异,他这是...松口了?   意识到这一点,齐昭的心底越发的复杂起来,有些不是滋味,“你...不找你的师尊了吗?”   这话问的,就连他自己都可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有多纠结。   这一幕落在楚寒远的眼中,他的笑意更深了,“我之前一直都只想着找到师尊,问他一些我想不通的问题,却忘了...若是师尊他是故意躲着我,我又如何能找得到他呢?”   “那你...”   “我想通了...若是他真的故意躲着我,我便不再追随在他身后找寻他了。”   话音刚落,齐昭的心脏猛然一阵剧痛,灵魂好似都随之拉扯了一瞬。   尽量平稳着自己有些凌乱的呼吸,齐昭侧开脸,不让楚寒远看到自己现在的脸色。   这是怎么回事?   原身居然在方才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剧烈的挣扎了起来,险些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竟然还对外界有所反应...是因为听到了小孩儿的这句话吗?   “齐前辈这是怎么了?”   齐昭掩藏在袖子下面的手闪过暗红色光芒,他的面色紧接着便恢复了正常。   转过头,对上楚寒远的目光,嘴角挂着暧昧的笑,眼中都是毫不掩饰的喜色,“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本尊自是欣喜,因着怕自己方才笑的太过痴傻,便不想让你瞧见。”   “原是这般。”楚寒远点头,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他继续道:“齐前辈还是别高兴的太早,方才我已经说了,这追人嘛...还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本尊一切依你便是。”   “那日后若是有我不愿意做的事...”   “本尊不逼你。”现下,齐昭心疼的如同被劈成了两半,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的与楚寒远周旋,应着他提的所有要求。   “还希望齐前辈说到做到。”   “那是自然。”齐昭说道:“不过...小孩儿...”   “恩?”   “你这一口一个齐前辈唤的本尊好生的不舒坦,日后,你唤本尊的名字可好?或者...叫我阿昭。”   男人并没有用自称,暗红色的双眸直直的盯着他,使得楚寒远的羽睫颤了颤,最后应了声,“齐昭...”   虽然自己更想听的是那声阿昭,不过...   看着小孩儿不自在的样子,齐昭也是不急。   至于小孩儿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早晚都会知晓,如今他能做的不过就是等待,等待小孩儿能带给自己什么样的一个惊喜。   “对了,这个东西交给你。”齐昭将影无带回来的储物戒交予楚寒远。   楚寒远颇有些纳闷的接过来,问道:“储物戒?你把这个给我做什么?”   “这里面有你酿酒所需要的东西。”   “需要的东西?”楚寒远皱眉,随后惊讶道:“你去剑宗了?”   齐昭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他这个态度让楚寒远难受的很,继续追问:“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剑宗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更别说对魔气敏感的护宗大阵了。”   齐昭挑了挑眉,点头同意楚寒远的话,“自然,堂堂灵云大陆第一仙门的防护阵,怎么可能随便一个人就可进入。更何况我等魔修。”   “那你...是怎么弄到这花瓣的?”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齐昭坐到楚寒远身边,揉了揉他的脑袋瓜儿,轻笑道:“本尊自有本尊的办法,你只管为本尊多酿些酒便是。”   “对了,你酿的酒这么好喝,应该也会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吧,叫什么?”   楚寒远见齐昭转移了话题,身子向后躲了躲,把头上的大手躲开,闷声道:“桃花醉...”   见小孩儿无声的与自己耍起了脾气,齐昭失笑,“好听。”   虽说他这幅赌气的模样说不出的可爱,但是齐昭还是没有告诉他这花瓣是怎么来的。   难道要告诉楚寒远,我夺了你师尊的身体,又用他的鲜血做了个与辞镜一模一样的傀儡上去第七峰为他取来的这些桃花瓣吗?   怕是这一说,小孩儿就会与自己拼命。   他又不蠢。   楚寒远面上堵着气,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别人不知道第七峰如何,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第七峰的阵法认气味,莫要说是外人上不去,就连剑宗的人都仅仅只有亲传弟子与其他几位仙尊可来去自如,其他人只要一靠近,这个阵法便会自动开启。   齐昭居然能短时间内轻而易举的就将花瓣取到手,看他的神态压根就是轻松的很,根本没有浪费半分力气。   他是怎么做到的?   心中的怀疑再次冒了出来,让他不得不坚定方才一闪而过的想法,不过此时还不可以确定...待他好好试探一番,再一探真假。   齐昭...你最好别让我抓到把柄,证明你就是辞镜...   不然...   眼底的暗光一闪而过,楚寒远冷哼了一声。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冷哼倒是给一旁的齐昭听得一愣,见他的神色有些诡异,齐昭的后脊骨不知为何有些发凉。   这小孩儿又是想到了什么?   齐昭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过的年头太久,跟不上小孩儿的想法。   “你将这储物戒给我也无用,莫要忘了,我如今是没有修为的,打不开储物戒。”   “本尊自是知晓。”   “知晓你还把它交给我?”   “交给你也无妨,反正到时你酿酒的时候,本尊会一直在你身后陪伴左右的。这储物戒放在谁的手中,都一样。”   ...   楚寒远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沉默了一阵,像是投了降,他叹了口气,“罢了...你再帮我准备一些酒坛,大小随你,凡间的盐,还有你平日中最喜爱喝的酒。”(小贴士:因为39不会酿酒,就找了百度,有些粗糙不要太过较真~啾咪~)   “可。”齐昭点了点头,“还需要什么,一并说了便是。”   楚寒远想了想,发现并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便摇了摇头,“没了。”   “好,本尊过会儿便去吩咐人去准备。”齐昭将床边的方桌移开,看了看楚寒远有些困倦的神色,温声道:“可是困了?再睡会儿?”   “也不知是为何,自真气被你封禁之后,我便时常昏昏欲睡...”楚寒远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的看向齐昭,似是在询问。   “你曾服用过归元造化丹吧。”齐昭将楚寒远身后的枕头摆正,便让他躺了下去,再将一旁的薄被盖在他的身上,动作特别温柔,一边与他解释道:“想来,你当初能做到自断经脉没有送命,也是因为有这造化丹的原因。”   楚寒远有些晃神的盯着齐昭的动作,听到他的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当初在我醒来之后,曾听柏林师兄与我讲过此事...”   齐昭敏感的抓住这句话,眉头紧皱,“为何是柏林与你讲过,你的师尊呢?”   楚寒远抿唇,眼神有些暗淡,嘴角勾了一抹自嘲的弧度,“师尊尚且有师弟要教导...”   师弟?   齐昭明了,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原身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蠢呢。   楚寒远那双透着失落的桃花眸被一张温热的大掌盖住,齐昭的声音温柔的像是会滴出水一般,安慰道:“莫要难过,如今你有本尊护着,再无人伤你。”   “如今你之所以会这么困倦乏力,也正是因为没有真气的支撑,归元造化丹残存的药力仅凭你如今的凡人之身是撑不住的。”   “普通人伤筋动骨还要个百天才可修复,更别说你这全身的经脉破损严重,本尊已找到可修复经脉的法子,莫要心急。”   谁知楚寒远并不信齐昭的话,“你不需要这么安慰我的。”   他都已经当了这么久的废人,甚至有些习惯了...   掌心下的羽睫轻颤,扫在齐昭的掌心处有些发痒,听到楚寒远这般丧气的话,齐昭叹了口气,“介时,你就会知道,本尊并不是在安慰你。”   楚寒远缓缓的闭上眼睛,意识有些模糊,环绕在耳边齐昭的声音也越发越变得遥远。   他突然想起齐昭方才说的话...   再无人伤他?   呵呵...   这世间能真正伤害到他的,也只有辞镜罢了。 第112章 因为酿酒的人是你啊   小孩儿的呼吸渐渐变的平稳,齐昭慢慢的将手移开,看着他的睡颜眼底复杂。   最终,他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储物戒中的凤麟镯取了出来戴在了楚寒远纤细的手腕上面。   他本想着能用这镯子得以在小孩儿这里讨到一些好处,可如今小孩儿这幅失魂落魄的小模样着实让他心疼。   罢了,好处日后再争取,小孩儿的身子最重要。   -----   “晚辈闻人修见过云澜宗主。”   剑宗议事殿,闻人修恭敬的对着高位上的云澜仙尊行了一个晚辈礼。   云澜仙尊顺了顺胡须,轻笑着抬手示意他起来,点破他此行的目的,“闻人少主来我剑宗,可是来找寒远的?”   闻人修直起身嘿嘿一笑,“正是,晚辈想着如今正值夏日,寒远一直在第七峰傻呆着也不是一回事,便厚着脸皮跑来剑宗,向云澜宗主要人。”   “哈哈,难得寒远能交得你这个朋友,本尊甚是欣慰。”云澜听这话听的喜笑颜开,“不过,你来的日子属实不巧,寒远几月前便随着他的两位师兄下山游历去了。”   “游历去了?”闻人修有些惊讶,“辞镜剑尊也同意了吗?”   云澜摇了摇头,想到他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辞镜师弟不由得叹了口气,“咱们这个剑尊大人啊,可是迟迟未曾归来。”   “未归?”辞镜居然一直都没有回到剑宗?   闻人修来之前本来已经做好了对楚寒远软磨硬泡的准备,让他与自己下山到处走走,散散心,省得在这第七峰日日见得那两个不要脸的,受了委屈。   没想辞镜居然一直都没有回来…   想着楚寒远在这一年的时间里跟个傻子一样守在第七峰,闻人修便揪心的很,如今听得他出门去游历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对着云澜仙尊拱了拱手,问道:“不知云澜宗主可否方便告知晚辈寒远的去处。”   闻人修问的拘谨,谁知云澜仙尊无所谓道:“你若是想去寻,向着玄天国的方向找便是。”   剑宗上一任宗主,也就是云澜仙尊的师尊曾在人魔两界的交界处设下御魔大阵是各个宗门都所知晓的,所以他并没有隐瞒闻人修楚寒远的去处。   闻人修一听是玄天国心下便已明了,“多谢云澜宗主,那么晚辈便不再久留。”   “去吧。”   “晚辈告辞。”   闻人修本想着直接寄来剑宗,没想到竟在半路上遇到了丁勉。   “闻人师兄?”迎面而来的丁勉在看到闻人修时眼前一亮,热情的样子好像完全忘记了当初闻人修当着楚寒远的面抽他一鞭子的事。   闻人修见他这般热情的模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看着丁勉的眼神都变得莫名其妙,他跟这人不熟吧,这货看他的眼神怎么比他后院的那些个鼎炉还要炙热。   丁勉见闻人修并没有回答他,眼底扭曲了一阵,面上的笑脸却更灿烂了,“闻人师兄是何时来的剑宗,怎的不上我第七峰去坐坐?”   “第七峰?”   闻人修是谁?坏心眼都要多的溢出来了。在他面前耍心机,那不是纯属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如今第七峰辞镜剑尊不在,寒远又下山游历去了…”闻人修话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看向丁勉的目光忽然变得暧昧,“还是说…你唤本少主去第七峰,是想让本少主…对你做些什么吗?”   丁勉想到过闻人修会说千万种难听的话来侮辱他,唯独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之间他的脸色由青到白,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来。   想来也是,就算丁勉有再多的心思,他也只是一个十多岁未曾见过太大世面的少年,哪里经得起闻人修这个老油条的调戏。   闻人修见他这副表情,眼底闪过讽刺。   就这点儿小心思还敢在他面前蹦跶,也不怕自己给他弄死。   看来当初抽他那一鞭子还是没有打痛他,如今还敢往他面前凑,真当他闻人修是什么宽宏大量之辈呢?   “呵,小小年纪心思倒不少,丁勉,有那些个勾心斗角的时间还不如去好好修炼,本少主今天心情好,不与你过多计较。”   闻人修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停了下来,侧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脸色难看的丁勉,道:“没有寒远的能耐,就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知道吗?若下次你再到本少主面前不知死活的蹦跶,可真就别怪本少主手下不留情将你弄个半残。”   “你莫要忘了…合欢宗的少宗主只有一个,而辞镜剑尊的徒弟…可不只有你。”   “这多一个少一个的,剑宗总不会找本少主的麻烦不是?”他说完伸出手拍了拍丁勉的肩膀,“所以…用心修炼才是正道啊…少年。”   “本少主还有事,就恕不奉陪了,告辞。”   闻人修后知后觉的移开了放在丁勉肩膀上的手,那表情好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赶紧拿出一条手帕里里外外擦了个干净,最后他又把用完的手帕扔在了丁勉的面前,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便慢悠悠的离开了。   丁勉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双拳紧握,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目光死死的盯着地上的那块白色手帕,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闻人修...   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丁勉不将你剥皮抽筋喂于恶犬果腹...誓不为人!!   凭什么!   剑宗的长辈除了师尊...都不曾亲近他。   各峰的亲传弟子也都当他如同空气一般视他于无物。   与他说的上话的永远都是那些低等的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凭什么楚寒远可以得到他人的照顾而自己却不能!   丁勉猩红这眼,转过头看着闻人修离开的方向。   这些个狗眼看人低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丁师兄?”   这时,一个怯弱的声音在丁勉的耳边响起,丁勉回头一看,瞬间将面上的表情隐了下去,柔和一笑:“玉儿。”   唤作玉儿的小姑娘羞红着脸,语气颇有些担忧的问道:“丁师兄,可是身体不舒服,怎的面色有些苍白,要不要玉儿帮你瞧一瞧。”   玉儿是第三峰的内门弟子,名唤舒玉,是与丁勉一同入得剑宗。   丁勉揉了揉舒玉的头发,摇了摇头,“许是方才修炼之时岔了气,玉儿不必担心,过会儿便好。”   丁勉安慰的话让舒玉放下了心,她兴奋的对丁勉道:“丁师兄,玉儿今天又学习了一种丹药的炼制,你要不要瞧一瞧?”   “玉儿真厉害!”丁勉夸赞道:“走吧,让为兄好好瞧一瞧玉儿炼丹时的身姿。”   舒玉噗嗤一笑,伸出手拽住丁勉的衣袖,摇了摇,“那我们走吧。”   看着衣袖上恍若无骨般的小手,丁勉反手便将它握至掌心,不顾舒玉涨红的脸,带着她向炼丹房的方向走去,“走吧。”   丁勉走在前面,舒玉并没有看到他此时的表情阴沉的可怕。   想毕若是见了...她日后的下场...或许也不会那么惨...   -----   “对,将它放在阴凉之处便好。”楚寒远一边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一边指挥着齐昭。   齐昭则是特别乖巧的将酒坛搬到了楚寒远用手指着的地方,亲力亲为,并没有用半分魔气。   阿奴则是在不远处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这抱着酒坛到处走的人居然是他们嗜血无情的魔尊大人。   简直没眼看了...   “累了吧。”齐昭讲酒坛放置好,便走到楚寒远身边,从领口处掏出一块手帕帮楚寒远擦着他头上的细汗。   楚寒远倒是没有躲开,任由齐昭的动作,“你应该没想到酿制桃花醉居然会这么简单吧。”   齐昭轻笑,“简单又困难。”   楚寒远不解道:“怎么说?”   “因为酿酒的人是你啊...”   这句情话来的猝不及防,楚寒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随后他脸上闪过可以的红晕,有些不自在的侧开了头不再看齐昭。   齐昭见他的反应低笑出声,声音有些性感,“小孩儿这是害羞了?”   “害羞?”楚寒远的嗓音提高了好几个调,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我为什么要害羞?”   “是是是,你没有害羞...是本尊看错了,莫要生气。”魔尊大人怂的痛快,这一见心上人语气不对,忙转了话题,“就是不知...何时能饮上这些酒。”   楚寒远冷哼了一声,回道:“等着吧,几个年头。”   齐昭挑眉,好笑道:“你倒是与本尊说说有几个年头。”   “一百年。”   “哦~一百年啊~”齐昭状似苦恼的皱了皱眉头,“那倒是有些久了。”   “怎么?等不起?”   “倒也不是,千年本尊也等得。”齐昭顿了顿,暗红色的双眸带着笑意将目光放在楚寒远的脸上,“就是不知...小孩儿你...是否等得起了。”   “你!”楚寒远气极,没好气道:“一个月便可以喝了。”   “乖。”伸出手揉了揉眼前人的头,“饿不饿?本尊命人为你弄些吃的回来?”   齐昭不提这茬还好,如今一提,他这肚子就跟长了耳朵一般听到齐昭的话瞬间咕噜了一声,惹得齐昭哈哈大笑。 第113章 极度抗拒厨房的魔尊大人   楚寒远见他笑的这么欢快,说道:“是有些饿了...走吧,去小厨房。”   听到楚寒远的这句话,齐昭的笑脸瞬间出现了裂痕。   他轻咳了两声,试图躲开这次磨难,语气中带着商量的意味:“咳咳,小孩儿...酿了这么多酒你也累了,不然今日...本尊先命人去凡间买些吃食,等你休息好了...咱们再下厨也不迟...”   楚寒远将腰间围着的白布摘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竭力反抗的齐昭,“怎的?莫不是我们的魔尊大人害怕了?啧,这也不知道前两日是谁,还嚷嚷着想吃我做的饭菜...怎的如今连打个下手都不敢了。”   齐昭是谁?   有他害怕的东西?   笑话!   “本尊同你一起便是。”他活了这么久,除去还未曾修行的幼时,便没有再进入过厨房。   “那走吧。”楚寒远轻哼了一声,将围在腰间的白布丢在一旁的栏杆上,打头走在前面,不在管身后的齐昭。   齐昭犹豫了片刻,便硬着头皮跟在楚寒远身后,表情紧绷,像是如临大敌一般...   哦不...他宁可面对敌人也不想面对厨房。   一脸纠结的看着面前带着血丝的猪肉,齐昭的眉头皱的老紧,直到楚寒远把菜刀递到他的面前,“将写着猪肉剁成肉沫总会吧,魔尊大人~”   不是听不出来楚寒远语气中的幸灾乐祸,齐昭盯着面前软趴趴的块状物体眼中的嫌弃不言而喻:“本尊直接将它们震碎不就好了,何必要那么麻烦的剁碎...”   “不行!”楚寒远拒绝的争议言辞,“那样的肉馅是没有灵魂的!”   灵魂?齐昭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完全不理解楚寒远的想法,这猪都死成肉块了...哪来的灵魂...   虽心中满是拒绝,手上却乖巧的接过楚寒远递过来的菜刀,他握刀的手停在猪肉上方,横着竖着都感觉无从下手,若是这肉沫溅到了自己的身上....   齐昭表示他接受不了。   偷偷的将目光放在背对自己,揉着面团的楚寒远身上,见他忙着没有时间注意自己,便想着趁他不注意将肉震碎,再假意的弄出点声响便好。   谁知道他刚刚抬起手掌,还没等落下去,便听得一声轻咳,抬头一看,双手沾着白面粉的楚寒远正抱着双臂的在直勾勾的盯着他。   那眼中的笑意不言而喻。   “魔尊大人这是...”   “咳,本尊...本尊就是想瞧瞧这肉是否还新鲜,可别让小孩儿你吃坏了肚子。”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齐昭那是张口就来说的顺畅,全然无半分心虚。   “是吗?”楚寒远自是不信,却也不挑破齐昭拙劣的借口,他将面团放在一个木盆中醒面,自己则是将白菜叶搁在齐昭的对面,面对着他摘菜。   眼见着躲不过了,我们的魔尊大人只好认命的拿起菜刀,当当当的剁在肉上,那声音像是敢怒不敢言的发泄一般。   “力气轻些,可就这一个菜板,切坏了可就没得吃了。”   听了楚寒远这话,齐昭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刚想故意将这个菜板弄坏,便又听楚寒远说:“我已经饿得胃有些发疼了,你千万要小心点哦~”   前一句话说的可怜,后一句话却让齐昭听出了楚寒远语气中的调笑。   齐昭无奈,罢了...谁让自己惯着他呢。   楚寒远将青菜弄好,便双手托着下巴的坐在齐昭的对面,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自那日自己掀开了齐昭的面具以后,就没再见他带过...   这个男人无论是身高,还是身材都与辞镜相差无几,就连有时对自己说话的语气都是奇迹般的重合。   除了这张脸不一样,若说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关联他是不相信的。   齐昭就算不是辞镜,也势必会与辞镜有着很大的渊源。   就光凭着齐昭这个人对剑宗那般的了解,他提起剑宗时那熟稔的语气,和...对剑宗各位师伯和他那几个师兄师姐的熟悉。   那日在仓离山,柏林明显就不认识齐昭,偏偏齐昭再见到柏林第一眼便正确的叫出了柏林的名字。   这一点本来就很可疑,还有就是...他居然可以那么轻易的就取到第七峰上的花瓣...   能通往第七峰的路口只有两个,一个是从剑宗正门而入,那势必会经过主殿,齐昭是魔尊,周身的魔气那般强大,就算是隐了去,也不可能不会惊动各山峰的师伯们。   而第二个...   楚寒远想到这,瞳孔的颜色加深,第二个便是只有他与辞镜才知道的阵法,可从百草林直接通往第七峰,不会惊动任何人。   剑宗是灵云大陆第一宗门,正气凛然,必然不会与魔域的人有所交好。   要说楚寒远是怎么知道的,自然是通过那本书了。   原书中,在得知辞镜入魔后,剑宗六位仙尊被各大宗门的人逼迫着清理门户,这是历经千年以来,剑宗最狼狈的一次。   若是不管,剑宗极有可能会在舆论之中陨落,被各大仙门握住话柄,如果这剑宗只有云澜他们几人也好,他们可什么都不顾,完全倾向于辞镜。可这剑宗足有万人之多,他们不可让这些个无辜的弟子送了命。   可若是管,辞镜与他们师兄弟之间的情谊不是假的,剑宗的人向来护短,灵云大陆谁人不知?   而正在云澜仙尊左右为难之际,成为魔尊的辞镜却在此时上了剑宗。   他带着魔域的众魔修站在半空之中,冲着第七峰的位置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断了自己与凌云尊者的师徒之情,最后又杀了几个剑宗的弟子,当着各大宗门的面,与剑宗恩断义绝。   性子耿直的止战仙尊第一个站出来指着鼻子骂辞镜猪狗不如,辞镜愣是站在半空中一句话都不说。   直到止战仙尊骂累了,他才悠悠开口,表情慵懒邪肆,“今日这骂本尊受着,若是再有下次,就别怪本尊撕了你的嘴。”   止战仙尊一听,眼睛气的涨红,指着辞镜的鼻子又要开骂却被一旁的白黎仙尊制止住。   他抬头将视线落在半空中背对着光,看不清楚表情的辞镜,“小师弟...你今日之举,可是认真的?”   “白黎仙尊这话是何意?”还没等辞镜答话,站在辞镜身后的南冥王突然开口,娇笑道:“我们魔尊大人可从不开玩笑。”   “今日能与你们在此浪费时间,已是我们魔尊大人顾念旧情。不然…光凭你们今日之举…呵。”   “辞镜!”   “好了。”辞镜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他看着一直未曾开口的几位师兄…哦不,前师兄,低声道:“今日本尊不想挑起任何事端,不管怎么说本尊也曾在剑宗受了众位不少的照顾…”   “呸!辞镜,莫要把话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今日居然还有脸面来剑宗给凌云尊者磕头,他老人家若是得知自己用心培养的徒儿会入了魔道,在那上界中,想来也是羞愧的想要自断经脉,以祭灵云大陆因你而亡的生灵。”   这时,青云宗的宗主赵坤鹏大义凛然的站了出来,说的话铿锵有力。   而他这句话不知道触碰到辞镜的哪一根神经,眼底猩红尽现,满是弑杀的意味,“赵坤鹏,你怎么还没死?当初同本尊的师…”   师尊二字差点脱口而出,辞镜在旁人看不到的角落,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随即消失不见,“当初与凌云尊者差一不二的年龄一同步入仙门,怎么的如今凌云尊者都羽化飞升了几百年…”   这话说的嘲讽,听的赵坤鹏面红耳赤,恼羞成怒的大吼,“辞镜!”   “嘘!”辞镜笑意盈盈的看着赵坤鹏,很少有人见过辞镜剑尊的笑,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却在下一秒辞镜表情瞬间变冷,如同簇了冰一般,狠厉的可怕:“赵坤鹏,年纪大了就要服老,本尊瞧着你这面相已是飞升无望,就好好回你的青云宗颐养天年的好。”   “毕竟…”辞镜画风一转,又笑了,他歪着头,额前散落的发丝垂落,遮挡住了他一半的脸,“本尊正愁着怎么开战,如今一看,便从你青云宗开始好了。你们觉得如何?”   最后一句话是冲着自己身后的四冥王问的。   四冥王听了这话,纷纷露出兴奋的表情,恭敬的冲辞镜拱手,齐声道:“尊主英明。”   “尊主,若是到了那一日,属下愿带领手下众魔将攻打青云宗,为尊主您打个漂亮的前锋。”   辞镜挑眉,看似好心情的回着南冥王,“本尊准了。”   “属下不会让尊主失望。”   半空中的几人一唱一和,全然不顾坐在下面快要气死的赵坤鹏。   正在所有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少年站了出来,白衣墨发,腰间挂着一把剑,“师尊,您当真要如此堕魔?”   这人正是丁勉,他满眼失望的看着辞镜,满是悲痛之色,好似眼前的人不再是他所了解的师尊。 第114章 原书剧情-辞镜堕魔的原因   辞镜晃神了一瞬,自嘲一笑,连自称都忘了说,“你即还唤我一声师尊,要不要同我一起走。”   这话说出来,像是在等最后的判决一般,双眸死死的盯着下方的白色身影。   其实他的心中早有答案,不过就是想问一问…   果然,丁勉的回答让他彻底失望,“师尊,您自甘堕落,为何还要拉着徒儿如此…您要徒儿日后还有何脸面面对灵云众仙门!”   “勉哥…”见丁勉这么难过,赵惋仪挽住他的胳膊轻声安慰道:“勉哥,这不怪你。”   眼前的两人情浓意浓,辞镜闭上了双眼压抑着心中的刺痛,片刻后他再睁眼,眼底再无任何情绪,淡淡的吩咐了一声身后魔修,“走吧。”   四冥王见辞镜这副样子也不敢多言,恭敬的为他闪开一个通道,待他离去后,看着丁勉冷哼一声,便与辞镜一同回了魔域。   剑宗的几位仙尊包括云澜宗主在内谁都未曾多说过一句话,直到打发走了各个仙门的人,他们几人齐聚第一峰大殿之中,屏退了所有弟子,一个个坐在座位上面色难看。   除了止战这个直性子以外,他们都看出了辞镜此次上来剑宗的目的。   他确实是来与剑宗断绝关系的…   只不过…   是为了剑宗的名誉!   他们的这个小师弟是什么样的性子,外人不清楚,他们这几个做师兄的再了解不过。   与凌云尊者斩断师徒之缘,是因自己堕魔不愿给自己的师尊蒙羞,遭受世人辱骂。   脱离剑宗,也不过是知道云澜仙尊的为难…   他保全了所有人,维护了所有人的声誉,却唯独忘了他自己。   虽然他们自始至终都搞不清楚辞镜堕魔的原因是什么,却也知道以辞镜的性子不会轻而易举的就走上这条路。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唯有止战头脑混沌,还沉浸方才辞镜下手,杀了那几名弟子的事上面,如今见他们一个个都闭口不言,不由得怒上心头,嚷嚷道:“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   云澜仙尊叹了口气,“说什么,有何可说的?”   “莽夫,你莫不是在怨恨小师弟今日之举?”白黎仙尊与止战仙尊相处最久,也最是了解他性子的人。   止战牛目瞪圆,浑身的肌肉都气的紧绷,粗着嗓子,“难道你们不怨?他杀了我剑宗足足三十名弟子!”   果然如此。   白黎仙尊与其他几位师兄对视了一眼,皆在其他人看中看出了与自己同样的情绪。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声音越发的有气无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止战,“早在小师弟下手杀了那些人的一瞬间,本尊便以派人前去查探,这三十人无一不是其他宗门派来的探子。小师弟今日这一手,一来是做给外人看的,二来便是为我剑宗清理了那些个害群之马。”   “如今探子一除,咱们剑宗便像是一处高高的围墙将所有阴谋都挡在了外面,高枕无忧。这比任何大阵都管用!”   止战完全愣住了神,他完全都没往这边想过。   见他的表情就知道此人压根没往这方面想过,白黎有些生气,“怎么?你与小师弟相识这般久,竟全然不信任他?”   被白黎呵斥的止战羞愤异常,他见辞镜今日之举下手狠利完全不给他人反应过来的时间,一时之间被冲昏了头脑...   “本尊...本尊不是故意的。”   “你啊...”云澜仙尊几人不知道该说这人什么好。   修元仙尊摇了摇头,“他这脑子永远一根筋,怪他无用,就怕是他今日之举伤了小师弟的心,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说,嘴上没个把门儿的。”   “二师兄,你可否推算出了什么?”莫言仙尊将视线放在身旁一直闭目养神的文昌仙尊身上。   文昌听到他的话并没有睁眼,也没有回答,他额头上布满的细汗向众人证明了他不是在单纯的闭目养神。   过了良久,他才睁开双目,脸色有些发白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见他终于睁眼,白黎仙尊忙问道:“二师兄,如何?”   “鬼神秘境...”文昌仙尊语气有些虚弱,“小师弟之所以会堕魔,同鬼神秘境脱不了干系。”   “鬼神秘境?”众人面面相视,有些茫然,“那不是仙家遗址吗?”   “方才,本尊舍了近百年修为探了一眼鬼神秘境,最后发现...”   “发现了什么!二师兄!你倒是快说啊!”止战受不得文昌仙尊犹犹豫豫,忙催促道。   文昌仙尊叹了口气,不再维持往日道骨仙风之色,面色有些狰狞,“那处笼罩着一团强大的魔气,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的仙家遗址!”   !!!   修元等人脸色微变,唯有云澜仙尊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他皱着眉头,苦笑道:“怪不得...小师弟曾对本尊说过鬼神秘境的诡异之处,可本尊却从未当回事过...”   “如今听闻二师弟这般说,想来小师弟早就察觉到了那处的不对劲,却又不知这不对劲的缘由是什么,不好多说。”   “不对啊!”修元接过话,“若是这鬼神秘境当真有问题,他已存在了千年之久,这一千年中有无数个宗门在秘境出现之时都会带着自己宗门的弟子前去历练,找寻自己的机缘,它如果有问题,怎么可能到现在才出事?”   “千年前...”文昌仙尊苦着脸,“你们仔细想想,千年前曾发生过什么事...便懂了。”   千年前...曾发生过什么事?   众人陷入了回忆,忽然莫言仙尊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变的惊愕,双目瞪大,“魔尊!”   这两个字重重的敲在几位仙尊的心头上,让他们瞬间清醒。   “你是说...鬼神秘境...是千年前魔尊的墓陵!”   “八九不离十,不然...那处的魔气不会这般浓厚。”文昌仙尊点头,给予他们肯定的答案。   白黎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面上,直接把面前的千年松木拍成了两瓣,“小师弟怎的会出现在鬼神秘境!他不是应该在第七峰闭关的吗!”   “你说起这茬儿,本尊倒是想起来了,小师弟的那个宝贝徒儿此次是不是也去了鬼神秘境?”   “丁勉?”白黎皱着眉头看向修元仙尊,问道:“三师兄的意思是...小师弟之所以会出现在鬼神秘境,是因为那个丁勉的原因?”   “确实是因为他。”文昌仙尊接过话,表情冰冷,“这个丁勉一定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小师弟向来都特别宠爱他这个唯一的徒弟,在丁勉身上留下什么可追踪保命的印记也不足为奇...”   “不过这人上一瞬还在第七峰,下一秒便可出现在鬼神秘境,小师弟怕是打下的不是什么印记,而是自己的一半元神都跟了去!”   “本尊现在就去活刮了那个丁勉!”止战仙尊站起身,抱着自己的开山刀就想去第七峰要了丁勉的命。   “回来,本尊的话还未曾说完,你冲动个什么劲儿?”文昌仙尊唤住冲动的止战,“若是这个丁勉可杀,本尊在方才算到此事之时,便直接前去第七峰将他就地绞杀。”   “二师弟...你这话的意思...”   云澜仙尊压住身上的怒火,恨铁不成钢的情绪蔓延开来,这个辞镜,怎可这般随意的就将自己的一半元神放在他人身上!   “那个丁勉不能杀...”   “为何不能杀!”   “他身上富有很强大的气运,说他是天道的宠儿也不会有半分夸大其词。”文昌仙尊解释道。   “合着本尊不能杀他不说,还要反过来供着他不成?!”止战哪里受过这等气,显然不把文昌仙尊的话放在心上。   知道他不服气,文昌仙尊厉了声音,“你莫要忘了当初那合欢宗的少宗主闻人修是如何丧命的!”   他这一句话让止战的浑身一僵...   合欢宗的少宗主闻人修,因着未婚妻被丁勉夺去,便处处刁难丁勉,最后在一次秘境中莫名其妙的被秘境中的妖兽分了尸...   现在想起来,那次秘境的出现,丁勉也是去了的。   当时闻人修的修为可是比丁勉高了太多,那个秘境也不是什么太过危险的秘境,其中的生物不可能把高出那么多境界的闻人修给弄死。   这一群人中唯有丁勉跟闻人修有仇恨...   众人心中一凉,互相对视着...可谁都说不出来什么。   云澜仙尊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踌躇了一会儿,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众位师弟...本尊心中有一想法...”   “大师兄,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磨磨蹭蹭的了,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本尊若是把剑宗的弟子遣散...”云澜面带苦笑的看着众人,“你们觉着如何?”   “活了这几百年,本尊从未有像今日这般任性过,剑宗屹立千年不倒,是各位师祖一步一步建立起来的,直至今日咱们是兄弟才可以高枕无忧,坐拥整个灵云大陆的第一仙门。”   “可如今...我等坐拥灵云大陆第一仙门,却护不住自己的小师弟...本尊不甘心...”   “大师兄莫要再说!”止战打断他,神色认真,“你想怎么做,师弟我跟着便是。” 第115章 本尊有的是时间等你。   “对。”白黎轻笑着摇着手中的桃花扇,狐狸眼笑的肆意,“本尊也在这仙门之中呆腻了,见多了那些人恶心的嘴脸,属实忒过无趣。”   莫言没有说话,无声的点了点头,表明了自己的意愿。   修元和文昌对视了一眼,皆是笑出了声,“这倒是稀奇,本尊安安分分的当这仙尊当了几百年,都快忘了年幼之时也曾轻狂过,干了。”   几人正计划着遣散剑宗的事儿,突然,温婉从门外跑了进来,步伐凌乱,像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件。   “发生了何事?怎的神色如此慌张?”止战仙尊被自家徒儿吓了一跳,忙问道。   “徒儿,徒儿方才在历练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小师叔,小师叔...小师叔命徒儿...呼...命徒儿将这传音铃交于大师伯。”   温婉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铃铛交于云澜之手,“师尊...小师叔发生了何事?为何...为何他的身后跟着那么多魔修,而且...而且...小师叔周身的气息还变得那般可怕!”   止战不知该怎么回答自家徒儿的话,他该怎么跟她说她的小师叔堕了魔...再也回不来剑宗了。   “婉儿,时候不早了,你且先退下吧。”   云澜接过铃铛并没有马上听里面的传声,而是让温婉先行退下,毕竟这些个孩子对辞镜都有着崇拜敬畏之心,他怕她听到这个消息会承受不住。   温婉虽然心存好奇,却也是听话的冲着几位长辈行了礼便告退了。   大殿中的六位师兄弟几乎都是秉着呼吸,目光死死的盯着那颗传音铃。   云澜仙尊动用真气,指尖轻轻的在上面点了一下,清脆的铃声脆生生的响彻整座大殿。   忽然一团若有似无的魔气笼罩在他们身上,虽说是魔气,却未曾让云澜他们起了什么防备之心。   因为这是他们小师弟亲手交给温婉的,他不会害他们。   “众位师兄...辞镜...让你们失望了。”   这是辞镜的声音,有些沙哑又带着他们几个从未听到过的无措。   “对于堕魔一事,师弟从未想到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剑道已毁,师弟也再回不了头。”   “还望师兄们莫要冲动,想想师伯在位时曾说过的话,必定不要为了师弟一人,毁了所追求的大道。”   “还有...还请师兄们可答应师弟一件事。”   “勉儿年纪小,师弟入魔一事...也莫要怪罪于他...”   “日后,师弟不在剑宗,还望师兄们可多帮师弟照看于他...”   听到这,云澜几人皆是面露怒气,恨不得现在就跑去魔域,打醒辞镜。   因着那个丁勉,堂堂一代剑尊,受整个灵云大陆的人所敬仰,修真界,人界,妖界,甚至魔界,都对剑尊大人抱有着敬畏之心。   再看如今...   “众位师兄,莫要为了师弟而劳心劳力,将封宗大阵开启,断绝与外界联系...待到万事尘埃落定之后,师弟自会给苍生一个交代,以死谢罪。”   “若说师弟还有何遗憾,那应该便是在有生之年不能再见众位师兄一面...”   “还请众位师兄多保重...”   “护好剑宗。”   传音到此时于止,便再无声响。   大殿中,几人沉默了许久。   直至云澜掩面而坐,周身的气息有些颓废,“小师弟...已经猜到了。”   “想来也是,我们师兄弟几人相处的时间太长...咱们的心思,都被他摸透了。”   “罢了...便如他所愿。”   “四师弟,即日起启动封宗大阵,我们剑宗...再也不掺和灵云大陆一切事物,这苍生...本尊懒得管了。”   莫言点头,面色冰冷,“恩。”   -----   “小孩儿可是对本尊动了心思?怎的看的这般入迷?”   楚寒远的回忆被打断,原来齐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剁好了肉馅,见楚寒远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不由得想调戏调戏他。   “动了心思?”楚寒远面不改色的挑了挑眉,看着自恋的齐昭,没好气道:“齐昭,若是我真的这般容易动心,你就不会害怕?”   害怕?   齐昭愣了一瞬,随后笑开,两步便走到楚寒远身边,俯下身对上那双漂亮的桃花眸,“本尊有何怕的?”   “是吗?”楚寒远一脸高深莫测,并没有回避齐昭的视线,他这个语气无疑是在挑衅齐昭,“若是我今日能对你动心思,他日遇到另一个人,或许我还会对另一个人动心思...”   “齐昭,感情这个东西...唾手可得...想来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楚寒远的话,齐昭自是听出了什么意思。   不过就是在告诉他,他心中还有辞镜,不会那么容易喜欢上自己。   也是...   若是小孩儿是见一个便爱一个的那种人,想来自己也不会对他感兴趣。   他笑着,指尖勾住楚寒远的下巴往这自己的方向抬了抬,“本尊有的是时间等你。”   温热的呼吸打在楚寒远的脸上,鼻息间的冷香环绕心头,楚寒远的呼吸放慢,他突然有些难过。   “那你尽管等这便是。”他将钳制着自己下巴的手打开,站起身拿起身后的瓷碗,将准备好的馅料都放到了一起,“好了,面醒的差不多了。你将那边木盆中的面团分成一个个小面团。”   楚寒远停了一下,怕他听不懂,又详细解释了一遍,“婴儿拳头大小便好。”   齐昭扯了扯嘴角,认命的听从楚寒远的话,将木盆中软趴趴的面团拿了出来,面上的嫌弃不言而喻。   在楚寒远将馅料弄好之后,回过头便看到齐昭已经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办法,已经将面团分好了。   虽然有些大小不一,不过也还好...   “不错。”好不吝啬的夸赞了一下男人,楚寒远拿出之前便制作好的擀面杖,开始做饺子皮,“你先休息一会儿,等我弄完这些面皮,咱们一起包。”   ...   齐昭是在不理解楚寒远为什么会耗费这么多时间只为了做这一顿饭,直接命人出去买不就好了...   心中这么想着,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   算了,难得小孩儿心情好,折腾便折腾吧,在这魔域也实在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可带他去。   他耐心十足的坐在一旁,眼中满是楚寒远忙碌的身影,心中突然升起一阵莫名的情绪,暖洋洋的。   若是能一直同小孩儿在一起,好似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岁月静好的想法并没有维持多久,他又想到了那一幕,杀意顿现,微勾的嘴角也带着满是阴森的笑意。   这样的生活是不错...   不过,这也要等到他将所有事都解决好,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他也变没了什么后顾之忧,可专心的与小孩儿在一起。   让他可以爱上如今的齐昭,忘掉原身。   “齐昭?”楚寒远见男人一脸的阴沉,根本没有听到自己在叫他,便又唤了他两声,“齐昭...齐昭?”   “怎么了?”齐昭回过神,眼神在接触到楚寒远的一瞬间杀意隐了去,温柔的可怕,“你弄完了?”   “恩...”楚寒远点了点头,不解道:“你方才...怎么了?怎么脸色变得那么难看?”   “没什么...”齐昭轻笑着站起身,揉了揉楚寒远的发丝,看到桌子上已经准备好的面皮,转移话题道:“来吧,教本尊如何做。”   楚寒远见他并没有要与自己说的意思,也没有深问,便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很简单的。”   他先是告诉了齐昭包饺子的步骤和要领,又让他看自己包了一遍。   齐昭皱着眉,摆弄着手上软趴趴的面皮,一时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回想楚寒远方才教自己的,他尝试着捏了两次,可每次都是将这面皮弄破,不然就是馅料被自己挤出来弄了一手,嫌弃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油光,齐昭心中想着:这玩意儿可比修行难多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孩儿在做这东西的时候明明很容易,他堂堂魔尊总不能落了下风,不行...这要是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死。   显然...齐昭忘了,他这堂堂魔尊整日都陪着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做这些凡人做的事...可比这件事丢人多了...   楚寒远看似很认真的在包着饺子,实则他视线的余光一直落在齐昭的身上。   男人纠结与烦闷的模样无意不他的眼里,让他的鼻尖有些发酸。   想当初,他与辞镜在第七峰一起过除夕,那晚他们两个在小厨房就像是寻常人家一般,准备着年夜饭。   在包饺子的时候,辞镜也是如同今日的齐昭,较真,烦闷,又不想让自己有所失望,进而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   齐昭...   你不知道你现在的动作,表情,甚至是神态都与当时的辞镜如出一辙。   哪怕这张脸不是辞镜的脸,哪怕...你不承认自己就是辞镜...   “小孩儿,你看。”齐昭终于包好了一个成品,虽说有些丑,却也是能看出来这是一个饺子。   他颇有些骄傲的把它放在手心,递到楚寒远眼前显摆起来,“本尊就说,这东西是难不倒本尊的。” 第116章 他就是辞镜!   将眼中的湿意憋了回去,楚寒远看了看那个面相丑陋的饺子,嘴角勾起,声音有些温和,“恩...你很厉害。”   心口处的涩意蔓延。   师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您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寒远的样子呢?   又为何会出现在魔域,提早入魔,做了魔尊。   察觉到楚寒远的情绪有些波动,齐昭收起笑意,颇有些担心的看着楚寒远,“怎么了?是不是身子又难受了?”   “没有。”楚寒远笑着摇头,“接下来的交给我便好了,你去休息。”   齐昭显然是不相信,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楚寒远,最后伸手捏了捏他脸侧的软肉,状似阴狠道:“也就只有你敢这般使唤本尊。”   “我就是敢。”   对你...我从来都是这般肆意的。   而您或许也是一如既往的,娇惯着寒远...   哪怕没了记忆。   齐昭愣住,显然没有想到楚寒远会对自己说出这般交纵任性的话,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   楚寒远没有听到回答,看向他,“不行吗?”   “行。”齐昭哑然失笑,满是宠溺,“你怎么样都行,本尊惯着。”   “那就去一旁呆着,别在这打扰我。”   “好好好。”齐昭听他的话,坐远了一些,看着楚寒远在那里忙东忙西,一个个精致的小饺子很快的便摆满了托盘。   他就这么静静的盯着楚寒远,时间悄然过去,也并不觉得有多无聊,反而看着那纤细的身姿越发越爱看。   “给你,吃吧。”楚寒远忙乎完,把桌子上的狼藉草草的收拾了一下,便将煮熟的饺子放在了上面。   齐昭接过楚寒远递过来的筷子,目光从他那张精致的眉眼落到冒着热气的托盘上。   “小孩儿。”   “嗯?”楚寒远拿着巾帕擦着自己额角的细汗,没有修为的他,连做个饭都有着累了,听到齐昭叫他,抬起头。   齐昭轻笑,冲着他摆了摆手,“过来。”   楚寒远不解,走到齐昭身边,“怎么了?诶?!”   齐昭伸出手直接将他按在自己的腿上,夺过他手中的巾帕,认真的帮怀中的小孩儿擦着汗。   “你…你干嘛?”楚寒远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却也没有挣扎,傻傻的看着男人的脸。   齐昭将另一只手放在楚寒远的胳膊上,一边揉捏一边问道:“累了吧。”   如今小孩儿没有修为,体力尚且不如凡人来的多。   “还…好。”   怎么这么乖巧?   齐昭停下手中的动作,若有所思的盯着楚寒远看。   被盯的心有些发虚,楚寒远侧开了脸,“你看我做什么?”   “本尊就是在想…”齐昭说着,将手环在楚寒远的腰上,唇瓣贴近他的耳垂,声音低哑又性感,“你现在好乖…本尊有些情不自禁了怎么办?”   …   楚寒远一时无言,他双手挡在齐昭的胸前,尽可能的不让男人再靠自己那么近。   齐昭…真的是辞镜吗?   他…好骚啊…   一边想着,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他顶着一张辞镜的脸同自己这般讲话…   不行…   楚寒远脸色瞬间变的涨红。   不能想…一想到是辞镜调戏自己,他便有些承受不住…   “呵呵。”齐昭把怀中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低笑出声,伸出手捏了捏楚寒远脸上的嫩肉,语气暧昧,“小孩儿,脸这般红…在想什么坏事儿呢?”   “咳咳。”楚寒远一个激灵的站起身,与齐昭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他坐在齐昭的对面,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拿着筷子夹起一颗饺子放在了齐昭的碗中,“没想什么…吃饭,我好饿…”   说完也不管齐昭,埋头吃了起来,狼吞虎咽的,失了往日的优雅姿态。   这是害臊了。   “慢些吃,别噎着。”   结果齐昭的话音才刚落下,就听到楚寒远剧烈的咳嗽声。   他无奈的给他倒了些茶水,斥责道:“本尊又不与你抢,吃那么快做甚?”   楚寒远接过猛的喝了口茶水,终于将卡在食道中的食物顺到了胃中。   呼…活过来了。   他将茶杯放下,才注意到齐昭碗中的饺子并没有动,出声问道:“你怎的不吃?”   “小孩儿的吃相可爱的很,本尊看的入了迷,忘记了。”   “贫嘴…”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我的储物玉佩中有桃花醉。”   齐昭眼睛一亮,指尖微微一动,巴掌大的酒坛便直接从楚寒远的储物玉佩中飞了出来。   伸手接过,齐昭一心只想着解馋,完全错过了楚寒远在酒坛飞出来那一瞬间的表情。   玉佩是辞镜送的。   只有他和辞镜可打开这个玉佩,若是别人的气息想要强行探入玉佩中,它便会应声而碎,其中的东西也会随其摧毁。   …   齐昭这一无意间的举动更加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   他就是辞镜!   哪怕是改变了容貌,改变了性格…   他的气息是不会变的…   “齐昭…”楚寒远看着喝着酒的齐昭,不由得出神的呢喃出声。   齐昭应声放下酒坛,看向他,唇边还有些水光,“嗯?”   他这一回应倒是让楚寒远清醒了过来,扯了扯嘴皮,“无事…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好。”   齐昭轻笑着拿起筷子,将面前娇小可爱的饺子放进嘴中,咀嚼了几下眼中难得闪过惊艳,又带着几分自己都捉摸不透的…想念。   心中的苦闷来的突然,复杂的情绪萦绕在整个胸腔里,胀胀的,有些发堵,特别难受。   “这是本尊…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齐昭心中苦笑,他突然有些分不清楚自己是谁了。   这股情绪大概来源于辞镜,看来…得加快计划,以防辞镜在某一天突然清醒过来。   他也要赶紧找寻可压制住辞镜的办法。   因为…   齐昭抬眸看向正在吃着饺子的楚寒远。   他想同眼前的人一处。   两人各怀心事,好似商量好了一般谁都没有再说话。   而自从这日后,楚寒远已经一个月没有看到过齐昭了。   齐昭好像突然变得特别忙,之前闲散的状态好像就是假象。   他的身子也通过修养,日益变得好了起来,起码与普通的凡人无异,而不是每日都像个病秧子一般。   这一个月的时间,他除去每日都会去小厨房下厨,也没怎么在这偌大的魔域逛过。   阿奴也时常跟着自己跑去小厨房,一呆便是好久,最后还在这里偷去不少做饭的技巧,也不知他一魔修偷了这厨艺有何用。   楚寒远坐在床边看着难得透进阳光的天空,饮下杯中最后一口茶。   与其说是茶,还不如说是齐昭为他准备的药。   这一个月两个人之间一点进展都没有,当然他说的不是感情,而是…   他没有机会再进一步的去了解齐昭,为什么…会突然成为魔尊…   辞镜不应在此时入魔的。   齐昭的性子与辞镜相差极大,简直就可以说是一冰一火,无法相融的那种。   可能是长时间没有见到齐昭的原因,楚寒远现在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可齐昭能越过自己直接将玉佩中的东西拿出来不是假的,他对厨房的望而止步也不是假的。   还有喜爱桃花醉时的表情…   在自己生气或是难过之时轻哄着自己时的语气…   这些个表现无一不让他一次又一次相信,齐昭就是辞镜,他最爱的人…   “楚公子。”阿奴将外衫轻轻披在楚寒远的肩膀上,看了看窗外的天气,提议道:“今日难得的好天气,楚公子要不要奴婢带您四处逛逛。”   楚寒远垂眸看向自己肩膀处披上的雪白色外衫,这也是齐昭为他准备的,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他没有拒绝阿奴的提议,“也好,你去帮本公子再找身衣服。”   见楚寒远应了下来,阿奴松了口气,利落的应了声。   楚公子在这寝殿中呆了足足一月,一直没有出去过。   再这般下去,人都快呆傻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从衣柜中拿出另一套月牙色的长袍,递到楚寒远面前。   楚寒远正在束发的手一顿,又是白色…   这齐昭…到底有多喜欢白色的衣衫。   可若是喜欢…怎的从未见齐昭自己穿过…   默不作声的接过阿奴手中的衣服,在阿奴准备上前帮他更衣的时候,楚寒远屏退了他。   他在魔域习惯了身边有人贴身伺候,唯一不习惯的便是这件事儿。   齐昭是个会享受的主,在他寝殿的侧殿中有一处不知从哪里引来的温泉,虽抵不上第七峰的寒泉,却也是对身体极好的。   这一个月里,他不说日日都要泡在这里,也是每隔着几日都要泡上两个时辰。   楚寒远脱了鞋,赤着脚来到侧殿中,入眼的的便是一扇很大的屏风,而屏风后面不停的向上冒着热气。   他走到屏风后面,一边走一边解下衣带,想如同往常一般泡一会儿然后随着阿奴出去走走,看看这魔域到底是什么样子。   没想到他脱的只剩一条裹裤时,刚想迈进这偌大的水池中,整个人都傻了眼。   只见齐昭赤裸着身子坐在温泉中,见他进来,正半眯着眼皮,歪着头看着他,眼底蕴含的情绪不言而喻。 第117章 同齐昭共浴   楚寒远傻傻的站在原地,大脑有些运转不过来,齐昭…怎么会在这里…   “你…”   “傻站在那儿做什么?”齐昭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低声勾引道:“到本尊这儿来。”   楚寒远会过去?   不会。   他向后退了两步,有些慌乱的捡起方才脱在地上的衣袍披在了身上,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你…你先泡着吧。”   也可能是因为齐昭的脸与辞镜不一样,他看到这张脸就很别扭,无法像在第七峰一般,坦然的与他共浴。   齐昭挑眉,坏笑了一声,并没有动,只是眼底红光一闪而过,楚寒远的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冲着他飞了过去,直腾腾的扑到了他的怀中。   还好齐昭接住了他,不然他非得喝上一口齐昭的洗澡水不可。   “难得本尊腾出一些时间,怎的就这么不想陪本尊呆会儿?”齐昭的胳膊环住楚寒远的腰,让楚寒远整个人都骑坐在他的腿上。   楚寒远缓过神的时候才发现两个人赤果相对,刚披上的衣袍不翼而飞,脸嘭的一下红成了猴屁股,即便是想掩饰都掩饰不住。   他挣扎着试图从齐昭的身上下去,没想到动了两下便僵直了身子。   “怎么不动了,恩?”齐昭笑着腰身向上顶了顶,暗示味儿十足。   楚寒远感受到双股间精神的物件儿,脑子唰的一下一片空白。   这男人...真的是...   老...老流氓!   “你...先松开我。”   “不松。”齐昭一边说着,一边将手臂环的更紧,幼稚的耍着赖皮,“就这般同本尊说会儿话。”   不是...这个姿势能说话吗?   楚寒远红着脸,心中羞愤。   这让他怎么与齐昭好好说话,这狗男人确定自己不会兽性大发?   股间的物件儿死死的抵着他,隔着裤子他都能感觉到拿东西的热度...这可不是好玩的。   楚寒远吞下一口口水,试图站起身,没想到齐昭一个用力便再次将他按了下来,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两个人都闷哼出声。   “小孩儿...”齐昭将头埋在楚寒远的颈窝处,伸出舌尖在上面舔了舔,“你那里好软啊,本尊当真喜欢的紧。”   说完挺了挺腰,生怕楚寒远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东西一般。   ...   颈间的濡湿让楚寒远轻颤了一下,肩膀处散落的发丝让他有些发痒,他侧着头躲开男人的偷袭,却被男人的大手紧紧的箍住。   气氛有些紧张,楚寒远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声音有些晦涩,“你...你别闹。”   “你若是再动下去,本尊真的要闹了,小孩儿...”耳边的男人声音变得异常低哑,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耳垂上,性感极了。   齐昭的语气不是在开玩笑。   楚寒远的心中闪过这么一句话,完全不敢再动。   瞬时,整个偏殿只有水声和两个人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齐昭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疲惫的样子,见楚寒远安分了也没再有其他的动作,只是简单的抱着他,闭上双眸埋在他的颈间处一动不动。   一时之间气氛安静的楚寒远差点便认为抱着自己的男人都睡着了,他将男人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拿开,身形后退。   本想着放轻动作偷偷离开,没想到才刚与齐昭拉开一些距离,他的动作猛地一顿,瞳孔微缩。   齐昭结实的肩膀上有一道浅的不能再浅的痕迹,这道痕迹向着后背蜿蜒而下。   这是一道疤...   同他与辞镜第一次共浴时,所看到的伤口痕迹一模一样!   不过那时入眼的是一片血肉模糊,今日所见到的...只是一道浅浅的痕迹...   齐昭的身上也有...位置一样...   他忍着激动的心,蹑手蹑脚从齐昭身上下来,来到他的身侧。   果然...   眼中瞬间蒙上一层薄雾,指尖抚上男人的后背,在那道疤痕上细细描绘着。   一样的...是同辞镜一样的...   在楚寒远伤神之际,还未来得及过多伤感,忽然的一阵天旋地转,便被男人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单手将他的双手固定在头顶。   “小孩儿,你不乖。”   齐昭暗红的眼珠满是掠夺,细看之下还有一丝疯狂。   他这些日子一直在闭关,直至今日才将辞镜那不安分的意识勉勉强强的压制了下去。   本想着先在偏殿沐浴后再去找小孩儿,谁知竟会有这么大的一个惊喜等着他。   楚寒远没有挣扎,他的发丝被水雾浸湿,不听话的贴在了他的脸上,好看的桃花眸在水雾之中更显诱人。   而这诱人的眼睛如今正直直的盯着男人暗红色的瞳孔,试图想要看到男人的心。   齐昭有点惊讶,空出来的那只手反复的在身下人的唇角摩擦,问道:“不挣扎?”   挣扎什么?   对你...我又有什么好挣扎的?   楚寒远自嘲一笑,掩下苦涩,桃花眸带着朦胧之意,“为什么挣扎?”   这句话反倒是给齐昭问住了。   他难得呆愣了片刻,见楚寒远的话不似作假,也不似反话,便再不掩饰眼中yu念,低下头缓缓的靠近身下人的唇瓣,试探着,“那本尊...不客气了?”   说话的同时,两人的唇瓣若有似无的摩擦着,楚寒远微微勾唇,声音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你何时对我客气过?”   初次见楚寒远这副模样,齐昭身体中涌起一股热气直接冲上识海,他猛地低头含住那双嫣红的唇瓣,动作粗鲁的让楚寒远有些不舒服的皱了皱眉,随之仰头配合他的动作。   感觉到身下人的回应,齐昭更像个毛头小子一般,舌尖在其口中横冲直撞的没个章法。   “唔...”虽说楚寒远已经很努力的在配合这男人,却也因为不会换气头脑有些发晕,来不及吞咽下去的津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一吻过后,齐昭松开钳制着楚寒远的手,将他抱起,让他趴坐在自己身上,“今日怎的这么乖?”   楚寒远吸了吸鼻子,视线就从未离开过男人的脸,故作轻松的调笑道:“你不喜欢吗 ...阿昭?”   脑子中的某一根弦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瞬间断裂。   齐昭的手暧昧的在怀中人的腰侧上下划动着,时不时还用指尖在那可爱的腰窝处打转,惹的楚寒远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起来。   陌生的感觉不断的侵袭这楚寒远的大脑,身子变得越发越软。   齐昭咬住一直在他眼前勾引着他的耳垂,有些发狠,“小孩儿,再唤一声?恩?”   “唤什么?”楚寒远故意装傻,指尖在男人精壮的腰腹处向下滑去,他明显的听到齐昭呼吸再次加粗了一瞬。   握住那只在他身上作乱的手,“再唤一声本尊的名字。”   “齐昭?...嗯!”   浑身剧烈的颤动了一下,酥麻感瞬间如电击一般笼罩全身,男人作恶的之间轻捻着那颗红点,“恩?唤什么?”   “阿...阿昭...”   “好乖。”听到了满意的答案,齐昭满意了,手下的动作却不曾停下,甚至抚上了被冷落的另一侧。   楚寒远弓着后背,想躲开男人的动作,身体却又不自觉得将它送到男人手里。   羞耻感与酥麻感无时无刻的都在侵蚀这他的大脑,让从未尝过qing欲的楚寒远生了些许惶恐,双手不自觉得抓住了男人结实的小臂,以求安全感。   “真敏感...”   虽然早就知道小孩儿的身子有多敏感,但是与上次不同,这次是完全在楚寒远清醒的状况下对他做这些事,这让齐昭有些把控不住手中的力道。   “疼...”   这声疼唤的有些娇媚,给楚寒远吓了一跳,随即又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   这个声音...真的是自己发出来的吗?   好...羞耻...   咬住牙关,承受着男人带给他的欢yu,却再也不肯发出声音的楚寒远惹得齐昭皱眉。   手往下一探,一声急促的轻喘响起。   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声音,齐昭笑的邪肆,“还挺精神。”   说完,像是要给楚寒远证明一般,指尖轻轻地在上面动了动。   身下的人如同煮熟了的虾一般,浑身映着粉红色,这等好景色,齐昭有这么一秒钟疯狂嫉妒着辞镜。   为什么他能这般好运的能得小孩儿倾心依赖...   “松...松开...”楚寒远半张着唇,双手无力的抵住男人的动作,却发现这都是徒劳。   男人的情绪已经达到一个顶峰,怎么会在此时给他所反悔的机会,“不行哦,小孩儿...”   他伸出手拍了拍那两团软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楚寒远的脸上,冷香萦绕在他的鼻腔处迟迟未曾散去,“乖乖,把腿开开?”   不行...   楚寒远他承认自己有点后悔了,此时的辞镜并不认识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   他摇了摇头,牙齿抵在唇瓣上,将那片嫣红的下唇咬的有些发紫。   见他的表情突然变得这般抵抗,齐昭额头的青筋直崩,他现在箭在弦上要他如何能停下来。   强硬的掰开小孩儿白皙的双腿,指尖微微向下,在那最神秘的地方打着转。   “不...唔。”俯下身,含住那张不讨喜的嘴,齐昭喘着粗气,眼底的猩红更胜。   指尖轻轻一用力,怀中的人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敏感处的异物感让楚寒远皱紧了眉头。   太紧了...齐昭强忍着自己心底的掠夺感,耐着性子为小孩儿开拓。   “齐昭...不要...”   楚寒远的声音带着不难听出的哭腔,齐昭的身形顿了一瞬,手下的动作停下,过了不知道有多久,他将指尖撤了出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你不愿?”语气中不难听出失望,一切事都被自己身下的人掌握在手里,想的是他,不想的还是他...   见自己的问话楚寒远并没有回答,齐昭闭上了双眼,克制着自己躁动的气息,“你...还想着辞镜?” 第118章 这般清瘦,手感不好。   身上的异样感渐退,楚寒远恢复了一些理智,对于齐昭的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回答我已经知道了你就是辞镜,但是不想在你不记得我的情况下与你发生什么事情吗?   他刚才勾引齐昭的动作确实是因为他自己的心境波动太大,因为他终于确定了齐昭就是辞镜。   可是...他有些怕。   他怕的不是疼...而是...   他还没有搞清楚辞镜为何会收丁勉为徒,又为何...   当初在他苏醒之际变得那般冷淡...   方才他是想着辞镜如今这个样子也是好的,魔域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   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人会打扰他们。   可是...   丁勉还在,剧情还在走动,虽然他也知道这所谓的剧情已经崩的不像样。可丁勉这个不确定的因素一日在,他便一日不得安宁。   日后齐昭遇不到丁勉还好,他不介意陪在男人身边让他以齐昭的身份一直生活下去。   可若是遇到了丁勉,谁又会知道这个男人会不会再次有所波动,最后如同在第七峰一般将自己弃之不顾。   他不想赌,在未曾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前,他一点都不想赌了。   他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经得起辞镜那般挥霍,唯一剩下的便是这还称得上是干净的身子。   齐昭泄了气一般的翻身坐在楚寒远的身边,看起来有些疲惫。   楚寒远抿了抿唇,伸出手握住齐昭的一根手指,晃了晃,“你...生气了?”   “...”齐昭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有些认命了,“本尊...不知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小孩儿,你同本尊说实话。”   骤然对上男人透着认真的暗红色双眸,楚寒远缩了缩脖子,难得失了在小厨房时对待齐昭的气势,有些心虚,“什...什么实话...”   “你对现在对辞镜的感情是如何?”   楚寒远哑然,齐昭的问题让他陷入迷茫。   这两个人明明就是一个人,可齐昭明显是没有辞镜的记忆...   这让他怎么回答?   不过眼前的形式...   楚寒远低头看了看两人都赤果的身子,心里干笑了两声。   还是先顾好齐昭这边为好...不然惹怒了男人...自己应该没啥好果子吃...   “师尊他...心中大概是对我没有这种感情的...”   辞镜对自己很好,可是他搞不清楚辞镜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是单纯的师徒之情还是...同自己一般...   楚寒远默默注视这男人的双眼,试图想通过这双熟悉又陌生的瞳孔中看出点什么东西,可结果却让他失望了。   除了来自齐昭的纵容和隐忍,他并没有看出有来自辞镜的什么情绪...   然而楚寒远不知道的是,在同他对视的同时,齐昭的识海突然震荡,让他陷入短暂的眩晕。   齐昭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暗自握紧拳头。   他明明已经压制下去了,为何原身还会有所波动...   该死的。   知道自己的神色有着明显的变化,齐昭为了不让楚寒远发现自己此刻的不对劲,突然邪笑的反握住楚寒远抓着自己手指的手,将它往下面带了过去。   “罢了,此时暂且不提...不过,小孩儿...你挑起来的火,是不是该由你自己灭掉?”   楚寒远浑身僵硬着感受着自己手中的热源,咽了一口口水,有些跟不上齐昭的脑回路。   方才他们两个人不是正常的说话聊天吗?   怎的突然又变成这个样子了...   再者说...   他低头偷偷瞟了一眼手下的物件儿,在视线接触到的一瞬间瞳孔微缩,脸色有些发白...   这东西...他曾隔着裹裤见过,那时他就看出了...咳咳比他的大。   今日一见...简直让他心尖有些发颤。   这若是两个人日后真发生了关系,这个尺寸...   白着脸抬头看向齐昭的脸,脑海中闪过那么一句话。   他能像现代人一般跟这个男人申请柏拉图式恋爱吗?   以前对于这种恋爱他还嗤之以鼻,现在...咳咳。   “在想什么?”齐昭靠近他,指尖暧昧的在他的下巴来回摩擦,视线落在那双嫣红的唇瓣上,“还是说...小孩儿不想用手,想用...这里?”   楚寒远干巴巴的眨了眨眼,将嘴唇抿了起来,掌心微微挪动。   用嘴就算了...用手还可以接受。   齐昭松开他的下巴,耸拉着眼皮慵懒的靠在那里。除了变得粗重的呼吸,他的表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过了一会儿,许是不满意楚寒远这样单一的动作,握住他的手腕,带动着他上下动作。   楚寒远只能任由男人带着他,动作麻木表情麻木…   这也不怪他,在现世他整天就是学校家里来回跑,每天忙成一条狗,就是偶尔休假也是在家里睡个天昏地暗的,哪有那个精力去想这种事。   他自己解决的次数那么多年用五根手指都数得过来。   再加上后来穿书,他变成了小孩儿,可下成了年还没等来的及勾搭辞镜,便发生了那件事让自己陷入昏睡,一睡就是那么久。   醒来后两个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他便更没了心思。   没想到如今…   楚寒远眼皮微动,眯开了一条缝,偷偷的看着手中的东西,又忙闭上。   好热…   “想看就把眼睛睁开好好看着。”齐昭享受的同时,一直注意着楚寒远的反应,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楚寒远脸上的红晕一直未曾退下去过,如今一听齐昭的话手下一用力,怒瞪他,“你…你莫要得了便宜便卖乖!谁…谁稀罕看你…你…咳咳。”   “嗯~”齐昭闷哼了一声,尾音挑起,性感的可怕,“小孩儿,你这下手那个轻重,若是捏废了,日后你该怎么办?”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楚寒远更来劲了,手下越发的用力,“跟我有什么关系!”   嘶…   齐昭脸色一变,这小孩儿还真是不禁逗。   不再调戏楚寒远,齐昭将头埋在他的锁骨处,带动着那只纤细的手上下加快了动作,直到楚寒远的手都麻了,男人却迟迟没有发泄出来。   若不是耳边越发粗重的呼吸声,楚寒远都要以为齐昭是不是那里坏掉了。   直至齐昭到达一个顶峰,双眼猩红的一口咬住眼前精致的锁骨,两个人同时一声闷哼便消失了声响。   楚寒远疼的双眼带着泪花委屈极了,胳膊麻,手酸,锁骨疼,肯定是被这个狗男人咬破了!   经过一次,齐昭依旧异常精神,不过却也不想继续折腾楚寒远,强压下心底的欲望,将楚寒远打横抱起,为其草草披上个外衣,回到寝殿中。   阿奴本着急楚寒远进去侧殿那么久还没有出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直在门口踌躇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却又不敢。   正在他犹豫之即,没想到魔尊大人赤果着上身从侧殿走了出来,怀中还抱着一个人,虽看不清那人的脸,阿奴却也知道,魔尊大人怀中的人就是他一直担忧的楚公子。   见这仆从傻站在那里,齐昭拧紧了眉头,拢了拢楚寒远身上的外衣,冷声道:“你若再看下去,本尊挖了的眼睛。”   阿奴被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煞白,“魔尊大人饶命。”   因着衣衫的遮挡,楚寒远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一听到阿奴畏惧的声音,心下便已了然。   他伸出手,凭着意识找到了齐昭的脸,双指用力一捏,“脾气怎的这般大。”   若不是知道他是失了记忆,还真看不出这人的脾气与辞镜有何相同之处。   辞镜性子孤傲却从不滥杀无辜,而齐昭傲气是傲气,却又异常弑杀。   阿奴听到了楚寒远的声音,抬起头偷偷瞄了一眼,不看倒好,这一看整个人都傻了眼。   楚公子…居然敢捏魔尊大人的脸!   对于掐着自己的手,齐昭倒是没什么感觉,反而顺着他的动作微微低下头,生怕他做这个动作的姿势会有一丝不舒服,“本尊脾气再大,也不会同你发脾气。”   “啧。”楚寒远听的浑身一麻,想起了寝殿中还存在的另一个人,一面齐昭再将人吓到,他清了清嗓子,吩咐着:“阿奴,你先退下吧。”   阿奴犹豫着不敢站起身,直到齐昭不耐烦的语气响起,他才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寝殿,还不忘替两位主子带上门。   听到关门的声音,楚寒远才将盖在头顶上的衣服拉开了一个角,露出了脑袋,“还没抱够?”   齐昭闻言双臂一用力向上颠了两下,若有所思道:“小孩儿…”   “啊?”   “你太轻了,以后多吃些。”   ???   不是,他怎么有点没跟上齐昭的脑回路,他问的问题跟他的体重有关系吗?   不理会楚寒远迷茫的目光,齐昭似笑非笑,“这般清瘦,手感不好。”   !!!   楚寒远挣扎着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齐昭的双眸不知看到了什么瞬间变得幽暗,楚寒远一开始还不知道为何,顺着齐昭的视线低头一看,面部表情瞬间崩裂。   他蹲下身捡起方才掉落在地上的外衣,手忙脚乱的披在了身上,遮挡的严严实实。   齐昭的眼神失望了一瞬,哎...   小孩儿的身材棒极了,他还没看够…   “手感不好还真是委屈了魔尊大人了!”说完便不再理会齐昭,自顾自的坐在床边擦着头发。 第119章 可是你忘了...什么都忘了...   齐昭哑然失笑,跟在楚寒远的身后,见他有些擦头发的动作有些笨拙,便伸出手拿过他手上的巾帕,动作温柔的在那乌黑的墨发上擦了起来。   楚寒远的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柔软,辞镜…曾经也为他这般擦过头发。   这丝柔软还并没有来得及到达心底,就被一抹痛苦掩盖住。   对啊…那也只是曾经罢了 …   他的身体下意识的向后靠了靠,试图可以在齐昭的身上得到些许温暖,齐昭注意到他的动作,扔掉手中的巾帕长臂一捞,从身后抱住楚寒远。   楚寒远的后背紧紧的贴在齐昭的胸膛上,隔着轻薄的衣衫感受着男人的温度。   齐昭的下巴轻轻的抵在怀中人的头顶,语气有些喑哑懒散,“怎么了?”   楚寒远将手覆在腰间的手臂上,微微垂眸,“齐昭…”   “嗯。”齐昭应了一声,将楚寒远的发丝缠绕在指尖上把玩着,静静等待楚寒远接下来的话。   “我有一个疑问。”   “直言便是。”齐昭面上的表情虽然没有任何变化,可心却在此时有些绷紧,生怕小孩儿会说出什么让原身的灵魂再次起波澜的话。   楚寒远抿唇,“你…为何会…对我这般好?”   齐昭暗自松了口气,原是这事…   “这陌上公子人如玉…”齐昭低笑,“本尊便一见之兮误终身了…小孩儿,要记着对本尊负责。”   面对他的调笑,楚寒远并没有开心半分,他继续闷声问道:“犹记得初见之日,你曾对我动了杀念…”   齐昭哑然,显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当初确实想将楚寒远这个不确定的因素斩杀,以免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件,误了他的大计。   见齐昭没有回答自己,楚寒远也不急着追根究底,“可那杀念明明是实实在在的,为什么又在一瞬间…你改变了主意,不杀我了?”   他侧过头,对上齐昭的眼。   齐昭抬手抚上了楚寒远的脸,在那双漂亮的桃花眸上流连,“本尊也捉摸不透呢。”   他确实捉摸不透。   还好他反悔了,不然…他怕是会失去了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不过…   为什么他会突然改变了主意…   楚寒远的这个问题倒是让他想起了当初在准备要楚寒远性命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闪而过的场景。   有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冲着他…伸出手…   唇瓣一张一和,一直重复这两个字…   齐昭皱眉,脑海中不断着回想那天自己看到的。   两个字…   满身血痕…   他不停的在唤着谁的名字一般…   唤的什么?   齐昭的眉头越皱越紧,怎么也想不到。   师尊…   忽然,有些虚弱嘶哑的声音一闪而过,如雷鸣般在齐昭的识海中炸开。   模糊的画面瞬间变得清晰,那张一直看不清的脸也越发的清楚起来。   在看清楚那张脸的时候,齐昭只觉得自己心神俱痛,这浑身被血液浸透的人…   是小孩儿…   发生了什么事…   齐昭的环住楚寒远的手臂有些发抖,他此时恍若陷入了梦魇。   小孩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他会看到这个画面…这是原身的记忆吗?   小孩儿的经脉之所以这般残破不堪,莫不是因为这个画面?   该死的!除了看清了小孩儿的脸,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齐昭?”   腰间的胳膊勒的楚寒远有些喘不上气,浑身的气血因为齐昭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而变得有些难受。   他艰难的捏了捏齐昭的胳膊,“齐昭…”   齐昭猛然回过神,见楚寒远脸色难看,才惊觉自己方才陷入了魔障。   忙放松了力道,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愧疚,“对不起…本尊…方才想到一些事…一时失了神。”   “可是勒疼了?”   “让本尊看看。”   齐昭松开环在楚寒远腰间的手,就要低头去查看。   阻止住男人的动作,楚寒远摇了摇头,“无事…你方才…怎么了?”   齐昭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将楚寒远的身体掰过来面对着他,对上那双桃花眸,神色颇为认真,“小孩儿,回答本尊的问题。”   “什…么…”不知道齐昭为何突然变成这样,楚寒远看着那双暗红色的眼珠,应声道。   “本尊等不及你主动与本尊开口了…你的经脉…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听到这个问题,楚寒远瞳孔微顿,羽睫轻颤,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空气好像在这一瞬间停滞了一般。   他想起了当初身负重伤只剩一口气的自己倒在了辞镜的怀里。   他有好多话想同辞镜讲,可是一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记着…辞镜好像哭了,为他而哭…   他记着辞镜说,要带他回家,带他回第七峰。   他都记的…可是…   楚寒远眼中浮上一抹水雾,神情哀伤的看着齐昭。   可是你却忘了,你什么都忘了。   在第七峰时你不在意,如今变成另一个人...是真真切切的什么都忘记了。   您答应过徒儿不会另收弟子,却在徒儿昏睡之际收了丁勉为徒。   您说过最爱徒儿为您酿的酒,却接过了丁勉递给您的茶。   您说过会一直陪着徒儿,可在徒儿醒来后,这第七峰却满是您和他人的欢声笑语。   如今的第七峰…   好像不再是徒儿的家了…   “莫哭…”低哑的声线在耳边萦绕,齐昭微微叹气,伸出手为他拭去了眼角的泪痕,“你这般难过,本尊看着心都快碎了。乖,不哭。”   “齐昭…我好难过。”   楚寒远自醒来后压抑的委屈就在一瞬间迸发,他从来都是自己憋着不同任何人提起,哪怕是面对当初的辞镜,他都能强忍着什么都不说。   可如今自己心爱的人啊,自己所追逐的人就在眼前。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反倒让他再也绷不住。   “他答应过我不会另收弟子的…”   “他明明嗜酒,却接过了那人的茶。”   “他将自己的成名剑法都交给了那人。”   “他眼睁睁的看着我被那人所欺辱,却一言不发。”   “他明知道我受了委屈却不曾站在我这边一次。”   “他告诉我那人是我的师弟,要对他好,要让着他。”   “他只会告诉我乖,要我听话。”   “醒来后…他从来没有问过我,寒远你的身体还疼吗。”   “一次都没有!”   “齐昭…我那时可疼了,特别疼,疼的快死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同我多说说话呢…”   “从九岁时开始,我便追逐在他身后从未停歇过,一直小心翼翼生怕被他发现这种离经叛道的感情而对我生出厌恶。”   “如今随便来一个人便可夺得我这么多年来一切的努力,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   楚寒远眼中透着血丝,十指紧紧的扣在齐昭的手臂上,言语中字字泣血句句锥心。   他有那一瞬间是恨的,恨天道不公,恨自己,恨辞镜,恨丁勉。   不管手臂上渗出的血丝,齐昭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疼的都快炸开了。   “小孩儿...”他心疼的看着面前接近崩溃的楚寒远,长臂一伸紧紧的把他拥进怀中,将他的头压在自己的胸膛上。   滚烫的热泪滴落在他赤果的胸膛上,灼热着他的心脏。   齐昭的双眼变得猩红,残暴之意尽显。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明明劝慰的话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耳边喑哑的哭泣声,声声刺在他的心口上。   “师尊...您不是说好了要等着寒远吗?这才几年,怎就不等了?”楚寒远的情绪已经崩溃到极点,已经全然忘了掩饰自己已经猜到齐昭就是辞镜的事情。   而齐昭却没有产生丝毫怀疑,他以为楚寒远是难过的失了理智,再次错将自己当成了他的师尊。   手掌轻轻拍打着怀中人的后背,齐昭低头将鼻尖埋在楚寒远的墨发中,轻轻一嗅,声音有些低哑,“对不起...”   心中突然涌起的愧疚感来的莫名,不过他知道...这是辞镜的感情。   他感觉到辞镜的意识醒了,可这次却没有折腾着要出来,想来...是察觉到了小孩儿悲痛的情绪,产生了怯弱的心理。   呵。   齐昭在楚寒远看不到的地方嘲讽的勾起了唇角。   既然潜意识中那么害怕小孩儿难过,你又凭什么要他那般伤心。   小孩儿想听的道歉,他帮他说,辞镜这般不懂得珍惜...   齐昭的眼底一暗,那你便永远不要在醒来了...   他知道辞镜的意识能听到自己的心声,那道意识在他的心脉之上如浪花般波动了两下,最后完全的销声匿迹。   还挺有自知之明。   齐昭嘲讽。   楚寒远哭了一会,在听到齐昭道歉时,从崩溃的情绪中清醒了不少。   意识到自己方才唤齐昭的那声师尊,楚寒远的精神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齐昭...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他为什么要同自己道歉...   怀中人的身体不再颤抖,齐昭微微拉开两个人的身形,低头看向怀中人哭红的双眼,心疼的叹了口气,“哭够了?”   楚寒远有些迟钝的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嗯了一声。   齐昭揉了揉他的头,温声道:“既然此次哭够了,日后就不要为这些事所伤心了,恩?”   楚寒远不明白齐昭这句话的意思,有些茫然的看着那双暗红的眼珠,不说话。 第120章 你要什么本尊都给你。   “这次你在本尊面前为他人哭的这般绝望,本尊不与你计较。”齐昭覆上眼前人的脸,明明语气温柔双眼也是透露着宠溺,说出的话却是带着狠意,“若是再让本尊知晓,或是看到你为他人而哭,本尊就真的要动粗了...小孩儿...”   “到时,你即便是哭,害怕,或者是...恨本尊,本尊也不会再放过你。”   “听懂了吗?”   楚寒远面对这样的齐昭不由得有些害怕,想往后退,却被齐昭钳制住了下巴。   “说话。”   齐昭依旧笑着,心中的暴虐却是快要达到一个顶点,若是楚寒远给他的答案不是他所满意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不管怎么说,他是魔尊。受灵云大陆的修仙者惧怕,魔域的万魔敬仰。   楚寒远是他心尖上的宝贝,他自会惯着,将他宠上天。   他想要什么东西他都可以为他夺来,双手奉到他的面前,只为博他一笑。   可若是这个宝贝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心中惦记着其他人,为其他人伤心难过甚至落泪...   这不是他齐昭所能忍受的...   哪怕...   他现在占用着辞镜的身子...   或者换个方式说...他现在就是辞镜。   “...”   见他依旧不答话,齐昭反而突然变得没有那么着急了,他笑的肆虐,拇指不断的在那双嫣红的唇瓣上摩擦,直至力气越来越重,“本尊疼你,敬你,爱你,你要什么本尊都给你。”   “你唯一需要给本尊的便是你干干净净的身体,和只能存在本尊的心。”   “不然...”   “本尊真的会忍不住想要打断你的双腿,将你囚禁在这寝殿之内,日日夜夜只能承欢在本尊身下,再也回不得剑宗。”   “还有,你的师尊...本尊也会将他的弄死,斩下他的头颅,挂在床头,让他日日都亲眼看着你在本尊身下扭动身姿。”   本来楚寒远在听到齐昭前面说的的几句话,心里不由得有些寒凉。   可这股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听到了齐昭的最后一句话,他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时差点没笑出声。   弄死?斩下头颅?   他是想将自己给弄死吗?   虽然楚寒远及时掩饰住了自己的笑意,却没有逃过齐昭的眼睛,见自己的话对楚寒远并没有什么影响,齐昭不免有些挫败,泄了气,“本尊的话不是在开玩笑!”   “恩恩!”楚寒远不停的点着头,脸上的笑意更甚。   “那你笑什么!”你不是应该长记性或者是害怕的吗?   “咳咳。”楚寒远摇了摇头,“没有,我就是突然觉得你说的好有道理。”   呼。   齐昭好不容易在楚寒远面前硬起来的气势瞬间崩塌,“这话本尊今天就放在这了,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   “信,我信的。”   他突然觉得,辞镜若是不恢复记忆也挺好。   如今变成齐昭的辞镜满眼都是他,什么话都会放在明面上与自己说清楚,从来都不会掩饰。   大不了...他不回剑宗,留在魔域,或者劝齐昭同自己隐居,这一辈子都不要在遇到丁勉。   是不是这样,他们两个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过自己的日子,成为一对神仙眷侣,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齐昭...你为什么会成为魔尊呀?”楚寒远歪着头看着齐昭,试图打听出什么。   齐昭眼眸一黯,埋在内心深处最心底的记忆如潮涌般顿现,“本尊为何成为魔尊?”   抬手细细摩擦着楚寒远眉梢,呢喃着:“许是本尊生来便厌恶天道,硬是想要与其对着干吧。”   厌恶天道吗?   楚寒远了然,没错了,辞镜虽修仙,心中却也是因着被天道所控收了原主为徒,对天道并无什么好感。   “那...”楚寒远想了想,还是决定想要试探一下齐昭的态度,“你有没有想过...不当魔尊了?”   小孩儿说出这句话是何用意?齐昭有些不明所以,却又在接触到楚寒远有些纠结的眼神时,心下便已了然。   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喉结轻动,故意与楚寒远装傻充愣,“本尊不做魔尊,做什么?”   话音刚落,楚寒远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被齐昭捕捉个正着。   楚寒远干笑着扯了扯嘴角,隐下心中的苦涩,“也对,不做魔尊...你做什么...”   齐昭见不得他这幅表情,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什么便被楚寒远打断。   “你是想知道我身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吧。”   “...”齐昭暗红色的眼珠盯着楚寒远半晌,最后闭上了双眸,“恩。”   “那时,师尊带着我下山历练,在到达百灵川的路段时,遇见了合欢宗的宗主和他的外甥闻人修,我与师尊从他们两人口中得知会有异宝现世,因着我从未曾亲眼见过异宝现世,便央着师尊带我见识一番。”   齐昭面色阴沉,既然辞镜与祁瑄都在,为何小孩儿还会伤的那么重?   “两人行变成了四人行,我们四人便在百灵川地界兜兜转转,突然有一天师尊不知道怎么了,并未多留下什么话,便起身离开,祁宗主也随后便跟了出去,只留下我痛闻人修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后来我与闻人修起了些争执,百灵川莫名出现了地洞,待到我和闻人修反应过来之时,我们两个便已经处在一处地宫之中。”   “那时我才意识到,异宝...好似提早出世了。”   “后来我们两个在地宫之中开始找寻异宝的下落,找到异宝后,本想着有能者得之...没想到我们两个正打的激烈,青云宗的人便从另一个入口走了进来...”   “青云宗?”齐昭皱眉,眼底闪过厌恶,“你们同是仙门中人,他怎敢同你懂手,就不怕你师尊得知了去掀了他们的老巢吗?”   楚寒远苦涩一笑,叹了口气,“若是无冤无仇的也便好,他们若是想要那颗神兽蛋,我们双手奉上便是...”   “可惜...”楚寒远无奈,“可惜我同青云宗的梁子在当初宗门大比之时便已经结大了。”   “当初大比,我先当众将赵坤鹏爱徒的本命武器毁的彻底,伤及他爱徒的根基,赵坤鹏后又因伤我经脉被师尊打成重伤,这梁子结的...好不容易抓到了我,又怎能轻易放过。”   楚寒远想起当初的事就有些上不来气,他下意识的抱住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成王败寇,死就死了...我又不怕死。”   “没想到青云宗的人那般阴损...他们...”   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楚寒远咬住下唇,双眼带着浓烈的恨意,“他们妄想折辱我与闻人修...”   “折辱?”   齐昭不傻,能听懂楚寒远这句话的意思,胸口的怒火将他逼得激进癫狂。   “影无。”   看着床边突然出现的影无,楚寒远吓了一大跳,忙攥住齐昭的手腕,语气有些慌乱,“你要做什么?”   “乖。”齐昭拉开楚寒远攥住他的手,“本尊将赵坤鹏的心脏为你取来,切成肉块,喂狗。”   “不行!”一听齐昭这话,楚寒远刚放下的手再次攥了回去,“你不能去。”   “松手。”齐昭耐着性子,周身的气压已经收不住,四处蔓延开来,压制的没有修为的楚寒远脸色已经变得苍白,豆大的汗珠挂在额头上,手却死死的攥着齐昭,怎么也不撒开。   齐昭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收敛了气压,伸出手一根一根掰开楚寒远的手指。   青云宗这般放肆,敢伤他的人,便要承受他们应该承受的后果。   而且...   齐昭面无表情,带着森森寒意,眼底冷光顿现。   “青云宗有一老祖,修为高深莫测,你不能去!”   气氛瞬间变得安静,齐昭的双眸带着毫不掩饰的惊愕看向楚寒远。   青云宗的老祖...   除去凌云尊者那一辈儿的人知晓青云宗有一老怪物镇守,下一辈儿人根本就不可能会知晓此事。   小孩儿...是从哪里得知的?   “你是如何的得知的?”   楚寒远愣了一下,回道:“是师尊告诉我的。”   辞镜告诉他的?   齐昭看着楚寒远的眼神变得莫测,辞镜是不会知道这件事的,又怎么会告诉小孩儿呢?   小孩儿在骗人。   楚寒远被他的视线看的有些心虚,攥着他的手却丝毫不曾放松下来。   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不可能会允许男人陷入任何危险。   那个青云宗的老怪物仅差半步便可飞升...   “总之我的场子我自己自会找回来,不要你去。”   楚寒远说完这句话,怕齐昭不听又继续道:“再说,你如今就这般上了青云宗,到时青云宗的人问你是何缘由攻打他们,难道你要说是因为我?”   “别忘了,我是剑宗的弟子,剑宗是灵云大陆第一仙门,你若是这般说了,要我剑宗如何在灵云大陆立足?”   “辞镜剑尊大弟子勾结魔修残害仙门中人,你要将我众位师伯与我师尊的脸面置之于何地?”   “众位师伯们从小便待我特别好,你不能这么做!”   齐昭一边听着,一边用一种看不透情绪的目光盯着楚寒远看。   直至楚寒远说完还没有听到齐昭的回答,一抬头便看到了他的眼神,“你...这般看着我作何...” 第121章 毁容的楚寒远。   齐昭没有回答,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收回了目光,挥了挥手屏退了影无,再次坐回了床上。   楚寒远见他这态度,还以为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紧绷的心慢慢放松了下来。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齐昭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冲着影无方才消失的方向动了动手指,隐在暗处的影无接到了指令,随即便化成一团黑雾消失不见。   就像小孩儿说的,他如今还真没有什么正当的缘由去攻打青云宗。   到时若是因着此事激起了其他宗门的怒火,以目前魔域的状态想来是得不到什么好处,对他所计划的事也会有所波及。   不过...就这般让他咽下这口气,那未免也太过憋屈。   他向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既然如今不能大动干戈,那边做些小手脚去让青云宗忙活忙活。   要问一个宗门最终要的是什么,那便是传承。   若是青云宗有天赋的弟子全都出现了什么意外...这青云宗光有一个老祖宗还有何用处呢?   想到这,齐昭的心情瞬间变好了不少,他笑意盈盈的看着面带心虚的楚寒远,“无事,本尊只是突然发现小孩儿你...”   他顿了顿,低下头,尾音轻挑,低哑的声音听的人耳朵都能怀孕,“好像有不少秘密。”   眼前忽然放大的脸,楚寒远屏住呼吸,想着躲开喷洒在他鼻腔处的冷香,“我能有什么秘密...”   “哦?是吗...”齐昭起身,没有为难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仰头便躺在楚寒远的身侧,见楚寒远还傻傻的坐在那儿,伸出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不愿说,本尊也不逼着你,折腾了这么久,来陪本尊睡会儿?”   楚寒远僵硬的点了点头,心想着齐昭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由得有些埋怨起自己来,如今的他怎么越发越隐藏不住心思,莫不是当初自断经脉之时伤到了脑子?   在现世之时的精明如今好似都被狗吃了。   “还是说...你不想睡?想与本尊做些别的?”齐昭见楚寒远居然又在自己面前分神,大手便顺着楚寒远半敞开的衣衫钻了进去,在那颇有纹理的腹部肌肉上来回摩擦。   腰间的酥麻感让楚寒远生生的打了个颤,回神便发现齐昭正色/气满满的摸着自己的身体,身子指尖越发过分的向下游移过去。   他忙伸手握住那只不安分的手,“你...你干嘛?”   “干嘛?”齐昭挑眉,邪笑这作势便要起身,“既然小孩儿你都这般邀请本尊,本尊又怎可不满足于你呢?来,干。”   楚寒远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齐昭是什么意思,直到被齐昭压在身下,一瞬间脸色肉眼可见的爆红,手握成拳狠狠地打在了齐昭的胸口处,“齐昭!”   他堂堂新时代的年轻人居然被这么一个活化石给调戏了!   楚寒远的力气就如同给他挠痒痒一般,反倒给齐昭逗的哈哈大笑,整个胸腔都随之震动,语气中带着还不掩饰的宠溺,“你可真是本尊的宝贝。”   直到怀中的人恨不得找个石头缝钻进去,齐昭才堪堪止住笑意,“不逗你了,这一月本尊处理的事情颇多,有些乏累,陪本尊睡会儿好不好?”   楚寒远瞧着齐昭的话不似作假,缓缓地点了点头。   齐昭低头轻吻了他一下,不似前几次带有欲望,只是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分。便将楚寒远拥入怀中,缓缓的闭上了眼。   不远处的窗户忘记了关,虽是初夏,微风依旧有些寒凉。   楚寒远无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往齐昭的怀中钻了钻,窝了个舒服的位置,弯起嘴角,睡的安心。   他呀,终于找到自己追寻的人了。   -----   楚寒远是被一盆凉水破醒的,他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周围的陈设很是精致,就是空气中的香气太过刺鼻。楚寒远被这香气熏的生生打了个喷嚏,半眯着眼睛环顾着四周,知道视线触及到不远处的一道粉色身影。   这人坐在雕花座椅上,正在喝着茶,而端着茶杯的手翘着兰花指,许是背着光的原因,楚寒远看不清他的长相。   这等姿态,应该是个大家闺秀吧。   这个念头刚一闪而过,楚寒远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不对,此时他深处在魔域之中,哪来的什么大家闺秀!   骤然瞪大双眼,模糊的视线也逐渐清晰起来。   那道人影听到了声响身形一顿,慢条斯理的将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缓缓回过身,声音雌雄莫辩,“呦,我们这楚公子睡的可好?”   这人正过身来,楚寒远才看清楚他的长相,双眼狭长,五官娇媚,唇边还长着一颗美人痣,身上的衣衫领口打开着。看着那平坦的胸脯楚寒远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个男人。   “你是谁?”   “当初将本王的邀请不当一回事,如今又不知道本王是谁,楚公子,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呢。”   楚寒远迷茫了一瞬,见他说话的语气和样貌,反映了过来,“南冥王。”   “恩~”南冥王看似满意的摆弄这手上的蛇皮鞭,“楚公子记得便好。”   看来是来者不善。   楚寒远了然,即便是双手双脚都被束缚着,也依旧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这殿内的柱子上,视线撇了撇南冥王手上的鞭子,心下清明,“你想杀我?”   他淡然的模样反倒是惹的南冥王咯咯咯的娇笑,声音尖锐的让楚寒远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头。   这人不光是穿着打扮像个女人,就连着笑声也比那些个红尘女子都尖锐了百倍,杀伤力十足。   “楚公子是个聪明人,本王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   南冥王走到楚寒远面前蹲下身,用着蛇皮鞭的握把处抬起楚寒远的下巴,让他被迫与自己对视,“既然你这般讨本王喜欢,本王自会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死法?”楚寒远忍着下巴处传来的刺痛,嘴角勾起一抹温润的笑,“不知寒远何时得罪了南冥王,若是寒远没记错的话,今日是你我第一次见面。”   见楚寒远装傻充愣,南冥王冷哼了一声,握着蛇鞭的手一用力,死死的抵在楚寒远的脖子,“你少同本王在这装疯卖傻,不过就是生的一张好脸皮,居然敢勾引魔尊大人。”   脖子上抵着的东西让楚寒远呼吸变得有些困难,面色却依旧淡然,“还请南冥王慎言,寒远可不知自己何时勾搭了你们魔尊大人...”   “明明是你们魔尊大人瞧上了寒远这幅皮囊,心生歹意,将寒远强行撸回来的呢...嘶!”   话音未落,左脸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楚寒远眉头皱的老紧,眼中被痛感刺激出生理性的泪花。   这南冥王是个疯子吧,居然想毁了他的脸。   看着楚寒远脸上那道狰狞的血痕,南冥王好像很满意自己的杰作,面上再次挂上笑容,“既然你说魔尊大人是对你这张脸生了歹意,那么本王今日,便毁了你这张脸皮,看看你还拿什么勾引男人!”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成勾引,楚寒远被毁容的怒火也涌上了心头,在加上自己所重视的脸被划破,他眼中带着蔑视,“南鸢,你自己得不到齐昭,便想着拿我撒气,堂堂南冥王莫不是就这点能耐?学那些个凡间大宅后院的蠢妇一般,毁人容貌?”   他是不拿脸吃饭,但是谁愿意在脸上盯着一条狰狞的疤痕招摇过市?   妈的,他不将这个南鸢弄死真对不起这一道疤。   自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很少对其他人动过什么杀心,这次他真的生气了!   万一真毁容了老子拿什么勾搭辞镜!   “好厉害的嘴皮。”南冥王伸出手覆在楚寒远的脸上,楚寒远瞳孔一缩,心中再次爆了粗口。   作为一个大男人指甲留那么长做什么?上厕所的时候也不怕刮着自己吗?   “这双眼睛也很漂亮呢...”南冥王的手指就这样不停的在楚寒远的脸上游移着,最后停在了那双桃花眸的眼尾处来回摩擦,“你说,本王将这双眼睛挖出来,制成一对耳环会不会很美?”   侧开头躲过这个疯子的手,却在下一秒又被扳了回来,“说啊,怎么不说了?本王还想继续听听还有什么话能从你这张嘴里说出来。”   楚寒远抿了抿唇,正在他不知道该如何与南冥王周旋的时候,忽然看到一道身影,眼神瞬间一亮,“齐昭!”   南冥王听到这个名字一愣,并没有回头,反而看着楚寒远噗嗤一笑,以为他是在做最后的挣扎,“魔尊大人公务繁忙,可没有时间到此处来,楚公子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放心,看在你这般讨本王喜欢的份上,本王会让你死的没有那么痛苦...”   “若是你不想死的那么痛快也行,本王心善,也可在你临死前为你找寻几个身材精壮的魔修好好轮流伺候你一番,让你在临死之前也可再登极乐...”   “是吗?”   南冥王说的正欢,突然便被身后阴森的声音打断。   这声音...南冥王瞪大双眼,小心翼翼的转身,视线在触及到这声音的主人时扑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   “属下...属下参见尊主大人。”   齐昭看着南冥王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件死物一般,“南冥王怎么不继续说了?本尊还想继续听下去。” 第122章 自是本尊勾引的小孩儿。   “属下...”对于齐昭的出现,南冥王瞬间乱了阵脚,心中骇然,魔尊大人不是不在魔域的吗!怎的又会突然回来?   为何没有人向他禀报!   齐昭走到楚寒远面前,小孩儿脸上狰狞的伤痕刺痛了他的双眼,捆绑在楚寒远身上的绳子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自动断裂。   楚寒远得了自由便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许是之前的水太过冰凉,他现在有些头重脚轻的。   齐昭心疼的将他拉进怀中,用自身的气息将他身上的湿意烘干,将楚寒远打理好后便看向跪在一旁的南冥王,这眼神就如同索命的厉鬼一般,阴暗,将他带入无间地狱。   “你敢伤他。”齐昭的语气平淡,毫无波澜,可这四个字却重重的敲击在南冥王心上。   “不是...属下没有!这是....啊!”   齐昭懒得听他废话,他能忍着暴怒将楚寒远的衣衫整理好便已经是极限,他平时连重话都不舍与其说的,这个南冥王怎么敢的!   南冥王被狠狠的甩了出去,浑身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口而出。   “尊主...饶命!”   “饶命?”齐昭挑了挑眉梢,表情玩世不恭有些疯狂,“既有伤他的心,就要做好没命的准备。”   楚寒远缩在齐昭的怀中,神色冰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一言不发。   许是他性子表现的太过温和了,任谁看了都觉得他可欺负是吗?   “齐昭。”   他扯了扯齐昭领口处的衣襟,略有些失控的齐昭低下头,本是暗红色的眼珠变得猩红,却在触及到那双桃花眸时,下意识的放柔了目光,“恩?”   “将我身上的封印打开。”他想亲手,了结了此人。不然他心中怒火难消。   齐昭抿了抿唇,不乐意道:“你不能动用真气。”   “齐昭!”楚寒远认真的对其对视,“帮我解开。”   两人对视了良久,齐昭终是败下阵来,他知小孩儿骨子中本就有一股傲气,如今受了这委屈,自是忍不了的。   罢了...到时便再多为他找寻一些补药就好。   想到这,便也伸出手指点在楚寒远的额心处。   若是楚寒远知道齐昭心中的想法,必定不会逞一时之能,让他后面喝的补药生生加了一倍!   可他现在不知,重获了真气的楚寒远浑身都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先写舒服的喟叹出声。   他先是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经脉与丹田的状况,突然发现丹田处的元婴竟然睁开了眼睛,虽然周身的气息还是有些微弱,却也是比一个月之前好了太多!   他现在已经恢复到筑基初期的修为了!   颇有些兴奋的睁开眼看向齐昭,“齐昭,你感觉到了吗?”   “恩。”齐昭勾着唇角点了点头,心中也是替楚寒远高兴,“本尊时刻都在探查着你的经脉,这一个月恢复的不错。”   何止是不错!   这可比他在第七峰呆的一年时间都恢复的好!   两人之间的互动让一旁瘫倒在地上的南冥王嫉妒的红了眼,不由得唤了一声齐昭,“尊主...”   若他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让楚寒远想起了两人现在所处的环境不对,他还没找这个狗东西报仇。   楚寒远手腕一转,青光顿现,随君即出。   许是很久都未见过楚寒远了,随君剑刚被放出来便飞到了楚寒远的胸口处蹭来蹭去,时不时发出两声剑鸣,好似在埋怨楚寒远为何这么久都不放他出来透气。   一旁的齐昭在见到随君剑时眉梢微调,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嘴角笑意加深。   这把剑倒是个好东西。   楚寒远无奈的将随君推开,握住了剑柄,“晚些再与你解释。”   如今...他要弄死这个刮花了他脸皮的人!   随君剑身的青光闪了两下,乖巧的被自家主人握住。   楚寒远握着随君一步一步的朝着南冥王的方向走过去,面上的鲜血衬得他如今的表情有些妖异。   南冥王阴沉沉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楚寒远,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才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南鸢,你想杀我直接杀了便是,毁我容貌干什么?”   他对自己的脸真的有所执念,宁断头也不要毁容!   “说我用这张脸勾引齐昭?”楚寒远冷哼,“如今齐昭就在此处,你问问他,是谁勾引的谁?”   “自是本尊勾引的你。”   齐昭还没等南冥王回答,便在楚寒远话音刚落的时候接过话语表明立场。   楚寒远回头瞪了一眼齐昭,后者侧眼看着门外,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好像刚才说话的不是他。   “你也听到了。”楚寒远无奈男人这副无赖的模样,也不在搭理他,回过头再次将视线落在南冥王身上,“你们的魔尊大人都亲口承认,是他勾引的我。”   南冥王气极,看向楚寒远的目光越发的触目惊心,若是眼神可杀人的话楚寒远应该早就被南明王的眼神杀死了无数次了。   他现在很是后悔方才同楚寒远浪费了那么多时间,还不如直接在他还未醒来的时候将他弄死。   那时魔尊大人尚未归来,他也有时间去将楚寒远的尸体偷偷处理掉。   “瞪着我也无用,方才我都同你解释过,我是被你们魔尊大人掳过来的,你有什么意见就去找你们魔尊大人说。”   楚寒远突然想到一件事,“哦~对了。”   “我昨天明明是睡在寝殿的,今日一醒来便到了你的南鸢殿,南冥王大人,你同我讲讲...你们魔尊大人的寝殿之中...有多少你的眼线?”   “这怎么齐昭一离开,你就能将我绑到这儿来?本事不小。”   这话让南冥王的心开始慌乱起来,将楚寒远绑过来是一回事,他还可以说是楚寒远勾结外人里应外合想要毁我魔域根基。   可是牵扯到齐昭最厌恶的事...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他忙冲着齐昭的方向跪直了身子,语气中带着惊慌,“请主上明鉴,属下就算是手伸的再长,也万万不敢在您居住的地方安插眼线啊!”   “今日属下之所以将楚公子抓到南鸢殿来,是因为属下得了一些消息,这楚寒远他并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凡人,而是如今灵云大陆第一仙门剑宗的亲传弟子啊!”   “这人居心阔侧的让您对他另眼相看,定是被剑宗那些道貌岸然的仙尊派过来的!”   “属下见您是真心宠爱这个楚寒远,才秘密将他抓了过来,想让他说出来我魔域的目的,介时若是他愿意归顺我魔域,属下便会将人安然无恙的放回去...”   “哦?”齐昭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光,有些阴森却并没有人看到,“那你准备将小孩儿送于那些个粗莽魔修玩弄,也只是想要吓一吓他是吗?”   南冥王听闻齐昭这般问自己,还以为他软了态度,忙不跌的回道:“楚公子是您的人,属下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其他人碰了楚公子啊!”   “原是这般。”齐昭夸张的点了两下头,南冥王带着得意的目光看着楚寒远。   呵,就算是受了宠爱有怎样?   面对魔域大事,他就不信魔尊大人会全然不顾大局的继续将这个楚寒远留在身边。   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左脸处冰凉的触觉瞬间让他僵住了表情。   楚寒远握着剑的手轻轻抬起,随君贴在南冥王的脸上,与此同时还动用了墨莲决,久违的两片莲花瓣在他的额心处绽放,青光顿现,迷乱了齐昭的眼。   他微微勾起唇角,莲花本出淤泥而不染,却因在楚寒远的脸上变得格外妖异魅人,他看着南冥王,“笑够了?”   “笑够了...便上路吧。”   南冥王有些害怕的后退了两步,“你敢!”   “我为何不敢?”   “尊主!啊!!”   懒得在与南冥王废话,手腕一挑,片刻间南冥王精心打扮的脸上便出现了一条血痕。   这还不够,可能是觉着不够美观,手腕再一动,便又在另一边脸上加上了一条。   楚寒远歪了歪头,细细打量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了点头。   恩...对称了,舒服多了。   “我的脸!啊!楚寒远,本王要了你的命!”南冥王崩溃的捂住他这几百年来最珍视的脸。今日,居然让这个区区筑基修为的贱人给毁了!   他双眼充//血,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甩开鞭子就要抽到楚寒远身上,下一秒便被一股虚无的力量控制住,漂浮在半空中一动都不能动。   南冥王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齐昭,“尊主!他是剑宗派过来的奸细,这般您还要护着他吗?!!”   “奸细?”齐昭抱着双臂慢悠悠的走到楚寒远身边,“本尊看着你比小孩儿还像个奸细。”   “他是剑宗的人!”   “那又如何?”   齐昭的态度生生的刺痛了南冥王的心脏,失控的冲着齐昭大吼,“他会害了魔域的!难道您忘记了我魔域是如何变成今日这副局面的吗?”   “今日这幅局面?”齐昭状似回想了一下,说出的话让南冥王怒火攻心,差点吐了血,“那是你们上一任魔尊的事,与本尊何干?”   齐昭掐住南冥王的双颊,动作大的让南冥王的两处剑伤再次流出不少的血,“南冥王,你怕是忘了东冥王的下场,要不要本尊帮你回忆一番?” 第123章 你爱慕齐昭是吧?   南冥王浑身一抖,想起了东冥王因偷偷安插眼线被魔尊大人发现后的惨状,“尊主...”   “呵。”齐昭厌恶的看了一眼自己手指上沾染的血,大手一挥将南冥王甩开,“看来本尊初来乍到,让你们一个个的都来试探本尊的耐心?”   “属下...真的没有派人监视您的行踪...”   “诶,打住。”楚寒远拍了一下齐昭的手臂,“你们魔域的事先放下过会儿再说,我倒要先与南冥王念叨两句。”   “南冥王,你说我是剑宗的奸细,不知..你手中可有证据证明啊?”   南冥王虽身受重伤,却依旧带着浓烈的恨意看这楚寒远,“呵!你是剑宗第七峰的亲传弟子便是最大的证明。”   “我确实是剑宗第七峰辞镜剑尊坐下的亲传弟子没错,这点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南冥王有些兴奋度的看着楚寒远,没想到他会这么利索的便承认自己的身份,不顾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的爬到齐昭的脚边,“尊主,您听见了吗?如今他自己都承认自己是剑宗的人了。”   “仙门中人向来是我魔域死敌,尊主,您一定要替属下做主啊!”   齐昭不为所动,反倒有些无奈的看着楚寒远,这小孩儿倒是越玩越上瘾。   楚寒远挑衅的撇了齐昭一眼,我就是想玩怎么了?   “南冥王,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乃是世间常态。你若是当真恨得剑宗牙痒痒,怎的我们这剑宗都屹立了千年不倒,也没见您在这一千年中率领着魔修大军去攻打我们剑宗,为你们的老魔尊报仇啊?”   “如今倒是一口一个道貌岸然,一口一个剑宗奸细的叫着。”楚寒远笑了笑,有些不屑,“借口未免也太拙劣了。”   “你!”   “好了。”楚寒远打断他,收起随君,蹲下身,笑的有些欠揍,“你爱慕齐昭是吧?”   南冥王瞪大眼睛,潜意识中察觉楚寒远接下来的话不是自己想听的。   他的表情让楚寒远很满意,继续道:“既然你这般爱慕他,总不能让你白白浪费了感情不是?”   “齐昭。”楚寒远回过头唤了声齐昭。   “恩?”不知道这小孩儿到底想耍什么心思,齐昭却也是配合的点头。   “你过来。”   齐昭挑了挑眉,心中疑惑更甚,走到楚寒远身边站立。   这一幕落在南冥王眼中刺眼的可怕,仿佛有万跟针扎在了自己的心上,痛的让他喘不过气。   他所敬仰的魔尊大人,本应该狠厉霸气,挥手间便可翻云覆雨,如今...却对着空长了一个好脸蛋的人言听计从,宠溺的不像话。   这明明不是他所接触过齐昭的样子,可为什么...他好羡慕楚寒远。   嫉妒的情绪蚕食这他的心脏,他偷偷在掌心凝聚了一股魔气,一瞬间便冲着楚寒远打了过去,而此刻楚寒远的注意力全在齐昭的身上,南冥王的修为又比他高了太多,在这一刻他根本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齐昭双眸一厉,伸出手将楚寒远拥在怀中生生的用后背接下了他这一记攻击,他下意识的去查看怀中的楚寒远有没有受伤,在确定他完全无事后才缓缓的转过身,眼神中带着南冥王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死寂。   “你没事吧?”楚寒远有些慌乱的拽住齐昭的手腕,想去查看男人的后背,心中不由得升起悔意。   他是因为被毁了脸,心中有气,想着好好折腾这个南冥王一下,没想到...   “无事。”齐昭挡住楚寒远想去扒他衣服的手,面色阴沉的看着南冥王,“看来本尊当日的警告你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也别活了。”   眼见着齐昭的手要拍下去,楚寒远打断道:“慢着,我不想让他死了。”   死,是这个世界上最轻松的事,他突然不想让这个南冥王那么轻松了。   齐昭眉头锁的老紧,这小孩儿是不是玩上瘾了?他是嫌方才不够危险吗?   “他不是爱慕你吗?方才本想着让你亲手了解他,如今见他这副样子,活着可能比死了还难受。”楚寒远面上带笑,眼神却冰冷,“南冥王,你说...让你最心爱的人废了你的修为,把你关在他的寝殿下方,让你日日夜夜都听着我们的欢声笑语过活...”   “这样的感觉...是不是比死还难受?”   “楚寒远!”   “齐昭。”楚寒远笑意盈盈的打断他,伸手搭上齐昭的肩膀,“你觉着如何?”   齐昭低眸看了楚寒远半天,眼中的情绪复杂纷乱,最后转为平静,“甚好。”   “尊主...啊!”   齐昭下手下的痛快,他已经不想再从南冥王嘴中说出任何一句话了。   被废去修为的痛连大罗神仙都扛不住,更何况区区的一个南冥王。   如今魔气散去,他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生生的被痛晕了过去。   楚寒远面色平淡的看着地上如同死尸一般的南冥王,嗤笑出声,“敢...咳咳,敢毁我容貌,气死你!”   到嘴边的话突然转了个弯,还好它既是刹车,不然那句敢伤我男人就要脱口而出了。   现如今他已经接受齐昭接受的太快了,若是再口头上承认,怕是这个男人便会察觉到不对劲。   或许...楚寒远偷偷撇了一眼齐昭凛冽的脸,他已经察觉到了...   “看什么?”   偷看人家被抓了个正着,楚寒远也不尴尬,“突然发现你还挺好看的。”   “恩?”齐昭挑眉,“今日才发现?”   “往日没有修为,看的不大透彻,今日这一看...”楚寒远忽然凑近他,眼神颇为认真的描绘着男人的脸型,“好看是好看,就是觉着你不应该长成这个样子,应该更加俊美的。”   齐昭心尖一跳,面不改色道:“那你觉得本尊应该长成什么样子。”   “恩...”楚寒远状似细细捉摸了一番,“应该会同我师尊一样俊美吧。”   对于楚寒远突然提起辞镜这件事,齐昭眼底忽然变暗。   小孩儿...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但是他并没有猜疑太久,楚寒远忽然又转了话锋。   “不过...”   齐昭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你应该能比我师尊长得更加...锋芒毕露一些。”   齐昭闻言心下一松,想来是自己的精神太过紧绷了,小孩儿或许并没有怀疑什么,而是单纯的看出了他的骨骼罢了。   “莫要再谈论这等无聊的话题,你的脸需要好好回去上些药,浪费的时间已经太久了。”   楚寒远耸了耸肩,看着男人的背影松了口气,还好话转的快,不然就露馅了。   “诶,他这边怎么办?”   齐昭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本尊自会派人处理,跟上。”   “来了。”   楚寒远微微一笑,几步便走到了男人身边,同男人一同离开南鸢殿。   原书中曾将丁勉玩弄的团团转的南冥王今日便折损于此,从今以后在这魔域中少了一个南冥王,而在魔尊大人的寝殿地牢之中,多了一个整日乱吼乱叫的疯子。   -----   “公子,那处便是我们魔域人人都不敢随意进入的魔渊森林了。”   阿奴指着远处那黑漆漆的一片,为楚寒远介绍道。   楚寒远顺着阿奴指着的那个方向望过去,眼中一片惊叹,这便是原书中辞镜栖息的地方吗?看起来好压抑啊。   “原来这就是魔渊森林...”他向前走了两步,在山崖边立定,试图看的仔细一些。   可这一举动差点把阿奴的魂儿都给吓飞了,忙拽着楚寒远的手腕一把给他拉了回来,“楚公子...楚公子,这山崖峭壁的,您还是站在这儿看吧...若是您这一不留神掉了下去...奴婢就算是有百条命都不够魔尊大人杀的...”   楚寒远被他这一动作吓了一跳,表情一僵险些抻到脸上的伤口,“这么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回想起齐昭前几日的所作所为楚寒远就来气,明明他的经脉已经恢复的很不错了,没想到从南鸢殿一回来他便又立马封了自己的修为,害的他脸上的伤口恢复的都慢了不少。   若是普通的伤痕,用一些药自然就会好的很快,可谁知那个南冥王不知道在鞭子上沾了什么东西,他这脸就算是上了药也仅仅是止住了血。   如今齐昭正忙着为他找寻可恢复的法子,自己呆在寝殿中闷的慌,才要阿奴带自己出来走一走。   “魔尊大人说了,您如今身子骨不好,这时若是来了一阵风给您吹下去可怎么办...”   强忍住嘴角的抽搐,楚寒远真香把阿奴这个傻玩意儿一脚踹下山崖。   什么叫一阵风能给他吹跑?他是林黛玉吗?   “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楚寒远劝告自己不与他过多计较,“得,本公子就站在这儿看,你若是再没事吓唬本公子,本公子就让你尝尝什么是被风吹跑的滋味。想必,凡间的风筝你还是听说过的吧?”   ...   阿奴低下头,小脸皱的老紧,他怎的发现这与楚公子的日子相处一久,楚公子的行为举止是越发的幼稚了。   “好了,你再与本公子多说一说这魔渊森林的事。”   言归正传,魔渊森林的作用他还是知道的,原书中曾说过此处是隔代魔尊的宝库,其环境凶恶,就连植物都是可杀人的利器。 第124章 哪怕你容貌尽毁,本尊也赖定了   “奴婢年岁不大,听到的也不过就是那些个老辈所讲过的传闻。”   “听说里面特别凶险,凡是进去过的人,除了魔尊大人便没有人再出来过...”   楚寒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这魔域的人甚少有人知道魔渊森林所存在的作用。   “不过,奴婢听说,历代魔尊都很反感有人接近那处,若是发现了,必回严惩,甚至丧命。”   “齐昭也是这般吗?”   阿奴脸色一变,想起了自己曾经偷偷看到的那一幕。   “魔尊大人...魔尊大人倒是从未立过此规矩,不过...公子也知道,奴婢自小便收人欺凌,每次都是躲在此处偷偷哭...几月前奴婢深夜来此...曾见过魔尊大人拎着一人进去...出来时那人便不知所踪...”   “然后呢?”   “而后奴婢因着胆怯,一直不敢再来此处,后来听那些个人议论,说是东冥王的心腹不知是何原因惹怒了魔尊大人,被魔尊大人亲手带过去喂了那魔渊深处的腾蛇...”   能惹怒齐昭,还不怕浪费时间亲手尖将人送去喂腾蛇...   楚寒远一想便通,目光落在下面的那一片漆黑的森林处,想来...是那个什么东冥王不安分,对着魔渊森林里的宝库起了念头,刚好被齐昭抓了个正着。   心中暗笑,齐昭虽然失了辞镜的记忆,却也在某些方面与辞镜相差不了多少。   “魔域的风未免太过刺骨,我们回去吧。”   今日本就是出来闲逛,自己曾好奇的魔渊森林也瞧见了,自是没有什么好呆的。   不过,提起那条腾蛇,楚寒远忽然想到至今还未曾破壳的神兽---吞天蟒。   怎么这颗蛋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别是个死蛋吧...   若真是死的,那自己因着这么个死物牺牲的未免也太多了。   楚寒远心情忽然很是烦闷,阿奴见楚寒远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以为是被魔域的风吹的难受,忙将手臂上挂着的披风为楚寒远披上,念叨着:“公子,咱们还是快些离开这儿吧,此处地界高,风凌冽的很。”   “恩。”楚寒远点了点头,顺着方才来的路率先走在前头。   他要不要等着齐昭回来,将那颗蛋交给他看一看,他应该能帮到自己...   此时,楚寒远整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并未注意到前面的人,直至那人出了声楚寒远才猛然回过神,入眼的是一个面无表情身高八尺的大汉,穿得一身深紫色长袍,周身的气息有些阴森。   “奴婢参见北冥王大人。”   北冥王?原来这就是原书中曾一直跟随在辞镜身后忠坚不移的北冥王---北拓。   楚寒远嘴角弯了一个弧度,冲着北冥王点了点头,态度客客气气让人挑不出错处,“原来是北冥王,幸会。”   北冥王一言不发的看着楚寒远,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南鸢的事儿他已经知道了,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凡人居然真的让魔尊大人动了真心,居然会在正需要人手之际废掉南冥王这一大助力,如今一见,看他这面向,此子...当真是个狐媚的。   楚寒远见北冥王不理他,倒也无所谓,北冥王的性子一向沉默寡言,为人...哦不...为魔倒也算是正直,将阿奴唤起,笑意盈盈的冲着北冥王道:“寒远便先告辞了。”   说完,便准备越过北冥王与其擦肩而过,没想到才与他错开了两步,便听到身后有一沙哑的声音响起。   “楚公子既然被尊主带回了魔域,便要学会安分些。”   楚寒远挑眉,并没有回头,他有些好笑的回道:“北冥王这话寒远怎的听得不大懂?”   “想来南冥王一事,与楚公子脱不了什么关系吧。”北冥王回过身,目光盯着楚寒远略有些纤细的背影,语气有些低沉,“被尊主瞧上是楚公子的福气,莫要太过恃宠而骄,乱我魔域根基。”   “呵呵~”楚寒远笑的明媚,回身看向一本正经与自己讲道理的北冥王,“本公子区区一介凡人,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又有什么本事怎能乱了你魔域的根基呢?北冥王未免太过高看本公子了。”   北冥王听了楚寒远这番言论当即眉头一皱,“南冥王做事儿是不地道,但也不是非死不可...”   “等等。”楚寒远听这话不乐意了,沉声打断他,“北冥王慎言!南冥王如今活的好好的,怎么到北冥王嘴里就成了死人?”   “那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又与死了有什么区别?”   “哦~”楚寒远点头,漫不经心道:“那也对。”   “总之...本王警告你...”北冥王警告的话并未说得出口,忽然他脸色一变,将接下来的话吞之入腹。   楚寒远正好奇北冥王怎么不说话了,忽然一张有些冰凉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一阵冷香笼罩住他,他便知道是齐昭来了,侧头抬首看向男人如刀削般的侧脸,温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齐昭以一副保护的姿态揽住楚寒远的肩膀,冰冷深邃的目光落在了北冥王的脸上,“北冥王今日倒是清闲。”   “属下参见尊主。”北冥王恭敬的对着齐昭行了一礼,脸色有些僵硬,他怎么也想不到魔尊大人会在此处出现。   齐昭冷哼了一声,不再看他,把视线落在怀中人的身上,“他可是欺负了你?”   听了齐昭的话,北冥王心中一紧,掩在衣袖下的手握紧了拳头,他本以为楚寒远会直接趁机同齐昭告状,没想到楚寒远接下来的话让他心中变得异常复杂。   “我看起来就那么好欺负吗?任谁都可磋磨一番?”楚寒远没好奇的白了他一眼,余光缺瞥向一直低着头的北冥王,“只是刚巧在此处同北冥王遇见聊了两句罢了。你今日回来的倒是早,解药可找到了?”   “找到了,只是恢复期略有些漫长,本尊怕你忍受不了。”他知楚寒远在乎自己的那张脸,这治疗时间一慢,还真不知这小孩儿能不能受得了。   楚寒远心中有些失望,却也心知没有其他的办法,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罢了,慢些便慢些,总比日后会在脸上留下疤痕的好。”   齐昭好笑的捏了捏他另一侧没有受伤的软肉,“本尊就知你是个在乎脸的。”   这话听着就不舒服了,楚寒远眼神一厉,瞪向齐昭,“怎的?你不在乎脸?”   “小孩儿这话可真就说对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哪怕是容貌尽毁,本尊也赖定了。”   “哼。”   楚寒远懒得与他在此争辩,他将注意力落在了依旧跪在地上的北冥王,“北冥王怎的还在此处跪着。”   北冥王的思绪难得的混乱,他是当真不知尊主在私下与这位楚公子是这般相处的...   尊主居然会有这般柔和的一面,在他看来...还真是惊悚的可怕...   因着陷入这种诡异的心情,北冥王并没有听到楚寒远的话,直至齐昭开口唤他起身,他才猛地回过神站了起来,却也是依旧低着头,不敢直视齐昭。   “北冥王方才同本公子说的话,本公子全都记在了心中。”楚寒远笑道,意有所指:“不过...有些事本公子与北冥王的观念不敢苟同,想来...如今北冥王的想法也不会再像是方才一般了...”   北冥王沉默了一会,冲着楚寒远颇有些恭敬的拱了拱手,“是。”   见他的反应,楚寒远满意了,“那便好,北冥王若是有事便先去忙吧,本公子先同你们尊主回去了。”   “恭送尊主...恭送楚公子。”   “慢走。”   楚寒远点头,便被齐昭挽着离开了此处。   “你与本尊说实话,他当真没有为难你?”回去的路上,齐昭显然是不相信楚寒远方才说的话,北冥王虽不像其他三位冥王一般心思颇多,却也不是什么善茬。   如今曾朝夕相处近千年的同伴因着小孩儿变成了残废,他当真会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楚寒远方才就知道齐昭并不相信自己所言,沉思了一会,说道:“北冥王看起来倒是比南冥王要好得多。”   “怎么说?”   “今日初见,我反倒是觉得他是个没有那么多心思的。”   齐昭帮楚寒远推开门,好笑道:“这才同他相处了多久,便知道他是没那么多心思的?”   “也不是。”楚寒远进了寝殿,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齐昭走到他身边接过他的披风挂在床边的衣架上,动作自然的很,楚寒远心下一暖,轻笑出声,继续道:“北冥王这种人跟虽沉默寡言,有时会让人捉摸不透心思,但是...这种人跟一旦臣服一人,便永远都不会背叛。”   “那你知他如今心中真正的主子是谁吗?”   “他心中的主子啊...”楚寒远倒了些茶一边饮着一边上下打量着齐昭,若有所思道:“单凭他能在魔域镇守千年未让其他三王闹起来,想来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全身心效忠与你,所以...他心中的主子还是上一任魔尊。”   齐昭细细的盯着楚寒远,后又笑开,环抱住他直接将这个时刻牵动自己心弦的小孩儿压在床上。   对于齐昭突如其来的动作楚寒远懵了一瞬,双脸有些微红,伸手抵在男人的胸膛上,说话都有些磕巴,“你...你干嘛?”   这如今正谈着正事儿呢,这狗男人又要做什么?   齐昭压在他的身上,将楚寒远脸上的发丝仔细的拢在耳后,语气温情呢喃:“小孩儿...在本尊面前这般认真的分析一个男人分析的头头是道,就不怕本尊吃醋?” 第125章 若是伤了剑宗,你我不死不休。   “吃醋?”楚寒远诧异,后又失笑,“这有什么可吃醋的?我是在帮你分析这人是否可用...”   “可本尊不想让你这双漂亮的眼睛里面出现其他人的人影呢...”   齐昭打断他,将楚寒远的发丝整理好,盯着那双诱人的红唇缓缓低下头。   在被吻上的那一刻,楚寒远失神了一瞬,男人身上的冷香不停的萦绕在自己的鼻腔之中,辞镜...   “唔!”男人可能发现了楚寒远这片刻失神,有些不满的在他的腰间掐了一下,疼的楚寒远闷哼一声。   张开嘴刚想说话,男人的唇舌便随之攻上了堡垒,津液交替,男人带着侵略性的强势让楚寒远不由得沉迷其中,他闭上双眼,承受这男人所带给他的一切。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断升温,直至楚寒远的大腿被某样坚硬的热物抵住,他才猛地一下缓过了神,趁着男人松懈之际一个侧头躲开了男人越发炽热的吻。   齐昭的呼吸有些急促,暗红色的双眸早就变得猩红,暗示的意味儿十足,“小孩儿...”   “不行!”   求欢被拒绝,虽然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可齐昭还是难免有些失望。   他有些丧气的将头埋在身下人的肩窝处,语气中的无奈显而易见,“本尊...迟早会被你这小妖精玩死。”   楚寒远撇了撇嘴,明明是他自己随时随地就想着这点事儿,还怪他?   “你先起来...”这个男人不知道自己的体格吗?这么压着他真的很重,都快喘不过气了。   “本尊不要。”齐昭有些无赖的在那处白皙的颈窝处蹭了蹭,“不让本尊睡,还不让本尊抱一会儿了?”   “齐昭...”楚寒远真的无奈了,“我快上不来气了。”   齐昭好似经过楚寒远这么已提醒,才发现两人之间的体型差距,双手环住楚寒远的腰一个翻转,两个人的位置瞬间调换。   “这样便好了。”   楚寒远满脸黑线,不管怎么样反正就是抱在一起就行呗。   得,您老爱怎么样怎么样。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男人身上,不得不说,他喜欢男人的怀抱,那有力的心跳声让他...很安心。   “言归正传,北冥王若是臣服了,会是你手中一把很完美的刀。”   齐昭抚弄这楚寒远的脸,见他还不忘同自己分析,轻笑道:“本尊知晓,不过方才如你所言,北拓这人是个难啃的骨头,本尊还需要一些时间。”   楚寒远点头,“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   “哦?”抚弄着怀中人脸蛋的指尖顿住,齐昭语气中带着探究,“小孩儿,见你如今这幅姿态...本尊差点就忘了你还是仙门中人...”   “如今这般为本尊着想,就不怕魔域逐渐壮大,仙门岌岌可危?”   楚寒远一愣,随后笑开,抬头对上齐昭的眼睛,“那你会攻打剑宗吗?”   “你觉着呢?”齐昭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借着话头反问了回去。   “齐昭...你觉着我楚寒远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楚寒远半趴在他身上,看似随意的问道。   齐昭暗红色的双眸死死的锁住身上人的视线,并没有回答他,就这样两人对视了许久。   “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好坏,仙门看魔族不顺眼,是因为他们觉得魔族中人背天道而行,不受天道管束。魔族中人看不惯仙门中人,是因为他们觉着仙门中人道貌岸然,自恃清高。”   “楚寒远不是什么好人,眼界更是小的可怕。只要是不伤害我所亲近之人,就算是整个灵云大陆都变成你魔域的地盘又与我何干?”   “不过...”楚寒远眼中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看着齐昭,“你有多大的野心我不管,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剑宗是我的底线,你若碰了,你我不死不休。”   最后一句话其实是吓唬齐昭的,他现在没有辞镜的记忆,不知道剑宗与辞镜来说有多重要。   若是在他失忆之际做出了什么伤害了剑宗的事,想来他恢复记忆那一日,得知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会悔其一生。   辞镜这人看似冷漠,好似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   实则为人颇有些高傲,很少将人放在眼中,剑宗的人是他心中唯一的柔软,他不可能不帮辞镜护着。   “就那般在意剑宗?”齐昭的语气有些莫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仿佛楚寒远没有说那句与他不死不休的话一般。   “剑宗的众位师伯与师兄师姐在我小的时候就待我很好,称为至亲也不为过。”   “齐昭,我希望你...不会沾染剑宗半分...”   说出这句话后楚寒远心中有些忐忑,因为男人的身份是实实在在的魔尊,又没有记忆,而魔族与仙门的对立早在万年前就存在着,他真的不确定男人会不会答应他这件事...   齐昭面无表情的没说话,楚寒远见他这般,心也跟着越发越紧。忽然男人大笑出声,是那种很张狂很肆意的笑声。   他是第一次见齐昭笑的这么开怀,莫要说是他,齐昭活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笑的这么痛快。   “你笑什么!”楚寒远回神,恼怒的锤了锤男人的胸口,“我同你讲的是认真的!”   “好好好,本尊应了便是。”齐昭嘴角的笑意并未收回去,“云澜他们既然对你这般好,那本尊就当是还他们个人情,若是来日攻打仙门,必定不会伤害剑宗的人一丝一毫,若有违背,本尊便修为尽散可好?”   “乱说什么呢?”被他这句话吓了一大跳,楚寒远忙捂住他的嘴,“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被怀中的人捂住唇也挡不住眼中溢出的笑意,他轻轻扯开楚寒远的手,呼出一口气,“莫恼,本尊不说便是。”   “今日天气凉,待到哪日暖和一些,本尊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楚寒远有些好奇,谁知齐昭神秘一笑,就是不与他透露,“自然是个好地方,介时你便知晓了。”   “搞得那么神秘...”不满意的嘟囔了一声,楚寒远也没再追问。   “好了,本尊为你换药。”   经过齐昭这么一说,楚寒远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他忙从齐昭身上起来,还没等说什么便听齐昭闷哼了一声,表情有些痛苦。   “怎么了?”   “腿...”   “腿?”   楚寒远低头看向自己的腿,顿时脸色一红,他的膝盖抵在男人的腿间,正正好好的正中间!   “噗!”他忙站起身与齐昭拉开了距离,解释道:“咳咳...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没事吧?”   齐昭脸色有些难看的坐起身,“你想本尊有事?”   “没...没,怎么会?”楚寒远的视线不由得偷偷看了一眼齐昭的那处,也不知道...坏没坏。   他的表情毫不掩饰,其中意思不言而喻,齐昭见了脸色又黑了一个度,咬牙切齿道:“你要不要试一试?试试本尊有没有坏?”   楚寒远见偷看被人抓了个正着,忙摇头后退了两步,“不...不用了。”   “哼,过来。”齐昭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楚寒远过来坐下,他好给这小没良心的上药。   谁知楚寒远以为他真的要试试,防备的看着他,就是不过去。   “你若是再不过来,本尊便真的试试了。”   楚寒远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磨磨蹭蹭的坐到齐昭的身边,男人剜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掌心中凌空浮现了一个药瓶。   似曾相识的一幕又在自己眼前浮现,楚寒远微微侧开头不让齐昭瞧见自己眼中闪过的怀念。   当初...辞镜也是这般为自己上药疗伤的...   脸上的纱布被取下,男人用指尖挖出一些药膏仔细的在楚寒远的脸上轻点这为其上药。   火辣的疼痛逐渐消失,楚寒远垂眸看着为自己上药的男人。   也不知辞镜的记忆会不会有恢复的可能,虽说这般与齐昭相处让他很开心,可心中的那道对辞镜的坎儿一直从未过去。   男人当初在第七峰的漠视是他最痛苦的回忆,若是不知其原因,他永远都不会对辞镜敞开心扉,哪怕他现在是没有记忆的齐昭。   齐昭在楚寒远失神之际为他上好了药,见他又习惯性的分神不由得用指尖在他的伤口处恶劣的一按。   楚寒远疼的一个激灵,生理泪水在眼中迸发,他半捂着脸,语气中带着恼怒,“很疼!”   “哼。”齐昭冷哼了一声,将一旁的药瓶收了起来,并没有再搭理楚寒远。   楚寒远想了想也便回过味儿来,自己在齐昭面前失神的次数太多了,这男人本就是个小心眼儿的。   他叹了口气,眼珠子一转转移了话锋,“算一算日子,桃花醉已经可以喝了。”   “恩。”   男人依旧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他是在捉摸不透,楚寒远那颗小脑袋瓜中到底都存在一些什么东西,怎么总会在两人相处之时分神想着其他东西。   自己在他的心中就那般不受重视吗?怎么什么事情都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楚寒远讨好的拽住男人的衣袖,晃了晃,语气中带着难得的软糯,“过几日,我为你准备些下酒菜,咱们一起品尝可好?”   齐昭本想继续沉默着不搭理面前这个没有良心的小东西,却在视线触及到那张明显带着讨好的脸时泄了气,“本尊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嘿嘿。”   “你呀,先休息一会儿,先不要睡。待到过会儿下人吧汤药送来,喝了药再睡?”   “好。” 第126章 小孩儿的唇,比酒甜。   魔域之中,魔尊的寝殿处处透露着温情,而作为当事人的楚寒远并不知道,在玄天国主城的城主府中,有一人已经为他炸了锅,差点掀翻了城主府的屋顶。   “你们说,寒远被一个神秘男子掳走了???”闻人修在这一路上都没有遇见楚寒远几人,便顺着御魔阵的方向寻到了城主府,他本想向城主打听是否知道楚寒远几人的下落,没想到在这儿没有遇到楚寒远,反而遇到了他的两位师兄。   柏林一想起这事脑袋便疼,他揉了揉太阳穴,“正是。”   闻人修气极,“这事儿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怎的你们还在这城主府逍遥自在不回剑宗禀告长辈,将寒远找出来!”   楚寒远的失踪让闻人修傲人的理智全无,他不敢想象在这一个月中,楚寒远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越是这般想看着柏林与袁峰二人的眼神越发带着怒意。   “...”袁峰看着面前暴躁的闻人修,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一句话,最后只好将目光放在柏林身上。   他当初也想着立即通知剑宗的各位长辈,可是被柏林给阻止了。   这一个多月,他每天都在担心着楚寒远的安危,可谁知柏林不动如钟,一点都看不出急切的样子。   见两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柏林苦笑道:“我也不知为何,虽不知那人身份,却又对他的话异常的信任,他说不日便会将寒远师弟送回剑宗...”   “他说送变送?”闻人修气恼,语气尖锐的如同一把刀,“这事儿若是发生在袁峰身上,你还会像今日这般沉着?柏林,你不过就是不在乎寒远的安危罢了,本少主以往还真是高看了你!”   ???袁峰有些发懵的看向闻人修,这人怎么突然把话锋转到他这里了?   “闻人修!”柏林双眸一厉,“慎言!”   “怎么?”闻人修见柏林生气不怒反笑,将本命武器握在手中指着柏林,“气急败坏了?要与本少主打一架?”   柏林当即就站起身,打架就打架,怕他?   诶?眼见着这两个人就要打起来,袁峰忙站到两人的中间,劝慰道:“你们两个行了,如今寒远师弟的问题才是大事,你们打什么打?”   提起楚寒远,闻人修的气势瞬间崩塌,心中升起无限的惶恐不安,寒远如今身子骨虚弱,万是不能受得一点儿罪,若是掳走他的人是青云宗的人该怎么办?   这一个月都过去了,若是出了什么事...   闻人修再不敢往下想,平日中惑人的双眸变得异常狠厉,“柏林,若是寒远出了什么事,本少主必杀你。”   柏林闭上眼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也明白了闻人修对寒远师弟的心思,再睁眼是看向闻人修的目光满是怜悯,“若是寒远师弟当真出了什么事,不必闻人少主来杀我,我自会在众位长辈面前以死谢罪。”   “记住你的话!”   两人不再说话,都面色严肃的坐在凳子上,袁峰左看看右看看不由得开口问道:“不然...我们去找找寒远师弟?”   “...”两个人的眼神同时看向袁峰,好似看着白痴一般。   若是知道楚寒远在哪里,他们还会干坐在城主府中等着楚寒远被送回来?   闻人修瞪了袁峰一眼,对着柏林说道:“本少主知你的本领,但是...若是寒远在十日之内还未曾有什么消息,本少主便会亲自去你们剑宗告诉你们宗主这一事。”   柏林的额角抽疼,他不是怕剑宗的长辈知道此事,而是他总有一种感觉,若是寒远师弟失踪那日他们回去通知剑宗的话,会有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一直托着,拖到现在。   哪怕早就心急如焚。   不过,柏林还是答应了闻人修,他承诺道:“好,若是十日之内没有消息,我会传音回去禀告长辈。”   “哼。”闻人修站起身冷哼了一声,便走出了柏林的房门,留下柏林与袁峰两人两两对视,最终谁都没有说出什么。   -----   “楚公子,这便是你为魔尊大人所酿制的酒吗?好香啊!”   楚寒远正低头将酒坛中的桃花醉分到一个个巴掌大的玉瓶中,听到了阿奴的话,他轻轻笑了一下,回道:“你们魔尊嘴巴叼的很,自是要酿的好喝一些。”   “您对魔尊大人真好。”阿奴不觉得感叹了一声,语气中带着羡慕。   楚寒远哑然失笑,“你们魔尊大人对本公子不好吗?”   “也好!”其实阿奴觉得魔尊大人对楚公子的感情可比楚公子对他的要深的多,可这话他不敢放在明面说,只能自己偷偷在心中想着。   不是说楚公子对待魔尊大人不好,就是因为太好了,好到阿奴觉得楚公子的反应特别不真实。   当初楚公子初到魔域的样子他是见过的,对魔尊大人并没有太过热络,反而客客气气疏离的很。   可又不知是为什么,在某一天过去后,楚公子的态度来了一个很大的转变,让自己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是胆子小,可在这件事上他看的很是通透。   楚寒远并没注意阿奴的失神,也没有回答他的话,认认真真的在那里将一个个小玉瓶中灌满酒水。   就这样忙了半个时辰,终于将一个大酒坛的酒水分好。   他满意的站起身,忽然倒抽了一口气。   他不过就是弯了一会子腰,怎的就变得这般酸痛。   看来没有修为...自己还真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最后他只好吩咐阿奴将这些玉瓶带回寝殿。自己则是去小厨房准备一些下酒小菜,待到齐昭回来后,两人便可以饮酒畅谈。   齐昭回来的时候已是亥时,还好楚寒远准备的都是一些凉菜,并不怕口感不好。   “陪本尊饮酒?”齐昭听了楚寒远的话绕有兴致的挑起眉梢,这件事儿小孩儿曾与他讲过,他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今日倒是连酒菜都准备好了。   “对呀。”楚寒远举了举手中的食盒,眼中满是期待,“今日天气不错,还是圆月,我们去院子中赏月饮酒吧?”   将楚寒远手中的食盒接到自己的手中,齐昭看着楚寒远这一副馋酒的表情,语气中带着疑虑,“你...可行?”   虽不知这疑虑从何而起,齐昭却是很确定楚寒远的酒量不会好到哪里去。   ???   楚寒远闻言狠狠剜了齐昭一眼,冷哼一声率先走了出去,路过齐昭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胳膊,反驳道:“我酒量好着呢!”   齐昭只好认命的陪着楚寒远的性子胡闹,他跟在楚寒远的身后来到了一处石桌旁,颇有些诧异,“这石桌?”是哪里来的...   “这个啊。”楚寒远一边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的凉菜一盘一盘的摆放在石桌上,一边回道:“那日遇到了北冥王,拜托他为我寻来的。”   齐昭嗤笑,“你倒是与他混熟的快。”   男人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醋意,楚寒远悄悄做了个鬼脸,拽着男人的手臂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好啦,这些都不重要,来,我们喝酒。”   他已经好久都未曾饮过桃花醉了。   瞧着眼前人的兴奋劲儿,齐昭也不泼他冷水,“好。”   楚寒远将食盒最底层的玉瓶拿了出来,将齐昭面前的酒杯填满,又为自己倒上了一杯,后又将就被抬起,冲着齐昭微微挑衅,“敬你?”   “呵。”齐昭笑了一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桃香四溢,萦绕在唇齿间的香甜迟迟不肯散去,就像...齐昭的双眸忽然一暗,将视线落在楚寒远沾满酒水的唇瓣上。   不...小孩儿的唇,比酒甜。   一杯酒下肚,楚寒远之觉得自己体内的寒气尽被驱逐,整个人从里到外的都暖了起来。   看向齐昭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对了,齐昭,我有一事想请教一下。”   “恩?”齐昭对上楚寒远的双眸,好奇他想问什么,“说吧。”   楚寒远刚想动用储物玉佩,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修为被再次封存,只好向齐昭求救,“你先将我玉佩中的一个香囊取出来。”   香囊?齐昭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于他来说,香囊一般都是女人才会用的东西,莫不是小孩儿...   “发什么呆?”楚寒远等了半天也没见齐昭有动作,眉头微皱,问道。   齐昭回神,眼中带着他人看不懂的情绪瞥了一眼楚寒远,指尖一动,石桌上便显现出一个淡蓝色的香囊,上面还绣着一对鸳鸯,这让齐昭的脸色更难看了。   完全没有注意到齐昭越发阴冷的表情,楚寒远伸手解开香囊,“齐昭,你看里面。”   齐昭冷个脸,一言不发的看着楚寒远,这小孩儿还真的是越发大胆,这种东西不藏好也就算了,还让自己亲手拿出来,拿出来不说,还要让他看里面的东西。   自己当真是给他惯坏了。   他是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容忍吗?   见齐昭一动不动的的看着自己,楚寒远这才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怎么了?”   “谁送你的?”   “恩?”楚寒远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齐昭问的是什么,后来顺着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中,才知晓他问的是香囊,随意的回答道:“闻人修送的。”   齐昭的脸色黑成了墨汁一般,语气越发的危险,“他送你这个东西做什么?”   此时的楚寒远还未曾意识到危险的到来,齐昭问他便也就说了,“我也好奇他送我这个做什么,送东西还要用香囊装,跟个大姑娘似的。”   “楚寒远,本尊是不是将你惯坏了,让你这般...明目张胆?” 第127章 师尊...您为什么不记得寒远了...   啊?   楚寒远一脸懵逼的看向齐昭,这才发现男人所指的东西好似并不是一个香囊那般简单。   “我...什么明目张胆了?”   “莫要同本尊装傻,这香囊之上所绣的东西便可证明一切。”   齐昭的心脏气的抽疼,带着无限的失望,小孩儿爱慕辞镜也就罢了,如今他用着辞镜的身体,这突然冒出来的闻人修是怎么回事?   绣的东西?楚寒远皱着眉视线疑惑的落在自己手中做工精细的香囊之上,忽然他动作一顿,表情僵了一瞬。   他当初的注意力全都在里面的神兽蛋上面,并没有注意这香囊上面绣着什么东西,如今这一看...   楚寒远嘴角抽了抽,心中暗骂,闻人修这个狗东西一定是故意的,用香囊做成灵兽空间也就罢了,居然还在这香囊外面绣了一对鸳鸯戏水...如今再联想齐昭此时的反应,便也知道齐昭又青红皂白的吃了飞醋。   “咳咳。”他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用手捂住这两只活灵活现的鸳鸯,“你瞎想什么呢?若是你今日不提这绣花一事,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香囊上面绣的是一对鸳鸯。”   “再说...你往哪看呢?我让你看的是这香囊里面的神兽蛋!”像是怕齐昭看不到一般,楚寒远将这香囊的口子扯的老大,举到齐昭眼前,让他看的清楚。   齐昭阴冷的表情微微一顿,视线有些僵硬的落在了香囊中那颗金光闪闪的神兽蛋上。   咳咳...这蛋还挺好看,就是有些莫名的熟悉。   他绝对不承认方才醋意滔天的人是自己,齐昭像模像样的接过楚寒远的香囊将神兽蛋取了出来,问道:“你想问什么?”   男人正儿八经的模样好似刚才乱吃飞醋是假象一般,楚寒远轻哼了一声也懒得与他计较,说道:“按道理说这神兽蛋现世已有四年之久,怎的还未曾见他破壳?”   齐昭垂眸看了看手中的蛋,上面的花纹华丽还闪着光芒,他知道楚寒远的意思,瞧这神兽蛋的模样,想来已经出生了足有几百年,百灵川之所以会显出异象,理应是这神兽快要破壳,过去四年之久...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见齐昭沉思,楚寒远眉头微蹙,有些担忧道:“会不会是...这神兽已经没了生机?”   “不会。”齐昭否定道:“他应是在快要破壳之时受了什么影响,所以才延迟了。”   “他会受什么影响...”楚寒远不解,视线落在这颗金蛋上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还有另一种解释。”   “什么?”   小孩儿甚少用这种满脸求知的神色望着他,齐昭的内心异常的得到了满足,他轻笑道:“另一种说法就是,这神兽并未到该它出世的时间,就被某些契机所影响到,提前出世。”   “比如...”齐昭眼中闪过骄傲的神色,将神兽蛋重新放入香囊中地给楚寒远,“他感应到了适合他的主人。”   楚寒远刚接过香囊,听到了齐昭的话瞪圆了眼睛,“你是说...”   小孩儿的这幅模样着实可爱,齐昭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喟叹道:“这神兽与你有些缘分,想来是因为感应到你的存在,他才迫不及待想要提前出世的。”   真的吗?!   楚寒远低头看着手中的香囊,怪不得原书中神兽出世并不在当时的那个时间点,他还以为是因为他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剧情,没想到...是吞天蟒自主选择了自己。   唇角的微笑不自觉得勾起,怎么都掩藏不下去,这表情落在齐昭眼中,他又是低低一笑,“好了,即已知晓原因,就没什么好烦心的了。”   “恩。”楚寒远点了点头,“你帮我把他放进玉佩中吧。”   “好。”齐昭将香囊放入楚寒远的储物玉佩中,为自己填满了酒,再次饮了下去。   在这一瞬间他当真是得到了满足,美人,美酒尽在他的眼前,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放弃所有怨恨与小孩儿隐居,不再掺和尘世中的所有琐事,两人安安分分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是...   齐昭放下酒杯,将视线落在魔域的某一个方向,在楚寒远看不到的角度,眼底的风暴涌起,如同利刃一般。   他不能,那人不死,他就会不得安生。   “小孩儿...”   “恩?”楚寒远抬头看向齐昭,却发现他不知在望向何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边漆黑一片,全然不知道齐昭在看些什么。   “同本尊讲一讲,你在第七峰的事儿吧。”   楚寒远有些惊讶,“你不是不喜欢听我同师尊的事情吗?”   齐昭默了默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回道:“就今日。同本尊讲一讲,你幼时的事。”   这样大抵...就不用想方设法通过别人的记忆去了解你了。   齐昭的性格本就阴晴不定,这想法来的也快,楚寒远也习惯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行吧,我同你讲一讲我九岁之后的故事。”   为何是从九岁之后开始讲?齐昭的心中闪过疑问,却也没有问出口,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那天呀因为我上早课的时候分神想了别的事,就被当初教课的元长老拎着后衣领带到了师尊面前...”   楚寒远从自己差点被辞镜弄死开始说起,自己如何耍滑头与辞镜同床,如何与辞镜耍赖皮,在得知了辞镜嗜酒后便开始酿制桃花醉,在宗门大比时如何夺得头筹,同辞镜下山游历遇到了狐妖...   齐昭听得眉头时而紧皱时而展开,在听到狐妖那件事时,心中暴虐涌起之余,又诡异的闪过一丝欲念...   他不自觉得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瓣,对于身上突然涌起的热气,若不是这酒是小孩儿酿制的,他都怀疑这就酒水中是被某位觊觎他的魔修下了药。   楚寒远一边说着一边饮着面前的酒,一开始本没什么,谁知后来越说脑子越晕,直至视线落在齐昭的身上...   诶?   怎么会有两个齐昭?   肯定有一个是假冒的!   楚寒远忽然站起身,正分神的齐昭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摔了,忙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呵斥出声:“怎的坐着都不老实?”   “嘿嘿。”楚寒远傻傻一笑,将脸凑近,仔仔细细的看着齐昭的脸,“你如今这脸...嗝..不好看!”   齐昭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楚寒远是喝多了酒,就这点酒量?啧。   “那你告诉本尊,谁的脸好看?”   “师尊!”楚寒远猛地站直身子,动作快的差点撞到了齐昭的鼻子,他高高的举起手,深怕齐昭不知道似的,又骄傲的重复了一遍,“我家师尊最好看了!”   齐昭心中涌起一片复杂,难得的没有带着怒气,“辞镜...真的有那般好看?”   “对呀!师尊是寒远所见过最最好看的人了~”   “...”   气氛陷入寂静,齐昭一言不发的盯着楚寒远好一会,眼中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最后他叹了口气,“你喝多了,本尊带你回去休息。”   齐昭站起身将楚寒远揽进怀中,刚想打横抱起他,却被怀中的人抱住了腰身,“师尊...您为寒远舞剑吧...寒远已经有许久都未曾见您为寒远舞剑了。”   伸出手的动作僵在了半空,齐昭垂眸看着楚寒远乌黑的墨发,声音有些飘渺,空的让人抓不住一般,“本尊的武器...不是剑。”   醉酒的楚寒远此时根本什么都听不到,他在齐昭的怀中厮磨着,嘴里面还不停的嘟囔着要齐昭舞剑给他看。   齐昭深深吸了一口气,难得没有依着楚寒远的性子乱来,语气颇有些强硬,“乖,小孩儿,本尊抱你回去睡觉。”   “我不要!”   齐昭低吼道:“楚寒远!”   喝多的楚寒远是什么?   楚霸天好吗?   听闻齐昭这般吼他,楚寒远顿时没了声响,齐昭在以为他已经安分了的时候,刚低下头便看见怀中人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时不时还抽泣一声。   ...   骂人怎么骂来着?魔尊大人表示他想爆粗口。   齐昭明知道楚寒远这崽子是在装模作样,本想着任他哭闹不理他,谁知这崽子哭声越来越大...   “行!”齐昭认命的低吼了一声,“本尊为你舞了剑,你便给本尊安分的去睡觉!”   话音刚落,哭声停了,肩膀也不抖了,啜泣声也没了,楚寒远抬起头嫣红的小脸扯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哪有一点哭过的样子,“好!您...您给寒远舞了剑,寒远就听话的去睡觉。”   呼。真不知道这臭小子是装的还是真的醉了,脑子还往常还机灵。   齐昭全然对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认栽的将楚寒远放在了石凳上,随后站远了一些,指尖微微一顿,最终还是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把普通的长剑。   步伐微动,墨发飞舞。   楚寒远双手杵着下巴,双肘抵在石桌上,就这样傻愣愣的看着齐昭舞剑。   剑法是他所不熟悉的,剑也不是,可唯独齐昭的那张脸与记忆中的那张脸逐渐融合。   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啊...   可是师尊...您为什么不认寒远呢?   一道清泪划过,顺着唇角流入口中,咸涩感在口中迸发,侵蚀着楚寒远的大脑。   “师尊...您为什么...不记得寒远了...”   齐昭舞剑的动作戛然而止,他回过头看向楚寒远,语气有些涩然,“你...方才说什么?”   楚寒远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齐昭面前仰头看着那张与辞镜全然不一样的眉眼,“您,为什么不记得寒远了。” 第128章 齐昭的暴戾,辞镜醒来   两人的视线就这样在半空之中纠缠,谁也不愿闪开。   齐昭动了动干涩的喉咙,“你说这话何意?”   楚寒远眨了眨眼睛,又走了两步,两人的身形紧紧相贴,他抬起手抚上齐昭的脸轻轻摩擦,“师尊...这张面皮,配不上您的身姿...还是以前的好看。”   原来如此。   齐昭看着楚寒远的目光骤然变冷,曾经下意识压下去的所有疑惑如今全都说的通了。   突然的顺从,突然的回应。   都只是他的试探吗?   眼前的人并没有爱上齐昭,他心中所惦记的,想念的,深爱的人一直都是辞镜,从未变过...   所有的一切都是骗人的...   他又被一人耍的团团转,又一次!   “师尊...您怎的...呃!”楚寒远正迷茫师尊为何不回答他的话,纤细的脖颈就被一只大手紧紧的锁住。   “师...尊...”您为何要这般对寒远...您掐的寒远好疼呀...   听楚寒远依旧唤自己为师尊,齐昭的双眼越发的猩红,“本尊不是你的师尊!”   一想到他这一月来一直都在试探自己,齐昭就控制不住自己心中涌动的杀意。   “您...就是...”不顾男人带给他的窒息感,楚寒远依旧倔强的看着他,哪怕是死亡距离自己越发越近,他也毫不畏惧。   齐昭的手越发的用力,在楚寒远快要窒息的一瞬间却突然卸了力道,看着跪坐在地上咳嗽的楚寒远低低笑出了声,不似往常的宠溺,无处不散发着狠厉嘲讽。   “看来本尊对你太好了,让你有胆子这般欺骗本尊!”   他衣袖一挥,两人瞬时回到了寝殿之中。   单手抓住楚寒远的后颈将他死死的按在床上,另一只手直接将他腰间的衣带扯断,再没有了之前的轻柔对待,哪怕是在他的动作间,楚寒远的身上已经出现了许多青紫。   楚寒远整张脸都埋在床褥之上,鼻间的空气少的可怜,好难受啊...没办法呼吸了...   他奋力的挣扎着抬头,想要呼吸一口空气,可谁知这挣扎落在齐昭的眼中就是他在反抗。   不顺从吗?装都不愿装了?   刺啦一声,齐昭将楚寒远身上的衣袍震碎,伸手将楚寒远脑后的发丝用力往后一拽,令楚寒远不得不仰起头来。   “本尊是谁?恩?”齐昭欺上身,一只手紧紧的捏住身下人的侧腰,力气之大,瞬间那处便是一片乌青。   楚寒远吃痛,扭动着腰身想要躲开腰间的手,眼中蒙上一层水雾,嘴上却依旧不停的呢喃着,“师尊...”   齐昭狰狞一笑,怒不可皆,“甚好!”   他拿过方才扯断的腰带把楚寒远的双手绑至身后,将他翻过身来面对自己。   身下人双眼蒙着水雾,看起来楚楚可怜,桃花眸潋滟惹人心疼,而这次,齐昭并没有软下心来。   自己所珍视,所宝贝的人,眼中心中尽是身为仙尊的辞镜,而不是身为魔尊的齐昭。   想到这一点,齐昭的双眸红的像是要滴血一般。   没有以往的怜香惜玉,他紧紧地捏住楚寒远的双颊,语气中带着危险的诱惑,恶劣极了,“小孩儿,想看到你的师尊吗?”   双颊的疼痛本让楚寒远清醒了一瞬,可下一秒齐昭的声音又再次让他神色有些恍惚,顺从本心的回答了齐昭,“想...”   齐昭眸底越发的阴暗,脸上的笑意却是明媚妖异的可怕,“本尊如你所愿。”   他伸出手指点在了自己的额心,一张熟悉的脸缓缓的出现在楚寒远面前。   楚寒远羽睫轻颤,终于见到了自己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脸,话语中带着隐藏不住的哭腔,“师尊...师尊...”   你终于肯出现在徒儿面前了吗?   他想摸一摸这张脸,这是辞镜啊...   这是他想念已久的师尊...   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双手都被死死的束缚在身后,让他一动都不能动。   齐昭学着辞镜惯有的语气,低首刺激着楚寒远,伸手拨弄着那两处红梅,“寒远,想不想要为师爱你呢?”   一边说着,另一只手的指尖顺着身下人身上的曲线逐渐下滑。   楚寒远不受控制的颤栗着,却再没有了以往面对齐昭的抗拒,努力的将身体凑近他,“想...”   齐昭的呼吸加重了一瞬,有欲望,也有失望。   双唇渐渐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齐昭将身体慢慢压了下去,既然如此...日后,你便永远都不要想着见到辞镜了...   这双腿打断了确实有些可惜。   齐昭一边在楚寒远光洁的大腿处来回摩擦一边想着,在视线触及到那处精致的脚腕时,他笑了。   恩...带上脚镣应该会美极了...   用金色的...还是黑色的?   好像都很好看。   直至观赏够了楚寒远的脚腕,齐昭直奔主题的将那双腿打开,总要让他痛一痛才会长记性...   楚寒远本有些昏昏欲睡,却因着下身的不适迷糊的睁开那双桃花眸,有些朦胧,“师尊...徒儿好困...”   困吗?一会儿...便精神了...   齐昭心中越痛,脸上的笑意就变得越发邪恶,他将自己的物件儿抵在那处干涩的柔软之上,缓缓用力,楚寒远本红润的双颊瞬间变得刷白,双腿无意识的乱蹬着,试图摆脱那处的疼痛。   一阵眩晕袭来,齐昭甩了甩头,他知是何原因,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向上几回一般回到密室压制,而是屏气凝神,不让辞镜的意识扰乱自己。   到嘴边的美食怎么可以放过,齐昭腰身一动,整个物件儿便完完全全的没入了楚寒远的体内。   瞬时间,血腥味扑鼻而来。   “啊!”身体如撕裂般的疼痛让楚寒远瞬间瞪大了双眼,不由得弓起腰身整个人都蜷缩起来,试图让自己好受一些。   好像要被撕裂了...   可齐昭如今正在气头上,在他准备好好惩罚身下这个不听话的小孩儿时,意识竟然开始变得飘忽,齐昭皱紧了眉头,想运气抵抗,却发现这一次他动用不了魔气...   不甘的心绪瞬间迸发,可是他这次没有办法控制...   齐昭只能猩红着双眼,挣扎的想要摸一摸楚寒远的头,在下一秒...意识完全消失不见。   他知道...是辞镜醒了。   辞镜醒来之时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整个人如同雷劈一般呆愣住。   寒远...正大敞四开的背着手躺在自己身下,表情痛苦。   这是怎么一回事?   辞镜刚想动,忽然脸色一僵,呼吸沉重了一瞬,察觉到自己身下的异样。   他低头一看,脸色发白...   他与寒远...   “唔...”一声嘤咛打断了辞镜,辞镜缓过神,忙想着抽身离开,可没想到身下人咬的紧,让他不由得闷哼出声。   这是从来没有的感觉。   辞镜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稳定自己的欲望。   不行,事情尚未处理好...他与寒远不能...   可是不管辞镜如何在心中警告自己暗示自己,却在楚寒远说出来的一句话中败下阵来。   “师尊...您看看徒儿好不好...徒儿...好想你....”   语气中的哭腔带着软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卑微...   “寒远...”   辞镜红着双眼,觉得自己要疯魔了,一滴滴冷汗顺着额角流了下来,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他是身下人的师尊!   可是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逐渐开始动作起来的腰身无时无刻的都在提醒着他,辞镜...承认吧,你同寒远的心思一样,别再逃避了。   他就是疯了。   身下人的嘤咛和尖叫声刺激着男人的听觉,让他的动作越发的猛烈,见身下人失神的弓起身讨饶,心中更是升起诡异的满足感。   寒远...为师的寒远...   许是在他心底的最深处早已埋下暴戾因子,身下人哭的越颤抖他便越是兴奋。   这一晚辞镜仿佛彻底放纵了自己一般,来来回回折腾了好久,魔域的天空久不见天日,辞镜冷静下来之时已经不知到底过了多久。   看着身下被自己蹂躏的满身青紫的青年,是那么残破不堪...辞镜在余韵中渐渐缓过神来。   满足过后便是无限的懊恼与悔恨...   自己做了什么...   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张早已陷入昏睡中的人,却也只能堪堪停在半空中迟迟不敢落下。   辞镜将一侧的锦被轻柔的盖在楚寒远的身上,坐在了他的身侧看着楚寒远睡着的脸有些出神。   他仔细的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可无论他怎么回想...自己所存在的记忆都只是到心魔暴动自己不受控制,随后便是一片空白。   他又想起昨日他初醒之时,他与楚寒远两个人之间的姿势,心中闪过怒气。   莫不是心魔趁着自己陷入沉睡,同寒远发生了什么?   该死!   “心魔!”辞镜的薄唇微动,语气中的寒凉像是簇了冰的刀锋一般。   这一声呢喃并没有得到回应,辞镜闭上眼进入自己的识海之中,可入眼的除了漂浮在半空中的赤血剑便再无其他身影。   心魔呢?辞镜眉头皱的老紧,四下搜寻也未曾找到心魔。   辞镜缓缓睁开眼,环顾着四周的陈设,透过窗户,他可以准确的猜想到自己如今依旧身处在魔域之中。   不对。   他忽然反应过来,惊疑的目光落在楚寒远的身上。   寒远...怎的会出现在魔域?   自己的行踪他人亦是不曾知晓,寒远是如何寻到这里来的?   一层层谜团笼罩在辞镜身上,我们的剑尊大人活了这么久第三次有些不知所措...   第一次是寒远倒在他身上毫无声息的时候...   第二次便是寒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现下四处无人,辞镜缓缓的将双腿曲起,紧紧抱住,像是个孩童一般迷茫。 第129章 徒儿知错...   他维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的,不知过了多久,直至楚寒远嘤咛了一声,随后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地抱在一起,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看起来很痛苦。   糟了,此时的辞镜好似才反应过来一般,自己方才在寒远身体中泄了元阳。   他的元阳不是如今的寒远可以承受的。   五指成掌,辞镜将手心俯在楚寒远的小腹处,将那团元阳紧紧的禁锢在楚寒远丹田的角落,瞬时间楚寒远的脸色正常了许多。   许是感觉到了什么,楚寒远抱着自己的手微微松开,眼皮下的眼珠微动,像是要醒来一般。   辞镜慌乱的将手撤离,又把楚寒远身上的青紫全然抹去,再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套衣衫为其穿上,一切准备妥当后,自己则是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等待着楚寒远醒过来。   楚寒远的意识缓缓的回笼,恍惚中他察觉有人在为自己穿衣服,应该是齐昭吧...他这么想着...   穿衣服...齐昭?   猛地缓过神,楚寒远蹭的一下便坐直了身子,没想到浑身的剧痛惹得他倒吸了一口气。   好痛...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好似都被打断了一般。   楚寒远紧锁着眉头环顾四周,想要找寻齐昭的下落,没想到视线在触及到凳子上的男人时,楚寒远周身一僵。   师尊的脸...   在看到这张脸时,楚寒远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喜,反而是掩不住的慌乱。   齐昭为什么不掩饰了...他发现了什么?   酸软的手费力的抬起,抵住自己胀痛的太阳穴,楚寒远试图想起昨日在意识消失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他与齐昭饮酒,齐昭想听他讲他曾在第七峰的事...   讲着讲着...他便磨着齐昭为他舞剑...   然后呢?   怎么想不起来了?   “醒了?   男人的语气有些奇怪,甚至可以说是冷淡,楚寒远还以为昨日自己又做了什么事惹得男人不开心了,“你...”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打断,只见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醒了便好,走吧,回第七峰。”   走吧...回第七峰...   这几个字如同雷鸣一般炸在楚寒远的耳边,让他的识海嗡嗡作响,眼前的景象都有些模糊。   他呆愣的看着眼前坐的端正的男人,除了身上的那件衣服,男人的神态语气再也找不出任何齐昭的影子。   见他这幅神魂落魄的神态,辞镜忍下心中痛意,冷声道:“愣着作甚?”   不似齐昭的甜言蜜语,这语气简直冷硬的可怕,刺的楚寒远整个人好似都坠入了冰窖。   “师尊...”楚寒远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试图让自己笑出来,可是这硬生生的笑容落在辞镜眼中不知是有多刺眼。   心魔想来已在寒远面前暴露了...   那寒远如今的神态是已经爱慕上心魔了吗?不然,他见了自己怎会是这么...不愿接受的表情。   辞镜的眸底越发的暗沉,目光越发的冷淡。   楚寒远见辞镜不说话,有些惊慌失措的下了床,没想到牵扯到股间,撕裂般的疼痛再次让他苍白了脸色。   他张了张嘴,身体上的疼痛是陌生的,却也是...他呆呆的站在床边,赤着脚一动也不动。他不是傻子,就算是从没有经历过情爱,却也知晓...自己浑身上下的酸痛因为些什么...   自己与齐昭做了吗?   他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师尊醒的时候...又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场面,他可否看到了什么...   动了动干涩的喉咙,楚寒远向前挪动了两步,小心翼翼的站在辞镜面前,试探道:“师尊...您...”还记不记得在魔域的事儿...   话还尚未问出口,便被辞镜冷漠的目光打断,楚寒远顿时心中一慌,师尊...莫不是记得?   拥有齐昭的记忆,将自己所有的爱慕都听之于心...   他厌恶自己了对不对...   厌恶自己趁着他失忆之时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辞镜就在楚寒远面前,而此时的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找寻辞镜的初衷,如今的他满心的恐惧,想问却又害怕听到自己不能承受的话。   楚寒远的眼白处逐渐被红血丝覆盖,双腿微曲,咚的一声直挺挺的跪在了辞镜的面前,嗓音嘶哑无力,“徒儿知错...”   在您没有记忆之时那般不顾礼义廉耻,徒儿...知错。   没有人知道楚寒远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死死的咬住牙关,他的目光死死的盯在地面上,就连自己咬破了嘴皮渗出了血丝都全然不知。   面前跪着的人是不甘心的。   辞镜的视线落在楚寒远的头顶,在楚寒远看不到的角落中闪过一道浓烈的哀伤。   自己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慢的一切都脱离了掌控,慢的让寒远寒了心,转而爱上他人。   辞镜想起自己面对心魔之时的信誓旦旦,如今...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一层可疑的水光蒙上那双凛冽的凤眸,他并没开口唤楚寒远起来,就这般一直看着他,怎么也看不够一般...一直盯着看。   昨日的疯狂如同梦境一般,辞镜想着,可不就是梦吗?   不然,如今两人...又怎会变的这般生疏。   “你为何会出现在魔域?”不同于面上的痛苦,辞镜的声音依旧冷漠至极。   楚寒远双眸微微涣散,听了辞镜的话,心下一顿,辞镜没有在魔域的记忆吗?   他试探的回道:“被人...所掳。”   “何人?”   您。楚寒远心中回着。   看来...这个男人又忘了。   他不知自己应是哭还是笑,两个人发生了关系,当事人却是不知道。   “魔域的...魔尊。”   他没有告诉辞镜魔尊其实就是他自己本人---剑尊大人。   若是被男人知晓自己成为了魔域的尊主,以他的性子,必定不会再踏入剑宗半步。   楚寒远想起原书中的剧情,辞镜被迫脱离剑宗有多痛苦他是知道的...所以...在男人自己未曾察觉之时,他是不会透露的...   哪怕...满眼都是自己的齐昭已经不见了。   想到这,楚寒远强忍住鼻酸,把头埋的更低。   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他不知自己为何而哭。   是因齐昭的消失...还是辞镜的冷漠。   想必都有吧...   脸上的泪水并未拭去,楚寒远勾出一抹苦笑。   在楚寒远提到魔尊二字之时,辞镜的心脏诡异一跳,他当初来此之时...鬼神殿满是狼藉,杂草丛生,并不像有魔尊统领的样子。   天马行空的想法一闪而过,辞镜瞳孔微震,有些骇然,低头看向看不清表情的楚寒远,辞镜的指尖有些发抖。   他有一个可怕的想法...   心魔的暴动,自己在鬼神殿前意识全无,寒远被魔尊掳到魔域,还有他方才醒来之时同自己说话的语气...   这一切的一切连接起来,辞镜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魔域的魔尊---是心魔!   心魔拿着自己的身体,成为了魔尊,又夺了寒远的身子,占了他的心。   “罢了。”辞镜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本存在的一切情绪归零,再也看不出任何,“回宗再说。”   楚寒远咬了咬唇,努力遮掩掉自己的情绪,低着头站起身,低低的回了句,“是。”   辞镜没有在同楚寒远说话,他站起身走在前面,楚寒远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在离开这座寝殿时,楚寒远心中竟涌起了不舍,他慢慢的停下脚步回过身,视线有些贪婪的扫视着屋内的陈设。   窗前放置的桃花,是齐昭不知从何处为自己寻来的。   在这座寝殿之中,任何一处都残留着自己与齐昭两个人的影子。   争吵的,亲昵的,打闹的...好多好多...   齐昭会因为自己把补药偷偷倒掉,将自己按在他的腿上强行逼着自己喝下去。他嘴上说着无尽的狠话,却总在最后关头无奈的叹气,摸着自己的头发说他拿他没有办法。   他会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护在身后,生怕任何人伤害到自己。   回忆伤人。   楚寒远知道。   齐昭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永远想着自己同师尊曾经的相处。如今师尊回来了,他有些想念齐昭了...   人果然都是贱丕子,他承认。   不然...苦涩的笑意再次涌现,楚寒远默默的闭上眼,一行清泪滑落至下巴滴落在地上,溅起一片微不足道的水花。   此次离去,不知有生之年...他还能不能再回来了。   身后的楚寒远没了声响,辞镜停下身来。   他本想回头看看楚寒远怎么了,没想到才刚刚转身,视线就被一样东西紧紧的锁住。   犹豫了片刻,辞镜还是走了过去将石桌上的酒瓶拿起,一股浓烈的桃花香闯进他的鼻腔,这一瞬间,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崩塌了一般。   辞镜微微垂下眼眸,掩下其中的情绪,握着酒瓶的手渐渐收紧,指尖甚至开始有些泛白,可想而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这酒...是寒远的桃花醉。   寒远...为心魔酿了酒。   忽然他脸色一白,闷哼出声,然而楚寒远一直沉浸在回忆中并没有发现辞镜此刻的异样。   辞镜放下酒瓶,喉咙滚动,咽下了口中的腥甜。   他是难过的。辞镜想。   却也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去说寒远什么。   毕竟当初...他当着寒远的面接了丁勉的茶。   无论他是因为什么原因,什么目的,他都是接了的。   寒远就算会给他人酿酒也无可厚非。   没关系,时间还长,心魔如今不在了,寒远的心会回来的。 第130章 您还记得在魔域的事吗?   任谁都想不到,不可一世的剑尊大人如今正在心中卑微的安慰着自己,还急火攻心,险些吐了血。   楚寒远回过身便看到辞镜正拿着昨日的空酒瓶一言不发,他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不远处的男人。   纵使心中思绪万千,最后还是化成了一声叹息,“师尊。”   辞镜身形微顿,并没有回头看向青年,也没有说话。   “我们回家吧。”   楚寒远轻笑着,声音有些沙哑,桃花眸中蒙上了一层水光。   无论是在魔域,还是在剑宗,他一直知道...有辞镜在的地方,才可以称之为家。   辞镜也好,齐昭也罢。   记不记得都好,只要他能看到男人,能与男人说说话,那就是好的。   是齐昭的时候,楚寒远可以骄纵任性与齐昭做一对神仙眷侣。   是辞镜的时候,他也可以做一个乖巧,懂事,不惹人厌烦的徒儿。   都一样的。   楚寒远安慰着自己。   没关系,都是一样的。   所以...   他抬起手捂住钝疼的左胸口,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为什么心也会哭?   你不要哭了...求你了...   别哭了啊...   -----   “辞镜,你可算是回来了!见到寒...”云澜仙尊在得知辞镜回归的消息后,便早早的坐在议事大殿中等候。   在辞镜入殿的那一刹那,云澜仙尊张口便问,却生生的被辞镜身后的人止住了声响。   云澜仙尊摸了摸胡子,本来想臭骂辞镜一顿的心情瞬间收敛了不少,欣慰道,“你们师徒原是遇到了。”   楚寒远恭敬的对着云澜仙尊行了一礼,“寒远给大师伯请安。”   云澜本开开心心的准备叫楚寒远站起身,却在视线触及到楚寒远那张苍白的脸和越发清瘦的身形时眉头紧锁,“寒远的脸色怎的这般难看?莫不是经脉...”   “回大师伯的话,寒远无事。”   楚寒远脸上的笑容有些乖巧,让云澜仙尊堪堪放下了心,随即他目光一厉,看向一言不发的辞镜,“怎么?这出一趟远门,回来不会跟大师兄问好了?”   云澜仙尊在找茬。   楚寒远听出来了,辞镜自是知晓的。   在楚寒远想要再次出来打圆场的时候,就见辞镜双手交叠冲着云澜仙尊的方向微微低首,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师弟见过大师兄。”   “哼。”云澜仙尊冷哼了一声,“不知本尊有没有那个福分知晓,我们的剑尊大人离宗这么久将自个儿重伤未愈的弟子一个人扔在第七峰,也不曾传信回来一次,是所谓何事啊?”   辞镜面无表情道:“一些琐事,不值一提。”   “呵。”你就倔吧。   云澜仙尊不再搭理辞镜,反而是将楚寒远叫到身边。捏住他的手腕在他的经脉中游走了一圈,面露喜色,“你可是遇到了什么机遇?如今的经脉可是比在剑宗的时候恢复的快多了。”   楚寒远扯了扯嘴角,想起在魔域中整日被逼着喝下去的补药,让自己的表情尽量没有那么苦涩,“是遇了些机遇。”   这机遇于他,就好似毒药一般甜而蚀骨。   云澜不住的点着头,也不问楚寒远到底遇到了什么机遇,毕竟修行者都有自己不能言说的秘密,他转移了话题,“对了,怎的只有你同你师尊回来了,柏林和袁峰他们呢?”   经过云澜仙尊这般一提醒,楚寒远这才想起来,他好像将这两个师兄忘之脑后了...   “呃...回大师伯的话,侄儿与两位师兄在探查御魔阵之时发生了一些小意外...导致侄儿与两位师兄走散了...因着侄儿的修为尚未恢复,所幸在迷路之时恰巧遇到了师尊...侄儿便与师尊先行回来了...”   楚寒远这话说的有些僵硬,一边说着瞎话一边偷偷将余光扫向辞镜。   “是这般吗?”许是楚寒远的谎话说的太过拙劣,让云澜仙尊察觉出有那么一些不对劲,便将目光落在辞镜身上,询问道。   辞镜本垂着眸,一直默不作声的听着楚寒远拙劣的借口,在听云澜仙尊过问后,他才抬起双眸。   楚寒远见男人终于抬起头,也不知他会不会顺着自己的话承认了下去,忙在云澜仙尊看不到的地方哀求的看着男人。   你为心魔遮掩的方式有些刺眼。   辞镜嘲讽的想着,他将视线移开,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飘渺,“恩。”   见辞镜自己都承认了,云澜仙尊倒也没有再抓着不放。   他拽着楚寒远的手问东问西,见楚寒远瘦了,又拿了不少的丹药和法器送给了楚寒远。   在议事殿中呆了足有一个时辰,楚寒远才和辞镜回到了第七峰。   “师尊!您回来了!”第七峰的阵法有波动,丁勉在这一瞬间便感应到了有人上来第七峰,在看到辞镜的一瞬间,什么都不顾的扑到了辞镜怀中,整套动作下来,他仿佛并没有看到楚寒远一般。   见他们师徒二人其乐融融的模样,楚寒远死死的咬着唇瓣,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在心中无限的嘲讽着自己,看吧楚寒远。   你就是个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   辞镜在丁勉扑入自己怀中的那一瞬间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楚寒远,可是楚寒远正背对着他,后背挺的老直,让他根本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师尊,不知此次出门,您可是寻到了适合为弟子练剑的宝器?”   “寻到了。”辞镜的喉结上下轻动,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楚寒远心生悲凉,原来,辞镜出去这么久,仅仅是为了给丁勉找寻炼制本命剑的材料吗?   那么,他会出现在魔域...   也是要像当初那般再去腾蛇那里...   呵。   楚寒远嘲讽一笑,还真是...前后落差极大呢。   许是昨日才还是情浓蜜意,今日便只身堕入冰窟。楚寒远一时之间心绪并没有反应过来。   “师尊,徒儿每日都在泡茶等您回来,我们去桃花林喝茶吧。您好与徒儿多讲一讲外面所遇的趣事。”丁勉好似没有注意到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拽着辞镜的胳膊就想让他陪自己去桃花林。   辞镜看着袖口处的手,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语气却是温和,“本尊还有些事需要同你师兄讨论,晚些本尊再陪你。”   丁勉本洋溢着笑容的小脸一瞬间垮了下来,可怜巴巴的看着辞镜,“可是徒儿盼了您好久才将您盼回来...”   辞镜耐着性子,伸出手揉了揉丁勉的发丝,“听话。”   见辞镜都这么说了,丁勉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俯了俯身先行告退,临走时还不忘瞪一眼一直都未曾说话的楚寒远。   呵。还真让楚寒远寻到师尊了。   不过...就算是寻到了又怎么样,看样子师尊与他回来的路上也并不痛快。   丁勉离开后,楚寒远随着辞镜来到了辞镜的房间。   师徒二人在进了房间之后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一个不能说,一个不想说。   辞镜坐在一旁的美人榻上,目光一直看着低着头言语的楚寒远。   寒远瘦了,这让他看起来更加的羸弱。   “过来坐。”   这淡漠的声音让楚寒远一顿,最后犹豫了片刻,坐在了辞镜的对面。   “手。”   楚寒远就如同一个木偶一般,辞镜说什么他便做什么,他将手递了过去,辞镜将指尖抵在他的手腕上,真气探入。   闭上眼,辞镜的真气在楚寒远的经脉中游走了一圈,紧绷的心微微放松了下来。   虽然方才云澜仙尊已经帮楚寒远探查过,可辞镜还是不放心,如今这一亲自查探,还真如云澜仙尊所述,楚寒远的经脉...好了太多。   他的元阳让他封锁的及时,并未伤及寒远根本。   “恢复的不错。”   楚寒远并未言语,僵硬的勾起了唇角,算是对辞镜的回答。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面对男人竟是变得这般不自然。   两个人之间就像是有一层结界一般,再也回不去了。   楚寒远的勉强辞镜看的出来,这笑容落在他的眼中,让辞镜的心下一沉。   寒远...是舍不得心魔吗?   “说吧,你都知道了什么?”   楚寒远听闻这话有一瞬茫然,“师尊这话...何意?”   辞镜眉头微皱,“心魔一事,你已知晓。”   心魔?   楚寒远有些发懵,随后反应过来,瞳孔微缩,齐昭...莫不是师尊的心魔?   师尊何时生了心魔?这不是原书中有过的!   “是...”   “魔域的魔尊,是不是为师?”   听见辞镜这么问,楚寒远心头一颤,却也是不算出乎意料,辞镜不是蠢的,就算自己不同他讲,他也会通过蛛丝马迹去发现很多事情。   他没有直接回答辞镜,反而对上那双思念已久的凤眸,轻声问道:“您还记得在魔域的事吗?”   这是什么样的一个眼神?   辞镜不知道,除去心底绵绵无期的窒息感,辞镜什么都感觉不到。   “不记得。”   不记得...   虽然心中早就知道了答案,楚寒远还是忍不住失望。   他以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一些进步,没想到...一切又再次回到了原点。   楚寒远垂下眼眸,不再与其对视,轻声的对辞镜解释道:“魔尊是您,那人邪肆狂妄,与您的性子天差地别,当初也不知为何将徒儿掳了去。”   “你...”与他可曾发生了什么?又是否全然...将属于为师的心送于了他人...   辞镜想问,却又不敢。   “师尊。徒儿寻了你这么久,是有一事想问,不知师尊可否为徒儿解惑?”   “说吧。”   “自一年前徒儿从冰棺中初醒,再见师尊时,您的态度与当初天差地别,足以称的上是冷漠至极。”   “徒儿不懂,徒儿到底做错了何事,能惹的师尊这般。”   楚寒远慢慢的跪在地上,语气平和,不带一丝情绪,好似真的只是想得到答案,不想别的。 第131章 寒远,你逾越了。   可谁都不知,他低垂的发丝遮挡出了他布满血丝的双眼,还有掩藏在衣袖之下紧握的双手。   “你已经长大了。”   呵。   “是,徒儿长大了。”楚寒远心中嘲讽一笑,猩红着双眸抬眼看向表情淡漠的男人,质问他,“那师尊违背承诺,另收弟子一事,又怎么说?”   怨恨,失望...无数的情绪在青年眼中迸发,刺得辞镜心脏生疼。   他想解释,可他不能说,只能缓缓的闭上双眼选择逃避,薄唇轻启,“丁勉是个好苗子,有望继承本尊衣钵。”   “那我算什么!”   这不是他想听的答案。   楚寒远站起身,动作猛烈的牵扯到了本就疼痛的身体。   他没有再自称徒儿,他在以另一个身份去嘶吼,去质问这个男人。   他算什么啊?   “寒远。”辞镜缓缓睁开眼,眼中带着无限的冰冷,“你逾越了。”   殊不知在这片冰冷的表皮下,辞镜周身的气血不断的在翻涌,他想将面前的人拥之入怀,他想告诉楚寒远,他只有他这么一个徒儿。   “逾越?呵呵...”   眼中蒙着一层水雾,楚寒远痛苦的看着辞镜,仿佛陷入了魔障,“那您为什么要救我呢?让我死在地宫,岂不是更好?”   “楚寒远!”辞镜的目光如同冰刀一样射向楚寒远,“莫要恃宠而骄。”   恃宠而骄?   这句话让楚寒远想起了齐昭。   ‘你是本尊的宝贝,自是要娇惯的。’   原来就算是一个人,给人带来的温暖也是不一样的啊...   在这一瞬间,楚寒远有些累了,方才升起的气焰在这一秒中消失不见,他看着辞镜,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师尊的话,徒儿懂了。这一路舟车劳顿,徒儿有些困乏,想先回去休息。就不打扰师尊了。”   他冲着辞镜行了一礼,并未等男人再有何言语,便直接退出了辞镜的房间。   在楚寒远的身身影消失的一瞬间,辞镜周身绷紧的气势瞬间崩塌,凤眸中皆是压抑的痛苦。   寒远...再等等...   等等为师。   回到房间的楚寒远将屏障立下,这是以防不时之需所设下的个人结界,只需转动阵眼便可以把寝殿笼罩的密不透风,除了此处的主人,谁都不能靠近。   想来,辞镜也不会再这个时候追过来吧。   他还要陪丁勉去呢。   楚寒远一进门便颓废的跪坐在地,双手拄着地面,肩膀颤动,滴滴泪珠抑制不住的地落在地上,无声的呜咽着。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失了亲人的幼兽一般,脆弱的连伤口都不会舔舐。   没事的楚寒远。   辞镜已经找到了不是吗?你已经寻到他了。   想想当初在第七峰的时候,师尊待你如何?   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只是不能说。   你别难过...   楚寒远不停的在心中劝慰着自己,张口不停的喘着粗气。   他与辞镜在第七峰相依为命那么久,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丁勉就全然改变的。   师尊今日的态度一定是发现两个人都身处在魔域之中,所以才心情不好的。   他刚才不应该那么冲动,不该顶撞师尊的。   庞大的恐惧感笼罩在楚寒远的身上,他害怕今日这件事会惹得辞镜不喜。   他站起身想回到辞镜的房间请罪,又在之间触碰到门板的一瞬间他恍若失了所有的力气,手臂垂落。   “有什么用呢...”这么劝慰自己有什么用呢?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于他来说已经不是唯一了...”   他不知道的是,有一高大的身影紧随在他的身后,此时正站在门前。   听着他压抑的哭声,听着他的呢喃,心如刀绞...   ----   回到了第七峰,日子好似又回到了从前一般。   楚寒远已经整整七天没有出过房门了,在回来的第二日,辞镜已经把他身上的封印打开,让他可以自由运行真气。   这七天,他一直都在不停的修炼,真气耗尽之时,他便将储物玉佩中所有的补药直接塞进自己的口中,然后继续修炼。   “寒远,你怎么样了!”今日,楚寒远真气耗尽,正准备取出丹药的时候,寝殿的屏障便被触碰,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听了这个声音,楚寒远便知是闻人修来寻他,下了床将开启了整整七日的屏障关闭,把门外的闻人修放了进来。   闻人修见屏障一撤,直接推门而入,抓住楚寒远的手腕便要探查。   楚寒远猛然将手抽回,见闻人修有些诧异的表情,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伤人。   “我没事,坐吧。”   不似方才的火急火燎,又好像是楚寒远方才抗拒的动作让他冷静了不少,闻人修动作有些僵硬的坐在楚寒远身边。   楚寒远倒了一杯茶送到闻人修的眼前,温声道:“又在合欢宗呆着无聊了?”   他并不知道闻人修曾来剑宗找寻过他的事,也不知道闻人修得知柏林将他弄丢了,差点与柏林同归于尽。   “...”闻人修并没有像上次一般接过他的茶水,而是一言不发的直直盯着他,恨不得将他盯出个窟窿来。   楚寒远摸了摸自己的脸,还以为自己的脸上沾了什么东西,“怎...”   “你去哪了?”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闻人修厉声打断,楚寒远愣了愣,随即笑道:“你怎的知道我出去了?曾在剑宗找过我?”   “恩。”闻人修闷声恩了一声,又问了刚才的问题,“你到底去哪了?”   “同柏林师兄他们出去做任务去了。”楚寒远见闻人修的脸色一直紧绷着,还以为自己让他扑了个空,他不高兴了,轻哄道:“没找到我不开心?”   “楚寒远!”闻人修恼怒道:“你是真傻还是同本少主装傻!”   “什么?”   “本少主曾去玄天国寻你,柏林他们说你被人掳走了!”   ...   楚寒远微勾的唇角渐渐变成了直线,喃喃道:“原是这样。”   见楚寒远的表情有些不对劲,闻人修忙抓住他的手问道:“你被掳去了哪里?掳走你的那个人是谁?他可曾欺负了你?”   楚寒远本压抑的心情因为闻人修的接连发问反倒是放松了一些,他这次没有抽出被我住的手,“没有,那人对我很好。”   那人?   闻人修皱眉,“那人是谁?”   谁知楚寒远摇了摇头,并没有告诉他太多,只是简单的解释道:“就算是我说了,你也不认识。”   知道楚寒远不想说,闻人修也不再逼他,“那你让我看看,你的经脉恢复成什么样子了,可有受什么伤。”   怎的各个再见到他都要探一下他的经脉...   楚寒远苦笑,将手腕亮在闻人修面前,无奈道:“探吧。”   探查了一番后,确定了楚寒远确实无事,经脉还修复了不少,这个结果让闻人修紧绷的心瞬间落了底,行为举止再次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   他将楚寒远方才为他倒的茶水一饮而尽,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吊儿郎当道:“本少主来时遇到了你那个师尊和师弟。”   楚寒远捏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淡淡的应了一声,“恩。”   “你有什么想法?”   闻人修贼兮兮的凑近楚寒远,温热的呼吸打在楚寒远的脸上,让后者不自在的向后靠了靠,“没什么想法。”   “哦?”见楚寒远表情冷淡,闻人修颇有些好奇,“如今你师尊都回来了,怎么瞧你没有想象中那般开心?”   楚寒远干干的扯了扯嘴角,将视线瞥向窗外,偶尔还会有零星的桃花瓣飞进屋内,看着那娇嫩的花瓣,楚寒远的眼底带着看不透的情绪,“为何要开心?”   “闻人修,你杀过无辜的人吗?”   “恩?”闻人修挑了挑眉梢,顺着楚寒远的视线看去,自然也看到了那些个娇嫩的花瓣,随即嘴角拉开一抹邪肆的弧度,“有些人,想杀便杀了。”   “若是那人并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   “你怎知他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闻人修双眸微敛的看向楚寒远,殷红的双唇微动,“就算此时没做过,你又怎知,他日后会不会做?”   楚寒远被闻人修的话弄的哑口无言,他沉思了片刻,“若是...”   “打住。”闻人修翻了个白眼,“你想杀丁勉,又害怕你的师尊是吗?”   被戳中心事,楚寒远也不尴尬,闻人修本来就是个狠厉的人物,只不过是在他面前将身上所有的尖锐都隐了去,但这不代表闻人修是一个软柿子。   “师尊如今甚是疼爱他,我看着碍眼的很。”   “那就杀了。”闻人修说的轻描淡写,好似就跟今天吃什么一般容易。   “哪有那么容易。”   “啧。”闻人修自顾自的拿过楚寒远面前的茶壶为自己续了茶,“谁让你亲自动手了,交给本少主便是。”   “不必。”楚寒远拒绝道,闻人修自是不可以因为自己的事情去招惹丁勉,丁勉作为这本书的主角,自然而然的多了很多机遇,就连在原书中闻人修修为极高的时候都被修为低下的丁勉害死,更别说是现在的闻人修了。   “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闻人修看着突然面色严肃的楚寒远顿时笑开,应声道:“好好好,本少主不掺合,让你自己解决。”   在楚寒远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说完这句话的闻人修眼中闪过一丝暗芒,随即消失不见。   丁勉...啧,还真是一个碍人眼的害虫呢。   寒远不让自己去杀,无非是不想让他得罪了辞镜。   可这天下之大...他便等到丁勉日后有机会下山之时,到时死了谁,可不关他的事呢。 第132章 柏林袁峰二人受罚   两人在房中闲聊了一会儿,闻人修便死皮赖脸的拽着楚寒远出门陪他逛一逛。   楚寒远眼看着没办法,也只好被闻人修生拖硬拽的拉出了寝殿,没想到二人在门口便遇到了辞镜。   楚寒远身形微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辞镜的周围,发现整日黏在辞镜身边的丁勉此时却难得没跟着。   他恭敬的抬起手向着辞镜行了一礼,“徒儿见过师尊。”   闻人修虽不情不愿,却也是遵守着礼仪,向辞镜抬了抬手,“晚辈见过剑尊大人。”   辞镜恩了一声,视线却一直放在闻人修紧抓着楚寒远的手上,眼中闪过不快。   楚寒远顺着辞镜的视线低下头,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挣脱开闻人修的手,没有说话。   闻人修心中钝痛了一瞬,面上却是无所谓的将手松开,“剑尊大人,晚辈想着让寒远带着晚辈到处逛逛,您不会不准吧。”   辞镜没有理会闻人修,反而看了楚寒远一会儿,“身体好些了?”   “...好些了。”不知道辞镜为什么会在他的房间门口,楚寒远也不敢抱什么其他的想法,权当他是路过。   “恩。到处走走也好。”这是松口了。   他虽不愿让寒远与闻人修有太多的相处,可是当下情况不同,寒远这般一直把自己憋在室内,对他的心境来说太过危险。   出去走走也好。   辞镜在临走前视线瞥了一眼闻人修,满是警告的意味。   接到警告的闻人修忽然咧开嘴,无声的笑了,往楚寒远的身边靠了靠,挑衅意味十足。   这剑尊大人未免有些太过幼稚了。   不过...辞镜这一举动倒是让闻人修升起了不少的好奇,一边对寒远有着占有欲,一边又宠爱着寒远厌恶的人不断的刺激着寒远...   辞镜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不过...他搞什么事又同自己有什么关系?辞镜玩脱了才好。   这样寒远说不准就能看到自己的好,转身就投入自己的怀抱了也说不定。   哼。   闻人修心中想的乐呵,轻哼了一声。   “走吧。”他转过头叫了声楚寒远,没想到楚寒远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辞镜离开的方向,就跟一块望夫石似的。   刚涌起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闻人修恼羞成怒的拽了楚寒远一下,“人都没影了,你还看?有没有出息?”   楚寒远回过神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也不知是怎么了,一见到辞镜就突然想到了那天自己身体的异状,甚至小腹之处还微微起了一些躁动。   这让他有些羞耻。   明明当晚的事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还会有身体上的反应...   不过闻人修可不给他过多思考的空间,拽着他的手腕朝着第七峰入口的方向走去。   其实闻人修也没有什么好溜达的,他只是看楚寒远的身体状态和脸色有些不太好,想着拉出来让他透透气。   如今二人下了第七峰,就在剑宗漫无目的的走着。   楚寒远知道他的好意是想让自己出来散心,走了一会儿后又想起来当初闻人修曾去玄天国找他的事,便问道:“你那日当真去玄天国找我了?”   “本少主骗你做什么?”闻人修跟看白痴一样白了一眼楚寒远,“为了你,本少主还差点跟柏林打起来。”   楚寒远额头一蹦,有些惊讶,“你怎的与柏林师兄起了争执?”   “还不是因为他心大,见你被掳走了还不赶快回宗禀报,派人营救?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一提这事儿闻人修就一肚子气,“你知道他同本少主怎么说的吗?说他对那个人莫名的信任,说将你送回来便会送回来,听了这话,老子都想把鞭子塞进他嘴里。”   把鞭子...塞进柏林师兄的嘴里??   不想还好,这一想楚寒远脑中的画面瞬间浮现出来。   柏林嘴里含着一个鞭子...噗!   不过话说回来,柏林师兄的能耐他是知道的,莫不是因为柏林感应到了什么,才会对齐昭莫名的信任吗?   话说...他自回来,还没见过柏林和袁峰二人呢。   这若是放在以前,他们不是应该早就跑到第七峰来了吗?   “你在想什么?”闻人修见楚寒远没有说话,反而皱着眉头,不由问道。   楚寒远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道:“自两位师兄回来后,我便一直没有见过他们,你要不要随我去第二峰看一看?”   闻人修随不愿意有别人打扰到他们两个,却也没有拒绝楚寒远的提议,点头应下。   两个人来到第二峰后并没有见到柏林,就连文昌仙尊也不在。   楚寒远随口问了一个弟子才知晓柏林在第三峰,刚想细问,可谁知那弟子支支吾吾的就是不回答。   心头不好的预感越发的浓烈,转眼两个人便出现在第三峰。   果然,第三峰的弟子见到了楚寒远脸色一变,在楚寒远问话的时候行为举止同第二峰的弟子一般,说不出个所以然。   楚寒远索性放弃,直接奔着袁峰所住的寝殿飞了过去。   没想到推门便是一股浓烈的药香,袁峰正狼狈的趴在床榻上,浑身都是鞭痕,而修元仙尊正为他上着药。   “寒远来了。闻人少主也在。”修元仙尊在楚寒远登上第三峰的时候便已经察觉到,所以对于他的出现毫不意外。   “侄儿见过三师伯。”   “闻人修见过修元前辈。”   “你们两个免了,是来找峰儿的吧。”   楚寒远的视线一直都落在袁峰满是伤痕的身上,脸色有些苍白,“三师伯...袁峰师兄这是...”   “哎。”修元此时正为袁峰上好了药,他将药瓶收入储物戒,“峰儿他们犯了错,自是要受罚。”   他们?楚寒远的脸色更白了,按照三师伯这么说...柏林师兄岂不是也...   “不知两位师兄...所犯何错...”   修元坐在袁峰的床边,冲着楚寒远招了招手,示意楚寒远过去。   楚寒远在修元面前站定,下一秒手腕就被修元捏住了手腕。   修元闭眼,过会便睁开,面上带着满意的笑容,“修为倒是恢复的不错,就是经脉缓慢了些,不过也无大碍,慢慢养这便是。”   楚寒远是看出来了,修元仙尊是在转移话题,心下更加忐忑不安,脑海中的猜想越发的浓烈。   “三师伯,两位师兄的伤...是不是因为侄儿...”   眼见这楚寒远不顺着自己的想法走,修元叹了口气,“遇事不报,必要严惩。寒远,莫要愧疚,这是他们的不对。”   “如今还好你无事,不然...他们两个就算不受罚,也会因着心境受损,断了仙缘。”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如今受罚反而是好的,不必心怀愧疚,影响了自己的道根。   楚寒远抿了抿唇,“这件事...同两位师兄没有什么关系的...”   “于公,他们作为师兄,师弟失踪并未及时回禀宗门,这是一错。于私,你们关系要好,他们明知你的经脉受损还不好好保护好你,反而放任你失踪这么久,这是二错。”   “寒远,有时,罚于不罚来的要痛快些。”   修元的话楚寒远懂,可是...   他想起了当初林君彦也是因着自己的关系受了罚...   他好像从来只会给在乎自己的人添麻烦,这次自己被齐昭掳了去纯属意外,就算是当时柏林师兄阻止,结果还是一样的。   说不准将齐昭惹恼了,柏林与袁峰还会受伤。   “莫要再担心了,本尊已经为他们上好了药,不出多久,他们便会生龙活虎。”   楚寒远才不信修元仙尊的话,当初林君彦受的刑鞭在自己醒来后还存在着伤痛,更何况这次柏林与袁峰二人挨得鞭子更多。   如今袁峰还在昏迷,楚寒远便打算去看一看柏林。   修元仙尊说他在隔壁寝殿,受的伤势比袁峰还重。   楚寒远同闻人修来道隔壁寝殿,这寝殿的药味为比袁峰那里还重...甚是还参杂着血腥味。   柏林本半卧在床头看着手中的玉鉴,听闻门口有了声响,抬头一看,苍白的嘴唇勾勒出一抹弧度。   “来了?”   在他面前一向道骨仙风,腰背挺得直直的人如今变成这副样子,楚寒远心中像是塞了一团棉花,闷闷的。   见楚寒远和闻人修依旧站在那里,轻笑道:“傻站着做什么,你们随意坐就好了。”   闻人修倒是像是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没有发生过一样,随意找了一处地方坐下。   而楚寒远则来到床边,近距离的看柏林,发现他的状态特别差,心中的愧疚更甚,“师兄...”   “你可打住吧。”知道楚寒远要说什么,柏林下意识的想要抬手打断他,没想到牵扯到了伤口,瞬间倒吸了一口气。   “你别动!”楚寒远忙捧住他半抬起的手轻轻的放回了原处。   柏林见他一脸紧张的模样反而无所谓的笑了一下,“无事的,别担心。”   “若不是因为我,你与袁峰师兄也不会挨得如此重的惩罚...”   “行了,我可受不得你这么娇气。”眼见着楚寒远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柏林有些头皮发麻,他这寒远师弟在怎的越发的矫情了,“那事儿是咱们都不可控的,谁又能想到会突然蹦出个人将你带走,不过还好最后无事,不然...为兄真的应该与你黄泉为伴了。”   柏林还有心情开玩笑,楚寒远压下鼻间的酸涩,闷声道:“那你为什么不回宗门禀告师伯他们...这般的话你与袁峰师兄就不会...”   “寒远师弟。”柏林的语气忽然变得很严肃,搞得楚寒远不由得绷紧了神经与他对视,谁承想柏林又笑开,“当时有一种莫名的感应,总觉得若是阻止那人带你离开,又或是去营救,你会失去些什么...所以,你也知道我这神棍的特性,只好顺从心境,知情不报咯。”   楚寒远听得柏林的话心下复杂。   柏林师兄说的他会失去什么...应该就是齐昭吧。 第133章 教训丁勉   “这罚我们若是不领,日后必定会在修行之路上有所业障。如今领了反倒是轻松了不少,疼是疼了点,就当是松松筋骨嘛。”   “噗。”谁知这话音刚落一旁喝茶的闻人修忽然笑出了声,“不是本少主说,柏林兄,你这筋骨松的,可比隔壁的那位多松了二十鞭啊。”   楚寒远被自己的情绪所困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这不代表闻人修没有注意到。   别看隔壁的袁峰如今昏迷不醒像是受了多重的伤一般,实则他只受了十鞭。   而坐在他们面前,保持着清醒还能与他们谈天说地的柏林看似没什么大碍,实则已经被去了半条命。   柏林见楚寒远的表情瞬间被阴影所埋,暗道了一声不好,他皮笑肉不笑的看向闻人修,咬牙切齿道:“闻人少主这张嘴,还是少说一些话才会讨人喜欢。”   “哦?是吗?”闻人修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显然是没有忘记当初柏林把楚寒远弄丢的仇,“喜欢本少主的人太多了,少一点也是好的。”   懒得与闻人修斗嘴,柏林刚想告诉楚寒远自己没事,谁知楚寒远先他一步说道:“师兄,你和袁峰师兄好好养伤,明日我在来看你们。”   楚寒远是笑着的,柏林知道。   他也是痛苦的,柏林也知道。   他总觉得寒远师弟哪里变了,可是又说不上来...   最后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也好,切莫把任何事都压在心底。”   “恩。”楚寒远应了一声,连身后的闻人修都不管了,直接出了房门。   在闻人修准备追出去之际,柏林叫住他,“闻人兄。”   闻人修顿住脚步,看向柏林,“有事?”   “有些缘分是命中注定的,再怎么强行插手最后也是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给你一句忠告,还望好自为之。”   “呵。”闻人修笑了,狐狸眼半眯着,“本少主生来就不信命,想要的东西就要握在自己手中才放心。柏林,你同本少主是一类人,就莫要吧这些个大道理安在本少主头上。”   说完,也不再理会柏林,临走之前还细心的帮助柏林把门关上。   他并没有去追楚寒远,反而是直接回了合欢宗。   寒远如今心绪浮躁,还是让他一个人静一静的好...   房间内再次变得寂静,柏林的目光一直盯着闻人修离开的方向,忽然笑的高深莫测,轻声道:“你同我可不一样,袁峰与我本就是命定之人...而寒远师弟就算不是小师叔的命定之人,也不会是你的。”   -----   “师兄这是何时下的峰?”   楚寒远在回到第七峰的时候,迎面就遇到了丁勉。   懒得与他纠缠,楚寒远将他当成了空气想要从他身边走过去,没想到丁勉就跟挑衅他一般,挡在了楚寒远的面前,“怎的师兄不搭理师弟呢?是不是师弟做错了什么惹得师兄生气了?”   丁勉笑的恶劣,同他楚楚可怜的语气完全是两个极端。   见他这幅表情就知道辞镜在附近,可是他如今没有心情去维持什么表面的兄弟恭维,目光如冰刀子一般射向丁勉,“让开。”   “师兄这是怎么了?”   楚寒远冷冷笑一声,淡色的双唇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丁勉,你能不出现在我面前膈应我吗?大家同门一场,你做个人吧。”   这个人每次都跟个蟑螂一样在他面前飞来飞去,碍眼的不行。   丁勉是非要逼着自己将他杀了吗?   “你!”   仅有的耐心被眼前的人消耗殆尽,楚寒远双眸青光一闪,额前的两瓣青莲栩栩如生,手握着随君,剑指着丁勉的鼻子,“滚。”   谁知丁勉没有像上次一样闪躲,反而也随之召唤出一把剑来与他两厢对峙。   哼,如今楚寒远有的东西,他也有了,他才不怕他。   楚寒远的视线在触及到那把冒着橙光的剑时瞳孔微微一缩,许久未曾被激发的好胜心也在此刻被激发了出来,额间莲花绽放,“既如此,便战吧。”   他如今的修为仅仅恢复到了筑基初期,想解决一个尚未筑基的丁勉还是绰绰有余。   哪怕动用真气的副作用是难以承受的,楚寒远如今也不想落了下风。   而且他也想知道...墨莲决对上子午心诀,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效果。   不给丁勉反应的机会,楚寒远剑锋一挑,直接向其攻去。   丁勉感受着面前步步紧逼的威压,牙冠紧锁,心中骇然。   楚寒远的修为怎么恢复的这么快?不是说已经变成一个废人了吗?   他才离开了剑宗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莫不是他遇到了什么机遇?   机遇?   下一秒,丁勉看向楚寒远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贪婪。   就连经脉断裂都能修复的机遇...放在楚寒远身上岂不是浪费了。   正在激斗的两人并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山石后面站着一个人,这人就是辞镜。   辞镜负手而立,站在那里不知道有多久,却没有出去阻止的打算。   寒远如今心中有气,让他发泄出来也是好的。   两两碰撞,或许是因为楚寒远长时间没有作战的原因,竟然与练气瓶颈期的丁勉打成了一个平手...这是楚寒远所不能容忍的。   楚寒远后退了半步,缓缓闭上眼,再睁开眼时瞳孔变成了青色,手腕微转一朵青莲在他的手中盛开。   毫不掩饰的杀意直直冲向丁勉,若不是他的出现,自己与师尊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幅境地。   杀了他,杀了...一切都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没错...杀了他。   杀了他师尊的目光变回再次放在你的身上。   只要杀了他...   没错,将手举起来,放在头顶,施展莲开,这样一切都会结束了。   一切...都会结束了吗?   楚寒远瞳孔逐渐涣散,心中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同他说着话。   那便杀了吧。   将随君收回,楚寒远另一只手也浮现出一朵莲花,双手举过头顶,两朵青莲逐渐融合成一朵。   “丁勉...死吧。”   墨莲决第二重---莲开。   隐在暗处的辞镜见如今楚寒远的状态瞳孔一缩,一个闪身便出现在楚寒远面前将他头顶上那朵莲花打散。   凝聚的真气被瞬间打散,楚寒远受不了这样猛烈的冲击,身体一软,便晕了过去。   没有顾忌身边的丁勉,辞镜一个弯腰便将楚寒远抱起,准备带他去寒泉疗伤。   “师尊...”   辞镜猛地回头看向他。   那是什么样的一个眼神?   如毒蛇一般,仿佛他再多说一句话,就会咬断他的喉咙。   丁勉只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想说的话再也不敢说出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辞镜抱着楚寒远离开。   师尊...真的完全不喜楚寒远了吗?   -----   辞镜在进入寒泉后便将入口封死。   他轻柔的将楚寒远身上的衣衫退了去,把他放在温热的寒泉中,自己也随后进入。   为了防止楚寒远在昏睡的时候呛了水,辞镜一直都半搂着他的肩膀,将手心贴在他的小腹处,控制着自己的元阳,填补着楚寒远空荡的丹田。   许是太过舒服,楚寒远无意识的嘤咛了一声,向着辞镜的方向紧紧靠了过去。   辞镜心下一软,嘴角勾起一抹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亏得为师说你长大了,如今倒也一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   那日的争吵,是寒远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反应这般激烈。   他真的长大了啊,学会用一个平等的身份同自己争吵,没有那么小心翼翼。   辞镜的心下又酸又涩,这应该都是心魔的功劳吧,他的寒远...如今才得以没有那么看轻自己。   看着楚寒远安静的面容,辞镜的手细细描绘着那越发精致的轮廓,“怎的今日会同丁勉打起来呢?”   “在看到丁勉手中那把剑的时候,寒远的心中一定更加怨恨为师了吧。”   “你的心思向来是个活泛的,自你醒来,也不知道你骂了为师多少次。”   “先由着你骂,小没良心的...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为师必会惩罚于你。”   说完话,像是要证明一般,低首一口便咬在了楚寒远的肩窝处,留下了两道浅浅的痕迹。   辞镜并没有急着离开,舌尖在那两道牙印处打着转,此时的他眼中满是欲色,若是楚寒远见了,毕竟会惊呼一声,齐昭。   显而易见,辞镜还是辞镜,他不会像齐昭一般肆意妄为。   舔舐了一会儿,直至那处的皮肤变成了粉红色辞镜才停滞了动作,后又泄了气的将头埋了上去来回摩擦,行为举止幼稚的可怕,如同一只小狗一般。   “寒远...”   辞镜本还想念叨什么,却生生的顿住。   他察觉到寒泉入口处的遮天镜有所反应,苦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时间快过了...   辞镜抬起头,薄唇缓缓印在那双略有些苍白的唇瓣上,一道红色光团以口渡入怀中人的口中,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过嘴角处的笑意掩饰不住辞镜此刻的好心情。   寒远的经脉如今越发的富有活力,一点都不像是在最初的那般死气沉沉。   想来,过不了多久...寒远就可以恢复,身子也不会这般虚弱了。   到那时...   辞镜抱着楚寒远,眸底一暗。   该算的账,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134章 辞镜发现龙骨!   楚寒远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浸在寒泉之中,模糊的视线在触及到一个人影时,头脑瞬间清醒。   他猛地坐起身,吞了口口水,辞镜怎么会在这...而且...还没穿衣服。   许是他的动作太大,辞镜在察觉到有声响的时候便睁开了双眼,“经脉如何?”   经脉?   楚寒远仿佛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在昏迷前曾不顾经脉受损也要与丁勉打架。   真气在经脉丹田中游走了一圈,楚寒远心下惊异。   怎么回事?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清楚,怎么...刚才他都动用了墨莲决,怎么的经脉一点损伤都没有?   莫不是...   楚寒远睁开眼看向辞镜,“师尊...为何...”   “寒泉疗伤,你是知道的。”   楚寒远抿了抿唇,寒泉疗伤他自是知道,可是他怎么就不知道这个寒泉还有修复经脉的作用?   若真的有此效果,他还会一直拖着这幅残破之躯直到现在吗?   面前这个男人的借口未免太过拙劣了。   其实在这句话说出口后,辞镜就后悔了。   这等骗小孩子的借口,怎么会骗过他聪明的寒远。   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也收不回来,辞镜只好硬着头皮接受着楚寒远的目光,任由他打量。   楚寒远盯着他看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   辞镜有些奇怪,不对,自打他重伤醒来以后就很奇怪。   可是终究是为什么,他到现在都想不通。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又有着说不出的和谐。   辞镜虽垂着眼眸,实则视线一直落在楚寒远身上。   方才寒远昏迷的时候,他的心思是便一直放在寒远的经脉之上。   如今醒了..   咳咳,许是几百年才尝到了肉,如今那白皙皮肤上的两点嫣红有些晃眼,辞镜的身体不由的起了某些反应。   他猛地站起身,趁着自己的身体还未曾完全起反应之前,落下一句话便想落荒而逃。   楚寒远被他这一动作吓了一大跳,刚想问他怎么了,目光就在男人精壮的后背上顿住。   下意识的舔了舔唇瓣,楚寒远忽然觉得他的嘴巴有些干。   不对!   楚寒远缓过神来忙撇开头,自己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前两天也是,光是看这辞镜就...   不过就是睡了一次,怎么他现在竟是这般...饥渴?   甩了甩脑子将自己荒谬的想法甩出去,楚寒远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辞镜的背影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辞镜出去后,楚寒远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埋在了寒泉之中,大脑放空。   他现在整个人就如同陷入了一座迷宫一般,完全不知道前路该往哪里走,他与辞镜之间...到底又该如何...   -----   转眼便又是月余。   楚寒远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将自己锁在寝殿中闷头修炼,自他回到第七峰后,没了齐昭的药,他的修为又开始修复的又开始缓慢下来。   此时的他正满怀心事的靠坐在床脚处,漂亮的桃花眸看起来有些呆滞。   又是这样...   事情脱离掌控,一个又一个谜团笼罩着自己,压得他上不来气。   这一个月他曾偷偷出去过几次,可每次必是会遇见辞镜与丁勉,不然就是听到桃花林那边丁勉开心的笑声。   双手无意识的摩擦着自己的小腿,碰到一件硬物时楚寒远微微一愣。   他回过神,将自己的裤脚挽起,一玄金色圆环挂在他的脚腕上。   楚寒远恍然,指尖细细的在这圆环上摩擦。   这是齐昭送给他的...   -   “这明明是个手环,你为何偏要戴在我的脚上。”楚寒远满眼不解的看着正在摆弄着他脚踝的齐昭。   谁知齐昭将它带好后,并未将手移开,反而在那只纤细的脚踝上落下一吻,有些虔诚,“小孩儿,你不觉得戴在脚踝上,就像是为你上了本尊的镣铐一般,这样,你就永远离不开本尊了。”   -   记忆回笼,楚寒远发愣的看着手背处的濡湿。   呼。   他仰起脖子闭上眼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心中不停地警告自己,别想,别念,别回忆。   可不论他怎么努力,在魔域的那段日子,还有齐昭那张易了容的脸,在他的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   他不知道自己眼下的状况算是什么。   他好像喜欢上了两个人,还是因为辞镜而喜欢上齐昭。   又或是反差太大,经过齐昭那般能将人灼伤的宠溺,又怎么会突然之间接受得了辞镜这般刺骨的冰寒呢...   同楚寒远今晚的状态相比,辞镜今晚却是异常的兴奋。   他本想着从储物戒中将寒远曾为他酿制的桃花醉拿出来,没想到桃花醉没找到竟是让他找到了一玉盒。   本以为是自己遗忘在储物戒中的东西,一打开,辞镜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拿着玉盒的手开始有些颤抖。   再也维持不住淡然的表情,若是有人在此,必会看到此时的剑尊大人早已失了往日的方寸,细看之下,那双冰冷的凤眸蒙上了一层水光。   龙骨...   他如今已经全然不管这根龙骨是如何出现在自己的储物戒中。   心魔找到的也好,凭空出现的都好。   只要寒远有救。   压下激动地心思,辞镜一个闪身便出现在第三峰柏林修养的房间。   柏林本是快要睡下,模模糊糊中就看到一个影子站在自己的床边,睁眼一看,辞镜带着微笑的脸差点没给他吓死。   他一个激灵的坐起身,动作猛烈的抻到了自己身上的伤,倒抽了一口气,“嘶..小..小师叔?”   怎么办,他想骂人。   身上的鞭痕疼的柏林差点飙泪,对辞镜的怨念越发的加深。   您老人家有什么事儿就不能提前通知吗?每次都是这般突然!   他还有一点为人长辈的自觉吗!   自己没被这刑鞭抽死,反倒差点让他吓死。   饶是心中再怨恨,柏林也是不敢说出口的,忍着身上的痛意,磨磨蹭蹭的想要靠坐在床头,没想到辞镜的手忽然向他伸了过来,柏林吓得忙闭上眼睛,以为小师叔终于想起来他将寒远师弟弄丢一事,特意来找他算账的。   没想到他紧闭着双眼等了半晌也没等到想象中的巴掌,辞镜没有打他,反而将他摆正了姿势,让他靠在床头。   柏林随着辞镜的力道僵硬的靠着。   这...这是什么...什么意思?   辞镜这一举动并没有让柏林放松下来,甚至让他头皮有些发麻。   ...小师叔...他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小...小师叔...您...您若是心中有气...侄儿...侄儿同您...认错便是,是打是罚,侄儿毫无怨言....就是别...”别这样...   辞镜将他扶正后,见他这没有出息的反应颇有些嫌弃的啧了一声,“瞧你那点出息。”   柏林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是他没出息吗?   随便将成泽他们拉出来试一试您的温柔,您看谁有出息。   也就寒远师弟能有那个福分,他们可无福消受。   “本尊寻到了龙骨。”   辞镜没有在逗他,直奔主题。   刚有些放松的柏林听了这话,再次坐直了身子,这次他并没有管身体上的疼痛,惊喜的看向辞镜,言语间带着无尽的兴奋,“真的!”   “嗯。”   “那接下来...”   “接下来本尊会拜托你三师叔帮忙炼丹。”   “太好了!寒远师弟终于算是苦尽甘来!小师叔您也不用再忍耐!”   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谁知柏林这般兴奋,辞镜的表情到时逐渐严肃起来。   柏林纳闷,这般好消息小师叔怎么突然又不高兴了?   “小师叔可是还有什么担忧?”   辞镜眉宇微蹙,“寒远的经脉自回宗后修复的又开始缓慢,你可知为何?”   听了这话,柏林肃着脸,郑重的问道:“还请小师叔同侄儿讲一讲寒远师弟回到剑宗以后的事儿。”   辞镜点了点头,讲这一个月发生的事都告知了柏林。   “照您的话说,寒远师弟在回宗后一直都是将自己关在房间,甚少出门走动?也未曾与丁勉有何接触?”   提到这事儿,辞镜面上带着少有的无奈,眉头未有一刻舒展,“寒远性子倔,前些日子还不顾自己身体痛丁勉动了手,本尊不好深逼着他。”   柏林沉思了片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寒远师弟是如何想念小师叔的他全然看在眼中,就连随他外出心中都是抱有找寻小师叔的意思。   怎么这好不容易找到了,又不想着法子与小师叔相处了?   想到这,他看向辞镜,语气带着探究,“侄儿斗胆,敢问您在带着寒远师弟回宗的这一路上可发生了什么?”   柏林的问题让辞镜一愣,薄唇轻轻抿起,显然是不想谈论这个问题。   他总不能跟一小辈说,他到了魔域意识被心魔侵占,再醒来时,就见寒远躺在他的身下承欢,觉着是寒远喜欢上了心魔,而心生醋意回来后一直都没给寒远什么好脸色吧...   见自家小师叔的脸色难看,柏林也不敢多问什么,只好客观的分析道:“寒远师弟自醒来后,心思越发的敏感,甚至一日赛着一日严重。”   “那日寒远师弟来看侄儿,看着他的眼神,侄儿当时心头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若是我们不加快计划,寒远师弟...怕是真的要对您...冷了心。”   柏林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辞镜的表情。   果然听完他这段话,辞镜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   他怎会不知寒远如今的状态,有时见到寒远看着他的眼神...他在那一刻甚至想什么都不管的将人拥入怀中,轻声细哄。   有时,寒远又像是没有情绪的人偶一般,就算是遇到了丁勉的挑衅,也从不还口。   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寒远的情绪会彻底崩溃的。   那个心思敏感的小孩儿,自小就在自己身边生活的小心翼翼,处处带着讨好。   如今...   辞镜不敢再想下去。 第135章 修元臭骂辞镜   “对了小师叔。”看着辞镜这番表情,柏林忽然想起什么事,“侄儿听闻三师叔讲过,寒远师弟如今的修为已经恢复到筑基初期。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应是被人掳走后,遇到了什么机缘。”辞镜并没有说心魔的事,只能含糊其辞的回答他。   只可惜,他没有心魔的记忆,不知他是如何为寒远疗伤的。   如今心魔又不知所踪,是死是活,他也尚且不知。   “寒远的修为有所修复,可那受损的经脉随着他修为的恢复会越来越承受不住。所幸今日本尊寻到了龙骨。”   “可如今寒远师弟不愿同丁勉有所接触,身上的气运太过浅薄,怕是会被...所察觉。”柏林说到这指了指天空,“进而毁了寒远师弟。”   嗜血的恨意在辞镜的心头上蔓延开来,他看着柏林,“这件事你不用担忧,本尊自有办法。”   虽不知辞镜所谓的办法是什么,柏林心中却有着不好的预感,又不能多说什么,只好劝慰道:“侄儿虽不知小师叔的计划是什么,但...万事,还请小师叔细细斟酌,莫要让寒远师弟受到伤害。”   辞镜抿了抿唇,过了良久,才应了声。   低垂的眼眸,任谁都看不出辞镜在想什么。   -----   隔日,辞镜一早便去找了修元仙尊,在修元仙尊面露惊色的表情下,辞镜将收集好的药材统统放到了他的面前。   “这些药材...”修元仙尊看着桌上的七位药,本不知辞镜的来意是什么,可在打开最后一个玉盒的时候差点尖叫出声,“万年龙骨?你要炼制度厄丹?”   修元将玉盒中的龙骨拿起来不断的端详着,这万年龙骨他可只有在年轻的时候远远的瞧见一回,真是个好宝贝。   不对...   度厄丹是修复经脉的极品神药...小师弟此举?   修元仙尊回过味儿来,双目瞪圆,“合着你这几年闷不做声的一直都在找寻这些药材?”   他还以为他这个小师弟是准备放弃寒远的了。   没想到他这默不作声的瞒着所有人来了一个闷响炮。   “恩。”辞镜点了点头,面色认真且严肃,“还请三师兄费心,寒远如今修为日渐恢复,可那破损的经脉...怕是承受不起这样的修为。”   这可是件大事儿。   修元仙尊一把又一把的撸着自己的胡子,眉头蹙的老紧,“可本尊虽知晓有度厄丹这种丹药,奈何这丹方...”   “丹方师弟这儿有。”辞镜江储物戒中的丹方拿了出来,递给修元仙尊。   好家伙。   修元仙尊惊喜的结果丹方,看来他这小师弟这些年来一直没少费心思,怪不得时不时的闭关一次,想来...对外说是在闭关,实则出去找寻药材了。   既然这般费心,他又何苦将寒远那孩子折腾成这个样子。   他们这几个做长辈的是不说,可一个个都将这师徒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   想到这,修元仙尊叹了口气,一边看着丹方一边念叨,“你说你,既然这般在乎寒远那孩子,怎的表现的那么冷漠,你是不知,寒远如今看起来都让人心疼。你这师尊是怎么当的?”   辞镜抿了抿唇,一言不发的听着修元仙尊的训斥。   许是早就想逮住辞镜将他臭骂一顿,修元仙尊才不管他有没有回应,继续说道:“你曾答应过寒远,不会另收弟子。这如今誓言破了也就破了,收了也就收了,本尊瞧着那个丁勉也不是什么顶天的好苗子,寒远天资聪慧,若不是发生了那件事,他今日的修为想必都快突破了元婴期。”   “那个丁勉看起来就像是个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你倒是跟瞎了一样捧在手心上宠着,这举动是将寒远置于何地?”   “再者说,都是你的徒儿,你想宠便宠,不过老话说的好,这一碗水你得端平了。”   “怎的身居高位这么多年,孰轻孰重都拎不清了?”   修元仙尊越说反倒是越来气,每见到寒远一次,那小孩儿都比上一次瘦上几分。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因为身体原因,后来一瞧,这辞镜都在做什么蠢事?   其他几位师兄弟也早就看不惯辞镜这几年来的所作所为,偏生的一直抓不到人,再加上这是人家师徒之间的事儿,谁都不好插手。   “寒远那么一个开朗懂事儿的孩子,小小年纪又不乏成年人的稳重。如今硬生生的让你逼得越发沉默,跟傻了一般。”   “曾经的那双眼睛多亮啊?再看看如今,蒙了一层阴霾。”   “辞镜,当初寒远出事的时候你那么痛苦,这才区区几年,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还是本尊从小看到大的小师弟吗?这般冷血?”   修元仙尊的训斥句句传入辞镜的耳中,动了动酸涩的喉结,从未曾在人前低下头的剑尊大人此时就跟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有些颓废。   自辞镜成年后就再没见过他这般,修元仙尊想要继续训斥的话到嘴边,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盯着辞镜良久,所有的话语都化成了一句叹息。   他将手中的丹方放下,走到辞镜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本尊知你是个高傲的人,自小遇到困难都是自己扛着,从来不与我们师兄弟几个说。”   “或许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可这无声的过程...未免太过伤人了。”   “...”辞镜无言以对,他甚至都没办法去看修元仙尊的眼睛,只能这般僵硬的站在原地,垂着双眸,嗓音喑哑,“师兄...教训的是。”   “既然知道本尊教训的事,日后便对寒远好一些,若是再让本尊知道你对他如何不好,本尊便上你第七峰抢人了!”   辞镜沉默了一会儿,眼中晦涩的情绪闪过,快到并没有让修元仙尊捕捉到。   “是。”   难得见自己的小师弟这般,修元也不好再继续教训他,最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既然已有丹方,本尊明日便闭关,势必会将这度厄丹的药性炼到极致。”   “度厄丹的药材只有这么一份,还望师兄...谨慎。”   这种类似不信任的话,修元听了倒是没有生气,反而严肃的点了点头,他将目光落在桌面上的那几味药材上面,保证道:“放心,本尊定会成功,然后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徒儿。”   辞镜紧绷的心口松了松,他双手交叠高高举过头顶,冲着修元仙尊行了一个大礼,“师弟...谢过三师兄。”   这举动倒是给修元仙尊吓了一跳,忙扶起他,“你我师兄弟,何须这般客套了?这可不光是为了你,寒远那孩子,本尊也甚是喜爱。”   “不过...”   修元仙尊话锋一转,“你若真的想感谢本尊,本尊倒是有一想法。”   “师兄请讲。”   “介时寒远身体康复,你就让他来本尊的第三峰学学药理吧,他可是一个好苗子。”   原是这事。   辞镜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应声道:“想来寒远也是愿意的。”   “哈哈哈。那便好,今日就同本尊说好了啊,到时你可别耍赖。”修元开怀大笑,生怕辞镜反了悔。   “自是不会。”   “好,好,好。”连叹了三声好,修元将桌上的东西收回了储物戒,拽这辞镜就要往外走,“走,许久未曾与你饮酒了,今日难得你来第三峰,就好好陪着本尊痛饮一番吧。”   “本尊这儿今日倒是得了一瓶好酒,你也来尝尝。”   “好。”   修元的声音越发越远,辞镜的心境这么几年来也是难得的放松。   但...一切真的有那般顺利吗?   -----   翌日一早,辞镜就将丁勉唤到自己面前。   “师尊,您的意思是要徒儿代表您出席龙庆国皇帝的登基大典?”丁勉心中是不太愿意的,若是他出门了,这第七峰可不就剩楚寒远同师尊两人了。   若是楚寒远趁着自己不在,将师尊夺了去该怎么办。   辞镜点了点头,将请柬递给丁勉,嘱咐道:“本尊近日来修为摸到了瓶颈,需要闭关,你是本尊的徒儿,去了也是充当本尊颜面。”   “可...师兄也是师尊的徒儿,还是您的首徒,去了必定也是不会丢师尊脸的。”丁勉挽住辞镜的手臂,左右晃了晃,试图撒娇躲过这次。   辞镜面色一沉,眼中的阴狠一闪而过,他笑了笑,状似不经意的将丁勉挽着自己的手拿开,摸了摸他的头,“莫要胡闹,如今你师兄的身体经不起折腾,目前也成不得什么事,你入门已久,是时候该出去见见世面。”   师尊的话,是觉得楚寒远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吗?   丁勉心中一喜,嘴上却为楚寒远打抱不平,“师尊怎可这般说,师兄不管怎么说也都是您的首徒,就算是如今身体不好了,您也不能这般看轻他呀。”   “是本尊说岔了,就知你向来是个懂事的。”辞镜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块玉佩,亲手挂在了丁勉的腰上,“你先回去准备吧,介时去第一峰同其他师兄会和,龙庆国距离剑宗遥远,若是遇到了什么不可解的事,便捏碎这玉佩,本尊自会出现帮你。”   丁勉喜滋滋的拿起玉佩,眼中带着惊喜。   这一幕落在辞镜眼里,其中闪过一道讥讽。   这块玉佩确实可以救命,最大的用途却是监视,无论丁勉出现在哪里,做了什么,只要他身上带着这枚玉佩,辞镜就可以距离千里之外也能看到。   想到这,辞镜笑了,再次嘱咐道:“切记要将玉佩保护好,千万不得遗失。若是勉儿出了什么事,本尊可是会痛心的。” 第136章 最后追逐辞镜一次。   “徒儿自当遵从师尊教诲,将这玉佩整日护在心口窝,必是不会让它有任何破损。”   辞镜满意了,再次伸出手揉了揉丁勉的发丝,“去收拾东西吧,若是在凡间瞧到了什么好玩的,也可多留些日子。”   “想家的话,也可趁着此时回去看望一番。”   丁勉并未觉得辞镜的话有其他什么意思,听到最后一句话,心中更是激动,“谢谢师尊!”   他早就想回家看一看了。   “去吧。”   “那徒儿先去准备了,徒儿告退。”   “恩。”   看着丁勉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辞镜本温润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妄想抢夺寒远东西的人,怎么可以好好活着呢。   丁勉,你的作用...也没有多久了。   介时,你让寒远受的委屈,本尊一个一个的跟你算。   辞镜如今正全身心的想着丁勉离开的事,并没有注意到大殿门口站立的楚寒远。   更不知道,他如今的表情也是完完全全的落在了楚寒远的眼中。   趁着辞镜如今并未注意到自己,楚寒远忙跑到了桃花林。   许是跑的太快,又或者是看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他如今心跳的快蹦出来了,呼吸也很是急促。   辞镜一瞬间变化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对这丁勉露出那样的表情?他不是应该宠爱有加吗?   楚寒远觉得,很多事真的已经脱离了他臆想之中的方向。每一次都在他心如死灰的时候看到一丝丝的光亮。   辞镜一定是有事在瞒着自己!   一定!   楚寒远有些狼狈的靠着一颗桃花树席地坐下,就这样看着清晨的日光,有些刺眼,眼睛涨涨的。   他闭上眼,吸了吸鼻子,试图驱赶那一抹酸涩。   心口处闷闷的,不上不下。   怎么办,就光是看到辞镜的那副表情,他就不想在在意那么多了。   辞镜还是辞镜,楚寒远也依旧还是楚寒远。   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就将两个人全然改变。   阳光照在脸上很暖和,楚寒远冷却的心居然也开始渐渐回暖。   怎么办...他还想试试。   不然...就最后一次吧。   趁着丁勉被派出去做任务,第七峰只有他与辞镜。   最后在...跟在男人身后试一试,若是他当真无动于衷...自己,就放弃吧。   没错。   最后一次,为了自己。   楚寒远知道,若是让他此时这般放弃了,必定是会不甘心的。   他想同辞镜一处,也想...见一见齐昭。   “师兄怎的这般不知礼数,仿若乡村莽夫一般坐在地上?”   忽然,面前被一抹阴影笼罩,楚寒远回过神睁开眼,嘲讽一笑,原来是丁勉。   “你又比乡村莽夫高贵到哪里去?”   反讽了一句,楚寒远不喜欢被丁勉俯视的感觉,站起身。   看着楚寒远瞬间比自己高了一大截,丁勉恼怒的冷哼了一声,“我若是你,在师尊这般厌弃的情况下早就没脸见人了。”   “那是你。”楚寒远俯视着丁勉,不痛快的心瞬间好了不少,“毕竟不光是个子小,心眼也没见得有多大。”   丁勉发现他与楚寒远每次交锋,都斗不过他。   明明面前的人总是苍白着脸跟个病秧子一样,周身的气势却是不曾落下过半分,哪怕的在他最狼狈的时候,背脊都是挺得直直的。   还真是个硬骨头。   不想在楚寒远这受什么气,丁勉勾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炫耀,“师兄,方才师尊叫我过去,你想不想知道师尊同我讲了什么?”   楚寒远淡然的看着丁勉这幅幼稚的模样,心中好笑,哪怕是知道辞镜都说了什么,他也是装作不知晓,“若是同我无关,我还真没有任何兴趣知道。”   说完,就打算错开丁勉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没想到刚走到丁勉身边便被一只手臂拦住,楚寒远看向那只手臂,“怎的?”   丁勉本以为楚寒远会有不同的情绪,没想到这般淡然。见他要走,下意识的就想要拦住他。   如今楚寒远出声一问,他反倒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可这人已经拦住了,总不能就这样放他离开吧。   丁勉这么想着,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师尊托以重任,命我去龙庆国为他撑脸面。”   “哦。”楚寒远点头,“还有事?”   被楚寒远的态度气的不行,一股怒火涌上心头,灼热的他心脏都疼,一时间更是口不择言,“枉师兄如今还是这般淡定,你想不想知道师尊还同我讲了你什么?”   楚寒远状似好奇的挑了挑眉梢,配合着问道:“恩,师尊说了什么?”   仿佛是想近距离看楚寒远的表情变化,丁勉放下拦住楚寒远的手,凑近他,悄声在他耳边说道:“师尊说师兄你呀,再也成不了什么大事呢。”   楚寒远听了这话心头一缩,面上却没能如了丁勉的愿,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一丝都没有变过。   他后退了两步,与丁勉拉开了距离,“原是这事。师尊既然能说出这句话,想来师弟你也是有很多能耐的,既然他老人家这般满意你,此次出行,可不要让师尊失望,也莫要丢了我第七峰的颜面。”   怎么会没反应?   丁勉紧皱着眉,死死的盯着楚寒远,发现他真的是毫无波动。   并没有尝到胜利的果实,倒是让自己生了一肚子气,丁勉恨不得掐死楚寒远。   为什么没有表情!他怎么不痛苦了!   这人的表情都开始不受控制了吗?楚寒远好似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怪不得丁勉总是想要出现在自己眼前,又是碍眼,又是出言挑衅的,原来见死对头变脸的感觉这般舒爽。   学到了学到了。   楚寒远轻笑,“不知师弟可还有事?无事的话,师兄我可就回去了,毕竟是一个无用之人,自是要找个地方好好的将自己藏起来,不能丢人现眼不是?”   说完,他也不再等丁勉有什么反应,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便走向桃花林的入口处。   辞镜来时正看到楚寒远一脸笑意的怼着丁勉,见楚寒远怼的开心,他也配合的没有出现打扰二人,反而找了个视角极佳的角落将一切都看在眼中。   在丁勉对楚寒远说楚寒远成不了大事的时候,辞镜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利,如同一条毒蛇一样锁定着丁勉。   直至楚寒远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辞镜才缓缓的隐去身形,随之消失不见。   楚寒远并没有回房间,反而去了第三峰。   他总觉得柏林知道些什么,他想去问问。   到第三峰的时候,柏林正运气疗伤,楚寒远也不好打扰他,怕自己出声再让这身受重伤的人岔了气。   若是走的话吧,岂不是白来一趟。   最后琢磨了一下,便在柏林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一边喝着茶,一边直勾勾的盯着柏林看。   真气运转了几个周天,柏林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他缓缓的睁开眼,想要看一下身上的鞭痕有没有变得浅淡一些,没想到一睁眼差点没把他魂儿吓飞了去。   楚寒远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如今跟盯着什么一样直直的盯着自己看,悄无生气的,眼珠子都不动一下!   他们师徒二人是势必想要吓死他吗!   捂着疼痛的胸口,柏林黑着脸咬牙切齿道:“楚寒远,你是不是嫌我这个做师兄的活的太长了?想给我送个终?”   楚寒远也没想到柏林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面上有些尴尬:“咳咳...我也没想到...师兄你竟然会被吓到...”   柏林气的眼珠子都发红了,“合着还是我的错?!”   “不不不!”楚寒远哪敢,忙站起身走到柏林面前,伸手就想去扒柏林的衣服,一边动手一边还念叨着,“可是抻着了?让我看看?”   忙抵挡住楚寒远伸过来的咸猪手,柏林就像是一个马上就要被占便宜的黄花大闺女一样双手交叠在自己的胸口,“你...你起开。”   楚寒远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柏林的举止,脸色从黑到白再到青。   他本没想那么多,就单纯的想要看一看柏林身上的伤口,没想到这狗玩意儿如今的姿势倒像是自己要侵犯他一样。   操。   忙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开,楚寒远将方才坐过的椅子挪到床边坐下,同柏林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咳咳。”知道自己的反映过大,柏林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他将自己领口的衣服拢好,问道:“今日怎的有时间来?心情瞧着也还不错?发生何事了?”   楚寒远漫不经心的说道:“丁勉死了。”   “什么!”这次柏林是真的跳起来了,这个消息恍若一个晴天大霹雳一般直接将他这个人劈成了两半。   楚寒远眼色莫名,话里有话的问道:“死了便死了,你这般激动做什么?”   柏林见他眼中透露这异光,渐渐冷静了下来。   不对劲...   他坐下身,与楚寒远对视着,隐在锦被下的手却开始捏着算决,最后一算,丁勉并未死,生机还特别旺盛。   寒远师弟是在诈他...   柏林心中暗暗叫苦,他如今真的有些不想管这两师徒的事儿了,两边都不讨好。   今日这个找上门,明日那个找上门。   他招谁惹谁了。   如今他异常羡慕还在昏迷中的袁峰,明明自己比他多受了二十鞭,怎么他的意识还是这般的清醒。   见柏林的脸色一会一个样子,楚寒远心头一动,再次出声,“柏林师兄这是...”   “哼。”柏林回过神冷哼了一声,“你这小子倒是阴损,那丁勉再第七峰活蹦乱跳的,你非说他死了来吓唬我。”   “吓唬你?”楚寒远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柏林师兄,丁勉是我的死敌,怎的他死了,能称之为吓唬你呢?”   “又或者...师兄有事瞒着我...此时这是心虚了?” 第137章 为辞镜下厨   柏林现已经不似方才那般慌乱,他抬了抬眼皮,也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寒远,慢条斯理道:“为兄方才只是一时间被吓了一跳,丁勉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死了,又有何心虚的?”   狡猾的老狐狸。   楚寒远心中暗骂道。目光晦涩不明的瞪向柏林,也不在与他周旋,直接将话题挑明了,“师兄,既然你还是这般同我装傻,那就不彷挑明了说。”   “可否将你知道的事,都告诉我,也好让我心中有个数。”   柏林哑然,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寒远师弟,不是为兄不同你说,是为兄根本就说不了。”   “为何?”楚寒远眉宇紧蹙,完全不理解柏林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说不了?为什么说不了?   柏林苦笑:“天命不可违,不知你可否还记着,你我师兄弟初识那日,为兄对你说过的话。”   “...”楚寒远沉默,瞳孔中的光逐渐有些暗淡下来。   他自是记得。   见楚寒远这一副表情,柏林便知道他没有忘记,不由得想起这一路走来,楚寒远的危机一次比一次来的猛烈,叹息道:“为兄当初就同你说过,你所求之事凶险万分,是你一心执着于此,片刻都不愿放弃。”   “放弃?”楚寒远嗤笑,心中悲凉。   他怎么放弃?从当初看到这本书无数次在脑海中描绘着辞镜的样子开始,他好像就已经深深陷入这漩涡之中,怎么也出不去了。   柏林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不想同自己讲他所知之事。   “师兄,你就忍心看我整日这般吗?”   “...”   不是...   柏林突然觉得自己的刑鞭挨得少了,他当初就应该把袁峰的鞭子全挡下来。   介时自己一定会陷入昏迷,陷入昏迷他就不会摊上这么多事...   如果能重来该有多好...他好想自戳双目!   他要这眼睛有何用!   他快被这两师徒给折腾死了!   “你别这幅表情...”楚寒远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低落,若是他有一对兽耳的话,此时必定也是耸拉着的。   “师兄...”   真的不是他不想说啊,是他自己立下了心魔誓要怎么说!   柏林也要哭了。   两人就这样互相眼中带泪的看着对方,谁都不说话。   最后还是柏林放弃了,他颓然的倒在床上,闭上眼,“这事没得商量,为兄还是那句话,眼见不一定为实,用心感受就好了。”   随后说完,他又怕楚寒远刨根问底刺激自己,当即下了逐客令:“还有,为兄有些困乏,你先回去吧。”   ...   楚寒远并没有直接离去,反而坐在那里好一会儿,试图用眼神感化柏林。   可是柏林能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吗?   他能拿,袁峰怎么办?   老子还没睡够阿峰呢,你别让老子死的这么早。   看吧,瞅吧,老子就是不睁眼。   见柏林真的无动于衷,楚寒远无力,只好语气低落的说道:“罢了,师兄好好养伤,师弟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话音落下,还不忘给柏林拽了拽被子,然后静悄悄的走出房间,关上门。   临走时他去看了一眼昏迷的袁峰,心下愧疚蔓延。   他不敢逼着柏林太紧,若是真的有违天命,柏林师兄会伤了根本,真的是这样的话,他宁可不知道。   回到第七峰的时候,楚寒远刚落地还未等将随君剑收起来便见辞镜就站在不远处,目光晦涩不明的看着自己。   楚寒远一见到辞镜便是心下一紧,抿了抿唇,将随君剑收了起来走到辞镜面前,行礼问安:“见过师尊...”   说完,他就想着回自己房间呆着,不在男人眼前晃悠。   谁曾想,男人见他走的这般急切下意识的便拽住了楚寒远的手腕。   男人的掌心有些冰凉,刺的楚寒远心一抖。   他有些愕然的回过头看向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又将视线落到了辞镜握紧自己的手上。   “师尊?”   ...他拽住自己干嘛?不怕丁勉瞧见吗?   辞镜喉结轻动,在楚寒远身上闻到了一丝药味,手并未松开,轻声问道:“去了第三峰?”   “恩。”楚寒远轻点了一下头,“两位师兄皆是因徒儿受罚,徒儿心下愧疚,日日惦记着。”   “为师这里有些治疗的药,下次去时一并为他们带过去吧。”辞镜薄唇微动,“寒远过会儿...可是有空?”   楚寒远诧异,不知道辞镜这是什么意思,却也是实话回道:“徒儿要修炼。”   抓紧恢复经脉,不然他真的连丁勉都快打不过了。   辞镜握着楚寒远手腕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修炼并不在于一时,如今你的经脉尚未修复,过满则亏。”   楚寒远一愣,他的经脉竟是没有修复吗?   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辞镜目光温和,耐心的解释道:“你的经脉是恢复了不少,但是修为恢复的更快,若是再这般日以继夜的修炼下去,会承受不住。”   原是这般...   他还以为自己的经脉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   明明他都可以用墨莲决了,为什么...   “莫要失落。”辞镜抬手在楚寒远的发丝上轻柔,心中叹息,他好似许久都未曾好好触碰过眼前的小人儿了。   上次揉他头的时候,是何时来着?   苦涩的笑意在嘴角蔓延开来,辞镜忽然觉得自己眼眶有些发热。   楚寒远只觉得自己的头被一片热源盖住,紧接着便是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顿时牙齿狠狠地抵在自己的唇瓣上,鼻腔间的酸涩更是抑制不住。   辞镜多久未曾对自己有过这样的动作了...   虽然在魔域之时,齐昭也是时常的这般揉弄自己的头发。   感觉...却怎么都是不一样的。   楚寒远低着头,任由辞镜这般动作,谁都未曾说过一句话。   好似生怕把这来之不易的温情打破一般。   过了片刻,辞镜放下手,声音有些涩然,“许久未曾吃过寒远的下酒菜了,不知今日寒远可愿为为师下一次厨。”   “...”楚寒远开口,想说好,却因为喉咙紧绷,并未发出声音。   他咽下一口口水,试图缓解自己的情绪,再次张口,“好。”   辞镜笑了,松开了楚寒远的手腕,“小厨房许久未用了,为师随你一同去。”   楚寒远乖巧的点了点头,心尖一直从未停止过颤抖。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许久未曾踏入的小厨房,不论是木桌上还是灶台上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楚寒远还未曾动用清尘决,辞镜就先一步将这里变的一尘不染。   虽猜不透辞镜如今的想法是什么,却见他并未曾出了小厨房,反倒是在一旁坐了下来,目光直直的落在了自己身上。   楚寒远紧张的站在原地,小声问道:“师尊...您...”不出去吗?   “许久未曾见寒远下厨了,为师想在这看着。”   男人都这般说了,楚寒远更是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转过身背对着男人,让对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师尊...可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想吃的...   辞镜看着楚寒远的背影,语气中带着怀念,“饺子吧,本尊陪你一起。”   心中的酸涩好似马上就要崩塌。   楚寒远桃花眸中水雾凝聚,恍若下一秒钟就会流出来。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回道:“可是第七峰...并没有生肉...”   “为师已经准备好了。”辞镜指尖在木桌上轻轻一点,上面便出现了一个包裹,他把包裹往楚寒远的方向推了推,“不知需要些什么,就按照那年除夕所见过的食材各拿了一份,你且看看缺什么,若是缺了,为师再去取。”   楚寒远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转过身,没敢看辞镜的表情,伸出手将包裹打开,里面如同当初一般,食材一样都不差。   糟糕,又想哭了。   他偷偷吸了吸鼻子,闷声回道:“什么都不缺。”   辞镜听出了他语气中的隐忍,像是在极力压抑这什么东西一般。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就当是自己没有感觉到,“那便好。”   “恩。”楚寒远点头,再次背对这辞镜,抬手抹去了自己眼角滑下的泪水,速度极快。   可他怎么能瞒得过辞镜。   辞镜悄然在他身后抬起了手,那动作就跟要为他拭去泪水一般。   他无声的张了张嘴,薄唇微动。   别哭,寒远。   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半空中抓了抓,才慢慢收了回去。   辞镜就这样在身后看着楚寒远,目光片刻都未曾离开过。   楚寒远因着分心,菜刀差点就切到了自己的手。   这一过程也不知是甜还是苦,楚寒远终于将馅料弄好,面团也分成了一个个的小面团。   辞镜见他处理的差不多了,一边站起身一边将袖口挽起走到楚寒远对面。   楚寒远并未想到辞镜居然真的要动手帮忙,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怎么了?”辞镜用着擀面杖擀面,却硬是将一块本应圆润的面皮擀成了不知道什么形状,他笑着,“本尊还是拿这东西毫无办法。”   这一幕挺好笑的,让楚寒远想起了当初辞镜在除夕夜的时候还有...齐昭。   “师尊,都交给徒儿吧。”   楚寒远本想着不让辞镜这般为难,拿过他手中的擀面杖,谁知男人握紧了力道,拒绝道:“无妨,你过来,教为师怎么弄。”   见辞镜的表情不是作假,他是真的想学。   楚寒远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走到了辞镜身边。   男人身上的冷香瞬间将楚寒远笼罩住,后者浑身一僵,一动也不敢动。 第138章 寒远的一切本尊都记的,从未曾忘   辞镜站在楚寒远身后,双臂虚抱着他,脑袋贴在楚寒远的肩窝处,言语间温热的呼吸打在了楚寒远的耳朵上有些酥麻,身后的人恍若不知这个姿势究竟有多暧昧,反而淡然道:“把着为师的手,教为师如何做。”   ...有那么一瞬间,楚寒远还以为齐昭回来了。   这么无赖的话,毕竟只有齐昭能说的出来。   可在他细细观察之下,男人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那双凤眸清透,不似齐昭的邪肆,可见他还是辞镜。   他僵硬着身体,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辞镜可能是无意的,别多想。   他秉着呼吸小心翼翼的将双手覆在那双固执分明的大手上,鼻间是忍不住的酸涩。   男人的手有些凉,却是自己最熟悉也最怀念的温度。   “愣着作何?”辞镜恍若察觉不到楚寒远的反常一般,低声问道。   因为后背紧贴在男人的胸膛上,在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仿佛与自己的引起了共鸣。   楚寒远忙低下头,隐藏这自己双颊涌起的热气,从辞镜这个角度看过去,却还是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怀中人脸上透出的红晕。   怎的会这般没出息...   楚寒远懊恼着,嘴角的笑意却怎么都瘾不下去。   他细细的教着辞镜,辞镜一边听着一边将目光落在楚寒远认真的脸蛋上,谁知看着看着,视线就不由得向下移去,那白皙有透这淡青色血管的脖颈仿佛无声的在引诱着他。   辞镜的眸光瞬间暗了不少,箍着楚寒远的双臂不由得加紧。   楚寒远好不容易忽视身后的男人,静下心来,谁知男人忽然使力让他有些上不来气,心脏跳动的声音仿佛充斥了整个小厨房。   “师尊?”他很疑惑,还以为辞镜怎么了,刚想回头,却被辞镜有些低沉的声音阻止。   “无事。”   若是此时楚寒远回头,必会看到辞镜凤眸中的淡然早已不复存在,出现了齐昭的眼中总会出现的欲色,如同烈火般炽热。   辞镜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缓缓的松开双臂后退了一步,还好今日所着的衣袍不似往日一般的劲装,而是宽松的。   不然...辞镜苦笑了一瞬,垂眸似是不经意的瞥过下身。   有些狼狈...   得了自由,楚寒远回身看向辞镜,发现辞镜的脸有些红,不由得担心道:“师尊?你可是不舒服?”   辞镜轻笑着,动作自然的坐在了楚寒远身边的椅子上,说道:“无事的,寒远已经教了为师好多遍,为师想试一试。”   “好。”楚寒远不疑有他,今日辞镜的举动甚是奇怪,他却不敢问出一句,生怕戳破了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升起的温情。   哪怕是片刻温暖...   楚寒远垂眸继续手中的动作,将一个精致的小饺子捏好。   片刻温暖也好,他贪婪的想要。   辞镜在楚寒远方才教他技巧的时候并没有认真去听,如今倒是属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最后想了想曾经同寒远一起过除夕时自己捏过的那几个惨不忍睹的饺子...   恩...只要不漏就行。   想到这,便全神贯注的与手中软趴趴的面皮开始作斗争。   这一幕落在楚寒远眼中,无声的眯了眯眼。   辞镜此时的表情同当初一般,纠结又不想失了面子。   辞镜本以为这次还要弄破几个才能包好,没想到一次竟能成功。   难得呆愣的看向自己的手。   这股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辞镜怎么会想到,在他还是齐昭的时候,曾被楚寒远调教过好多回。   不给他时间多想,楚寒远已经将剩余的都包好了。   “师尊,剩下的就交给徒儿吧。”   辞镜回过神来,“好。”   就这样楚寒远在辞镜专注的目光中,兢兢业业的做完了一桌子的菜肴,他将这些餐食收入食盒中,问辞镜:“师尊,您想...在哪处用膳?”   目光落在那张越发明媚的脸上,辞镜将手中的玉瓶收入了储物戒中,回道:“便去桃花林吧,为师也好久未曾同寒远赏花看星辰了。”   “...好。”楚寒远在看到辞镜手中把玩的玉瓶心中咯噔一下。   这不是...在魔域他盛酒的酒瓶吗?   辞镜怎的将他拿来了...   心中越发惊疑,却是怎么都不能问出口的。   他总有一种感觉,辞镜...好似不愿提起在魔域的事。   就连他是否在魔域发生了什么,辞镜都未曾多问过,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师尊...是不是知道了,两个人...已经发生了关系的事。   楚寒远这么想着,回过神来时,他已经随着辞镜来到了桃花林。   熟悉的景色,熟悉的星辰,熟悉的凉亭。   空气中弥漫着桃花甜而不腻的清香,被微风吹起的粉红色轻而缓慢的飞舞着。   楚寒远本紧绷的心境忽然在此刻平复了下来,就连辞镜今日的奇怪之处他也不愿再想了。   “来坐。”   原来在他发呆的同时,辞镜已经将餐盘都摆放好,现如今正冲他招着手,让他过去。   楚寒远呆愣的看了男人一会,逐渐展开了笑颜,冲着男人走了过去。   看着那张脸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辞镜先是愣了一瞬,随后也是不自觉得勾起了唇角。   风好似大了一点,卷刮起来,桃花落楚寒远的头顶,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好不容易放松的两人。   楚寒远走到辞镜的身侧坐下,看着桌上的餐食,这些个菜都是按照曾经两人过除夕时的菜谱做的,一分不差。   辞镜手持白玉筷,夹起一块鲜嫩的糖醋鱼方才楚寒远的碗中,温声道:“本尊记着,寒远喜欢这道菜。”   “恩...”楚寒远有些受宠若惊的点了一下头,“师尊原是记得。”   楚寒远本是随意的回了一嘴,没想到辞镜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坛酒,听了他这话,反而颇为认真的停下了动作看向楚寒远,“寒远的一切本尊都记得。”   本酸甜可口的鱼肉在口中忽然没了滋味,楚寒远干笑了一声,草草的将口中的东西咽了下去,一句话都没有说。   知他不信,辞镜眸光闪过一丝苦涩,随后便隐了下去。   他好似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一般将酒坛封口打开,这是他存在第七峰最后一坛酒,还是在曾经寒远在同他下山历练之前所酿制的。   将楚寒远面前的玉盏填满,辞镜才为自己倒了酒。   “寒远可还记着当初,你便在此处从本尊口中夺了酒,没成想仅一口便成了醉猫?还有在除夕那晚,小醉猫还借着酒醉占了为师不少便宜。”   这段往事楚寒远自然记得,只是没想到辞镜会主动同他提起。   想起自己当初干过的蠢事,楚寒远瞬时间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也搞不懂为何在现世中千杯不倒的自己,会再这里...这般不中用。   辞镜好似没有察觉楚寒远有些羞嗤的表情一般,自顾自的拿着酒杯,指尖描绘着上面精致的花纹,继续道:“为师当时便想着,日后万万不能轻易的就让你饮酒。”   楚寒远抿了抿唇,目光落在辞镜为他倒满了桃花醉的玉盏上,声音有些涩然,“那师尊今日这般...”   谁知他话还没有说完,辞镜便将手中的酒杯举到他的面前,温声笑着,眼中带有楚寒远完全看不懂的情绪,“可为师转念一想,寒远如今早已成年,饮些酒也并无不可。”   “寒远今日可愿陪为师痛饮一番?”   辞镜这一举动让楚寒远愣了一下,随后捏住了面前的酒盏轻轻的辞镜的酒盏上撞了一下,“寒远自是愿的。”   只要你想...寒远做什么都好。   眼中的悲痛一闪而过,楚寒远不等辞镜有所动作,便仰头将杯中的就全然喝光。   桃花醉本温和,楚寒远却硬生生的尝出了酸涩辣味,眼中不由得蒙上了一层水雾。   辞镜将这一切收入眼中,却是沉默这将酒喝完,想着再次为楚寒远倒满。   没想到楚寒远先行一步的将酒坛拿走,说着:“这等事怎可师尊动手,徒儿来便好。”   辞镜笑了,举起酒盏,“那就有劳寒远了。”   楚寒远勾了勾唇,为辞镜填满。   辞镜今日突然的转变给楚寒远带来的感觉很不好,为什么...这个男人看起来就像是在同自己告别一般。   他应该问的。   起码要问明白。   可是他不敢,他怯弱了。   他生怕打破这片刻的平静,他与辞镜两人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酒一杯接着一杯的下肚,酒量不好的楚寒远早就变得迷糊,而这次却奇迹般的没有醉倒。   他看着逐渐变成双影的辞镜,嘟嘴皱眉,“师尊,您...嗝..您何时修行了这等分神的秘法?”   辞镜哑然失笑,难得自己头脑有些发晕,没有散去酒气,声音都比往日多带了一些缱绻,“是寒远喝多了。”   “才没有。”楚寒远站起身,一屁股坐到了辞镜的身边,身体密不透风的紧贴这辞镜。   他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辞镜的侧脸,有些软,忽然他傻笑出声,“嘿嘿,师尊,你想不想念寒远。”   辞镜的眸光一瞬间变暗了些许,将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握入掌心,并没有松开,语气喑哑的动了动喉结,“想。”   “你骗人。”谁知楚寒远听了这话突然炸了毛,把自己的手从辞镜的手中抽了出来,站起身与男人拉开了距离,指着他的鼻子嚷嚷道:“你才不想。”   “寒远。”男人的双眸越发隐忍,“过来。”   许是被男人的目光吓到,楚寒远怯怯的放下手,有些认怂的向前挪了两步。   “乖。”知道了自己的语气有些重,辞镜放松了语调重复了一遍,“寒远,过来。” 第139章 桃花乱情   确定了男人没有生气,楚寒远才走到他面前,神使鬼差的跪在了男人的膝边,将脸缓缓的埋在了男人的膝盖上。   这一举动让辞镜完全愣了神,他僵硬的看着埋在自己膝盖上的楚寒远,纤细的脖颈暴露在他的视野之下。   不知为何,辞镜忽然觉得自己的双眸好像蒙上了一层东西,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   这种绝对依赖绝对臣服的姿势...在多年前他们师徒二人交心的那一晚,寒远也是这般...   这一瞬间,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情绪猛然爆发,辞镜的大手落在楚寒远的后颈处一用力,后者被迫的抬起头颅,跪直了身子。还未等喊痛,双唇便被锁住。   恍若身在梦境一般,楚寒远瞪圆双目,羽睫轻颤,眼中蓄满了泪水。   他伸手勾住男人的脖颈,闭上双眸,泪水顺着眼尾滑落,落到了两人的唇缝间,苦涩的咸味瞬间蔓延开来,男人的身体一僵,随后便是更加强硬的索取。   这亲吻来的激烈,就好似在临死之前与伴侣之间泣血的交缠,太过绝望悲切。   直至唇齿间的血腥味充斥,辞镜才松开了楚寒远,与他头顶着头,视线交缠,呼吸急促。   楚寒远双唇微张,双眸中透露着迷茫与未知的情欲,勾人的很。   果然,辞镜呼吸一滞,双手伸入楚寒远的腋下将人抱了起来骑坐在自己的腿上。   楚寒远下意识的抱紧男人,头脑越发的迷糊,有一瞬的天旋地转。   辞镜的脸埋在楚寒远的肩窝上,因着许久未曾在桃花林的关系,寒远身上的桃花香早已被莲香所替代,这香味对现在的辞镜来说,无疑就是最好的情药。   “寒远,为师的寒远。”声声呢喃刺激着楚寒远的听觉,炽热的呼吸打在他敏感的耳垂上有些发痒,楚寒远不安的动了动身体,却听的男人倒抽了一口气,坏绕在他腰间的手臂越发越近。   “师尊...”   此时的楚寒远好似忘却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记忆停留在了还未与辞镜产生隔阂之前。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也不知这心中的钝痛从何而来,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若这是梦境,可不可以让他不要再醒来。   身子好热啊...   为什么这么热。   楚寒远不安的蹭了蹭辞镜的脖颈,发出了一声喟叹。   师尊的身上好凉快,伸出手下意识的将自己身上的衣带拉开,不行...热的喘不上气了。   察觉到怀中人的动作,辞镜微微拉开两人的身形,还未等他问楚寒远怎么了,入眼的便是好一副春光。   只见楚寒远双腿跨坐,身上的衣物不知为何半敞着露出了如玉般的肌肤。   辞镜呼吸一滞,目光不自觉得从那处精致的锁骨蜿蜒向下,茱萸半露,迎着月光倍显娇嫩。   腰腹间的薄肌并不夸张,恰到好处的曲线异常诱人。   这样的景色辞镜见过,就在不久前。   那晚怀中人的低吟辗转尖叫哭泣历历在目。   他警告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辞镜一边默念着清心决一边捏住楚寒远的领口想把他的衣服穿好,谁成想喝多的楚寒远一把抓住了辞镜的手腕,带到自己的腰后怀抱住自己。   还未等辞镜反应,便低首一口含住了他惦记已久的喉结。   濡湿,酥麻,和那灵巧的舌。   强撑起的理智烟消云散,辞镜心中只余下一个想法,弄坏这个勾引自家师尊的逆徒。   他站起身,单手锁住楚寒远的腰,让他挂在自己的身上,只闻一阵清脆的声响,石桌上的残羹剩饭被辞镜挥到了地上。   辞镜将楚寒远放在是桌子之上,欺身便压了上去。   “逆徒...”他呢喃着。   楚寒远迷蒙这双眼,看不清身上人的脸,只觉得这人好熟悉,他的身上好凉快,想要更多。   挣脱这身上的累赘,本就半挂在身上的衣衫掉落,露出圆润的肩头。   “妖精。”辞镜握着楚寒远腰身的手下意识捏紧,他不知此时心中的暴虐与嗜血从何而来,却难得的想要追寻这种感觉,将身下的人弄坏。   若那日没有发生那件事,他从来都不会知道自己的徒儿会这般诱人,勾人心魄。   “师尊,寒远好热...”   丹田处像是要炸开一般的滚烫,楚寒远觉得浑身上下包括经脉好似都被岩浆浸泡,唯有眼前的男人可以救的了他。   现在的他早已完全失了理智,只想着遵从本心。   见身上的男人没有动作,便开始按捺不住的勾着男人的脖子试图将他身上碍事儿的衣袍拔下来。   越脱越急,桃花眸中的水雾越发越多,楚寒远嫣红着脸,可怜兮兮的对上辞镜的眼,“师尊...为何...为何解不开。”   “呵。”辞镜凑近了他,唇间只隔着半寸的距离,他压低嗓音,声音缱绻勾引着怀中按耐不住的小人儿,“寒远...想要什么?”   “唔...”楚寒远没有回答他,灼热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双手还在同辞镜腰间的衣带抗争。   辞镜捏住在自己腰间作乱的手,将他们束缚在怀中人身后,引诱道:“寒远想要什么,说出来为师才知晓。”   因着两人之间拉开了些许距离,楚寒远体内本好转的热气再次用了上来,他难耐的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开男人的钳制,却发现没有办法。   他急切的喘着粗气,浑身越发的涨红,“师尊、要师尊...”   “乖。”辞镜听到自己想要的,心满意足的将他的手放开,如雨般的碎吻落在了身下人赛雪的肌肤上,惹的他阵阵颤栗。   男人的动作让楚寒远浑身软成了一滩水,他已经没了力气去撕扯男人的衣服,无声的仰着头红唇半张,双手紧紧的攥住男人的衣襟,这是他唯一可支撑的东西。   辞镜的手蜿蜒向下,握住了某个精神的小家伙儿,眸光一暗,手上的力道加重。   最脆弱敏感的部位被男人所掌握,楚寒远弓起了身子,无助的哀鸣出声。他握住男人的双臂,试图将他推开。   谁知下一秒他便全身紧绷,指甲埋进男人的血肉中,留下几道深深的抓痕。   极致的感觉到达顶峰,楚寒远本就虚弱的身体自是承受不住这等刺激,一瞬间便昏睡了过去。   冷风袭来,打在了辞镜的脸上,瞬时让他清醒了不少。   眼中的欲色渐渐淡了些许,辞镜看着身下昏睡过去的人儿,感受到手中的黏腻,随后笑出了声。   也不知是苦涩还是无奈。   将手上的黏腻除去,辞镜认命的将楚寒远的衣服穿好。   “小没良心的,就这般没心没肺的睡过去,留着为师一人难耐。”   他捏了捏楚寒远脸上嫣红的软肉,并未着急将人送回去,而是坐在石凳上将人抱在怀中轻轻晃动,像是在哄着孩童睡觉一般。   身下入铁般的坚挺还未曾退却,辞镜的心却是静下了不少。   睡过去也是好的。看着怀中人安逸的眉眼,辞镜想着。   不然...他也不知进行下去是对还是错。   他想拥有他,拥有怀中的人。   可不应是现在。   他的寒远值得世间最美好的,包括感情。   辞镜苦笑出声。   他不知寒远如今心中住着的人是谁,是他,还是心魔。   寒远的心境改变了不少,想必都是心魔的功劳。   也是。   心魔的性子肆意妄为,瞧他喜欢寒远的那副模样,必会是把所有东西都双手奉到寒远任君挑选,也不会让寒远所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而他...   辞镜凤眸有些放空,指尖无意识的在怀中人脸上描绘着,感受着指尖柔软的触感。   他只会让寒远等等,再等等。   就算是万事迫不得已又能如何?怀中的人是真的被他伤了心的。   “寒远,若是发生任何事,都不要恨为师好不好?”   辞镜低头将唇轻轻的印在楚寒远的额头上,呢喃着:“为师想让寒远好,比任何人都好。”   “你总想着追逐在为师身后,可你怎知,为师也在不远处观望着你。”   “为师生来高傲不羁,从不轻易将任何人放在眼中,怎就折在了你的手上?”   “寒远的秘密太多,为师本想着慢慢参透,可谁曾想世事难料。”   “寒远,答应我...”   说到这,辞镜没有再用自称,闭上了双眼,与楚寒远脸贴着脸,声音中满是压抑,“怨我也好恨我也罢,别不爱我,好不好。”   辞镜生来早熟,无所畏惧,剑道孤独,他却生生的创出了名堂,成为了万人敬仰的剑尊大人。   偏生在遇到楚寒远之后,让他觉得剑道也不过如此,若得此人相伴,弃了这大道又如何。   他恐惧,抱着楚寒远的手身子有些颤抖,他哀求着。   “你会懂为师的对不对。”   “为师的寒远向来是个有耐心的。”   辞镜念叨着,不知是在对着昏睡的楚寒远说,还是安慰着他自己。   他恍若不知疲惫的说了好多话,最后,他叹了口气,将人抱起,“待到万事尘埃落定,为师任打任罚,只要寒远能出了气,要为师怎样都可以。”   “好久不曾与寒远同榻而眠,你向来是个心眼多的,当初还为了同为师一起睡,还演了好一处戏给为师看。”   “今日,寒远就去为师那处睡下,为师抱着你。”   辞镜的说话声越发越远,直至桃花林中再次陷入寂静。   散落在地上的狼藉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好似...今日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幻境一般。   唯有那遗落在石桌上的衣带才可证明一二。 第140章 为什么不要我了!   -----   头好痛。   楚寒远醒来后第一个感觉就是这般。   他迷糊的睁开眼,想要揉一揉自己快要炸裂的太阳穴,却在触碰到一处热源时,愣了。   瞪圆眼珠,入眼的是头顶黑色的床幔,熟悉又陌生。   楚寒远动了动喉结,他有点不敢回头去看自己的身侧。   这是...辞镜的房间。   就算是好久不曾踏入他也不会认错的。   那旁边自己触碰到的那抹热源...   猛地闭上眼,楚寒远强忍着头痛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儿。   昨日的辞镜很奇怪,两个人在桃花林中饮酒谈天,然后呢?   他什么时候喝酒还会断片儿了?   上次在魔域是,这次还是!   就在楚寒远回想之际,辞镜在楚寒远醒后便已经睁开了眼睛。   但是他没有动,除了略有些心虚以外,他还是想知道自己徒儿第二日醒来的表情,会不会同当初一般有趣。   他并没有失望。   楚寒远从迷糊到吃惊最后再次闭眼装死的表情同到处如同一折。   “呵。”像是触碰到心中最深处的那抹柔软,辞镜忍不住轻笑出声。   听到这声低沉的轻笑,楚寒远瞬间绷紧了身子,心中明了辞镜已经知道自己醒了,他也没办法再装下去,只好缓缓的睁开眼睛,露出了一抹尴尬而不是礼貌的微笑。   “师尊...”   楚寒远有些心虚,他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睡到一起的。   会不会是自己喝多了就...就像小时候一样不要脸皮的磨着辞镜与自己同榻。   若真是这般...楚寒远觉得自己应该去死。   两人之间的隔阂尚未解除,辞镜昨日见自己那般又会是什么心情。   不耐...还是厌恶。   “寒远倒是没变,惹了本尊,第二日倒是怂的很。”辞镜一见他的表情就知道楚寒远此时在想什么,心中松了口气,他本不知道该如何同寒远解释两个人为何为睡在一起,如今见他这样,倒是顺着楚寒远的想法接了下去。   楚寒远懵了一下,还真是他自己喝多了要辞镜陪自己睡的啊...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怎么还如同小时候一般...咳咳。   他下意识的坐起身跪在床上低着头,同辞镜请罪,“徒儿错了。”   辞镜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如今这姿势倒是与多年前那娇小的人重合,惹的辞镜更是开怀。   他侧过身,将手臂枕在投下,问道:“寒远如何错了?”   楚寒远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自己错哪里了。   见辞镜笑的这般开怀,他有些纳闷的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的姿势,突然意识到什么,双颊爆红。   这幅场景怎么这般像当初自己为了与辞镜同睡,假装做了噩梦,第二日被辞镜戳破谎言,认错的场景...   辞镜失笑,伸手在眼前人头上胡乱揉了两下,“瞧你这脸红的,为师不逗你了。”   头顶的温度让楚寒远失神片刻,辞镜恍若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态一般,径直坐起身,墨发披散,凤眸中带着许久未曾见过的笑意看着楚寒远。   “莫不是舌头又被哪只野猫叼走了?”   “寒远以前可是能说会道的很,怎的如今长大了,倒是腼腆了不少。”   楚寒远张了张嘴,辞镜这到底是怎么了?   从昨日丁勉离开后,他整个人都变了一副样子。   最后,他盯着辞镜良久,终究还是不敢将心中疑问说出口。   这片刻的宁静与温馨难求,他不想打破。   想到这,他笑了笑,“徒儿如今长大了,总不会像是从前一般不懂事。”   没想他话音一落,辞镜叹了口气,“寒远自小便是个懂事的,何来不懂事一说。”   楚寒远听了他这话干笑着,没有回答,抬眼瞧了瞧窗外的日头,才发现此时已经是正午。   “师尊,该起了。”   “好。”   辞镜微微侧开身让楚寒远方便下床,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没有移开。   其实,他这一颗心自醒来后便一直提着,他一直在想,若是寒远问他突然的转变,他该怎么回答。   没想到自己在心中想了千万种理由,眼前的人却是一句都没有问。   他随时松了口气,也难免心头钝疼。   寒远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又或许...   辞镜眸光一黯,想到了楚寒远回第七峰那日第一次与他起的争执。   寒远那日...想毕已经用光了自己所有的勇气吧。   “寒远。”   楚寒远正在系着衣带的手一顿,抬头望向辞镜,“徒儿在。”   辞镜下了床,衣衫半敞着走到楚寒远面前。   楚寒远突然间就如同受了惊吓的老鼠一般,后退了半步,眼前精壮的胸膛让他喉咙发紧,小腹处涌起熟悉的躁动。   “师...师尊?”   到底怎么回事?   这都是第几次了?   每次只要视线触及到辞镜略加裸露的身体时,他体内都会涌出这种躁动,就跟吃了chun药一样。   这躁动的由来当真是两个人发生过关系的问题吗?   那柏林师兄与袁峰师兄二人是不是也是这般?   不然...找个时间去问问?   辞镜以为自己的徒儿是不想让自己碰触,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在视线触及到楚寒远羞红的脸后,低头一看,明了。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辞镜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低声道:“连为师的身体都不敢看了?”   ???   楚寒远惊愕,下一秒便将视线死死的锁在辞镜那双凤眸上。   那双眸子清明,并没有预想中的邪肆。   不是齐昭...   还没等楚寒远有什么其他的情绪,忽然他反应过来。   不是齐昭才不对劲!   辞镜莫不是修炼时岔了气,岔到了脑子上?   怎的什么虎狼之词都说的出来?   就在楚寒远陷入沉思时,辞镜的眸子越发的暗沉。   想来眼前的人自己都不知道,他这红唇半张的模样到底有多诱人。   辞镜一个晃神了一瞬又清醒过来,微微侧过身掩下了自己体内最深处的欲望。   自尝过了寒远的香甜,他的自控能力是越发的不如从前了...   “过会儿同为师去桃花林。”   虽不知辞镜的想法,楚寒远还是应声答应,“是。”   两人整理好后,楚寒远便跟着辞镜来到了桃花林,还没等站稳,距他不过几步远的辞镜突然转身发难,赤血剑不知何时被辞镜握在手中,向他袭来。   楚寒远本能的将随君召出挡在了身前,双目惊愕的看这辞镜,“师尊?”   辞镜对于他的反应满意一笑,不错,失了那么久的修为,寒远的警惕性是越发的提高了。   “来,同为师打上一场,不用真气。”   不用真气?   楚寒远本想再问,可辞镜却是不给他深想的机会,剑锋再次袭来,惹得楚寒远不得不再次抵挡。   这样你追我赶的比试,让楚寒远忽然意识到,师尊在同他重复从前两人的相处。   昨日的餐食是,今日的比试亦是。   师尊的目的...到底是为何?   他是发现两人之间的生疏,所以才特意重复之前的回忆,将这些隔阂打散吗?   叮!   手中的随君差点被赤血剑挑飞,楚寒远猛的回过神,发现辞镜站在他面前,用着嘲讽的表情看着他,“怎的?这般都能分神?寒远的能耐仅是如此?还是...失了修为,便颓废的连自己的剑诀都忘记了?”   “若当真是这般,寒远此举,未免让为师太过失望了。”   那失望的眼神不似作假,楚寒远明知辞镜是在刺激自己,可他偏偏就是上了套。   双眼有些猩红,仿佛很多的不满在这一刻到达了一个顶峰,爆发出来。   不退反进,他握着剑,直直的冲着辞镜冲了过去。   每刺一剑,他都会在心中莫问一句。   为什么要收丁勉为徒?   为什么对我不闻不问弃之不顾?   为什么接过他人的茶?   为什么对我这般冷淡?   为什么对他人笑的那般开心?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要我了!”这句话是吼出来的,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   于此同时,辞镜的剑被挑飞,赤血剑深深的没入一旁的树干上发出声声剑鸣。   楚寒远穿着粗气,看着辞镜惊愕的表情缓缓的回过神,猛然意识到...自己方才说出的那句话。   他慌乱的将随君收起,倒退了两步,张了张嘴想解释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满是惶恐。   辞镜从呆愣中回神,面无表情的缓步走向楚寒远。   在楚寒远以为他是想要责怪自己,双腿微微弯曲想要跪下认错的时候,肩膀一紧,下一秒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双瞳紧缩,冷香瞬时充斥着鼻腔。   有些刺鼻...没错...就是刺鼻。   楚寒远吸了吸鼻子,想将自己眼眶中的液体收回去。   若不是刺鼻的话,他为何会有眼泪。   “要寒远的。”辞镜低声道,“为师无论如何都不会不要寒远。”   楚寒远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浑身僵硬的将头埋在辞镜的胸前,心中却是渐渐回暖。   “你是为师的第一个徒儿,为师怎会不要。” 第141章 用合欢的药来防身   本升起希望的心有些发沉,楚寒远不知自己应该是失望还是开心。   仅仅只是徒儿吗?   “寒远自小便跟在为师身边,与所有人都是不同的。”   所以...不要将自己同丁勉那种人混为一谈好不好...寒远...   满腔委屈堵住胸口,楚寒远狠狠的咬住牙冠,浑身颤抖着。   他不想在辞镜的面前哭,一点都不想。   可是...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楚寒远紧紧的抓住男人胸口的衣襟,清澈的眼泪涌出眼眶,就算是咬住牙冠不让自己出声,却也是控制不住那声声如困兽般的呜咽。   “寒远。”   辞镜下意识的将怀中人抱紧。   他的寒远受了太多的委屈,他知道。   这份委屈一大部分都是他带给他的,他也知道。   下巴抵在怀中人的头顶,辞镜的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无声的轻哄。   此时的辞镜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会好的...寒远。   一切都会好的。   “徒儿不想哭的。”   楚寒远一边压抑着哭声,一边嘶哑着声音向辞镜解释。   “可是...”   “可是徒儿控制不住,师尊...”   “徒儿的心好痛啊,见到您同丁勉在一处,徒儿的心真的好痛。”   “您为什么不看我,明明我就在你身后你为什么不看看我!”   如困兽般的哀鸣,让辞镜五内如焚。   “寒远不疼,相信为师,属于你的,谁都夺不走。”   辞镜希望他这么说楚寒远会懂,可是此时的楚寒远什么都听不进去。   那不属于我的呢?   他张了张口,没有问。   “相信为师,一切都会好的。”求你了。   这是楚寒远在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接下来的半个月,辞镜的态度一直都没有变,两个人的相处方式逐渐回到了所有事都未发生之前。   就连来第七峰串门的白黎仙尊见了楚寒远越发红润的面色都连连称奇,不住的调侃辞镜,果然辞镜才是医治楚寒远的良药。   今日,楚寒远见第七峰的做菜的食材不够,便下了第七峰准备去外门弟子那处要一些。   在路过第三峰的时候突然拐了个弯想要去看看柏林与袁峰如今恢复的如何了,没想到这两人却让他扑了个空。   楚寒远有些纳闷,这两个人如今伤势未愈,总不可能到处乱跑吧。   这时,正巧有一弟子路过,楚寒远叫住了他,“这位师弟,请等一下。”   那人一愣,一见是楚寒远,忙疾步走到楚寒远面前行了一礼,“见过楚师兄,楚师兄是来找柏林师兄和袁峰师兄的吗?”   楚寒远点了点头,“没错,你可知他们二人如今身在何处?”   “两位师兄如今正在炼丹房,听闻伺候两位师兄的弟子说,因为呆着太过烦闷,袁峰师兄便领着柏林师兄去炼丹玩...”   楚寒远听得满脸黑线,这两个人到底是个没心没肺的。   如今身上的伤还未曾痊愈,倒是开始觉着烦闷了。   他问了一下炼丹房的方位,便同那名弟子告了别,直直的冲着炼丹房走去。   ...   他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看着眼前的景色,楚寒远恨不得时光倒退回他来第三峰之前。   炼丹房中,被柏林压在身下的袁峰一看见楚寒远,猛地就将柏林推开。好巧不巧的直接推在柏林的伤口处,让他疼的倒抽了一口气,连连后退了好多步。   “你...你没事吧?”袁峰吓了一大跳,忙扶起弯着腰的柏林。   柏林苍白着脸,没好气的瞪了楚寒远这个罪魁祸首一眼,好家伙,好不容易到嘴边的鸭子愣是因为这狗东西飞走了。   自知理亏,楚寒远摸了摸鼻子。   “没事...”柏林半倚在袁峰身上,看向楚寒远,“不是为兄说你,寒远师弟,你是老天爷派来折磨我的吧?”   要么折磨他的心,逼着他说自己不能说的话。   要么折磨他的身,好不容易软磨硬泡让袁峰松了口,正准备提枪上阵的时候,他又来了!   柏林有些挫败,不由得抬头看了看第三峰的建筑陈设。   莫不是这第三峰的风水不好?克他?   “咳咳。”楚寒远有些尴尬,谁知道这两个人会在炼丹房中做这等事,也不怕被其他人瞧见了?   “这大庭广众的,你们两个就不怕谁进来瞧见了。”   袁峰羞红了脸,没有说话,倒是柏林翻了个白眼,“三师叔闭关,这丹房无人敢入。寒远师弟,你不能因为你开不得荤,也不让为兄陪你做苦行僧啊。若是有事的话,明日//你再来好不好,我保证明天不再躲着你,今日,你就当可怜可怜我!”   柏林越说越是咬牙切齿,身旁的柏林羞愤的直接在他的腰上拧了一把,怎的这人说话越发的过分!   袁峰掐完他,也不再理会柏林是否疼痛,忙挣脱开柏林的怀抱,走到楚寒远面前,“寒远师弟今日来,可是有事?”   楚寒远忍住笑意,“无事,就是来瞧瞧,袁峰师兄,你的伤可否好些了?”   袁峰就当没瞧见楚寒远语气中对柏林的幸灾乐祸,回道:“好多了,我醒来后已经听柏林同我讲过,寒远师弟莫要将我们受罚的事放在心中。”   “恩。”楚寒远点了点头,“对了袁峰师兄,方才我听第三峰的弟子说...你要炼丹?”   “恩?”袁峰纳闷了一瞬,转念一想,翻了个白眼,“还不是柏林这个狗东西...”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楚寒远却是听懂了。   他看向站在不远处正哀怨的看着自己的柏林一眼,心中暗叹道,禽兽啊...   感叹完,他开始四处打量丹房中的陈设。   与自己当初看这本小说时脑海中所展现处的布局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四周的墙壁上是一个一个的小方格子,每一个格子中都放有一个玉瓶,应是各类丹药。   而正中间放着一鼎硕大的丹炉,其中还燃烧着火焰,也不知是什么火种。   见楚寒远颇有兴趣的四处打量,袁峰笑道:“寒远师弟可是想参观?”   他当然想,可是...   视线触及到柏林恨不得把自己弄死的眼神,楚寒远犹豫了。   这男人今天若是被憋坏了,会不会以后也扰得自己不得安宁?   还以为楚寒远在犹豫什么,袁峰顺着楚寒远的视线看了过去,好家伙,在袁峰看过去的同时,柏林瞬间便换了个表情,温和一笑,完全看不出刚才有多狰狞。   “哼。”袁峰冷哼一声,揽住楚寒远的肩膀就将他往丹房里面带,“不用管他,今日就让为兄带你好好参观一下我们第三峰的圣地。”   袁峰一边说着,一边在路过柏林的时候撞了他一下。   柏林无奈,眼见着自己怎么作也没用,便只好认命的跟在两人身后。   楚寒远被袁峰拉着此处闲逛,忽然在实现接触到某一样东西的时候顿住,问道:“师兄,那处的玉瓶怎的与墙上的不一样?”   其他的玉瓶都是单一的白色,唯有面前这几样是淡紫色的。   “啊,这个啊...”袁峰也不知为何,脸色突然一红,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来。   这时,柏林跳了出来,将其中一玉瓶拿起在手中把玩,揶揄道:“啧,不过就是一些合欢的丹药,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合欢?”楚寒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见楚寒远这表情,柏林眼珠一转,心里有了主意,趁着楚寒远不注意,一下便将这玉瓶塞进了楚寒远的手里。   “送你了。”   ???   楚寒远拿着手中的玉瓶,一脸懵的看着柏林。   柏林不怀好意的笑道:“这药虽是催情之物,必要时也可防身。”   “再者说...”   柏林突然凑近楚寒远,暧昧一笑,“若是寒远师弟有了心仪之人,介时助助兴也是好的,若那人不肯...倒是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听闻柏林的话,楚寒远犹豫了。   他紧蹙着眉头,看起来真的是一脸沉思的模样。他知道柏林是不怀好意的,但是...   在两人吃惊的眼神中,楚寒远淡定的将玉瓶收入储物玉佩中,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淡然道:“用来防身也好。”   ...   袁峰不明所以,惊讶过后还以为楚寒远是真的用来防身。   而柏林就不痛了,看向楚寒远的眼神瞬间变得诡异。   寒远师弟...不会真的要给小师叔下//药吧?   后来,他趁着袁峰在前面为楚寒远介绍着其他丹药的特性,偷偷的走到楚寒远身边,轻声问道:“寒远师弟,你不会真的要给小师叔下//药吧?”   楚寒远瞥了柏林一眼,“我若是有那个胆子,还至于走到如今这种地步?”   “...也是。”柏林应声,转念一想又不太放心,继续问道:“那你收下干什么?”   “总不能拒绝了你的好意不是?”   柏林挫败,“听为兄一句劝,可别做傻事,小师叔修为高深,这药对于他是没有作用的,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你连哭都没地方哭。”   作为旁观者,楚寒远如今什么性子,柏林全然都看在眼中。   这人若是疯魔起来,还真的容易做一些傻事。   “放宽心,我同师尊最近的感情逐渐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我又不蠢,断自己的后路。”   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   柏林听了楚寒远的话并没有半分开心的意味,反而心中生气了不好的预感。   微微停下脚步,将视线落在了楚寒远带着笑意的侧脸上。   此时的寒远师弟逐渐恢复成从前的欢颜...   小师叔...你可千万别做什么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啊... 第142章 辞镜受伤?   直至晌午,楚寒远才从第三峰离去,柏林也没了兴致与袁峰在炼丹房搞什么事,便拽着袁峰回了寝殿。   三人都不知道,一阵微风吹过,放置着紫色玉瓶的柜子晃动了一下,覆盖在顶端的白布落下,没了白布的遮掩,上面明晃晃的写着几个字。   非稳定丹药,切莫误用。   -----   日子就这般一天一天过去,各位仙尊见他们两师徒终于恢复成了以前的样子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在今日请安时,难得大家齐聚一堂,不光是各位长辈们都在,就连出门做了任务的温婉她们都在。   柏林同袁峰的伤已经好了不少,身上的痕迹已经消失殆尽,唯有体内的创伤需要时间慢慢去调养,毕竟第五峰的刑鞭可不是什么好玩的。   此时温婉同凌晨二人是向云澜仙尊禀报这此次任务的结果,她们二人被派去支援一个三等宗门附近所发生的小型兽潮,不算麻烦,完成的也很完美。   待正事谈完,楚寒远坐在辞镜的下首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拽了拽辞镜的衣袖,辞镜微微侧头,附耳听他说了些什么,辞镜考虑了一番,同意了他的想法。   见她们师徒二人窃窃私语的,白黎仙尊摇了摇手中的逍遥扇打趣道:“怎的?你们师徒二人这是说什么趣事呢?独乐了不如众乐乐,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听听啊。”   辞镜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是寒远有事同你们说。”   “哦?”白黎仙尊挑眉,看向楚寒远,“寒远想说什么?”   楚寒远站起身,见众人都把目光都放在了自己身上,拱了拱手,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侄儿就是想着难得众位长辈和师兄弟都在,想着在第七峰设宴,小聚一番。”   “设宴?”   众人介时露出了稀奇的表情,自他们走上修仙之路,除去那些个不得已去参加的宴会,好似就再也没有过当初在人间一样的聚会了。   “是。”楚寒远点了点头,“侄儿曾答应过各位师兄师姐们,要在第七峰设宴小聚一番,后来因事耽搁...如今好不容易大家都得了空闲,侄儿便想着借此机会亲自下厨,也好让师伯们尝一尝侄儿的手艺。”   “甚好。”白黎笑道:“早就听闻你在第七峰给你师尊开了不少小灶,这次便好好尝一尝,到底是什么人间美味,能让你这师尊这般流连。”   “对了。”白黎想到了什么,问道:“可有酒?若没有的话,本尊就将本尊珍藏几十年的好酒拿出来。”   “六师叔,这您就不知道了吧,寒远师弟那里,可是有着旷世美酒,少不得您的。”   柏林接过话语,面上满是笑意,腹中的馋虫瞬间被楚寒远勾了上来。   他可是惦记这酒很长时间了。   “哦?当真如此?”柏林的话不光是勾起了白黎仙尊的兴趣,就连其他的仙尊也不由自主的将视线放在楚寒远身上,就连少言寡语的莫言仙尊眼底都闪过一丝期待。   剑尊大人嗜酒,是灵云大陆众所周知的事。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也不知是得了谁的传承,辞镜这一辈的仙尊,更是嗜酒如命。   就是碍着自己的身份,不能像辞镜那般放肆。   谁让辞镜自己独守着第七峰无拘无束也不需要有弟子去教导,他们不同,手下弟子众多,需要约束管教,自然而然的也就束缚了自己。   “小师弟,你这未免也太不厚道,他人不知咱们师兄弟几人好哪口,你还不知道吗?”止战仙尊不乐意了,拍着桌子就要找辞镜麻烦。   辞镜面不改色的饮了口面前的茶水,淡然道:“寒远酿酒本就劳累,这僧多肉少的,本尊又不傻,将此事告诉你们还得了?”   ???   好家伙,见辞镜这般欠揍的模样,止战的手突然有些养养。   眼珠一转,直接举着开山刀向着辞镜砍了过去。   辞镜饶有兴致的闪身瞬间离开了大殿,止战仙尊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跟在他的身后便追了出去。   一边追还一边喊着:“修跑!”   谁知没了踪影的辞镜忽然传声,“不跑,若是将这议事殿毁了,大师兄怕是会气掉不少发丝。”   “哼。”止战仙尊冷哼了一声,也没在说什么,默认了他的说法。   两位长辈切磋的场面可是难得一见,好战的温婉更是摩拳擦掌的第一个追着跑了出去,若不是打不过两位长辈,她一定都上去打了。   楚寒远站在颠门外,不顾四周弟子的喧嚷,仰望着上空,看着辞镜同止战仙尊,眼中带着光亮。   这样叱咤风云的辞镜他没有见过,不论是在原书中还是他穿越以来都没见过。   不同于小一辈的激动,其他几位仙尊都是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见楚寒远这兴奋的表情,白黎仙尊讲手中的逍遥扇合上站到楚寒远身边,“小师弟的风采依旧,还真是不减当年。”   楚寒远听了白黎仙尊的话微微回神语气中带着好奇,“六师伯,师尊从前,也是这般吗?   知楚寒远问的是什么,白黎笑着摇头,将视线放在半空中你来我往的两人,“在凌云师叔未曾飞升之前,你这师尊的性子倒是比现如今活泼不少。”   楚寒远点头,视线落到辞镜身上,想来曾经的师尊也是被宠着长大的。   忽然,他不知看到了什么,瞳孔蒙的放大,只能听得周围人的阵阵惊呼。   “小师叔!”   “辞镜!”   四周的声音有些嘈杂,楚寒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从上空往下坠落的辞镜,浑身的血液凝固。   下一秒,他如同疯了一般的跑出去,在所有人吃惊的目光中周身青光大振,如箭一般窜到半空。   与此同时,随君剑被召出,在楚寒远的脚下用尽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主人送到辞镜身边。   楚寒远伸出手一把抱住辞镜,谁知这坠落的力量太大,以楚寒远如今的修为根本就承受不住,就算是随君剑剑身自带的力量也险些将两人甩出去。   最后还是众位仙尊眼见着形势不对,动用了真气接住他们,他们才得以安全落地。   楚寒远跪坐在地上,抱着辞镜的上半身,伸出去的手有些颤抖的覆在了辞镜的脸上,“师…尊…”   辞镜并没有昏迷,他缓缓睁开眼,脸色有些难看,倍显苍白。   入眼便是楚寒远有些可怜的表情,辞镜忍着丹田翻涌的真气,心下一软,轻勾了下嘴角,安慰道:“寒远莫要担心,为师只是岔了气,调息一番就好了。”   楚寒远不信,他默不作声的抹去辞镜嘴角处刺眼的猩红,一言不发。   “乖。”辞镜缓缓坐起身,不愿将自己的重量压在楚寒远身上。   他的寒远如今身体不好,不能累着了。   “若你不信…”辞镜抬头,目光转了一圈,在触及到面色复杂的修元仙尊时,微微闪过一道亮光,“问问你的修元师伯,他总不会骗你。”   辞镜一边说着,在与人瞧见的角落略带祈求的看着修元仙尊。   修元仙尊被点名,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他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半蹲下身捏住辞镜的手腕,脸色一僵,刚想抬起头却发现自己的指尖一麻。   辞镜在求他别说。   修元纵使再忧心,面上也不敢再表现出来。   只能压下自己的情绪,一边把脉一边点头,“如同你师尊所言,岔气罢了。”   修元仙尊的话让楚寒远放心了不少,苍白的脸色也逐渐缓和了过来。   他虽不知辞镜怎么会突然岔气,但是…   只要不是辞镜的身体出了问题就好。   四周的弟子听闻修元仙尊的话皆是松了一口气,唯有其余的几位仙尊,在看向辞镜的目光中,怒气横生。   “好了,都散了吧。”云澜仙尊摆了摆手,将那些围观的弟子都驱逐开来,又看向袁峰温婉等人,“你们几个也下去吧。”   几人犹豫了片刻,心中虽是忧心,却也是退了下去。   柏林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向辞镜。   辞镜好像察觉到什么一般,于柏林的视线对上,神色隐晦。   柏林抿唇,叹了口气,终究还是退了下去。   止战仙尊见人都走了,才敢站出来,一脸的愧疚,“小师弟…你没事吧。”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曾经都是只有被吊打的份儿,怎的今日他还没用尽全力就这样了。   见辞镜脸色苍白的模样又不似作假,难道?真的是岔气了?   几位仙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也没解释,修元道:“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小师弟扶起来。毕竟,这‘岔气’也不是什么好受的!”   这话说的气愤,也不知是对止战,还是对辞镜。   止战自知理亏,反驳都不敢反驳,忙将辞镜扶起来,让他虚靠在自己身上。   怀里一空,楚寒远有一瞬间的不适应,见辞镜半靠在止战仙尊身上,差点伸手想要将人抢回来,最后生生忍住了。   白黎见他的脸色不对,微微叹了一口气将人扶了起来,“寒远,方才你也是透支了真气,本尊送你回第七峰?”   楚寒远摇头,扯出了一抹微笑,“侄儿无事。”   他怎么可能会放心的自己回第七峰。   “罢了,一起去第三峰吧。” 第143章 只要寒远无事,变成废人又如何?   最后云澜仙尊敲定了主意。   楚寒远随着几位长辈来到了第三峰,本想着照顾辞镜,却没想在自己服用了调息真气的丹药后昏睡了过去。   楚寒远的气息逐渐平稳,修元大袖一挥在他所在的房间设下了结界,以免楚寒远中途醒来听到什么不该听得话。   本应疗伤的辞镜此刻并没有疗伤,而是在第三峰正殿中接受着众位师兄的批判。   云澜仙尊一脸严肃地坐在高位上,厉着眉目啪的一下拍在了座位把手上,发出一声巨响,“说吧!你这身体到底怎么回事?气息为何不稳?若不是因着止战同你切磋的原因,害的你真气絮乱,你准备何时告知本尊你修为倒退一事!”   修为倒退?!   除了修元,其他几人均是一脸的震惊。   小师弟怎么会修为倒退!   辞镜抿唇,一言不发。   云澜气急,下了高位竟是想给辞镜一巴掌。   修元距离云澜最近,忙拦住自家大师兄,“大师兄,你这是作何?”   “本尊作何?”云澜怒极反笑,手指着一言不发的辞镜,气的发抖,“本尊今日便要打死这越来越混蛋的臭小子!”   莫要说是云澜仙尊,其他仙尊的心中又何尝不想教训辞镜一番。   可如今辞镜的身体出现了问题,他们又怎能舍得下手。   文昌仙尊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限失望的看着辞镜,目光冰冷,“辞镜,本尊问你,你是否对着我等有何不满?”   辞镜知这几位师兄皆是动了怒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可还是一言不发。   “还是你觉着,我们这些个做师兄的入不得你堂堂剑尊大人的眼!”   “辞镜不敢。”辞镜微微低下头。   莫言接过话,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讥讽,“你若真的不敢,修为倒退一事,我们便不会今日才知晓。”   “他的胆子可不光就这么大。”修元仙尊插嘴道。   “哦?”白黎慵懒的靠在座椅上,单手拄着下巴,“看来三师兄的消息比我等灵通,说来听听。”   修元冷嗤,“本尊哪来的什么消息灵通,是这小子有求与本尊,本尊才得以知晓。”   “这人啊,可是将我们所有人都蒙骗了过去,短短几年自己搜寻着度厄丹的丹方与药材,从未同咱们提过一句。”   度厄丹?   众人迷茫了一瞬,忽然灵光一闪。   “可修复经脉的度厄丹!小师弟你!”白黎惊愕坐起,看向辞镜。   辞镜苦笑,眼见着今天是逃不过了,索性说出了口,“师兄们想的不错,这世间唯有度厄丹才可修复寒远经脉。”   “好家伙。”白黎这时候也顾不得生气了,言语间满是欣喜,“照三师兄所言,你可是都寻到了?”   “是。”   云澜笑开,“合着你从未想过放弃寒远这孩子。”   辞镜听闻这话肃着脸,纠正道:“寒远是师弟的徒儿,可称心头之肉,何来放弃一说?”   “那你为何在寒远醒来后便一直不闻不问?”   辞镜再次闭嘴,一句话都不说了。   而文昌仙尊好似察觉到什么一般,指尖轻点了两下座椅把手,打断道:“万事尽天命,既然不愿说,咱们也别再问了。”   白黎还想着问,被文昌仙尊这么一打断,也只好放弃。   “罢了,言归正传。你这修为倒退的原因是为何?这次可别想蒙混过关,不然本尊同你没完!”   辞镜抿唇,经受不住这几人的视线,还是说出了缘由,“寒远出事后,师弟有幸寻得师尊未曾飞升之际留下的手札,发现了可助人恢复经脉的法子。”   “以自身为容器,传输真气到寒远身上,便可祝其恢复经脉。”   “而后呢?”云澜知道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辞镜苦笑,语气中满是无奈,“错就错在当初因着一己私心,并未教导寒远修的子午心诀,这法子只可用在同一传承之人身上,若是不同心法...作为容器的一方修为便会倒退。”   “倒退?”修元冷笑,他突然想到了这个法子,也是他的师尊未飞升前曾同他所讲的。   当初他是想过这个法子,可惜奈何因着私心,虽心疼寒远那孩子也不想让小师弟修为发生什么波动,墨莲决一般人不可轻易修炼,再找一合适的人修炼墨莲决当容器更是难上加难,所以,当时有这个念头的时候仅是一闪而过,他便歇了心思。   没想到自己还是疏忽了,他怎么就忘了当初这等法子还是师叔同师尊一起想到的。   “你忽悠他们还行,若是再这么来几次,你知不知你的修为会倒退的越来越快,最后甚是会变成一个废人!”   “知。”   “知你还这般做!”   “只要寒远无事,变成废人又如何!”   辞镜的声音不大,依旧低沉。   传入几位仙尊的耳中确实异常的坚定,落地有力。   他们不知辞镜眼中闪烁的光亮是何意,有这么一瞬间,他们觉得自己好像忽视了什么东西,却怎么也想不到是什么,唯有文昌仙尊拿着浮沉的手微微一紧,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辞镜。   “你...”   其他人已经不知道要说这人什么了,想训斥,人家救的是自己的徒儿,他们怎么说。   大殿之中诡异的寂静了许久,最后还是修元仙尊叹息了一声,“罢了,人各有命,问心无愧便好。”   “你且坐下打坐,让我等为你疗伤。”   对于自己师兄们的训斥,辞镜并未曾放在心上。   他知是为他好,可...   辞镜垂眸,微微坐下身,盘膝。   许是他太过自私冷血,与他来说,失了谁都可以,若是失了寒远的话,他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欺寒远的人,辱寒远的人,他一一放在心上。   待到万事尘埃落定之时,寒远想屠谁,他便杀谁。   一个都不会放过。   -----   “诶!袁峰,你这也不行啊?连一条鱼都不会杀。”   第七峰上,各峰峰主的亲传弟子齐聚一堂,热闹极了。   楚寒远本想先将一切准备好再让他们来的,没想到这群人对于楚寒远会下厨的手艺一个赛一个的好奇,一早便来到第七峰,美名曰是来帮忙,谁成想越帮越乱。   这不,袁峰自告奋勇的说要杀鱼,墨迹了能有一盏茶的时间,这鱼还活蹦乱跳的。   袁峰放下手中的刀瞪了一旁光看热闹又不打算帮忙的林君彦,“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觉得简单,你来试试。”   “我不要。”   “那就闭嘴。”   “我就不!”   “你要打架是吧?!”   “来呀来呀!”   面对林君彦的挑衅,袁峰直接把刀和鱼都扔在了地上,迎面冲着这个欠揍的小子冲过去。   好家伙,今日不好好教训他一下,有损他这个做师兄的颜面!   林君彦反应极快,在袁峰奔着他来的一瞬间便跑的老远,还特别欠揍的做着鬼脸,“打不着~略略略~”   “你给我站住!”   楚寒远几人一边处理着手中的食材一边看着两人的嬉笑打闹,无奈道:“也不知这两人是来帮忙的还是来帮倒忙的。”   “你能指望他们两个帮你什么忙?”柏林走到方才袁峰的位置上,弯腰将还在地上胡乱蹦哒的鱼抓住,黏腻的手感让他皱了皱眉头,他将鱼放在水盆中,继续道:“难道我们几个帮你还不够吗?”   “呵呵。”   楚寒远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柏林,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嘲讽:“那你能把那条鱼从我好不容易才熬好的老汤里拿出来吗?”   啊?   柏林一愣,再低头看向自己方才随手将鱼放在的水盆…   “咳咳。”他尴尬的清咳了两声,将鱼忙捞了出来,试图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哈哈哈哈,神棍,你好笨啊。”   一旁的温婉哈哈一边切着肉一边无情的嘲笑着柏林。   楚寒远将视线落在温婉面前的肉上,脸色黑了不少,一言难尽的唤了声温婉,“那个…温婉师姐…”   “嗯?”温婉回头,看向楚寒远,脸上依旧笑的欢快,手上剁肉的速度并未慢下来。   见她丝毫没有发现事情的不对劲,楚寒远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有气无力道:“…我要的是肉块,不是肉馅…”   “啊?”温婉眨了眨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似没有反应过来。   她低下头看向面前的一坨肉泥,回想着刚才楚寒远的要求…   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干笑了两声,“哈,哈…是吗?”   后来或许觉得气氛太过尴尬,她左看看右看看,瞬间将脸上的干笑收了回去,低下头果断道歉:“对不起。”   …   楚寒远觉得此时应该在他头顶飞过几只乌鸦带上三个黑色圆点。   这几个人真的是过来帮忙的吗?   确定不是来折磨他的?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中不停的劝慰自己要心平气和。   最后他将这几个帮倒忙的人统统赶到了桃花林去玩,只余下凌晨和成泽还有徐百钦帮忙。   别看凌晨整日同温婉那个女魔头混在一起,杀鱼的手法倒是干脆利落,痛快极了。   还有成泽,平日里跟个闷葫芦一样,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天赋,刀工更是不赖。   徐百钦虽然不同两人的娴熟,却也是可以打打下手,不想方才那几人把这里搞得乱七八糟。   没了那几人的捣乱,四人的进程加快了不少,终于在夜幕降临之时,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 第144章 桃花宴,齐聚。   设宴的地点在桃花林,这个季节的桃花开的最是美丽娇艳,在此处饮酒谈天必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时,以云澜仙尊为首的几位长辈踏入桃花林,微风拂面,迎面吹来的便是来自桃花的阵阵香甜,令人心旷神怡。   白黎惯是个会享受的,此时这等桃花盛开月光萦绕的场面让他不由得露出沉醉的神色,他微微眯上眼,感叹道:“每次来第七峰,本尊总会被这桃花林中的胜景所吸引。”   “哼。”止战仙尊冷哼一声,景色虽美,可对于他来说,总是会让他想起来一些不美好的回忆,“几棵桃花树而已,有什么稀奇的。”   想当初他不就是开个玩笑毁了一些花瓣,辞镜这小子直接就将他第四峰给掀了。   他当初做的事几位仙尊都知道,对于他这透着酸味的话语完全就当作没有听到。   “侄儿寒远恭迎众位师伯来到第七峰。”楚寒远恭敬的行礼,随后又看向辞镜,微微勾唇,轻声道:“师尊。”   “侄儿参见众位师伯(师叔),参见师尊。”其他几人紧随其后,给长辈们见了礼。   几位仙尊开怀,他们难得齐聚一堂,如今他们的弟子都这般优秀一个个成长为人中龙凤,在灵云大陆年轻一辈中名声一个赛着一个的响亮,他们怎能不开怀。   平日中倒是不觉得什么,如今都站在一起,还真是像那么一回事。   云澜仙尊摆了摆手,“都起来吧,今日不必注重这等礼节,权当是如同凡间一般的家宴,无虚拘束。”   “是!”   “大师伯威武!”   “怎么同我师尊讲话呢?”林君彦呵斥了一声袁峰,谁知转眼就喊了一嗓子,“师尊大气!”   空气顿时沉寂了几秒钟,随后便是哄然大笑。   几位仙尊均是带着笑意笑骂道:“这几个皮猴!”   气氛瞬间再次活跃起来,仙尊们就坐,云澜本想着这是第七峰,就打算让辞镜坐在主位上,没抢到辞镜先他一步坐在了距离楚寒远最近的位置上,这一举动让他哑然失笑。   得,人师徒二人难得重归于好,他就不在这里多言了。   “这便是柏林所说的酒?”就坐后,白黎见自己桌上摆放着一个尚未开封的酒坛,好奇的问道。   楚寒远站起身回道:“正是。”   “本尊倒是要尝一尝这酒可真如柏林这小子所言,堪称人间绝色。”   白黎将封口打破,顿时桃香四溢,众位仙尊眼前一亮,“这…还未入口,光凭味道便足以让人心醉。”   “确实。”纷纷将坛封打开,这桃花醉的香气却神奇的能同空气中的桃花香区分开来,丝毫不会冲突。   楚寒远本打算着去为各位长辈斟酒,没想辞镜察觉到他的意图,伸手拦下他,“既是家宴,就不要管他们,让他们自己倒就是。”   其实身为晚辈,不论是什么场合都应恪守礼节的去为长辈斟酒,辞镜这话不过就是不想让楚寒远累着,他已经忙了整整一天,这下厨不似其他,每件事都需自己亲力亲为。   云澜仙尊他们是何等人也,能听不出辞镜这句话的意思?   这是心疼自己徒儿呢。   辞镜话音刚落,他们随即笑开,对着楚寒远说道:“寒远也是忙了整整一日,歇着便好。”   这师徒二人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他们这些个做长辈的看在眼中,自是舒心。   楚寒远温润一笑,也歇了心思,他将自己面前的酒盏斟满,站起身半举着,“既然众位师伯不需寒远斟酒,那寒远就舔着脸皮敬众位师伯一杯。”   “自寒远重伤初醒,师伯们同各位师兄师姐日日为寒远劳神费心,这些恩情,寒远没齿难忘。”   “奈何寒远如今并无什么可报答众位长辈之能...唯有设下此宴...”   楚寒远话说到一半,辞镜幽幽的站起身打断他:“多此一举,要谢也是为师谢。”   “噗。”白黎差点没被辞镜这一举动笑死,“小师弟,人寒远此举是孝敬,你这...”   辞镜的目光如刀般向笑的欢快的白黎射去,“本尊倒是想孝敬六师兄,就是不知...六师兄来日飞升上界,经不经受的起师尊他老人家的磋磨。”   “咳咳。”   白黎被怼的干咳了两声,笑话,他怎么敢同凌云师叔一个辈分。这辞镜还真是得理不饶人的。   座上的晚辈一个个憋笑憋的痛苦,凌晨更是没眼再去看自家的师尊。   “寒远之心,本尊与你几位师伯知晓,你向来是个懂事的孩子,本尊也是真心喜欢,就莫要过多客气。”   楚寒远点了点头,举起手中的酒盏,“寒远敬众位师伯。”   无奈楚寒远非要这般,云澜几人无奈的举起酒杯。   想来着酒要是不接,这孩子会将此事压在心中不放。   桃花醉下肚,随之便是声声惊叹。   没想到楚寒远还有这等酿酒之技,高位上的众位仙尊看楚寒远的目光越发的炽热,特别是白黎仙尊,更加的不着掩饰,恨不得此时就将楚寒远抢回第六峰为其酿酒。   气氛顿时热闹了不少,闲聊声与欢笑声四起,好不快意。   楚寒远同柏林几人喝了些酒,今日开心,竟是比前几日同辞镜那次多喝了不少也没见晕。   “寒远师弟,不知你如今的经脉,可有恢复?”   徐百钦端着酒杯,忽然想到这点,轻声问道,并没有让高位之上的几位长辈听见。   楚寒远点了点头,轻笑道:“好了许多。”   “那便好,日子久了,会恢复的更好,你且宽心。”   楚寒远知徐百钦是怕自己放不平心态,所以安慰自己,回道:“借大师兄吉言,寒远会的。”   “你们二人这般客气作何?大师兄,寒远师弟如今这心态可是平稳的很,就是心眼儿越发的蔫坏了。”柏林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怎么着,接过话语。   “哦?”徐百钦好奇,“此话怎么说?”   “你是不知当初在第三峰,我本想着同阿峰...唔唔唔。”柏林这一话给袁峰吓的直接扔了筷子忙伸出手将那张藏不住事儿的嘴给捂住。   好家伙,这件事是随便说的吗?   现在剑宗的人除了寒远师弟,谁都不知晓两人之间的关系。   柏林被瞬间捂住鼻腔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他还迷茫着袁峰此举为何,在接触到那双冒着怒火的双眼时,酒劲倒是清醒了不少,意识到自己差点说出什么,忙用眼神示弱表示自己错了,袁峰才放过他。   楚寒远在一旁乐不得的看着好戏,只余徐百钦一人在那里摸不清楚头脑。   许是楚寒远脸上的笑意渐浓,距离他不远的辞镜见了心生好奇,向这边挪了挪位置,覆在楚寒远耳边低声问道:“发生何事?寒远笑的这般开心?”   浅淡香甜的酒气充斥着鼻腔,男人的呼吸打在了耳蜗上有些酥麻,楚寒远不受控制的缩了缩脖子,面色微红,“无事..就是...袁峰师兄和柏林师兄之间的一些趣事。”   “原是这般。”辞镜点了点头,仿佛没有注意到楚寒远如今微红的双颊一般,微微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身边的空气冷了一瞬,楚寒远松了口气,将提在半空中的心微微放下。   辞镜最近的举动越发的暧昧,自己的心跳也越发的不受控制,每每辞镜靠近自己的时候,体内总会涌出一股不知来自何处的热流直上心头。   啊...对了,此时柏林在这,自己倒是可以问一问他。   想到这,他站起身喊了一声柏林,“柏林师兄,可否陪我去小厨房再取些吃食?”   柏林愣了一瞬,下意识感觉楚寒远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思量了一番还是答应了,“走吧。”   其他人聊的正是欢快,并未注意到两人离开,唯有辞镜捏着酒盏若有所思的看着楚寒远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越发的幽深。   直至耳边嬉闹声变小,出寒远带着柏林来到了第七峰的一处假山后面,抵着头也不说话。   柏林还以为他是怎么了,颇有些担心道:“发生了何事?”   “也没什么...”楚寒远微微转过身,月光的折射下,他的双颊有些嫣红,这一幅含情的姿态倒是给柏林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两步。   寒远师弟将他待到这么隐秘的地方,不会是...   “柏林师兄...师弟有一疑问...想着师兄可能会懂...就想着来向师兄讨教一番...”   恩?   柏林心下微定,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贪图自己美色啊...那就行。   “有问题便问,怎的还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当初与我不客气的那股劲头呢?”   难得没有同柏林斗嘴,楚寒远清了清嗓子,“就是当初...你同袁峰师兄...”   他同袁峰怎么了?   柏林心中更是疑惑,等了半天楚寒远的下文也没等到,不由得催促道:“我同阿峰怎么了?”   “就是...”楚寒远咬了咬牙,知道自己这般犹豫也不是个办法,干脆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就是同袁峰师兄睡过之后,身体可是有什么异样?”   同阿峰睡过之后身体有什么异样啊...   柏林细细的回想着,忽然,他浑身一僵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抬眼直直的盯着楚寒远,眼神中满是异色的打量他。 第145章 向柏林讨教“问题”   难得没有同柏林斗嘴,楚寒远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就是当初...你同袁峰师兄...”   他同袁峰怎么了?   柏林心中更是疑惑,等了半天楚寒远的下文也没等到,不由得皱着眉催促道:“我同阿峰怎么了?你倒是说。”   “就是...”楚寒远咬了咬牙,知道自己这般犹豫也不是个办法,干脆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就是同袁峰师兄睡过之后,身体可是有什么异样?”   同阿峰睡过之后身体有什么异样啊...   柏林细细的回想着。   恩?!   忽然,他浑身一僵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不对劲,抬眼直直的盯着楚寒远,眼神中满是异色的打量他,这眼神给楚寒远吓的浑身发毛。   “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你和小师叔...”   “什么都没发生!”楚寒远打断他,红着脸眼神躲闪,“咳咳...我不过就是好奇,你们事后再相处...会不会发生什么比较尴尬的事儿。”   “寒远师弟,你这问题问的未免太过笼统了。”柏林嘴角挂上不怀好意的笑,楚寒远既然能问出这个问题,一定是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面上却也是配合着相信楚寒远,“比如...什么尴尬的事?”   “就是,身体会莫名其妙的起什么反应...”   起反应?柏林一脸兴致盎然,甚至有些兴奋道:“还有吗?”   楚寒远正沉溺在这尴尬的气氛中,并没有听出柏林语气中的幸灾乐祸,反而认真的想了想,回道:“还有...小腹处会不会涌起热流...”   “噗!哈哈哈哈哈哈。”不行,楚寒远这副模样太好笑了,柏林实在是忍不住大笑出声。   知道自己被耍,楚寒远怒目瞪圆,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笑的夸张的人,“很好笑吗?”   “咳咳。不好笑不好笑...”柏林勉强的收住,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他清了清嗓子对楚寒远讲解道:“若是照你所言,这些反应都是正常的。”   正常的?楚寒远眉头轻皱,有些不信。   “这不过就是正常的反应,心爱之人就在眼前晃来晃去,总会想一些暧昧之事。”柏林道:“就像是上次,若是你不打断我同阿峰,我们两人就在炼丹房情到深处了,偏生的你来扫兴,害的我到嘴边的肉飞了!”   ...   这话题怎么又转到他自己身上去了。   楚寒远无奈,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若真如你所言,这些都是正常的咯?”   “没错。”柏林点头,好奇的凑近他,“为兄如今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你是不是也要为为兄解一解心中所惑?”   楚寒远防备的错开身,后退了两步,并没有回答他的话,直接转移了话题,“我们出来的时间太久了,再不回去怕是会来人寻。”   “诶?”柏林伸手拦住他,步步紧逼,嘴角的玩味儿蔓延,“别卸磨杀驴啊,又不差这一时半刻,师弟你这是慌什么呢?”   楚寒远被他逼得不停的往后退,直到自己的后背靠在墙壁上,柏林还不肯放过他,距离他越来越近。   “你们在做什么!”   就在他完全没了办法想要托盘而出的时候,略带冰冷的声音从柏林身后响起,楚寒远仿佛看到了就行一般,双眼一亮,“师尊!”   辞镜此时看着两个人之间暧昧的姿势心中正是憋着一股火,自然是没给楚寒远好脸色,依旧面色冰冷。   柏林在辞镜出现的那一瞬间已经石化了,谁能告诉他小师叔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偏偏挑着这个时间来...   若是这件事不解释清楚的话,他...   干涩的喉结动了动,柏林不自觉得摸上了自己的脖子...   他这脑袋还没在脖子上呆够呢,可不能不要...   “哈哈..”柏林忙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一边干笑一边回过头,“小师叔,这都是误会...”   “什么误会?”辞镜背对着月光,让人看不清表情,周身凌冽的气势却让柏林感觉到若是他不好好解释,小师叔就要来拧断他的脖子了...   “寒远师弟是在向侄儿请教问题...”   “哦?”辞镜挑了挑眉梢有些好奇柏林口中楚寒远的问题,语气莫名的问楚寒远:“哦?何事是本尊不知晓的,寒远还单独将柏林叫出来询问?”   “咳咳,小师叔毕竟是长辈...有很多话题,寒远师弟可能觉得跟平辈讲会比较好...”   楚寒远有些紧张的扣了扣背后的墙面,生怕柏林下一句话就把自己给卖了。   “长辈?”辞镜的目光阴暗了一瞬,久违的思绪暴动涌上心头,在他人看不清的角落一道暗红色光芒闪过,“你且说说,是何事?”   柏林为难的看了一眼楚寒远,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最后灵光一闪,解释道:“就是...就是寒远师弟如今也以成年...有了些该有的冲动,许是不好意思同您询问,便跑来问侄儿...”   不该有的冲动?   辞镜眼中略带深意的看着楚寒远,此时的楚寒远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柏林虽然没有说刚才的事,可也是差个八九不离十。   这说了...师尊日后该如何看他啊...   谁知辞镜并没有再说什么,反而让柏林先行退下。   柏林如得了特赦一般,跟个老鼠似的嗖的一下就不见了踪影,特别没有义气的将楚寒远扔下来,完全不顾楚寒远死活。   ...   楚寒远略有些紧张的吞了口口水,对着看不清面部表情的辞镜试探道:“那...师尊...我们也...”回去?   这话还没说完,就见辞镜向他走来,脚步迈的不快,却重重的砸着楚寒远的心尖,一颤一颤的。   辞镜走到楚寒远面前站定,微微俯下身,一张放大的脸就出现在楚寒远的眼前,让他紧张的不会呼吸。   两人之间的呼吸越来越近,气氛越发的暧昧,就在楚寒远缓缓的把双目闭上后,辞镜却再也没有动作。   “哧。”忽然,辞镜笑出了声,撤开了身形伸出手在楚寒远头顶拍了拍,“好了,寒远真的是长大了,以后也莫要同本...为师害羞,有何疑问尽管问为师便是。”   楚寒远也不知自己是该失望还是该松口气,最后只好羞红着脸,回道:“徒儿知道了...”   “走吧,让长辈们就等可不好。”   “恩。”楚寒远带头,被辞镜轻推着后背走在前面。   此时的他心绪凌乱,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辞镜的表情,若有似无的笑意挂在嘴边,眼底充斥着邪肆。   两人回到了桃花林,辞镜的目光在触及到高位上的几人时握着楚寒远手腕的大掌猝然一紧。   楚寒远吃痛,不由得回头看向辞镜,“师尊...您怎么了?”   辞镜回神,知道自己反应过大,“无事,可是捏疼了?”   楚寒远摇头,并未过多注意。   “寒远师弟,快来同我们讲一讲这桃花醉的秘方!”   凌晨见楚寒远终于回来了,忙冲着他招手,楚寒远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辞镜,辞镜轻笑,捏了捏他脸上的软肉,“想去便去,瞧着为师做什么?还是...”   他忽然低下头,在楚寒远耳边呢喃,“寒远不想离为师太远呢?”   ...   辞镜不对劲。   楚寒远一个激灵的后退两步,还为等他深想,凌晨又唤了他一声,他也只好走到凌晨他们那里。   辞镜莫名的轻笑了一声,垂眸看了一会儿自己方才牵着楚寒远的手,滑嫩的触感似乎还在他的掌心回旋。   “小师弟,你还在那处傻站着做什么?我等师兄弟难得齐聚畅饮,莫要扫兴。”   听闻止战仙尊的话,辞微微回神,调笑道:“只怕到时四师兄会醉的找不到第四峰的门。”   “来!看谁找不到自家的门!”   辞镜又回头看了一眼被柏林等人围起来的楚寒远,而后便回了座位。   云澜几人发现,小师弟出去一趟回来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话也莫名的多了起来。   不过他们却没有多想,还以为是今日高兴才会这般。   “可,本尊今日必然会陪着各位师兄一醉方休。”   辞镜笑着,眼底的暗红一闪而过,语气中带着挑衅。   止战等人虽没注意到辞镜眼中那一瞬的光芒,却是生生的被他的语气给刺激到了,几个年岁都过了百年的老头子就如同一群年少气盛的小伙子一般,谁都不服谁。   下位,楚寒远被凌晨等人围在中间,一口一口的喝酒,最后也是醉的不轻,就连是何时被谁送回的房间都不知道。   夜风微凉,寝殿的窗户并未关上。   一阵冷风吹过,楚寒远被吹醒,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觉着身体有些热,略有些烦躁的扯了扯领口的衣衫。   “好冷...”冷风吹过,他打了个激灵,可还未等这种感觉退却,小腹处涌起的一股热气直接抵达识海,意识有些迷茫的楚寒远不由得呢喃出声,“好热...”   他将笼罩在外的衣衫褪去,只留下里衣,可是并没有什么用,还是特别热,热的他心慌。 第146章 师尊好凉快,寒远好喜欢啊~   动了动干涩的喉结,忍着阵阵强烈的眩晕感,楚寒远摸索着下床,想着喝一点水缓解一下,可在他走到桌边拿起茶盏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没有水...   呼。   他颓然的靠在一旁的墙柱上,胡乱的将胸前的储物玉佩扒拉出来,两指捏住玉佩一角举在眼前,问道:“喂,你有没有水啊?”   空气好似停寂了一瞬,并没有人回答他,玉佩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楚寒远皱眉,捏着玉佩使劲晃悠了两下,再次大舌头的问道:“喂!跟你说话呢!有没有水!”   ...   储物玉佩是死物,也不会自行修炼出灵识,怎么可能会回答他。   而此刻的楚寒远显然不会注意到这一点,脸上皱成了一团,半眯着眼捏着玉佩看来看去瞅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奥...你不会说话。”   这玉佩怎么用来着?   他想了半天,想起来是用意念控制。   水!   ...储物玉佩没有动静。   茶水!   ...   把所有能吃的能喝的都放出来。   一瞬间,楚寒远脚边的位置被一堆吃食堆满。   切。   楚寒远冷嗤,不理老子,老子自己找。   他晃晃悠悠的蹲下身,一个没站稳直接坐在了地上,特别实诚,砸出一声闷响。   许是这个大屁墩儿来的太过突然,给当事人吓了一大跳,呆坐在地上半晌一动也不动,像是摔傻了一般。   过了一阵儿,屁股上的痛意渐渐袭来,楚寒远才微微晃过神,直接撅着屁股在地上一堆的吃食中找水喝。   翻找了半天,可下让他翻到了一个巴掌大的坛子。   他迟钝的用双手抓这坛子在耳边晃了晃,里面哗啦哗啦的响。   楚寒远满意的点了点头,恩,找到水了。   伸出手将坛子的封口戳破,楚寒远喝了一口,吧唧吧唧嘴。   有些甜...不过还挺好喝的...   后又猛地一仰头,咕嘟咕嘟几口就将里面的液体喝了个干净,最后还意犹未尽的打了个嗝。   好撑...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微鼓的肚子,在上面戳了戳,肚子大了诶。   恩...不渴了...睡觉...   他又打了一个嗝,鼻息间萦绕着香甜。   随后双手撑地觉着屁股想要站起身,没想到却没一样硬邦邦的东西咯到了手。   楚寒远吃痛,将那东西握在手中慢悠悠的站起身,迷蒙的桃花眼垂眸一瞧自己手中的东西,淡紫色的玉瓶在月光下倍显晶莹,有点好看。   楚寒远痴痴一笑,他最喜欢好看的东西了,跟师尊一样好看。   嘻嘻。   他一边往床榻的方向走着,一边将玉瓶的瓶口打开,低首闻了闻味道,有点香。   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还未等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忽然,楚寒远的身形猛然一僵。   随后便是铺天盖地的火热蔓延全身,异常灼热。   这热气来的猛烈,让他瞪圆了双目,捂住胸口,呼吸急促着。   楚寒远有些狼狈的捏住了自己的脖子,在这一瞬间居然清醒了片刻。   怎么回事...   他虽知道自己最近总是会莫名的发热,可是这次...   他并没有时间再多想别的,在下一瞬间,越发越猛烈的火热侵蚀着他的理智,裸露在外的皮肤肉眼可见的变得嫣红。   “师尊...”救救我...他无声的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浑身上下渐渐失了力气,楚寒远瘫软在地,痛苦的抱着自己无声呻吟。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恍惚中他好似看到有一个人在他身上驰聘。   此时的他恍若身处梦境之中。   师尊...   那个人的脸有些模糊,是谁?   “寒远...”   楚寒远的瞳孔猛然瞪大,四周的环境逐渐变得清晰,男人的脸也在此刻显现出来。   辞镜...   -----   若是放在平时,辞镜的神识遍布第七峰,但凡有一丝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而这次在距离他寝殿的不远处楚寒远的房间内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辞镜居然依旧没有半分动作。   不是他不想,是他根本就动不了。   如今的他正是面色苍白,周身被汗水浸透,冷冽的剑眉紧蹙痛苦的闭着双眼。   他自以为消失的心魔居然会夺了他对身体的主控权,代替他同各位师兄饮酒作乐!   而这次,他的记忆是存在的,并没有向之前那般全无意识,他眼睁睁的看着心魔是怎么对待寒远的。   那无声的暧昧举动和对寒远的占有欲,比当初的心魔更甚!   嫉妒时与心虚使他发狂,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阴暗在他的心底蔓延开来。   而就在他痛苦挣扎的时候,自己寝殿的大门突然被撞开,千年木质的门被狠狠的甩到墙面上回弹,闹出了巨大的声响。   也不知是因着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因为什么,同他抢夺身体的意识忽然消失不见,若不是体内传来的无力,辞镜甚至以为那股力量是自己的梦魇。   有些狼狈的坐起身,辞镜缓缓的睁开双眼,有些愕然的看向门外,居然是寒远。   他...   惊愕过后便是燥热。   只见楚寒远半裸着胸膛,里衣只是堪堪的挂在他略显单薄的肩膀上,若是此时有风吹过,辞镜所见的景色必然不会只有这些。   “寒远?”辞镜的嗓音有些低哑,“怎的这幅模样?”   欲望过后是忧心,随手将床侧的外衫拿在手中,一个闪身便出现在楚寒远身边将衣衫披在他的身上,生怕他着了凉。   楚寒远的眼神有些诡异,他莞尔一笑桃花眸微微弯起,歪了歪头,举起手中拿着的托盘,语气有些莫名,有些诱人,“寒远见您今日饮了不少酒,怕您醉酒头疼,熬了些醒酒汤。”   辞镜下意识的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嘴角一抽,这都是什么时辰了。   他察觉到楚寒远的脸色有些不对,伸出手覆上身前人的额头,这不碰还好,一碰居然是一片滚热。   “你发烧了!”   这事有些诡异,辞镜莫名的心慌起来。   寒远就算是身子再虚弱,经脉没有恢复,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有修为在身的,怎能随意的就如同凡人一般惹了风寒。   他微微拉开了两人的身形,双手握住楚寒远的肩膀,轻声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楚寒远嘴边的弧度更明显了,他半仰着头,又将手中的托盘举起,模样有些乖巧,“寒远没有不舒服,师尊,再不喝这个醒酒汤就要凉了...”   “还是说...”嘴角的弧度明显的落下,他的表情变得沮丧,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幽怨,“还是说师尊...不愿喝寒远的醒酒汤,你一直在骗寒远。”   楚寒远话中的意思本是辞镜最近的变化是在骗他,若不是骗他的话,怎的脸一碗醒酒汤都不愿喝。   可辞镜心中本就有鬼,如今听了楚寒远这等言论更是有些心虚。   他垂眸看了一眼眼下的醒酒汤,还微微冒着热气,一看就是刚熬好的。   为了掩饰自己心底的不安,辞镜微微一笑,伸手拿起醒酒汤仰首便喝了下去,最后将玉碗连同楚寒远手上的托盘一同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如今为师也喝了,你早些回去休息,恩?”   以这幅模样出现在他的寝殿,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心中的欲望,伤害了眼前的人。   谁知楚寒远摇了摇头,不顾辞镜的想法,径直走到了辞镜的床榻边,脱鞋,上床,动作干脆利落。   他异常熟练的将辞镜的被子裹在自己身上,窝在床榻最里头的角落,双眼湿漉漉的盯着辞镜一言不发,模样有些可怜。   辞镜无奈,心下一软,以为这又是楚寒远想要同自己同榻而想到的鬼点子,无奈的走到床边坐下,笑道:“想同为师同睡便直说,这么晚了怎的还去小厨房瞎弄这些个醒酒汤。”   楚寒远抿了抿唇,漂亮的桃花眸弯了弯,声音软糯糯的,倍显无害,“想同师尊睡。”   辞镜挑眉,终于察觉楚寒远说话的语气和举止有些不对劲,再联想到眼前人方才触感滚烫的额头,眉宇微蹙,颇有些担忧道:“还未醒酒?头疼不疼?”   寒远酒后总会闹头疼,辞镜是知道这件事的。   “寒远没喝多。”楚寒远倔强的反驳道,他冲着辞镜招了招手,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屁股又往一旁挪了挪,示意辞镜坐在自己身边,“师尊过来。”   辞镜虽然不解,却还是听话的上了床榻,坐在了楚寒远身边,还未等坐稳,便有一双无骨般的手环住了自己的脖颈。   楚寒远竟就是这般坐在了辞镜的身上,两人之间毫无缝隙的贴紧,就连心跳的声音仿佛都可听得一清二楚。   气氛瞬间变得暧昧,楚寒远将头埋在辞镜的颈窝处轻蹭着,如同一只小狗一般,一边蹭一边哼唧。   辞镜僵直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动了动干涩的喉结,眼底欲色凌乱,“寒远?”   这一说话他才发觉到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这小家伙究竟想要做什么?   “师尊的身上好凉快,好舒服,寒远好喜欢啊~” 第147章 失心ytt(上)   楚寒远好似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辞镜的不对劲一般,依旧我行我素的轻蹭着辞镜。   这种刺激还了得,辞镜猛地掐住楚寒远的腰侧,想要将这磨人的小妖精推开,然后拿出自己作为师尊的威严吓唬住他,让他收敛一些。   没想到这身形还没有拉开,就见楚寒远双眼含泪红唇半张的看着自己,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可怜,“师尊...是不是讨厌寒远了。”   ...   一口气堵在喉咙处,上不去下不来,辞镜的脑仁忽然有些一蹦一蹦的发疼。   “为师陪着寒远睡,乖,听话,下来。”   辞镜耐着性子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下身的肿胀肉眼可见,此时两人之间的姿势还是这般暧昧,辞镜深怕楚寒远会察觉到什么。   楚寒远单纯的瞪圆了双眼,随后动了动自己的屁股,惊呼道:“师尊,您是藏了什么东西吗?有些硌人。”   说完,不顾辞镜越发阴沉的脸色,居然还想伸手去向下探去,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   “寒远。”辞镜猛地抓住楚寒远准备作乱的手,语气中的严厉也掩饰不住那抹慌乱,肃声道:“下来。”   若是放在平时楚寒远必然是会怕的,可如今...   楚寒远不顾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哪怕这里已经被男人的力道捏的青紫不过血。   他微微凑近辞镜,语气婉转尾音轻佻,有着说不出来的魅惑,“可是师尊的身上好凉快,寒远不想下去呢...”   “楚寒远!”   辞镜的额角青筋暴起,他强忍着克制自己想将这妖精压在身下的心。   楚寒远依旧不怕,男人越是这般他越是兴奋,只见他暧昧的对着眼前的耳垂吹了一口气,似呢喃着,“师尊,我们不睡床好不好?”   辞镜板着脸,微微侧开头,“那为师抱着你去美人榻上睡...”   “恩~”谁知楚寒远摇头打断他,伸出嫩色的舌尖在他的耳蜗处打了个转,“睡寒远吧。”   这句话如同两个渡劫期的大能对决的真气爆炸一般轰然在辞镜的脑海中炸开。   睡寒远吧...   辞镜的呼吸急促了不知一点,寒远到底怎么了?   他闭上眼,默念着清心决。   可是这个并不管用,楚寒远恍若知晓他在做什么一般,手顺着那半敞的衣衫探了进去,自言自语道:“时间差不多了呢...”   时间?   辞镜猛地睁开眼,腹部的热流不似方才的温和,竟是以一种很是强硬的姿态在他的丹田中横冲直撞直至四肢百骸。   见辞镜越发猩红的双眼,楚寒远得逞一笑,指尖在男人身上一边做乱一边笑道:“师尊,寒远的醒酒汤好喝吗?”   醒酒汤?   辞镜甩了甩头,视线射向桌上的玉碗,呼吸越发的急促。   这醒酒汤有问题...   “师尊...寒远方才做了一场梦。”楚寒远笑着撩拨男人,笑着笑着眼中却蒙上了一层水雾,浓重的哀伤与绝望挥之不去,“可寒远知晓那不是梦呢...”   辞镜的气息早已凌乱,体内的真气消失殆尽,只能任由楚寒远在自己身上的动作,嗓音是前所未有的喑哑,“什么梦。”   楚寒远含情的双眼与那双猩红满是欲望的凤眸对视,一行清泪滑下,手下一用力,紧接着便是辞镜的一声闷哼。   “在魔域那晚,是师尊吧。”   辞镜瞳孔猛然紧缩,脸上是楚寒远从未见过的惊慌。   寒远想起来了?   自己的梦境被证实,楚寒远的动作猛然加快,辞镜紧绷着身体,额角处的青筋越发的明显,薄唇间是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的口耑息。   不给辞镜机会让他说出什么,楚寒远嘲讽一笑,眼尾嫣红,媚意恒生。   “您早就知晓寒远喜欢您了吧。”   “漠视,冷淡,宠溺他人,不顾寒远的心有多痛。”楚寒远一样一样的细数着辞镜的罪行,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上的衣袍褪去,“您一次次的在向寒远证明着您对寒远无心。”   “每每寒远在感觉到有希望的时候,转身便又将寒远推回原地。”   楚寒远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热铁,有些烫。   “可您为何...”他将辞镜推倒,自己翻身而坐。   撕裂般的疼痛让楚寒远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可他依旧倔强着缓缓往下,将那处庞然挤入自己。   直至全然吞噬,他早已满脸泪痕,双手抵在辞镜的胸前,悲切的看着身下的辞镜,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绝望,“可您为何又在魔域那般做,哪怕是齐昭的问题,您为何还会继续下去!”   “为什么!”   辞镜也是疼的,可是他不敢有任何动作,寒远已经受伤了。   压住心头的慌乱,辞镜试图伸手擦干楚寒远面上的泪痕,却被楚寒远打掉,发出了一声脆响。   意识逐渐被药力侵蚀,辞镜的双眸越发的猩红,甚至呼出的鼻息都是异常的炽热。   忽然,他猛地翻身将两人调换了位置。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言论,用着最原始的动作互相表达着掩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爱意。   迷失,挣扎,楚寒远觉得自己好似掉入了深渊,谁都救不了他。   谁都不会来救他...   辞镜现如今就是一只失了意识的猛兽,只会凭借这自己心头的欲望做着动作。   直至清晨的第一道光芒出现,辞镜身体上的药性退却渐渐恢复了理智。   如同上次一般,身下的人如同破损的娃娃,目光空洞的不知看向何处,嘴角带着被自己咬破的血痕,眼尾是未曾干透的泪迹。   辞镜缓缓抽身离开,动作轻柔,却依旧扯痛了身下的人。   楚寒远咬紧牙关等着辞镜退却,狼狈的将撑起自己的上半身,试图坐起来,没想到四肢酸软无力,让他重重的跌了回去。   辞镜动了动喉结,记忆回笼,他已经想起了昨日楚寒远一声又一声质问他的话,想解释,却生生顿住了自己的话语。   灵识中嗡鸣了一声。   是丁勉!如今正在剑宗山门处。   辞镜惊骇,隐藏在被褥之下的手猛然握紧。   他怎的会回来的这么快?   不舍,如刀割般的疼痛卷席而来,辞镜将目光放在垂着头一言不发的楚寒远身上,眉宇紧蹙,入万根绝情针穿入心脏一般,双眼蒙上一层水光。   这一切却在楚寒远抬头的一瞬间消失殆尽,仅剩冰冷。   “师尊...”楚寒远挣扎着坐起身,回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悲痛已然被惶恐所替代。   自己都做了什么?   对辞镜下//药...   他慌乱的抓住辞镜的胳膊,不顾浑身上下的疼痛,跪坐起身,声音沙哑无力,“徒儿错了...”   辞镜不为所动,哪怕喉间满是腥甜,依旧面色不改,他目不斜视的看着楚寒远那张狼狈的脸,“好一个错了。”   他当着楚寒远的面赤果着身子走下床,背上的抓痕触目惊心,将衣衫披在身上,也不曾回头看楚寒远一眼。   楚寒远看到了那处抓痕却无心顾虑这件事,浑身颤抖着。   辞镜的这个态度...同他想的不一样。   自他昨日一梦梦到了当初在魔域同自己欢愉的人是辞镜以后,心如死灰之余却还是存在着一丝希望。   辞镜碰了他,是不是因为...在他的心中,自己不单单只是徒儿那么简单...   昨日的孤军一掷,借着醉意是想试探辞镜。   可如今...   楚寒远无意识的握紧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在掌心的血肉之中。   辞镜穿好衣衫,凤眸凛冽的射向楚寒远,眼底再无半分温存与宠溺,如冰窟一般冻结了楚寒远的心。   “楚寒远,你好样的。”辞镜冷笑,越笑越大声,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失望,“如今年龄大了,本事也跟着增长了,专是学了一些腌臜的手段。”   “给自己师尊下//药?你是怎么敢的!”   “多年来道德伦理让你学到狗肚子里了?”   话音落地无声,楚寒远如同吓傻了一般,呆愣的看着眼前全然陌生的辞镜。   不....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后又回过神,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连滚带爬的下了床扑入辞镜的怀中,眼眶中的液体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预期中满是慌乱与怯弱,“师尊,您别生气...求您了。”   “您别这样好不好,徒儿害怕,真的害怕,求您了...师尊...”   怀中温暖的触感让辞镜不舍推开,他闭上双眼微微仰首,打算推开他的双手悬在楚寒远的肩膀两边,却迟迟不肯落下,无处不透露着绝望。   他以为时间够的,他以为还有一些时间的。   一道水光顺着那处凤眸滑下,辞镜咬紧牙关,衣袖一挥将楚寒远挥开,在楚寒远摔倒的一瞬间赤果的身体被本应在床榻上的被褥罩住。   “看来,魔域一行,让你在心魔那处学会了不少脏污的东西。”辞镜走到楚寒远面前缓缓蹲下身,指尖捏住他的下巴,让楚寒远被迫抬起头颅。   对上那双布满血丝满是失望的双眼,楚寒远想躲开,却被钳制住一动都不能动。   “楚寒远,本尊是你的师尊,从你尚在襁褓之中便养育你的师尊,你怎么敢的!”辞镜的话音越发狠利,狠狠的将楚寒远甩开。   楚寒远被这力道甩的侧开了脸,不住颤抖的身体竟是缓缓镇定下来,他没有回头,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呢喃道:“师尊...那又如何?”   话音很轻,也不知是说给辞镜说的还是说给自己听得。   辞镜心尖一颤,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在去看跪坐在地上的人,薄唇毫无感情的吐出四个字,“大逆不道。” 第148章 失心ytt(中)   “大逆不道...”楚寒远重复了一遍,缓缓的站起身,遮挡在身上的被褥滑落,楚寒远就这样赤果的走到辞镜身前,苍白的唇角轻勾,他凑近辞镜含泪笑出了声,“师尊不也是很享受?您又为何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莫不是徒儿记错了,在魔域的那晚不是你?”   青年站在那处,浑身上下青痕遍布,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笑的肆意疯狂。   “师尊,您听,它为你而跳动。”他强硬的拉过辞镜的手,覆上自己的左胸口,眼中水光晶莹,虔诚的看着辞镜,眼前的人好似他的信仰一般,“寒远喜欢您。”   辞镜任由着他的动作,面上无一丝的波动,静静地看着他,这种表达爱意的话对他来说好似根本就不值得他有什么反应。   许是有所预感,此时的楚寒远出奇的冷静,就这样与男人对视着,说着掩藏在心中多年的话。   “很早就喜欢了。”   他勾了勾唇角,伸手抹去眼角的泪,继续道:“那时候你是不存在于我世界中的人,我只能通过文字想象的方式不断的去描绘着你的轮廓,却怎么也描绘不出你的长相,描绘了无数双眼,无数个鼻子,无数张嘴,偏偏凑在一起都配不上你的气质。”   “我活了二十九年,围绕在我身边的男男女女何其之多,午夜梦醒之时我也会想怎么会喜欢你这个只存在书中的纸片人,就跟疯魔了一般,怎么都摆脱不开你时常浮现在我脑海中的身影。”   “可能。”楚寒远吸了吸鼻子,像是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忆,轻笑出声,“许是我的真心得了上天垂怜,让我一觉醒来就来到了灵云大陆,见到了你。”   “辞镜。”他没有叫他师尊,而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去看待辞镜,“你同我想象中的一样...”   “不,不对。”他摇了摇头,回想着曾经脑海中无数次浮现处的背影,“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我来时,这具身体才九岁,我只好借着楚寒远的身份一步一步的接近你,处处小心步步为营生怕惹得你一丝厌恶。”   “我将我有的,没有的,所有的爱恋都给了你。”   “我将所有可能会发生的事先一步都将他们毁于襁褓之中,大选那次,你问我为何要毁了那人的剑。”   辞镜心中骇然,他早就知晓寒远的灵魂被人替换,但是他以为仅仅只是被哪个生魂占据,又或者是被哪位大能夺舍。   竟没想...   “呵呵。”楚寒远笑的痛苦,想忍住鼻间的酸涩却控制不住,他含泪对上辞镜的眼,“你知不知道,在那本书中,那把剑...它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穿透你的胸膛。”   他的指尖抵在辞镜的胸口处,像是证明一般,“就是这里,生生穿透。”   “我小心翼翼的守着你,讨好你,努力修炼想要同你站在同一个高度,柏林曾对我说过,这事不可行,布满荆棘一不留神便会粉身碎骨。”   “可是我不怕。”   “万人唾骂,有违天道又如何?师尊,辞镜!”   “我做了这么多可你呢!百灵川一行,我以为我要死了,你说你带我回家,是,你是带我回家了。”   “可家呢?”他甩开辞镜的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满眼怨恨,歇斯底里,“我醒了,家去哪了!”   “我见到的是自己在第七峰的格格不入,我见到的是曾答应我不再另收弟子的师尊,我满心爱慕的师尊同他的新弟子开开心心,全然忘我的在嬉闹!”   “你知不知道丁勉是谁,他...”   轰隆!   楚寒远的话被一声巨大的雷声淹没,辞镜眸光一凛,透过窗户看向天空。   是天道的警告。   “他...”   “闭嘴!”   “为什么不想知道?”楚寒远嘲讽一笑,对着辞镜步步紧逼,“还是说如今的你,还是逃不过剧情,爱上了丁勉,如今招惹了我,想着迫不及待的甩开我这个绊脚石!你不想知道,我偏要告诉你,丁勉...”   “放肆!”   对于楚寒远的口不择言,辞镜慌乱之余做了一个让他彻底失去楚寒远的动作。   寝殿之中瞬间变得寂静,楚寒远惊愕的侧着脸,那声脆响好似还在空中盘旋迟迟没有退散。   而就在此时,寝殿的门被推开,丁勉推门而入见到的便是这一番场景。   “师...师尊?”   辞镜回神,猛的将落在地上的锦被笼罩住楚寒远。   绕是他动作再快,楚寒远身上的痕迹也没有逃过丁勉的眼睛。   楚寒远缓缓的看向丁勉,侧脸上的青紫触目惊心,眼中的光芒被辞镜那一巴掌打散,现如今仅剩入地狱般的死寂。   丁勉即便是再厌恶楚寒远,如今也是被他这中眼神生生的吓了一跳。   一团无形的气体从丁勉的额心处涌出,顷刻间如泉涌一般融入了楚寒远的体内,除了辞镜,他们二人对此毫无察觉。   楚寒远静静的盯着丁勉看了一会,忽然低笑出声,随即笑声越发越大。   过了一会儿,他笑够了,伸手将眼尾处的濡湿抹去,随即看向辞镜,说下一句让丁勉捉摸不透的话,“我懂了。”   “下//药的是我,欺师灭祖的也是我,许是我本就不应活着...”   他缓缓的跪下身,就在辞镜面前低下头,就算是在自己想死的时候,他也保全了辞镜应有的体面,“楚寒远深知做错了事,不配为剑尊大人的弟子,如今更是不敢苟活,愿以死谢罪。”   这个动作无疑是在断绝师徒关系。   可他不想管了,辞镜的死活,所有人的喜乐,他都不想管了。   值得吗?曾经日夜期盼的答案,他也不想要知道了。   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如同黄粱一梦,如今梦醒了消散了,再仔细想想好似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自己拿命追逐的一切在此刻,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可以为了眼前的男人连命都不要,可再想想...若是没了眼前的人,他在此处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辞镜一言不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楚寒远,恍若方才他声声泣血的言论并没有出现过,“念在你我师徒二人多年的情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本尊给你半日时间准备,正午过后,即可闭关反省!”   他并不给楚寒远有何反驳的机会,挥手间,楚寒远连同他身上披着的锦被都消失在房间中,只余下空气中弥漫着的糜烂气息,仿佛只有它才能证明二人昨日的疯狂。   丁勉面色难看的走向辞镜,他已经从楚寒远剪短的几句话中听出了这件事,“师尊,师兄竟然藏有这般龌龊的心思,堪称大逆不道!”   “退下。”   “师尊...徒儿知晓您与师兄的师徒之情深厚,可师兄此举...”   “本尊命你退下!”   颓然坐在椅子上的辞镜猛然睁开双眼,凤眸中满是血丝,看向丁勉的眼神如同猛兽,周身的气压不断增强,恨不得将其吞噬。   丁勉被吓了一跳,面对辞镜的威压身体不由得颤抖了起来,忙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辞镜的寝殿。   在丁勉离开以后,世界恍若安静了一般。   辞镜表情麻木的站起身,走向昨日同寒远翻云覆雨的床榻。   上面很是凌乱,还有着星星点点的白//浊,足以证明二人昨日的意乱情迷。   “寒远...”他伸出手覆在楚寒远方才躺着的地方,不住的摩擦着,“对不起。”   一声声的道歉,最后竟是带上了哭腔,“对不起...”   脱力般的靠坐在那处,辞镜卷曲着腿,仰着头,单手捂住自己的双眼。   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滑下,这一步不得不走,唯有这一步险棋才能换的寒远的生机。   他不得不...   -----   楚寒远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间,表情麻木的跪坐在床榻上,双目空洞。   柏林本是奉了修元师叔的命令,把这好不容易炼制成功的度厄丹交于小师叔之手,没想到在他一踏入第七峰的时候就感觉今日的第七峰气氛莫名的有些诡异。   甩了甩头,将自己脑中奇怪的感觉甩了出去,柏林暗骂,自己未免太过杞人忧天。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瓶,柏林嘴角是压抑不住的惊喜,如今度厄丹已成,寒远师弟的经脉终于可以恢复成从前的样子了。   可还未等他这份欣喜维持了多久,在进入辞镜寝殿的一刹那,空气中的味道让柏林嘴边的笑意瞬间变的僵硬。   他是过来人,自然是知晓这个味道是怎么来的。   视线在殿内搜刮了一圈,他看到了卷曲在床榻之上的辞镜,柏林忍下心中不好的情绪,靠近了两步,试探的唤了一声辞镜,“小师叔?”   辞镜猛然睁开双眼,面色有一瞬的狰狞,“说。”   柏林被辞镜眼中可怖的红血丝吓了一跳,担忧道:“小师叔?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来人是柏林,辞镜恍若此刻才回过神,他微微收敛了自己的神色,并没有回答柏林的话,“你来作何?”   柏林抿了抿唇,答道:“三师叔命侄儿将度厄丹给小师叔送过来...”   辞镜的双眼猛然瞪圆,他本对着这度厄丹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了,没想到时间刚好!   将柏林手中的玉瓶拿了过来,辞镜面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甚好,甚好!” 第149章 失心ytt(下)   这等惊喜并没有维持多久,随后辞镜的表情便顿在那里,他看了看玉瓶,在柏林不解的目光中再次还给了他。   辞镜此举太过怪异,柏林疑惑的看着辞镜,不由得问道:“小师叔,您这是...”   辞镜苦笑,并没有解释太多,反而交代他,“本尊有一事要拜托你。”   拜托?   柏林骇然,到底是何等严重的事居然会让小师叔用上拜托二字?难道是寒远师弟的事情?   心尖下意识的一颤,这两人...到底弄出了什么幺蛾子?这么严重?   压下升起的惊疑,柏林郑重开口:“小师叔尽管吩咐侄儿便是。”   “寒远...怕是不会再要任何本尊给他的东西,一会儿你去看看他,找一些由头,怎样都好,让他势必将这度厄丹服下去。”   柏林心中越发的怪异,他皱眉,“侄儿斗胆...还请小师叔告知侄儿,您与寒远师弟到底发生了何事?”   辞镜微微闭上双眸,仿佛承受着什么难以承受的剧痛一般,没有正面回答他,“去找寒远,你一看便知。”   见辞镜这幅模样,柏林也不好多问,只好告退,直直的奔着楚寒远的寝殿而去。   寝殿并未开启什么结界,柏林轻而易举的便推门而入,没成想眼前的景象让他傻了眼。   愣了一瞬,他忙闪身来到床榻边,将锦被披在楚寒远的身上,只让他露出一个脑瓜。   “寒远师弟!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同小师叔这是!?”   饶是方才在辞镜的寝殿中闻到了气味,他依旧是不敢确定两个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可楚寒远身上触目惊心的青紫色生生的刺痛了柏林的眼,目光呆着毫不掩饰的心疼。   楚寒远像是没有察觉到柏林的存在一般,依旧目光空洞的盯着一处,眼珠都没有动过一下。   “寒远师弟?”柏林摇了摇他的肩膀,见他还是这般,便用力的晃了两下,低吼了一声,“楚寒远!”   楚寒远听闻柏林的声音这才微微回神,羽睫轻颤,动作有些迟缓的看向柏林,嗓音异常沙哑,“你来了。”   这句话说得,仿佛一点都不意外柏林回来一般。   其实不然,只是现在的楚寒远对于任何人或事都没有了半分热情,怎么样都好,与他无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柏林担忧的问着楚寒远,“你这脸,还有身上...”   “师兄。”楚寒远唤了一声柏林,语气平淡甚至还带着一些笑意的告诉柏林,“他不要我了。”   “师弟...”   “或许你曾经说的是对的。这一路凶险,要慎重考虑。”   视线再次变得模糊,楚寒远覆上了自己可怖的侧脸,“我曾想过无畏这一路的荆棘与黑暗,却唯独落下了那个人的心,是否需要我这般冒险。”   楚寒远又笑了,苍白的唇瓣勾起,“师兄,你知道万念俱灰的感觉吗?”   柏林动了动唇,他想替辞镜说些什么,可在此时见楚寒远这般又哭又笑的表情,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是曾经我最为珍视的一切,如今连失去他我都不怕了。”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楚寒远疼吗?   他不疼,一点都不疼。   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心还在跳,可是值得它跳动的人已经不在了。   楚寒远皱紧了眉头,眼中水光更甚,他痛苦的看着柏林,恍若承受着万般痛处,“师兄,我好想一个人。”   柏林抿了抿唇,轻声问道:“谁?”   “他叫齐昭。”提起这个名字楚寒远的双眼变得通红。   “齐昭...是谁?”   “他啊?”楚寒远红着眼,嘴角勾起一个幸福的弧度,陷入了当初在魔域的回忆之中,回想着齐昭与他的一举一动,声音哽咽:“他是一个视楚寒远如命的人。”   柏林细细回想着,寒远师弟身边的人他都认识,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就唯独...   “是那个将你掳走的人对不对?”   “对...”楚寒远点了点头,擦去脸上的泪水,“我把他给弄丢了。”   “他...去哪了?要不要为兄帮你去找他?”柏林不敢贸然的打断楚寒远,也不敢再提起辞镜,生怕楚寒远再受什么刺激,如今两人之间怎么回事他虽然不太清楚却也猜出个大概,他能做的,只是听楚寒远对着自己倾诉。   “找不到了...”楚寒远垂着头,呢喃出声,滴滴水珠晕花了锦被上的花纹,脆弱的可怕,“再也找不到了。”   “我找不到他了。”   “不会的。”柏林轻抚着楚寒远的后背,安慰道:“告诉为兄他在哪,为兄帮你找他。”   谁知楚寒远摇了摇头,对上柏林的眼,一片猩红在他的眼中晕开,顺着眼尾滑落,猩红的一道血泪在那苍白的脸颊上倍显妖异,“不找了...找不到了。”   楚寒远滑下的血泪生生刺痛了柏林的眼,他慌乱的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条巾帕捂住楚寒远的双眼,“寒远师弟,乖,不哭了,咱们先不哭了。”   柏林的声音变得颤抖,他在储物戒中疯狂的找寻着药想要帮他止血,可他忘了,楚寒远受的伤是心伤,无药可医。   “寒远师弟...”   “师兄。”楚寒远打断他,手指握住柏林的手腕将他的手拉开,透过一片猩红他看到了巾帕之上的那片血迹,“无事的。”   “什么无事?怎么会无事!你会瞎的!”   “没关系...”楚寒远勾起一个温润的笑容,缓缓松开柏林的手腕,“不看,不想,不念。”   “这是惩罚。”   “许是寒远欺师灭祖的惩罚罢。”   柏林呆愣的看着眼前绝望的人,“寒远师弟...”   “师兄来之前,去过师尊的寝殿吧。”   柏林想到辞镜如今的状态,点了点头,“去过了。”   “那他有没有同你讲过,正午时分,我便要闭关了。”   柏林皱眉,满心惊疑,“为何闭关!”   “因为,我对他下了药,与他生了关系,他顾念师徒情谊不杀我,便让我闭关反省。”   这话说得轻巧,柏林却深知此事并不简单。   小师叔...您竟真真走到了这一步...   侄儿曾想过您会做出各种动作来夺取丁勉的气运来救寒远师弟,没想到...你竟会是这么绝,生生断了自己的后路。   “师弟无怨。还望师兄替我向各位师兄师姐打一声招呼。”   “那是自然。”柏林应声道,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玉瓶,“为兄都帮了你的忙,那你可否也帮为兄一个忙。”   楚寒远侧过头,自嘲一笑,眨了眨眼皮视线却依旧模糊,“我如今这幅模样,还有什么能帮得上你的?”   柏林叹气,将手中玉瓶中的丹药倒了出来,放在楚寒远的掌心处,“将这颗丹药吃了,别让为兄忧心。”   楚寒远还以为柏林拿给自己的是医治双眼的药,他摇了摇头,将丹药退了回去,“这双眼就算日后真的看不见又如何?”   “师兄,这第七峰的景色何其之美。”   “可我却是再也不想看到了。”   “瞎了也好。”   这话传到柏林耳中满是心酸,柏林不适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故作轻松道:“这只是普通止血化瘀的丹药,我看着你这一身狼藉,属实心痛。”   他捏着丹药递到楚寒远嘴边,态度强硬,“乖,吃下。”   这药已经抵在自己的嘴唇上,楚寒远犹豫了片刻才缓缓的张口含住药丸,喉结一动,咽了下去。   柏林心中的大石瞬间落下,万事尘埃落定,现如今,只待寒远师弟闭关归来。   “师弟,为兄帮你着衣吧。”柏林满眼心疼的将目光落在楚寒远苍白的脸上,“就算是不念了,也总要体面一些。”   楚寒远没有回答,柏林也不急,耐心的等待着。   终于过了片刻,楚寒远动了。   他伸出手,想要找到可以支撑的支点让自己站起身,柏林见状忙扶住他的胳膊,让他顺利的走下床。   身上的锦被滑落,青紫遍布,柏林在这一瞬间便错开了眼。   “你乖乖的等着,为兄帮你找衣服。”   “不必了,师兄。”楚寒远的话让柏林顿住了脚步,“我这里有。”   他不想再接触任何有关辞镜的东西,衣服也是。   楚寒远笑了笑,意念一动,桌上凌空出现了一套月牙色的衣衫。   柏林好奇道:“这料子倒是稀奇,我好似从未见过,是小师叔给你的吗?”   话音刚落,柏林立马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   辞镜于楚寒远来说...还是不提的好。   谁知楚寒远没有任何反应,他借着模糊的视线伸手抚上那套衣衫,有些怀念,“不是他准备的。”   哎。   柏林叹气,也不敢在随意言语,而是帮着楚寒远将这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   在他准备替楚寒远将头发束起的时候手腕却被他抓住,只见楚寒远双眼无神的直视着前方,轻声道:“师兄,不必那么麻烦,用一玉簪轻挽便好。”   人为悦己者容。   如今他即便是收拾的再妥当再体面,也不知给谁欣赏了不是?   “好。”   柏林应声,手中的墨发柔顺,随意一挽便很好看。   “寒远师弟若是女子,这天下之间的男子势必都会为你倾倒。”   楚寒远笑了一声,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师兄。”他唤了一声柏林。   “恩?”   “师弟还想拜托你一件事。”   今天这拜托二字出现的次数未免太多,柏林无奈道:“师弟尽管说就是。”   “眼睛一事,就不要同师尊提起了。”他说着,“想治的话,我自己就会治好的。”   柏林犹豫了一瞬,答应了下来。   就是因为他知道寒远师弟的眼睛不算太严重的问题,所以才没有那么担心。   不过...小师叔那里...   算了,他们二人的事,如今的事情已经够糟糕的了,以免越帮越乱,还是不要多掺和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正午。   灼热刺眼的光芒照在楚寒远的脸上,很暖。   “师兄,时间到了。”楚寒远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走吧。” 第150章 闭关,告别。   “师弟...小师叔他...”   “师兄。”楚寒远不想听关于辞镜的任何事,将在阳光的照射下几近透明的手递到柏林面前,“还请师兄扶着我出去。”   柏林苦涩的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伸出手扶住楚寒远的胳膊,没有半句言语,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带他走了出去。   闭关的地点是他当初醒来的冰窟。   虽是看不清,光听着水声和周身所感觉到的冰凉,楚寒远还是知道的。   柏林与楚寒远来到寒泉之时,辞镜已经携着丁勉在此等候了不知多久。   在看到楚寒远的一瞬间,辞镜隐藏在袖口之下的手猛然握紧。   楚寒远知道辞镜在这,他一直没有抬眼去看他,垂着眼皮,一言不发的静等发落。   “冰窟寒凉,最适合师兄清醒了。”   丁勉见不得楚寒远好,好不容易等到了他落魄自然会借着机会往楚寒远心口捅刀子。   谁知不管他怎么挑衅,楚寒远就跟没听到一般,任由他如同小丑一般的动作。   柏林在丁勉挑衅的时候越过他看向辞镜,想让辞镜出口阻止。   辞镜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死死的落在丁勉的后背上。   柏林将视线转移,落在丁勉意气风发的脸上,准确的来说...是眉心处。   那道无形之气正源源不断的传入楚寒远的体内,再看不到的角落,柏林的唇角微微勾起了一瞬。   丁勉,便让你再蹦跶最后一次。   寒远师弟出关之日,便是我等取你性命之时。   丁勉身后的辞镜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走上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言不发的楚寒远。   “勉儿这话说的不错,寒远,别让为师失望。”好好养伤。   楚寒远依旧是恍若无人一般的谁都不理。   辞镜心头慌乱,眼底痛苦,寒远...   “时辰快到了,入关吧。”   这句话的话音刚落,楚寒远终于有了反应,他侧过头看着柏林,声音清冽无半丝波澜,“师兄。”   柏林知道楚寒远的意思,他不想让辞镜知道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便点了点头,轻声道:“为兄送你进去。”   “恩。”   楚寒远站直了身子,并没有像方才一样半靠在柏林身上。   就当是维持最后的尊严吧,在辞镜和丁勉面前。   就算是被迫闭关,也要把脊背挺的笔直。   他无悔,一切的所作所为,亦是无怨无悔。   柏林脚步缓慢的带着楚寒远朝着冰窟的方向走去,在走到辞镜面前时,楚寒远目不斜视的路过他的身侧,面无表情的与他擦肩而过,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辞镜僵硬着身体,呆愣的动了动悬在半空中的手指,月牙色的袖口从他指尖滑落,好似有什么东西如同这袖口一般...   滑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柏林江楚寒远带至冰窟的入口处便停下脚步,他本想将他送到冰窟里面,是楚寒远阻止了他,“师兄,便送到这吧。”   “可是你的眼睛...”   “无妨。”楚寒远无所谓的笑了笑,状似很轻松的模样宽慰着柏林,“又不是一点都看不见。”   柏林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露出苦笑,缓缓松开了楚寒远的胳膊,“也是...”   “你回去吧,师兄。日后师弟若是有机会得以出关,必会带着桃花醉去第二峰找你一醉方休。”   难得楚寒远还有这等心思,柏林伸手拍了拍楚寒远的肩膀,故作轻松道:“那为兄便在第二峰等着,可别让为兄等太晚。”   “好。”   这次柏林没有犹豫,路过辞镜的时候难得不再惧怕,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便直接离开了第七峰。   楚寒远慢慢转过身,未曾直视过辞镜的双眸终于抬起,这个距离辞镜是察觉不到他眼睛已经出了问题的。   他恭敬的冲着辞镜的方向缓缓跪下身,双手福地,白皙的额头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重重的砸在了辞镜的心头。   “弟子楚寒远,恭送师尊。”   凌冽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冰窟中回旋,辞镜倒退了两步,双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   ‘徒儿寒远,给师尊请安。’   那是寒远被自己打成重伤重塑经脉后,第一次给自己请安所行的大礼。之后,寒远便再也没有这般过。   如今他这一举动,让辞镜越发不安起来,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颤抖。   这个人是在告别。   他在告别什么?   辞镜全然乱了方寸,忽然周身红光一振,猛地冲着冰窟的入口处冲了过去,却在即将触碰到入口的那一刻被一股力量击飞了出去。   他重重的摔在地上,生生吐出了一口血。   寒远...   入口的阵法已经开启,辞镜设下的是死阵,非到时间不得开启。   就连他这个主人都不可接近。   寒远...   “呃。”在他想起身的一瞬间,心绪忽然暴动,墨黑色的瞳孔与猩红不停交替着,表情痛苦。   不远处的丁勉想要上前将辞镜扶起,没想到才堪堪走了两步便被一阵庞大的气息打飞。   那一瞬间,丁勉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碎了。   “师尊...”他向前爬着,想要问辞镜他是否做错了什么事。   “滚。”   话音刚落,辞镜再次打出一道真气,将丁勉生生的打出了寒泉。   “小孩儿...”他看着被彻底封住的冰窟,双眸猩红闪烁,声音是说不出的刺骨。   -----   “你说什么!”云澜仙尊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白黎仙尊则是直接傻了眼。   唯有文昌仙尊微微睁开了双眸,看向下首处的柏林,轻声叹息道:“这一日,终是来了。”、   听闻自家仙尊的这句话,柏林惊讶道:“师尊?您算到了?”   文昌仙族摇了摇头,“也不全然,只是看到了一些苗头。”   “寒远这孩子...”   众位仙尊面面相视,终是叹了口气。   若是这般的话,曾经楚寒远所做的一切都讲的通了。   “林儿,你寒远师弟可曾还与你说过什么?”   柏林想到了楚寒远那心如死灰的状态,心尖又泛起了疼,“寒远师弟怕是对小师叔彻底失望了。”   文昌仙尊细细想了一下,“本尊观小师弟也不是未曾用心的,怎的...会这般狠心的逼着寒远闭关?”   柏林的心咯噔了一下,有一瞬的心虚。   他能看到丁勉身上的气运全然是因为他的这双眼睛是天眼,而自家师尊的修为虽深,若是不耗损一些修为是看不到的。   如今他这般问,倒是让他心中不自然起来。   小师叔之所以为何这般做他是知道的,只是...想起仿佛失了灵魂只剩下一具空壳的楚寒远,小师叔这个做法,未免太狠了。   即便是日后寒远师弟出关,他们也应是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小师叔啊小师叔。   就算是这般做可让寒远师弟吸收到大量的气运,可你怎么就不会为自己多想一想呢?   这日过后,就算是云澜等人知晓了这件事,却谁也没有上第七峰去询问。   之前人师徒二人之间的事情他们都不好去过问,更别说如今更是掺和了更复杂的情感。   这种事谁都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看着两人折腾。   他们没办法去怪辞镜,只是不理解辞镜自楚寒远初醒后的所作所为。   既然已经炼制出度厄丹,又以己身为容器不惜修为倒退也要帮楚寒远修复经脉,为何还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因着柏林发了心魔誓,谁都不能说,即便是他看出了各位长辈的不解,却也不能说出什么。   只能在旁人看不到的角落偷偷叹气,祈祷着楚寒远的经脉会在出关后全然大好。   他本想着寒远师弟被迫闭关这件事情能瞒着师兄弟几日就瞒几日,没想到不知道是不是修元仙尊同袁峰说了什么,袁峰第二日便找到了柏林。   “小师叔和寒远师弟到底发生了什么?”袁峰将柏林堵在门口,不让他有机会逃避。   要说柏林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是不信的。   有多少会他都见到柏林同小师叔的眼神交流,高深莫测的,若是说两人没有计划什么,鬼才信。   柏林看着面前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神棍,你以为你能骗的了我?”   柏林是他的伴侣,虽然很多时候柏林看起来特别不正经,但是必要的时候比谁都要精明。   两人就这样谁都不让步,柏林不说,袁峰也不动,就这样僵持着。   最后,还是袁峰失望的垂下了头,“你连我都不告诉吗?”   袁峰是真的难过,难道...对于柏林来说,他还不是可以值得交心的对象吗?   “不是,阿峰,这次是真的,我真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见着袁峰的情绪变化,柏林知道他又多想了,忙握住他的手腕解释道:“寒远师弟闭关之前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一些话,而这些话我相信你也知道了。”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袁峰甩开柏林的手,“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   柏林哑然,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小师叔自寒远师弟醒来后行为举止就变的特别奇怪,有很多次我都见到你和小师叔之间的眼神交流,柏林,你告诉我,他们两人之间,你有没有掺和?”   袁峰这话问的郑重,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   “没...”   “我奉劝你想好了再说,柏林。”袁峰面无表情道:“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一句欺骗的话,你知道我的,我这个人是心粗,却唯独对你不是。”   “若你今日骗了我。我想...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也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柏林脸色瞬时变得难看,眼神有些阴沉,“你说什么?” 第151章 本尊这只手,打了寒远一巴掌。   “我说。”袁峰毫无畏惧的迎上那双珀色的双眸,表情异常严肃,一字一顿道:“你如果骗了我,我们就分开。”   “袁峰!”   袁峰没有应声,只是直直的盯着气急败坏的柏林看,势必想要从他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柏林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嗓音低沉带着隐忍,“你别逼我。”   “原来让你不对我撒谎,是我在逼你?”袁峰嗤笑,口中说着嘲讽的话,双眼却憋的有些发红,“柏林,你好样的。”   从柏林的一举一动之中,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小师叔和寒远师弟之间的事情,柏林肯定知道,而且...还参与了不少。   虽然不知道寒远师弟在被小师叔逼迫着闭关时的表情,但是他却能感受到...寒远师弟那个时候一定是心如刀绞痛苦万分的。   一想到寒远师弟会有这种下场有柏林的参与,他就没有办法去理解。   他没在看柏林,转身便想离开。   柏林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便将他拽入了寝殿中,把他死死的压在门板上。   “放开我。”因着心中失望柏林的欺瞒,袁峰一刻都不想被眼前的人所触碰。   “阿峰...”柏林心中暴怒,却还是压着气耐着性子试图让袁峰冷静下来。   “你掺和了多少,我心中有数。”袁峰没有挣扎,脑门抵在门板上轻声道:“知道寒远师弟被小师叔逼着闭关后,我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这段时间里面你的一举一动。”   “你早就知道寒远师弟心中爱慕小师叔了吧。”   既然袁峰戳破了他的谎言,柏林也不打算隐瞒下去,动了动喉结,“恩。”   “那你为何不阻止。”   柏林苦笑,“我如何阻止,寒远师弟他自己想一路走到黑,我该怎么阻止?”   “这种感情本就是不被世人所接受的!他们是师徒!”   袁峰低吼,双眼气的有些发红,看看寒远师弟如今的下场就知道了。   “阿峰,这是寒远师弟自己选的,我们真的阻止不了,你一样,我也一样。”   “我知你心疼寒远师弟,可那又能怎么样?”   “亲眼见到寒远师弟那副好似失了魂魄的表情,我比你还要心痛!”柏林松开禁锢住袁峰的手,板着他的肩膀让他回身面向自己,“感情之事,旁人哪管看的再清,也没有任何作用。”   “可是寒远师弟该怎么办?他与小师叔二人之间的关系,他出关后又该怎么办?”袁峰无力的将头抵在柏林的胸膛上,激动地心情已经平静了不少。   柏林叹了口气,将他拥入怀中,轻轻抚弄着他的脊背,“总会有办法的,而且...寒远师弟那般聪慧,不会让自己陷入什么难看的境地。”   “现如今,与其去忧心二人之间的关系,还不如好好的照顾一下那个丁勉。”在袁峰看不到的地方,柏林眼神变得阴暗,语气却越发轻柔阴狠,“毕竟,寒远师弟如今这般,可不就是他害的?”   袁峰骤然握紧拳头,惯是好脾气的他如今也是恨得咬牙切齿,“没错,我寒远师弟让他祸害成这幅模样,他该死。”   转眼间怀中的人便炸了毛,柏林偷偷松了口气,终是把话题转出去了,不然阿峰再继续那般逼迫他,怕是他当日发下的心魔誓就要破了。   揉了揉袁峰的头顶,柏林轻笑道:“不急,慢慢玩才痛快。”   “不过...”柏林话锋一转,温和的声音中带着让人听不懂的情绪,他怀抱着袁峰的双手缓缓向下移动,在经过袁峰腰身的时候成功惹得怀中人打了一个寒颤,最后拖住那处柔软的臀部贴近自己,“咱们之间的账,是不是该好好算算?恩?”   ...   袁峰瞬间僵直了身子,伸出手抵在柏林的胸前,装作凶巴巴的模样,却还是掩饰不住眼中闪过的慌乱,“你...你别想,我这还有账没跟你算呢!”   “呵。”柏林嗤笑,再次用力,让袁峰与自己之间密不可分,手掌开始揉动,“要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侧过头牙尖轻轻捻动这袁峰的耳垂,温热的呼吸拍打在耳蜗处,让袁峰不自觉得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见这货认怂的这么快,柏林依旧没有打算放过他,“来,告诉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师..兄弟。”   “哦?”柏林的笑容带着邪气,“师...兄弟呀。”   “不然你还想....啊!柏林!你放我下来!”   袁峰本想嘴硬的反驳,没想到直接被眼前这个不要脸皮的男人一个打横就抱了起来,往床榻的方向走了过去。   心下是难掩的慌乱,袁峰不住的挣扎着。   今日若是被柏林按在床上,他怕是好几日都不得下床了。   不行,一定要跑。   柏林正准备好好教训这个气自己的狗东西,没想到刚走两步忽然腿间一痛,让他的表情瞬间扭曲,变得青紫。   袁峰借着这个机会直接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如同兔子一般窜到了门口,“哼,想上小爷?您还是好好歇几日吧~略略略~”   嘚瑟完,见柏林脸色恐怖,他片刻都不敢久留的直接跑出了门溜下了第二峰。只剩下柏林狼狈的坐在地上,眼带阴霾的盯着袁峰离开的方向,手捂着痛处,咬牙切齿道:“袁峰,千万别让老子抓到你。不然...”   “老子cao死你!”   正死命往回赶路的袁峰忽然觉得自己菊花一凉,差点当着那些个外门弟子的面摔在地上。   还好最后稳住了身形,没有丢了身为亲传弟子的脸。   到了第三峰还没等站稳,他便直接叫住守门的弟子,“过会儿若是第二峰的柏林找上门,你就说我去闭关了!”   “啊?”那个弟子愣神了一瞬,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照我说的做就是了!”袁峰不敢久留,马不停蹄的直接跑进了第三峰的闭关室。   不闭关也得装出闭关的样子!   若是被那狗东西抓到的话...   袁峰无意识的将手摸向自己的屁股,叫苦连天。   被他抓到会死人的!   果不其然,他才进了闭关室没多久,柏林就上了第三峰。   听了守门弟子的话,柏林冷哼了一声,看向第三峰闭关室的方向,他没有坚持找到袁峰。   腿间的隐隐作痛无时无刻的不在刺激这柏林的神经,他就不信那个坐不住的能真闭关,“我看你能躲几日。”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剩下守门的弟子站在原地,左看看右看看看,摸不清头脑。   这二位师兄又在起什么幺蛾子?   -----   这日深夜,许是因着白日间袁峰那么一闹,柏林踌躇了片刻还是决定要去第七峰一趟,起码要探个究竟。   第七峰寂静的可怕,本就是人烟稀少,丁勉被辞镜吓的好几日都不敢出来,再加上楚寒远的闭关少了不少人情味儿。   仿佛回到了寒远师弟未曾来时的模样...   不...应说比那时还冷清。   柏林先是来到了辞镜的住处,却发现并无人在,转之又寻到桃花林,除了漫天飞舞的花瓣依旧是空无人烟。   小师叔能去哪呢...   在他茫然之际,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猛地转身向寒泉的方向走去。   一进入便是冲天的酒气,简直刺鼻。   柏林刚走进去两步便踢到了一个空的酒坛,发出了几声脆响。   眼前的热雾散去,眼前的景象让柏林皱紧了眉头,小师叔这是...喝了多少酒,遍地的酒坛。   大的小的,闻着味道还不是一种。   柏林用手指抵住鼻孔,继续向里面走去。   这一靠近竟是铺天盖地的血腥之气,柏林心头一跳,定睛一看,辞镜衣衫凌乱的坐在地上,周身都是空了的酒坛。   可柏林现在无心在意这些酒坛,因为他看到...辞镜的右手直至手腕处,竟满是剑痕。   “小师叔!”他忙跑到辞镜的身边,被这副场景吓傻了眼,还以为辞镜出了什么事,“小师叔,你醒醒!”   迷迷糊糊辞镜好似听到了有人唤他,“寒远...”   薄唇失了往日的性感,死皮遍布还有着裂痕。   “小师叔,是侄儿,柏林。”   听到辞镜的这声梦呓,柏林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这二人啊...   辞镜好似此时才清醒过来,缓缓的睁开了眼,有些涣散的目光落在柏林身上,他轻笑了一声,“你来了。”   柏林抿唇,半跪在辞镜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托起辞镜的手,“小师叔,您这是...为何?”   辞镜不明所以,顺着柏林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右手,冷嗤了一声,“那日,本尊就是用这只手,打了寒远一巴掌。”   “可您也不能这般糟践了自己,打在寒远师弟身上,痛在您的心里,这伤口道道露骨,侄儿带您去疗伤。”   想起楚寒远那日脸上的青紫,柏林也是能想到的,他站起身想要扶起辞镜带他去第三峰疗伤,可是辞镜一就是一动不动。 第152章 齐昭出现   辞镜无所谓的将胳膊从柏林手中抽了出来,目光落在紧闭的冰窟入口处,“不必了。”   “小师叔,您知不知道,您手上的经脉已经断了,若是再不医治,您就再也握不住您的剑了!”   柏林不敢置信的看着辞镜,辞镜生为剑尊,一生追求这剑道从未有一日丢过自己手中的剑。   剑在人在,剑毁人亡。   “剑?”辞镜迷茫了一瞬,后又恢复清明,“那便不握了。”   “小师叔!”   “柏林。”辞镜唤住他,“寒远那日,可有跟你说过什么?”   柏林哑然,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辞镜的问题。   寒远师弟那日所说的话,字字锥心,句句刺骨。听得他这个知道内情的人都忍不住想要迁怒与辞镜了...   见柏林面色有些难看,也没有说话,辞镜抬眼看向他,嘴角勾起了若有似无的苦笑,“寒远...寒心了吧。”   “寒远师弟只是不知道您的苦心,带他来日出关,侄儿会帮您解释清楚的...”   谁知听了这话辞镜并没有什么反应,他摇了摇头,再次将目光落在冰窟的方向,“哪怕寒远知道了真相,他也不会原谅本尊的。”   “寒远师弟那般聪慧,必定会原谅您的。”柏林反驳道,语气中却毫无底气。   “正因为寒远聪慧,他许是看出了一些苗头,每每想问本尊却又不敢开口。”   “...”   柏林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辞镜说的是对的。   辞镜见他不答也没有在意,此时的他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同柏林这唯一的知情人念叨着:“寒远性子倔,许是在以前的世界也是个娇生惯养的。”   这话如同霹雳一般打在柏林身上,他惊疑不定的问道:“小师叔...您知道了?”   “看来,你早就知晓了。”辞镜回道:“也是,本尊险些忘了你这双眼。”   辞镜的话听不出喜怒,柏林的心半提在胸口,小心翼翼道:“那您...不生气吗?”   “气什么?”   “气侄儿,不告诉您?”   辞镜轻笑,眼中带着怀念,“寒远的性子本尊知晓,必是他不让你同本尊言明。”   “得你这个朋友,本尊很替寒远高兴。”   “小师叔。”柏林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好奇,“您是何时知晓的这件事。”   “何时知晓的...”辞镜回想了一番,“从寒远来的第一天,本尊便以发现了不对劲。”   “本尊带回来的孩子是什么性子本尊知晓,突如其来的变化自是逃不出本尊的眼睛。”   “那您...”   “你想问的是,本尊为何让他活了下来?”辞镜眉梢微微挑起,想起了当日自己差点绞杀的楚寒远,嘴角勾起一道温和的笑意,“许是注定,本尊舍不得杀他。”   “寒远师弟,确实是一个讨喜的人。”柏林也被辞镜带动了情绪,缓缓的坐在辞镜的身边,听他说从前的事。   “寒远说,他来的那年其实是二十九岁。”   “恩。”柏林点头,“他说在他的世界,他已经是个大龄剩男了。”   大龄剩男?这个词汇倒是稀奇。   “呵。”辞镜笑笑,想到了寒远说出这句话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在这里,也不过就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也不知是一个怎样的人家会培养出寒远这样的孩子。”   “听闻寒远师弟曾与侄儿所言,他是生活在一个书香门第。”   “书香门第?”这是辞镜所不知的,他想更多的了解寒远,“你同本尊讲一讲寒远世界的事吧。”   “是。”   柏林点了点头,徐徐道来。   他同他讲了楚寒远曾与他说过的相亲,让他头疼的惹事弟弟,还有他的家族,还有...他有多爱慕辞镜的事。   辞镜听完,垂着头默不作声。   柏林不敢唤他,只能静静的坐在辞镜身边。   “本尊很过分吧。”辞镜并没有抬头,而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低声呢喃,也不知是问的柏林还是问的自己。   柏林为难的想说话,又畏惧与身份不敢多说什么。   辞镜察觉到了他的顾忌,“说吧,你是唯一知晓所有事的人,本尊不会怪罪于你。”   辞镜这话对于柏林来说像是得了特赦,他立马点了点头,又想到辞镜看不见,“很过分。”   “呵。”没想到柏林回答的这么痛快,辞镜苦笑了一声,也真的没有去怪罪柏林,再次问出了方才的那个问题,“寒远那日说了什么,柏林。”   柏林本来不想说,又想到了寒远师弟那日的痛苦和绝望,便咬了咬牙,告诉辞镜,“寒远师弟...”   “寒远师弟问了侄儿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辞镜知道他不该问的,得到的答案比会让自己心血翻涌,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寒远当时的心情和说过的话。   他心中还是存在这一些侥幸,寒远对他这般执着...是不是还可以原谅他最后一次。   “寒远师弟问侄儿知不知道万念俱灰是什么感觉。”   辞镜狠狠的咬住舌尖,忍住内心的疼痛与惶恐等待着柏林接下来的话。   “就是我曾经最为珍视的一切,如今连失去他我都不害怕了。”   柏林的话与楚寒远的脸和声音渐渐融合,辞镜可以想象到那张本就清瘦的脸面无表情的说着这段话。   那孩子该有多疼啊。   将头垂的更低,辞镜闭紧了双眼,满是伤痕的右手毫无意识的紧握住,猩红的鲜血再次涌出,可他好似感觉不到一般,声音是说不出的沙哑,“还有吗...”   他还想听。   柏林忧心的看着辞镜的手,可他深知辞镜的性子,他说不治便是不治,谁都左右不了。   而且说实话,他自己也有私心。   寒远师弟已经那么惨了,小师叔这般...就当他是在赎罪吧。   哪怕...他心中的痛苦不必寒远师弟少。   “寒远师弟还说...他想念一个人。”   辞镜的身形猛然一僵,随后他便从柏林口中听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他说,那个人名唤...齐昭。”   “什么!”   齐昭?!   惊讶过后便逐渐冷静了下来,可这心中的忧虑却是不减半分,心魔...居然叫了这个名字。   “这个人就是那日掳走寒远师弟的人。”   辞镜当然知道...垂落在两颊的发丝掩盖住他此刻的表情。   那日,他便是在魔尊的寝殿苏醒的,身下...便是浑身赤果的寒远。   “侄儿曾问过寒远师弟那人在何处,若是真的想他侄儿就将那人寻来...”   “可寒远师弟却说找不到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找不到呢?”   柏林一想到这件事心中满是不解,寒远师弟说的找不到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此刻正陷入疑惑中的柏林并没有注意到辞镜眼底红光顿现,转眼却又变成了墨黑色。   “不会让你找不到的...”‘辞镜’呢喃出声,不知是在回答谁。   柏林一愣,并没有听清楚辞镜说了什么,便问了一句:“小师叔,您方才可说了什么?”   ‘辞镜’抬起头,微微一笑,“并未,你且先回去吧,本尊...想同小...”   话语一顿,‘辞镜’改了口,“本尊想同寒远呆一会儿。”   哎...   看着这样的小师叔柏林叹了口气,站起身,“还请小师叔多保重身子,若是日后寒远师弟出关,也不会想见到您这幅模样的站在他面前。”   ‘辞镜’抬起右手看了看上面的狼藉,嗤笑出声,他没再去看柏林反而向着冰窟入口的方向走去,“本尊知晓。”   “那...侄儿告退。”   柏林退出去后,‘辞镜’...哦不对,应该是齐昭就这般站在那阵法的前头。   “小孩儿...”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又带着无限懊悔,“本尊错了...”   “若不是当初本尊失了理智,辞镜便不会这么快的清醒,你也可不必遭受这等苦难。”   “骗了也就骗了,为了他接纳本尊的也好...小孩儿,本尊也好想你啊...”   他伸出手,想去触碰那道淡色的屏障,下一秒便被那强大的力量劝退。   右手变得更加惨不忍睹,这等常人无法忍受的剧痛让齐昭不屑的笑了一声,眸光猩红,“若不是怕来日小孩儿你会嫌弃,本尊还真的想砍了这只手。”   “辞镜...他是怎么敢的。”   天知道那日在辞镜落下巴掌的那一瞬间,他真的想夺了辞镜的意识。   可...想到这儿,齐昭苦笑了一声,偏偏他没有出来阻止这场闹剧的发生。   辞镜的计划在近些日子清醒以来已经让他摸了个彻底,他所有的行为举止不过就是想从某些人身上获得什么东西。   天道伤得了小孩儿,却也能医得了他。   他也深知辞镜的办法是最有效果的。   “经此一事,不知你还念吗?”   曾经的小孩儿有多么想念辞镜他历历在目,那等窝囊废有什么想的?这样的辞镜配不上这么美好的你,小孩儿...   在你闭关这些时日,本尊必会想到办法将辞镜这个人驱逐出你的世界,待你来日出关之时,本尊便会带着你离开。   回魔域,安安心心过我们的日子。   你所有的仇恨,所有的苦楚本尊会一一帮你讨回来的。   所以,你就安心的在冰窟中养伤,辞镜窝囊是窝囊了一些,不过办法却是最管用的。   那只灵兔的灵元,辞镜的元阳,再加上度厄丹的功效,这些加起来必会让你的修为一飞冲天。   想到这件事,齐昭的心情微微好受了一些。 第153章 楚寒远名声败坏   “骄傲的小孩儿,在没有修为的这些日子一定是憋坏了,待你出关后,本尊便带你上青云宗,咱们杀个痛快可好?”   “你喜桃花,可这第七峰的桃花林已然被人玷污了。”齐昭就这样坐在原地,自顾自的说着话,就算是此刻的楚寒远听不见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太难受了,在从柏林口中听到小孩儿说想他的时候,他心痛的都要爆炸了。   为什么那日会控制不住自己?为什么要把别人带给他的欺骗发泄在小孩儿身上。   小孩儿不是那个人,他如今也没有被人所控。   明明一切还来得及。   “小孩儿...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本尊同你说过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魔域水土不好,除了那些带有魔气的草木,其他一般都难以生存下来。”   “本尊可是废了好多力气才寻到了一处地方,为你种下一片桃花林,可谁知你这没良心的偏偏去激怒本尊。”   “为什么要那么聪明呢?如若你能再笨一点,乖乖的享受着本尊给你的独宠,不再去贪恋辞镜该有多好。”   “在魔域,不会有天道的束缚,本尊就不信在这世间只有那命运之子的气运才可修复的了你!”   齐昭越说越激动,最后无力的叹出一口气,“本尊没有辞镜的气魄,哪怕是你一辈子没有修为,本尊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与本尊同寿。”   “辞镜舍得,本尊舍不得。”   “属于本尊的东西太少了,本以为此次回来不会再出现一个牵动本尊心弦之人,偏偏是遇到了你。”   “小孩儿,本尊不是善人,待你出关后,就算是你不愿意离开这剑宗,本尊也会再次将你掳走。”   “本尊要罚你,这般不乖的孩子需要好好调教一番。”   “你说,本尊说的可有道理?”   阵法之外,齐昭的自言自语楚寒远自是听不见的。   自那日阵法关闭后,楚寒远原本的想法就是任由自己自生自灭,生与死好像都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冰窟内,他靠墙而坐,目光呆滞的盯着入口的阵法一动也不动,脑海中如同播放幻灯片一样的播放着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一点一滴。   辞镜的喜怒哀乐,他的自卑与追逐。   现世的记忆与在灵云大陆的记忆不断的交缠着,他还记得醒来那日自己做的那场梦。   父母的鬓发微白,再也直不起腰的爷爷,比自己长得还高的弟弟。   自己的离开为他们带去了无法治愈的伤痛。   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双眼,楚寒远隐忍的哽咽着,“爷爷...爸妈...对不起。”   “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他什么都说不出,因为他知道,若是再来一次的话他依旧会打开那本书,再次喜欢上辞镜。   明明都这样了,为什么一点都不后悔。   为什么还要甘愿重蹈覆辙。   楚寒远...身为楚家长孙,你怎么会这般下贱。   可就在这时,一道强烈的金光穿透了楚寒远的指缝刺疼了他本就看不清楚的双眼。   这是什么...   原来,那颗神兽蛋不知是什么原因自动脱离了储物玉佩,落在他的面前。   楚寒远暂时抛弃了心中的痛处,时隔多年,这吞天蟒终于有了反应是吗?   可在此时有所反应,又有何用呢?   他已经懒得和任何人去争了。   他不知道的是,吞天蟒在地宫之时就已挑选了他作为自己的主人。   在未破壳之前,它本应该吸收来自主人身上的真气得以孵化,后来他被闻人修带走,吞天蟒自身的意识知道闻人修不是它的主人,自然是如同一颗死蛋一样毫无反应。   之后,闻人修又将它送回了楚寒远身边,可那时楚寒远的经脉破损严重,若是再被它吸收的话,楚寒远身上仅存的一丝真气就会被他吸干,所以吞天蟒的意识下意识的保护主人,就一直没有动作。   如今,楚寒远身上的灵宝齐聚,仿佛就在等待这一刻爆发开来,吞天蟒自然闻得到主人身上的气味,这等庞大的气息让吞天蟒知道,自己可以出来了。   感觉到自己的蛋身被主人触碰,吞天蟒笨拙的扭动了一下,就像是在告诉楚寒远,他已经生出完整的意识了。   很神奇的感觉。   楚寒远又摸了两下光滑的蛋身,嗓音有些沙哑,“你能不能将这光芒弄暗一点,刺得我眼睛好疼。”   吞天蟒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太兴奋,想要让主人注意到自己,灵气泄露的太多了。   它忙收敛了自己,果然瞬间楚寒远眼前的金光退却,露出了神兽蛋的样子。   见它这么听话,楚寒远放柔了语气,“谢谢你。”   吞天蟒晃了晃蛋身,看起来很高兴主人同它说话。   而此时楚寒远识海中的随君剑忽然生出了暴动,在他识海中放出剑鸣声,震的楚寒远不得不将它放出来。   只见随君剑一出来就冲着那颗蛋劈了过去,一点都不留情面。   好家伙,出现一个同自己抢主人的坏东西!   谁知随君的剑刃落地打出了火花,发出一声脆响,原来吞天蟒察觉到有危险靠近,已经滚到一边了。   随君的举动让楚寒远眉头一皱,许是因着随君是辞镜炼出来的原因,他的声音带有些迁怒,严厉了不少,“随君!”   随君本想再次劈过去的剑身一颤,瞬间老实了下来。   它飘到楚寒远面前,却又不敢离得太近,生怕自己惹得主人不开心,只能委屈的发出声声剑鸣。   楚寒远知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大了...随君是随君,他就算是辞镜炼制出来的,也还是自己的本命武器。   看着面前不敢靠近自己的随君剑,楚寒远叹了口气,伸出手握住随君的剑柄,“对不起,我不该迁怒与你。”   铮。   随君剑鸣了一声,像是在说没关系。   “可你也不能出来就劈吞天蟒的蛋身呀。”   铮铮。   它要同随君抢主人,随君要劈了他!   知道随君的意思,楚寒远有些无奈,“不可有这样的想法,你们两个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仅拥有的亲人了。”   随君是他滴了精血去认主的,不会背叛他。   吞天蟒出世便会挑选自己的主人,自然也不会背叛。   主人说的话未免太过伤感,随君剑渐渐消停了下来,决定暂时留住这颗破蛋给主人取乐。   吞天蟒也是在楚寒远话音还未落得时候便滚到了他的身边,紧紧的贴着他,不停的晃动着蛋身,无声的安慰着楚寒远。   楚寒远本还想再同着两个黏人的家伙说些什么,丹田处忽然传来的剧痛让他浑身冒出冷汗。   熟悉的真气爆发,这让他不得不去做出打坐的姿势调息起来。   怎么回事...呃!   他猛地瞪圆双眼,紧接着便吐出一大口的黑血。   这口血一吐出,楚寒远瞬间觉得自己经脉上的枷锁消失不见,饶是他百思不得其解,这暴动的经脉与真气确是不给他时间多想别的。   闭眼,调息,渐渐步入佳境。   最后,楚寒远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下意识的运行起墨莲决,青光大振。   而他身边的两个小家伙也在他闭眼调息的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主人获益,它们自然也会跟着得到好处。   就这样,一人一剑一蛋在这冰窟中修炼,浑然忘我。   楚寒远再也无心乱想其他。   -----   楚寒远欺师灭祖,爱慕自己师尊又不惜下//药来勾引自己师尊的这件事在灵云大陆上传的沸沸扬扬,一时之间,楚寒远少年天资的名声一落千丈,剑宗的人急的团团转,可奈何辞镜在楚寒远闭关后的一个月也宣布了闭关。   按理来说,这件事发生在人烟稀少的第七峰,此事重大,普通的弟子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件事。   而作为长辈的各位仙尊自是不会传出去打自己的脸面,柏林袁峰他们几个小辈心疼楚寒远还来不及,又怎的会将此事宣扬出去。   唯有当初在场的丁勉...嫌疑最大!   莫要说嫌疑,与楚寒远关系要好的几人都已经确定了就是丁勉做的。   “小爷要弄死他!”林君彦赤红这一双眼,便要上第七峰弄死丁勉。   才堪堪筑基修为的废物,自他出现以后竟把寒远师弟折腾到这种地步,早知如此,就算是那日大选后师尊抽死他,他也要在那天将此人绞杀!   “你冷静一点!”柏林拽住林君彦的胳膊,阻止他。   “你要我怎么冷静!”林君彦猛地甩开柏林的手,瞪向他,“冷静冷静!冷静到寒远师弟被人欺负到这种地步!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袁峰,小爷要上第七峰,你去不去!”怼完柏林,他将视线放在袁峰身上。   “去。”袁峰从上次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按耐不住想要去找丁勉算账,若不是柏林拦着,寒远师弟的名声怎么会被他败坏到这种地步。   “阿峰!你别跟着胡闹!”柏林眼见着一个拽不住又来了一个,帮叫徐百钦来帮忙,“大师兄,有些道理他们不懂,你一定会懂的!”   徐百钦身为剑宗未来的接班人,考虑事情自是会比他们周全的多。   只见他叹了口气,挡在柏林和袁峰跟前,“万事,等寒远师弟醒来再说。”   “大师兄!上次寒远师弟重伤沉睡之时你们也是怎么劝我们的!然后呢!你瞧瞧如今的局面,寒远师弟被迫闭了死关!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若是在那里出了什么事我们谁都不会知道!”   “林君彦!”徐百钦双眸一厉,难得肃起了脸,拿出了自己大师兄的威严,“注意你的言辞,这般冲动,不应该是第一峰弟子该有的。” 第154章 闻人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命长?   林君彦被吓的顿住了嘴,他甚少见到大师兄这幅模样,一时间有些害怕。   “大师兄,我可不是你第一峰的人。”袁峰才不怕他,呛声道:“就算是君彦去不了,我一人去也足矣。”   “袁峰!”   “柏林!你若再说一句话,我们就老死不相往来!”   “本尊倒是想要看看,你想怎么老死不相往来!”柏林话音刚落,便见云澜仙尊出现在门外,一左一右还拎着两个不明生物。   “哎呦!”   “大师伯!好痛!痛痛痛!”   云澜仙尊将手中的两个不明物体扔了出来,没想到竟是凌晨和温婉二人。   柏林顿时看向凌晨和温婉方才的座位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的空落落,满脸黑线。   这两人一定是借着方才他和他师兄阻止袁峰和林君彦的时候偷溜出去的。   “你们这倒是热闹!”   云澜冷哼了一声,黑着脸走到了首位上坐下。   柏林徐百钦几人忙对着云澜仙尊行了礼,云澜摸了摸胡须道:“百钦,林儿,你们两个坐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缓缓站起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林君彦他们也刚想随着起身,只见云澜仙尊厉声拍了下把手,发出一声巨响,“你们给我跪直了!”   四人下意识的跪的笔直,面上却是带着不服。   云澜被他们的表情气笑了,胡子一抖一抖的,“怎的?你们还不服?”   “师尊,那个丁勉的所作所为,难道您也得以容忍?”   “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忍!”   “凭什么!”   “放肆!”徐百钦打断林君彦的话,“怎么同师尊讲话的?”   “我...”   “罢了。”云澜仙尊摆了摆手,“百钦,你坐好便是。”   “是,师尊。”   “本尊知你们心有不服,但是这次,丁勉还是要活着。”   “大师伯,寒远师弟都被他害成了那副模样,为什么还可活在这世上?”凌晨抽了抽鼻子,声音带着哽咽的看着云澜。   云澜揉了揉发疼的脑仁,他们以为他不想杀吗?   若不是辞镜闭关之前曾找他说过这件事,在外面谣言四起的第一天,他就已经随便找个罪名绞杀了丁勉那个祸害。   当初他就不应该让丁勉这个人入宗!   可就算他饶是不解辞镜这般举动是为何,却还是下意识的相信自己的师弟。   小师弟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一定还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这些事你们不需要知道,你们只需好好修炼,静等寒远那孩子出关。”   “若是被本尊发现你们谁轻举妄动,就别怪本尊动用刑罚,让你们躺着等待寒远出关的那日。”   话说完,云澜仙尊也不给他们解释,直接便消失在原地。   他并没有回第一峰,反而将第七峰的四处下了结界,唯有丁勉可进出,其他人不可擅自进入。   看着逐渐被大阵包裹起来的第七峰,看空中的云澜仙尊叹了口气,虽不知小师弟拜托他做这件事的用意,他还是按照他的嘱咐做了。   只因他与辞镜闭关前的一段谈话-----   “大师兄,这事同寒远无关,发生的一切事都在师弟的意料之中,寒远...只是被师弟牵着鼻子走罢了。”辞镜跪在剑宗祠堂面前,同云澜对视。   这次只有他们两个,云澜直接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发出一声脆响,居高临下的看着辞镜,“你可知...你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知道。”默默的承受住这一巴掌,辞镜跪的笔直。   “那你还!”云澜气的浑身颤抖,“你还这般对待寒远那孩子!”   “师弟会赎罪的。”辞镜掩在衣袖下的右袖动了动,那处的依旧是一片狼藉,血肉好似已经腐烂了一般。   “赎罪!你知不知道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被世人所容!”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彻底毁了他!”   “辞镜,本尊知你胆子大,惯是个有主意的!但是本尊真的没想过你会...”   “我爱他。”辞镜打断云澜,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红了眼,一字一顿道:“大师兄,我爱他。”   “你...”   “很多事情还不能说,我要确定寒远完全无事了还与大师兄言明...若是寒远出关后,我求得了他的原谅,我会带他走的。”   “不被世人所容又如何,若是寒远愿意,我们便归隐山林,不再掺和这灵云大陆的任何一件事。”   云澜被惊到了,看着辞镜迟迟说不出话来。   “大师兄,阻止那些孩子去找丁勉的麻烦。万事,等寒远出关再一起解决。”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云澜仙尊不可思议道,他伸出手指着身后那些师祖的灵位,声音颤抖,“辞镜,你面对这这些灵位,再将你有意退出剑宗的话说一遍。”   辞镜抿了抿唇,刚想开口重复却又被扇了一巴掌。   “本尊今日打了你两次,辞镜。”云澜指着辞镜的鼻子,气的双眼猩红,“第一次打你,是因你做的事禽兽不如将寒远那孩子伤害成那个样子,不配为人师。”   “这第二次,便是你为了所谓的情爱放弃自己的大道,要将养你的剑宗,育你的师尊抛之脑后,不配为人徒。”   “大师兄...”   “你说的话本尊应了。”云澜打断他的话,深深吸了一口气,“本尊不管你和寒远今后如何,不要妄想着脱离剑宗,你是本尊的小师弟,寒远是本尊的师侄,永远都会是!”   一行清泪划过,辞镜缓缓的俯下身,头抵在地上,对着那些灵位磕了个头,“是。”   “哎。”回忆落地,云澜甩袖离开了第七峰,只余下一声叹息。   -----   “少宗主还在作妖?”   合欢宗内,祁瑄脸色阴沉的站立在闻人修寝殿的门外问着守门的弟子。   那弟子浑身一抖,看向祁瑄的眼神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宗主您可来了,少宗主自前几日被您关在寝殿后,这寝殿的门就没有一刻不在震动。您若是再不来,这寝殿四周的大阵都要被少宗主打散了。”   自前几日祁瑄听到楚寒远和辞镜的那件事后,当即心就咯噔一下去了宗门口堵到了磨刀霍霍的闻人修。   若是当日他晚来一步的话,他这个好外甥就要去大闹人家剑宗了。   “舅舅!你是不是来了!放小爷出去!小爷要弄死辞镜!”寝殿内的闻人修听到了门外的声响立马便收了手中的真气,双眼猩红的扯着嗓子就冲着门外喊。   祁瑄只觉得他如今的脑袋快被闻人修气炸了。   弄死辞镜?一百个闻人修都他妈弄不死一个辞镜!   再说了,就算是能弄死你当他背后的第一仙门是摆设?   大袖一挥,一个闪身便出现在寝殿内,闻人修刚想掐着这个时候趁着阵法被打开溜出去,没想到还是被一股力道弹了回来,狼狈的坐在了地上。   祁瑄是和等人也?闻人修是他从小带大的,那点花花肠子怎么也瞒不过他。   这不,刚一进门就将大阵再次开启了。   “舅舅!”闻人修气的龇牙咧嘴,全然不顾以往的形象,发丝凌乱,就连往日中最在乎的衣衫都不整理了,恍如人间的乞丐一般邋遢。   “叫那么大声做什么!”祁瑄眉眼一厉,坐在了不远处的座椅上。   虽说他已然决定忘记辞镜,也知道辞镜与他徒儿之间必不单纯。   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揪心了一下。再加上自己家里这个没出息的狗东西,一遇到楚寒远的事,往日里的那股子聪明劲儿直接烟消云散。   他承认楚寒远那孩子天资聪慧,长得好,行为举止更是无可挑剔。   但至于他们这一个个的跟不要命了一般争抢吗?不光是辞镜为他生出了心魔差点连剑尊都不做的为他启动聚魂阵,就连他这个眼高于顶的外甥都对他这般痴迷。   “舅舅,寒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只能坐在这里干等着!”   祁瑄冷笑,慢条斯理的为自己倒了一壶茶水,没想到刚入口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这茶水到底是在这放了多久,都馊了。   “你不坐在这儿,又想怎样?去剑宗上第七峰找辞镜算账?然后让人家一巴掌直接给你送回合欢宗,直接省了回来的时间是吗?”   “闻人修,你当你的修为足以让你在这灵云大陆无法无天了?你的礼仪呢?辞镜身为剑宗是你这等辈分可胡乱叫板的?是不是嫌你自己命太长了?”   这一连串的质问结结实实的堵住了闻人修的嘴,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继续反驳道:“剑尊?他做的事是一个剑尊会做出来的吗?”   这话像是触碰到祁瑄的某个点上了,只见他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直接将上面放这的茶杯茶壶震了个粉碎。   “他做什么了?你莫要忘了,是楚寒远给辞镜下的药!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闻人修的脸色瞬间便的苍白,却再也反驳不出半句。   怎么说闻人修也是他的外甥,祁瑄见他脸色这般难看,这两日又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再不见当初的意气风发,不由的心下一软叹了口气。   “本尊知你心中有寒远那孩子,可是阿修,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已经不能称之为复杂一说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本尊知你一定想的透彻,别再自己欺骗自己了。”   “...”闻人修抿了抿唇,就算是想的透彻又如何,他难得遇到这么上心的人,他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我就是不信寒远会做出这等糊涂的事。” 第155章 闻人修的心酸   “你信与不信,他都是做了,事实就放在眼前!”祁瑄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倔强认死理的外甥,说道:“本尊派出去的人方才回来已经回禀了本尊,楚寒远同辞镜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虽没有打探清楚,但是楚寒远下//药的事却是真的。”   “阿修,楚寒远是个好的,不然当初本尊就不会舔着脸同辞镜讲过要他与你结为道侣一事。”   闻人修面露惊色的看向自家舅舅,他怎的不知道还有这件事。   怪不得后来辞镜看自己的眼神越发的不对劲,好似自己随时就能抢走楚寒远一般,原来是舅舅同辞镜提过亲了?   没有管闻人修吃惊的神色,祁瑄继续道:“后来被辞镜拒绝,本尊还遭了一顿骂。一开始本尊并不觉得有什么,就连当初你与寒远在地宫之时受了重伤,辞镜的举动本尊依然不敢确信心中的想法。”   说到这,祁瑄顿了顿,将自己心中升起的痛意压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他对辞镜的感情是实打实的,在这男人身后追了百年的感情不能说忘就忘。   “直至那日从地宫回来,本尊将你安置好后,再次去了第七峰。”   祁瑄双眸一凛,窒息感涌现,好似回想起当日辞镜入了心魔差点掐死自己的恐怖之处,“若不是后来寻得寒远的解救之法,想来如今的辞镜便不会再是受人敬仰的剑尊,而是被世人所唾骂的魔尊。”   闻人修的指尖抖了抖,对于祁瑄说出的话表示骇然,“为何?”   “为何?”祁瑄嗤笑,却又不得不羡慕辞镜对待楚寒远的心意,“他差点就为了你的心上人启动聚魂阵!”   聚魂阵!   闻人修闻言瞳孔猛缩,这聚魂阵他是在书中看过的,需以万人的灵魂血肉启动阵法才得以召回一人生魂。   辞镜居然为了寒远...什么都不顾了吗?   “既然这般深情,他又为何在寒远醒来后就变成那副德行?”闻人修吃惊过后便是不屑,辞镜这一举动又同那凡间的负心汉有何区别?   祁瑄因着想要将辞镜忘记,已然许久未曾见过辞镜了,他又如何得知。   不过,他与辞镜自小便认识,他印象中的辞镜虽是高傲不问世事,却也绝对不会是这般冷血无情之人。   被他放在心上的人他不会表达却极其护短,更何况他可以为了楚寒远放弃他所拥有的一切,那份真情不假。   至于为何会对楚寒远冷了心思,他想...绝对不会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虽说不理解辞镜为何会做出这些个常人看不懂的事情,但是...   他相信辞镜。   他不相信能被他祁瑄看上的男人会这般狼心狗肺。   “辞镜的人品,本尊与他自小便相识,自是不会差。”   祁瑄没有明说什么,说多了闻人修也听不进去。   果然,闻人修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讥讽,甚至开始口不择言起来,“舅舅,您不会是因为心中还念着辞镜,才不让我去找上第七峰的吧。”   “放肆!”   祁瑄闻言气的心脏砰砰直跳,一巴掌甩了过去,闻人修的脸上瞬时浮现出一片青紫。   他颤抖着指尖指着闻人修愣是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家伙,他在这儿说了半天就是为了让他这个好外甥消停消停,人家二人之间的是外人插不得手,谁知好心当成驴肝肺,被这狗东西反咬了一口。   闻人修也是心里窝着火,眼睛都憋红了,他伸出拇指将嘴角的血丝抹掉,看向祁瑄,“舅舅莫不是被我戳中了心思?那个辞镜有什么好?让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护着?”   “闻人修!”   祁瑄周身的气势顿现,压的闻人修的喉间出现一抹腥甜,在他堪堪承受不住的时候祁瑄撤了气势。   他站起身走到闻人修面前俯视闻人修,眼中是闻人修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的失望,“闻人修,原来,本尊这个做舅舅的在你眼中就是这般不堪,多年的养育之恩还比不上你区区认识了几年的楚寒远,你真是本尊的好外甥啊。”   闻人修心绪慌乱,他也知自己的举动伤害到了祁瑄,想开口解释却不知道该如何出口。   祁瑄也不指望他会说出什么,而现在他也不想听到闻人修说的任何一句话。大步一迈便向门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冷声道:“既然这般,本尊也不屈着你,日后你爱去哪里便去哪里,就是别顶着合欢宗的名号死在外面,本尊没有时间帮你收尸。”   “都退下吧,日后不必拦着你们少宗主了,他这心可不在咱们这合欢宗。”   话音一落,祁瑄就不见了身影,随他不见的还有那一直笼罩在寝殿外的大阵。   闻人修张了张嘴,却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他站起身随意拢了两下衣服便马不停蹄的跑出门,舅舅,对不起,待我确定了寒远无事,便会回来向舅舅请罪。   -----   在闻人修到达剑宗之时依然是圆月高挂。   他本想着有没有什么方法偷偷上剑宗而不被人察觉,没想到他才到这就被一道温润的声音叫住。   “闻人兄,深夜到访我剑宗,可是有事?”   闻人修愣了一下,将视线落在那人身上,冷笑出声,“小爷当是谁,原来是你。柏林。”   站在树枝上的柏林轻笑着,脚尖一点便落在闻人修的面前,珀色的眸子上下打量了闻人修一圈,“闻人兄,你这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属实有失少宗主姿态呢。”   一见到柏林闻人修就气不打一处来,“少同小爷扯东扯西,你来的正好,带小爷上第七峰。”   柏林早就算到了闻人修会来此处,便早早的在这等着,而闻人修来剑宗会有什么事呢?不过就是听闻了外面的传言,要见寒远师弟。   “闻人兄来晚了。”   听得柏林这句话,闻人修脸色一变,变得异常难看,他冲上前直接拽住柏林的领口,双目瞪的溜圆,“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寒远真的出事了?”   他瞬间松开了紧握着柏林领口的手腕便要上第七峰去看个究竟,柏林直接伸手将他拦了下来,“你上不去的。”   “为何!”闻人修以为这是柏林的推辞,愣是往上冲,非要亲眼去证实。   “哎。”柏林也不同他打马虎眼,再次拦住他,闻人修对寒远师弟抱着什么心思他也早就知晓,如今闻人修这幅模样虽是狼狈,却也是无一不在向他证明,他对寒远师弟的心思有多认真。   “寒远师弟已然闭关多日,你来晚了。”   “大师伯在第七峰下了阵法,莫要说你,我们师兄弟谁都上不去。”   闻言,闻人修的脊背肉眼可见的耸拉下来,丝毫没有怀疑柏林说的话。   就算是他看不惯柏林,却也相信柏林孰轻孰重都不会拿这件事来糊弄他。   “外面的传言可真?”   见这不可一世的闻人修都变成了这般模样,柏林侧过身靠在一旁的大石上仰头望天,感叹世事无常,“半真半假。”   “哪些真,哪些假?”   柏林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问道:“其实你心中早已知晓,又何必要我明说呢?”   “寒远是不会做出那些个恶毒之事的。”想起那日自己听到的谣言,闻人修咬紧牙关道。   “那是自然。”柏林面无表情,俨然也是想起了那些不好的事情,败坏着寒远师弟的名声,“不过,寒远师弟确实对小师叔下了药,这点...谁都无法反驳。”   “...为什么?”   祁瑄说过的话再次从柏林口中听到,闻人修问出了心中疑惑,寒远向来对待辞镜都是小心翼翼的,他不可能这般莽撞的对辞镜下//药,这不是他会做出的事情。   他这个问题倒是给柏林问住了,柏林面露苦笑,眼中满是无奈的对闻人修说:“若是可以,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寒远师弟虽说爱慕小师叔已经深入骨髓,却也不会是这般不理智之人。”   “你不是会算吗?你倒是算算啊?”   听到闻人修这句话说的这般随意好似他什么都能预想到一般,柏林顿时满脸黑线,没好气道:“我若是能算到,小师叔和寒远师弟二人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谁成想闻人修不屑一笑,“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呼。   柏林呼了一口气,心中不停的告诉这自己要冷静,不能跟闻人修打架。   怎么办,他好想把这人的嘴给撕了。   见柏林不说话,闻人修也没再继续挑衅,反而也看向了半空中皎洁的圆月,也没了方才的激动,对着柏林轻声问道:“柏林,寒远入关之前的状态...如何?”   柏林脸色一僵,怎的一个两个的都来问他这个问题,小师叔问完闻人修来问,没完没了了是吗?   他无数次想要忘记寒远师弟当初心如死灰的表情,怎么总有人在他耳边提起。   只要一提起这件事他的心就跟着揪疼揪疼的。   到底是有多失望,寒远师弟才会露出那样的眼神啊...   见柏林还是不说话,闻人修皱紧了眉头,催促道:“小爷问你话呢。”   “不太好。”   闻人修故作轻松的表情一顿,随后扯了扯嘴角,“也是...他那般爱慕辞镜,如今被辞镜这般对待,又会好到哪里去。”   “一定是哭了吧?小爷我还没见过他哭呢,他就被辞镜惹哭过那么多次了。”   这话属实听起来忒过心酸,就连一直以来心疼辞镜和楚寒远二人的柏林在这一刻也不由得被闻人修戳了一下心窝子。 第156章 柏林与闻人修之间的争吵   可他不能说什么,唯有两情相悦才可得以欢喜,这多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好过的。   不对...如今第七峰上面那两个倒是两情相悦的,可看他们两个目前的状况比这些个多出来的人要难过多了。   “闻人兄,感情之事强求不来。”   柏林好心劝告一句,没想到闻人修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得,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跟小爷说这些,若是寒远过的开心也就罢了,小爷我真心祝福便是。”   “可你瞧瞧,寒远被辞镜害成什么样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这次是闭关,下次是不是就送命了?”   柏林脸色一凛,虽知道闻人修说这些话不无道理,可小师叔有小师叔非这般做不可的理由,他是唯一一个知情的人,断不能让他人这般污蔑了他的小师叔。   “闻人修,有些话在不知道内情的时候还是不要说的好,以免惹祸上身。”   “内情?惹祸上身?”   对与柏林一瞬间的黑脸,闻人修全然不在意,继续出言讥讽,“你小师叔就是个负心汉还不让人说了?他但凡对寒远有半分心疼,寒远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幅样子。”   “怎么?你们剑宗一个个的都是被辞镜洗脑了不成?”   “闻人修!”   柏林猛然面对着闻人修,周身棋子旋转,真气迸发,“小师叔有他自己的理由,若是你再出言不逊,我今日与你没完。”   “呵。”闻人修冷笑了一声,与柏林稍微拉开了一些身形,手腕挥舞了一下,凌空的一声脆响便打破了天际。   他将赤焰鞭举起,指着柏林的鼻尖挑衅道:“没完?小爷怕你?”   柏林的脸色越发的难看,黑白棋子交替飞舞,琥珀色的瞳孔越发的诡异,“找死。”   两人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互相冲着对方冲了过去。   谁知这碰都没碰上便被一阵轻柔的力量打散。   柏林身形一顿,忽然晃过神冲着一个方向便跪下了身,面色难看,“徒儿参见师尊。”   师尊?闻人修没有动,侧过头将视线放在柏林跪着的方向。   果然,正是文昌仙尊在不远处负手而立。   他只好将手抬起,冲着文昌仙尊行了一个晚辈礼,“晚辈见过文昌仙尊。”   文昌走上前,冲着闻人修温和一笑,“闻人少主免礼。”   闻人修抿了抿唇,抬起身,视线触及到自己手中赤焰鞭的时候惊觉自己在长辈面前拿出武器不太好,虽然心中憋着气,却也还是将赤炎鞭收了回去。   文昌仙尊上一秒还是温和的表情,下一秒便在视线落到柏林身上的时候一扫而空,他冷着脸问道:“林儿,这深更半夜的,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柏林知晓师尊是因为自己在剑宗宗门口同闻人修动手一事生了怒气,难免心虚道:“徒儿...”   “你是算到了今晚闻人少主会来剑宗,便早早等待,是吗?”   “...是。”   文昌仙尊点了点头,全然不提方才二人差点打起来的这件事,他问闻人修,“不知闻人少主想知道的事情,林儿可同你言明了?”   闻人修顿了顿,虽不知道文昌仙尊这句话是何意,却还是点了点头,“回仙尊的话,柏林兄已向晚辈言明此事。”   “那便好。”文昌抚了抚自己的胡子,继续问道:“可还有什么不解之处?若是有的话不妨同本尊讲一讲。”   闻人修踌躇了片刻,最后并没有讲话问出口。   同柏林无论怎么打闹都是他们这一辈人的事,与长辈们无关。   “无事了。”   “既然如此。”文昌仙尊笑了笑,“如今天色已晚,不然闻人少主便随着本尊到第二峰休息一日?”   “不了。”   闻人修扯了扯嘴角,文昌仙尊这话说的听起来像是在让他留宿,实则就是逐客令。   既然如今第七峰上不去,他在剑宗留着也没意思,不如介时等待着一个好时机再去查探也不迟。   “出来时晚辈同舅舅吵了一架,如今晚辈还要抓紧回去给舅舅赔礼,就不便多留了。”   “也好。”文昌仙尊应声道:“叔侄之间有什么话说开了便好,想来祁宗主也不会太过怪罪于你。”   “晚辈借仙尊吉言,如今日头已晚,晚辈便先行告退了。”   “好。”   闻人修看了一眼一直跪在地上的柏林,也顾不得同情他了。   今日舅舅被自己气的不清,哎...这该如何是好。   眼见着闻人修的身影消失不见,文昌好似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徒儿一直跪在地上一般。   “起来吧。”   柏林称了声是,站起身,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你向来是个稳重的,怎的今日会同闻人修大打出手?”文昌皱眉,看着自己最满意的亲传弟子,训斥道:“你知不知现如今有多少双眼在盯着我们剑宗,你是生怕别人抓不到咱们的话柄吗?”   文昌仙尊说的道理柏林自然是懂的,可一想起闻人修方才说的那些话柏林还是忍不住心中生起恼火,“徒儿知晓,可这闻人修未免太过嚣张。曾经他就一再出言不逊,今日更是将小师叔的名讳一次一次的放在口中,言语间更是尖锐。徒儿心生不岔...”   “他向来就是个嚣张惯了的主,你理他作何?”文昌瞪了他一眼,打断他,“本尊还未曾与你算账,你倒是看不惯其他人了。”   ...   听出了自家师尊的责怪,柏林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师尊已经知道了自己什么都知情。   见柏林脸色有些不太好,文昌仙尊倒也没有逼迫他说些什么。   他们这些占星算命的人都会有自己的底线,只要是柏林不做出那些违背宗门之事的话,他便不会过多追究。   “林儿。”   柏林正了正神色,恭敬的应声,“师尊。”   “想来你掺和那些事也是因为你小师叔的原因,不过此事到此为止便罢。日后,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切莫掺和太多,对你不好。”   “是。”柏林点头,他也知道掺和太多两人感情之间的事不好,若不是见寒远师弟和小师叔之间的事情太过坎坷,他也不会横插上一脚。   现在惹得袁峰跟他较劲,师尊也训斥与他。   ...   柏林表示他好苦,他招谁惹谁了!   “还有...”   “是。”   “你和袁峰的事...”   这话音还未落,柏林听到袁峰的名字心头猛地一跳,他动了动喉结紧张的看向自家的师尊,在当下提出他与袁峰之事...到底是何意?   师尊是如何发现的...   难得见自己的徒儿这般紧张的神色,文昌倒是哑然失笑,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语气中竟是带着一些欣慰,“你能忍耐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呼。   原来不是反对自己与袁峰,柏林瞬间松了一口气,不反对就好。   “不过...”   文昌话音一转,让柏林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竖起耳朵听着自家师尊接下来的话。   他的表情举动属实太过有趣,逗的文昌仙尊轻笑不断,“你也莫要紧张,本尊又不是什么老顽固。”   “你们二人之间既然已经心意相通,准备何时结为道侣?莫要等到时从旁人口中说出什么闲话,那时名声不好。”   “道侣?”柏林反问了一句。   “不然?”文昌眉头紧锁了一下,用一种异样的眼神上下的打量着自己的徒弟,好像他是个负心汉一般,“你同袁峰那孩子可是命定的缘分,你可别想着做那些个不道德之事。”   柏林的脸色瞬间黑了,奈何面前的人又是自己的师尊他才忍住没有一巴掌打过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师尊,您误会徒儿了,徒儿只是想着先将此事暂且先放一放,想来阿峰也是这般想的。”   “为何?”文昌有些不理解现在年轻人的想法,“选一良辰吉日办一场结侣大典,大典之事自是有人准备,又不需你过多操心。”   “师尊。”柏林无奈,道出心中所想,“徒儿自然也是想早些与阿峰结为道侣,可如今寒远师弟闭关...”   柏林并没有说下去,他知道文昌仙尊会懂他话中的意思。   果然,文昌仙尊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感叹道:“寒远那孩子,是个倔的。”   柏林轻笑,“无论寒远如何倔强,心性总归是好的。他又向来与徒儿和阿峰交好,总不能缺了他不是?”   “恩,若是心性不好,你小师叔也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你想的也是周全。”   “师尊~”柏林走到文昌仙尊身边扶住他的手,突然起了心思,“您呀就不要过于操心了,各有天命不是吗?”   “呵。”文昌瞥了一眼突然对自己热情起来的柏林,抬了抬眉梢,“本尊也不打算操心辞镜和他弟子的事,说吧,突然转变态度是所谓何事?”   这孩子虽不是自己从小带大的,可毕竟也养活了这么多年,对于他的脾性还是了解个九分的。   柏林嘿嘿一笑,狗腿似的在文昌仙尊垂着肩膀,“师尊,您刚才提出要徒儿与袁峰结为道侣时,徒儿突然想起一件事。”   “何事?直言便好。”   “就是三师叔那里...”   “你还没有搞定你三师叔?”   文昌打断他,合着是想让自己当个和事老,省的到时修元师弟会打死他啊?   “咳咳。”柏林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解释道:“阿峰害羞,每每徒儿想去第三峰言明的时候,他总会阻止。”   “三师叔平日里向来是个好说话的,可若是让他老人家知道徒儿将阿峰咳咳...三师叔一定会把徒儿给炼了。本来一开始还是有一些勇气的,这不让阿峰一拖再拖的不敢去了嘛。” 第157章 论那头拱白菜的柏林   文昌仙尊没好气的嗤笑了一声,“瞧你那出息。”   “师尊~”柏林双掌合十,可怜吧唧的看着自家师尊,祈求道:“求您了,您也不想徒儿被三师叔扔炼丹炉里面炼了吧。”   “你把修元师弟的唯一弟子给拐到了第二峰,白菜让猪拱了,若是换成本尊,本尊也来气。”   “诶?师尊,这话您说的就不对了。”柏林不服,他好端端的怎么变成猪了,“徒儿还是您唯一亲传弟子呢!”   “哦?”文昌仙尊脸色莫名的看着他,最后为难的开了口,“那你...是被袁峰拱了?”   ???   弑师会被雷劈吗?这是他道貌岸然的师尊吗?   “他还没有那个能耐拱我...”柏林被自家师尊怼的咬牙切齿。   “那不就得了,你是拱人的,本尊气什么。”   这话说的...还真有道理!柏林觉得自己嘴角有点抽搐。   “师尊!不管是拱人还是被拱,您就帮徒儿与三师叔透个底嘛~求您了!”   “这等大事,本尊作为你的师尊自然会帮你...”文昌见柏林的嘴角都勾到耳边了,“不过,你三师叔若是想要抽你的话,本尊可拦不住。”   瞬间,柏林嘴边拉长的弧度僵在了那里,最后咬了咬牙坚定道:“咳咳,只要能同阿峰一处,三师叔抽...抽便抽吧。”   “哼。”文昌仙尊冷哼了一声,负手便走,不愿再搭理自己这个没出息的弟子。   柏林嘿嘿一笑,没皮没脸的跟在自家师尊身后回第七峰。   总算有件好事发生了。   ------   “舅舅呢?”闻人修回到合欢宗后找遍了整个合欢宗也没有看到祁瑄,最后不由得再次回到祁瑄的寝殿问在那处守夜的弟子。   “回少宗主的话,宗主好像...往祠堂的方向走了。”   祠堂?闻人修皱了皱眉便马不停蹄的朝着祠堂的方向寻了过去。   果然,祁瑄在这。   本想着直接进去同舅舅请罪,没想到闻人修在走到祠堂门口的时候因着祁瑄的话顿住了脚步。   “姐姐,我该怎么办呢?”   祁瑄跪在那里,看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两个牌位。   那是闻人修父母的牌位,合欢宗圣女与她的夫君,二人曾在探索一处秘境时不幸陨了性命,只留下尚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闻人修。   “阿修如今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他低声呢喃着,眼中的哀伤并没有掩饰。   在闻人修以为祁瑄是在此处同他父母告状的时候,祁瑄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心头钝疼。   “我终于理解了当初姐姐你对我的无力管束,阿修同我当初一样,是个倔强的。”   “明知道一直追逐的人不会属于自己,却还是如同不信邪一般,不到最后决不罢休。”   祁瑄叹了口气,面露苦笑,语气中带着自嘲,“也不知辞镜师徒是不是上天派来克我们叔侄的,怎的一个个的都沦陷了。”   “我不想让阿修同我一样,守着一个人太痛苦了。”   “姐姐,若是您在,您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舅舅...”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因着方才太过专注的对着排位倾诉,祁瑄并没有察觉到闻人修在自己身后。   听闻他这一声舅舅祁瑄瞬间冷了脸,也没有理他,依旧跪在牌位前,一言不发。   闻人修抿唇,挪着脚步走到了祁瑄身边直挺挺的跪下了身。   祁瑄耳朵一动,却还是没有回头,一个眼神都不打算给闻人修。   闻人修见祁瑄不搭理自己,跪着身体往前动了动,拽住了祁瑄的衣袖晃了晃。   “舅舅,阿修错了。”   “呵。”祁瑄冷笑,“你回来作何?本尊想着,既然你那般惦记这剑宗的人,不如这少宗主的位置退位让贤直接入了剑宗罢了。”   祁瑄心中有气,闻人修自然不敢反驳。   他只好低着头,想着让祁瑄发泄出来也好,便不吭声。   没想到他这一步吭声祁瑄更来气了,手腕一抬直接将自己衣袖处闻人修的手甩开,站起身冷然道:“放心,本尊到时会同云澜宗主言明,想来云澜宗主还会给我这么一丝薄面接纳于你。”   “舅舅。”闻人修慌了,他忙再次拽住祁瑄的衣袖,“阿修哪都不去。”   “是吗?不要你的楚寒远了?”   闻人修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他想同祁瑄说他放弃了,可是话就堵在喉咙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还是不甘心的...   闻人修缓缓低下头,拽着祁瑄衣袖的手指越发越紧,最后抬头竟是猩红了双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光,声音有些哽咽,“阿修...会尝试着放弃的。”   祁瑄一愣,他说这些话都是气话,自己任何事都要想着他这个外甥,设身处地的为他考虑,没想到最后自己倒是里外不是人。   “你...”   “可是舅舅,您给阿修一些时间好不好,阿修会努力的。”   他的阿修在他的记忆中何时这般过。   从出生便是合欢宗的少宗主,天骄之子,向来肆意妄为随心所欲。面对感情之事更是不屑一顾,在阿修拥有了第一个鼎炉之时他便微微放下了心,还以为这孩子不会像自己一般有所执念,若是一直这般闻人修在修行之路上必然前途不可限量。   他没想到的是,此时的闻人修会在拥有了几十上百个鼎炉的情况下,会爱上一个人。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祁瑄的沉默让闻人修的心情越发慌乱,特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为何突然上涌怎么也控制不住,或许,自得知了寒远出事后的情绪便一直压抑着,只是借着如今一起爆发出来罢了。   他又跪着往前挪了两步,抱住祁瑄的小腿,将额头抵在祁瑄的膝盖上,语气颤抖,“您说的没错,寒远同辞镜之间是任谁都插不进去的。”   “舅舅,阿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初见寒远时,这个人便已经没办法从阿修的脑海中忘却了。”   祁瑄知道,也懂闻人修的惶恐。   心下一软,祁瑄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在闻人修的后背轻拍着。   “罢了,本尊不逼你了,莫哭。”   他知道自己的外甥如今是被自己吓到了,再加上这两天情绪一直紧绷,又被自己囚禁着不让出去,一时口无遮拦刺痛了自己。   阿修无论性子有多恶劣,在他面前永远是他的好外甥。   “爱慕一个人是控制不住的,本尊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些爱不是非要得到了才好。”   “再没有任何余地的情况下,后退一步,做一知己岂不乐哉?”   道理闻人修都懂,可是只要一想到楚寒远同辞镜在一处他就忍不住心中的酸涩,泪水越来越多。   外面的谣言越发越烈,若是寒远知道了此事他该有多难受啊...   可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合欢宗是大宗门,可再大的宗门也堵不住整个灵云大陆的嘴。   “舅舅,阿修还想再等等,等寒远出关,等他最后一次拒绝阿修好不好。”   闻人修抬起头,平日中时不时闪烁着精光与肆意的狐狸眼在此刻却是异常脆弱,“辞镜对寒远并不好,阿修想最后再试一试。”   祁瑄轻拍着闻人修的后背,沉默了良久。   “好。”   因为他深知亲眼见到自己所爱之人同他人一处的痛苦,既然阿修执意如此,就当做是成长吧。   作为未来的一宗之主,怎可被感情轻易所困。   “谢谢舅舅。”   终于在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中显露出笑意。   寒远...   -----   时间流逝,万物更新。   然而剑宗除了新添了几位弟子,好似并没有改变什么。   除了第七峰一直是封闭状态。各峰依旧运作,柏林几人在这二十年中的修为也不知是受了楚寒远的刺激还是因为什么,各个飞涨的特别快。   不过,若是说变化,丁勉的变化必是首当其冲。   没了当初的狂妄,处处与人交好,助人为乐,每每下山做任务的时候遇到其他宗门的弟子,那些弟子总会给予他不凡的评价。   袁峰和林君彦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是他们一同与丁勉下山做任务的时候。   先说好,他们是不愿意的!   经过这些年的沉淀,袁峰和林君彦的性子被长辈们磋磨的已经圆润了不少,不似当年那般冲动。   即便是再看不惯丁勉,他们也不会再像当初一般发了疯一样的想着杀他。   那次任务,林君彦和袁峰亲眼目睹了我们的丁大好人是如何为自己夺得了这等名声的。   明明是他事先设下阴损的招数,不是引魔兽群就是陷阱,最后那些人中了招还要谢谢丁勉这个罪魁祸首。   有一次林君彦忍不住,当面挑破这件事。   谁知道这些人的脑袋是什么做的?各个维护丁勉不说,还说他们两个作为丁勉的师兄真可那般污蔑丁勉,实在不配为人兄。   当时听着这群人的言论两人表示想杀人。   谁想做丁勉的兄长啊?他们还怕折寿呢。   若不是丁勉这人要留给寒远师弟出关后让他亲自去解决,他们早就送他投胎了好吗? 第158章 辞镜的梦魇   有这师弟他们怕是在飞升之时都会遭天雷劈死!   也就寒远师弟命硬,贪得这么个师弟生生折腾去了半条命。   人言可畏,这不这件事刚发生后袁峰和林君彦回到剑宗没多久,外界他们的名声也开始传开。   以大欺小什么乱七八糟的言论扑面而来,打的袁峰和林君彦措手不及。   最后还没等他们两个找丁勉算账,这个丁勉就满脸愧疚的分别去了第一峰和第三峰请罪,说都是他的原因害的他们两个遭此流言蜚语。   还要他们放心,说他一定会澄清此事,决不让剑宗和两位师兄蒙羞。   满口的脏话在心中奔腾,若不是有人拦着,他们还真想把丁勉的门牙拔下来,这人说谎了连气都不带喘的,脸部红心不跳,若不是他们二人就是事件主角,还真容易让丁勉这模样给糊弄过去。   最后还是徐百钦做了和事老,此事才算是翻篇了。   这件事刚刚平复,许久未曾有过波动的第七峰大阵破碎,辞镜出关。   云澜仙尊等人感受到这强大的真气波动自然全都赶往第七峰一探究竟,小师弟和寒远双双闭关二十年,如今可算是有一个人出来了。   出关后的辞镜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双眼空寂,周身的气息竟是比从前更加凛冽。   丁勉站在末端并没有着急上前,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意识到自己幼时的举动有多么愚蠢。   再加上...   在无人看到的角落,丁勉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确定,辞镜真的是对自己好吗?   想起了当初在一次做任务时遇到的那个赵姑娘,又想起她曾与自己说过的话。   当初辞镜在宗门大比上为了楚寒远差点将青云宗的宗主也就是这位姑娘的爷爷斩于剑宗,二人之间这等深厚的感情,真的是他丁勉随便便可打破的吗?   “丁勉。”   在正沉思之际,辞镜淡漠的声音响起。   丁勉忙站出人群走到辞镜面前跪下身恭敬道:“徒儿丁勉,恭迎师尊闭关归来。”   辞镜垂眸看着他,表情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也没有多为难丁勉,“起吧。”   “是。”   丁勉站起身,抬头看向辞镜。   没想到辞镜依旧在看着自己,眼神看不出任何情绪,也不知他现在是喜是怒。   因为辞镜这般看着丁勉,云澜仙尊等人有些好奇的也将目光落在丁勉的脸上,试图了解辞镜在看些什么。   谁知辞镜看了半晌,“本尊闭关二十年之久,你的修为倒是没有落下。”   不知道辞镜此言是什么意思,丁勉抱着敬畏之心低头禀告着:“师尊突破,徒儿自然不敢懈怠修炼。”   “恩。”辞镜点了点头,目光在丁勉略显清秀的脸上打量了一会儿,“你不错。”   语气平淡的让外人听来一点都不想夸奖。   得了辞镜的夸赞,丁勉惊慌的心倒是稳定了不少。   师尊...应是没有因为二十年前的事对他有所不满吧。   讲真的,若是让他回到二十年前,他真想掐死当初的自己,为什么会在没有任何依仗的情况下去散播楚寒远的谣言。   与楚寒远交好的那几人对他有杀意他知道,只是碍着不能伤害同门还有辞镜的颜面,他们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如今这件事的风波渐渐过去,他用着自己的名声将当初那件事掩藏了过去。   还希望师尊不会计较他的过错...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云澜他们并没有在第七峰呆多久,因着心中有数,他们在前往第七峰之时将那些各个想要告状的小辈们全部关在了第一峰。   谁都不知道辞镜如今的想法,丁勉的做法是让人恶心,但是谁都没有证据证明那些事真的是他做的。   就算是答案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是心知肚明的,可奈何人家是辞镜的徒弟,他们也无权插手太多。   且等着辞镜如何发落吧。   过了没一会儿,第七峰便只剩下辞镜与丁勉两个人面对着面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丁勉被辞镜看的浑身发毛,忍不住出声道:“师尊,您闭关这么久,可是要去寒泉净身?放松一番?”   提完寒泉二字丁勉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发白,恨不得抽死方才说话的自己。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在他惴惴不安之际,没想到辞镜在听到寒泉之时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赞同的点了点头,“你且在桃花林处等着,本尊过会儿便会去考验你的子午心诀可否有所进步。”   丁勉松了一口气,稍稍后退了两步,冲着辞镜行了一礼,举止有度。   “那徒儿便在桃花林处等着师尊。”   “恩。”   丁勉退下后,辞镜的表情才有些变化,他调转身子走向寒泉的方向,脚步迈的不快,却在转眼间便消失了踪影。   出现在许久未曾出现过的寒泉,辞镜第一时间便来到了楚寒远闭关的大阵之前。   他皱着眉头伸出手尝试着往前一探,脸色有些难看。   怎的二十年都过去了,这阵法还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弱。他曾估算过寒远的经脉修复后,修为会增涨到什么地步。   当初他在下了这个阵法的时候,外不可入,内却可破。   只要寒远到达了一定的修为,这阵法自然而然的便会被他收入体内转化成真气。   可是...   辞镜脸色越发的难看,莫不是寒远出了什么岔子?   指尖微动,辞镜告诉自己别想那么多,他自闭关后便在闭关室为寒远设下了命灯,在他出关时那盏命灯还燃烧着火光,生机盎然,不似会出事的征兆。   “寒远...”辞镜半举着手,凌空抚摸着屏障,冷然的表情早已完全不见,凛冽的凤眸之中满是怀念,“为师好想你。”   想你想的,快要按捺不住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便伸出手将身上的衣衫尽数退却坐进寒泉,双眸的目光却迟迟锁定在冰窟的方向,一次都不曾移开过。   辞镜有些害怕,他想见到自己的心上人,却又是最怕见到。   他怕那双桃花眸,可他有畏惧曾经在那双桃花眸中存在的仰慕依赖全然不见。   最后一次见那双眸子时,还是自己扇了他一巴掌。   绝望,痛苦,悲切,怨恨,最后..直至淡然嘲讽。   太疼了,每每想起寒远当时的表情,辞镜就有些上不来气。   辞镜闭上双眸用手指捏了捏鼻梁,凹凸不平的触感让辞镜微微眯起双眼,看向自己满是疤痕的右手,面无表情。   “寒远,求你,别恨我。”   求你了...   低哑的声音在偌大的寒泉中不断回旋,奈何心尖上的人与他只有一墙之隔,却什么都听不见。   许是精神紧绷的有些疲惫,好不容易再次距离楚寒远这般近,辞镜紧绷的心倒是松懈了不少,竟是缓缓的睡了过去。   “师尊...”   黑暗中,辞镜皱着眉试图看清周围的环境,却怎么也看不清眼前人的脸。   这人是谁?   他唤自己师尊,会是寒远吗?   缓缓向前走了两步,他想靠近那个唤自己师尊的人。   这的环境怎的这般诡异?莫不是梦?   忽然,一道凌白的剑光从眼前闪过,有些刺眼,还未等辞镜有什么反应,腹部便被这一把剑生生穿透。   怎么回事?辞镜瞪圆双目表情愕然的低首看想插在自己腹部的剑,他明明感受到了杀气,为什么没有躲开?   “师尊...”   那人又在他的耳边唤他一声师尊,声线模糊,却是能听出这人叫的便是师尊。   心口撕裂般的疼痛侵蚀着辞镜的神经,能带给他这种感觉的只有楚寒远可以做到。   他是僵硬着脖子转头...可还是未曾看清那人的脸。   真的是寒远吗?   寒远...想杀自己。   “去死!”   随着那把剑从自己腹部抽出,猩红的鲜血喷溅,辞镜猛然睁开双眼喘着粗气。   入眼的是一片飘着水雾的温泉。   自己...是在寒泉。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明明没有任何伤口他却感觉到了丝丝疼痛。   辞镜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额间遍布着细汗。   忽的,他苦笑了一声,侧过头将视线落在紧闭的冰窟,轻声道:“多年未曾有过梦魇,今日居然入了梦。寒远,你想杀为师吗?”   然而说出这句话并没有人回复他。   辞镜也没指望有人会给自己回答,而是将捂在腹部的手移到了左胸口那处,喃喃自语:“若是想,记得刺这里才好。”   “为师...给你杀。”   话音依旧落地无声,依旧没有任何人回答他。   辞镜在寒泉呆了好一会儿,才穿好衣衫用一只黑色的蛇皮手套戴在自己的右手上,走处冰窟。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出去后没过一会儿,笼罩在冰窟外围的屏障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缓缓出现一道裂痕。   辞镜来到了桃花林,看到了正在练剑的丁勉。   他并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丁勉身上才一瞬便移开了眼,走到凉亭处坐下。   丁勉见辞镜来了,忙甩了一记剑花收尾。   “不用停。”辞镜见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淡声道:“动用子午心诀,再给本尊看一看。”   看一看丁勉的子午心诀到底练到了什么程度,是否已经快接近了他曾偷偷设下的关卡。   丁勉不明所以,听辞镜提此要求便立马动用子午心诀开始起剑,试图告诉辞镜他的修炼未曾落下过,甚至比以前更加努力。   辞镜面无表情的盯着丁勉的一招一式,嘴角的弧度勾起一瞬便隐了下去。   若这丁勉是个好的,不处处与寒远针锋相对,他倒还真是一个好苗子。短短二十年便以修炼至元婴期,可惜... 第159章 辞镜齐昭之间的对峙与联手   此子善妒,野心不小,亦不是一个好相处的。   若是留下,日后必是祸害。   不过...他如今的子午心诀已然深入骨髓,只待此子再晋升修为至出窍期便会被子午心诀反噬,最后成为一个废人。   辞镜心中想着,面上却丝毫不显,甚至眼中带着满意故意让丁勉看到。   丁勉虽然在舞剑,可也是试试的将注意力放在辞镜的身上,高悬的心在看到这抹满意之时瞬间落到了肚子里面,更加卖力的舞动着手中的剑。   与寒远相比,无论是从什么方面来讲,丁勉永远都欠缺了火候。   辞镜眉宇微蹙,在丁勉看不到的地方眼中闪过一丝不解,明明处处都没有寒远强,为何身上的气运会这般昌盛?   看来有时间应再去翻一翻师尊留下的典籍,自己长时间都再忙于追求剑道,并无心其他。再加上后来寒远出现,他便将心思全然放在了寒远身上,更别说去了解其他事情了。   “师尊,如何?”剑法耍完,丁勉几步跑到了辞镜面前。   辞镜微微回神,点了点头,“这二十年,你并没有荒废了修炼。”   “是。”丁勉并没有像小时一般黏在辞镜身边,甚至连坐都没有坐下,恭敬的立在辞镜身前,“自师尊闭关后,徒儿一日都不敢懈怠,唯恐师尊出关后见到徒儿失望。”   “恩。”辞镜漫不经心的恩了一声,见他没有如同从前一般做出自己厌恶的动作心中甚是满意。   想来,这二十年此子倒是学乖了不少。   也好,寒远如今还没有出关,便再留他一些时日,待到寒远出关后,让寒远解决他。   气氛有些冷然,辞镜并没有再说什么,丁勉也没有一丝的不满意,一直在辞镜的身前站立。   后来,丁勉见那石桌上空无一物好像想到了什么,试探的问道:“师尊,徒儿为您沏一些茶来?”   辞镜掩在袖口下的手指微微一顿,想到当初因为那茶惹得寒远与自己的隔阂越发越大,半垂的风眸中闪过一丝狰狞,他冷声道:“不了,本尊一会儿要出去一趟。”   “呃...是。”丁勉尴尬的闭上了嘴,想问辞镜要去哪,看着辞镜那张冷然的脸却迟迟不敢问出口。   他有些担心,师尊才出关,并不知道外面的事。   若是他出去的话,在听到灵云大陆中楚寒远的那些恶劣名声,会是什么反应。   以辞镜的头脑,必然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自己。   不管怎么说,楚寒远向来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与人相处,在剑宗唯独只同他有恩怨,辞镜会想到是自己传播的并不难。   ...   在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后,不远处想起沙沙的声音,陌生的气息传进辞镜的鼻腔,他皱着眉看向声音来源目光一顿。   丁勉随着辞镜的目光看着过去,表情一僵,双全不自觉地握紧。   该死的,他怎么将这个废物给忘记了。   那人半弯着腰,面色是不正常的灰白,此时正拿着一把扫帚扫着地上的桃花。   “你是何人?”辞镜冷声开口,他怎么不记得第七峰有这等人的存在。   问完,他将冷然的目光落在了丁勉的身上,莫不是他不顾规矩将外人带至第七峰?   丁勉胆子再大他也不敢随意带人入峰啊,被辞镜这眼神瞎的心尖一抖,丁勉忙解释道:“回师尊的话,此人是郝多余,徒儿的同乡,也是...”   在想要提到楚寒远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说出了口,“也是...师兄的随从。”   辞镜的眉峰猛然蹙起,看向不远处跪趴在地上对着自己行礼的人,命令道:“过来。”   郝多余踌躇了一会儿,埋在地上的双眼闪过一丝恨意。   他得了辞镜的命令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挪的走到了辞镜面前,再次跪下,此间郝多余却一直低着头,没有让辞镜看清他的脸。   直觉这人是在隐藏着什么,辞镜心中闪过不耐,再次发声,“抬起头来。”   郝多余顿了顿身形,缓缓的抬起头,露出了一张可怖的脸。   饶是辞镜也被他吓了一跳,郝多余这个人他记得,当初他还因为寒远收了此人而不舒服了好久。   可现在...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左脸完好右脸像是腐烂很久最后形成的疤痕。   他印象中这人虽然有些胆小,可不至于连一句话都不会说,可是他到现在为止竟没有同自己打过一声招呼。   丁勉好似猜到了辞镜的疑问,而郝多余的反应已经让他放下了心,便好心的替郝多余解释了一番,“师尊,是这样的,那日郝兄回来后得知师兄的事...一时之间想不开,便在一次任务中坠落蛇窟,中了蛇毒。”   “虽是堪堪保下性命,可这嗓子已经说不出话了,修为也因着蛇毒消散。”   辞镜会相信吗?他自是不信的,丁勉的话在他听来处处都是漏洞。   可这郝多余中的毒确实是蛇毒,他便也无心多管。这人如何,与他无关。   不过,既然是寒远的人...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瓶七品解毒丹递给郝多余,话语依旧没有任何波动,“是个忠诚的,这解毒丹你暂且用着。”   郝多余看了辞镜一会,灰白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麻木,他慢慢伸出如同僵尸一般的手臂接过丹药,再次缓缓的冲着辞镜叩了头表示谢恩,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辞镜身边的丁勉。   “退下吧。”   辞镜见他这幅模样也属实是伤眼,便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郝多余站起身微微俯了俯身便听话的准备退下,后来还是辞镜想到了什么忽然叫住他,状似不在意的提了一嘴,“寒远无事,不日便会出关。”   郝多余正挪动的脚步因着这句话生生顿住,鼻腔中酸涩弥漫,他转过身再次跪下对着辞镜磕头,而后站起身离开了。   他双手紧紧握着手中的扫帚,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辞镜方才说的话。   主子,真的要回来了吗...   郝多余走后没多久,辞镜便也起身下了第七峰,他并没有告诉丁勉他要去哪里,因为他也不知道...心魔...要去的地方。   下了剑宗,在静谧的百草林内,阳光借着树叶中的缝隙折射在辞镜面无表情轻闭着双眸的脸上。   紧接着,辞镜睁眼,其中暗红色光芒一闪,淡色的薄唇微微勾勒,喃喃自语道:“你倒是越发自觉了呢...辞镜。”   话音未落,只见他衣袖一挥,身形消失在原地。   你们猜的不错,这人正是齐昭。   当初辞镜说的闭关不过就是掩人耳目,寒远闭关那日辞镜压抑不住暴躁的齐昭,一个不察便将他放了出来。   后来,消失了许久的心魔居然意识离体,以灵魂的姿态站在他的面前,心魔顶着自己的脸,眼中满是对他的藐视与不屑。   “辞镜,此时的你,果真还是一如既往的废物。”   齐昭眼中肆虐横行,暗红色的双眸与辞镜对视着。   “你输了呢,辞镜。”他笑的狰狞,言语间带着旁人轻易便可察觉到的疯狂,他炫耀着,“小孩儿说他想本尊了。”   辞镜没有言语,就这般静静的看着齐昭,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没有看到他痛苦的表情,齐昭有些失望,他歪了歪头,嘲讽道:“堂堂剑尊就这点能耐吗?还是被天道那狗东西治理的傻了?”   提起天道,辞镜的双眸终于带上了情绪。   是恨。   他恨自己的无力,无力与天道对峙,无力从天道手中抢回主动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寒远沦落至此。   而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因为天道的插手,一步步的走向深渊。   齐昭的话音刚落,天空便响了一声闷雷。   这声闷雷让齐昭的脸色越发的狰狞,他看了看天,低吼了一声,“滚。”   许是这次并不是在魔域的关系,天道并没有妥协,再次以雷声作为回应,却迟迟没有落下辞镜臆想中的天雷劈落。   “他怕你?”辞镜惊愕道,“为何他怕你?”   “呵。”辞镜的问题像是触碰到齐昭的某个点,暗红色的双眸越发猩红,他靠近了两步,反问着辞镜,“为什么呢...”   “因为,本尊生来就是克他的。”   辞镜不懂齐昭话中的意思,然而齐昭也不管他有没有听懂,他懒得同这人解释什么,继续道:“本尊本想着将你这身体抢夺过来,介时小孩儿出关,本尊便带着他离开这里。”   “不过...”   辞镜抿唇,想到自己在魔域初醒时的画面,心下如万蚁钻洞般的疼痛蔓延,状似淡然的问齐昭,“不过什么?”   “不过本尊现在忽然就改变了主意。”齐昭与辞镜拉开了距离,缓缓走到冰窟前,仿佛可以透过这道屏障看到里面闭关的人。   “狗天道既然敢把小孩儿折腾的这么惨,本尊总要讨回点公道不是?”   辞镜的指尖动了动,他将视线落在齐昭看的同一个方向,知道心魔话中的含义也不过多与他周旋,问道:“你要本尊如何做。”   聪明。   齐昭满意一笑,像是辞镜终于做到了一件让自己开心的事。   “想来你也知晓本尊如今是何身份。”   想到齐昭的身份,辞镜面色一凛,薄唇中吐出两个字,“魔尊。”   “本尊的魔域是天道都不可掌控的地方,若是你想要小孩儿活的平安,日后就不要不自量力的同本尊抢夺身体。”   “想来小孩儿闭关后,这剑宗也没有什么值得你操心的地方了。”   “过几日//你便同云澜讲你要闭关的事,至于之后嘛...”齐昭诡异的冲着辞镜笑了笑,“就同你没什么关系了。” 第160章 寒远出关(久等了!)   辞镜冷然的看着眼前的灵魂,“本尊是不会将寒远让给你的。”   这句话他曾经就同心魔说过,许是今日的齐昭与往日的心魔差异很大,辞镜危机感加深,不由得再次出口警告。   齐昭听到这句话笑出了声,嘲讽之意明显,明明是灵魂的形态却能抓住实物。   他死死的扣住辞镜的脖颈,语气中透露着蚀骨的狠意,“辞镜,你觉得此时的你,还能再抓住小孩儿吗?恩?”   “乖乖的配合本尊,小孩儿的事日后咱们自见分晓,本尊看上的东西,谁都抢不走。”   “是吗?”辞镜并没有挣扎,风眸中带着丝丝冷意,“区区灵魂姿态,也妄想同本尊争抢?”   “只能在本尊体内苟活,与本尊争抢一具身体?”   这句话也是戳痛了齐昭。   两人眼中都迸发着灼热的火花,谁都不让着谁,势均力敌。   可他们都知道,在此时谁都做出了妥协,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出一口恶气,为寒远所受的一切报仇。   向天道讨回公道。   之后的事进行的很顺利,辞镜宣布了闭关,实则是被齐昭占据了身体,回到魔域培养势力。   任谁都不会知道,身为仙家剑尊的辞镜会甘愿沦落将自己的身体交由魔族掌控。   他为了他心上的人,放弃了几百年自己所求所在乎的一切,与他曾经最为不耻的魔族同流合污。   ------   辞镜离开后,丁勉再次去第一峰接了一个外出的任务。   是夜。   此时的第七峰格外寂静,忽然在某一方位发出一声破壳般的脆响,紧接着便是屏障破碎的声音。   楚寒远吸收完阵法的最后一丝力量,将这股力量纳为己用后才缓缓睁开眼,站起身。   月牙白的衣衫整齐的贴在他较好的身形之上,额前的六瓣莲花交织恍若谪仙一般冷清,玄青色的瞳孔与皎洁的眼白相互呼应,细看之下却有些无神。   他站稳身形后并未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而就在此时,一条有小腿一般粗金蛇顺着他的腿向上盘旋,直至蛇尾缠绕在他的腰间,蛇头绕过后背停在他的肩膀处,时不时的吐着舌芯子,看起来很开心的模样。   “金鳞,别闹,很痒。”清冽的声音响起,带着笑意,楚寒远抓住在自己腰间作乱的蛇尾,轻声呵斥道。   吞天蟒...哦不,金鳞被抓住了尾巴,顿时便怂了,也不敢再逗自己的主人。   楚寒远被他这动作逗的再次轻笑了一声,指骨分明的右手抬起摸了摸金鳞的蛇头,语气温和,“你出生在这冰窟,想来对外界也是存在着好奇之心。”   “此次出关咱们先说好,你乖一些不要胡闹也不可伤人,介时我会带着你出去游一游这灵云大陆。”   嘶嘶~   金鳞吐了吐舌芯子,蛇头亲昵的在楚寒远的掌心处蹭了蹭,表示自己听主人的话。   “乖。”   将自己的担忧交代完,楚寒远才微微放下心。   金鳞自出生后便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异常温顺,根据原书讲述吞天蟒在跟在丁勉身边的时候还是丁勉的一大杀器。   书中的吞天蟒弑杀,如今他不得不先交代一番,不然,万一金鳞当真是野性难驯,怕是会惹出不小的祸端。   回头看了看自己不知是呆了多少年的地方,楚寒远嘴角勾起悠然一笑,他抬腿向外走去,既然他没有死,那么...该讨回来的东西,他就一件不差的全部讨回来。   不然旁人真的会认为他楚寒远是一个面团,可任由人揉捏呢。   -----   在夜里行走,楚寒远本就模糊的视线变的更加模糊。还好如今修为提升了很多,没有了经脉的束缚,就算是失了视觉的他也依旧能向正常人一般走动。   忽然,他感知到了附近有人,缓缓顿住了脚步,“谁。”   那人没有说话,楚寒远明显听到他呼吸一滞,随后步伐有些凌乱的跑到他的面前跪下身,“主...子...”   楚寒远心中骇然,入耳的是嘶哑不能再嘶哑的声音,在他的印象中并不认识这样说话的人。   这人叫自己主子...   楚寒远沉思了片刻,墨青色的双眸猛然瞪圆,惊疑道:“你是....郝多余?”   郝多余一听楚寒远叫他的名字,更加激动的用膝盖往前移了两步,语气激动道:“主子,您终于...出关了。”   越听越不对劲,郝多余的声音不是这样的,而且...他的身上居然没有半分真气波动,楚寒远忙俯下身扶起他,轻声问道:“你的声音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的修为呢?”   提起这两件事郝多余的眼中恨意迸发,“是丁勉,他将属下带至蛇窟,蛇毒猛烈...属下的修为只能堪堪保住自己的性命。”   又是丁勉。   楚寒远挑了挑眉梢,郝多余落在丁勉之手竟是活了下来,“那你如今...”   恍若知道楚寒远要问的是什么,郝多余扯着嗓子回答道:“他以为属下死了便离开了蛇窟,殊不知属下命硬,最后还是遇到了成泽师兄认出了属下将属下送回第七峰,丁勉不敢随意在第七峰杀人,属下也是装成自己的嗓子已经说不出话,才就此逃过一劫,苟活着等待主子归来。”   嘶嘶~   金鳞在此时嘶鸣了两声,楚寒远微微侧耳。   因为金鳞已经认自己为主,定了血契,楚寒远知道它表达的意思。   ‘主人,这人的脸也被蛇毒侵蚀了。’   ‘金鳞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楚寒远皱眉,金鳞的话打消了他心中的疑虑,对着郝多余说道:“莫要跪着,你先起身。”   郝多余也没有犹豫,听话的站起了身,没想到楚寒远的举动吓的他生生后退了半步,忙捂住自己狰狞的侧脸。   “主子,蛇毒外泄,您碰了会中毒的。”   楚寒远的手就这样顿在半空,他抿了抿唇,声音温和却也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你别动。”   说完,他走上前将手覆在郝多余的侧脸上轻轻摩擦,郝多余一动不敢动,他紧张地看着楚寒远的表情,见他没有任何一样才松了口气。   手下凹凸不平的触感让楚寒远平稳的心渐渐开始生气怒意,郝多余之所以遭此横祸完全是因为自己,丁勉这个举动是无声的在向自己宣战吗?   若是不给回礼的话,还真当自己好欺负。   “金鳞,此毒可解?”   楚寒远一边问着一边顺着郝多余脸上的疤痕慢慢往下移过去,因为他看不见所以他不知道郝多余越发羞红的脸,也正是因为他看不见...所以他只能摸。   嘶嘶~   ‘小小蛇毒自然可解,不过此毒已深入骨髓,麻烦了些。’   金鳞说完忍不住抱怨道:‘灵云大陆上所有蛇族的毒金鳞都能解,主人莫要忘记金鳞的身份。’   自己不过就是多嘴问了一句,没想到这小家伙还发起了牢骚,楚寒远用另一手轻拍了一下金鳞的蛇头,轻声道:“是,金鳞最厉害了。”   嘶嘶~   ‘那是。’金鳞得了夸奖骄傲的甩了甩蛇尾。   哄好了金鳞楚寒远才将覆在郝多余身上的手收回,月光折射在他的脸上,让他本就温和的脸变得更加的如玉般精致。   “既然可解便不是大事,修为没有便可再修。”   “郝多余,我这里有解毒的法子,就是痛苦了些,你可愿尝试?”   郝多余吃惊的瞪大双眼,他做梦都不敢想自己如今这身体能恢复,他强撑着一口气也不过就是不甘心,想撑到楚寒远出关看在曾经的面子上为自己报仇。   像是知道郝多余的惊讶,楚寒远笑意更深,“我记得曾经就与你讲过,仇这东西,还是自己报着才爽快,不是吗?”   “是...是。”郝多余痛哭流涕,他还想跪下谢恩,“不管有多痛苦都没关系,求主子救救属下。”   楚寒远先一步伸手拦住他,对于他动不动就下跪的举动有些无奈,“你我之间何必言谢,再者说,丁勉对你的所作所为无疑于是冲着我来的,若是这么说,你还是受我的连累,你不怪我又何来言谢一说?”   “不。”郝多余疯狂的摇着头,鼻涕和泪都混到一起,还多亏此时楚寒远看不见,不然的话这一大老爷们在自己面前哭成这幅德行,楚寒远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若是没有遇到主子,属下或许会活的平淡长久,不过...这一辈子都会寄人篱下报不得大仇。所以,属下觉不会后悔遇见主子。”   这一口一个主子的,楚寒远听着有些别扭,却没有矫正他。   郝多余这般称呼自己就是心中认定了跟随在自己身后,绝不会有二心。   如今他出关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将曾经在丁勉那里所受的一切委屈一点一点都讨回来,这样的话身边还是需要像郝多余这般忠诚的人辅佐。   至于辞镜...   楚寒远无意识的眯了眯眼,玄青色的眸子闪过暗光。   便随意吧,井水不犯河水,他是师尊,仅此而已。   倒是辞镜若是遇到书中死劫,自己作为他的弟子便替辞镜挡一挡劫难,看在多年的师徒情分上,总不能让师尊在他眼皮子低下出事不是?   而且...心中的酸涩一闪而过。   辞镜的身体里,曾出现过齐昭。   楚寒远叹了口气,嘱咐郝多余,“你先回去休息,我先去第二峰找一趟柏林师兄,顺便帮你找那些解毒用的药材。”   “是。”郝多余点了点头,恭敬道:“那属下就先退下了。”   “恩,去吧。”   郝多余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最后离开,他都没有发现楚寒远的眼睛...出现了问题。   楚寒远在郝多余离开后召出了随君,踩着他便去了第二峰。   “故友到访,柏林师兄可要来后山竹林一聚?”   他选择停在了第二峰后山的竹林,给尚在修炼中的柏林传了音。 第161章 与柏林的夜谈   正在打坐的柏林接到传音后猛然睁开眼睛,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他刚刚好似听到了寒远师弟的声音?还是自己分心出了幻觉?   不管是不是幻觉,柏林忍不住按照传音所说的地点来到了后山的竹林出。   没走两步他就突然顿住脚步,远远望去,葱翠的竹林间站着一个人,墨发半挽与身上月牙白色的衣衫随风飞舞,腰间还缠着一条金色的蛇。   这一瞬间,他有点不确定这人是不是寒远师弟了。   若说是的话,周身的气质不像,若说不是的话,这人却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熟悉感。   柏林张了张嘴,试探的问道:“寒远...师弟?”   那人身形顿了顿,随后慢慢转过身面向他,额前的六片青莲让柏林失神了片刻,那人听出他语气中的不确定,调笑道:“怎么?听柏林师兄这语气,好似还认不出我了?”   “真的是你!”见真的是楚寒远,柏林晃神过后一个闪身就出现在楚寒远面前,伸手刚想触碰他的手腕就听到两声嘶鸣。   是金鳞的警告。   “金鳞。”楚寒远轻声阻止,拍了拍护住的金鳞吩咐道:“你且在这竹林中玩耍,我与柏林师兄有话要说,不过...切记不可出这竹林。”   嘶嘶~   ‘知道啦主人。’   金鳞听话的从楚寒远的身上游了下去,不过一会儿金色的身影便消失在竹林深处。   柏林将目光收回,挑着眉梢好奇道:“这是?”   “这是当年在地宫争夺的那颗神兽蛋,如今孵化出的吞天蟒。”   柏林点头,对于楚寒远得此异兽感到高兴,感叹道:“原是这般,出生的未免晚了一些。”   楚寒远倒是不在意的笑了笑,“早晚都一样。”   说完,他自觉的伸出手腕递给柏林,让他继续方才被金鳞阻止的动作。   “你倒是自觉。”柏林笑骂道,用手指捏住楚寒远的手腕探查这他体内的经脉与丹田,最终的结果让他面露喜色。   “如今你这经脉已全然恢复,修为更是令我探查不出。”   楚寒远收回手腕,调笑着:“比你的修为高深你自是查不出。”   柏林冷哼了一声,“就算是比我再高深,我依旧还是你的师兄。”   “是是是。”同柏林一起说话楚寒远心中是说不出的放松,他侧过身靠在身旁粗壮青翠的竹竿上,双手抱臂,神色有些慵懒,“师兄,近来可好?”   柏林也是挪动着脚步靠在了楚寒远对面的竹竿上,轻声调笑:“我能有什么不好。”   “你与袁峰师兄如何了?”这两人在当初自己闭关的时候感情很不错,不知过了这么多年,是否还是如初。   “恩。”柏林点了点头,随手拽下一片竹叶叼在了嘴里,“我与阿峰挺好的,就是有一遗憾。”   “不过嘛...”柏林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了楚寒远一眼,“如今这遗憾在你出关后也全然不见了。”   “哦?”听闻柏林的话楚寒远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梢,问道:“是何遗憾?”   “自是结侣大典。”   这个消息让楚寒远面露惊喜,这二人终是要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吗?、   “二师叔还有三师叔知道你们的事了?”   一提到这事柏林就突然变得很无奈,语气都变得要死不活的,想起当初若不是师尊阻拦,自己的小命差点就没了 ,“知道了。当初三师叔知道的时候差点没把我扔到炼丹炉里面炼了,还好我聪明,让师尊陪着我去的。”   “哈哈。”楚寒远忍不住笑出声,他能想象到那段鸡飞狗跳的画面,“你也莫要唉声叹气,三师叔能同意就是好的,想来各位师兄师姐也已经知晓此事了吧。”   “知晓了。”柏林又想起当初被那几个人围成一圈批斗的画面,“他们都是一些好事儿的,没少折腾。我倒是无所谓,阿峰倒是个面皮薄的,常常因为他们几个的调侃而拿我撒气。”   柏林的语气中虽是抱怨,听在楚寒远耳中却是说不出的幸福。   “还不是因为你有所隐瞒。”楚寒远调侃道。   这话说出来柏林可就不乐意了,忙反驳道:“诶?你可别瞎说,当初我是想说来着,这不是阿峰他脸小不乐意吗?我这人向来是个宠人的,自己的宝贝自己宠着呗。还能有什么法子?”   “总归是我的,别人知不知道他都跑不了。”   对啊。   楚寒远嘴角的笑意渐拢,他想到了辞镜。   总归是丁勉的,无论自己怎么追逐都没有用。   这是剧情初始意识天意命定,辞镜就算是死,最后心中的人不还是丁勉吗?   见楚寒远没有再发出声音,柏林纳闷的抬起眼皮,心道一声糟糕。   寒远师弟心思向来是个敏感的,一定是自己的这句话让他想到了当初他与小师叔之间的事。   “寒远师弟...”柏林张了张嘴犹豫自己要不要说出口,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此次楚寒远出关,他是不是也该告诉他小师叔所筹谋之事了?   “小师叔他...”   “师兄。”楚寒远打断他,他微微抬眼,月光折射在瞳孔上,随是无神却依旧闪过一道青光。   柏林讶异,方才天色太暗他倒是没有注意寒远师弟的眼睛,如今想起来他忙凑近一看,竟是玄青色。   感觉到柏林的靠近楚寒远并没有闪躲,反而任他打量。   柏林左看看右看看,这双眼好看是好看,可是...   有些无神。   他想到了当初楚寒远眼中流出的血泪,踌躇了片刻,叹了口气,“你这双眼,没有医治。”   听闻他的话楚寒远下意识的抬起手虚碰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长睫微垂,莞尔一笑,“对啊,没有医治。”   “为何不医?”柏林因再次见到楚寒远而愉快的心瞬间静下来不少。   楚寒远歪了歪头,鬓发随着他的动作滑向一侧,问道:“师兄莫不是忘记当初我曾说过的话了?”   “第七峰的景色虽美,我却不愿再看到一分。”   “那人呢?”柏林问道,他不信寒远师弟当真已经完全忘记了小师叔,那般用力追逐的人,怎么会说忘记就忘记。   “人?”楚寒远抬了抬双眼,像是在疑惑他在说什么一般,发出了疑问,“人?有什么可以值得留恋的吗?”   “你入道了?”柏林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发声问道。   这句话问的看似莫名,实则是因为楚寒远的变化有些大,听他的语气好像真的全然不在意了。   看他的行为举止颇为洒脱,莫不是入了逍遥道?   不,不会。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柏林当即就否决了。   修炼逍遥道的人向来万事随心,绝不会像楚寒远这般心思沉重。   听了柏林的话楚寒远一愣,忽然嘴角勾起诡异一笑,他反问柏林,“师兄觉着,我入了什么道。”   柏林没有回答,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楚寒远笑着打破了这场沉默,“若我说,是无情道呢?”   无情道?   柏林先是震惊了一瞬,下一秒却在看到楚寒远似笑非笑的表情时皱了眉,反驳道:“不对,修无情道者无喜无怒无哀无乐无惊无伤无惧,没有七情六欲一般的人绝不会像你这样。”   “师兄此言差矣。”楚寒远依旧笑着,“可据我了解的无情道可是随着修为越高越是像你说的那般呢?师兄怎的就不觉着师弟之所以尚有情绪在,是因为修为不够呢?”   “你不会的。”柏林笃定,珀色的双眼直直的看着楚寒远,丝毫没有方才的惊疑,与楚寒远相识这么久,就他不是完全了解眼前的人,却也是了解个六七分的。   “你向来是个挚情之人,不会这么容易就斩断七情六欲。”   “而且...”柏林想起当初楚寒远说过的话,心中更加肯定楚寒远说的是假话,“你心中,尚有所恨,也有所念。”   “又怎会入那无情道?”   楚寒远掩藏在袖下的之间微微一抖,嘴角挂的笑意微敛,他苦笑了一声,不再与柏林言语交锋,“师兄还是那般聪明。”   “所以,你到底修的什么道?你我兄弟二人之间还有什么隐瞒的?”   楚寒远垂眸,一阵冷风吹过,差点就将他的声音吹散。   声音虽小,柏林却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   “绝情道罢了。”   绝情道...   柏林在这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是心疼楚寒远还是心疼小师叔,两人之间的事谁又是对谁又是错。   绝情道与无情道不同。   无情之道,修大道之无情,往往在他人道心之中种下情种引动他人道心。自身看似有情,实则无情。   而绝情道不同的就是,要先有情而后绝情。   寒远师弟当真是已经全然放弃小师叔,也亲手摧毁了自己心中的那段情了。   断情绝爱,寒远师弟还真狠得下心。   “你当真...”对小师叔彻底失望了吗?   柏林没有问出口,可他话中的语气落在楚寒远的耳里,楚寒远倒是也听懂了他的意思。   楚寒远轻笑着,言语中丝毫不在意的提起辞镜,“师兄不必这般顾忌,人不会一直在原地打转而一直走不出去的,师尊对我无意,从前之事,是我太过极端了。” 第162章 师尊依旧是我的师尊   “爱慕一人,为那人失了曾经应有的本心,现在的我不过就是恢复成还在现世中的模样,这般正好。”   “如今我也不过就是斩断了对辞镜的情,又不是与师尊断了师徒情分。”   “师尊依旧是我的师尊,却也...只会是我的师尊了。”   不会再有其他的身份。   楚寒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绪没有一丝波动,柏林自然也是看得出来他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半句假话。   可这样的回答反而让他更加难受,最后柏林还是咬了咬牙,准备将自己所知道的事全盘托出,企图挽救寒远师弟与小师叔之间的关系,“寒远师弟,小师叔他的有苦衷的。他...”   “师兄。”楚寒远在他快要说出辞镜为何这般做的原因是打断了他,朱红的嘴唇微微勾勒,眼中墨青色虽无神却也是在夜里倍显诱人,他虽看不清,却也是坚定的面对着柏林,“无论是何原因,如今也不重要了不是吗?”   “再者说。”楚寒远扬了扬头,抬头看向半空中的圆月,这是自己唯一可在黑夜中看到的东西,“想来你也是发了心魔誓的,不然当初你也不会在我次次逼问时依旧难以明说。”   “修炼你们这一功法之人最在乎的不过因果,师兄可千万不要因着我而折损了自己的修为,得不偿失。”   楚寒远这话说的有理有据,柏林这嘴张开半天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若不是楚寒远提醒自己,想来他自己都快忘记心魔誓这一说。   看来,楚寒远如今这变化确实给柏林吓的不轻。   “罢了。”柏林叹了口气,有些苦恼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显然是想起了当初袁峰被那几个人调侃最后往自己身上撒气画面,“你与小师叔之间的事我也不愿再多管,因着你们的事阿峰还有那几个也没少折腾我。”   “呵呵。是师弟的不是,师兄当真是辛苦了。”楚寒远能想象到柏林被那几个人折腾的场景,当即轻笑出声,嘴上说着抱歉却全然听不出抱歉之意。   “你可打住。”虽说楚寒远性子变了不少,柏林还是了解他,忽然他话锋一转,也不再与楚寒远纠结这一话题,“如今你也出关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接下来?”楚寒远挑了挑眉梢,漂亮的桃花眸闪过一丝迷茫,仿佛没有听懂柏林话中的含义,“我能做什么?”   “楚寒远,再这么玩可就没意思了啊。”柏林恼怒,他知道楚寒远是在与自己装傻。   现在这性子还真不似当初那般可爱了呢。   “噗。”楚寒远被戳破也没有一丝窘迫,反而觉得逗弄柏林挺有意思,“丁勉这人看着就很讨厌,本来想着出来慢慢收拾他,不过...”   他侧过头,想起第七峰上因着丁勉修为容貌尽毁的郝多余,面露//阴狠,“我的人曾受了他很大的照拂,我这人向来知恩图报,自然要回以一番大礼。”   “不这般的话,岂不是辜负了我这好师弟的美意了。”   啧。这话说得好听,如果忽略其话中的阴狠,柏林还真差点以为楚寒远是要找丁勉报恩而并非寻仇的呢。   “那件事我听说了,不过证据不足,任谁都不好插手。”   “没关系。总会要他还回来才是。”楚寒远回答的慢条斯理,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现在的说话语气和行事作风越来越像一个人。   就是齐昭。   “若有要帮忙的地方,随时找我便是。”柏林回道:“你也别着急拒绝,就当是我这个做师兄的从前...并没有帮上你什么。”   楚寒远动了动喉结,眼中意味莫名,最后却还是含笑着回答道:“那是自然,绝不会客气的。”   “那便好。”   -----   与此同时,正在魔域处理这事物的齐昭身形猛然顿住,感觉到身体的意识被拉扯。   他吩咐这手下的人先行退下,随后他便恼怒的低吼了一声。   “辞镜,你又在作什么妖。”   本来两个人之间的协议做的好好的,在他掌控身体的时候辞镜不可做出争强意识的举动。   没想到刚才正在与手下的人商讨要事之时,这辞镜突然就开始发生了暴动。   “寒远出关了。”   齐昭烦闷的脸一僵,随即便是狂喜,第一次在辞镜面前露出这样傻气的神色,“当真?”   “当真。”辞镜却没有时间观赏齐昭的表情,语气中满是激动,“冰窟的大阵已破,其中的力量也被寒远吸收,想来...寒远体内所有的能量都已被全然消化。”   “他的经脉好了!”   终于好了!   以元神姿态站在齐昭识海中的辞镜当真是喜极而泣,他的寒远好了,终于...过了这么久他的寒远终于好了。   他这幅模样倒是让齐昭冷静了不少,如今见辞镜这么没出息,齐昭开始嘲讽道:“是啊,小孩儿好了,但是辞镜,你莫不会觉得小孩儿出关,你们便可以重新开始吧。”   一盆冷水泼下,辞镜浑身一僵,来不及收起的笑意也顿住,看着有些狼狈。   这次他并没有与齐昭斗嘴,反而是抿了抿唇,回道:“只要寒远经脉恢复再无性命之忧,至于他是否会原谅本尊...又能怎么样呢。”   总归...寒远还活着。   时间多得是。   辞镜心中不断的安慰自己,可任由他怎么安慰都没用,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楚寒远会原谅他。   知道辞镜在逞强,齐昭脸上挂着的嘲讽逐渐隐去,随之挂上的便是复杂之意。   是否曾经的自己...也是这般。   两人都是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辞镜喑哑着嗓子打破了这份寂静:“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就回去吧,想来你也想见寒远吧。”   为了能让齐昭早些处理完事情,辞镜的话中居然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他本以为齐昭会嘲讽他,没想到向来与自己斗嘴的齐昭却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言语中没有半句嘲讽,“本尊会用最快的速度将事情处理完,你也莫要太过忧心,以免伤了元神就得不偿失了。”   齐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想说便说了。   他将目光落在包裹着右手的蛇皮手套之上,眼中的情绪越发变得复杂。   可任谁都不知道齐昭在想什么。   -----   自被辞镜强迫闭关后,楚寒远便没有在睡过觉。   他日日不停的修炼吸收着体内不知来自何处的能量,如今出关了却也是习惯修炼了。   自那日与柏林分别后,他先是拜托柏林不要将他已经出关的消息透露出去,便一个人偷偷的回到第七峰。   丁勉并没有回来,辞镜也依旧没见到踪影。   对于前者楚寒远倒是无所谓,至于后者...   楚寒远墨青色的双眸一黯,茶杯落地的一声脆响将他从思绪中唤醒。   原来,是他无意识的动了胳膊,将桌上的茶杯碰到了地上。   辞镜...   楚寒远回想着,脑海中依旧清晰的记着男人的模样。   他嘲讽一笑,也不知是嘲讽自己还是嘲讽辞镜。   这就是在现世之时总能听到的那句话,初恋是最难以忘却的吗?   他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想起那日柏林对自己态度转变的惊讶。   将茶杯拿起,楚寒远轻抿了一口,茶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开来,指尖微微在杯口摩擦,呢喃道:“这就是我啊...”   没有转变性格,不过就是...自己在现世的模样。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他都以为自己快要忘却了曾经的自己。   果然,无爱无伤。   楚寒远,你心中无人的样子真帅。   “嗤。”脑海中闪过的这句话无疑逗笑了他自己,卷爬在他床榻上沉睡的金鳞被这一声笑惊醒,它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是自己的主人在发神经。   戒备的姿态瓦解,金鳞摇了摇头并不打算管他这个时不时抽风的主人,便再次将自己的头搭在身上睡了过去。   罢了,想多伤神。   楚寒远缓缓将自己左手上的袖口挽起,露出了玄金色的凤麟镯细细抚摸着。   齐昭,你是不是也这般觉得。   -----   辞镜赶回来时也是翌日凌晨,自己寝殿一侧,向来死寂昏暗的寝殿终于点起了灯。   他缓步走到寝殿紧闭的窗户那里,还特意隐去了气息,寒远的修为定是提高了许多,自己...还是小心一些莫要被他发现的好。   眼前的窗纸在辞镜眼中可视于无物,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寝殿中的人双腿盘膝坐在床榻之上,好看的桃花眸紧闭,眼尾微微向上轻佻。   额前的六瓣莲花映着那张脸越发的精致,辞镜无意识的勾了勾唇,哪怕是他早已得知寒远的身体会好,此时的他依旧忍不住内心的愉悦。   寒远大好了。   墨莲决修炼到第六重,修为更是一飞冲天。   他的寒远本就是个天赋很强的人,若不是天道插手...   嘎达。   因着辞镜分心,一个不查便碰到了地上的石子。   正在床榻上修炼的楚寒远在听到声响之后猛然睁开双眼,自这双眼坏了之后,他的听觉便越发变得敏感,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被惊动。   “谁。”他闪身下床来到了窗边,眉宇微皱,隔着窗户问道。   辞镜动了动喉结并没有发出声音,反而是在楚寒远接近的一瞬间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隐了去。   他今日迫不及待的回来是想求得寒远原谅的,可是在紧要关头,他怯弱了。   并没有听到回应,楚寒远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是听岔了。   会不会是风吹的声音?   他问着自己。 第163章 齐昭,寒远的那双眼...坏了。   哪怕是这样,楚寒远心中仍是尚有疑虑,他抬手将窗户缓缓推开,唯有一阵冷风吹过,窗外并无一人。   真的是自己听错了吗...   楚寒远皱了皱眉,表情有些纠结。   是不是自己的防备心太重了,若是总是这般,在修行上可是大忌。   许是被刚才的声响扰乱了心情,楚寒远并没有记着再次入定修炼,反而一直在床边伫立,微微昂首,下颚角的线条在月光的照射下温和了许多。   唯有这圆月是自己可以在这黑暗的深夜中能看到的东西。   清凉的风吹散了楚寒远方才在屋中的闷热,让他有些胀痛的额角缓解了不少。   他微微勾勒起嘴角,喉结轻动。   然而,楚寒远不知道的是他与辞镜之间的距离只隔着一道墙的距离。   在察觉到楚寒远准备开窗的意图,辞镜在那一瞬间便隐去了身形,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当时他心中一闪而过的想法便是,寒远的警惕心越发的强烈了。   紧接着便是若有似无的苦笑,以前只觉得有警惕心是好的,如今再看,寒远本就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如今会变成这样与自己完全脱不了干系。   他本想着楚寒远在看不到有人的时候便会关了窗回去,没想到楚寒远会好心情的赏起了月。   辞镜觉着这样也好,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刚好可以让他好好看一看他整整二十年几近相思成疾的人。   可辞镜没想到的是,在楚寒远抬眼观月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会如同被雷劈到一般满眼的不可置信,这雷震的他识海颤动,双耳轰鸣,五脏六腑的血液似乎开始倒流。   寒远的眼睛...   那双凤眸肉眼可见的红了。   辞镜颤抖的手缓缓抬起,悬空挂在楚寒远的眼前却再也不敢进一步。   这双眼...怎的会这般空寂,这般黯淡无光?   不可能,辞镜慌乱的将手收回来,狠狠的闭上双眼,一定是他看错了。   没错,一定是这夜色太黑的缘故,他看错了。   直至他再次睁眼,那双埋在他心底深处的桃花眸依旧还是那副模样,无神,没有焦距。   就在这时,一直站立着不动的楚寒远突然动了。   他伸直手臂挡住自己眼前的月亮,果然月亮被遮住后自己的双眼又开始逐渐陷入黑暗。   楚寒远无所谓的笑了笑,呢喃着:“这月光倒是成为我在这深夜中唯一能看见的光了。”   他只是在感叹,可这句话传入辞镜的耳中便是无尽的自嘲。   辞镜本是抱着侥幸心理,可楚寒远的这句话无疑是确定了他心中的猜想。   他的寒远,看不见东西了。   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辞镜忍着心脏传来的阵阵剧痛,试图回想起什么,可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楚寒远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寒远身上的灵宝众多,闭关之时也不会出现这种岔子的。   二十年前那一日,他双眼含泪,几近哭的自己心碎。可在那时他也是确定寒远的双眼没有任何问题。   到底是何时!   不对。   辞镜凤眸惊愕,他细细观察这楚寒远那双墨青色的双眸。   闭关那日,寒远从头到位都未曾与自己对视,他当时只是以为寒远是因为不想看见自己才不肯给自己一丝目光。   如今一想,那日便是最大的疑点。   “想来距离丁勉回来还有些时日。”楚寒远并不知道辞镜此时心中的惊涛骇浪,他甚至都不知道辞镜就在自己面前而且距离自己也仅仅只有一墙之隔。   在他心中,辞镜也不会有这个时间来做这种幼稚的事。   “那就先将郝多余的伤尽数治好,毕竟...还真的有很多需要人手的地方呢。”楚寒远摇了摇头,一边念叨一边握住窗户上的把手。   恩?   楚寒远想要关窗的姿势微微一顿,他方才...好想碰到了什么东西。   带有疑惑的视线从辞镜的方向扫了过去,听觉与嗅觉都告诉着楚寒远此处并没有人。   楚寒远纳闷的皱眉,今日自己未免太过于敏感了吧。   为什么总觉的有人在。   摇了摇头,将自己脑子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他才缓缓的将窗户关上。   窗户关上不久,辞镜的身形逐渐出现在窗外。   他的右手依旧是悬在半空,他僵硬的将视线落在自己的右手上,蛇皮手套有些丑,可这并不是重点。   寒远方才碰到他了...   一时之间辞镜心中悲喜交加,哪怕是偷来的欢愉,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调查清楚寒远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辞镜本想去桃花林静一静心,然后好好想一想当初自己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没想到这路途还没走到一半,隐藏在他身体里面的齐昭就已经按耐不住,挣扎着抢夺他的意识。   辞镜脸色难看,却也是任由他争抢,不出片刻,那张脸依旧是那张脸,可是表情...却生生的变了。   齐昭扭动着脖子伸了个懒腰,言语间满是犀利的嘲讽辞镜,“本尊不过就是看你可怜好心让你先同小孩儿呆上那么一会儿,你倒是更加贪心的不想让本尊看看小孩儿,辞镜,你这心思未免也忒坏了。”   他不过就是打了一会瞌睡,自昨夜在魔域加紧安排好以后的事物后,齐昭便将身体的控制权交回到辞镜的手上,长时间的精神高度集中已经让他的脑壳发疼,他本就是一生魂,自会劳累。   本想着辞镜就算是回第七峰也不会到的这么快,他就准备闭目养神一会儿。   就算是辞镜与小孩儿先见面了又怎么样,那就不信小孩儿那性子倔的可以原谅辞镜,他便安心的睡了过去。   没想到这一睁眼便是在第七峰,而且辞镜走的方向也不是寝殿的方向。   齐昭何等聪明,辞镜这货跟自己耍心眼子呢。   “齐昭。”   “有事?”齐昭一边往回走一边不耐烦的回这辞镜。   辞镜抿了抿唇,声音有些空洞,“寒远那双眼坏了。”   啪嗒。   齐昭的脚步猛然顿住,踩在树枝上的声响清脆,打了一个踉跄。   “你说什么?”他怀疑自己幻听了,甚至觉得辞镜的谎言有些拙劣,怎么?他是觉得小孩儿变成瞎子自己就会嫌弃了吗?   “辞镜,你的言行越发卑劣了。”   齐昭不屑的冷嗤一声,并没有将辞镜的话放在心上,继续朝着寝殿的方向走。   “本尊不会拿寒远与你玩笑。”   终于,齐昭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风眸中闪烁的光芒暗淡下来,蕴含着风暴。   “辞镜,玩笑话讲过一次便可,再多言,就未免太惹人厌恶了。”齐昭还是不愿意相信,或者再准确的说...他是不想相信。   他的小孩儿那双桃花眸潋滟含情,怎会轻易就坏了。   “罢了,你...一看便知。”   辞镜见齐昭不愿相信自己的话,便闭上了双眸继续回想着寒远闭关前的那些日子,势必要找出寒远是何时坏了双眼的。   而且...捏着法决的指尖有些颤抖。   他不知齐昭会什么方法同寒远相见,以齐昭的性子或许会直接出现在寒远面前。   想起柏林曾同自己讲过寒远想念齐昭的话,辞镜的心尖就开始抽疼,越发越烈。   可他与寒远如今这般,根本就无权去插手他们之间的事,就算自己与齐昭之间的斗争如何激烈,最后不过就是寒远一句话的事儿罢了。   想来,就算是齐昭直接出现在寒远面前,寒远也会是很欢心的吧。   ...辞镜僵硬的勾了勾唇。   寒远开心就好,就是...这开心不是自己带来的。   所以,辞镜在这一刻选择了逃避,他不想看到寒远与齐昭之间的情深意浓,也不想看到那张让自己相思入骨的脸上为别人展开笑颜。   齐昭等了半天也没见辞镜的下一句话,察觉到辞镜陷入了沉睡他不由得暗骂了一声,便马不停蹄的来到楚寒远的寝殿外。   伸出去的手刚要推门而入却生生顿住,不行,小孩儿如今对辞镜的感情说不准,自己不能这般贸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屋内灯火明亮,楚寒远轻闭着双目修炼,齐昭在门口踌躇了片刻,最后深深叹了一口气指尖一点,一道若有似无的气息进入寝殿之内,而楚寒远还来不及察觉,便已吸入这气息瞬时昏睡了过去。   听到一丝声响,齐昭才缓缓的打开一道门缝往里看了看,果然,方才还是坐姿的楚寒远此时已经倒在床榻之上睡得香甜。   他松了一口气,悄声的踏入寝殿,先将光亮的来源熄灭,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最后走至床边半蹲下来看着那张让自己思念已久的脸。   小孩儿清瘦了不少,当初在魔域好不容易让自己养胖了些,如今又变成这般。   指尖轻轻抵到楚寒远微皱的眉心,齐昭不由得叹了口气,轻声道:“又在皱眉。”   “好似本尊每次见你在睡梦中,你都是睡的不太安宁。”   “又梦到了辞镜?”   齐昭无奈,轻轻描绘着这张脸的沦落,从眉心至鼻尖最后落在那张半开的红唇上,指尖轻动,不住的蹂躏着那两瓣软肉。   “本尊该拿你如何是好?”直至将那双唇瓣蹂躏的嫣红,齐昭在依依不舍的放过他。   他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情,他站起身坐在床边,将楚寒远的上半身抱在怀中,右手扣住他的肩膀,左手五指成掌轻轻覆在那双紧闭的眼上,开始探查。   随着真气的进入,齐昭的脸色不太好看,小孩儿的双眼确实出了问题,可这并不严重。   依照小孩儿如今的修为,按道理来说,这等小问题随时都可以解决,但是小孩儿为什么任由眼睛就这般坏着,而不医治呢? 第164章 齐昭,你怎么现在才来!   虽然扣上这么问着,但齐昭的内心深处仿佛已经有了答案。   将覆在那双眸子上的手缓缓拿开,齐昭轻捏着楚寒远脸上的软肉,语气莫名听不出任何情绪,轻声问着熟睡的楚寒远:“你还在乎他吗?”   沉睡的楚寒远听不到这个问题,自然也不可能回答他。   “在乎,才不愿看见。”齐昭的语气有些危险,他的指尖再次探向那双唇瓣。   “本尊带你离开剑宗可好?”   那双唇瓣娇嫩,经过齐昭两次的蹂躏此时再看竟是红的快要滴血。   齐昭仿佛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也不再继续折磨这双可怜的软肉,但是他没有退,反而探入他的口中,在他白净的牙冠上辗转摩擦。   指尖的濡湿让齐昭的双眸在黑暗中染上了一抹欲色,他真的想在此刻将怀中的人唤醒,然后将他生生活剥了。   让他为自己而哭。   “你一直都在为那个人哭,他那等窝囊废有何值得你哭的呢?小孩儿。”   齐昭轻松的撬开他的牙冠,指尖恶劣的拨弄着那只嫩色小舌,直至玩够了,他才将手指撤出,指尖与唇瓣之间暧昧的牵出一丝银线。   “在这片大陆上,只有本尊能护得了你。”   因着许久未曾见过楚寒远,再加上辞镜难得的沉睡,倒是让齐昭放松了心情,开始不停的念叨着。   在黑暗之中,齐昭的暗红色双眸越发的明显,若是此时楚寒远睁眼,必会陷入其中。   那里面充斥着疯狂与占有,还有一丝任谁见了都不由得产生恐惧的病态。   齐昭将楚寒远放在床榻上,视线细细的描绘着楚寒远修长姣好的身形,从头到脚一处都没有放过。   观赏完这一切,他便随意的侧躺在楚寒远身边与他面对着面。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楚寒远均匀的呼吸有节奏的拍打在齐昭的脸上,在这一刻齐昭竟是还有些享受。   若是能一直这般就好了。   他伸出手楼主楚寒远的腰身,微微像自己的方向一用力,两人的身体一瞬间变的没有缝隙。   这个姿势让陷入在睡梦中的楚寒远有些不舒服,他下意识的想为自己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在齐昭的怀里左蹭蹭又蹭蹭半天,直至把齐昭蹭的火气上涌,楚寒远才不动。   只见他的腿完全搭在齐昭的腿上,手还死死的抱住齐昭的精腰,头更是埋进了齐昭的怀中,时不时还轻蹭一下。   齐昭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把怀中人拉开的冲动。   这若是放在当初二人还在魔域之时,他早就将人办了。   可如今不行,他算是琢磨透了辞镜,这窝囊废总会在最重要的关头与他争夺意识,最后自己吃不上荤不说,反倒容易便宜了他。   许是齐昭的怀抱温暖又熟悉,就是有些硌人让自己有些不舒服,只见楚寒远努了努鼻子,颇有些嫌弃的将头移开,嘴里还嘟囔着:“这块石头好硬啊。”   “嗤。”见这没良心的得了便宜还卖乖,齐昭还是忍不住的嗤笑出声,“小没良心的。”   看着楚寒远这般可爱的表情,齐昭产生了想要将他弄醒的冲动,不过...   齐昭沉思了片刻,一动不动的看这楚寒远,忽然他眉梢一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那便是入梦。   他将寝殿四周都下了阵法,未免有人出现打扰。   布置好一切,齐昭便放心的捏住楚寒远的后颈,让他与自己的额心相对,缓缓闭上眼。   朦胧中,楚寒远皱着眉头,脑子有些发晕。   怎么回事,他不是在修炼吗?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楚寒远惯性的想要去看窗外的日头,却发现外面一片漆黑,而四周的陈设...这是魔域?   “醒了?”楚寒远浑身僵硬着抬头看向自己的头顶,也就是声音的来源,便清晰的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辞镜!!   他猛然一惊,直接坐起身退至墙角与齐昭拉开了距离。   怎么回事?如今四周漆黑,他居然可以看清东西。   而且...为何辞镜会出现在他的房间?   不对!他怎么会在魔域?   “师..尊?”   齐昭的好心情在楚寒远这声惊疑不定后瞬间崩塌,他面色有些阴沉的看这楚寒远,风眸中暗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怎么?就那么希望是辞镜?”   呃?听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楚寒远眨了眨眼。   不是辞镜?是...齐昭?!   楚寒远生怕自己听错了,向前靠近了一些距离,细细的盯着齐昭的双眼看,没错...是暗红色。   忽的,心下一松。楚寒远瞬间放松了神经,铺天盖地的委屈就如同不要钱一般涌来,他当即红着双眼蛮不讲理的指着齐昭的鼻子质问他,“你怎么现在才来!”   齐昭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呆滞,包括还未生气的怒火也生生顿住。   不是...他还没生气质问他呢,这人怎么还学会反咬一口了?   不过楚寒远闹这一出确实让齐昭慌乱了手脚,楚寒远眼睛一红他什么气都消失不见了。   齐昭忙伸手将楚寒远拽到自己面前,双手捧住那张消瘦的脸,拇指不停的将楚寒远掉下的金豆子一一抚去,嘴上还不停的轻哄道:“不哭,乖。是本尊来晚了。”   “齐昭,齐昭...”楚寒远在质问完那一句话的时候就再也没说过别的,只是不停的唤着齐昭的名字,墨青色的双眸直直的盯着双眼,迟迟不肯移开。   这一声声的呼唤如细雨般砸在齐昭的心上,顿时软得不得了,“怎么了?不哭了,听你这般哭,本尊的心都快碎了。”   他不这么说倒好,如今说了,反倒是让楚寒远的眼泪涌出的更多。   “小孩儿...”齐昭僵硬着手,若是楚寒远与自己针锋相对或者是同自己皮都好,自己都有办法解决。   他千想万想小孩儿再次见到自己会露出什么表情,会有什么样的举动,他都没想过会是这幅模样。   忽然,楚寒远的情绪像是达到了某个顶峰,身体前倾直接扑到了齐昭的怀中。   “对不起,呜呜齐昭,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楚寒远这一道歉齐昭便更懵了,最后只能无声的轻拍这楚寒远的后背,让他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可谁知等了一会也不见他有什么停下来的趋势,齐昭不由得无奈的开口道:“莫要哭了,乖,告诉本尊,你为何要同本尊道歉?恩?”   “呜呜呜对不起。”   楚寒远只知道闷头道歉,却一直不给齐昭答案,齐昭只好耐着性子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一点点,动作柔和的将楚寒远脸上的泪水擦掉,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强硬,“不准哭了。”   楚寒远好似被齐昭突然的强硬吓到,肿着一双眼也不哭了,在齐昭以为他终于停下来不哭的时候,楚寒远的表情又变得可怜起来。   不好!   齐昭还未开口阻止,一声比方才更加猛烈的哭声随之而来,“如今连你也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   罢了,齐昭彻底没了办法,只能任由这小没良心的哭够了再继续问话。   没想到楚寒远这一哭恨不得哭死自己,直到小半个时辰快要过去,他才哑着嗓子堪堪止住了哭声。   齐昭就眼睁睁的看着楚寒远从大哭到最后没了声响时不时还打个哭嗝的可怜模样,一时之间又是心痛又是好笑的将从储物戒中拿出的巾帕为他擦着眼泪,言语之中带着笑意,“哭够了?”   “...嗝。”楚寒远刚想说话没想到张口便是一声哭嗝,顿时窘迫不堪的一把夺过齐昭手中的巾帕胡乱在自己脸上擦了擦。   “本尊曾不止一次的怀疑小孩儿你是水做的,怎的在本尊面前那么会哭?”齐昭不禁回想起曾经在魔域时,楚寒远也是这般放声大哭,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将自己哭死。   哭过之后,楚寒远好似平静了不少,他没好气的将巾帕扔到齐昭的身上,哑着嗓子道:“我才没有。”   “是是是。”齐昭一把接过迎面而来的巾帕,无奈的语气中还带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宠溺,生怕自己再说错什么惹得眼前的人再痛哭一次,只能顺着他的话应和道:“小孩儿说什么便是什么。”   楚寒远没有应声,在齐昭还纳闷他怎么忽然变得这般老实的时候,就见楚寒远双眼有些茫然的凑近自己,指尖轻轻触碰着自己的脸。   那副生怕一用力自己就会消失的表情与动作,让齐昭心下一痛,伸手便将那只手握在手心,故作轻松道:“想摸便摸,手劲儿这般轻做什么?”   自己的手被男人的大手包裹住,温暖的触感不似作假,楚寒远缓缓露出了一抹笑容,呢喃道:“是梦也好,能再次见到你真好,齐昭。”   齐昭的心瞬时软的一塌糊涂,手腕一用力让楚寒远扑倒在自己的怀中,邪笑的低头看他有些惊愕的表情,不正经的试探道:“怎么?想本尊了?”   虽然知道小孩儿曾同柏林那小子说过想自己了,可他还是想听小孩儿亲口说。   梦中的齐昭同记忆中的齐昭如出一辙,楚寒远想着。   他并没有如同从前一般与齐昭斗嘴,反而点了点头,眼中再次涌起一层水光,“想你了。”   得了自己想听的话,齐昭的嘴角差点咧到了耳边,他在楚寒远的后背轻轻拍了两下,调侃道:“如今倒是乖巧,可莫要再哭了,本尊可招架不住。”   这句话让楚寒远生起的泪意收回去不少,心中却还是欣喜万分。   他现在不知道自己对齐昭的心思到底是什么,甚至有些迷茫自己对感情的认知。 第165章 ‘梦’见齐昭   就因为他是辞镜的心魔吗?   所以...自己对他会有莫名的依赖感?   楚寒远愣神的盯着齐昭看,墨青色的双眸一动也不动,愣是把齐昭看的耳垂有些发红,害羞了。   齐昭轻咳了一声,侧了侧头将自己有些发热的耳垂掩藏在发丝之下,言语中带着轻微的不自在,“怎的这般看本尊?”   “没有。”楚寒远移开眼,也不再看齐昭了,虽是挪开了视线,身体却是一动都没有动的窝在齐昭怀中。   许是太过贪恋这怀抱的温暖吧。   如今是在梦中...自己是不是也可以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楚寒远垂着眸,齐昭并没有看到他眼中闪过的情绪。   见楚寒远冷静的差不多了,齐昭才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身形,表情颇为严肃的与楚寒远对视着,“小孩儿,方才为何同本尊道歉?”   楚寒远抿了抿唇,试图回避齐昭的视线,可齐昭的态度特别的强硬,他哭完了,也该轮到自己发问了吧?   “别躲。”齐昭皱着眉,“回答本尊。”   “...”楚寒远张了张口,犹疑了片刻,最后带着鼻音轻声呢喃着,“对不起...当初惹你生气。”   “我不该不尊重你的感情,虽然你是师尊的心魔,却...却一直将你和师尊想成一个人。”   齐昭挑眉,对于楚寒远的回答出乎意料,好家伙,小孩儿是将他认作成是辞镜的心魔吗?   莫不是辞镜也是这般认为的?   有点意思。   楚寒远见齐昭没有说话,还以为他又生气了,忙伸出手指捏住了齐昭的衣袖轻轻晃了两下,表情有些可怜的看着齐昭,“你...别生气了。”   齐昭面无表情的看着楚寒远,就在楚寒远惴惴不安时,忽然他大笑出声,捏住楚寒远脸上的软肉,恶劣道:“你倒是个能屈能伸的,当初气本尊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会不会伤害到本尊?如今知道自己错了反倒是怂了下来,小孩儿,你同本尊张牙舞爪时的气势呢?”   “...”楚寒远一动不动的看着齐昭,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脸上的软肉捏着,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情绪。   过了一会,他忽然啪的一下打在了齐昭的手上,发出一声脆响。   齐昭这人怎么在梦中也是这般恶劣,他还不伺候了呢。   反正这是他的梦中,任由他自己想怎么样便怎么样。   想到这,楚寒远的胆子倒是大了起来,愧疚之心也因着齐昭的那几句话完全消失不见。   这一巴掌倒是给齐昭拍懵了,他看了看自己有些发红的手背,双目瞪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楚寒远,“???”   “怎么?同你道歉你还没个正型逗弄于我,如今同你张牙舞爪,你倒是这般凶的看着我,怎的还是那般难伺候?”   ???   “啧。”齐昭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忽然觉得出关后的楚寒远开始变得不可爱了,没有以前呆萌,“本尊难伺候?小孩儿,你这脸变得也忒快了,本尊还是想念方才温柔小意的你。”   楚寒远在听闻这句话时莞尔一笑,齐昭晃神了一瞬,心中想着,这一笑百媚生也就是小孩儿如今这般吧。   “想念我方才那样吗?”楚寒远笑的越发灿烂的看着齐昭,眼中更是带有挑逗之意。   作为魔尊的齐昭是这般会被轻易勾引的人吗?   ...   咳咳,他是。   “小孩儿若是再温柔一点便更好了。”   谁知这话音刚落,楚寒远下一秒便变了脸,“做梦吧你。”   呃...   幻想被打破,对于楚寒远这般调皮的举动齐昭除了惯着纵着也并无他法。   两人之间的氛围轻松了不少,楚寒远也是觉得自己是在梦中,所以并无刚出关时的拘谨,与齐昭嬉闹过后身心是前所未有的舒坦。   安静了一会,楚寒远同齐昭一同平躺在床榻之上,享受着许久未曾有过的平静。   “齐昭。”   “恩?”   楚寒远轻轻的侧过头,目光柔和的落在齐昭那张同辞镜一样的脸上,对齐昭讲述着心中所想,“你同师尊不一样。”   “哦?”齐昭有些幸灾乐祸,他甚至恶劣的想要辞镜听到楚寒远的话,可惜现在辞镜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什么都感知不到,“你当初不是觉得本尊同辞镜很像。”   “恩...”楚寒远摇了摇头,再次将视线落在了头顶的床幔之上,双眼放空,“师尊或许曾有那么一刻喜欢过我。不过...抵不上他的名声。”   “这明明与记忆中的不一样...”   这句话若有似无的传入齐昭的耳朵,若不是他一直静心这听楚寒远说话,就差点听不见。   “记忆中?有何不一样?”   “不能说。”楚寒远摇了摇头,“起码现在还不能说。”   他不确定在梦中吐露那本书中的剧情天道会不会察觉到,可是他不敢冒险,大仇未报,他怎能就这般的轻易丧命。   当初在心如死灰之时经脉得以恢复,如今...若是不为自己出口恶气就平白无故的死了,未免也太过憋屈。   曾经为辞镜迷失自我,好不容易经历了一番磋磨找到了现世中的自己。   楚寒远心中嘲讽一笑,现世中的楚寒远...可是睚眦必报呢。   齐昭在辞镜体内时曾听到过楚寒远对辞镜的句句泣血,也得知了楚寒远的身份。   如今见他不说他也不会追问,他心中同楚寒远想的一样,甚至比楚寒远想的更多。   第七峰并未超脱天道的管辖范围之内,所以,能不言便不言,不急于这一时。   而且...   齐昭翻过身,手臂弯曲的将头枕在上面,暗红色的凤眸柔和的看着楚寒远的侧脸,心中带着说不出的欣慰。   小孩儿终是长大了,虽然这种成长方式不是他预想中的那样,不过...也是长大了。   以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眼前人半分。   当然,这些话他现在也不会去说,来日方长...不是吗?   想到辞镜...齐昭的心情有些复杂,而且...他与辞镜之间的事尚未解决,急不得。   “那本尊就等着你可以说的那天。”   “好。”   与齐昭相处就是这样,楚寒远唇角轻勾。   很轻松很自在,是同与辞镜相处不一样的感觉。   在这一瞬间,楚寒远产生了一个天马行空的想法,若是齐昭同辞镜两个人的性格融合在一起,又会变成什么样?   这想法一闪而过便给楚寒远逗笑了。   齐昭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疑惑的问楚寒远:“突然笑什么?”   楚寒远连连笑了好久才堪堪止住,他翻过身同齐昭面对着面,脸上的笑意依旧未减,将自己可笑的想法告诉了齐昭,“我只是忽然想到,若是你同师尊的性子融合成为一个人,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楚寒远当个笑话说,齐昭却没有当个笑话听。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回答楚寒远的话中居然带着试探,“你当真想这般?”   “没有没有。”楚寒远忙摇头,辞镜的性格和齐昭的性格天差地别,这两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匹配,若是真的融合又会是多么不伦不类啊,“这不过就是方才我脑海中天马行空的想法罢了。”   “原是这般。”齐昭勾了勾唇角,暗红色的双眸闪过一道莫名的情绪,他忽然靠近楚寒远,两人之间唇与唇的距离不过一指宽。   齐昭突如其来的亲密和温热又有些急促的呼吸拍打在楚寒远的脸上,让他嘴角的笑意不由得一僵。   “齐...齐昭。”楚寒远不自在的向后移了移,眼神闪躲,“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与齐昭谈笑风生也好,对着他痛哭也罢,这不过就是因为对于齐昭,自己是依赖的,与感情无关。   可他如今这般靠近,就让楚寒远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辞镜。   那个没有心的男人。   他这抗拒的神色并没有逃过齐昭的眼睛,也不知是愤怒还是自嘲,他大手一揽便将楚寒远死死的锁在怀中,似笑非笑的看着面露慌张的人,“怎的同本尊亲密过那么多次,如今还害羞了?”   “齐昭...”   怎么梦里的他还是这么骚,楚寒远有些慌乱的推搡着他的肩膀,“你别这样...”   齐昭怒极反笑,禁锢着他的手越发的用力,勒的楚寒远腰疼。   梦里...也会疼吗?   “你抗拒本尊?”   “我...”楚寒远哑口无言,他...确实有些抗拒。   不过...他真的说不清楚自己是因为辞镜而抗拒他还是...因为自己的心在抗拒。   在冰窟闭关时,偶尔醒来一次他就会想,自己对辞镜的感情是什么,对齐昭的感情又是什么。   他们是一个人,可他们性格不同,处理事情的态度不同。   他确定自己之前爱的是辞镜,可又在面对齐昭的霸道蛮横之时,他居然可耻的有所触动。   呼。   楚寒远的脑子越发的凌乱,明明自己不是花心的人,又为何会这般... 第166章 与辞镜相见,划清界限!   齐昭强忍着怒气闭上了双眸隐下心绪的暴动,他很清楚小孩儿突如其来的抗拒是为何,不过就是因为辞镜。   小孩儿之前受到那么大的伤害,心中有所抵触是应该的。   齐昭不停的在心中劝告着自己,可这对楚寒远的愤怒虽是渐渐少了下来,对辞镜的怒火却忽然飙升。   都是他作的!   这凭空来的埋怨若是让辞镜知道了一定会出来同齐昭对峙。   后来的计划齐昭明明心中清明着,却偏生的不出来任由他做坏人,他们两个明显就是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怪谁!   “罢了。”齐昭缓缓松开楚寒远,此时他也不想逼得小孩儿太紧,以免自己受辞镜的连累,惹得小孩儿最后都不给自己机会。   “呃...”   没想到齐昭能这般听话的松开自己,也没有逼问也没有强迫,楚寒远一时之间竟有些不习惯。   莫不是因为是在自己梦中的原因,不管怎么说梦境都会随着自己的心意进行?   楚寒远想不通也就不想了。   反正能再次见到齐昭一面也是很开心的,这样蛮横无理的男人...以后是不是也就只能在梦中见到了。   想到这,楚寒远心尖有些泛酸,早已忘却的泪意居然再次涌动。   不知道眼前的小孩儿又脑补到什么,齐昭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还以为是自己的举动惹得小孩儿伤心,心中虽不痛快却也是轻哄着:“你抗拒本尊,本尊不想让你不舒服便松开你。怎么听你的话你还哭,祖宗,你这小脑袋瓜儿可是又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楚寒远吸了吸鼻子,虽是鼻尖酸涩,这次却没有哭。   他红着眼睛看着齐昭,说了一句让齐昭好气又好笑的话,“我就是想着...是不是以后,也就只能在梦中见到你了。”   “你就这么想见本尊啊?”   楚寒远想了想,若是在清醒的时候齐昭出现在自己面前,恩...那副专横又霸道的模样,一定会想尽办法在自己身上占尽便宜,各种骚。   为了避免男人骚断他的腰,他果断的摇了摇头,“不想。”   齐昭嘴角刚刚勾起的笑意瞬间僵住,细看之下还有些抽搐。   这小没良心的当真是好样的。   若不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真想把这没良心的吊起来抽屁股。   抽烂!   “行,你不想见本尊是吧!”齐昭笑了。   这一笑给楚寒远吓一哆嗦,事出反常必有妖,齐昭这笑容未免也忒诡异了。   还没等楚寒远说话,齐昭又说:“那本尊就走了。”   诶?   这次齐昭说的不是假话,他就这样在楚寒远眼前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   楚寒远呆愣的看着齐昭消失的方向,愣是半天都没有缓过神。   “齐昭!”   随着眼前的画面逐渐扭曲,楚寒远直挺挺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嘴上还唤着齐昭的名字,呼吸有些急促,想要抓住齐昭的手还伸在半空中。   阳光有些刺眼,让楚寒远本就有顽疾的双眼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难受的皱起眉头,不得不将眼睛半眯起来,抬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细细回想着梦中的事。   想到齐昭最后负气离开,楚寒远无奈的笑了笑。   这人怎的在梦中脾气还是那般古怪,喜怒无常的。   可是不管如何,自己能再次见到齐昭,哪怕是在梦中,楚寒远也是开心的。   出关那日是在夜晚,而这几日他都没有出去,就连修炼之时也是经常放下床幔遮住窗外的阳光,想来也是因着昨日去窗边站了会的原因,回来时忘记把床幔放下来,一时之间适应不了刺眼的光亮。   楚寒远轻闭着双眼想了想,准备从储物玉佩中找出一样可遮挡阳光的宝器。   然而,就在他触碰到玉佩之时,动作缓缓顿住。   这枚玉佩还是如同当初辞镜送他时那般温润,手感极佳。   犹记得当初自己收到这份礼物时如获至宝一般的惊喜...   楚寒远的指尖随着上面的沟壑描绘着,忽的,他猛的回神将手移开,察觉到自己方才在做什么时不由得恼羞成怒的暗骂了一声。   真他妈没出息。   骂完后,他没有再碰胸口的玉佩,转而用意念在里面搜寻。   楚寒远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可遮挡阳光的东西,最后不得不动用真气将眼中受损的脉络修复了一些,以至于不在那么抗拒阳光。   做好了一切,因着在房中呆着太久,楚寒远决定去看看郝多余为他调养一下身子,以免日后自己为他解毒他的身体状态会承受不住药力。   整理好衣衫,楚寒远前脚刚他出房门,后脚便顿住。   此时,迎面吹来一阵风,楚寒远散落在耳边的墨发纷飞,他却无暇整理。   因为他在模糊中看到了一道身影,而鼻息间...也是那人身上,令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气息。   是辞镜。   辞镜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有多久了,他只知道齐昭强行唤醒自己之时他就在此处,便一直站到现在。   楚寒远僵硬着身子,一时之间甚至忘记了自己应该注意身份对辞镜行礼。   可是在正面面对辞镜之时,他居然还是慌乱了。   不,不对。   这样不行。   楚寒远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强逼着自己将心中涌起的波动平稳下来。   此时的他有些庆幸,还好自己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不然...岂不是太过狼狈了。   他一边自嘲的想着,一边缓步走到辞镜的面前,桃花眸微垂,低首行礼道:“弟子见过师尊。”   听到他的自称,辞镜脸色苍白了一瞬,薄唇抿了抿,虽在昨日已经见过楚寒远,却依旧还是装作不知道他出关的模样,轻声问道:“何时出关的?”   “回师尊的话,五日前冰窟的阵法破碎,弟子揣测着可能是师尊您设下的时间已到,便出关了。”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辞镜就算是想怪罪他也没有什么缘由去怪罪。   楚寒远的话很恭敬,又很明确的告诉着辞镜,是这阵法松动了,不是他自己主动出关的,怪不得他。   辞镜当然知道楚寒远话中的意思,抽疼的心就没有停下来过。   这时,他注意到楚寒远还是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心下又疼了一分,“为何不起身。”   楚寒远勾了勾唇,垂着眼露出一抹得体的微笑,“未曾等到师尊的话,弟子不敢擅自起身。”   寒远这是准备彻底与自己划清界限了。   辞镜心口堵着,虽然这是自己已经预料到的结果,可是...喉间依旧似有腥甜向上翻涌,密密麻麻的疼痛如同针扎一般腐蚀着他的心脏。   “去主殿坐一坐吧,本尊有话问你。”   楚寒远听闻辞镜的话愣了一瞬,应了声,“是。”   他有些不理解辞镜这般举动又是为何,莫不是他已经猜到自己此次出关必回报复丁勉,所以想要趁着丁勉不在而提前警告自己不要伤害丁勉吗?   如果是这般的话...   楚寒远跟在辞镜身后,掩在袖口下的手缓缓攥紧。   大可不必。   丁勉的命,他要定了。   在前面走的辞镜见楚寒远不似从前那般与自己并肩前行,而是规规矩矩的跟在自己身后不逾越半分,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难过。   到了大殿,辞镜坐在高位上,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这也是楚寒远之前常坐的位置。   “来坐。”   楚寒远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坐在辞镜的身边,反而坐在了他的下首位置,轻声回道:“师尊,那不符合规矩。”   ...   辞镜沉默的看着一直垂眸的楚寒远良久,叹息了一声,“罢了,不坐便不坐吧。”   那声叹息很明显,楚寒远想听不见都不行,唯有装傻充愣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见楚寒远没有回应,辞镜倒没有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闭关二十载,你的内伤可大好了?”   “是,大好了。”   “既然这般,那这双眼...是怎么回事?”   一直极力掩饰自己双眼的楚寒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辞镜发现,反应过来时,他又自嘲的笑了笑,辞镜是何等修为,若是连区区的眼疾都能瞒过他,他也不必在这灵云大陆上称尊了。   既然被发现了,楚寒远反而也不再遮掩,他抬起双眸,玄青色的瞳孔异常漂亮,而美中不足的便是没了那摄人心魄的光芒。   “不过就是闭关之时修炼出了些岔子,一点小伤,无碍的。”   眼前人的面色依旧没有变,辞镜自然不信楚寒远这等荒谬的言论,若当真只是修炼之时出现的岔子,又为何不去修复。   纵然心中有再多疑问,辞镜依然没有问出口,反而顺着楚寒远的话问道:“即是小伤,你且过来,为师帮你恢复。”   “不必了。”   辞镜的话音还未落,楚寒远就出声打断道。   这话说出去,楚寒远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了,他忙站起身请罪道:“弟子无意拒绝师尊好意,不过,自有这眼疾后,弟子在修炼之时竟比平时快上那么几分。弟子想着可能是因着不见世间杂物的原因,心上更是静了不少,便一直没有为自己修复。”   不见世间杂物吗?   是不想看见自己吧。   辞镜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角,额间更是被楚寒远这一口一个弟子刺激的直蹦,抽疼抽疼的。 第167章 弟子为何恨您?   楚寒远就这样一直低头,却迟迟听不见辞镜唤自己起身,而且他明显感觉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威压,心下莫名的生气一股怒气。   自己的眼睛坏了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又生气这给谁看?   这男人还当真是莫名其妙。   “寒远。”   久违的称呼让楚寒远晃神,不过他很快的就从那抹情绪中走了出来,面不改色的回道:“师尊?”   “你恨我。”   楚寒远惊愕的抬起头,虽说看不清辞镜的脸却也是能看清楚大概的轮廓。   那个男人坐在高位置上,没有自称,用着自己听不懂的语气问着自己这个本不应该是他问的问题。   有失了身份。   “师尊说笑了。”楚寒远好似听不懂一般笑道:“弟子为何恨您?”   这话并没有让辞镜开心半分,无爱才无恨,楚寒远从头到尾对自己表达的无疑不是他心中已经没有自己了。   心头暴动,辞镜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楚寒远被吓了一跳,完全不知道辞镜在发什么疯,状似惶恐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师尊息怒。”   他越是这样辞镜越是心中有一股怒火想要发泄出去,在楚寒远看不到的角度,辞镜的那双凤眸黑红闪烁,就这般一直死死的盯着跪在下首的楚寒远,胸膛气的上下起浮,却依旧不忍责怪他半句。   “罢了。”这一瞬间,辞镜卸了力气,面上带着从未出现过的疲惫,他闭上双眼,“你退下吧,出关不久,找个时间去同你众位师伯请安。”   辞镜这等疲惫的语气是楚寒远没有听过的,他犹豫了一瞬,却还是咬了咬牙警告着自己坚守本心,“是,弟子告退。”   楚寒远退下后,大殿便是一阵空旷寂静。   辞镜就这般坐在高位上,目光落在楚寒远的背影上,直至人以走远,却迟迟不肯移开。   辞镜不知道刚才自己那么大的反应是怎么了,就是突然心中异常酸涩,胸口堵着一口气,有着说不出来的...委屈。   这种情绪对辞镜这等身份来说,是全然陌生的。   可是就是刚才,在楚寒远跪下的那一瞬间他甚至想将心中隐藏下的所有事都全盘脱出。   自己没有不在乎他,没有不心疼他...也没有不爱他...   楚寒远在走出殿门以后,浑身上下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了下来。   辞镜今日之举未免太过奇怪,对方方才说的话太过暧昧了,暧昧到...让他以为这个男人是对自己是有心思的...   这想法一闪而过当即便被楚寒远否决了。   楚寒远,当初的苦头你还没有尝狗吗?怎么会被这男人无意中的两句问话就变得动摇了起来。或许是曾经的惯性作祟,毕竟闭关的时间流逝的飞快,自己没有习惯与男人之间的长处方式也是应该的。   这么一想,楚寒远心中自在多了。   如今辞镜也见到了,虽然没见到丁勉让他有些大失所望,但是...也是时候去给几位长辈请安了,也要见一见为自己忧心的各位师兄师姐。   至于郝多余他可以回来后再去探望,而且,一会遇到修元师伯将药先讨要来也是好的。   想到这,他意念一动,随君出现在他的脚下,青光一闪,两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他本想着如同曾经一般要去各峰都走动一趟,没想到在他到达第一峰时,他的各位师伯和师兄师姐都在第一峰正殿,看那副模样像是等候多时。   楚寒远有些愣神,随即转念一想也变想的通了,一定是各位长辈察觉到他的气息得知他会先到第一峰便在此等候了。   “侄儿寒远,给众位师伯请安。”   行了一礼,却迟迟不见上位的人有所回应,这让楚寒远有些不解,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奈何看不清。   谁知气氛这般严肃,楚寒远又不敢在长辈面前释放灵识去探测,感官却是能感应到几位长辈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还有长辈身边站的几位师兄师姐都是眼中带着怒火的瞪着他。   唯有一道视线不同...那边是柏林!   楚寒远能想象到柏林此时的表情,他一定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那双狐狸眼中的幸灾乐祸都快要溢出来了。   若是这般的话,楚寒远心下也清明了不少。想来是几位长辈不满他出关后不立即来拜见他们,心中有气,这般的话如今这气氛便也说的通了。   “是寒远的不是,出关后没有立即来同师伯们请安,还望师伯们莫要生寒远的气。”   这句话说完还是没有人理他,空旷的大殿中回响着他说的话,场面有些尴尬。   后来不知是谁噗嗤一下的笑出了声,随着这声笑好似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接下来便是铺天盖地的大笑。   楚寒远有些发懵的抬起头,果不其然,他那几个师兄师姐各个都是捧腹大笑,师伯们虽没有这般明显,却也是各个眼中都带着笑意。   “起身吧。”云澜仙尊摸了摸胡子,“你这几位师兄师姐气你出关也不曾来找他们,便出这馊主意想要吓唬吓唬你。”   楚寒远松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站起身,“寒远出关后一直忙着一些琐事,还请师兄师姐们原谅寒远。”   “光请你的师兄师姐原谅你啊?本尊心中还气着呢。”白黎接话,摇了摇手中的逍遥扇,虽说语气中存在埋怨,可那双眼中的笑意与欣慰让楚寒远心中暖意倍增。   “是侄儿的错,请师伯们原谅侄儿。”   “好了白黎,他们小辈之间胡闹也就罢了,你这做长辈的怎么也跟着掺和起来。”   “知道了二师兄,本尊这不是看小寒远如今这般总是板着脸,忍不住逗弄之心嘛。”白黎忙向着文昌讨饶。   “你呀。”文昌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他看向楚寒远,问道:“瞧你额心上的六瓣青莲,可是墨莲决六重了?”   “回二师伯的话,寒远如今已是墨莲决六重大成。”   “甚好!”云澜满意一笑,夸赞之意明显,“你向来是个有天赋的孩子,曾经经脉受损一代英才差点毁于我剑宗,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也是众位师伯心疼寒远不放弃寒远,不若这般,寒远随意在哪一个宗门,都不会活到现在。”   “你们都瞧瞧,这修为增长了境界也是不一样了,这张嘴从前就是个能说会道的,如今更是舌灿莲花,专挑好听的说,倒也是圆滑了不少。”白黎仙尊啧了一声,将手中的逍遥扇合起,不住的点着楚寒远的方向。   “六师叔此言差矣,寒远这话可没有半分恭维之意,句句都是心里话。”   “哈哈哈。”   顿时哄堂大笑,难得剑宗还会有这般其乐融融的景象。   距离上次这般时,还是那次桃花宴,没想到转眼已经过了二十年。   众位仙尊都是明眼人,楚寒远的变化他们都看在眼中,却谁都没有提起当年的那件事,就好似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本来他们就想着同楚寒远话话家常,什么都不说,却全然忘记了止战是个心大的,他压根就不会向他们那般有所顾忌,心中想什么便问什么了。   “寒远师侄啊。”   “四师叔。”   “你同你师尊可曾见过了?”   ...   在这句话问出的时候,整个大殿都静了下来,若是此时有一根银针落地,想来也是能听到的。   楚寒远也没想到止战仙尊会突然提到辞镜,愣了一瞬却很快的回过神,他面色不改的回道:“侄儿出关时师尊并不在第七峰,今日才回来,侄儿在前往第一峰之前已经给师尊请过安了。”   止战点了点头,“这般也好,曾经...唔唔唔!”   白黎见这不长心的还要继续说下去,忙站起身来到止战身边直接伸手捂住了那张漏风的大嘴巴,咬牙切齿的在止战耳边骂道:“老子从前当你是个心大的,没想到你压根就是没长那心眼。没事提起小师弟做什么?”   他们一个个的都避开这敏感的话题,这莽夫倒好,哪里有雷点哪里。   在众人生怕楚寒远因着这件事难过的时候,楚寒远缓缓跪下身,郑重其事的对着云澜叩了个头,“那件事是寒远一时想岔所犯下的罪行,是寒远在大师伯脸上无光,让剑宗蒙羞了。”   没想到楚寒远会是这样的反应,任谁都吃了一惊,云澜看了他半天,愣是没看出这孩子有什么情绪波动,反而越看越相信他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认真的在请罪。   这孩子他...   云澜深思着,却也不忘将楚寒远唤起身,“跪着作何?快些起身,本尊是亲眼看着你这一路走来的,怎会不知你的心境不坏,不过就是为情所困罢了。”   “寒远曾经年幼,错把依赖当做//爱慕,导致师尊对寒远大失所望,犯下这等错事后本以为死路一条,没想到师尊仁慈,并未将寒远清理门户。这二十年来,寒远每每清醒之时都在反省当初的罪行,心中有愧,是寒远辜负了师尊的信任和师伯们的众望。”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莫名的让人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   长辈们沉思,小辈们不解,唯有柏林本是嬉笑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楚寒远在说谎,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   狗屁的把依赖当做//爱慕,若是这话传入小师叔耳中想来又是一次心如刀绞。   而实际,辞镜还真的听见了。   他站在大殿的外面,刚要踏入的脚步在听到楚寒远的话时猛然顿住。   这一刻他甚至有些不能相信这些话是从寒远口中说出来的。 第168章 辞镜之痛   想起当年楚寒远在自己面前的软糯,娇憨,仰慕,黏人,任性,甚至...与自己欢爱,都是因为他错把依赖当成爱慕,辞镜光回想起来就已经受不了了。   心尖密密麻麻的疼痛蔓延开来,甚至已经影响到了在识海之中修炼的齐昭。   “辞镜?你是不是闲着自己活的时间太长了?”齐昭皱着眉头,因着在辞镜体内,他自是可以看清辞镜如今体内的变化,气血倒流,心脏诡异的跳动,这无一不在证明着此时的辞镜身体状况有多么糟糕。   辞镜当年修为倒退的后遗症如今还在,若不是因为有他齐昭的原因,这具身体莫要说是晋升,就连修炼都要比曾经慢下一半。   辞镜没有理会心魔,一双凤眸带着血丝死死的盯着大殿的入口,脚下却是缓缓的向后退。   寒远是爱他的...   寒远怎么可能心中无他?   他在说气话..没错,寒远是在说气话。   他气自己曾经那般对待他,如今说这些话不过就是撒气罢了。   后退的脚步越来越快,有史以来第一次,辞镜逃了。   背影异常狼狈的逃了。   就连周身的气息都不再掩盖的逃走了。   齐昭因着方才在修炼,并不知道辞镜到底因着什么会变成这幅模样,又为何完全失了一个强者应有的姿态?   “辞镜?”   齐昭又唤了他几声,辞镜一次都没有理。   他回到了第七峰,回到寝殿后砰地一声将门关上,身体如同脱了力一般靠在门板上缓缓下滑,直至瘫软在地。   辞镜这反映生生让齐昭傻了眼,他有意将辞镜的身体争夺过来一探究竟,可让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他居然抢不过来!甚至在抢夺的过程中他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有些恍惚。   按道理将辞镜如今的精神是薄弱的,他若是想要抢夺身体应是轻而易举的,怎的今日没有一丝效果!   可饶是齐昭在识海中再惊讶,辞镜也无心在意他。   “辞镜!你给本尊清醒过来!”   再这样下去辞镜的身体会支撑不住,对自己的灵魂也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创伤。   他虽厌恶辞镜,甚至想抢夺他的身体,可这两败俱伤的下场不是他想要的。   “辞镜!”   该死的!   眩晕感越发的强烈,齐昭完全无力抵抗,只能一次一次的唤着辞镜的名字,直至最后意识消失之前辞镜也并未回答过他一句话。   -----   “小师弟?”   而在第一峰,在辞镜离开的一瞬间,云澜刚想要说话的动作猛然顿住,视线诧异的看向殿门外面,却发现并无人在那处。   众人也随着云澜仙尊的一句话纷纷向外看去。   显然,其他几位仙尊也是察觉到了辞镜忽然出现有忽然小师弟的气息。   “小师叔?”可他们左看看右看看也没见有人在,林君彦纳闷道:“师尊,您是不是看错了?”   小师叔来了,又怎么会登门不入?   除去小辈们一脸茫然的模样,各位长辈的脸色都是有些难看的。   白黎仙尊欲言又止的看向云澜仙尊,攥着逍遥扇的手因着太过用力的关系已经变得有些发白,“大师兄,方才那片刻的真气波动...”   “是小师弟。”文昌仙尊接过话,目光若有所思的放到跪在下首位置的楚寒远身上。   楚寒远低着头,牙尖死死的咬在唇瓣上,让本就淡色的唇瓣完全失了血色。   辞镜...听到他方才说的那些话了...   他会不会...   不对。   楚寒远猛然攥紧了拳头,指甲生生扣在了肉里,掌心的钝疼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楚寒远,就算是被辞镜听到了又怎么样,自己与他除了这师徒之情本就不会再又任何情分。   想必他之所以过门不入,是不想给自己难堪吧。   一定是这样的。   在心中安慰着自己,楚寒远的心情却没有好上半分,依旧特别沉重。   “方才那丝真气泄露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尊怎么在那一瞬间生出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止战皱着眉,难得心细了一次。   奈何他的心细也只有如此程度,开口问向其他师兄弟。   莫言仙尊看了看楚寒远,后又与文昌仙尊的视线装上,两人眼神交流了一番,默契的点了点头,谁都没有说什么。   此时有小辈在,很多事情也不方便讨论。   “你们都先退下吧。”   云澜仙尊注意到了二人之间的眼神交流,想了想,便直接吩咐着晚辈们退下。   柏林几人虽然好奇,却也是听从了长辈们的话,起身告退。   楚寒远想知道几位长辈到底想商议什么事,便犹豫着不想走,最后还是被收到文昌仙尊眼神的柏林强迫着拽了出去。   几人莫名其妙的被长辈们撵了出来,心中难免好奇接下来长辈们会说些什么。   “你们说,师尊他们到底为何突然将咱们赶出来啊?是小师叔发生什么事了吗?”林君彦向来心思不多,如今生起好奇心,若是不问出来心中肯定是不舒服的。   “应该不会吧。”温婉皱着眉,杏眼左转右转都想不出小师叔那般强大的人会出什么事,“许是突然有要事商议吧。而且,小师叔的修为那般强大,怎会有事?”   “对吧,寒远师弟。”温婉说完,便问在一旁神游已久的楚寒远。   楚寒远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勉强回神,扯了扯嘴角,并没有正面回答温婉的话,只是语气有些僵硬的回答道:“方才与师尊请安之时,师尊并无任何不妥。”   听到楚寒远的回答和他有些苍白的脸色,众人也在此时恍然大悟互相对视了一眼,果真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慌乱。   小师叔和寒远师弟之间的关系...他们怎么这般不长心还在寒远师弟面前说这些。   想来长辈们也是因为寒远师弟在场,又想到了寒远师弟与小师叔之间难以捉摸的关系,才将他们几人撵出来的。   徐百钦和成泽两个主事的都不在,他们唯有将求助的目光落在站在楚寒远身边的柏林身上,试图让他把这诡异的氛围打破。   他们惹得祸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柏林无奈的瞪了他们一眼,奈何他们的目光太过灼热,最后他只好开口对着楚寒远说道:“如今你出关,我们几个还不知道你这修为到底增进到什么程度。”   “不如就趁着今日有空,我们几人就好好切磋一番?”   说完也不等楚寒远答不答应便给袁峰使了一个眼色,让他过来抓住楚寒远的另一只胳膊,生怕他跑了一般,“想来,温婉师姐想这件事已经想的很久了吧。”   “那是当然。”温婉的一双杏眼在听到柏林提出这个意见的时候便已经燃起了熊熊战意,“当初寒远师弟闭关,我便整日想着他出来能与我好好打上一场的!”   “你看你温婉师姐都等了你这么久了,寒远师弟你意下如何?”凌晨眼见着那敏感的话题被转开,心下一松,忙继续煽风点火。   楚寒远心生无奈,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为何他心中自是明了。   不过他也并没有拒绝这些人的好意,自他重伤后他便再也没有动过手,很多作战技巧已经生疏,与他们互相切磋一番也是好的。   “各位师兄师姐有此想法,寒远自当奉陪,不过...”楚寒远的话音顿了顿,抬起了自己的双臂,“两位师兄可否先将寒远的胳膊松开,我总不会跑了的。”   “你们若是想恩爱,这中间站着个我...不太好吧。”   没想到楚寒远的话锋会突然一转,转的袁峰和柏林一愣。   最后柏林轻笑出声,袁峰的脸砰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显然没想到楚寒远也会同其他人一样,当即恼羞成怒的吼道:“楚寒远!”   楚寒远一个闪身便躲到了凌晨和温婉的身后,状似害怕,实则言语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两位师姐,救命。”   噗。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给几人虎的一愣一愣的,不过这也不怪他们。   楚寒远此次出关后再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与以往的气质大不相同,若是不说话没有表情,单单站在一处,给别人的感觉就是一个不染尘埃的贵公子,妥妥的谪仙。   再加上方才的气氛太过诡异,更是不敢想。   可这一顶着谪仙的脸忽然做出这样幼稚的举动,还真让他们一时半刻有点惊讶。   唯独柏林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心中隐秘的那一处担忧彻底放下。   他本以为寒远师弟闭关这么就会与他们几个相处的不自在,再加修炼了绝情道心态上总会有一些变化,如今看来,寒远师弟想的倒是比他通彻。   凌晨和温婉愣神了一瞬,忙将楚寒远互到了身后,“袁峰师弟,你可不准欺负了寒远师弟。”   “我?”袁峰瞪圆了双眼指着自己,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皮,“我能欺负得了他?啊喂,两位师姐,睁眼睛说瞎话也不是这么玩的啊?!”   “咳咳,我们可不管这些,寒远师弟年纪小,你比他大那么多,理应让着!”凌晨清了清嗓子,装作没有听懂袁峰的话,理直气壮道。   楚寒远在她们二人身后伸出手揽住两位师姐的肩膀,挑衅的对袁峰厚颜无耻道:“没错!你应该让着我!”   ???   袁峰当场炸毛,他看看自己身边只顾着看戏的柏林,又看看一脸挑衅的楚寒远,“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最后恼羞成怒的瞪了一眼看热闹的柏林,“你以后离我远点!!!”   说完便率先跑了出去。   柏林站在原地傻眼了一瞬,“跟我有什么关系!诶?阿峰??你等等我!” 第169章 辞镜的顿悟,被忽略的细节。   随着二人逐渐消失的身影,楚寒远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开玩笑有点过头了,担忧的问道:“袁峰师兄,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他就是突然升起了恶趣味,开了个玩笑...   “怎么会?”凌晨拍了拍楚寒远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安慰道:“他啊是怕你心情不好,故意这般,现下他们二人应该是在练武峰等着咱们呢。”   原来如此,楚寒远放下心来,内心松了一口气,“那便好。”   “走吧,寒远师弟,今**一定要与我痛快的打上一番!”   楚寒远轻笑,对着温婉保证道:“那是自然。”   -----   果不其然,在楚寒远几人到达练武峰时,袁峰和柏林已经站在那等着。   “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们已经在这等着了。”凌晨一见到两人就碰了碰楚寒远。   楚寒远自是察觉到柏林与袁峰在此,视线随着凌晨说的方向看了过去,动作自然的好似他的双眸本就没有出任何问题。   “寒远师弟?来?”   温婉可不管别的,一个飞身便跃到了台上,挑衅的冲着楚寒远挑眉。   楚寒远嘴角含笑,脚尖轻点地,下一瞬便出现在温婉的对面,温声道:“还望温婉师姐手下留情。”   温婉娇哼了一声,赤焰鞭脆响破空,“在这擂台之上,姐姐我可是从来没有留情过。寒远师弟,小心了。”   楚寒远微微一个侧身轻松躲过了这凌空一鞭,嘴角的笑意加深,“那,师姐可要当心了。”   在躲过攻击的一瞬间手腕一转,随君剑下一秒便出现在楚寒远的掌心,青光大作。   “来战!”   楚寒远并没有与温婉切磋过,虽然早就在当年宗门大比之时观赏过温婉同其他宗门的弟子对战,但是...视觉上的效果往往没有体验上来的清晰。   温婉一上擂台简直就是个疯子!   小魔女的称呼当真不是虚名!   经历了这么多年,温婉的修为早已达到半步化神期,想来再提升一番心境,突破之日指日可待。   奈何...   他遇到的是已经步入化神期的楚寒远!   “噗!”   不过呼吸之间,温婉便被楚寒远用剑背拍到小腹,击飞下了擂台,吐出一口鲜血。   “师姐?”   “婉儿!”   台下纷扰一片,楚寒远在闻到血腥味时脸色猝然一变,忙将随君剑收起闪身飞下擂台,“师姐,你没事吧?”   他已经克制了不少力道,在最后一击的时候也是收了剑刃只用剑背作为攻击,没想到还是自己大意了。   “咳咳。”温婉轻咳了两声,在凌晨的搀扶下站起身,只见她面色有些难看的揉着自己的肚子,“寒远师弟...咳咳,你这一下也未免太痛了!”   “对...对不起师姐。”楚寒远有些慌乱,想上前去查看温婉的伤势却又不敢上前,面上满是愧疚。   他这认错的模样倒是让温婉笑出了声,没想到因着笑牵扯到了腹部的伤反而又痛苦的哀叹了一声,“你这幅表情倒是好玩,唔...小伤而已,姐姐我没事。一会上点药就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寒远师弟,在这二十年里,你到底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这修为堪比一飞冲天啊。”   这话倒是给楚寒远问到了,直至几人散去,他回到了第七峰也没有想清楚自己一直以来刻意忽略的修为猛增一事。   莫不是当初经脉破碎时自己不要命的修炼攒下了一些真气?   然后又在经脉恢复后...   楚寒远想到这抽了抽嘴角,这等说法未免太过荒谬了。他人用百年甚至几百年才能修出的等级,他区区一个经脉破碎攒下的真气就能让自己一飞冲天?   闻着鼻息间的丝丝桃花香,楚寒远不由得分了神。   不若...问问辞镜?   ...   算了,今日与他请安之时闹得并不算愉快,见了面也颇有些尴尬。   还是先去帮郝多余把他身上的蛇毒解了,再找个时间陪他回家一趟,帮他报了仇回来再去想别的。   眼见着鬼神秘境就要出现了,所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   虽说现在的剧情已经完全偏离了原书中的轨道,不过这鬼神秘境是否还会给辞镜带来什么不可挽回的影响还尚且不知,自己与他之间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再次踏上原书中的道路。   堂堂一代剑尊被一介小儿耍的团团转传出去未免太过寒碜。   如今,趁着现在辞镜对丁勉还没有原书中那般用情至深,他还是先做一些防范的好。   -----   “师尊,您出去这些日,徒儿好想您啊。”   “师尊您看,徒儿以将您传授的剑法练成了第一重。”   朦胧中,辞镜发觉自己坐在桃花林中,面前站着一个个子不算太高一声声唤着他师尊的人。   还未等他来的及看清眼前人,便又是迎面刺来的一把剑刃,伴随着一道狠利的声音。   “去死吧!”   辞镜猛然睁开双眼,粗喘着气。   他死死的盯着地面,又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是坐在寝殿门口,不知为何靠着大门睡了过去。   辞镜没有动,一边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一边回想着方才那短暂又深刻的梦魇。   又是上次的梦。   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声线模糊,说着寒远当初说过的话。   抬起手左手,辞镜仰起头捂住自己的双眼,是寒远吗?   还是自己的心在作祟,梦到寒远厌恶自己恨不得想杀了自己?   辞镜苦笑出声,他自嘲的想着,齐昭的话说的当真不错,自己就是个窝囊废。   一代剑尊,傲视整个灵云大陆,为人孤傲,不可一世。   最后竟是连自己的徒儿都护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其受伤,最后为了那些可不能抗拒的理由亲手将自己最爱的人毁了。   天道,本尊不懂。   为何当初强迫本尊收那孩子为徒,如今却是这般痛下杀手。   那寒远的生魂穿越到此的意义又是什么?   还是...   辞镜眼中忽然闪过一道暗光,细看之下竟是夹杂这疯狂,在这一瞬间若是楚寒远在的话,他都会怀疑眼前的人是齐昭。   因为辞镜现在的表情与齐昭无异。   “齐昭。”   低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寝殿中响起,可并无人回复他。   辞镜总觉得齐昭会知道一些什么,可无论他怎么喊齐昭的名字,齐昭就是没有向往常一般回应自己,自己的识海中也不见齐昭的影子,好似这个人就凭空不见了...   若是放在往常,辞镜或许会轻松不少,齐昭是他最大的威胁,他若是消失了自是好的。   不过现在...辞镜觉得,好像有很多不平常的事超脱了他所能想象的范围之外。   齐昭不在,自己连个可商议的人都没有...   就在这时,辞镜将捂在双眼上的左手猛地撤了下来,他忽然想到当初寒远在自己面前说过的那些话。   丁勉!问题出现在丁勉身上。   这个名字从脑子中一闪而过,仿佛打开了一扇未知世界的大门。   寒远当初想同自己透露什么未知的东西,天道居然按耐不住的以雷声作为警告。好似寒远再说下去,天道就会直接劈下一道天雷将寒远劈个魂飞魄散。   当初自己也是听出了拿到雷声的恐怖之处,所以慌乱之下打了寒远一个巴掌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也是这一巴掌,彻底打去了寒远对他的情...   辞镜忍着心中密密麻麻的疼痛,细细回想着自丁勉出现后的一点一滴。   当初寒远重伤险些丧命,自己捏碎了曾经师尊未飞升之前给自己留下的玉符,让师尊以元神之态现身,看可否有医治寒远的方法。   师尊在看到昏迷的寒远时的脸色...细想之下好似有些难看,后又像是要与自己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什么也没说。   当初自己也是忧心寒远,并未有注意道这些。   最后,师尊眼中的意思颇为复杂,只是告诉自己,万事顺从天意。   顺从天意...   万事顺从天意...   顺从‘天’意!   辞镜一声声念叨着,忽然他的瞳孔猛然微缩,想起自己当初在见到丁勉第一眼时精神恍惚了一瞬。   当初的晃神,丁勉身上可修复寒远伤势的气运...   只有当着寒远的面对丁勉好,寒远才可借助丁勉身上的气运修复经脉,换句话说,丁勉越是开心,寒远越是痛苦,体内的经脉就会越发好的快些。   丁勉的气运强又同寒远有什么关系?   他们二人之间非亲非故,寒远又来自于异世,能与在这灵云大陆土生土长的丁勉有什么仇恨?   不对...自己好像是遗漏了什么线索一样。   到底是什么...   辞镜紧锁着眉头,一次又一次的回想自己第一次见到寒远的那天。   若不是当时寒远穿越到‘楚寒远’身上,若不是自己看着寒远那双眸子起了怜悯之心,若是寒远没有来...自己也不会对‘楚寒远’起什么怜悯之心,那么‘楚寒远’的下场只有一个。   就是死。   辞镜攥紧拳头,不对,天道为何让自己救‘楚寒远’又想要‘楚寒远’死?   这并不符合常理。   那若是换一个想法分析,天道若是察觉了寒远的到来会影响什么东西...想提前借着自己的手将他提前绞杀呢? 第170章 想通一切,辞镜的心思。   可自那日后,自己与寒远之间的情分越发浓厚,也再无动杀心之时。   寒远也一直平平安安的...   这一想法顿住,辞镜的眸光再次暗了下去。   没有...   除去自己不在第七峰没有与寒远相处的那几年外,寒远所遭受的劫难好似从未断过。   宗门大比之上贸然出手的赵坤鹏,自己带着寒远下山历练后在采茶村遇到的蛇妖,最后又是在百灵川掉入地宫遇到青云宗的人险些丧命。   这一件一件事连起来,危险一次比一次来的猛烈。   最终的目的,不过就是想要夺了寒远的命!   辞镜突然想到,自己以为当时寒远只是一时兴起才提出的让自己带他下山也有些不太单纯。   虽然寒远当时的解释是羡慕自己与师尊也就是凌云尊者下山历练,可现在回想起来寒远提出这要求后未免有些太过急切,似乎...是想要躲避什么东西。   躲避...是躲开剑宗吗?   若是寒远没有在百灵川出事,自己会按照当初定下的计划带着寒远继续往玄天国的地界游玩,这一路程下来也是需要个几年。   这几年间,剑宗会发生什么事?   以至于寒远有想要躲开的意思?他想躲开的又是什么东西?   丁勉...辞镜沉思了一会,脑海中不知怎么的浮现了丁勉的名字。   对了,是宗门大选,寒远试图躲避开的是宗门大选!   辞镜瞬间茅塞顿开,曾经不太理解的问题瞬间想的通了。   怪不得,怪不得寒远在自己明明已经答应过他不再另收弟子时,还一次又一次的想自己询问,确定。   他当时一定是知道会有丁勉这个人出现,才千方百计的想要带自己错开与丁勉相见的机会。   所以,天道之所以一次又一次迫切又猛烈的对着寒远出手,也是因为寒远这些举动激怒了让本就觉得寒远碍事的天道。   天道想让自己收丁勉为徒的目的又是什么?   寒远又知道些什么?知道的东西会有多少?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值得让天道一次又一次的痛下杀手?   辞镜想不通,他甚至想要跑到楚寒远的房间当面问楚寒远到底知道些什么事情。   可是他不能...第七峰在天道的管辖之下,如今寒远出关,若是天道当真想要寒远死的话,必定会时时刻刻的盯着寒远。   齐昭曾说过,魔域不在天道的管辖范围之内。   看来...自己应该找个机会将寒远骗到魔域,在那里将一切事问个清楚...   -----   “感觉如何?”   在郝多余的房间内,楚寒远坐在他的身后为他运气疗伤,郝多余面色惨白的盘膝坐在那里浑身颤抖,就算是紧咬着牙冠也抑制不住嗓子里传来的声声闷哼。   他的右手好似无骨一般垂落在床边,五指的尖端不断的滴下乌黑发臭的毒液,落在地上还发出嘶嘶的声响,冒着毒烟。   显而易见,郝多余体内的蛇毒拥有着强大的腐蚀性,若不是当初楚寒远因着以及私心想要将郝多余纳入麾下而为他寻了一套合适的心法,想来此时的郝多余早已变成一堆枯骨,又或许...骨头渣都不剩。   金鳞盘绕在床柱上,竖瞳死死的盯着郝多余的指尖仿佛在等着什么东西一般,它看起来有些着急,不停的吐着蛇信子。   不知看到了什么,只见金鳞用一离奇的速度窜到郝多余的手边,大口一张,尖锐的毒牙瞬间没入郝多余乌紫的指尖,不断吸食着。   在毒牙没入的一瞬间,郝多余惨叫了一声,本能的想要挣脱开金鳞。   察觉到郝多余的举动,楚寒远在第一时间便空出一只手死死的扣住郝多余的右手,冷声道:“就这点能耐还想报仇?郝多余,别让我觉得,你心中的仇恨不值一提。”   痛到失神的郝多余在听到楚寒远清冷的声线时微微的恢复了一些理智,双唇被他自己咬的早已血肉模糊,“主子...属下...还能坚持。”   楚寒远勾了勾唇,看起来对郝多余的回答很满意,他安慰着:“放心,这等苦不是白受的,金鳞在改变你的体质,方才那些没有用的杂质已经排出,残留在你体内的毒性至高至纯。”   “若是让丁勉知道,他害你不成,反倒将这些旁人不可得的能力奉到你的面前,祝你练就一身毒骨,怕是会悔恨的牙根痒痒。”   听闻楚寒远的话,身在剧痛中的郝多余也嗤笑了一声,嘶哑着嗓子回复道:“属下也未曾敢想过,这毒虽是差点要了属下的命,可如今...却能得属下运用。”   “这还要多亏了金鳞。”楚寒远看了一眼正在为郝多余改变体质的金鳞,眼中含笑,尽是骄傲。   察觉到来自主人带有骄傲的视线,金鳞摇了摇蛇尾,作为回应。   “莫要调皮。”楚寒远轻斥了一声,语气中确实没有责怪之意。   金鳞又甩了两下尾巴,便全身心投入到为郝多余改变体质的庞大工程中。   帮助郝多余恢复其实不算太难,不过就是寻得一些护住心脉的药,接下来最痛苦的便是漫长的转化体制这一过程。   这也是当初金鳞对楚寒远表达的麻烦之处。   当然麻烦了。   若是金鳞有表情的话必然会翻白眼,它要整整几天都咬着这个郝多余的手指一动都不能动,而且几天过后他会陷入疲惫期,一蹶不振,很累的好嘛?   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了好多天,直至郝多余乌青的脸色恢复成正常人该有的肤色,除了有些苍白并无其他的不妥,金鳞才浑身一软,软趴趴的瘫在地上,时不时抬起的蛇尾也会无力的落下。   虽然金鳞没有表情,但是他此时的状态看在楚寒远眼中属实有些可怜。   楚寒远心疼的翻身下床,长时间的真气消耗也是让他的头脑有些晕眩,还好手的动作快,支撑在了床边。   此时的郝多余已经昏睡了过去,楚寒远缓解了好一会儿才觉着双脚没有那么虚浮了。   他将郝多余的身体好好的安置在床榻上,让他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然后俯下身心疼的将金鳞包在怀中,淡色的唇瓣在金鳞的头顶贴了贴,温声的对着金鳞说:“乖,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楚寒远其实并不知道金鳞这么做的后遗症,金鳞也没有告诉楚寒远。   因为它觉得这个人好似对主人很重要,不能死的。   察觉到主人的心疼,金鳞心中高兴,却也是再没有力气去回应楚寒远,只能冲着楚寒远眨了眨双眼,最后缓缓的睡了过去。   楚寒远轻轻揉了揉金鳞的蛇头,最后将他放置灵兽袋中让它拥有一个好的休息环境,安心睡一觉。   一切安排妥当,楚寒远才走出郝多余的房间。   他站在门口深深的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鼻腔间是桃花林那边传来的丝丝桃花的香甜。   此时是正午,阳光有些灼人,想毕...这个季节的桃花,是开的最美的时候吧...   楚寒远正想着桃花林此时的风景,没想到辞镜的一个传音打破了他平静的心情。   “寒远,速来桃花林。”   楚寒远轻闭的眼皮微微一颤,辞镜...唤自己去桃花林作何?   那处令人麻木的回忆太多,若是可以...他当真不想同辞镜在桃花林有所相处。   但是...   楚寒远微微叹了口气,既然已经决定了辞镜只是自己的师尊,又何必躲开呢...   “弟子见过师尊,不知师尊传唤弟子到此处来,是有何吩咐吗?”楚寒远来到桃花林,规矩的给辞镜请安,语气颇有些平淡又不失分寸。   哎...   辞镜看着在自己面前低头俯身的人,心中叹了口气。   也不知是被楚寒远刺激习惯了还是更伤人的他也见识过了,对于楚寒远的倔强,他心中的无力肉眼可见的肆意扩大。   “你就当着要与为师这般吗?寒远。”   这句话有些心酸,听得楚寒远心尖一颤,却在下一瞬隐没。   “师尊说笑了。”楚寒远状似听不懂的笑了笑,“弟子这般,才是正确的。”   那以前你做过的所有事与你来说,便都是错的吗?   辞镜张了张口,却没有将这句话问出来,他叹了口气,“罢了,你且坐。”   楚寒远羽睫轻颤,最后还是听了辞镜的话,坐在了他的对面,却依旧垂着眸,不让男人看他的眼睛。   “为师想着,既然你如今这般讲究规矩,那不知为师的话寒远如今可还听?”   男人的话说的有些莫名,楚寒远听不出个所以然,他犹豫了片刻,应道:“师尊所言,弟子自是听的。”   “为师不想要你的眼睛这般坏着,想帮你医治了,可好?”   ...   楚寒远没想到男人依旧会抓着他这双眼不放,一时之间不知道回答什么便没有说话。   这无声的倔强辞镜早就是猜到的,寒远就是这般,执拗的可怕。   “恩?”可奈何辞镜心中早已清明楚寒远的想法,他装作看不懂,继续追问着,语气中还带着些许的压迫,声音逐渐变冷,“还是说,寒远如今说的话,不过就是面上应付为师,实则一切还是想要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来?”   “师尊...弟子曾与您说过,弟子这双眼...” 第171章 辞镜的无赖,双眼复明。   “为师不管你这双眼会有什么作用,可静心修炼也好可增长心境也罢。”辞镜打断他,风眸中满是凛冽与强势,“这双眼不该蒙了尘埃,寒远,为师也相信,就算你能看得见这世间杂乱,也不会因此修为停滞不前不是?”   掩藏在石桌下的拳头骤然握紧,楚寒远知道,辞镜今日是非要为自己治好双眼不可了!   哪怕是他推脱,甚至直接表明自己不愿意,辞镜也不会由着自己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这样僵持着,辞镜势必要楚寒远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答。   最后,楚寒远深深吸了口气,语气平淡无波澜的说着:“不劳烦师尊动手,弟子...自己来便是。”   说完,他才想抬起手将自己眼睛里面的经脉疏通,可没想到辞镜会动用真气将自己定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心下慌乱了一瞬,楚寒远惊愕的瞪圆双眼,完全不知辞镜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师尊?您这是何意?”   “为师说给你医,便是亲手医治,寒远只需坐在原地就好。”   楚寒远察觉到辞镜距离自己越发近的身形,皮笑肉不笑的拒绝道:“这等小伤弟子自己医治便好,让师尊动手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   辞镜有毛病是不是,自己都说了不用他动手,这厮什么时候学会的这般无赖?   辞镜今天是打定了注意想要通过楚寒远眼中的伤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是否正确,又怎么可能听楚寒远的话,让他自己来?   若是让他自己医治的话,今天硬着头皮这般强硬岂不是无用之举?   自己又要如何得知寒远双眼到底因何原因变成如此?   见辞镜一意孤行,楚寒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本就模糊的视线变得一片漆黑。   辞镜的手捂住了他的双眼。   然而,辞镜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医治他的双眼,反而站在他的身后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其实辞镜是在犹豫,站在楚寒远身后的那一刻,他想将眼前的人用之入怀。   二十年了...明明对于曾经的辞镜来说,这二十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可自楚寒远出现后,他除了在最开始的时候离开了几年,而后他便没有同寒远分开过太久,这二十年足以让他觉得有两百年甚至两千年之久。   即便他犹豫着,可他深知自己现在不能那么做。   会吓到寒远的...也会将寒远推的更远。   寒远如今对自己的态度太过抗拒,他不能这般冲动。   辞镜一遍遍的在心中警告着自己,最后终是忍下了那迫切的冲动。   “师尊?”楚寒远僵硬着身子,正纳闷辞镜为何遮住他的双眼后便没有其他动作,没想到下一瞬间双眼便有一道暖流涌入,让他险些舒服的喟叹出声。   双眼失明的滋味好受吗?   楚寒远心中想着。   其实并不好受,见过了多姿多彩的世界,后又浑然陷入一片黑暗的滋味他其实是惧怕的。   明明他曾经从不惧怕黑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楚寒远回想着,是从见到辞镜的那一刻开始的。   他从未想过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会变成这幅模样,明明已经有过常人之间不能拥有的亲密,如今...确实互相试探着才能和平共处。   难过吗?   楚寒远也不知道。   自他入了绝情道后,他本应该是斩断情缘面对辞镜不会有一丝波动的。   可如今这又是为何?在面对辞镜的时候总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明明在入道后他想起辞镜之时,心绪并没有一丝波动,又为何在见到辞镜后...却没有想象中的平淡呢?   ...   楚寒远...你想那么多干嘛?   纵然是有些余情未了,你与辞镜之间也断然是不会有任何以后的。   你并没有那么大度,这个男人对自己有感觉也好,无感觉也罢。   这个男人曾对另一个人好过,不惜好到伤害自己也要那个人开心,这就足够了。   足够让你忘却他,哪怕是粉身碎骨,也不能再与这个男人有任何感情。   覆在眼皮上温热的大掌在楚寒远分神之际移开,许是怕阳光刺眼灼伤了他,辞镜的动作有些轻缓,在楚寒远看不到的地方之间有些颤抖,语气也是说不出的情绪,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睁眼吧。”   直至觉着楚寒远可以适应太阳的光亮,辞镜才放下手,走到楚寒远面前。   楚寒远的指尖顿了顿,他才察觉到原来辞镜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已经解开了自己身上的禁锢,他可以动了。   做好心理建设,楚寒远睫毛轻颤,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墨青色的双眸不再无光,辞镜心中欣慰,这才是自己心中楚寒远该有的模样。   美极了。   楚寒远没想到辞镜会站到自己面前,他睁眼后,入眼的便是辞镜的脸和他惯着的玄衣。   这一瞬间,楚寒远有些失神。   这个男人并没有变,只是那双本应凛冽无情的凤眸出现了不行该出现的疲惫。   逼着自己将视线从男人的脸上移开向下滑落,在触及到某一样突兀的东西时,他的视线便再也移不开。   他死死的盯着辞镜右手上包裹的玄黑色蛇皮手套,辞镜...什么时候开始带手套了?   仿佛注意到楚寒远的视线,辞镜下意识的想将自己的右手藏到身后却生生顿住,若是这般着急掩饰,以寒远的敏感心思,必会察觉出有所不对。   这般想过后,辞镜只能硬着头皮,任由楚寒远盯着自己的右手看。   “师尊。”怕什么来什么,楚寒远果然是忍不住心中的猜疑,“您何时喜欢...带手套了?”   辞镜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状似恍然道:“为师的剑诀突破,一时之间掌握不住剑气,怕这剑气伤手,便炼制了这么一副手套带着。”   楚寒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是这般。”   若是子午剑法的等级越高,想来也是越发的难以掌握,楚寒远对于辞镜的回答不疑有他。   忽然,他意识到自己与辞镜之间的相处好似又回到了从前一般自然,察觉到这一点楚寒远猛然站起身垂下眸不再看辞镜,反而对着辞镜恭敬道:“弟子谢过师尊。”   还未来得及在嘴角浮现的笑意生生顿住,辞镜面无表情的看着低眉顺眼的楚寒远看了好久,握紧了拳头。   仿佛方才两人之间和谐的气氛没有出现过一般,这让辞镜心中特别不舒服。   可他却没有说什么,“寒远...”   他本想提出要不要同他下山一事,没想到楚寒远先一步打断他的话,“师尊,弟子有一事想要禀告师尊。”   到嘴边的话被辞镜吞了回去,他抿了抿唇,问道:“何事?”   “弟子曾答应过郝多余,也就是曾经照料弟子的那个人。”楚寒远解释了一下,因为他不知道以辞镜的性格到底会不会记得有郝多余这个人。   这个人辞镜自然记得,他预感接下来的话自己不会很想听,可他依旧没有阻止楚寒远说下去,“继续说。”   “他曾在家乡受到过很多凌辱,所以,弟子曾答应过他,待到有空时便会随其回去为他撑腰。”   “当然...”楚寒远解释道:“弟子自是知晓即以入得仙门,便要脱离凡尘之事,可郝多余情况特殊,他只是想将他母亲救出,弟子因着曾经发生的多般事故将这件事足足拖了二十多年。”   “弟子心中有愧,答应他人之事如今还未曾实现...”   “所以...不知师尊可否准许弟子,下山陪同郝多余将他的母亲接出,若是当真他的母亲已经香消玉殒...也好给他的母亲寻一处风水宝地。”   “已全了弟子曾经对别人许下的承诺。”   那你对本尊的承诺呢?   辞镜动了动唇,没有问出口。   他没有资格。   在他收了丁勉为徒后,无论是何原因,他都无资格再去要求寒远做什么。   “他的家乡在哪里?”   “说来也巧。”楚寒远想起了尚未回到第七峰的丁勉勾了勾唇,“他曾与师弟是同乡呢。”   听闻楚寒远这般语气平淡无奇的说出对丁勉的称呼,辞镜也不知自己是该有何情绪。   失落吗?或是...心痛...   “这般。”辞镜应声,语气有些飘渺,他转过身背对着楚寒远,全然不提方才自己想要带楚寒远下山游玩的话,只是轻声嘱咐道:“便去吧,为师也知晓,此事若不解决对你的心境难免会有所影响,不过...为师对你下山这一事心中还生有惧怕...你切记,万事小心,莫要有所冲动。”   “别让为师担心。寒远...”   楚寒远知道辞镜会答应下来这件事,却没有想到他会同自己说这些话。   他惊愕的抬起头看向男人,却发现男人已经不知何时背对着他,让自己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   为什么?   辞镜...你在我好不容易忘却你时,又为何做出这些让人误会的举动。   你知不知道我当真的厌恶你这样!   楚寒远就这般直直的盯着辞镜的后背,辞镜察觉到了视线却没有回过头,两人就这般沉默了好久好久,最终,楚寒远抿了抿唇,纵使心中有再多波澜自己也要压制下去。   作为师尊,辞镜有义务这般嘱咐自己。 第172章 将后患斩杀于摇篮   楚寒远,你可别再自作多情了。   是苦头还没有尝够吗?   “师尊若是无事,弟子便告退了。”   ...辞镜没有当即应声,而是抬了抬头,望向云雪山的方向轻轻叹息了一声,“去罢。”   楚寒远无意识的捏了捏拳头,冲着辞镜的背影俯了俯身,抬步离开了桃花林。   在楚寒远离开后,辞镜才慢慢转过身,深邃的目光凝视着楚寒远渐行渐远的身影,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周身玄红色真气一闪,消失在原地。   桃花林瞬间恢复了往日的静谧,日光灼灼,暖风吹过,茂密的桃叶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恍惚中,好似有一人出现在凉亭之中。   只见那人坐在石凳上,有一容貌姣好的九岁男孩将头埋在那人的膝盖之上,岁月静好。   谁知下一秒这两道人影便消失不见,许是桃林有灵,它们也在怀念曾经的时光。   -----   几日后,郝多余醒来。   楚寒远见他气色尚佳,并没有因为修改体质而落下什么后遗症,心生欣慰。虽是修为不再,可这一身的毒气从此后便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   也合着郝多余在这一生也有了他自己的造化。   楚寒远捉摸着,也该为郝多余找一找适合他修炼的功法,这世间修毒之人甚少,在剑宗应是寻找不到的。   辞镜那里...应是也不会有的。   若是齐昭的话他那里许是会有,可惜他连齐昭如今是否还存在都不知道...   罢了,楚寒远想到这摇了摇头,自己也是太过心急,郝多余此时才改变了体质应是需要熟悉一些时日,不然日后郝多余控制不住自己身上的毒气也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祸乱。   如今因着自己的修为境界足够高,身边还有金鳞这吞天蟒护身,郝多余身上的毒气自是伤不到他。   其他人的话...他就不太确定了。   楚寒远将前几日辞镜应允了自己陪同郝多余下山归家的话讲给郝多余听,郝多余听后红了双眼,他有想过主子这次回来定会帮自己报仇,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主子的效率竟会这般快。   “莫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郝多余。”楚寒远眉头轻皱,有些寒恶,“又不是个女人,整天哭哭啼啼的作何?”   显然楚寒远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全然已经忘记了自己幼时是如何恬不知耻的同辞镜撒娇卖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便双眼含泪可怜唧唧的看着辞镜。   还有面对齐昭之时,那心境脆弱的好似下一秒鼻腔就会发酸,哭给齐昭看。   如今他竟如此大言不惭的嫌弃郝多余像女人,若是齐昭在此的话必会毫不留情的大笑出声,并且嘲笑楚寒远他自己本来就是个爱哭鬼,这般说别人也不嫌害臊。   当然了,齐昭如今并没有在这里,郝多余也不知楚寒远私下面对辞镜与齐昭的时候是什么模样,他若是知道楚寒远往日中明明是谪仙做派,却是一个十足的爱哭鬼,表情一定会崩坏吧。   郝多余在听了楚寒远这句话后硬生生的将眼眶中的泪意给憋了回去,他抽抽鼻子,粗着嗓子对着楚寒远俯下身,“属下谢过主子!”   “去收拾一些你想要带给你母亲的东西。”   “是。”   郝多余起身应是,忙打开自己床头的一个小暗匣,里面装着几件宝贝,无一不是有着美颜调养身子的效用。   不过...楚寒远细细的看着郝多余整理的那几件宝贝,怎么没有丹药一类的?   他随后将视线落在郝多余小心翼翼的动作上,脸上还挂着些许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将这些宝贝给弄坏了。   楚寒远暗自摇头,想了想自己储物玉佩中的那些个丹药瓶子,应该会有那种增长寿命或者那些具有美容养颜功效的丹药...吧?   郝多余终于将那些东西整理好,而且一一的将那些东西放在玉盒之中,最后放进储物戒。整理好一切,郝多余说道:“主子,属下好了?”   “就这些?”楚寒远纳闷道,不能吧?郝多余就算是再不济他也是第七峰的人,而且多次出去历练,参加宗门任务,怎么可能就会只有这些个等级不算上乘的宝器?   没错,在楚寒远眼中,郝多余护若珍宝的那些个宝贝当真入不得他的眼,他之所以没说什么就是以为郝多余都是用心的为自己的母亲准备这些东西,孝子之心诚然可见。   郝多余在听到楚寒远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窘迫,回道:“属下也是未中毒的前一月才想到这一点的。”   “我记得,你之前也是做过不少宗门任务的?那些个任务奖赏呢?虽说我没去做过任务,但我也知道那些个奖赏虽是称不上天阶,却也是地阶的。”   “...”   郝多余沉默不答话让楚寒远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些猜想,又想到郝多余那性格...   “郝多余,莫不是因着你耳根子软,将那些个宝贝都送人了吧?”   郝多余脸红了,下一秒却发白。   楚寒远猜对了。   他支支吾吾的解释道:“那些个任务属下本就没有出什么力气,都是其他峰的师兄完成的...属下自是没有资格去同他们争抢...”   楚寒远皱眉,郝多余还未曾转变之前的性格还真的是...任人拿捏。   “可还记得是哪几峰的人?”楚寒远冷声问道,他收郝多余为仆的这一件事在剑宗是人人得知的事情,居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欺负他的人?   是当他闭关二十年失了势,就觉得他可以拿捏了是吗?   “主子...后来属下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便开始一个人做任务...也得了不少增进修为的药材与法器...”郝多余继续解释,“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许久,主子不用特意因着属下的原因动气...”   “郝多余,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是哪几峰的人?”   见楚寒远真的是动了怒气,郝多余吓了一跳,瞬间将方才心中的担忧抛之脑后,“一到六峰的人都有...”   “可知那几人姓名,隶属外门还是内门?”   “内..内门...”郝多余阉了咽口水,“那几人分别是第一峰的张奇,赵应,钱星文...”   楚寒远在这些名字接连出现后脸色便越发的难看。   郝多余说的这几人可不就是原书中丁勉身后的几个狗腿子嘛,后期在剑宗仗着有丁勉作为靠山仗势欺人,抢夺同门机遇。   郝多余如今是自己的人,那几个在原书中曾对着郝多余马首是瞻的人如今倒是反过来欺负他了。   不过也好,他现在正愁手痒痒呢,打瞌睡有人送枕头,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个时间点,想来那些人也是因着有丁勉的暗示才敢这般欺辱郝多余的。   丁勉,我现在没有时间料理你,就先将你身边的这些个害虫清理一下,可千万..不要怪我这个做师兄的不给你脸面呢。   楚寒远缓缓的闭上双眼,心念一动,传音直至第五峰,“成泽师兄,师弟有一事想要告知师兄,不知师兄此时可否有空?”   成泽正在交代弟子任务的话语顿住,他挥退了面前的几个弟子,垂下眸冷然回道:“你说。”   “不知师兄可还记的曾经师弟要您将一外门弟子送上第七峰的事?”   “记得。那人是你的仆从,不过...几年前曾不幸掉入蛇窟,染上一身蛇毒。”   “没错。”   “你所言的一事与此人有关?”   “若不是听闻师弟仆从所同师弟言明的一件事,想来师弟还不知我剑宗居然还存在着几只害群之马。”   成泽默了了下,心中了然,也没有问事情缘由,因为他相信楚寒远不是那种会随意诬陷同门之人,如今同自己开口必是心中已经查明了原因的,所以他便直接单刀直入的对楚寒远说道:“那几人姓名告知与我便好。”   成泽的反应要楚寒远一愣,其实他与成泽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也没有像与柏林一般作为知己,没想到成泽居然会这般无条件相信自己的话,这倒是让楚寒远有些吃惊,不过更多的便是心头上的暖意。   这大概就是他眷恋剑宗,不舍得离开的原因吧。   无条件的信任...足以让他上瘾。   楚寒远勾了勾唇,缓缓的将那几人的姓名与隶属的山峰告知与成泽后又与成泽聊了几句。   成泽这人向来是公正严明,就算是自己没有同他阐述原因,成泽也会调查清楚,然后将这几个害群之马加以刑罚,重则驱逐。   后患自当是要斩杀于摇篮之中,这是楚寒远惯用的方法。   结束与成泽的传音后,楚寒远又将自己要下山的事传音于柏林,还告诉他若是丁勉回第七峰后,让他时时刻刻的帮助自己注意丁勉的动向。   此次下山归来,便是自己与丁勉正面交锋之时。   不容有一丝马虎。   柏林问了一些楚寒远为何下山的缘由,再得知是要助郝多余报仇后,其他的没说什么,倒是不断的嘱咐他遇到青云宗的人绕行不要正面发生冲突之类的话。   楚寒远哑然失笑,自己在经历上次那件事后早已惜命的很,自是不会那么蠢的与青云宗的人发生正面冲突。   在楚寒远再三的保证后,柏林虽是不放心,却没有再说什么。   代他将这些处理完,郝多余那边也全然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走吧。”   “是。”   楚寒远先行离开,郝多余跟在楚寒远身后距离半步远紧随其后。   “主子,不需要同剑尊大人报备吗?”   楚寒远的脚步微顿,冷言道:“不必了。” 第173章 下山,偶遇青云宗弟子   其实,郝多余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有一些后悔,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主子同剑尊大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主子这么好的人为何会对剑尊大人下//药...他也想不通。   他不懂什么情情爱爱,自是不会了解其中的道理。   得了楚寒远的拒绝,也听出了楚寒远语气中的冷意,郝多余忙应声道:“是。”   其实有些事他想不通,外界传言主子对剑尊大人下//药,觊觎剑尊大人,可按道理讲,这等欺师灭祖的大罪当真仅仅是闭关二十年便可磨灭的吗?   这若是发生在其他仙尊身上,下//药之人...必定会挫骨扬灰吧...   剑尊大人...当真是对主子无情吗?   郝多余跟在楚寒远身后,抬起头悄悄的看着楚寒远精致的侧脸,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楚寒远这次并没有从正门走,他依旧选择了第七峰后山处的阵法直接传送到百草林的深处。   郝多余虽吃惊第七峰还有这样一个隐蔽的阵法,却也没敢多问什么,因为楚寒远现在的心情好似不太好,而且作为一个下属...主子的事还是莫要多问的好。   不过一瞬的时间,楚寒远便带着郝多余出现在百草林中。   然而他们没有发现的是,在他们离开此处不就,他们方才使用过的传送阵又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可待光芒消失后...并无人影。   楚寒远冷着脸默不作声的走在前面,百草林他已经有许久未曾来过了。   也不知...柔柔如今怎么样了,是否长成了一个大姑娘。   想起第一次在此处见到柔柔的时候,他还是跟着辞镜出游...   呼。   楚寒远叹了一口气,他怎么又想起辞镜了。   就在此时,耳边的青草密林发出声响,楚寒远耳朵一动,警惕的放出神识,可那人似乎没有敌意,做出这等声响好似是故意惹起楚寒远注意一般。   “主子?”郝多余请示了一声,便向着发出声响的方向探了过去,没想到眼前忽然一道粉色光芒闪过,还没等他看清,那道光芒就直奔着楚寒远冲了过去,郝多余瞳孔一缩,惊声提醒楚寒远:“主子小心!”   楚寒远没有躲,他自是看见了那道光芒,不退反进,嘴角还扯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站在原地张开双臂,等待这那道粉色光芒接近自己。   “寒远哥哥!”   伴随一声清脆悦耳的娇笑,楚寒远踉跄后退了几步,怀中已然出现了一个看起来有双八年华的娇俏女子。   “柔柔。”楚寒远眼中笑意明显,他伸出手在怀中女子的秀发上揉了揉,“好久不见。”   柔柔享受般的用头蹭了蹭楚寒远的掌心,娇憨道:“柔柔想死你了!寒远哥哥,你想不想柔柔?”   “自然想的。”楚寒远用手指刮了刮柔柔的鼻子,“来,让寒远哥哥瞧瞧柔儿长高了多少。”   柔柔听话的从楚寒远怀中退了出来,距离楚寒远几步远转着圈圈,好似生怕楚寒远看不清她长高了多少似的。   “恩...”楚寒远配合着肉肉的动作,很认真的打量起来,最后在柔柔颇有些焦急的表情中夸赞道:“柔柔长高了好多,而且特别漂亮。”   柔柔焦急的表情瞬间被笑意覆盖,两步跑到楚寒远的身边抱着楚寒远的手臂,骄傲的昂了昂首:“那柔柔如今这般,是不是可以同寒远哥哥一同下山了。”   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   见楚寒远没说话,柔柔还以为他又如同前两次一般反悔,双臂更是紧紧的锁住楚寒远的手臂,可怜兮兮的看着楚寒远:“寒远哥哥莫不是要像曾经一般敷衍柔柔!”   楚寒远无奈,对柔柔的亲近没有一点抗拒,“怎么会,若是柔柔家中人同意的话,寒远哥哥就带着你下山可好?”   “嘻嘻,这个寒远哥哥就不用忧心拉。柔柔早就和族长他们请示好了~”   这小妮子是盼了多久?   楚寒远虽是无奈,可心中更多的是柔软,看着柔柔的目光变得越发柔和。   若是他还活在现世的话,他小侄女如今也应是这般大了吧...   也不知楚林铮那小子结没结婚,他生出的孩子又会长成什么样子...   “寒远哥哥?”柔柔凑近了忽然失神的楚寒远,唤道。   楚寒远回过神就见一张放大的小脸距离自己眼前不过几厘米,他不自然的退了一步,“既然家中人同意了,柔柔便跟着我们走吧。”   “我们?”柔柔好似才察觉到此处还有第三个人在,她赤红的眼珠看向一直僵硬在原地的郝多余,“咦,怎么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哥哥?”   楚寒远摇了摇头他将郝多余唤至身边介绍道:“这位是寒远哥哥的好朋友,名唤郝多余。”   “好多鱼?哪里有鱼?”柔柔听到鱼这个字好像是特别兴奋,明明是一只兔子居然会对鱼这种生物流口水。   郝多余脸色有些发红,在听到柔柔这般娇俏的小姑娘一遍又一遍的唤自己名字时候便更红了,他有些尴尬的提醒柔柔,“回小姐的话,郝是姓氏,多余是余下的余,并非可以吃的那种鱼。”   柔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大眼眨了两下,歪了歪小脑瓜纳闷道:“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你一点都不多余呀!”   “...”郝多余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只觉得自己看着这个单纯的小姑娘再也移不开眼。   他这个名字不过就是他那个负心的爹为自己随意取的名字罢了,从小到大他和娘从来都是多出来的那个人,这是第一次有人对着自己讲,你一点都不多余。   ...   楚寒远的视线若有所思的落在郝多余的脸上,好家伙,这人是春心萌动了吗?   不过就算是起了什么心思,这般盯着一小姑娘属实不太好。   他抬脚轻轻的踢在郝多余的脚边,轻咳了两声表示提醒,“咳咳,天色不早了,我们边走边说。”   郝多余猛然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跟个色中饿鬼一般盯着人姑娘看了半天,不由得越发的羞嗤,脸上的红晕好似要给他烧着了一般。   “是是...”听了楚寒远的话,他慌乱的侧开了脸不敢再去看单纯的柔柔。   楚寒远摇了摇头,这事他管不了,若是郝多余和柔柔当真有这缘分,他自是不会阻拦。不过若是柔柔无心,他也不会任由着郝多余沦陷。   他将柔柔视作妹妹,郝多余又是自己的手下,不要闹的太过尴尬就好。   两人行就这样变成了三人行,不过一路上有柔柔叽叽喳喳的在楚寒远耳边说话,倒是让楚寒远的心情好了不少。   没想到这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   “呦,这不是我们剑尊大人的大弟子楚寒远吗?”   当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楚寒远在见到这人的时候玄青色的双眸瞬间变得幽暗,他将身边的柔柔拉到自己的身后,而另一边的郝多余见形式不对,直接挡到楚寒远的面前,随时准备出手。   吴江见楚寒远没有搭理自己,更是恼羞成怒。   自己每次见到楚寒远的时候他都是这种表情,就算是当初被他们踩在脚下都踩不折他的傲骨。   而且只要一想起当初被楚寒远摧毁的灵蛇剑吴江就一阵肉疼,那把剑可是师祖为他炼制的,炼制时所用的材料更是珍奇。   “我等很是好奇一件事,不知觊觎自己师尊又下//药睡了自己师尊的滋味如何?楚寒远,你可愿为我们解答一番?”   楚寒远在听闻这句话的时候神色一凛,他知自己不应该被这般激怒,可不知为何...一旦牵扯到辞镜,他整个人的情绪就不受自己所控。   吴江终于瞧见楚寒远的神色有所变化,更是肆意的嘲讽道:“也不知这剑尊大人是如何想的,你都做出了那般欺师灭祖之事他居然还能让你活命,是不是你们剑宗的人都是这般不分尊卑,道德沦丧?”   “吴江!”   一旁看着热闹的孙向南在听闻这句话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刚出口提醒谁知话音未落,吴江整个人就像是被一股玄青色的真气掐住了喉咙,锁挂在半空。   吴江的话如同利剑一般穿入楚寒远的心脏,他眼中闪过狠利,右手抬起成爪,围绕在周围的青光透露着阵阵杀气,“吴江,谁给你的胆子胆敢辱我剑宗!”   “楚师弟。”孙向南暗骂着吴江废物,面上却丝毫不显,“吴江出言不逊,我等自会待会宗门加以严惩,还望楚师弟手下留情。”   “留情?”楚寒远歪了歪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手中的力道未减,他看着大义凛然的孙向南嘲讽道:“孙向南,你又算什么东西?”   “放肆!”   吴江这人本就不讨喜,所以他受罚了青云宗的几人并没有出口求情。   可孙向南不同,他是宗主最疼爱的小徒弟,甚至有望成为下一任宗主,此时正是他们加以表现的好机会,便一个赛一个的叫嚣。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虽然心中清楚楚寒远的修为高于吴江之上,可吴江的修为是远远比不上孙向南的,楚寒远才闭关了二十年,之前的修为也才区区金丹期就被他们宗主折磨的经脉尽断,他如今的修为肯定是比不上孙向南那般强大。 第174章 吴江之死,诡异的黑猫。   唯有孙向南恨不得将这几个不长脑子的嘴巴一一缝起来,这些个废物,还真当此时的楚寒远是像当初在那地宫一般好惹吗?   若是他的修为比楚寒远高,为人向来高傲的他怎么可能会说出这般服软的话!   也不知道动动脑子!   孙向南虽然搞不清楚楚寒远的修为为何晋升的如此之快,当即的燃眉之急不过就是将吴江惹下的烂摊子加以解决,这些当然是要留到有命后才能想!   “楚师弟,从前之事加以得罪,还望原谅。”   楚寒远挑着眉梢,这孙向南向来高傲,没想到竟也是个能屈能伸的。   可惜...他阴森一笑,若是没有遇到还好,可这是让他遇到了曾经将他的头踩在脚下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与青云宗之间的仇是死仇,若不是他们在地宫围堵他,自己也不会受伤昏迷三年。   若没有那三年,辞镜必是不会有机会收丁勉为徒,那么接下来的一切事都不会发生。   都是让他们!   玄青色的双眸在此刻竟是变得有些猩红,楚寒远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他笑意盈盈的看着孙向南,“从前之事...原谅?”   一字一顿。   就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伴随着一声脆响,青云宗的所有人双眼便被一片血红覆盖。   原来,上一秒还笑意盈盈的楚寒远在这一刻变得阴森无比,他半张开的手掌不知何时握成了拳,生生掐断了吴江的脖子。   原书中随着主角叱咤风云的一员大将就在此地让楚寒远得以终结,就此陨落。   见吴江死透,楚寒远颇有些嫌弃的将真气收回,不屑的甩了甩手,“为何要原谅?”   孙向南气的双目赤红,那眼神恨不得杀了楚寒远,“楚寒远!你当真敢杀我青云宗的人!”   “敢?”楚寒远好似听闻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他缓步走到孙向南面前,惹得青云宗的人以为他要大开杀戒,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防备起来。   谁知楚寒远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一直走到孙向南的面前站定,“我不光敢杀你青云宗的人,我还敢将你青云宗的老巢,一把火烧个干净。”   “就因着当年之事,这灵云大陆各大宗门谁又能指责我楚寒远有半分不是?”   “孙向南,不要觉着自我苏醒后没有踏上你们青云宗是因着我楚寒远惧怕。我与青云宗之间的游戏不过刚刚开始,你们只管守在青云宗,等着我取你们的狗命便好。”   孙向南气的瞪圆双目,可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反驳什么,因为他知道,楚寒远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敢。   楚寒远眼中的恨意浓烈的快要灼伤他。   “别那么紧张。”见眼前的人浑身的僵直了,楚寒远收敛了周身的气势轻笑着覆上孙向南的肩膀,温声道:“今日我不杀你,你且好好带着你手下的走狗回去告诉赵坤鹏,我楚寒远日后必会给你们献上一份大礼。”   说完,手掌在孙向南的肩膀上拍了拍,唤了声身后的两人,光明正大的与青云宗的人擦肩而过。   孙向南垂着头,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直至楚寒远一行人的身影消失,他才缓缓抬起头,双眼气的猩红,怒吼出声:“一群废物!”   青云宗的人缩着脖子不敢吭声,孙向南又将视线落在尸体都快凉透的吴江身上,眼中闪过厌恶,“带上他的尸体,回宗!”   “是!”   楚寒远此次出关怕是冲着青云宗来的,能这般果断毫无顾忌的把吴江绞杀,自是不怕他青云宗的人上剑宗讨公道。   不行,他要赶紧回到宗门同师尊言明此事。   剑宗的态度他尚且不知,可如今的楚寒远...不得不防。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此地,只余下满地的鲜血。   殊不知...有一双眼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   -----   难得的好心情又被破坏,这一路上楚寒远都没有怎么说话,柔柔也是初次见楚寒远这般,不由得有些害怕。   反而是郝多余知道此事的前因后果,见楚寒远击杀青云宗弟子的事他不但没有畏惧,然而生出了兴奋。   主子憋屈了那么久,如今也是发泄了一回。   “寒远哥哥...”   柔柔小心的凑到烦躁的楚寒远身边,试图找着话茬让楚寒远开心起来,“你喜欢什么动物呀?”   楚寒远虽是情绪不好,却也无法对着眼前的小姑娘冷脸,耐心回道:“喜欢小兔子。”   柔柔红了脸,羞愤道:“除了小兔子呢?”   除了兔子啊?   楚寒远想到了还在沉睡的金鳞,“蟒蛇。”   “啊?”柔柔吃惊的看着楚寒远,全然不理解这样一个好看的如同仙人一般的寒远哥哥为什么会喜欢那么阴森的生物,“蟒蛇好吓人的,他们吃兔子。寒远哥哥还有没有喜欢别的动物呀?”   “噗。”郝多余在一旁听到这句话一个没忍住就笑出了声。   楚寒远也是带着笑意,认真的想了想,“那便是猫吧。”   高冷如辞镜,野性如齐昭。   “猫?”柔柔想起了百草林中的瑶姐姐,她的原型便是一只橘色的猫。   “好看的!”   “恩,很好看。”   楚寒远附和着柔柔的话,想起了当初楚林铮刚上高中之时捡回来的那只猫。   躲在暗处的人在听到楚寒远这句话时皱了皱眉。   兔子,蟒蛇,猫有什么好的?   虽是嫌弃,却也是因着楚寒远的这句话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凛冽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了挑起这一话题的柔柔身上。   虽说这兔子精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不过必要时刻总会有一些用处。   不错。   闲聊的三人自是不会注意到他们被人一路尾随,此时正聊的起劲。   忽然柔柔惊呼了一声,“寒远哥哥,那处当真有一只猫!”   恩?   楚寒远闻言一愣,顺着柔柔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当着有一只猫趴在道路的正中间。   柔柔走近一看面露欣喜的将这只猫抱起来,小跑至楚寒远身边,将这是猫双手捧子啊掌心递到楚寒远眼前,“寒远哥哥你瞧,是一个黑色的幼猫诶。”   ...   楚寒远也不知为何,对上了这只黑猫幼崽的眼,一人一猫两人就这般对视着,楚寒远越看越觉着哪里不对劲...   这猫怎么出现的...这般凑巧?   柔柔将这只猫举在半空中好半天都没见楚寒远将它接过去,不由得怯生生道:“寒远哥哥不喜欢它吗?”   楚寒远扯了扯嘴角,将自己心中升起的怪异压了下去,伸手结果那只黑猫幼崽,语气有些僵硬,“...喜欢。”   这猫的毛发很软,身上也热乎乎的,摸在手中的触感一点都不像被人遗弃的,很干净,特别是那双眼...竟是暗红色的...   他从来没有见过哪只黑猫会生出暗红色的眼睛,莫不是齐昭变得?   嘶...   这想法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楚寒远心头一跳,摸着那只黑猫的手瞬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要真是齐昭的话...现在自己这个举动...噗。   撸齐昭?   这一瞬间,楚寒远的表情差点崩裂,还好他还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形象,想起身旁有两个人在,勉强维持住了即将崩坏的表情。   他轻咳了两声,将话题错开,“此时天色已晚,我们先赶路吧。”   柔柔不明所以,乖巧的点点头,“好。”   郝多余没有说话,默不作声的跟在楚寒远身后,视线却时不时的落在柔柔身上。   三人来到了一处村庄,好似荒废了许久,并无人烟。   一个村庄竟是没有人气,属实太过怪异了。   楚寒远掌心处趴窝的黑猫明明上一秒还懒散着闭目养神,下一秒确实睁开了双眼,暗红色的瞳孔逐渐缩小,在这黑夜中看起来很是阴森。   当然,楚寒远也是皱着眉,他并没有注意到手心里黑猫的不对,而是这里的气息氛围有些不对...恍若当初在采茶村那般...   “有妖气。”   黑猫在听到楚寒远这句话的时候耳朵一顿,紧绷的身体再次舒散下来,短小的尾巴有一下每一下的摇晃着。   楚寒远觉着自己的手腕处有些痒,低头一看,是那只黑猫的尾巴在作乱。   “安分些。虞恬恬”   那只黑猫听到楚寒远这句话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后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后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装作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伸出粉嫩的小舌舔了舔楚寒远的掌心,像是在讨好他一般。   掌心的濡湿让楚寒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他细细的观察了一下这只猫的眼睛,那双暗红色的瞳孔里面除了单纯与懵懂,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在这一瞬间,楚寒远心中的猜想开始动摇...   齐昭应是不会露出这种眼神的吧...堂堂魔尊弑杀无数,无论变换成什么模样,都不会掩盖住身上的杀气...吧?   “主子,您说此处有妖?”   郝多余并不知道楚寒远同黑猫之间的互动,在听到楚寒远那句话的时候便提高了警惕,肃声问道。   楚寒远回神,如今还不是纠结这黑猫到底是谁的时候。   他自上次在采茶村遇到蛇妖的事件后,便对那些个野妖没有什么好感。   可此处已然不是剑宗所管辖的地界,而且又无生人生活,他也没有必要多管闲事。   “寒远哥哥,可是要除妖?”柔柔看起来却是比较兴奋,她初入人间,对着很多事情都特别好奇。   楚寒远无奈的看着兴奋的柔柔,柔声道:“咱们今晚就在此处落脚,这妖若是不招惹咱们,咱们也没有必要去将他除之。” 第175章 怀疑黑猫的身份   “奥。”柔柔点点头。   “走吧。”   三人走进了村庄,每一处房屋都是破破烂烂的,周围还时不时刮起一阵阴风,似乎在警告这楚寒远什么。   楚寒远像是没有感觉到这风的阴凉一般,带着郝多余与柔柔找了一处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屋子走了进去。   “就在此处吧,我们已经离开了剑宗的地界,没有必要再低调行事,明日便即可前往飞云城。”   之所以这一路上是用步行的,楚寒远是怕引起什么不该有的风浪,毕竟现在自己的名声在灵云大陆不算是好的,在剑宗管辖的地界还是低调的好,总不能让人平白无故的因着他自身的原因辱了剑宗的名声。   “是,主子。”听到自己家乡的名子,郝多余兴奋了不少。   他终于可以见到母亲了...   这一晚三人席地打坐修炼,在凌晨之时屋内无故刮起一阵冷风,蜷缩在楚寒远腿窝的黑猫一瞬间睁开了双眼,本暗红色的双眸变得猩红,死死的盯着窗外,像是在警告着谁不准靠近。   那阵冷风显然是被黑猫的威慑吓到了,挣扎的再吹了两下便销声匿迹,不再敢出现。   黑猫甩了甩尾巴,眼中闪过冷光,后又抬头看向楚寒远,从这个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到楚寒远的下巴和性感的喉结曲线,黑猫的目光肉眼可见的柔和了下来。   还好,楚寒远并没有被那阵冷风吹醒,也少去了很多麻烦。   当然了,也是因为他没有醒来,错过了黑猫方才诡异的举动。   第二日一早,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楚寒远吐了一口浊气缓缓的睁开眼。   清晨的空气很是清新,让人的心情跟着放松了不少。   楚寒远刚想站起身去外面走走,就发现自己腿上卷曲这一团黑热的绒毛。   记忆好似就此回笼,这是昨日柔柔给他抱来的黑猫...那双眼特别像齐昭的黑猫。   伸出手将腿上的黑猫托在掌心,楚寒远悄声的走出了房门,并没有打扰依旧沉浸在修炼中的郝多余和柔柔。   走在村中的小路上,许是半夜下了雾,此时的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去,有一种朦胧的美意。   楚寒远也不知怎么走的,走着走着居然来到了一条流动的小河边。   这条河...楚寒远无意识的揉了揉黑猫的头,这条河好像当初在采茶村的那条河。   回想起曾经在采茶村那条河里发生的那件事,楚寒远想起了辞镜。   他将手中的黑猫放到屹立在一旁的大石上面,与它对视着,目光淡漠,“你是谁?”   黑猫的耳朵动了动,暗红色的双眸始终带着懵懂,仿佛根本就不知道楚寒远在说什么一样,“唔~”   虽然心中不太敢确定齐昭会做出这等举动,可是...又回想起齐昭对自己没有下限...楚寒远依旧不死心的问道:“齐昭?”   听到这个名字那只猫摇晃着的尾巴微微一顿,这一幕落在了楚寒远眼中,不由得加深了心中的想法,却唯独落下了黑猫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怎么?”楚寒远恶劣的拎起黑猫的脖子,“装模像样的你还装上瘾了?”   “喵呜!”   谁知那只猫被楚寒远的动作吓的开始在半空中挣扎,眼中的迷茫与惶恐好像真不似作假。   楚寒远皱着眉,将黑猫放在手心托到眼前,怀疑道:“你真不是齐昭?”   “呜..”黑猫怯生生的想往后挪,整个身体都因着楚寒远的动作瑟瑟发抖,奈何楚寒远的手掌就那么大,它怎么挪也挪不动。   这小模样太过可怜,楚寒远终于开始相信这只猫好像不是齐昭...   “呼...”也不知是喜是悲,楚寒远深深呼出一口气,看着黑猫呢喃道:“...许是我神经绷的太紧,你这双眼太像齐昭了。”   “喵呜~”黑猫不明所以,暗红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楚寒远,伸出粉嫩的小舌舔了舔楚寒远的指尖。   “弄疼了吧...”楚寒远用另一只手揉了揉黑猫的后脖颈,“抱歉,是我疑心太重了。”   “喵呜。”   黑猫摇了摇尾巴,以作原谅。   “倒是个通灵性的。”指尖点了点黑猫湿润的鼻尖,楚寒远笑着将视线落在流动的河面上,“此处还当真像极了当初的那条河...”   黑猫在楚寒远看不到的地方浑身一僵,隐秘的视线也跟着楚寒远落在了河水上,眼中闪过怀念与心疼。   “那时的辞镜,应是满心都是我的吧。”   楚寒远喃喃自语,双眸放空。   “有时我就在想,若当初我没有贪心的想要争夺丁勉的机缘...是不是同辞镜也不会闹到这般境地。”   楚寒远傻傻的盯着河面念叨着,忽然他缓过神才发现自己这般举动有多么痴傻,他低下头冲着黑猫轻笑出声:“我怎的与你讲起了这些,明明你什么都听不懂。”   后又叹息了一声,自嘲道:“又或许正因为你什么都听不懂,我才能同你讲一讲心里话吧。”   黑猫眨了眨双眼,用毛茸茸的头蹭了蹭楚寒远,像是感觉到了楚寒远此时的难过在安慰他一样。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抓紧解决了郝多余的事,便要好好料理一下我们的‘原书主角’了呢。”   原书主角?   黑猫双瞳微敛,没有听懂楚寒远这句话的意思。   原书主角...又是何物?   楚寒远隐藏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回到之前住的房屋中,楚寒远见郝多余和柔柔已经醒了过来,也没有多说什么,“既然醒了便走吧。”   “一会柔柔抱着黑猫,同我一起便好。”楚寒远吩咐道,“郝多余在前方引路,我们赶在今日到达飞云城。”   “是,主子。”   楚寒远将黑猫交于柔柔,随后便召出随君剑。   郝多余已经先行了一步,楚寒远对着柔柔伸出手,“走吧。”   柔柔甜美一笑,一只手抱着黑猫,另一只手牵住楚寒远伸出的那只手,“这就是寒远哥哥的武器吗?好好看!”   随君得到了夸赞,如同小孩子一般异常活泼的在柔柔面前飞来飞去。   楚寒远无奈,唤住随君:“随君,莫要顽皮,我们该走了。”   得了训斥,随君这才安分下来漂浮在地面。   楚寒远带着柔柔踩上了随君的剑身,青光一闪,不过一瞬间便追赶上了先行离开的郝多余。   柔柔初次飞行,怀抱着猫四处张望着,满脸的兴奋。   而楚寒远则不知在想什么。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柔柔怀中的那只黑猫正在直直的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眼中满是冷意,细看之下竟是浓浓的醋意。   直至正午,终于到达了飞云城的管辖地界。   楚寒远传音于前方的郝多余,让他找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在那处会和。   直至双脚落地,柔柔的双腿还依旧有些虚浮,却掩盖不住脸上浓浓的兴奋,“寒远哥哥,柔柔还是第一次在天上飞诶!”   楚寒远将随君收入识海,听闻柔柔的话宠溺一笑,“那柔柔喜欢吗?”   “喜欢。”   “那带寒远哥哥日后回了剑宗,便教柔柔御剑飞行可好?”   “恩!”柔柔瞪大了双眼,忙不迭的点头答应,跟个拨浪鼓似的。   柔柔的反应实在太过可爱,窝在他怀中的黑猫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剑宗的功法岂可是外人随意便能学的?   没人注意到黑猫这种几近人一样的反应,而这时,郝多余也赶到此处。   “主子,前面不远处,便是我郝家府邸。”   楚寒远微微收敛了神色,“前面带路便是。”   “是!”郝多余面色兴奋难掩,多年的仇恨终于快要得报。   楚寒远慢悠悠的跟在郝多余身后,走了也没有多久,便来到一处豪华的府邸。   入眼的便是门口的两座巨大的石狮子,楚寒远勾唇一笑,倒是气派。   门口的守卫似是新人,并没有认出郝多余的身份,在三人接近时便将三人拦下,“来者何人?”   郝多余皱眉,曾经在郝家被下人欺辱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脑海中,“瞎了你们的狗眼,我是大少爷。”   “大少爷?”其中一个护卫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不屑的上下打量着郝多余,“我们大少爷可不长你这个样子,你哪里来的脸面敢自称我郝府的大少爷,不要命了吗!”   “你们...”   “与他们废什么话,打进去不就好了?”   郝多余刚想要继续与人辩解便听楚寒远淡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这时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曾经的毛头小子了,不至于与什么都不知道的下人动气。   他回过头冲着楚寒远行了一礼,羞愧道:“是属下太过温和了。”   话音一落,门口的两个守卫不知为何直接飞了出去,撞在了紧闭的大门之上,大门瞬间便被撞开,发出了一声巨响。   郝多余冲着楚寒远做出一个请的动作,楚寒远也没有客气,抱着黑猫抬起脚步便入了郝府,柔柔与郝多余一左一右紧随其后。   许是门口的动静闹得太大,府中的护卫在几人刚如府后便纷纷涌了上来,打头的是一个年近古稀之年的老头子。   那老头子在看到楚寒远身后的郝多余时微微一愣,随后便睁大了眼睛吃惊道:“大少爷?”   郝多余看向老头,向前走了两步面露嘲讽,“原来是刘管家,本少爷回府,门口的那两只狗自称他们的大少爷就在府中,说本少爷是冒牌的。”   “咱们郝府向来是讲规矩的,既然这看门口这般不懂规矩,本少爷便只好出手教训一番了。”   好管家将视线落在早已昏迷的护卫二人身上,面色惶恐。 第176章 郝多余的母亲   当初他只知大少爷有幸被仙人选中,去了仙山修行,这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可谁知...   刘管家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生活在郝府几十年的老管家了,大风大浪也见过不少。   片刻后便恢复了正常,忙对着郝多余恭维道:“大少爷已然离家二十几载,许多新人都不认识。”   “若只是本少爷一人回来便好,可他们当真不识好歹得罪了我剑宗的师兄!”   郝多余边说着,侧了侧身子,便看向面色淡然的楚寒远。   刘管家这时才注意到郝多余身后站着的人,他哪里见过有人能生成这般绝色之姿,一时之间恍了神,看呆了。   楚寒远当即皱眉,他活这么大还第一次被一个这么大年龄的老头意淫。   ...而且还这么丑。   “放肆!”郝多余见刘管家居然用这般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楚寒远,当即心头一跳,吼出了声:“剑宗的仙人也是你等可觊觎的?”   “何人这般不懂规矩,在此吵吵嚷嚷?”   郝多余的话音还未落,便听得耳侧有人说话。   楚寒远几人闻声侧过头,瞧见的便是一群下人拥护着两个衣着华贵的人来。   “主子,这便是我那不要脸的爹和抢夺我娘正室之位的贱婢。”   听了郝多余的解释,楚寒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那两人走近一看,看清楚郝多余的脸,面露讶异,“余儿?”   郝多余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恶心,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听过他爹这么唤过他,如今再这么一听,倒是瘆的慌。   他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见过爹。”   郝老爷见到郝多余好似很开心一般大笑,“原是我儿归家了!快来让爹瞧瞧,在仙山修行的可好啊?”   郝多余直接躲开了郝老爷的亲近,他走到楚寒远身旁向着郝老爷介绍到:“爹,此次亏来是宗门交代了些任务,这位便是我剑宗剑尊大人的亲传弟子,楚师兄。”   区区凡人哪里见过这般大的人物,就连当初来飞云城找寻有仙缘的孩子,剑宗也只是派了一些外门长老过来,其修为并没有楚寒远高,而且各个都是留着胡须一头白发的模样,楚寒远这般年轻的少年英才还是当真没有见过。   郝老爷听了介绍,忙堆起笑容带着身边的妇人一同对着楚寒远行礼,“原是剑宗的仙人,老夫失敬失敬。”   楚寒远没有说话,似笑非笑的看着郝老爷身边面色难看的妇人。   郝老爷顺着楚寒远的视线看了过去,身边人的表情让他心头一紧,忙呵斥道:“你那是什么表情!”   “啊?”那妇人好似才意识到自己如今的模样有多愚蠢,忙对着楚寒远赔笑道:“妾身见过仙人,因着前几日小儿受了伤,妾身过于忧心,如今才在仙人面前丢了脸面,还望仙人莫要怪罪。”   楚寒远点了点头,清冽的嗓音落在他们耳中如同泉水一般,“无妨。”   “主...”郝多余刚想说什么,便被楚寒远略带深意的视线打断,他缓过神来,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师兄,距离那妖物出世还有几日,不妨这几日便在府中住下,想来...”   郝多余看向一旁赔笑的郝老爷身上,继续道:“想来爹也是这般想的吧。”   “是是是。”郝老爷现如今早就已经忘记了曾经自己是如何纵容妾氏践踏郝多余母子的,现在就是一股脑的想着自己见到了传说中的仙人,这若是得了仙人青眼赏赐自己一颗仙丹,那不是可以长命百岁了?   然而一旁的妇人,也就是郝老爷曾经的妾氏如今的郝府主母郝夫人想的倒是比郝老爷多,不过他想的也不过就是郝多余那样的货色既然能得仙人看上,她的儿子自然也能。   到时找个借口让自己儿子在仙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许是到时仙人一个高兴还能将自己儿子残疾的腿给治好,到时将儿子一起带回仙门修行。   两个人心中的算盘一个比一个打的响,看他们的这幅嘴脸,郝多余自然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与楚寒远无声的对视了一番,楚寒远对他点了点头,轻声道:“那楚某就厚着脸皮在此讨扰几日了。”   “不扰不扰。”郝老爷忙不跌的摆手,像是怕楚寒远反悔一般吩咐这一旁的管家,“老刘快!将咱们郝府最好的那间上房整理出来让仙人歇下。”   “是。老爷。”   刘管家得了命令,忙带着手下的人过去收拾。   他们心中想的也美,若是将仙人伺候好了,他们这些个下人是不是也有机会可以得了青眼最后一步登天。   “还请仙人随着老夫去正堂喝茶,他们收拾房间还需稍等片刻。”   “不必了。”楚寒远淡声拒绝道,“此次来郝府还有一事...”   “仙人但说无妨。”   郝老爷接话接的痛快,倒是女人心思细腻,在楚寒远的话刚说出口郝夫人心头便一阵剧烈跳动,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楚寒远的下一句话就让郝夫人从头凉到脚,浑身打颤。就连郝老爷也是瞬间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好似楚寒远说出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一般。   “早便听闻郝师弟有一生母,其糕点做的一绝。楚某生来没什么宏图大志,却唯独贪恋世间美食,不知...郝师弟的母亲,如今身在何处?郝老爷可否带人引路?”   “这...”郝老爷有些浑浊的眼珠子转的特别快,他试图想要躲过这次。   没想到郝多余兵不给他这个机会,在看到郝老爷这个表情时郝多余便知道,自己的娘亲就算是还活着,只怕是活的不好!   他蹭蹭上前两步赤红这双眼就要质问郝老爷将他娘怎么了,最后还是楚寒远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郝多余的手腕,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郝多余才堪堪压住心中即将抑制不住的怒气。   ‘稍安勿躁,宗门之人在凡间有自己要守的规矩,不得无故对凡人下手。’   ‘待到逼着他们将你娘交出,想做什么,再定夺也不迟。’   楚寒远趁着此时传音与郝多余,郝多余才缓缓静下了神,深吸了一口气。   没错,主子说的对,先看到娘亲再说。   “爹,儿子二十余载未曾归家,甚是想念娘亲。”   最后郝老爷眼见着抵不过两个人,他自己不敢去,只好命人带着三人一猫去后院。   如今郝多余的身份不一样了,他是在仙门修炼的仙人,已经不再是当初可任人揉搓的废弃少爷。   郝老爷看着几人越发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悔不当初。   早知郝多余会有此时这般造化,他当初就不该那般任人欺负他与他娘,装作视而不见。   他当初就不该纵容这对母子对方娘下这等狠手...想起如今方夫人的模样,郝老爷不由得抖了抖。   都怪这个无知的蠢妇,整日在自己耳边说自己大儿子与嫡妻的不好,不然...今日自己再见到郝多余必然会是另一种心态了!何必像如今这般...   “蠢妇!”   越想越气,郝老爷忽然伸手甩了身旁的郝夫人一巴掌,甩袖离去。   若是一会余儿瞧见了他娘的模样,这该如何是好!   只留下郝夫人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郝老爷的背影。   -----   楚寒远慢悠悠的跟在几人身后走着,指尖时不时的揉搓一下黑猫的后脖颈,走了一会儿,前方带路的下人停下脚步。   “大少爷...方姨娘...方夫人便在此处。”那些人畏畏缩缩的躲在一旁,看着郝多余恐怖如斯的表情,瞬间便将脱口而出的姨娘二字改了口。   郝多余并没有理他,双目瞪圆,眼带血丝的死死盯着眼前的陈设。   不敢置信!   这四周破烂不堪杂草丛生,就连大门也是半开着,看起来都不如下人所住的房屋整洁...连一个柴房都称不上。   而且此处阴暗,一旁屹立着一颗柳树,有了修为的郝多余怎么能看不出来柳树聚阴,自己的娘亲生活在此处,就连活下来都是命硬的!   “滚!”   郝多余嘶吼出声,全然失了方寸,就跟疯了一般冲进这个破院子。   楚寒远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曾在书籍中也看过这等古代后院的事,宠妾灭妻这个词当真是在郝老爷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竟是连一丝体面都没有的将人丢在一旁,任其生死。   手下抱着猫的力道骤然收紧,楚寒远心中有一丝后怕,还好此次闭关便直接陪同郝多余来了,不然...若是郝多余因着自己的关系让他的母亲丧了命心生怨恨,反身再去站在丁勉那一边,自己这边必然会少不得大//麻烦!   自己也会因为这件事而对于郝多余抱有愧疚之意,毕竟若是其母当真出事,自己...难辞其咎。   “主子!您快进来!”   楚寒远发呆之际便听到郝多余在破屋中的一阵嘶喊,当下眉头一紧,一个闪身便进了屋中。   入眼的景象饶是楚寒远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这并不像是个屋子,倒像是个牢房,有一妇人披头散发的背靠在墙上,骨瘦如柴,浑身上下只着一身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里衣。   “啊!好吓人!”柔柔见这一场面顿时惊呼出声。   柔柔的话让楚寒远走进了一步,心中更是骇然。   这...她脖子上手腕上凡是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都是脓包,也不知是中了毒还是被人下了什么手脚。   “娘!您醒醒!余儿回来看您了娘!”郝多余哭的撕心裂肺,若不是他方才进屋内已经探了方姨娘的鼻息,此时必定不是在这里哭嚎,而是已经去屠杀郝府上下了。   “别急。”楚寒远将怀中的猫交给柔柔,自己蹲在郝多余身侧,才刚刚蹲下身便有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楚寒远的鼻腔。   这是肉腐烂的味道! 第177章 幻成黑猫的辞镜   楚寒远眉头越发的紧锁,意念一动,指尖上凌空便出现了一颗丹药递给郝多余,“将这丹药为你娘服下。”   这解毒丹是他临出门前准备的,并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不过就是简单的解毒之物。就怕是在路上遇到什么带有毒性的野草迷障什么的以防不时之需,没想到会用在此处。   “我们先离开此处,换一处环境为你娘疗伤。”   “好。”郝多余重重的点了点头,直接将昏迷的人打横抱起,直冲着外面跑去。   楚寒远紧随其后,恰好路上遇见了刘管家,他便直接让刘管家为其带路,来到郝老爷方才命人收拾的上房,随后便挥退了所有人。   郝多余此时一心都在其母亲的身体上,便没有时间去在意这些个狗仗人势的下人。   不过也没关系,待将母亲身上的病症医治好,在一个一个的解决也不迟!   郝多余将方夫人放在了床榻上,哀求的看着楚寒远,“主子,求您救救我娘!”   “放宽心,方夫人有你这个儿子便是有福之人,我自当不会让她这般憋屈的命丧于此。”楚寒远闻声安抚这郝多余,他将视线落在了满脸脓疮的方夫人身上,眉宇紧缩,沉思道:“只是这毒若是凡间之毒,方才我让你为方夫人服下的解毒丹在咱们回来的路上应早已有了药效,怎的此时这脓疮还未曾下去?”   郝多余好似也才注意到这一点,惊疑道:“依主子所言,此毒并非凡间之毒?”   楚寒远点了点头,“这丹药是袁峰师兄送于我的,就算是他的炼药技能再不到家也不会连一个区区的凡毒都解不了...”   “这是蟾毒。”   在两人沉思之际,一旁的柔柔忽然插嘴道。   楚寒远愕然的回头看向柔柔,后者眨了眨双眼,解释道:“寒远哥哥,这毒柔柔知道。”   “你是从何得知?”   柔柔一直以来都没有出过百草林,又怎会知道这种毒素。   “柔柔就是知道啊,柔柔还知道这毒的主人是谁呢。”柔柔感觉到自己好像被瞧不起,当即努了努鼻子,昂首道:“寒远哥哥许是不知,在百草林深处有一沼泽,那处边生活着一只被剑宗仙尊囚禁的毒蟾。”   毒蟾?   原书中并没有出现过的生物...   楚寒远忽然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有些发疼,伸出手在上面揉了揉。   黑猫注意到楚寒远这一举动暗红色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即知晓是何毒素,那便好办了。”楚寒远并没有在此时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他看向面色有些发白的郝多余说道:“莫要忘了你如今是何体质,世间任何毒素你都可吸收,不过就是受些苦罢了。”   郝多余眼前一亮,对啊,他怎么忘了这一点。   “莫说受苦,只要娘亲可以醒过来,属下就算是赔上这条命又如何!”   “你也莫要太过冲动。”楚寒远叹了口气,“咱们暂且不说这蟾毒如何,就光凭着他是被剑宗各位长辈镇压的存在,就能知晓它的能耐,想来这毒...也不是等闲之辈可吸收的,你且想好。”   “主子。”郝多余坚定的抬头与楚寒远对视,“属下愿一命换命。”   楚寒远没有阻止他这颗救母之心,“好。我也相信你,区区蟾毒,你会吸收的。”   “借主子吉言。”   “柔柔,你了解蟾毒特性,便留在此处照顾郝多余。”楚寒远此时的状态看在柔柔和郝多余眼中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唯独柔柔怀中的黑猫眼中的担忧越发的明显。   因为它察觉出了楚寒远如今的状态确实不对!好像在隐忍这什么!   楚寒远说完,便将柔柔怀中的黑猫抱了过来,又递给柔柔一玉瓶,吩咐道:“这玉瓶中全是极品补气丹,介时你若发现郝多余有何不妥便喂他一颗。寒远哥哥现在有些事需要处理一下,若是此处出了什么问题,直接传音与寒远哥哥便好,好吗?柔柔。”   柔柔接过玉瓶乖巧的点头,“寒远哥哥有事就去忙吧,柔柔在此处看着郝多余哥哥。绝对不会让他有事的!”   “真乖。”楚寒远轻轻一笑,伸手揉了揉柔柔的头顶,转身离去之时脸上的笑意不复存在。   他走的并不远,而是来到了郝府后山的小树林中。   楚寒远前脚踏入树林后脚便将黑猫放在地上,随即便召出随君直接在树林中舞起了剑。   虽然没有动用真气,剑花却闪的极快,在月光下剑身折返的光芒有些刺眼,此时的楚寒远就跟发了疯一般像是在发泄这什么东西。   被丢在地上的黑猫并没有走掉,反而找了一处大石爬了上去,优雅的坐在上面看着楚寒远的一招一式眼中有着心疼还带着骄傲。   也不知楚寒远耍了多久,手中的剑猝然脱手,直挺挺的插在了树生上,嗡嗡作响。   随君虽是心中埋怨却也是不敢招惹现在的楚寒远,也只能任由着自己在树干上插着,心中可怜兮兮的期盼着楚寒远不要将自己忘在此处。   随君一脱手,楚寒远便停下了动作,呼吸有着些许急促。   也不知为何,好似似有所感,他看向了坐在大石上静静观望着他的黑猫。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这只黑猫总给他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就像是...生活在他身边很久的一个朋友一样,自己见了...就想亲近。   楚寒远走到大石边,手腕一个借力就坐在了黑猫的旁边,抬手仰望着天上的月光。   黑猫见他这般坐着,也就顺势的爬上了楚寒远的手臂,窝在了楚寒远的肩膀上。   一人一猫就这样静静地盯着月光看了许久。   “小猫,你说...如果我们晚些时日到飞云城,再见到的是不是就是方夫人的尸体了。”   黑猫侧过头看向楚寒远的侧脸,安慰式的伸出舌头舔了舔。   “呵,若是那般,郝多余必定会像剧情中的那样,被丁勉收入麾下,介时...剧情是否会慢慢的回归正轨?”   剧情?丁勉的麾下?   黑猫当即将耳朵束的笔直,虽然动物没有表情,不过若是有人在此的话,必定会注意到这只黑猫浑身上下透着诡异的严肃。   “没想到丁勉的手能伸的这么远,方夫人的毒看起来已经深入骨髓,想来是有些时日了。”楚寒远并不知道此时黑猫的诡异,而是依旧看着头顶的月光,自顾自的分析道,“百草林不是外人可随意踏入的,能进入的也只有剑宗的人。”   “剑宗的人又与郝多余无冤无仇,若称得上有冤有仇的便只有丁勉一人。”   “看来,丁勉为了打击我,还当真是想尽了办法呢。”   “一旦方夫人出事,丁勉便可以趁机唆使郝多余记恨与我,我也会因着心生愧疚...”   接下来的话楚寒远并没有往下说,反而是嗤笑了一声。   黑猫自然知晓楚寒远话中的含义,若是楚寒远心生愧疚必定会补偿郝多余,若是再此时郝多余想要害楚寒远,楚寒远必定不会对他设下什么防备。   丁勉的心思...倒是比想象中还要多。   不过...他到底和楚寒远之间有什么仇恨,就恨不得至对方与死地!   “不过还好。”楚寒远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方夫人的命就算是握在阎王爷手中我也会将她拉回来,丁勉的想法注定落空。”   “小猫,我本不想成为这种心思深沉之人,可奈何...有人不想让我好过呢。”   “你说...如果我这等机关算尽的模样落在那人眼中,他会不会更加失望,然后...陪着丁勉将我逐出门户处置后快呢?”   “毕竟那人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又怎会忍受膝下徒儿这般龌龊呢?”   黑猫有些慌乱的张了张嘴,却生生的将口中即将吐出的人言咽下。   “罢了,今日也不知为何,头有些疼。”楚寒远跳下大石,将黑猫抱至怀中,轻笑道:“这一会儿柔柔那边都没有传来不好的消息,想来是郝多余稳定住了方夫人的毒素,此时正在吸收,那我便偷偷懒,小睡一番应是不为过。”   说完,楚寒远便一个闪身带着黑猫出现在上房的侧屋,虽不是主屋,此处的空间也是大得很,在房间西侧还有一个很大的屏风,想来是用来沐浴遮挡用的。   奔波了几日楚寒远突如其来的想泡个澡,想什么便做什么,他将黑猫放在床上,意念一动,屏风后空无一物的地上便出现了一个可容纳两人的浴桶,里面呈的水还是冒着热气的。   这自然是他临出行前从寒泉中取出的泉水了。   准备好一切,楚寒远便开始宽衣解带,直至身上的衣物全然褪尽他裸露着身子便走至屏风后面泡起了澡。   那只黑猫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么浑身僵硬的盯着楚寒远裸露的身子,直至消失在屏风后面只余下屏风上显现的一道人影。   确定了楚寒远已经进入了浴桶,黑猫跳下了床,只见他周围的气流略微扭曲了一瞬,娇小的黑色猫身逐渐的开始变大,最后变成一个高大的人形。   那人身着玄色衣袍,微微转过头看向屏风后的楚寒远,夜明珠的光芒折射在那人的脸上,这一瞧,居然是辞镜!   辞镜动了动干涩的喉结,凤眸死死的盯着屏风后的人影,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方才见到的诱人景色,干涩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呼吸有些急促。   他怎么也想不到,寒远会在此时忽然的想去沐浴,而且还是在自己眼前脱了个精光,让他差点一个不留神以猫的形态流出了鼻血。   辞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下,松了口气,还好没有丢人。   虽是保住了颜面,可眼下耳畔的水声就如同带着致命的诱惑般故意勾引着辞镜,辞镜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面无表情的双颊上出现了两片可疑的红晕。 第178章 为师求你...   他好像在挣扎着什么,最后做下了决定,隐去了身形,缓缓靠近遮挡着楚寒远的屏风。   而楚寒远对这一切都是毫无察觉,他懒洋洋的窝在水中,含情的桃花眸轻闭,看起来像是在闭目养神一般,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异样,颇为享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不过也是,谁能想到辞镜会这般屈尊降贵,不要脸面的变成一只黑猫来跟在自己身边,还图谋不轨的偷看自己洗澡,就算这只猫是人变的,也应该是齐昭才能做出来的事。   而就是让楚寒远意想不到的辞镜慢慢略过遮挡住于他来说堪称世间绝色的屏风,缓步走到了楚寒远身后。   楚寒远闭着双目,单手舀着水轻轻摩擦着自己的身体。   白皙如玉的皮肤似雪般诱人,因着水的蒸汽泛起了淡淡的粉红色,辞镜的呼吸顿时停滞了一瞬,有些紊乱。   许是辞镜的大意,楚寒远本安逸的表情忽然皱紧了眉头,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向四周,心中有些纳闷。   是他太过敏感了吗?怎么在方才那一瞬间他觉得有人在看他?   可也不过就是那么一瞬间,接下来楚寒远压根就没有感觉到再有什么异样。   应该是自己感觉错了,飞云城不是什么大城,地界偏僻,灵气缺乏,不可能会有大能在此坐镇的。   再者说...他来此处行事低调,并未出手泄露自己的修为,也不会被什么人给盯上的。   ...若是当真有什么大能在此,也不会无聊到偷看别人洗澡吧。   楚寒远被自己这荒谬的想法逗笑了,他这一笑倒是给身后隐着身形的辞镜吓了一跳。   不过辞镜也是了解楚寒远的,见楚寒远这幅表情他大概就猜到这孩子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无奈一笑,被楚寒远方才的举动惹得略微紧绷的心微微松懈下来,辞镜慢慢靠近着楚寒远,直至在浴桶的旁边停下脚步。   此时的辞镜或许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的表情就像是在民间偷看寡妇洗澡的地痞流氓,也或许他自己注意到了,就是不想承认罢了。   他倒是想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寒远面前,甚至耍着无赖同寒远一同沐浴。   若是这般做的话...   辞镜的嘴角微微一顿,想来寒远会当场与自己鱼死网破,以寒远如今的秉性,想着给自己阉了也不一定。   可是...辞镜并没有如同一只饿狼一般将视线放在楚寒远的身体上,而是贪恋的看着那张被热气熏得有些发红的脸上。   额前的六瓣莲花在此时越发的诱人,朱唇不点而红,粉嫩的舌尖还时不时的探出头轻舔一下自己的唇瓣。   寒远...   辞镜入了迷般的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张绝色容颜,后又在即将碰到之时生生顿住。   就在这时,楚寒远好似泡好了澡,直接从浴桶中站起身,差点便碰到了辞镜悬在半空之中的手。   辞镜惊愕了一瞬,心中千想万想的人此时就在自己眼前,而且...   视线不受控的缓缓向下,辞镜好似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无意识的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双唇,下身更是起了...很大的反应。   额角的青筋有些绷起,辞镜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赶紧的变回黑猫的形态,不然楚寒远可能会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他的视线就如同死死的黏在楚寒远身上一般,怎么都移不开。   直至楚寒远光着身子,在辞镜面前长腿一迈迈出了浴桶。   这动作直接想那处隐秘的风景暴露在辞镜眼前,一股热气直涌下腹,险些再次岔了气。   直至楚寒远从储物玉佩中取出一件里衣披在了自己身上,辞镜才微微缓过神,有些狼狈的收回了视线。   辞镜跟在楚寒远身后,看着楚寒远将浴桶收回玉佩中,又坐到了铜镜前将浸湿的墨发用真气烘干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捏着胸前的玉佩傻傻的坐在那处一动不动。   楚寒远无意识的收紧力道,玉身温润硌在掌心也不算痛,忽的他轻笑出声,垂下目光看着自己手中的玉佩,“许是该找个时间将你换了,不然...每每在用到你之时,我总能想起他。不太痛快。”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辞镜站在楚寒远的身后,双眼晦涩不明的看着他,心中生出了一些希望。   这储物玉佩是当初他送予寒远的,如今寒远这般说...是心中还有自己吗...   楚寒远叹了口气,伸手系上腰带,用衣领将玉佩掩盖住,眼不见心不烦。   随后他站起身走向床榻,忽然发现本应该在床上睡觉的黑猫已经不见了。   左右看了一圈,楚寒远也没有发现黑猫的影子,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呢喃出声,“是出去了吗?”   又或者是离开了?   ...   楚寒远摇了摇头,罢了,不过就是一只猫,与自己相处不过才几日,许是它的家就在附近。   想到这,他便没有再继续寻找,而是把自己埋进杯子中,想要睡一觉。   好不容易远离了第七峰,自己应该不用在那般绷着不睡夜以继日的修炼了吧。   楚寒远一边想着一边放松自己的身体,任由自己的意识逐渐消散,他有点累了,想休息了...   很想休息。   直至等到床榻上的人呼吸变得平稳,辞镜才显出了身形站在床边贪恋的看着楚寒远的睡颜。   其实,他一点都不想楚寒远离开第七峰,就算是想离开也应要自己陪伴左右的。   自那日知晓楚寒远要随着郝多余下山后,他的心就没有一刻是放松下来的。   如今天道的目的尚未明确,寒远出关后修为猛增,这个形式明显不会是天道所希望的。   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为寒远设下关卡,而且最好是死在关卡之中,为某些人铺路...   一开始他本想着偷偷的跟在楚寒远身后虽是保护着他便好,可他又不想有任何差池,贴身保护是最好的,所以...   想起自己堂堂叱咤风云的剑尊如今居然这般没有底线的去变成一只猫只为了保护一人...这若是放在从前,辞镜想都不会想。   而如今...辞镜的视线不断的描绘着楚寒远的睡颜,嘴角的笑意温和的可怕。   为了这人,他甘之若饴。   才刚入睡的逐渐入了梦魇,本安逸的睡颜变得有些苍白,呼吸中带着急促,额角冒出细汗,埋在锦被下的手也突然举在半空中好似想要抓住什么一般...   “师尊...辞镜...不要!”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辞镜心下一慌,后又听到心尖上的人不停的唤着自己的名字,语气中满是惶恐,直到后面竟有些歇斯底里。   大掌猛然抓住楚寒远伸在半空中的手,竟是冰凉的可怕。   你这是梦到了什么?   辞镜将楚寒远的双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坐在床边,心中满是钝痛。   这般绝望的叫喊...是不是在你梦中的我特别可恨...   在辞镜握住楚寒远的手后,楚寒远并没有再如同方才一般挣扎,可是他的脸色依旧难看,狭长微挑的眼尾留下了一道水光。   辞镜将那道水光拭去,风眸中满是心疼与愧疚,还有一种不能言说的痛苦。   他勾了勾唇,嘴角满是苦涩的意味,“寒远,即便是在梦中...为师也还是惹你哭了。”   面对任何事他都可以运筹帷幄,唯独面对眼前的人...   此时的辞镜也恍若是一个做错事的孩童一般,掌心处楚寒远的手好似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被他死死的抓着不放。   他不想寒远恨他。   可无爱亦无恨,他不能接受寒远心中没有他。   若是恨的话,他又受不得寒远那双眼中的冷漠。   怎么办啊寒远...   辞镜覆上那张有些冰凉的脸,反复摩擦着。   为师好似不管如何想要修补你我之间的关系和感情,都好似再将你越推越远。   曾经为师不懂情爱,在你之前更是从没有爱过任何人。   自你出现后,为师只觉着这个孩子很讨喜,留在身边做个陪伴倒也无妨。   许是当初为师将你打成重伤,你依旧双眼明亮的望着为师,从为师心软的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了你我之间注定不会只是师徒。   是为师愚笨,看不出你这双眸子中的渴望。   若是为师早日察觉,是不是如今...如今你我之间就不会变成这般模样。   辞镜想到着凛冽的风眸中蒙上了一层水雾,他吸了一口气,克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哽咽,“寒远啊...为师恳求你,再多一点点耐心好不好,你站在为师生后注视了这么久等待了这么久,不要说放下便放下了...”   “你再看看为师,为师已经回过头,走向你了。”   “辞镜纵横灵云大陆几百年不畏惧任何,唯独惧怕的便是你这双眼中...再无我辞镜。”   “寒远...楚寒远...”   辞镜将头埋在楚寒远的手上,声音压抑如同困兽一般。   睡着的楚寒远似有所感的皱紧眉头,眼角的泪水如同不要钱的往下滑落。   是谁?...谁在同他讲话啊...   为什么听不清?   会是谁呢?   胸口好闷..为什么这个人的声音会让他的心这般难过...   好难过啊...   直至第二日醒来,楚寒远也是胸口压抑,好似堵着什么东西似的,特别难过。   他刚想坐起身便发现自己脖颈处有些发痒,他垂下眸一看,发现是昨日失踪的黑猫窝在他的胸口睡的正熟。   想来...自己胸口发闷也是被这只黑猫压的。   心情有些暴躁的将黑猫拎起来丢在床上,楚寒远直接下床梳洗了一番穿上衣服准备出门。   没想到被摔在床榻上的黑猫似有些迷茫的摇了摇自己的脑袋,见楚寒远要出门也不再继续睡了,跑了半天追上了楚寒远,顺着他的裤腿便爬上了楚寒远的肩膀上。 第179章 楚寒远的怀疑   楚寒远当然知道这只猫的动作,不过也是任由着他胡来。   没有理会黑猫,楚寒远前脚出门后脚就遇到了正在门外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的柔柔。   随着柔柔的视线,楚寒远也跟着看来看去,怎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不由得好奇的问道:“柔柔,你在找什么?”   “呀。”柔柔好似被突然出现的楚寒远吓了一大跳,整只兔子...哦不,这个人都蹦了起来。   她回头一看声音的来源,发现是楚寒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不由得埋怨道:“寒远哥哥,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吓死柔柔了。”   楚寒远无奈,见柔柔是真的被自己吓到,语气中带着歉意:“是寒远哥哥的不对,下次不会这般吓柔柔了。”   他走到柔柔身边,向放在柔柔看的地方忘了过去,那里却什么都没有,楚寒远又问了一次,“这一大早的,柔柔在找什么?”   柔柔的心情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不一听楚寒远问自己,娇嫩的小脸上顿时堆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方才柔柔在此处竟然看到了一枝可调养精气的虚佛草!那虚佛草应是生出了灵智,可随意移动,柔柔本想这将这虚佛草抓住然后送给方姨的!”   虚佛草?   楚寒远知道这种草,在仙界中是常见的一种药材并不算珍贵,没想到在这灵气匮乏的凡间居然还有生出了灵智的虚佛草,倒也是珍奇。   当初他们出门并没有想到郝多余的母亲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况,他为方夫人准备的东西都是一些美容养颜又延年益寿的丹药。   虽说他手中不乏有一些可救人性命的,可那药性对于一个完全没有修为的凡人来说未免太过霸道,他怕郝多余的母亲本就虚弱的身体承受不住那庞大的药力。   虚佛草药性温和,倒是出现的正是时候,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在楚寒远衡量了一番,刚想动用神识去将躲藏起来的虚佛草抓回来时,没想到眼前一道黑色的影子一闪,楚寒远下意识的抬起手掌。   黑猫灵巧的跳上楚寒远的手心,嘴里面还叼着一棵绿草。   楚寒远看着手心上的黑猫眉头微皱,这只猫是什么时候离开自己的肩膀的?为什么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且...视线落在黑猫口中的那棵草上,楚寒远的目光不由得带着怀疑。   虚佛草在修真界虽不是什么珍奇难寻的东西,可它既然已经生出了灵智,就连柔柔都抓不到...一直凡间尚无一丝灵气的黑猫,居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其抓到。   这不得不让楚寒远探究。   他本来就觉得这只黑猫出现的时间很凑巧,当初他刚说完自己喜欢猫,这只黑猫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再加上黑猫那双暗红色的眸子,在他的记忆中,黑猫的眸子不是碧绿色就是金黄色,要么就是双瞳,再不济,也会是黑色。   这红色的双眸是哪里来的?   莫不是这只黑猫不是凡间的生物?而是什么妖兽的后裔?   此时的楚寒远并没有再次怀疑黑猫是齐昭,齐昭那种性格不会这般的。   那么这只黑猫忽然出现的目的又是为何?昨晚他明明就是离开了,为何今早起来他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的怀中。   又或者说...   楚寒远抚摸着猫头的指尖一顿,双瞳变的有些幽暗。   这只猫...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哇,寒远哥哥,小黑把虚佛草抓住了诶!”   柔柔倒是个心思单纯的,她并没有如同楚寒远那般,在看到黑猫叼着虚佛草回来的一瞬间想了那么多,反而只是觉得黑猫很厉害,孩子做主张的给黑猫取了一个爱称。   难听而不自觉。   果然,黑猫在听到这个对自己的称呼后表情扭曲了一瞬。   当然作为一只猫别人是看不出他的表情的,可偏偏楚寒远在这一瞬间竟是明显的感觉到黑猫周身的气压低了一下。   他眉梢一挑,并没有打草惊蛇,然而将虚佛草从黑猫的嘴中取了出来,下了禁锢放置储物玉佩中,然后故意用这个称呼唤了一声黑猫,“小黑?”   ...黑猫忍着翻白眼的欲望,愣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对着楚寒远摇了摇尾巴。   此猫听的懂人言。   楚寒远在这一瞬间明确的注意到了。   不过,这黑猫自从出现以后对自己好似并没有什么恶意,原书中也没有出现过这一角色,就算是什么妖兽的后裔,也不会和剧情有什么关系。   若是这般的话,自己养在身边也无妨。   毕竟...他这双眼太像齐昭了,还有...方才那周身出现的一瞬气势,恩...有点像辞镜。   当然,辞镜肯定不会这么无聊化作一只猫跟着自己,就光想着他那高傲的性格就不可能。   退一万步说,丁勉下山的时间已经够久了,此时应是也回到了第七峰。   辞镜不好好在第七峰守着他的宝贝徒弟,那么无聊的跟着自己干嘛。   楚寒远摇了摇头,将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一甩掉。   他看向柔柔,想起了柔柔方才说的话,“柔柔,郝多余那边如何了?方夫人醒了吗?”   楚寒远之所以没有那么急切的在第一时间就打听方夫人和郝多余的事情,不过就是因为柔柔既然会在一大早就出来闲逛,两人之间应是没有什么事。   而且如今天色尚早,郝多余应是折腾了一宿,自己第一时间去的话,他可能不会好好休息了。自己去也会吵到方夫人。   “就在寅时,方姨身上的蟾毒以解,清醒了一会,同余哥哥说了会子话便睡了过去。”柔柔对楚寒远说道:“就是才看到余哥哥的那一瞬有些激动,一时间气血上涌好似有些伤到了心脉。”   楚寒远轻皱着眉,不过他对于这种情况也不太意外。   方夫人与郝多余已经分别了二十年之久,方夫人应该自己都没有想到能在有生之年还可以见到自己的儿子一面吧,这难免会有些激动。   既然毒素已清除,只要是命在,其他的事情就好办了。   “无妨,我这里有很多可补身子的丹药,既然方夫人他们还在睡着,咱们就先不去打扰了,让他们母子二人好好休息,醒来也可叙叙旧。”   “介时,郝多余会来找咱们的。”   柔柔是个聪明的孩子,楚寒远一说他就知道楚寒远的意思是什么了。   “走吧,昨日有些晚,没有好好见识见识这郝府的繁华,今日,你我兄妹二人就好好逛一逛他这郝府。”   “好耶!”柔柔兴奋的拍了拍手。   和柔柔在一起难免会放松心情,楚寒远召出随君,又不顾随君剑的意愿强制性的将随君变成了一把青色的折扇捏在手中把玩,给人的感觉不过就是一个风流贵公子的模样。   他带着柔柔在郝府中走着,许是现在时间还早主子还在歇息,二人遇到的不过就是那些个奴仆忙来忙去。   有怀中抱着柴火的,有手中端着吃食的,还有拿着托盘上面装着洗漱用品的,好不热闹。   他们在看到楚寒远的时候都停下身行了礼,楚寒远也不意外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   想来是昨日郝老爷特地嘱咐了这些人,生怕一不留神得罪了自己。   趁着清晨,楚寒远同柔柔在这郝府逛了个遍,直至太阳完全升起,楚寒远带着柔柔回去看郝多余。   郝多余此时正趴在床边睡着,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自己母亲的手,面色平静,想来就是因为自己的目前在自己身边,即便是入睡的姿势看起来没有那么舒服,心中却也是安心的。   领楚寒远没有想到的是,才解毒的方夫人如今确实醒着的。   此时的她面无血色,双眸浑浊。   在看到楚寒远的时候,发现楚寒远身上的气质脱俗便知道这人就是昨日自己儿子与自己说的救命恩人。   她急忙这想要起身,可这动作却惊动了原本熟睡的郝多余。   郝多余一个激灵直接站起了身,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母亲护在身后做出防备姿态。   在发现是楚寒远的时候,郝多余明显的松了口气,他撤下戒备,不好意思的对着楚寒远挠了挠头,“主子,属下冒犯了。”   楚寒远自是不会与他计较这件事,无所谓的轻笑一声,“无妨。”   “余儿...”这边的方夫人还在挣扎着起身,奈何才刚解开了毒素没多久,再加上本身年岁已经大了,此时更是浑身无力,怎么挣扎着都起不来。   郝多余听到了自己母亲唤自己,见她的动作也知道她时想起身谢过主子,忙扶住方夫人的后背。   “郝多余,方夫人如今身子虚弱,还是赶紧躺在床上休息。”   “是。”   郝多余其实不太想让母亲这般折腾,这命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拉回来,他生怕自己母亲出现什么闪失。   而且他也知道,楚寒远不知拘于这些俗理之人。   可方夫人不知道,她曾在剑宗长老来到郝府时远远地看上一眼,那各个都是仙人,行为举止更是在于礼节,楚寒远的身份不管怎么看都比曾经那些人的身份来的高,她怎么可能因着自己的原因而让这仙人对自己的儿子生出不满之心。   楚寒远见方夫人还是这般倔强,也知她心中所想。   在感叹郝多余有一好母亲之时,楚寒远忙来到床边,亲手扶着方夫人躺下,轻声道:“方夫人,不必这般多礼,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要养好身子,莫要让郝多余为您担忧不是?”   “再者说。”楚寒远侧眸看了眼身旁紧张兮兮看着方夫人的郝多余,勾了勾唇角,“郝多余自二十年前就盼望着能见到您,您就成全了他这颗孝心可好?好好养着身子,有什么话咱们日后再说。”   方夫人见楚寒远一脸的诚恳,并无半句客套的虚言,这才微微的放下了心。 第180章 被调戏的楚寒远   “余儿能有幸认得楚仙人,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   楚寒远生的讨喜,若是以一个长辈的目光去看楚寒远,方夫人自是喜欢的。   “我与郝多余有缘,这自是他的造化。”   “有缘,有缘。”方夫人笑着,随后她将目光落到了站在楚寒远身后的柔柔身上,“这位小姐是...”   “啊?”郝多余的目光随着自己娘亲落到了柔柔身上,脸色有些发红,忙介绍道:“娘,这位是楚师兄的...恩...”   郝多余顿住,他现在还不知两人之间的关系。   主子曾经爱慕的是剑尊大人,这如今与柔柔...   楚寒远好笑的挑了挑眉梢,接过郝多余的话:“她名唤楚柔,是寒远的妹妹。”   “原是这般。”方夫人点头,本有些不撂底的心放了下来。   方才余儿看向那姑娘的眼神有些不对,若是这柔柔姑娘当真是楚仙人的爱人,余儿这番当真是冒犯了楚仙人。   若是妹妹的话,一切都好说。   小姑娘生的乖巧,倒是挺惹人疼的。   “楚柔?”奈何小姑娘听了楚寒远的话有点惊讶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重复了一遍,随后她一脸开心的看着楚寒远,“寒远哥哥,你让我跟你一个姓氏诶!”   “恩。”楚寒远笑着点头,“柔柔不喜欢吗?”   “柔柔喜欢!”   “那就好。”   而此时的方夫人面露疲惫之色,似是勉强提着精神在与他们说话。   楚寒远摇摇头站起身,“方夫人,您方解毒不久,应当好好休息,寒远就不在此打扰了。”   说完,他又想到了什么,意念一动,手中出现了一瓶丹药。   他将丹药递到郝多余手中,嘱咐道:“这丹药一会你服下,是为你疏通经络补气用的。”   “谢谢主...师兄。”郝多余倒是没有推拒,将玉瓶捏在手中,面色有些犹豫,像是还要说些什么,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楚寒远看出了他的犹豫,直接了当的问:“怎么了?”   “恩...师兄,您那里可还有能调理我娘身子的丹药吗?我...”   原是这事。   楚寒远了然,“放心,方才柔柔在此处发现了一株虚佛草,介时带我提炼出来制成丹药,直接给方夫人服下便好。”   “谢过师兄。”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有事虽是唤我,我就在隔壁。”   “方夫人,您便好好休息,寒远先行告退。”   “楚仙人慢走。”   楚寒远点点头,领着柔柔退出房间,柔柔也不是个安分的,这刚出房间便央着楚寒远给她一些散碎银两,非要出去逛逛这飞云城。   楚寒远拗不过她,最后还是找了郝老爷派人跟着柔柔,他才放心的让她出去。   想来郝老爷也不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让他的人出事,除非...他那条命不想要了。   ----   送走了柔柔,楚寒远独自一人回到了房间,将储物玉佩中放有虚佛草的盒子拿了出来,放到了桌面上叹了口气。   炼制丹药,说的轻巧。   自穿越到这里以后,他不是整日黏在辞镜身边就是修炼,对于炼丹这种他只是看过一些书籍,那不过就是纸上谈兵罢了。   不若...问问袁峰师兄?   可这虚佛草不过就这么一株,若是让他练废了又该如何是好?总不能通知剑宗的人让他们给自己送来一些虚佛草吧。   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带着郝多余的母亲一起回剑宗来的痛快。   而就在楚寒远纠结之际,黑猫忽然就蹦上了桌面,“喵呜~”   “恩?”楚寒远回神,对上黑猫那双暗红色的眼,下意识晃神了一瞬,“你有何事?”   “喵呜~”   黑猫用它尖锐的牙咬住楚寒远的袖口拽了拽,随即松开便直接跑出了房门。   这是要自己跟上吗?   楚寒远不明所以,只好跟在黑猫后面看看它要带着他做什么。   没想到跟了半天,黑猫带着他来到了城外的一片树林之中,荒无人烟的,时不时还能听见一声狼叫。   按理来说,若是普通的猫听到了这一声狼叫必定会吓个半死,可这黑猫恍若没听见一般,四肢并用,甚是灵活。   楚寒远陪着它东绕西绕的走了很久,最后黑猫站在一排草木面前停了下来,回过头,摇了摇尾巴,对这楚寒远叫了一声,“喵呜~”   楚寒远停下脚步,定睛一看,傻眼了。   好家伙,此处竟是会有这般多的虚佛草?   虽不比之前在郝府遇到的那株年份高,但是用在郝多余母亲身上当真是足够了。   他略有些惊喜的看向黑猫,“小黑,你是怎么知道此处会有虚佛草的?”   黑猫在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本摇晃的尾巴僵直了,若是细看之下就会注意到他漆黑的嘴角此时正在抽搐。   楚寒远倒是没有注意这些,他走到那排虚佛草面前蹲下身,将它们连着根整株都挖了出来。   倒并不是楚寒远不给他们留根,这虚佛草最有药效的补位就是根部。   他将挖出的草都放到了木盒中,然后伸出手将黑猫抱起,双手托着黑猫的腋下探究的看着他,“小黑,你应不是一只猫吧?”   “...”   当然,黑猫肯定不会回答他这一句话,唯一能做的便是装傻。   “你放心,就算你不是一只猫,是什么妖兽的话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言明的苦衷啊?所以才不能暴露身份?寻亲?还是被追杀?”楚寒远也不知怎么着,忽然打开了话匣子一般,“若是这般的话,没关系,日后你便跟着我,我保护你。”   又或者是因为黑猫这个生物本就没有出现在原书剧情中,所以说,楚寒远面对黑猫是很放松的。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说出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言明的苦衷时,黑猫的眼中满是悲戚之意。   不能言明,不能说...   寒远...   这还是黑猫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暴露出他并非普通猫的信号,这情绪不是一个普通猫该有的情绪。   楚寒远一时之间有些懵,后一想还以为自己猜对了,忙问道:“当真是有人追杀你?”   “喵呜!”此时,黑猫忽然挣扎着从楚寒远手中脱离,一瞬间便跑的不见踪影,就连楚寒远都察觉不到他的气息在何处。   看着空荡荡的手,楚寒远的心中忽然有些难受,可是不管怎么想也想不透这心中的难受从何而来。   最后他也只能苦笑的放下手,看着黑猫离开的方向呢喃道:“别是戳到了人家的痛处,再也不回来了...”   不知道楚寒远如今作何想,黑猫跑出去没多远便在一处石洞里面停了下来,下一瞬就变回了人形。   辞镜靠着墙壁,声声的吸了口气。   随即抬起头捂住双眸苦笑出声,低沉的嗓音有些破碎,“寒远啊寒远,你连一只猫的苦衷都能猜的到,却为何...一直不愿相信我呢?”   -----   黑猫这一离开便是几日,楚寒远将用虚佛草炼制出的丹药送于郝多余便一个人在郝府中游荡。   “呦,这是谁家的美人?”楚寒远正在一处池塘喂着鱼,没想到身后传来一道油腻的声音。   闻声回头,来人是一个坐着轮椅面色青黄,这一看就是一个常年纵欲过度的人。   再加上那条断掉的腿,楚寒远对此人的身份也猜到个一二。   是郝多余的那个无恶不作的弟弟,郝府的二少爷,郝多财。   郝多财本觉着楚寒远不识好歹居然敢不搭理他,刚想要叫人上前去教训楚寒远,没想到在看到楚寒远那张脸的一瞬间神情瞬间变得呆滞。   “美人啊..美人...”这一副痴汉的模样让楚寒远不免生出了一股子恶心。   楚寒远并没有打算搭理郝多财,便准备起身离去,没想到那郝多财在楚寒远准备走的时候回过神来,忙吩咐手下的人将楚寒远拦住,他色眯眯的看着楚寒远消瘦挺拔的身材,“不知美人...公子是何人?怎会出现在我郝府之中?公子家居何处,不若让本少爷送你回去?”   郝多财自认为自己说的这番话风流倜傥,实则落在楚寒远耳中差点把楚寒远恶心吐了。   他被人调戏过,不过他还真是第一次这般恶心。   楚寒远若是想走肯定是没有人可以阻止得了的,不过他转念一想心中生出了一个主意,他回过身,问道:“你便是郝府下人们所说的大少爷郝多财?”   清冽悦耳的声音瞬间让郝多财晕头转向,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这般好听。   不愧是美人。   如今一闻美人竟知晓自己的身份,这一瞬间的魂儿似乎都要飘走了。   他让下人将他推到楚寒远的面前,伸手就要抓楚寒远的手,没想到就在此时有一道黑色的影子窜了出来,下一秒便是一声惨叫。   只见方才还色胆包天的郝多财如今正痛苦的捂着自己的手,那处早已鲜血淋漓,道道见骨。   是黑猫!   楚寒远并没有在意郝多财的伤势如何,反而蹲下生将地上的黑猫抱起,语气中带着不愉,“如今怎的知道回来了?”   “喵呜!”   黑猫看起来心情好似也不大好,回应楚寒远的声音竟是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一声给楚寒远气笑了,这臭猫自己跑了,如今倒是还对着他发脾气,纯属娇惯的。 第181章 郝府遇丁勉   “该死的!来人!将这只畜生给本少爷抓起来,本少爷今晚要吃猫肉!”   郝多财疼的红了双眼,此时的他哪还有方才的闲情逸致,一心只想弄死这个胆敢抓伤自己的畜生。   下人们得了吩咐纷纷围了上来,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其中一人对着楚寒远说道,语气很是强硬:“还请公子将这畜生交出来。”   看着几人的神色,好似完全不认识楚寒远一般。   他们确实不认识,楚寒远前几日来时,他们正在陪着他们的少爷在外玩乐呢,又怎么会知道楚寒远的身份。   若是知道的话,又怎么敢这般同楚寒远说话。   楚寒远在听到这人的话时,轻轻一笑,不以为意,“我若是不交呢?”   “不交?”郝多财狰狞一笑,此刻一点都不见方才客气的模样,嚣张的可怕,“不交就连同你一起抓了,竟敢放任你养的畜生弄伤本少爷,本少爷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少爷把他抓起来!介时洗干净了送到本少爷床上去!”   楚寒远眉梢一挑,眼中本存在的笑意随着郝多财的的话逐渐消散,变得冰冷。   自狐妖之后,他最厌恶的不过就是这些话,这人当真该死。   然而现如今是黑猫的辞镜再听到了这句话后瞳孔瞬间竖起,暗红色的光芒涌动,那眼底蕴含的风暴好似人间地狱。   就在楚寒远已经准备将眼前人废去之时,在池塘旁边的小道上突然传出说话的声音。   来人在看到楚寒远时瞳孔一缩,面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吃惊和骇然。   而他身边的郝老爷在看到这个架势时,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他这儿子什么样儿他这个当爹的最是清楚不过,平日中他调戏谁家男子或是就连烟花之地他都可以当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如今竟然被他纵容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竟对仙门中人起了这等龌龊的心思!   当真是不要命了!这是天要亡他郝府啊!   在这一刻,郝老爷无比后悔当初在郝多财出生之时为什么不掐死他。   还因着他们母子二人将方娘母子欺辱成那副模样。   没想到曾经最让他看不上的大儿子有了出息,被仙人挑中得以一飞冲天。   而他一小便宠爱的小儿子变成如今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   无数的想法从郝老爷脑海中如同狂风暴雨一般闪过,让他浑身上下都不自觉的渗出了冷汗。   一时之间他将同他而来的人忘在脑后,忙冲到郝多财面前甩了他一巴掌,那声音响脆的,楚寒远都觉的脸上一痛,微微后退了一步。   郝多财压根就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摔下了轮椅,飞出了几米远之外,纵欲过度的脸也在此时肿成了猪头。   他不敢置信的捂着脸,双目瞪圆看向郝老爷,“爹?!”   为什么要打他?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他爹是没看到他受伤了吗?为什么不讲那个伤了他的人抓起来?   “别叫我爹!我没有你这等猪狗不如的儿子!”   郝老爷对着郝多财怒吼了一声,转而向着楚寒远躬身赔罪,说话的语气中都不自觉的带着颤音,生怕楚寒远一个迁怒,给自己弄死,“楚仙人,犬子多有得罪,还请楚仙人宽宏大量饶恕了他。”   “宽宏大量?”楚寒远的舌尖微卷,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温润却无处不透露着寒意。   他轻轻一笑,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怀中黑猫的耳朵,动作散漫。   楚寒远转过身本想出言嘲讽郝老爷的举动,没想到在看到他身后不远处的一抹蓝色身影时,撸猫的手猛然顿住。   这一瞬间的僵硬没人注意到,也只有窝在楚寒远怀中的黑猫感觉的一清二楚。   它顺着楚寒远的目光望了过去,眼中一抹狠厉闪过。   他怎么会在这?   那人见楚寒远看到了,他也走了过来,淡然自若的对着楚寒远行了一礼,言语之中带着恭敬:“见过师兄。”   楚寒远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嘴角,语气缓慢一字一顿道:“丁勉。”   没错,这身着一身蓝色衣袍的正是楚寒远出关后一直没有见到的丁勉。   当初发现方夫人身中蟾毒之时,他便怀疑丁勉来过此处,没想到如今还未曾离开。   “恭喜师兄出关,修为猛进。”丁勉面对楚寒远的冰冷面上并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很是恭敬,这一幕落在外人眼中,不过就是正常的兄友弟恭,好似两人之间曾经的摩擦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楚寒远的修为…为何他感觉不到。   丁勉心中犹疑,别看他此时淡然自若,其实他周身的每一寸皮肉都在紧绷着。   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本应该在闭关的楚寒远,此时的他看起来同从前完全不一样。   现如今两人并没有在剑宗,这飞云城更不是剑宗所管辖的地界,若是楚寒远想杀了自己,自己应是逃脱不了的。   “客气了。”楚寒远微微仰首,接了丁勉的恭喜。   丁勉方才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戒备他并不是没有瞧见,不过…这次反倒是丁勉想多了,他可没打算在此处同他下手。   这一路上他曾听郝多余说过不少丁勉曾做过的光荣事迹,此时的丁勉在灵云大陆的名声在年轻一辈中尚存威望,在老一辈的眼中更是人人称赞的晚辈。   自己若是贸然将他弄死,其后果…   楚寒远不得不承认他并不想让辞镜太过为难,哪怕是自己不想再同他一处,他也不想让辞镜那般为难。   再加上剑宗的人对自己都是真心,他不能让剑宗因着他而蒙了不白之冤,让世人唾骂。   所以他一定要想办法揭开丁勉的真面目,届时一举击杀。   不过...话说回来…   楚寒远玄青色的眸子上下移动,打量着眼前的丁勉。   他成长的倒是快,真不愧是书中主角吗?   现如今真是看不出他曾经有多蠢笨拙劣,道貌岸然人模狗样的。   “不知师兄可曾见过师尊了?想来师尊也是很想念师兄的。”   噗。   楚寒远心中暗讽。   这丁勉还当真是不经夸赞,这才说了两句就开始不留余力的挑事吗?   “师弟放心好了,为兄闭关多年,出关第一件事必定是要拜谢师尊他老人家的。”楚寒远笑道:“就是不知,师弟怎么会出现在飞云城?”   丁勉见楚寒远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依旧笑意盈盈的应对自己,心中暗道不好。   如今的楚寒远不光是修为增长,其心境也大有长进,不是当初自己可随意肆意挑衅的人了。   想到这,丁勉不敢再过多试探,老实了起来,“回师兄的话,此次师弟接过的任务便在这飞云城附近,而师弟的家便在此处,师弟便想着顺路回家来看一看家中长辈,已解相思之苦。”   这话说得倒是合情合理。   “原是如此。”楚寒远点头,表示理解。   “那师兄是为何而来呢?”   丁勉心中有些猜想,现如今楚寒远身边没有任何人跟随,怀中还抱着一只自己从未见过的黑猫出现在郝多余的家中。   心中不好的预感一闪而过...楚寒远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该死。   他不过就是帮助家里想要笼络一下郝夫人娘家的人脉,给了他们母子一点蟾毒,不会是这么巧合的让楚寒远遇到了吧?   果然,丁勉怕什么他就来什么。   他不提这事还好,提了这事以后,楚寒远的视线瞬间变得有些莫名,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语气中带有着不寻常的意味,“为兄不过就是为了实现当初对郝多余的承诺,让他来见上他母亲一面,没想到此次前来,倒是让为兄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   “师弟,不知你可知晓咱们剑宗山脚下百草林深处,有一只被长辈们所囚禁的毒蟾?”   丁勉的手瞬间一抖,脸色有些发白,装作听不懂楚寒远的话一般回答楚寒远,“师弟不知。”   “哦?”楚寒远笑意加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就奇了怪了,为何那毒蟾的毒素会出现在凡间,而且还偏生的惹得远在灵云大陆另一边的方夫人染上了?”   “师兄此话何意?”丁勉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眼中满是委屈,“师兄莫不是觉得这毒是师弟给方夫人下的?”   “师弟莫要着急。”楚寒远状似安抚,实则言语尖锐,字字锥心,“为兄不过就是心中有惑罢了,毕竟这百草林不是谁人都可踏入的。”   黑猫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眼中闪过沉思,他看向丁勉,眼中的寒意不言而喻。   寒远这话中的意思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丁勉私自进入剑宗禁地不说,居然还偷取蟾毒伤及凡人,此等举动,是修行之大忌。   丁勉是当剑宗的规矩是拿来摆设的吗?   “灵云大陆地域宽广,许是那只毒蟾还有同类生存于世。”   听了丁勉这话,楚寒远当即轻笑出声,也说不出嘲讽还是什么。   只闻他轻声说道:“许是为兄多虑了,还望师弟见谅。毕竟咱们剑宗是灵云大陆第一仙门,其名声不可有一丝污秽。”   “为兄不是怀疑你,若是这件事情传扬出去了,对咱们剑宗的名声也有所损坏不是?”   “如今为兄先行其他人之前质问与你,就算日后这件事传了出去,他们也不会说上你的半分不是,师弟,还望你能理解为兄的深意。”   “师尊他老人家向来宠你,想来若是当真传出了这等谣言,师尊也会伤心的。”   丁勉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垂下眼皮,掩藏住眼中的憋屈,“师弟懂。”   “那便好。”楚寒远欣慰的点了点头。   眼见着这两位仙人终于有了结束话题的势头,躲在一旁当着乌龟的郝老爷此时才敢上前轻声问道:“楚仙人,这丁少爷是您的师弟?” 第182章 与丁勉周旋   楚寒远似笑非笑的撇了郝老爷一眼,也没有打算给丁勉难堪,毕竟他们之间不管怎么有仇,总不能在外面丢了剑宗的脸面,“正是。”   “自家人自家人。哈哈哈。”郝老爷瞬间松了口气,双手互搓打这哈哈,试图套着近乎,“您早说您是丁少爷的师兄,咱们也不至于闹得这么大的误会不是?”   楚寒远同丁勉对视了一眼,眼中带着的嘲讽不言而喻。   这郝老爷是真蠢还是装蠢,他们二人之间方才的对话,摩擦的火花都快出来了,就算是自己不愿意明显的给丁勉难堪,郝老爷跟个人精似的能看不出来其中的弯弯道道?   还当真以为二人之间的关系很好?   装傻想凭借丁勉同自己攀上关系救下自己的儿子?   楚寒远垂下眼眸,指尖轻轻的捏了捏怀中黑猫的猫爪子。   倒是想的美。   见楚寒远没有接自己的话,郝老爷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最后还是丁勉看不下去站了出来做了好人,劝慰着郝老爷的同时又为自己树立了好的名声,“郝老爷,师兄的性子向来冷淡,你莫要忘心中去。”   “是是是。”郝老爷忙不迭的点头,看着丁勉的视线中带着感谢,“少年英雄,自是要有自己的脾性。”   “郝老爷。”   “是。”郝老爷听闻楚寒远叫他一声,语气中带着自己捉摸不透的情绪,瞬间绷紧了浑身的皮。   “楚某本是陪着郝多余归家探望生母,没曾想方夫人中了剧毒...”楚寒远顿了顿,话题一转,“这也便罢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您的家事,楚某不便多言,也不会过多插手。”   “不过...”楚寒远有些阴冷的目光落在了不知何时被人转移到树下阴凉处的郝多财,冷声问道:“贵公子方才对楚某言行举止间的冒犯,又当如何解决?”   “还是说...”   楚寒远似笑非笑的对上丁勉的眼,话却是对着郝老爷说的:“您同楚某师弟有所交情,就想着让楚某将此事翻篇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这...”郝老爷绿豆大的眼珠转了半天,最后求助似的看向丁勉。   丁勉为难的抿了抿嘴,想起自家与郝家商业上的来往,自己虽是仙门弟子,可这天高皇帝远的自己也不能总往家里跑,介时郝老爷若是想刁难丁家,他也没办法及时出手,所以不得不说道:“师兄,郝少爷如今也是得了他应有的教训,既然师兄未曾伤及半分,不若...给师弟一个面子...”   话说到最后渐渐没了声响,明显是失了底气。   因为丁勉看到楚寒远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甚至有些诡异。   “面子?”楚寒远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表情有些惊讶的看着丁勉,难以置信道:“师弟,你知不知晓,就算今日师尊他老人家站在此处,这面子,为兄也是可以不给的。”   幻化成黑猫的辞镜:...   这一口一个老人家听得他有些烦躁,对于寒远来说,他当真有那么老吗?   他明明是灵云大陆中称尊一辈最为年轻的。   “你入门的晚,所以不知为兄的性子到底如何。”   楚寒远慢悠悠的渡着步走向郝多财的方向,一边走一边继续说着,“为兄曾同师尊下山历练时,曾遇到过一只淫秽的狐妖,那只狐妖也是如同今日的郝少爷一般,试图对为兄不轨。”   突然,楚寒远停下脚步:“可是你知他最后如何了吗?”   “...”丁勉不敢接话,他也知道楚寒远接下来的话一定是自己不想听的。   楚寒远才不管他乐意不乐意听,自己说的正开心,他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若是日后他当真与辞镜走到了一处,也需要一点事来膈应膈应他不是?   “他被师尊斩下了头颅。”楚寒远描述的绘声绘色,仿佛忘记当时的他一直在昏迷,根本什么都没看见。也忘了发生这件事后,还以为自己被狐妖玷污了,最后生生搓掉自己身上的一层皮。   惹得辞镜心疼。   楚寒远没忘,他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抱着黑猫的手确实不自觉得收紧。   黑猫身上逐渐传来的疼痛和窒息感也足以证明,楚寒远如今的心情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这一瞬间,让黑猫心中有痛又是欣喜。   更是近一步的加深了黑猫心中的想法,寒远...并没有全然忘记自己。   “所以,若是今日郝少爷犯下的是其他过错,为兄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原谅了也便原谅了。”楚寒远在郝多财身前微微俯下身,笑意盈盈的,“可惜...”   “他触碰到为兄的底线了。”   忽然,本是温柔的楚寒远面色一恨,随后便是郝多财的一声冲破云霄的惨叫!   众人闻声忘了过去,入眼的便是郝少爷另一只完好的腿被折成一个扭曲的形状。   这下好了,左腿本是骨折,养养便好了,再得罪了楚寒远后,右腿直接残废,一辈子便只能坐在轮椅之上。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郝老爷当然心疼。   可不管怎么样,也比不过郝老爷心中的利益。   他别开眼,不再去看小儿子的惨状,心中不停的安慰着自己,没关系,他还有他的大儿子,如今这般也算是为大儿子曾经受的委屈出口气。   总归是亲生父子,财儿一定会理解他这个做父亲的无奈之举。   楚寒远其实不太满意这样的处理,他将视线落在郝多财的腿间,他应该直接将此处废了。   可惜,丁勉如今在这儿,自己倒也不能太过分。   这狗东西的嘴快的很,若是自己当真将人的命根子废了,明日这修仙界中怕是就会流传他楚寒远重伤凡人毁其命根,手段极其残忍,让人断子绝孙,不配为仙门子弟。   最后闹到辞镜面前怎么也不好看,自己也不想因着丁勉再同辞镜生起什么没有必要的争吵。   累的慌。   如今这种程度倒是刚好,丁勉无论怎么说都说不出什么。   殊不知,他这一眼神正巧落在黑猫的眼中,他将楚寒远的那一丝遗憾放在了心中,开始筹谋了起来。   “郝老爷,楚某已经手下留情,还望您莫要怪罪。”   反正怪罪了也没用,他也没办法对自己错什么。   郝老爷心中即便是再有所不满,也不敢表达什么,只能赔笑着:“那是自然,犬子居然敢冒犯楚仙人,楚仙人莫要说是折断他的腿,就算是今日要了他的命,老夫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还当真是利益为先的人呢。   楚寒远心中寒恶,郝多余怎么会有这种爹。   郝多财可是他从小到大都宠爱的儿子,居然说放弃就放弃了。   若是这件事发生在郝多余的身上,想来这郝老爷别说心中难受了,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甚至可能会亲手将郝多余杀了,将他的头颅奉上,给自己赔罪。   “那便好。”当然,楚寒远自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想法,反而看向郝老爷的目光中带有赞赏,“郝老爷为人正直,楚某敬佩。不论怎么说,楚某都是伤了您的儿子。”   楚寒远说道这里,意念一动,便从储物玉佩中取出一个木盒,挥手便送到了郝老爷眼前,继续道:“这丹药常人服了可增长百年寿命,还望郝老爷笑纳。”   正所谓打一巴掌给人一个甜枣,楚寒远将玩弄人心这一点做的淋漓尽致。   被楚寒远这一举动搅乱,郝老爷顿时忘记了自己儿子重伤的事,眉眼中的欣喜掩藏不住,喜不自胜的接过眼前的木盒,如同得了至宝一般踹到了自己怀中,生怕被人抢了去,嘴上更是连连道谢,“多谢楚仙人赏赐,多谢。”   这幅嘴脸有些恶心,楚寒远轻笑着将视线移开,落在了一言不发的丁勉身上。   “师弟何时回宗?介时可要同为兄一路回去?”   丁勉抽了抽嘴角,他又不是着急去死,若是跟楚寒远一路回去自己发生个什么意外那是在平常不过的事了。   他委婉的拒绝道:“师弟多年未曾归家,想着既然回来一次便在家中多留几日。”   对于丁勉的拒绝楚寒远丝毫没有感觉到有所意外,如今的丁勉不似当初一般蠢笨,起码知道在外人面前与他维持着友好的关系。   这倒是比曾经难对付了些。   不过...这点小把戏在他眼中,还真的登不上什么台面。   只闻楚寒远轻笑着回答:“无妨,为兄也会随着郝多余在此处多留几日,为兄多等你几日也是使得的。”   ...   丁勉见拒绝不了,下意识的伸手覆上紧贴在前胸的玉佩。   这是当初师尊当初交于自己的,若是自己发生了什么为难,师尊总不会置之不顾吧...   想到这一点,丁勉倒是挺起了腰板,对着楚寒远点头,“那就烦请师兄再此多留几日了。”   丁勉的言行举止之间并没有半分抗拒,这倒是让楚寒远有些讶异。   还真是个不怕死的?   不过随着丁勉接下来的动作,楚寒远的唇角缓缓落下,双眸微敛,目光落在丁勉的胸口处。   他忽然想起来,他还未曾闭关之前,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当时辞镜便给了丁勉一样护身的玉佩。   见如今丁勉这个下意识的举动,应是在那块玉佩上被辞镜下了神识,若是丁勉有难,辞镜必定会第一时间出现。   楚寒远嘲讽一笑,忽然失了心情。   手中抱着黑猫的力道下意识的发紧,他也懒得在此处与这些人周旋,便淡声说道:“想来郝少爷身上的伤势还要抓紧找人医治,郝老爷先去忙吧。” 第183章 地痞流氓楚寒远   听出了楚寒远的逐客令,还以为他们师兄弟二人是要叙旧。   刚得到了甜头的郝老爷自是听从楚寒远的话,忙张罗人把半残的儿子抬了回去,溜走的特别快。   不过片刻,池塘前便只剩下了丁勉同楚寒远相对而立,沉默无言。   两人就这般对视着,丁勉在众人离开后才敢仔细的看楚寒远的脸,顿时失神了片刻。   此时的楚寒远比当初他在冰棺中见到的更好看了。   ...   丁勉不知自己为何会忽然想到曾经被封锁在冰棺的楚寒远,宛如冰美人一般耀眼。   又忽然想到了自己从小到大就没在此人身上讨到什么好处,本就心生了懊恼,此时反应过来自己看楚寒远竟是看的失了神,心中更加的不痛快。   可是他不敢在此时如同曾一般的嘲讽楚寒远,因着如今不在剑宗,辞镜也是不在身边的,他不敢随意出言挑衅楚寒远。   反倒是对立面的楚寒远见他脸色一阵阴一阵晴的面上不由得带着嘲讽,悠然道:“行了丁勉,此处如今没有外人,你也就不必跟我装成什么兄友弟恭的模样了。”   略显寒凉的桃花眸微微垂下,这动作看在丁勉眼中就是这人连正眼都不屑于看自己。   这让丁勉心口生生的窝起了火,张了张嘴却还是顿住了。   他面上带着轻笑,行为举止淡然,好似没有听懂楚寒远话中的寒意一般,装着傻,与楚寒远打着太极,“师兄此言何意?纵然你我师兄弟二人从前的感情并不似旁的师兄弟那般要好,却也是隶属同一山峰,都是师尊坐下弟子。师弟如今不似从前顽劣,已全然明了事理,还往师兄原谅师弟曾经的愚昧,给师弟一个机会,日后咱们师兄弟二人能好好相处,也全了师尊一颗慈爱之心。”   放屁。   楚寒远见他笑的异常欠揍,骂人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他会演戏,可是也要分人,楚寒远现如今是一点都不想维持与丁勉之间表面的兄弟关系。   方才也是。   若不是怕自己的所作所为连累了剑宗的名声,他也不会对丁勉有什么好态度。   如今这人都散开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烂成了什么模样?这人居然还有这个闲心在自己面前表演,丁勉不嫌恶心他还膈应呢。   只见楚寒远抱着黑猫走到丁勉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表情有些恶劣,直截了当的戳破了丁勉如今这幅恶心虚伪的嘴脸,直接了当的戳破了丁勉如今的担忧。   “丁勉,你不用这般畏惧我的。”   丁勉虽是已经成年了很多年,个头确是没有楚寒远高的。   楚寒远靠近他,微微低下头,唇瓣与他的耳朵持平,这姿势就像是情人间暧昧的呢喃,“这一路上我是不会杀你的,所以,你可以完全将心放在肚子中。”   “至于你曾散布谣言玷污我在灵云大陆的名声这一点...”   “咱们日后再慢慢算算这笔账。”   “所以...今日在外人面前的脸面就当是我好心施舍给你的,也麻烦你收起你这幅兄友弟恭的嘴脸,未免太过恶心了,我看着瘆的慌。”   “这里没有外人,辞镜也不在此处,你大可不必。”   楚寒远说完,便错开了他的身子,准备就此离开,不再搭理他,也没有指望丁勉会有胆子来反驳自己。   没想到才走了两步,就闻丁勉回了他一句话,“师弟...可从未散布谣言呢,师兄。”   丁勉缓缓的回过神,也不再同楚寒远掩饰什么,眼中的恶意多的已经溢了出来。   于他来说,楚寒远今日之举未免太过咄咄逼人。   自己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他还不放过自己。   再者说,楚寒远的话说着好听,实则怕是没那个胆子敢对自己动手,所以他现如今自是不怕了。   楚寒远没有回身,在黑猫的身上轻轻抚了抚,也没有回答丁勉的话。   他这一默不作声的举动让丁勉以为自己戳到了楚寒远的痛处,不敢反驳自己,继续恶意的嘲讽道:“在灵云大陆所疯传的风声,师兄所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属实的?”   “师兄难道没有心怀不轨觊觎师尊?”   “师兄没有恬不知耻的对着养育自己的师尊下//药?与其伦敦?”   “还是说,师兄从没有生起大逆不道的心思,爱慕师尊?”   面对丁勉的咄咄逼人,楚寒远倒是平静的一场可怕,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化,依旧带着慵懒,闲情逸致的摆弄着手中的黑猫。   直至察觉到丁勉说完话,他才如同施舍一般的向着丁勉投去了一道余光、   只见楚寒远看了他一会,上下打量,慵懒道:“说完了?”   “你...”丁勉吃惊,全然没有想到楚寒远竟是这般反应,一时间他并没有转过来。   这些话若是放在从前...   “师弟的这些话若是放在从前,甚至是放在为兄闭关之前对着为兄说一说,为兄说不准真的会被你这些话刺的心神剧痛,玷污了师尊的名声,恨不得以死谢罪。”   楚寒远接过丁勉想要说的话。   怀中的黑猫一僵,下意识的用着双爪抱住了楚寒远的手腕,这个动作好似生怕楚寒远不要它了一般,看起来有些可怜。   楚寒远好笑的拍了拍黑猫的耳朵,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转而看着丁勉继续道:“为兄不知,这灵云大陆何时有过不能同师尊结为伴侣的这一规矩?”   “又何为大逆不道?”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对师尊所做这是便是luan轮!”   “哦?”楚寒远挑了挑眉梢,回答的话全然不要脸皮,“原来师尊对你来说,就如同你的爹爹一般?”   丁勉没想到楚寒远会这般说,顿时老脸一红,急于反驳又愣是反驳不出一句话来,憋的额头青筋直崩。   “我的意思就是师尊是用来尊敬的,他是长辈!”   “哦~”楚寒远夸张的点了点头,尾音更是转了个山路十八弯,“就是因为为兄太尊敬师尊了,觉着没有什么好孝敬师尊的,便想着将自己献于师尊以做回报,这有何不妥吗?”   幻化成黑猫的辞镜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没有任何不妥,他心中甚是欢喜。   ...   这人的脸呢?   丁勉听了楚寒远这些话眼珠子都快掉出了眼眶,他怎么才发现楚寒远居然还有这等无赖的性子。   “再者说,师弟,你凭什么说师尊是被为兄下//药强迫的?”   “若不是你下//药,师尊怎么会...”   “怎么不会?”楚寒远打断他,笑意盈盈道:“师尊修为高深,岂是那等区区药物便可被控制了理智的?”   “还是你觉着师尊他老人家剑尊一尊称,是在路上捡回来的?那般不值钱?”   丁勉:...   幻化成黑猫的辞镜:...   “若是照师弟那种说法,为兄还可以说是师尊贪图为兄身子许久,那日不过就是顺水推舟的给为兄睡了呢。”   “若是这般,为兄找谁说理去?是不是也应想大陆众人讨要个说法?”   黑猫抽了抽嘴角,暗红色的双眸中却也不乏笑意。   寒远说的话虽是添油加醋了,自己也当真是在那日被药力侵蚀失了理智。   不过想睡他的心是真的,自那日魔域后,他无不在怀念着当初二人之间的抵死缠绵。   虽早就知寒远这张嘴是个能说会道的,没想到比曾经更甚。   这样的寒远他很喜欢,因为很鲜活,不似在刚出关之时如同一个冰人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能真真实实的感觉到,现在的寒远有情绪,有温度,像个正常的人。   “楚寒远!”   “呦。”见丁勉成功破防,楚寒远满意一笑,“不装了?你那一句一个师兄不是叫的痛快?怎么同为兄说了几句话就忍不住了呢?”   “你这厚颜无耻之人,完全不要脸皮了!”   丁勉对辞镜没有什么爱慕之意,如今生出的恼怒自是不是因着吃醋。   他不过就是对于属于他的东西有着一定的占有欲,与他亲近的人必然只能对他好,师妹也是,属下也是,辞镜亦是!   既然宠着他便要宠到底!不然,他享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拥有。   当初他还是对着楚寒远这个人抱有这一定的好感度,在楚寒远是未苏醒时,他便觉着躺在冰棺中的楚寒远特别好看,想与他亲近。   自楚寒远苏醒后,对自己的态度并不好,而辞镜本事对他宠爱的态度也是变的越发奇怪。   当初年幼,想的并不多,随着时间的流失,楚寒远一直都没给过自己的什么好的脸色的他也不愿在去热脸贴着楚寒远的冷屁股。   既然楚寒远那般在意师尊的态度,他便将师尊的宠爱都夺过来,让楚寒远露出那种脆弱又苍白的表情。   每每在看到那副表情之时,他心中都会升起亦真诡异的快感。   看吧,既然你不喜欢我,我就将你最在乎的东西夺过来,最后弃之不顾让你痛苦不堪,你生的再美又如何?你所在意的一切不都是我的?   后来,楚寒远也不知怎么回事好像疯魔了一般居然大胆的对辞镜下//药,做出那等恬不知耻的事。   他回来之时两人之间已经做完了全部,楚寒远如同一个破碎的娃娃一般跌落在地上,虽然辞镜在他进门的一瞬间便将床上的锦被披在了楚寒远身上,但是他依然看到了那布满青紫的身体。   青紫的痕迹与白皙的皮肤相呼应,在那一刻他真的有些嫉妒辞镜。   这种感觉也不会就是维持了那么一瞬,忽然他就想到这是压垮楚寒远最好的机会。 第184章 这猫疯了?!   这种感觉也不会就是维持了那么一瞬,忽然他就想到这是压垮楚寒远最好的机会。   当即便做出一种不可置信的模样,试图让辞镜对楚寒远加以严惩,最好是逐出师门。   这样的话,第七峰便只有他一个弟子,他便是剑尊大人的唯一传承。   可后来辞镜的反应却是出乎他的意料的。   发生了这么荒谬淫秽的事情,辞镜居然只是让楚寒远闭了关,并没有任何惩罚,仅仅只是闭关!   当时年纪小,他想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懂的事情越多他在第七峰就越发的兢兢业业,他捉摸不透辞镜对楚寒远到底是什么心思。   若是普通的师徒之情,二人之间发生的事却不是作为师徒该发生的。   若是互相爱慕,辞镜对楚寒远的态度却是冷淡的可怕。   丁勉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时间好好的想一想这其中的问题,他总觉的自己忽略了了什么。   他有一种预感,若是自己想不通这件事,不将这件事弄懂,他的生命或许会受到威胁。   “脸皮?”楚寒远嘲讽的对着他笑了笑,歪了歪头,“那也要看对方值不值得。”   “丁勉,你且…好自为之。”   说完这句话,楚寒远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丁勉,随即将视线挪开,再不与他纠缠。   只余下丁勉一人站在原地,脸色//气的黑青,迟迟没有离去。   -----   楚寒远回了房间随意将黑猫扔在床上便没再管他,慵懒的半靠在床头沉思着方才丁勉的态度。   今日是自出关后第一次见到丁勉,若是但从表面来看的话,这人的心思倒是没有多大的长进,不过就是懂得在外人面前隐藏情绪,懂了些分寸。   但是...   当真仅仅只是如此吗?   楚寒远是有些不信的。   百草林内,剑宗的禁地,丁勉是怎么进去的?   若是禁地的话,那处必定是会设有某些阵法或者是什么机关,丁勉又怎会毫发无伤?   难道这就是小说中,来自于主角的气运?   走到哪里哪里便有属于他的机遇?   ...   楚寒远细细的回想了一下书中的情节,时间久远的让他对于很多细节上已经有些模糊,在他的记忆中,丁勉好似还真的没什么太大的能耐。   就连最后杀死辞镜都算是捡了便宜,若不是辞镜那时对丁勉手下留情,反而一个不查被躲在他身后的吴江用一把灵蛇剑刺穿了腹部,辞镜也不会受伤,更别说是轻而易举的被丁勉刺中一剑,推入断魂崖。   丁勉这个人好似随时随地都能遇得上帮助他的人呢...   若是这般算的话,丁勉还未曾成长之前,这一路上好似都是辞镜在保护着他,所以才得以让他的修行之路一帆风顺的。   原书中曾有这么一句话--   剑宗第七峰的辞镜大人有一爱徒,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若是谁敢欺了他的弟子,辞镜大人便会不分缘由的将欺他弟子那人轻则废去修为重则剥皮抽筋。   所以,灵云大陆的人见到丁勉,就算是哪个宗门的长老或是宗主都是对着丁勉客客气气,从不敢轻视丁勉半分。   这么说的话,辞镜就是丁勉的金手指了。   直至最后丁勉成熟到一定境界,辞镜再无用处,丁勉便为了所谓的名声,所谓的正邪不两立而大义灭亲?   啧。   楚寒远嘲讽一笑,这都他妈什么鬼逻辑。   辞镜堕魔是为了谁?丁勉还真是个虚伪至极的小人,养不熟的白眼狼。   辞镜是仙也好是魔也罢,于丁勉来说就是有恩。   为了什么狗屁的正邪不两立,不过就是踩着辞镜的鲜血为自己在灵云大陆上夺得了至高无上的声望。   黑猫本来是安安静静的坐在楚寒远身边看着楚寒远的表情正是痴迷,没想到楚寒远这一个声响给他唤回了神。   寒远这是又想到了什么?   经过这么多年,辞镜不得不说他已经习惯了寒远这孩子的心思稀奇古怪,这颗小脑瓜总会想到一些其他人想不到的东西。   “小黑。”   这时,楚寒远微微垂眸,对上坐在自己胸前的黑猫。   想装作听不懂这个称呼的辞镜:...   楚寒远才不知道黑猫的想法,他看着黑猫表情中满是不解:“你说,丁勉有什么足以吸引辞镜的地方?那么蠢的一个人...辞镜眼睛是瞎的吗?”   幻化成黑猫的辞镜:...   他不瞎,他也没有被丁勉吸引。他心中有的只有寒远一人。   为什么寒远总会觉得自己同丁勉之间有些什么?   而且寒远的态度还是特别的坚定,好似他们两个人之间就是不单纯一般。   心念一动,辞镜想到了楚寒远曾经吃红着眼同自己嘶吼的话。   所以,寒远心中所隐瞒的事,是有关丁勉和自己的?   说出心中疑惑,楚寒远必是不会指望黑猫能回答自己的话,再次自顾自的呢喃道:“要是换成齐昭的话,一定不会喜欢丁勉的。”   这句话就向是一道晴天霹雳,把正在陷入沉思的辞镜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一时间,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一只猫的身体,忽然的站起身扑向楚寒远,暗红色的双眸越发猩红。   又是齐昭!   你就那么信任他吗!   楚寒远被黑猫的动作下了一大跳,若不是他反应快掐住了猫的身体,这只猫的爪子差点就落到了他的脸上。   打人不打脸!这猫疯了!?   “你抽什么风?”   “喵呜!”黑猫犀利的叫了一声,一爪子挠在了楚寒远的手背上。   楚寒远吃痛的嘶了一声,下意识的放开了黑猫,黑猫抓住了这个机会一下子便窜出了房间,没了身影。   而床榻之上的楚寒远皱着眉捂着自己的手背,黑猫离开后,手背上的疼痛奇迹般的消失不见,他有些奇怪的把覆在右手手背上的左手移开,愣了。   莫要说是流血,竟是一道爪印都没有留下。   皮都没破!   这是怎么回事?   楚寒远眉宇微皱,若有所思的盯着黑猫跳窗离开的方向。   也不知是为何,他心中升起了一阵诡异的感觉。   这猫...是不是真的同他有所渊源。   -----   黑猫离开了楚寒远的房间并没有走得太远,而是来到了一处假山石后面现出了原身。   高大坚挺的背脊在此刻显得很是疲惫,玄黑色的衣衫假山的阴影融合在一起,此时还有忙碌的郝府家奴来来回回的经过,然而并没有人注意到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假山后面凭空多出了一个人。   辞镜靠在墙上,通过缝隙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人,本就阴郁的眼神变得越发低沉。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逐渐地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情绪。   单说方才寒远提起齐昭,他心中涌起的暴怒和疯狂让他恨不得将楚寒远就地正法,然后加以‘严惩’,让他从那双嫣红的唇瓣中吐出自己想听的话。   辞镜双眼带着血丝,死死的盯着楚寒远所住的方向一动不动。   他现在不能回去,若是回去了说不准今日自己真的忍不住,伤了他。   寒远现在不似从前,自己若是那般,他定会恨自己的。   辞镜无数次的在心中找些借口,试图让自己的心境冷静下来。   却不管怎么样,这怒火就如同火山迸发的岩浆一般,蹭蹭的往上涌,一寸一寸的侵蚀着辞镜的理智。   凤眸中的血丝遍布,辞镜在即将快要绷不住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随后狰狞一笑,在这微淡的月色下显得有些妖异。   “呵~”淡淡地一声冷笑从口中泻出,辞镜的目光终于调转了方向,看向了另一边,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假山后的空气在这一刻扭曲了一瞬,再看过去,本应站在那处的辞镜已然消失不见。   郝多财所居住的院子异常华丽,地界更是占在郝府中风水第二好的。   平日中空旷的院落在此时却是倍显拥挤,有一群背着方正挎包的男人都堵在这院落之中,各个的面色都不大好。   这让他们脸色不好的无疑便是将他们包围的密不透风的郝府侍卫。   他们都是飞云城的大夫,小到赤脚大夫,大到颇有些声望的,此时都被强制聚集在郝府二少爷的院落中,只是为了给他们二少爷治疗被废去的腿。   他们本来很是纳闷,这郝二少爷的腿在三月前就莫名其妙的骨折了,当时也是及时医治了的,按道理讲再养一养便可以正常走路的,怎的今日就又恶化了呢?   心存疑惑的他们不敢多言,直至最先进去医治的大夫走着进去被人横着抬出来后,他们便一个个的再也站不住脚了。   这到底是何其严重的程度?   方才被抬出的那人是飞云城屈指可数的神医,其医术高深,今日就这么生生被郝老爷废了。   那接下来会不会就是他们了?   正在他们揣揣不安之际,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之中有一道黑色的人影一闪而过,直直进入了房间。   郝老爷正指挥着侍卫毒打方才进来的大夫,成年男子手腕粗的木棍就这么一下一下的打在年过半百的大夫身上,声声闷响,这让隐着身型的辞镜变得更加烦躁。   意念一动,一道无形的气流向四周散开,本要落下的木棍停顿在半空,辞镜半蹲下身在被打个半死的大夫口中塞进一颗丹药,以免这人丧命。   他此次前来本想是亲手废了郝多财的命根,今日他当着自己的面居然对寒远有着那等淫秽的心思,让他灰飞烟灭都难以解他心头之怒。   若不是知道寒远有其他的计划,他顷刻间便可以让这郝府再无一人生还。 第185章 断了郝多财的孽根!   凤眸凛冽的扫了一圈,在触及到被定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郝老爷身上时,辞镜勾了勾眉梢。   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而且,这个办法也不会让寒远有所为难。   辞镜抬起手,指尖一动,郝老爷的身体就如同傀儡一般双眼无神的走到辞镜身前。   辞镜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刀,上面布满了锈迹,刀刃很钝,就是那种砍在人身上都砍不下去的那种。   他将这把刀递给郝老爷,郝老爷顺势接过,迷茫的看着那把刀又看了看辞镜。   辞镜微微侧开了身型,将床榻上陷入昏迷的郝多财露了出来,声音低哑带有着蛊惑的意味,“用你手中的这把刀,将这人的孽根给本尊完完整整的割下来。”   郝老爷在听得辞镜的命令后并无半分犹豫的提着手中的锈刀接近了床榻上的郝多财,表情麻木,双眸空洞。   他爬着上了床,跨坐在郝多财的腿上开始解他的衣带。   许是人类面对危险的本能,本昏睡的郝多财竟然在此时逐渐恢复了意识,朦胧中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腰间有人在做什么,睁眼一看竟是他爹在扒他的裤子!   郝多财惊恐的下意识想要踹开他爹,显然他是忘记了自己的腿已经被楚寒远折的扭曲,能感受到的除了剧痛便没有其他,更别说什么用力踹开谁了。   他疼的惨叫了一声,脸上遍布着冷汗,双眼中满是恐惧。   “爹,你要干什么!”   郝多财眼睁睁的看着郝老爷将他的裤子扒了下来,一只手扶住那条软趴趴如蚕蛹般的幼虫,另一只手竟然举起了一把锈刀。   “爹!爹!”郝多余吓的什么都忘记了,只想着坐起身将郝老爷推开。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挣扎着,却发现自己一动也不能动。   “爹!住手!”   郝多财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生了锈的钝刀接近着自己的命根子。   接下来的一幕血腥可怕,郝多财的一声声死命般的叫喊足以冲破云霄。   可诡异的事,此时竟然没有一个人冲进房间,门外也没有任何响动,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   四周寂静无声,唯有郝多财的惨叫声不断的回荡。   辞镜一直站在床头隐着身形,漠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感情。   而且,每每在郝多财疼的快要晕厥过去之时,他总会给他传过一丝真气,让他吊着精神,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命根子被自己的亲身父亲生生的割下来。   直至最后,郝老爷下了床,浑身的鲜血。   只见他一手拿着钝刀一只手里握着自己儿子的命根子,一脸茫然的站在辞镜面前,像是在等着接下来的命令。   辞镜嫌恶的撇了一眼郝老爷手上的东西,凛冽的凤眸闪过一道红光,郝老爷浑身一顿,随后缓缓的点了个头,神情呆滞的走到已经陷入昏迷的郝多财身边坐下。   就在方才,辞镜已经在郝老爷的意识中下了一道暗示。   郝老爷就算是清醒了过来也会觉得这是自己忍受不了儿子的荒诞污秽,所以亲自动手废去了他的命根子,就算是后面郝老爷察觉到了不对劲,也无伤大雅。   还有醒来后会将那些门外惶恐不安的大夫们全部放走,还要补偿给他们每人十两黄金以作补偿。   做好了一切后,辞镜冷哼了一声,缓缓消失在郝多财的房间之中。   辞镜离开郝多财的院落后隐在一处树后面,才解开了他在这处院落设下的屏障。   这道屏障是他在定格所有人之时,设下防着楚寒远的。   若是楚寒远察觉到这件事到这里一看,必定会察觉到辞镜的气息。   屏障解开后,院落中的人逐渐苏醒,好似方才时间并没有定格一般,他们继续做着方才没有完成的事情。   大夫们惶恐的站在原地,目光纷纷的落在紧闭的房门上,生怕下一秒又会有一个大夫被抬出来,若是这般的话,说不准下一个就是他了。   “你们都走吧。”这时,张管家面色苍白的推开房门走了出来,嘴上没有一丝血色,如今的面上就是假装的镇定。   大夫们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知道张管家神色开始不耐烦道:“你们可以走了,对了来福,带着众位大夫去账房,每人领了十两黄金再走。”   说完,也不管那些个大夫是什么表情,便再次回到了屋中,他进去的特别快,那动作好似生怕别人看到屋内的场景一般。   其中有一位大夫装着胆子问了方才同张管家一同从房间里出来的来福,“不知这位大人...张管家这话是何意?”   来福年纪小,方才有莫名其妙的见到了那等血腥恶心的场面,此时脸色青黄的,与他说话的人都担心若是来一阵风,这人都能随风倒下去。   “没...没事。”来福磕磕巴巴的回答道,“各位随着奴才来吧。”   他自己的精神现在也有些恍惚,怎么也想不到家主居然会那般狠心的将自己的儿子废了去,手段还是那般的残忍...   一想到方才所见的那副场景,来福的胸口再次开始一阵涌动,若不是方才家主在他们出房门之前警告他们不能让他人察觉到一样,他此时便要生生的吐了出来。   来福一路强忍着呕吐感,带着这些人来到账房,一一将黄金给每个人发了去,直到送走最后一人,来福居然生生的被恶心的晕了过去。   自这次事件以后,郝府上便再也没有来福这个人了。   至于来福到底去了何处,这便是无人可知了。   -----   辞镜处理完这些事后才回到了楚寒远的住处。   此时的楚寒远正在闭目养神,只见他双眸轻闭,也不知是不是睡过去的原因,平日中有些艳丽夺目的五官在月光的折射下柔和了不少,不再像醒着的时候具有强烈的攻击性。   额前的六瓣青莲更是衬托出楚寒远此时的气质出淤泥而不染,宛如谪仙这般不惹尘埃。   辞镜并没有幻化成黑猫的模样,而是隐匿了气息靠近了楚寒远。   走近一看,他发现楚寒远并没有他看起来的那般安逸,虽是不明显,可这微蹙的眉头却还是生生的让他心头钝痛了一下。   想起今日白天寒远与丁勉针锋相对,张扬灵动的模样,辞镜方才还略带暴动的心忽然平静了不少。   他伸出手,修长的指尖轻轻撩开了楚寒远垂落在脸上的鬓发别在耳后,动作很是轻柔,眉眼专注,像是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般。   随后坐在楚寒远面前,伸出另一只手,双手的指尖抵在楚寒远的太阳穴上轻轻揉动着,为其缓解。   果不其然,楚寒远皱眉应是头疼的原因,在辞镜的一番动作下,楚寒远微蹙的眉头逐渐纾缓开来。   辞镜轻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细细的帮着他揉动着。   疼痛被缓解,楚寒远在睡梦中无意嘤咛了一声,下意识的往一侧倾倒,最后还是辞镜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快要撞到床沿的额头,以保他最是在乎的脸戏剧性的毁容。   “还是这般贪睡。”辞镜宠溺的看着半张脸都贴在自己掌心上的楚寒远,脸上的软肉堆在一起,有些可爱。   他一边笑着一边站起身抬起了楚寒远的上半身,而他则是坐在了楚寒远的身后,最后让楚寒远枕在自己的腿上。   许是这个姿势很舒服,辞镜看到了楚寒远的嘴角无意识的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很是满足的样子。   辞镜伸出手抚上了那抹弧度,在那娇嫩的唇瓣上摩擦了两下,眼中却无半分欲色。   他认真而又仔细的用目光去不断的描绘着楚寒远熟睡的五官,抚在他唇瓣上的手指不断向下,划过微敞的衣领缓缓握住楚寒远落在胸口处的手。   月光挥洒,辞镜分开五指穿插过楚寒远的,最后缓缓交握。   在紧握住的一瞬间,辞镜缓缓闭上眼,喉结上下倾动,足以看出他此刻的紧张。   这是第一次毫无欲望的与寒远十指交扣。   他内心中升起渴望,他想让寒远如同曾经一般的看着自己,然后对着自己伸出手,用着可怜兮兮的表情却依旧双眼灵动的对着自己撒娇,同自己耍着小心思耍着无赖。   若是那般的话,寒远一定会说:师尊,您能牵徒儿的手吗?   若是自己不同意的话,他也定会想着法子来让自己同意。   辞镜想着想着便笑了,他的寒远鬼点子多的也不知这小脑袋瓜里到底是如何装得下的。   寒远啊…   辞镜缓缓的睁开眼,凤眸中笑意浓烈,十指交握的手轻轻用力,宠溺的对着熟睡的楚寒远呢喃着,“小鬼头,你总能惹得为师哭笑不得,又总能让为师的身心围着你来打转。”   “招惹了为师如今又想全身而退,在为师全然不知原因的情况下又暗自琢磨着为师同他人有染。”   低哑磁性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辞镜一项一项的细数着楚寒远的‘罪行’。   “你也不仔细想想,除了不可违逆的那件事,为师又何时不将万事顺着你的意来呢?”   “面对丁勉你倒是连师尊都不唤了,一口一个辞镜唤的为师心中舒坦。”   辞镜伸出另一只手细细描绘着楚寒远的指骨,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 第186章 生生世世的纠缠   “在第七峰对着为师恪守规矩时,怎么不见你这般不客气?”   说到这,辞镜顿了顿,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他微微叹了口气,像是对楚寒远的无奈。   “你若是出关后当真能做到面对着为师还能这般放肆,为师也不必会这般忧心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   “为师眼中的寒远一直都是古灵精怪,娇憨可爱。又在面对外人之时举止有度,维护着剑宗亲传弟子该有的风范。”   “若不是此番不放心你下山,临时想了个法子跟在你的身边,为师怕是也不会这般早知道寒远的手段如此杀伐…”   “恩...同为师一般。”   “为师自早就只你是个对待自己狠的,就是不理解…”辞镜顿了顿,伸手抚了抚楚寒远的眉梢,“即是书香世家,又怎会这般对自己没有信心?”   “你的世界为师不曾知晓,可在这灵云大陆中,谁家的世家公子不是各个自傲?”   “寒远,你何时才能告知为师你心中的想法…”   为师真的猜不透。   辞镜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沉默无声的看着楚寒远的睡颜,认真且缱绻。   他有耐心等,可他不甘再浪费时间。   通过今日楚寒远与丁勉之间的对话,他心有所感寒远对自己并非无一丝感情。   不过就是自己曾经做的事情太过决绝,让寒远放弃了自己,不愿再继续追逐。   辞镜想着。   他也曾迷失过,难以忍受寒远与自己保持距离,不再像曾经一般。   又埋怨过寒远不信任自己…   可就如同寒远曾经同自己所言一般,他是第一次爱人,所以小心翼翼的追逐,生怕自己不要他了。   寒远呐…   辞镜的目光带着涩意,他将楚寒远的手握的更紧。   你是不是也忘记了,为师也是第一次爱人,为了保护自己所爱之人,小心翼翼的守护着。   为师也怕…你不要我了。   特别害怕。   所以,我们都是第一次爱,就算是再也回不到从前,我们也纠缠这一世吧,好不好?   许是辞镜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如今的表情,有些病态,明明嘴边的笑意温和,却无处不透露着诡异。   一世怎么够呢?   脑海中忽然闪过这么一句话,辞镜却并没有感觉到一丝不对。   反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最后凤眸低垂,眼底流光阴暗。   对啊,一世怎么能够呢?   那便生生世世同床同棺,直至万物陨落,天地沦陷。   这般就好了。   “寒远,为师…定会找到办法告知你一切的。”   在这之前,辞镜抬眸,看向窗外的天空。   天道…便是最大的拦路石。   ——   这一晚楚寒远睡的特别舒服,自出关后就没有这般踏实过。   在睡梦中,自己好像窝身在一处温暖的襁褓之中,而且身边好像有一个人不停的同自己说着什么话。   虽是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楚寒远却是知道自己在那一刻是开心的,放松的。   甚至有着说不出的满足。   那人会是谁呢?   楚寒远靠着床头坐了半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梦中的那个人是谁,所以便不想了。   许是自己昨日怼丁勉怼的舒爽,撒了这么多年堵在胸口上的一口闷气,昨日才睡的那般舒坦。   楚寒远好心情的起了床,刚打理好自己的衣着便听门外有人来了。   果然,不过一会儿门口便传来了话音。   “楚仙人可在?”   楚寒远将门打开,发现门外站的是张管家。   “张管家可是有事?”   张管家的面色有些难看,楚寒远虽是好奇却也没有多问。   只见张管家半恭着腰身,恭敬的对着楚寒远说道:“不知楚仙人可否有时间?我们老爷有请…”   郝老爷这么一大早的就来找寻自己?   楚寒远桃花眼微垂,有些意外,心想着莫不是想找自己医治他的儿子?   不对。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便被楚寒远给推翻了。   郝老爷不至于那么蠢,昨日拿了自己的好处,自己的意思他也明确,今日他不会求自己这件事儿的。   想到这儿,楚寒远点了点头,准备随着张管家去一趟,“郝老爷相邀,楚某自要前去。张管家前面带路便好。”   张管家本提在嗓子眼的心瞬间落了下来,楚寒远明显的感觉到张管家松了口气,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的任务一般,方才苍白的脸色也缓解了不少。   忙猫着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不少。   这让楚寒远心中升起一个不太好的预感,自己是不是…答应了什么不该答应的事情?   果然,人的第六感总是出奇的准确。   楚寒远一言难尽的看着躺在床上跟个尸体一样的郝多财,还有…   他将视线移到距离床边很近的家奴——手中的托盘,上面放着一个…软趴趴短小的不明物体上。最后才落到郝多财惨不忍睹的下半身。   若不是此时的氛围过于严谨,郝多财的亲生父亲郝老爷也在现场,楚寒远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势必会当场惊呼卧槽!   郝多财废了?   咳咳。   那个软趴趴的不明物体是什么不言而喻,楚寒远在看到郝多财下半身的伤口时…腿间不自觉的轻抖了一下。   这得多疼啊?   光看着就已经在痛了。   楚寒远夹了夹双腿,他无数次的庆幸自己今日所着的衣袍是那种很是宽松的,即便自己有些小动作,其他人也看不见。   不然今日就要丢人丢大发了。   不过骇然过后便是暗爽,昨日自己那么简单的处理了郝多财心中本就是憋屈的。   也不知这郝多财到底是得罪了哪路变态,那不明物体上的切口参差不齐,再加上郝多财伤口处的脓水,这显然是很严重的感染。应不是用真气或者利刃切割的,而是用一把钝的不能再钝的刀…   这得多大的仇恨啊…   “楚仙人…”郝老爷面色枯黄表情颓废的现在楚寒远身边,眼睛却迟迟不敢落在床榻上,只能低着头问道:“犬子这伤…不知可有方法…给他…”   “给他接上?”   …   楚寒远傻了。   接…接上?   他不会这活啊!   “咳咳…”随时心中吐槽不断,楚寒远依旧在面上保持着严肃,他状似很认真的在看郝多财的伤势,实则双目放空,什么都看不到,“郝老爷,不知贵公子…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屋内的人在楚寒远说完这句话时,他的话音还未落便都纷纷抬头看向楚寒远。   可不就得罪您了吗?   楚寒远也察觉到自己所的话说的不对,面上却蒙上一股寒气,“郝老爷这是何意?莫不是觉得贵公子这伤,是楚某弄的?”   “不不不。”郝老爷嘴比脑子快,第一时间便让楚寒远息怒,“楚仙人,您误会了,小人要是这般想的话又怎敢讲楚仙人请来为犬子医治。”   郝老爷也怀疑过是不是楚寒远控制了自己让他亲手将自己的儿子阉割,后来想着又不对,楚仙人既然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惩治了财儿,必定不会再折返回来偷偷的将儿子废去。   听闻修仙之人在乎自己的名声,自己身为普通人却也知晓修仙之人最是注重因果,楚仙人又是正经仙门的亲传弟子,应是不会做这等下三滥的事。   可到底会是谁呢…   楚寒远暗自松了口气,他不是心虚,他目前在大陆上的名声本就不太好,若是这件事情传扬了出去,他这伤及凡人之事怕是要坐实了。   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完全对自己不利,白日自己才惩戒了郝多财,怎的晚上就出了那件事?   就在这时,楚寒远觉得自己肩膀上一重,原来是昨日闹脾气出走的黑猫又回来了。   楚寒远撇了他一眼,也没有搭理他。   虽然不清楚为何黑猫明明是抓到了自己,自己也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疼痛,最后却是一点伤都没有。   但是...看向床榻之上的郝多财,楚寒远觉得还是先将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郝老爷能这般想,楚某欣慰。”楚寒远端正这神色,又靠近了床边两步,血腥味顿时扑鼻而来,就算是已经处理好了伤口,却依然是掩饰不住的刺鼻。   楚寒远不喜欢血腥味,他背对着郝老爷皱了皱眉头,伫立在他肩膀上的黑猫眼中闪过一道不愉,这个凡人当真是不要脸皮,居然让寒远来医治郝多财这个畜生。   楚寒远假意观察了半晌,语气中带着沉重的对着郝老爷说道:“郝老爷,这人的手段及其残忍,楚某观这伤口也只能看出个一二,不知你可否寻到了伤害二公子的凶器?”   “有。”郝老爷想起那把锈刀,嘴唇哆嗦了两下,“老张,去将那把刀取来拿给楚仙人过目!”   “是。”   张管家不过一会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居然还神秘的在凶器上面蒙上了一条黑布。   楚寒远好奇的将布料掀开,他虽心中早已有了猜想,不过这刀未免太过于恐怖了。   斑驳不堪的锈迹一点都看不出这刀的本来面目,就连一个刀柄都没有。   更让人恶心的事,这把刀上面还带着腥臭不堪的血迹。   楚寒远吞了吞口水,难以想象行凶之人是如何用这把钝成不分前后的刀将郝多财的命根子卸下来的...   不对!   不知是察觉到了什么,楚寒远本是有些放松的心在这一瞬间紧绷了起来。   他眉头紧蹙,神色肃然,双眸中带有这明显的不可思议。   这把刀方才散发出的那一道若有似无的真气...   是辞镜的气息!   楚寒远笃定。   这若是换成其他人的真气楚寒远或许会觉得是自己感觉错了,唯独辞镜的真气他是不会认错的!   他微微闭上眼,瞬间放出强大的神识以郝府为中心不断像四周扩散,最后笼罩了整个飞云城。   不好。   黑猫双耳一立,在楚寒远放出神识的一瞬间便将自己的气息尽数隐藏了下去。   他的神经有些紧绷,有点不确定楚寒远会不会察觉到自己。   云南的宝贝们注意了!!!   因为刚才在更新章节,并没有去注意手机上的新闻。   云南大理州漾濞县多次发生地震,还请正在震区的宝贝们注意自身的安全!   千万千万不要靠近大型建筑物!!!   距离震区周遭城市的宝贝们也要注意安全!!   听从应急指挥,远离建筑,当心坠物!!   不管你们什么时候看到这一段话,都要记得给39留言,报个平安!! 第187章 祸水东引,楚寒远醉酒。   都怪他昨日大意,心中怒火难平,竟是在这锈刀之上留下了自己的真气。   让他松口气的事,楚寒远的神识放的这般大却没有感觉到有辞镜的存在。   这个结果并没有让楚寒远的心情放松下来,若是辞镜有意想要隐瞒自己的行踪,自己是怎么探查都是探查不到的。   他现在唯一想不通的是辞镜没有留在第七峰,反而出现在郝府又是什么意思?   接丁勉吗?   不过也不对,接丁勉的话...辞镜将郝多财废了作何?   除了辞镜疯了,便是他那日看到了郝多财对自己的冒犯,也不知触碰了辞镜心中哪一个不痛快,将人废了去。   楚寒远收回神识,缓缓的睁开双眼,玄青色的瞳孔中恢复了往日的沉寂。   他这一转变让幻成黑猫的辞镜心中一个咯噔,得知自己就在此处后,就是这般影响心情吗?   “楚仙人,这刀可是有什么不妥?”郝老爷见楚寒远面色逐渐变得阴沉,完全失了往日中的温润公子的模样,顿时紧张道。   楚寒远回神,将自己的视线落在郝老爷身上,淡然道:“这刀,有些诡异。”   “何处诡异?”   楚寒远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郝老爷,这把刀不过就是一把凡刀罢了。   桃花眼微垂,楚寒远眼底闪过一道谋算,...他倒是想到了一个祸水东引,一举两得的好法子。   想到这,楚寒远面色严肃说谎不打草稿:“此刀不似凡刀,刀面上的那些看似是锈迹,实则是修真界的一种毒素。”   “毒素!”郝老爷被虎的一愣一愣的,听到楚寒远的话更是失声叫喊出声。   “没错。”楚寒远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继续睁眼睛说着瞎话,“这毒素在我等修真界并不是什么太厉害的毒,不过二公子只是凡人之躯,这毒已经侵蚀了二公子的伤处,就算是解了此毒,二公子的...也怕是接不上了。”   “我等区区凡人,怎会惹得仙人这般?”郝老爷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活了这么多年也不过就是近距离接触过两次仙门中人,而且每次都是毕恭毕敬的对待,恨不得将对方供奉起来,又怎会得罪了他们下此狠手,断他郝家香火!   楚寒远得逞的笑意一闪而过,这笑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就是一瞬间,偏生的让黑猫看到了。   这些年来唯一得罪的便是...   郝老爷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自己眼前如谪仙一般的楚寒远。   他这个目光自是被楚寒远所察觉,而后者却有意无意的提醒道:“郝老爷你这话说的可不对。”   “楚仙人有何见解?”   “仙门弟子也有心思好坏一说,并不是所有修仙之人都是各个良善。”   “莫要说是你这种接触过几次修仙之人的人,就连您后院的方夫人,她从未见过修仙人,不也还是染上了只有我修真界才有的剧毒?”   “您的意思是...”郝老爷的脸色瞬间严肃了下来。   楚寒远这番话好似提醒了他什么一般。   没错,方娘并没有接触过修仙之人,又怎会中了修真界的剧毒?   后院的事他心中清明,夫人向来看不惯方娘,处处找方娘的麻烦,这次下毒他其实也知道,也知道是财儿母子下的手。   可他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毒,今日听楚仙人一说,没想到那毒素居然是来自于修真界?   怪不得!   郝老爷恍然。   怪不得方娘变得那般恐怖,身上的脓包更是让人看着就恶心。   他们这对母子近期唯一能接触到的修仙之人...便是...丁府的少爷,丁勉!   若是这般的话,一切便是说的通了。   郝老爷不断变化的脸色让楚寒远满意一笑,郝老爷是个聪明人,自己随便给他一个方向,他便能想到这么多。   没错,他同郝老爷说这番话的目的就是将祸水东引,嫁祸到丁勉身上。   介时利用郝老爷对付丁勉的家族,让他们狗咬狗,自己只要专心对付丁勉这个人便好了,一举两得。   郝老爷就算猜测到是丁勉了,也没有敢当着楚寒远的面去说。   因着楚寒远与丁勉之间的关系是师兄弟,虽然当初二人表现的好似很是不对付,但是郝老爷还是不敢确定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否当真是那般不友好。   若当真是丁勉,那么他这个举动是为了自己的师兄报仇,还是想着嫁祸于对方呢?   至于这点,郝老爷目前还是有些不敢妄下定论。   “不知郝老爷可是想到了什么?”   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唤回了郝老爷的思绪。   只见他脸色难看道:“想来是财儿不知在外得罪了谁,许是那家有些仙缘,最后做出这等龌龊之事。”   “原是这般。”楚寒远并没有追问,想来郝老爷已经在心中开始有些谋划了。   介时待郝老爷确定了方夫人的毒是丁勉交于郝多财母子的,郝老爷也会下意识的相信郝多财也是丁勉废去的。   想到这里,楚寒远本有些压抑的心情好了不少,意念一动,从储物玉佩中拿出了一个玉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虽说楚某并无法子让二公子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不过,二公子身上的伤势楚某倒是可医治。”   “这是玉肌丹,二公子凡人之躯服下后,身上的病痛都会恢复,除去那处,就连被楚某废去的腿也可再次接好。”   “就当是楚某惭愧,未曾治的好二公子的伤而作的补偿吧,还请郝老爷笑纳。”   郝老爷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羞愧,自己方才不止一次的怀疑过楚仙人是凶手,可是楚仙人作为仙人并没有责怪自己,而是宽慰自己,最后甚至因为他医治不了财儿的伤而做了其他补偿。   “楚仙人言重了!”郝老爷忙躬身,“楚仙人能做到这般以是大义之举,老夫又怎敢怪罪楚仙人。”   “那便好,这丹药你且收着。若无事,楚某便先回去了。”   “是是是,张管家,快去送送楚仙人。”   谁知张管家刚作出请的姿势,楚寒远便拒绝道:“张管家留步,楚某自己回去便好。”   “这...”张管家为难的看向郝老爷,等待着郝老爷下一步的命令。   “那楚仙人自便。”   楚寒远点了点头,告别了郝老爷便独自回到了自己所住的院落。   他先是去看望了方夫人,陪着方夫人闲聊了几句,最后让柔柔先在屋中陪着方夫人,让郝多余随着他来到了他的房间。   郝多余见自家主子一进门便将房门紧闭,面色由笑变的阴沉,严肃道:“主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楚寒远坐在座椅上,指了指下首的位置,示意郝多余坐下。   见郝多余坐下后他才悠悠开口道:“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郝多余皱眉,琢磨了好久才选择道:“坏消息...”   “坏消息就是我遇到丁勉了。”   “他回来了!”郝多余猛的站起身,双目猩红,恨不得此时就冲到丁府找丁勉清理总账。   废去自己修为,下毒毒害自己的母亲。   这些帐,一样一样的算!   楚寒远昂了昂首,轻声呵斥道:“坐下,这般浮躁,像什么样子?”   郝多余有些不甘的抿了抿唇,却也是听了楚寒远的话坐了下来,嘟囔着:“那主子可以将好消息告诉属下吗?”   楚寒远似笑非笑的看着郝多余,却迟迟不肯说话。   直至郝多余急的不像样子,他才缓缓开口道:“郝多财那日调戏我,被我废去了一条腿,变成了残疾。”   “他敢调戏主子!属下现在就去给您劈了他!”   蹭的一声。郝多余又站起来了。   这一下又一下的跟个毛头小子一般,一点都不稳重。   楚寒远无奈的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   ...   郝多余再次坐下,不由得埋怨道:“主子,您能不大喘气吗?”   自己急性子倒是怪上他了?   楚寒远气笑了,却也懒得同他计较,继续说着:“你想砍他也晚了。知道我从哪里回来的吗?”   “哪里?”   “郝多财的院落。”   “主子,您去他那作何?”   听到郝多余问这个问题,楚寒远眼中的笑意不再掩饰,“你猜?”   “主子!”   郝多余有些恼羞成怒,自己的主子越发的恶趣味了!   楚寒远倒是不急不慢的从储物玉佩中取出一坛桃花醉,敲开封坛为自己倒上了一杯,最后一杯酒下肚才缓缓开口,引得一直坐在他肩膀上的黑猫不住的吞咽着口水,在桃花醉出现的那一刹那,这眼珠子就没有离开过酒坛。   寒远这里居然还有藏品?   “郝多财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被人用一把锈迹满满的钝刀,生生的割下了他的命根子,如今正瘫在床上下不来。就算是日后下得了床,他的那处也是全然废去了。”   “怎么样,郝多余,你开心吗?”   “属下自是开心!”郝多余笑的喜不自胜,“不行,属下要去偷偷瞧一瞧郝多财如今是什么惨状!”   “去吧。”知道郝多余如今的心情,楚寒远也没有留他,任由他想去做什么。   郝多余离开后,楚寒远还是坐在原位上一口一口的喝着桃花醉,双眸看着放空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黑猫轻轻的跳下楚寒远的肩膀,小心翼翼的靠近着酒坛,刚想要偷摸舔一口其中的酒便被楚寒远拎住了脖颈的肉皮。   只见楚寒远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只想要偷喝酒的黑猫,“你倒是个识货的?上来就想偷酒喝,就你这小身板可经受不住这酒力。”   说完,便直接拎着黑猫的脖颈皮将他扔到了不远处的床榻上,双颊因着喝了些酒有些嫣红,他笑意盈盈的对着有些恼羞成怒的黑猫道:“小黑,年纪不大就要多多睡觉,这样才能长高哦~长高了才能找到小母猫!哦~小公猫也是可以的,你粑粑我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不会阻止你们相爱的!”   黑猫在听到楚寒远这句话后坐直了身体,暗红色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寒远能对一只猫说出这样的话,很显然,他又喝醉了。   这等酒量,还真是让他堪忧啊... 第188章 辞镜,你个老王八蛋!   过了一会,楚寒远应是在那处坐的有些无聊,便抱着酒坛站起身有些摇晃的来到黑猫根前,回身一屁股坐在床边,要不是黑猫跑的快,这一屁股就直接坐到了它的身上了。   胡乱的将鞋袜脱了去,楚寒远抱着酒坛盘膝而坐,与黑猫面对着面。   他歪了歪脑瓜,盯着黑猫半天,最后叹了口气,嘟囔道:“小黑,他来了。”   黑猫辞镜顿了顿身形,暗红色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楚寒远,双耳竖起,想听他接下来的话。   “你说...他又是为何而来呢?”   “若是为了丁勉来的话,他又为何会废去郝多财的孽根,郝多财明明同丁勉关系很好来着。”   楚寒远说完也没指望一只猫能回答自己的话,不解的摇了摇头,又喝去一大口桃花醉,许是喝的太猛,有一半的酒液都顺着他的脖颈流尽了衣领之中,浸湿了一大片,给黑猫辞镜看的一脸心疼。   这酒...可惜了。   可楚寒远根本就意识不到黑猫此时的想法,他现在脑子乱的很,心也跳的很快。   他知道他应该克制住的,可偏偏在得知废去郝多财是被辞镜废去命根子后,他无论怎样都无法让自己的心去平静下来。   “你说他是不是看到了那日我被郝多财调戏啊?”   “他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废了郝多财的命根子呢?”   “是那种发生肉体关系后的占有欲?还是所谓的师徒之情?”   楚寒远把酒坛夹在臂弯里,一手掰着手指一手清点着。   最后自嘲出声,“他总不能是因为心中有我吧。”   为何不能是心中有你?   黑猫辞镜在心中发出疑问,心有些疼。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他是想要我楚寒远做到这种地步是吗?”   “若是心中有我,为何还要在承诺我不再另收弟子后再收丁勉为徒?”   “若是当真有理由,为何又不同我言明?”   “在魔域翻来覆去睡我那么多次,却又在回剑宗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耍的我团团转!”   “禽兽!”   禽兽·黑猫·辞镜:....   方才的心痛瞬间幻化成无奈。   楚寒远越想越气,因着后劲上头,脑瓜儿开始变得迷迷糊糊,张口便是胡言乱语。   “老子就算下//药睡他一下怎么了!他睡我我睡他,我们两个扯平了!”   “最后占便宜的不还是他,他凭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若是逼得老子狗急跳墙,老子便再给他下一回药,老子爽了以后便直接废了他那孽根!让他嚣张!玩弄老子的心!”   ???   黑猫辞镜往后挪了挪屁股,后面的两条腿下意识的夹紧。   有点凉...   “小黑。”黑猫退了没两步,便被楚寒远抓着后脖颈拽了回去,举它在眼前与自己面对面,“你说辞镜若是来了郝府,他会躲藏在哪里,敢来不敢露面?算什么男人?”   黑猫辞镜生无可恋的被吊在半空中,四肢爪子无力的自然下垂,完全放弃了挣扎。   对于醉酒的楚寒远,他当真是对他没有一丝办法。   最后他任由楚寒远提溜这自己晃来晃去,一边听着他口中对自己的谩骂,说来也奇怪,最近听多了楚寒远口中谩骂自己的话,他居然已经习惯了。   终于在辞镜被折磨的快昏昏欲睡的时候,这个小王八蛋终于睡了过去。   因着睡过去的原因,抓着黑猫的力道也松了下来。   黑猫一落在床上便直接变回辞镜,双手支撑在楚寒远的头侧,凤眸中迸发这火光,如同饿狼一般死死的盯着他。   奈何自己再生气,这小王八蛋早就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也不会有所察觉。   最后他只好恼羞成怒的低下头,张口便咬在那双微启的唇瓣上,发了狠的索取着身下人的甜美香甜,势必要讨回一些利息。   他从来都不知道这小王八蛋骂人的话竟是这般多,还句句没有重复的。   没想到正在辞镜偷香的时候,意识模糊的楚寒远脸颊被辞镜垂下的发丝瘙弄的有点痒,便直接一巴掌呼在了辞镜的脸上,辞镜当即吃了一惊,撤开了身形。   只见本应该在睡梦中的楚寒远如今正睡眼惺忪,双眼朦胧的看着自己。   就在他精神紧绷,做好心理准备接受楚寒远的嘲讽之时,谁知下一秒钟,楚寒远竟是伸出手捏住了他脸侧的软肉,捏的他有些发疼。   “嘶-”   “刚骂完你你就敢出现在老子的梦里,辞镜,现实中老子不敢拿你怎样。如今可是在老子的梦中,老子要阉了你!”   这一口一个老子的说的极其舒适,说完,他还不给辞镜反应的机会,一记断子绝孙脚便直直的朝着辞镜的下半身踹了过去。   堪堪的躲过了这记断子绝孙脚,辞镜额头冷汗直冒,凤眸微瞪不可置信的看着楚寒远。   这小王八蛋还真敢下脚,他下半辈子的性福是不想要了?   楚寒远见自己一下没得逞,居然还想着再来一下。   辞镜当然不会再给他这次机会,就在楚寒远出脚的一瞬间,辞镜当即抓住了迎面而来的脚踝,猛的一拽,楚寒远整个人便被他拽到了身下。   “在老子的梦里你还敢这么对待老子!”楚寒远张牙舞爪的在辞镜身下挣扎,一爪子过去,直接在辞镜的脖颈处留下三道血痕。   “嘶-”辞镜吃痛的倒抽了一口气,因着楚寒远的挣扎不断的在他怀中摩擦,生生的激起了他心中的火气。   只见辞镜忽然狰狞一笑,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条红色锦带,几下便将楚寒远的双手绑在了床头上。   谁成想这小王八蛋虽是喝多了力气倒是不小,双手不能用便直接上脚,最后辞镜将他的双腿夹在了腿间,让他一动都不能动。   “小王八蛋,你属野猫的?”辞镜伸手捏住了楚寒远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方才还说要给为师找小母猫小公猫?为师见你这只公猫就很不错,无非就是爪子太厉,需要磨一磨!”   楚寒远虽是朦胧着双眼,意识也是不太清晰,但是嘴上说的话却是利索的可怕。   别看他如今双手双脚都被辞镜禁锢住了,却还是依旧叫嚣这:“有种将老子放开啊?老子要跟你单挑!辞镜!你个老王八蛋!放开老子!”   辞镜当即便被气的笑出了声,本是墨色的双眸中闪过一道红光,自己骂他小王八蛋,他唤自己老王八蛋,倒是一点都不想吃亏。   这嘴生的好看,就是话有点不太中听,辞镜意念一动,楚寒远在下一秒便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嗯嗯的声响,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辞镜已经被楚寒远的行为气的够呛,如今又被他这些个举动生生的磨出了yu//望,既然这小王八蛋以为他是在梦里,那么自己不趁着此时做些个什么教训教训他,自己还真不是个男人了。   修长的手指勾住楚寒远的衣带狠狠一拽,这衣衫就好比鸡蛋壳一般被辞镜整个生生的剥了下来。   “嗯嗯!”   楚寒远不满的挣扎着。   辞镜冷哼了一声,手如泥鳅般划入楚寒远腰下的软肉狠劲的拍了两下,发出两声脆响,“安分点。”   说完,便继续开始自己该做的事。   “恩恩!恩~”直至抚上了某一处,楚寒远本恼怒的声音瞬间变了一个调,媚意恒生。   辞镜这才开了两次荤的老男人自是受不得这种,双眼急的生出了红血丝,这还是他第一次完全清醒着与寒远伦敦,他的手都有些发抖。   直至辞镜磕磕绊绊的摸索着将楚寒远折腾的双眼含泪,眼尾绯红,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他才做到 最后一步。   在两个人融合的一瞬间,辞镜解开了对楚寒远施下的禁言术。   没了这个禁锢,楚寒远当即张开了嘴,双手无助的攥着红色锦带,手背上的青筋鼓起,像是在忍耐着多么强烈的欢愉。   他死死的咬住下唇,此时的他好似还记得辞镜方才是如何对待自己的,所以他潜意识里就是不想让辞镜听到他想听到的声音。   辞镜对于楚寒远的举动当然是心生不满,腰间一个用力,楚寒远便顿时失了城墙弃防守,失声尖叫出声。   “辞镜...你个老王八蛋!轻...哈轻点。”   “呵。”辞镜见此时的楚寒远都这般了,嘴上还说着狠话,不由得冷嗤一声,轻动腰身折磨着怀下的人,还用着低哑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蛊惑着他,“乖,好好唤一声我的名字,恩?”   “王八...蛋!!啊!”   “恩?”   “狗..狗东西!”   “哦。”   方才有些猴急的辞镜如今的心态倒是平稳了下来,如今日头还早,他有的是时间同这小王八蛋周旋。   不知两人这样来来回回的争辩了多久,最后终是楚寒远丢盔卸甲了几次,颤颤巍巍的在辞镜怀中嫣红着脸,双眼也不知是哭的还是shuang的,有些红肿,他一边不断的往后移,想着往角落里面躲,一边怯生生的看这辞镜,软声唤了一句,“辞...辞镜...不要了。”   辞镜得了自己想听的话心满意足,可这并不代表他身体上已经满足了。   他邪肆一笑,大手一伸,再次把即将逃开的楚寒远拽了回来,背靠在自己怀中,低首咬住楚寒远的耳垂轻轻一笑,“乖宝,别跑。”   “嘤...唔。”   楚寒远颤抖的接纳了男人的一切,此时的他已经浑身无力双眼朦胧,大脑完全被滔天的感觉所充斥,只能任由男人摆布。   折腾了这么久,他的意识逐渐涣散,只有身体下意识的承受着男人的进攻。   这梦好真实啊...他再也不要做这样的梦了...   这是楚寒远在意识全无之前,所想到的最后一句话。   直至太阳露头,天色渐亮。   床幔后只闻得男人一声闷哼,摇晃的床榻才堪堪停止了下来。 第189章 寒远,你逃得掉吗?   辞镜如同一只才入了食的狼王一般,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满足。   他怜惜的在楚寒远额前的莲花上面落下轻吻,伸手拂去因着出了汗黏在楚寒远脸颊上的发丝,温声宠溺道:“还真是辛苦远了。”   日后若是寒远再是这般的嘴碎,这倒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辞镜心中想着。   若是楚寒远知道了自己因着嘴碎而给辞镜带来这样的启发,让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不久的将来自己的腰一度的离家出走,他一定会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尊师重道,为什么要当着辞镜的面骂辞镜!   自他后来知道辞镜就是黑猫以后,他再遇到哪个动物他都会提起百分的精神去应对,一句辞镜的坏话都不说,生怕哪只动物就是辞镜无聊变化的,最后闹得自己又被这狗男人折腾。   辞镜将床上散落的衣衫盖在了楚寒远的身上,大手一挥,距离床榻的不远处便凌空出现了一个冒着热气的澡盆。   怀抱着楚寒远下床,他护着楚寒远的头轻轻的将人放进了水中,细致的帮楚寒远清洗着身上的每一处肌肤,动作轻柔的可怕。   楚寒远显然被折腾的狠了,无论辞镜怎么摆弄他他都没有醒过来,最后清洗干净,辞镜用清尘术将床榻收拾的焕然一新,将人从水中捞起,用真气烘干了身上的水分,才轻轻的将楚寒远放置床榻之上,让他睡个好觉。   而他自己只是潦草的擦了擦身子,不过片刻,便出现在楚寒远的身边,怀抱住他,双眸落在楚寒远的睡颜上片刻不离。   最后,郝府不知何处养的鸡开始报晓,辞镜才叹了口气,无不遗憾的将楚寒远身上自己留下的痕迹一一抹去,“总有一日,我定会让你日日都带着我留下的痕迹,任你哭着喊着也抹不去。”   辞镜心中下了决心,又以人形的姿态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幻成黑猫,卷缩在楚寒远的脖间,闭上双眼。   -----   妈的,好酸好疼!   楚寒远这一觉睡到了下午,刚一动浑身上下便传来剧烈的酸痛。   他皱着眉缓慢的坐起身,这不坐倒好,一坐更是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浑身上下虚弱的好似被好几个大汉怎么样了一般!   楚寒远面色难看的试图回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昨日从郝多财那里回来后,他便将郝多余找来说了会话。   又因着得知辞镜来了此处却不现身的这件事心中不痛快,他便随手那了一坛子桃花醉喝上了。   后来郝多余走后他又逗了一会儿小黑...   恩...然后呢?   嘶-   抬起酸痛的手臂揉了揉太阳穴,楚寒远想不起来。   ...   他喝完酒怎么有时候记事儿有时候不记事儿?后来发生啥了?   若是说想不起来也不完全是,他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   这梦的场景...恩....   楚寒远仔细想了半天,才想起了一些模糊的影子,脸色忽然变得青紫交替,他...梦到辞镜了...好像?!   然后在梦中同辞镜...上床了?!   嘭的一下,楚寒远的双颊瞬间爆红。   他心中升起无限羞耻,他妈的自己做春梦做的现实中浑身酸痛?   合着是梦里被辞镜里里外外搞了个彻底?   一直装睡的黑猫辞镜在楚寒远睁开眼的一瞬间他便也偷偷的睁开了双眼,他看着楚寒远赤果的脊背眼中再次闪过一丝欲色。   若不是此时他是以黑猫的姿态,想来...欲望已经起来了。   楚寒远的脸色不断的变化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被身后的猫看光了身体,最后他恼羞成怒的一拳锤在了锦被上,“妈的!”   ...   黑猫辞镜被吓了一跳,看着楚寒远腰窝上因着自己私心而没有抹去的一颗吻痕有些心虚。   楚寒远的心情自然是不好的,也不单单是因着梦到了辞镜的原因。   而是恼怒自己是有多饥渴,才能梦到与辞镜翻云覆雨仿佛不知天地为何物??   更何况!随着记忆渐拢,梦中的一切越发的清晰起来。   羞耻不断的侵袭着他的内心,梦中的辞镜骚话不断,若不是知道那人是辞镜的话,他还以为齐昭再次入了他的梦呢!   “辞镜...齐昭,你们两个没一个好东西!”   随着一声咬牙切齿的咒骂,楚寒远一个翻身下了床,在脚底触碰到地面的一瞬间,一个腿软差点没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黑猫辞镜本在听到齐昭名字的时候,心中很是不愉,却在看到楚寒远差点摔了以后,便心虚的挪开了视线。   咳咳,罢了。   自己昨天弄得太狠了,也不怪寒远这般恼火。   提一次齐昭便提一次吧,自己也不会掉一块肉...   辞镜这般想着。   显然,诡异的就在于,辞镜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的他,好似并没有那么排斥齐昭的存在了。   楚寒远费力的从储物玉佩中找到了一件衣袍穿上,才动用真气将自己身上的酸软缓解了一大半。   不是他不完全缓解,是压根就缓解不了!   也不知中了什么邪!   这郝府当真晦气,一会儿去看看方夫人的身体状况如何,如果好的差不多了就直接将人带走,他是一天都不想在这呆了!   “主子?”   这时,郝多余仿佛知道了楚寒远心中的想法一想,来的正巧,在门外敲了敲楚寒远紧闭的房门。   楚寒远应声便将门打开,气冲冲的走了出去,这气势硬生生的将郝多余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一声都不敢坑。   主子这是怎么了?   “郝多余。”楚寒远压着气,冷声道:“方夫人如今身体如何了?”   “...好...好多了。”   “那便好。你即可收拾好方夫人的行礼,咱们今日便离开。”   “啊?”郝多余惊讶的抬起头,显然没有明白楚寒远话中的含义。   “啊什么?”楚寒远瞪了郝多余一眼,“你放心,我已经将郝多财被废这件事祸水东引到丁勉的身上,介时你那个蠢爹会不留余力的去对付丁家产业,到时候他发现郝多财母子与丁家有牵扯后,也不会轻饶了他们的。”   “哦哦。”郝多余听得一愣一愣的,“可...丁勉为属下娘亲下毒一事...”   “丁勉怎么说都是剑宗的人,他不可能在此处一辈子,咱们有都是时间。”楚寒远为郝多余分析道:“再者说,过两年鬼神秘境便会开启,你还愁着没有机会弄死丁勉吗?”   郝多余细细想了一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虽然心中尚且残留疑惑,比如他猜不透楚寒远为何这般焦急的离开,但是却依旧信任着楚寒远,应声道:“属下现在就去替娘亲收拾行囊。”   “去吧。”   知道郝多余心中的疑惑,可楚寒远并没有去对他解释什么。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远离辞镜,逍遥自在个几年然后鬼神秘境的时候帮辞镜避免那些原书中会发生的麻烦,这般就够了。   自昨日得知辞镜来到了飞云城后,他的心情就没有平静过。   说句实话,他有些察觉到辞镜的意图,可是他过不去自己心中的那一道坎,完全不想再跟这个男人有什么牵扯。   可是,事不随人愿,昨日就单单发现了辞镜跟随着自己过来,紧接着他就做了那个不可描述的梦...   还有他废了郝多财的举动不得不让他去多想什么。   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自己对他又起了心绪,这当真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了吗?   他回去一定还要再继续闭关!等到鬼神秘境出现后再出关!   楚寒远阴沉着脸沉默的站在原地许久,黑猫辞镜也坐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许久。   他的表情全然落在黑猫眼中,一时间令黑猫悲喜交杂。   寒远的心情并不平静,这代表了自己在他心中再次掀起了波澜。   可他如今又是这般迫不及待的想逃...   暗红色的瞳孔猛然竖起,辞镜目光幽暗的盯着楚寒远的背影,心中轻叹,寒远,你逃得掉吗?   “主子。”   这时,郝多余和兔兔扶着方夫人来到了楚寒远的面前。   楚寒远见方夫人的脸色比昨日还要好了些许,温声问着:“方夫人,想来郝多余也同您言明了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郝多余想将您接走,介时生活在剑宗脚下的村庄里,不知您的意下如何?”   方夫人浑身的脓包已经退下,露出了白皙的皮肤,她的头发用这一根木簪挽起,除去面色上些许的疲惫,双眼倒是明亮的很。   她抬头看着楚寒远,轻声道:“能距离余儿近一些,也是好的。当年若不是余儿说他会学成归来,想来...我这条贱命早就被那对母子折腾没了。所以,我对此处并无什么念想。”   “那便好。”楚寒远对着方夫人的境遇有些心疼,虽然此时方夫人的脸瘦的有些脱相,但从这骨相来看,年轻时应也是一代美人。   可惜,竟是被郝老爷这等蠢人给糟蹋了。   “方夫人,不知在离开前,你可否想出一口恶气?”   “恶气?”方夫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双眼有些迷茫,显然被郝老爷压制了这么多年的她,已经被完完全全的磨平了所有棱角,一直以夫为天,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修得了仙法,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要报复的事。   郝多余心疼之余更多的是对自己那个蠢爹的愤恨,他有些气愤的说道:“娘,您就不想让郝永峰吃些苦头吗?”   郝永峰是郝老爷的大名,郝多余如今已然不忌讳这些,当着方夫人的面就这般称呼了。 第190章 楚寒远的阴损   “怎么可以直呼你爹名讳呢?”方夫人下意识的训斥了一声郝多余,随后也是意识到了什么,表情黯淡了下来,苦笑道:“我这一介妇人,又有何能力能出得这口气呢?”   “如今能再见到余儿一面,我已别无他求了。”   楚寒远无奈的摇了摇头,意念一动,手上便出现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笔墨纸砚,他轻声对这方夫人说道:“方夫人,郝老爷那般性格的人,想来...定然忍受不了被自己妻子所休弃吧。”   方夫人惊愕的看着面前的笔墨纸砚,脑海中无限闪过楚寒远方才说的那句话。   休弃?   自己可以吗?   郝多余先是吃了一惊,随即笑开,偷偷的给楚寒远竖了一个大拇指。   要说损,还是自己的主子最损。   莫要说是郝永峰了,现如今这世间还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忍受被自己的女人所休弃,即便是自己不要的女人,这简直就是对男人最大的耻辱。   更何况是郝永峰这等心眼极小的人,郝多余现在就已经想到了如果娘亲将一封休书甩在郝永峰脸上时他的表情是该如何的炫彩斑斓。   “娘,主子说的不无道理,自儿子幼时起郝永峰就没有给咱们母子两个一天好脸色,您当真咽的下这口气吗?”   郝多余在一旁劝慰着,让方夫人好不容易涌起的恨意坚定了不少。   她点了点头,伸出手执起毛笔,却怎么也不肯落笔,眉头微皱,不知想到了什么,看起来忧心忡忡。   见她这般,郝多余不由得有些急切道:“娘,您还在犹豫什么?”   方夫人犹豫着,“不是娘不愿写,可若是你爹为难与你,又当如何是好?”   ...还以为娘亲担忧的是什么事呢,郝多余哭笑不得,“娘,您是不是忘了儿子如今的身份,他就算是想要为难,也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胆子。”   “再说了。”郝多余看向楚寒远,“就算是他不惧怕儿子,也要掂量一下主子的身份吧。”   郝多余的话让方夫人彻底放心下来,她不好意思的对着楚寒远笑了笑,“那就麻烦楚仙人了。”   “方夫人,您尽管写便是,有楚某在身后担着,郝老爷不敢做出什么的。”楚寒远轻笑。   “好。”   话音一落,笔尖也随之落了下去。   休书:   早闻君厌妾至极,妾自是糟糠之妻难等大雅之堂。特来与君此行,望君勿念。人生百载,愿君长安。妾自知无才无德,不能侍君左右伴君白首。遂下堂求去而让贤,愿君寻得如娇美妻,常相伴,至此别离,永不相见。   方晚娘,字。   (咱也没写过休书,随便扒拉几句,别较真。)   楚寒远就顺着这些话一字一字的看下去,方夫人写完看了一遍,忽然觉得有些不妥,她犹豫道:“哎,年纪大了,已然忘记自己如今的身份,我早已不是他的正妻了...”   “还望楚仙人再赠我一张纸,我重新再写一次吧。”   “不用了。”楚寒远将面前的休书叠起来,放入了一张信封里,大笔一挥在信封上面写上了休书二字,“不管如何,您都是郝老爷的嫡妻,这般正好。”   方夫人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心中忐忑不安。   楚寒远其实也能理解方夫人如今的情绪,就算是一只被圈在笼子里十年的老虎冷不丁走出来都是惶恐不安的,更别说是一深宅大院的妇人了。   “走吧。”   说来也巧,郝老爷一般下午都会出门,而今日确实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面迟迟没有出来。   最后楚寒远还是遇到了张管家,让张管家去把人叫了出来,几人便在前院的待客厅里等着。   楚寒远坐在正位的左首位,有一口没一口的饮着下人刚刚端上来的茶水,而郝多余则是怕方夫人紧张,一直站在方夫人左右陪伴着。   柔柔今天倒是乖巧的可怕,许是她生性单纯,所以对待情绪一类的感觉很是敏感。   寒远哥哥今日给她的感觉一点都不好,虽然寒远哥哥在笑,但是...柔柔还是明显的感觉到他如今的烦躁。   楚寒远现在才注意到一直活泼的柔柔今日并没有怎么说话,还是不是偷看自己,不由得好奇道:“柔柔,怎么了?”   柔柔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寒远哥哥,柔柔没怎么,倒是寒远哥哥是不是今日心情不好?”   趴在楚寒远肩头的黑猫耳朵动了动,不屑的撇了一眼这个撒娇卖萌的兔子精。   哼,这兔子精的长辈们难道没有教导过她,不可以随便对男人这般笑吗?不知羞。   这回反倒是楚寒远一愣,没想到柔柔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情,他安慰一笑:“寒远哥哥没事,不过就是此次的旅途要结束了,待下次寒远哥哥还带你出来玩。”   柔柔乖巧的摇了摇头,“柔柔已经很开心了,寒远哥哥不要不开心。”   “好。”   两兄妹就这样聊了一会天,郝老爷才姗姗来迟。   他在进门便看到了郝多余身边坐着的方娘,一时间有些愣神。   许是好久未曾见过方娘这般干净的模样,虽是有些消瘦,却已然有其他别的韵味。   “方娘,你的身体可是大好了?”郝老爷不过一瞬变回了神,当即便大步走到方夫人面前,做出了一副好丈夫的姿态,表达着自己的担心,喜极而泣:“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郝多余在郝老爷快要触碰到方夫人的时候伸手一拦,这一举动惹得郝老爷不快,呵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郝多余不屑道:“只是不想让您的手触碰到娘亲罢了。”   “说的什么屁话!”郝老爷气极,“你娘是你老子我的女人!”   “很快就不是了。”郝多余没有与他做太多无谓的争辩,他微微后退了一步,没有再阻拦郝老爷,他相信自己的娘亲,一定会处理好此事的。   郝老爷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他看着从他一进门就没有说过话,一直面无表情的方夫人,问道:“余儿这话何意?”   方夫人抬起头,对上郝老爷的眼,视线描绘着这个曾经让自己一见倾心的轮廓,心中升起无限感慨。   终是不一样了。   她轻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老爷,你可还记着咱们曾经大婚之时,你对我许下的诺言?”   ...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郝老爷颤抖着嘴唇,注视着眼前消瘦的脸,半天才憋出两个字,“记得...”   “我十四岁那年咱们定亲,十六岁那年咱们成亲,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你许诺我方晚娘终生不纳二妾。”   “我说的可对。”   “对...”   “可最后的结果让我傻了眼,你不光纳了妾,还宠妾灭妻,捧她做妻贬我为妾,眼睁睁的看着谢芳母子欺负我们母子二人,一声不吭。”   “方娘...我...”   “老爷,我今日不是来责怪你的。”   郝老爷心中一喜,他当真是舍不得放走方晚娘这条大鱼,毕竟,余儿最是孝顺他娘亲,若是方娘不走,余儿必定会时时刻刻都惦记这郝家,给予他们一些照拂。   不过,他这口气没有松下多久,便再次提了上来。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方夫人递给他的信封,向上休书二字触目惊心,仿佛在嘲讽着此时的自己。   “方晚娘!你什么意思!”   一瞬间,郝老爷忘记了伪装,双目瞪圆,里面遍布着血丝,表情凶神恶煞的。   方夫人本来就是勉强着站直腰板,被他这么一吓下意识的产生了惧怕,堪堪后退了两步摔坐在椅子上。   郝多余当即便拦在了方夫人面前,表情狠厉道:“你若是再吓我娘,我活剥了你!”   “我是你爹!”   “呵。”郝多余这一声笑嘲讽的不知道有多嘲讽,“在我五岁那年,你纵容郝多财将我浸泡在寒冬的池水之中,从那时开始,我便知道,我没有爹。”   “所以郝永峰,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端着老子的架势,我不吃你这一套。”   “你!逆子逆子!你在仙门中到底学了什么东西,让你变成这么一副人畜不知的鬼样子!”   “郝老爷。”楚寒远听了这话顿时不乐意了,语声中似是带着完全冰锥的朝着郝老爷刺了过去,“你这话,是觉着我剑宗教导无方吗?”   郝老爷心中一凉,他这时才注意到,楚寒远也是在场的。   他回过身讨好的对楚寒远笑着,“都是老夫苦无遮拦,实在是老夫被这逆子气的,还望楚仙人大人有大量,不与老夫计较这个。”   “呵。”楚寒远冷笑了一声,警告道:“还望郝老爷下次莫要在口无遮拦了。”   “是是是。”   说完,见楚寒远不再看他,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却再也恢复不到方才的那股气势。   “方娘,你当真这般绝情?”   见自己来硬的他们不吃,郝老爷就改了策略,想用温情去感化方夫人。   谁知方夫人已经彻彻底底的见识到了郝老爷贪生怕死的嘴脸,心中泛着恶心,“老爷,咱们好聚好散。”   “你!”   “恩?”眼见着郝老爷又要冲上来,郝多余威胁的看着他。   两边就这样僵持着很久,郝老爷不接,郝多余就在那里举着,反正他也不累,就耗着呗。   最后还是楚寒远等的不耐烦了,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缓缓开口,“郝老爷。”   “楚仙人有何吩咐?”   郝老爷虽然心情不佳,却也不得不对着楚寒远摆出笑脸,忙应声。   “这是你的家事,楚某本不该多言。” 第191章 危!噬梦兽!?   “这是你的家事,楚某本不该多言。”随即他话锋一转,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茶杯口上划动着,“不过,您可有想过,方夫人为何会这般决绝的想要离开?”   郝老爷被问到了,但是他也知道楚寒远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句话。   “还请楚仙人指教。”   楚寒远先是轻笑了一声,站起身走到郝多余面前接过郝多余手上一直拿着的休书,一脸的高深莫测:“想来您是忘记了之前在方夫人身上发生的事,这事若是放在您身上,您能忍得下去不想着离开吗?”   “若是再待下去,这命岂不是就没了?”   楚寒远在故意提醒郝老爷,方夫人之所以想离开,便是因为惧怕了他的夫人和郝多财这个儿子。   郝老爷是个聪明的,楚寒远说这两句话他便想的透彻了。   他犹疑道:“那楚仙人的意思是...”   “楚某的意思是您先将这休书收着,反正如今方夫人在您这里也是一个妾,倒不如您先将家中的事情处理好,介时再去将方夫人以正室的身份接回,岂不是乐哉?”   “再者说。”楚寒远凑近方老爷,微微低下头在方老爷耳边轻声道:“方夫人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被您这般对待了这么多年,心中总有些怨气。”   “郝多余自小也是被欺负到大的,如今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了,总有自己的傲气。”   说完,他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楚某的话也只能说到如此,至于这休书,您接还是不接,心中应该自有衡量。”   他将休书递到郝老爷面前,笑意盈盈的看着一脸沉思的郝老爷,不出他所料,郝老爷接过了。   只见他咬了咬牙,“老夫会尽快处理了家中的事,介时,定会许给方娘一个更加盛大的婚礼。”   楚寒远满意了,方夫人和郝多余蒙了。   主子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什么婚礼?   郝多余急到了嘴边的质问差点脱口而出,若不是他看到了楚寒远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一定会当面质问出声的。   “郝老爷能想通便好。”楚寒远道:“楚某在离开之前还有些话想要告知郝老爷。”   “楚仙人请讲。”   郝老爷表情严谨,细细的听着楚寒远的话。   “离开前,楚某会为您留一些解毒的丹药和一件法器,介时就算是那人再故技重施,也不会伤及你半分。”楚寒远意有所指的提醒道,“还有一点郝老爷可以放心,修仙之人不可对凡人轻易出手,您看他当初为方夫人下毒也是借了他人之手下的,所以,这次那人也能也会通过一些人来害您,不会亲自动手。”   “这般就好。”郝老爷送了口气,若是那人真的对自己出手的话,作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对方想弄死自己那简直太过轻而易举了。   虽然他心中仍然觉得方娘离开一事有些怪异,不过楚仙人说的话也是不无道理,自己无视了方娘母子这么多年,如今突然的就对她好了,想来她的心中也是不痛快的。   “那就还请楚仙人多番照拂一下方娘,介时老夫定会接她回来。”   说完,郝老爷还故作深情的看向方夫人,那眼神油腻的令人作呕。   方夫人浑身一打哆嗦,身体不自主的朝着郝多余的方向靠了过去。   ...她怎么忽然觉得,自己当初真的是有眼无珠,看上个什么玩意儿?   “那好,郝老爷,如今天色已然不早,方夫人身子又不大好,趁着天亮,楚某便先告辞了。”楚寒远微微颔首,与郝老爷告别。   郝老爷自是不敢多拦,忙应声道:“好说,楚仙人日后有空,还望多来我郝府小住,老夫必定扫榻相迎。”   就连这种时候,郝老爷也不忘拉拢楚寒远一番。   楚寒远自是听出了郝老爷话中的含义,唇角的弧度勾勒的更大,为郝老爷开起了空头支票,给了他自己还会再来的希望,“寒远自会多来讨扰,介时郝老爷不烦就好。”   “哈哈哈哈。”郝老爷眉开眼笑,忙摆手,“自是不会。”   “那楚某便告辞了。”   “老夫送送你们。”   郝老爷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故意走到了方夫人的身边,想要牵她的手,谁知被方夫人躲了过去。   眼见着自己抓空了,郝老爷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是没说什么。   心中更是有些不屑,要不是因着她生出个好儿子的关系,自己何必这般卑微的当着孙子?   不过片刻,几人便来到了郝府的正门处,楚寒远停住了脚步,“郝老爷留步吧。”   “哎。”郝老爷满脸的不舍,做出一副很慈祥的模样,嘱咐着楚寒远,“楚仙人,方娘和余儿就劳您多费心了。”   “郝老爷不必担心。”   楚寒远的耐性快没了,自是不愿再继续同郝老爷周旋。   不过他刚带着人走了没两步,便突然回过头看向郝老爷,“对了郝老爷,你若是得空见到了楚某的师弟,还望你帮楚某传个话。”   郝老爷表情一顿,随即隐下了情绪,问道:“楚仙人尽管吩咐便是。”   “过些时日修真界有一秘境出世,麻烦郝老爷告知楚某师弟,尽早回宗。”   “是,介时若是老夫见到了丁公子,定会将话带到。”   “麻烦了。”   楚寒远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不过转瞬即是,除了肩膀上看似半睡半醒的黑猫,没有人注意到。   “走吧。”   郝多余和柔柔一左一右的扶着方夫人跟在楚寒远身后,经过市集的时候,楚寒远怕方夫人经不起这一路颠簸,便买了一顶舒适的轿子和两匹马,让方夫人少用些脚力。   方夫人自是不好意思的,最后还是在郝多余的软磨硬泡下才接受了楚寒远的好意。   这附近没有什么妖兽出没,在飞云城外的树林中,楚寒远放出神识探查着。   不然,他可以抓两只妖兽拉车,这样路程可再快一点。   几人赶了几日的路程,来到了一处密林,楚寒远给正在赶车的郝多余做了个手势让他先停下来,郝多余不解,却也是听从吩咐停了车。   “寒远哥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柔柔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探出头,好奇的问道。   楚寒远肃着脸,摇了摇头,叮嘱道:“你们二人先在此找一处干净的地方休息一会儿,我先进去查探一番。”   “主子,我去吧。”郝多余放下皮鞭,请命道。   “不必了。”楚寒远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东西,这东西明明在之前路过的时候是没有的,不然的话他早就应该发现了。   楚寒远没有给郝多余再说话的机会,跳下马车抱着黑猫就朝着密林中走了过去。   此时的黑猫也是立着耳朵,双眸中尽是严肃,显然它也感觉到这里面的东西很是不寻常。   楚寒远进入密林后往深处走了一会,却忽然发现面前的景色越发的朦胧,自己四周围绕的迷雾越发的浓厚,浓厚到让他有些看不清四周的东西了。   忽然,一股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甜腻味充斥着楚寒远的鼻腔,让他有一瞬的眩晕。   还好他身边有一颗大树,他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树干,用力的甩了一下头,低声骂道:“该死,这地方有古怪!”   还是先离开的好!   阵阵晕眩袭来,楚寒远咬着舌尖想要往回走,没想到方才还宽敞的道路居然不见了!   他愕然的睁大了双眼,找寻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来时的路,这周围都是被一片不知名的树木挡住,让他分辨不了方向。   楚寒远的表情有些狰狞,他下意识的抱紧了黑猫,“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此作祟。”   以他的修为居然还不能加以阻挡?   不行,不能乱。   楚寒远缓缓闭上眼,屏住了呼吸,直至眩晕感变淡了不少,他才睁开眼扫视四周。   这不看倒好,一看,心头猛然一跳。   哪里来的这么多食人花?!   楚寒远略带惊恐的唤出随君握在手中,黑猫见他这一举动焦急的差点说出话。   别动真气!   该死的。   黑猫辞镜看着四周的坏境,心中已经做出了猜想。   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的东西应是魔界的一种魔物-----噬梦兽。   噬梦兽生性阴晴不定,童心未泯最爱搞一些恶作剧来折腾人,但是因着其种族的形态很是娇小被魔族所排斥,后又不知因着什么原因险些被妖族灭族,如今的噬梦兽已然很少见了。   因着它们的自身能力不足,设置的梦境很容易被人破解,没有自保能力,所以常年居住于魔族的深处深居浅出。   怎的这个噬梦兽这般大胆,不光敢走出魔族,还敢迷惑修仙之人?   在黑猫辞镜不知该怎么传达给楚寒远这个信息的时候,楚寒远自然也不是蠢得,辞镜房间的书他看的并不少,迷茫了一会他便在脑海中找出了自己曾经看过的一本书,里面介绍的噬梦兽与眼前的境遇很是相像。   魔族吗?会不会是齐昭的手下?   楚寒远眉头微皱,后又一想,应该不是。   自己在魔域生活的时间不长不短,却一直没有见过齐昭提起过一次噬梦兽。   可这噬梦兽不应该是深居浅出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凡人的地界?   楚寒远有些疑惑。   书中曾记载过,噬梦兽虽然性格诡异,爱折腾人,不过,最令人纠结的一点就是它们的胆子很小,有一点风吹草动它们都会害怕,又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楚寒远如今正专注的想着办法,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握着随君的手已经缓缓的垂了下来,直至他全身开始酸软无力的时候,楚寒远才缓过神,瞳孔微缩,面色惊愕。   这不是噬梦兽! 第192章 辞镜寒远陷入危机!   这不是噬梦兽!   全身无力,消散真气,这他妈的是原书中丁勉收的灵宠,噬梦兽与九尾狐妖杂交出来的吞梦兽!   这个认知让楚寒远整个人都不好了,瞬间冷汗遍布全身。   吞梦兽不归妖族也不归魔族管理,其子嗣单薄,向来独来独往,最喜针对人族。   这并不是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吞梦兽完完全全的继承了噬梦兽该有的技能,但是其性格却是继承了九尾狐的狡猾!   而且作为主角的灵宠,又怎么会是普通的吞梦兽。   这只吞梦兽是变异的,浑身上下都是带着剧毒,牙齿,指甲,甚至是毛发...   自己在方才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便收回了真气,没想到还是来不及,如今的毒气已然渗透了他的身体,逐渐扩散。   楚寒远狼狈的后退了几步靠在树干上,胸膛一起一伏的喘着粗气,双眼逐渐变得有些涣散。   在模糊的视线中,依稀能够看到四周的食人花正在不断的朝着自己的方向逼近,楚寒远嘲讽一笑,也不知这吞梦兽此时是不是丁勉的灵宠,若是的话,此次当真的要栽了。   因着浑身使不上力,楚寒远抱着黑猫的手也松了下来,它担忧的看着楚寒远,又看向四周逼近的食人花,咬了咬牙,周身玄红色光芒一闪,变回了人形。   他趁着自己真气鼎盛的时候在楚寒远周围设下了阵法,以免他在睡梦中被食人花分食,确保楚寒远不会受伤后,辞镜在楚寒远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柔声道:“乖,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说完,便放出神识,确定了吞梦兽所在的方位后便甩出赤血剑朝着吞梦兽所在的方向刺了过去。   吞梦兽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弱鸡身边居然还跟着一个这个强大的人,顿时一慌,脚底一滑便想溜,没想到去路便被一个血红色的剑生生拦住。   “试图伤害本尊的寒远,还想跑?”   辞镜的凤眸如同极寒风暴一般看着面前不远处的吞梦兽。   就在看到他身后的五条狐狸尾时,辞镜发现了它的身份,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不是噬梦兽...五尾...吞梦兽。   该死。   他忧心的侧头看向陷入沉睡的楚寒远,没想到就在辞镜分神之际,吞梦兽借此机会便朝着辞镜的方向冲了过来,浑身上下来一直散发这一种甜腻的味道,速度极快。   反正它也跑不了了,不如与这个人类拼了!   吞梦兽这么想着,面上变得越发狰狞,尖锐獠牙外露。   正是因为吞梦兽的身体很小,所以他的速度极快,在辞镜分神的这么一瞬他便冲到了辞镜的面前,生生挠破了辞镜的胸膛,留下了三道爪印。   不一会,那三道血红的爪印变得漆黑。   有毒!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饶是见多了各种奇兽的辞镜在此时也不得不惊讶,正儿八经的吞梦兽是无毒的,这只...变异了?   “嘻。”吞梦兽怪叫了一声,像是庆祝自己的得逞。   他再次逃窜到树上,准备看着辞镜一点一点的被他的噩梦所吞噬。   吞梦兽的毒性散发的很快,不过一会儿辞镜便感觉到自己的真气一点一点的在消失。   不行,他要先将寒远送出去。   可是,虽是真气正在消散,可辞镜眼中的凛冽越是越发的渗人,他死死的盯着树干上的吞梦兽,总要把这个孽畜解决掉。   趁着自己的真气还未曾完全消散,辞镜决定输死一搏。   他手握着赤血剑,蹭的一下便冲到了吞梦兽的面前。   吞梦兽被他吓的浑身毛发炸起,显然没有想到这么长时间这个人居然还有反抗的余地。   它是聪明的,看了一眼辞镜身后的楚寒远,这一想便知道了这个男人为何还这般冒险的动用真气与自己纠缠。   他在保护那个已经陷入沉睡的人。   注意到这一点,吞梦兽好似又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主意。   它躲过辞镜的攻击,下一秒出现在楚寒远的面前,视他周身的阵法为无物,转而一爪子就想挠上去。   没想到还未曾靠近楚寒远,吞梦兽腰间一阵剧痛,娇小的身躯便被一道玄红色的真气打飞。   是辞镜在焦急的用赤血剑的剑背将吞梦兽打飞了出去。   他闪身护在楚寒远身前,喘着粗气,脸颊上显然再次出现三道发黑的爪痕。   辞镜半跪在地上,识海中的一阵阵眩晕让辞镜不得不将赤血剑抵在地上作为支撑,替楚寒远裆下的这三道抓痕加快了他体内的毒素运转。   他很久没有在战斗中这般狼狈过了。   正在他抵御这眩晕之时,身后的衣角忽然被轻轻拉扯了两下,辞镜的表情惊愕了一瞬,随即回头看向身后。   原来,是本应该陷入昏迷的楚寒远正在努力的睁大眼睛,右手用尽全力才拽到了辞镜的衣角。   “师...师尊...”   楚寒远的声音虚弱的可怕,他不停的喘着气,说的每个字都好似废了他很多力气。   辞镜握住他的右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勾出一抹笑,“为师在。”   “...您先走。”楚寒远想将自己的手从那只温热的大掌中抽出来,却因为没有力气,扯了几下都没有任何作用,“不要因为弟子,而让您受了伤。”   “闭嘴。”辞镜被楚寒远这句话气的气血翻涌,恨不得一巴掌抽下去。   可是他舍不得。   对于亲眼目睹那只黑猫突然变换成辞镜的场景,楚寒远现在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东西。   吞梦兽本不难对付,但是...前提是要没有中它的毒。   一旦中了他的毒,就算是能解了它的毒,也难逃它的噩梦侵蚀,然后再梦中慢慢的死去。   楚寒远咬着舌尖,勉强让自己不要睡过去,他不断的回想着原书中对付吞梦兽的办法,最后快要合上的双眼猛然睁开,却让他的头产生了剧痛。   “啊...”他痛呼了一声,意识逐渐开始消散,辞镜慌乱的将他拥入怀中,语气中满是焦急,“寒远,怎么了?”   楚寒远苍白着脸摇了摇头,嘴中不断的呢喃着两个字,“齐昭...齐昭...”   辞镜浑身一僵,只觉得自己的血液从头凉到了脚。   他麻木的看着怀中不停唤着齐昭名字的楚寒远,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处没有齐昭。”辞镜微微松开了双臂怀抱着楚寒远的力道,“他也不会来救你。”   辞镜一边说着,一边将不停呼唤着齐昭的楚寒远放在地上,语气平静。   “没有他,我也不会让你受伤。”   辞镜站起身,凤眸微垂,看着楚寒远后退了两步,随即转过身,淡淡的落下一句话,“再也不会了。”   与吞梦兽的战斗即将拉开。   辞镜并没有听到,在他放下楚寒远走开后,楚寒远说的话。   “师尊...齐昭能杀了它...让齐昭出来...”   没错。   吞梦兽再厉害也是魔族混血,他对身为魔尊的齐昭一点作用都没有。   齐昭若是想杀它,不过就是抬手之间的事。   可惜,楚寒远说晚了,辞镜并没有听到。   此时的辞镜双眸充//血,也不知是毒发还是被楚寒远刺激的缘故,剑剑凌厉,竟比最初时还要来的猛烈。   吞梦兽生生的被辞镜削掉了两条尾巴,发出剧烈的惨叫声。   但是...也仅仅只能是这样了。   本想再次挥剑的辞镜顿住了动作,下一秒,直直的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撑到了极限。   辞镜回首看向躺在地上的楚寒远,阵阵眩晕袭来,他努力的用着赤血剑撑起身体,踉跄着朝着楚寒远的方向走了过去。   在距离楚寒远两步的距离猛然倒下,可是辞镜仍不死心。   虽说在此处陨落,传出去太过丢人。   不过...   辞镜松开手中的赤血剑,手指扣入松软的泥土之中,缓缓的朝着楚寒远的方向爬了过去。   直至最后爬至楚寒远身边将人完完全全的护在怀中,辞镜满意一笑,最终缓缓沉睡过去。   有寒远陪着,足矣。   吞梦兽显然看不懂两人之间的感情,它只知道这个难缠的男人终于倒下了。   断尾处传来的剧痛让吞梦兽恼羞成怒,它跳下树干窜到二人身边,准备要将这个男人剥皮抽筋以报断尾之狠。   可任谁都没想到的是,隐藏在楚寒远怀中的储物玉佩金光乍现,吞梦兽忙警惕的后退了好多步。   直至金光散去,吞梦兽懵了。   入眼的是一大片华丽的金色鳞片,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它吞了吞口水,扬起头,便看到一颗巨大的蛇头正吐着蛇信子,俯视着自己。   “嘻!”   对上那双竖瞳,吞梦兽惊叫着便开始四处逃窜。   吞天蟒!!!竟然是吞天蟒!!!   吞天蟒不是死绝了吗?为什么被那个男人护住的那个人会有吞天蟒!!!   吞梦兽布满灰色毛发的脸都遮挡不住它此时的绝望,若说吞梦兽的天敌是谁,那无疑就是吞天蟒了!   天要亡它!   早知道这里会有吞天蟒,它打死也不会对那个人下手,不,它压根就不会来这片密林!   最后惹得自己的尾巴被削去三条不说,这命估计也要搭在这了!   吞天蟒用力的甩了两下尾巴,竖瞳中透露着无限寒光。   它是被强制唤醒的,因着与主子血契的关系,主子的性命受到了威胁,它便可以自主脱离储物玉佩出来护主。   吞天蟒回过头看了一眼被辞镜紧紧护在怀中的楚寒远,察觉到自己主子并无性命之忧它才放心的去追赶逃窜的吞梦兽。   一蛇一兽在密林中你追我赶,因着吞梦兽离开此地的关系,四周带有毒气的浓雾也逐渐开始散去,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原来,当初楚寒远来时的那条路还是在的,方才他看到的一切不过就是吞梦兽制造出来的幻境。   可此时的二人正各自陷入了自己的梦中,任谁...都无法随意唤醒。 第193章 梦境,逐渐病娇的楚寒远。   -----   楚寒远冷眼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儿,心脏处传来的阵阵刺痛足以表明他此时的心情并没有他面上表现的那么平静。   “师尊,徒儿的剑法有所突破,您曾答应带着徒儿下山的那件事,可还作数?”   一席玄衣的辞镜勾了勾唇角,虽笑的浅淡可那双本应凛冽的风眸中徒生了不少宠溺,他抬手在青年的头上揉了一下,温柔道:“自是作数的,勉儿可有想去的地方?”   没错,这个青年自是丁勉。   丁勉惊喜的瞪圆了双眼, 晶亮的目光在阳光的折射下徐徐生辉,“师尊所言,可是当真!”   辞镜嗤笑,许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话会被怀疑,他轻弹了一下丁勉的额心,故作严厉道:“怀疑为师的话?”   两人就这般当着楚寒远的面肆无忌惮的腻歪,把楚寒远当成空气,恍若无人。   “师兄可有想去的地方?”丁勉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辞镜,反而冲着楚寒远挑衅一笑,针对楚寒远的语气在辞镜面前也毫不做掩饰。   楚寒远动了动唇瓣还没有说处什么,倒是是辞镜的脸色在丁勉提到他时候瞬间冷了下来,眼中面对丁勉的柔色不在,看向楚寒远的目光满是冰冷和厌恶。   楚寒远嘲讽的勾了勾唇,什么也没有说。   “师兄?”   丁勉装作并没有看懂楚寒远的表情,转而松开握着辞镜的手,走到了楚寒远面前,歪了歪头,故作天真的继续问着,那双圆眼中充斥着无限的恶意,让楚寒远觉得恶心。   “师兄怎的不理师弟,当初你在郝府不是说了很多吗?为何今日当着师尊的面儿反而什么都不说了?师兄,你说话呀。”   丁勉的话显然是想让辞镜问他当初在郝府上发生了什么事,这样他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告状了。   果然,心疼丁勉的辞镜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瞬间变得如同冰锥一般狠狠射向楚寒远,话语中无不透露着丝丝寒意,他质问楚寒远,“你与勉儿说了什么?”   “师尊觉得呢?”楚寒远反问,没有一点慌张,淡笑着。   果然事情还是按照着原书中发展了,自他从郝府回到了剑宗后,还未等他问辞镜为何会幻化成黑猫跟在自己身边,丁勉便回来了。   而丁勉回来后,辞镜对他的宠溺就再也不加以掩饰,好似要把丁勉整个人都捧上天一般。   这本就应该是原书的剧情。   楚寒远想着。   可心中迸发的痛意不断的侵蚀这他的皮肉,甚至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隐藏在袖口下的手掌一直在发抖,面上的表情却没有分毫的变化,可唯有楚寒远自己知道,在他自己这幅皮囊之下,血液逆流,再无完好。   原来,他还没有将这个男人忘记。   修了绝情道又如何。   绝情...不是无情。   这个让楚寒远尝试着躲避了无数次的事实,再次血淋淋的被楚寒远亲手扒了下来,让他想躲也躲不掉。   “本尊觉着?”辞镜走到楚寒远面前,将丁勉护在了身后,那动作急切的好似生怕楚寒远伤了顶面一般。   随即单手挑起楚寒远的下巴,逼迫他抬头与自己对视,“本尊要你说,你都与勉儿说了什么?”   楚寒远尝试着挣脱下巴上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最后干脆放弃了。   他抬起眼皮,对上那双曾让自己痴迷不已的凤眸,此时里面再无包容宠溺,只余下刺骨的深渊。   那种感觉就是,如果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眼前的男人便要亲手将自己解决了。   其目的,不过只是为了讨得丁勉欢心。   这就是你全无顾忌爱着一个人的模样吗?   如同原书中写的那样,只看得见丁勉一人,所有的好都给他。   你想给我看的就是这个吧。   楚寒远想着,心中妒意迸发。   玄青色的眸子与其对视,在这一刻,楚寒远有些恍然。   他抬手想要触碰男人的眉眼,却又在临近之时生生顿住。   不知忽然想到什么,楚寒远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原来这就是你护着丁勉时凶狠的样子,还真像齐昭护着我一般呢。   “你在遗憾什么?”   这一抹遗憾落在了辞镜的眼中,让辞镜有一瞬的迷茫,随即脱口而出的话更是让他皱起了眉头。   楚寒远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辞镜这个问题,轻声问辞镜,“您想知道我同丁勉说了什么是吗?”   接下来的话却是给辞镜一个晴天霹雳:“我同丁勉说的是咱们的床榻之欢,缠绵至极。”   楚寒远语气莫名,说着羞耻的话,时刻注意着辞镜的反应。   辞镜瞳孔猛然一缩,不敢置信的后退了几步。   他怎么会与一直被他遗忘的大弟子发生什么床榻之欢,记忆中,他并没有...   “并没有这个记忆是吧?”楚寒远仿佛听到了他心中的想法,轻声叙述辞镜心中所想。   辞镜惊愕的抬起头,却在下一秒心口处传来剧痛。   他缓慢的低下头,他的胸口...被一只手生生的穿透了心脏,那条纤细且透着青色血管的手臂停留在他的胸前,在血液的衬托下倍显白皙。   楚寒远捏着眼前人的心脏,目光不屑的扫过辞镜身后表情惊恐的丁勉,嘴角的弧度勾勒的有些诡异。   他靠近了辞镜的耳边,如同情人间的低语:“你很像他,真的很像他。”   话中无一不透露着惋惜:“那副满眼都是丁勉的模样也是成功让我心痛欲绝。”   他一边说着,捏着对方心脏的手一边缓缓用力。   “如果没有我的话,这个男人或许当真会这般注视着丁勉,即便丁勉是个蠢的,可耐不住人家是书中主角。”楚寒远顿了顿,想起心中男人的眉眼,眼尾飞扬露出温和的笑意,“可惜了...这一世,他有我。”   “所以...”   手指一用力,面前的人心脏瞬间破碎,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可奈何一张口便是涌出的鲜血,直至最后...那双漂亮的凤眸变得无光。   他死了。   楚寒远淡然的抽回手,指尖上的血珠滴答滴答的落下,落在了飘落下的桃花瓣上。   猩红与粉嫩交替,美的多令人心动啊。   楚寒远心中感叹。   他没有去看已经倒在地上的男人,也没有搭理不停后退的丁勉,反而缓缓的抬起头,望着云雪山的方向,想起曾经的某一个片段,似赌气的呢喃道:“他才不会这般看着丁勉呢。”   不然,也不会连脸皮都不要的幻做一只黑猫跟着自己,还...   想起在郝府醉酒的那一次,楚寒远的双颊微微浮起一片红晕,也不会趁着自己醉酒...宛若一介登徒子,那般折腾自己。   没错,黑猫变成辞镜的时候楚寒远的意识并没有消散,他一直都有所感知。   直至他亲眼看见辞镜明明已经中了毒,明明有机会逃走。   可他偏偏没有丢下自己,甚至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危,为自己挡下了吞梦兽的一击。   也是被这一幕深深的刺激到了神经,自己才能强挺着晕眩睁开了眼睛。   辞镜...   楚寒远在心中轻声呢喃着,你这般...要我怎么办?   就在此时,随着楚寒远的叹息,四周的景象如同镜子破碎一般,逐渐消散。   因着他杀了梦中的那个假辞镜,所以,这场噩梦便轻易的解开了。   楚寒远醒来后,便发现自己好似被一重物压在了身上。   他抬眼一看,愣了神,是辞镜。   楚寒远看着眼前苍白着脸色正在昏迷中的辞镜一时之间心绪复杂,他看了看两人之间的姿势,发现...这个男人正在以一个完全保护的姿势护着自己。   心尖瞬时一紧,他张了张口,却因喉间发涩迟迟唤不出男人的名字。   男人脸上三道乌黑的爪痕变得触目惊心,楚寒远想挣扎这从男人的怀中出来,然后翻找一下储物玉佩,看看自己有没有可以解毒的药,却发现任由自己怎么动弹,男人禁锢着自己的力道仍然没有变轻。   “师尊...辞镜?”楚寒远不得不轻唤着他的名字,一声接着一声,不厌其烦的就这么在他耳边轻唤着。   昏迷中的辞镜好似听到了一般,环抱着楚寒远的手终于微微松懈,让楚寒远得以起身。   或许体内还残留着些许余毒,楚寒远站起身后踉跄了两步才看看站稳,险些没摔在辞镜的身上让辞镜做了肉垫。   站稳后,他忙翻找着储物玉佩,却迟迟找不出一件可帮辞镜抵御毒素的丹药。   该死的。   楚寒远暗骂。   为什么他每次出来都会摊上这些事!   一次两次三次的,这次居然还是让辞镜以身做盾为自己挡了宰。   楚寒远越想越气愤,挥手一拳便砸在了树干上。   就在这时,面前的草木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响声。   楚寒远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将辞镜护在了身后,右手紧握着随君剑,警惕的看着有声音的方向。   然而,眼前的一道金光闪过,楚寒远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没有看清来着是谁,便被死死的缠住了身体。   熟悉的气息在周身缠绕,楚寒远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抬起手摸了摸缠绕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无奈道:“金鳞,下次莫要这般顽皮。”   吓他一跳,他还以为是吞梦兽回来了。   就在楚寒远松一口气之余,忽然心生纳闷,他疑惑的看向金鳞,问道:“你不是陷入沉睡了吗?怎的如今会出现在这里?”   “嘶嘶。”金鳞与主人之间的血契警示金鳞说主人有危险,金鳞就出来保护主人了。   金鳞冰凉的蛇头蹭了蹭楚寒远的手心,那副模样楚寒远见多了,无疑就是在求表扬。   楚寒远有些虚弱的摇了摇头,“多亏了你,金鳞。不然的话,我与师...辞镜,今日便要真的葬身于此了。”   吞梦兽太过狡猾,自己也是太过大意,才中了吞梦兽设下的陷阱。 第194章 发现辞镜手上的伤   若是在第一时间能发现自己遇到的是吞梦兽,屏住内息,他也不至于会落成这副田地。   还惹得辞镜乱了方寸,在对方的毒雾中与其搏命...   楚寒远不敢想象,若不是自己与金鳞之间的血契,辞镜作为堂堂剑尊陨落在小小的吞梦兽手中,当真是憋屈死了。   还好有惊无险。   “对了金鳞。”楚寒远忽然想起来,金鳞可吞噬世间毒素,不知这吞梦兽的毒他能不能吞噬。   “嘶嘶~”怎么了?金鳞看向自家的主人。   “不知这吞梦兽的毒,你可能吸收的了?”   楚寒远在这荒郊野岭中根本就找寻不到什么能够缓解辞镜体内毒素的药物,此处本就是隶属凡人管辖,他之前能在郝府的附近找到虚佛草都是万幸。   金鳞是他此时唯一的希望了。   “嘶嘶~”金鳞还以为自己的主人要问的是什么,没想到竟是这事。   ‘小事一桩,主人,吞天蟒一族可是吞梦兽的天敌!金鳞自然可以吸收。’   楚寒远墨青色的双眸顿时一亮,虽不知为何原书中从未提过吞天蟒和吞梦兽是天敌一事,或许因着丁勉的关系,一蟒一兽都是在丁勉的手下生存,所以原书中才没有标明。   不过这一消息确实给楚寒远带来了惊喜。   他忙命吞天蟒将辞镜体内的毒素吸出来,吞天蟒虽是疑惑自家主人这一举动,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主人好像不喜欢这个昏迷的男人来着,如今怎么又要他为这个男人解毒。   但是,既然是主人的命令,它只需听从便是了。   金鳞得了命令便从楚寒远的身上滑了下来,游到了辞镜的身边,大嘴一张,一口便咬在辞镜侧脸的伤口处,毒牙没入的一瞬间,黑血四溅,看的楚寒远的侧脸好似都随之一痛。   他下意识的摸上了自己的侧脸心中不由得飘过一句话...应该不会留疤吧。   还好辞镜的修为深厚,毒素并没有扩散至心脉。   过了一会儿,金鳞撤回毒牙,享受似的摇了摇尾巴,好似吃到了什么人间美味一般。   随后,又准备用獠牙将辞镜胸口的衣襟撕开,楚寒远眼尖看出了他的意图,忙阻止道:“住口!...我来。”   说完便伸手动作轻柔的拉开了辞镜胸口处的衣襟,露出了白皙且健硕的胸肌。   若不是那处有着三道乌黑的爪痕,想来...会是一番很好的景色。   解开辞镜的衣襟后,楚寒远并没有走开,反而抬起辞镜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的怀中,对金鳞说道:“来吧。”   话音刚落,金鳞的蛇口一张,尖锐的毒牙再次没入辞镜的皮肉中,血液飞溅。   被崩了一脸血的楚寒远:...   这没有脑子的蟒蛇是谁养的?   有点憨。   终于,随着辞镜的脸色逐渐恢复的正常,金鳞撤开后,楚寒远忙将他的衣襟整理成原来的样子,等待着辞镜醒来。   没想到过了良久,辞镜依旧是没有一点快要醒来的样子。   楚寒远忧心的皱着眉头,有点手足无措,心底开始有些惶恐,“金鳞,为何他还没有醒?”   “嘶嘶~”主人,吞梦兽的毒素虽解,可其梦境可不是能任由外力破坏的。   经过金鳞这一提醒,楚寒远好似才想起来,自己也是经历了一番噬心的梦境以后才醒过来的。   可是...都这般久了,为何辞镜还是一点清醒迹象都没有。   他到底...梦到了什么?   “嘶嘶~”主人,您没事吧。   金鳞不懂楚寒远的情绪,却也是因着血契的关系,感受到了楚寒远心中的焦虑。   楚寒远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天,阳光被无数个树枝遮挡住,让他有些捉摸不透此时是何时辰。   罢了,辞镜不知何时才会醒,为了确保辞镜的安全,自己还是先行带他回剑宗的比较好。   想到这,楚寒远传音于在密林外正因为迟迟等不回楚寒远而焦急不堪的郝多余,“郝多余,我这里忽然有事,需要先一步返回剑宗。”   “方夫人身子不好,没法带她御剑飞行。你就驾着马车慢慢回程便可,权当是带着方夫人看一看这沿路的景色。”   “安全问题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把金鳞留在你们身边,护你们周全,还有帮我给柔柔道歉,告诉他寒远哥哥有急事,等着下次必定会带着她好好游玩的。”   楚寒远草草的扔下了几句话,给金鳞指了个方向,让它去找郝多余,保护他们的安全。   金鳞虽然不乐意,却也是接了命令,游动着身躯不一会便没了踪影。   因着被毒雾侵蚀了不少真气的原因,楚寒远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反而是背着辞镜寻到了一处不大不小的山洞,将辞镜安置好后,他便原地打坐,吃了一颗恢复真气的丹药,缓缓闭上了双眼。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楚寒远再次睁眼时辞镜却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睡得特别沉。   楚寒远的心情也随之越发的沉重,他想唤醒辞镜,但是他不能。   若是将人在吞梦兽的梦境中强行唤醒的话,这人就算是不死...也怕是会残,哪怕是修仙之人也无一例外。   楚寒远叹息,他轻轻覆上辞镜并没有受伤的半张脸,也不知是不是他产生了错觉,辞镜好似在这短短几天便消瘦了不少。   轻轻的吁了口气,洞口处洒落进来的阳光让楚寒远知道如今正值白日,就在他刚想要将辞镜背起来时,他的手触碰在男人的右手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微微一愣。   一只黑色的蛇皮手套映入眼帘。   楚寒远这才想起来,这是辞镜带的手套。   或许是好奇心驱使着他,当初他有问过辞镜一次,可辞镜给他的回答是子午剑诀不稳定,他才带上手套。   在没发生这几件事之前,关于辞镜的说辞,楚寒远是相信的。   可自打发生了这么几件事之后...楚寒远怎么看这个手套怎么都觉得事有蹊跷。   毕竟在原书中,辞镜并没有带过什么手套。就算是因为他的关系,剧情的走向有所改变,但是,辞镜作为堂堂剑尊,将子午心诀子午剑法运行的得心应手,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剑法不稳定。   这么细琢磨下来,楚寒远心中的疑惑愈发浓烈,玄青色的双眸死死的盯着那玄色的蛇皮手套,目光灼热的恨不得马上就能瞧见里面到底是怎么个状况。   在指尖触碰到辞镜手腕的时候,楚寒远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辞镜,见他还是处在睡梦中微微的松了口气。   若是辞镜在此时醒了,那他得有多尴尬。   楚寒远摇了摇头,继续小心翼翼的将手套解开。   解开后,他再次确定了辞镜如今不会醒来后,才蹑手蹑脚的将手套从辞镜的手上缓缓的扯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满是狰狞剑痕,皮肉外翻的手。   楚寒远瞳孔猛缩,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画面,托着辞镜的手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   这是怎么回事?   他惊骇的目光落在辞镜熟睡的脸上,呼吸都开始变的急促。   这手...   小心翼翼的将手套完全扯了下来,楚寒远的动作轻柔的好似生怕将人弄疼一般,双手拘谨的将那只大掌捧在手心。   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吧嗒,吧嗒。   楚寒远低着头看着辞镜手上的狼藉,鼻尖的酸涩根本就是忍受不住,眼在看到辞镜手掌的一瞬间,他好似将什么恩怨情仇都忘记了,眼眶中的泪水如同不要钱一般掉落在满是刀疤的大掌上。   这是你握剑的手啊...辞镜...   在我闭关这二十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楚寒远想碰一碰他掌心处看起来最严重的疤痕,就算是如今愈合了,看起来还是依旧那么触目惊心,一看就是它的主人未曾保养过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啊辞镜。”楚寒远有些迷茫,声音颤抖的一声又一声的问着辞镜。   可如今并没有人给他答案,辞镜依旧沉睡着。   不然以他的性子,怎么能这般纵容楚寒远哭的这么伤心。   他将满是泪水的脸埋进了那只大掌中,如同失了母亲的幼兽一般发出哀鸣,“到底是谁伤了你...”   怪不得...怪不得他在对付吞梦兽的时候,握剑的姿势有些不对。   自己那时中毒,以为自己看错了。   没想到是真的...   抱着辞镜的手哭了一会,楚寒远这才缓缓的反映了过来。   他从储物玉佩中拿出了一条巾帕,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将辞镜的手掌擦干。   “辞镜...”楚寒远的眼神很专注,像是在做一件很神圣的事,“你一定会没事的。”   “一代剑尊,怎么会折损在小小的梦境之中呢,对不对?”   “你要平平安安的,大不了我以后不再对你那么冷淡了便是。”   “你馋桃花醉了吧。”楚寒远一边擦拭着,一边回想起前几日在郝府中,自己那时候还未喝醉,清楚的记着当时化作黑猫的辞镜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酒坛看,“幻化成猫都惦记着我的酒。”   那时他还以为这是猫是单纯的对新事物的好奇,万万没想到自己想要躲着的人竟然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   “待你醒来后,我便将桃花醉都拿出来,让你喝个痛快。”   楚寒远抽了抽鼻子,将手中的巾帕放下,语气低沉,“还有在郝府你借着我喝多又睡我一次,大不了我不跟你计较了。”   他把地上的蛇皮手套捡了起来,又再次给辞镜带上,“做出这等流氓的举动,第二日还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辞镜,你看着我当着你的面丢脸,你是不是很开心?”   整理好一切,楚寒远才将带着红血丝的双眸抬起,落在了辞镜的脸上,没想到不看还好,这一看鼻间的酸涩又开始涌动起来。   “罢了,反正你这也不是第一次骗我了。”楚寒远抽了抽鼻子,胡乱的将脸上的泪水抹了一下,“你若是醒来,我就不再与你计较那么多了。”   “你要当真心中有我的话,醒来后表现的好,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明知道辞镜听不见,楚寒远还是一句一句的呢喃着,许是将心底压着的事都说出来有些痛快,楚寒远开阔了不少。   他将辞镜再次背起,体内的真气已经全然恢复,刻不容缓,召出随君,便朝着剑宗的方向飞去。   这次御剑楚寒远牟足了全力,不过一日便飞回了剑宗,直接落在了第三峰,正巧撞到了准备外出的袁峰。 第195章 辞镜,你快将我搞疯了。   袁峰见楚寒远是背着辞镜回来了顿时骇然,忙闪身来到楚寒远面前,紧张的问着楚寒远:“小师叔这是怎么了?”   “袁峰师兄,修元师伯可在?”   “在,在。”   “那便好。”   楚寒远背着辞镜直接来到了第三峰的正殿,“三师伯,您快瞧瞧师尊体内可残留余毒?”   本是闭目养神的修元在楚寒远进来的一瞬间便张开了双眸,见辞镜竟是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被楚寒远背着进来,心下一紧,又听到楚寒远说辞镜中了什么毒便直接闪身来到楚寒远身边将辞镜扶了下来。   “毒?”修元吃惊的问道,“你师尊不是闭关了吗?怎么会中毒?”   楚寒远苍白着脸,“三师伯,此事说来话长,您先看看师尊体内可还残留吞梦兽的余毒。介时侄儿与您慢慢道来。”   “吞梦兽?!”修元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脸都快绿了,捏住辞镜的经脉放出真气在他的体内又走了一圈,最后发现并没有什么毒素的残留,这让才微微松了口气,“无事,并无残毒。”   楚寒远彻底松气,不是他不信任金鳞,实在是...他太过忧心辞镜,毕竟金鳞的毒液更加的霸道,他怕辞镜有什么闪失。   “既如此,那便好,无事就好。”   修元的目光在他们师徒二人的脸上来来回回游移了一会,却也是什么都没有说,最后不过就是叹息,“罢了,你先将你师尊送回第七峰照料,瞧你师尊如今的状态,怕是入了吞梦兽的梦魇之中。”   “三师伯,不知...这吞梦兽的梦魇,可有解法?”楚寒远抿着唇,面色有些灰白,虽然他心中已然知晓吞梦兽的梦魇无解,但是...他还是不死心的想要问一问长辈,或许,他们会有什么破解之法也说不定。   果然,修元在听到他这个问题的时候摇了摇头,“任何外力都无法破除这梦魇,唯有小师弟自己从里面走出来。”   许是楚寒远的表情有些绝望,修元仙尊就算是心中难受,也是轻声劝慰着楚寒远,“你且放宽心,你这师尊从小就是个意志坚定的,没有什么东西可让他动摇,区区梦魇,不足为据。”   “你要相信他。”   “是...”楚寒远僵硬的勾了勾唇角,“那三师伯,侄儿...便先带着师尊回第七峰安置了。”   “先回去吧。”修元仙尊拍了拍楚寒远的手臂,“介时本尊翻一翻古籍,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用的法子,就算是不能让小师弟醒来,也要对他有所助力。”   “侄儿谢过三师伯。”   “言什么谢。”修元仙尊失笑,“辞镜可不光是你的师尊,他也是本尊最疼爱的小师弟。”   这次楚寒远笑了,笑的幅度不大,确是带着无限的温暖。   这就是剑宗啊...谁都舍不得离开的大家庭。   告别了修元仙尊,楚寒远带着辞镜回到了第七峰。   辞镜的寝殿内----   楚寒远将辞镜先行安置在床榻上,然后下床在距离床边的不远处从储物玉佩中取出了一个木桶,里面蓄满了寒泉的水。   他准备给辞镜好好清洗一番。   想是这么想的。   可是在给辞镜脱衣的时候,楚寒远犹豫了,指尖上下挪动着就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不然...找别人过来帮忙?   这一想法刚闪过便被楚寒远推翻了。   不行。   双颊上可疑的红晕一闪而过,虽然两个人之间睡过好几次了,但好似哪一次自己都不是清醒的...   楚寒远咬了咬牙,颤抖着指尖轻轻的拉开了辞镜腰间的衣带。   轻薄具有坠感的外衫就这样从身上滑了下来,露出了里面坚实的胸膛。   ...每次见了辞镜的裸体,他都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个男人的身材真好...   楚寒远想着。   忽然,他猛地回过神,照着自己的脑门就是一巴掌,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寝殿中响起。   呸,楚寒远,如今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有的没的,不要脸!   甩了甩脑子,将里面乱七八糟的黄色废料统统都甩了出去,辞镜的衣衫完退下后,楚寒远背起他将他放置浴桶之中。   谁曾想,方才还杂乱的心在楚寒远一下有一下的擦拭中缓缓的消失殆尽。   楚寒远的指尖流连在男人的肩膀上,一道肉色细微的疤痕攀爬在上面,心中带着无限怀念,这是当初辞镜为了给自己找寻何时的法宝来炼制随君而特意跑去魔域,让腾蛇伤的。   一寸一寸细微的擦拭这男人的身体,若是辞镜的意识尚存,一定会苦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幕。   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楚寒远为他清洗了。   最后从玉佩中取出曾经与辞镜游历之时为辞镜准备的衣衫,月牙白的里衣半挂在辞镜的肩膀上,让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   楚寒远将辞镜轻轻的放在床榻之上,一时间有些愣神。   上次见辞镜着一身白衣时,是多久之前了...   细细覆上男人的眉眼,楚寒远轻声叹息,这还是他第一次这般明目张胆的看着辞镜,没有任何忌惮,不必小心翼翼,也不必怕...不必怕他忽然醒来看到自己作着这样的举动而厌恶自己。   楚寒远苦笑了一声,回想起自己曾经的小心翼翼,有些窝囊,也有些好笑...   可最多的却还是开心。   若是没有接下里的事情该多好啊,辞镜。   楚寒远一边想着一边将床榻里侧的薄被取了出来,盖在辞镜的身上后,一动不动的看着辞镜好半天,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羽睫微微一颤,轻声呢喃道。   “辞镜,梦魇其实没有那么可怕。”   他抿了抿唇,故做坚定的说着,也不清楚辞镜能不能听到,就在那里絮絮叨叨的给辞镜分析着,教他怎么破除梦境,“那梦境连我都能轻而易举的将它打破,无论你看到了什么,遵从本心便好,不要被眼前的事物所迷惑。”   “你身为灵云大陆的至强者,总不能死在自己的梦境里吧。”   “若是你当真就此陨落,你信不信就算你入了棺材,我也要去你棺材板上蹦迪!”   “介时再找两个身强体壮生的俊俏非凡的公子哥,生生的将你气的诈尸怎么样?”   楚寒远嘴上依旧是得理不饶人的言论,他还是笑着,可那玄青色双眸蒙上了一层肉眼可见的悲伤。   他怎能不担忧。   自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何时见过辞镜这般狼狈的模样。   在密林遇到吞梦兽时,辞镜舍命保护他的场景历历在目,这不得不让楚寒远深刻的去回忆过去的种种。   辞镜在地宫为他留下的泪,声声嘶吼,无处不透露着绝望。   这样的辞镜,又为何忽然在他陷入沉睡之后再次醒来,会有那么天翻地覆的变化。   若是因着原书剧情的影响,在这个时间点,他也应该是已经爱上了丁勉的啊!   那又为何...   楚寒远无力的闭上了双眼,颓废的靠在床柱上。   又为何全然不顾一代尊者的颜面,幻化成一只黑猫跟随在自己左右,见郝多财调戏自己后,偷偷的便去将郝多财给废了,手段还是那么残忍血腥!   又为何在亲眼目睹了自己和丁勉之间的争执与言论,并没有做出任何其他的反应和态度。   又为何…趁着自己酒醉,如同一个登徒子一般的将自己…   …而这次,又全然不顾他自身性命,也要保护自己周全。   这么多事情一件又一件,你做这么多,仅仅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徒弟吗?   辞镜。   楚寒远无声的问着。   这次梦境过后,他不得不面对自己如今的感情,这个事实很残忍,他心中还有辞镜,那种感觉没有变淡,而是被他深深的埋入内心中不敢轻易碰触的地方。   我不懂…辞镜,我真的不懂。   你快要将我搞疯了。   你若是心中有我,为何从未有一次与我明说。   你若是心中没我,又为何做出那些事让我一次又一次的去误会。   你好残忍啊…   从前是我痴迷我,如今我想清醒,我已经知错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这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这不公平啊...”   -----   饶是楚寒远再痛苦,辞镜也是听不见的。   不知为何,他在恍惚中再次经历了一次从云雪山将还是婴儿的寒远抱回剑宗,然后扔给扫院子的老头认寒远自生自灭。   这一整个过程他好似参与其中,又好似没有。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因为讨厌麻烦而将小寒远扔在大石上,最后被天道逼的收其为徒。   后来漠视了小寒远九年,奇怪的是,他的心居然没有半分波动。   就好像,这个人不是寒远一般。   辞镜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再次看到这样的一个场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莫不是天道又再捣鬼?   而就在辞镜分神之际,便被一个老人和一个颇有些稚嫩的男声打破。   他微微回过神,不经意间向声音来源看过去,猛然瞳孔一缩,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是剑宗的教导长老---元长老正拎这一个有些瘦弱的男孩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看清楚那孩子的脸,辞镜惊愕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怀念。   那张稚嫩的小脸如同当初一般怯生生的看着自己,那双尚未长开的桃花眸在看向自己时,有着惊喜,有着痴迷,有着...不敢置信。   辞镜笑了。   这才是他的寒远。   寒远曾说过,他是在这个时间段来到这个世界的,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曾经他不明所以,如今场景重现,他只想着珍惜。 第196章 有失体统的事,为师做的太多了。   一旁的元长老说了很多话,辞镜都没有听清。   他只是看着跪趴在自己面前的小寒远,就在这时,辞镜发现他一直不能操控的身体,如今可以动了。   他迫不及待的来到小寒远面前蹲下身,并没有像最初一般将手扣在小寒远的头上查探他是否有被夺舍:“可有受伤?”   声音轻柔的,生怕吓到了眼前人。   辞镜并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语气有多么令人骇然,元长老正滔滔不绝告状的言论在此刻瞬间没了声响,楚寒远也是微微愣了一下神,随即恢复了正常,怯生生的回道:“回师尊的话,弟子无事。”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止了。   辞镜本温润的凤眸瞬间变得如同漩涡一般高深莫测,其中透露着什么一时半会说不清。   楚寒远好似不明所以,甚至在他等了半天也没见辞镜下一步动作以后,主动的伸出手拽住了辞镜的衣袖,小心翼翼的唤道:“师尊?”   辞镜的目光落到那只抓着自己衣角的手上,白皙,稚嫩,眼底却透露着阴霾。   他嘴上含笑,轻柔的抚了抚楚寒远的发丝,语气不变,依旧柔和,“无事便好。”   楚寒远甜甜的笑了,刚想说什么,却在下一秒钟表情变得僵硬。   原来是辞镜抚弄着他发丝的手不知何时握住了他纤细的脖子,那手的掌心很温暖,可此时的楚寒远却生出了一身冷汗。   眼中续泪,他用着不解的看着辞镜,带有哭腔的语气惶恐问着面前的男人:“师...师尊...您为何...”   这幅模样何等的委屈,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可怜。   “这个表情真好看...”辞镜恍若不经意的打断了他的话,也可能是压根不想听面前的男孩说完。   之后,他的表情猛然一凛,手掌收力,眼前的人脸色瞬间变得青紫,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他掐死一般。   “为...为何...”楚寒远依旧不解的问着,眼尾的泪水滑落,恰巧低落在辞镜的手腕上,漂亮极了。   辞镜凝视着手腕上的那颗热泪,直至它冷却下来,才幽幽开口:“可这幅表情,只有本尊的寒远做出来才好看。”   “也只有本尊的寒远才有在本尊面前做出这副表情的特权。”   缓缓收紧指尖,辞镜冷眼看着眼前的男孩,那双桃花眸逐渐变得涣散,蒙上了一层灰暗,他快死了。   最后只闻咔嚓一声,男孩的脖子断了,辞镜松开了手,并没有站起身。   反而留恋的抚了抚男孩瞪圆的眸子,眼中的怀念满的快溢出来了。   这个年纪的寒远,他从未好好的看一看他。   真好看。   可惜装的不像。   辞镜有些惋惜。   若是装的像一点该有多好,多骗他一些时日,让他多看看九岁的寒远。   辞镜微微叹了一口气,手掌略过那双狰狞无光的桃花眸,让死不瞑目的男孩闭上了双眼。   他想起来了,此处应是梦境,是吞梦兽捣的鬼。   许是自己修为颇高的关系,屯梦兽所能探取到的记忆并不完全,想要试图这般击垮他的心理防线,太稚嫩了。   周围的景象逐渐破碎,辞镜任由着被一种无形之力带入旋涡。   他要醒了。   辞镜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熟悉的黑色床幔。   这是在第七峰...忽然,辞镜猛然坐起身,准备翻身下床去寻找楚寒远。   在他刚有动作时便看到了一个小脑瓜正趴在自己的床边,打着轻酣,看起来睡得很沉。   高提的心放了下来,辞镜轻松一笑。   他伸出手抚上那双轻闭的眸子,细长的羽睫刮的他指尖有些发痒。   明明是同梦中做出的动作一样,可这心中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楚寒远是浅眠,辞镜不知会不会突然出现什么问题,他怎么敢真的睡着。   在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人触碰时,楚寒远就醒了。   可是这个熟悉的温度,让他有些不舍得就这般醒来。   自丁勉出现以后,两人之间,好似就没有像这般温情的时候了。   楚寒远的呼吸有变化,虽然很细微不轻易被人察觉,但是,辞镜还是感觉到了。   他不知道楚寒远如今对自己的看法,所以他不敢过多贪心,生怕惹了人心烦,只能留恋的在楚寒远的眼尾处轻轻摩擦了两下,便收回了手。   见辞镜收手,楚寒远也知道自己瞒不过辞镜,便干脆的睁开了双眸。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辞镜只是安安静静的垂着眼睛看着他,楚寒远亦是。   过了片刻,许是感觉到一丝不自在,楚寒远错开了眼,站起身,挥了挥手,寝殿中的夜明珠瞬间亮了起来。   做完这些楚寒远微微后退了两步,轻声说:“三师伯曾说过,只要师尊醒来便不会再有事。”   见辞镜没有别的反应也没有回答自己的话,楚寒远动了动干涩的喉结,抿了抿唇继续道:“既然师尊无事,徒...”   “弟子也就放心了,望师尊好好休养,弟子告退。”   说完便想逃离,也不等辞镜同不同意他离开,没想刚走两步便被一道无形之力生生的向后拽去,后背撞在了一堵灼热的肉墙之上,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方才才亮起来的寝殿再次暗了下来。   黑暗中,楚寒远紧张的喘着粗气,背靠在辞镜怀中浑身紧绷着,不知道辞镜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想跑。”   辞镜的声音有些低沉,还有刚刚睡醒的沙哑。   环在楚寒远腰间的手臂收了收,两个人的身体变得密不可分。   “师...师尊...您先放手。”楚寒远伸出手试图将辞镜的手臂掰开,可不管他怎么用力辞镜依旧是纹丝不动,最后他不得不放弃,有些无力的问着辞镜,“您这是何意?”   “何意...”辞镜舌尖轻动,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缱绻低沉。   他也不知道自己做出这个动作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只知道,他不想在这个人身后傻傻的盯着他的背影,让他再次从他眼前溜走了。   “你怎么总是想着逃离我的身边呢,寒远。”   下巴轻轻抵在楚寒远的头上,辞镜轻声问着。   楚寒远在听到这句话时浑身一僵,最后,他缓缓的低下头,脸上的表情被阴影所掩埋,让人看不清。   他沉默了一会,忽然冷笑了一声,“师尊这话,弟子听不懂呢。”   “是吗?”辞镜的心尖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他用另一只手臂环住楚寒远的肩膀,将他整个人都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中,“寒远那么聪明,怎么会听不懂为师的话?”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楚寒远的后颈侧,有些酥麻,又很危险。   楚寒远挣扎了两下,还是挣脱不开男人的禁锢,索性放弃。   “师尊,你我这般,实在有失体统。”   “有失体统的事,为师做的太多了,寒远。”辞镜轻笑,他知道楚寒远说这些话是在刺激他,他偏偏不上当,直接耍起了无赖。   “你...”   楚寒远气急,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人怎么变得跟齐昭越来越像?   等等...   楚寒远猛然回头,他的动作来的突然,两人唇瓣之间的距离不过就剩一指宽。   辞镜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视线流连于他微启的唇瓣,变得幽深。   这个动作未免太过于暧昧,楚寒远干巴巴的眨了眨眼,又将头猛然转了回去。   该死的。   噗通!噗通!   楚寒远在此时仿佛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特别大。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把头埋的底底的,“您是...师尊吧?”   不是齐昭那个老骚包?   “...”   辞镜嘴角的弧度瞬时顿住,凤眸幽暗的徘徊在楚寒远的后脖颈处,眼底闪过一丝暗红。   他将环住楚寒远肩膀的手松开,转之在他纤细的脖颈上反复摩擦,语气莫名的问道:“你想我是谁?”   楚寒远被问到了,张了张嘴,却久久没有回答。   辞镜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大掌游移到楚寒远的喉结处,从身后遏制住他的下巴,微微用力向上抬起。   楚寒远被迫扬起了头,与低着头的辞镜对视。   那双凤眸晦暗不明,其中的情绪楚寒远看不懂。   这是辞镜吧。   楚寒远想着。   若是齐昭知道自己这般猜测,应不会这般动怒。   “寒远,齐昭于你来说,当真那般重要?”   重要的让你一次又一次的在我面前提起他。   楚寒远愣愣的看着辞镜好久,这个仰头的姿势一点都不舒服,可是他并没有挣扎。   看着看着他忽然笑了,就这么盯着辞镜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没错,齐昭很重要,呃!”   辞镜的手再次用力,楚寒远吃痛,皱着眉整个身体都不自主的往后仰。   “你永远都有办法用最简单的方式来激怒我,寒远。”辞镜微微低下头,唇瓣不停的在楚寒远的耳垂上轻轻摩擦,这个姿势若是让旁人看来,便是情人之间的暧昧呢喃。   “师尊...”   “师尊?...呵。”辞镜轻轻一笑,暧昧的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唇边的美色,“如今唤的为师师尊?寒远莫不是忘了,在背后一声又一声的辞镜,骂的很是畅快。”   楚寒远有一瞬的窘迫,毕竟他确实是当着黑猫的面骂了辞镜好多回。   可那时谁又知道辞镜居然会不要脸皮的幻成一只黑猫跟在自己身边。 第197章 寒远,我的一切你都可以拿走。   即便是心中羞耻,楚寒远面上仍是故作淡定,“师尊,您应是记错了,弟子怎么会在背后对您出言不逊呢?”   “恩...”辞镜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又将楚寒远往怀里拢了拢,略带笑意,“无妨,骂便骂了,我听得开心。”   ...你有病吧。   楚寒远心中暗骂。   他不断的想着办法试图挣脱辞镜的禁锢,皮笑肉不笑的对辞镜道:“师尊,您可以先放开弟子了吗?这样真的不合规矩。”   “规矩?”   “没错!规矩!”楚寒远急切道:“这不是您曾对弟子说的吗?”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顿住了。   背后的辞镜沉默了良久,卸下了锁住楚寒远腰间的力道,终是将楚寒远放开了。   终于没了钳制,楚寒远得了自由,忙与男人拉开了距离,一人坐在床头,一人坐在床尾,彼此互相沉默着。   气氛很尴尬,楚寒远心绪很是复杂,他不应该在这里呆下去了,“师尊...您还是早些休息吧。”   “寒远。”辞镜看向他,表情平淡,他问楚寒远,“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楚寒远刚准备坐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最后他站起身,背对着辞镜,轻笑着,“师尊,您别多想了,弟子能有什么想问您的呢?”   不意外楚寒远的逃避,辞镜也是司空见惯,他就当楚寒远真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直接张口叙述起来,“在郝府那晚...”   “师尊!”   楚寒远有些急切的将辞镜的话打断,显然不想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挑破这件事,“弟子告退。”   辞镜没有动,在楚寒远的手快要推开寝殿大门时,再次出声,“寒远,你想装傻到什么时候呢?”   楚寒远顿了顿,最终,离开了辞镜的寝殿。   一句话都没说。   说什么?   又有什么可说的。   辞镜,你用一巴掌将你我之间的关系断送。   指着我的鼻子数落着我的罪行。   我可以敬你爱你甚至可以为你去死。   但是...对不起。   我没办法原谅你...   这样的关系挺好的,求你别戳破,别说。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辞镜的视线在楚寒远离开后也没有移开过门口。   今夜的风有点冷,辞镜是这么觉得。   应该是吧。   不知道傻看了多久,辞镜苦笑了一声,收回目光。   左手的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楚寒远身上的温度,辞镜将手轻轻抬起,最后吻在了掌心处。   眷恋且哀伤。   怎么办寒远,我快忍不住了。   ———   两人在第七峰相安无事,因着担心辞镜身体的关系,楚寒远每日都会去辞镜的寝殿去看上一眼。   让他松口气的事,两个人默契的谁都未曾再去提及那天晚上的事情,都没有再挑起太过敏感的话题。   在这几日,各峰的峰主也曾来探望过。   当然,辞镜依然没有躲过云澜仙尊的斥责。   按照云澜仙尊的话说,辞镜越发的不安分,作为堂堂剑尊,总是把自己折腾的比初出茅庐的修仙之人还要狼狈。   简直有失风范。   丢脸!   辞镜就这样一直默不作声的任由云澜仙尊骂他,其实谁心中都是清楚的,云澜仙尊这般,不过就是忧心辞镜罢了。   就在云澜仙尊临走前,正巧遇到了准备去给辞镜请安的楚寒远。   他遇到楚寒远后什么话都没说,看着楚寒远的目光却是别有深意,最后不过是微微叹了口气,拍了拍楚寒远的肩膀,便离开了第七峰。   这两师徒之间,又该何时才能看得到出路?   其实不光是云澜仙尊,楚寒远本就是敏感的人。   在这些日,他每每遇到哪位师伯,对方都会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他,最后却什么都不说,或是叹气或是摇头。   心情低落的同时,楚寒远第一次萌发了离开的想法。   “哎。”   第五峰的竹林中,楚寒远靠在石壁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柏林看了他一眼,难得没有调笑的神色,“怎的突然叹气。”   楚寒远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表情满是自嘲,“柏林,你说…我是不是不该继续生活在这里了。”   “你在说什么丧气话?”柏林心中一跳,楚寒远的脸上铺满了一层月光,有些缥缈。   此时楚寒远带给他的感觉就是,他好似一缕浮尘,任谁都抓不住他。   若是楚寒远走了,柏林有一种预感,他要是想躲,或许连小师叔都不会找寻的到。   自己要赶紧打断楚寒远这种危险的想法。   “这不是什么丧气话。”楚寒远心中不好受,想起各位长辈看向自己的眼神,其中虽没有责怪之意,却更是让他胸口堵得慌,“我不过就是觉得,自辞镜遇上了我,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好事。”   “别想那么多了。”柏林拍了拍楚寒远的肩膀,回想起楚寒远和小师叔一路走来的坎坷,他也是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这条路本就是这样,而且,是你们共同的选择。”   “共同的选择。”楚寒远轻声呢喃着柏林说的话,他侧过头看上柏林,认真的问道:“师兄,我就问你一件事。”   柏林对上他的眼,淡笑了一声,“我知你要问什么。”   “师兄不用讲那些事详细告知,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了。”   “你讲。”   楚寒远站直了身体,面色凝重的盯着柏林的那双珀色眸子,有些紧张的问他,“辞镜,他有没有不要我。”   “没有。”柏林连思考都没有思考,直截了当的回答了楚寒远的问题。   正因为他的直截了当,让楚寒远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他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玄青色的双眸变得晦暗不明,再次确定:“从未?”   柏林无奈的松了口气,轻笑的的回应了楚寒远,给了他肯定的答案,“从未。”   楚寒远低着头沉默了。   冷风四起,吹的竹叶发出破空之响。   柏林皱眉,半眯着眼看着眼前突然爆发真气的楚寒远。   只见随君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脚下,周身青光大振,楚寒远面色平静,同柏林告别:“师兄,我有急事,先回去了。”   弄这么大的阵仗他还以为寒远师弟这是准备回去找小师叔拼命呢。   柏林无奈,往后退了两步,以免被楚寒远的剑气弄伤,“回吧。”   他没有多说什么,想来,小师叔若想说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可对寒远师弟隐瞒的。   但是若是他不想说…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   随着楚寒远的玄青色剑气飞远,柏林抬眼看了看天。   啧,天道呐…   你还当真是个令人厌恶的东西。   -----   在得到这个答案的一瞬间,楚寒远其实是想找辞镜当面问清楚的,但是来到了辞镜寝殿的门前,他忽然冷静了下来。   辞镜若是想说,他早就同自己说了。   为何又这般隐瞒...   在他整踌躇之际,屋内传来了辞镜的声音,“你就准备站在门外一直不进来吗?”   ...楚寒远抿了抿唇,将随君收回,走了进去。   寝殿之内没有别人,想来是已经走了。   辞镜如今正慵懒的半靠在美人榻上,手中拿着一玉瓶,楚寒远闻了闻味道。   是酒,辞镜曾经常喝的那种酒,自打楚寒远为他酿了桃花醉,这种酒已经许久未曾出现过了。   “师尊如今的情况,还是少些饮酒的好。”楚寒远在距离辞镜三步远的位置站定。   辞镜轻笑了一声,楚寒远看不懂其中是嘲讽还是怎么着,他摇了摇手中的玉瓶,瓶中的酒液哗啦作响,“无妨,许久未曾饮酒了。”   “...”辞镜这般说,楚寒远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垂着双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辞镜见他这幅神态,便知他心中有事:“怎的?有话想对我说?”   “...没。”楚寒远心中没有把握自己问了,辞镜能不能告诉自己,若是被他拒绝了,自己纯属是给自己找不痛快,还不如不问。   辞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倒是有些话想对你说。”   楚寒远抬起头,正巧对上辞镜那双蕴含深意的凤眸,原来,辞镜一直都在看他。   而且他终于意识到一件事,自那晚后...辞镜的自称,好似变了。   不再是为师,而是...‘我’。   恍然了一瞬,这种变化让楚寒远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有些时候,真相距离自己越近,就越容易让人产生恐惧。   他生怕辞镜说的话是他不想听的,起码...现在不想听。   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辞镜嘴边的笑意更深了,自嘲道:“不用想着跑,我不过就是想问还有没有希望再饮得寒远的一杯桃花醉。”   不是自己惧怕听到的话,楚寒远在这一刻也不知自己是放松还是失落。   他点了点头,从玉佩之中取出一坛桃花醉,放在了辞镜的面前,“师尊想饮,弟子自是双手奉上。”   辞镜的目光落在面前的酒坛上,沉默了许久。   忽然他将这坛酒收入储物戒中,下了美人榻走到楚寒远面前,“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吗?”   辞镜的这句话未免太过暧昧了。   楚寒远有些愕然的抬起头,如今青天白日的,辞镜当真是越来越不要他的老脸了。   僵硬的勾了勾嘴角,楚寒远装傻干巴巴的回答辞镜:“师尊所珍藏的宝物众多,弟子就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辞镜笑了笑,“我的一切,你都可以拿走,更何况这些身外之物。”   说完,也没有去管楚寒远听了这些话会是什么反应,自顾自的与楚寒远擦肩而过。   他与楚寒远错过身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轻声道:“走吧,许久未曾与寒远赏过桃花,今日,寒远便陪着为师在桃花林中喝上一杯吧。”   恢复了自称,语气温和,却透露着强硬。   他不打算让楚寒远再有机会拒绝自己,这句话说完,他便再次迈开脚步,走出了寝殿。   这个季节哪里来的桃花可以赏!赏枯枝吗? 第198章 男人!就不能说自己不行!!   楚寒远张了张口,刚想拒绝,奈何辞镜早就猜到了楚寒远会拒绝,已经消失的没了踪影。   最后楚寒远只能无力的叹了口气,认命的来到了桃花林。   辞镜最近的举动太过疯迷,楚寒远一时之间还真拿不准他在想些什么,有点不太想同他过多相处。   楚寒远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桃花林的凉亭,果然辞镜已经坐在那里一口一口的喝着酒,好不悠哉。   他侧着头,目光看着远处,落日余晖很美,金黄色的光芒洒在辞镜的脸上,让楚寒远的心尖不自觉的跳动着。   楚寒远坐到了辞镜的对面,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   辞镜...又在看云雪山。   “寒远,在吞梦兽设下的梦魇中,你梦到了什么?”   楚寒远没有想到辞镜会问他这件事,犹豫了片刻,想着糊弄过去,与辞镜打着哈哈,“一些曾经的小事罢了。”   没想到辞镜并不打算如同曾经一般纵容楚寒远,反而将目光落在楚寒远的身上,紧揪这这件事不放,“哪些小事。”   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节奏了。   楚寒远与其对视,还未等说话,便又听辞镜轻叹道:“寒远,你当真不适合对着为师撒谎。”   后者楞了一下,目光注视着眼前的男人,随后轻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您就那么想知道?”   “想。”   辞镜大方的点头,等待着楚寒远接下来的话。   楚寒远回想起梦中的场景,忽然裂开嘴笑的恶劣,像是做了恶作剧被发现的孩子一般,对辞镜挑衅道,“弟子梦见了您。”   “哦?”辞镜挑了挑眉,面上虽是轻松,心却在这一瞬跳动的有些快,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迫切,“梦到了为师什么?”   “梦见...您讨厌弟子,言语之间对着弟子满是恨意,恨不得杀了弟子...”   楚寒远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恶劣,像个小恶魔。   他一边时刻的注意着辞镜的神态,一边细数着辞镜曾在他梦中做过的事。   果然,辞镜的脸色突变,打断了楚寒远的话,“我没有!”   “没有吗...”楚寒远带着怀疑的目光在辞镜的脸上描绘着,忽然他莞尔,“弟子自是不会相信那些话,所以,便将梦中的师尊杀了。”   “还请师尊原谅弟子的不敬。”   辞镜抿唇,眼底晦暗不明的问楚寒远:“为何?”   “什么?”楚寒远不知道辞镜问的是什么。   “为何将他杀了。”   “也没有什么别的原因。”楚寒远故作轻松的抖了抖肩膀,将视线移开,不再看辞镜,“不过就是在梦中忽然想起了当初...那件事发生后师尊您都未曾将弟子逐出师门废去修为,又为何会忽然的想要杀了弟子呢。”   “那不是您的风格。”   此时的楚寒远身上带着尖锐的刺,说的话也是异常的锋利,一字一句都生生的往辞镜的心口窝上戳。   很疼。   辞镜将杯中的酒饮尽,压下了心头涌上的窒息感,他试图同楚寒远解释:“事出有因...”   楚寒远不想与辞镜谈论这些,直接打断了辞镜的话,“师尊,不管是何因,既然种下了,便要尝了这果。”   “弟子认命。”   辞镜握着酒杯的手猛然用力,即便心中的滔天的委屈...他不能说。   这个话题结束的并不愉快,楚寒远也被辞镜搞的生出了火气,他将玉佩中的酒全部都取了出来,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喝着闷酒,谁也不看谁。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此时的二人特别幼稚,可奈何他们就是察觉不到。   一坛黄汤下肚,楚寒远才想起了自己喝完酒的特性。   妈的...他喝酒断片。   可惜在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已经喝的迷糊了。   不行,不能在辞镜的面前丢人。   虽然已经丢过不不知道多少次了!   但是既然自己此时还尚有理智在,就不能任由着自己这般。   楚寒远心中的算盘打的响亮,寻思着将身体中的酒气散去,没想到在他运转真气的时候....   恩?不对劲。   果然,楚寒远抬头看向辞镜,不知何时,辞镜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左手上玄红色的真气特别明显。   辞镜阻断了他的真气运转!   被楚寒远发现自己干得好事,辞镜也不慌,只见他悠悠道:“就这样散了酒气,岂不是浪费了这等绝世好酒。”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楚寒远皮笑肉不笑的反驳辞镜,嘴角有些抽搐,“弟子不胜酒力,还望师尊撤了真气。”   辞镜摇头,表情平静,“不可。”   “你!”   楚寒远恼羞成怒,醉意上头,猛然站起身指着辞镜的鼻子半天你不出来个所以然。   可下是有了些人气。   瞧见楚寒远这幅狰狞的表情,辞镜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甚至还配合着楚寒远的动作坐直了身体,“我?”   “你...”   “恩...我在呢。”   操。   楚寒远想骂人,可意识逐渐变得朦胧,他深怕自己一会做出什么超出常人的举动,想趁着自己有意识的时候赶紧跑。   见楚寒远拔腿就跑,辞镜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着急的样子。   他早就想到了楚寒远会有这么一出,心中默念着,一,二,三。   “辞镜,你不要脸!”   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吼,惊的在桃花林中栖息的灵鸟四下乱飞。   只见楚寒远怒气冲冲的跑了回来,右手还捂着脑门,白皙的脸此时也是通红一片,不知是被辞镜气的还是酒气上了头。   “挺大岁数了能不能不要那般幼稚!你为何要在出口处设下结界!!!”   往回跑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心思注意这四周,直冲冲的就撞了上去,脑门磕的实诚,让他有些发懵。   肯定红了!   楚寒远也是酒劲完全上头,此时失了理智,只知道逮着辞镜开骂。   “咳咳咳。”   虽然在幻化成黑猫的时候,每次都能听见寒远都骂自己。   可是这么直观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还是第一次,辞镜不免有些新奇。   “你咳嗽什么!这么大岁数了还做出这样的事,你还要不要脸了!辞镜!!”   辞镜好心情的将下巴放在手背上,态度有些慵懒,细看之下也有些许醉态,声音低哑又带着丝丝暧昧,“面对寒远还要脸面的话,那为师岂不是太亏了。”   妈的。   “你!”   “恩,我。”辞镜点点头,示意楚寒远继续说下去。   楚寒远你了半天,最后颓然的放下手,气势明显的弱了下去,“你把结界打开。”   “不打。”辞镜回答的干脆利落,将手边的酒坛拿起来,却发现已经喝没了,转而又开了一坛新的。   若无其事的为自己续上了一杯,他笑意盈盈的看这楚寒远,略带醉意的凤眸中有些灼热,“说好陪着为师喝上一杯,寒远就这般跑了,岂不是太过扫兴?”   楚寒远气的肝疼,愤愤的一屁股坐到了辞镜的对面。   喝酒?   呵。   今天不喝死你我不姓楚。   然而事实证明,楚寒远差不多可以改姓叫辞寒远了,嘶...有点难听。   “不行了?”辞镜挥了挥手,将桌子上的空酒瓶都清理了干净。   有些迷蒙的凤眸看向趴在石桌上,如今已经不知道天地为何物的楚寒远身上。   只见他整张脸都红成了猴屁股,直至锁骨处都是一片嫣红。   辞镜原以为楚寒远已经睡得不省人事,正无奈的站起身准备抱起他打道回府,没想到他的手刚碰上这只小醉猫的肩膀就被拍开了。   楚寒远单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挡着辞镜的手,后知后觉的回答辞镜刚才的那句话,有点大舌头,“谁...谁不行了?”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与辞镜拉开了一些距离,坚持着自己最后的倔强,“男人!...就...就不能说自己不行!”   辞镜被他这幅模样逗的忍俊不禁,“男人?”   他上下打量着面前随时都会摔个狗啃食的小醉猫,语气中带着调侃,满是笑意,“毛都没长齐,就说自己是男人了?”   “毛都没长齐?”楚寒远被辞镜的这句话刺激的不轻,他摇摇晃晃的走到辞镜面前,最后没站稳,打了个踉跄,差点就栽到辞镜的怀中。   他伸出手拽住辞镜的衣领,用力往下一拽。   莲花香扑鼻,仿佛在勾引着他一般,让辞镜的嘴巴有些发干。   然而楚寒远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也不会想到两个人之间的姿势有多暧昧,现在他脑子里已经被辞镜的那句‘毛都没长齐’堆的满满登登,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回场子。   “你干那些个事的时候怎的就没想到我连毛都没长齐?”楚寒远挑衅一下笑,“还是说,剑尊大人就好这口?嘶。”   这满嘴都是什么混话。   辞镜伸出手掐住眼前人的两颊,没想到这一动作让正在说话的楚寒远生生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疼的飙泪。   为了缓解疼痛,楚寒远只好就着这个姿势,将舌尖伸出口中一点点。   那一点嫣红落在辞镜眼中,简直就是致命的勾引。   眼底变得更加幽深,如同沼泽一般,任谁看了都会一眼沦陷其中,再也出不来。   他没有松开楚寒远,反而伸出另一只手,在他的舌尖上轻轻摩擦,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暧昧,冷香与莲香交缠,别有一番滋味。   “唔。”楚寒远挣扎着从辞镜的玩弄中解脱出来,他后退了两步,“呸呸,不要脸。”   “寒远,过来。”   辞镜没有动手将他拽到自己面前,反而微微张开双臂,让楚寒远自己走过来,投进他的怀抱。   男人的眼中满是期待,他想让他的寒远再次投入他的怀中,这一次,他会将这个人抓紧的。   可男人的动作,反而让双眼迷蒙的楚寒远瞬间清醒了不少。   在看到男人的动作时,他甚是再次后退了两步,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更远了。 第199章 寒远,你怎么就是不懂呢?   在看到男人的动作时,他顿时再次后退了两步,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更远了。   眼底期待的光芒逐渐黯淡下来,辞镜就这样直直的注视着楚寒远后退的动作。   再次说了一句:“寒远,过来。”   语气相对于方才那一句变得低沉与晦暗,仿佛在忍耐着什么一样。   楚寒远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轻轻的摇了摇头,无声的拒绝了辞镜。   他不要过去了。   辞镜的表情瞬间变得冰冷,如寒霜一般。   他缓缓的将抬起的双臂放下,向前走了一步。   楚寒远被他的动作吓的再次后退,他走他退,直至身后...无路可走。   “你就打算这么一直逃避下去?”将楚寒远逼上死路,辞镜问他,“我追你逃,你就打算一直这样?”   楚寒远背靠在桃树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辞镜的耐心已经被他消耗殆尽,他强硬的覆上楚寒远的后颈,让楚寒远被迫的抬起头颅与自己对视,“我在问你话。”   “你问就要回答吗?”被迫对上那双看不懂情绪的凤眸,楚寒远开口嘲讽。   他有点难受,酒喝的太多,还被辞镜控制着不能消散酒气。   胃疼头疼心更疼。   那双本应潋情的桃花眸变得冰冷,刺得辞镜闭上了眼睛,轻轻叹息了一声,“寒远,你想要我怎么办?”   “这句话应是弟子问师尊吧。”他的声音有些尖锐,“师尊想要弟子怎么办?”   “你的自称,本尊听一次便心痛一次。”辞镜睁开眼,另一只手覆上了楚寒远的脸,最后在他的眼尾停留,反复摩擦,满目痴迷的描绘着楚寒远的那双桃花眼,“还有着双眼,本不应是这样的情绪。”   “心痛?”楚寒远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原来师尊也是会心痛的啊?您不觉着您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该有多讽刺吗?”   “不要楚寒远的是你,推开楚寒远的人还是你,辞镜,你想让我怎么样?”   辞镜抿唇,纵然心头有千万句话想说,最后不过还是化作了一句,“对不起。”   楚寒远无力的笑了笑。   “您不必跟弟子道歉的,师尊。”   “您是师尊,我是您的弟子,本就是我大逆不道,妄想勾引您,这一切跟您有什么关系呢?”楚寒远轻轻推开辞镜,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当初您的一巴掌打醒了弟子,您没杀弟子,已经看在多年师徒的情分上留了弟子一条命,弟子无限感激。”   “本就是弟子的错,又于您何干呢。”   “现在弟子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在您还未飞升之际做好一弟子的本分,孝敬与您,再无其他妄想。”   楚寒远的话不停的挑衅着已经逐渐接近崩溃边缘的辞镜,又或者说,他自能做出变幻成黑猫也要跟在楚寒远身边这件事的时候,辞镜就已经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他用尽全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真气暴动,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眸子,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血色。   那抹血色让楚寒远的瞳孔一缩,这是...   “齐昭?”   这两个字脱口而出,同时也成了压倒辞镜的最后一根稻草。   顶着这双暗红色的双眸,辞镜笑了,眼底的红光与黑夜相交织,诡异极了。   他再次接近楚寒远,戴着手套的右手将楚寒远的下巴抬起,可是动作再不似方才那般轻柔,异常粗鲁。   “又是齐昭。”辞镜呢喃着,凤眸微挑,神色有点疯狂,呼吸有些不稳,“怎的每次从你口中听到的,都是齐昭的名字?”   “师尊...”这样的辞镜让楚寒远有些害怕,他想挣脱开男人的束缚,可是眼前的男人,好似不愿再纵容他的逃避了。   “勾引本尊的是你,说爱本尊的是你,如今想逃的依旧是你。”辞镜轻轻的摩擦这楚寒远的下颚,语气是说不出的阴沉,“什么事都让你做了。”   “寒远,这样的你,可是一点都不似从前乖觉。”   这是辞镜第二次对着楚寒远自称本尊,上一次还是在采茶村,楚寒远以为自己被狐妖玷污,在河水中用荆棘草伤害自己的时候。   可这一言一行,落在楚寒远眼中,确实是齐昭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昭和辞镜...   “唔。”下颚传来的剧痛让楚寒远痛呼出声,同时也打断了楚寒远的思绪。   “你在想谁?”辞镜的声音更加的疯狂了,他低下头,暗红色的眸子落在楚寒远那双因着酒醉便的殷红的唇瓣上,轻声问着,“告诉本尊,你在想谁?恩?”   “在想齐昭对不对?”   眼见着两个人的唇瓣要碰上,楚寒远侧开头,浑身紧绷,“师尊,您冷静一点。”   “本尊在问你话,寒远。”辞镜将楚寒远躲开的唇瓣再次掰回,声音带着引诱,低哑磁性,“不要让本尊一次又一次的问同样的问题。”   楚寒远被辞镜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生生弄出了火气,开始变得口不择言,“没错就是齐昭,我就是在想齐昭。”   说完这句话,楚寒远是有些后悔的。   其实,他已经知道了辞镜或许是有苦衷的。   可是,他就是不甘心,就是委屈。   他永远忘记不了自己的一腔孤勇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硬生生打破,还是当着...丁勉的面。   自己守了这个男人那么久,他又有什么不可言说的苦衷可以舍下心来那么对待自己。   就在楚寒远等待着辞镜更加粗鲁的反应时,辞镜却松开了他。   阴暗与疯狂退却,面上是难掩的失望与爱意,这是楚寒远第一次看到辞镜这般情绪外露。   不知为何,他忽然变得有些喘不过气。   这样的辞镜...   “你怎么就是不懂呢?”辞镜一边后退一边喃喃自语,方才的气势消散,他永远对他的寒远下不去狠手,“寒远,你那么聪明,怎么就是不懂呢?”   他一遍一遍的问着楚寒远这句话,问他为什么就是不懂。   在这一瞬间,辞镜有点想要放弃了。   不是放弃楚寒远,而是放弃...对抗天道。   这般一直忍耐,又有什么意义呢?   寒远会一直恨他,两个人都会都会因着天道的遏制,永远痛苦。   楚寒远涩然的张了张口,“师尊太过高看我了...我一点都不聪明。”   若是聪明的话,又怎会将追逐你这件事,做的这般糟糕。   “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寒远。”辞镜看着楚寒远,也不知楚寒远是不是看错了,那双眸子里居然蒙上一层水光,“我已经尽力了。”   “我竭尽我所能做到的一切想要同你一处...”   “同我一处?”辞镜的话被忽然爆炸的楚寒远打断。   这句话好似一根导火线,也不知触及到了楚寒远的哪个燃点,一触即发。   鼻尖酸涩,泪水不自觉得夺眶而出,楚寒远歇斯底里的对着辞镜大吼,“你的所作所为何其残忍何其讽刺!最后你告诉我你已经竭尽所能的要想同我一处?”   “辞镜,说这些话的时候你自己都不觉得害臊吗?”   “自我楚寒远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整日小心翼翼的守着你,生怕你对我生了什么厌恶,进不能退不得。”   “我从来未曾求过你一次,就唯独在你收徒的这件事情上,我求了你好多次,不要再另收弟子不要再另收弟子,而你也答应我了,最后呢?”   “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我看到你了你为我而哭,在我看到你眼泪落下的一瞬间我觉得我死了都没有遗憾了。”   “也不知是上天垂怜还是我楚寒远命大,我没有死,我醒了。”   “可然后呢?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我看到了什么?”   “辞镜,你告诉我,我看到了什么?”   “好,你收徒嘛?我认了,我楚寒远犯贱我还是不死心,就算是你在我眼前宠爱他人我还是不死心的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下。”   “我想着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拥有过很多美好的回忆,你辞镜不会那么绝情的。”   “可现实呢,它不允许我做梦,它给了我重重一击。”   “你不准我提齐昭。”   楚寒远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嗤笑着,语气是说不出的嘲讽,“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魔域,为什么会同齐昭在一起?”   “因为我他妈知道,齐昭就是你,是你辞镜!”   “你是不是觉得我自甘下贱委身旁人?若不是知道齐昭就是你的话,我他妈会激怒他,让他拐上床榻吗?”   “第二日醒来,也不知为何齐昭消失你出现了。我以为自己做了错事,我不敢同你说,我自己在心里憋着。”   “就在回第七峰,丁勉下山以后,你突然对我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那时安慰着自己,应该是苦尽甘来了,你终于看见我了。”   “后来怎么着?”楚寒远想到了那晚他做的梦,脸上的笑意更弄,“就他妈在对你下//药的那天,我梦到了那晚在魔域的场景,在梦中,你唤了我一声寒远。”   “齐昭他从来都不会叫我的名字,他只会不正经的唤我一声小孩儿。”   “这件事在我心中就如同气海爆炸了一般,炸的我整个人都傻了。”   “你将我整个人都耍的团团转,让我以为我自己是睡错了人。”   “辞镜。”楚寒远摸了摸自己曾经被辞镜打了一巴掌的脸,嘲讽的看着他,“既然已经睡过了,对于我对你下//药这件事,你又为何反应那般大?”   “是因为丁勉吧。”   “因为他什么绝情的话你都对我说的出来,可想而知他在你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既然如此,我们就好好维持了现状不好吗?你心疼你的丁勉,我怀念我的齐昭。”   “像你这样左右逢源,未免对我太不公平了吧?”   “那对我公平吗?”辞镜表情狰狞,双眼泣血的看着楚寒远。   楚寒远被辞镜的怒吼声吓了一跳,顿时收了声。 第200章 摊牌,辞镜危!   “若是可以选择,我又怎会再另收弟子?”   楚寒远咽了一下口水,反驳道:“不管怎么说,您还是收了。”   “你会死的。”   这一句话让楚寒远猛然顿住,他生怕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本尊不收他为弟子,你会死的!”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楚寒远双目瞪圆,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   为何...他会死?   为何不收丁勉为徒,他就会死?   辞镜嗤笑,“你以为你能捡回一条命是上天垂怜?”   其话语之间的嘲讽,也不知是对楚寒远,还是对他口中可笑的上天。   “那是我辞镜把你从天道手中抢夺回来的!”   辞镜的话音刚落,第七峰上方凭空响起一声惊雷。   这雷声来的突然,来的猛烈。   乌云卷席在两人的头顶,其中赤红色的雷蛇蠢蠢欲动,仿佛在警告着辞镜。   若是再说下去,它一定会让他形神俱灭。   楚寒远抬头看天又惶恐的看向辞镜。   这一幕有些熟悉,凭空作响的雷声...   当初他对辞镜下//药那晚,自己想跟他坦白原书剧情的时候,也是这么一道雷声。   随即便是辞镜的巴掌落下。   楚寒远不敢置信的后退了两步,有些使不上力。   天道,雷声。   雷声是天道的警告!   “辞镜,你别说了!”楚寒远想阻止辞镜继续说下去,可是此时的辞镜已经疯魔了,他又怎么会听楚寒远的话。   辞镜笑了,他看着上空赤红色的雷蛇笑的肆意。   “本尊既说了,就不怕你天道来找本尊的麻烦。”   “气运之子,丁勉。”   “本尊是不是应该深感荣幸,能被你堂堂天道选中,做了气运之子的师尊?”   “辞镜!”   楚寒远的双眼布满血丝,他冲到辞镜面前想加以阻止,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   这样的形式,让他异常的恐慌。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必须要阻止辞镜。   不然...他一定会后悔的...   一定会的!   可是,他的动作被辞镜提前察觉,他在二人之间设下一道结界,将楚寒远阻拦在两步之外。   他的表情似是解脱,憋了这么久想对寒远说的话他今日终于能说出来了。   他看着楚寒远,眼中是从来不敢透露的情绪,满是深情宠溺,他对楚寒远说着:“寒远,你想知道的一切,为师今日就好好说给你听。”   “我不听了辞镜,我不听了。”楚寒远隔着一层淡红色的屏障奋力的敲击着,泪水浸湿了他的脸。   他已经猜到了,通过辞镜的几句话他便已经想通了。   是他愚钝,是他不信任辞镜。   是他忽略了天道一说,明明辞镜曾经就与他讲过天道的。   原身能成为辞镜的徒弟,也是被天道逼迫着收的啊。   他怎么就想不到这一点,他怎么就想不到!   后来的辞镜明明已经给过他那么多暗示了,为什么他就是猜不到!!   “求你了...”楚寒远哭的肝肠寸断,无力的滑落,跪在地上。   “别哭。”辞镜隔着屏障,想要触碰楚寒远的脸,他淡笑着,“是为师的错,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   楚寒远看到了辞镜的指尖在颤抖。   “可是为师没有办法,你的伤是天道造成的,丁勉气运加身,唯有他身上天道赋予的气运才可救你。”   “自你重伤后,为师每日都盼望着你能醒过来。”   “你的师祖曾告诉过为师,顺从天意。为师从那以后便顺着自己的感觉自行摸索。”   “为师等了三年,终于在大选那日感觉到了你的一线生机。”   天道听到此处已然动怒,一道天雷劈下,劈中了辞镜的左臂。   辞镜闷哼了一声,脸色变得煞白。   这天雷在大能飞升之时都不一定能扛得过去,辞镜如今的修为还不足以对抗天雷,自是承受不住。   “师尊!!”辞镜的模样让楚寒远心如刀绞,即可提起了全部真气,动用墨莲决,全力攻击眼前的屏障。   谁知辞镜就算是被天雷击中,他除了闷哼一声,面色已然温和,仿佛被打中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轻笑着看着试图打碎屏障的楚寒远,回忆着曾经的事:“寒远...你知道吗?”   “冰棺里的你很美,可是为师...还是喜欢寒远每日围绕在为师什么叽叽喳喳鲜活的样子。”   “天道何其卑劣,唯有让丁勉开心,他身上的气运才可传输到你身体内。”   “为师挣扎过,想着就算寒远不修复经脉的话,为师也是可以保护得了你的。”他看着楚寒远已经哭肿的双眼,他苦笑,“可为师的寒远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又怎会甘心屈居于人下,做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废人呢。”   “后来啊,在为师狠下心后。你遇到了齐昭。”   “寒远,你可能不知道吧。”   辞镜每说一句话,便有一道天雷落下。   他将布满血污的手贴在了屏障上,哪怕五脏六腑都被天雷震破,他的目光就没有一刻钟离开过楚寒远。   “齐昭这个名字,是为师还未曾入门时...在凡间用的俗名。”   “还有啊...”   辞镜看着眼前浑身颤抖着不停击打屏障的楚寒远,“寒远,你永远要记得。”   “你是我辞镜唯一的徒儿。”   “不光如此,你也是我这几百年来,我唯一的爱人。”   “在你闭关的那天,说了那么多伤害你的话,是为师的错。”   “那天恰逢天时地利,是你恢复经脉的最好时机。”   “寒远...别恨为师。”   辞镜的语气越来越轻,像是交代遗言的话快快让楚寒远崩溃了。   楚寒远疯狂的摇着头,时时刻刻的都注意着天空中的异象。   他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也试图劝说着辞镜,趁着现在...天道并未...   啪!   一道赤红带着火花的雷蛇劈下,打在了辞镜的头顶。   这次,辞镜倒了下去。   就这样...在楚寒远的面前,直直的摔躺在了地上。   “辞镜!!!”   随着辞镜的倒下,他与楚寒远二人之间的屏障也随之破碎。   楚寒远发了疯一般的扑到辞镜身边,他颤抖的将辞镜抱起,轻轻地摇晃着他。   他身上好多的伤,太用力他会疼的。   “师尊...辞镜。”他语无伦次的呼唤着辞镜,“你醒醒,别吓我啊...辞镜,求你了...别吓我。”   “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师尊,寒远错了....寒远知错了...”   “啊!!!”   在几位仙尊赶到此处时,看到的就是楚寒远撕心裂肺的嘶吼,还有他怀中抱着的...毫无声息的辞镜。   “辞镜!”   “小师弟!”   发生了什么?   几位仙尊骇然。   此处本是绝美之境的桃花林,现在满是狼藉。   桃花树全然被毁,满是焦污的痕迹。   他们反映过来,瞳孔猛缩,眼神中无一不带着震惊。   是天雷!   怎么会引出的天雷!此处无人渡劫,为何会有天雷!   “寒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几人来到楚寒远的身边,问楚寒远。   可楚寒远现在已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对他们的声音恍若无闻。   白黎见楚寒远这般也不是办法,想着伸手查探一下辞镜的状况。   可就在这时,楚寒远就如同一只小豹子一般,对着白黎就发起了攻击。   白黎用逍遥扇一边抵挡着楚寒远的墨莲决,一般大吼道:“楚寒远,你给本尊清醒一点。”   楚寒远的动作顿了顿,他缓缓的看向白黎,一字一顿,“六..师伯?”   “不是本尊还能是谁!”白黎焦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师尊怎么了!”   “师尊...”楚寒远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站起身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几位仙尊面前,“师伯,救救师尊,救救他...”   “现如今不是问原因的时候,快,修元,将你能保命的丹药给小师弟喂下去,先护住他的魂体 。”   “止战师弟,快将小师弟背到寝殿。”   几位仙尊带着辞镜离开了,而楚寒远傻傻耳朵站在原地,看着云澜几人带着辞镜离开的背影,一言不发。   白黎仙尊并未离开,因为他发现楚寒远的状况如今也称不上有多好。   血肉模糊的双手,外加上他的表情。   太过呆滞。   “寒远,告诉本尊,到底发生了何事?你跟你师尊怎么了?”   楚寒远看向白黎,声音有些虚弱,“六师伯...”   还未等说出什么,口中鲜血喷涌,眼前一黑瞳孔变的涣散,最终在白黎惊慌的目光中,倒在了地上。   经脉紊乱,气血攻心。   这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   这一昏迷便是好几日,辞镜的状况不太好,几位仙尊设下阵法耗用自身真气为辞镜续命。   哪怕是最后,辞镜的魂魄稳勉强稳定下来,却也是回天乏术。   楚寒远醒来时,是柏林在照顾他。   “醒了?”柏林叹了口气,将楚寒远扶了起来让他办靠在床头。   又倒了一碗茶水送到他的手上:“喝些水吧,你已经昏睡了好几日了。”   楚寒远握着手中的茶盏没有喝,喉咙因着那天的叫喊变得沙哑。   “辞镜呢?他怎么样了?”   柏林面色一僵,眼神有些飘忽,不知道该如何告知楚寒远小师叔如今的状态不太好。   他的动作落在了楚寒远眼中,让楚寒远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他拽住柏林的袖口,再次问他:“师兄,辞镜他到底怎么了?!”   “小师叔他…”柏林支支吾吾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心中不好的预感随着柏林这逃避的态度逐渐放大,他送来了手中的茶盏,翻身便要下床。   柏林动作快,拦住了他。   “你这是干嘛去?”   楚寒远的眼眶又湿了,“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看!”   “你去哪看?你知道小师叔如今在何处吗?就算你知道,你以为师伯他们会让你见他吗!”   柏林的吼声让楚寒远的脊背肉眼可见的弯曲下来,他将头抵在柏林的胸口上,浑身颤抖。 第201章 你的死劫居然是我。   柏林的吼声让楚寒远的脊背肉眼可见的弯曲下来,他将头抵在柏林的胸口上,浑身颤抖。   “我不是故意的,师兄。”楚寒远呜咽着,指尖死命地抓着柏林的衣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声音如同幼兽般无助的声音听的柏林心疼。   他拍了拍楚寒远的后背,放轻了语气,“我知你不是故意的,我都知道。”   “可是寒远师弟,你当真不该逼迫小师叔的。”   “你可知小师叔为了你,已经什么都不顾了啊…”   “他一直在找寻能够对抗天道的办法,他比谁都想要同你一处。”   “身为一个外人,我在一旁看着你们之间的事都为你们着急。”   “可天命难为,谁都不能多言。”   “寒远师弟,这次…众位师伯,怕是会怪罪你。”   “毕竟小师叔可是他们最为宠爱的师弟啊。”   “只要他没事…我都无所谓的。”楚寒远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只要他能活着,我死也无妨。”   听了这话,柏林当即皱眉训斥他,“说的是什么话,你若是出事了,小师叔该怎么办?”   “虽说小师叔现在状况不太好,但是咱们剑宗既然能屹立在灵云大陆中千年不倒,一定有咱们自己的底蕴。”   “我就不信了,经过千年的沉淀,咱们剑宗就没有可医治天雷创伤的法子!”   “你只管耐心等候就好了。”   “小师叔一定会好起来的。”   耐心等候。   柏林说出这句话自己都心虚。   小师叔的灵魂都受了重创,险些魂飞魄散。   这哪是渡劫期可比拟的天雷,这天雷压根就是冲着要人命来的,哪怕是渡劫飞升之人都会被当场劈的魂飞魄散。   虽然不知道小师叔为何还尚存一些气息...   可如今他只能这么安抚楚寒远,让他先稳定下来。   他不信,这对吃尽了苦头的爱侣,当真就会这般被拆散了。   寒远师弟能来到这个世界必定有他的缘由,不会错的。   楚寒远没有说话,只是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柏林说的话他不信,但是为了不让他担心,他也只能装作信了。   直至四下无人之时,楚寒远偷偷的潜到了辞镜的房间。   可是辞镜不在这里。   难道他真的被师伯他们藏起来了吗?   辞镜伤的那么重,他们不会把他带到太远的地方。   可剑宗能疗伤的地方并不算多,最具有灵气的地方…   对了,是寒泉。   意识到这一点,楚寒远忙朝着寒泉的方向跑了过去。   身形狼狈带着说不出的急切。   可在他准备进入寒泉的时候,就被一股温和的力道送了出来。   “你先回去吧。”里面传来了云澜仙尊疲惫的声音,“本尊知此事不怪你,但是寒远…”   “单作为辞镜的师兄,本尊不想看到你。”   楚寒远愣在原地,消瘦的身形摇摇欲坠。   他并没有离开,也没有回答云澜仙尊的话。   膝盖弯曲,跪在了寒泉之外,无声的哀求着云澜仙尊。   他没有资格去怪云澜仙尊的冷漠。   他只想看一看辞镜,哪怕一眼都好。   让他看看他…确定他还活着。   察觉到楚寒远的倔强,站在冰窟中的云澜仙尊叹了口气,他低下头哀伤的看着躺在冰棺中神情安详的辞镜。   “这冰棺准备的倒是好,寒远躺完了你躺,物尽所用,一点都不亏。”   “你是个认死理的,你教出的徒弟跟你一个德行。”   “情深缘浅,这条路本就不好走,这下好了,命都快玩没了吧。”   “哎…”云澜仙尊嘲讽着辞镜,可是说着说着也觉得没意思。   他心痛啊,他是看着辞镜长大的,又怎么不会心痛。   为了区区一个人,就将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放弃自己的大道,值得吗?   辞镜若是醒着,在云澜仙尊对楚寒远说不想见他的时候肯定跳脚,然后出言反驳云澜仙尊。   可这时…无论云澜仙尊说什么,辞镜都没有任何反应。   如同死了一般毫无声息。   楚寒远就好像跟云澜仙尊扛上了,他不出来,楚寒远也不起来。   这种情况坚持了足足七日,外出仙尊药材的白黎仙尊回到寒泉,便看到了在入口处跪的笔直的楚寒远。   白黎的心情有些复杂,若说是怨楚寒远吧,可这一切事都是辞镜自己愿意的。   若说不怨,他这心中还总是说不出哪里不舒服。   本想当作没看见楚寒远错身走过去,没想到就被楚寒远抓住了衣摆。   白黎身形一顿,冷着脸低首看向楚寒远。   “六师伯…”楚寒远看到白黎冰冷的表情,心中苦涩蔓延。   他松开拽着白黎衣摆的手,对着他实实在在的叩了一个头,哀求道:“求您…劝一劝大师伯,让侄儿看师尊一眼,求您了。”   寒泉入口的地上因着常年被水汽浸透的关系,这儿的泥土都是湿的。   楚寒远跪在这里好几日,膝盖已经埋进土中一寸之深。   如今因这一叩首,额心的六瓣青莲被污泥覆盖,双手掌心也满是脏污。   白黎于心不忍,却也没有答应楚寒远的话。   只是漠声的告诉他:“你先回去吧,本尊帮不了你。”   “六师伯,求您了。”楚寒远麻木的叩着头,一下又一下。   “够了。”白黎蹲下身阻止了他继续叩头的动作,“本尊会同大师兄说一说,但是大师兄允不允许,本尊就不知道了。”   楚寒远笑了,有些脆弱,“谢谢您。”   这笑容让白黎看的有些心疼,他站起身,叹了口气,这二人折腾到如此地步,又有何用呢?   白黎摇了摇头,朝着冰窟的方向走去。   其实,不是他对着楚寒远没有好脸色。   而是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辞镜是他的师弟,寒远这小子又讨喜。   各位师兄都知道寒远这孩子也是个苦的,可是他们一看到他们向来高傲的小师弟变成那副模样,他们...当真就...   哎。   “大师兄。”   白黎走进冰窟对着云澜打了一声招呼,便走到躺在冰棺中的辞镜身边。   “温养灵魂的药材可找到了?”   “找到了两棵。”白黎将储物戒中存放的两棵温灵草送到了云澜手中。   云澜仙尊的脸色不太好看,“所有的药材加到一起,也不过就能维持区区半年的时间,这该如何是好?”   “温养灵魂之物又怎能那么容易就寻得到。”白黎皱着眉面带愁容的看着辞镜的脸,“小师弟当真是为了寒远不要命了。”   “他们…哎。”面对这两人之间的纠葛,云澜仙尊已经说不出什么了。   前几日柏林已经对他们说了个大概。   “辞镜所举,本就是逆天而行。”   “谁又能说的通呢。”听了云澜仙尊的话,白黎叹息了一声。   他想起了跪在寒泉之外的楚寒远,那模样太可怜了,“对了大师兄,寒远那孩子好像跪在外面很久了。”   云澜侧目向外看了看,心中复杂难言,“都是个犟的,本尊不让他见,不过就是怕他受不得辞镜这幅模样。”   说完,他提醒着白黎:“你莫不是忘了当初寒远重伤,小师弟是何反应?”   “就这么一直不让他见也不是一回事。”白黎看了看冰棺里的辞镜,轻声劝慰:“大师兄,你是不知方才寒远见到我的时候那表情可怜的,挺骄傲的一个孩子对着我不停的叩头,浑身弄得满是泥泞,只求得见小师弟一面。”   “若是小师弟日后有机会醒来,知道了此事,想必也是会心疼的。与咱们置气也说不定。”   云澜仙尊听了白黎的话沉默了许久,最终他摇了摇头,叹气道:“罢了,见与不见都难受,他愿瞧,就进来瞧瞧吧。”   “就是到大师兄你不是个心狠的人。”白黎笑了笑,心中暗自对冰棺中的辞镜说道。   小师弟啊,为兄可是尽力的在帮你。   你也别让为兄失望,别让爱你的人伤心,早些醒过来。   难不成你还想让寒远整日以泪洗面,浑浑噩噩,最后变成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吗?   这也未眠太过没良心了。   “别耍贫嘴,走吧,咱们去第三峰,看看修元的丹药炼制的如何了。”   云澜没好气的撇了白黎一眼,背着手出了冰窟,白黎自是紧随其后。   楚寒远正紧张的跪在门外等着结果,没想到白黎仙尊直接带着云澜仙尊出来了。   他有些怯弱的看着云澜仙尊,那眼神可怜的,让充当坏人的云澜仙尊不由得转移了视线,不在同他对视。   云澜仙尊清了清嗓子,冷硬的对楚寒远说道:“进去吧。”   楚寒远鼻尖酸涩,那双玄青色的双眸上蒙上了一层水光。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对着云澜白黎二人重重的叩了一个头。   没想到,他站起身后并没有站稳,反而一个踉跄差点再次跪在了地上。   云澜仙尊二人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忧心。   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实诚,没用真气支撑,就这么足足跪了七天。   看着楚寒远狼狈的背影,云澜叹了口气,对着身边的白黎说道:“走吧。”   “哎。”白黎摇了摇头,同云澜一起离开了。   此处,还是留给他们师徒二人好好说说话吧。   楚寒远一边扶着墙壁一边慢慢的往冰窟的方向挪着脚步,每走一步他的心中便紧一下。   他害怕,他怕辞镜出事了。   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楚寒远终于挪到了冰窟。   在看到冰窟中消失已久的冰棺再次出现,楚寒远紧绷的那根神经终于断了。   “辞镜...”他呼唤着辞镜,声音越发的颤抖。   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冰棺旁,楚寒远惶恐的看着里面的辞镜,他想触碰他,可是隔着好厚的一层玄冰,他碰不到他。   “你别吓我啊,辞镜,你怎么会在冰棺中。”   “你知道我小心眼的,你再这么吓唬我我真的要生气了。”   “辞镜...”   楚寒远隔着玄冰不停描绘着辞镜的脸,不住的问着自己,“我为什么要逼你呢?”   “早知如此,我宁可咱们两个就这么互相折磨一辈子,你都不要对我说出真相,只要你活着就好了,我只要你活着。”   “我妄想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保护你。”   “可笑的是我一心想要帮你度过死劫,没想到...你的死劫会是我。”   楚寒远呢喃着,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团玄红色的光团,最后幻化成一个人形。   他就站在楚寒远的身后,看着这样的楚寒远,那双暗红色的眸子满是心疼。   小孩儿... 第202章 齐昭的身份和告别   小孩儿...   “我恨我的无能,我不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辞镜。”   “我想着帮你,可是...我好像只会给你添麻烦,次次都让你为我奔波。”   “若是能得救你的方法,就算是让我一命换命都可以...”   齐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猛然皱紧了眉头。   换命?那怎么可以呢...   “不行哦。”   楚寒远的身形猛然顿住,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冰棺中的辞镜,他方才...好似听到了辞镜的声音。   “辞镜?你...”   “小孩儿,你一心只想着辞镜,可是让本尊好伤心啊...”   齐昭的语气中带着笑意,“小孩儿,回头。”   楚寒远缓缓的回过头,是同辞镜一样的脸,可那双暗红色的眸子与他对自己的称呼,“齐昭...”   在看到齐昭的一瞬间,楚寒远眼睛红了,满是委屈。   他走到齐昭面前,仰着头,死命的咬着唇,声音颤抖,“齐昭...我把辞镜害死了。”   “他啊...”齐昭心中钝痛,面上却带着邪肆的笑意,不屑的看了一眼冰棺中昏迷的辞镜,语气中透露着漫不经心,“活的好好的呢,他不会死的。”   眼尾的泪珠滑落,楚寒远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   “本尊说,辞镜不会死的。”   “你有办法救他?”   楚寒远猛然抓住齐昭的手,紧张的问他。   齐昭垂眸看向自己手臂上那双纤瘦的手,笑了笑,伸出另一只手抹去了楚寒远挂在眼角的泪水,语气温柔,“恩,本尊有办法救他,所以莫要哭了,恩?”   “救救他...”刚被齐昭拭去的泪水再次涌出来,楚寒远面带祈求的看着齐昭,“齐昭,救救他好吗?”   齐昭眼底划过一丝哀伤,却很快的被笑意覆盖,他再次将楚寒远的泪水拭去,动作强硬,“本尊有没有说过,不要为了本尊之外的男人而哭?”   “本尊真的想将你锁起来呢...”   “对我怎样都好,齐昭,只要你能救他。”齐昭其实是在开玩笑,没想到楚寒远却很认真的看着齐昭。   齐昭为他拭泪的动作微微一顿,唇边的弧度落了下来,形成一条直线。   那双暗红色的双眸晦暗不明的看着楚寒远,一字一顿的问他,“当真什么都行?”   其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恩。”楚寒远忙不迭的点头,他胡乱的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只要能救活他,我的命都给你。”   “你的命...”齐昭落在楚寒远面颊上的手微微下移,轻轻掐住了他的下巴,语气缱绻,低哑的可怕,“本尊不要。”   “你想要什么?”楚寒远问他。   齐昭面无表情的看着楚寒远,看他为另一个自己奋不顾身的样子。   “本尊要你。”   楚寒远愕然,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齐昭低下头,手指轻轻的在楚寒远的双唇上,直至将那双唇瓣蹂躏的嫣红,“本尊要你,完完整整的你。”   楚寒远呆愣的站在原地,他知道齐昭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和辞镜明明是一个人啊,为什么他们就不承认彼此的存在呢?   “上次本尊被辞镜扫了兴致。”齐昭覆在楚寒远的颈边,含住了他的耳垂,“这次,本尊要你从头到尾,好好的陪本尊一次,作为辞镜性命的交换,如何?”   在楚寒远看不到的地方,齐昭的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哀伤。   对不起啊小孩儿,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也想要得到你一次。   可是若不这般的话,本尊...恐怕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大掌不自觉得覆上怀中人的后颈,不断的他那处白皙的皮肉上摩擦。   楚寒远微微侧目看向冰棺之中的辞镜,最后回抱住齐昭,下巴抵在了齐昭的肩膀上点了点头,“好,我陪你。”   虽然他不知道齐昭救辞镜的办法是什么,但是一直都知道。   齐昭和辞镜是一个人。   就算他们不承认彼此的存在,他们也是一个人。   齐昭身为辞镜的心魔,并没有随着辞镜重伤而陷入沉睡,就代表齐昭一定有办法可以将辞镜唤醒。   楚寒远缓缓闭上眼睛,提出了自己唯一的要求:“别在此处。”   齐昭冷哼了一声,瞪了冰棺中的辞镜一眼,“放心,本尊也不喜有他人在一旁观看!”   说完,一个闪身,抱着楚寒远消失在冰窟之中。   -----   “恩唔。”辞镜的寝殿之中,被黑色床幔遮挡住的床榻之上,楚寒远不自觉的发出一声闷哼。   他半仰着头,任由齐昭在他胸前作乱。   “真好听。”齐昭的呼吸有些急促,“小孩儿,再多叫叫,本尊爱听。”   “呃...”因着齐昭的动作,楚寒远的呼吸猛然一紧,指甲嵌入了齐昭的手臂。   他红着脸,不自在的侧开了头,“你别...得寸进尺...啊。”   齐昭仿佛感觉不到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反而见楚寒远的反应这般有趣,恶劣的握住了某样东西。   暗红色的双眸兴致盎然的注视着怀中人的表情。   果然,楚寒远并没有让他失望。   自己的命脉被握在他人掌心,熟悉有陌生酥麻感在小腹中缓缓爆发,朝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你...唔啊。”   齐昭像是寻到了什么乐趣一般,每每在楚寒远准备说话的时候他都会很恶劣的去加快手上的速度,导致楚寒远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楚寒远恼羞成怒,一张口便咬在了齐昭的肩膀上。   没有血腥味...   被酥麻感折磨的失神的楚寒远微微回了神。   他知道自己这一口咬的有多重,可是...   他松开口,想看个究竟。   没想到齐昭忽然发了疯一般的蒙住他的眼睛,将他的身体调转。   “齐昭...”软肉之间炽热的摩擦让楚寒远顿时忘记了刚才想要探索的事情,慌乱的瞪大了眼睛,“你...呃!!”   这种强烈的感觉让楚寒远的腰身不自觉得弓起,而这个姿势恰巧称了齐昭的心意。   “真好听,小孩儿。”齐昭从身后整个覆上他的身体,两个人交叠在一起,在他洁白似雪的后背上留下星星吻痕,“小孩儿,本尊终于吃到你了呢。”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在身为齐昭的时候。   背对着齐昭的楚寒远看不到齐昭此时的表情,不舍与哀伤交织在一起,动作似在报复一般猛烈。   楚寒远被顶的说不出话,他半张着口,嘴角是他来不及吞咽的唌液。   “轻...轻些。”楚寒远求着身后的男人,十指紧紧的扣在枕头上,“受...恩...受不住的。”   “很美。”齐昭将楚寒远翻转过来,“小孩儿那么能吃,怎么会吃不下呢?”   “乖,睁开眼,看本尊是如何疼你的。恩?”   说完,他将楚寒远的双腿高高的抬起。   这前所未有的深度让楚寒远瞪大了眼睛,双手不断的推拒着齐昭的动作,他想逃。   可齐昭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呢,不怀好意的笑容浮现在齐昭的嘴角,只见他的大掌紧紧掐住楚寒远的腰身,用力往下一拽。   “!”楚寒远的身体不受控的抬起了一个弧度,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就在他以为这一切快要结束的时候,齐昭又动了。   “不行了...”   可奈何楚寒远怎么求饶,直至最后哭哑了嗓子,齐昭依旧没有放过他。   也不知为何,齐昭的动作一次比一次来的猛烈,在几次失神过后,楚寒远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明明两人之间做着最为亲密无间的事,他总感觉齐昭周身的气压越发的悲伤。   “小孩儿...”之后的齐昭没有再多说任何,他一遍又一遍的在楚寒远耳边呢喃着,不停的呼唤着属于他齐昭对楚寒远的专称。   一遍又一遍。   直到楚寒远收不住这等惊涛骇浪,在一次失神过后陷入了昏迷。   齐昭也未曾停下来过。   无论是动作还是一声又一声的小孩儿。   都从未停下来过。   直至天边泛白,又到日落西山。   楚寒远醒了又昏,昏了又醒。   最后,完全被齐昭折腾成了一个破布娃娃。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满是青紫。   一声闷哼过后,齐昭停了。   他爱怜的亲了亲不知何时又陷入昏迷的楚寒远,见怀中人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眼中带着歉意:“对不起,小孩儿。”   说完,他并没有抽身。   反而与楚寒远头抵着头,玄红色的光芒一闪。   过了一会儿,楚寒远的额心处出现一道白色的光亮。   他在吸收当时柔柔所赠与楚寒远的灵元。   这是他救辞镜最重要的一个关键。   辞镜现如今的状况太过糟糕了,可以说,现在的辞镜比当初的楚寒远还要惨。   齐昭的修为强硬,而辞镜,说白了现在就是一个废物。   若是两个人就这般强行融合,辞镜的身体必然会应为承受不住齐昭的修为而瞬间破碎。   这也是齐昭为何会对楚寒远提出要他的原因之一。   当然,一大半也是因为他的私心。   这是他最后一次以齐昭的身份与楚寒远相处了。   “小孩儿,好好的睡一觉吧。”齐昭抽开身,在楚寒远额心的六瓣莲花上亲了亲,“等你醒来,或许,辞镜就醒了也说不定。”   “你说,我与他之间的对逐,是谁赢了呢?”   齐昭嗤笑,凤眸中暗红色的光芒在黑夜中闪烁着。   “呵...怎么也闹不出个输赢的。”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在楚寒远嫣红的眼尾处轻轻摩擦着。   “可是本尊不甘。”   “他比本尊多睡了小孩儿你三次,虽然第一次是本尊先开始的。”   说着赌气的话,齐昭的脸上却满是解脱。   “不过本尊也累了,想毕辞镜也累了。”   “谁让本尊的性格天生就犟,若是没有此事,本尊势必要跟现在的辞镜论个输赢。”   “不过,他比本尊强。”   “起码这次,他没有爱上丁勉那么个玩意儿。”   “也多亏了有你,才没有让辞镜再次重蹈覆辙,走了本尊以前的路。”   “他会谢谢你的。”   齐昭不舍的看着已然入睡的楚寒远,神情认真,“因为,本尊很幸运,能遇见你。”   “睡一觉吧。”最后在那抹红唇上亲了亲,“你不会失去辞镜的,也不会失去本尊。”   齐昭的指尖缓缓下移,最后停在了楚寒远的心口处,“虽然遗憾未能在此时听到你说一句爱我,但是...没关系,以后,你要日日都说给本尊听。”   “我会保护好你的。” 第203章 辞镜的前世-融合预告   “我会保护好你的。”   话音落下,齐昭消失在了辞镜的寝殿中。   独留楚寒远一人,在床榻之上睡得香甜,满身青紫。   再次出现,是在冰窟。   齐昭漫不经心的走到冰棺旁边,嫌弃的看着里面躺着的辞镜。   “说你蠢,你就是蠢。”   “明明都想好了把小孩儿带到魔域再与他言明此事的,被小孩儿的几句话就刺激的遮掩不住情绪。”   “吃本尊的醋?你好意思吗你?”   齐昭不停的吐槽这辞镜的所作所为,这态度好像当初因为吃辞镜的醋要把楚寒远囚禁起来的不是他一样。   双标的可怕。   “当本尊是心魔?世界上有本尊这么强大的心魔吗?没长脑子的东西。”   “算了,说你没长脑子,本尊好像是在骂自己一般...”   齐昭幽幽的叹了口气,也不在继续嘲讽辞镜,幻化成一道玄红色的光芒,钻入了辞镜的识海中,再无踪迹。   -----   辞镜又经历了那一次梦境,一次又一次。   他麻木的看着九岁的楚寒远跪在自己面前,而画面中的辞镜动用了威压,压碎了楚寒远的经脉,碾碎了他的丹田。   最后,楚寒远死了。   就这样无限的循环着。   多少次了,这是第几次死在自己面前了。   辞镜自己都忘了。   从最初的激动到现在这样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就在辞镜以为接下来还会在重复场景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把他从深渊中拉了出来。   辞镜回神,与自己的声音一样,就是...语气不同。   “怎么样,这一场景眼熟吗?”   这么嚣张的腔调,不是齐昭又会是谁。   辞镜没有回头,视线就没有一刻离开过画面中的楚寒远,对齐昭的忽然出现没有惊讶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平静的叙述着,“你没有消失。”   “只要你不死,本尊就不会消失。”   面对辞镜的冷淡,齐昭反而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他坐到辞镜的身边,两个人身着一样的衣服,梳着一样的发型,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此时并排一坐,就仿佛一对双生子一般。   “可是本尊就快死了。”辞镜并没有忘记自己被天雷毁坏了肉身一事。   又颇有些沉重的对齐昭说:“本尊的肉身已毁,你也快消失了。”   齐昭好笑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辞镜,挑了挑眉梢,“本尊听你的口气,好似不愿让本尊消失一般?”   辞镜看向他,薄唇轻抿,神色认真,“若是连你都随之消失了,寒远该怎么办?”   “...”   齐昭张了张口,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知道辞镜这句话说的是真的,没有任何意思。   就是单纯的担心小孩儿身边无人照顾。   两人对视了好久,忽然齐昭笑了,“谁都不会消失,小孩儿也不会失去‘辞镜’的。”   齐昭将‘辞镜’二次特别加重了语调,其话中语气晦暗不明,别有深意。   辞镜顿了顿,不明白齐昭的意思,“此话何意?”   齐昭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反而将视线放在了面前正在不断重复的画面上,嘴角勾出了一抹嗜血的弧度。   “这个片段来来回回的,你都看腻了吧。”   “本尊,这就带你看一些更有趣的东西。”   更有趣的?   辞镜皱眉,随着齐昭的视线朝着他看的方向看了过去。   看着看着,也不知看到了什么,辞镜猛然瞳孔放大,坐直了身体。   齐昭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不过...嘴角的弧度却越发的诡异阴狠,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仇恨。   辞镜看到了他的一生。   好像...又不是他的一生。   画面里的人名字同他所生活的世界一模一样,有剑宗的各位师兄,有百草林的妖兽,有各大宗门。   这画面什么都有,就连丁勉都在,可是唯独...   没有寒远。   “为什么没有寒远?”辞镜呆愣的看着眼前的画面,轻声问着齐昭。   齐昭闭了闭眼,压下了眼中升起的暴虐,他看着画面嘲讽的笑了,“怎么会没有小孩儿呢?”   “本尊没有看见!”   “你看见了。”齐昭回答的肯定。   他看向辞镜惊愕的侧脸,“就在本尊刚来的时候,那一画面,就是小孩儿。”   “他死了。”   怎么会。   辞镜不敢置信的低着头看向了自己的双手,他...杀了寒远。   不...不对,画面中的人不是他,他没有杀了寒远。   可是...若是那次,他没有发现寒远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对寒远产生了兴趣,他是不是也会像画面中的人一样,将寒远绞杀。   “先不要想那么多,你且继续往下看吧。”   听了齐昭的话,辞镜勉强着自己继续看下去。   画面中,没有寒远的辞镜整日闭关或是钻研剑道,一直这般,直至到了宗门大选。   在宗门大选的时候,画面中的辞镜早早的便坐在了高位上,看着一个又一个颇有仙缘的幼童走进了大殿,直至...他看到了丁勉。   辞镜瞪圆了双目,不敢置信自己接下来看到的。   画面中的辞镜好似疯魔了一般,他收了丁勉为徒,将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了丁勉的面前。   谁欺负了丁勉,他不顾剑尊身份,不论对错,也要为丁勉讨回公道。   甚至在丁勉每每下山做任务时,都将自己的一半元神放入丁勉贴身的宝器之中,这一举动只是为了保护丁勉周全。   后来,丁勉不知从何人那里知晓有鬼神秘境这一说,前来找画面中的辞镜讨要秘境钥匙。   画面中的辞镜虽知道鬼神秘境不似传闻那般神奇,却也因着拗不过丁勉的苦求,最后还是把钥匙给了他。   一切的转折,就从这里开始。   鬼神秘境开启,丁勉在鬼神秘境中不知触碰了什么东西,惹得里面沉睡的上一任魔尊醒来,画面中的辞镜为了救他,最后不得不与魔尊大战,然后与魔尊两败俱伤,魔尊趁着画面中的辞镜分神的时候,幻化成一团魔气冲进他的体内,最后...入了魔。   就在画面中的辞镜好不容易逃脱出秘境后,等待他的不是丁勉的关心,而是,来自各大宗门的讨伐。   而他最宠爱的弟子丁勉,就站在那群讨伐的人当众,他面容哀伤的看着画面中的辞镜,可辞镜却注意到了,在那哀伤的背后,是掩饰不住的厌恶。   这还不算完,画面中的辞镜刚经历了与上一任魔尊的大战,早已筋疲力尽。   最后可笑的是,他靠着在鬼神秘境中得到的魔气,才得以逃脱。   有家不能回,他只能狼狈的前往魔域,最后,在那里成为了魔域的新任魔尊。   辞镜本以为,画面中的辞镜成为魔尊后,这一场画面就该终止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即便是画面中的辞镜成为了魔尊,在带领魔族众魔修讨伐重伤他的宗门之时明明是运筹帷幄,可他每每在遇到丁勉的时候,都会变得异常愚昧。   他竟然在明知丁勉背叛了他的情况下,还将丁勉视为心中至宝,将他护于掌心!   真蠢。   这是辞镜对画面中的辞镜,唯一的印象。   特别蠢。   终于,画面好似进行到了最后一个片段。   他看到了画面中的辞镜站在一处悬崖边,胸膛还插着一把剑,剑身曲折,如同灵蛇一般。   是灵蛇剑,当初寒远在宗门大比之时废去的那把。   辞镜看清楚了那把剑,也看到了剑主人的脸。   是寒远在前往飞云城路上击杀的那人,青云宗的吴江,也是这把剑的主人。   ‘那把剑,他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穿透你的胸膛,就在这里,生生穿透!’   这是寒远闭关那日,对自己歇斯底里的话,此时不断的在辞镜耳边回响。   字字锥心,声声泣血。   寒远...   辞镜双眼变得通红,他咬紧了牙冠,逼着自己继续看下去。   此时,画面中的辞镜与丁勉面对着面。   不知为何,画面中的辞镜忽然笑了,脸上再无对丁勉的痴迷。   他看向天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又看向了丁勉,面色嘲讽。   最后纵身一跃,跳下了断魂崖。   画面终止,辞镜久久不能回神。   不知为何,他从心底用上了一种情绪,强烈的不甘心席卷着他。   他要报仇。   见他的反应是这样,一旁的齐昭满意的笑了,他问辞镜,声音有些疯狂,“如何,这画面中的‘辞镜’,你觉得如何?”   “蠢钝如猪。”   辞镜不知道自己这暴怒从何而来,他一直努力的想将这种感觉压下去,可是...他控制不了。   “若不是小孩儿的出现,画面中的辞镜,就会是你今生的下场。”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随着情绪的失控,辞镜也随之陷入暴动。   “画面中的辞镜多么痴情啊?追随在丁勉身后,宛若一条狗。”齐昭的嘴角咧出了一个很大的弧度,他看这辞镜歪了歪头,眼中的嘲讽已经溢了出来,他告诉辞镜,“那是本尊。”   “什么...”辞镜惊愕,表情瞬间变得僵硬。   齐昭的话是什么意思?   齐昭站起身,走到辞镜面前蹲了下来,暗红色的双眸变得更加幽深,告诉辞镜一个血一样的现实,“也是你。”   “你还不懂吗辞镜?”齐昭伸出手,抚上了辞镜鬓间的那缕长发,在手中把玩,语调上扬,“本尊可不是什么狗屁的心魔...”   “上一世,本尊在跳下断魂崖后,就启动了我魔族最神秘的一个心法,献祭了自己,换取一个可重生的机会。”   “这一世,本尊可是来找丁勉和天道那个狗东西追魂索命的。”   “你的灵魂在云雪山遇到小孩儿的时候就被天道散了一魂,而本尊也就是在那时,重生在你的身体里。”   “不然...你觉得你为什么会察觉到天道的不对劲?又会有哪一个修仙之人,会厌恶天道,想与它对着干呢?”   “你的想法,是本尊的执念。”   “最初本尊的意识清醒过来,不过就是想要将你的整个灵魂吞噬。”   “可是后来...本尊忽然不着急了。”   齐昭想到了楚寒远,表情瞬间变的柔和。   他这一神态变化让辞镜看了个正着,辞镜平静了下来,心下也随着齐昭的表情变得柔软:“因为寒远。”   “没错,那时小孩儿心中,心心念念的都是你。本尊便想着,先让小孩儿爱上本尊,最后吞噬你的灵魂,两全其美。”   “不然...以他的性子,若是知道了本尊吞噬了你,必定会同本尊拼命的。” 第204章 融合!辞镜失忆?   “不然...以他的性子,若是知道了本尊吞噬了你,必定会同本尊拼命的。”   “可你也说了,你同本尊,是一个人。”辞镜打断他。   齐昭不屑的撇了他一眼,“你不也是,在觉得本尊是心魔的情况下,明明同你一体,你却还要吃本尊的醋。”   “...”辞镜哑口无言。   他知道齐昭的意思。   就是因为他们两个是一个人,所以其想法都是一样的。   他们的占有欲极强,而所在意的东西,只能是自己的。   所以,他们对于对方的所作所为,都异常理解。   这也是当初,他们互相欣赏的原因。   “你让本尊知道这些又能如何,本尊的身体早已回天乏术,灵魂消散不过是时间问题。”   齐昭嗤笑:“本尊记着,从一开始本尊就同你讲过,我们谁都不会消失。”   辞镜皱眉:“你有何办法?”   “融合。”齐昭回答的果断极了,“本就是被分开的灵魂,自然要合为一体才算完整。”   说完,又有些嫌弃道:“虽然本尊不喜欢你就是了,不过为了小孩儿,本尊勉强愿意同你融合。”   辞镜冷哼了一声,心中也是同意了齐昭的提议,可面上却是嘲讽齐昭,谁都不让着谁:“莫要把话说的那么勉强,好似本尊愿意同你融合一般。”   “啧。”齐昭耸了耸肩,嫌弃的目光与辞镜对视了半天。   最后,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这样也好,起码日后本尊不用再揪着小孩儿问他爱谁的问题了。”齐昭想起自己曾经逼着楚寒远的样子,有些想念,又有些温暖。   “想毕这件事寒远在一人独处时,也曾迷茫过吧。”辞镜叹息。   齐昭苦笑:“可惜,你听过小孩儿说过那么多次爱你,而本尊一次都没有听过。”   “日后,寒远会天天说的。”   “本尊也是这么想。”齐昭站起身,“好了,时候不早了,要是等小孩儿醒来看到冰棺中的辞镜还跟死人一样,不得在心中骂死本尊。”   辞镜好奇,“他为何会骂你?”   谁知齐昭暧昧一笑,并没有告诉辞镜发生了什么事,反而高深莫测道:“融合以后,你便什么都知道了。”   辞镜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因为...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寒远了...   -----   楚寒远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   浑身上下传来的酸痛让他皱起了眉头,艰难的坐起身。   妈的,好痛。   除了浑身上下的酸痛感,特别的股间那处,火烧火燎的。   一定是伤到了。   这时,恰巧有人推门进来,是柏林。   他本是一脸兴奋的准备告诉楚寒远什么东西,却在看到楚寒远裸露的上半身上遍布的青紫时,连山多个笑容瞬间僵住了。   “寒远师弟,你...”他不敢置信的紧闭了一下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再睁眼时,还是同方才自己看到的一样。   如今小师叔陷入了昏迷...寒远师弟这身青紫...   从哪来的?   柏林进来的突兀,楚寒远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顺着柏林的视线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前胸,脸色瞬间绿了。   齐昭那狗东西,他是他妈属狗的吗?   不对,柏林的那个脸色...   楚寒远意识到这一点,忙用锦被捂住自己的上半身,抬头对着柏林解释道:“师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我...”柏林眨了眨眼睛,试图在心中为楚寒远找着借口,“寒远师弟,你这...小师叔如今还未身死,你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放屁!”楚寒远气的面红耳赤,“我是那种人吗!”   柏林吞了吞口水,现在是讨论楚寒远是不是那种人问题的时候吗?   而是...在小师叔昏迷的时候,楚寒远这身青紫是哪里来的。   狗咬的?   恩...不得不说,柏林真相了。   就是一个名唤齐昭的狗咬出来的。   “哎...算了,此事暂且不说,我找遍了整个第七峰都没找到你的人影。”柏林捏了捏眉心,跳过了这个问题。   “找我?”楚寒远问道,“找我何事?”   “小师叔醒了。”   “什么?”楚寒远尖叫出声,没错,尖叫,给柏林吓了一大跳。   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又重复了一遍,“你听的没错,是小师叔醒了。”   得了这一消息,楚寒远直接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全然不顾自己浑身赤裸。   那一身的青紫看的柏林的眼珠子都直了,后来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忙转过身背对楚寒远快步的朝着门口走出去。   一边走一边还训斥楚寒远:“为兄劝你还是将衣服穿好,最好找一件能把脖子遮住的衣服,不然,我怕一会小师叔见了你,直接把你弄死!”   说完也不能出寒远解释,就直接快步离开了。   他要赶紧冷静一下。   ...   完了,有理也说不清了。   楚寒远颓然,不过一想到辞镜醒了,他立马又兴奋了起来。   他赶紧从储物戒中找寻了一套月牙白的衣服套在了身上,墨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找了一只白玉簪挽了起来直直的就奔着寒泉而去。   寒泉里面有很多人。   各峰仙尊和亲传弟子都在,上次这群人齐聚的时候,还是楚寒远对辞镜下//药前那一晚的聚会。   辞镜醒了,表情有些慵懒,漫不经心的坐在冰棺上,好似在与云澜交谈这什么。   然而,就在楚寒远冲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包括辞镜。   对上那双凤眸,楚寒远悬挂在心中的大石猛然的放下。   此时,他的视线和注意力都在辞镜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眼光是有多怪异,就连最是活泼的林君彦,在看到楚寒远的那一瞬间,都是欲言又止的。   好似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师尊...”楚寒远朝着辞镜走去,周围的人纷纷为他让开了路。   辞镜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凛冽的风眸中闪过一丝兴味。   这青年,有点好看。   不过他那声师尊,唤的是谁?   他怎么不记得剑宗有这等绝色容貌的弟子?   直至楚寒远走到辞镜面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   他想要抓住辞镜的手来确定自己看到的都是真的,确定辞镜没事了。   可是在快碰到辞镜的那一瞬间,辞镜眼中阴狠闪过,躲开了楚寒远的动作。   画面好似在这一刻停止。   楚寒远呆愣的看着自己的手落空,半天没有缓过神。   “师尊...”僵硬的勾了勾嘴角,楚寒远以为辞镜在生自己的气,他仰起头对上辞镜的眼睛,语气带着讨好,“您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辞镜皱眉,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头忽然有些发闷,这种情绪确实让他异常的不舒服。   “你唤本尊为师尊?”他问楚寒远,又看了看四周,最后将视线落在了面色有些难看的云澜身上,“大师兄,他是谁?”   他又想起了什么,继续问道:“还有...勉儿呢?”   玄青色的瞳孔瞬间放大,楚寒远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辞镜。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熟悉的动作,熟悉的人。   明明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可是他为何...会觉得这个男人突然变得如此陌生。   仿佛遭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楚寒远踉跄了一下,险些摔了。   还好站在他身旁的文昌仙尊动作快,将他扶住,忧心的问着面无血色的楚寒远:“寒远,没事吧?”   楚寒远摇了摇头,“侄儿无事...”   在说话的同时,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辞镜。   辞镜心中怪异,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怪异。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二师兄,你唤他为寒远?”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到底是在哪里听过呢?   文昌仙尊叹了口气,“恩,他名唤楚寒远,是你将他养大的,他是你的第一个徒儿。”   说完,他又安慰楚寒远:“你也莫要太过伤心,虽不知为何你师尊的伤势会莫名其妙的愈合,但是因着天雷曾打中他的天灵盖,如今忘记了很多事。”   忘记了很多事吗?   饶是文昌仙尊安慰他也没有用。   心中的苦涩蔓延,楚寒远的眼中满是悲戚。   辞镜能一一认出众位师伯,能认出丁勉,却唯独忘记了他。   忘记了和他有关的所有事。   还真是狗血。   楚寒远暗暗自嘲,他记着这是在现世时,失忆梗是陪着老妈看都市狗血剧的时候才有的片段。   他当时还觉着女主太过恋爱脑,男主都失忆了要跟别人结婚了,还不要脸的往上贴。   可如今...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他也终于懂了,为何女主还会想跟男主在一起。   单单一个舍不得就够了。   舍不得曾经,舍不得这个人。   仅此而已。   “师伯放心,侄儿没事。”楚寒远勉强的勾了勾嘴角,以示自己没什么大碍。   可惜在场的除了那几个心大的便各个都是人精,楚寒远这是不是逞强,他们一眼便可看清。   “本尊的第一个徒儿?”辞镜忽略着心中的怪异,搜索着久远的记忆。   他的第一个徒儿...   忽然,他瞳孔一缩,语气有些惊讶的看着楚寒远,“你不是应该被本尊一掌拍死了吗?”   听闻这句令人骇然的话,楚寒远浑身猛然一僵,隐在众人身后的柏林脸色也变得越发难看。   还好经过方才辞镜的那些话,楚寒远这次反应快了不少,“师尊说笑了,徒儿如今活的好好的,怎会死了呢?”   辞镜皱眉,他不可能记错的。   可是就在他准备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就看到楚寒远用一种几近哀求的眼神望着自己。   到嘴边的话也不知为何直接就咽了下去。   这反射性的动作让辞镜有些恼怒,这都什么跟什么,他为什么见不得眼前这个小子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甚至在瞧见他眼上蒙了一层水光,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将那眼尾的水光拭去。   “众位师伯,小师叔终于醒了,可这身子还虚弱,不若咱们先行离开,让寒远师弟伺候小师叔休息如何?”   “待小师叔过几日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咱们再来第七峰看望也不迟。” 第205章 你这一身痕迹哪来的?   “待小师叔过几日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咱们再来第七峰看望也不迟。”   就在此时,柏林忽然插嘴,并且还疯狂的用眼神去暗示自家师尊迎合自己的话。   文昌仙尊无奈的摇了摇头,配合着柏林,“林儿说的也不无道理,小师弟这才刚醒,身子还很虚弱。”   白黎摇了摇手中的逍遥扇,眼神若有所思的在楚寒远和辞镜之间来回打量,“说的也是,想来,他们师徒应是有话要说,咱们也就别在此处打扰他们了。”   辞镜的脸色随着他们一句又一句话而变得越来越黑。   谁说他身子虚弱了,他不过就是在魔域当魔尊当久了,不愿正儿八经的坐着。   还有...   辞镜看向在自打见到自己后,视线就没有移开过自己身上的楚寒远。   他跟他这个本应该死了的徒弟有什么好说的。   “等等,你们别这么急着走,来一个人告诉本尊,本尊的爱徒丁勉呢?”不喜欢自己的情绪被眼前的人掌控,辞镜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楚寒远的脸色又白了不少,降落在辞镜身上的目光收回,垂着眸,一言不发。   辞镜的脸色更差了。   这小子怎么不看他了?   刚才不还是一直盯着他看,现如今说不看就不看了?   两人的小动作落在其他人眼中,几位仙尊互相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白黎直接站出来,打断辞镜的话,“你那爱徒丁勉如今正在山下执行任务执行的正忘我呢。你就别瞎操心了。”   说完,又不停的给辞镜使着眼色,让他别瞎说话。   笑话,看寒远那张越发清瘦的小脸白的,辞镜,别怪我这个做师兄的没帮你。   你再这么折腾,活该你一辈子孤寡。   别人动情顶多伤伤心,你俩动情直接玩命。   谁能跟你们折腾的起?   辞镜被白黎仙尊看的莫名其妙,刚想问他是不是眼睛难受,就听到一旁的云澜仙尊说道:“都散了吧,本尊懒得同他们折腾。”   离开前,云澜仙尊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辞镜,最后带着林君彦他们出了冰窟。   因着每个人离开前都会用一种辞镜看不懂的眼神看他一眼,搞得辞镜一头雾水,越发的烦躁。   最后所有人都走了,就剩柏林站在原地。   他对着辞镜行了一礼,又对着身旁的楚寒远说道:“寒远师弟,好好照顾小师叔,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第二峰找我。”   柏林的意思就是,若是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可去第二峰找他商议。   楚寒远自是懂的。   他对着柏林点了点头,“师兄放心吧。”   柏林忧心的看了楚寒远一眼,最后看向辞镜,“小师叔,那侄儿先行告退了。”   “恩。”辞镜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并没有看柏林,目光一直在楚寒远身上。   这小子当真生的好看,就是有点太瘦了。   莫不是自己饿着他了?   “师尊。”   “何事?”辞镜应声应的自然,就连辞镜自己都惊讶。   “冰窟寒凉,虽是上好的修行之地,可师尊重伤初愈,还是回寝殿休息的好。”   楚寒远抿了抿苍白的唇,想要靠近辞镜又不敢靠近,只能不痛不痒的同辞镜找着话茬。   辞镜倒是没说什么,他跳下冰棺,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发现楚寒远的后颈处有一处红痕。   虽然楚寒远如今正垂着头,但是因着他出来的匆忙,墨发松垮的用一直玉簪挽着,让辞镜有些看不清。   想法没有动作快。   在辞镜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将楚寒远后颈上遮挡的发丝给撩开了。   一颗颗嫣红色的痕迹顺着颈间的弧度往下,直至消失在领口。   有些刺眼。   辞镜的表情在这一瞬间有些狰狞,指尖无意识的在那片红痕上摩擦,越发的用力,那层薄弱的皮肉很快就被男人的动作划破,渗出了血。   “结道侣了?”   辞镜的话在这寂静的冰窟中突兀的响起。   就连他自己有没有注意到,他话语中的阴暗和醋意。   楚寒远心中一喜,忽视掉后颈处传来的痛意,他抬起头对上辞镜的那双眼。   果不其然,那双眼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   “齐昭。”   “什么?”辞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问楚寒远:“你为何知道本尊俗名?”   楚寒远张了张口,面对依旧陌生的辞镜,他在方才的那一瞬间,还以为辞镜记起他是谁了。   可是...这个想法注定让他失望。   就算是一双暗红色的眸子,就算是行为举止都带着醋意,辞镜看他的眼神还是那般陌生。   动了动干涩的喉结,楚寒远微微侧头,躲过了辞镜的手,苦笑道:“是师尊...告诉徒儿的。”   “本尊告诉你的?”辞镜不信,“本尊俗名除去本尊的师尊,鲜少有人知晓,本尊也从未提起过。”   “师尊不信,就算了...”   咽下满腔的委屈,楚寒远在心中不停的安慰着自己。   他能让辞镜爱上自己第一次,就能让辞镜爱上自己第二次。   哪怕是现在...只拥有着前世记忆的辞镜也不例外。   没错,在辞镜说出‘楚寒远’早就死了的那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了辞镜的问题。   暗红色的眸子,慵懒的神态,还有他说话的方式。   辞镜重生了。   而且,现在的辞镜让他清楚的明白从前迷茫的事情。   齐昭的身份,还有为何齐昭会是魔域的魔尊。   原来...齐昭就是辞镜上一世的灵魂,又或者说,他是辞镜上一世的记忆。   再结合齐昭前几日对自己说的话,他很坚定的告诉自己,他能救辞镜。   初时楚寒远还迷茫齐昭会用什么办法来救辞镜。   现在他懂了,齐昭是辞镜上一世的灵魂,这一世的辞镜灵魂受损。   两者合二为一,便可将辞镜唤醒。   辞镜和齐昭融合了。   “为何不回答本尊的问题。”   见楚寒远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发呆,辞镜有些动怒。   这个人是不是在想他的道侣?   楚寒远回过神,看向全然不知自己早已醋意恒生的辞镜,“回师尊的话,徒儿并无道侣。”   说完这句话,他着重的注意着辞镜的情绪,试图从中发现什么。   这次辞镜并没有让楚寒远失望,他的脸色越发的阴暗,暗红色的双眸变得更加嗜血。   “没有道侣,这一身的痕迹是哪里来的?”这问题问的,哪有师尊质问徒弟这种问题的?   楚寒远暗自勾了勾唇。   没错了,辞镜就算是忘记了自己,可是这具身体的本能依旧没忘。   或许连辞镜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就算是面对全然陌生的自己,他的情绪还是会不自觉得因着自己的关系有所波动。   “师尊,徒儿不过就是找了一人同徒儿双修罢了。”   楚寒远故意这么说,语气还异常的随意,好似这件事很正常一般。   不过就是找一人双修?还罢了?   他当真会允许自己的徒儿这般随意吗?   辞镜眉头皱的老紧,也是因为这样,他注意到了自己的情绪有所失控。   顿时,他收敛了自己的表情,嗤笑:“也对,不过既然作为本尊的弟子,还是多自重的好。”   “若是当真饥渴,想着以双修促进自身修为的增涨,本尊这个身为师尊的也无法多说什么。”   “日后再这般,要么本尊为你寻一道侣,要么本尊将你送入合欢宗去修行。”   “本尊同合欢宗宗主的关系不错,想来他也会给本尊一个脸面,接纳了你。”   说完,辞镜也不在管楚寒远,直接走出冰窟,独留楚寒远一人站在原地。   手被辞镜的话气的哆嗦。   楚寒远咬牙切齿的看着辞镜的背影直至消失,最后生生的被气笑了。   “辞镜,你给我等着。”   “你最好这辈子都别想起来我。”   “给我寻一道侣?”楚寒远被辞镜气的不断喘着大气,“我不满足你这心愿还当真对不起你!”   “还要给我送到合欢宗?”   “呵,等你想起来那天,我自己去合欢宗。”   “那儿我比你熟!”   “我们走着瞧!!!”   -----   辞镜心里头窝着一股火,直奔着寝殿,进入后直接把门关上了。   想起刚才楚寒远的表情,他越想越气。   右手成拳,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可怜的千年桃木桌被砸成了两半。   但是辞镜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幼稚,反而在他桃木桌破碎的时候,他注意到了自己右手上的蛇皮手套。   辞镜皱眉,这是什么东西?   他从来不带这东西的。   一边想着,他一边把手套解了下来。   这只手上凌乱的疤痕让他愣住了。   他不敢置信的将这只手翻来覆去的看,这是剑伤,每一道疤痕都可看出当初受伤之时深可见骨。   丑陋极了。   还未等辞镜多想什么,识海中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那是一个画面。   是他自己拿着赤血剑疯狂划着自己右手的画面。   辞镜甩了甩头,踉跄着脚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可这画面转瞬即逝,根本不给辞镜时间,让他看个清楚。   这手上道道见骨的伤,是自己弄的?   不对,这不对。   记忆中没有。   他到底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嘶。   这种感觉真不好。   还有楚寒远,他明明清晰的记着他被自己一巴掌拍死了。   怎么如今却是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还生的...   想起楚寒远那张脸,辞镜的心尖动了动。   有点好看...   不对。   辞镜的眉头皱的老紧,他明明喜爱的是丁勉那个孩子,怎么老想着其他人长得好不好看呢?   可是...   辞镜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阴暗。   为什么...想起丁勉,他并没有当初的那种感觉了?   反而在看楚寒远这个人的时候,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   想不通事情的时候怎么办?   辞镜表示想不通事情的时候就修炼好了。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又莫名其妙的好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再探查一番的好。   辞镜一入定便是半月有余,其中,楚寒远很多次都去偷偷看了他。   但是每次都并未叫醒辞镜,他怕辞镜被突然唤醒会出什么岔子。   之后的某一天,楚寒远在去第三峰去寻找袁峰的时候,被修元仙尊叫住。   他当初为辞镜炼制温养灵魂的丹药已经练成,如今看到楚寒远,正巧让他带回去。   楚寒远拿着手中的丹药,左右寻找袁峰也没什么大事,便直接的回去了。   辞镜还是入定的状态,并没有一点清醒的迹象。 第206章 来阿远,到为师这里来...   辞镜还是入定的状态,并没有一点清醒的迹象。   楚寒远坐在美人榻上拄着下巴看了男人的脸好一会儿,看着看着又忽然觉着口有些渴。   他站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就在他将茶盏送到自己嘴边的时候,他的动作猛然顿住。   这种感觉是...有人在背后看着他!   这个房间只有辞镜和他两个人在这...   那么看他的人...   楚寒远动作有些僵硬的回过头,对上那双凤眸,呼吸一滞。   没错,看他的人正是辞镜,不知他何时醒来的。   如今正半倚靠在床头,表情异常的慵懒随意,他单手拄着头,墨黑色的发丝自然的垂落在半敞开的领口,暗红色的双眸正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楚寒远。   ...   相对无言。   楚寒远勾起一副笑,刚想对着辞镜打招呼。   就听着辞镜用一种慵懒的语气幽幽的叹了一声:“真好看...”   ???   楚寒远刚要请安的话瞬间咽了下去。   表情有点发懵,辞镜在说什么?   辞镜像是听到了他心中的疑惑。   “阿远的这身衣袍甚是好看,就是不知...”辞镜的曈昽变得越发深邃,他动了动喉结,声音缱绻,“这衣袍下的风景如何?”   “不知为师可否有幸来观赏一番?”   吧嗒。   手中的茶盏摔落在地,碎成了两半,茶水溅湿了裤脚而不自知。   楚寒远表情呆滞的看着辞镜,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这熟悉的表情,熟悉的语调,还有熟悉的...自称。   “师...尊?”   瞧着面前表情可爱的小傻子,辞镜眯了眯眼,其中的笑意溢了出来。   “恩...不唤为师齐昭了?”他笑的宠溺,语气中却再无以往的醋味。   楚寒远挪着脚步一步一步的靠近辞镜,走到床边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梦。   他不敢碰,他怕一碰梦就碎了。   辞镜...真的想起来了吗?   “傻阿远,傻站着做什么?”辞镜见他这幅模样,又心疼又好笑。   他坐起身,张开结实的双臂,说出的话温柔的似乎能滴出水:“还不来抱抱?”   楚寒远抿着嘴唇,死死的咬紧牙关整个表情都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他直直的看着辞镜,表情是说不出的可怜。   就在辞镜无奈,想要出声安慰的时候,怀中就遭受到一个猛烈的冲击,撞的他生生的仰躺在床上。   看着深埋在自己怀中黑不溜秋的小脑袋,辞镜笑出了声。   他伸手轻柔的在楚寒远的头顶摩擦,耳边是怀中人强忍着大哭的呜咽声。   辞镜叹了口气,凤眸中满是苦尽甘来的意味,“为师的寒远,本尊的小孩儿,想哭便哭吧。”   随着辞镜的话语一落,楚寒远的大哭应声而来。   他哭的歇斯底里,恨不得将一切委屈一切苦楚都哭给辞镜听。   辞镜不停的轻拍着楚寒远的后背,一边听着他哭,一边说道:“为师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惹得阿远哭的这般伤心了。”   “日后若是阿远哭,也只会是在为师的床榻之上。”   “嘶。”   哭声戛然而止。   腰间的疼痛让辞镜倒抽了一口气。   他微皱着眉看向怀中人,“小没良心的,为师安慰你,你还掐为师。”   “安慰我?”楚寒远一双桃花眸肿的双眼皮都快没了,看辞镜的表情他更是来气,又在辞镜的腰间狠掐了一下。   “嘶。”赶紧握住那只不安分的小手,辞镜一本正经道:“可不是,为师心疼你,所以不会惹得你伤心了。”   “呵。”楚寒远冷嗤,想起半月前辞镜跟自己说的那番言论,顿时来了气。   不会惹得他伤心?   前几日失忆忘记他的是谁?   让他心抽痛的人又是谁?   楚寒远越想越气,直接从辞镜的怀中站起身,阴阳怪气道:“师尊,既然您已经醒了,徒儿也是时候出发去合欢宗了。”   “告辞。”   转身便要走。   没走两步便又被辞镜拖上了床。   辞镜一时之间也不知是怎么的惹得楚寒远不开心,他有些茫然的问道:“怎的生气了?又为何要去合欢宗?”   问完又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变得很差,语气也变得格外危险:“莫不是你要去合欢宗找闻人修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呦。”楚寒远猛劲挣脱开手腕上的大掌,继续冷嘲热讽:“师尊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多久的事您便全忘了?”   哭红的双眼看着辞镜,玄青色的瞳孔中满是嘲讽:“这不是您亲口说的吗?您跟合欢宗的宗主有点交情,要将徒儿送入合欢宗修行呢吗?徒儿自然不劳烦师尊大驾,这合欢宗我熟,门儿清的很,徒儿自己去也不会迷路的。”   经过楚寒远的一番言语,辞镜想起来当初自己刚醒记忆混乱之时对楚寒远说过的话,顿时有些心虚。   恨不得回到前几日扇自己几个嘴巴。   他讨好的将楚寒远的手又握在了掌心捏了捏,轻哄道:“为师那日初醒,灵魂尚未完全融合,记忆有些混乱,阿远就不要同为师置气了好不好?”   “徒儿怎么敢呢?”楚寒远再次冷哼,这次却没有挣脱开辞镜的手,掌心的温度让他贪恋,“既然师尊这般说,徒儿就先不去合欢宗了,我还是先将丁勉师弟给您寻回来,省的您整日都问。”   “呸呸,晦气。”提起丁勉,辞镜的脸色阴沉了一瞬,不愉的看这楚寒远:“你我好不容易如初,提他做什么。”   “不吉利。”   楚寒远面上虽然没有其他的表情,心中却是暗笑不已。   辞镜和齐昭的融合,让辞镜这整个人都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那说话毫无底线万事随心的姿态与齐昭如出一辙。   “哼。”佯装生气的楚寒远冷哼了一声,那一副谁都哄不好的态度让辞镜无奈。   他将人圈在怀中,下巴抵在楚寒远的头顶,不厌其烦的哄着:“是为师错了,不该忘记阿远的。”   终于,楚寒远在此时意识到了辞镜对自己的称呼变化,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师尊,您...为何忽然唤我阿远了?”   辞镜一愣,转而淡笑,在楚寒远的发丝上落下一吻,随后同他解释道:“寒远也好,小孩儿也罢。”   “那都是曾经,曾经那些不好的情绪都已逝去。”   “如今这一切都会是一个新的开始,所以...唤作阿远不好听吗?”   楚寒远沉默了一瞬,伸出手缓缓的回抱住辞镜的腰身,埋在他胸膛上的脸蹭了蹭,语气有些低落,“好听的,你唤的,我都喜欢。”   辞镜以作安抚的收紧了环在楚寒远肩膀上的手臂,轻笑道:“傻。”   “我不傻。”楚寒远反驳他,没有丝毫气势可言。   他在撒娇,整个人看起来软乎乎的。   辞镜意识到了这一点,眼中闪过怀念。   他的宝贝啊...终于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同他亲昵了。   “恩~”辞镜点头,“为师的阿远,聪明极了。”   转而,辞镜的眼底慢慢形成了一个漩涡,环在楚寒远肩膀上的手滑到楚寒远的腰间,暧昧的摩擦着,“阿远既然这般聪明...”   他低下头,轻轻咬住楚寒远的耳垂,声音变得低哑,挑逗着怀中耳朵人,“那知不知道为师接下来想做什么?”   楚寒远浑身一僵,表情顿住,脸色由红转白。   前些日子他就被齐昭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   现在两人相之结合了....   楚寒远咽了口唾沫,在脑海中想着逃跑路线。   他现在跑...来得及吗?   辞镜在这一刻好像是察觉到了楚寒远想跑的意图,箍着他腰身的手臂环的更紧了。   “想跑?”   “空了为师那么久,你还想跑?”辞镜笑的危险,指尖勾住楚寒远腰间的衣带,微微用力。   忙伸出手拢住自己眼见着就要散开的衣襟,楚寒远吞了口口水,挣扎了一下,对着辞镜表情讨好:“那个...师尊,您饿不饿?我...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自是饿了。”辞镜目光深邃的看着衣衫半解的楚寒远,那对半露的锁骨晃花了他的眼。   喉结轻动,情欲正浓:“看着阿远这般,为师便更饿了。”   所以,好好给为师进补一番吧,阿远。   只有你能为为师果腹。   辞镜动作强硬的把楚寒远的衣襟扯开,白皙精致的锁骨完全展露于眼前。   眼底欲色更深,辞镜伸出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赞叹出声:“美极了。”   自然是美极了。   楚寒远本就松垮的发束早就因为两人之间的动作散开,束发的玉簪此时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披散在腰间的墨黑色的发丝与白皙的肌肤相呼应,那两点樱红更是灼热了辞镜的双眼,让他整个人都快控制不住化身为狼。   楚寒远被辞镜的视线看红了脸,微微侧开头,却并没有再挣扎。   不过他还是第一次青天白日的就做这档子事,怎么想怎么别扭。   他这般想着,试图让辞镜忍到晚上:“师尊...不然,我们等到晚上再...唔。”   辞镜听不得这句话,他忍不了。   低头含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嘴生的挺好看,就是太能说了。   若是放在平日中,楚寒远有多能说他都特别欢喜。   唯独在床榻之上,从这张小嘴中能出现的,只应有低吟,不该有其他。   过了许久,辞镜放开楚寒远时,楚寒远已经被剥个精光。   像一个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完全展现在辞镜眼前。   而楚寒远就跟个受害者似的,辞镜松开他后他便不停的往后挪着屁股,最后蜷曲在床榻的一个角落,抱着被子,可怜巴巴的看着辞镜,试图用眼神去感化他让他心软不要折腾自己。   可是...   辞镜的呼吸又粗了。   阿远到底知不知道,他现在的眼神有多勾人。   怎么办,更想让他哭了。   辞镜想着,唇边的笑意勾的微笑,他对着楚寒远伸出手,嗓音性感:“来,阿远,到为师这里来。”   “不去。”楚寒远剧烈摇头,强烈反抗自己去他那里。   辞镜也不生气,他不过来那就自己过去。   渐渐靠近角落中的人,楚寒远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自己又要为自己的屁股哀悼。   辞镜和齐昭一折腾自己都能把自己去了半条命,如今两者融合。   他还要不要活了?   越是这么想,直接快把楚寒远的眼泪吓出来了。   潋滟多情的桃花眸中蒙上一层水光,“辞镜...咱们有话好好说。”   能不睡我吗?   嘶。 第207章 只忠于阿远一人   能不睡我吗?   嘶。   辞镜被他这表情刺激的倒抽了一口气,身下已经快要憋的爆炸了。   他没有耐心继续与楚寒远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伸出手直接拽住楚寒远的手腕将人拽到自己怀里,压在了身下。   还没等楚寒远反应过来,最敏感的地方就被人用手紧紧的握住。   “恩...”楚寒远浑身一抖,一声急促的低喘从那张好看的唇瓣中泄了出来。   楚寒远趴在床上,因着辞镜压在他的后背,他一动都不能动。   只能双手死死的抓住被子,面色嫣红的张口喘息。   无助的表情更让人兴奋。   辞镜手中的动作不停,与此同时张口便咬在了楚寒远的肩膀上。   腥甜味不断挑动着辞镜的神经。   “嘶。”这疼痛来的突然,差点让楚寒远缴械在辞镜的手中。   “辞镜...呃,你...你抽什么风?”   楚寒远暴露本性,再也维持不住表面上的恭维。   师尊也不叫了,直呼大名。   辞镜没有立刻回答他,松口后,在他那两道带有血痕的牙印上舔了舔,表情沉醉。   “阿远的血都是香甜的,为师好喜欢。”   听完这句话,楚寒远吓得臀瓣夹紧,脊椎骨崩的直直的。   这货...融合了之后,别是生出了什么特殊癖好吧?   辞镜与楚寒远相处了这么多年,如今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伸手在那处软肉上拍了拍,发出了两声脆响。   听了这清脆的响声,楚寒远顿时羞嗤不已,把脸埋在了被子里恨不得羞死自己。   “为师倒是想玩一些新鲜的,可是没办法,为师舍不得让阿远受伤呢。”   楚寒远听了这话猛然瞪圆了双目,扭过头看向自己背上的辞镜。   妈的,这货真有这个想法?!   “阿远...”辞镜见他回头,对着他笑了笑。   软肉上的手不老实,伸进了那处最神秘的地方。   指尖轻动,他时刻注意着身下人的反应。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声声低喘在耳边环绕,当真是妙不可言。   听的他快醉了。   直至三指,楚寒远浑身一僵,眼尾滑下一颗热泪。   辞镜满意的把手撤开,上面的晶莹让他想要...   弄坏他。   抵住他,微微下沉。   感受着怀中人的紧绷,辞镜倒抽了一口气,安抚的揉了揉他的腰,“阿远乖,放松。”   楚寒远呜咽摇头,双眼朦胧,“辞镜...疼。”   辞镜无奈,“也是有过几次了,怎的阿远还是承受不住为师,又这般让为师欲罢不能呢?”   虽然嘴上叹息,但是动作却未曾停下。   一步深入,楚寒远失声尖叫,十指深深的陷入锦被,双眼失神。   辞镜喟叹出声,心满意足。   “阿远,为师好想你...”辞镜将楚寒远的上半身抬起,紧紧的搂住他的肩膀,让楚寒远的整个上半身都立的笔直。   动作凶狠。   楚寒远含着泪,胸膛随着呼吸起起伏伏,有些急促。   辞镜把头埋在了楚寒远的颈项,楚寒远微微侧头,与男人脸贴着脸。   一行热泪滑落,楚寒远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承受着男人带给他的所有。   呢喃出声:“辞镜...对不起。”   “恩!”   没想到这一道歉惹来了辞镜的一个用力,楚寒远闷哼出声。   “傻瓜。”辞镜笑着用额头蹭了蹭楚寒远的额头,与其双目对视,“于我,永远都不要说对不起。”   “而且,相对于这三个字。”辞镜笑的温柔,“为师更想听别的。”   楚寒远也笑了,双眼之中满是曾经不敢泄露的爱意。   “辞镜。”   “恩,我在。”   “我爱你...好爱你啊...”   听到这句话,辞镜红了双眼,速度更快了,让楚寒远再也说不出话。   他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任性妄为的摆弄着楚寒远。   直至最后楚寒远昏睡了过去,辞镜才停了下来。   他轻吻楚寒远的唇瓣,这才回应楚寒远方才说的话,“阿远...为师亦是。”   “生生世世,只忠于阿远一人。”   -----   “你说,你的真气正在逐渐转化成魔气?”   此时距离那日的疯狂已经过了三天,楚寒远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听辞镜对自己的讲述,有些惊讶。   辞镜好心情的靠在床头看着楚寒远穿衣,对于自己说出的话全然不在意。   “没错。”辞镜见楚寒远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勾了勾嘴角,“天道这狗东西如今管不了为师,自然不会再让为师动用天地之气。”   “不过这也无妨,曾在魔域生活了那么久,为师早就习惯了在魔域的逍遥自在,无拘无束。”   楚寒远听到辞镜的话,正在绑衣带的手顿住,犹疑的看这辞镜,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问。   辞镜走下床榻,来到楚寒远面前想掐他脸颊上的软肉,没想到根本就没有什么肉。   顿时脸色有些不愉,“阿远,如今你我心意互通,以后不能再这般虐待自己了。相对曾经,你清瘦了太多。”   楚寒远点了点头,抬手摸了摸辞镜方才掐的位置,“知道了。”   辞镜见他面色依旧有些沉重,叹了口气,胡乱的揉了揉楚寒远的头,“有何想问的便问,如今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楚寒远抿了抿唇,“也不知不可说,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问。”   “这有什么不知道怎么问的?你想知道什么,为师都告诉你。”   其实辞镜大抵已经猜到了楚寒远心中的疑惑是什么了。   “辞镜。”楚寒远摆正了身子,神情严肃。   辞镜也随着他的动作,站直了身子,不再嬉笑,“在。”   噗。   楚寒远见他这样顿时绷不住了,笑出了声,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见他笑了辞镜的眼中带着无限宠溺,“阿远,说吧。”   “我就是想知道...你当真完全回忆起了前世吗?”   辞镜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回答楚寒远:“自然。”   楚寒远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无比,“那你告诉我,你最后,是不是被丁勉推入了断魂崖,死在了他的手中?”   辞镜顿了顿,挑起了眉梢,对楚寒远的话充满了无限好奇。   “阿远,你为何会觉得,为师是死在了丁勉手中的呢?”   “因为书中明明说过...”楚寒远一着急说漏了嘴,意识到的时候忙用手把自己的嘴捂住,透过窗户看向天空的位置。   好险,没有天雷。   他已经被天雷吓的破胆了。   辞镜如今才刚恢复不久,若是再来那么一次天雷灌顶,可就再没有一个齐昭可以救辞镜了。   辞镜被楚寒远这突然一个动作搞的一头雾水,顺着楚寒远的视线看了过去,他轻轻一笑拉开了楚寒远捂住嘴巴的手。   “放心,天道不敢,如今,它管不到为师的头上。”   “你尽管直言,为师老早就很好奇你曾说过的剧情是什么。还有曾经...”辞镜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曾经你闭关前的那一晚,你对为师说的那些话。”   剧情?   楚寒远突然想到,这是他对变化为黑猫的辞镜曾碎碎念过。   没想到还被辞镜记住了。   “阿远,为师从最初就很奇怪你对丁勉的敌意到底出自于何处,不知...你能告诉为师吗?”   辞镜认真的看着楚寒远,此时问处能告诉他吗,也是尊重楚寒远的选择。   若是楚寒远不说,他也不强人所难。   “嗯…”楚寒远整理了一下思绪,“此事说来话长了。”   “那就慢慢说。”   楚寒远含笑,“就是因为太长了,所以要坐下来好好同你讲清啊。”   他把自己的衣带绑好后,又开始帮辞镜整理着挂在身上的衣衫,一边整理一边说:“现在啊,我们还是去大师伯那里,你不是已经通知了大师伯他们吗?商议鬼神秘境的事。”   辞镜凛了凛神色,鬼神秘境确实是大事。   在前世的时候,鬼神秘境那次,让剑宗折损了不少弟子在里面。   其中无一不是颇有天赋的。   辞镜周身的气压明显的变低,楚寒远便知道他想到了以前的事,他握住男人的手,轻声劝慰道:“师尊,距离鬼神秘境开启还有些时日,咱们还有时间去规划筹谋。”   “现如今最要紧的是,让大师伯他们明白,鬼神秘境,不是什么好地方。”   辞镜带着蛇皮手套的右手覆上楚寒远的手,表情放松了些,“我知晓,阿远不用担心。”   楚寒远的轻笑着,目光落在了辞镜的蛇皮手套上,眼神微敛。   他抿了抿唇,沉思了片刻。   忽然把手从辞镜的大掌中抽了出来,然后用两只手开始解辞镜的手套。   辞镜意识到他的动作后,表情有一瞬的慌乱,刚想把手撤开就听楚寒远说:“整日带着它也不嫌难看,以你如今的修为,子午剑法你用左手都可随意控制,所以,这么难看的手套还是别戴了。”   辞镜牵强一笑,解释道:“戴了这么长时间,为师也习惯了,不必摘的。”   楚寒远的手停住,他抬头看着辞镜,眼中续泪。   这表情让辞镜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他慌乱的伸出左手在楚寒远的脸上轻轻摩擦,将他眼尾上即将滑落的泪珠拭去。   一边心疼的开口:“这是怎的了,阿远别哭。”   谁曾想到辞镜擦眼泪的速度根本就跟不上楚寒远眼泪滑落的速度。   那一颗颗金豆子砸下来,就跟不要钱似的。   砸在辞镜的心上惹得他心疼。   “阿远…”   “你不用瞒着我了。”楚寒远抽了抽鼻子打断辞镜的话,哽咽出声:“你这手套我早就趁着你在吞梦兽梦魇的时候拿下来看过了。”   “这一手的剑痕,我每一处都看的仔仔细细。”   手套被楚寒远抽了下来,落在地上。   炙热的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了辞镜布满剑伤的大手上,灼热了辞镜的心脏。   楚寒远的指尖轻轻的触碰着那片血肉上深可见骨的疤痕,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你是不是傻啊…辞镜。”   说完这句话那眼泪更像是决堤了一般。   “明明就是我的错,是我不信任你,你伤害自己干什么…”   自得知辞镜难言的原因后,楚寒远心中的愧疚日益增多。   就算他不提,可每每在看到辞镜手上的那支手套的时候,他总会心如刀绞。   “你呀,爱哭的这一点好似从未变化过。”辞镜叹息,双手捧住楚寒远的脸,轻拭着他的泪,“被辞镜伤害后找齐昭哭,花心鬼。”   楚寒远听到这句话深怕辞镜觉得自己左右逢源,忙解释道:“因为我知道你们是一个人,我才…嗝!” 第208章 辞镜,我再也不会不相信你了。   楚寒远听到这句话深怕辞镜觉得自己左右逢源,忙解释道:“因为我知道你们是一个人,我才…嗝!”   这一个哭嗝打的突兀。   空气好似都随之停滞了片刻。   “呵呵…”辞镜笑出了声,伸手便将楚寒远楼入怀中,手掌轻轻的拍打着楚寒远的后背,为他顺着气安抚着他:“为师知道,为师一直都知道。”   “为师很高兴,阿远能认出来齐昭便是辞镜。”   “这是不是代表,无论为师变成什么样子,阿远都喜欢。”   “嗯。”楚寒远把头埋在辞镜的怀里,贪恋这个怀抱的温暖,听了这话更是不住地点头。   虽然他曾经也纠结过,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能让他动心的,就只有辞镜了。   “辞镜…”   “嗯,我在。”   楚寒远把头埋的更深了,语气中带着商量,鼻音浓重:“你,你把手上的剑痕去了吧。”   辞镜轻拍着楚寒远的手一顿,“为何?阿远嫌弃吗?”   怕辞镜误会,楚寒远摇头,“我怎会嫌弃,就是…每每瞧见,我总会想到自己…不信任你的样子。”   “不要想那么多,阿远。”   辞镜在楚寒远的背部轻轻抚摸,对他解释:“这些疤痕之所以不去,是因为为师要时时刻刻记着,当初就是这只手打了阿远一巴掌,险些断了你我之缘。”   “在你重伤昏睡之时,为师曾在心中发过誓,要将你保护好,让你眼中的光一直存在。”   “可谁又曾知,为师无能,让你痛心,让你受委屈,最后这双眸子中的光,不在了。”   “你没错…”楚寒远嗓音喑哑,喉咙有些发紧,双手死死的抓住辞镜的衣襟,“错的是我。”   “何必纠结于对错呢,阿远。”辞镜微微侧开了身子,让楚寒远抬头看着自己。   “所有苦痛都过去了,现如今直至以后,你都会是属于我辞镜的。”   “这般,就可以了。”   楚寒远傻傻的看着辞镜的表情。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了曾经自己在看书时所幻想的辞镜。   那张模糊的脸与现在男人的脸重合。   楚寒远笑了。   积在眼中的泪水顺着眼尾滑落,闪过一道晶莹的光亮。   直至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也终于深刻的体会到。   曾经只存在于他幻想中的纸片人,初识小心翼翼守护的师尊,后来纵容自己的魔尊。   到现在,终于完完整整的变成了只属于他的辞镜。   他曾羡慕的偏爱,他曾渴望的有恃无恐。   如今这个男人双手为自己奉上。   他突然觉得,那些日子所承受的痛苦变得不重要了。   那时如噩梦般的窒息难过,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辞镜爱他,从头到尾都爱他。   辞镜没有喜欢丁勉,他之所以对丁勉好也是为了恢复他的经脉。   在自己重伤的时候,从头到尾,这个男人就没有放弃过自己。   这个男人一直在隐忍,一直什么都不说,一直...都是为了让自己好好的活下来。   辞镜无奈的看着楚寒远痴傻的表情,“好了,再哭就真的变傻了。”   “嘿嘿。”   楚寒远回神对着辞镜嘿嘿一笑,玄青色的双眸在看着辞镜时带着说不出的光亮。   “不哭了。”对上那双瞳孔中只有自己的凤眸,楚寒远认真道:“辞镜,我再也不会不相信你了。”   “只要不是你亲口说出放弃。”   “我会永远的守在你的身边,陪着你,看着你。”   这双潋情的桃花眸终于恢复成从前的模样。   看着自己的时候,充满了光亮。   辞镜嘴角的笑意无限扩大,凤眸中满是温暖,他宠溺的说道:“好,为师也跟你保证。”   “以后除了欢爱之时,再也不会让阿远掉一滴泪。”   …你不需要一次又一次的强调这一件事!   温情的氛围瞬间破碎。   起码楚寒远是真的觉得的。   他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抬手扶上了自己的腰。   心理上的情绪退却后,生理上的酸痛随之而来。   呵呵。   楚寒远心中冷笑。   他不想哭,所以以后麻烦辞镜还是节制一点。   辞镜好笑的看着楚寒远的动作,并没有再继续调戏他。   以免惹得小家伙不高兴,到时候不让他碰了该怎么办。   两个人浪费了不少时间,还好辞镜当初告知云澜仙尊的商议的时间是下午。   楚寒远亲手为辞镜挽了发。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手牵着手离开了第七峰。   来到第一峰的时候,楚寒远本想挣脱开辞镜的手,毕竟让其他弟子看见的话,怕是会有不好的影响。   师徒之恋无论在现世还是在这个世界,争议都很大。   灵云大陆师徒相恋的情况不是没有,但是...少之又少。   辞镜又身为剑尊,对他的影响...   楚寒远这么想,但是辞镜并不这么觉得。   在楚寒远挣扎着想要抽开手的时候,辞镜的手握的更紧了。   淡色的唇瓣微抿,对于楚寒远这等逃避的行为有些不悦:“阿远,他们早晚会知道。”   楚寒远当然知道他们早晚都会知道,可是当下辞镜还是剑尊...   楚寒远犹疑的同辞镜商量:“等到时候咱们回了魔域再这般也不迟...”   “不可。”辞镜当然不乐意,眉头紧皱。   他恨不得灵云大陆的所有人都知道,楚寒远是他的。   辞镜停下脚步看向楚寒远,“无论在哪,为师都不想再松开你的手了。”   说完,抬了抬紧握着楚寒远的手:“无论是任何状况,都不会。”   楚寒远哑口无言,双颊浮上可疑的嫣红。   ...现在的辞镜,太会撩了吧。   “好了,走吧。”楚寒远的反应可爱,让辞镜不悦的情绪散了去。   “恩...”   楚寒远没有再反驳辞镜,而是乖巧的任由着辞镜牵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进议事殿。   在走进去的那一刻,高台上很多双眼睛都落在了两个人的身上,最后,又齐刷刷的落在了两人相交握的手手上。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   “额...”白黎左看看右看看,见谁好像都没有准备先开口说话的预兆。   他挫败的叹了口气,说了第一句话:“小师弟,说好的时间,你这样来的太晚了。”   辞镜眼中含笑的与楚寒远对视了一眼,楚寒远瞧瞧的对着辞镜使了一个眼色。   向他请示自己要去柏林他们那里。   这次辞镜同意了,反正他宣誓主权的目的已经达成,自然而然的就放过楚寒远,松开了手。   他笑着回答白黎的话:“六师兄,你是孤身一人,自是不懂本尊现如今的喜乐。”   ...呵呵。   白黎抽了抽嘴角。   别以为他没听懂辞镜的意思,他在嘲讽自己如今是单身,没有道侣,所以不知道他的快乐。   “呦,也不知前段日子是谁醒来以后将寒远忘之脑后的,现如今倒是嚣张起来了?”   白黎当然要捍卫自己最后的尊严,这句话无处不在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在侧面告诉辞镜,别那么嚣张。   辞镜失笑,转而飞身上台,坐在了白黎仙尊下首的位置,捻起面前的一盏清茶润了润喉,“当时初醒,记忆尚有些混乱。”   说完,他看向楚寒远,眼中的宠溺毫无隐藏的迹象:“再者说,阿远因着这事同本尊闹了好大的脾气,本尊也受到了惩罚,此事翻篇了。”   辞镜的话音刚落,那些个心中畏惧他的小辈们纷纷将目光落在了楚寒远身上。   其中的含义不一不是膜拜高手。   当真的高手!   居然可以把小师叔制裁的服服帖帖。   “咳咳。”楚寒远尴尬的轻咳了两声,给了辞镜一个警告的眼神。   匆忙的对着高位上的众位长辈行了一礼,“侄儿见过各位师伯,许久未曾来给师伯们请安,还请师伯们勿怪。”   “不怪不怪。”修元仙尊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你一直都在第七峰照顾你师尊,本尊等人有何可怪罪的。”   “可不嘛。”白黎接过话,摇着手中的逍遥扇,眼神暧昧的看着楚寒远:“把你师尊照顾的这脸蛋白里透红的,瞧着身形都圆润了不少,啧啧啧。”   “咳咳!白黎,当着小辈的面怎可这般有失分寸!”云澜仙尊重重的咳嗽了两声,瞪了白黎一眼。   要么就说这修了逍遥道的人,嘴上没个把门的。   “行了,没看本尊的阿远还行着礼呢吗?”辞镜不满意了,累着他的阿远了该怎么办。   阿远这两日被他折腾的不像样,后腰本就酸痛。   如今居然还让阿远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感情不是他们的宝贝了。   “这么一会就心疼了。”云澜无奈,对着楚寒远说道:“寒远,快些起身吧,再这么下去,你师尊不还得掀了我着议事殿。”   “就是就是,寒远侄儿,快些起来吧。”   “是。”楚寒远站起身走到柏林他们那边坐下身。   刚坐下就感觉到有人在碰他,回头一看,是温婉和凌晨,纷纷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眼神中的意思毫不掩饰:寒远师弟,厉害啊!把小师叔拿捏的死死的!   ...   楚寒远干笑了一声,把头转了回来。   面对这等尴尬的局面他不由得愤愤的看向辞镜。   辞镜似有所感,眼神转了过来,见他双眼冒火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无辜的眨了眨眼。   那意思好像就是:为师也好无辜啊。   妈的。   楚寒远心中暗骂,又怕两人之间的互动被人发现,忙收回了眼神看向别处。   殊不知他想的太好了,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们两人的身上。   这一瞬的互动虽然短暂,但是,还是都落在了他们的眼中。   云澜叹息,语气中满是无奈,他看向辞镜:“小师弟,你都想好了?”   想好了同自己的徒儿在一起,不畏惧世人眼光?   辞镜懂他什么意思,眼神异常坚定,“在选择阿远的这件事上,本尊未曾有一天后悔过,大师兄。”   楚寒远听得句话心尖一颤。   就连周围隐隐带有调侃的笑声都忽略掉了。   他看着辞镜,满眼都是辞镜。   “大师兄,命之一字,又怎能说的清呢?”文昌仙尊说道:“早在之前,本尊就看到了小师弟与寒远的手指上缠绕着一根浅淡的红线,似有似无。”   “而如今...这根红线的颜色变得越发艳丽,他们之间的情缘,是板上钉钉之事。”   辞镜抬手,左看看右看看也没有看出自己手上的那条红线,“二师兄,为何本尊看不到。”   文昌仙尊笑骂:“若是任谁都能看得到自己的姻缘,规则岂不是全都乱了套?” 第209章 辞镜和楚寒远的默契   文昌仙尊笑骂:“若是任谁都能看得到自己的姻缘,规则岂不是全都乱了套?”   “哦...”辞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的有理。”   “这次醒来,你的性子倒是改变了不少。”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莫言仙尊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辞镜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楚寒远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莫言仙尊主刑罚,若是让他知道辞镜正在逐渐魔化。   其结果...还真说不准。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本尊自是想通了不少事。其心境的转变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辞镜给楚寒远一个安抚的眼神,对着莫言仙尊解释道:“修仙之人,当要万事随心。”   莫言仙尊点头,也对,死亡确实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心境。   “好了,言归正传。”云澜仙尊看向辞镜,将话题扯回了正道:“小师弟,今日//你将本尊等人齐聚与此,又特地告知让亲传弟子也要来参加,到底所为何事?”   终于说到了正事,辞镜不再懒散,楚寒远也坐直了身子表情严肃。   辞镜扫视了一圈,“想必众位师兄也知晓,再过几年,鬼神秘境便会再次开启。”   众仙尊纷纷点头,但是却不知辞镜忽然提起鬼神秘境到底是何意。   “本尊就是想告诉众位师兄,咱们剑宗以后,莫要在与鬼神秘境扯上什么关系。”说完,他看向下首的那群亲传弟子:“其弟子,也万不可接近鬼神秘境方圆十里,违令者本尊亲自主刑。”   “为何?”云澜纳闷,鬼神秘境珍宝众多,每次去的弟子,都会遇到属于自己的机遇。   为什么辞镜会这般说?   而且,他的语气是说不出的认真。   他还是第一次见辞镜这般。   辞镜想了想,并没有说实话,“本尊在昏睡之际曾做了一个梦,梦见鬼神秘境开启,我剑宗在这一次秘境中折损了无数有天分的弟子,元气大伤。”   “而且。”辞镜看向楚寒远,给了楚寒远一个眼神,“阿远当初在玄天国那次其实不是迷路,而是被魔族之人带回魔域。”   “什么!”除了知道真实情况的柏林和袁峰,其他人纷纷吃惊,瞪圆了双目。   “当初是本尊在魔域找寻龙骨的时候,正巧感觉到了阿远的气息,最后将其救出。”辞镜睁着眼睛说瞎话,恍若当初掳走楚寒远的不是他一般。   楚寒远眨了眨眼睛,看着说谎及其自然的辞镜,心中憋笑。   他想起,当初齐昭之所以掳他回魔域,是因为他的桃花醉。   自己也是因着桃花醉,一步一步确定,齐昭就是辞镜的。   “这件事,又与鬼神秘境有何关系?”众仙尊依旧不解辞镜的话茬怎么突然有拐到当初楚寒远被掳一事。   辞镜笑了笑,与楚寒远双眸对视:“阿远,告诉他们,魔域主殿的名字,叫什么。”   魔域大殿?   楚寒远懵了一瞬,他又没去过。   不过下一秒钟他就想起来了,暗自对着辞镜点了点头,给出了众位仙尊答案:“魔域大殿的名字,唤作鬼神殿。”   两个人一唱一和,说不出的默契。   “鬼神殿?!”众位仙尊互相对视着,最后瞪圆瞳孔:“鬼神秘境!莫不是这两者之间...”   “应该不错。”辞镜感觉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成,便不在同他们多说什么。   毕竟天道管不了的是他和阿远,至于其他人...他还当真没有把握。   剑宗是辞镜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无论是在身为仙尊的时候,还是后来身为魔尊的时候。   剑宗,一直都是辞镜想要保护的家。   他不会让剑宗的人再受一点伤害。   “天地异宝,各路奇珍,我剑宗屹立千年不缺那些个东西去巩固地位。”辞镜认真的看着云澜仙尊,“大师兄,此时无处不透露着诡异,咱们...不得不防。”   “虽说修行之路要经历多番磨难才可得道飞升,不过...”   “若是此处秘境当真和魔域有什么联系,这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   话音落下。   大殿在这一瞬间陷入了沉寂。   众位仙尊纷纷衡量着辞镜说的话。   最后,文昌仙尊打破了这个寂静,他看向云澜仙尊:“大师兄,小师弟之言不无道理。”   云澜仙尊并没有立刻回答,依旧紧皱着眉头,思索着。   下首的楚寒远有些着急,他伸出手偷偷碰了碰柏林的腿。   柏林侧头看向他带着疑惑的眼神。   楚寒远勾了勾手,示意他侧耳听来。   柏林凑过来,轻声问道:“何事?”   “帮我个忙,一会你就说你通过天眼看到了鬼神秘境的方位,并且,秘境的正上方魔气冲天。”   柏林惊讶的看着楚寒远,刚想问你怎么知道的,就被楚寒远的一个眼神打断。   “你先这般说,日后找个机会我会同你解释的。”   柏林抿了抿唇,最后点头答应了楚寒远。   两人交流的样子落在了辞镜的眼中,察觉到辞镜的视线,楚寒远暗自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辞镜失笑。   这件事他并不着急,若是这群人实在不相信,他大不了在鬼神秘境出来的时候,带着魔域的人在剑宗附近设下魔族阵法。   谁也别想出去。   可瞧出寒远这幅表情,显然是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   “大师伯...”   就在此时,柏林站起身,唤了一声云澜仙尊。   云澜看向柏林:“何事?”   柏林瞥了一眼楚寒远,回想着刚才楚寒远说的话,硬着头皮对着云澜仙尊撒谎:“方才在小师叔说这些话的同时,侄儿这天眼...不知怎么,自己便开了。”   “哦?”白黎仙尊瞬间坐直了身子,问柏林:“那你可是看到了什么?”   “是。”柏林掩藏在袖口下的拳头不停的扣着掌心。   他表示,自己还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前撒谎。   ...有点慌。   “林儿,瞧见了什么,如实说出便是。”文昌仙尊倒是没有多想,柏林那双天眼现如今依旧控制不住,所以,突开启也是很正常的。   “回师尊的话...徒儿看到了在一处空旷之境的上空,出现了一团黑雾。”   “而那团黑雾给徒儿的感觉似吞噬,应是魔气。”   “魔气?”众位仙尊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本来他们就是相信辞镜的话的。   可辞镜单单是因为在梦境中梦到,这种说法未免有些牵强。   但是柏林就不一样了,他生得一双天眼,看到的东西,必然是真的。   “柏林师侄原是也瞧见了。”辞镜勾唇,便知道柏林说出这句话是楚寒远拿的主意,“看来,本尊的这个梦,还是准确的,这或许是我剑宗先祖给予的暗示。”   “大师兄,这件事,还望慎重考虑。”   “本尊会好好想一想的。”云澜仙尊道,“都先散去吧,本尊需要好好翻一翻有关魔域的记载。”   他顿了顿,对着文昌仙尊说道:“二师弟,未免出现差错,便劳烦你好好卜算卜算。”   文昌昂首:“那是自然。”   “还有你们。”云澜看向下首的晚辈们:“今日所闻之事,不可外传,包括同门弟子,可懂?”   “若是被本尊发现谁泄露此事,饶成不必要的慌乱,本尊必定严惩不贷!”   以徐百钦为首的亲传弟子站起身行礼,同声应道:“弟子,谨遵宗主命!”   出了议事殿众位仙尊闲聊了几句便纷纷带着自己的弟子回了山峰,而柏林找了个借口说要去第七峰拿东西而留了下来。   “寒远师弟,你为何要让我说那些话?”   柏林现如今无暇去看辞镜和楚寒远一出议事殿便交握的手,一心只想着方才楚寒远让自己说的话。   楚寒远无奈:“师兄,有些事,你也知天级不可泄露,此地,当真不是可以说话的地方。”   柏林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急切:“也是。”   后来他又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怪异。   他看了看楚寒远身边的辞镜,对其尴尬一笑:“小师叔,借用寒远师弟片刻,侄儿一会便将人还你。”   辞镜挑眉,有点不乐意:“又有何事,是不可当着本尊的面儿说?”   “这...”也不知为何,明明痊愈后的小师叔性格明显的转变了不少。   待人温和了许多,可是...柏林却更怕他了。   “师尊。”就在这时,楚寒远略带警告的看了辞镜一眼,示意他收敛一下,“您先回去,徒儿同师兄说一会子话便回去陪您。”   辞镜一脸的不情愿,跟楚寒远讨价还价:“一会子是多久,同为师说个数。”   “师尊!”楚寒远无奈。   “啧。”辞镜看着柏林冷哼了一声,也不搭理楚寒远,直接踩着赤血剑飞走了。   柏林呆愣的看着辞镜越发越远的背影,喃喃出声:“小师叔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怎的性格变化如此之大。”   柏林这表情倒是难得一见,平日中这神棍总是一脸的高深莫测,如今这般倒是惹的楚寒远发笑。   他拍了拍柏林的肩膀,示意他回神。   “师兄,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如今还在第一峰,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柏林回神,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第二峰的后山。   脚刚一落地,柏林便迫不及待的追问楚寒远:“寒远师弟,你到底是如何得知鬼神秘境的不对之处?”   “这件事...”楚寒远斟酌了片刻,还是没有打算将这个世界其实是一本书形成的事实告诉他,对着柏林扯了谎。   “是师尊他告诉我的。”   “小师叔又是如何得知的?”柏林继续追问。   楚寒远摇了摇头,装傻:“这个我也不知道。那番话....是他传音于我,让我告诉你的。”   不是他不想让柏林知道这件事的由来,只是,那些个事情当真太过复杂,他都怕自己解释不清楚。 第210章 楚寒远跑路   不是他不想让柏林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只是,那些个事情当真太过复杂,他都怕自己解释不清楚。   “罢了。”一见楚寒远这么说,柏林只好作罢不过多为难他,随后他想到了一件事,问道:“对了,寒远师弟。”   “恩?”   柏林的表情变得有些诡异,他凑近楚寒远左看看右看看,果然在楚寒远贴近领口的脖颈上看到了一块可疑的红痕,“你和小师叔...到底怎么回事?这是和好了?”   顺着柏林的视线低头,楚寒远赶紧伸手拢了拢自己的领口,尴尬的轻咳了两声,面上闪过可以的红晕,有些局促:“算...算是吧。”   “算是吧~”柏林阴阳怪气的上下打量着他,“那小师叔知道那件事没?”   楚寒远有点发懵,不知道柏林在问什么:“那件事?是什么事?”   “就是你背着他乱搞的事啊?小师叔发现没?”   楚寒远被柏林的这句话砸的大脑有些眩晕。   他什么时候乱搞了?   可是还未等他反驳柏林的话,就听见凌空一声脆响,好像是什么东西落在地上摔破的声音。   两人顿时被这个声响吓了一大跳,四处查看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在这。   莫不是听错了?   两人疑惑,可是找不到人也只好作罢。   这一段小插曲并没有让柏林放弃自己的好奇心,他碰了碰楚寒远的胳膊,继续追问:“此处只有你我,你莫要与我装傻啊寒远师弟。”   “不是....师兄,我...我什么时候乱搞了?”   楚寒远表示他没有做过的事他不背锅,这话要是让辞镜听到那还得了?   “就是那日小师叔昏迷,你满身青紫的被为兄撞见...”   “楚寒远!”   柏林的话都没说完,又是一声摔破东西的脆响,再加上一声怒吼。   两人顿时呆愣在原地,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声音。   互相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出了慌乱。   但是像个人脑海中闪过的话却是不一样的。   柏林:完了,自己好像捅娄子了,寒远师弟偷情的事被小师叔发现了。   楚寒远:天要亡我,柏林这狗东西害死人不偿命的。   “师...师尊,事情不是你听到的那样...”楚寒远忙解释道,因为紧张,舌头开始打结。   柏林咽下一口口水,怯生生的替楚寒远解释:“对...对啊,小师叔,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寒远师弟没有满身青紫,也没有被我撞见。”   说完这句话,楚寒远脸都绿了。   他如果杀了柏林的话,算不算是自卫?   柏林这狗东西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泼上瘾了,他觉得自己有受到伤害。   柏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怎么被突然出声的辞镜吓的语无伦次了。   他满脸愧疚的看着楚寒远,“寒远师弟...为兄....”   楚寒远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柏林,那眼神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师兄今日大恩大德,师弟没齿难忘。”   柏林,你给我等着。   “呵呵..呵呵...”柏林尴尬的笑了两声,恨不得赶紧找个地方钻进去。   他想他一年半载之内,还是不要再见到这两师徒的为好。   容易消亡。   “楚寒远,你给本尊滚回来!”   辞镜的话语中明显的充斥着冰凉暴戾,吓得楚寒远一哆嗦。   “柏林,你最好祈祷我今日完好无损。”   放完狠话,直接召出随君,马不停蹄的往第七峰的方向飞了回去。   飞到半路,不知道楚寒远又想到了什么,直接原地转了个弯儿,飞出了剑宗。   算了,不回去了。   现如今回去这男人是不会听自己解释的,到时候折腾自己一顿犯不上。   那身青紫明明是他干得好事,现在还摆出一脸被绿的模样,惯的。   反正他曾经说过要把自己送到合欢宗,自己也好久未曾见过闻人修了,先跑去他那里避避风头。   等辞镜冷静了再回去,若是找上了门,自己还能气一气他。   谁让他今天还用飘渺镜偷窥自己和柏林的谈话。   揉了揉自己尚有些酸痛的腰,楚寒远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恩...躲一时,是一时吧。   在外面浪一浪。   总比爬不起来好。   -----   辞镜撂下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就将眼前的飘渺镜收回了储物戒。   心中满含怒气的等待着这个小没良心的回来,准备好好教训他。   可是等了半天,第七峰的阵法一点波动都没有。   楚寒远没有回来!   辞镜再次打开飘渺镜,看到了楚寒远回峰半路又离开剑宗的画面,脸色瞬间黑的滴水。   本来因为想起楚寒远那一身青紫是自己留下的后,辞镜已经不生气了。   现在...   呵呵。   辞镜面无表情的看着飘渺镜中楚寒远飞过去的方向。   那是合欢宗的地界。   楚寒远,你当真是肉皮紧了。   随即,身下红光一闪,辞镜消失在寝殿之中。   -----   楚寒远刚到合欢宗宗门的时候便被两个守门弟子给拦住。   那两个弟子身为男子却生的异常娇俏,他们上下打量着楚寒远,见楚寒远的修为他们探不清楚娇声问道:“不知这位师兄是?”   楚寒远听了这个声音抖了三抖,他清了清嗓子:“咳咳,还请二位通报你们少宗主一声,就说剑宗楚寒远前来拜访。”   说完,楚寒远不自觉得打量着这两个守门的弟子,心中感叹。   原来闻人修当初说的话是真的,这合欢宗连守门的弟子都长成这样,就别提他们的内门弟子又该有多美了。   那两个守门弟子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点了点头,“还请这位师兄在此稍等片刻,我等这就去禀报少宗主。”   “有劳。”楚寒远昂了昂首,便开始四处打量起合欢宗的宗门。   恩...光看这外面就同其他宗门有所不同。   朱红色的大门倒是接地气。   在楚寒远打量合欢宗的时候,另一名守门弟子也在暗自打量着这个容貌不输于他们少宗主的人。   楚寒远他们是听说过的,就是听到言论不太好听。   勾引师尊,欺压师弟。   没想到竟是长成这番模样。   他突然有点不信那个流言蜚语了。   再者说...   这等美色生活在剑宗可惜了,他若是生活在合欢宗的话...   楚寒远忽然回头,给那个正在打量他的弟子吓了一大跳。   楚寒远失笑,“道友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那个弟子慌忙摇头,“只是觉着楚师兄与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你认得我?”   问完这句话,楚寒远自己先笑了。   他给辞镜下//药这件事应该都在灵云大陆上传开了,现如今一提到楚寒远这个名字,又会有谁不认识。   在那弟子不知道该如何说的时候,便觉得眼前闪过一道红光。   “寒远,你终于出关了!”闻人修一脸兴奋的看这楚寒远,双手扶着楚寒远的肩膀,左瞧瞧右瞧瞧,随即皱眉,“怎的又清瘦了这么多?”   楚寒远无奈的任由闻人修的动作,“早就出关了,就是发生了许多事,未曾空出时间来找你罢了。”   “你还未曾来过我合欢宗吧,走,本少主带你好好参观一番。”   闻人修带着楚寒远把合欢宗的每个角落都逛了个便,眼见着闻人修的那股兴奋劲还没下去,说要继续领着他逛逛合欢宗的后山。   楚寒远忙打断他:“闻人修,我都来合欢宗这么久了还未曾去拜见齐宗祖,属实不合礼数。”   闻人修倒是满不在乎道:“也就你们那些个死板宗门去在乎这等区区俗理,罢了,本少主带你去看舅舅便是。”   说完,闻人修带着楚寒远来到了合欢宗的大殿。   正巧祁宗主在处理事物,闻人修大大咧咧的拽着楚寒远走了进去,“舅舅,您看谁来了。”   祁宗主抬头,瞧见闻人修身后的楚寒远,眼中的讶然一闪而过,随即轻笑:“寒远,许久未见了。”   楚寒远挣脱开闻人修的手,对着祁宗主行了一个晚辈礼:“晚辈见过祁宗主,这么久才来拜访您,是晚辈的不是。”   祁瑄放下手中的东西,昂了昂首:“莫要在乎这些虚礼,坐吧。”   楚寒远坐下后,祁瑄才继续开口说道:“自你在百灵川重伤后,本尊就再未曾见过你了,如今瞧着你的经脉可是大好了?”   楚寒远含笑应声:“回祁宗主的话,晚辈自闭关后,伤势已然彻底痊愈。”   “那便好。”祁瑄叹息,看了一眼一直傻笑的闻人修,“阿修曾在得知你闭关后,天天嚷嚷着要去看你。”   楚寒远看向闻人修,见对方面上闪过窘迫,调笑道:“我都闭关了,你去了也看不到我。”   “哼。”闻人修嘴硬道:“本少主不过就是想去看看你死没死,谁让你胆子那么大,什么事都敢做。”   提到这件事,祁瑄脸色一沉,给了闻人修一个暗示的眼神。   这小子怎么什么事情都提,也不怕惹得对方烦心。   闻人修这才意识到自己嘴快,忙看向楚寒远,生怕自己的话刺激到他。   没想到楚寒远面色都未曾变过,反而看着祁瑄和闻人修二人之间的互动,眼中笑意更甚。   闻人修还以为楚寒远被刺激的过头了,小心翼翼的问道:“寒远,你...没事吧?”   楚寒远摇了摇头,对着他们二人解释:“没事,祁宗主也无需顾虑寒远,寒远已同师尊说开了。”   这句话音刚落,闻人修的脸色突变。   就连高位之上的祁瑄脸上都闪过一丝不自然。   楚寒远话中的意思是...他和辞镜已经和好如初了吗?   “寒远...你的意思是...”   “他的意思,就是他现在是本尊的人。”大殿外忽然传进一道凛冽的声音打断闻人修的话。   这声音有点冰冷,又充斥着怒火。   让楚寒远浑身一僵,心中暗暗叫苦,他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祁瑄猛然从高位上站起身,眼带怒火的瞪着这个意外来客:“辞镜?”   “闻人修,好教养。”辞镜冷哼了一声,进入大殿来到楚寒远身边,抓住了楚寒远的手,对着祁瑄打招呼:“祁瑄,好久不见了。”   这句话的语气中闪过的一丝怀念,让楚寒远抓了个正着。   心中虽然有一点不舒服,但是他知道辞镜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无论前生和今世,祁瑄都是辞镜少有的朋友,会生出怀念的情绪,也不为过。   “确实好久了。”看着二人交握的手,祁瑄垂下眼眸,一丝伤感转瞬即逝。 第211章 吃醋的楚寒远   “确实好久了。”看着二人交握的手,祁瑄垂下眼眸,一丝伤感转瞬即逝。   倒是闻人修,双眼一直死盯着两人交握的手不放,恨不得在上面盯出个血窟窿。   他的目光太灼热了,辞镜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跟祁瑄打完了招呼,他这才垂眸看向闻人修。   闻人修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觊觎本尊的人这么久,你也该歇歇了。”辞镜说完,还上下打量了一遍闻人修,开口继续嘲讽:“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凭什么!”闻人修被辞镜的话气的也忘记了尊卑一说,直接同辞镜杠上,出言挑衅:“剑尊大人,这是我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您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就别乱掺和。”   “再者说,寒远都被你折腾什么样子了,你还不放过他?”   “阿修!”祁瑄走下高位,紧皱着眉,打断闻人修的话,训斥道:“你就是这般同长辈说话的?”   挺大岁数,长辈。   啧。   辞镜总觉着这些话听着不大顺耳。   他看向除了最初唤了一声师尊后就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楚寒远。   果不其然,在听到这两人说的话后,楚寒远眼中的笑意都掩盖不住。   看着辞镜的目光介时调侃,那副模样就像是在问辞镜:你就是在老牛吃嫩草。   “很好笑?”辞镜勾起唇瓣,似笑非笑的对着楚寒远说道,语调略带威胁。   楚寒远打了一个激灵,没想到辞镜能在此时还能注意自己的表情,忙把笑意收敛。   他抬头对着辞镜摇了摇头,清了清嗓子,面色严肃,好似方才的笑是辞镜看错了:“不好笑。”   虽然他们说的是实话。   “呵。”辞镜略带深意的冷笑了一声,不屑的对闻人修说:“放不放过阿远是本尊的事,又与你何干?”   “若不是看在你是祁瑄他外甥的份上,本尊碾死你比碾死一只蚂蚁都简单。”这句话说的戾气十足,完全不像辞镜会说出的话。   祁瑄和闻人修听了这话都愣住了。   这还是...辞镜吗?   其实闻人修还好,最懵的是祁瑄。   他与辞镜自幼相识,深知辞镜的性子,辞镜虽说为人冷傲,却也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现如今他的这句话倒是让祁瑄想起了曾经楚寒远重伤昏睡之时,辞镜爆发的心魔。   他担忧的看这辞镜:“辞镜,你这是...”   辞镜知祁瑄的疑惑,“不必这般讶异,本尊不过就是在闭关之时突破了心境,想通了很多事罢了。”   祁瑄犹疑的看着辞镜,不太相信辞镜的话。   当真是如此吗?仅仅是因为突破了心境?   不过,因着两个小辈在此,祁瑄并没有揪着这件事不放。   话锋一转,祁瑄看向两人交握的手,忍着心中的丝丝痛意,问道:“你们师徒...”   就算明知道答案,他也想亲口听辞镜告诉他。   让他...彻底死心。   辞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倒是没有掩饰,大大方方的抬了抬手,对着祁瑄勾唇一笑,带着炫耀的语气:“本尊与阿远心意相通,不日便会结为道侣。”   ???   恩?   楚寒远有些发懵。   结为道侣?   什么时候决定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可是还未等他发问,他便接到辞镜一个略带威胁的眼神,顿时闭上了嘴。   算了,说多错多。   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狗男人要怎么哄呢。   “原是这般吗...”祁瑄有些呆愣的点了点头。   反观闻人修听到了这个消息,整个人倍受打击。   他黯然伤神的看着楚寒远,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很多:“寒远,当真是这般吗?”   见闻人修这幅模样,楚寒远心中有愧。   可是感情之事无人说的通,他对着闻人修点头,给了他明确的答案:“我同师尊,确实已...心意相通。”   所以...闻人修,对不起。   闻人修更蔫了。   他耸拉着脑袋,样子有些可怜:“寒远,你当真不再考虑考虑我吗?”   楚寒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生怕说出什么会伤了闻人修。   “当着本尊的面挖本尊墙角?”辞镜眉头皱的老紧,越看闻人修越不顺眼。   若是楚寒远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会吐槽,你何时看闻人修顺眼过。   再说,人家都那么难过了,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话?   “祁瑄,你这外甥真够有出息的。”   本尊...也想这般明目张胆的没有出息...   祁瑄抿了抿唇,也不知是不是楚寒远的错觉,他居然觉得祁瑄的脸色有些发白。   心中咯噔一下。   楚寒远不敢置信的瞪圆了双目,视线偷偷的打量着祁瑄。   祁宗主...不会是爱慕辞镜吧?   可是书中并没有说过这件事啊。   难道是他没注意?   那...辞镜知不知道这件事。   “寒远这般优秀,惹得阿修心动也是正常的。”祁瑄状似轻松的笑了笑,“当初你不也是同寒远一般的年纪,惹得那群同届修仙人心生爱慕,都想着与你结为道侣?”   包括我。   这句话,祁瑄埋在心中没有说出来。   也大概这一辈子...也都不能再说出口了吧。   辞镜倒是不明所以,对从前的记忆有些模糊,因为没有什么值得他记住的:“那时才多大,懂什么情爱。”   祁瑄和楚寒远听闻辞镜这句话双眸同时一黯。   祁瑄看向辞镜,心中苦笑。   你又怎会知道,那个年纪不懂情爱。   而楚寒远看到祁瑄这个反应之后,便微微垂眸,眼中的光芒晦涩不明,被辞镜抓着的手不由得反握了回去。   不懂情爱吗?   恩?   手上的力道引得辞镜侧眸,看向楚寒远。   却没想到楚寒远低着头,没有看他。   阿远不开心了。   这是辞镜的第一反应。   可是他这次当真不知道楚寒远是为何不开心的。   方才...不是还好好的?   我们灵魂融合后的辞镜大人一直都在吃醋的道路上奔波,压根就没有想到楚寒远会吃他的醋。   一时之间压根就没反应过来。   祁瑄是个聪明人。   楚寒远这个反应,他一眼便看出来了。   他轻轻一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转移了话题轻声说着:“难得来我合欢宗一次,你们师徒二人就在此多住几日吧。”   辞镜看了看楚寒远,又看了看祁瑄,最后目光落在了闻人修的身上。   眼中闪过深意。   阿远在这个世界本来就没什么朋友,闻人修除了爱慕阿远这一点不好,其他的方面倒是还不错。   是一个真心对待阿远的人。   总不能让两人日后没有了接触吧。   若是当真这般,怕是阿远会怪自己。   反正也无事,那就多在合欢宗留上几日,让闻人修这个臭小子死了心才好。   闻人修见自家舅舅这般说,也接过了话茬,他对楚寒远说道:“寒远,难得你来一次合欢宗,总不能呆了一日便走吧。”   说出这话,闻人修心中其实也是打着如意算盘的。   他要想办法让寒远在这几日中改变主意。   恩...虽然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能。   但是,他想同楚寒远多呆上一会。   因为不知道下次...他们还能什么时候再见。   楚寒远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辞镜。   辞镜轻轻的点了点头,楚寒远也不知为何心中闪过一丝不舒服。   他对着闻人修笑了笑:“好。”   两人留在了合欢宗。   祁瑄亲自带着他们两个来到了一处寝殿,打开大门,楚寒远有些愣神,握着辞镜的手不自觉的发紧。   此处的陈设,同第七峰辞镜的寝殿很像。   心酸和妒意在心中蔓延开来。   辞镜倒是习以为常,他和祁瑄二人的师尊本就交好,幼时师尊时常带着他来合欢宗,当初他便与师尊住在此处。   辞镜牵着楚寒远走了进去,四周的陈设让他不由想到了当初师尊还未曾飞升之时的场景,一时之间有些怀念。   他感叹道:“此处倒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本尊应有百年未曾来此了。”   此处他时常都会来亲自打扫,又怎会有所变化呢。   祁瑄心中苦涩,面上轻笑:“此处除了凌云前辈和你,再无旁人居住过了。”   “辞镜。”祁瑄唤了辞镜一声。   辞镜回头看向他,纳闷:“何事?”   “难得你来此处,可是要去祭拜一下先姐?”   辞镜微微一愣,隐藏在心底模糊的记忆倒是在这一刻清晰了不少。   是了。   话说回来…闻人修的母亲也就是祁瑄的姐姐曾在幼时救过他的命。   “也好,祁姐未曾身殒之前带本尊如亲弟,本尊理应祭拜。”   “好。”祁瑄点头,吩咐闻人修:“那阿修便在此处陪寒远说会子话吧。”   这就代表,闻人修这个臭小子要同阿远单独相处。   …辞镜突然有些后悔了。   他看向楚寒远试探道:“阿远,不然你同本尊一同前往?”   祁瑄愣了一下神,却没有说什么,神情黯然。   楚寒远注意到了祁瑄的反应,压下心中的酸涩对着辞镜摇了摇头:“徒儿在此等您便好。”   …而且,祁宗主应是有话同你说吧。   辞镜察觉到了楚寒远的语气有些不对,可奈何楚寒远并不想让人发现,此时祁瑄舅甥在此,辞镜只好作罢。 第212章 本尊的阿远是世界上最好的宝贝。   辞镜察觉到了楚寒远的语气有些不对,可奈何楚寒远并不想让人发现,此时祁瑄舅甥在此,辞镜只好作罢。   他暗自捏了捏楚寒远的手,以作安抚,轻声道:“那为师去去便回。”   “好。”楚寒远乖巧着点头,目送辞镜跟在祁瑄身后离开,望着他们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舅舅喜欢你师尊很久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闻人修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心情沉重:“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爱慕于他,他有那么好吗?”   楚寒远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那么好。”   总喜欢把事情拦在自己身上,让别人空为他忧心,什么都做不了。   “那你不要跟他在一起了好不好?”闻人修第一次当着楚寒远的面这么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情绪,“寒远,我知道我肯定比不上辞镜那么高的修为,但是我胜在年轻,等我到了辞镜那个年岁,一定会比他还要强的…”   “闻人修。”楚寒远打断他,眼中光波温和,语气温润坚定,“只能是辞镜。”   只能是辞镜,楚寒远就是为了辞镜而来的。   不会再是其他人。   闻人修与那双桃花眸对视了好久好久,久到他任由自己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最后,他错开了眼,苦笑:“果然还是不行,你也太会打击本少主了。”   “闻人修,你知道我的。”楚寒远没有解释太多。   他知道,闻人修一定会懂他的。   “本少主自是懂你。”闻人修扯了扯嘴角,有些烦躁的摆弄着桌上的茶具,满是不甘心:“本少主就是见不得辞镜都那般伤你了,你还这么轻而易举的原谅他。”   我只是心疼你罢了。   闻人修心中黯然,苦涩满腔回荡。   他曾经便说过,如果辞镜是当真对楚寒远好的话,他自然不会执着,不会紧抓着不放。   可辞镜曾那般对待过楚寒远,将寒远折腾成那副生不如死的模样,这又让他如何甘心。   又如何放心的将楚寒远交给他。   就算是两人现在相处着不错,可谁又知道辞镜会不会老毛病再犯。   到时平白惹寒远受尽委屈。   再加上以寒远骄傲的性子,也必定不会同自己说...   “哎…”一提起自己之前受过的委屈,楚寒远心中五味杂陈。   他看着闻人修:“闻人修,辞镜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我。”   “就算是这片大陆上所有的人都想至我于死地,辞镜也不会让我受伤半分。”   “楚寒远。”闻人修双目骤然瞪圆,猛然站起身走到楚寒远面前,“你是不是被辞镜下了什么摄心术,蒙了心智?他当初怎么对待你的你忘了?”   楚寒远无奈于闻人修的动作,将他紧扣着自己肩膀的手扒开,“辞镜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我,如果他不那么做的话,这片大陆,就没有楚寒远这个人了。”   说完,他不顾闻人修越发懵逼的表情,饮了一口茶水,将最近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   待他将这件事讲完,闻人修震惊的久久不能回神。   “这么说…辞镜他…”   闻人修话说了一半,却不知道再怎么继续往下说。   毕竟,辞镜的举动确实…   若是换做他,他是做不到的。   冷言冷语伤害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他是怎么…忍下来的。   楚寒远露出苦笑:“那日是我逼的他太紧,闻人修你知道吗?”   回想起辞镜重伤之前的画面,楚寒远干涩的喉结轻动:“一道又一道的天雷打在辞镜的身上,直至最后一道天雷打在他的天灵盖,让他险些魂飞魄散。”   “错的不是辞镜,是我。”   “因为在感情这件事上,我从未相信过他。”   楚寒远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有些哽咽:“无论是师徒之情,还是关于情爱,我都未曾相信过他。”   “从未…”   飘渺的尾音在寂静的深夜中漂浮,久久才散去。   空气安静了下来。   楚寒远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闻人修现在楚寒远身边一直看着他的侧脸。   最后,他发出一声轻笑,拍了拍楚寒远的肩膀:“你在这垂头丧气什么啊?辞镜已经重伤痊愈,你们二人如今也已和好如初,你摆出这副表情要是让辞镜那老家伙发现了,他不得以为事本少主欺负了你?”   “他…不会。”楚寒远愣愣的抬起头。   闻人修这情绪转的太快,他有点跟不过来。   瞧他傻里傻气的模样,闻人修眼中闪过豁达:“这可不一定,说不准辞镜现在正着急赶回来呢。”   “闻人修,对不起。”   闻人修越是这样,楚寒远的心就越是愧疚。   他是真的吧闻人修当作了挚友的。   若是因为这件事,二人渐行渐远…   啪!   闻人修一巴掌拍在了楚寒远的后背上,把楚寒远吓了一跳:“若是当真觉得对不起,你再把当初本少主送给你的那颗蛋还给本少主吧,当初送完本少主就后悔了。”   楚寒远一脸为难:“这…”   闻人修皱眉:“怎么,这么小家子气?舍不得啊?”   “也不是…”楚寒远抿了抿唇,“你若是能接受的话…”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金麟召唤出来:“我就把它给你…”   嗯?   楚寒远的话莫名其妙,闻人修听不懂。   正疑惑他说什么的时候,背后被一片阴影笼罩。   他愣神,缓缓的回头看了过去。   一条生着金色鳞片的巨大蟒蛇着你盘旋在他的身后,与他四目相对之时,这条蛇还吐了吐蛇芯子。   闻人修:……   金麟:……   气氛有点尴尬。   “这是…那个蛋?”闻人修僵硬的抬着头。   楚寒远走到金麟面前,拍了拍他的身体,语气无奈:“金麟,莫要调皮,变这么大做什么?”   金麟甩了甩粗长的尾巴,变回了原来的体型,顺着楚寒远的腿爬上了他的腰。   整只蟒都挂在了楚寒远的身上,懒趴趴的。   美人与蟒蛇的视觉冲击让闻人修有点眩晕。   他不怕蛇,但是他恶心蛇。   滑腻腻的感觉…   嘶。   “你…你自己留着吧,本少主怕每日瞧着他容易做噩梦。”   金麟吐了吐蛇芯子,歪着头看着闻人修,竖瞳中满是好奇。   楚寒远有些微微诧异,金麟居然对闻人修没有任何敌意?   “喜欢他?”他拍了拍金麟的头,轻声问道。   金麟:这人好看!   楚寒远:“那你要不要跟在他身边一段日子?”   金麟思考了半天,最后情绪低落的摇头:“要跟在主人身边,不让主人有危险。”   楚寒远笑出了声:“无妨,我现如今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你想跟便跟。”   金麟兴奋,甩了甩尾巴:“真的吗?主人!”   “嗯。”楚寒远含笑应声,又对着闻人修说道:“金麟答应了。”   “啊?”闻人修一脸茫然,这蟒蛇答应什么了。   这疑问刚一闪而过,金麟接下来的动作便让他清楚了楚寒远话中的意思。   金麟从楚寒远的身上爬了下来,游滑到闻人修的脚下。   在闻人修惊悚又懵逼的眼神下,粗壮的腹部缠住了闻人修的腰身,头立在他的肩膀上,不停的吐着舌头。   好不亲昵。   “???”闻人修的身体僵硬着,“楚寒远,你别告诉本少主,它这模样是准备赖在本少主身上不动了!”   楚寒远迅速的点了点头:“金麟喜欢你,想跟在你身边,你又向我讨要它,我自然成全。”   就在两个青年坦诚心事的同时,合欢宗祠堂这边。   辞镜刚上完香便准备赶紧回去找楚寒远,惦念着可别让闻人修那臭小子占什么便宜。   没想到刚回身,祁瑄的话直接传进了耳朵:“辞镜,你当真想好同寒远一处了?”   冒着天下大不忌讳。   同自己的徒儿在一起。   辞镜停下脚步,挑了挑眉梢:“怎的这个问题你们都要问本尊一遍。”   祁瑄抿了抿唇,“虽不知你曾经为何那般对待寒远,本尊却知你必有其原因。”   “可…经历了那么多事,寒远当真会全心同你一处吗?”祁瑄也不知道自己说出这种话是何意,他现如今看起来…   是不是就像一个从中挑拨离间的坏人呢。   辞镜沉着眸子看了祁瑄良久,叹息了一声:“阿远对本尊的心意本尊感受得到,本尊知你忧心。”   话锋一转,语气却是说不出的严肃:“但,日后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   “谁都不能怀疑本尊与寒远的心意。”   “祁瑄。”   祁瑄张了张口,心中满是对楚寒远的羡慕。   他嘴上说着放弃了,实则一直对这个男人抱有着莫须有的想法。   他心中总会有那么一点期待,期待辞镜若是同楚寒远没了纠缠,是不是就能同他一处。   祁瑄苦笑,有些涩然。   作为一代宗主,又怎可有这等狭隘的心肠,居然会去妒忌一个晚辈。   辞镜真的很好,能喜欢他,祁瑄从未后悔过。   但是…   所有的喜欢,好像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就是难免有些黯然。   长达几百年的喜欢,从未说出口过。   对方从未知晓过。   “那便好。”祁瑄笑了笑:“我不太了解寒远,但是若是能被你辞镜放在心尖上的人,他一定是最好的。”   楚寒远被夸,辞镜当然高兴。   “本尊的阿远,是世界上最好的宝贝。”   “嗯。”祁瑄若无其事的点头,笑的温和:“对了,辞镜,本尊有一事不明。”   辞镜对于祁瑄能说出这句话毫不意外:“想问什么便问,于你,本尊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你性格大变,当真是因为心境突破吗?”祁瑄严肃的看着辞镜,语气认真。   辞镜没有立刻回答他,他淡淡的看了祁瑄一会,忽然邪肆一笑,反问道:“祁瑄,本尊先问你一个问题。”   祁瑄被他的笑容晃的一愣,险些失了神:“你问。”   “你会同一魔族为知己吗?”   祁瑄的心猛然一跳,他不是傻的,辞镜能问出这句话必然是有原因的。   而这个原因就是.... 第213章 吃醋作妖的下场   而这个原因就是....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辞镜,眼中震惊掩饰不住。   知道祁瑄已经猜想到自己已然入魔,辞镜依旧笑着,亲口对着他说了一遍:“再过些时日,待本尊被魔气全然吞噬,灵云大陆便没有辞镜剑尊这个人了。”   “所以祁瑄,告诉本尊,你还愿同本尊为知己吗?”   祁瑄是他两世来的挚友,若是可以,他不愿失去。   “魔气...”祁瑄喃喃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想起了曾经辞镜暴动的心魔,语气有些颤抖:“你...是心魔?”   心魔?   辞镜挑眉,忽的想起了当初阿远重伤他上一世的灵魂还没有记忆的时候与祁瑄对峙过。   他摇头否定祁瑄:“没有心魔,一直都是本尊。”   “可是...”   “本尊有幸,得了上一世的记忆。”辞镜看着他,平静叙述:“现如今,是一个全新的辞镜,不为大道,只为楚寒远而活的辞镜。”   “本尊知你有很多话想问,但是有很多事本尊不能说。”   “祁瑄,你是本尊少有的知己,待本尊彻底堕魔,若你觉着无法再同本尊做朋友,本尊亦是不能怪你。”   “但是有一件事本尊要明确的告诉你,日后,本尊定会在灵云大陆上掀起一阵风暴。”   辞镜顿了顿,露出苦笑:“...本尊不希望,能在战场上见到你。”   同祁瑄对上,他不确定自己可以下的了手。   ...   信息量太大了。   但是祁瑄很聪明,他很快就懂了辞镜的意思。   一时之间他有些高兴又有些悲哀。   高兴的是辞镜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他,在辞镜心中自己尚有一席之地。   悲哀的...是他这般做,堕入魔道是为了楚寒远。   哪怕是放弃一直追求的剑道也在所不惜。   他勉强的勾起唇瓣,半开玩笑的问道:“在战场上遇到,你莫不是还想同本尊打上一场?”   辞镜轻笑:“不打,本尊绕路。”   氛围忽然放松了下来。   祁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出:“合欢宗本就亦正亦邪,你成魔又如何,难道成魔后的辞镜就不是辞镜了吗?”   他又问出心中担忧:“可你想过...剑宗的众位师兄,你要怎么交代了吗?”   辞镜脸上的笑意覆灭,眉宇微微皱起,随后苦笑:“随遇而安吧。”   他想起了当初成魔后,他那几个师兄差点集体堕魔只为给他撑腰。   这一世...他还真没有把握。   “对了祁瑄。”辞镜忽然想起青云宗,眼底一暗。   “恩?”   “本尊求你一件事。”   祁瑄的眉头猛然蹙紧,能让辞镜用‘求’一字,这件事看来不是小事。   “你说。”   “日后本尊掀起战争之时,若是剑宗之人前来阻挡,麻烦你多加阻拦一二。”   祁瑄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你是要攻打青云宗?若是青云宗的话,本尊还想着去加上一把火呢。”   “若是光青云宗也就罢了。”辞镜回想起上一世被丁勉利用将自己打成重伤的那几大宗门,眼中红光一闪:“可灵云大陆的杂碎太多,本尊想要料理的宗门,可不止这一个。”   这件事辞镜没有过多与祁瑄解释多少,该说的话他已经说了。   祁瑄想要怎么说,要如何做,都随他的意。   若是他不愿帮忙,他自然有自己的办法。   想到这,辞镜突然有些想念楚寒远了。   “好了,该回去了,今晚阿远看起来情绪好像有些低落,本尊还要赶紧回去哄哄。”辞镜抻了个懒腰,边走边念叨着:“总说他长大了,本尊却觉着他还是孩子性格。”   “当真惯的。”   这话说得像是埋怨,实则宠溺。   又好像有意无意的在提醒着谁什么...   祁瑄跟在辞镜身后,咽下心中苦涩。   月光莹莹洒落在两个人的身上,祁瑄看着辞镜的身影,涩然。   明明这个人近在咫尺,他却从未沾染过半分。   辞镜,这次啊…   我真的不再追逐了。   辞镜走在前面,眼中复杂。   上一世的祁瑄因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他知祁瑄的情,但是他给不了。   这一世他能做到的就是装傻,提醒祁瑄不要将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   然后让祁瑄放弃自己。   毕竟能被他辞镜放在心上的人少之又少,祁瑄是个很好的知己。   仅仅只能是知己。   ——   两人回来后,祁瑄带走了正在跟金麟僵持不下的闻人修。   见辞镜回来楚寒远情绪不太好,低着头坐在椅子上,闷声不说话。   辞镜在之前就感觉到了楚寒远的情绪不对,走到他面前抬起了小孩儿的下巴:“阿远,为何不开心了?”   楚寒远轻轻侧头躲开了辞镜的手:“没什么。”   声音还是闷闷的,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没什么。   辞镜眨了眨眼,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指尖,倒也没生气,轻笑道:“你这脾气来的莫名,今日不是该为师生气的吗?”   他直接俯下身把楚寒远打横抱了起来,不顾楚寒远惊愕的目光,将他抱至床榻,放在上面:“如今你倒是先为师一步作妖,是怕为师折腾你?”   辞镜居然说他是在作妖?   楚寒远不敢置信的看着辞镜,出口反问:“你生什么气?我当初那一身痕迹是怎么来的你应该比我清楚吧?!如今你还想找我的麻烦??辞镜你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   辞镜自知理亏,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他将楚寒远的手握在了手心轻柔着,以做示好:“是为师不对,但是阿远也不该跑到合欢宗来气为师,你知为师见不得你同那闻人修在一处...”   “见不得我同闻人修一处?”楚寒远心中本就闷着一口气,听了这句话瞬间炸毛:“我看你同祁宗主在一起挺开心的。”   “又好久不见,又认识百年的。”   “那么怀念你今晚回来干嘛,还不赶快去与祁宗主一醉方休,好好怀念一下你们从小到大的感情!”   …   辞镜沉默了一会儿,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寒远,从心底爆发的愉悦感让他满足。   嘴角的弧度咧的可大,一语道破楚寒远的反应:“阿远吃醋了?”   “我没有!”   楚寒远扯着嗓子倔强的反驳辞镜,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这脸蛋气的通红,阿远还说自己没有吃醋。”   楚寒远瞪了他一眼,不愿再搭理辞镜。   现在的辞镜比以往难缠多了!   惹不起他躲不起嘛!   “别烦我!”他翻身上床,衣服都不脱,直接把自己卷在被子里,包裹的严严实实,躺在了里侧。   辞镜愉悦地轻笑出声,跟着楚寒远上了床。   他挥灭了屋中的光亮,侧身半杵着头,在昏暗中看着楚寒远的后脑笑意盈盈。   “阿远~你这般让为师好生心动。”   辞镜轻轻推搡了他一下,楚寒远一动不动就是不搭理他。   “阿远~”   没成想这家伙又唤了两声见楚寒远不搭理他,他伸出手戳了戳楚寒远的后背:“阿远~理理为师。”   声音软的,让楚寒远以为辞镜被谁夺了舍。   “祁瑄是本尊自小就认识的朋友,你也知为师的朋友少之又少。”   “与他出去也是因着祭拜一下他的姐姐,也就是闻人修的母亲,她曾经救过为师。”   见被子中的楚寒远还不理他,辞镜知道自己没说道点子上。   无奈的笑着:“祁瑄的感情本尊知道,但是本尊已经有阿远了,自是不能有所回应。”   “我要睡觉。”这次听了这句话,楚寒远倒是回话了,就是声音有些发闷。   他知道辞镜不喜欢祁瑄,若是当真对祁瑄有心思的话还有他什么事。   但是…   他就是心里有点别扭,因为辞镜也因为自己。   “阿远。”辞镜把楚寒远从被子里揽了出来,从身后保住他的腰身,整个人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不气了。”   “我没气。”楚寒远反驳。   他确实没气。   就是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小心眼了。   辞镜若是当真对祁瑄有什么友情之外的感情,以他的性格,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为师心中只有阿远。”辞镜耐着性子轻哄着,指尖不老实的隔着楚寒远的衣襟在他的后腰上打转:“同祁瑄只是挚友。”   “嗯…”   “乖。”   忽然楚寒远浑身一僵,呼吸急促了一瞬:“师尊。”   “嗯?”辞镜悠哉的应声,看起来很开心。   楚寒远咬了咬下唇,声音隐忍:“你把手拿开...”   辞镜挑眉,装傻:“什么手?”   说完,手指轻动。   “嗯!”楚寒远一个猛颤,差点没交代在辞镜手里。   他尽量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双手推搡着辞镜的手腕,红着脸咬牙切齿道:“你别这么不要脸。”   “面对阿远,为师要什么脸?”   辞镜邪笑,厚颜无耻的顶了顶楚寒远的软肉,那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的炙热让楚寒远更佳深刻的意识到了辞镜的厚颜无耻。   辞镜一边伸手扒下楚寒远的衣衫,一边抬起他的单腿,就这么侧身的挤了进去。   怀中人的紧绷和急促的低喘让辞镜心满意足的阖上了眼,宛如猫一般慵懒。   “唔!”   眼尾的泪水滑落,莹莹月光打在半透明的床幔上。   夜,才刚刚开始。(群有后续。) 第214章 狗男人辞镜。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楚寒远的腿都是打转的。   本来快好的腰...更酸了。   他不得不一边怒瞪着辞镜,一边运行真气不停的为自己去除身上的疲惫感。   这狗男人折腾他一整晚,直到刚刚才停了下来。   若不是此时不是在剑宗,想来他不会这般轻易放过自己的。   “你就不能节制一点?”   辞镜慵懒的看着气的脸都红了的楚寒远,血眸红光流转,见他的衣领遮不住自己留下的痕迹,更加满意:“阿远此言好生残忍,为师这两世好不容易遇到了你,你居然还要为师节制,难道你不心疼为师吗?”   “把你那双眼收起来!”楚寒远的脸更红了:“你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你的身份吗?”   也不知是被辞镜那句话羞的还是气的。   不过辞镜从未碰过别人这一点确实让楚寒远心情愉悦了不少。   “好好好收起来,不过...阿远连生气都这么好看。”辞镜一边调戏这楚寒远一边缓缓闭上暗红色的双眸,再睁眼瞳孔便恢复成正常的墨黑色。   他为了不被剑宗的人发现身份,只能做一些伪装。   毕竟,现在还不是身份曝光的时候。   楚寒远扶额,无奈的看着衣衫半解在床上东倒西歪的辞镜,语气无奈:“师尊,你怎么样也要克制一下自己的性子,变化这么大,总会被人发现的。”   想到昨日祁瑄的反应,眉头微皱:“昨日祁宗主就是发现了不对。”   “恩...”听了这句话辞镜犹疑了一下,“阿远,为师同你说一件事,你不可生气。”   恩?   楚寒远停下摆弄头发的手,看向辞镜。   这还是辞镜第一次这样同他说话,倒是给他说的心有些发毛。   “你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说完这句话,楚寒远的眉毛皱的老紧,目光死死的盯着辞镜的脸,好似若是他当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就上去跟辞镜拼命一样。   辞镜被他这句话气笑了:“就这般不信任为师?”   ...见辞镜的语气中带着怒意,楚寒远识相的不敢再开玩笑。   他披散着头发走到辞镜的身边坐下,环住他的手臂,讨好道:“好嘛师尊,徒儿错了,有什么话您说,徒儿听着。”   辞镜看了楚寒远半晌,最终叹了口气:“你天生就是来折磨为师的。”   “说吧。”楚寒远眨了眨眼,很是无辜:“只要不是对不起我的事,我都可以接受。”   “昨日,为师...将重生之事告诉了祁瑄。”辞镜一边说一边注意楚寒远的脸色。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以后楚寒远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但是本尊没说太多,就是拜托他日后能帮忙阻挡剑宗的人。”   楚寒远垂着眸,没有说话。   辞镜以为他生气了,刚想哄,就见楚寒远抬起头,脸色说不上有多好也没有多难看。   他皱着眉:“那祁宗主怎么说?他能接受以魔为伍吗?”   说着说着他又抬头看向辞镜,有些担忧:“他不会为了正道而与咱们为敌吗?自幼好友站在对立方,想来你也不会太过痛快吧。”   辞镜这回是真的愣了。   看这楚寒远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   楚寒远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师尊?辞镜!”   伸出手抓住在自己眼前摇晃的手,辞镜猛然把楚寒远拉入了怀中,笑的特别开怀。   胸腔的震动和辞镜的举动让楚寒远有些发懵,这男人又搞什么?   自己说了什么让他开心的话吗?   而且...   楚寒远挣扎出他的怀抱,看着笑的像个傻子一样的辞镜,眉头皱的更紧了:“你笑什么!快回答我啊?”   “为师只是太喜欢阿远了。”   辞镜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放宽心,正是因为祁瑄可信,为师才同他讲这么多的。”   楚寒远松了口气,松开辞镜的手臂:“那便好。”   辞镜不乐意了,这小孩儿怎的用完就丢。   这个毛病可不太好。   他将他的手握在了手中,又让他怀抱住自己的手臂。   楚寒远愣了一下,看着辞镜的举动忽然嗤笑出声:“你幼不幼稚啊。”   “阿远这是嫌弃为师了?”辞镜摆出苦脸,好不可怜的模样。   楚寒远拍掉辞镜的手,瞪了他一眼:“少来。”   挣脱开辞镜,他又回到了铜镜前整理自己的头发。   哎,每每整理这么长的头发时,他总会怀念自己在现世发型。   不为别的,就为了好打理。   “哎。”楚寒远叹气。   辞镜下了床走到他的身后,接过了他的工作,问他:“又叹何气?”   “这头发太长了。”楚寒远抱怨:“我怀念以前世界的发型。”   辞镜听到这句话抚摸这楚寒远发丝的手猛然一紧,眼底红光大现,“你怀念从前?”   发丝被扯的有些痛,楚寒远刚想埋怨辞镜没有轻重,回头便发现辞镜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你怎么了?”   辞镜垂眸,双眼中的情绪晦涩不明,又带有着风暴:“你怀念从前的世界,是想要回去吗?”   辞镜在不安。   没错,至今为止二人都没有谈过楚寒远在现世的事情,辞镜不了解又怎会不加以惶恐。   他忽然意识到,楚寒远既然能来到这里,那是不是代表...他也能离开?   他的不安,楚寒远也察觉到了。   心底暗骂了自己一声,忙拉住辞镜的手,解释道:“我不怀念以前的世界,我在那个世界的身体早就被烧成灰了,还怎么回去。”   “现世中唯一让我想念的就是我的家人了。”   辞镜眼中的红光渐渐隐了下去,情绪平复了不少:“当真?”   “恩!”楚寒远肯定的点了点头,不停的安抚着男人:“不用担心我会离开你身边,我发誓,就算是日后我真的找到了回去的办法,也会带着你这个丑媳妇回去见我爸妈的这个公婆的!”   辞镜问道:“爸妈是何意?”   “恩...就是爹娘的意思。”   “原是如此。”辞镜点头,随后反应过来掐住楚寒远脸上的软肉,语气略带威胁:“谁是丑媳妇?恩?见公婆?”   剩下的那两句话他可是听懂了。   “嘶。”这狗男人下死手。   楚寒远被这一掐的眼泪都快飚出来了:“辞镜,你别这么记仇!”   “恩?”手上的力道虽是松了不少,但是楚寒远还是娇嫩的觉着疼。   “我我我,我是丑媳妇,见岳父岳母,我错了。”楚寒远不停叨扰着:“撒手撒手...”   “哼。”辞镜放开楚寒远,心满意足的再次摆弄起楚寒远的头发。   楚寒远眼中带泪的揉了揉自己发红的脸蛋,愤恨的看着辞镜敢怒不敢言。   “可惜为师没有父母可以给你见。”辞镜一边为楚寒远梳理头发一边轻声道,语气倒是没有伤感的情绪,就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他的事。   “没事呀,我爸...爹娘就是你的爹娘,虽然...”楚寒远的眼底暗了暗,有点低落:“见不到他们就是了。”   “他们待你好吗?”辞镜很好奇楚寒远的曾经,在没有他参与的日子里,过的好不好。   楚寒远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对我好呀,不过...很严厉就是了。”   想起从小到大就被一堆书本围着的感觉,面对各种课程,楚寒远现在还是头皮发麻。   “严厉也不为过,为人父母都想要望子成龙。”辞镜倒是没觉得什么,他对父母的印象很久远,久的甚至记不起长相了。   他只记得那时候家里穷,但是父母对他很好。   “我是家中嫡子,是老大,家里基业需要我来继承,难免会累。”楚寒远回忆着:“上学的时候也还好,就是...自打知道自己的性向后,便活的越来越压抑了。”   说完,怕辞镜听不懂性向是什么意思,他解释:“性向就是...我发现了我自己喜欢男人,这一点在古板的书香世家,是万万不会被人接受的。”   轻轻揉了揉楚寒远的头顶,“那时候的阿远很辛苦吧。”   楚寒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也还好,毕竟那个时候没有什么所求的东西,所以我也不太抗拒家里人为我安排的一切事物。”   “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家里人也开始操心起我的婚姻大事,见我从来不交女朋友,我妈便每天都给我找寻门当户对的女孩子,想让我结婚...也就是成亲。”   “哦?”辞镜挑眉,语气有点危险。   “每天找,看来...阿远来往的女子有很多了?”   ...辞镜永远抓不住他想说的重点。   但是为了避免被这个男人抓住话茬找自己的麻烦,楚寒远忙解释:“交往的女孩子是蛮多的,不过...我发誓只牵过手,什么都没做过!”   “是吗?”辞镜眯了眯眼。   “当然了!”楚寒远急于证明:“因为...”   忽然他想起什么,将险些脱口而出的话生生顿住,双颊浮起了一层红晕,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因为什么?”辞镜垂下头心有好奇,他贴进楚寒远耳边,追问着。   “因为...我对女孩子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我那时候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说完这句话,楚寒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辞镜嘴边勾起邪肆的笑意,装作没有听懂的问楚寒远:“什么反应?阿远说的太过模糊,为师没有听懂。”   楚寒远恼怒,别以为他没有听出来这狗男人语气中的得意。   辞镜怎么变的越来越狗了?   见楚寒远不回答,辞镜不要脸皮的紧抓着这句话追问,非要楚寒远说出个所以然:“阿远...阿远...告诉为师嘛。”   “...我对女孩子硬不起来啦!你别问了!”   好家伙,若是嗓门再大一点,整个合欢宗都能知道楚寒远对女子硬不起来这一件事了。   不过还好。   在两人谈论这些事的时候,辞镜早已经在这四处设下结界,防止有人接近。   他可不想阿远的秘密被其他人听到。   “恩~”得到自己想听的答案辞镜的声音很是愉快,他瞥向楚寒远的下身,揶揄道:“阿远的身体很好,声音好听,反应也是深得为师喜爱...嘶。” 第215章 惹人心疼的楚寒远   “恩~”辞镜的声音很愉快,他看了看楚寒远的下身,揶揄道:“阿远的身体很好,声音好听,反应也是深得为师喜爱...嘶。”   楚寒远狠劲掐着男人腰间的软肉,眼尾被气得嫣红,恼羞成怒道:“你还要不要听了!”   “要。”辞镜把他在腰间作恶的手握在掌心,让他继续说下去。   “哼。”楚寒远冷哼一声,继续对辞镜说着自己在现世的事:“那时候我就想,反正我对女孩子没有反应,也没有遇到过足以让我心动的男人,还不如自己一个人一辈子的好。”   “介时,等我弟弟结婚了,我若是喜欢小孩,还可以从我弟弟那里过继一个孩子养着。”   “虽然...计划是这么计划的...”   楚寒远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飘渺。   注意到楚寒远情绪的变化,辞镜皱眉,眼中忧色顿现:“怎么了?”   “后来看到了一本书...我就再也无法将心中的想法进行下去了。”   “书?”辞镜觉着这本书应是不简单的,许是阿远看到了什么:“里面可写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   楚寒远摇了摇头,潋情的桃花眼中微垂,满是对辞镜的痴迷:“在书中,我看到了让我想要痴缠一辈子的人。”   他回忆着当初第一次看到辞镜这个人物出现在书中时的感觉,心跳加快。   “见不得他追逐别人,见不得他对别人好,见不得别人不珍惜他,见不得他做了那么多,最后的下场却是死于非命。”   “有太多的见不得,有太多的意难平。”   “所以啊...我日思夜想,没日没夜的不甘心,为什么这个男人不是一个真实存在于我们世界的人。”   “我曾在梦中梦到过这个男人无数次。”   “玄衣墨发,举世无双。”   “但是在那时,我无论怎么努力都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脸。”   “我能看到的只有一个背影,一个模模糊糊的背影。”   “我发了疯的想要看清这张脸长的是什么模样,在这个男人身后追逐他,却怎么也追不上。”   “这个男人的脸我在心中描绘了无数次,却总是不尽人意。”   “后来,就像是我曾经对你说过的...”   “我好似得到了老天的垂怜,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这个地方,看到了我朝思暮想的这个人。”   “也让我看清了...这个人的脸。”   “见到这人第一眼时,那人正在擦拭着怀中赤血剑,玄衣墨发,凤眸凛冽。”   “他的视线在他的剑上一直都未曾离开过。”   楚寒远拉住辞镜的手,把它带到自己的心口上。   扑通!扑通!   这是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楚寒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沉闷却又带着无数的庆幸:“辞镜,你感受到了吗?”   “这个人就是你,我每每想起初次见到你时的场景,心跳依然会不自觉得加快。”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咱们两个初次见面时的那天。”   “所以那日我才会是那种反应,目光舍不得从你的脸上移开,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从前的楚寒远。”   说完,他想到了那天悲惨的后续,苦笑道:“就是...还未等我欣喜太久,你差点一下又给我送回去。”   “再后来的相处之中,我深怕你厌弃了我,就装小孩儿努力讨得你的喜欢。”   “因为我想让你心中有我...我每天都想要快点长大。”   “长大了...我就能努力的用一个成年人的身份站在你的眼前,然后告诉你...”   “徒儿生了歹念,想亵渎师尊身体,占据师尊的心,不知师尊可会允许。”   说到这,语气忽然低落了下来:“就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所有曾经想说出口的话,再无缘与你诉说。”   楚寒远停顿了半天,都没有听到辞镜的声音。   许是空气太过寂静,连呼吸深都听不到,这让楚寒远有些不安。   他想回头去看辞镜的表情,但是却被男人的手生生扳住,让他动弹不得。   “师...尊?”为什么不让他回头。   直至腰间被一有力的手臂环住,楚寒远愣了愣神,将手覆上辞镜的手:“你...怎么了?”   为什么他忽然感觉,辞镜周身的气压变了。   变得...让他好难过。   辞镜半跪在楚寒远身后,头抵在楚寒远的后背上,轻轻闭上了双眼,声音有些低哑:“阿远...”   “恩,我在呢。”   “阿远...”   “在呢。”   “阿远...”   “我在的。”   辞镜一遍一遍的唤着他的名字,楚寒远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回答着辞镜。   “为师险些把你弄丢了。”辞镜的声音越发的沙哑:“险些把那般灵动的阿远弄丢了...”   他从来不知他的阿远是这般喜欢上他的。   他也从来不知,他的阿远竟然在心底积压了这般多的心事。   这该有多难过呀。   “没有丢。”楚寒远轻轻拍了拍辞镜的手臂,语气柔和的安慰辞镜:“即便是最难过的时候,我心中也从没忘记过你。”   “那段日子为师偷看阿远哭了好多次,很难过吧...”   这件事楚寒远是不知道的,可见辞镜现在心情这般沉重,他只好开玩笑缓和气氛:“我那段时间哭的特别丑吧。”   “没有。”辞镜有将手臂用力的收了收,声音有些发闷:“不过就是哭的为师心碎。”   “每每瞧见你用那种冰凉的眼神看着为师,为师都恨不得将所有事对你全盘托出。”   楚寒远的双手一紧,他想起了辞镜被他逼着全盘托出最后遭受天雷的模样,心头剧痛:“以后,可不能再这般了,辞镜。”   “相对于你不爱我...我更愿意面对的是死亡。”   “而且我相信,无论如何,你都会陪着我的不是吗?”   “哪怕是死。”   “对。”辞镜的脸在楚寒远的腰上蹭了蹭,“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   “为师定会永远的守护在你的身边,不会再让你经历任何苦难了。”   楚寒远心中软的一塌糊涂。   这就是他梦想中的模样啊。   有恃无恐的偏爱...   “师尊...你别难过了。”楚寒远拍拍辞镜的手臂,“你不是说过,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们很好呀。”   “恩...”辞镜的心情还是不见得有多好,他问楚寒远:“阿远,追逐在为师身后,辛苦吗?”   语气中的小心翼翼尤为明显。   楚寒远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头:“辛苦。”   抽了抽酸涩的鼻尖:“可如今这般让我明白,若是苦难的尽头是你,那么经历再多的事情,我都不怕。”   辞镜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楚寒远的力道越发的收紧。   也不知是辞镜的话挑动了楚寒远的哪一根神经,潋情的桃花眸中蒙上了一层水雾。   一行清泪滑落,滴在了辞镜的手上,他低哑着声音问了辞镜他一直想要说出口的话。   “辞镜,你知不知道在我清醒后看到你和丁勉在一处我有多痛。”   辞镜想起当初楚寒远明媚的表情在看到丁勉的那一瞬间变得破碎,动了动发涩的喉结:“知晓。”   楚寒远转过身面对着半跪在他面前的辞镜,捧着辞镜的脸,继续问:“对你下//药那次,我用光了我所有的勇气放手一搏。”   “在你甩我巴掌那一瞬间,看到你用那种及其厌恶的眼神看着我。当时我就想啊...是不是就算当初我自爆在你面前,你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阿远...”辞镜的眼中满是慌乱,刚想说什么又被楚寒远打断。   “可后来,当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让我活下来...”   说到这里楚寒远的泪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我就好恨我自己,为什么一点信任都不曾给过你。”   “明明你都对我暗示那么多次了,明明你都用那么难过的眼神看着我了...”   “为什么我就是不信呢。”   “别哭啊...”辞镜不停的帮楚寒远擦着眼泪,说话声音有些颤抖,“阿远没错,为师那般伤你,你不信任为师才是正常的啊...”   眼泪越擦越多,辞镜站起身将楚寒远拥入怀中,不停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为师从未怪过你。”   楚寒远呜咽着,紧紧的抓着辞镜胸前的衣襟剧烈的摇着头,一言不发。   如困兽般的呜咽听得辞镜心中作痛,他抬起头,将酸涩感生生压了下去,却怎么也掩饰不住额头上绷起的青筋。   他的阿远啊...他的宝贝...   怎的就这般惹人心疼。   哭了一会,楚寒远安静了下来。   辞镜胸前的衣襟濡湿一片,楚寒远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头抬起,鼻音很重道:“...好丢人啊。”   辞镜笑了一声,揉了揉楚寒远那一头乌黑的发丝:“又有何丢人,为师知晓寒远心中委屈。”   “现在不委屈了。”楚寒远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很大的笑容。   以后...也不会委屈了。   “小哭精。”   见楚寒远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辞镜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快去清洗一番,介时若是闻人修那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见你这一副哭鼻子的模样,又要觉着为师欺负你,撬为师的墙角了。”   话语中满是揶揄。   楚寒远嘿嘿一笑,退出辞镜的怀抱跑去洗脸。   而辞镜在楚寒远转身的下一秒,脸上的笑意全然消失不见。   眼底浮现出难忍的痛心。   只要一想到阿远曾那么辛苦的追逐在自己身后,他的心就抽疼。   若是早一点发现就好了...   早一点发现那双眸子在看向自己时带着常人没有的光亮。   是不是他就可以早一点拥有阿远了。   阿远也就不必遭受那么多的苦难。   “师尊。”楚寒远洗完脸走到辞镜面前,他用的是冰水,哭后的痕迹已经不见。   辞镜见他回来一瞬间便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恩,我们走吧。”   辞镜将他的手握在掌心,昨日仓促并未告知祁瑄鬼神秘境的事,今日还是同他说一下的好。   正巧,两人出门没多久便遇到了祁瑄和闻人修,看样子也是准备来找他们的。   “今日天气不错,辞镜,要不要去合欢宗后山的合欢林去看一看。”   “可。”辞镜昂了昂首,“正巧本尊有些事情要同你商议。”   祁瑄听了这话,挑了挑眉。   还有事?怎的不昨日说呢。   “成,到合欢林再说,那处无人。”   语毕,率先朝着后山的方向飞去。 第216章 与祁瑄的合作 辞镜的仇恨   语毕,率先朝着后山的方向飞去。   后山的合欢树上开出了许多粉红色的小绒花,满树的花夹恍如串串风铃,颗颗饱满的花夹都摇曳着,相对于桃花的缱绻,倒是多了几分灵动。   楚寒远不自觉得闭上眼轻轻嗅着合欢花的香味,“好香啊...”   “怎么样,不比你第七峰的桃花林差吧。”闻人修的语气中带着炫耀。   “各有千秋。”   楚寒远还是喜欢第七峰的桃花,他永远忘不掉辞镜在桃花树下舞剑,花瓣随着剑气纷飞,堪称盛世景色。   祁瑄见两个小辈聊的正开心,微微靠近了辞镜,低声问道:“你方才说要同本尊说的是何事?”   辞镜眼带笑意的看着楚寒远的笑颜,心下柔软的不行。   在听到祁瑄同自己说话时,他的目光都没有移开楚寒远身上半分:“在说这件事之前,本尊先问你一个问题。”   这句话怎么这般耳熟呢?   祁瑄扶额,这不是辞镜昨天问过自己的话吗?   然后问完了,他就告诉了自己一个惊世骇俗的事。   今天他又要问...辞镜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吗?   祁瑄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问。”   “能打开鬼神秘境的鬼神令,你合欢宗有几块?”   鬼神秘境?   虽不知辞镜忽然提起这个秘境的目的是什么,祁瑄想了想,回答道:“五块。”   辞镜的脸色暗了不少,表情有些阴冷:“都发下去了?”   “并无。”祁瑄摇头,“本尊想着再过些时日弄一场考核,前五名者得之。”   “别办了。”辞镜提醒祁瑄:“鬼神秘境不去也罢。你合欢宗向来不争不抢,想来也不差鬼神秘境里那几个机遇。”   祁瑄有点发懵。   他们确实不争不抢,但是明知有宝贝,又有可寻到宝贝的钥匙,傻子才不去试试看吧。   再者说,鬼神秘境也可算作历练,这对修行者来说意义蛮重大的。   辞镜说这话该不会是想讨要自己手中的鬼神令,给他们剑宗的人多加几个名额吧?   想到这,祁瑄也就直接问出了口。   辞镜听他这句话沉默了半晌,犹疑的问祁瑄:“本尊...像是那般小心眼的人吗?”   “恩,不是像,你本来就是。”祁瑄毫不客气的承认。   辞镜无奈摇头,终是将落在楚寒远身上的视线挪开看向祁瑄:“若鬼神秘境是个好地方,本尊又怎会同你说这些。”   “你可知这鬼神秘境的主人是谁?这秘境又是什么东西所幻化的?”   恩?   这个祁瑄真的不知道。   他曾经去过鬼神秘境一次,其中灵宝众多,他也在其中遇到了自己的机遇。   而且辞镜也去过啊。   “主人?”祁瑄皱眉:“不是千年前未能成功飞升的大能残留下的传承吗?秘境这东西又能是什么东西幻化的?”   “本尊上一世堕魔后,曾在魔域呆过,而魔域的主殿唤作鬼神殿。”辞镜看着祁瑄:“你说,这所为何故?”   祁瑄愕然,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东西。   “鬼神殿!”他的瞳孔微缩,通过三言两语他已经判断出辞镜的话为何意了。   再结合鬼神秘境出现的时间和上一任魔尊陨落的时间,祁瑄拔高了嗓音:“那是上一任魔尊的陵墓!”   观赏着合欢花的楚寒远和闻人修听到了祁瑄的声音。   闻人修皱着眉好奇的看向自己舅舅,问楚寒远:“什么魔尊的陵墓?”   楚寒远笑了笑,将鬼神秘境的事情同闻人修大概的讲述了一遍。   闻人修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确定是这般?”   “自然,我还能骗你不成。”   闻人修黑着脸沉思着,因着他年虽小,没有去过鬼神秘境。   他本对着此次的鬼神秘境抱有很大的期望,想着自己能多加历练提升实力。   没想到这鬼神秘境的来头竟是这般。   “啧。”闻人修骂道:“当真的晦气。”   没想到被修真界所追捧的鬼神秘境竟然是魔尊的陵墓,这也太嘲讽了。   闻人修现在也没有心情赏花,抬脚就朝着祁瑄那边走去。   楚寒远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跟在他身后回到了辞镜的身边。   “上一任魔尊从未放弃过要让自己重生的念头,鬼神秘境之所以开启,不过就是魔尊的残魂所控,其目的就是为了挑选合适的身体得以融合。”   辞镜想到了曾经残魂入侵,最后却被自己的灵魂抹杀的魔尊,不屑的笑了笑:“介时好继续他试图魔化整个灵云大陆的妄念罢了。”   为了挑选合适的身体得以融合?   祁瑄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因为他想起辞镜跟他说过他上一世的事。   按照辞镜方才的言论,魔尊选中的身体...便是辞镜了。   楚寒远听到辞镜言语中的嘲讽,抬手握住辞镜的手,轻轻捏了捏以作安抚。   辞镜垂眸回之一笑,抬眼继续对祁瑄说道:“所以,鬼神秘境进不得。”   祁瑄看了辞镜好半天,忽然摆正了神色若有所思道:“你今日同本尊说这件事,应该不止告知本尊这般简单吧。”   辞镜挑眉,倒是也不惊讶祁瑄会猜到他还有别的目的。   他也不藏着掖着:“鬼神秘境开启之时,灵云大陆但凡能站得住脚的宗门必然会去。”   “介时...本尊会进入秘境,将魔尊的残魂吞噬。”   “本尊希望你能在鬼神秘境关闭之时,将那些准备逃跑的人拦住。”   “你要让本尊为你打下手?”祁瑄哭笑不得,“而且拦下那些个正道宗门??”   “灵云大陆宗门那么多,本尊的人手不够,你只需帮本尊拖延一些时间就好。”辞镜说的理所当然,这态度让祁瑄更是无奈。   辞镜这人当真是变化太多。   用他的人丝毫不手软。   “想来剑宗也应是知晓了鬼神秘境的不对劲,介时你让众位师兄帮你拦截一下不就好了?”   辞镜抿了抿唇,有些苦涩:“本尊...不想让他们见到本尊成魔的模样。”   祁瑄到嘴边的话猛然咽了下去,他理解辞镜的心情。   但是...   “就像你所说,灵云大陆这般多的人,区区本尊也拦不住那么多人。”   祁瑄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   “这你不用忧心。”辞镜早就想好了对策,“既然本尊都同你说了那么多,也不差这一件。”   说完,闭上双眸,再睁眼时红光顿现。   “当今魔域的现任魔尊便是本尊,祁瑄,那日//你只需拖延时间,待我魔族之人破了那御魔阵赶来支援后,你们合欢宗自可以全身而退。”   那双血眸着实给祁瑄吓了一大跳,闻人修甚至都摆出了一副防备的姿态。   随后祁瑄苦笑:“你这是准备将本尊与你魔域的人绑在一切了。”   “算是交易。”辞镜昂首,敛下血瞳:“待一切事尘埃落定,鬼神秘境三分之一的珍宝,本尊双手奉上,如何?”   见辞镜这般说,祁瑄眼睛一亮。   作为一宗之主,他自然不能出于私情的就让自己宗门的人卖命。   可这有报酬的话...   鬼神秘境流传千年之久,其中的宝贝就像是取之不尽一般。   三分之一...够本了。   “本尊干了。”祁瑄果断答应,眯了眯眼,其中闪着锐光:“你若早这般说,本尊何须与你墨迹这么多。”   “不过,灵云大陆的宗门这般多,你要本尊这一个区区的合欢宗如何拦得下来?”   “放心。”辞镜回想着曾经那些人的丑恶嘴脸,“并不是所有的宗门,介时我会把那些个宗门告诉你的。”   祁瑄了然:“原是这般。”   随后莞尔一笑:“那么,咱们合作愉快。”   从帮忙变成合作,这是一个很大的跨度。   完成了自己的一件心事,辞镜自然心情大好的对上祁瑄的眼:“合作愉快。”   接下来在合欢宗的日子里几人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而对这件事半知半解的闻人修许是听了祁瑄的解释,也没有问过楚寒远。   在离开合欢宗后,楚寒远问辞镜:“师尊,你当真有把握将上一任魔尊的残魂完全吸收?”   不管辞镜的修为如何高深,楚寒远还是不放心,他拽着辞镜的手用着商量的语气:“不然,咱们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将魔尊弄死,那样的话鬼神秘境的珍宝不也还是咱们的?”   辞镜含笑的看着楚寒远一脸忧心的模样,掐了掐他的脸肉:“放宽心,莫要说今生为师不怕他,就连上一世为师不也是全然抹杀了他?”   “瞧着眉头皱的,再这般爱皱眉,不出百年阿远许是会变成小老头了。”   见男人这般不着调,楚寒远气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上一世你险些在鬼神秘境送了命,你要我如何不担心。”   “为师知晓你的忧心。”见楚寒远是真的动了气,辞镜也不再调笑,顿了片刻才道:“但是阿远,你莫要忘了,这一世天道无法利用丁勉来牵制为师,为师的修为比上一世更加高深。”   “当初受了天道那么多气,被他当成狗一样溜的团团转,若是他需要为师单单为他培养气运之子也罢,可他最不该做的就是最后也要为师送上性命,当成丁勉的绊脚石。”   “上一世在鬼神秘境,为师险些死在了那些宗门手里,自是咽不下那些气。”   “若不尽快处置了他们,将所有事情都解决掉,本尊又如何能静下心同阿远你好好游山玩水呢?”   楚寒远知道辞镜心中有怨,他的心中也是憋着一口气。   堂堂剑尊被一心只追求剑道,却被天道选中,控制着他的思维如同一只舔狗一般捧着丁勉。   莫要说是换做常人不能接受,以辞镜的性子,能忍耐到现在不将这灵云大陆搅和个天翻地覆已经算他脾气好了。   而楚寒远不知道的是。   辞镜作为齐昭的时候是想过把灵云大陆搅合个天翻地乱的,后来之所以没有那么做,才不是因为是他脾气好。   是因为遇到了楚寒远,让他本充斥着仇恨的心回了温。   所以直到现在他都是安安分分的没有让灵云大陆乱了套。   可天道碰了他的逆鳞,让他的宝贝差一点就从自己的身边消失,辞镜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算了,我知道你的心情。”楚寒远仰头看他:“反正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跟在你身边,鬼神秘境我也会跟着你进去的。”   辞镜凤眸微微一顿,闪过一道晦涩不明的光芒,却在下一秒掩藏了下去,并没有让楚寒远发现。   他轻笑着搂住楚寒远的肩膀:“那是自然,为师去哪里都会带着你去的。”   “那就好。”对于辞镜的话,楚寒远不曾怀疑。 第217章 回魔域 楚寒远的恶趣味   ——   再次回到魔域,看着阴森可怖的景色,楚寒远的心情夹杂着说不清的复杂感。   他看着身边已经显现出血眸的辞镜,冷硬的下颚如刀削般锋利,表情肃然。   他已经许久未曾见过辞镜的这个表情了。   这个想法才刚一闪而过,就在这时辞镜侧头看了过来。   本冷然的表情当即便温暖了许多,蒙上了一层光亮。   若说方才的辞镜是凛冬的寒冰,那么现在看着楚寒远的辞镜便是夏日的暖光。   “在想什么?”   楚寒远回神,回之一笑:“也没什么,时隔这么久再次来到魔域颇有些感慨罢了。”   辞镜莞尔,指尖轻点了一下楚寒远的眉心:“就你心事多。”   他对着楚寒远伸出手:“走吧。”   “好。”楚寒远将手递到他的掌心。   握着楚寒远的手,红光在两人周身顿现,直至光芒消失,原地再无两人身影。   鬼神殿内,魔域各王齐聚。   北冥王皱着眉看着高位上空荡荡的蟒蛇宝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西冥王见状问向站在蟒蛇宝座边一言不发的影无:“影护法,你替尊上给本王等人递话,让我等齐聚于此,不知你可知道尊上有何要事?”   影无木着一张脸,若不是眼珠动了一下,还以为是一个木头雕塑站在那里。   “不知。”声音嘶哑,就好似从沼泽深处爬出的骷髅,没有一丝人情味。   西冥王吃了个闭门羹,却也不敢多言。   影无的来路除了尊上谁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是什么。   唯有一点,影无不是魔域的人。   其修为的高深,他也尚且不知。   想到这,他转而问北冥王:“老北,尊上可提前告知了你什么?”   北冥王摇头:“并无。”   西冥王闭嘴,并没有继续骚扰面色越发阴沉的东冥王。   上次东冥王被尊上重伤后,性格就变得有些诡异。   本来就阴晴不定的性格变得越发阴森。   偶尔与他有什么眼神的触碰,他总会生出一阵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鬼神殿高位上的空气扭曲了一瞬。   一袭玄衣戴着面具的辞镜怀抱着楚寒远出现在鬼神殿中。   “主子。”   影无在见到辞镜后单膝跪下行礼,语气依然没有半点起伏。   “属下等,参见尊上。”   三位冥王看到辞镜的突然出现本就有些恍然,又见到他怀中搂着的如神仙一般的人心中更是惊愕。   当然,是除了曾见过楚寒远的北冥王之外。   北冥王没想到名声劣迹斑斑的楚寒远还会出现在魔域,居然恬不知耻的窝在尊上的怀里。   明明他对他师尊下//药的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尊上不可能不知道啊…   但是…为何尊上与楚寒远的关系还会这般亲密?   “嗯。”辞镜冷然点头,示意他们起身。   随后搂着楚寒远一同坐在了宝座上。   西冥王面露惊疑,他从未见过楚寒远。   就算知道曾经魔尊大人带回来过正派宗门的人宠爱如斯,可那人的后来下//药勾引自己师尊的事早就传开了。   以尊上那种阴狠的性子,势必不会原谅背叛自己之人吧。   可这人又是谁?   尊上的新宠吗?   将他们召集在一起必定是商谈魔域要事,尊上居然带着这人旁听。   这…   他看向北冥王,果然北冥王的脸色不太好。   在他以为北冥王同他想的一样时,北冥王所说的话更让他躺目结舌。   北冥王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   他看着依偎在辞镜怀中的楚寒远,冷声道:“楚公子,你为何会同尊上在一起?”   听了这话辞镜当即眉头一皱,刚想训斥北冥王,却被楚寒远阻止住。   楚寒远轻轻拍了拍辞镜的手,安抚他。   随后,清冽的眸光落在了略带怒意的北冥王身上,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北冥王,许久未见了。”   这话刚说完,楚寒远就觉着腰间一痛。   他看向罪魁祸首,果然,面具下的那双凤眸带着毫不掩饰的醋意。   …这有什么好吃醋的。   楚寒远无奈,将嘴角的笑意收敛了一些。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落在了北冥王眼中,让北冥王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   “楚公子,不知你前来魔域…令师可曾知晓?”北冥王话中有话的警告楚寒远。   楚寒远挑了挑眉梢,合着这个北冥王是觉着自己妖言惑众的迷晕了他们的魔尊大人了。   这话是在提醒身为魔尊的辞镜,他被玩弄了。   想到这,楚寒远瞄了一眼自己身边若无其事的辞镜,忽然升起一抹坏笑。   他拢了拢垂在颈间的发丝整个人都如无骨一般靠在辞镜的身上,动作娇柔做作,扭捏的很:“师尊他老人家…当然不知道我来魔域了。”   老人家…   辞镜每次从楚寒远那张诱人的小口中听到这三个字,都不由得太阳穴一跳。   再次警告性的捏了一下怀中的人,让他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词。   这一下正好捏到了楚寒远的敏感处,让楚寒远浑身一僵,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妈的,这男人又怎么的了?   这一抹不自然的表情转瞬即逝,快的任谁都没有捕捉到。   楚寒远清了清嗓子,没有搭理辞镜继续逗弄着北冥王:“怎的北冥王忽然提起楚某的师尊?”   北冥王没想到楚寒远能这么不要脸皮的追问自己,他就不怕自己把他的遮羞布挑破,魔尊大人厌恶他吗?   “你是楚寒远?”   忽然一旁的西冥王讶然开口,带着吃惊的神色看着楚寒远,上下打量着。   楚寒远闻声看向西冥王,“你认识我?”   “你的名声在灵云大陆被传的的沸沸扬扬,本王自然认得。”西冥王是个心大的,直接就问楚寒远:“你不是爱慕你的师尊,辞镜剑尊吗?怎的如今又同尊上一处?”   嗯,楚寒远确定了。   能这么没心没肺明目张胆的问出这些话的人,也就只有大大咧咧的西冥王能问出口了。   “楚某确实爱慕师尊呀~”楚寒远语气轻佻的对着西冥王歪了歪头,忽的话音一转:“可又没有人规定,楚某爱慕师尊就不能同魔尊一处了。”   …   这人好不要脸。   北冥王和西冥王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而站在辞镜左手位的影无却是面无表情心绪一丝波动都没有。   他早就知道主子的身份。   “你…”西冥王踌躇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你不是我魔域之人简直可惜了!”   把左右逢源玩的这么自然,还这么不要脸。   一点都不像正派人士。   “好了。”辞镜这时候说话了:“阿远,莫要胡闹。”   楚寒远撇了撇嘴没在言语。   不是他想胡闹,是这两人的表情实在太好笑了。   他忍不住想逗弄一番嘛。   “今日本尊召集你们前来,是要交代你们一些事。”   “但请尊上调遣。”   “你们可想打破屏障,让魔域重见天日?”   辞镜的话语落地,宛若一声惊雷,炸的他们脑袋都开了花。   自上次尊上阻止了他们在玄天国那处发出攻击,事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此事。   他们本以为此事无望了,没想到今日尊上居然会再次提起。   “自然想!”西冥王睁大了双眼,“尊上莫不是寻到了其他法子可破御魔阵?!”   辞镜慵懒的半靠在座椅上垂眸把玩着楚寒远精致的手指:“法子本尊有,不过在破镇之前,本尊几件事要同几位冥王好好说道说道。”   “尊上请讲!”   他们已经在魔域颓废了千年了!   “影无。”辞镜忽然莫名其妙的叫了一声影无。   影无跪地垂头,声音嘶哑:“主子。”   “魔域本应有四位冥王,如今只剩三位。”辞镜狭长的凤眸半阖着看着影无,“即日起,便由你顶上南冥王的位置。”   这个命令下去,不光是北冥王和西冥王的心头一跳,就连一直把自己当作空气的东冥王都挑了挑眼皮。   影无显然是也没有想到辞镜会让他顶替南冥王的位置,难得失态抬起了头。   “主子?”   “嗯?”辞镜挑眉,“不乐意?”   影无摇头,恭敬领命:“属下遵命。”   辞镜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影无,这家伙变成人形后的性子倒是比原型的时候收敛了不少。   “三位冥王可有何异议?”辞镜面上清笑着,可眼底的冷光如冰刀一般。   好似谁敢反驳,他就要了谁的命。   楚寒远看着辞镜这般模样,心跳加快了几分。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辞镜。   下达命令,指点江山。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就好像曾经他所认识的辞镜是隐藏了本性,眼前的辞镜…是将隐藏在心底的本性爆发出来。   怎么办,心跳平静不下来了。   虽然在书中也见过称为魔尊后的辞镜变得果断杀伐,可怎么都没有近在咫尺这般震撼。   想到这,嘴角不由的咧起一抹笑意。   目光痴迷。   这等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辞镜自是忽略不了。   他瞟了楚寒远一眼,心尖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面对下属的杀伐险些因着楚寒远瞬间崩塌。   警告性的轻咳了一声。   别在此时勾引为师。   楚寒远无辜的眨了眨眼,他可没有。 第218章 辞镜的布置 东冥王的诡计   楚寒远无辜的眨了眨眼,他可没有。   “不出两月便是鬼神秘境开启之时,想来各位冥王也是知道这鬼神秘境的来头,这就不用本尊为个位冥王讲解了吧。”   三位冥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肉眼可见的浑身一僵。   鬼神秘境,上一任魔尊的栖息之地。   而且...魔尊并未完全消亡,而是一直等待着重生之日。   这件事他们是知道的。   在辞镜没有登上魔尊这个位子之前,他们也是一直在等待着上一任魔尊的归来。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   辞镜居然也会知道这件事。   辞镜见了他们怪异的表情,眼底的嘲讽更甚:“你们是不是还希望着你们的主子,也就是上一任魔尊能在这次平安归来,好将本尊弄死呢?”   三位冥王惶恐跪下,齐声直呼不敢。   辞镜冷笑,不屑与他们纠缠这个问题,“你们敢与不敢同本尊没有多大的干系,不过本尊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鬼神秘境开启之日,就是御魔阵破碎之时。”   还未等下首几人面露喜色,辞镜继续道:“御魔阵破碎后,本尊要你们集结魔域的所有魔修赶往秘境开启之地,将那些个准备离开的宗门给本尊包围住。”   北冥王惊喜地抬起头,他以为辞镜是准备在那日为魔域报千年之仇:“尊上,您是准备在那时开启大战?”   不过显然,北冥王想错了。   “大战?”辞镜反问,随即嗤笑:“别把本尊想的那般高尚,所要牵制的宗门本尊稍后自会告知你们,若是你们胆敢在那日伤了无辜宗门之人,本尊不会轻饶了你们。”   “这…”   北冥王和西冥王面面相觑,皆在对方眼中看出迷惑。   尊上,到底在打什么名堂?   不管他们的想法如何复杂,辞镜依旧没有管,反而笑着威胁:“也最好断了御魔阵破碎背叛本尊自立为王的念头。”   “本尊既然有能力能将你们放出去,自然也有那个手段将你们逐个绞杀。”   “你们只需知晓,在那日将所有宗门的人围住,其他的事就交给本尊。”   “可是尊上…”西冥王眉头皱的老紧,“灵云大陆仙门众多,就算我魔域之人倾巢而出,也不可能将那么多人给围住…”   他甚至觉得尊上之所以下达这样不可能完成的命令,是想借着仙门中人之手来铲除他们。   “这件事本尊自然有办法。”   辞镜一见西冥王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想法,却懒得戳破他:“介时,合欢宗的祁宗主自会祝你们一臂之力。”   合欢宗宗主?   他不也是正派之人吗?   虽然修炼的法子不像是正经宗门会修炼的,不过…他们向来以正派自居。   他又怎么会同尊上达成共识?帮魔域的忙?   “可…尊上…”   辞镜不耐烦的打断了西冥王的话,“再详细的计划本尊会同南冥王商议,鬼神秘境一事,南冥王为统帅,你们听他的吩咐就是了。”   说完,摆了摆手,并不给他们继续询问的机会:“下去吧。”   西冥王闭了嘴,看向一旁的北冥王。   北冥王对着他摇了摇头,对着辞镜行礼:“那属下等告退。”   说完给西冥王使了一个眼神,西冥王也只好对着辞镜打了一声招呼便跟在北冥王身后离开了。   东冥王则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离开前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楚寒远还有正与他调笑的辞镜,面露沉思。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惊愕地瞪圆了双眼。   随即咧开嘴漏出一个可怕的笑容,干瘦褶皱的脸变得更加诡异,宛若骷髅头一般。   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连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脚步匆忙的离开了鬼神殿回到了自己的东昆殿。   他回来后没有回到自己的寝殿,也没有召集自己的手下吩咐方才辞镜所吩咐的事。   而是快步的来到了东昆殿的地牢。   地牢常年空气不通见不得光,里面阴暗潮湿还无处不散发着魔气。   光是一进去就让人异常压抑。   它的空间很大,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可怖的刑具。   东冥王将一处暗门打开,其中一面墙从中间缓缓开启,一个巨大的笼子出现在他眼前。   笼子里的人听到了动静,赤裸的身体明显的哆嗦了一下。   他的眼睛上蒙着一层黑布,双手双脚都被绳索束缚着。   最让人心惊的是,他浑身上下都遍布着血痕,一眼便可看出这人是受到了不少的凌虐。   东冥王打开笼子的门走到那人面前蹲下身,骨瘦如柴的手捏起了那人的下巴,语气有些急切:“本王问你,你曾说你是剑尊的弟子,这句话可是真的?”   听到剑尊二字,浑身赤裸的人猛的点头。   若是楚寒远此时在这一定会震惊的,这人正是当初在郝府与他斗嘴的丁勉!   丁勉会出现在这里又被东冥王折腾成这副模样完全是因为一场意外。   他当初在回剑宗的路上遇到了一灵兽,因着太过喜欢那灵兽他才追着那灵兽跑了不知道多久。   后来一个不留神踩空了脚,再次醒过来时就被关进了这个笼子。   然后遭受到了长达几月的非人待遇。   东冥王得了肯定的回答更加兴奋了。   没想到他不经意捡回来的玩物,居然真的会是辞镜的弟子。   经过几个月的折磨,量这个人也不敢骗他。   想起刚才辞镜的大弟子楚寒远与魔尊之间的互动,东冥王心中思绪飞转,不停地分析着。   刚才通过北冥王的话,东冥王已经知道了楚寒远就是当初魔尊带回魔域的那个人。   后来魔尊又同楚寒远一起消失不见。   没过多久,灵云大陆就开始爆发辞镜剑尊大弟子楚寒远下//药勾引其师尊一事,辞镜剑尊大怒,命其闭死关。   而在楚寒远闭关不久,辞镜也宣布闭关。   巧的是,辞镜闭关后,这二十年来魔尊就频频出现在魔域中。   二十年后,楚寒远出关。   他记得那日魔尊本在处理事务,后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放下手中的事离开了魔域。   他一离开,辞镜剑尊再次出现。   而这次…是他消失后第一次出现,身边还明目张胆的呆着剑尊的大弟子。   这种种迹象,一次两次是巧合,可若是次次都是这般…   东冥王仿佛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眼中满是癫狂。   他终于意识到楚寒远为何敢当着魔尊的面左右逢源。   然而专横霸道的魔尊被背叛了居然也没有生气。   这样的答案只有一个。   自己怎么会吃自己的醋呢?   辞镜便是魔尊。   东冥王笑的特别嘲讽。   灵云大陆万人敬仰的剑尊大人居然会是他们魔域的尊主!   怪不得这次的计划会有合欢宗的人相助,灵云大陆谁人不知合欢宗的宗主祁瑄是同辞镜一同长大的玩伴,是知己。   这样的发现让东冥王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鬼神秘境开启,他一定要将上一任魔尊救出来。   然后将辞镜彻底埋葬在鬼神秘境,报那日羞辱之仇。   当然,辞镜在身为剑尊的时候就已经很不好对付了,如今更是身为魔尊,修为大增,他并不一定是辞镜的对手。   不过…   东冥王阴狠的目光落在了丁勉瑟瑟发抖的身上,满意一笑。   还真是天没有绝人之路。   这位辞镜的小弟子,会在他的计划上派上不小的用场。   “你可想离开?”   东冥王问丁勉,声音有些温和。   丁勉惊愕,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人居然打算放自己离开?   他怯弱的不敢相信东冥王的话,这几个月他吃尽了这个人给他的苦头,万一这又是他的花样,他的下场一定会更惨的。   经过几个月的非人洗礼,丁勉倒是比以前聪明了不知道又多少倍。   东冥王面露不耐,指尖用力狠狠的嵌入了丁勉下巴的肉上,又问了一遍:“本王问你,你可想离开此处!”   “啊...想,我想。”   下巴处传来的剧痛让丁勉疼出了眼泪,后又忙将眼泪收了回去,若是让这人发现他哭了,他一定会继续折磨自己的。   “乖。”东冥王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竟然温柔的摸了摸丁勉的头。   他将丁勉的眼睛上的黑布撤了下来,又为他松了绑。   几月未曾见到过光亮的眼睛在这一瞬间产生了剧痛感。   丁勉以为自己快要瞎掉了。   他忙合上眼皮不停的缓解眼睛传来的刺痛。   东冥王把黑布扯开后便站起了身,往丁勉身上扔了一套衣衫。   “本王要你现在就立刻回剑宗,然后将辞镜入魔的事大肆宣扬,最好让整个灵云大陆的人都知道。”东冥王一边说着一边嘲讽的看着丁勉:“想来这件事是你最拿手的,不是吗?”   辞镜入魔?   这个消息炸的丁勉的脑袋嗡嗡作响。   他不敢置信的张开嘴:“师尊...怎会入魔?”   “这件事你无须知晓,只需记住本王方才同你说的话。”东冥王自是不会同丁勉说太多,“快些起身穿衣,莫不是要本王伺候你?”   丁勉颤颤巍巍的散落在自己身上的衣衫,闭着眼摸索了半天也未曾穿上。 第219章 丁勉的惨状 影无的身份   丁勉颤颤巍巍的拿起散落在自己身上的衣衫,闭着眼摸索了半天也未曾穿上。   “不过本王倒是有一事很好奇,你失踪了这么久,辞镜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东冥王想起了方才在鬼神殿辞镜对楚寒远宠溺的模样,看着丁勉的目光不由得带着可怜的意味,“本王记着,当初你刚被本王关起来时,你曾大呼小叫的说你是辞镜的爱徒,看来...你这个爱徒,也没有多么重要嘛。”   丁勉抿唇低头,竟是说不出半句能反驳东冥王的话。   为什么师尊给他玉佩没有任何反应。   师尊不是说了吗,遇到了危险他会有所感觉的。   可这都过去了几个月了...为何师尊都未曾前来救过他?   饶是他再怎么想,他都不会猜到辞镜早就忘记了他这一茬。   什么狗屁玉佩,在他记忆融合后就把他与丁勉之间的联系切断了。   如今辞镜与楚寒远日日黏在一起都觉得不够,又怎么会在意他的安危。   不去杀他就已经不错了。   还指望他能对丁勉有什么善意的举动?   做梦呢吧。   终于,眼珠上的疼痛已经渐渐散去,丁勉适应了光亮,缓缓睁开眼。   没想到入眼的竟是一个其丑无比的老头,满脸的褶皱,那张脸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骷髅贴满了树皮,令人作呕。   一想到这几个月自己竟是被这样一个人玩弄凌虐,丁勉差点没吐出来。   许是他表现的厌恶神色太过明显,让东冥王看出了苗头。   只见东冥王脸色一变,阴狠的看着他:“你那是什么表情,敢厌恶本王?谁给你的胆子!”   丁勉回神,知道自己失态了。   忙将脸上的表情收敛,勾起一抹笑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说的很对,为什么师尊要对我这般残忍,我恨。”   原来是这样。   东冥王信了丁勉的话,好心情的将他搀扶了起来。   白皙的手臂与枯黄褶皱的骷髅手相呼应,丁勉忙压下胸口涌上的酸水,不让自己吐出来。   “既然你恨,本王就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东冥王意犹未尽的在丁勉带有血痕的手臂上来回摩擦着,眼中满是淫邪:“你只需按照本王说的话做,本王保你日后成为灵云大陆第一人。”   “好...”   除了答应这个人的条件,丁勉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还是先从这里出去,到时...再说别的吧。   他温吞的将衣衫穿好,遮住了身体上的痕迹,除了发丝凌乱,其他的又恢复成当初翩翩君子的模样。   东冥王亲自的为他束了发,又将他送到御魔阵边界。   此处唯有修仙人可随意进出,而他们魔族不能靠近。   丁勉这才知道自己身在魔域,这里四外都是魔修。   就在丁勉松了口气准备踏过御魔阵的时候,自己的腰身就被一只手环住。   惊慌之际,只见东冥王亲上了他的唇。   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自己的手伸入了他的领口。   就在丁勉真的忍不住快要吐出来的时候,胸前被碾压的那个点一阵剧痛,好似一万根针都在顷刻间埋入了那里。   随之在那处皮肤上散开。   丁勉脸色煞白的推开了东冥王,手忙脚乱的将自己胸前的领口扯开。   愕然发现自己曾光洁的前胸如今竟生出了一片类似于荆棘的印记。   遍布了他整个胸膛。   丑陋不堪。   东冥王被他推开后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对他说道:“为了能让你听话,本王还是在你身上留下一些东西的好。”   “这印记是本王的家族传承荆棘蛊,你若是对本王生了异心,本王顷刻间便可以让你浑身溃烂而亡,死相极其难看。”枯瘦蜡黄的手抚上了丁勉因着疼痛布满细汗的脸,状似心疼道:“想来你不会想让你这张脸被本王的蛊毒弄出无数个大窟窿吧。”   丁勉颤抖着没敢躲开东冥王的动作,他隐忍的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不过你放心,这东西就算是辞镜剑尊也是发现不了的。”东冥王扶着他来到了御魔阵的临界点,“乖孩子,去吧,本王...等你的好消息。”   看着丁勉狼狈的背影,东冥王心满意足的笑了。   -----   辞镜正在为刚成为南冥王的影无讲解鬼神秘境的计划时,不知道感应到什么,他忽然抬起了头。   血眸微眯,表情严肃。   楚寒远见他这样,也将神经紧绷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辞镜摇摇头,微皱的眉宇带着一丝犹疑:“方才有人触动了御魔阵。”   影无听了这话侧头朝着天边的那个屏障看了过去,却是没有感应到什么。   辞镜也是一样,他感应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发现。   “罢了,许是有修仙之人勿入,顷刻便出去了。”   “这你都能感应的到。”楚寒远面露惊奇的看这辞镜,“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傻。”辞镜轻笑,“你又不是魔,怎会感应到魔域之事呢?”   “好吧...”楚寒远点了点头。   后来他瞥见一直都没怎么开口说过话的影无,扯了扯辞镜的衣袖再次问道:“你怎么会忽然把影无封为南冥王,他不是你的护法吗?”   辞镜将目光落在影无身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回应着楚寒远:“影无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护法呢。”   影无本来就是原书中没有出现过的人,辞镜这般说,楚寒远更懵了。   “莫不是影无还有其他的身份?”   辞镜没有立刻回答他,反而问影无:“本尊能说吗?”   语气中带着若有似无的调笑。   影无的身体一顿,沉思了好久,最后看了看辞镜又看了看楚寒远,僵硬的点了点头。   见影无这些举动,辞镜嘴角的笑意更甚,他问楚寒远:“你可还记的随君当初最重要的一样宝器为师是从哪里得来的?”   最重要的宝器?   辞镜从魔渊深处从腾蛇那里为他抢来的清幽石。   等等!   清幽石???   楚寒远想了想,忽然看向影无,双目瞪得溜圆,眼珠子好似差点没从眼眶里掉出来。   “他是...他是腾蛇???”   辞镜肩膀上那条疤痕的始作俑者!!   影无不知道楚寒远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僵硬的点了点头。   “这...”楚寒远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书中的腾蛇没有幻做人形啊,而且...他记得腾蛇的性格并没有影无这般的木然。   影无简直是最基础的表情都不会有的嘛!   “若是准确的说本尊于影无之间的关系...影无是为师的契约兽。”怕楚寒远听不懂,辞镜又解释了一下:“就好似你同金鳞一般。”   他当然知道腾蛇是辞镜的契约兽了,只是一想到影无是腾蛇...   楚寒远的脸色就越发的怪异。   这个面瘫的影无,怎么瞧着怎么都不想那个活泼跳脱的腾蛇啊?   “可是腾蛇的性格不是挺跳脱的吗?影无若是腾蛇的话,为何如今...”   影无听了楚寒远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完了,人设崩了。   “你是如何得知腾蛇的性子跳脱?”辞镜问道。   楚寒远对着辞镜使了一个眼色,提醒道:“就是...书啊...”   辞镜恍然,想起了楚寒远曾同他说过的那本书,心中不由得对那本书生出了无限的好奇:“为师越发越想看看那本书了。”   楚寒远猛地一僵,笑容有点勉强:“你还是别看了。”   现在若是让他再看一眼那本书,他都无法直视里面的辞镜了。   本来辞镜如今对丁勉和天道就是恨意滔天,若是让他知道在书中他比他上一世看起来还要窝囊的话,辞镜肯定会气死的。   想到这,他僵硬的转移了话题:“影无是何时变幻成人形的?我记着当初我在魔域的时候就已经有他的存在了。”   “自是最初为师初到魔域被唤醒之时了。”   辞镜想起自己曾经带着一身仇恨归来,没曾想会遇到楚寒远这个宝贝:“为师得以重生,自是要将上一世的战友拉到身边了。”   楚寒远听了这话,用一种颇为怜悯的目光看向影无。   真惨,上一世就被辞镜欺负的不像样子。   这一世居然也是没有成功逃脱,比上一世更惨的是这一世幻化成了人形,为辞镜东奔西跑的。   可怜死了。   “...”   影无不知道楚寒远为何忽然会用这个眼神盯着他看,看的他浑身发毛。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的。   他本在魔渊深处呆的好好的,后来不知道主子怎么的就找上了他,还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最后强迫的喂给它一个丹药让他化为人形。   化作人形也就算了...   可能是因为过早催熟的原因,他不会做人类的表情,对与人言的话也是学不会,自会简简单单的几句话。   在辞镜消失的二十年中,他以为他这个主子把他遗忘了还欣喜了好一阵。   终于没人搜刮他的宝藏,也没有人强迫他一直维持人形了。   可这高兴仅仅也就维持到了几天前,他忽然接到了主子的传音,他的整个人生的昏暗了。   因为与辞镜存着血契的关系,腾蛇自然是知道辞镜的身份的。   也知道他拥有上一世的记忆。   这也是辞镜在他面前不加以掩饰的原因。   “腾蛇...”楚寒远沉思了一会儿,“你能换做原型跟我打一架吗?” 第219章 可怜的影无 玩火的楚寒远   “腾蛇...”楚寒远沉思了一会儿,“你能换做原型跟我打一架吗?”   辞镜:???   影无:!!!   辞镜纳闷于楚寒远突然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是要做什么。   “阿远,为何突然要同腾蛇打一架?腾蛇是上古神兽,你打不过他的。”   楚寒远撇了撇嘴,他当然知道自己打不过腾蛇。   但是...想起辞镜肩膀上的那一道疤痕,当初惹得他那么心疼,他就想要跟腾蛇打一架,不然总觉得缺点什么东西。   可是楚寒远并没有打算告诉辞镜原因,就是固执的坚持这一点,语气坚定:“打一架又不会怎么样,师尊。”   辞镜皱着眉头看向影无,见楚寒远如此倔强有些头疼。   陪伴了他两世的战友忽然越发的看不顺眼了起来。   为什么阿远要想着同你打一架?你怎么他了?   面对主子的疑问,影无特别委屈。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个主子的宝贝了。   明明两人连见面都没见过几次,上次在魔域的时候他还出去给主子的这个宝贝买吃的去了呢。   今日又怎会忽然同他打架?   这若是没个轻重伤了他,他相信自己主子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不然...装装样子?   “师尊~”见辞镜还是一脸不同意的样子,楚寒远只好用出他惯用的办法。   撒娇!   只要一撒娇辞镜就会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果然,楚寒远单单可怜巴巴的唤了一声师尊,辞镜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   他无奈的捏了捏楚寒远的脸:“不是为师不想让你同影无切磋,影无一旦化为原型便一点分寸都没有,为师怕你伤到。”   “不是还有你在旁边看着呢吗?”楚寒远继续磨着辞镜,“而且我也想看看腾蛇长什么样子呀,我从来没见过呢。”   “好不好嘛,师尊~好不好~”   辞镜闭口不言,最后楚寒远只好放了大招。   他凑近辞镜的耳朵轻声说了两句话。   辞镜的眼神肉眼可见的变得幽深。   他目光深邃的看着脸色有些羞红的楚寒远,舔了舔唇瓣:“这可是你说的,阿远到是可不能反悔。”   “咳咳。”楚寒远的脸更红了,粗着嗓子回复着辞镜:“我是不会反悔的!”   “是吗?”辞镜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脸上写着‘我一定会反悔的’七个大字的楚寒远,暧昧的在自己的唇瓣上摩擦了一下,暗示意味浓厚:“反悔也无妨,为师自是不会给你机会逃开的,阿远。”   股间一缩。   楚寒远已经开始后悔了。   奈何他嘴快答应了辞镜这件事,没办法只好咬牙将事情做下去。   “好啦!影无,你快变回原型。”   影无面上没表情心中妈卖批的看着辞镜。   主子,您就这般把属下卖了?   区区色//诱就连最基础的道德都没有了吗?   辞镜一向遵从见色忘义这一指标,从楚寒远这里讨到好处之后转眼就将影无忘之脑后了。   “变吧,不过...你要掌握些分寸。”   影无的心情更不好了。   不打不行。   打吧还要注意分寸。   为什么受罪的总是他?   认命的点头,眼前一团浓雾升起,散去后便是一条巨大的蟒蛇屹立在大殿中央。   说是蟒蛇也不对,腾蛇为龙族与蛇足混血的产物,拥有一双肉翼,可飞行。   看着浑身黑不溜秋的腾蛇,楚寒远呆愣了一瞬。   后又带着很是嫌弃的语气吐槽道:“你没有金鳞好看诶。”   影无:...   他可以杀人吗?   对不起哦丑到你了。   什么时候他上古神兽混到要被人类吐槽丑的一个地步了?   可是...   金色的竖瞳看了一眼楚寒远身边的辞镜。   算了...打不过。   丑就丑吧。   他吐了吐舌芯子装作听不懂楚寒远吐槽的样子等待着他的攻击。   楚寒远也就吐槽了一句,然后站起身召唤出了随君剑。   腾蛇见到随君剑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具体来说,他是看见了随君剑身上的那颗清幽石。   那是当初主子还不是他主子的时候,从他身上搜刮到的至宝。   清幽石被夺走他堂堂上古神兽差点没有哭死。   见腾蛇的目光忽然变得幽怨,楚寒远一开始还是不明所以,后来注意到随君剑上的清幽石忽然笑出了声。   “当年师尊从你那处寻来的清幽石,师尊为我炼制了随君剑。”楚寒远故意摸了摸随君身上的清幽石,毫不掩饰的对着腾蛇炫耀。   影无:恩,已经有些生气了。   见楚寒远这般挑衅影无,辞镜也仅是挑了挑眉梢。   他大概知道阿远为何突然要同腾蛇打架了。   想到这点,眼中的笑意更甚。   他的宝贝啊,是在为他当初肩膀上的伤而为他讨公道呢。   楚寒远运行着真气悬浮到半空中与腾蛇的头持平。   他举起随君剑对准腾蛇金黄色的竖瞳,挑衅的扬了扬头,那小模样矜贵死了:“来吧。”   “嘶~”   腾蛇没动,楚寒远动了。   但是结果并不如人意。   一系列攻击过后,楚寒远颓然的与腾蛇拉开了距离。   见他身上并无一丝伤痕,无力道:“...我好像在给你抓痒。”   “嘶~”   腾蛇摇了摇尾巴,整个鬼神殿都震动了两下。   刚才楚寒远用尽吃奶的劲把九莲剑法和墨莲决都用的彻底,腾蛇就站在那里让他攻击,他都没有划破对方一层皮。   楚寒远放弃了。   他落在辞镜的身边垂头丧气,没了精气神儿。   辞镜失笑,拍了拍他的头顶,安慰道:“阿远已经很棒了,腾蛇皮糙肉厚的世间很少有武器可划破他的皮肉。”   “哎..”   劝告并不起作用,辞镜继续道:“为师知晓你想为当年为师受伤一事向腾蛇讨回公道,为师当时便已经讨回来了。”   被辞镜戳破了同腾蛇打架的目的,楚寒远依旧满脸沮丧。   辞镜无奈,他命令腾蛇:“影无,露出蛇腹让阿远瞧一瞧,免得他总觉着本尊在骗他。”   影无全然已经认命的将自己的蛇腹露了出来。   蛇腹?   楚寒远的耳尖动了动,抬起眼皮偷偷看了过去。   本应平整的蛇腹中间竟有一条特别狰狞的疤痕,瞧那疤痕的模样,像是要把腾蛇的内脏挑出来一样。   “...”   颓废的感觉瞬间被治愈,楚寒远原地复活。   他兴奋的走到腾蛇面前仔细的观察着上面的伤口,确定了这道上是辞镜的赤血剑留下来的。   “看着就好疼。”   影无:不光看着疼,当初差点没死了不说,今天还要被这师徒二人调戏,他不想活了。   许是楚寒远感觉到了影无的幽怨,尴尬的轻咳了两声,退回辞镜的身边。   “影无...你变回来吧。”   影无:呵呵,这两个道貌岸然的师徒。   转眼变回了人形。   辞镜懒散的环住楚寒远的腰,问道:“这次你信了吧?”   “恩恩。”楚寒远忙不迭的点头。   “那你准备...”凤眸在那双唇瓣上流连,很是暧昧:“什么时候将方才答应为师之事,执行一下?”   楚寒远浑身一僵,随后嬉皮笑脸的转移话题,当没有听到辞镜说的话:“师尊...咱们一会儿是不是还要回剑宗呢?”   答应的事?什么事?他不知道诶。   “不急这一时半刻。”   辞镜早就料想到楚寒远会有这么一出,老早的就将楚寒远禁锢的死死的,让他一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为师倒是想念了当初在魔域的日子,为师记着...魔域好似还存着不少的桃花醉,今晚且就在此住下,为师也想念阿远为为师做的膳食了...”   确定是想吃膳食,不是想吃我?   “...”楚寒远抽了抽嘴角,试图挣脱开辞镜的禁锢,嘴上依旧找着借口:“师尊,鬼神秘境的事情要紧,咱们不必急于这一时您说呢?”   没想到这一挣脱还真的让他轻而易举的就离开了辞镜的怀抱。   楚寒远来不及多想撒腿就跑。   这招数楚寒远没用腻,辞镜都快看腻了。   他漫不经心的看着楚寒远往大门外跑,在临近出去的时候挥了挥衣袖,大门瞬时间便被关闭。   要不是楚寒远停的快,肯定会撞在门上。   他僵硬的转身背靠着门,扯了扯嘴角讨好的看着辞镜:“师尊...不然咱们明日?”   “原来阿远明天也想要?”辞镜故意扭曲了他的意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既然阿远这般要求,为师总不能不满足了你。”   “那便多在魔域呆一些日子,还有些时间。”   狗东西!   楚寒远暗骂。   他看向影无,试图让影无帮他说几句话。   影无刚被这两师徒戏弄完,哪有那个心情去管他们两个的闲事。   他对着辞镜行了一礼,面无表情的说道:“属下告退。”   说完瞬时消失在鬼神殿中。   如今的鬼神殿只剩下辞镜和楚寒远二人。   他们两个大眼瞪着小眼的对视了半天,辞镜也不急,就这么看这楚寒远,看他还能不能耍出什么花招。   他家的宝贝,鬼点子可是很多的。   果然,这个想法才一闪而过,楚寒远就倒蹬着脚步走到辞镜的身边。 第220章 索吻的辞镜(越来越狗了!)   果然,这个想法才一闪而过,楚寒远就倒蹬着脚步走到辞镜的身边。   “那个...师尊,您说徒儿已经许久未曾回过魔域,也不知当初伺候徒儿的阿奴如今怎么样了,您放徒儿出去看看他吧,那孩子也挺可怜的。”   辞镜无动于衷,任凭楚寒远在他眼前卖力表演。   “师尊~”   “为师也很可怜的,阿远。”辞镜打断楚寒远,反握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向后一拽。   楚寒远一个没站稳直直的趴到了辞镜的身上,整个人都跨坐在辞镜的腿上。   “你...你哪里可怜了?”他用手顶着辞镜的胸膛,问道。   这狗东西睁眼睛说瞎话,完全不要脸。   他怎么可怜了他?哪次不是吃饱喝足最后他自己变成瘫痪的。   可怜的是他楚寒远好吗?   “阿远每次都是这般戏弄为师,让为师好生伤心。”辞镜的表情有些委屈,“阿远,你同为师说句真心话,你是不是厌恶为师了...”   “...”   楚寒远心头猛然一跳,不得不说,辞镜这个可怜巴巴的表情戳到他了。   喉结滚动,吞咽了一口口水。   楚寒远磕磕巴巴道:“你...你别勾引我。”   “勾引?”辞镜的表情更可怜了,语气中带着幽怨,好似楚寒远是个负心汉一样:“原是为师还有可勾引到阿远的地方...”   “你...你再用这种表情跟我说话,我就...我就...”   楚寒远‘我就’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辞镜舔了舔唇瓣,轻声诱惑着面前的人,语气缱绻低哑:“你就...怎么样呢?阿远...”   “我就要亲你了。”   话音一落,楚寒远的吻也随之落下。   楚寒远主动的时候很少,在辞镜面前,他都是被动的。   他轻轻的在辞镜略有些冰凉的唇瓣上亲了两下,最后含住了那双唇。   舌尖笨拙的在唇缝间横扫,试图要找个缝隙钻进去。   辞镜环着楚寒远腰身的手骤然握紧,呼吸变得沉重。   他并没有夺回主动权,而是配合着楚寒远微微开启了唇缝,让那只小舌钻了进去。   也不知是不是很少主动做这种事的原因,楚寒远的吻居然有些生涩。   明明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   可楚寒远这生涩的动作生生的挑起了辞镜从未有过的兴奋感。   这同从前不一样...   辞镜没有想过阿远这般主动一次会让自己这般兴奋。   舌尖交缠了一会儿,楚寒远通红着脸离开了辞镜的唇,两人的唇瓣上都遍布着一层水光。   “可...可以了吧。”   他以为让辞镜尝一些甜头辞镜就能放过自己。   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主动的一吻会是对辞镜最致命的勾引。   “阿远...”   辞镜的嗓音是前所未有的喑哑,他轻抚着楚寒远的腰身,眼中满是欲色,继续索吻:“再亲亲为师。”   啊?   楚寒远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辞镜的意思,合着亲一次不够呗。   无奈的只好低下头又亲了亲男人的唇瓣。   “不够...阿远。”   “阿远,再亲一下嘛。”   “再来一次...”   ...   直至第十次的时候,楚寒远的唇瓣都有些发麻了。   他恼怒的掐住辞镜的双颊,气鼓了脸:“你是不是没完没了了!”   辞镜眼神幽深的盯着楚寒远那双因着羞嗤而变的绯红的眼尾,舔了舔被楚寒远亲红的唇瓣,“怎么会够呢...阿远...”   “我...我才不陪你玩了!”   那一声声阿远不停的抨击着楚寒远的心脏,楚寒远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被这个男人勾引到的。   为了保住自己的腰,楚寒远猛地站起身准备离开。   可辞镜的双手还禁锢在楚寒远的腰上,他微微一用力,楚寒远再次坐在他的双腿上,扑入他的怀中。   感受着男人略微沉重的呼吸,周围的气氛越发的暧昧起来。   楚寒远不安的动了动,奈何辞镜的手臂禁锢的紧。   忽然,楚寒远的脸色有些发红,变得特别不自然。   他感觉到他的腿间正贴着一个很硬的东西...   妈的。   楚寒远抬头看向辞镜,辞镜也在低头看他。   那眼中的欲望毫不掩饰,辞镜亲了亲楚寒远额心的莲花瓣,“阿远,不能逃哦。”   ...   眼前一闪,楚寒远出现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间中。   这是他曾经住过的寝殿。   身下的大床也是...与辞镜第一次发生关系的地方。   他紧张的眨了眨眼,试图劝说辞镜高抬贵屌:“那个...”   “嘘。”辞镜低头,阻止楚寒远想说的话。   没办法,每次阿远在这种时候说的话未免太过扫兴了。   含住眼前白皙的颈项,辞镜落下点点碎吻。   “师...师尊!时...时间还早,你不是想吃徒儿做的膳食嘛!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楚寒远急中生智,拖延时间。   辞镜的动作停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现在阿远这幅模样肯定还是会想尽办法躲避自己的亲近,倒不如先满足他。   介时,再让他喝一些桃花醉...   恩,辞镜更兴奋了。   他起身,同意了楚寒远的提议:“也好,为师陪你。”   “不...不用了。”楚寒远磕磕巴巴的拒绝道。   他现在生怕这个男人//兽性大发,会在厨房对他做些什么事。   “当真不用?”辞镜挑着眉梢,嘴角是似有似无的笑意,凤眸别有深意的看着楚寒远:“阿远不会还是想逃跑吧。”   “不...不会。”   不会个屁。   不跑屁股就要烂了。   瞧辞镜这个架势,今日怎么说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哦~”辞镜点头,似是相信了他,“那为师一会去同影无商议鬼神秘境一事,阿远要乖乖的等着为师。”   “好!”楚寒远忙不迭的点头。   还好这个狗东西没有执着于跟着自己。   不然的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跑。   “恩...去吧。”辞镜顺了顺楚寒远的鬓发。   楚寒远如同得了特赦一般,一溜烟便跑了出去。   辞镜看着他消失的背影邪肆一笑。   小混蛋,勾引完他还跟他动那些个小心思。   想跑?   啧。   今晚不让他哭出声,他辞镜的名字倒过来写。   辞镜想着,指尖在半空中轻轻的点了一下,玄红色的光点瞬时飞了出去,在楚寒远不注意的情况下没入了他的左脚脚腕。   而楚寒远一点感觉都没有。   做完这一切,辞镜将影无召唤到鬼神殿,继续商议方才未曾商议完的事情。   小厨房离寝殿的位置并不远,楚寒远感觉到辞镜的气息消失,他才从厨房微微探出了头。   直至确定辞镜真的不在寝殿时,他才松了口气。   随即大摇大摆的准备一个人先飞回剑宗。   没想到,他连这个大殿的门口都没有走出去,左脚脚腕好似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一样。   楚寒远低头,看着自己脚腕处散发着玄红色的光芒。   ...   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涨红,当然...这是气的。   他咬牙切齿的骂出了声:“辞镜...你敢不敢再损一点。”   手心处动用着玄青色的真气,楚寒远蹲下身试图把自己脚腕上辞镜的禁锢去除。   没想到玄青色真气刚冒头,便被这团红色//气体吞噬。   楚寒远嘴角有些抽搐。   在原地站了良久,最后认命的收回了已经迈出大殿的右腿。   恩...就在这一瞬间,左脚的红光就消失了。   好样的辞镜。   楚寒远气的笑出了声。   他气鼓鼓的走回了厨房。   辞镜不是想吃他做的饭菜吗,那他今天就好好的给他做上一桌饭菜!!   吃不死你!   楚寒远一边嘟囔一边在厨房忙乎着,这时,传来一道开门声。   “楚公子...”   怯生生的声音随着一个脑瓜探了进来,楚寒远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心情好了不少。   是阿奴。   他眼带笑意,对着阿奴招了招手:“阿奴你来的正好,快来帮我打打下手。”   阿奴一双大眼中蓄满了泪水,听到楚寒远并不与自己疏远的语气,重重的点头:“是。”   因着曾经他时常帮楚寒远打下手,如今做起事来倒是也没有生疏。   楚寒远挑了挑眉梢。   让他最开心的是,辞镜把他说的话都放在心上了。   方才他不过就是提了一嘴阿奴,他虽没有答应自己什么却是记在了心里。   ...虽然事情很小,但是真的很暖。   这样的辞镜呀,怎么能让他不爱呢。   不过...他敢给自己栓脚链子这件事是过去不的。   楚寒远桃花眸中的光芒变得不怀好意,他想到了一个戏耍辞镜的好主意。   阿奴正低头忙着楚寒远交代他的事,缓解着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再看到楚公子的兴奋。   却发现楚公子一直用这一种很诡异很暧昧的目光盯着他看。   顿时打了个寒颤。   “楚...楚公子?”   楚寒远正想着辞镜呢,突然被阿奴的这一声叫回了神。   他笑着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   更吓人了。   怎么楚公子再次回来,性情变化如此之大...   一点都没有以前淡薄的模样了。   他有点不适应。 第221章 楚寒远恶搞辞镜   他有点不适应。   楚寒远点点头,一边处理着食材一边同阿奴闲聊:“阿奴,这几十年在魔域你可有再受什么欺负?”   阿奴愣了愣,没想到楚寒远能关心自己,鼻尖再次发酸。   他把头埋的很低,却也能看到一颗水珠滴落在桌子上。   “没有的。”   阿奴的声音有些发闷,楚寒远又不会轻易的被他糊弄过去。   他走到阿奴身边陪同他一起忙着手中的事,声音有些冷了下来:“你知道本公子是最讨厌欺骗的,阿奴。”   “...”阿奴的头埋的更低了,根本就控制不住眼泪,肩膀抖动的厉害。   楚寒远皱紧了眉头,哭的这么惨,不会是真的受什么欺负了吧?   他本想着吓唬一下这个胆子小的阿奴,让他对自己说实话。   无论怎么说当初两个人相处的还不错,阿奴是个蛮贴心的人。   没想到这一吓唬给人吓坏了。   “??哭的这么惨做什么,若是真的有人欺负了你,就同本公子说,本公子为你出头。”   阿奴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楚寒远的脚边,哽咽着:“奴婢也不过就是在公子初时离开后受到了一些欺负,后来魔尊大人回到魔域知道了此事,便将奴婢调到了他的身边伺候,这伺候便是二十多年。”   楚寒远有些发懵,在辞镜身边伺候不是挺好的吗?   那他哭什么?   “师...咳咳。”顿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师尊二字,楚寒远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魔尊他虐待你了?”   阿奴忙不迭的摇头。   魔尊大人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在他这等小人物身上浪费时间呢。   在他的印象里是二十多年前魔尊大人惹了楚公子生气,所以楚公子才离开魔域的。   如今楚公子能跟着魔尊大人回来,定是魔尊大人好不容易才哄回来的。   他可不敢让楚公子因着他的一点小事就误会了魔尊大人。   阿奴忙解释道:“魔尊大人并没有虐待奴婢,说句实话,奴婢就算是在魔尊大人身边伺候也嫌少能见到魔尊大人一眼。”   楚寒远松了口气,说真的,要是阿奴说辞镜虐待他了他也是信的。   虽然辞镜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紧紧只有占有欲,可他心中明白,自己看到的简直少之又少。   上一世受到那么大委屈的辞镜,又怎会仅仅只是他看到的那副模样呢?   他不过就在把那些在外的情绪,对自己隐藏了起来。   “那你哭什么?”   阿奴抽搭了两下,又哭了起来,那泪珠子好像不要钱一样:“奴婢...奴婢就是太过想念楚公子了。”   “您知道奴婢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   “楚公子那么好,教奴婢做菜又教奴婢酿酒,还那般温和的对奴婢说话,奴婢...奴婢...”   这里有听得楚寒远哑口无言。   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心疼。   他亲手扶起了阿奴,拿出手帕递给了他,调笑道:“行了,别哭了,擦擦脸。”   见阿奴接过手帕后,见锅中的汤熟了,他忙回身添加食材。   一边添加一边故作漫不经心道:“既然这般舍不得本公子,日后便一直伺候着吧。”   话中的笑意不加掩饰。   阿奴一开始并没有听出其中的含义,老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愕然的看着楚寒远忙碌的背影,半张着嘴。   “公子...”他吞了吞口水,还是不敢确定自己理解的意思对不对,“您的意思是,您不离开魔域了吗?”   “离开还是会离开的。”   “这样...”   听到楚寒远的话,阿奴带着希望的双眼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下去。   楚寒远失笑,将盛好的汤放在托盘上,又将托盘递到阿奴的手上,轻笑着:“不过,处理完事情,大抵便会一直生活在此处了吧。”   “好了,别发呆,将这汤送到鬼神殿,告诉你们魔尊大人,这是本公子送给他的开胃汤。”他掐了阿奴的脸一下,让他回神。   “记住,一定要亲眼看着你们的魔尊大人喝下去哦~若是他不喝,你就说是本公子交代的就好了。”   “是...是。”   阿奴走到鬼神殿的侧门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楚公子什么。   脸色有些发绿。   亲眼看着魔尊大人喝下去?   他看着托盘中的汤,魔尊大人会不会把自己劈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公子是信任他才让他为魔尊大人送汤的,死就死吧!   “进来。”   辞镜正在跟影无交代计划,便感觉到鬼神殿侧门外有一个很弱的气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阿奴僵直了身子,僵硬的走进了鬼神殿。   他小心翼翼的端着托盘,对着辞镜跪下身:“奴...奴婢拜见魔...魔尊大人,拜..拜见影护法。”   这不是他方才派去伺候阿远的奴才吗?   辞镜挑了挑眉梢,猜想着莫不是阿远有什么事?   “有何事?”   阿奴忙举高了手中的托盘,让自己尽量镇定:“是...是楚公子命奴婢来为魔尊大人您送开胃汤的。”   阿远为他熬得汤吗?   那碗汤上飘着热气,香味在鼻尖弥漫。   辞镜命阿奴将托盘放置在一旁,带他处理好事务再喝,让他先退下。   没成想阿奴一动不动,也没有听从辞镜的吩咐,就在他面前举着托盘。   辞镜心生不耐,面对外人他鲜少会有多少耐性,语气冰冷:“本尊的话,你没听到?”   光是这冰冷的声音就已经让阿奴的腿吓的有些发软,可想起楚寒远方才嘱咐自己的话。   阿奴还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对辞镜说:“可...可是楚公子命...命奴婢看着您喝完...说...说是膳前的开胃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心中的不耐瞬间散了去。   辞镜若有所思的看着阿奴端着的汤碗,他将盖子拿了下来,里面奶白色的浓汤光是看了就让人食欲大作。   但是...   辞镜将碗端在自己手中观察了半天。   阿远当真会这么好心的为自己特意做什么开胃汤?   他应该已经发现了自己在他身上下的禁制了吧,当真没有生气?   奈何他瞧了半天都没发现汤里面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罢了,先喝喝看,许是自己多想了呢。   辞镜难得这么单纯一次。   在他喝下第一口的瞬间,脸色肉眼可见的有些发黑。   若不是影无和阿奴都在身边看着,我们不可一世的辞镜大人差点就把自己的舌头吐出来了。   阿远这是把一罐的盐巴放在汤里煮了吗?   他强忍着吐出来的冲动,生生的将碗中的汤都喝了下去。   面不改色的把空掉的汤碗放回了阿奴手上的托盘中,嗓子被盐齁的有些发哑:“告诉阿远,本尊喝完了,让他乖乖等着本尊回去。”   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危险。   奈何,阿奴并没有听出来,反而见魔尊大人没有为难自己松了口气。   “是。”   阿奴退下后,辞镜的身影下一瞬便消失在蟒蛇宝座上。   他闪身来到鬼神殿十里开外的地方,把方才喝下去的汤水吐了出来。   那种味觉爆炸的感觉,辞镜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体会到。   他回到鬼神殿,便看到影无面无表情的端着一壶茶水等着他。   光看这一场景辞镜还有什么不懂的。   影无这狗东西想来早就闻出来那汤是怎么个问题了,就是没有提醒自己。   他拿起茶盏灌了一口茶,压下嘴中的咸味,似笑非笑的看着摆着死人脸的影无:“看的开心?”   开心。   影无心中悄声回答道。   “呵。”辞镜不怀好意的笑了一声,“无论怎么说,本尊作为你的主子理应同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会本尊叫阿远也为你呈来一碗汤,本尊看着你喝下去。”   ...对不起。   影无想问,他现在道歉管用吗?   动作僵硬的看了看手中的茶壶。   他就不该给这个坏心眼的主子倒茶喝。   不过...   不得不说看主子吃瘪的样子,真爽。   刚才被他们师徒二人耍来耍去的坏心情好了许多。   ——   “你说他喝下去了?他可有其他什么反应?”   楚寒远兴致盎然的问阿奴,那双桃花眸亮晶晶的。   那碗汤他可是用了将近半罐的盐,他就不信辞镜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是阿奴的回答让他失望了。   “魔尊大人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不过就是让奴婢告诉公子,让公子乖乖的等他。”   真的没有什么反应?   楚寒远半信半疑的看着阿奴。   可阿奴的表情不像是骗人的样子。   难道是他把糖当成了盐?   不能吧…   楚寒远拿起汤匙轻抿了一口剩下来的汤,一入口脸就绿了。   “呸呸呸。”   好咸。   楚寒远被咸的五官都堆积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好笑。   他忙喝下一整壶茶水都压不下去舌尖爆炸的感觉。   他没放错啊...   辞镜怎么可能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莫不是他的味觉出现了问题?   就在此时,楚寒远还单纯的想辞镜没有察觉到他放了很多盐。   殊不知辞镜的舌尖现在还有些发麻,就等着同影无商议完事情,早些回来教训楚寒远。 第222章 ‘教训’楚寒远   殊不知辞镜的舌尖现在还有些发麻,就等着同影无商议完事情,早些回来教训楚寒远。   …   算了,先不纠结这件事。   楚寒远先将这件想不通的事放在了一边,他自认为自己整蛊失败,便老老实实的为辞镜准备着他喜欢的膳食。   有阿奴在一旁打着下手,楚寒远的动作倒是快了不少。   他将最后一盘菜放在了石桌上,辞镜也在这时回来了。   辞镜挥了挥手,示意阿奴退下。   阿奴退下时还偷偷的对着楚寒远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   楚寒远还未曾来的及理解阿奴的意思,便被辞镜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阿远,坐。”   辞镜似笑非笑的看着呆立在一边的楚寒远,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示意他来坐,语气带着莫名的意味。   楚寒远下意识的坐在了辞镜的对面,没敢坐在他的身边。   他小心翼翼的问辞镜,有些心虚:“师尊,徒儿方才给您送的汤,您觉着如何?”   辞镜动了动舌尖。   不如何,就是觉着这咸味儿十天半月好像下不去了。   虽然这般想着,辞镜的面色却没有一点改变,依旧带着笑意,语气颇为享受:“阿远的汤自是人间美味,为师最是喜爱。”   楚寒远的脸色变得更加奇怪了,可是他不敢提。   “怎的脸色这般差?”辞镜话中有话:“莫不是阿远在那碗汤中加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没有怎么会!”   楚寒远吓得一个激灵,他忙转移话题,笑的有些讨好:“师尊,徒儿去为您取酒,您先吃着。”   对于楚寒远一心虚久自称徒儿的这一点,辞镜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眼中的暗芒更深。   还知道心虚害怕呢?   晚了。   他拦住楚寒远顺势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阿远今日下厨已经够辛苦了,方才为师回来时顺便去了酒窖,取了不少桃花醉来。”   楚寒远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发干。   辞镜像是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一样,指尖一点,石桌上空白的地方都被放满了桃花醉的酒坛。   桌子上一点空隙都没有留下。   这一瞬间,楚寒远吞咽了一口口水。   看着面前这么多酒坛,心下更加发虚。   这狗男人…不是想喝死自己吧?   他真的没喝出来开胃汤有多咸吗?   刚想到这,面前便被辞镜放了一坛已经打开了封口的桃花醉。   酒香四溢。   可楚寒远并没有那个心情去享受这等美妙的酒香。   他动作僵硬的抬头对上辞镜那双含笑的凤眸。   舔了舔唇瓣,“师尊…这么多…”   “阿远放心,咱们小酌怡情。”   小酌怡情??   楚寒远对于辞镜睁眼睛说瞎话的功夫表示敬佩。   这么多酒...小酌??   “为师敬你?”   辞镜眼中的深意越发的浓厚,楚寒远因为心慌并没有注意到。   他抬起酒杯同辞镜对饮。   刚吃了两口菜又被辞镜拉着喝酒。   …直至脑袋晕乎乎的时候,他忽然看到辞镜脸上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他意识到自己…好似又被套路了。   “你…”楚寒远有点大舌头,他整张脸都变得绯红,指着辞镜的鼻子:“你…你…故意的。”   辞镜的表情有些吃惊,恍若听不懂楚寒远的话中的意思:“阿远为何这般说?”   麻烦你在装傻之前把自己眼睛里的笑意往下遮一遮。   楚寒远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刚抬腿准备与辞镜好好讲讲道理,告诉他做人不能这么坏心眼。   没想到一个踉跄直接栽倒在辞镜的怀中,脸磕在了一处软肉上。   而让楚寒远感觉到奇怪的事,随着辞镜的一声闷哼,那处软肉居然…   “诶?它变大了!”   楚寒远惊讶的坐在地上,指着辞镜那处惊叫到。   辞镜被楚寒远的举动刺激的额角一崩一崩的,细汗都冒出来了。   他大手一捞,将人捞进怀中,让楚寒远跨坐在他的腿上。   这本应是挺舒服的一个姿势,如果没有那个硌人的东西的话…   楚寒远眉头皱了老紧,想要退离那快硬物。   忽然,因着酒精而变得迟缓的大脑猛的反应过来。   自己坐着的东西…   一时之间任谁都分不清楚寒远脸上的绯红是被气的还是醉酒上头。   “你…”舌尖发木,大脑当机,楚寒远憋了半天愣是憋不出一句骂人的话,只能幽怨的看着辞镜:“…流氓。”   呦。   辞镜挑眉坏笑,这不还没完全失了智,还知道他耍流氓呢?   他一边拿起酒坛,一边低声问楚寒远:“阿远这声流氓唤的为师好生委屈。”   他仰头含了一口酒,在楚寒远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将这口酒渡到了他的口中。   楚寒远囫囵的吞咽了下去,甜腻的桃花香在两人口中之间缓缓绽放。   又一口酒下肚,楚寒远的双眼更加迷蒙。   微挑的眼尾满是媚态。   而他本人却不自知,只觉着眼前辞镜的脸都有点变得模糊了。   辞镜满意极了。   他将酒坛放回桌上,低头在楚寒远耳边呢喃:“再者说,明明是阿远的不对,把整张脸都埋在上面,让为师怎的会不起反应呢?”   “我的不对…”楚寒远一字一顿的重复着辞镜的话,大脑一片混沌,整个人都被辞镜牵着鼻子走。   辞镜的声音可怜:“就是阿远的不对,让为师难受的紧。”   “难受?”辞镜的声音落在楚寒远的耳中格外的委屈,楚寒远下意识地听不得这种语气,紧张兮兮的问道:“哪里难受…”   说完还冷不丁的打了一个酒嗝。   那模样可爱极了。   辞镜邪笑着抓住楚寒远的手朝下带过去,表情的肆意和声音的委屈形成了很大的对比。   “就是这里...阿远…”辞镜舔了舔楚寒远发红的耳垂,呼吸间热气都喷洒在上面,惹的楚寒远难耐的缩了缩脖子:“胀的为师发痛。”   楚寒远下意识地随着辞镜的动作握住了那个东西。   “我也…”   许是潜意识中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楚寒远的脖子都变得发红。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又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辞镜,眼中带着水光:“我难受…”   辞镜的呼吸一滞,眼中的欲色再不掩饰。   如同火山迸发,足以燃烧世间万物。   他的嗓音变得更加喑哑,引诱着楚寒远:“阿远哪里难受,告诉为师好不好?”   “这里…”楚寒远毫不设防的把辞镜的手带到自己难受的地方。   在辞镜的手握住的一瞬间,楚寒远难耐的扭动了一下腰身,其表情不知是愉悦还是更加难受。   辞镜手下轻揉,凤眸中的危险快要溢出来了。   “要为师怎么做呢…阿远?”   “要你…”   “嗯?”辞镜对待楚寒远的时候永远都是耐心十足。   他的手一直没有动,等待着楚寒远接下来的牵引。   楚寒远动了动喉结,喉咙干涩的可怕。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满脸无辜的看着辞镜:“动…动一动。”   嘶。   辞镜忍不了了。   他衣袖一挥,两人出现在寝殿的床榻上。   他依旧环锢着楚寒远的腰,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   唯一与方才不同的是,在朱红的纱帐内,两人未着寸缕。   “师尊…”楚寒远昂着头,身上的毛孔大开。   喉结与锁骨的弧度特别性感。   他的胸膛不停的起伏,整个命脉都在男人手中掌控。   直至一声急促的低喘,他颤抖的瘫在男人的怀中。   “阿远…”   “嗯…”楚寒远趴在男人的肩膀上半阖着眼,声音中透露着满足。   “该到为师了…”   “什么?”楚寒远有些迷茫的睁开眼,抬起身半朦胧的看着辞镜,像是没有听懂辞镜的花一般。   辞镜轻轻的在他的唇瓣上吻了吻,“你答应过为师的,还同为师装傻?”   …   楚寒远一脸茫然的样子,他又将下巴放在辞镜的肩膀上,声音疲倦。   “我好困…”   辞镜嗤笑,见怀中人还同自己装傻。   指尖略过他的命脉来到了沟壑之中,探入。   楚寒远的脊背明显一僵,浑身紧绷。   鼻息控制不住的加速。   “既然阿远忘记了,那为师只好从其他地方讨回了。”   辞镜不怀好意的呢喃着,双指微微弯曲。   成功的感受着怀中人抱着自己的力道越发的紧,辞镜满意一笑。   “就是不知,这等娇嫩的小花,能否承受的住暴风雨的摧残呢…”   感觉到危险,楚寒远下意识的收紧。   明显感觉到这股力的辞镜,慢条斯理的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软肉,“松口,咬的这般紧干嘛?”   “禽兽…”   辞镜的楚寒远也不装了,他紧抿着唇瓣,声音颤抖的骂辞镜。   “嗯~”辞镜挑眉,捻动一点,“阿远对为师那般好,为为师煮的汤那般好喝,为师自然要对阿远更好了~”   辞镜的话中略有深意,楚寒远想反驳,却因为窒息的感觉无助的瘫在辞镜的怀中颤抖。   他死命的抓着辞镜的手臂,声音有些呜咽:“够…够了。”   男人并没有理他,他只好继续讨饶道:“我…我错了。”   “还跑吗?”   辞镜狞笑,手中的动作更加放肆。   “不…唔,不跑了。”   楚寒远不受控的半张着嘴,眼尾水光滑过。   “答应为师的事…”   “做…我做…!!!”   猛然瞪圆了双眼,楚寒远大脑一片空白。 第223章 楚寒远反攻的心思   猛然瞪圆了双眼,楚寒远大脑一片空白。   等楚寒远缓解了好一会儿,辞镜才将他疲软的身体微微拉开,半扶着。   “阿远…该履行承诺了呢。”   辞镜半靠在床头,神态慵懒,耐心的等着楚寒远的动作。   他倒是要看看,眼前的人还想要怎么磨蹭,怎么拖延时间。   躲不过去了。   楚寒远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飘忽不敢对视辞镜的双眼,他的酒已经被辞镜辞镜的醒了一点。   如今他也反应过来了。   他就说辞镜不可能会是味觉出了问题,唱不出那碗汤的味道。   咳咳...   这狗东西是一直忍着不说,然后把自己灌醉找场子呢。   太损了。   “还不来?”辞镜等了半天也没有等楚寒远动弹,挑着眉邪笑着作势就要过来抓他:“那便继续方才的事吧?”   “你别动!”   楚寒远晃晃悠悠的坐起身,头脑还有些混沌,显然醉意未曾完全散去。   他慢腾腾的挪到了辞镜的身边,余光瞟着某样东西,一言难尽的动了动喉结。   那玩意吃下去,会死人吧。   “阿远?”   “你...你别催!”   楚寒远有些局促,打断辞镜的催促,他在心中不停的比量着尺寸的问题。   见楚寒远这么犹豫,辞镜有一瞬的后悔。   若是阿远真的不愿意的话...   “呃。”   在他沉思之际,楚寒远已经俯下了头。   辞镜不受控的闷哼了一声。   楚寒远涨红着脸,只能堪堪吃进一点点就吃不下去了。   “呵呵~”   反应过来时,辞镜发出一阵低笑:“阿远,不必勉强。”   楚寒远抬眼怒瞪了辞镜一下。   这时候知道告诉他不用勉强了?   刚才吓唬自己的时候寻思什么来的?   牙尖轻动,警告着男人不要太过分。   辞镜倒抽了一口气,伸手抚上楚寒远的后颈,声音更加低哑了:“阿远,若是不将你那小牙收好,为师不介意帮一帮你。”   ...   楚寒远乖巧的收回了牙,不敢再放肆。   ...他怕辞镜掰他的牙。   事已至此,他只能卖力的让男人感觉到舒服,可男人除了眉宇间的欲色,好似没有什么别的迹象。   他都快麻了。   楚寒远微微抬起头,动了动发麻的舌尖和唇瓣。   后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   最后下定了决心,狠心的埋头下去。   “嗯!”   辞镜本是享受着,见楚寒远抬头,以为他动了什么歪脑筋。   没想到给他来这个。   让他一个轻颤,差点失守。   楚寒远光这一下就受不住了,他抬起头边咳嗽边看着辞镜,眼尾绯红,带着泪意。   见辞镜除了一声闷哼,就没了其他的反应。   顿时失了信心,耍起了赖皮。   “咳咳咳咳,我...我不伺候了。”   妈的,再这样下去他就不用说话了。   楚寒远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往被子里钻,不打算再搭理辞镜了。   以后他都不皮了。   见楚寒远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头都不露出来,羞愤的小模样让辞镜失笑。   他不再乱折腾楚寒远,也随着他钻进了被窝。   环住楚寒远的肩膀,轻声哄着:“阿远,生气了?”   “你别理我!”   他倒是没生气。   就是...就是有点尴尬。   虽说以前在现世的时候看过片儿,也知道该怎么做。   就是没想到实践的时候...   他碰了碰自己现在还尚有些异物感的喉结,吞咽了一口口水。   算了,他弄不来这个。   “是为师的不是,不该强迫阿远的。”辞镜以为楚寒远是因为他强迫他生了气,心下有些慌乱:“以后都不这么做了好不好?”   楚寒远耳尖一动。   以后都不这么做了吗?   瞧瞧抬起眼看了看辞镜的表情,见他是真的担心自己。   恩...   楚寒远转身面对辞镜,伸出手环住了男人的腰,把头埋在了他的胸前,闷声说道:“也...也不用,我就是不大会,没有别的意思...”   而且,他又不是嫌弃。   辞镜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本是想同阿远玩一些情//趣,没想到小孩儿娇嫩,受不住。   “无妨,以后都不做了。”辞镜抚了抚楚寒远的发丝。   他怎么会忍心他的宝贝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呢。   没想楚寒远半天都没说一句话,就在辞镜以为他睡着的时候,被子下面涌动了一阵。   温热紧致将自己包裹住。   动作来的突然,让辞镜险些破防。   “阿远...”   声音喑哑,辞镜想掀开被子。   但是楚寒远好似察觉了他的动作,忙抬头阻止道:“你...你别看,我...我自己研究研究!”   ...   辞镜无奈,嘴角覆上苦笑的意味。   对于楚寒远的回答一时之间还真没有想到应对之策。   这...是可以随随便便研究的吗?   不过,秉着以往对楚寒远的娇惯,辞镜还真安安分分的让他研究了。   以免这个小孩儿又起了脾气。   直至楚寒远作乱了好多次,辞镜忍无可忍的翻身将其压制在身下。   他急促的喘着粗气一边抬起楚寒远的腿一边轻哄着:“阿远乖,下次再研究。”   “唔,不...不行。”楚寒远挣扎,“我还没研究明白呢。”   “妖精...”辞镜红着眼咬住了楚寒远的唇瓣,额间的细汗滴落,眼白爬上血丝:“你就是专门来折磨为师的妖精。”   显然辞镜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   他今日一定要让这个不长教训的小家伙哭出来。   “辞镜...唔!”   楚寒远红着脸,绯红的眼尾一颗晶莹的泪水滑下。   他死死的抓着辞镜的肩膀,最后受不住的时候,只能无助的唤着辞镜,哀求着:“师...尊,受不住了。”   “阿远最棒了。”   (恩,老规矩,群里有,明后天发。)   -----   嘴疼,舌头疼,屁股疼,哪哪都疼!   楚寒远幽怨的坐在床边看着为自己穿衣的辞镜。   为什么每次这狗东西都是意气风发的模样,而自己好似被蹂躏了千百遍提不起精气神?   恩...确实是被蹂躏了千百遍。   “辞镜。”   楚寒远面无表情的看着辞镜,一脸的严肃。   辞镜为他拢了拢领口的衣襟,漫不经心的应了声:“恩。”   “下次换我睡你。”   这句话说出来,不光是辞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楚寒远都愣了一下。   见辞镜的眼神越发诡异的看着自己。   楚寒远的腿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不过...   既然话已经说出去了,楚寒远也只能硬着头皮,总不能认怂不是?   而且他对自己的型号...   咳,虽然没有辞镜的英挺...总的说也不差就是了。   想毕,面对辞镜的眼神楚寒远迎面而上,挺直了腰板,扬着声问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不行吗?”   更嚣张了。   辞镜想着。   没想到这么多次的教训,阿远还是越挫越勇。   不自觉得勾起一抹笑意,辞镜当然喜欢他这股劲儿了。   阿远越是这样,他们以后能玩的情//趣就越多不是吗?   见辞镜不理自己,反而笑了起来,楚寒远的心尖有些犯突突。   有点怂了。   这男人...又...又起了什么折腾自己的主意吗?   “咳咳...你,你笑什么?”他清了清嗓子,与方才张扬的声音相比这次的问话反倒是没了不少的气势。   辞镜半敞着衣衫蹲下身,上面的点点吻痕和抓痕格外的明显。   一看就知道昨天某个人到底有多激动。   楚寒远尴尬的将视线从那些个吻痕抓痕上移开。   他...他昨天有这么野吗?   辞镜蹲着将楚寒远的脚腕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为他穿着鞋:“想睡为师?”   男人的语气莫名,听不出生气或者是其他的情绪。   楚寒远一时半会儿摸不清男人的想法,只能试探的问:“可...可以吗?”   那语气怂的,辞镜差点绷不住笑出了声。   没有那个能耐就想睡人?   这又怂又凶的样子...谁教他的?   辞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又抬起楚寒远的另一只脚:“当然可以。”   楚寒远瞪圆了双目。   他没有听错吧?   辞镜说的是可以?   “真的?”   听到楚寒远那毫不掩饰的兴奋语气,太可爱了。   辞镜扶着他站起身,在他的唇瓣轻轻亲了亲:“恩,为师说的,自是真的。”   就是到时你有没有那个能耐反攻,就跟为师没有关系了呢...阿远。   “那...那我们说好了!”   这个结果出乎意料,楚寒远兴奋极了。   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就连屁股都没什么感觉了。   “恩...”辞镜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寒远,为自己整理着衣衫,没有反驳他。   楚寒远好心情的走到辞镜的面给他穿衣系腰带,那模样殷勤的。   “你跟影无商议好了吗?”   忽的,他想起了正事。   辞镜垂头看着给自己整理衣衫的楚寒远,眼中笑意柔和,他轻轻嗯了一声:“好了,咱们只需回剑宗等待鬼神秘境开启之日就好了。”   “那咱们今日就走吗?”   “恩,一会便回去。”辞镜看了看御魔阵的方向,眼神幽暗:“你师伯他们那里,还需做一些动作。” 第224章 柏林和袁峰的结侣大典?   “恩,一会便回去。”辞镜看了看御魔阵的方向,眼神幽暗:“你师伯他们那里,还需做一些动作。”   想到这事,楚寒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辞镜略带愁容的脸,叹了口气:“师尊,入魔一事...你不同师伯们说吗?”   他不知道辞镜的心中是怎么想的。   不过这段时间辞镜的表现...   让他意识道,眼前的人好似并不愿让剑宗的师伯们知道。   面对楚寒远的疑问辞镜沉默了半晌,并没有收回目光,反而变的更加悠远:“他们总归会知晓的,不差这一时。”   想起上一世云澜他们的表现,辞镜不敢随便冒险。   他们师兄弟的感情好,可是剑宗是万不能弃的。   这是千年前剑宗的祖辈所创下的基业,不能在他们这一代毁于一旦。   楚寒远抬手摸了摸辞镜的脸,叹息:“你别摆出这样的表情啊...”   给他看的都心疼了。   辞镜回神,对上楚寒远那双满是心疼与柔光的桃花眸,淡淡一笑:“好。”   辞镜的表情并没有变得有多开心,楚寒远以为他是担心日后师伯他们会仇视他。   楚寒远想起当初在书中看到的那些事情,安慰辞镜:“师尊,你要相信,无论你是魔还是仙,真心待你的人永远都不会弃你于不顾的。”   “所以,你不需要担心师伯他们会不认你。”   “你永远都是他们的师弟。”   自二人和好如初后,楚寒远鲜少的在辞镜面前表现的这般成熟。   在辞镜面前,楚寒远一直都以最初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的性格来与辞镜相处。   “为师知晓。”辞镜终是展露出笑颜,因着楚寒远的表情。   辞镜伸手捏了捏楚寒远的耳垂,温声道:“为师还是喜欢你在为师面前宛如孩童一般的模样。”   他忆起楚寒远那段时日冰冷的表情,抿了抿唇:“你只需在为师面前无拘无束就好,不要皱眉,不要想那么多。”   “于为师最重要的,仅有你。”   “有你在,为师便不会疯魔。”   若是这一世没有你的话,想必这灵云大陆早已经被他掀了个底朝天了。   “别说这种话。”楚寒远怎么听怎么都不顺耳,“在我面前,你也不用压抑自己的心事啊。”   “你愿感受我的喜怒,我也想感受到你的哀乐。”   “所以,有什么想不通的事都要同我说,或许我听不懂,但是...起码要我陪着你一起难过。”   他伸手覆上辞镜的心脏,轻声呢喃着:“我知道,若是师伯他们当真与你决裂,你一定也会疼的。”   “因为辞镜就算是入了魔,也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啊。”   说完,他抬头对着辞镜嫣然一笑:“对不对?”   辞镜看着楚寒远好一会儿,什么都没有说。   最后缓缓失笑:“对。”   “好啦。”楚寒远拍了拍辞镜的肩膀,轻松道:“心情那么沉重干嘛,你要记住,无论是发生任何事,无论谁背叛你,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永远都不会离开。”   “这样就可以了。”   辞镜风眸中波光闪动,看这楚寒远的眼神恨不得将人吞噬。   连一根骨头都不想剩。   这是他的宝贝啊...   他抬手握住了楚寒远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递到唇边,轻轻落下一吻。   认真且虔诚。   楚寒远倒是被辞镜这一动作搞的有些害羞,心脏跳动的有些快。   说来也奇怪。   两人之间很多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为什么他会对辞镜吻他手的这件事感到这般...   不好意思...   “回剑宗吧。”辞镜的吻一触即分,不含半分欲色:“待这些事情都处理完,为师便陪着你游一游这灵云大陆。”   想起楚寒远幼时因着自己带他下山游历时激动地眼神,辞镜心中怀念一闪而过。   还略带着些苦涩:“毕竟,这是为师最初就答应了你的事,还未等实现就在半路上断了。”   “好。”楚寒远乖巧的点了点头。   他知辞镜想起了他在百灵川重伤的那件事。   等他陪着辞镜将他上一世的仇恨解决,他们两个便去游山玩水,做个山野鸳鸯。   谁的事情都不管了。   “走吧,回家。”   “恩!”楚寒远握住辞镜的手,“回家吧。”   魔域常年不见光,却丝毫不影响两人之间的好心情。   月牙白的背影紧贴着玄黑色背影,声音是说不出的轻快。   “诶师尊,你说咱们搬来魔域,第七峰的桃花林该怎么办?”   玄黑色身影含笑:“阿远莫不是忘了,桃花林早就被天雷毁的差不多了。”   “那不是还存活着十多棵呢吗?就放在那里怪可惜的。”   “好好好,介时为师帮你把他们都移到魔域来。”   “那就好。”   “傻。”   话音越来越远,直至这两道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   他们两人回到剑宗的时候整个剑宗都是一脸喜气洋洋的模样,弟子们都忙忙碌碌的,像是有什么好事情发生了。   楚寒远愕然的同辞镜对视了一眼,恰巧此时徐百钦就在不远处看到了二人,走了过来。   “小师叔。”他对着辞镜行了礼。   辞镜淡淡的应了一声,而楚寒远则好奇的问徐百钦:“大师兄,怎么都这么忙?剑宗可是有什么喜事?”   徐百钦带着笑回了楚寒远,以为楚寒远在装傻:“你不知?”   楚寒远摇头,更加纳闷了,见徐百钦笑的那么开心他也不由得跟着笑:“大师兄,你也莫要同师弟卖关子了,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是柏林师弟还有袁峰师弟准备办结侣大典,剑宗的弟子都在忙这件事呢。”   见楚寒远面露喜色不似作假,徐百钦才惊觉楚寒远好似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他问道:“难道你同小师叔不是接到二师叔的传音才回来的?”   “传音?”楚寒远侧头看向辞镜,“师尊,你收到二师伯的传音了吗?”   “并无。”   辞镜摇了摇头,见楚寒远这般开心也不由得柔了神色:“你随着百钦去问一问柏林不就知晓了,为师也去你师伯那里问问。”   “好。”楚寒远忙不迭的点头,柏林和袁峰能得以结合,这是天大的喜事。   “那师尊,咱们一会见。”   “好。”   辞镜伸手提楚寒远理了理领口,“去吧。”   这一幕落在徐百钦眼中让他的笑意更甚,想来...小师叔和寒远师弟的喜事也不会太远吧。   “大师兄,我们走吧。”   徐百钦回神,对着辞镜行礼告退。   辞镜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含笑消失在原地。   -----   柏林也正在清点着自己这么多年所积攒下来的奇珍异宝,就准备大殿结束后悉数交到自家媳妇手中。   “呦,这么多年宝贝倒是藏了不少啊,柏林师兄。”   楚寒远人未到声先至,柏林的手顿了顿,随即无奈一笑。   他并没有回身,继续整理着手中的物件:“若是不攒些宝贝,这么多年我岂不是白活了。”   “柏林师弟,我那边已经快准备好了。”徐百钦问,“可还有什么需要为兄帮忙的地方。”   柏林停下手,含笑看着徐百钦:“多谢大师兄,所有事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差结侣大典的那天。”   “那便好。”徐百钦调侃楚寒远:“你结束后,想来距离寒远师弟和小师叔的大典也不会太远了。”   楚寒远没想到话题能转到他这里,一时间脸颊有些发红。   他清了清嗓子:“哪有那么快...”   虽然...   楚寒远拿起眼前贴有一囍字的药鼎。   恩...有点羡慕。   “这可说不准,你就没想过此事?”柏林因着快结亲了心情好,面上红光毫不遮掩,他吊儿郎当的走到楚寒远身边揽住他的肩膀,嬉笑道:“可怜了我们小师叔...守着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这么久呢...”   楚寒远没好气把柏林的手打开,瞪了他一眼:“你这样的也就袁峰师兄那等心粗的能受得了,若是换成我,早晚打你八遍,让你嘴欠。”   “恩?我怎么了?”   说曹操曹操到。   刚提起袁峰,这不,袁峰他就来了。   柏林一见袁峰就跟没了魂似的,直接便贴了上去:“阿峰。”   袁峰看见他就腰酸,忙对他打了个手势不让他靠近自己:“停,你离我远点。”   “真是冷漠死了。”柏林的语气有些幽怨,却听话的没有扑上去。   “哼。”袁峰冷哼了一声,走到楚寒远的身边问道:“寒远师弟何时回来的?”   “就刚才。”楚寒远回道:“袁峰师兄,恭喜啊。”   话语间带着调侃之意。   这次袁峰倒是没有像每次一样羞嗤,反而是大大方方的接受了楚寒远的祝福。   他笑着看着楚寒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再过不久,就能换成我对你说这句话了,寒远师弟。”   “你们怎么...”楚寒远面露无奈之色。   明明是袁峰和柏林的结侣大典,怎么一个个的都把目光放到他和辞镜的身上了。   ...   一时间空气都陷入了寂静,还是身为大师兄的徐百钦最早缓神。 第225章 辞镜的不安与求亲   一时间空气都陷入了寂静,还是身为大师兄的徐百钦最早缓神。   他清了清嗓子,不停的递给楚寒远眼神,示意楚寒远赶紧注意身后:“寒远师弟,说话的时候...注意些对不对。”   楚寒远不明所以,并没有看懂徐百钦的暗示,还以为他是眼睛不舒服:“大师兄,可是眼睛进了灰尘?”   徐百钦:“...”   柏林抿了抿唇,强忍着笑意,一脸同情的看着楚寒远:“寒远师弟,不然...你先好好同小师叔商议一下此事?再同我们说?”   “为何要同师尊商议?”楚寒远扬眉,语气很是嚣张:“师尊他什么都听我的好吧?”   终于,面对楚寒远这随时准备上天的模样,袁峰实在忍不住对着楚寒远的身后行了一礼,紧接着柏林与徐百钦也恭敬的行礼。   起身道:“见过小师叔。”   ...   心中如同万马奔腾,楚寒远整个人石化在原地。   他僵硬着身体回头一看,人傻了。   辞镜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他...他不是...去找二师伯了吗?   他听到了多少?   忽然楚寒远反应过来。   妈的,这里就是第二峰!   两个人明明是一个路线为什么辞镜要让自己先走?   “师...师尊?”   楚寒远腿软了一瞬,跑到辞镜身边,全然不见方才嚣张之色,讨好的对着辞镜笑:“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换徒儿一声呢?”   怂货。   柏林暗骂了一声,面上却坏笑着看楚寒远。   继续嚣张啊?还要娶小师叔,你咋不上天呢?   “刚来。”辞镜肃着脸,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见阿远说的开心,不舍得打扰。”   咳咳。   也没有那么开心啦。   柏林几人憋笑,他们还没见过楚寒远这么怂的时候呢。   不过...   辞镜的反应倒是也让他们大吃一惊,小师叔...居然也是可以这么宠的吗?   一点曾经冷傲孤僻的样子都没有了。   在他们心中的人设再次崩塌了不少。   “那个...师尊,您与二师伯说完话了?”楚寒远转移话题,试图让辞镜忘记刚才自己说过的话。   辞镜走到楚寒远身边,抬手轻掐楚寒远的后颈,在上面揉了一下。   危险意味正浓。   “恩,来接你回第七峰。”然后好好教育一下。   楚寒远缩了缩脖子,此时回去自己怕是讨不到好处。   他瞪圆了双眼,装傻扮可怜:“师尊,徒儿许久未曾见到几位师兄,想同几位师兄叙叙旧呢,要不...您先回去?”   “哦?”辞镜挑眉看向几人,表情似笑非笑:“是这样吗?”   “不是。”柏林率先否决了楚寒远的话,倒戈的很痛快:“小师叔,您将寒远师弟带回去吧,侄儿几人正忙着,实在没有时间同寒远师弟叙旧。”   “对。”袁峰关键时刻也同柏林站到了一队:“小师叔,眼见着大典快开始了,侄儿同柏林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没有时间同寒远师弟聊天。”   徐百钦失笑,他没有说话。   可是光看他那个表情,楚寒远就知道他是不会帮自己说话的。   颓然的耸拉下肩膀,楚寒远咬牙切齿的看着柏林袁峰二人:“你们...”   作势就要扑上去,那模样像是要上去咬人。   辞镜淡然的掐着楚寒远的后颈往后一拉,阻止了他的动作。   “好。”   辞镜打断楚寒远的话,对着柏林和袁峰说道:“还未曾对你们说过恭喜,介时本尊会为你们送上大礼。”   “侄儿谢过小师叔。”   柏林袁峰起身道谢。   小师叔拿出手的东西必定不会是凡物,这波赚了。   ...   楚寒远是在他们幸灾乐祸的眼神中被辞镜拎着脖领回的第七峰。   “呵呵。”楚寒远干干笑了两声,握住辞镜拎着他脖领的手挣脱着:“师尊,方才徒儿是在同师兄们开玩笑呢,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当没有听见怎么样?”   “是吗?”辞镜斜睨了楚寒远一眼,就着楚寒远的力道松开了他,径直朝着寒泉走了过去。   不是真的生气了吧?   楚寒远有些心虚,随后想想...   辞镜不会那么小气吧,谁都听得出来他是在开玩笑。   不过,见辞镜不搭理自己,楚寒远也自知理亏的跟在辞镜的身后,没敢说话。   没成想刚踏入寒泉入口就被一股力拽进了寒泉里面。   楚寒远猝不及防的呛了一口水。   ...辞镜和他的洗澡水。   “呸呸。”楚寒远狼狈的从水中爬了起来,脸被呛的有点红,看着辞镜的眼神有些幽怨,“你不会那么小气的真生气了吧,我那句话是在开玩笑的。”   辞镜没说话,欺身而上。   楚寒远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都是完了完了,屁股又要开花了。   不过他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辞镜的下一步动作。   他把眼睛撑开了一条缝,辞镜就是压在他身上抱着他,把头埋在了他的脖颈上,一言不发。   楚寒远有些愕然,一时半会的没有反应过来辞镜到底什么意思。   不...不折腾他?   别是有诈吧?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辞镜的后背,语气中带着试探:“师...师尊?”   辞镜嗯了一声,声音意外的有些发闷。   听起来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   楚寒远的心咯噔一下。   别不是因为他那句话伤到了辞镜的心吧?   “那个...我刚刚真的是在开玩笑的。”   “开玩笑?”辞镜抬起头,对上楚寒远那双玄青色的桃花眸,眯了眯凤眼。   楚寒远咽了一口口水,眨了眨眼不敢再说话。   见他不吱声,辞镜更不乐意了,锋利的剑眉紧蹙在一起,伸手掐住楚寒远得腰,语气加重了不少:“所以你不相同为师结为道侣?”   ...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楚寒远懵了。   辞镜瞧着他迷茫的神色看了好久,最后叹气。   他抚了抚楚寒远鬓边的碎发,“阿远,你有没有想过同为师结为道侣。”   恩...这句话楚寒远听懂了。   所以,辞镜纠结的是他说的话是否是认真的?   想通了这件事,楚寒远失笑。   难得见辞镜这般,他歪了歪头,调侃辞镜:“师尊,你莫不是羡慕柏林袁峰两位师兄了?”   辞镜被戳破了心事也不恼,眯着眼语气危险:“不可以吗?”   “可以。”楚寒远笑的开心,这表情就像是成功偷了腥的猫一样,“怎么会不可以。”   面对楚寒远的不着调,辞镜无奈。   他将两人调转了位置,让楚寒远半趴在他的身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沿着楚寒远背部的蝴蝶骨来回打转,带着商量的语气:“阿远,待柏林与袁峰的结侣大典结束后,为师为你办一场更好的大典如何?”   辞镜的神色语气格外的认真。   楚寒远愣了一瞬,盯着辞镜的那双凤眼看。   随即莞尔一笑:“师尊,您这是在向徒儿求婚吗?”   求婚是现代的词汇,不过辞镜想了想便知道其中的意思了。   他点头:“那阿远愿同为师结为道侣吗?”   辞镜又问了一遍,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浑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的。   如今他同楚寒远都在寒泉中,单薄的里衣根本就掩藏不住。   身下不失弹性的肌肉变得坚硬,楚寒远眼底的笑意越发的蔓延开来。   他感觉到了辞镜的紧张。   辞镜怎么会不紧张呢?   虽然两人之间的相处已与道侣无异,但是...   因着楚寒远的灵魂来自于异界,每同楚寒远多在一起一天,辞镜的神经便越会紧绷一分。   就算是楚寒远已经跟他保证,他不会消失不见。   可他还是会心中有所忐忑。   所以,每每在欢爱的时候,辞镜都会发了狠的去折腾楚寒远,证明着楚寒远真真实实的在自己身边。   也只有在那时,看着楚寒远熟睡在自己怀中,辞镜才会有安全感。   若是结为道侣的话,那便就不一样了。   结为道侣,两人之间的会生出一个契约---同生血契。   顾名思义,同生共死,灵魂相依。   这样,就算是楚寒远当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回到了他曾经的世界,辞镜的灵魂也会跟在楚寒远的身后。   生生世世,片刻不离。   辞镜等了半天都不见楚寒远回答自己的话,环着楚寒远腰身的手臂加重了不少,冷硬着语气掩饰自己的不安:“为何不回答?你不愿?”   辞镜眼底的不安太过明显,楚寒远想忽略都不行。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因为他知辞镜的不安是从何而来的。   楚寒远伸手勾住辞镜的脖颈,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进了些:“我自是愿的,你知道,同你一处是我梦寐以求的事。”   一边说着他一边抚摸着辞镜的后颈,抚平他心中的不安:“你别怕,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的,绝对不会离开你。”   辞镜的唇缝抿成了一条直线:“这还不够。”   没错,这还不够。   除非利用血契将你的灵魂生生世世的与我的灵魂绑在一起,不然,我连自己都不会信。   “所以我答应同你结为道侣了嘛。” 第226章 柏林与袁峰的结侣大典   “所以我答应同你结为道侣了嘛。”   楚寒远晃着辞镜的手臂,同辞镜撒娇:“不过,给我些时间,我有东西要准备的。”   结侣又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辞镜不解。   直到柏林与袁峰的结侣大典开始的那天,辞镜依旧没想清楚楚寒远这几天一直神神秘秘的是在做什么。   今日的剑宗热闹非凡,与剑宗交好的宗门都云集于此,纷纷对着文昌仙尊和修元仙尊道贺。   两位仙尊红光满面,他们难得脱去了平日中素雅沉重的衣袍,该穿了一件暗红色。   就连辞镜今日辞镜都给足了两位小辈的面子,玄衣的袖口衣摆上都是暗红色的花纹,甚是华贵。   楚寒远的目光时不时的在来往的宾客身上来回打转。   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疏散来,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不通一般。   他这幅深沉的模样引起了辞镜的注意,辞镜把手边的茶盏推到楚寒远的身边,低声问道:“可是在此处呆的烦闷?”   楚寒远自然的接过辞镜的茶,视线并没有转回来。   他一边喝着茶一边问辞镜:“师尊,您说这各宗门宗主的贺礼是不是都是难得一遇的宝贝?”   阿远问这件事作何?   辞镜好奇,他莫不是惦记上柏林袁峰的贺礼了?   “也不然。”辞镜回道:“魔域的藏宝阁珍宝应有尽有,你若是有何想要的,尽管去取便是,为师的便是你的。”   说完,辞镜又想到了影无的身家,漫不经心道:“若是藏宝阁没有,便去影无那里拿,他宝贝多。”   隐藏在辞镜识海中的影无听到了这句话呵呵一笑。   我谢谢你啊。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楚寒远有些颓然的将视线收回,看着手中的茶盏叹了口气。   就算是辞镜那里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又能怎么样。   那都是辞镜的,把辞镜的东西拿过来再送给辞镜?   寒碜死了。   可是…   他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能做戒指的灵石。   当然,戒指怎么都可以做,灵云大陆好的材料多的是。   但是…楚寒远想做一对既有意义又实用的戒指来送给辞镜。   自前两日辞镜同楚寒远说完结侣这件事以后,楚寒远就一直在心中合计着送辞镜戒指一事。   都是男子,他虽是雌伏的一方,但是他也想用他的方式,对辞镜求婚。   今日,柏林和袁峰收了这么多贺礼,里面或许会有他需要的东西呢。   算了,待大典结束后,他偷偷去问问柏林。   大不了他带着等价的珍宝去交换,柏林也不会那么小气。   楚寒远整理好心情,脸上扬起笑意。   面白如玉,目似繁星,清澈的眸子看着正在不停招呼宾客的两位新人。   带着些许羡慕的神色。   这一转变也没有让辞镜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已经适应了楚寒远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辞镜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偶尔抬眼打量着这场结侣大典的装饰与步骤,想着好在未来某一天他同阿远结侣之时给阿远奉上一场更盛世更繁华的大典。   他一边若有似无的打量着,一边谋算着自己的家底有多少。   够不够结侣之用。   辞镜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这让在他识海中的影无也感应到了他的心思。   漆黑的蛇尾动了动,影无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动作轻缓的移动着身子,试图找一个角落把自己隐藏起来。   没想到才刚挪出了一点点的距离,他便又听到了辞镜的声音。   “影无,你那里…还有不少宝贝吧。”   影无僵直了身子,摇了摇头:没了,没宝贝,我最穷了。   他表达的意思明显,辞镜却是个睁眼装瞎的。   他自顾自的继续为自己合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在心中碎碎念:“也不知阿远曾经生活的那个世界结亲的流程又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同灵云大陆普通人家一样,需要聘礼?”   影无:我不知道你家阿远生活的世界如何,但是听到你说这句话,我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浓厚了。   “若是需要的话,你的收藏加上本尊这几百年来寻到的宝贝,应是够了。”   辞镜的话在影无的意料之中,他心里苦:你娶老婆,为什么要我拿聘礼?   辞镜不停的在心中谋算念叨,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可这凡间结亲,三书六礼整个流程下来都需要好久,阿远在此处又无亲人。”   影无:你就是他的亲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影无面无表情的随着辞镜的话念叨了一句。   没想到一直都把影无当成空气的辞镜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气压变得格外明显。   冻死个人。   “呵,本尊是他的是师尊也是他的爱人,你说的那番言论不算数。”反驳完影无,也不再搭理他。   楚寒远坐在辞镜身边自是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辞镜气息的转变。   他皱着眉碰了碰辞镜的手臂,悄声提醒道:“师尊,你这突然的乱放真气做什么!各个宗门都盯着呢!”   辞镜回神,大典刚刚正式进行,可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辞镜的身上。   他们面露惊疑,心中揣测是不是辞镜对二位新人不满。   辞镜正了正神色,淡然开口道:“这两个孩子是本尊看到大的,如今得以结合,本尊喜不自胜,失了方寸,还望各位宗主仙尊莫怪。”   不知情的人高呼不敢。   而剑宗内部,深知辞镜性格的人都不由得被辞镜着冠冕堂皇的话刺激的抽了抽嘴角。   包括一身喜服的柏林和袁峰。   两人对视了一眼,柏林看向辞镜身边的楚寒远,眼神询问。   柏林:小师叔这是怎么了?   楚寒远摇头: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   柏林:你注意着点,可别让小师叔毁了我的大典。   楚寒远:好的。   眼神对视完毕,楚寒远拽住了辞镜的衣角,以防他又再次发疯。   这一段小风波并没有影响到大典,大典仍在继续。   柏林与袁峰牵着手,一步一步踩着台阶走到他们的师尊面前,跪下磕头。   文昌修元两位仙尊眼中满是欣慰。   这是他们的徒弟,对方的道侣又是他们自小就看到大的孩子,如今结为道侣,他们怎能不开心。   “林儿,峰儿的性子你最是了解,日后你要多担待。”   修元嘱咐着柏林,柏林忙应声:“阿峰无论是何性子,他都是侄儿毕生所爱,侄儿必定不会惹得阿峰伤心。”   修元满意的点头:“于你,本尊很是放心。”   说完,他看向一直都未曾说话的文昌仙尊:“二师兄,你就不嘱咐两句?”   文昌摆了摆手中的浮尘,轻笑着:“昨日本尊起了卦,他们以后的路必定是事事顺意的,本尊并无担忧。”   坐在不远处的白黎摇着扇子,调笑道:“三师兄,林儿同峰儿就算是结了道侣也是生活在剑宗,你老弄这些虚的干什么?还不速速让两人缔结血契,这才是要紧事。”   白黎一句话直踩重点,他看向眼底都藏不住激动的柏林:“柏林师侄,你说师叔说的对不对?”   柏林含笑,“六师叔所言极是,侄儿已经迫不及待的相与阿峰缔结契约了。”   一旁的袁峰扯了扯他的衣袖,暗骂他不正经,当着一群长辈和其他宗门之人的面也这般没大没小。   “臭小子。”修元笑骂道,随即看向云澜仙尊,“大师兄。”   云澜点头,站起身走到袁峰和柏林面前亲自将他们扶了起来。   “你们从小便在剑宗,过多的虚话本尊就不过多嘱咐。”   “如此,以心头血交织落于额心融于血脉,从今以后你们二人便是生死与共的至亲之人。”   “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楚寒远看着柏林和袁峰抽出各自的心头血,随即在半空中交融,又分散为两滴融入了双方体内。   血的羁绊,相依相偎。   突的,楚寒远明白了辞镜前几日忽然迫切的想要同自己结侣的那份心。   血液交融,无时无刻的都可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这便是最大的安全感吧。   他侧目看向辞镜,没想到辞镜不知何时也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视线交织,楚寒远抿唇一笑,桌下的手悄悄握住男人的大掌捏了捏。   一道暖意从辞镜严重划过,反手握住楚寒远的手,将他包裹在掌心。   契约生成。   仙鹤在半空中成群结队的飞过,洒下五颜六色的花瓣祝福着二人。   白黎仙尊正开心,同身边的徒儿凌晨说了自己的想法。   凌晨对着自家仙尊竖起了大拇指,随即对着是兄弟们传音。   “众位,我们也来凑个热闹吧。”   楚寒远也收到了传音,与对面的几位师兄师姐对视了一眼,下一秒拍坐而起,踩着随君飞上天空。   剑宗亲传弟子随着楚寒远的动作纷纷召唤本秘密武器跟了上去。   几人释放着真气在半空你追我赶。   正在他人不知这是何意的时候,半空中真气所残留下的光晕竟是显出一个大大的囍字,引起其他弟子惊呼。 第227章 深闺怨夫辞镜   正在他人不知这是何意的时候,半空中真气所残留下的光晕竟是显出一个大大的囍字,引起其他弟子惊呼。   几人都是剑宗年轻一辈的至强者,如今一同释放真气的场景在长辈们看来是在玩闹,但是落在那些个外门内门弟子眼中,便是奇景。   过了几秒,囍字在半空中炸开,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烟花。   楚寒远几人落在柏林袁峰二人面前。   林君彦嬉笑道:“怎么样两位师兄,可有感动?”   袁峰喜笑颜开,也不似往常一样同林君彦斗嘴打闹,真心实意的道谢:“谢谢你们!”   反观袁峰真挚的表达,柏林带着嫌弃的口气埋冤着:“都已经浪费真气写这个囍字了,怎么就没有那个真气炸几个烟花?非要把我的囍字给炸了?”   话音刚落,温婉直接一记温柔的拳头打在了柏林的肚子上,笑意盈盈语气骄横:“炸你囍字怎么了?再抱怨,老娘把你扔半空炸了,再给阿峰找一个。”   柏林夸张的捂着肚子,看起来好像很疼的样子。   可那抬起的头和眼中遮掩不住的笑意和感动却是实实在在的。   “多谢了。”   嬉闹过后是感谢。   自家兄弟,不必多太多话,这三个字足矣。   今天是喜事,剑宗整整宴请了各方宗门三日,灵果琼浆用之不尽。   柏林和袁峰两位新人也陪着宾客呆了整整三日。   当然,秉着自己不好过,其他人也不能好过的心理,柏林坏心眼的把楚寒远几个人都拉在身边陪着他俩请客送客。   在这三日中,辞镜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冰冷,怎么看怎么都像个深宅怨夫。   他已经三天没有抱他的阿远了。   奈何他作为一个长辈,小辈结侣他怎好去跑去要人。   只能委委屈屈的在第七峰独守空床,等待着楚寒远回来。   楚寒远拖着疲惫的身子,满身酒味回来的时候,见到辞镜就是他这幅死了人的表情。   今日将所有宾客送走后,他们几个师兄弟就在第二峰开了小灶,喝酒嬉闹到凌晨。   把楚寒远从魔域带回来的桃花醉全都喝光了。   他都怀疑这几人老早就惦记上他的酒了。   现在走路都飘飘然的,就连回第七峰都是柏林送他回来的。   在半路上,他也顺便问了柏林都收到了什么贺礼。   若是有合适的他想等价同柏林交换,因为他想同辞镜结亲。   又将现世中求婚的方式告诉了柏林。   楚寒远到现在都忘不了柏林看着自己揶揄的眼神。   盯着他的眼神,柏林说出了他所受到的所有贺礼,但是结果让他失望了。   没有一个是他所需要的东西。   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什么,楚寒远的心情有些低落。   所以,他一进门看到辞镜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也难得没有去哄。   摇摇晃晃的走进房间连衣服没脱直直趴在了床上,一动都不想动。   见他这副醉鬼的模样,辞镜身边的气压更低了。   三天没有回第七峰一次也就算了,如今更是在外面喝成这副德行。   胆子肥了。   越看楚寒远越来气,辞镜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冷声道:“起来。”   “不要。”楚寒远把脸埋在被子里,闷声拒绝,完全没有注意到辞镜越发低迷的气压。   辞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下了床直接打横抱起楚寒远朝着门外走去。   楚寒远被抱的猝不及防,因着辞镜的动作强硬粗鲁,他差点没稳住把腰给闪了。   慌忙的抱住辞镜的脖子,楚寒远带着醉意的双眸瞪圆:“你干什么!”   别不是要把他就这么扔出去吧?   见他还知道害怕,辞镜冷笑:“一身酒臭,去寒泉洗一洗,本尊闻着糟心。”   “我不去。”楚寒远挣扎着,“今天好累,明天再洗吧,好不好嘛师尊~”   他试图用撒娇来感化辞镜。   没想到曾屡试不爽的方式在今天失了效果,辞镜如今正在气头上,懒得搭理他,对他的撒娇也是充耳不闻,全然当做没有看见,脸色臭的可怕。   自顾自的抱着他走进了寒泉,双臂轻轻一动,直接将楚寒远扔进了水里。   哗啦一声,楚寒远瞬间沉进了泉底。   楚寒远的酒清醒了不少,过了一会儿,却又因为寒泉的热气被刺激出更大的醉意。   他扑腾了一会儿才堪堪的扑腾出水面。   乌黑的发丝凌乱的贴合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胡乱的将脸上的发丝缕到脑后,声音发闷有些委屈:“...你想淹死我吗?”   那眼神幽怨的,就像是辞镜变了心不再疼他一般。   “你修炼这么多年的修为是摆着看的?”辞镜没有惯着他,慢条斯理的将外衣脱去,走进了寒泉,来到楚寒远面前。   语气中火药味十足,楚寒远终于迟钝的感觉到辞镜的怒意。   他歪了歪头,表情茫然的看着离自己越发近的辞镜,好奇道:“你...生气了?”   辞镜垂眸,面无表情的反问楚寒远:“我怎么可能生气?”   恩,听这个语气是真的生气了。   虽然不知道男人生气的点是在哪里,可是楚寒远能看出来,这个男人脸上明晃晃的就是在告诉他。   老子生气了,来哄老子。   他朝着辞镜的方向挪了挪,怀抱着男人的手臂,在他结实的肌肉上蹭了蹭,语气软糯:“别生气啦。”   辞镜的睫毛颤了颤,没有理楚寒远。   “师尊~”   辞镜面无表情。   “辞镜~”   辞镜毫无反应。   “哥哥~”   辞镜有所波动,心尖一颤。   “夫君~”   脑中绷着的最后一根线断了,面上的冷静被楚寒远这一声夫君生生击碎,辞镜全然认输。   大手强硬的把楚寒远捞到了怀中,他怕趴在自己的身上,另一只手扼制住他的下巴,语气恶狠狠的:“再唤一声。”   唤什么?   楚寒远被辞镜突入起来的动作搞的一愣,又想到了方才自己对辞镜的称呼嘿嘿一笑。   他没有管男人掐在自己下巴上的手,反而勾住了男人的脖子,舔了舔唇瓣,勾引着眼前的男人:“夫君~”   平日中如清泉的嗓音便的有些喑哑,尾音轻挑,其中满是诱惑之意。   辞镜的眸底瞬时幽暗,他紧了紧手臂,大手抚上楚寒远的腰身暧昧的滑动:“空了为师三天,以为区区唤两声夫君,为师就能消了怒火?”   虽然声音依旧有些冰冷,但那其中隐忍的欲望却掩藏不住。   “不能吗?”楚寒远瞪圆了眼,眼上因着酒醉本就带着朦胧,又因着他刻意故作委屈蒙上了一层水光,可怜兮兮的看着辞镜:“真的不能吗?”   辞镜额间的青筋蹦了蹦,声音低哑的可怕,表情有些狰狞:“这次就算你哭哑了嗓子,为师也不会放过你。”   “我才不会哭呢~”楚寒远浑身柔软的如同蛇妖一般缠绕着辞镜,手指更是不安分的向下探去。   他双手支撑着辞镜的肩膀微微一用力,头靠近了辞镜的脖颈,含住了那颗不停滚动的喉结,轻轻舔舐。   动作有些笨拙,却足以让辞镜沦陷,发出性感的低喘。   这声低喘给足了楚寒远信心,一只手攀附着男人的胸膛,另一只手不停的顺着男人腰腹间的线条摩擦挑衅。   “夫君~你的身材真好,阿远好喜欢啊~”   “有多喜欢。”   又是不一样的阿远,每每都会给他全新的体验。   辞镜爱死了他这个模样,恨不得想要立刻进入他的身体,弄哭这个勾人心魄的小妖精。   “至死不渝。”楚寒远红着眼,依偎在男人身上,语气喑哑,说着最深情的话。   辞镜控制不住自己的躁动,暗红色的双眸显现。   他盯着楚寒远那双带着水雾却异常认真的双眼,心头狂跳。   这是他的人,是他辞镜的毕生所求。   “阿远...”辞镜轻声呢喃着,低哑的嗓音似醇厚的美酒一般惹人心醉。   他分开楚寒远的腿,轻轻一顶。   突然的填满让楚寒远不受控的扬起了头,白嫩的脚趾蜷缩了起来。   这样的阿远要他怎么不爱呢?   怎么会给他任何机会让他消失在自己面前。   他一定会把他紧紧的锁在自己的身边,天道不能抢,法则也不行。   “辞镜...”楚寒远死死的抱住辞镜,双腿环在辞镜的腰上,承受着男人的攻击。   淡淡的哭音和喘息在辞镜的耳边形成了这世间最动听的旋律,他几近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   “呃哈...你...你别怕。”哪怕是被男人弄得有些失神,楚寒远还是记着自己想要对辞镜说的话:“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一记深顶。   泪水顺着眼眶的弧度滑落。   “好喜欢你...”楚寒远弓着脊背,失力的瘫软在辞镜的怀中,口中却依旧不忘呢喃着:“真的...好喜欢你。”   这一句话楚寒远反复的念叨了好久。   辞镜一直没有动,抱着楚寒远,不厌其烦的听着。   直至楚寒远没了声响。   躁动不安的心渐渐的平稳了下来,辞镜将楚寒远凌乱的发丝别到他的耳后。   楚寒远已经在他怀中睡下。 第228章 辞镜的告罪与不安   楚寒远已经在他怀中睡下。   许是真的太累了。   辞镜抽身而出,打横抱着楚寒远出现在两人的寝殿之中。   身上的湿意已经被他用真气挥发,变得异常干爽。   他动作轻柔的把楚寒远放在床榻上,看着楚寒远睡眼的目光温润的可怕。   阿远当真是,傻的让他欲罢不能。   无非就是又看出了他心中的不安,今日才会这般主动的安慰自己。   虽是表现的很是没心没肺,辞镜却一直都知道楚寒远的心思是缜密的。   他是看自己不说,他才没有主动去问。   辞镜半靠在楚寒远的身边,指尖轻轻的描绘着他额头上那朵六瓣青莲。   他有私心。   他想与阿远缔结血契让他生生世世都只能同自己在一处。   他也想...在剑宗留下最后的美好。   在他还没有完全魔化的时候,让剑宗的众位师兄亲眼见证自己与阿远的大典。   这样的话,就算是鬼神秘境开启,自己面对整个大陆正派宗门的指责辱骂,他都不会有半分遗憾。   辞镜缓缓的抬起自己的手,释放出本应是仙家的真气。   曾经的红光不再晶莹,其中透出着黑色的光晕。   已经快掩饰不住了。   时间也不多了。   辞镜叹了口气,风眸中的光芒有些暗淡。   他起身,为楚寒远掖了掖被角,随意披上一件白色长袍走出了寝殿。   关门的时候特意放轻的动作,怕吵醒了楚寒远。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关门的一瞬间,本应在睡梦中的楚寒远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看着紧闭的大门,眼中满是担忧。   辞镜的心情...一定很压抑吧。   上一世他迫不得已入魔,这一世却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入魔。   若是可以,谁会愿意离开一直培养自己的剑宗,一直生活的家。   他知辞镜不想给自己看到他这等颓废的一面,可是...他真的想同他分担。   有时他甚至都在想,自辞镜与齐昭的灵魂融合后,为什么没有保持住齐昭的肆意妄为。   这样...他是不是就不会这般难过,就会同自己说了。   楚寒远躺在床上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追出去。   罢了,就让他自己好好呆一会吧。   -----   辞镜并没有走的太远,他来到了第七峰的一处书房。   这是凌云尊者未飞升之前最喜欢呆的地方。   为了留个念想,辞镜将凌云尊者的魂灯放在了此处供奉。   辞镜走到了魂灯面前,衣袖一挥,魂灯前出现了好几个酒坛。   “师尊,这是阿远亲手为徒儿酿的酒,今日闲来无事,特地带来给你看看。”   他有些不着调的坐在魂灯面前的蒲团上,随手打开了一坛酒,饮了一口。   “有时候徒儿就想着,若是您晚个几百年飞升的话,是不是徒儿也不会变得那般蠢,被人当成一条狗。”   “啧。”辞镜散漫的靠在放置魂灯的桌腿上,看着不远处被打理的整整齐齐的书架,双眼放空,“算了,回想当初阿远重伤的时候您来过,显然那副表情一定是看出了什么,却没法说出口,想来就算您没有飞升也没有什么大用,抵御不了天道。”   “早飞升也好,起码入魔的时候您看不到,免得别人指着你的鼻子骂你教徒无方,到时候揪着徒儿的耳朵也不太雅观。”说着说着,辞镜笑了。   想起幼时出来剑宗的时候,他性子很犟。   最后因为什么事惹得凌云尊者气飞了胡子,揪着他的耳朵骂了他整整一日都没有停下来过。   “而且徒儿现如今也不似您一般连飞升的时候都是孤身一人,徒儿身边如今有阿远陪着,倒是不孤独。”   “阿远生的好看,比曾经您见到的时候还好看。”   “徒儿要趁着尚能在剑宗的时候,同阿远在剑宗结为道侣。”   “哎,本应是您做主事人的,奈何师尊修为通天,飞升的早,参加不了徒儿与阿远的大典,也没有那个口福尝到阿远的酒。”   辞镜自顾自的念叨着家长里短,说的话一句比一句听着让人来气。   九重天上,凌云尊者透着面前的云镜看着辞镜。   听着他那些个不着调的话气的直拍桌子,近在咫尺的酒坛却碰不到,这不是故意折磨他呢吗?   呵,找了个媳妇就会跟他炫耀?以为他听不出这个逆徒在嘲讽他孤家寡人?   辞镜这个不孝徒!   可是随着辞镜接下来的话,凌云尊者的神色越发的凝重。   他捏着法决,不停的算着辞镜的命格。   可是,他查不到。   曾经还能看透,如今竟是一点都查不到了!   他看着眼前明明轻松的与他谈天说地,眼中却是异常苦涩的辞镜。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远?是当初那个重伤的孩子吗?   这两个人果然是走到了一起。   凌云尊者不是老古板,辞镜若是当真能得到幸福,同谁在一起他都会欣慰。   看着辞镜明明难受的不行,却又故作轻松语气的模样与自己说话,凌云尊者忍不住一阵心疼。   镜儿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曾经的轻狂傲然全然不见,怎么看怎么脆弱。   莫不是有人欺负了他凌云的弟子?!   不行,他要找个机会去一趟修仙界,哪怕不能以真身与镜儿相会,也要搞一个分神回去剑宗看一看。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能让辞镜变成这副模样!   就在凌云尊者满心担忧百般焦急的时候,辞镜忽然默了声响,垂着眸半天没有说话。   那一动不动的模样,凌云尊者差点以为辞镜睡着了。   “师尊。”   辞镜的语气一改方才的不着调,他放下手中的酒坛,跪在了魂灯面前。   这个动作让凌云尊者心头一紧。   “为保住剑宗千年荣耀,徒儿提前同您告罪,自请退出师门。”   “总不能因为徒儿一人错处,牵扯的整个剑宗还有您背负世人谩骂。”   这句话宛若一声惊雷,劈在了凌云尊者的头顶。   哪怕知道辞镜听不到他说的话,他还是忍不住的指着云镜中辞镜的脸痛骂:“你个不孝逆徒!什么事让你敢说出退出师门的这种话。”   “你给老子等着!老子找到办法下了这九重天,回剑宗第一件事便是把你这耳朵揪掉!”   辞镜并不知道他所说的一切都被凌云尊者听了个正着。   毕竟这个魂灯在修真者飞升后便没了作用。   他把魂灯放在书房不过就是有个念想。   他对着魂灯叩了三个头,便站起了身。   看着魂灯面前的几个酒坛,犹豫了片刻,还是将酒坛收回了储物戒中。   后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大厚道,对着魂灯解释道:“反正您也喝不到,阿远酿酒辛苦,徒儿总不能浪费了他这一片苦心,就先收回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   凌云尊者眼前的画面消失,被气的眉毛胡子都飞了。   嘴上不停的咒骂着:“不孝徒,不孝徒!”   -----   回到寝殿时,天已经蒙蒙亮。   辞镜悄声走进来,楚寒远正窝在被窝中睡的正想。   他蹑手蹑脚的上了床榻,还没等将楚寒远搂入怀中,腰身便是一紧。   原来,是楚寒远整个人都黏了上来,手脚并用的搭在了他的腰上。   辞镜轻笑了一声,轻轻的在楚寒远的唇瓣上落下了一吻,把人往怀中带了带,下巴抵着楚寒远的头顶缓缓闭上了眼。   他觉着自己未免太过于较真了。   这一世眼见着自己入魔又如何,只要阿远陪在自己的身边,就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   埋在辞镜怀中的楚寒远缓缓的睁开了眼,嘴角轻勾,蹭了蹭辞镜的胸膛,再次闭上双眼。   这次,他可以安心的睡一觉啦。   翌日,辞镜便早早的跑去了第一峰,同云澜仙尊他们商议着鬼神秘境的事。   这正好给楚寒远创造了机会,他蹑手蹑脚的摸到了昨日辞镜来过的书房,准备找寻一下凌云尊者当年留下的书籍,看看里面可有什么珍宝踪迹。   翻着翻着,他珍宝倒是没找到,反而在书架最高处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本满是灰尘的图册。   “这是什么?”   好奇心驱使着楚寒远将那本图册拿了下来,图册的封面什么都没有写,乌漆麻黑的,看起来很脏。   楚寒远皱着眉掸了掸上面的灰尘,打开了这本图册。   下一秒,他的脸肉眼可见的变得扭曲,涨红。   如同烫手的山芋般,他慌乱的把图册扔到了书桌上。   这这这…这是一本双修用的图册。   这种东西怎么会放在这个地方???   楚寒远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踌躇了片刻想着要不要把它放回原来的位置。   若是被辞镜发现了这本图册该怎么办?   这诡异的想法一闪而过,楚寒远刚准备把它放回原位的手生生打了个转,把它放入了储物玉佩中。   算了,以免被辞镜发现这个图册,他还是以后找个位置把它销毁的好。   不是楚寒远不想给辞镜看,而是里面的动作太过大胆,看的楚寒远这个现代人都面红耳赤的。 第229章 同辞镜求婚前奏   不是楚寒远不想给辞镜看,而是里面的动作太过大胆,看的楚寒远这个现代人都面红耳赤的。   现如今辞镜都已经够折腾他的了,让他知道了这样东西那还得了?   这本图册要是被他看到的话,那自己以后非落个菊花遍地开的下场。   必定会整日冠冕堂皇的美名曰为修炼,实则就是狠了劲的折腾自己。   不行!不能让他知道!   他还想逛一逛这美丽的灵云大陆,他不能被困死在床上。   会被做死的。   楚寒远赶紧甩了甩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自己脑海中甩出去,再次认真的翻找起来。   而在另一边,辞镜一脸严肃的看着面前的几个师兄,气氛异常严谨,脸色难看的对峙着。   因为就在刚才,辞镜一个理由都不给他们,就让他们启动宗门大阵,将整个剑宗都与世隔绝。   要知道,若是大阵开启,不过百年不可出宗。   那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就可开启的?   “小师弟,你这突然就要将大阵启动,又死活不说理由,这要本尊如何听取你的意见?”   云澜仙尊皱着眉,完全不知道辞镜的目的是什么。   不论他们怎么问,辞镜都是藏着掖着愣是半个理由都不告诉他们。   “鬼神秘境过些时日便会开启,咱们剑宗避而不去到时候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为了避免他人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大师兄还是尽早开阵的好。”   没错这就是辞镜的目的。   提早将宗门大阵开启,让剑宗与世隔绝一百年,到时候他自请退出剑宗,彻底堕身为魔大开杀戒,剑宗也不会受到任何波澜。   一百年后剑宗阵法退却,万事早已尘埃落定,他人也说不出任何对剑宗不利的话。   奈何他们几个做师兄的太过了解辞镜了。   “小师弟,咱们做了几百年的师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清楚了?”白黎不乐意,“还是说你觉得我们这几个做师兄的不能同你分担?”   辞镜抿唇反驳:“六师兄,你知本尊没有那个意思。”   “没那个意思你就将话说清楚了。”修元语气不太好,“不然你就是那个意思。”   “…”辞镜不言,心中不由得生起躁动。   他知这是因着魔气的影响,忙将那股躁动压了下去。   若不是因着他的修为比几位师兄来的高,这么一瞬间魔气暴动,云澜等人一定会感觉得到。   “你总是这般。”文昌叹气,摸了摸胡须:“从小到大你都是这般性子,太犟了。”   云澜仙尊沉默了良久,最后出声:“鬼神秘境一事你不必担忧,本尊自是不会明知那是上一任魔尊的地盘还派我剑宗弟子去送死。”   他话锋一转:“不过,至于你说的大阵,你不给本尊一个合适的理由,本尊是断不能随意开启的。”   “鬼神秘境本就是有钥匙便可进入,咱们剑宗今年就是不想去,他人还能说出什么?”   “大师兄!”   见云澜这般执拗,辞镜气极,但是话到嗓子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罢了。”冷冰冰的留下这两个字,辞镜头也不回的转身便离开了第一峰。   独留下几位仙尊坐在原地脸色难看,纷纷在心中暗骂。   妈的,犟驴。   -----   “用二人之精血合二为一再经过提炼成锁情石,一分为二制成吊坠佩戴在身上,无论二人相距多远,都可在一息之间出现在对方身边,一滴精血仅可用三次。”   楚寒远一边思考着一边在第七峰漫无目的的瞎走。   这是他刚才在一本书上看到的。   功能吸引人,而且提炼的晶体能制成吊坠也一定能做成戒指。   可是…他要怎么样才能得到辞镜的精血呢?   主动要吗?辞镜一定会问他要做什么吧…   难办。   他沿路来到了被天雷劈的面目全非的桃花林,地上冒出了很多娇嫩的枝桠。   诶?楚寒远靠近一看,面露惊奇。   竟是长出了新的树苗吗?   “在看什么?”   辞镜回来时便感觉到了楚寒远的气息就在不远处,到了桃花林就看见这小孩儿正猫着腰不知道在看什么。   动作挺可爱的,让辞镜烦闷的心情愉快了不少。   楚寒远直起身指了指地上的新芽:“师尊,这树苗竟然能在天雷劈过的土地上存活。”   辞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为楚寒远解释道:“第七峰的灵气最是浓厚,也不奇怪。”   楚寒远了然。   原来如此。   忽然楚寒远想起辞镜不是去第一峰了,“诶?你不是去第一峰同大师伯他们商议封宗一事吗?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提起这事,辞镜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了不少。   他看了看天边的日光,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些许无奈:“他们要为师给出一个理由,为师说不出。”   说句实话,这个结果在楚寒远的意料之中。   辞镜同他们的关系再好,在剑宗再有话语权,这宗门大阵是重大的事,怎么可能会单凭辞镜的一句话就可随意开启。   他走上前握住辞镜的手捏了捏,轻声劝慰:“不若...把这件事告知了师伯他们吧,若是就这般僵持着,日后在鬼神秘境的动荡他们也会知道的,这件事他们早晚都会知道,你何不提早让他们做个心理准备。”   “你若是怕他们参与鬼神秘境的事,可以在告知他们后再同他们好好商量,大师伯他们说不定会听你的话封宗呢?”   辞镜垂眸沉默。   半晌过后,他说出的一句话让楚寒远哑口无言。   “阿远,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若是因此随着为师一起堕魔,又当如何?”   ...   这个楚寒远压根就没有想过。   可辞镜不是一个自作多情的人,他能说出这句话一定有他的想法。   当即皱眉:“若当真那般,我们剑宗...”   辞镜有些颓然的抱住楚寒远,下巴抵在他的头顶,声音是说不出的疲惫:“为师重生之时想着这一世成魔也无所谓,可眼见这快到那个时候,为师总能想到上一世的场景。”   “阿远,你许是不知,上一世若不是为师阻止的及时,你的几个师伯...都会随着为师一同堕魔。”   楚寒远愕然,他不知要怎么才能安慰辞镜。   命运不公,明明经历过一次的事情,明明已经重活了一世,为什么还是没有丝毫可扭转的趋势。   “为师怎样都无所谓,但是剑宗对为师恩重如山,为师不能将这千年基业毁于一旦。”   “我懂。”楚寒远心疼的环住辞镜的腰身,“那咱们就再等等,许是过几日就有办法了呢。”   他怎么能不懂辞镜的心情呢?   剑宗的所有人都很好,辞镜虽是少言寡语,却是及其护短重恩呢。   他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呢?   嗅着楚寒远发顶的莲香,辞镜叹息,拥紧了楚寒远:“也只能这般了,若是到时拦不住,为师也只能破罐子破摔,再派出一队人马将剑宗团团围住,拖延他们出去的时间了。”   楚寒远安抚的拍着辞镜的后背,忽然想起方才自己看到的锁情石,转移话题试探的问辞镜:“师尊...您能给徒儿一滴精血吗?”   察觉到楚寒远又自称徒儿,显然是心虚了。   辞镜微皱着眉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双手握着楚寒远的肩膀,问道:“要精血作何?”   楚寒远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眼神闪躲,不敢与辞镜对视。   他总不能告诉辞镜老子要跟你求婚,要用你的精血做戒指吧。   这么说出来一点惊喜都没有,还有什么意思?   眼前绝美的人明显有事情瞒着自己,而且看这副模样也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   辞镜眸底暗了暗,并没有继续逼问楚寒远。   左手大拇指在中指上轻轻一按,一滴朱红色的精血便被逼出体内,送到不楚寒远面前。   辞镜这一举动是楚寒远没有想到的。   他以为自己还要浪费一段口舌辞镜才能给自己。   不过眼前就是自己想要的精血,楚寒远笑嘻嘻的将它收了起来,动作很是小心,生怕将那滴血弄散了。   普通人的精血不好弄,修仙人的精血更是难求。   可得小心点。   辞镜被楚寒远这般小心翼翼的动作逗笑了,“不必这般小心翼翼,弄不散的。”   听得辞镜的话楚寒远松了口气,“那就好。”   说完,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炼制锁情石,转身便朝着闭关室的方向跑去,边跑还便对着辞镜喊道:“师尊,我要闭关几日,就劳您在第七峰为我护法拉~”   楚寒远跑的快,甚至着急的用上了真气,一眨眼便没了人影。   辞镜没有跟上去,他站在原地默了片刻,又垂眸看了看自己方才逼出精血的指尖,结合阿远同他索要精血再加上又要闭关...   莫不是阿远觉着他的修为不够?想吸收他的精血提升自己的修为?   若真是这般的话...也不至于难以启齿吧。   罢了,且先观望着这小家伙又再搞什么名堂,于阿远,他还是有足够的耐心的。 第230章 寒远求婚   -----   几日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反正对楚寒远来说是挺煎熬的。   这几日运行的真气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日夜不休的按照在书中看到的方法用真气不停的提炼着他和辞镜的两滴精血。   精血本就是人之精气,他又夜以继日的不让自己休息,到最后一刻楚寒远差点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最后生生咬着舌尖提着精神,才将两滴精血炼化为一颗殷虹色的石头。   只要锁情石炼制出来,接下来的一切都好办了。   楚寒远给自己嘴里塞了一刻恢复真气的丹药,便聚精会神的亲手打磨起锁情石的轮廓。   戒身是他前几天用千年玄石一点一点打磨出来的,有点粗糙,但是...总归是那么个意思。   现在只需将一块锁情石一分为二,然后镶嵌在戒身上的凹槽就好了。   虽说这一步骤挺简单的,但楚寒远还是忙了整整一晚。   “终于搞定了。”楚寒远筋疲力尽的站起身,做戒指确实不累。   偏偏这锁情石极度坚硬,让他本就有些枯竭的真气雪上加霜。   也是因为他没有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   主要是他第一次炼制这个东西,书中也并没有说明炼制锁情石的时候真气一丝都不可有偏差。   搞的他生怕乱了真气将两人的精血变成废血,生生的将身上的真气耗光都不敢从储物戒中拿出一颗丹药来补充真气。   还有在切割锁情石的时候,需要用看似细微实则内力强大的真气去切割。   现在楚寒远丹田中的真气只剩下一小缕在角落中苦苦挣扎。   不过...   看着手中两个已经成了型的戒指,楚寒远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总归是没有白浪费力气。   希望...辞镜会喜欢吧。   他本想着出关后好好收拾一番再去找辞镜的,没想到闭关室的大门一开,辞镜就站在外面等着他。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今天出关的。   辞镜的脸色并不太好,他并不知道楚寒远今日会出关,而是自那日楚寒远闭关后,他便一直在门口守着他。   “师尊。”楚寒远有些虚弱的对着辞镜打了声招呼,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今日会出关的。”   辞镜抿唇,察觉到楚寒远体内的真气耗尽,脸色黑的快要滴出水。   他大步一迈,几步就来到了楚寒远身边捏住了他的手腕。   “闭个关,真气耗尽?”辞镜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他冷冷的看着楚寒远:“楚寒远,你当真是好样的。”   辞镜的表情有点可怕,楚寒远顿时一怂。   因为他也没想到这个东西会这般耗费真气嘛...   一时之间他没敢反驳辞镜。   他抿了抿没有血色的唇瓣,小心翼翼的拽了拽辞镜的衣袖,讨好道:“对不起嘛师尊,因为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下一秒辞镜甩开楚寒远的手,冷声看着他:“本尊竟不知有何事会比你的身体重要?”   辞镜并没有用力,楚寒远却差点被生生甩了出去,吓的辞镜忙将人揽进怀中。   “可是难受?”   一时间也忘记了对楚寒远的怒气,顿时心疼的不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被为师的精血反噬了?”   若说楚寒远能被辞镜的精血反噬那是天方夜谭,先不说两人其他,光说两人之间那么多次的水乳//交融,单单一精血怎么可能会伤到楚寒远。   奈何辞镜因着楚寒远的状况太过焦急,一时之间也是乱了阵脚。   楚寒远满是不解的眨了眨眼,努力缓解着方才被辞镜甩开的眩晕感。   精血反噬?   随即恍然,原来辞镜以为他要精血是想要提高自己的修为啊。   楚寒远轻笑着对着辞镜摇了摇头,“我没有吸收你的精血。”   这副病美人的模样很好看,但是辞镜不喜欢。   他叹息了一声,将面前虚弱的人打横抱了起来:“去寒泉,为师为你调息真气。”   “寒泉?”楚寒远愣了一瞬,随即挣扎了起来,就是挣扎的力度比较小。   辞镜紧皱着眉大掌啪啪拍了楚寒远的屁股两下,厉声训斥:“安分些。”   “不是...师尊,你先放我下来。”   “真的有正事儿,师尊,您先将我放下来。”   “我不跑!再说我也没有力气跑了!”   楚寒远也想安分,但是求婚总不能两个人脱光了在寒泉里求吧。   怎么想怎么都不正经。   辞镜被他闹的不行,只能将人放在了地上。   楚寒远趁着辞镜的手没有用力拽他,忙后退了几步,与男人拉开了距离。   辞镜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对着楚寒远伸出手:“过来,别惹为师生气。”   楚寒远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辞镜觉着自己的耐性快被耗光了。   心上人苍白的脸晃的他眼睛生疼生疼的。   他刚想强硬的将楚寒远抓起来,踏出一步后动作猛然顿住。   只见楚寒远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类似于储物戒的东西捏在了手里。   “那是何物?”   “恩?”楚寒远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戒指,“这是戒指啊,不明显吗?”   “为师知那是戒指,这戒指为师从未见过,你从哪里得来的?”   “我做的呀。”楚寒远扬了扬头,语气颇有些骄傲,就是脸色苍白了点,生生磨去了那该有的朝气。   他问辞镜:“好看吗?”   “你做的自是好看。”辞镜依旧不明所以,他看不出这戒指有何不同之处,他却在这个戒指上感觉到了他和楚寒远的气息,“你要为师的精血,只为了做这个?”   “对。”   得知了楚寒远为何为真气枯竭,辞镜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   合着糟尽自己的身体,就是为了炼制这么个破玩意儿?   “楚寒远!你若是喜欢这东西,本尊这里取之不尽,你...”   辞镜的低吼忽然没了声响,他的表情变得惊愕,瞳孔放大,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这等表情。   像个二傻子。   而打断他的正是楚寒远。   为了避免男人再骂他,楚寒远当机立断的举着戒指单膝跪在了辞镜的面前。   “你...”辞镜动了动喉结,顿时忘了自己应该说什么。   他暗暗反思是不是自己表现的太凶了,让阿远产生了惧怕。   若是楚寒远知道自己求婚的这个举动会让辞镜生出这样的想法,他一定会笑着骂人的。   但是他并不知道辞镜心中所想。   他现在的表情温柔且虔诚,认真的对辞镜说着:“师尊,这个戒指不算珍贵,但是是我亲手打磨出来的,上面的晶石也是我亲手炼制出来的。”   “这就是前几日//你同我求亲时,我说的需要准备的东西。”   “你可能不理解我为什么我不惜耗尽所有真气只为炼制出这么两枚小小的戒指。”   楚寒远玄青色的双眸看向自己手中高举的那枚大了一号的戒指,温柔一笑。   “因为在我们的世界,若是两个人想要成亲的话,会有一方拿着戒指单膝跪地着求婚,对方同意了便算是定下了亲事,以后便是以未婚夫妻相称。”   “你我同为男子,你既对我求了亲,我也想着用我自己的方式对你求亲。”   “师尊,你可愿同阿远一处,永世纠缠,直至灵魂消散。”   辞镜哽住了嗓子,喉咙有些发紧。   他发觉自己指尖都在颤抖。   体内的血液在听到楚寒远的话开始变得沸腾。   他的阿远...在同他求亲。   那日他同自己说需要时间,他还以为阿远不愿...   没想到,前几日的摸不着踪影到要他的精血最后耗尽真气的闭关,就是为了炼制出同他求亲的戒指。   在这一瞬间,辞镜忽然觉着自己的鼻尖有些发酸。   嗓音变得喑哑,他问楚寒远:“这些日子...你就是为了同我求亲,才摸不到踪影的?”   楚寒远乖巧点头,玄青色的眼珠晶莹剔透,在辞镜的眼中这是最漂亮的宝石。   “是呀,要你精血的时候还想了好多种措辞,没想到你并没有追问痛快的就将精血交给我了。”   说到这,楚寒远的声音变得有些委屈:“我辛辛苦苦忙乎了这么久,出来后想着同你求亲,你还这般凶...你知不知道要这你我的精血融合在一起有多费力气啊,你...”   楚寒远抱怨的话还没有数落完,便落入一个炽热的怀抱中。   辞镜的力道大的,差点给他勒岔气了。   “咳咳...师...师尊?”   “我好高兴。”辞镜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在他耳边呢喃着,语气全然失了方寸,像是一个毛头小子,“阿远同我求亲,我真的好高兴。”   楚寒远哑然,随后回抱住辞镜,在他耳边轻声低语:“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辞镜,我们成亲吧。”   “不办结侣大典,不叫那么多宗门来,只有剑宗的人。”   随后,楚寒远顿了顿,轻笑着:“当然...也是要给祁宗主和闻人修递上两封请柬的。”   辞镜怎么会不答应。   “好,你想怎么办都好。”辞镜松开他,满脸的兴奋,“我现在就去第一峰同大师兄们商议此事,乖乖等我。”   随后,一个闪身直接消失不见了。   楚寒远的双臂还似拥抱一样悬在半空中,手中还捏着未曾来得及给辞镜带上的戒指,表情呆愣。   随后喜笑颜开的放下手看着辞镜离开的方向摸了摸鼻子。   这样的辞镜...还挺可爱的。   他是不是也该找柏林他们说一下此事呢,毕竟在灵云大陆,他只有他们这些个朋友。 第231章 筹备婚礼   辞镜刚离开没多久又回来是云澜等人没有想到的。   不复方才离开时的阴沉,这次回来居然是满面红光,笑的跟个傻子一样。   其他几位仙尊满脸的惊悚。   他们是真的被吓到了。   从幼时辞镜刚到剑宗开始直至现在,他哪里有过这样的表情?   莫不是方才被他们气傻了?真气紊乱冲击到了脑子?   “小师弟?”修元抖了抖胡子,小心翼翼的问辞镜,“你...怎么了?”   辞镜灼热的目光瞬间落在了修元仙尊身上,吓的修元仙尊一个哆嗦。   这眼神...太恶心了。   “咳咳。”   白黎轻咳了一声,“小师弟,若是有什么想不通的你就直说,不要在心中压着。”   “本尊是有一事要同众位师兄说。”   辞镜脸上的笑意越见越浓,甚至露出了那两排洁白的牙。   ...   众位仙尊同时吞了吞口水,互相对视着眼神交流。   白黎:大师兄,小师弟真的被气傻了。   云澜:哎,若是一会他发疯,咱们一起去按住他,让三师弟给他看看。   修元:那你们一定要按住了,如今这小子的修为越发的高深,本尊怕你们按不住。   文昌:别想得那么悲观,许是有什么喜事也说不定。   众位仙尊的目光瞬间都落在了文昌仙尊身上,纷纷用眼神问他:你可是看出了什么?   文昌仙尊略含深意的摇了摇头,并没有说。   他并没卜算过,只是单看着辞镜兴奋的表情,也约莫着猜到了一点。   能让他情绪波动这么大的,也只有寒远那个孩子了。   “本尊要成亲了。”   -----   “什么,你要同小师叔成亲了!”   被楚寒远齐聚在第七峰的柏林等人无一不是堂目结舌,他们互相对视着以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楚寒远倒是被他们的反应也吓了一跳,他挠了挠头,支支吾吾的问了一声:“有...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柏林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走到楚寒远身边大力的拍了拍楚寒远的肩膀,笑的异常开心,“我们就是太高兴了!你和小师叔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柏林用的力气很大,把楚寒远拍的生疼。   他有点怀疑这是柏林在故意报复自己。   “没错!”袁峰这时也走上前来,自与柏林结为道侣后,袁峰周身的气质倒是稳重了很多,不似以往的跳脱,“前几日我还同柏林讨论过你和小师叔的事,想着会不会因为我们的结侣大典给你和小师叔一些启发,没想到你们能决定的这么快。”   温婉听了这话柏林挤开,插嘴道:“若是小师叔和寒远师弟的结侣大典,一定会比柏林和袁峰还要隆重吧!毕竟小师叔家底那么雄厚!”   听了这话,柏林和袁峰对视了一眼,倒是没有生气,皆是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就在众人万分期待的目光下,楚寒远摇了摇头,“我同师尊商议过了,不办大典。”   “不办大典???”   凌晨皱眉:“那你和小师叔如何...”   接下来的话凌晨没说,楚寒远也听得懂。   他笑了笑,“我们想如同凡间一般,拜堂成亲。”   众人一愣,看起来很是惊奇。   他们曾在下山做任务的时候见过人间的婚礼。   敲锣打鼓,八抬大轿,各方亲友来贺异常热闹。   “这倒是新奇。”徐百钦轻笑。   “确实。”柏林道,声音有些懊恼:“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   说完,他看向袁峰,“不若咱们再办一场?”   回应他的是一脚。   上次的结侣大典就已经把袁峰累的不成样子了,再者说,哪有结两次亲的。   柏林讨好的抱住袁峰轻哄:“开玩笑开玩笑,别生气。”   见柏林这般没出息,林君彦酸不拉几的吐槽:“果然这就是结了道侣的人,以前的嚣张劲儿呢。”   柏林没脸没皮的睨了林君彦一眼,说出的话气死人不偿命,“你就酸吧,想结道侣都美人要你。”   “呸。”林君彦恼羞成怒,“小爷才不稀罕呢,爱慕小爷的女修都能从这里排到山下。”   一直没有说话的成泽眸光一黯,阴森森的看了林君彦一眼。   这个目光倒是让柏林和楚寒远抓到了。   柏林是早就知道成泽的这点小心思,而楚寒远嘛,是纯属碰巧就看到了。   他一愣,随后看向柏林。   柏林对着他眨了眨眼,眼神很是暧昧。   楚寒远:不是我猜的那样吧?   柏林:就是你猜的那样。   ...   好家伙,楚寒远的眼神不停的在成泽和林君彦之间打转。   林君彦怎么看怎么都是个直的,再加上成泽从来都不善言辞,这两个人要走到一起...有点难。   成泽注意到了楚寒远的目光,两人对上了眼。   楚寒远尴尬一笑,随后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成泽看了一眼不知自己堕入圈套的林君彦,又看向楚寒远,对着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原来,成泽师兄也是个闷骚的。   楚寒远扶额。   继续同他们商议着成亲之事。   而辞镜这边,众位仙尊已经从惊讶中缓过了神。   “阿远想同凡间那样成亲,不办大典。”   辞镜的话音落下,其他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他们也理解,毕竟两人的关系也不太适合大肆张扬。   虽然...灵云大陆的人早就知道了。   “主意不错,不过凡间的规矩可多了。”白黎说,“你可是将聘礼什么的都准备好了?”   辞镜点头,“准备好了。”   早在同阿远和好后,他就准备好了,一直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识海中的影无:可不准备好了,还筹谋着我的宝贝。   一想起这件事他就想哭。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那就好,介时本尊等人再给你送去一些,不能委屈了寒远这孩子。”云澜摸了摸自己胡子,面上泛着心疼,“这孩子吃了不少苦,小师弟,成亲后断然不能再伤害他了。”   这两人一路的磕磕绊绊他们所有人都看在了眼中,眼见着两人终是修成正果,他们断没有阻止的道理。   “师兄放心。”辞镜当即应声,“阿远是本尊的宝贝,本尊不会再让他受到一丝伤害。”   这是他还不容易才追回来的宝贝,他怎么舍得再让他受到任何委屈。   辞镜心中温情渐起,这才同阿远分开片刻,他便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可是决定了哪日成亲?”文昌问道:“若是没有,本尊为你们择一个好日子。”   “二师兄能帮忙选那是最好不过了。”辞镜接话,“不过...还望二师兄择一个近点的日子。”   说这句话的同时,辞镜脸上的迫切都掩饰不住了。   怎么能遮掩的住呢,他恨不得今晚就同阿远成亲。   文昌仙尊无奈笑骂:“真的从没见过你这般猴急的模样,五日后便是吉日,这五日咱们正好准备起来。”   五日吗?   辞镜沉思了片刻。   还是觉得有些晚。   见辞镜犹豫的表情,云澜仙尊直接拍板,“那就五日后。”   说完,他同辞镜说道:“你也别这般着急,咱们还需准备一些东西,区区五日眨眼便过去了,这么长时间都守着了,你连这几日都等不及?”   辞镜抿了抿唇,万分不乐意的点头答应:“五日便五日,本尊等得起。”   就像是大师兄说的。   这么久他都守了,还差这区区五日吗?   反正阿远也跑不了。   “到时可要宴请哪些人?”白黎忽然问道。   辞镜想了想楚寒远的话,说道:“本尊同阿远的意思就是不想要外人来参与,介时邀请合欢宗来就够了和几位友人来就够了。”   众人点头表示知道了。   合欢宗与剑宗交好,其宗主又是辞镜的多年好友,好友成亲没有不通知的道理。   外加上合欢宗的那个少宗主同寒远的关系也不错。   “对了小师弟,若是当真按照凡间的规矩,你同寒远在成亲前三日是不可见面的。”白黎一脸的幸灾乐祸,“你可有决定让寒远在哪处等着你接亲啊?”   三日不可见?   辞镜的眉头皱的可紧。   这都是什么破规矩?   光这么一会儿没有见到阿远都让他够想念的了,三日?   不可能。   “这规矩不遵守也罢。”辞镜的语气冷硬,任谁都听出他这是不乐意了,人性的可怕,“阿远就在剑宗,哪都不去。”   几位仙尊互相对视一眼,眼中的笑意不言而喻,白黎继续说道:“那可不行,要成亲总要把那些规矩走了,要不然不吉利。”   ...   辞镜忽然有点后悔了。   按照这么来还不如办大典呢,到时候不让那些个宗门的人来也是一个道理。   他回去后就将自己的想法同楚寒远说了。   楚寒远刚沐浴完毕,正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听到辞镜同他讲述的话愣了一下,随即笑开。   他也是才想起来这种比较古老的婚礼两位新人确实前三日不可见面的。   “师尊,才区区三日而已,眨眼便过去了。”   辞镜听了这话脸色更臭了。   他本慵懒的靠在床头,听到楚寒远无所谓的话直接坐起身,眼神破带幽怨的看着楚寒远,“你当真舍得同为师分别三日?要知道,你可是有三日见不到为师。” 第232章 跑路 辞镜不当人的一天   他本慵懒的靠在床头,听到楚寒远无所谓的话直接坐起身,眼神破带幽怨的看着楚寒远,“你当真舍得同为师分别三日?要知道,你可是有三日见不到为师。”   辞镜强调着,希望楚寒远注意到这件事的重要性。   三日,很久的。   楚寒远心想,他简直太舍得了,三日不见到辞镜就等于三日不用被这个狗男人折腾。想想就开心。   可他虽然心中这般想,面上却不敢显露出半分。   他敢发誓,若是男人知道了他心中所想必定会当即拍板办大典而不是规矩繁多的结亲。   他摇了摇头,简单的为自己挽了一个发髻回到床榻上,抱住辞镜的手臂,轻声细语的劝慰道:“师尊,咱们以后的日子多了去了,不差这三日的。”   “再者说,民间婚俗就是这般嘛,你总不能将那些个规矩全都规避了吧。”   辞镜没有言语,就这么盯着楚寒远看了许久。   那目光好似探入他的内心,给楚寒远看的一阵心虚,强控制住不去躲避辞镜的眼神。   过会儿,辞镜说话了,语气不明。   “阿远,同为师分别三日//你好像很开心?”   声音很危险,楚寒远听着心尖一抖。   ...这狗男人的感觉也未免太过敏锐了吧。   楚寒远忙哭丧着脸以表清白,“你瞧你这话说的,我巴不得日日同你在一起呢,离开你一日都觉着度日如年。”   才怪。   “可这成亲只有一次,你总不能让我留下遗憾吧?”   他都能预想到婚后的生活就是日日被男人折腾,就让他轻松个三日怎么了。   当个人吧。   辞镜皱眉,那个表情显然不信楚寒远的话,“当真?”   “比真金还真!”楚寒远差点就竖起三个指头对着辞镜发誓了。   反正现在天道也管不到他,随便发。   辞镜沉默了许久。   又想到楚寒远对成亲满怀期待的模样也不忍心再让他改变主意。   最后咬了咬牙,三日便三日,眨眼便过了。   想通后,总觉得缺点什么东西。   忽然,他抬眼看向楚寒远,眼底情欲渐起。   一看辞镜这眼神楚寒远就知道不好,这狗男人又起花花肠子了。   他忙松开男人手臂退到床脚,楚楚可怜的看着辞镜:“师尊,咱们今日在被窝里纯聊天不行吗?”   “聊天?”辞镜邪笑着挑眉,阿远许是永远不知道自己这副表情不但不会让自己去可怜他,反而更想将他折腾的哭出声。   他缓缓向楚寒远靠近,嘴角邪肆逐渐扩大,“阿远想聊为师便陪你聊,两不耽误。”   怎么会不耽误!!   他就不信这狗东西会让他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最主要的是--腰!   楚寒远推拒着男人伸过来的手,表示抗议,“别弄了,再弄就坏了!!我现在腰还疼呢,真气也还没全然恢复,你让我歇两天,师尊求您了。”   楚寒远双手合十装惨卖着可怜,奈何辞镜早就琢磨透了他的心思,而且他自己心中也有分寸,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被弄坏呢。   再说,他也舍不得。   “坏了?”辞镜的笑意更浓了,直接将楚寒远抓住,干脆利落的将楚寒远的裤子扒了下来,露出两片白花花的软肉,冠冕堂皇的说道:“哪里坏了,来,为师给你瞧瞧。”   说这句话的时候全然不知脸皮为何物。   眼见着自己的大腿被掰开,楚寒远欲哭无泪还反抗不了。   因为男人抓他抓的死死的。   那朵花瓣娇嫩,看的辞镜双眼更加幽深。   轻轻按上花蕊,感受到身下的人浑身一僵,辞镜状似安慰道:“这花儿开的正艳,花蕊处还有着花蜜,没坏,正是适合采摘的时候。”   妈的禽兽。   被辞镜的话刺激的满脸通红,楚寒远特别想一脚踹在辞镜的脸上。   “就一次!”他同辞镜打着商量,苦做最后一次挣扎,“一次过后咱们就睡觉。”   “行。”辞镜点头,答应的特别痛快。   可就是因为他这么干脆利落的答应了,楚寒远的心中生起了不好的预感。   而这不好的预感也在后面成了真。   两人子时开始,直至卯时辞镜房间内的床榻还在摇晃中。   吱呀声还夹杂这楚寒远的怒骂和低喘,隐隐还能听到一声声哭腔。   “辞镜..啊额...你他妈...”   一巴掌落在软肉上,打的楚寒远浑身一颤差点缴械。   “你...你说话不算话...唔。”   “为师何时说话不算话了?”辞镜喑哑磁性的声音中带着不解还有弄弄的笑意和满足感,他一击重顶,“为师答应了阿远一次便是一次。”   这一顶差点给楚寒远的魂儿顶飞了,气的他咬紧了床单,眼中泪意朦胧。   他说话确实算话,他妈的这一次持续了两个多时辰,他快要被做死了。   又是一个哆嗦,楚寒远再度失神,瘫软在床上。   唯独腰身被辞镜死死的禁锢着,摆出一个羞耻的姿势,无法动弹,身后的人动作未曾停下来过。   楚寒远终于受不住这种折腾,哭了出来。   蚀骨般的感觉侵蚀着他的全身,无助的蜷缩着身子,连连讨饶:“师尊...唔...求您...徒儿受不住了。”   “别弄了...”   “真的...要坏了。”   指尖没入被褥之中,楚寒远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控制不住的弓起了腰身。   辞镜估算着也到了时候。   别因着这次将人给惹恼了,到时候不好办。   重重动了几下,最后一声闷哼,终于结束了这场折磨人的午夜故事。   楚寒远直接昏死过去。   辞镜抽身后见楚寒远的惨象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他好像...有点玩大了。   -----   楚寒远留下一封书信就带着剑宗的几个亲传弟子跑路了。   至于为什么一同跑。   辞镜黑着脸看着手上的信封。   “师尊,基于您昨日未免太过分了!为了徒儿的腰过几日能够顺利成亲,徒儿就先去合欢宗了。反正总要有一个接亲的地点,徒儿想着在合欢宗也是合理。不过您放心,柏林师兄他们都是随着徒儿一同去的,您不用吃醋,徒儿没有单独去见闻人修!并且!吃醋您也不准来抓我,不然的话洞房花烛徒儿必定让您独守空闺。您不用想徒儿,好好的在剑宗准备成亲一事就好,再见,勿念。爱你的阿远留~”   辞镜直直的盯着‘再见’二字许久,牙缝咬的直响。   最后他狞笑出声,“呵呵,再见?让为师独守空闺?”   手中的信封随着辞镜的话慢慢变得褶皱,最后凌空出现一团火将这张纸燃烧殆尽成了灰。   在火光中辞镜笑的危险,眼中红光顿现。   “为师就且先放纵着你几日,待成了亲,啧...都是你自己作的。”   辞镜这话说的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   要不是他将楚寒远折腾成那样,楚寒远能跑吗?   不过现在他们都没有心思想那么多,辞镜在将信封燃烧后便回了魔域一趟,去藏宝阁取了许多不带有魔气的奇珍异宝以作聘礼。   后来,他又逼迫着影无,让他带着自己去他的老巢。   将影无的宝贝搜刮去一半。   见自己的宝贝又缩了水,影无真的哭出了声。   脾气上头,直接出了辞镜的识海,一溜烟的就跑没了踪迹。   辞镜现在也没有时间去管影无去了哪里,他很忙。   忙着娶阿远!   契约兽什么的,丢了就丢了吧。   楚寒远带着众位师兄弟到达合欢宗的时候,这阵仗差点给守门的两人吓死,他们还以为有人要攻打合欢宗呢。   最后他们认出了打头的人是楚寒远才松了口气。   通报过后,还是闻人修下来接的他们。   前去拜访祁瑄的这一路上,闻人修忍不住吐槽:“你们这阵仗倒是大,剑宗亲传弟子纷纷出动来我合欢宗,想吓死谁?”   “呵。”柏林闻人修两人本来就双双看对方不顺眼,“这点小阵仗就被吓到了,闻人少主的胆子也不过如此。”   “好说。”闻人修皮笑肉不笑的反讽,“就是你这嘴未免碎了些,你道侣能同你一处,必定受了不少委屈。”   二人争锋相对,身边的人喜得看热闹,直至到了合欢宗的宗主大殿,他们才堪堪停嘴。   “寒远携众位师兄弟拜见祁宗主。”   祁瑄愣了一瞬,看着面前哥哥是人中龙凤的剑宗弟子。   “你们这是…”   忽然他想到辞镜方才给他的传音。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辞镜无聊,在跟他开玩笑。   没想到这群孩子真的来了。   “你们坐,方才辞镜已经与本尊传音告知本尊你们来此的目的了。”   祁瑄轻笑的看着楚寒远,“寒远,你怎的会选择合欢宗来作为接亲地点的。”   楚寒远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件事是他临时起意,并没有问过祁瑄可不可以。   但是他在灵云大陆就熟悉那么三个地方。   一个是剑宗一个是合欢宗还有就是魔域了。   魔域是必不可做接亲地点的。   也只有合欢宗能来,而且...来合欢宗还有一个蛮重要的原因。 第233章 闻人修   “祁宗主,这件事是寒远冒失了…”   祁瑄一看楚寒远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多了。   温和的对他笑了笑,解释道:“本尊并无他意,只是好奇,你别多想。”   “接亲?”   闻人修听着有些不对劲,他缓过神来猛然看向楚寒远:“你要同辞镜结侣?!?”   祁瑄的话被打断,楚寒远被闻人修的反应吓了一跳,愣愣的点了点头,“算…算是吧。就是不办结侣大典,像凡间一样…成亲。”   …总之就是要跟辞镜缔结契约了嘛。   一时间闻人修有些不舒服,不过很快的就调解过来。   他问楚寒远:“那方才舅舅问你来我合欢宗接亲的意思是…”   “意思当然就是想让合欢宗来做娘家了。”凌晨向来大大咧咧,接过话:“不知祁宗主…”   娘……娘家?   楚寒远想出言反驳,愣是反驳不出来一句话。   搞的他向一个待嫁的新娘子一样...   虽然确实是要成亲了...   算了,娘家就娘家吧。   祁瑄听闻凌晨的询问,倒是欣然乐意,辞镜和楚寒远这一举动不正是表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所不同。   这般想过,祁瑄大袖一挥,“寒远既然当合欢宗是家,那本尊也自当为你备些嫁妆。”特别豪气。   嫁…嫁妆?!   楚寒远的脸色听到这两个字有点扭曲,他忙摆手拒绝:“不不不,不用了祁宗主,本来在您这处已经够麻烦你的了…哪能让您这般...”破费...   “无妨,按照凡间规律理应这般。”祁瑄坚持,“你们随着寒远前来,也是作为娘家之人来的吧。”   “那是自然。”   “我们当然要送寒远师弟出嫁啦!”   …   七嘴八舌的有些喧闹,祁瑄居然乐在其中。   谁都没有注意到楚寒远越发抽搐的嘴角。   娘家…出嫁…   他们真的不考虑一下他也在场嘛。   最后拍板敲定,既然准备在合欢宗出嫁,那合欢宗也得趁早准备起来。   一时间,合欢宗反到是同剑宗一般开始忙碌了起来。   楚寒远想伸手帮忙,奈何怎么都插不上手。   每次他出言询问的时候他们都会告诉他好好呆着,等辞镜来接他。   …楚寒远汗颜,原来这就是新娘的待遇吗?   这一晚,楚寒远闲来无事的在合欢宗的后山吓晃悠。   刚到的时候便见闻人修半躺着一块大石上看着月光,手边还散落着两个酒坛。   正在他犹豫要不要上前的时候,闻人修看到了他。   “怎的站在那里,来,陪本少主喝两杯。”   楚寒远无奈,只好上前坐在闻人修身边。   “金鳞呢,怎么不见他?”   不提还好,一提闻人修的脸都扭曲了。   他撇了撇嘴,“这次你也顺便将那条蟒蛇带回去吧,本少主可养不起。”   不光是养不起,这条蛇的发//情期好像到了,每每大半夜的都会出现在他的身上,无论他是睡觉还是打坐,第二日睁眼保准会看到这个玩意儿捆在自己身上,让自己动也不能动。   还时不时...用他的腹部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一想到那种场景,闻人修的脑袋就止不住的疼。   最夸张的是,他每次还在自己准备采补的时候出现,那双金色的竖瞳直直的盯着他的下半身呲牙咧嘴,好像他不把裤子提上它就给他咬掉似的。   在这么折腾几次,他怕自己萎了。   楚寒远不解,也不懂闻人修的苦楚。   若是饿了金鳞是可以自己出去猎捕的,闻人修有什么养不起的。   不过既然闻人修这么说了,楚寒远也不能说什么。   “既然这般,到时我就将它带走。”他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还有金鳞的吃食…”   “打住。”   闻人修知道楚寒远接下来的话就是要还给自己金鳞所消耗的珍宝。   “你能不能不同我这般生分。”   语气有些幽怨。   闻人修觉得自己要被这一人一蟒气死了。   楚寒远叹了口气,“我没有…”   闻人修没在搭理他,一口一口的喝着闷酒,周围散发的情绪更加低沉了。   哎。   楚寒远觉得自己应是知道闻人修情绪低沉的原因,可是他不知道如何说。   说出再多都是徒劳,他不能给闻人修他想要的东西…   “寒远。”   闻人修看着天空上的月亮,忽然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楚寒远下意识嗯了一声。   “你说…若是你自小便在我合欢宗长大,你会不会…”   爱上的就是我了。   “不会。”楚寒远回答的痛快,语气坚定。   他想,若是他穿到合欢宗,也必定会找到一切机会接近辞镜。   因为…   只能是他。   在现世苦苦相思的人是辞镜,他想要追逐的人也是辞镜。   不会是别人的。   这个答案在闻人修得意料之中。   他苦笑了一声,想用酒冲淡这抹苦涩,可奈何坛中的酒又没了。   就在他准备再从储物戒取出一坛的时候,楚寒远便将一个巴掌大的坛子递到他的眼前。   “喝这个。”   “嗯?”   “我酿的,你尝尝。”   闻人修知道,这会是他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酒。   不光是因为酒。   他侧眸看向楚寒远的侧脸,又问了他一遍。   “真决定同辞镜结契了?”   “嗯,决定了。”   闻人修点头,没有再继续矫情。   他拍了拍楚寒远的肩膀,“你选择合欢宗…”   “是因为有你在。”楚寒远接过他的话。   选择合欢宗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个。   玄青色的双眸透着认真,清冽的嗓音如山泉般轻灵:“闻人修,你是我在这个大陆上唯一的朋友。”   他与柏林他们的关系虽好,却也是因为大家都在剑宗才有了交集。   而闻人修,是他自己认识的唯一朋友。   唯一的朋友吗?   闻人修垂眸,随即温暖一笑。   朋友便朋友吧。   “辞镜来接亲,你就不怕我故意让他吃苦头?”闻人修故意坏笑着问。   楚寒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也拿出一坛桃花醉小口抿着。   他不敢喝太多,他的酒品…   他怕自己在闻人修面前失态,这样辞镜容易弄死自己。   “你尽管折腾,我支持你。”   顺便帮他报失腰之仇。   闻人修深深看了楚寒远一眼,后又将楚寒远给他的酒收入了储物戒。   他舍不得喝。   闻人修跳下大石,“算了,怕你心疼。”   而且辞镜也不是那么好欺负。   那个男人…   闻人修眸底一暗,他应会照顾好寒远的。   楚寒远随之跳下,对于闻人修将他的酒收入储物戒一事有些好笑。   “你若喜欢那酒,我这还有。”他拍了拍闻人修的肩膀,许下了承诺,“待鬼神秘境的事处理完了,你若是想喝就去魔域找我,取之不尽。”   “这可是跟辞镜一样的待遇哦~”   楚寒远故意调皮一笑,“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闻人修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楚寒远没走两步便被拽进了一个怀抱中。   “闻人修?”楚寒远不自在的动了动,他不喜欢不是来自于辞镜的碰触。   “寒远。”闻人修的声音有些发哑,“就一下下,以后…我就不会再喜欢你了。”   楚寒远动作一顿,最后还是从闻人修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他略带歉意的看着闻人修,“闻人修…对不起,我…”   接受不了除了辞镜以外的人...哪怕是一个拥抱。   闻人修看了他好久,最后哈哈一笑。   “本少主的怀抱可金贵,你不珍惜就算了。”   他错过楚寒远的肩膀,伸了个懒腰,“快回去吧,被舅舅发现又要念我了。”   他的语气很轻松,楚寒远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自己心头的滋味。   而闻人修依旧在笑,笑得很开心。   就是…他的眼尾红了,在月光下划过一道水光。   这次真的...   不能再靠近了啊。   ——   楚寒远没有想到,祁瑄会来找他。   祁瑄给他安排的是他上次和辞镜住的那个房间。   见楚寒远露出惊讶的神色,祁瑄淡笑了一声,让他坐。   “祁宗主,您这是...”   “没有什么大事,找你聊聊天。”   楚寒远点头,而且他大概也能猜想到祁瑄深夜找他有什么事。   祁瑄叹息,幽深的双眸看了他半晌。   “本尊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辞镜会喜欢上自己的徒弟,并且...放弃了那么多都要同你一处。”   楚寒远笑而不语。   如果没有他的话,如果辞镜没有重生。   辞镜喜欢的依旧会是自己的徒弟。   唯一不同的就是,不是自己想要喜欢的。   “寒远,你是个聪明的,想来你也看出了曾经本尊对辞镜的心思。”   没有辞镜的时候,楚寒远表现的同往常不一样。   他轻轻一笑,并没有对祁瑄生出什么敌意,反而颇有些骄傲:“师尊那般优秀,祁宗主的眼光同寒远一样。”   这话说得好,三个人都夸了一遍。   祁瑄愣了一下,最后失笑。   楚寒远是一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人。   “你们师徒二人,就好似上天派来折磨本尊同阿修的。”祁瑄无奈,想起方才遇到闻人修时,闻人修明显哭过的样子,叹息:“阿修那孩子虽然之前荒唐了些,不过他喜欢你的心是真的。” 第234章 辞镜深夜爬床【已修改】   “你们师徒二人,就好似上天派来折磨本尊同阿修的。”祁瑄无奈,想起方才遇到闻人修时,闻人修明显哭过的样子,叹息:“阿修那孩子虽然之前荒唐了些,不过他喜欢你的心是真的。”   楚寒远点头,“闻人修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   “但是你不能给他任何回应,因为你已经有辞镜了是吧。”祁瑄接过话,言语中并没有责怪之意,反而轻笑道:“本尊还要谢谢你,从没有给过阿修希望,想来他能很快的就走出来。”   其实他今日也说不出自己什么要来找楚寒远说这些。   就当他脑子一热吧。   当了这么久的宗主,一直顾念大局,鲜少为自己做些什么事。   “虽然这句话本尊来说不太合适...”   祁瑄认真的看着楚寒远,语气诚恳,“本尊希望,你能同辞镜一直都好好的,莫要再想之前那般。”   这算是他对辞镜最后所念,望他们二人能够安好。   于这句话楚寒远自是点头答应,祁瑄是好心,他不会不识好歹:“寒远记下了。”   “好,你休息吧,日后有的忙了。”   “您慢走。”   祁瑄离开后,楚寒远脱了衣服便爬上了床。   他看着身边的空位叹了口气,一丝寂寥从心中升起。   “哎,没有辞镜在身边...一点睡意都没有...”   总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虽然有那狗东西在自己的腰每天都会痛。   可毕竟自两人和好后就没有分开过,这突然一分开...倒是真的不大适应了。   与辞镜分居的第一天,想他。   “那你想他在吗?”   耳边有一低沉的声音传来,楚寒远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然听到这句话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想...”   恩?   楚寒远回过神来,猛地一个回头。   辞镜不知道什么时候满眼笑意的站在床边,还穿着他陪自己睡觉之时才穿的白色衣袍,头发半散着。   透着月光,谪仙气质迸发。   不过...这并不能掩盖辞镜很狗的本质。   楚寒远一个激灵坐起了身,惊讶的看着辞镜面色欣喜:“你怎么来了?”   还有什么能比得上我正在想你一转身你就在我身后来的开心。   ???   这话说的,入了辞镜的耳朵倒是多了另一番含义,他顿时皱起了眉头,好心情全然被打破。   他逼近楚寒远,语气格外的危险。   “怎么?你不想为师来?”   咳咳。   楚寒远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点不对劲,忙讨好的笑道:“没有没有,师尊您多想了,徒儿怎么能不想您呢。”   “是吗?”辞镜冷哼了一声,他拽住楚寒远的手臂拉倒自己的面前,威胁性的掐了掐他的脸蛋,“为师瞧你留信留的挺开心的,走也走的痛快,独守空闺?再见?恩?”   “没...没有。”   楚寒远顿时怂了,忙挡住辞镜扯着他衣带的手,腿有些发软。   他用着商量的语气同辞镜讨饶:“师尊,您看这是在别人家呢对不对,咱们还有两日就要成亲了,不差这一晚,您就放过我吧。”   辞镜不为所动。   因为他发觉,楚寒远这人死猪不怕开水烫。   说好不做的事以后他还会做,尽情的作妖,一点都不会记住教训。   “呵呵。”   他淡淡一笑,手中的动作不停。   “师尊...师尊,打住!”楚寒远奋力挣脱开男人的手。   因为他的剧烈挣扎,辞镜的眉头皱的老紧。   他危险的眯了眯眼,没在做出强迫楚寒远的动作,周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楚寒远意识到自己挣扎的动作太大,清了清嗓子,讨好的拽住男人的手,一声一声轻哄着:“师尊...你别生气,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辞镜因着楚寒远跑路,两日没见到他,此时心中正窝着火,对于他的示弱冷哼了一声,没有理。   本来想着回剑宗,转念一想觉得自己亏了。   随后脱了鞋,躺在楚寒远的身边,背对着他。   闭眼,睡觉。   这一系列的操作让楚寒远一阵无奈,他盘膝坐在辞镜身后,伸出手指戳了戳辞镜的肩膀。   不动,再戳。   不动,再戳。   就这么来来往往了好多回。   直至最后辞镜在楚寒远看不见的地方喉结滚动,语气低沉的警告楚寒远:“再撩拨我,后果自负。”   这一句话威慑力极大,吓的楚寒远猛地把手缩了回去。   “师尊,陪人家说说话嘛。”   “...”   楚寒远躺下身来,不长记性的从身后抱住辞镜的腰身,用脑袋在那结实的后背上蹭了蹭,撒着娇:“师尊,我想你了。”   “...”辞镜睁开了眼,其中满是无奈。   他倒也不是真的生气,不过就是许久未曾同小家伙分开,这才分开了几日便想念的紧。   如今阿远的口气一软,撒一撒娇,他仅有的一点怒气也被打散了。   最后,辞镜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将人用在怀中,“想为师还跑的那么痛快?”   楚寒远借着辞镜的动作,往他的怀中窝了窝,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男人的手臂上,“还不是你将我折腾的紧了,腰真的痛!”   说完像是怕辞镜不信似的,满眼控诉的抬头对上辞镜的那双凤眸:“真的!真气都全然消散不掉,很酸!”   辞镜下意识的将手伸到他的腰后揉了揉,神色和语气都带着疑惑,“为师当真将你弄得那般难受?”   这话问的未免太过歧义。   楚寒远红了红脸,将头埋在辞镜的额怀中,小声嘟囔道:“其实...过程很舒爽,就是...就是事后...真的不太舒服。”   辞镜沉默了。   楚寒远见他许久未曾说过一句话,以为自己打击到了辞镜的自尊心,刚想要同他解释,便听到辞镜说:“成亲后为师为你寻一本可炼体的书,你这肉体虚弱,需好好锻炼一番。”   ...难道不应该是以后会注意分寸,不那么狠劲的折腾他了吗?   楚寒远一阵无语,他是知道了辞镜这个狗比喜欢折腾他这一点,这辈子是改不掉了。   忽然,他身体一僵,男人的手已经落在了那两瓣软肉上。   “师...尊?”   “恩,怎么了。”   “咱们...不是说好聊天了吗?”   “何时说好的?”辞镜慢条斯理的问,他垂眸对上楚寒远惊慌失措的脸,“为师怎的不知晓?”   ...楚寒远回想了一番方才两个人的对话,好像...辞镜真的没有答应。   妈的,大意了。   “你都不疼了我吗?”被男人挑逗的泪意涟涟,楚寒远咬着下唇瓣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这个眼神让辞镜颇为享受的在楚寒远的唇瓣上落下了一吻,“怎的不疼,为师现在就是在疼你。”   忽然,他从床上站起了身,直接将楚寒远抱了起来。   楚寒远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忙挂在他的身上。   楚寒远的脸色一绿,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可辞镜接下来的动作证明了,就是他想的那样。   楚寒远心里一紧,他动了动喉结,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师尊...咱们给床上...啊!”   妈的禽兽!   这种感觉让辞镜喟叹出声。   他颠了颠楚寒远的身体,状似不解的问道:“阿远,你方才可是说了什么?”   “我说...呃啊...”   又是一个动作。   辞镜装傻继续问,最后再连连这么几次的情况下,楚寒远算是知道了。   这个狗男人在同他装傻。   “禽兽...辞镜...你不要脸!”   抑制住到嘴边的低吟,楚寒远死死的抱住辞镜的脖子,在他耳边谩骂。   “恩,为师就喜欢对阿远做着禽兽不如的事。”   “你...唔。”   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细节在群里】   -----   “不知寒远可还有什么建议?”   祁瑄在大殿中同他们商议着明日成婚之事,在问到楚寒远的时候,偏生的楚寒远不知道正在想什么,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魂游的楚寒远身上。   “寒远?”闻人修坐在寒远的身侧,手掌在楚寒远眼前晃了晃。   但是楚寒远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几人对视了片刻。   柏林调笑道:“莫不是明日便要成亲,今日他开始紧张了吧?”   “这还真说不准呢,瞧他这一脸魂不守舍的模样,别不是吓的不敢成亲。”温婉摆弄着自己手中的铃铛,咯咯直笑,“依我看,咱们今日还是好好看着寒远师弟的好,别趁着咱们不注意人再跑了,介时小师叔同咱们要人,咱们去哪给他寻个新娘子。”   “你们啊,也莫要逗弄于他了。”徐百钦身为大师兄,想的事远远比他们周全的多。   他见楚寒远的面色红润的有些诡异,别不是旧伤复发。   虽然楚寒远的经脉已完全修复,修为也是更上了一层楼,可如今正是重要关头,他不得不重视。   徐百钦来到楚寒远身边,伸手覆在了他的额头上,手上确实有些发烫,他担忧的皱眉,“寒远师弟,你可是有何不舒服?”   别真的是旧伤发作了。   这次,因着徐百钦的动作,楚寒远的双眼得以聚焦。   他有些茫然的环顾了四周,发现所有人都再看他,颇有些纳闷的问道:“你们...这般看着我作何?”   ...见没人回答他,楚寒远又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句话应该我们问你好吧?”林君彦接过话,好奇的看着脸红成猴屁股的楚寒远,“你这脸...怎的这般红?”   没想到林君彦这么一问,楚寒远的脸更红了,眼神还在闪躲。 第235章 金鳞觊觎闻人修   “这句话应该我们问你好吧?”林君彦接过话,好奇的看着脸红成猴屁股的楚寒远,“你这脸...怎的这般红?”   没想到林君彦这么一问,楚寒远的脸更红了。   “...”众人疑惑不解,有点发懵。   这怎么?   他们也没说什么吧...这脸都快烧起来了。   “寒远,你莫不是真的想悔婚吧?”   听了这话,楚寒远最开始的动作不是反驳,而是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夹紧了双腿。   他忙环顾这四周,发现并没有辞镜的气息在这,他已经回剑宗了...这才松了口气。   辞镜那个狗东西昨天折腾他半宿,还在...窗台故意把自己当成一个...娃娃一样,翻来覆去各种姿势...   不行,他一想到昨天那副场景他就...   他就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还成什么亲!   他真的想悔婚了!   可是他不敢。   他怕到时候辞镜真的把他抓起来锁在魔域。   别看辞镜对自己万般纵容,当成心尖宠。   可若是自己真的做出悔婚的举动,辞镜真的会把他抓起来。   他现在还记的齐昭当初在魔域对他说的话,打断腿...锁上链子...   咳咳....   到时候他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躺在床上劈开腿,完全当个废人。   “怎么会。”虽然此处没有辞镜的气息,楚寒远还是不敢暴露半分其他的神色。   “我就是...就是有些紧张。”   他本以为借口有些拙劣,没想到柏林笑的很大声,一边笑还一边对着别人说,“瞧吧,我就说他是紧张了。”   “放心吧寒远师弟,其实没什么的。”   袁峰警告的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柏林,安慰着楚寒远:“当初我同柏林结侣的时候,也很紧张,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同往常一般就好。”   楚寒远心中哀嚎。   压力怎么能不大?   他是害怕成亲吗?他是害怕辞镜那个牲口!   他快要被辞镜搞死了!   楚寒远一边有苦难言一边偷偷的把手放在自己的后腰上揉了揉,酸痛感让他欲哭无泪。   祁瑄坐在高位上看着这群小辈嬉闹过后才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问了一遍楚寒远,“寒远,凡间结亲男方会抬着轿子将女方抬回府中,可本尊想着你也为男子...你是要做轿,还是?”   楚寒远听了这话当即摇头,“寒远即为男儿又怎可如同女子一般,祁宗主放心,寒远相信师尊也是会想到这一点的。”   祁瑄点头,松了口气,露出淡笑:“那便没有什么问题了,只等明日辞镜来接人便是,你且放宽心,总是喜事,不必惧怕。”   “寒远知晓。”   所有人的神色都是喜气洋洋的,唯有楚寒远随便找了个借口跑回了卧房,此时他也没有那个时间去反驳身后柏林的调笑。   没想到他才回了房间闻人修也跟着来了。   他颇有担心的走到楚寒远身边,见楚寒远脸色还是不太自然,问道:“你真的紧张成这样?”   “…嗯。”   除了闷声回应,楚寒远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难道说昨日被辞镜搞的太过火,到现在羞耻心都爆棚吗?   “不然不结了吧。”闻人修半开玩笑道,“再好好考虑考虑?毕竟这是一辈子的事呢。”   “没事,总要经历的。”   考虑...   他敢说若是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跟辞镜说再考虑考虑...   那个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为了不让闻人修追问下去,他忙转移了话题,“对了,金鳞呢?”   话音刚落,还没等闻人修回答,面前就闪过一道金光…   缠在了闻人修的身上。   这熟悉的束缚感让闻人修脸都绿了。   金鳞居然当着楚寒远的面还敢拿下身蹭他的后腰!   若不是楚寒远在这的话,闻人修必然会跳脚!   可他不能丢人,只能忍着。   见金鳞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楚寒远双眼微瞪,这…确定是他那个黏人的契约兽金鳞吗?   怎的现如今看来,他这个主人好像是多余的?   金鳞也不知是吃了什么还是闻人修养的好,整个身体都比那段日子粗了一圈。   “金鳞。”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金鳞这才将视线落在了楚寒远的身上,金色的竖瞳发出了光亮,甩了甩蛇尾。   它看到楚寒远很开心,但是…也仅仅是很开心罢了。   缠着闻人修的姿势一动都没动。   楚寒远纳闷,金鳞就这么喜欢闻人修吗?   此时的楚寒远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闻人修绿着脸也不能同楚寒远说出实情,他只能一边试图将身上的金鳞拉开一遍哀声对楚寒远说:“你赶紧把这个小祖宗收回去!快点!”   “本少主不养了!”   金鳞听懂了闻人修的话,吐了吐舌信子,金色的竖瞳中闪过不高兴的光芒。   缠绕在闻人修身体上的蛇身越来越近,不停的发出‘嘶嘶’的声音,似在警告闻人修。   金鳞是神兽,体内本就是上古血脉。   他这么一勒闻人修受不住。   如果一开始脸色发绿是因为他被金鳞吓怕了,那这次…是真的被他勒得上不来气。   “松…松开。”   闻人修的表情很痛苦,楚寒远察觉到这不是在开玩笑,忙利用契约强迫性的将金鳞的身体变小,扶住闻人修。   “你没事吧。”   闻人修说了几口大气,脸色苍白的可怕。   他第一次觉得这条二了吧唧的蛇这般危险,若是楚寒远在慢上那么一会儿,他身上的骨头都能被这个玩意儿勒折。   见闻人修痛苦的不停喘着粗气,楚寒远怒火横生,呵斥金鳞:“你怎的可以这般没有分寸?”   “嘶…”被迫变小的金鳞现如今的体型不过十寸长。   听了楚寒远的呵斥,他下意识的甩了甩尾巴,看着闻人修。   “嘶…”主人,金鳞不是故意的。   脑海中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楚寒远诧异的看向金鳞。   这…十三四岁的少年嗓音…是金鳞的?   不过现在不是问金鳞这件事的时候。   “得了。”闻人修终于缓了过来。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金鳞一眼,替金鳞求了情,“它应不是故意的,怎么说本少主也同他相处了一些时日,你不必责怪他。”   “把它带走就行了。”   闻人修表示他不是心疼金鳞,而是觉得金鳞毕竟是上古神兽,是楚寒远的契约兽。   他怕他们为了他再生了什么间隙。   总归不好。   “好。”楚寒远已经知道了金鳞的危险性,他是断不能把金鳞再留在闻人修身边的。   别说一不留神给闻人修勒死,就是给他勒伤了,他也不好对祁宗主交代。   “本少主先回去了,最后在清点一下舅舅给你的东西,你好好调整一下状态,喜服明早本少主给你送来。”   “既然你说了这一日早晚都会经历,你也别那般忧心了,大家都在呢。”   “而且...”闻人修顿了顿,露出一个真挚的微笑,“本少主也相信,辞镜是值得托付的人,虽然本少主不想承认,但是...辞镜确实比本少主强。”   “闻人修,谢谢你。”   “还有金鳞的事....”楚寒远撇了一眼桌上的金鳞,“抱歉。”   “小事儿,咱们两个谁跟谁?好了,本少主走了。”   “好。”   闻人修离开时,金鳞居然还想跟上去。   楚寒远一把抓住了金鳞的蛇身,直至闻人修离开了,他才将金鳞松开。   “你到底怎么折腾闻人修了,让他这么怕你?”   眼见着人走了,主人不可能放自己追过去,金鳞也就放弃了挣扎。   “嘶~”金鳞喜欢他!   “你是怎么喜欢他的给他吓那样?喜欢不是应该让人心生欢喜的吗?”   楚寒远当然知道金鳞是喜欢闻人修的,不过他所认为的喜欢好像和金鳞的喜欢不太一样…   “嘶嘶~”金鳞想让他做金鳞的伴侣。   嗯?   楚寒远愣了愣,随后扣了扣自己的耳朵。   他的耳朵好像不大好使,他刚才听到了金鳞要闻人修做他的伴侣…   什么?!   伴侣???   看着桌上被子里变小宛如一条蚯蚓的金鳞,楚寒远表情有点失控。   他不可置信的问金鳞:“你…你知不知伴侣二字是什么意思?你就想要闻人修做你的伴侣?”   谁知金鳞点了点它的蛇头,“嘶嘶~”   金鳞知晓,随着年龄的增长金鳞已经开始接受血脉传承了!虽然只接收到了一点点,金鳞也知道伴侣的意思。   “可…可闻人修是人,他怎么能…”做你的伴侣。   楚寒远话音刚落,面前的金鳞身上忽然发出一阵刺眼的金光。   光芒消散后,金色的小蛇不见了,转而是一个坐在桌子上十四五岁模样的少年。   “主人,金鳞已经可化为人形了。”   “而且可以一直维持这个状态不变。”   “这样,金鳞可以跟阿修在一起了吗?”   …   楚寒远觉得他有些接受无能。   神兽进化的这么快的吗?   金鳞才孵化了多久,现如今都修成人形了?   那为什么影无万年都修不成人形,最后还要辞镜用其他办法让他被迫化形? 第236章 金鳞的心思 接亲   那为什么影无万年都修不成人形,最后还要辞镜用其他办法让他被迫化形?   这就是上古神兽和上古妖兽的区别?   “…你是认真的?”   化成人形后的金鳞明显比蛇身的时候成熟了许多。   他坐在桌子上一遍摇晃着双腿一边点头:“金鳞知道自己想要的,主人,你别把金鳞带回去,金鳞想在他身边看着他!”   最后一句话楚寒远听出了别的味道。   “看着他?”楚寒远问道:“他做了什么你看着他?”   “他对着其他人类发情!”说起这个金鳞就来气,少年精致的脸蛋都被气红了,“还压在他们身上准备做苟且之事,被金鳞发现好多次了!”   …   楚寒远觉得他有点理解闻人修为什么这般惧怕金鳞的原因了。   合欢宗的修炼功法同其他门派不一样。   金鳞应该是在闻人修每每准备同人双修的时候在关键时刻突然出现…   他就说为什么总觉得闻人修那晚说金鳞的时候话里有话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每次刚硬的时候,金鳞就会出现…   这个场面,楚寒远不太敢想。   闻人修不会就这么被金鳞吓废掉吧。   想到这她欲哭无泪的看着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的金鳞,无奈道:“合欢宗的修炼之法就是双修,你这般举动让闻人修的修为停滞不前不说,还容易让他的身体出现问题。”   谁知金鳞人小鬼大的吭哧了一声:“不过就是双修,金鳞也可以啊,而且金鳞的元阳尚在,又是上古神兽的血脉,双修起来可比那些个人有用多了!”   …这些虎狼之词是他顶着十四五岁的脸该说出来的话吗?   楚寒远想了半天居然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反驳金鳞,毕竟他说的话都对。   金鳞是上古神兽血脉,若是闻人修能同他双修,其修为必然一步登天。   但是...   闻人修真的能接受的了金鳞吗?   这才是一大难题。   “主人,您就让金鳞留在这吧,好不好?”   “大不了...大不了金鳞以后收敛些,不吓他。”   化作人形的金鳞有些骄纵,但在面对楚寒远的时候还是如同从前一般。   只有楚寒远的话他听,现在...   若是闻人修乖的话,他的话金鳞也听。   楚寒远沉默,没有回答金鳞的话。   主要今天金鳞带给他的信息量太大了,他一时半会儿有些消化不了。   “主人?”   金鳞有些急切,“金鳞可以发誓的,保证不再那般对阿修!”   “你先让闻人修自己呆几天。”楚寒远嘱咐金鳞,“明日我大婚,闻人修也会一同前往剑宗。”   他还是不打算让金鳞留在合欢宗。   金鳞并不太满意,“可是金鳞才这么一会儿不见他,心中就想念的紧,主人~”   他试图用撒娇来感化楚寒远。   奈何楚寒远是铁了心不让他俩见面。   笑话,闻人修刚失恋,金鳞初为人形还不一定知道情爱为何物,他怎么能让金鳞去靠近闻人修。   不管怎么说,金鳞都不是人,他不懂人类的七情六欲。   “没商量,你乖一点。”   因着金鳞有意识的时候就感受得到楚寒远的气息和喜怒哀乐,所以他心疼楚寒远,不忍惹他不开心。   如今他见楚寒远严肃着脸也没再继续下去。   只能委屈的低下头,不满的嘟囔着:“金鳞知道了。”   楚寒远心下一软,在金鳞柔软的发丝上揉了揉,轻声劝慰:“你如今才刚成人形不久,我担心你不懂何为情爱。”   “闻人修是我的至交好友,你又是我的契约兽,若是你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我们三个应当如何相处?”   “金鳞,这几日//你便好好在我的识海中想一想你对闻人修的感情到底是哪一种,若是当真喜欢他想同他一处,只要是真心,我绝不拦着你。”   “到时,我会将咱们之间的契约解除,让你同闻人修在一起,如何?”   这句话相当于给了金鳞一个承诺。   金鳞听进了楚寒远的话,方才想要找闻人修的急切逐渐淡化。   主人说的有道理,阿修那么好,他要好好想一想。   毕竟...   阿修现在还是喜欢主人的。   想到闻人修喜欢的还是楚寒远,金鳞有些失落,“主人,阿修会不会一直都喜欢你,不愿同金鳞一处。”   “...”这个问题问的楚寒远有些哑然。   随后他淡笑,捏了捏金鳞还未完全消除的婴儿肥,“你只需对他好,将他视之如命,总有一天闻人修会有所回应的。”   “若是没有回应,便代表你们之间并无缘分,你不可用过分的手段去强迫去逼迫他喜欢你。”   “懂吗?”   金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主人的话听起来有些难以理解,不过...   那句只对他好,视他如命,金鳞倒是记住了。   以至于在未来的某一天,发生了那件差点不可挽回的事。   “金鳞懂了,金鳞只对阿修好。”   说完这句话金鳞精致的小脸皱了皱,又加了一句,“不对,金鳞还对主人好。”   “傻金鳞。”楚寒远失笑,心下倒是因为他们两个的事对明日成亲的紧张感消除了不少。   自己也是...   居然因为要成亲,生出了焦虑感。   那种焦虑还不是担心辞镜不爱他...   焦虑淡去,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阵满足,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楚寒远侧头看向窗外的景色,不自觉得勾起了一抹笑。   他同辞镜...   当真要成亲了呢。   -----   “快,衣带,衣带哪里去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外衫,快外衫拿来,小师叔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到了。”   “话说这就是人间结亲时的气氛吗?”   所有人都在一个卧室里围绕着楚寒远忙来忙去,袁峰将手中的红色外衫交到柏林的手上,看着忙碌的众人不由得感叹出声。   柏林替楚寒远穿着外衫,听了袁峰的话不正经的看向他,“你若是羡慕,咱们再办一场?”   “正经些。”袁峰瞪了柏林一眼,走到楚寒远是身后为他整理衣带,“婚姻岂是儿戏?说办一场就办一场的?”   斥责完柏林,他问楚寒远:“寒远师弟,松紧可是正好?”   楚寒远就如同一个木偶一般被他们围在中间,任由他们在自己的身上捯饬。   见他们一个个的神色比他这个当事人都要紧张,楚寒远不由得失笑:“正好,师兄师姐们,你们别忙了,已经准备的很好了。”   那口气淡然的,好似结亲的不是他一般。   “不行!”凌晨皱眉,义正言辞的拒绝,“今日是你大喜,当然要万事具备,不能让师尊他们比了下去!”   “...”楚寒远无奈,合着这还是一场晚辈与长辈之间的较量。   众人帮楚寒远穿好这件繁杂的喜服往后退了退,“寒远师弟,你转一圈让我们看看。”   目光都盯在自己的身上,楚寒远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他只好顺着他们的心思,转了一圈。   墨黑的发丝被金冠高高竖挽起,不浓不淡的剑眉下桃花眸微敛多情略带笑意。   绯红的喜服衬着楚寒远本就白皙的皮肤越发似雪,衣摆是用金丝绣成的暗纹,莲花桃花交织,莲花清雅桃花多情,本没有交集的两种花竟是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就是头冠有些繁琐,楚寒远有些不自在的想要抬手碰一碰。   “别碰!”   “住手!”   凌晨和温婉的声音同时响起,很凶悍。   吓的楚寒远将刚抬起的手猛然僵住,一动都不敢动。   她们二人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重,忙小跑到楚寒远身边仔细的帮楚寒远查看。   “头冠若是不舒服你尽管同我们说,我们帮你弄!”   “对啊,这头冠整理起来很难的,我和晨晨好不容易才弄上的,寒远师弟你别乱动。”   ...不敢乱动。   他怕自己在成亲之日挨顿揍,不太值得。   楚寒远抽了抽嘴角放下抬起的手,表情是说不出的乖巧,“多谢两位师姐。”   “客气。”   “我说寒远师弟,小师叔可马上就要来了,你还紧张吗?”   柏林虽是用着调笑的语气,楚寒远却也知道这是在关心他。   他淡然的摇了摇头,窗外的日光还未升起,心中是出其的平静。   “紧张...也不紧张。”   “更多的许是欢喜吧。”   垂下眼眸,掩下眸中的微敛多情,楚寒远勾起了一抹幸福的笑,“终于等到这一日了呢。”   这话似叹息。   今日过后他与辞镜便是生死与共灵魂相依的伴侣了。   几个师兄弟听闻楚寒远的话互看了一眼,皆在对方看到了笑意。   皆大欢喜。   小师叔和寒远师弟这一路的波折与苦难,他们虽不全然明了,却也知不容易。   如今得以终成眷属,他们自是真心祝福。   趁着辞镜的接亲队伍还没有来,楚寒远几人窝在卧室中说说笑笑,回忆着曾经的喜怒哀乐。   不知何时日出东方,门外忽然传来闻人修的声音,有些急切。   “剑宗的接亲队伍来了,快准备好。” 第237章 阿远,我来接你了   “剑宗的结亲队伍来了,快准备好。”   几人先是晃神,随后七手八脚的忙碌了起来。   唯有楚寒远浑身紧绷的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几次。   他用右手覆上自己的心口,无声的告诉自己。   别跳的这么快...成个亲而已...   楚寒远,你别那么没出息。   鼻尖有些酸涩,楚寒远抽了抽鼻子。   他闭上眼,不断的深呼吸。   大喜之日,别哭。   终于等到这一日了,应用最完美的模样面对辞镜。   哭红了眼就不好看了。   可临近出门的时候,楚寒远还是站住了脚步。   众人疑惑的望向他,柏林瞪圆了眼,语气中带着紧张,“寒远师弟,你别在这个节骨眼准备悔婚。”   这一悔婚小师叔容易把合欢宗拆了。   “没有...”   楚寒远深深吸了一口气,“师兄师姐...我这般...好看吗?”   在说话的同时,楚寒远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尾音都在发颤。   所有人一愣。   随后哄堂大笑。   林君彦更是把自己的眼泪都笑了出来。   “好看!堪称灵云大陆第一美人啊寒远师弟!”   “就是!第一美人实至名归!”   在哄闹之下,楚寒远被他们推着拽着前往合欢宗的宗主殿。   随着心脏越发沉重的跳动,楚寒远知道。   辞镜正在那里等着他。   他们从后门入殿,楚寒远被推倒大殿中间,柏林他们忙散开站到了一边。   就在楚寒远疑惑他们要做什么的时候,宗主殿的大门被打开。   楚寒远愕然回头看着大门缓缓开启,中间有一个人影背着光,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那人同他穿着同一款式的喜服,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   糟了。   楚寒远动了动喉结。   一双桃花眸中生起了淡淡的水光,眼眶也随之变的发红。   他还是想哭。   眨了眨不听话的眼,楚寒远试图将自己的眼泪收回。   可当辞镜在他面前站定。   一行清泪划落,砸在了辞镜的心口。   他这次没有心疼,而是淡笑的伸手为他拭去了泪水,“阿远,别哭,我来接你了。”   我来接你了。   酸涩哽咽在咽喉。   眼前的景色被蒙上了一层水雾,变得有些模糊。   他抽了抽鼻子,故作轻松的同辞镜说话,“你来的好早,我以为还要再等一会儿。”   “早吗?”辞镜挑眉,语气轻松的丝毫看不出他的紧张,“子时一过我便想来,若不是被你师伯们拦下,我早就来了。”   噗嗤。   楚寒远含着泪笑出了声。   “你急什么,我又不会跑了。”   辞镜笑了笑,“怎能不急,今日过后你这个人都只属于辞镜了,包括灵魂,里里外外,只属于我。”   这话说出来当真是一点脸皮都不要,完全没有在乎耳边传来的阵阵低笑声。   那双凤眸满是真情,再无曾经的冷傲。   因着那处住进了一个人。   自己的倒影在这双凤眸中,楚寒远终是克制不住,也顾不上丢不丢人,猛然扑入辞镜的怀中。   “诶!唔唔唔!”   因着动作太大,头上繁琐的金冠有所摆动,温婉下意识的想要出声提醒,却被一旁的凌晨捂住了嘴巴。   她以眼神作为警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   头冠重要吗???   此时的凌晨全然忘记了方才她自己是有多在乎这金冠了。   辞镜怀抱着楚寒远,发出了一声喟叹。   他的宝贝啊,一日未抱他就想念的紧。   只有阿远在怀,辞镜才觉得自己是完整的。   “你们两个粘糊一会儿得了,再这般下去莫不是想要误了吉时?”   埋在辞镜怀中的楚寒远忽然回过神。   从辞镜怀中微微探出头来。   不知何时剑宗的长辈也来到了宗主殿,所有人都用着揶揄的眼神看着自己...   楚寒远窘迫,忙从辞镜的怀中退了出来,双颊微微红晕。   辞镜失笑,朝楚寒远伸出手,“阿远,走吧。”   看着面前的手,楚寒远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最后,紧紧的握住。   他仰头对着眼前追逐了许久的梦笑,“好!”   “傻。”   楚寒远被辞镜牵着走出大殿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凤鸾?!”   他瞳孔瞪圆,不是说凤凰一族已经陨落了吗?此处又怎么会出现凤鸾??   “凤凰一族早已陨落,哪里来的凤鸾。”白黎摇着手中的逍遥扇,笑意盈盈的看着半空中的喜架。   他告诉楚寒远:“那是朱雀。”   朱雀...   这个世界中并没有四大神兽,所以朱雀仅仅只是属于妖兽一族。   可奈何朱雀与凤凰同宗,自凤凰一族陨落后,朱雀一族的地位逐日上升。   他们又谨记着凤凰一族的教训,所以从不会踏出自己的种族管辖地半步。   辞镜...是怎么弄来的?   别不是为了成亲...去挑了朱雀窝吧?   楚寒远狐疑的将视线落在辞镜的侧脸上,辞镜有所察觉侧头对上楚寒远的眼。   辞镜于楚寒远何其了解,一见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捏了捏楚寒远的手,语气无奈,“你且放心,这只朱雀是原华真人的契约兽,我不过就是借来用一用。”   “那便好。”   楚寒远松了一口气,没有惹事就行。   朱雀身后跟着无数的仙鹤灵鸟,听闻百鸟朝凤,虽然朱雀不是凤凰,却也是一大盛景。   楚寒远被辞镜揽着腰,两人稳稳的站在朱雀的背上飞在最前头。   “之前到是不觉着...如今却总觉得是在做梦。”   身边的流云飞过,楚寒远忽然轻声呢喃着,“辞镜,咱们今日当真成亲了吗?”   听闻楚寒远的话,辞镜揽着他腰身的手臂紧了紧,“对,今日便是你我的成亲之日,不是梦,阿远,这一切都是真的。”   垂落的手臂抬起,楚寒远覆上了腰身上的那只手,他感受着掌心的寒凉,嘴角漾出涟涟笑意。   “真好。”   辞镜静默了良久,他垂眸看着楚寒远,满目温情。   “恩...真好。”   辞镜的阵仗不大不小,却是惊动了整个灵云大陆的宗门。   半空中,他们感受到有很多强者飞了过去。   派人查看,却得知了惊人的消息。   原来,那些强者是剑宗和合欢宗的人。   而他们之所以会集体出动,是因为辞镜剑尊要成亲了!   其伴侣是当初他们所有人都在嘲笑的剑尊首徒,楚寒远!   所有人都不解辞镜为何会同自己的弟子结侣,难道剑尊不介意当初其弟子下//药勾引一事吗?   一时之间,他们甚至开始怀疑当初自己听到的风声是错的。   楚寒远并没有给辞镜剑尊下//药,而是被他人诬陷的。   要是这般的话,又会是谁故意传出这等流言的呢?   所有人都不理解,当然,也包括青云宗。   赵坤鹏刚得了消息,今日是辞镜剑尊的大喜之日,其弟子就是当初他差点逼死的楚寒远。   不知为何,他的心忽然开始不安起来。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他逼迫辞镜弟子重伤一事剑宗应早就知晓,可他们一直都没有动作。   后来还是楚寒远醒了遇到了吴江,他才将吴江亲手杀了。   除了这件事,剑宗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作。   “宗主,丁公子求见。”   赵坤鹏双眼一厉,满是褶皱的脸上布满冷意。   当初就是因为丁勉底气十足的同自己说楚寒远在剑宗已经失了宠,辞镜不会找他们报仇后,他才得以放松了警惕。   可如今辞镜和楚寒远已经准备成亲了!   这就是丁勉说的失宠?   “让他进来。”   今日丁勉若是不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便别想要他的命了。   “赵宗主。”   丁勉来时面色并不好,甚至特别苍白。   赵坤鹏居高临下的看着丁勉,并没有应声唤行礼的丁勉起来,反而问道:“丁小友,今日是你剑宗大喜之日,怎的你还有空来我青云宗?”   大喜之日。   丁勉的身形晃了晃。   他想到了在来时路上漫天飘散的红色花瓣,还有朱雀上的两个人影,本就苍白的脸几乎惨白。   原来,在他消失的这些日子里,师尊和楚寒远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自己的失踪无人在意,师尊甚至在自己不在的情况下开开心心的与楚寒远结亲。   他被那个老畜生无情凌辱的时候,他的师尊在同他的师兄蜜里调油好不快活。   心头恨意迸发,浓烈的让赵坤鹏都察觉到了。   赵坤鹏眼珠转了转,忽然柔了神色走到丁勉身边亲自扶他起身,故作温和的问:“丁小友这是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没...没什么。”丁勉下意识的躲开赵坤鹏的碰触。   他被那个老畜生恶心的,一看到充满褶皱的手就想吐。   想到了老畜生威胁自己的话,他留在自己身上那丑陋的印记。   还有...   今日所见的一切。   丁勉的最后良知终是被阴暗侵蚀。   他故作悲伤的垂下头,“赵宗主有所不知...”   “师尊他...”   恩?   赵坤鹏屏息等待着丁勉的话,他想知道丁勉想跟自己说什么。   瞧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别不是同那个楚寒远一样对自己的师尊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第238章 凌云尊者   瞧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别不是同那个楚寒远一样对自己的师尊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赵坤鹏心中嘲讽,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丁小友有何难言之隐都可同本宗主言说,本宗主若是能帮必定会帮你的。”赵坤鹏大义凛然道:“再者说,你同本宗主的孙女儿...”   丁勉惊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同婉仪的事赵坤鹏会知晓。   不过这样也好,带那件事传扬出去,自己离开剑宗也会有个栖息之地。   想到这他底气足了一些,抬头看向赵坤鹏,语气好不委屈,“赵宗主,当初楚寒远不得师尊宠爱一事不是作假。”   “哦?”赵坤鹏装作听不懂丁勉话中的意思,“丁小友这话说的,若是楚寒远当真失宠,那又为何今日辞镜剑尊会同他结侣?”   “那是因为...”丁勉吞了吞口水,心中一横,“那是因为...师尊他已经入魔了。”   这句话重重的砸在了赵坤鹏的心头。   双眼愕然的瞪圆。   辞镜...入魔了?   “你说什么?剑尊入魔了?”   “没错。”这句话说出来后,丁勉倒是平静了不少。   他抿唇,面上是无法掩饰的悲伤,“师尊在二十年前入魔,也就是楚寒远闭关的时候,不知是何原因。”   “这件事晚辈本想烂在肚子里,毕竟他是晚辈的师尊,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晚辈的师尊。”   “可...”   说着说着,他留下了眼泪,语气满是痛苦:“可晚辈前些日子发现师尊竟然同楚寒远计划着做出危害灵云大陆各宗门的事...晚辈实在不敢隐瞒下去了。”   赵坤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狐疑的看着面前的丁勉,心中思量这他说的话有几分是真。   丁勉是剑宗弟子,若是当真发现了辞镜入魔,他第一时间不是应该告诉云澜宗主的吗?为何又会来找自己说这件事?   “这件事...你上报剑宗了吗?”   丁勉的睫毛颤了颤,最后摇了摇头,“并无。”   赵坤鹏猛地皱眉,“为何?”   丁勉苦笑:“您许是不知,晚辈在剑宗...生活的并不好。”   “曾经除了师尊以外并无人将晚辈放在眼中,他们眼中只有楚寒远。”   赵坤鹏沉默了良久,“你今日将这件事告知本宗主...”   他话没有说完,但是他知道,丁勉一定听得懂他的意思。   果不其然,丁勉的嘴角更苦涩了,“师尊计划...在鬼神秘境开启之日,趁机将个宗门新晋弟子全部葬身鬼神秘境。”   “介时...他将带领着魔族之人统领整个灵云大陆。”   说着说着,他像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崩溃的捂住自己的脸,嚎啕大哭,“师尊曾经教导过晚辈...需为人正直不可同邪道同流合污...每每一想到曾经的师尊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晚辈...”   “晚辈当真接受不了。”   “晚辈今日告知赵宗主此事也只是为了灵云大陆正道宗门的安危,这件事事关重大,晚辈不能因着一己之私而隐瞒整个修仙界。”   “赵宗主许是不信任晚辈,您尽管等到鬼神秘境开启的那一日...便可见了分晓。”   “介时魔族之人会出现在那处,他们都是受了师尊的命令聚集的...”   丁勉能说出这话,赵坤鹏已经信了八分。   毕竟丁勉是辞镜的弟子,他不管是同剑宗的关系再不好,他也不会冒着诬陷师尊的罪名去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   剑宗也是要名声的。   “你说的事本尊知晓了。”   丁勉胡乱抹了一下自己的泪,红着眼道:“还望赵宗主帮忙告知临近的几个宗门,让他们小心一些。”   “晚辈...晚辈还要去其他宗门,先告辞了。”   他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看的赵坤鹏很是开心。   但是,他当真是不喜欢丁勉这种人。   还好丁勉不是他青云宗的人,他信丁勉同他说的事,但是...他可不信丁勉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若是当真忧心自己的师尊,又怎会大肆的在各宗门间宣传自己师尊已然入魔的事?   不过...   看着丁勉的背影消失,赵坤鹏笑的开怀。   这倒是一个扳倒剑宗的好时机,青云宗已然被剑宗压制了上千年,如今这第一宗门的位置也该换人坐坐了。   灵云大陆不可一世的剑尊大人居然入魔了。   想想就讽刺。   “来人,召集长老,本宗主有事商议!”   “是。”   好好拟定一下计划,介时,将剑宗一锅端了!   楚寒远和辞镜如今才刚到剑宗,他们并不知道仅仅不到一个时辰,辞镜入魔的消息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在个宗门里面传开。   他们正携手走到了云澜宗主面前。   “回来了。”   云澜宗主身为宗主并没有随着辞镜他们一同去合欢宗接人,如今他正坐在高位上,轻笑着看着两人。   “大师伯。”楚寒远正要行礼便被辞镜打断。   “公子倾城,寒远这般装扮,倒是更加绝色了。”   云澜仙尊毫不掩饰的夸赞惹得楚寒远有些羞嗤。   可是辞镜不乐意了,他不满的撇了一眼云澜,提醒他:“大师兄,吉时快到了,该拜堂了!”   咳咳。   云澜摸了摸鼻子,暗骂辞镜是个护犊子的。   不过就是夸了他媳妇儿一句,还跟他生了脾气。   眼见着这臭小子今日就要成亲,云澜心中叹息。   哎...若是凌云师伯在的话,他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个气了。   这想法不过就是一闪而过,没想到忽然起了狂风,最后光芒闪过,剑宗的人纷纷捂上了眼睛。   辞镜忙将楚寒远护入怀中,所有人都生了戒备。   直至光芒逝去,高位之上居然多出了一个童颜鹤发的老者。   见到这人,辞镜瞳孔猛然一缩。   身边各位仙尊也是不敢置信的瞪圆了双眼。   “师...师伯?”   就连整日端着宗主架子的云澜仙尊,如今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凌云尊者,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凌云顺了顺自己的胡子,和蔼可亲的对着周围吃惊的人点了点头。   最后将目光落在辞镜的身上瞬间一凛,厉声问道:“怎的?不会叫人了?”   辞镜回神,面无表情的抿了抿唇,将护着楚寒远的手放下,对着凌云尊者行礼:“师尊。”   他没想到真的是师尊回来了,赶在这个关头回来...   辞镜徒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恩?   楚寒远一时之间并没有了解到状况是怎么回事,直至辞镜唤的那一声师尊。   他懵了。   凌云尊者不是飞升了吗?   今日怎的会出现在灵云大陆?   他吃惊的看着高位上负手而立的老者,瞬间紧张的不行,手心都捏出了冷汗。   “哼。”凌云冷哼了一声,虽是万般看辞镜不顺眼,却也是将他叫了起来,“起吧。”   若不是此时大庭广众的人多,他一定让他这么保持着一个动作带上个六七日。   臭小子。   心中骂着辞镜,在视线移到楚寒远身上时,那本严肃的模样又变得如同一个老顽童似的。   “这就是本尊的乖徒孙吧,快过来,让本尊瞧瞧。”   楚寒远茫然的眨了眨眼,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辞镜。   辞镜清笑着对他点头,示意他放心。   他走到凌云作者面前时,才猛然反应过来,这是辞镜的师尊自己的师祖,应当行礼的。   凌云尊者笑意盈盈的刚想拍一拍楚寒远的肩膀,这手才刚落下,楚寒远便跪了下去。   这动作来的突然,着实给凌云尊者吓了一跳。   而始作俑者楚寒远却不自知的跪下身对着凌云尊者磕了头,语气带着说不出的恭敬:“徒孙楚寒远,给师祖请安。”   …   四周的空气寂静了一瞬,随即便是哄堂大笑。   就连平日中最严肃的莫言尊者嘴角也是带着笑意。   “镜儿,你这弟子的反应倒是个慢的。”凌云尊者调笑,亲手将楚寒远扶了起来,语气和蔼,“今日特殊,不必如此多礼,快写起来。”   楚寒远乖巧的站起身。   刚抬起头凌云尊者便看到了他额头上的六瓣青莲,眼中闪过一抹赞叹。   “不怪镜儿倾心于你,单论资质,寒远小小年纪便修炼到墨莲决第六重,足以傲视灵云大陆平辈中人。”   “师祖过奖了。”   楚寒远腼腆一笑,心中很是紧张。   他没有想到自己能见到凌云尊者,这个将辞镜带大的人。   此时他就如同丑媳妇见了公婆一般,害怕凌云尊者不喜欢他。   “师尊。”辞镜走上前打断了凌云尊者的话,语气有些不满,“吉时快到了,待徒儿同阿远拜了堂后再说。”   言下之意就是什么事都没有我媳妇来的重要。   你别耽误我拜堂的时间!   凌云尊者一看到辞镜这张脸就来气,恨不得现在就对着他那张脸踹上两脚才得以解气。   不过辞镜说的也对,如今时候不对,等两人成了亲,回到第七峰他再同他们聊。   “也好。”凌云尊者点头。   两位新人站定,直至太阳完全升起。 第239章 礼成 师兄弟们的新婚礼物   两位新人站定,直至太阳完全升起。   吉时已到。   拜堂。   他们没有拜天地。   天道不配受他们一拜,他们也无需天道承认。   在楚寒远疑惑的眼神下,辞镜挥了挥手,白黎和止战两位仙尊亲自抬过了一个巨大的木架。   上面蒙了一层红布,楚寒远看不出那是什么。   直至在白黎似笑非笑的表情下掀开了那张红布,楚寒远愣了神。   那是一幅画,画里面有两个人。   身上的衣服被画画的人画的有些不伦不类,可那两张与他相似的脸,让楚寒远眼眶瞬间一红。   他有些颤抖的握住辞镜的手,“你…”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哽咽了半天,却怎么也没办法说出口。   辞镜没有见到过他的父母,他又是怎么将人画出来的。   “说来话长。”辞镜低首轻轻的擦去楚寒远落下的泪水,“咱们先拜堂,不要误了吉时。”   “嗯!”楚寒远重重的点头,随着辞镜跪在了那副画面前。   这一拜,楚寒远拜的是父母恩。   辞镜的头实实在在的叩到了地上,他对着画上的两人许下了不负阿远的承诺。   这一辈子,辞镜只跪过凌云尊者一人。   而如今,楚寒远的父母他虽没见过,却有着同凌云尊者一样的地位。   只因,他们生下了阿远。   二拜高堂。   谢凌云尊者养育之恩,辞镜无以为报。   唯有不负师尊圣名,不让剑宗因他坏了名声。   夫妻对拜。   两人面对着面,两两相视,此时此刻世间仿佛只有他们二人,任何人都打扰不了。   对拜本应不必相跪。   可辞镜的动作却让人意想不到,下位的那些小辈惊的几乎纷纷站了起来。   剑尊大人跪下,他们不敢坐着。   几位仙尊惊愕了一瞬,随后恢复,无奈摇头。   小师弟当真是给足了寒远尊重。   他这一举动无疑不是在告诉整个灵云大陆,楚寒远是他的伴侣,同他地位相等。   能让辞镜随时随地弯腰的人,唯有楚寒远一人。   祁瑄饮茶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辞镜,本就是这样的人。   一旦倾心,便以全部送之。   包括他的命。   这才是辞镜啊…   纵然他人心中思绪万千,却远远没有楚寒远来的震撼。   他缓缓跪在辞镜面前,与他面对着面,颤着声音呢喃:“师尊…你……”   你不用这般的。   因着两人的关系毕竟是师徒,从小到大楚寒远也跪他跪习惯了。   今日辞镜的举动,当真让他吓了一跳。   “阿远,今日//你我成亲,唤我名字便好,又或者…”辞镜坏笑,“唤我夫君。”   楚寒远抿了抿唇,眼眶通红通红的,“你…不必…”   “阿远,这才是对等的。”   对啊。   楚寒远含泪失笑。   这才是对等的。   两人之间再没有从前的距离。   辞镜不再单单是他的师尊,也是他的夫君。   夫妻对拜,白首不离。   他们之间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额头落地,礼成。   众人再不顾忌,纷纷喝彩。   朱雀在空中鸣叫,引来百鸟齐鸣。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阵香甜。   楚寒远抬头望去,半空中如雨的桃花瓣肆意飘散。   这是第七峰的桃花。   “阿远,你可愿同我结下血契,就此灵魂相依。”   “我愿。”   楚寒远答。   他从自己体内扯出了一滴心头血,同那悬浮在半空中的血珠融合。   这一幕与他当初以精血炼制锁情石的场景有些相似。   血珠融合,一分为二,再次融入两人体内。   楚寒远闭上眼。   这种感觉很奇妙。   他本与辞镜心有灵犀,此时有着血契的牵引,他好似不用触碰辞镜便可以感受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不自觉得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左胸口。   那处...好似多了一丝羁绊。   “阿远。”   辞镜的声音让楚寒远睁开了眼。   “我忽然想起...”辞镜抿了抿唇,“你的戒指还未曾给我带上。”   浪漫的氛围被击破,楚寒远噗嗤一笑,笑颜如花。   “原来你还记得。”楚寒远原本也是想在今日为辞镜带上的。   这戒指几次都未曾有机会戴在辞镜的手上。   求婚之时,再加上...被他折腾了几次,差点连自己都忘记了。   他从储物玉佩中将戒指取出,“把手给我,左手。”   辞镜听话的将手递了过去。   楚寒远细细的将戒指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很是满意。   尺寸对了。   为何偏偏是左手,辞镜不解,他也问了楚寒远这个问题。   楚寒远白了他一眼,“左手的这根手指叫做无名指,他的血管是直达心脏的。”   “把戒指戴在这里,就表示着...”   “你的心,已经被我套牢,它属于我。”   这个寓意辞镜很满意。   他当宝贝似的抬起自己的左手左看看右看看,怎么都看不够。   两人这旁若无人的谈话倒是让周围的人哑然失笑。   “你们二人够了。”白黎说,“此处这么多人呢,总要注意一些。”   楚寒远这才想起来他们两个才刚刚缔结了血契,还未曾回到第七峰。   一时之间有些窘迫。   红了脸。   辞镜倒是大大方方的将楚寒远揽在了怀中,神态带着毫不掩饰的炫耀,“为何要注意,本尊恨不得整个大陆都知晓阿远是本尊的伴侣,本尊的宝贝。”   嘶。   小辈们听完辞镜的话,纷纷倒抽了一口气。   有些酸牙。   辞镜威武的形象在这个时候也悄然崩塌。   他们好似才认识辞镜一般。   原来...剑尊大人是这样的人啊。   “臭不要脸。”白黎捂住自己的侧脸,觉得自己的牙有点酸。   “呵。”辞镜几近藐视的瞟了他一眼,转而不再看他,“你倒是要脸,所以至今还找不到伴侣。”   ...   妈的,白黎想打架。   若不是今日是辞镜这狗东西的大婚,他肯定一扇子扔过去。   真欠揍,太欠揍了。   他不停的在心中劝告自己今日是辞镜的大婚,自己不跟他计较。   辞镜大婚,他不计较。   他不计较...个屁!   白黎气狠狠的看着辞镜,最后扭头走向高台之上。   在众人以为白黎是生闷气的时候。   他转而就半蹲在凌云尊者身边,语气好不委屈,“师伯,您瞧小师弟,有他这么同师兄说话的吗?”   ...   呵呵呵呵。   凌晨对于自家师尊的这个操作表示没眼看。   她默默的躲到了一众师兄弟身后,试图将自己藏起来。   她当初是做了什么孽啊,选了这么个师尊。   丢死人了!   许是今日凌云尊者的出现,让这几个上位者重拾了童心。   就连云澜仙尊见白黎仙尊这般举动都没有呵斥他,而是在一旁笑着看热闹。   今天日子特殊,放纵些也无妨。   凌云尊者虽然飞升了几百年,但是对于其他人告状一事处理起来确实异常的熟练。   他摸了摸白黎的发丝,肃声道:“黎儿且等着,过会本尊带你小师弟回第七峰,必然好好训斥一番!”   这一场面和这一熟悉的话语让所有仙尊眼中都浮现出了怀念和笑意。   当初,白黎在辞镜那处每每吃亏,他都会这般向凌云尊者告状的。   转眼间...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啊。   仪式已然全部结束。   柏林他们冒着被辞镜眼神杀死的风险,把楚寒远拽到了一个隐蔽的位置。   因为...他们要送礼。   手上堆积的东西越来越多,楚寒远的额头越来越疼。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徐百钦和成泽必然正直,刚正不阿的,送的礼物也很正经,是可增进修为可防身的珍宝。   然而...   到了柏林开始,画风瞬间突变。   看着面前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再配上柏林的贼笑,楚寒远心头一跳。   “寒远师弟,这东西你回去同小师叔一同打开。”   ...不对劲,特地让他跟辞镜一起打开,当真不对劲!   楚寒远握着盒子的手一紧,仿佛里面是一个烫手山芋。   他咬着牙冠警告着柏林,“你别太过分啊。”   “不过分不过分。”柏林嬉皮笑脸的,笑的很贱:“你回去看了便知道了,对了里面还有一小瓷瓶,是阿峰好不容易炼制出来的,你记得用。”   用?   楚寒远下意识的看向柏林身后的袁峰,袁峰与他对上眼的一瞬间,竟红着脸的将视线移开了。   ...这两口子送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楚寒远狐疑的视线在他们二人间来回打转,忽然觉得有些发毛。   他预感这盒子中的连个东西不会是他喜欢的。   接下来,凌晨送的是一件红色的纱衣,楚寒远以为是外衫就没有多想。   而温婉则是...   楚寒远看了半天,怎么看怎么是一个铃铛。   却不知温婉送他这个作何用。   他不解的拿着铃铛问温婉,“师姐?”   谁知温婉暧昧一笑,“介时你拿回去就知道该如何用了。”   ...   这群人,楚寒远忽然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为什么在他的新婚之日,他们笑的一个比一个猥琐。   最后,他硬着头皮将视线落在林君彦身上。   心中不断祈祷着林君彦的礼物能正常些。   谁知林君彦笑的更贼,直接将手中的一个大箱子放在了楚寒远手里。   “寒远师弟,你等着回去同小师叔一起看,包君满意!” 第240章 闻人修的贺礼 阿远的报复心   “寒远师弟,你等着回去同小师叔一起看,包君满意!”   他笑的双脸红扑扑的。   可这笑于楚寒远来说,宛如恶魔的微笑。   他笑着将所有人的礼物都收了,放在了储物玉佩中。   心中暗暗谋算,他绝对不会当着辞镜的面拿出来。   他要趁着辞镜不在的时候,自己偷偷看。   如果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东西,他一定要趁着辞镜不在的时候将其毁尸灭迹!   绝不能让辞镜发现!   也不是楚寒远朝着不好的方向去想。   而是面前的这几个人除了徐百钦和成泽正常一点,剩下的几个一个笑的比一个猥琐。   与这方面的事楚寒远被辞镜折腾的太过敏感了。   他不能不防!!!   “寒远师弟,切记,一定要今晚看!和小师叔一起看!”   楚寒远扯了扯嘴角,应了一声,“好。”   对于柏林他们的一再强调,楚寒远只能不住的去点头,就差对着他们发誓自己一定会看了。   得了楚寒远的保证,他们也纷纷放下了心,纷纷离开了此处。   他们可不敢占着楚寒远太多的时间,万一惹得辞镜不开心了,他们可没地方告状去。   而还未等楚寒远松口气,便看到闻人修直直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顿时,心脏又提到了嗓子眼。   瞧这架势...   闻人修...应不会送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事实证明,就连剑宗根正苗红的亲传弟子都会送他那些个可能很不正经的玩意儿。   那么生在合欢宗的闻人修,又会有多正常。   楚寒远的预感很准。   双手捧着闻人修送给他的一本书籍,封面上是灰扑扑的颜色,没有任何图案。   不过...正是因为没有图案,楚寒远的表情崩裂了。   ...这个模样的书籍楚寒远有些熟悉,跟他当初在第七峰书房发现的那本长的差不多。   翻开他,楚寒远的脸绿了。   没错,就是跟书房里发现的那本差不多。   就是...里面的姿势不太一样。   他的脸色由红到绿由绿又到红的来回切换。   见他垂着头沉默不言,闻人修还以为楚寒远被感动到了,“别太感动了,本少主思来想去的觉着剑尊大人什么灵宝没有,本少主再送你这些未免太没有诚意了。”   “这双修的心法是本少主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如今便大方的作为贺礼,送你了。”   “...”楚寒远依旧垂着头闭口不言。   闻人修察觉到了不对劲,顿了顿,问道:“你...你不会感动的哭了吧?”   “闻人修...”楚寒远喃喃出声,声音有些飘渺。   闻人修不明所以的应声,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帅气的姿势,“本少主给这呢。”   “我草你大爷。”   “...”   空气寂静了一瞬,闻人修想不通楚寒远为什么忽然骂他。   他明明把这么难得的双修心法都送给他和辞镜了,还有那个情敌有他这么大方的?   他不知道的是楚寒远不光想骂他,还想打他。   妈的。   储物玉佩里本来就有了一个,如今又得了一个。   他们一个一个的是不想让他活着吗?   “闻人修,我就不该拦着金鳞。”   楚寒远骂完他沉默了好久,忽然又说出这句闻人修没有听懂的话。   “恩?”   拦着金鳞什么?   还没等闻人修问,楚寒远就先他一步将金鳞从识海中放了出来。   操...   一看到金鳞,闻人修的双腿不由得一抖,撒腿就要开跑。   他没有金鳞的速度快,转眼便被金鳞缠住了腰,蛇头不停的在他的脖颈上摩擦,不停的嘶鸣。   闻人修甚至感觉到脖颈上金鳞的蛇信子再舔他。   “楚...楚寒远,你这是什么意思?”   闻人修被吓的说话都出现了颤音,他又想起了整天整宿被金鳞缠着支配的恐惧了。   谁知楚寒远恶劣一笑,压根装作没看见他吃了屎的表情一样,“没什么意思,就是金鳞很想你,想的茶不思饭不想的,我便想着让他继续跟着你。”   “毕竟我的契约兽,看它这般我这个做主人的好不心疼。”   "你心疼你的契约兽,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闻人修一边躲避着金鳞的亲昵,一边气急败坏的对楚寒远低吼:“...本少主好心送你礼物,你别...狗咬吕洞宾啊。”   “怎么会?”楚寒远状似没有听懂,笑的很温和,一身喜服称的他很是明艳,“金鳞是上古神兽,跟在你身边还能保护你,多好。”   闻人修咬牙切齿拒绝,“本少主不需要。”   楚寒远笑眯眯的反驳,“你需要。”   “嘶嘶~”对,你需要。   一旁的金鳞还应和着楚寒远的话发出了嘶鸣声。   金鳞虽然不知道主人为什么忽然将它放了出来,还让他继续跟着闻人修。   不过,他才不要想那么多。   能跟在阿修身边,他高兴的不得了。   “你看,金鳞多喜欢你啊,你们会相处的很愉快的。”   楚寒远温柔一笑,心下却很是恶劣。   我的腰不好,你的腰也别想好过。   本想教导一下金鳞什么是爱,如今看来,‘日’久生情是最好的选择呢。   “我还有要去陪着师尊,就先走啦。”他又嘱咐金鳞,“金鳞,一定要‘注意分寸’哦~”   金鳞茫然的眨了眨眼,虽然他没有听懂楚寒远的话,却也是点了点头。   恩!他一定不会让阿修受到伤害的!   楚寒远身心愉悦的离开了此处,只余下闻人修恼羞成怒的在原地怒吼,“楚寒远!我跟你没完!”   若不是金鳞将他缠的紧,他今日才不管是不是楚寒远的大喜之日,他一定要跟楚寒远打一架!   “你这臭蛇,你捆哪呢!松开点!”   “嘶!”不知金鳞做了什么,闻人修的声音忽然转了个调,“别闹...金鳞...”   “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皮扒下来炖汤喝?”   “嘶嘶~”你扒不下来金鳞的皮,阿修。   “错了,错了,疼。”   “嘶嘶~”可是金鳞好舒服啊!   “你轻点勒本少主!真的疼!”   “嘶嘶~”好吧,那我松点。   听着闻人修的哀嚎,楚寒远好心情的找寻着辞镜。   呵,不让他好过,闻人修也别想好过。   “寒远哥哥!”   耳畔忽然传来柔柔的声音,楚寒远的目光瞬间放柔。   “柔柔。”   “寒远哥哥今天好好看!”   被夸赞的楚寒远温和一笑,揉了揉柔柔的发丝,“柔柔觉着有多好看?”   “恩...”柔柔思考了一下,随即笑开,“寒远哥哥是柔柔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楚寒远失笑,捏了捏柔柔小巧的鼻子,“就你会说。”   随后,他看向柔柔的身后,不由得问道:“你自己来的吗?”   “不是的。”柔柔摇头,“柔柔是同郝多余哥哥来的。”   “恩?”   对了,那日他传音给了郝多余,说了自己成亲的事。   怎的没见到他的身影。   不过,说曹操曹操到,刚想问柔柔,郝多余就来了。   “恭喜主子大婚。”   “好说。”楚寒远笑着扬了扬头,“方夫人如今身子可好?最近一直忙着一些事,未曾有时间去探望。”   郝多余没想到楚寒远还能惦念着自己的母亲,心生感动。   他挠了挠头,憨笑道:“家母一切安好,她上不来剑宗,让属下给您带个话,说恭喜您新婚,有时间去山下她为您做好吃的。”   “帮我谢谢方夫人,有时间我一定会去。”   楚寒远说着,从储物玉佩中拿出了一玉瓶递给了郝多余,“瞧你这样子是想在山下陪着母亲一同住,我也不拦着你,你身上带有剧毒,这瓶药你带回去给方夫人喝了,以免一不留神中了你的毒就不好了。”   郝多余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险些忘记了自己的毒体,没想到自己就算不释放毒物还能伤及到身边的人。   这些时日...还好没同娘亲有什么太大的解除。   他忙接过楚寒远递来的玉瓶连声道谢,“谢主子,您若有什么事尽管传音于属下。”   “好。”   “阿远。”   这时,辞镜走了过来,自然的环住了楚寒远的腰。   郝多余见到辞镜忙行了礼。   辞镜睨了他一眼皱了皱眉,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记得这个人,阿远收的随从。   当初...因着他,自己还同阿远吵了一架。   后来阿远闭关,这个人也是个忠心的。   ...恩,突然有些不爽。   因着辞镜面对外人的时候,脸色都是冷硬的,楚寒远倒是没有发现辞镜的情绪有什么不对劲。   唯有柔柔瞪大了双眼,“剑尊大人,你的眼睛...”   楚寒远一愣,忽然慌乱的捂住了柔柔的嘴。   他对郝多余说道:“如今夜以深,你同方夫人居住之地虽在剑宗管辖之内,却也难逃小人之心,你且早些回去陪伴方夫人的好。”   郝多余知道楚寒远的话是要将自己支开,他倒也没起什么其他的心思,主子不让自己知道便不让自己知道。   而且,他偷偷看了一眼剑尊大人的眼睛,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第241章 老狗比辞镜   “柔柔,你看到了什么?”   柔柔一脸茫然的看着楚寒远,好似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除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她见楚寒远的表情有些严肃,心下有些害怕,怯生生的伸手拽住了楚寒远的衣角,轻轻晃了晃,“寒远哥哥,柔柔是做错了什么吗?”   楚寒远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让柔柔生起了恐惧。   可是事情关系到辞镜,他不得不严谨一些。   他放柔了语气,轻声问道:“柔柔没有做错什么,寒远哥哥就是想知道,柔柔方才说师尊的眼睛,你可是看到了什么?”   “剑尊大人的眼睛...同柔柔的一样。”   柔柔露出自己猩红色的眼珠,楚寒远回头看向辞镜,漆黑的眼珠没有任何变化。   “这...”   辞镜确实毫无意外的神色,他将楚寒远扯到自己的怀中,让他和柔柔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为楚寒远解释道:“柔柔是灵兔一族的,她的血脉又是至纯,所以,她能看出我的伪装倒是没什么可意外的。”   楚寒远抿了抿唇,心中了然。   他皱着眉头,不知道要怎么告诉柔柔,然后让她不要说出去。   谁知单纯的柔柔眨了眨眼,直接说出了楚寒远的心中所想。   “寒远哥哥不必忧心,柔柔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说完她看向辞镜,“曾在寒远哥哥重伤未愈下山的那次后,柔柔就看到了剑尊大人曾一身魔气的来到了百草林,柔柔还与您说了话。”   辞镜的眸光暗了暗。   原是他当初将阿远带回魔域后,又回来取桃花瓣时,这只兔子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居然也被骗了过去。   他淡然的陈述道:“那时你便发现了。”   “恩。”柔柔乖巧的点了点头,“剑尊大人上了剑宗,走的时候柔柔也在树后面看到了,柔柔是不会看错的。”   “原是这般。”   辞镜了然,因着当初是傀儡的关系,又是因为所在地是剑宗,他的感应并没有那么清晰。   在傀儡离开剑宗的时候,他是感受到了一个若有似无的目光看他。   后一查看什么都没有,当时他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   没想到是这只兔子精。   “柔柔,师尊他不是坏人。”   “柔柔知晓剑尊大人不是坏人,所以,柔柔谁都没有告诉,就连族长也没有哦。”柔柔笑嘻嘻的凑近楚寒远,“寒远哥哥,柔柔是不是很听话。”   楚寒远放下了心,拍了拍柔柔的头顶,“恩,柔柔最乖了。”   “那寒远哥哥下次出去玩,可不可以带上柔柔一起!”   原来这个小妮子在这里等他呢?   楚寒远与辞镜对视了一眼,哑然失笑。   “好,等寒远哥哥得了空闲,便唤上柔柔一同出去游玩。”   “那,拉钩!”柔柔显然是被楚寒远骗怕了,竖起了小拇指,非要楚寒远许下承诺。   楚寒远无奈的伸出小指跟他拉钩,“骗柔柔的话,寒远哥哥就是小猪好不好。”   “好!”   柔柔笑的很开心,声音宛如铃铛般清脆悦耳。   “那寒远哥哥,柔柔走啦。族长告诉柔柔,不能缠着寒远哥哥同柔柔一起玩太久。”   楚寒远挑了挑眉梢,好奇的问柔柔:“为什么族长不让你同寒远哥哥一起玩太久呢?”   柔柔皱了皱眉她的小脸,满是不解,“柔柔也不知晓,族长只是告知了柔柔,今日寒远哥哥要陪着剑尊大人玩,很累的,所以柔柔不能缠着寒远哥哥玩。”   说完,她好奇的看着楚寒远,一双圆眼无处不透露着单纯:“寒远哥哥,你同剑尊大人要玩什么呀?柔柔可以知道吗?”   “呵...”   楚寒远还没听懂柔柔话中的含义,就闻得辞镜一声低笑。   他难得对着外人笑,本看不顺眼的柔柔此时也是顺眼了不少,“你们族长说的对,本尊同你寒远哥哥是要玩一个游戏,这个游戏会让你寒远哥哥很累。”   “所以,柔柔那么乖,定是不会缠着你寒远哥哥与你一起玩吧。”   游戏...很累...   楚寒远反应过来,识海中传来哄的一声。   双颊瞬间红成了猴屁股。   还好如今夕阳西下,霞红的光芒照在他的脸上,恰巧融合了脸上的那抹红晕。   他恼羞成怒的掐在了辞镜的侧腰上,声音有些急切,“你在同柔柔乱说什么!”   “乱说?”辞镜倒抽了一口气,将那在自己腰间作乱的手握在了掌心捏了捏,满脸的无辜,“阿远,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不过就是为这个小兔子解答一下。”   “你!”   臭不要脸!   “小兔子,你快些回去吧。”辞镜将楚寒远扣在了自己的怀中,对着柔柔说道。   “好。”柔柔犹疑了一下,最后还是不放心的说道:“剑尊大人,寒远哥哥身子弱,您玩游戏的时候一定要让着寒远哥哥哦。”   辞镜再次被柔柔天真的话逗的笑出了声,“好,本尊会让着你寒远哥哥的,快些回去吧。”   得了辞镜的承诺,柔柔放下心来,“那...寒远哥哥再见,剑尊大人再见。”   “再见。”   辞镜的表情和蔼可亲,他在这一刻忽然觉得这只兔子居然这般可爱。   恩,很可爱。   真是一只可爱的兔子精呢。   “再...见。”   虽然柔柔听不懂辞镜话中的含义,可是正因为柔柔听不懂,他反而更加羞耻了。   辞镜这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   居然能面不红心不跳对着一个不问世事的小姑娘说出这些话。   这若是日后柔柔懂了是什么意思,他还要不要见人了!   楚寒远被气的咬牙切齿。   直至柔柔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楚寒远猛地踹了辞镜的小腿一脚,如同一只炸了毛的猫!   “辞镜,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这般要我以后如何面对柔柔!”   “要。”辞镜含笑的勾着楚寒远的腰身,“要,怎会不要。”   他这吊儿郎当的态度,看的楚寒远更加来气,“柔柔一个小姑娘,你怎么能同她说那些话!”   “我错了。”   辞镜认错人的特别痛快,特别的...理直气壮,全然听不出有半丝悔过之意。   楚寒远的胸膛被气的上下起伏,最后狠狠瞪了辞镜一眼,错身离开,不搭理他了。   辞镜站在原地摸了摸鼻子,心中暗道。   恩...这次踩到猫尾巴了。   不过,这样的阿远比方才的兔子精可爱多了,辞镜轻笑着,“阿远,等等我。”   “别跟着我!”   “今日咱们大婚,不跟着你跟着谁。”   “不要!我要悔婚!”   “悔婚?”辞镜这次完全没在怕的,他嗤笑:“反正仪式已经完成,你楚寒远就是我辞镜永生永世的伴侣,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拜堂已经拜了,血契已经结了,楚寒远跑不了的。   “哼。”楚寒远冷哼一声,“今日师祖他老人家从九重天上下来参加我的婚礼,我定要陪他老人家多说说话,今晚你自己呆着吧。”   今晚?   辞镜的面部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开始崩塌。   他厉声拒绝道:“今晚是洞房花烛,不行!”   “我说行就行!”   “楚寒远!”   “才成亲你就对我这么凶是不是?辞镜!”   “我...我没有。”   “你就有!”   “楚寒远你讲点道理!”   “你是觉得我蛮不讲理了吗?”   “...”辞镜被噎的脑袋有些发懵。   “你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管你什么意思呢?”楚寒远的语气骄纵的可怕,“总之,今夜我就是要陪师祖促膝长谈到天亮,谁都拦不住!”   “拦不住?”   辞镜被刺激了,双眸红光闪过。   他闪身来到楚寒远身边,直接将他打横抱起。   召唤出赤血剑踩在脚底,直直奔着第七峰飞了回去。   楚寒远被辞镜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他瞪圆了眼,不敢置信辞镜居然敢做出这般耍流氓的举动,宗门还有很多宾客等着他们去招待呢!   怎么可以现在就回第七峰!   这若是让人发现了不得让人笑话死!   “你放我下来!来宾还没有走,你我怎能先行离场??”   “你何时见过我在意过那些个人?”辞镜箍紧了楚寒远的腰身,语气危险,“如今也已入夜,你我该洞房花烛了。”   “太阳还未曾完全落下!何谈的入夜??”   楚寒远被辞镜这份言论惊的堂目结舌,若不是夕阳照在他的脸上,有些晃眼,他都以为是自己瞎看错了现在不是傍晚而是夜晚了!   楚寒远不停的在辞镜的怀中挣扎着,辞镜皱眉,大掌抬起又落下。   只闻啪的一声,楚寒远浑身都僵住了。   他僵硬着身子,对上辞镜的那双凤眸。   “你...打我。”   “你乖些,我便不打。”   “你打我!”   “你....”   “你居然在大婚这天打我屁股!”楚寒远红了眼,那模样好不委屈。   赤血剑停在了半空,辞镜垂眸与其对视,那双凤眸中满是慌乱,“你别哭啊...我错了。”   “那你放我下来。”   “好,只要你不哭。”辞镜作势要将楚寒远放下来,就在楚寒远以为自己可以跑路的时候,就被辞镜换了个姿势抱在怀中,他的双腿盘在辞镜的腰上,更为羞耻。 第242章 被辞镜发现的双修心法   “好,只要你不哭。”辞镜作势要将楚寒远放下来,就在楚寒远以为自己可以跑路的时候,就被辞镜换了个姿势抱在怀中,他的双腿盘在辞镜的腰上,更为羞耻。   辞镜方才心疼的表情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的他勾着嘴角,有些邪肆。   双手托着楚寒远的双臀,还不老实的揉了揉那两瓣软肉,惹得楚寒远生生一个激灵。   辞镜的语气危险且诱人,“阿远是不是很想听为师这般说呢?然后为师一撒手你便跑的没影?”   楚寒远动了动喉结,紧张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辞镜早就看透了楚寒远那些个小把戏,他笑的温和,嘴上却说着让楚寒远浑身发软的话,“阿远若是有那些个装哭的时间,还不如省些力气,在床上为师让你哭个够。”   楚寒远不甘就这般被人戳,他红着眼对辞镜强调着:“...我是真的好委屈,而且很想哭。”   辞镜点头,“恩,你好委屈,你很想哭。”   楚寒远抽了抽鼻子,“我,特别生气。”   辞镜继续点头,揉捏着手下的软肉应和他,“恩,你特别生气。”   停留在半空的赤血剑猛然加快了速度,转眼便到了第七峰。   楚寒远的身体僵硬的被辞镜抱在怀里,进入了辞镜的寝殿。   他试图同辞镜商量,“师尊,您瞧着...这天儿还没黑透呢,介时师祖他老人家回来第七峰,咱们两个做那档子事也不太雅观,对不对?”   辞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是觉得楚寒远说的有道理。   楚寒远还以为自己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辞镜在他面前光明正大的传了音给凌云尊者。   “师尊,今日是徒儿新婚之夜,您就在其他人那处呆上一晚吧,想来他们也很是想念你。”   凌云尊者本是与云澜他们谈笑风生,忽然的就听到了辞镜的话,他笑骂的传音回来。   “本尊今晚本就没打算着回去,不过镜儿,寒远如今还小,你节制些。”   “无妨。”辞镜一边解开外衫衣带一边靠近楚寒远,“阿远向来就喜欢徒儿的不节制。”   “臭小子!”   瞧辞镜这个架势,楚寒远惶恐的捂住自己的领口,往后退,“你...你别过来。”   辞镜歪了歪头,将外衫扔到了一旁,并没有停下脚步,“为师不过去,要怎么满足阿远呢。”   “我...我已经很满足了!不...不用你。”   楚寒远被辞镜这个势头吓的不停的往后退,最后被他逼到了墙角。   辞镜邪肆的笑着,如同猫抓老鼠一般的看着楚寒远,眼中闪着欲光。   “阿远,今天你是逃不过的,乖乖的?恩?”   楚寒远一边动着眼珠想着逃跑路线,一边嘴硬着,“我...我没想着逃,我就是觉得...天色太早了,我...我饿了!”   “是吗?好巧,为师也饿了。”   辞镜的手抵在了楚寒远的耳侧,缓缓靠近他,语气低哑暧昧,“为师会喂饱你的,相信阿远也不会让为师饿着的,对吧?”   声音性感的险些让楚寒远的耳朵怀孕。   楚寒远生生打了个寒颤,就在辞镜的吻落下的时候,他忙抵住辞镜的胸膛,侧开了头。   “等...等等!”   “恩?”   “就...酒...对了...交杯酒,我们还未曾喝过交杯酒。”   辞镜的动作顿住。   他也忽然想起来,凡间好似有这个规矩。   “好。”   辞镜大方的放开了楚寒远,既然是成亲的规矩,辞镜都遵守了那么多,也不差这一条。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两个酒盏,又拿出了一瓶桃花醉,将两个酒盏斟满。   “阿远,来。”   楚寒远踌躇的走到桌边,便被辞镜一把拽到了怀里,坐在了他的腿上。   辞镜将手中的酒盏递给楚寒远,遵从这凡间的规矩,手臂交叉,将酒送入了对方口中。   楚寒远才刚刚咽下口中的酒,还未等回味香甜。   辞镜的唇舌便随之而来。   “唔。”   直至楚寒远喘不上来气,辞镜才松开了他,并没有继续楚寒远意料中的事。   “真甜。”辞镜用鼻尖蹭了蹭楚寒远的鼻尖,声音低哑缱绻,“阿远可知,在缔结血契之时,为师竟徒生了酸涩感。”   “险些丢了人。”   辞镜的声音很是低沉,楚寒远也收起了玩闹之心,环住了辞镜的腰,将下巴抵在了辞镜的肩膀上,轻声道:“那才不丢人呢。”   “呵呵。”辞镜低低一笑,揽着楚寒远腰身的手紧了紧,“阿远是哭鼻子哭惯了,为师可从不会哭。”   “之前在百灵川我受伤的时候明明看到你哭了!”   楚寒远不甘心的反驳,辞镜居然说他喜欢哭鼻子,而且还哭习惯了!   也不想想是哪个狗男人惹的。   辞镜顿了顿,竟没有第一时间反驳楚寒远。   他抱楚寒远抱的更紧,“阿远,我再也不想经历如同那一次的噩梦。”   察觉到男人语气中的惧怕,楚寒远心疼了。   他安抚似的拍了怕辞镜坚挺的后背,“不会了,咱们再也不会那般了。”   “恩。”   此时的辞镜像是个孩子,在楚寒远怀中撒着娇。   楚寒远乐得自在,想来在这种氛围下,辞镜应该不会那般亲手的折腾自己了。   这想法才一闪而过,他便听到辞镜的话。   “阿远,柏林他们可是送你什么贺礼了?”   辞镜本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楚寒远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浑身一僵。   这让辞镜感觉到意思不对劲。   “阿远?”   “啊?”楚寒远猛然回神,跟辞镜打着哈哈,“没什么,都是一些个小东西。”   笑话,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们送给自己的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告诉辞镜?   万一真的是他想的那些不正经的玩意儿,现在拿出来岂不是给辞镜折腾自己的机会?   若是楚寒远表现的平淡一些还好,可是他的反应未免太过于明显,真让辞镜起了好奇心。   阿远如此心虚,必然是有事情瞒着他。   他威胁似的在楚寒远耳边低语,“今日是你我成亲之日,送来的贺礼应当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吧,阿远。”   “让为师看看,恩?”   湿热的呼吸喷洒在楚寒远敏感的耳垂上,让他后腰有些发软。   “真...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师尊。”楚寒远躲开辞镜作乱的唇瓣,双手抵在辞镜的胸前,“柏林他们定是送了一些搞怪的东西来吓徒儿,别到时候误伤了师尊可就不好了。”   话音刚落,辞镜并未同他墨迹太久。   楚寒远这个反应必定是心中有鬼。   而且,阿远怕是忘了,他的储物玉佩是自己送给他的。   若是想取什么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辞镜便用一只手将楚寒远的两只手腕别在身后,然后空出的手指尖在楚寒远的玉佩上点了点。   光芒闪过,下一秒,桌上便出现了今日柏林他们送来的贺礼。   包括...   楚寒远脸色一绿。   闻人修送给他的双修心法还有在书房发现的那本此时整整齐齐的摆在辞镜面前。   在辞镜好奇这两本是什么的时候松开了楚寒远的手。   得了解放,楚寒远猛的要抢夺辞镜手中的书。   见他的反应这般激烈,辞镜更是好奇了。   他暂时将楚寒远的真气封锁住,让他坐在凳子上。   当着楚寒远的面将闻人修送的那本书籍翻开,凤眸微微一顿,随后变得幽深。   他邪笑着看了一眼被锁在凳上不能动的楚寒远,“阿远原是喜欢这些个姿势。”   楚寒远面色爆红,恼羞成怒的低吼出声,“那是柏林送的!我还没有看!”   “没看?没看怎的还阻拦为师,不让为师发现呢?”   他慢条斯理的一页一页的观看,一边翻看还一边点评。   “阿远的腰很软,这个姿势可用。”   “恩,这个姿势也可,每每这时阿远都会受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姿势倒是新奇,择日不如撞日,一会为师便同阿远试一试。”   ...   楚寒远的脸色越听越绿,最后面如死灰。   如果可以,请让他原地死亡。   而不是被辞镜锁在这里还要听他有条有理的分析一会儿应该怎么折腾自己。   他又想起了送他这本册子的闻人修,心中冷冷一笑。   闻人修,这个仇咱们结下了。   终于,这本翻看完,辞镜又拿起了另一本。   “这本怎的这般眼熟?”辞镜一边翻看一边喃喃自语,“好像在哪见过。”   楚寒远吃惊。   辞镜居然看过??   不过...   想来也是,辞镜生活在第七峰,看过也不意外。   “恩?”忽然辞镜好似想到了什么,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楚寒远身上,他问:“阿远,这本双修心法..应是咱们书房里的那本吧?”   “为师幼时看过,后来觉着无趣便扔在了最高处,怎的如今在你的手中?”   说着说着,他诡异一笑,笑的楚寒远菊花有点凉。   “阿远莫不是想偷偷学习里面的东西,准备送为师一个惊喜吧?”   “我才没有想要学习那么个东西,我是怕被你发现这本册子,想拿出来丢掉的!” 第243章 柏林等人送来的‘贺礼’   “我才没有想要学习那么个东西,我是怕被你发现这本册子,想拿出来丢掉的!”   楚寒远被辞镜刺激的口不择言,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说完后,他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   “那个...师尊...”   辞镜将册子合上,指尖摩擦着册子的边缘打断了楚寒远的话,声音有些委屈,“原是这般,阿远厌了为师的身体,不想同为师合欢。”   楚寒远最受不得辞镜这个表情了,当即反驳道:“我没有!我不是!你瞎说!”   殊不知这三句话将自己推到了另一个深渊。   “那就是喜欢了。”辞镜委屈的表情瞬间不见,“这两本册子先放在为师这里,介时为师同阿远一同探讨,阿远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楚寒远表示他有意见,而且是很大的意见。   但是他看到辞镜略带威胁的双眸时,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随即讨好的对着辞镜笑道:“没意见,您说什么是什么。”   面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怎么看怎么都傻不拉几的。   辞镜收回威胁的视线,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将两本册子收到了自己的储物戒中,打开了柏林送的盒子。   一边打开一边问着楚寒远:“这是谁送的?”   发现里面有一个白玉似的棍状物体,还有一个玉瓶,不大。   辞镜挑了挑眉,显然知道了那个棍状物体是什么。   他拿了起来握在手中摆弄,楚寒远瞪圆了双眼,脏话自己脱口而出:“操,柏林搞我!”   “恩?”辞镜眼带笑意的看着手中的东西,“原来是柏林送的,他玩的花样倒是多。这东西不比为师的,想来就算是给阿远吃下阿远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   楚寒远菊花一紧。   不...不...不够大???   没感觉???   这东西塞进去…   一想到那个场面楚寒远就腿软。   辞镜把玩了一会儿玉身,便拿起那个玉瓶打开,放在鼻尖下嗅了嗅。   香气扑鼻,随即辞镜的身体猛然一僵,双眼有些发红。   他动用真气将自己体内的躁动强压了下去,把玉瓶的盖子合上。   这是一瓶带有强烈催情的液体。   “这个是袁峰炼制的?”   对于辞镜那一瞬间的动作,楚寒远呆愣的点了点头,一时之间没有发现辞镜的不对劲,“是...袁峰炼制的,可有什么不对吗?”   看着手中小小的瓷瓶,辞镜嘴边的笑意更大了,他将这两个礼物收到了储物戒中,略带深意的看了楚寒远一眼,给楚寒远看的一抖,“没有什么不对,袁峰这个礼物送的倒是合了为师的心意,想来阿远也是会喜欢的。”   以后若是阿远再不乖的跑路,这东西倒是可以用得上。   不过…辞镜啧了一声。   就是少了些,等找个时间让袁峰多炼制一些备上。   毕竟阿远是个记吃不记打的。   楚寒远动了动干涩的喉结,他不太确定...自己会不会喜欢。   而且辞镜的这些个反应...   他觉得他应该是不大喜欢的。   手边红色的纱衣入了辞镜的眼,他将纱衣拿了起来,很透明。   薄如蝉翼。   辞镜抖了抖手,衣服散开。   妈的。   楚寒远瞳孔一缩,腿抖了抖。   那阵凌晨送给他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什么外衫,如今一看,这是什么外衫??   这放在现代就是情趣内衣!   这半露不露的…   “这纱衣送倒是含蓄了不少,想来不是凌晨便是温婉送的。”   辞镜的语气中带着笃定,他拿着对着楚寒远的身体比了比,满意道:“恩,阿远皮肤白皙,这纱衣更能衬出阿远诱人的身体。”   “为师喜欢这个。”   楚寒远已经不想挣扎了。   皮笑肉不笑道:“您喜欢就好。”   “嗯?铃铛?”   辞镜把纱衣放在一边,因为他一会儿便想用在楚寒远身上,所以并没有收起来。   他随手拿起了一旁的铃铛,看了半天也不知有何作用。   晃了晃,声音倒是清脆悦耳。   忽然,他注意到了铃铛顶端的那两根很细的红线,若有所思的想了半天。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捏起铃铛走进楚寒远,在他的左胸口比了比。   又缓缓的下移,直至他的腿间,笑了。   “有趣。”   楚寒远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不出意外他通过辞镜的表情也猜想到了这铃铛的用处。   他满眼的惊恐,声音有些尖锐,“辞镜!你敢用的话我同你没完!”   辞镜挑了挑眉梢,状似不解道:“为何?为师觉着这礼物倒是贴心,毕竟阳气泄多了对阿远的身体不好,此物倒是可以控制一下。”   “!!!”   楚寒远挣扎的想挣脱辞镜设下的束缚,奈何他的真气被辞镜封锁,半天都没有动弹一下。   “还剩最后一个了呢...”   辞镜的声音放的很缓慢,像是特意在讲与楚寒远听一般。   “让为师瞧一瞧,林君彦那小子会不会送出符合为师心意的贺礼。”   楚寒远面如死灰,他们送的哪是贺礼。   简直是刑器!   他一定不会放过这群人的!!!   “恩?君彦这小子居然把你大师伯的捆仙绳搞到手了。”辞镜手中拿着一捆鲜红色的绳子。   这很好理解。   楚寒远呵呵一笑。   捆仙绳?   送给辞镜让辞镜捆自己的吧?   “这礼物送的巧,为师还曾想着去你大师伯那处讨要来呢。”   楚寒远抽了抽嘴角,“你讨要这东西做什么?”   辞镜惊讶的解开楚寒远身上的束缚,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手腕以免他还跑。   “自是用在阿远跑路以后,做惩罚阿远之用啊。”   辞镜的目光变得暧昧,“还是说,阿远现在就想要逃跑,然后试一试这捆仙绳的威力?”   他垂下头,与楚寒远平视,眼中的笑意很是欠揍:“为师保证,会把你捆的死死的。”   被辞镜看破了心思,楚寒远尴尬一笑。   “咳咳,新婚之夜,我跑什么。”   他略带讨好的把辞镜手中的捆仙绳推远了些,“那个…师尊,此物今晚也无用,您还是收好了。”   顺着楚寒远的力道,辞镜把捆仙绳收了起来。   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如今夜已深了,阿远没有理由再躲了呢。”   …   楚寒远认命了。   他哆哆嗦嗦的攀上辞镜的胸膛,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模样。   “师尊,看在明日咱们还要去给师祖请安的份上,您…您节制些。”   “这才乖。”辞镜拍了拍楚寒远的头,以眼神示意道:“去把那件纱衣换上,总不能辜负了凌晨的心意。”   看着桌上那件衣不遮体的红色纱衣,楚寒远红了脸。   最后咬咬牙,拿着纱衣躲在屏风后面,他正脱衣的时候,就传来辞镜慵懒的声音。   “阿远只需穿那一件就好了,其他的都免了。”   …他本来还想着最里面的裤子不脱来着。   最后只能闷闷的回道:“知道了。”   将衣服褪尽,薄如蝉翼的纱衣让楚寒远没有一丝安全感。   就好像他什么都没穿一样。   “阿远,再磨蹭为师就要亲自抓你咯~”   狗东西!   楚寒远暗骂道,脸上越发的羞红。   …   其实,他还是有些期待的。   和辞镜水乳//交融的感觉…是自己曾经妄想都不敢妄想的。   就是这个男人太惯着真的会蹬鼻子上脸,不过怎么说今日都是两人的新婚夜。   便放肆一些吧。   心中虽这么想,楚寒远还是害羞的不敢出去。   最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从储物玉佩中拿出了一坛桃花醉,咕嘟咕嘟大半坛酒下肚。   这酒劲上来的快,不过一会,楚寒远就觉得自己的头有些发晕。   他打了一个酒嗝,连纱衣的腰带都没有系上,就这么拎着酒瓶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辞镜已经褪去了外衫半靠在床榻上等着楚寒远,此时正拿着一本双修心法研究着。   听到了声响,他随意太眼一瞧。   不看倒好,这一看人直接便愣住了。   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景色是最诱人的。   如同此时的楚寒远。   那红色的纱衣挂在楚寒远的肩膀上,因着没有系衣带的原因,露出了白皙胜雪的肌理。   楚寒远的身材很好,虽没有辞镜那般壮硕,却也是有着爆发感极强的薄肌。   辞镜的眼神如今便落在那六块淡淡的腹肌上面,最后在那可爱的肚脐上流连忘返。   那双凤眸变得幽深,下身更是肉眼可见的抬起了头。   他动了动喉结,放下手中的图册对着楚寒远招了招手,“阿远,过来。”   殊不知,这样的他也深深的将楚寒远吸引住。   洁白的里衣半敞,那强而有力的胸肌让楚寒远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他硬了。   喝醉酒的楚寒远永远比他清醒的时候放的开。   听了辞镜的话,楚寒远乖巧的拎着酒坛走到了辞镜面前。   他没有着急的上床。   而是在辞镜的眼前站定,略带朦胧的双眼问辞镜:“师尊,好看吗?”   说完,他还故意扭了扭腰身。   辞镜的呼吸深了一瞬。   小妖精。   他伸出手覆上了让他痴迷不已的肌肤,上面的触感让他流连忘返。   “好看。” 第244章 凌云尊者的愤怒   “好看。”   嫣红的眼尾上扬,楚寒远后退了一小步躲开辞镜在他腰间作乱的手,“那…”   “这样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剩下的半坛桃花醉缓而慢的浇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颦一笑,无处不是在勾引着辞镜。   这一幕让辞镜的双眼迸发出火光,直接用真气将楚寒远甩在了床上。   点点碎吻落在楚寒远敏感的脖颈间,舌尖所过之处惹得楚寒远阵阵颤栗,“喝酒了?”   “嗯…”楚寒远抬着头,让辞镜更方便的在他身上作乱,低低喘息道:“想让你尽兴。”   虽然同辞镜做了很多次,但是每每在清醒的时候,楚寒远总觉得自己放不开。   辞镜觉得自己醉了,身下的人一身桃香,淋在身上的酒纷纷被他卷之入腹。   “阿远好香。”   辞镜的动作有些粗鲁,不一会楚寒远的身上便出现了不规则的红痕。   楚寒远抱着辞镜的脖子莞尔一笑,动人心扉,“我香,还是酒香?”   “什么都比不过你。”   这个回答让楚寒远很满意,他低低一笑,双腿勾住男人的腰身。   感受到男人的炙热,楚寒远扭动着腰,暗示性十足。   “夫君,你该享受你今夜的晚餐了。”   辞镜喉结混动,含住那双无时无刻都在勾引着他的双唇。   “妖精。”   ...   楚寒远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沉溺在辞镜亲自为他量身定制的温柔乡中,再也醒不过来。   此时的他就像是身处在大海中间的孤帆,海啸来临,他只能弱小无依的在等待着海浪将自己吞噬。   一双潋情的桃花眸眼眶红肿,身上是男人永不停歇的耕耘。   又到了一个顶端,楚寒远弓起了腰身,瞳孔变得涣散,浑身浑身的颤栗。   可就在此时,男人停了下来。   就这么生生的被卡住不得释放,楚寒远再次红了双眼。   甚至抬起了腰身,难耐的自己摩擦,“师...尊,动...动一动。”   “呵。”身上的人低低一笑,耳边是一声清脆的铃声。   直至自己的命脉被一个东西束缚住。   楚寒远有些茫然,缓慢的落下略带失神的目光,猛然瞳孔一缩。   “别...别这么搞,会死的!”   楚寒远挣扎着要起身,双腿不停的乱蹬。   谁知辞镜并不给他机会,大掌扼制住他的脚踝,往后一拉。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楚寒远瞪大了双眼,来不及吞咽的津液从嘴角流出。   要疯了。   真的要疯了。   辞镜就宛如地域的恶魔一般死死的就缠着他,似要将他的灵魂吞噬殆尽。   他的嗓子已经哑了,可是辞镜就是不会放过他。   力道很重,恨不得要将两人融合在一起。   楚寒远模糊这双眼,清脆的铃声随着男人的动作在寂静的深夜中格外的脆耳。   可又在那声声低吟和喘息中显得越发淫乱。   他颤抖的将手朝着下面伸了过去,他想解开那个束缚。   他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可男人不会让他这般轻易的得到纾解。   将那只不乖的手束缚在楚寒远的头顶,辞镜额角的汗珠落在了楚寒远的嘴边。   楚寒远下意识的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一舔。   有些咸。   这等景色落在辞镜的眼中便是勾引。   他低喘了一声,扰乱楚寒远灵魂的动作不变,甚至更加的狠利。   俯下身含住那早已变得嫣红的耳垂,濡湿滚烫的气息喷洒在那处,辞镜轻声呢喃:“阿远乖,一会儿便帮你解开好不好?”   “唔..不好。”眼尾一滴泪珠滑下,楚寒远的声音有些呜咽,“解...解开。”   “小阿远很喜欢它的,阿远忍一忍,xie多了对身体不好。”   “唔!”   又是一个剧烈的动作。   楚寒远不受控的扬起了头。   狗屁的对身体不好。   他就是喜欢看到自己完全被他所掌握的样子。   也不知是不是真气已经快完全被魔气所同化的原因,其他的楚寒远搞不清楚。   可唯独在他们两人的床榻之事上,楚寒远有深刻的体会。   辞镜玩的越来越大胆。   最让他羞耻的是,自己也该死的沉迷于其中。   “辞镜...辞镜...”   双眼逐渐朦胧,楚寒远只能无措的抱住男人,指甲深深的嵌入男人的血肉中。   他...如同女人一般,靠着后面...   辞镜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便是暴风般的猛击。   “为师...迟早要死在你的身上。”   之后的事情楚寒远就不知道了,因为羞耻的生生晕了过去。   至于辞镜折腾他多久,他一无所知。   -----   第二日的请安,是辞镜一个人去的,楚寒远已经如同一只烂鱼被做死在床上,昏睡不醒。   第一峰,凌云尊者正坐在高位上同云澜仙尊聊着自他飞升后剑宗发生的一些琐事。   见辞镜孤身一人前来,凌云尊者皱了皱眉。   “怎的你一人来?为师那漂亮的徒孙呢?”   辞镜对着凌云尊者行了礼,便坐在了凌云尊者的下首位,漫不经心的回了凌云尊者,“阿远身体劳累,还在睡。”   ...   还好此时并无小辈在此,只有凌云尊者和云澜白黎。   不然的话,堂堂长辈说出这话,也不嫌害臊。   凌云尊者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训斥辞镜,“昨日为师都同你说了,节制节制!漂亮徒孙的修为不低,你是怎的折腾人家了到这个时间还在睡?”   想起昨日同楚寒远香艳的画面,辞镜动了动喉结,眼神有些发暗。   “徒儿已经够节制的了。”若不是怕阿远承受不住,他一定做个三天三夜。   好一个‘够’节制了!   云澜了白黎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出了嘲讽。   “小师弟,本尊怎么瞧着你如今说话的方式,越发的...”白黎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一个可以用来形容辞镜的词汇。   最后还是云澜仙尊好心的提醒他,“流氓。”   “对。流氓!特别不要脸!”白黎合起了扇子一下拍在自己的掌心。   辞镜挑了挑眉梢,他当真不愿同这两个单身了几百年的人说话。   “同自己的道侣耍流氓,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辞镜饮了口面前的茶水,撇了云澜和白黎一眼,“不过,就算师弟说出花来,两位师兄也是体验不到其中的乐趣的。”   操。   云澜还好,白黎气的想打人。   这货又在嘲讽他没有道侣!   “好了好了。”凌云尊者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们的争吵,“都已称尊百年,怎么一个个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三道诡异的视线落在凌云尊者身上。   这话能出自老顽童凌云尊者的口,让他们有些不寒而栗。   剑宗他们这一辈谁不知道,凌云师伯是最没个正形的?   白黎到现在都忘不掉,他还是剑宗亲传弟子的时候,因着一次任务被凌云尊者带出去见世面。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市面便是凡间的青楼。   吓的年纪不大的白黎差点哭出声。   最后凌云尊者还觉得这是一件好玩的事,笑话了白黎好久。   “镜儿,听闻你曾为寒远那孩子受了内伤,过来,让为师瞧瞧如今经脉可有恢复。”   辞镜微勾的唇角顿了顿,眼中的笑意逐渐散去,他面不改色的拒绝道:“师尊,您就不用操心了,徒儿的经脉早以大好。”   凌云尊者依旧笑着,可若是仔细看的话,那双眼中满是寒凉。   他想起了辞镜对着魂灯说过的那些话。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辞镜说过,为保宗门荣耀,他要自请退出师门。   昨日是辞镜的大婚,他并未提起这件事来扫兴。   不过今日,自己这个身为师尊的,也该同他这个唯一弟子好好的聊一聊了。   “是吗?”因着此处云澜同白黎都在,凌云并没有为难辞镜。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如今快入正午,想来寒远也快醒了。正巧为师许久未曾回来剑宗,甚是怀念第七峰桃花林的美景,你我师徒也许就未曾谈心了。”   辞镜直觉自家师尊话里有话,可是他没有多说什么。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徒儿也甚是想念师尊。”   “走吧。”凌云站起身,“澜儿还有黎儿,介时有时间,本尊在同你们闲聊。”   “恭送师伯。”   两人沉默无言的回到了剑宗,这一路上的气氛很是沉闷。   凌云尊者的面上笑意早就不再,辞镜也是抿着唇跟在凌云尊者身后一言不发。   离远了一瞧,这两师徒周身的气压...竟是诡异的有些相似。   来到桃花林没成想当初美不胜收的景色变得竟是这般狼藉。   地面上处处都是被雷劈过的痕迹,剑宗灵气鼎盛,此处的灵植不是凡物,更别说那在第七峰几千年千年的桃花树了。   能将这些富有强大灵气的灵植劈成这样的这有一个。   这是天雷所留下的痕迹。   天雷有多狠厉他一个已经飞升的人自是知晓其威力的。   他负手站在原地,背对着辞镜冷声问道:“此处天雷之迹为何如此之多?你惹了天道?”   辞镜抿唇,默不作声。   他不知该如何同自己的师尊解释。   “为师在问你话。” 第245章 凌云发现辞镜堕魔   “为师在问你话。”   方才在第一峰的谈笑风生早已消失无踪,此时的凌云尊者更加贴近了他飞升为仙的气韵。   “阿远为异世魂魄,不被天道所容。”   辞镜没有说太多,奈何短短两句话凌云尊者便已经了解了个大概。   “为了楚寒远?”凌云尊者怒火中烧,转身看着辞镜,目光冰冷,“将手伸出来。”   他要探测一下辞镜的经脉,他心中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而这种预感在辞镜的沉默不言中更胜。   辞镜不动。   他不能,他如今只是堪堪能在师尊面前尽量不动用真气来隐藏住自己日益剧增的魔气,若是让师尊这么一探,他必定能感受得到,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弟子,不日便可飞升的弟子...已经堕化成魔。   “师尊,徒儿无事。”   没有其他的动作,仅仅只有苍白的一句无事。   凌云尊者何其聪明。   辞镜向来做事坦然,从不畏首畏尾。   如今这般,必是在隐藏着一些事不敢让自己知道。   凌云尊者心头泛起凉意。   辞镜从小到大没有瞒过自己什么,能让辞镜这般抗拒的事...   他不太敢想。   手腕轻动,难以抗拒的威压扑面而来。   在威压来的一瞬间,辞镜下意识的想要对抗,却又生生的收了手。   “师尊,徒儿真的无事。”   全身不能动,辞镜急的眼睛有些发红,凌云尊者何时见过他这般的情绪?   寒凉遍布全身,两大步来到辞镜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腕。   强势不失温和的仙气探入,那本应充斥强硬真气的经脉此时竟充斥着暴虐的黑暗。   这是...   凌云尊者失态,瞪大了双眼。   他不信,又从新探入。   结果还是如此。   次次重来次次如此。   “辞镜。”声音有些颤抖的唤了声辞镜的名字,凌云尊者不敢置信的对上自家徒儿略微闪躲的凤眸,“为何,会有魔气。”   辞镜的脸色有些苍白,那双本就淡色的唇瓣此时更是失了血色,他不知要怎么解释,只能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面对凌云尊者的质问,垂着头站在那里。   凌云尊者是特别的,于辞镜来说,是父亲般的存在。   幼时的辞镜因着本身命硬,克父克母,甚至同他有一丝血缘关系的人都会因他而死。   他的父母因他死去,那些个好心收留他的亲人也因着他的命格出了事。   渐渐地,没人再敢收留他。   辞镜年少早熟,在民间流浪了几年。   任谁都想不到,现如今叱咤整个灵云大陆的剑尊大人,曾经是在凡间同狗挣食的一个乞丐。   那时的辞镜还不是辞镜,叫做齐昭。   是一个充斥着贵气的好名字,足以代表着父母对他给予的厚望。   奈何命贱。   后来,他因着好不容易讨要来一个白面馒头却被比他大的乞丐抢了去。   放在平时小辞镜或许会息事宁人,可那天他太饿了他不甘心,便同那些乞丐打了起来。   因着小辞镜身形瘦弱,年纪也小,这次战役成了单方面的殴打。   就在他差点就被那些人打死的时候,被下山做任务的凌云尊者撞见了。   见了第一眼,凌云尊者就知自己同这个孩子有缘。   那双还未长开的凤眸,散发着不该是孩童所拥有的戒备。   像是一个狼崽子,如果他靠近的话,这个狼崽子便要露出他还未曾尖锐的獠牙,锁住他的喉咙。   身为乞丐却不似乞丐。   他替他驱赶了那些乞丐,将他带到一家客栈为他处理了伤口又洗了澡,给了小辞镜饭吃。   凌云做事向来随着自己的心意,他做出最大的诚意成功接近了满身倒刺的小辞镜。   后在小辞镜熟睡的一次,偷偷测试了他的灵根。   发现这个孩子有仙缘,极深的仙缘,是个修炼的好苗子。   凌云尊者如同发现至宝一般,他有预感,自己距离飞升没有多少时候了,一身绝学无人继承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与自己有缘分的小辞镜。   而且,他也特别喜欢这个棱角尚存的孩子。   他向小辞镜坦白了自己的身份,问他要不要拜他为师跟他走。   小辞镜沉默了片刻,问他:‘你会打我吗?或者让我饿肚子。’   凌云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泛起了心疼,他摸了摸小辞镜的头,用着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本尊不会打你,本尊会把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修仙人不食人间五谷,你也不会饿肚子。’   ‘你若跟本尊走,你将会成为本尊唯一的弟子。’   ‘继承本尊衣钵,站在这座大陆的最顶端。’   幼时的辞镜点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凌云尊者,‘我跟你走。’   见他回答的毫不犹豫,凌云尊者不由得起了逗弄之心,他问小辞镜,‘你就不怕本尊骗你?’   小辞镜摇头,露出了凌云尊者遇到他后的第一抹微笑,‘我是个小孩子,又是个乞丐,我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骗的。’   ‘若是你想骗我的命,我可以给你,没有你的话我也会被那几个大乞丐打死。’   ‘若是你没有骗我,我就不用再露宿街头与狗争食了,怎么想都不亏。’   没错。   怎么想都不亏。   小辞镜想着自己本就是烂命一条,活着有时还不如死了的好。   而且,这个看起来很和蔼的老头...让他绝望了多年的升起了温暖。   凌云尊者更心疼了,当即便将辞镜带回了剑宗。   辞镜赌对了,这个老头没有骗自己,因为他带着自己踩着剑在天上飞行。   看着这个孩子没有如同其他孩子飞行时那股兴奋劲,凌云叹息,年少早熟,也不知日后会登上何等境界。   御剑的同时,凌云问道:‘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小辞镜沉思了好一会儿,多年未曾有人问过自己的名字,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忘了。   就在凌云尊者以为他不想回答的时候,刚想转移话题,便听到身后的孩子用接近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名唤齐昭。’   ‘好名字。’凌云轻笑,‘不过,齐昭虽贵气却不太适合如今的你,入了修行之道便再与凡尘无关,本尊再为你取个名字吧,你可愿?’   辞镜想着,这个老头真好。   收养了自己,教自己修行,还要为自己改名字。   自己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他点头,‘愿。’   这时他们已经到了剑宗,在剑宗所有长辈的证明下,端茶拜师行大礼,成为了名声显赫的凌云尊者坐下首徒。   ‘为师方才想到一句诗词,你可想听。’   ‘师尊请讲。’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相比于后面一句为师很喜欢前面的一句,最是人间留不住,镜花雪月,人间虽美却无你的一席之地,辞镜,日后,你便唤作辞镜。’(别较真!瞎想的!)   ‘谢师尊赐名。’   自此之后,这个沉默寡言的男孩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外,以极快的速度成为大陆上的强者。   就连老一辈的人都不敢有所忽视。   他...就是辞镜。   回忆结束,辞镜发现自己已经直直的跪在了师尊面前。   他的师尊一脸失望的看着自己。   心脏猛地抽痛。   与对楚寒远那种心痛的感觉不同,却也同样的窒息。   他最怕的就是师尊的这个眼神,他曾无数次庆幸,在上一世堕魔之时师尊他早已飞升上界。   可这一世,也不知为何师尊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   “辞镜。”凌云尊者强行压下自己心中涌起的怒火,“告诉为师,是不是还是因为楚寒远。”   凌云尊者又问了一遍,楚寒远三字咬的异常清晰,辞镜能感觉到凌云尊者语气中的愤怒。   “不是。”   他利落的回答道。   本就不是,阿远或许是加快了他入魔的速度,但是他知道,就算是没有阿远,他这一世也会入魔。   “你不用维护着他,如今他已是你的道侣,为师不会拿他怎么样。”凌云尊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同为师说实话,辞镜。”   “师尊,真的不是。”   不能让师尊和阿远生出什么芥蒂,辞镜解释道:“就算没有阿远,徒儿堕魔也是不可违逆之事。”   “本尊从未听说过堕魔一事不可违逆!辞镜!”   辞镜的话像是导火线,凌云尊者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你堂堂剑尊,剑宗的一个顶梁柱,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你堕魔?”   “几百年来你一直苦苦追求这你的剑道,从未有一丝懈怠,如今呢?你的剑呢?”   “本尊记得,曾经你都是剑不离手的!”   辞镜的喉咙有些发紧,赤血剑...已经被魔气吞噬,他现在无法在剑宗使用。   “把你的剑给本尊拿出来!”   入魔一事已经在凌云尊者面前曝光,辞镜不敢违抗师尊的命令,意念一动,染了魔气的赤血剑从识海中飘出。   本就是映着红光的赤血剑身上的气息变得无比阴暗,甚至周身围绕着黑色的魔气。   凌云尊者气的双眼猩红,一脚踹在辞镜的左肩上。   辞镜飞出了几米,嘴角染了鲜血。   就算能抵挡得了凌云尊者的这一脚,他也不会抵挡。 第246章 师祖,师尊不是祸害!   就算能抵挡得了凌云尊者的这一脚,他也不会抵挡。   上一世被天道所控蒙蔽了双眼,这一世因着上一世的一缕残魂不得不再次坠入魔道。   他曾想通过,堕魔便堕魔吧。   他还有没有报完的仇,没有杀完的人,在这一世就好好清算清算。   许是他命定的,不会飞升上界为仙。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了。   没想到,他还是抵抗不了师尊失望的眼神。   今日,就算是师尊清理门户,他...   也不会反抗半分。   但是他忘了,他与楚寒远已经缔结了血契,同生共死,灵魂牵绊。   无论是哪一方受到了伤害,另一方都会有所感觉。   更何况,两个人现在同在第七峰,离得那么近。   左肩上的一阵剧痛把楚寒远从睡梦中生生拽了起来。   他坐在床榻上,紧皱着眉头捂着自己的左肩。   好痛...   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这么痛?   摇摇晃晃的下了床,楚寒远并没有在寝殿内发现辞镜的身影。   心中莫名的生起了一阵不安。   辞镜...   心跳快的出其,他压根就坐不住。   就在他刚出了寝殿的时候,忽然注意到桃花林的方向有一强大的真气在蔓延。   他就光站在此处,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威压。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楚寒远猛地朝着桃花林的方向赶了过去。   这是谁的真气,为什么第七峰会出现这么恐怖的真气?   辞镜...辞镜会不会在那?   到底是谁可以忽略第七峰的禁制!   就这么想着,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   抵达的时候,第一眼他便看到辞镜正捂着左肩,嘴角流血的模样。   “师尊!”   楚寒远有些眩晕,他忙来到辞镜的身边运行着真气准备为辞镜疗伤,但却被辞镜阻止了。   “阿远,没关系的。”   看着这张满是担忧的脸,辞镜心中苦笑。   他怎么就忘了,他与阿远缔结了契约,自己受到了伤害他也会感觉的到。   楚寒远心中徒生起愤怒,居然敢伤了他的师尊。   手腕抬起,一朵青莲在掌心盛放。   ---莲灭。   “阿远,休得放肆!”   辞镜心下一慌,忙抓住了楚寒远的手腕,厉声呵斥道。   楚寒远愕然抬起头,他不懂辞镜为什么阻止他。   “倒是个深情的。”   身后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很耳熟。   楚寒远缓缓回头,瞳孔微缩。   “师...师祖。”   是凌云尊者伤的辞镜...   为什么,他不是辞镜的师尊吗?   “辞镜不说,本尊就问问你。”凌云尊者在笑,笑的很明媚,身子比以往更为和蔼。   却让楚寒远徒生了一抹寒凉。   “辞镜入魔一事,你可知晓?”   楚寒远心头咯噔一下,显然知道了如今的局势是怎么造成的。   凌云尊者发现了辞镜已经入魔。   如今...他是要清理门户吗?   “恩?”   紧张的握紧了拳头,楚寒远抿了抿唇,“知晓。”   “本尊再问你,辞镜入魔,同你有没有关系?”   “师尊。”辞镜皱眉打断凌云尊者的话,直接揽住楚寒远的肩膀将他护在身后。   他直挺挺的跪在凌云尊者面前,语气加重,“徒儿方才已经同您说了,入魔一事,当真同阿远无关!”   “无关?”   凌云不信,“此子重伤之时若不是本尊当初留下了符咒可召唤本尊分神,你是不是要准备启动聚魂阵?”   辞镜愣了一下,垂下头没有言语。   师尊说的没错,若是没有那个符咒,他会以万人献祭,启动聚魂阵。   “本尊再问你,是不是曾为了他不顾自身修为的后退,强行将修为转化到他的身上。”   辞镜不答。   “你冒着天下大不忌,同自己的弟子相恋,本尊不说什么。”   “身为堂堂剑尊为了一个人动了不该有的杀念,你可曾想过天下苍生,又可曾想过剑宗荣耀?又可曾想过养育你的本尊?”   “你这般,是想毁了我剑宗根基,让天下所有人取笑吗?”   “还是要让天下人觉得,是我凌云糊涂,为天下苍生培养出一个祸害!”   “辞镜,本尊曾以为你是个顾全大局的人,这次你当真是...”   “师祖,师尊不是祸害!”楚寒远打断了凌云尊者的话。   一双桃花眸中满是冷意,凌云尊者如今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捅辞镜的心窝子。   “师尊有师尊的苦楚,您不能这般说他。”   楚寒远尽量用着带有尊重的语气,对着凌云尊者强调这件事。   他知道,辞镜最怕的就是这一幕。   任谁都没想过身在上界的凌云尊者会再此时回来剑宗。   辞镜一直觉得自己堕魔一世对不起凌云尊者,对不起剑宗。   可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苦楚?”凌云冷然的目光落在楚寒远身上,“本尊倒是要听听,他能有什么苦楚。”   “在说这件事之间,不知师祖可否能回答寒远一个问题。”   楚寒远跪的笔直,坚定的将辞镜护在了身后。   “阿远。”   辞镜出声阻止楚寒远,楚寒远回头瞪了他一眼,他便不敢再多说什么。   罢了,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   随着阿远去吧。   面对这样的楚寒远,凌云尊者有些动容,生气的怒气竟诡异的熄灭了一点,“讲。”   “您如今已然飞升上界,不知现在的您,能否抵御天道。”   “天意难违,人各有命,天下间又会有谁能抵御的了天道。”   凌云尊者不知楚寒远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他这么问,他便答了。   “就连您都抵御不了,又为何还要要求师尊他去抵抗?”   凌云尊者敛去了神色,一脸严肃的问楚寒远:“你这话何意?”   “上一世,师尊遭天道控制又得了小人陷害,不得已在鬼神秘境中入了魔。”   “等等。”凌云尊者的眉头皱的老紧,“上一世?”   他的目光看向辞镜,最后惊愕,“此子的意思...”   辞镜抿了抿唇,在楚寒远开了头后,他忽然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接下来的话...   便由他说吧。   “徒儿命不该绝,上一世因着天道惨死,心有不甘动用了魔族至高心法得以留下一抹残魂打破时空限制,回到了当初...收阿远为徒的那个时间。”   “因着打破失控受创,残魂一直在沉睡。”   “后来阿远重伤,您告诉徒儿万事顺从天意,徒儿心中抵触却为了能将阿远救活,不得不遵从您的那句话。”   “方才徒儿就同您说了,阿远来自异世,天道容不得他。”   “在搜寻为阿远疗伤的药材时,得知有一喂药在魔域,徒儿前往魔域后看到了鬼神殿的大门,沉睡的残魂觉醒。”   “最后因着一些事,天道放下九九天雷险些将徒儿打个魂飞魄散,还好有那一缕残魂得以融合,徒儿虽活了下来,可体内的真气...”   辞镜顿了顿,“体内的真气也因着残魂的影响,被吞噬了。”   辞镜的话音落下,凌云尊者沉默了许久。   好似在消化辞镜所说的一切。   楚寒远担忧的握住辞镜的手。   辞镜回以一个眼神安慰他。   “天道对你做了什么?”   凌云尊者并没有觉得辞镜在骗自己,如同今天这般,哪怕是惹得自己动手打了他,他也不会编出一个谎话来骗自己。   辞镜低下头,一点都不想对自己的师尊说上一世的自己有多蠢笨。   最后还是楚寒远替他回答了:“上一世...师尊被天道所控,爱慕上自己的弟子,因他堕魔,最后因他而死。”   他并没有详细的说辞镜都做了什么蠢事,相信辞镜也不想再听一遍。   更何况这些事从自己口中出来,许是会让他更加难堪。   “他的弟子不是你吗?”   听到凌云尊者的疑问,楚寒远摇头苦笑了一声,“师祖有所不知,若不是这一世寒远的灵魂穿越至此,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早就被师尊一掌拍死了。”   “寒远说的那个弟子,名唤丁勉,也是如今的气运之子。”   “那此人如今在哪?你们可有寻找?”   凌云尊者的脸色有些难看,若是按照他们所说,这个名唤丁勉的人是命运之子的话,那么镜儿会不会还被天道所控。   通过凌云尊者的表情,辞镜就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他安抚道:“师尊无需担忧,天道如今已经管不了徒儿了。”   “师祖,难道您就没发寒远同师尊所言的都是违逆天道的话,但是到现在为止天道还没有一点动作?”   楚寒远的这句话让凌云尊者恍然。   他看了看蔚蓝的天空,直至现在为止并没有发生任何的不对劲。   没有禁言,没有警告,没有天雷。   摸清楚了前因后果,凌云尊者心中怒火也已平息。   他摇了摇头,转过身朝着凉亭的方向走去。   “你们两个起来吧,别搞得本尊在欺负你们,过来坐。”   危机解除,楚寒远松了口气。   他担忧的看向辞镜,也不知道他被凌云尊者踹成了什么样子。   有没有受内伤。   可这一回头边看到这个狗男人正满眼笑意的盯着自己看。 第247章 你楚寒远何德何能   可这一回头边看到这个狗男人正满眼笑意的盯着自己看。   那双凤眸亮晶晶的,好似有星星。   晃得楚寒远眼睛疼。   见他被打还这般没心没肺的笑,楚寒远没好气道:“你笑什么?”   笑凌云尊者打的轻是不是?   也不知道唤他一起前来面对,现在他看见他就来气。   “为师开心。”辞镜嘴角的笑意咧的更大了,表情傻乎乎的,唇边的那抹血迹看得楚寒远心口堵的慌。   “开心?”楚寒远当即伸出手指戳在了辞镜受伤的肩膀上,意料之中的听到了一声闷哼。   他冷哼了一声,“还知道疼啊?如今可还开心?”   辞镜没脸没皮的握住楚寒远准备收回去的手,“阿远心疼了?”   “心疼?怎么可能?”楚寒远阴阳怪气道,“你自己嘴硬,我有什么好心疼的,自讨苦吃。”   说完,站起身扫了扫自己身上的尘土,朝着凉亭的方向走去。   就应该多打他两下长长记性。   没想到走了几步,辞镜还没有跟上来。   别不是真的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吧,刚才是在同自己逞强?   也是,凌云尊者是已经飞升的人,万一一时没控制住力道...   楚寒远脸色一变,忙回到辞镜的身边扶着他起来,语气掩饰不住的担忧:“不会是真的受了内伤吧,快让我看看。”   还没等辞镜装可怜,一边的凌云尊者就已经受不住两个人之间的黏糊。   毫不留情的将辞镜戳穿:“这般拙劣的演技,本尊踹他一脚连真气都没用,也就你相信他。”   恩?   被自家师尊戳穿,辞镜也演不下去了。   一看他嬉皮笑脸的模样,楚寒远觉得自己真的好浪费感情。   当即将手松开,心中暗骂。   活该被踹,咋不一脚踹在命根子上呢。   正好造福他了。   这话他没敢说,也只能在心中想想。   要是让辞镜知道了他的想法,保准这狗东西又是没完没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坐在了凌云尊者的对面。   一开始楚寒远并不打算坐的,毕竟按照辈分来说,他是小辈,是凌云尊者的徒孙。   可辞镜不管,非要他坐在自己的身边。   最后还是凌云尊者说让他以辞镜道侣的身份面对他就好。   楚寒远才坐了下来。   “按照你方才所言,是因着那缕残魂的影响,所以你才堕魔的?”   “是。”   凌云尊者摸着自己的胡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双眼狐疑的看这辞镜,“不对啊。”   楚寒远诧异,什么不对?   “残魂也仅仅只是残魂,一个不完整的魂魄,不会影响你如此之深的。”   “辞镜,你老实告诉为师,你上一世的执念是不是很重?”   辞镜抿唇,却还是应了声,“是。”   “因着执念未了,力量潜移默化的向上一世倾倒,真气转化成魔气,辞镜,告诉为师,你想做什么   ?”   没想到凌云尊者能想到这一层。   辞镜本想秉着曾经的态度,想要以沉默来回应自家师尊。   可没想到凌云尊者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辞镜有些吃惊。   “你也不用瞒着为师了,为师方才来气忘了问你,你准备做什么大事,不惜要自清退出师门。”   看着辞镜震惊的脸,凌云尊者轻笑:“怎么,觉着为师远在九重天,就听不到你说的话了?”   辞镜表示,他还真是这么觉得。   那晚他之所以对着凌云尊者的魂灯说了那么多话,无一就是想找一个地方发泄一下,算是对自己的一个安慰。   没想到...那些话都被师尊他老人家听去了。   “今日//你若是不给为师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件事咱们没完。”   辞镜想了想,反正师尊在呆不了多久就会回道上界,如今已经坦白了这么多了,也不差这一点。   整理好思绪,辞镜倒是平静了不少。   他准备对凌云尊者知无不言。   “师尊想听,徒儿便不再隐瞒,只是希望师尊您听了以后...不要透露给大师兄他们听。”辞镜的神色认真,“这是徒儿唯一的要求。”   “你讲。”   凌云尊者没有当即答应。   辞镜叹了口气,“经方才师尊一讲,徒儿便知晓了自己之所以会在这一世依旧堕魔,应是因着心中有恨。”   “修仙者无一不崇尚天道,而徒儿...做不到。”   “自当初寒远重伤,徒儿动用了您留下的心法导致修为倒退后,徒儿的修为便再也没有明显的增进过。”   “若不是因着后来残魂觉醒,想来,徒儿今日的修为已经倒退到不如一个小辈。”   “这是天道在阻挡徒儿的修为,他容不得阿远,自是容不得不受他所控的徒儿。”   “天道欺人太甚,您知晓徒儿性子,又怎会甘心这般被人操控。”   辞镜说了很多,但是...   他没有把最主要的原因说出来。   他之所以没有那般抗拒成魔,也是因为成魔后,天道便再也约束不了他和阿远了。   听到这里,凌云尊者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微微叹了口气。   辞镜的性子他自是知晓,越是强硬他越是抗拒。   而且...   他的目光落在楚寒远的脸上。   虽然镜儿同他强调了堕魔的原因与这孩子无关,但是...   若是没有这个孩子的存在,辞镜也不会这么快的便坠入魔道。   残魂之所以会觉醒,也是因为为了他去找寻药材。   不然的话,以辞镜的性格,许是这一辈子直至飞升的时候都不会进入魔域一次。   楚寒远何其聪明,凌云尊者这个眼神就让他意识到,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在得知辞镜入魔后,是对他怀有怨恨的。   他自己心中也清楚,若是没有他,辞镜上一世的残魂或许在他飞升的时候都不会有觉醒的机会。   可那又如何呢?   光凭那般,就能当做辞镜没有受过上一世的苦吗?   凌云尊者能忍,他楚寒远不能。   “师祖,寒远知您对寒远产生了不满之心。”楚寒远毫不畏惧的对上了凌云尊者高深莫测的双眼。   辞镜脸色一变,握着楚寒远的手瞬间收紧,厉声警告他:“阿远,闭嘴。”   不过楚寒远不为所动,这些事一定要说开,他不能让辞镜心中压着这件事。   他会压一辈子的。   而楚寒远这一副坦然的模样,倒是让凌云尊者微微惊讶了一下。   随后笑开。   他今日,是被一小辈挑衅了是吗?   他对楚寒远不满,辞镜是知晓的,但是辞镜什么都没有说。   他知辞镜不说出口的目的,因着楚寒远在这儿,因着…辞镜不想他与楚寒远这个孩子关系恶化。   自己是养育他给他新生的师尊,而楚寒远是会陪他生生世世的爱侣。   他没想到的是,大家都在规避的一件事,会让楚寒远这般轻飘飘的说出口。   不过,他既然已经开了话头,凌云尊者倒是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本尊曾在你重伤昏迷不醒的时候便见过你一次。”   楚寒远抿唇,这件事辞镜同他说过。   “从本尊见你的第一眼,本尊就不喜欢你。”   这话简单直接,如利剑一般生生穿透楚寒远的心脏,让他的脸瞬间失了血色。   虽心中清明,但是听到这句话的楚寒远还是难过。   因为这个人...是辞镜的师尊啊。   他想被得到认可。   “这具身体本就是早死之相,本尊之前还纳闷你为何能活到那时,通过方才镜儿所说你来自异世,本尊便已明了。”   “因着你的出现,本尊的弟子变得如此疯魔不堪,还因为你险些让天雷劈死。”   “师尊!”辞镜冷声提醒凌云尊者不要再说下去。   “楚寒远,本尊就想知道,本尊的徒儿欠了你什么,让你这般折磨!”   “师尊!”   辞镜搂住楚寒远的肩膀,低吼出声。   他感觉到怀中的人在发抖。   凌云尊者被辞镜忤逆,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继续刺激着楚寒远:“你何德何能,让辞镜为你做到这种地步…”   “够了!”   辞镜抱着楚寒远猛然站了起来,胸膛上下起伏,仿佛压抑这巨大的怒火。   “怎么?”凌云尊者冷眼看他,“你这架势,是要同为师动手?”   辞镜咬着牙关,唇瓣抖动,最后冷硬道:“徒儿不敢,阿远累了,徒儿先将他送回去再回来陪伴师尊。”   说完,也不等凌云尊者会不会同意,强硬的搂着楚寒远的肩膀便要离开。   再呆下去,他不确定自己会怎么样。   他见不得阿远在他面前受这等委屈,也不能…对着养育自己的师尊出手。   毕竟,凌云尊者之所以会这般对待楚寒远也是为了辞镜。   他觉得自己的徒儿受欺负了,在宣泄自己的不满。   可凌云尊者看到的只有他为阿远做过的,阿远又为了他辞镜吃了多少苦楚,他心中清楚。   “师尊…”   楚寒远被恍惚的带离了座位,感受到辞镜压抑的愤怒,他回过了神。   “阿远乖,你没有休息好,为师带你回去休息。”   哪怕是极度压抑着怒火,面对楚寒远,辞镜那双眼依旧柔和。   楚寒远心头跳了两下,覆上了辞镜的手,站定了脚步。   “我不要离开,我要同师祖说清楚。”   “阿远…”   “辞镜。”   楚寒远换了称呼,也代表着他的坚定。 第248章 楚寒远嚣张的告白   楚寒远换了称呼,也代表着他的坚定。   他是一定要同凌云尊者说清楚某些事,不能让辞镜留有什么遗憾。   辞镜抿唇,揽着楚寒远肩膀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最后颓然的卸了力道。   罢了…若是阿远将师尊惹怒动了手,他抵挡在前面就好了。   让凌云尊者意外的是楚寒远的举动,他居然不走。   辞镜不惜冲着自己翻脸就是为了带他离开,他居然又回来了。   楚寒远的面色依旧苍白,却异常坚定的走到凌云尊者面前,“师祖,您说的这些话都对,辞镜不欠我什么,我楚寒远何德何能能惹得辞镜剑尊的厚爱,他为了我受了那么多伤害,我又凭什么?”   辞镜的脸色骤然一遍,阿远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被师尊的话刺激到,要离开自己吗?   这个念头闪过便挥之不去,如噩梦般环绕在辞镜的脑海中。   辞镜紧握着拳头,双眼一阵黑一阵红的,浑身上下的血气都在翻涌,真气被魔气吞噬。   仅剩的一丝真气…   没有了。   凌云尊者扫了魔气泄漏的辞镜一眼,面色不改实则心中骇然。   他不动声色的在第七峰的上空增加了一层保护结界,以免辞镜这等纯粹的魔气泄露出去,造成大乱。   凌云尊者的动作很小,楚寒远没有注意到,辞镜忙着压制也没有注意。   他摸了摸胡子,漫不经心的为自己倒上一壶茶水,“既然你心中知晓…”   “我的灵魂能来到这个世界许是因着我的一抹执念,而这抹执念…就是辞镜。”   “我对他蓄谋已久,思念成疾。”   “在他还是一本书中的角色时,寒远便贪慕不已。”   “命定的缘分让我来到灵云大陆,来到他的身边。”   “他是魔也好,是仙也罢,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开这个人的。”   “能得到您的祝福寒远自是高兴,若是得不到,寒远也理解您的心情。”   辞镜在听到楚寒远袒露心扉的话时不受控的魔气忽然停止了下来,变得平淡。   原来…寒远不是要离开他…   而楚寒远的情绪莫名的有些激动,他忽然话锋一转,“您厌恶寒远也好甚至是想杀了寒远也罢,可是您不能将他说的那么不堪,他是您的弟子,您应知晓他的品性。”   “成魔一事,是辞镜不可控的,他深爱着剑宗,守护这剑宗几百年,他已经是灵云大陆顶尖强者又为何会自讨没趣堕身为魔?”   “又会什么会甘愿平白无故的为剑宗,为您蒙上污点。”   “或者您说的对,若是没有我的出现辞镜沉睡的残魂或许一辈子都不会醒来。”   “辞镜对您说的那些隐瞒了一些真相,您猜想的也对,他最后选择成魔也是因为我,因为只有入魔才能逃离天道的制裁,才能将我护在身后。”   “可您有没有想过,若是残魂未醒,辞镜没有遇到我,他会不会还是如同上一世一般被天道所利用?”   “我理解您心疼弟子的心情,也请您收回对辞镜失望的神情。”   “如果可以的话,辞镜一点都不想成为一个魔族。”   “您可以厌恶我,你甚至可以不认我这个徒孙,不认我是辞镜的道侣。”   “这些我都无所谓。”   “但是,您作为他的师尊,哪怕是不理解他的心情,也请…高抬贵手,别让辞镜终身抱憾。”   “别再说那些话去刺他的心脏了,他真的很难过。”   一字一句,震撼着在场两个人的心。   辞镜以为,楚寒远坚持回来同凌云尊者说清楚,是要说清楚凌云尊者误会楚寒远一事。   没想到…阿远…是为了自己。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心中压抑的事情是什么。   他的阿远…   凌云尊者半眯着眼,其中锐光不停地闪烁。   他是震惊的。   虽然还有些事情他不是很理解,但是有一点他确定了…   这个孩子,是真的将镜儿放在了第一位。   哪怕是面对自己的愤怒,他都能将镜儿护在身后。   心中不由得升起欣慰。   他的徒儿,终于有人相守了。   “你这般就不怕惹怒了本尊?”   楚寒远愣了一下,随即淡笑:“惹怒了您又如何,辞镜又不会离开我,而我…也就是告知您一些事实。”   言语间竟带着一丝嚣张。   他这么说是有底气的,因为他知道,身后的这个男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他,这是他曾许诺给他的信任。   凌云尊者施以威压,楚寒远咬牙硬//挺。   奈何在凌云尊者的威压下,他根本挺不了多久。   就在他感觉到自己快要吐血的时候,凌云尊者瞬间收了回去。   面上的严肃彻底消失不见,他摆了摆手,“得了,小两口的感情好,本尊这个做师尊的没办法插手,若是当真对着辞镜提出让你离开的话,这小子不得同本尊造反?”   “你说的话本尊记下了,本尊会好好反思,瞧你这脸色白的,让辞镜送你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瞄了瞄楚寒远的腰身,神色莫名道:“这腰条细的,啧,镜儿你也没个分寸。”   凌云尊者画风转变的太快,楚寒远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有些茫然的看向辞镜,方才面对凌云尊者的强硬瞬间泯灭。   凌云尊者的性格...   这般让人琢磨不透的吗?   辞镜了解自己的师尊,一旦他露出这样不着调的神情,就代表他真的好了。   他来到楚寒远的身边,再次将人揽入怀中,不要脸皮的回答凌云尊者的话,“分寸?徒儿素了几百年,要什么分寸?”   这两师徒的话一句比一句流氓,楚寒远苍白脸色终于透出了红晕。   “成,你先将你这宝贝送回去,本尊还有事要同你说。”   凌云尊者见楚寒远露出紧张的神色,不由得淡笑:“放心,本尊这次不为难他。”   楚寒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被辞镜揽着肩膀送回了寝殿。   他本以为辞镜将他送回来后会马上离开,没想到寝殿的门是关上了,他也被一股力按在了门板上。   “师尊?唔。”你怎么了?   炽热的吻堵住了他的嘴,将他接下来的疑问吞之入腹。   男人的吻很迫切,灼热的呼吸凌乱,喷洒在楚寒远的脸上。   楚寒远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闪过笑意。   双手勾在男人的脖颈微微用力一拉,让两个人的距离更近,唇齿间也抢回了主动权。   辞镜一向是强势的,他怎么可能在这方面被楚寒远掌控了。   两人的舌肉就这样你追我赶的交缠着,像是一场战役。   当然,最后的胜利是属于辞镜的。   良久过后,楚寒远猛的打了一个哆嗦。   辞镜的手不知何时探入了他的衣襟里,如今正把玩着那颗因着昨日的刺激还在充//血的茱萸。   “唔…哼…”   绵麻的快感让楚寒远腿下一软,腿间也在男人的撩拨之下抬起了头。   昨夜窒息的感觉依旧清晰,楚寒远慌的心生了退意。   “阿远…”辞镜好似察觉了楚寒远的想法,在那双红的诱人的唇瓣上狠狠吸//吮了一口,终是放开了他。   楚寒远被亲的呼吸不稳,他有些无力的靠在门板上,粗喘着问辞镜:“你怎的…忽然这般激动。”   跟个毛头小子一样毫无章法,那吻热烈的好似要将他吃了。   “为师的宝贝。”   辞镜没有回答楚寒远的话,眼中的柔情如夏日的泉水。   楚寒远好笑的扯了扯辞镜的脸皮,“你笑的那么开心干嘛?别忘了你方才还挨了揍。”   “听得阿远那些话,为师就算死了也无憾。”   “闭嘴。”   楚寒远听不得这个,厉声呵斥道。   天知道他现在多怕听到这个死字。   见楚寒远面色严肃,动了真火,辞镜下意识的抿紧了唇,不敢再乱说。   不过也就坚持了不过一秒钟,随后再次笑开。   他将楚寒远抱在怀中,低头将自己的整张脸埋在楚寒远的侧颈,闻着楚寒远身上的莲香。   “为师太开心了。”   开心的鼻尖泛酸。   他的阿远永远都是懂他所忧。   埋在楚寒远颈项的眼眶有些发红,他的阿远不解释他自己的委屈,唯独对着师尊为他抱不平。   “你傻不傻啊。”楚寒远笑骂,回抱住男人,“这有什么好开心的。”   “为师就是开心。”辞镜倔强的坚持这一点,楚寒远也只能无奈的应声。   “好好好,你开心。”   拍了拍辞镜的后背,“好啦,师祖他老人家还在等着你呢,别让他等急了。”   “不想去。”此时的辞镜宛若一只温顺的浪犬,粘人的腻着主人不放,“让那个欺负你的臭老头等着去。”   这般孩子气的话惹的楚寒远差点呛了口空气,他笑了两声,“别闹脾气,师祖对我说那些话也是因着心疼你。”   “…”   半天都没等到辞镜接下来的话,楚寒远有些纳闷的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看看男人怎么了。   没想到男人那双手臂如精铁一般,怎么都推不动。   “师尊?”   “他只是不知阿远所受的苦罢了。”辞镜闷声解释,“若是知晓阿远受过的委屈,他一定不会这般说的。” 第249章 楚寒远内伤?   “他只是不知阿远所受的苦罢了。”辞镜闷声解释,“若是知晓阿远受过的委屈,他一定不会这般说的。”   楚寒远顿了一下,轻轻捏着辞镜的手臂,安慰道:“我没有什么委屈呀,其实师祖说的那些话都对,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他知道辞镜是怕自己同凌云尊者之间产生什么不可挽回的误会。   这样的话,辞镜身为他的道侣,身为凌云尊者的徒弟,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若是凌云尊者对辞镜不好也就罢了…   但是…   楚寒远抱紧了辞镜。   他虽不知辞镜幼时如何又如何同凌云尊者相处的,却也能通过方才凌云尊者的话意识到,凌云尊者是当真心疼辞镜。   “阿远,别这般说。”   辞镜摸了摸楚寒远的发丝,叹息道:“若是没有你,本尊怕是会再次当一辈子的傻子,被天道愚弄。”   这般低沉的语气让楚寒远一阵心疼,他故作轻松:“许是命定的缘分让我来拯救你的呀,谁让我是小福星呢?”   这么一句嬉闹的话,让辞镜哑然失笑。   他轻笑着,胸腔震动,“是,阿远是为师的小福星。”   “好啦你。”楚寒远接机推开辞镜,含笑的为他整理了一下因着拥抱略有些凌乱的领口,“师祖还等着你呢,他才消除对我的偏见,一会儿又对我生起不满了该怎么办?”   “才不管他。”辞镜还有些生气,但是对方是他的师尊,他没办法做出任何反击。   要不是那个死老头对他好,养育了他这么久...   哼!   “好啦,我的辞镜大人,你先去,我一会去小厨房做些吃食,晚上的时候你好好陪一陪师祖他老人家。”   楚寒远推搡着辞镜,把他推到了门口。   辞镜无奈,还想说什么,就听身后的门碰的一下关上了。   “你快去!我一会还要去一趟其他山峰取食材呢,没时间跟你闲聊!”   寝殿内略恼怒的声音想起,辞镜摇了摇头。   今日的阿远有些奇怪,忽略心头的那抹违和感,朝着桃花林走了回去。   没办法,谁让他是一个听话的夫君呢。   陪陪那个糟老头子也好,顺便同他说清楚。   他可不想他的阿远平白无故的受了委屈。   门外的脚步逐渐变远,楚寒远带笑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见,此时的他额角青筋毕露满面狰狞。   他垂着头捂着胸口不停的穿着粗气,都大的汗珠一颗一颗的低落在地。   一个踉跄,好似失了力一般的重重跪坐在了地上。   单手杵地,五指扣在了地板上。   从方才同凌云尊者对话的时候,他就强忍着。   这种钻心几近灵魂撕裂的痛在他的心口不断的游走着。   在剧痛的闲暇间楚寒远居然露出苍白一笑。   他居然能在两位高手之下隐瞒的这么好,就连辞镜都没有察觉。   那便好。   心脏的剧痛缓解了一会儿,楚寒远扶着门板缓缓站起了身挪到床榻上,盘膝而坐运行真气。   他不知道方才那种感觉是什么感觉,但是他知道他是因为听了凌云尊者那些话才这样的。   辞镜为他受的苦难是他一直都没办法原谅自己的。   本因着后来的相处,他已经逐渐将这件事刻意的去埋在心底的最深处,尽量不去想起。   奈何今日,凌云尊者的话好似一把利刀。   深深的刺在他的心口,在血肉中搅动,将这件事血淋淋的放在自己的面前,让自己不得不再次想起来。   他原谅不了自己当初自以为是的爱,害的辞镜差点因为他的原因死在自己面前。   若是没有齐昭的话...   若是没有齐昭的话,楚寒远根本就不敢想。   辞镜为他承受了那么多,那段时间里,他口口声声说爱他,却从来没有注意过辞镜的眼神。   楚寒远自认为...   自己的爱太自私了。   辞镜不在身边的时候,每每一闭上眼,楚寒远都能想起那日的场景。   道道天雷劈打在那个骄傲的男人身上,他隔着一道屏障,怎么都救不了他。   他救不了。   心中又是一阵剧痛。   与此同时,正同凌云尊者说话的辞镜忽然脸色一变。   一句话都没有留给凌云尊者一个闪身就回到了寝殿之中。   “阿远!”   辞镜慌张的进门,却发现楚寒远正面色正常的整理这衣衫,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楚寒远炸了眨眼,好似好奇辞镜为何忽然会回来一样,“你怎的回来了?”   锐利的凤眸死死的盯着那张淡然的脸,辞镜试图在那张脸上发现什么。   看了半天,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楚寒远更好奇了,“师尊?”   辞镜动了动唇,碰了碰自己放才疼的钻心的心口窝,哑声问到:“你...有没有哪里疼?”   哪里疼?   楚寒远心尖一颤,喉咙间腥甜尚存。   他不敢离辞镜太近,怕他闻到。   “疼?”楚寒远想了想,忽然幽怨道:“腰疼算不算?”   ...   见楚寒远还能开这样的玩笑,辞镜松了一口气。   许是他精神紧绷,感觉错了。   “无事便好。”   “你今日当真是奇怪,又将师祖扔下了?”楚寒远没好气的撇了辞镜一眼,背对着他,故作不爱搭理他的模样,整理着衣衫。   他转移话题道:“我马上就要下峰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还是不对劲。   阿远的动作太过怪异了。   他何时在穿衣的时候避讳过自己?   辞镜趁着楚寒远不注意闪身到他身边锁住了他的手腕,释放一缕气息探查。   “你的真气为何这般凌乱?”   距离进了,辞镜才察觉到,楚寒远脸上的胭脂水粉。   他衣袖一挥,果不其然,去了这些东西下面这张脸都是没有血色的。   “阿远!”   辞镜猩红着眼,动了怒。   “你别那么凶啊。”楚寒远怯生生的抽回了手,自知理亏,“我就是瞧着天色还早...想运行一周天真气再下峰,没想到一个分心,真气岔了气,就...就这样了。”   “分心?运气的时候你还分心是吧?是不是瞧着你如今的经脉已经大好,所以可以任你糟蹋?”   楚寒远缩了缩脖子,被骂也不敢吭声。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面如寒冰的辞镜,伸出食指勾住了辞镜的小指轻摇了两下,“对不起...我下次不敢分心了。”   辞镜听了这话剑眉一厉,“你还敢有下次!?”   “不敢不敢,没有下次了。”楚寒远的头摇成了拨浪鼓,“这是最后一次,你别生气了。”   看着面前讨好的小人儿,辞镜心中有气,表情却也不似方才那般寒凉。   “我保证!师尊,您别生气了,徒儿错了。”   “师尊~”   “夫君~”   楚寒远用处了八百种哄人的方式,终于让辞镜松了语气。   “下次别让为师这般担心。”   楚寒远面色一喜,当即保证道:“不会了!”   辞镜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大掌覆在他的后颈上轻轻摩擦了两下,头抵着楚寒远的头,轻声道:“阿远,你分心是否是因为师尊他说的那些话?”   楚寒远的嘴角一僵,扯出了一抹笑容,“没有啦...”   后颈微微一痛,是辞镜掐的。   “别嘴硬,师尊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阿远。”辞镜掐完又揉的,惹得楚寒远有些颤栗,“为师会同师尊说清楚。”   “不用啦!”   楚寒远忙阻止道:“虽然...是跟师祖说的话有一点关系,但是师祖说的那些都对呀...”   “楚寒远。”辞镜厉声打断楚寒远的话。   “你没有任何过错,为师也没有过错,我们不过都是用了自己的方式爱着对方罢了。”   “曾经因着各种不可违逆的原因我们无法表达,但如今,任何不可违都无法阻止我们,我们也结成了道侣,日子还长。”   “你可懂为师说的话?”   辞镜的话说的郑重严肃,一字一句砸在楚寒远的心上。   他脖子又些哽咽,眼眶也微微犯红,“可是...每每想起你在我面前险些死了,我就...控制不住,我总觉得是我的爱不够,我的信任不够,才害的你走到那种境地。”   “我总是在想若是没有齐昭那缕残魂,你是不是已经消失在我的面前了。”   “那种无力感...”   “我..我真的控制不了。”   “别哭。”蒙住那双带着水光的眼,辞镜动了动干涩的喉结,“你的一切都是为师的,包括你的心也是,所以不要再让它那么疼了。”   “就像是为师一般,当初阿远血淋淋的倒在为师眼前,为师同你是一般的感觉。”   “在你命悬一线之时为师才意识到自己对你的感情,为师甚至不知道可不可以救你。”   “可无论曾经有多难过,今日,你我面对面的站着,谁都活的好好的,对不对。”   “曾经的事过往云烟,如今为师只想阿远开心肆意,同为师一处,什么都不想。”   有了辞镜的话,楚寒远的情绪恢复了一些。   他轻轻点了点头,“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不会多想的。” 第250章 凌云拒绝辞镜退出师门   他轻轻点了点头,“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不会多想的。”   额头上挨了一下,楚寒远疼皱眉。   “今日为师也在你的身边,为何你还会多想。”辞镜冷哼,“莫要想那么多了,乖。”   “好。”楚寒远想了想,“我去准备食材了,你...陪师祖去吧。”   “不去了,为师陪你下峰。”   “不要,你快去!厨房里的事你又什么都帮不上忙,看着我干瞪眼吗?”   被戳到了痛处,辞镜的表情僵了一瞬,有点挫败。   什么事情他都觉得很容易,就唯独下厨一事...   “那...为师回去了。”   “快去快去!”   “不准在多想了!”   “不想了!”   “你再这般胡思乱想,为师就用一些其他的办法让你没有心思想那些有的没得。”辞镜暧昧一笑,意有所指,“就比如...柏林的贺礼还没有用呢...”   “滚!”   楚寒远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呵呵。”辞镜揉了揉楚寒远的发,“为师在桃花林等你。”   “哼。”   将人送走后,楚寒远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他看着辞镜离开的背影,苦涩一笑。   有些事...哪有那么容易就忘记啊...   不过我相信,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一定会慢慢的将它隐藏,一辈子都不要想起。   -----   见辞镜来去如风的,凌云尊者倒是淡然的坐在原地喝着茶。   “怎的?你那个小媳妇儿身体不舒服?”   刚坐下的辞镜听到自家师尊这句话愣了一下,随即冷下了脸色,“师尊,您是故意的?”   啧,这副表情恨不得吃了自己。   凌云尊者饮了口茶水,“倒也没有想到他会真气紊乱,想来这件事也是被他压在心底的,为师没有想到他对你的感情这般深厚。”   辞镜被气的哽住了嗓子,自阿远重伤后,他的身体一直都是自己担心的。   不要说是真气紊乱了,就是磕着碰着他都会心疼好一阵。   怎么如今到了这个糟老头这里就变成了这么轻飘飘的一件事。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真想同他这个师尊打上一架。   他冷着脸,“阿远同徒儿的感情自然深厚,他的经脉才恢复不久,您别再同他说这些吓唬他了,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您是准备要徒儿的命吗?”   “还威胁上为师了?”凌云尊者嗤笑,“罢了,懒得同他计较。”   凌云尊者沉默着看了辞镜一会儿,忽然他叹了口气,“为师方才注意到你的真气已然被吞噬殆尽。”   “恩...”   回想着眼前的辞镜,从一个瘦弱不堪的小豆丁成长成现在这样顶天立地的至强者,凌云尊者有着说不处的感叹。   “徒儿,打算在他们未发现之前脱离剑宗。”   凌云尊者皱眉,觉着这个方法未免太过牵强,“一个解释都没有,你就不怕你大师兄们打死你?”   ...辞镜轻轻扯了扯嘴角,露出苦涩的微笑,“他们尽管来,徒儿又不会还手。”   “其实,告知他们也无妨。”凌云尊者注意着辞镜的表情,提议道。   他们会理解你的。   “这关乎剑宗声誉,师尊。”辞镜打断凌云尊者的话,“再过不到半月便是鬼神秘境出现的日子,为报前世之仇,徒儿...要在那日将前世欺我之人,全全绞杀。”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辞镜的眼中血光迸发。   “杀戮太重了!”凌云尊者叹息,“那些,可有同剑宗交好的宗门?”   “无。”这一点辞镜记得很清楚,那几个宗门无一不是同青云宗交好的,“青云宗那边的人,正巧,之前没有时间去收拾他们,现如今便一并收拾了。”   “阿远当初的伤,总不能就这般算了。”   “你啊...”曾经淡薄的弟子如今早已被杀戮吞噬,奈何他这弟子受了太多的苦,若是唤作成他自己,也未必做的会有辞镜好,“为师...终是遗憾的。”   千年的传承,终究是没有传承下去。   可若说辞镜有错...   实则错在天道。   天道想培养命运之子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他的徒儿不过就是被选中的那一个。   注定牺牲。   辞镜默了声响,最后起身缓缓跪在凌云尊者面前,叩了头。   “师尊,徒儿与阿远大婚那日您也说了,您听到了徒儿在魂灯面前说的话。”   “那日之言,徒儿想再同师尊说一次。”   “为了剑宗荣耀,为了它不被徒儿的所作所为所玷污,徒儿自请,退出师门。”   这次,凌云尊者没有那般火大。   指尖一边轻点着桌面,一边垂眸看着辞镜。   良久过后,他将辞镜唤起身。   “你退出剑宗,为师不管。”他侧开头,不再去看辞镜。   遥望着天边红霞,凌云尊者缓缓闭上了眼睛,“想退出师门,你想都不要想。”   “入了我凌云的门下只能进不能出。”   “辞镜,为师劝你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师尊!”辞镜愕然抬头,“您是受人敬仰的尊者,飞升后依旧被大陆上所有人都尊敬着,不能因着徒儿一人污了您在灵云大陆的盛名!”   “盛名?”凌云尊者反复念叨了几遍这两个字,最后嗤笑出声:“何来盛名?世人因为师独来独往便说为师高洁不可攀,又因本尊收了个好弟子,便说本尊眼光独到。”   “辞镜,人们看到的往往不过就是表面那些他人想让他们看到的。”   “你同为师生活了那般久,又怎不知为师是不是那种高风亮节之人?”   “为师在人前端着架子端了上千年又如何?何曾真正的肆意过?”   “自小,你被人欺负了宁可自己咬牙拼死修炼,也不同为师告过一次状。这次,若不是为师逼着你,逼着寒远那个孩子,你依旧什么都不会说。”   “奈何如今人欺你,为师能帮你还回去。可这天道...”   凌云尊者抬头望天,眼中闪过一抹隐藏着极深的恨意,“为师对抗不了,唯一能做到的便是同你一起背负骂名,站在你的身后。”   说完,他含笑回头看着辞镜,“这是为师唯一能帮你做的。”   “师尊...”辞镜低下了头,“您不必这般,徒儿...有您这句话,就已经足够了,就算是退出师门,您依旧是徒儿的师尊,是父亲。”   “求您,答应徒儿,让徒儿...退出师门。”   “不应。”   “师尊..”   “闭嘴。”   辞镜被噎了一下。   凌云尊者冷哼,“你愿跪便跪着,退出师门这件事你想都不用想。”   “我凌云纵横灵云大陆近千年,怕这些鼠辈们嚼舌根?若是他们有胆子,就上禀那些已经飞升的老祖宗,本尊倒是好好同那些个老不死的念叨念叨。”   辞镜的倔强也有一半是从小到大收到了凌云尊者的影响。   两师徒一个坐着一个跪着,直至天边月光升起,谁都不为所动。   凌云尊者一壶茶接着一壶茶的喝,忽然他听到了一声响动,对着辞镜得逞一笑:“你那小媳妇儿来了,你还要在这跪着?别到时再误会成本尊这个做师尊的欺负了你,介时再没大没小的同为师顶撞被为师搞得真气紊乱...”   话没说完,辞镜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土,面无表情。   “呵。”   楚寒远端着装满膳食的托盘来到此处便察觉到了两人诡异的气氛。   他走上前,左看看右看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试探的问辞镜:“师尊?”   辞镜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他的疑问,接过楚寒远手中的托盘,“为师帮你拿。”   “哦。”楚寒远愣愣的看着辞镜,察觉到他的心情好似有些不好。   转头对上凌云尊者略带笑意的眼,“师祖?师尊他这是怎么了?”   “他?”凌云尊者摸了巴胡子,笑了一声,“不必管他,耍小孩子脾气呢。”   ...   楚寒远默默观察着辞镜,见凌云尊者说他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脸色扭曲了一阵,更臭了。   恩...确实是在耍脾气。   “早就听闻你的手艺,这些都是你做的?”   凌云尊者一点都不客气,辞镜刚摆放完,他便拿起了一旁的玉筷夹了一块鱼肉送到了嘴里。   “恩~”享受性的眯了眯眼,凌云尊者开心极了。   他年轻的时候就好这口,导致他每次下山的时候有一半的时间都用在享受人间的美食上。   虽说修仙之人不食五谷,奈何他就是喜欢。   鱼肉下肚,凌云尊者回味的同时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贼兮兮的看着楚寒远,吓得楚寒远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凌云尊者怎么回事?   怎么次次面对他的情绪都不一样?   偷偷撇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辞镜,楚寒远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   辞镜那个阴晴不定的性子,是不是同凌云尊者学的。   要知道,这两个人的变脸速度有的一拼。   “别怕,徒媳妇儿...”   嘶。   这句徒媳妇儿听得楚寒远耳根都发麻,身上被激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点。   他又后退了一步,“师...师祖,您唤寒远的名字就好了...” 第251章 师尊,你别骗我。   他又后退了一步,“师...师祖,您唤寒远的名字就好了...”   用这样的语气和神态叫他的名字,他真的有点吃不下去东西。   就跟当初原华仙尊一样...   太吓人了。   凌云尊者许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正了正神色,轻声问道:“那酒...你如今手中可有?”   酒?   楚寒远懵了一瞬,随即想到凌云尊者提起的应是桃花醉。   虽不知凌云尊者是如何知道自己手中有酒的。   他还是点点头,意念一动,从储物玉佩中取出了不少,“有的。”   只要不是对着自己有什么吓人的心思就行,怪吓人的。   凌云尊者眼前一亮,嗜酒如命的他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坛将封口打开。   熟悉的香味扑鼻,要知道,他已经想念这一口许久了。   当初来此就喝过那么一坛,辞镜是个抠门的,怎么也不多给自己喝。   呵,这次他一定要多朝着徒媳妇儿要一些带走,以后在上界馋了还可以解解馋。   因着这酒,凌云尊者看楚寒远都更加顺眼了不少,慈眉善目的。   “当初分神来此之时,本尊尝了尝你这酒,当真是让本尊流连忘返。”   楚寒远下意识的看向辞镜,原来是师尊当初拿出了酒。   原来,辞镜嗜酒这一点,也是同凌云尊者学的。   “师祖您喜欢就好。”楚寒远试探道:“要不...一会寒远给您多装一些?介时带回去?”   好家伙,凌云尊者正等着这句话呢。   “喜欢喜欢。”说完,他撇了一眼一言不发喝闷酒的辞镜,漫不经心道:“不过,就算如今这酒再好喝,也是抵不过本尊心中的苦啊...”   “啊?”   楚寒远懵了一下,完全跟不上凌云尊者的想法。   他心中有什么苦的?   莫不是因为辞镜入魔一事...他还是心存芥蒂?   “那个...师祖,您是不是还有何地方未曾解惑?寒远都可以告诉您的。”   只要他别为难辞镜就好了。   “本尊有什么不懂的。”凌云尊者叹了口气,眼神有些伤感,“就是本尊这个徒儿啊,不想要本尊这个师尊了,徒媳妇儿,你说,本尊养育了这逆徒这般久,他还有良心吗?莫不是入了魔,这心都黑透了?”   辞镜额头的青筋肉眼可见的蹦了两下,楚寒远眨了眨眼,疑惑的问凌云尊者:“师祖,可是师尊...他顶撞您了?”   “比顶撞还要过分呢,你是不知道啊,他...”   铛的一声,把凌云尊者的话打断。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同时也把楚寒远吓了一跳。   他看向莫名其妙的辞镜,手中的玉筷插在自己做的那条糖醋鱼上面,想来这声脆响就是玉筷和盘子之间的碰撞导致的。   只见他皮笑肉不笑的将那整条鱼都放在了凌云尊者的碗中,“师尊,吃鱼,小心刺,别卡着嗓子。”   楚寒远抽了抽嘴角,这鱼是灵鱼,哪来的刺。   话中的意思就是告诉凌云尊者少说话。   凌云尊者挑眉,接受了来自辞镜的好意,“为师打小就知道镜儿最孝顺了。”   “呵呵。”   辞镜干笑了两声,懒得搭理他。   随后,他又将手边的素肉给楚寒远夹了一块,“阿远,吃饭。”   “啊..好。”   咀嚼这口中的肉,楚寒远的视线在这两师徒中间来回打转。   他们两个这是打着什么哑谜呢?   凌云尊者想说,辞镜不让说。   这两个人瞒着自己什么事呢吗?   气氛诡异的沉默了许久,耳边只有玉筷碰到盘子的清脆声。   他们是不是还有没说完的话啊,瞧着辞镜的脸色一直都没有好起来。   回想刚才凌云尊者说的话,他说辞镜不想要他这个师尊了...   莫不是,辞镜当真当面同凌云尊者说出自清退出师门的话了?   这个件事等到楚寒远回到寝殿的时候都没有想清楚。   不可置否的,辞镜被凌云尊者带去了书房,两人不知道在密谈这什么事。   直至翌日一早,楚寒远就没再见到过凌云尊者的影子。   而且...   看着辞镜面上带笑的回到了寝殿,楚寒远发现他的心情,好似比昨日好了太多。   “师尊,师祖他老人家呢?”   “回去了。”   楚寒远下意识的问:“回哪了?”   辞镜为楚寒远穿上了鞋敲了敲他的脑瓜,含笑看着他傻乎乎的表情,“他能回哪里去,当然是回九重天了。”   恩?楚寒远诧异,就这么给人送走了?   啊呸...   说送走有点不对劲。   就这么回去了?   见楚寒远的面色还是有些懵懂,辞镜解释道:“阿远,你莫不是以为上界的人可随意回到之前所在的大陆吧,听闻那老头所说这次回来,他好似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呢。”   “那他不会有事吧?”   “还好,他才来了两天而已。”辞镜帮楚寒远束了发,流连的在那柔顺的发丝上摩擦了两下,“阿远...”   “恩?”透过镜子,楚寒远看到辞镜正温柔的抚弄着他的头发,“怎么了?”   “过几日咱们便要离开了,鬼神秘境已经松动,不日便要开启。”   楚寒远的心咯噔一下,终于等到了这一日吗?   “还有几日?”   “为师想借着这几天再去一趟合欢宗,确保他们准备的妥当,你便在剑宗等着为师好不好?”   辞镜的话说的很奇怪,楚寒远皱着眉回头看他,“为何我要留在剑宗?要去咱们便一起去,辞镜,你是不是想自己一个人去鬼神秘境?”   若是那般的话,他真的要生气了。   辞镜听到他的言论,哑然失笑。   捏了捏楚寒远脸上的软肉,没有用力,“你这小脑袋瓜儿瞎想什么呢?为师是怕你舍不得柏林他们几人,想让你这两日同他们好好相处着,介时准备妥当,为师便回来接你。”   楚寒远观察了辞镜半天,见他的表情和眼神没有丝毫的异样。   心口松动了不少,半信半疑的问道:“当真?师尊,你别骗我。”   “当真。”辞镜回答的肯定。   楚寒远想了想,摇头拒绝,“我还是跟你去吧,可能还能帮上你一些忙。”   “去合欢宗后还要回魔域一趟,你就在剑宗等着为师,好不好?”辞镜同楚寒远打着商量,“而且,本尊得到影无的消息,这两日他便要来到剑宗附近,为了避免他被别人发现,还是需要你在此处为他打掩护。”   随后他便告诉了楚寒远他有让影无留守在这里不让剑宗的人出去的打算。   楚寒远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辞镜的要求。   那...他就在这几日,同柏林他们多相处相处吧。   毕竟这一去...许是很难见面。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楚寒远郑重其事的站起身,严肃的看着辞镜,“也要记得,回来接我。”   “好。”辞镜宠溺的捏了捏眼前人的鼻尖,“就这几日,等着为师来接你。”   “好。”   辞镜离开了,剑宗长辈并没有人过问,应是辞镜同他们说了什么,他们并没有任何异样,也不知辞镜是怎么说的。   倒是柏林,有时会沉默的看着他,眉头紧皱着。   楚寒远每每面对他这样探究的眼神,都会浑身紧绷着,生怕是他看出了什么。   但是柏林并没有找他询问什么,他的心也只好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的。   -----   “本尊就猜想到这几**会来。”   祁瑄在辞镜刚进入合欢宗的地界时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真在逼近。   不免有些好笑。   他也是前脚刚从剑宗回来,后脚辞镜就跟个上来。   这鬼神秘境刚有些松动,辞镜就已经坐不住了吗?   “你倒是会想。”   辞镜轻笑,“如何,你合欢宗的人手够了?万事定要准备妥当。”   “阻挡那些人一阵是足够的,而且…本尊也就仅仅只帮你抵挡,其他的不会插手。”   这有关宗门利益,就算他喜欢辞镜同辞镜的交情好,也没有办法去让他合欢宗冒太大的险。   他身后只有合欢宗,这是他姐姐就留他的。   不能怪他人情薄凉。   辞镜自是了解,他也没有想过要让祁瑄再帮他什么忙。   “这般足矣。”   “怎么,你这么着急跑来问本尊,你师兄他们可是知晓了此事?”   祁瑄不怀好意的问道,明显是在故意刺激辞镜。   辞镜的脸当时有点黑,最后卸了气,“他们不知,曾经本尊试图让他们启动宗门大阵封锁剑宗百年,他们也是不肯,非要本尊给他们一个理由。”   “若是本尊的话,本尊也是不肯的。”祁瑄忽然觉得辞镜的想法有些单纯,“封锁百年不是小事,你这想法未免太过单纯。”   “没有别的办法,也只好想到什么试什么。”辞镜无奈,“介时,本尊也只能让影无去宗门那处守着了,谁都不准外出。”   “影无?”   祁瑄好奇,这又是谁?   魔域的人吗?   “他是魔渊深处的藤蛇,现如今是本尊的契约兽。”   好家伙。   祁瑄想着若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这藤蛇是上古的魔兽。   一直被关押在魔渊深处,任谁都无法接近。   没想到如今竟是辞镜的契约兽。 第252章 辞镜的私心   没想到如今竟是辞镜的契约兽。   他上下打量着辞镜,“如今你的修为…”   “修为?”辞镜捏了捏拳头,一丝若有似无的魔气泄露了出来,“本尊也不大清楚。”   “才这么一缕魔气感觉起来竟是这般浓郁,凌云尊者就没有发现你的不对劲?”   祁瑄典型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起凌云尊者回去上界之前曾对自己说的话,辞镜苦笑。   “怎么会察觉不到,一脚踹本尊心口窝上,毫不留情。”   “这都不算留情?他就没想杀了你清理门户?”   辞镜沉思了片刻,说出让祁瑄哑口无言的话,语气有些迟疑:“他…给了本尊一块掩饰气息的神器。”   …   祁瑄不得不再次佩服凌云尊者的肚量,自家徒弟都成魔了,居然不想着清理门户,反而送他遮挡魔气的神器。   “寒远那边可有什么准备?本尊见他那只契约兽被阿修带了回来,若是有需要的话,你此次回去便一并将它带回去,还能帮你加一些战斗力。”   提到楚寒远,辞镜难得沉默了。   祁瑄见辞镜半天都没有说话,再加上那个有些难看的神色,心中一个足以让他震惊的想法一闪而过。   他惊声问道:“辞镜,你不会打算孤身前往,不带着寒远去吧?”   被戳中了心思,辞镜抿唇点头,“太危险了。”   “你还真敢?”   “其他宗门人数太多,本尊怕自顾不暇,阿远会有危险。”   听着辞镜的解释,祁瑄并没有表示理解,反而对辞镜的表现很是迷惑。   “到时你入魔的消息会传播得很快,剑宗片刻就会知晓,你将寒远一个人留在剑宗,你又让他如何自处?”   辞镜的脸色不好不坏,不过显然他已经将后路留好了,“阿远体内流转的是真气,他并没有入魔,大师兄他们也不会对阿远怎么样,反而会保护好他。”   “所以你就私自决定将寒远留在剑宗,自己去面对这场战争?”祁瑄被他气笑了,“你自觉着对寒远好,辞镜,你有没有问过他楚寒远愿不愿意接受你这份自私的好?”   “本尊知晓他会生气。”   辞镜心中清楚,在他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了。   可是,这是属于他前世自己的仇恨,他不能让阿远来陪他一同承担这个风险。   而且…   他不想…   不想阿远再有一丝受伤的可能。   他承受不住。   显然辞镜忘记了,他承受不了楚寒远在他面前受伤,那楚寒远会承受得起吗?   辞镜明知道这步棋走的是错的,但是…   为了楚寒远的安全,他不得不这么走。   “你知晓?你知晓你还…”   “祁瑄,本尊心意已决,介时你若是阻挡完其他宗门,无事的话还请去支援剑宗。”   “本尊怕…那些其他宗门留宗的人,会接到命令攻打剑宗。”   “你…”祁瑄愣是半天说不出什么,却又不能赌气的说不帮。   辞镜的语气很认真,也是在请求他。   罢了,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   他这个外人也只能点到为止,说多了惹人途胜厌烦。   祁瑄想到这里点了点头,有些无力道:“罢了,本尊的话该说的也已经说了,其后果希望你能承担得起。”   只要阿远不受伤,他没有什么承担不起的。   辞镜是这么想的,但是他没有说。   随后与祁瑄闲聊了两句,他便快马加鞭的朝着魔域的方向赶了回去。   而留在剑宗的楚寒远心头突然一跳。   正与柏林闲聊的他忽然捂住了心口,脸色有些难看。   他抬头看向合欢宗的方向。   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还有一种不算太好的预感。   辞镜…   你一定要尽快回来接我。   鬼神秘境…眼见着就要开启了。   “怎么了?”   他的动作引起了柏林的注意,楚寒远回过神摇了摇头,“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些不踏实。”   “怎么会不踏实呢?”柏林好奇道,随后好似想到了什么,邪笑着问楚寒远:“你该不会是想念小师叔了吧。”   “有点。”   楚寒远倒是坦然点头,想起了鬼神秘境,他试探性地问柏林,“师兄,鬼神秘境快要开启了。”   “对啊,约莫着时间也快了。”柏林问,“怎的忽然想起了问这件事,剑宗这次不是不参加吗?”   “没事。”楚寒远摇头,“忽然想起来就是了。”   柏林不明所以,他总觉得楚寒远有点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了。   看着楚寒远的侧脸,柏林没由来升起一阵感叹。   他问楚寒远:“寒远师弟,当初你我交好也是在此时此地吧。”   那些桃花树的嫩芽已经成长了起来,第七峰桃花林再次被桃花遍布。   楚寒远听柏林这么说,一时之间也是生起了怀念,“还记得那时被师兄戳破了我喜欢师尊的心事。”   “你那副恨不得杀我灭口的表情,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柏林调笑着,“不过还好,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当初的执着不是空想,如今你同小师叔结成了道侣不说,他的心中也只有你一个。”   “你不也是,往事如同过眼云烟,袁峰师兄也同你在了一处。”   柏林谦虚着:“他那是好骗。”   楚寒远撇了他一眼:“他怎么不信别人?”   两人说着说着,忽然相视一笑。   “如今这样是大家都喜欢的,我们会一直这么开心下去,然后飞升在上界相会。”   “也不知上界会不会还有一个叫剑宗的宗门,宗主就是咱们剑宗的老祖宗呢?”   柏林感叹,接连问了两个问题。   这次,确实没有得到楚寒远的回应。   楚寒远要怎么回应呢,说他和辞镜马上就会离开剑宗,回到魔域成为正道死敌?   虽说他和辞镜都不会做出随意伤害正道人士的举动,但是…   入魔了便是入魔了,谁都不会听他们的解释。   而且以辞镜的性子,除了剑宗,他根本就不会在意其他人想什么。   一想到不日便要离开剑宗,楚寒远生出浓浓的不舍。   他自穿越来便一直生活在这个地方,长辈们和蔼,师兄弟友爱,他早就把这个地方当成家了。   而他才生活这么久就已经把剑宗当成家一样,换成辞镜的话…   他又该有多舍不得呢。   “寒远师弟?”柏林正纳闷,就感觉到楚寒远的表情不算太好看。   他心中一直努力压下的预感越发浓烈,他试探性问楚寒远:“寒远师弟,你可是有什么是瞒着我们?”   “怎么会?”楚寒远快速调节好自己的心情,笑了笑,“我就是担心师尊了,也不知他到底何时才能回来。”   “小师叔不过就是出去会个老友,不日便会回来了。”   楚寒远强颜欢笑的样子,柏林也没再同楚寒远开玩笑。   压下心中的不安,楚寒远仰头望着天空中悬挂的圆月。   辞镜,不知为何我总会觉得好难过。   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你了。   -----   魔域。   东坤殿。   “事情办得如何?”嘶哑的声音在阴暗恐怖的內殿响起。   一身白衣的青年听了这个声音身体明显的一抖,将头埋的更低,“所有同剑宗敌对的宗门都已知晓师…辞镜入魔一事,就等着鬼神秘境开启的那一日…他们计划着去掀了剑宗的地盘,打破灵云大陆千年来的排序,重新洗牌。”   东冥王顶着一张类似骷髅的脸发出可怖的笑声,表情狰狞可怕:“这就是所谓的正道人士,仙家姿态吗?”   “口口声声说我魔族人人得而诛之,自己做的事却是一件比一件阴险。”   “丁勉,你说本王说的可对?”   东冥王暧昧的靠近恨不得将自己缩到地缝中的丁勉,那副恶心的嘴脸惹的丁勉胃中翻涌。   他想躲开,可这老怪物在自己身上留下的荆棘印记散发的刺痛感无时无刻的都在提醒着自己,不能躲,他会死。   有这么一瞬间,他忽然后悔当初同楚寒远怄气,不同他一起回剑宗。   他宁可在那一路上听尽了楚寒远对自己的嘲讽谩骂,也不想被这个老怪物糟蹋。   从最初的恨意滔天,到现在的身不由己。   很多事情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后悔吗?   丁勉在看到楚寒远和辞镜的大婚那一幕时,他问过自己。   问过很多次。   后悔。   但是他不想死。   若是说他怕死,也不算是。   就是…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一样,他不能现在就死了。   曾经,他总觉得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牵引着自己,可是自自己掉入魔域后,那道气息就不见了。   自己就像是用光了一辈子所有的运气。   整个大陆的一切好像都在同他作对。   他发现了一个个不曾发觉的真相。   辞镜并不是真的宠爱自己。   辞镜冒着天下的大忌讳,爱楚寒远爱的深入骨髓。   他想不通的是…辞镜那么宠爱楚寒远,又为何会在楚寒远重伤清醒过来后,那般冰冷的对待楚寒远。   刻意遗忘在心底一角的记忆被打开,丁勉曾经故意忽略的种种影像也变得特别清晰。 第253章 东冥王的阴谋诡计   刻意遗忘在心底一角的记忆被打开,丁勉曾经故意忽略的种种影像也变得特别清晰。   辞镜在楚寒远看不到的地方总会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情绪。   虽然每次都是转瞬即逝,却也被他捕捉到几次。   那时他心高气傲,不愿承认自己所看到的。   总是可以的去忽略。   后来,他亲眼见到了楚寒远赤裸着身子一身狼藉的同辞镜对峙着什么。   他分不清自己那时的心情,嫉妒,还是愤怒。   嫉妒谁?又愤怒什么?   嫉妒楚寒远吧,嫉妒他得了辞镜的全部宠爱。   他自小在家族中就是最得宠的,最好的给他,什么都是他的。   因为他生的不错,幼时在家的时候身边就没有缺过玩伴。   后来,到了剑宗一切都变了…   所有人都不喜欢他,他承受不了心中的落差。   其实他早就应该注意到了,辞镜当初对他说过的话。   他只是第七峰的内门弟子,哪怕学的辞镜的传承,他也终究不是亲传。   辞镜心中的亲传弟子,唯独只有楚寒远一人…   一声破空的鞭响将丁勉拉回现实,紧接着胸前便是火辣辣的剧痛。   原来,在他分神之际,他已经被东冥王这个老怪物绑在了刑架之上。   这个场面他太熟悉了。   随着一鞭又一鞭的落下,丁勉死死的咬着牙关。   血淋淋的鞭痕很快就遍布在他的前胸。   东明王有着很多变态的爱好。   经历了那一个多月的折磨,丁勉现在想起来都是浑身发凉。   抛开其他的不说,丁勉的脸和身材足矣在大陆上成为上等之姿,不然也不会在上一世蛊惑了那么多女子的芳心,甘愿为妾侍奉左右。   丁勉知道,这个老东西喜欢听自己的惨叫和求饶声。   可是今日,他突然不想那么做。   东冥王今天的心情很好,笑的很开心,所以哪怕是丁勉这般,他也是颇有耐性的等待着,手上抽鞭子的动作没有停下来过。   忽然有一鞭,落在了腿根处,丁勉脸色瞬间一遍,闷哼出声。   眼中满是屈辱的泪水。   “多么淫贱的身体啊…”东冥王停下了动作,用手把那边在那处鞭痕上碾压。   丁勉疼的不停颤抖着身子,让他绝望的是,他的身体好似习惯了东冥王的一切,起了反应。   耳边,东冥王那句淫贱不停的在循环着。   “别哭。”枯瘦的手温柔的在丁勉的身上摩擦着,东冥王眯着眼享受着手心细腻的肌理,“计划成功后,本王会将楚寒远抓回来陪你,介时…本王会为你出气,能被辞镜青睐的人,想来…会更加的美味。”   呵。   汗珠遍布全身,丁勉心中冷笑。   这个东冥王真的敢想,把主意打到楚寒远身上,就不怕辞镜把他挫骨扬灰?   美人是致命的呢…   “呃!”   身体被贯穿,丁勉死死的咬着唇瓣,额头青筋凸起,面对撕裂般的疼痛他也生起了不能言说的快感。   绝望的闭上了双眼,丁勉不停地问着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连自己要恨谁都不知道…   最后,东冥王的花样很多,苍老的身体却有着不菲的修为,足矣让丁勉沦陷其中。   又是一个深顶。   丁勉失了神,绝望的哭喊出声。   “求您…放过我…”   “嗯?”东冥王对于他的哀嚎声很是满意,却有不满他的自称,“你该说什么?”   屈辱涌入心头,丁勉死死的捏紧拳头,脸上是不自觉透出的红晕,“主人…放过奴…”   这是当初被囚禁的那段日子,东冥王这般调教他的。   说自己难以启齿的话,满足他变态的嗜好。   丁勉以为自己习惯了,可是…   心中被阴暗侵蚀,丁勉眼底浮上一抹不正常的黑雾,最后完全失了意识。   东冥王嗤笑了一声,胡乱送了几下便抽了身。   掐着丁勉的下巴左右看了一圈,冷哼道:“竟是生出了心魔。”   “不过也好…”他狰狞一笑,“心魔也是魔,是魔就能为本王所控。”   “鬼神秘境不日便要开启,这一次尊主一定可以得以重生!”   东冥王没有被绑在刑架上的丁勉,任他满身脏污的挂在那里,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走出了內殿。   空气一阵扭曲,东冥王身边出现了一个满身黑衣的人,恭敬的对他行礼。   东冥王毫不意外这个人的出现,这是他派出去打探鬼神秘境的探子。   “如何?鬼神秘境是否有了动静?”   “是。”   东冥王压制住心中的狂喜,兴奋的问那人,“尊主呢?有没有感觉到尊主的气息?”   东冥王口中的尊主便是上一任魔尊,他发誓追随一生的人。   也是他…觊觎千年的人。   那个黑衣人显然是不敢同神色癫狂的人说出实情,毕竟他们这群跟在东冥王身边许久的人都知道东冥王对尊主的心思,足以称得上是癫狂。   久病成疾。   “回主子的话,尊主的气息相比与上一次鬼神秘境开启时微弱了不少…”   他这句话说得小心翼翼,无时无刻的不在观察着东冥王的表情。   其实,这次鬼神秘境开启,尊主的气息他完全没有感受到。   尊主的最后一缕残魂,大概全部消散了。   果不其然,在听到尊主的气息微弱不少后,东冥王脸色巨变。   他猛然掐住黑衣人的脖子,不敢置信的低吼道:“怎么可能!尊主那般强大,千年的等待都熬过来了,怎么可能会消散!”   想起那张绝世的脸,东冥王不敢置信那般强大的人居然会消散了。   不可能,一定是这个狗奴才同北冥王南冥王那两个叛徒同流合污,骗自己的!   “主子…”黑衣人艰难的挣扎着,“尊主的气息…没有…没有消散…”   东冥王此时才微微回过神,愣愣的看着手中只出气不进气的人,“对…你说尊主只是气息微弱…”   “是…”   掐着自己脖子的手猛然放开,黑衣人直接低头跪在地上。   太恐怖了…   “还有机会…那这个宗门又新收了不少弟子,这一次一定会有符合尊主要求的人出现,尊主一定会重生归来的!”   “本王要稳住,要等着尊主回来杀了辞镜,为本王报仇!”   “哼,北冥王西冥王这两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就等着尊主回来后将你们这些背叛者统统绞杀…”   “介时,尊主身边只会剩下本王一个人,他是属于本王一个人的!”   笑声越发恐怖癫狂,他恍若无人的自言自语听,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为什么他当初效忠的是东冥王…   若不是东冥王阴狠,在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下了禁制,他们早就倒戈了…   他当初有个兄弟就在北冥王手下做事,听说北冥王对待下属很友好来的…   哎,没有那个命。   “你,现在继续去鬼神秘境盯着,看看尊主有没有什么意念传达出来!”   “是…”   接到命令后,黑衣人撒丫子的跑,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盯梢挺好,起码不用担心这个疯子什么时候一个不顺心就把自己掐死。   “尊主,您等着属下一定会救您出来的!到时候您就会知道,只有属下对您是最忠心的!”   东冥王的脑海中,上一任魔尊的脸不断浮现,他的呼吸逐渐加重,最后起了反应。   起了邪念,东冥王口中不停的呢喃着尊主二字,表情带着浓浓的痴态,再次回到了內殿,没入了昏迷的丁勉。   滴滴献血落下,摔在地上的旋律格外动听。   此时的丁勉宛如坠入了地狱,在梦境中不停的奔跑,浑身满是伤痕。   他绝望的在梦境中呼喊…   救救我…   谁能救救我…   -----   辞镜抵达魔域后,当即召唤三位冥王。   奈何此时的东冥王已经陷入了魔症中,没有感受到辞镜的传召。   辞镜本就因几日没有见到楚寒远,心中焦躁的慌,东冥王此举在他眼中无遗就是挑战他的耐性。   北冥王和西冥王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辞镜将怒气撒在他们的头上。   “东冥王在这个位置上也有两千年之久了吧。”   辞镜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简单的叙述某件事。   只有北冥王和南冥王他们两个心中明了,尊上…实实在在的动了怒火,东冥王当真踩在了雷点上触了尊上的霉头。   看来…   东冥王的位置…甚至性命都有所堪忧。   北冥王和西冥王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出了彼此所想。   哎…   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尊主这个位置有能者而居之。   他们所有人都在往前看,唯有东冥王还幻想着上一任尊主能够回来…   不过他们也知道东冥王对上一任尊主的心思…   他们不懂何为情爱,自是不理解东冥王的想法。   “尊上…”西冥王沉思了片刻,“许是东冥王被什么事耽搁了也说不定。”   虽然他们平时的关系不算太好,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相处了上千年的老朋友…   西冥王还是试探着为其求情。   辞镜没有搭话,指尖轻轻在蟒蛇座椅上敲击着。   声音不大。   一下一下的却生生敲进了西冥王的心脏,不由得开始埋冤自己多嘴。 第254章 想尽办法 困住阿远   一下一下的却生生敲进了西冥王的心脏,不由得开始埋冤自己多嘴。   尊上喜怒无常,他自身都是担惊受怕的,生怕一个不留神便惹怒了对方,又多嘴为别人求什么情?   北冥王倒是个稳重的,他同东冥王没什么交情,对方的行事作风让他很讨厌。   不过从前一同效忠上一任尊主罢了。   而如今,他认准了辞镜是魔域的新一任尊主,便会万事以他为首。   近日来,东冥王的小动作不断,甚至还有手下告诉他,东冥王在东坤殿中养了一个人类宠物,还是一个宗门新秀。   在这个紧急关头,东冥王居然还有时间想这些东西。   “尊上。”   辞镜抬眸看向北冥王,“嗯?”   北冥王想了想,还是准备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诉辞镜。   “近日,属下发现东冥王有所异动,不光如此,在这等重要关头,他竟有闲心将一人类虏到东坤殿…”   “人类?”   辞镜挑了挑眉,“可知那人是谁?”   “不知,东冥王的手下都未曾见过此人的真面目。” 北冥王如实回答,“不过…”   “据说是仙门弟子,许是修为不高所以仙门中人并未有所察觉。”   仙门中人?   辞镜回想着近日得到的消息,好似没有哪个同剑宗交好的宗门弟子失踪。   这就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东冥王想如何,且任由着他。”辞镜漫不经心的吩咐着,“不过,派出几个靠谱的人,远远的给本尊盯住了,只要不会误了本尊的大事,本尊留着他多活几日也无妨。”   北冥王低头领命,“是。”   “先说正事。”辞镜把玩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眼中的想念浓郁。   阿远,为师好想你啊。   等这件事结束了,你可要轻点埋冤为师。   “本尊已经算到,不出十日,鬼神秘境便会开启,现在已经有很多宗门的人逐渐朝着秘境的方向聚拢。”   “到时,你们兵分两路,北冥王带着人去剑宗脚下守着,若是秘境开启那日剑宗的人要下山,你带人将他们驱赶回去。”   “切记,是驱赶,不可伤人!”   辞镜凛冽着神色,郑重其事的警告北冥王,“若是剑宗之人有一人受伤,本尊唯你是问!”   嗯?这道命令不像是要围堵剑宗,反而…怎么想怎么都像是在保护剑宗的人。   剑宗不是灵云大陆最大的宗门吗?   尊上身为魔尊,为何…又会做出这等举动?   还是说,尊上是因为楚寒远是剑宗的弟子,所以爱屋及乌?   因为一个人,而保护整个宗门?   这也未免太惊世骇俗了吧?!   北冥王满心的不解,“尊上,您若是忧心楚公子的安危,大可以把楚公子接来魔域,不必这么大费周章的…”   “谁说本尊是为了阿远?”   辞镜打断北冥王的话,见下首两人迷惑的表情,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轻笑出声:“本尊忘了…你们并不知道本尊的身份。”   身份?   对了…   尊上的身份成谜,每每在面对他们时永远戴着一张面具…   在这个时候说身份的问题,莫不是尊上同剑宗有什么渊源?   那又会是什么样的渊源,让他不惜代价将整个剑宗都保护起来。   辞镜的指尖轻轻的在脸上的面具上摩擦着,“反正你们早晚都会知晓,此时让你们知道了也无妨。”   他缓缓拿下面具,北冥王和西冥王疑惑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甚至从座椅上猛的站起了起来。   “本尊名唤辞镜,剑宗第七峰峰主,如今…”   “是魔域的尊主。”   话音刚落,辞镜的表情变得邪肆,庞大的魔气再也不加以掩饰,顷刻间全部释放了出来。   猩红的眼珠如血,强大的气压让两位冥王纷纷跪倒在地。   这股力量…   胜过上一任尊主鼎盛的时期。   一瞬间,北冥王什么都想通了。   尊主对楚寒远的宠爱,还有前些日子楚寒远在尊主面前的肆无忌惮。   怪不得…   怪不得楚寒远左右逢源,尊主也不会动气,反而会露出无奈的笑意,仅仅只告诉楚寒远收敛一些。   他还曾觉得会不会尊主宠爱楚寒远宠爱的太过头了。   原来不是…   他们本就是师徒,再加上让人至今都没有弄清楚的下//药事件。   种种事件结合,都证明了尊主和辞镜剑尊是同一个人。   太让人惊讶了,灵云大陆人人尊重的剑尊大人,居然会成为他们魔域的魔尊。   北冥王甚至开始有些兴奋。   “剑…不…尊上…”西冥王的惊讶不少于北冥王,他磕磕巴巴的问辞镜:“您…怎的…”   话说到一半,却又不敢问出口。   “怎么?”辞镜眯了眯眼,危险的看着西冥王,“怀疑本尊的目的?”   “不…”西冥王赶紧低下头,“属下不敢。”   他当然不敢怀疑什么,辞镜身上的魔气可是实打实的浓郁。   “哼,这件事本尊没有必要告诉你们。”辞镜冷哼了一声,将视线落在北冥王身上,“北冥王,你只需按照本尊的吩咐,去剑宗的脚下守着,南冥王现如今已经在那里留守,等本尊到时破了御魔阵,你即可前去同他会合。”   “是。”   得知了辞镜的身份,北冥王还有什么质疑的。   因为辞镜是剑宗的人,他自然会保护剑宗。   想来…   这一次计划,剑宗一点都不会有所损伤。   而且经过尊上这次的宗门清洗,剑宗势必会更上一层楼。   忽然,北冥王想到了楚寒远,不得不谨慎的问辞镜。   “尊上,若是楚公子想要下山呢?属下需要放行吗?”   “不准。”   辞镜的声音忽然变厉,他一字一句的告诉北冥王,“想尽一切办法,将阿远困在剑宗。”   北冥王有些为难,“若是…楚公子强闯的话…”   “同他打,同他周旋,拖延时间等本尊过去!但是,你若是胆敢伤他一根汗毛,本尊活剐了你!”   北冥王当即闭了嘴,心中苦笑。   这也未免太为难人了…   拖延时间…还不能伤了人…   他试探的问辞镜,“不若…让西冥王去剑宗,属下陪着您去鬼神秘境?”   “诶?老北,你怎么还能抢活干呢?”西冥王一听北冥王的话顿时着急了,“尊上这般安排自有尊上的用意,咱们只需服从就好了。”   笑话,那任务一听就不是人做的,他还是不上去送人头了。   北冥王哑口无言,最后只能认命接下。   不过,他心中仍有担忧,“尊上,楚公子的修为属下还能陪他周旋…”   “若是剑宗仙尊的话…属下怕是抵挡不住。”   “这件事你不用操心,南冥王自可抵挡。”   这件事辞镜早就有所准备,影无是上古魔兽,其修为抵挡大师兄他们…足够拖延很多时间。   南冥王?   这位新上任的南冥王当真有这样的能耐吗?   “御魔阵破碎后,北冥王去剑宗,南冥王的话即刻前往鬼神秘境见到青云宗,飞虎宗,天海宗,丹阳宗,七星宗的人,无需过问缘由,即可绞杀,一个不留。”   “是!”西冥王听的心潮澎湃,千年未曾动过手了,又怎么会不兴奋。   一旁的北冥王只有羡慕的份。   虽然他的任务称得上清闲,但是…他宁愿上阵杀敌,也不愿哄尊上的宝贝玩儿啊…   “西冥王,这件事暂且不要让东冥王知晓,现在你就去秘密集结人马,等待那日来临。”   “是!属下先行告退!”   西冥王兴奋的不行,恨不得现在就杀两个人尽兴。   北冥王苦笑着看着西冥王的背影消失在鬼神殿中…   现如今,鬼神殿只剩下他同坐上两个人,气氛有些诡异,让北冥王有些坐立不安。   “北冥王。”   听到辞镜唤他,北冥王心中咯噔了一下,“属下在。”   “派你去剑宗,你可有什么不服之处?”辞镜转动着手中的戒指,并没有看北冥王。   “属下…属下没有。”有也不敢说。   “本尊知道你是个忠心的,比西冥王忠心。”   北冥王不知道辞镜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尊上既然知道的话…   又为何…   “正因为你忠心,本尊才让你去剑宗,帮本尊守好最后的底线。”   辞镜抬眸看向北冥王,猩红的眸子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北冥王心中一顿,本有些懊恼不甘的心情也随着辞镜的话烟消云散了。   原来,尊上的考量是这般。   “阿远在剑宗,本尊骗他会回去接他,若是被他发现了本尊孤身前往鬼神秘境势必会闹个天翻地覆。”   “本尊那几个师兄想来你也是听说过的,出了名的护短,现如今消息传播的快,本尊不算让他们冒险。”   北冥王嘴角抽了两下,他想问辞镜。   确定不是在同他炫耀什么东西吗?   他并不想知道他们的关系有多好。   “总之,本尊信任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本尊的信任,北冥王。”   “属下明白,是属下想差了。”   辞镜勾了勾唇,满意的看着北冥王,“你也退下吧,记得派人监视东冥王的动向,本尊可不想准备了这么久的计划被他这个废物打乱。”   “等这件事解决后,御魔阵也已经破碎,只要你答应本尊不会霍乱人间,本尊准你去人间游玩百年。” 第255章 辞镜 我要你回来接我!   “等这件事解决后,御魔阵也已经破碎,只要你答应本尊不会霍乱人间,本尊准你去人间游玩百年。”   “尊上此言当真!”   北冥王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可以再去人间,在没有入魔的时候他也是人!   曾经在闲暇之时也曾装扮成普通人去人间游玩,结实新的朋友,体验一些乐趣。   要知道,自打千年前上一任魔尊陨落后,他已经足足有上千年没有出过魔域了!   而且,御魔阵是完完全全针对他们这些个统领设下的。   魔气越浓,越不可出!   他们身为魔王,身份看起来很是高贵。   可所有人都知道,除去这身皮囊,他们连那些小魔修的自由都没有。   辞镜颇为欣赏北冥王的性格,如今也是好心情的昂了昂首,给了他肯定,“本尊说话向来算话。”   “谢尊上!属下这就去准备!”   “去吧。”   鬼神殿的大门开启又关闭,大殿之中仅仅只剩下辞镜一人。   这一瞬间,他卸下了所有伪装,颓然的靠坐在宝座上。   右手的指尖,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阿远…”   想起楚寒远那张脸,辞镜只觉得自己的心更难受了。   他离开的匆忙,忘了给阿远留一件可联系他的东西…   如今他思念成疾,真的想回剑宗去看一看他的阿远。   想死他了…   忽然,辞镜冒出了一个念头。   不然…偷偷回去看一眼?   对,偷偷看一看阿远在做什么,看一眼他就走,只要不被阿远发现就好了。   辞镜猛地站起身,还没等迈开脚步,却听到了他的阿远在叫他。   “师尊…师尊…你在吗?”   “辞镜?”   这个声音让辞镜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   后来,他想到了什么,僵硬着身体抬起了左手,看着上面的锁情石不断闪烁着光芒,心口顺势松了口气。   天知道...   刚才那一瞬间…   他以为阿远来魔域了!   “阿远…”辞镜再次坐回蟒蛇宝座上,语气很是无奈,“你可从未对为师说过,这枚戒指还可这般用。”   戒指那头的楚寒远嘿嘿一笑,“这枚戒指的作用可多了。”   “嗯?”辞镜好奇,“都有什么作用?”   “才不告诉你呢,以后你就知道了。”   “好好好…”另一头楚寒远俏皮的声音让辞镜焦躁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楚寒远就像是一剂良药,在辞镜暴动的时候,永远会为他渡上一抹清凉。   “那为师以后慢慢发现好不好?”   “好呀~”   辞镜低笑出声,想着楚寒远的面容,轻声问道:“阿远,想不想念为师?”   听到这个问题,楚寒远那边竟诡异的陷入了沉默。   楚寒远的沉默让辞镜的眉头皱成了一团,“阿远?”   若是这个小没良心的说没有想他,他回去后一定要将他的屁股打烂。   然后让他哭上几天几夜。   “想念你的话…你就会回来接我吗?”这回,楚寒远说话了,声音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委屈,听的辞镜心尖一抽一抽的疼。   辞镜疲惫的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   天知道他如今多想将它的宝贝拥之入怀,可是他不能让阿远陪他一起置身危险。   没关系…这次的事件不算大,吞噬魔气,将那些个宗门消灭以后,他便直接回去接他。   “阿远…你这般说话,为师真的想将你一口一口吞之入腹,一点都不剩。”   “那你回来吃我好不好…”   辞镜本想用这种说话的方式转移话题,按照以往的话一定会成功,然后阿远会红着脸说他不正经。   可没想到这次,楚寒远的回答让他噎了一下。   喉结滚动,辞镜的呼吸变沉,眼底变得越发深邃,“阿远想要为师怎么吃你…”   “你想怎么吃都行…辞镜,你回来接我好不好…我…我带柏林送的那件东西给你看…”   楚寒远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也是动了情,隐隐还带着一些哭腔。   但是…辞镜却生生的在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对劲。   辞镜的喉咙有些发紧,“阿远…你怎么了?”   阿远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辞镜觉得他的心脏都被一双无形的手整个揉在一起,闷得慌   “我没怎么啊…”远在第七峰的楚寒远躺在床榻上努力平稳着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哽咽,“我就是…想你了,特别想见到你而已。”   今晚他也不知道为何,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的浓烈了起来。   甚至…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很委屈。   他本想强忍着不去联系辞镜来的,可是他控制不住,他想听到辞镜的声音,他想见辞镜。   想让辞镜如同上一次在合欢宗的时候,他想念他,辞镜就出现了。   “为师也想你…”   “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吗?处理完了就回来接我好不好,辞镜…”   听了辞镜的话,楚寒远更委屈了。   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和情绪,他迫切的想让辞镜回来。   辞镜的心被他的哭音吓得提了起来,“阿远,别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都没有发生!”楚寒远哭喊着,鲜少的说出任性的话,“我就是要你回来!”   “阿远…”   辞镜想说什么,却被楚寒远接下来的话打断,让他疼的揪心。   “辞镜…我不知道怎么了,这几日心口总是越发的不安。”   “像是缺了一块,做什么事情都是精神恍惚。”   “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一样。”   “我一开始本以为是你没在我身边,我不适应的原因。”   “可是后来,这种不安的感觉越发的浓烈,直至现在这样,它都快把我折磨疯了。”   “你回来好不好,辞镜…你回来接我一趟就好,我跟你一起去魔域,不然我自己去。”   “我不想一个人呆着了,我想见你。”   这哭喊声重重的砸在辞镜的心头,那一声声的委屈好似快把他淹没了。   他感受得到阿远的心情有多么窒息。   就如同…阿远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决定一般,所以他潜意识会变得很不安,却不知道不安的点在哪里。   辞镜抬手捂住了左胸口,是两人之间缔结的契约造成的。   “阿远乖。”辞镜闭上了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刚才正常的样子,“为师发誓,这两日就回去。”   “我不要!”   听到辞镜这个回答,楚寒远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有些凄厉的尖叫出声。   随后,他可能是被自己的反应吓到了,辞镜只能听到另一边恢复了寂静,能听到的只有楚寒远的呼吸声。   阿远在缓解情绪…   “阿远,你这般…我都快心疼死了。”辞镜哑着嗓子,“就两日,两日后为师就回去。”   “这是你说的。”那边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却也能听出楚寒远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   “嗯,为师说的。”   “你若是不回来,我就离…再也不理你了,不跟你说一句话!”   楚寒远其实是想说离家出走,让他再也找不到自己这句话来着。   但是,他生生的收了回去。   不能那么说…   因为他已经答应了辞镜,永远都不会离开他,生死同穴。   “好。”   不是离开他就好…   而且,辞镜表示,他有很多能让阿远同他说话的办法。   “那你…继续忙吧,我…我就不打扰你了。”   楚寒远激动的情绪过后,也察觉到了自己今天的举动好像太过任性。   一点都不像平常的自己。   “再陪为师说说话…”   辞镜的声音有些疲惫,楚寒远察觉到了,担忧的问道:“很累吗?”   累…心特别累。   “累啊…”辞镜叹息道,“要是阿远能帮帮为师就好了。”   “帮你?”楚寒远纳闷,“你我相隔这么远,我有什么能帮的上你的?”   “想让阿远哭给为师听…”   楚寒远还以为是什么正经事,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随后面色爆红。   “禽兽!”   被骂的辞镜不为所动,反而想起了楚寒远最开始说的话。   一想到那个香艳的场景,辞镜的嗓子更紧了,甚至起了反应。   “阿远…”辞镜压低了声音,故意引诱楚寒远,“把柏林送的那样东西拿出来。”   另一边的呼吸明显一滞,紧接着就是一阵慌乱和骂声,“辞镜,你…你你你…你耍流氓是不是!”   “嗯,只对阿远耍流氓。”辞镜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句话,继续隔空调戏楚寒远,“阿远乖,几日不见了,你就不想念为师吗?”   “虽然那东西不比为师的,解一时之急也是够用的。”   “你闭嘴!”楚寒远整张脸都红成了猴屁股。   手中柏林送的东西有些烫手,楚寒远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的把它拿了出来。   一回神…它就出现在自己的手里了。   “阿远…宝贝…”   辞镜一声又一声不厌其烦的唤着一个比一个还要肉麻的称呼。   直至…楚寒远完全起了反应。   “你别叫了!”楚寒远懊恼的骂辞镜,心中也是对自己身体的恼怒。   怎么…辞镜随便两句话,他就起了反应呢…   难道他的身体真的被辞镜完全掌握住了?! 第256章 辞镜 我爱你   难道他的身体真的被辞镜完全掌握住了?!   楚寒远捂住脸,心中说不出的羞愤。   该死的狗男人,自同他在一起以后,自己的思想也被他带偏了。   整日中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东西!   “不要…阿远,让为师听听。”   “阿远…”   “宝贝…”   “夫人…”   “啊呸呸呸!我是男的,怎么可以称作夫人,叫夫君!”   辞镜眼中带笑,“好好好,那么小夫君,不知你可不可以哭给你家夫人听呢…”   太不要脸了…   楚寒远心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辞镜太不要脸了!   看着被子里丢在床角的玉体,楚寒远双腿一哆嗦。   自己不能这般轻而易举的给对方蹬鼻子上脸的机会。   他敢确信,只要今天他答应了辞镜,以后辞镜玩的花样会更多。   辞镜这种狗男人,是最会顺杆子往上爬的了。   给他一根竹子,他都会想办法给你送到天上去。   “阿远拿出来了对不对?”辞镜的语气中带着笑意,恍若能看到楚寒远的一举一动一般。   楚寒远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你怎么知道?你用飘渺镜偷看我?”   说完才发现自己又傻了,这储物玉佩是辞镜送的,若是他想感知什么东西,又怎么会感知不到。   “我是准备拿出来扔掉的!”楚寒远粗着脖子回应,视线在那玉身上打转,面色越看越红。   妈的,被辞镜调戏的,他真的有点...咳咳。   “扔了多可惜啊,阿远。”听着楚寒远嘴硬,辞镜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在第七峰寝殿内的阿远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恩...一定很可爱。   “一点都不可惜!”   “那块玉可是养身的,对身体好。”   “我身体够好了!”   “每次做都会晕过去,阿远的身体好吗?”   “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你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   辞镜失笑,见他的精神也逐渐恢复了状态,也不再继续逗弄他,“乖乖等为师回去接你,不要在多想了好不好?”   楚寒远心底虽然还是不踏实,但是也因为今天同辞镜取得了联系,变得平静了不少。   他点点头,乖巧道:“好,我等你回来接我。”   辞镜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阿远。”   “恩?”听着那头辞镜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楚寒远正襟危坐的回应道。   “丁勉,一直都没有回剑宗吗?”   丁勉这个名字现如今在辞镜口中被提起,楚寒远倒是一点波动都没有了。   他想了想,“没有回来过,怎么了?”   后又故作吃醋,声音带着危险,“你想你这个小徒弟了?”   辞镜总不会毫无缘由的就打探丁勉的下落吧。   辞镜眸底一暗,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但是他并不打算说给楚寒远听。   他轻笑了一声,“怎的还吃醋了?为师不过就是想着此人心思颇多,若是回了剑宗总要堤防一些,莫要忘了,如今可是重要的关头,为师可是把他的命留在了最后。”   “现如今灵云大陆谁不知我辞镜最惦念之人名唤楚寒远?”   楚寒远哼唧了两声,算是对辞镜的这番话觉得满意。   “他没有回来,好似自在飞云城见过他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也不知如今是在哪里。”楚寒远有些担心,“师尊,你说...他是不是又得到了什么机遇,这次鬼神秘境...他要是再起什么幺蛾子怎么办?”   “阿远不用担心,他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辞镜的这句话很坚定,楚寒远也自是相信他。   前期没有辞镜培养的丁勉于他一点威胁都没有,现在的丁勉并没有像原书那样成为辞镜最骄傲的弟子,也没有原书受宠,更没有原书中那样受人追捧。   因着他许久未曾出现的缘故,丁勉这个人好似已经被所有人都遗忘了。   不知为何,楚寒远有一个突发奇想的念头。   “师尊你说,丁勉...他是不是被天道放弃了?”   他问辞镜,辞镜也难得沉默了片刻。   天选之子被天道放弃,身上的气运也会随之缓缓消散,变成一个普通人。   最后开口,语气说不出是对天道的嘲讽还是对自己的嘲弄,“天道就只有这点能耐吗?还真是遗憾,为师还想同他对垒呢。”   “天道又不是实物,师尊,杀心太重可不好。”   “呵呵。”辞镜嘴角微弯,“好,这次事情结束后,为师什么都不管了,只陪着阿远游山玩水,用阿远曾经同为师说的那个词汇叫...什么来着?”   词汇?   楚寒远在脑海中搜索着同辞镜说过的所有,最后眼珠一亮,“度蜜月。”   “对,度蜜月。”辞镜虽然至今都不大懂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不过,阿远看起来好像很喜欢。   既然他喜欢,陪着他去做就好了。   “好,做一对神仙眷侣!”   “傻阿远,为师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你今日心力憔悴的,好好休息。”辞镜对于楚寒远方才那种状态一点都不放心,又特意嘱咐道:“心绪凌乱之时最忌讳的就是入定修炼,阿远,切不可像前几日的时候弄伤了自己的经脉。”   “好。”楚寒远自然是答应,他现在巴不得辞镜赶紧处理完魔域的事,以最快的速度回来接他呢。   心中这般想着,嘴上难免催促道:“快去快去。”   “阿远,乖乖等为师回去。”   “好,师尊,您可别让我空等哦。”   楚寒远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一句,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   可能是潜意识中,他已经意识到了某件事的不对劲。   但是,他还是选择了相信辞镜的话。   一直在心底抗拒着最深处的想法。   辞镜,不会骗他的。   “辞镜。”   忽然的,楚寒远心中的苦涩又蔓延开来。   最近情绪波动的太大,他自己有时候都对自己这种如女子一般的心思惹得徒生厌烦。   “在呢。”   纵然心中好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出口,奈何到了嘴边,只化作了三个字。   “我爱你。”   辞镜本以为楚寒远又要说什么威胁自己不要骗他的话,没想到就是这三个字让他喉咙瞬间绷紧。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失了声。   “阿远,吾亦是。”   “等我。”   切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辞镜有些颓然的扬起了头。   无边的孤寂如海啸一般来的波涛汹涌。   抬起手,满是疤痕的右手捂住了辞镜的双眼。   方才,他若是在同阿远说下去,他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冲回剑宗的。   辞镜,再忍忍。   这一次,他会用最快的速度报了仇,了却上一世的纠葛。   接下来的余生,便只有阿远。   现如今,他需要去查一件事来确定自己心中所想的是否正确。   消失已久的仙门弟子…   一道红晕散去,辞镜已然消失在原地。   他来到了东冥王的东坤殿,才一靠近便察觉到隐藏在暗处的人很多。   多的…不似东冥王应有的势力。   辞镜笑了,猩红色的瞳孔闪过阴狠。   这东冥王还真是一个碍眼的家伙。   若不是方才阿远同自己说话,他都快忘记了还有丁勉这号人物。   新秀弟子都是具有极大潜力的,在各个宗门都会受到重视。   怎么可能会有新秀弟子失踪那么久,还没有人注意呢?   当然…   若是被抓的人是丁勉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丁勉的潜力虽说很大,但是以他的资质在剑宗并不算太过出彩。   而且,阿远那一辈的弟子都同阿远要好,各个都是看不惯丁勉的。   再加上阿远刚才说,丁勉一直没有回去剑宗…   若是他猜想的不错,东冥王抓到的那个人有八成可能就是丁勉。   不过,眼见为实,他还是确认一下为好。   再次闪身进入东坤宫的內殿,躲在暗处的人压根就没有发现辞镜已经进去了。   內殿中,辞镜隐去身形。   他看到了东冥王正在饮酒,树皮般褶皱的老脸满是笑意,而其脚下跪着一个接近赤裸的人在为他斟酒。   这个背影辞镜曾追逐了许多年,自是一眼便认出他是谁。   辞镜的眼波没有一丝波动,这件事并不算是意料之外。   唯一让他惊讶的是,丁勉…居然委身给了东冥王。   丁勉的性子有多狂妄,辞镜自是比谁都了解。   上一世的时候,他曾因着一件奖励差点将一同门弟子打死。   当时的他在天道的控制下,面对这样的丁勉也只觉得可爱率直不做作,现在想起来,这个人不过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不知天高地厚。   虽然长大以后,丁勉变得温和了不少,为人处事也越发的圆滑。   但是他心底的那股子傲劲儿是改不掉的。   没想到,他今日能跪在东冥王脚下做出这般…侍奉的举动。   把视线从丁勉猩红交错的后背移开。   这后背还比不上阿远一分,若是这等景色落在阿远与他身上的话…   嘶。   因着入魔后越发邪肆的欲望诡异的生起。   这画面放在阿远身上…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第257章 辞镜救丁勉   这画面放在阿远身上…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辞镜第一次觉得楚寒远有一句话说的对。   他现在好像真的越来越禽兽了...   那种凌乱又罪恶的美展现在阿远身上的话,一定...很美吧。   压下自己蠢蠢欲动的欲望。   辞镜咬了咬牙根,警告自己还是别乱想的好。   让他在阿远的身上抽鞭子,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丁勉,你说...你如今这幅模样若是被你辞镜看到的话,他会是什么反应?”   东冥王摇晃着手中的酒盏,颇带兴味的问跪在地上的丁勉,脑海中想象着自己若是将楚寒远抓起来后这般凌虐,辞镜会是什么表情。   痛苦吗?   会有自己之前在他面前被他踩着脸那般狼狈吗?   丁勉咬着唇瓣,没有回答,心中悲戚。   辞镜怎么会有反应,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找寻过自己,曾经他送于自己的玉佩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想而知...辞镜已经放弃自己了。   东冥王眯了眯眼,显然是不满意丁勉的闭口不言,脚尖用力的踩在丁勉的手指上碾压,“恩?”   被他这一声吓了一个踌躇,丁勉忍耐着指尖传来钻心的疼痛,却也不敢闪躲,铁青着脸开口回答:“他...不会有什么反应的,他已经放弃我了。”   东冥王当然知道,辞镜已经放弃了丁勉。   不然以辞镜那般狂傲的脾气,丁勉早就被他救走了。   而自己也不会好好的坐在这里饮酒,玩弄着他的弟子。   其实,丁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般肯定的话,但是他心中总有一种预感。   若是辞镜见到他这般模样,一丝波动都不会有。   甚至,可能会冷眼旁观自己的所有遭遇。   他真的感觉的到,辞镜已经放弃他了。   或者...   辞镜压根就没有将他当过弟子。   丁勉想的不错。   隐去身形的辞镜已经看到了这一幕,他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甚至还分了神,心心念念的想着他的阿远,除去最开始看他的一眼,接下来所有的一切辞镜都撇开了眼神,只听他们两个的谈话声。   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污染了自己。   东冥王张狂一笑,仿佛所有计划他都胜券在握的模样。   他勾起丁勉的下巴,“没关系,现如今已经有几个宗门知道了辞镜入魔的一事,你且等着介时鬼神秘境开启后,本王将楚寒远抓起来,你想看到辞镜有什么表情,本王都能满足你。”   尊主一定会为自己报仇,将辞镜踩在脚下。   魔尊之位只能是尊主的,他辞镜算什么东西?   居然敢霸占着魔尊之位不放。   痴心妄想。   这句话在辞镜和丁勉的心中纷纷闪过,不谋而合。   辞镜阴沉这一张脸,现如今看着东冥王就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东冥王若是动一些歪心思他可以理解,毕竟他同自己不算对付,自己也曾经当着其他三位冥王的面羞辱过他。   他恨自己也无妨。   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的居然敢将主意打到阿远身上。   活腻了。   “本王已经迫不及待的等到鬼神秘境开启的那一日,待本王找办法将尊主大人唤醒,辞镜便不足畏惧。”   东冥王枯瘦的手掌不安分的在丁勉身上游走了起来,目光变得淫秽不堪,“等本王将楚寒远抓回来玩够了,便将他赏赐给你,你应是在他的身上受到了不少的气吧,本王给你机会一一讨回来。”   “谢...主人。”   丁勉除了回答这句话也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什么。   他恨楚寒远吗?   他恨。   他总有一种预感,若是没有楚寒远的话,他一定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好像楚寒远的出现抢走了他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而那件东西足以改变他的命运。   现如今被所有人遗忘,被这个老怪物羞辱,却无人来救他。   可是,在他的心底总有一道声音告诉自己,他不应该恨楚寒远的。   那他恨辞镜吗?   丁勉垂着头神情麻木的想了好一会儿。   ...他不恨。   他很想恨这个将自己捧到了天上,又将自己重重甩下深渊的人。   可是...他一点这个心思都没有。   他本应是恨的,他若是不恨的话,也不会因着东冥王的威胁去到处传扬辞镜入魔的这件事。   明明他自己都没有确定这件事。   辞镜真的入魔了吗?   成为了魔界的魔尊?   为什么他身为剑尊也会入魔?   享受着灵云大陆万人敬仰不好吗?   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个问题他想了无数次都没有想清楚。   重重迷团笼罩着丁勉。   偏偏的就是对辞镜恨不起来。   就如同对楚寒远的感觉一般,对辞镜...   他总有一种不知名的依赖和歉意。   而此时,在丁勉疑惑的同时,隐在暗处的辞镜早就已经消失在东坤殿。   他没有必要再去知晓东冥王有什么计划。   单单凭东冥王方才说的,现如今有几个宗门已经知道了他入魔的消息。   可是,直至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听到过一点的风声。   若是他猜的不错,那几个宗门应该都是同剑宗有敌对关系的那几个。   也就是...他准备绞杀的那几个宗门。   知道了也无妨,他也不必再装模作样。   倒是东冥王后来说的那句话他很在意。   复活上一任魔尊?   他会用什么办法复活?   上一任魔尊现如今也仅仅是一团魔气而已。   辞镜回想着上一世他同这团魔气打斗得到场面。   上一任魔尊的强大不可否认,在鼎盛时期的他也只能同上一任魔尊的一团魔气打成平手。   对了。   辞镜的脚步一顿,他猛然想到...   他之所以会入魔,是因为这团魔气在他虚弱之时侵入了他的经脉直至丹田。   现在想起来,那本应消散的魔气在进入他的体内后好似获得了什么力量一般,开始同自己争夺意识。   最后,虽然自己战胜了那团魔气,但是...自己也是入了魔。   莫不是,上一任魔尊重生的办法就是抢夺人的身体?   不,不可能的。   若是当真这般容易,上一任魔尊就不会在鬼神秘境沉寂了千年之久,还没有被人发现。   一定是他忽略了什么。   若是按照曾经阿远同自己所说的剧情,丁勉属于天道之子。   上一世自己去救丁勉的时候,他正在鬼神秘境被那一团魔气纠缠,如今一想,瞧那团魔气的架势,可不就是在试图入侵丁勉的身体?   是丁勉?   东冥王想借助丁勉的身体,让上一任魔尊得以重生?   不行。   辞镜面色有些难看。   若是当真让东冥王得逞,复活了上一任魔尊。   这必定是一场无法平息的大战。   不能给魔尊复活的机会。   上一任魔尊要是复活的话,灵云大陆会乱了套的。   看来,就算是自己再不想管丁勉的死活。   自己也要想尽办法把丁勉先救出来再说。   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要去救丁勉,辞镜的表情就铁青铁青的。   丁勉这个人。   不管在哪一世都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该死!”   辞镜在半空中停滞了片刻,又转身飞回东坤殿。   再回去时,东冥王已经压在丁勉身上做着不可描述的运动了。   若不是怕自己突然下去劫人会打草惊蛇的话,辞镜绝对不会耐着性子等待着东冥王做完这种事再动手。   枯瘦老人和年轻男子的欢爱有些...惊悚。   看着反胃。   辞镜只好随意找了个位置封锁了自己的感官等待着机会。   终于,一个时辰后,东冥王提好裤子好心情的离开了内殿。   丁勉就如同一个破布一般被扔在了床上,苍白着一张脸陷入了昏迷。、   那不可言说的部位满是血迹,看的辞镜心中直恶心。   若不是见丁勉还尚在微微起伏的胸膛,说他死了辞镜都信。   屋内的腥咸的气息让辞镜厌恶,他皱着眉随意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件外袍。   他本想扔在丁勉的身上,然后将人打包带走的。   可是在快要扔出的时候,他犹豫了。   他的衣袍都是阿远为他精心准备的,用在这里...   不行,太不值当了。   怎么能因为这种事儿浪费了阿远为他精心准备的衣袍呢?   辞镜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将衣袍叠好放回了储物戒中。   甚至不惜屈尊降贵的在东坤殿的内殿翻找了起来。   终于他发现在某一个角落里,有一件白色布满血迹的袍子。   这应是丁勉自己的。   辞镜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松了口气。   要知道,让他与丁勉有直接的接触那是不可能的。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手碰到了丁勉的身体,辞镜都觉着自己一身的污秽。   再加上,一看到丁勉他就总能想起上一世自己追在他屁股后面献殷勤的场景,令人作呕。   辞镜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好的办法,既不用他触碰丁勉,也能将丁勉带走的一个办法。   他随意的将他扔在丁勉的人上,然后唤出赤血剑,将丁勉挂在了赤血剑的剑身上。   期间,他连碰都没有碰丁勉一下。   好像丁勉的身上有什么剧毒一般。 第258章 阿修,你要同我双修吗?   期间,他连碰都没有碰丁勉一下。   好像丁勉的身上有什么剧毒一般。   可怜赤血剑不满自己的剑身被丁勉玷污,摇晃着剑身就要把丁勉甩下来。   最后还是辞镜冷下了声音,威胁它,它才堪堪的妥协。   赤血剑:怎么办,他被除了主人之外的人骑了,他不干净了。   若是赤血剑有眼睛的话,此刻一定遍布着泪水。   辞镜让赤血剑跟在自己的身后,然后随意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山洞将丁勉扔了进去,扔进去之前还喂了他一颗足以让他沉睡两个月的丹药。   等丁勉一觉醒来,鬼神秘境的事情早就过去了很长时间。   就算是东冥王想找人,想来也应该找不到这里。   为了以防万一,辞镜还在这山洞周围设上了几层阵法和结界,别说是人了,就连一只蚊子都进不来。   打理好一切,辞镜舒心了。   他还急着回去洗个澡,虽然今天他并没有碰丁勉一下。   可光想到自己进了东冥王的内殿,他就觉得自己的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不行,他要好好洗一洗,还有自己的眼睛。   阿远曾经说过,要守男德。   他向来听话,就算阿远不在身边也自是要好好遵守的。   -----   与此同时。   剑宗脚下,变回藤蛇的影无带着隐藏气息的宝贝在剑宗山下肆意穿梭。   跑累了他就停下来,数着眼前的灵花异草,心中衡量着它们值不值钱。   要知道曾经这些个灵花异草只配作为他饭后的一个小菜,甚至不过天级的珍草他都看不上,没找到现如今…   他居然要考虑要不要用这些东西卖个钱,充实一下自己已经快要被掏空的宝库。   已经数到二十万八千零六百根了,其中天级只有一千根…   数着数着影无放弃了。   他在地上颓然的翻滚着蛇身,巨大的肉翼不知压坏了多少花草,心中欲哭无泪。   攒了那么多年的宝贝,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攒回来。   他为什么会觉得辞镜是他的命定主人,为什么为了让辞镜能给他自由,一时冲动答应了辞镜认主…   他的宝贝啊…怎么就收不住了呢?   为什么他要用自己的宝贝娶媳妇...如今还要他帮着看住他的媳妇...   他的命好苦。   金色的竖瞳略带伤感的抬头看着漫天的星辰,不经意间他忽然看到一道紫色光芒闪过。   莫名的,他想跟上去。   而他也真就这么做了。   他展开身后巨大的肉翼,跟在那道紫光后面。   而那紫光好像无所察觉,一直任由着影无跟在自己身后。   过了没一会儿,紫光停了下来,影无也跟着停下了身。   紫色光芒消散,露出其中的真面目。   墨发半散,媚眼横生。   是祁瑄。   他今日去了一趟剑宗,没成想在回来的路上居然会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尾随在身后。   那力量有些强大,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直至到了自家门口,他才停下身回头看去。   这一看,呼吸猛然顿住,隐藏在袖口下的手开始凝聚真气。   这是一条巨大的,带着翅膀的…蛇…   嗯?   祁瑄的真气顿了一下,紧绷的神经微微松散下来。   肉翼蛇身…   这该不会是辞镜说的那个藤蛇吧?   他试探性的飞到影无面前,也并未敢离他太近,开口问道:“你是…藤蛇?”   影无点了点头,嘶叫了一声。   得了答案,祁瑄松了口气。   他无奈到:“辞镜不是命你守在剑宗那处,你怎的跟过来了。”   影无眨了眨金色的竖瞳,“嘶~”   原来这个美人是合欢宗的宗主,主人的朋友。   嗯…   比主人好看多了,也比主人温柔。   为什么自己的主人不是他。   嘤。   祁瑄知道藤蛇这声嘶鸣声是在回答自己,但是…   他根本听不懂藤蛇在说什么。   揉了揉发疼的额角,祁瑄叹了口气,“罢了,此处未免太过显眼,你且随着本尊身后一起走。”   “嘶~”好的美人宗主。   一人一藤蛇进入合欢宗,因为藤蛇的体型太过庞大,惹来合欢宗弟子的惊叹和侧目。   因着它乖巧的跟在祁瑄身后,影无被他们误会成是祁瑄新收的妖兽。   “宗主身后的那个大家伙看起来好凶残啊。”   “对啊对啊,没想到宗主这么美的人,居然会收一只这么丑陋的蛇做契约兽。”   “虽然长得丑,看起来却好强大,我已经感觉到那阵阵的压迫感了。”   …   弟子们议论纷纷,而本在闻人修的寝殿,缠绕在闻人修身上撒娇卖萌的金鳞猛然一顿,最后看向窗外吐了吐蛇信子,竖瞳变得危险。   他感觉到了同类的味道就在附近。   很强大…   起码目前的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除了他以外的吞天蟒?   他记得在自己的传承中,吞天蟒一生只能有一个崽子来着。   金鳞想了半天没想通,缠绕在闻人修身上的蛇身也松懈了下来。   闻人修在这段日子已经习惯了金鳞的粘人劲儿,他见金鳞的反应不对,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金鳞回神,摇了摇头,变换成十五六岁少年的模样。   他看向窗外的目光没有移开,“阿修,我好像闻到了同类的味道,就在合欢宗。”   金鳞半天都没有等到闻人修的回话,他终于把视线挪开回过头看向闻人修,却发现闻人修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   惊恐?   金鳞低下头,金色的袍子没有什么不对啊…   “阿修,你怎么了?”   怎么了?   楚寒远怎么不告诉他这条蟒蛇能变幻成人?   “你…能变成人?”   金鳞点了点头,“能啊,我没告诉过阿修吗?”   你用什么告诉我?眼神吗?   “…你…能不能从我身上下来?”   若是用蛇身在他身上绕来绕去他还能忍,变成人身这么缠在他的身上…姿势就很奇怪。   金鳞看了看两个人的姿势,摇头拒绝,“不要,阿修身上好香。”   说完,还在闻人修的身上蹭了蹭。   闻人修脸色一阵青一阵绿的,“别乱动。”   他禁欲太久了。   金鳞是蛇身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撩拨摩擦都会让他偶尔生了反应…   就别说金鳞现如今是个人身了。   一张精致的脸蛋就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要知道,他已经好久未曾同人双修过了…   每次想去泄火,都会被金鳞打断,后来他干脆就不去了。   有时忍不住,在沐浴的时候准备自己动手解决一下…   抬头就会看见金鳞挂在衣架上,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手。   “诶,阿修。”金鳞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闻人修的恼怒,反而将目光移到了别处。   他看着顶在自己腿上的硬物,“…你是想双修了吗?”   “…”   闻人修懵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   ???   !!!   他这是被一只蛇调戏了吗?一个看起来根本就没有成年的蛇???   “小小年纪,你知道双修是什么意思吗你?”   不过,无论怎么样,闻人修都是常年混迹在花丛中的浪子。   也就是在喜欢上楚寒远以后收敛了很多,而现在楚寒远已经跟辞镜成为了道侣,他没了任何希望,其生活也渐渐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奈何,他本计划好的一切已经被金鳞搅和的一塌糊涂。   楚寒远结侣后,他愣是一个人都没有睡到。   “知晓。”金鳞正儿八经的点了点头,他问闻人修,“阿修,你要同我双修吗?”   金鳞盯着一张精致的娃娃脸问出的问题却是最简单粗暴的。   闻人修动了动喉结,他常年沉沦爱//欲,又因着这么久没有与人双修过了,面对金鳞的问题他怎么会不心动。   虽然…金鳞是一条蟒蛇。   但是不得不说,他的脸真的好看…   众所周知,闻人修最是喜欢世间任何美丽的东西。   不过…   闻人修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让自己赶紧平静下来。   他不停的告诉自己,金鳞是楚寒远的契约兽,自己怎么能睡了他的契约兽呢,太不是人了吧。   就在这时,心底好似又出现一个声音。   可是金鳞明明是楚寒远送到他身边的,因为他总是黏着自己,搞得自己长时间没有修炼了…自己同金鳞讨要一些利息不为过吧。   不行…自己喜欢的是寒远,又怎么可以睡他的契约兽呢。   但是,曾经在喜欢寒远的时候他也曾与人双修过啊…   …万一生出什么感情纠葛,他以后在寒远面前该如何自处…   闻人修看这一眼金鳞,心中暗道:金鳞才出生没多久,应不懂何为感情吧…自己同他双修,双方都会获益…   这两个声音在心中吵了很久。   “阿修?”金鳞眼中略带侵略的神色一闪而过,但纠结中的闻人修并没有看到。   当他与金鳞对上眼时,金鳞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天真模样。   “嗯…”闻人修抿了抿唇,他想问金鳞要不要同他双修,但是视线刚触及到金鳞还略带稚嫩的脸,这句话怎么都问不出口。   “阿修,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要不要同我双修呀?”   金鳞又提了一遍,闻人修的目光微闪。 第259章 金鳞的反制   金鳞又提了一遍,闻人修的目光微闪,他其实是有点心动的。   他舔了舔唇瓣,问:“你想同我双修?”   “嗯。”金鳞重重的点了点头,紧了紧缠绕在闻人修身上的力道,“阿修想吗?”   虽然主人曾告诫过他,在不确定自己心意的时候不能同阿修发生什么。   可是他如今已经很确定了呀,他就是想同阿修一处。   想对阿修好,想一直在阿修身边。   “会很疼”   闻人修没有拒绝他,反而好意提醒着金鳞。   奈何金鳞面色不改的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不怕。”我会温柔的,不会让阿修感觉到疼。   感受到身下人的身体猛地一顿,闻人修满意的勾了勾唇瓣。   他以为是金鳞的体质敏感。   记住网址m.xswang.com   :rg   闻人修犹豫了片刻,最后咬了咬牙,“那好,你别后悔。”   话音未落,他就扑倒在金鳞的身上,动作有些急切的一口咬在了金鳞的脖颈上。   阿修咬到了他的命脉,蛇有七寸,他也有。   这里就连至亲之人都不可随意触碰。   殊不知,他在努力舔舐着金鳞的脖颈之时,金鳞的目光猛然变得冰冷。   却又生生控制住自己想要将闻人修甩飞的心。   “阿修”五指没入闻人修的发丝,金鳞将闻人修的头抬了起来,与自己对视,语气软糯的撒着娇,“想要亲亲”   亲亲?   奈何他不想伤闻人修一根头发丝,只能生生的将那种不适隐藏了下去。   他眼底幽深的垂眸看着闻人修在自己的胸前作乱,他已经起了反应。   得到了拒绝,金鳞看起来有些失落,“好吧。”   “乖”   闻人修下意识的把视线落在金鳞的唇瓣上,他在双修时,从来都不会亲别人的唇。   “不行哦。”   他现在已经完全被金鳞纤瘦的身材吸引的完全起了反应,胀疼的可怕。   突然终止,会死人的。   就在闻人修的手向下探过去的时候,金鳞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金鳞?”闻人修愣了一下,他还不会是要反悔了吧。   “就是你亲了我的身体,我也要试试”   不由分说的,金鳞一个翻身两个人调换了位置,闻人修被金鳞压在了身下。   “阿修”金鳞扭捏的看着闻人修,但是却没有放开闻人修的手腕,表情带着羞涩,“我刚才好舒服,我也想让阿修试一试”   闻人修诧异,没有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舒服?”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点点碎吻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同他方才的动作没有丝毫差别。   敏感的茱萸被温热包裹,闻人修闷哼了一声。   闻人修下意识的挣扎,却被金鳞轻松的牵制住。   他猛然意识到,金鳞的力气好大,他根本就动不了。   闻人修想挣脱金鳞的禁锢,却挣扎不开。   危险的种子落下,在心底扎了根迅速的蔓延开来。   这种奇异的感觉让闻人修有些慌乱。   不对劲虽然下位者也会讨上位者的欢心做出挑逗举动,可是他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安的感觉顿时席卷而来,下身一凉,闻人修有些慌乱,“金鳞,够了接下来交给我就好了”   “你别”   不好的预感变得浓烈,闻人修故作镇定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金鳞还是让我来吧”   在这种事情上,闻人修一直都是以主导者的身份来掌控另一个人,今天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被别人掌握。   有两根   该死的!   说到一半的话突然停顿,闻人修的目光从惊讶到惶恐,最后脸色煞白。   金鳞的裤子也脱了,他   “阿修你跑什么。”   闻人修被迫趴在床上,身后金鳞的声音依旧用着单纯的语气,他却实实在在的从中听出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他忘了蛇有两根的   闻人修被吓的坐起身,却又被金鳞狠狠的压在了床上。   就在他以为金鳞伤心了以后,刚想要解释就突然感   觉到自己从未被人触及的地方被   温热的触感很细长   “要不我们不做了。”闻人修心中发怵,总觉得事情已经开始朝着自己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   他感觉到身后的人在听到这句话以后动作一顿,半天都没有声响。   他被一条蟒蛇   到了这个时候,闻人修还有什么不懂的。   闻人修羞耻之余只觉得要死的心都有。   蛇信子   他是被压的那一个!   “金鳞!”他忍着那处传来陌生的快感,运行起身上的真气,趁着金鳞不被将其弹开。   自己是被后面这个自己认为很单纯的金鳞给骗了。   而且瞧着如今的姿势   明明那么瘦弱的一个少年顶着一张娃娃脸,那处的两个东西却直挺挺的冲着自己昂首。   闻人修呼吸停滞,“金鳞,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趁着金鳞飞出去的时间,他迅速将裤子套上。   奈何,他才穿了一条裤腿,就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被金鳞压制住。   显而易见,他已经有些害怕了。   金鳞是神兽。   闻人修从小嚣张到现在,哪里用过这般商量讨好的语气对一个人说话。   就连楚寒远都没有。   不过,就算是你说出来我也不会听哦。   金鳞的这个表情若是放在刚才,闻人修一定会有所心动。   他深知自己若是真的动用武力,应是打不过金鳞的。   金鳞没有动,歪了歪头,勾起一个单纯的微笑,“阿修,你说。”   “其实我很想同你双修。”   金鳞眼睛一亮,压在了闻人修的人上不停的在闻人修的脖颈上舔舐,“我也想同阿修双修”   可如今看到金鳞这般,他哪里还敢有心动一说?   现在的金鳞在他眼中无疑是一个小恶魔,随时都会将他吞之入腹,啃得连一块骨头渣都不剩。   “那是因为”   完全没有注意到金鳞语气的变化,闻人修在听到金鳞的话后面色变得不自然。   “不过!”闻人修忙打断金鳞的希望,他肃着脸,如同一个长辈在同一个晚辈讲道理,“我们之间不行!”   金麟亲吻闻人修的动作一顿,竖瞳变的更细,“有个不行的?阿修方才都答应了。”   金鳞才懒得听他解释,倔强的坐在闻人修的腰腹上,扯着闻人修的衣服,语气特别任性,“既然阿修答应了我,阿修就要遵守自己的承诺。”   闻人修有些头疼。   他能说他一开始以为金鳞是下面的那一个吗?   “我不管!”   碾压着指尖的茱萸,闻人修的话被金鳞的动作彻底打断。   他僵直着身体,眼神带着对未知感觉的惶恐,还有阵阵颤栗。   金鳞就算是变幻成人,原型依旧是一条蟒蛇。   现如今的性格更像是一个被惯坏的孩子一般任性,“金鳞你听我说呃。”   没想到,今日竟然被金鳞   他低喘了一声,伸出手想要挣扎,却被一条漂亮的蛇尾缠绕住了手腕,将他整个人都半挂在床头。   原来下位者被爱抚的时候竟然是这种感觉   闻人修心中很清楚怎么挑起一个男人的欲望,让他对自己俯首称臣,他永远都是一个主导者。   此时的金鳞上身依旧维持着人形,而下身却变成了蛇尾。   那处的两根东西   蛇尾   闻人修朝着金鳞看去,瞳孔猛然一缩。   他自认为自己的家伙在灵云大陆上足以称得上庞然,同他双修过的宗门弟子无一不对他流连忘返。   但是   变得更加狰狞。   下意识的,闻人修忽然觉得他的菊花有些痛。   一滴冷汗从鬓间落下,闻人修彻底慌了,“金鳞”   他想继续同金鳞商量,不过,显然金鳞已经没有任何耐性继续听他说下去了。   金鳞的那处在换作人身的时候就已经比他大了一圈,更别说是   如今变成了蛇身!   闻人修浑身一震,瞪圆了双目。   他被金鳞亲了?!   “阿修~”金鳞凑   近他,伸出舌尖舔了舔闻人修的唇瓣。   后又觉得意犹未尽,张口便将闻人修的唇瓣含在口中。   亲吻闻人修的同时,金鳞并没有闲着,手握住了闻人修的把玩,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阿修的声音真好听   嘴!   “唔!金哈金鳞嗯~”   他虽是神兽,引得世间万人争抢甚至不惜付出一切代价都要同他搭上关系,却也难逃一个兽字。   他没有人类的那些弯弯道道,他自会表达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阿修大声一点,我好喜欢。”   金鳞的竖瞳变得炙热,大胆热烈的表达出自己的真实情感。   甚至,金鳞的目光落在闻人修的平坦健硕的小腹上,眼中闪过一道暗芒。   他还想让闻人修给他生崽子。   他喜欢闻人修,看到闻人修他就开心。   他想同闻人修双修。   该死的。   闻人修彻底崩不住自己的心情,他冷着脸警告金鳞,“你若是在这般无理取闹,信不信我立刻同楚寒远传音,让他将你带回去?”   “你莫不是以为寒远真的将你送给了我?”   “也不知寒远知晓了你今日之举,会不会大怒呢?”   ∨∧Page 2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笔趣阁小说]   最快更新!无广告!   “好。〖愛阅讀〗”祁瑄点头,“本尊等你便是。”   “嗯。”   说完,刚要飞走却又很是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祁瑄。   应该会有一些日子见不到美人宗主了。   好难过。   他就这样在祁瑄面前飞起降落来来回回好多次,飞出去的距离还没有达到一里远。   祁瑄:   他终于在影无的眼神中看到了今天的第一种情绪,就是不舍。   祁瑄失笑,心下变得异常柔软,他催促着影无,“快去吧,很快就能见面的。”   “嗯。”   这次,影无没有犹豫,直接飞到了半空中变换成腾蛇呼扇着翅膀飞走了。   一秒记住https://m.xswang.com   首发网址:rg   赶紧结束这一切吧。   美人宗主身上好香,他想天天都能闻到。   在回去剑宗的路上,影无不断的在心中吐槽着辞镜。   他的媳妇儿用自己的宝贝娶也就算了,如今为什么自己还要帮着他看着他媳妇儿?   一开始它并不起眼。   后来,有一小宗门的人误入其中,从中获得异宝,一个小小的宗门纵身一跃转身成了二等宗门。   ——   据说,鬼神秘境在千年前那场大战结束后的第一百年出现。   就在所有人磨刀霍霍准备为宗门抢夺秘宝的时候,突然发现若要进入鬼神秘境的话,必须要有钥匙,那便是鬼神令。   若无此令,巅峰强者都不得入内,更别说那些个修为薄弱之人了。   这一消息如潮涌般在灵云大陆传开,各宗门蠢蠢欲动,纷纷派人在鬼神秘境曾出现的地方前去打探。   鬼神秘境第二次开启时,以剑宗为首,灵云大陆众强者齐聚一堂。   也有巅峰强者不信邪,仗着修为高深试图强行进入。   其他人满怀期望的在外的等待着。   这一消息无疑给所有人重头一棍。   鬼神秘境是突然冒出来的秘境,其钥匙谁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他们又该如何寻得钥匙?   不应说是尸体   是不知被什么力量侵蚀了血肉,剩下的骨架。   一个时辰,一天   直至鬼神秘境自动消失后,他们在地上看到了一个人的尸体。   因着此次开启,众人已经摸清了鬼神秘境开启的规律,三十年一开,开启之日为三天,三日后便会关闭。   短暂又仓促。   所有人都大为震惊。   这个强者的修为在灵云大陆是数一数二的,怎么会死的这般惨。   为了不让这场战争愈演愈烈,各宗宗主商讨出一个规矩。   因着第一次鬼神秘境开启时只出现了一个令牌,第二次开启出现了十个,他们由此断定,每次鬼神秘境关闭后都会在秘境附近出现新的令牌,而且会越来越多。   在这三十年中,灵云大陆几乎所有宗门都在寻找鬼神秘境的钥匙,最后不负众望的,终于在鬼神秘境开启之地的附近,找到了一枚黑漆漆的令牌,上面刻着鬼神令。   也在这时,灵云大陆开展了一阵抢夺战,死伤惨重,特别是那些个小宗门,吃相特别难看。   至今为止,这个规矩已经传承下来千年。   “尊上,鬼神秘境有所异动。”   各宗门这么争抢下去也不是办法,以后,便是谁找到算谁的,不可争强,不能吃强凌弱。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可,也有少数人发出争议,却被他们打压了下去。   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召集人马,在御魔阵边等着。”   北冥王得了消息后,忙给辞镜递了消息。   辞镜本在闭目养神,听到这个消息猛然睁开了眼,血瞳中猩红的光芒一闪而过,他狰狞一笑。   在他退下后,辞镜抬起了手看向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指尖轻点,他勾了勾唇,柔声轻唤,“阿远。”   “是!”   北冥王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兴奋。   “还没。”   “奥。”   楚寒远在第七峰呆的无聊,辞镜同他说话的时候他正在酿制桃花醉。   “嗯?”楚寒远放下手中的东西,声音有些惊讶,“师尊   ,你忙完了?”   这对于楚寒远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   毕竟之前辞镜是没有给他确切的时间的。   楚寒远的声音有些失落,辞镜自是听出来了。   他舔了舔唇瓣轻哄道:“这次真的是快了,不出五日,为师便可抱到阿远了。”   但是他又不知道鬼神秘境开启的准确时间,只能这么提醒着辞镜。   辞镜顿了顿,他的阿远啊   “你快些。”楚寒远提醒道:“鬼神秘境应该快要开启了。”   他以为怕辞镜错过了这件事,毕竟是辞镜盼望已久的。   “前些时日你不是酿了许多,如今怎么?”   辞镜纳闷,毕竟前些时日还是他替楚寒远采摘的桃花瓣,如今怎么又酿制了。   “好,为师会尽快的。”不想在这件事上说的太多,辞镜转移了话题,“阿远此时在做什么?”   “我吗?”楚寒远看了看面前堆满不计其数的酒瓶,轻笑道:“我在酿酒。”   “你猜猜。”   第七峰的楚寒远眨了眨眼,语气调皮。   “一呢,是因为打发时间。”   辞镜笑着问道:“那二呢?”   “你好笨啊。”平时的那种聪明劲儿哪去了。   “呵呵。”辞镜无奈,“是是是,那么聪明的阿远可否能告诉为师,第二点原因是什么呢?”   “嗯那为师想想。”辞镜故作深沉的想了想,楚寒远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辞镜给他的回答,“为师想不通怎么办?”   声音是难掩的笑意。   听见楚寒远的回答,辞镜的喉咙有些发紧,“又不是见不到了。”   “可若再见上一面,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呢?”   “哼。”   楚寒远傲娇的轻哼了一声,漫步走在桃花林中,“因为我们快离开了呀,师伯师兄们都很喜欢我的酒,我就想着趁现在多酿一些,以后他们想喝,来第七峰直接取便是。”   等这次离开,他们的身份就再也回不去了。   而且,在原书中辞镜为了不拖累剑宗,退出宗门后直至死亡,都未曾再踏入剑宗领土一步。   楚寒远反问道:“师尊,其实,最好不要再见面的好,对不对?”   楚寒远一直都是个聪明人,他只有在面对辞镜的事上犯过蠢。   楚寒远安慰的笑了笑,轻声劝道:“不过,师尊,我们可以偷偷的呀。悄悄告诉你,我在柏林的房间里扔了好多张传送符,定位就是在魔域。”   辞镜愣了一下,阿远有传送符?   辞镜喉结滚动,“对。”   听出他的声音低哑的可怕,便知道辞镜难受了。   楚寒远接过辞镜欲言又止的话,他想了想,最后叹了口气,“因为你说过会来接我,我相信你。如果我传送过去,是不是会让你觉得我并不信任你呢?”   不会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你有传送符又为何”   “为何不用它传送至魔域去找你吗?”   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阿远对不起。”   辞镜揉了揉有些酸涩的鼻梁,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同阿远说。   他所计划的所有事,已经辜负了阿远的信任。   因为最近难受的很习惯,所以他并没有特别的去在意。   “没关系啊师尊,不过就是晚了几天,我在剑宗等你便是了。你好好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此事危险,千万不可出现什么纰漏。”   对不起,这是我最后一次,骗你。   楚寒远脚步一顿,觉得自己的心口有些难受,却又说不出为何,就是有些堵。   “好。”   楚寒远抬头,眼前是一片霞光。   他以为辞镜道歉是因为他没有在这几日会来接他,他又不是小气的人,不会在明知道自己伴侣有事的情况下去耍一些小情绪。   “嗯等我。”   “为师在。”   “第七峰的桃花都开了,你来接我后,咱们多摘一些带回魔域好不好?”   微风吹动,娇嫩的桃花瓣迎着风漫天飞舞,有些舒服。   “师尊。”   紧接着,他给守在剑宗外的影无传了信,让他即刻皆备起来。   刚回到剑宗的影无甩了甩尾巴,嘶嘶叫了两声表示接到了命令。   “好。”   切断联系后,辞镜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复了自己涌动的情绪。   合欢宗那边,祁瑄也在此时接到了辞镜的传音,他凛了凛神色,召集了合欢宗元婴期以上的所有人,即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鬼神秘境。   这件事可赶紧快些完事吧,他想美人宗主了。   吐槽完,影无变幻成人身,怀揣着隐藏气息的宝物潜入了剑宗的入口,百草林。   可是,在祁瑄说出他们会得到鬼神秘境近三分之一的宝贝,合欢宗的弟子表示他们愿意。   反正在这片大陆上除了嫌少的几个宗门,剩下的那些个宗门都是看不惯他们合欢宗的,所以,他们对于那些个宗门没有什么好感。   这件事祁瑄在之前就同合欢宗的弟子交代过了,与魔族做交易帮魔族抵挡指定宗门之人。   说实话,最初他们是很震惊的。   而且,在他们的定义中,自家的宗门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确定是正还是邪。   他们要阻挡的这几个宗门里,有好多人曾说过他们是吸收他人精气的狐媚子。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看看,他们这些吸收他人精气的狐媚子是怎么弄死他们的。 第261章 本尊帮你骂辞镜   ...祁瑄有些相信自己的直觉了,这个大家伙,好像真的伤心了。   可是...为什么呢?   “你别难过。”祁瑄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可惜他初次同一个妖兽//交流,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影无依旧垂着头,还是不看祁瑄。   祁瑄向前走了两步,伸手在影无那冰冷的蛇头上摸了摸,“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是辞镜的契约兽,若是有人欺负了你,你可以同本尊说,本尊帮你讨回公道。”   显然这时祁瑄已经忘了,刚才初次见到腾蛇时腾蛇带给他的压迫感。   现在的腾蛇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只丢了主人的狼犬,挺可怜的。   这次影无抬起了头,在心中衡量了一下主人和美人宗主的战斗力。   嗯...更难过了。   美人宗主也打不过主人。   祁瑄有些头疼,一时之间又不知该如何联系辞镜。   他尝试着给辞镜传音,却迟迟没有回应。   “...本尊听不懂你的话,不知你能吐人言吗?”   影无歪了歪头,虽然这句话他能听的懂,但是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虽然他不是人吧...   想了想,影无将自己背上的肉翼展开,将自己整个身体都包裹了起来。   在祁瑄不知影无这个举动为何意之时,眼前乌黑浓烈的雾气散去,本应在那处的腾蛇已经消失不见,转而在那处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人。   冷着一张脸。   ...   祁瑄有些发懵,他知道这是腾蛇,但是他为什么不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表明自己可以变身的这件事,搞得他像个傻子一样自言自语了许久。   “美...宗主。”   影无笨拙的开口,声音有些僵硬。   “呃...你..你好?”   这个尴尬的开场白,让面对任何场合都能坦然自若的祁瑄有些难以招架。   “影无。”   “?”   “吾名。”   “奥。”   ...   气氛有些尴尬,特别的面对影无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祁瑄一度认为自己是不是说了哪句话得罪了他。   影无在心中埋怨着自己的笨拙,走上前来。   “宗主,好看。”   什么好看?   祁瑄懵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指着自己,“你的意思是说,本尊好看?”   影无木着脸点了点头。   祁瑄苦笑,怎么这个腾蛇同传闻中所讲的不大一样。   说好的残暴无情杀人如麻食人为性呢?   “那个...腾蛇...”   “影无。”   影无好似对祁瑄唤不唤自己的名字表现出一定的执拗。   “好,影无。”   “嗯。”   影无已经瘫着一张脸。   祁瑄有些无力,“你为何不守在剑宗?”   影无想了想,“你,好看。”   “...本尊知晓本尊好看。”   “嗯。好看,跟上。”   因为好看所以跟上吗?   祁瑄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很冷酷无情的腾蛇,好像有那么一点可爱。   他凑近了一瞧,身上的香味惹得影无一晃,下意识的想摇动尾巴。   身后空落落的,影无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人身,没有尾巴。   美人宗主真好看。   “影无,虽然这般问有些不大好,但是本尊还是想知道,你为何...这般说话?”   一顿一顿的,现在的妖兽都这般有个性吗?还是这有腾蛇这个上古神兽才会这般?   这个问题让影无陷入了沉默。   显然他又想起了曾经不光被辞镜揍了一顿,还被他强行喂下丹药被迫变成人型,最后变成了现在这样面部僵硬说话不利落的模样。   有些伤感。   气氛诡异,祁瑄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虽然他知道眼前的腾蛇是辞镜的妖兽,应该不会太危险。   但不毕竟不是自己的,万一失了分寸将人惹怒了,也不好。   “你若是不想说也无妨,本尊就是随口一问。”   “不能变成人,被主人逼迫。”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脸,“不会。”   ...影无的话说的很简短,很莫名。   除了最后一句话,祁瑄都是听懂了。   “你的意思是,你本不能变成人,是被辞镜逼迫的?”   “嗯。”美人宗主好温柔啊,他不想离开了。   “那你的脸...怎么了?”原谅他才疏学浅,真的没有听懂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不会,表情。”   所以没办法对你笑。   “...”他就说跟影无相处下来,总觉得这个面无表情的人有什么违和感。   这次祁瑄终于明白了,合着是腾蛇本不能修成人形,是人辞镜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给人变成人的,最后又不知道哪个环节除了差错,给人整成了一个面瘫。   这也未免忒不是个东西了。   想到这,祁瑄看向影无的目光带着同情,“你真可怜。”   影无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辞镜也忒不是个东西了。”   影无再点头,像是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知己,点头的速度都比上一次快了些。   没错没错,忒不是个东西。   祁瑄瞧着影无的脸长得也挺好看的,虽然没有到他合欢宗收弟子的标准。   “等到时候见到辞镜,本尊会好好说他一顿。”   “骂他。”   祁瑄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腾蛇,让自己去骂他的主人?   ...契约兽一般...是不是都挺护主来着。   辞镜到底是做了什么了,自己的契约兽都想着骂他?   “拿我的,宝贝,娶媳妇,可以打他。”   噗。   没想到辞镜能做出抢夺自己契约兽宝物用来娶媳妇儿的勾当,惹得自己的契约兽不光要骂他,还想打他。   这个腾蛇也太可怜了,让辞镜这般压榨。   祁瑄是真的笑出了声,“你是在同本尊告状吗?”   “嗯!”这次的回答语气重了不少。   祁瑄确定,影无真的是在告状,再次哑然失笑,“好,待本尊见到了辞镜,帮你骂他一顿。”   至于为什么不说打他,是因为自己根本就打不过,失了面子不太好。   “嗯。”   “哈哈哈,影无,你太可爱了。”   祁瑄大笑,笑的异常的畅快。   一边笑着他一边想,好似许久都未曾这般开心过了。   这个影无还真是一个活宝。   想到他是因为自己好看才尾随着自己来的,祁瑄抹去自己眼角笑出的眼泪,问影无:“你是因为本尊好看,才跟本尊回来的对吧?”   “嗯,好看。”   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   影无自动的在心中将辞镜和楚寒远两个老狗比排除在外。   他们都没有美人宗主好看。   “有多好看?”   “最好看。”   “整个大陆?”   “嗯。”   虽然说着一些很无聊的话,影无每每都回答了几个字,祁瑄还是觉得很开心。   “那你要不要跟着本尊。”   说完这句话,祁瑄和影无都愣了。   祁瑄反应过来,这是辞镜的契约兽,身份特殊,是上古腾蛇,就算辞镜同自己的关系再好,也不会把他让给自己的。   而影无则是在惊讶过后认真思考了起来。   跟在美人宗主身边...   不用跟在主人身后被他天天压榨了...   这件事情想想就...   真好。   可是要怎么执行呢?   直接离家出走的话,主人应该不会注意到自己的吧。   反正主人每日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媳妇儿身上。   影无越想越兴奋,甚至以后跟祁瑄一起去做什么都想好了,奈何面上没有一个表情,害的祁瑄认为影无已经生气了。   他苦笑,“本尊忘了你是上古妖兽...抱歉。”   哎,还是自己太过唐突了。   “跟着你。”   ???   见祁瑄一脸茫然之色,影无重复了一遍,“我,跟着你。”   祁瑄眨了眨眼。   就...真的答应了?   这随意的就同意了?   不用问过辞镜?   “呃...”祁瑄犹疑了一瞬,“本尊觉着,还是问一下辞镜比较好。”   “不用,跟着你。”   影无这次回答的痛快,可能是因为着急的原因,语速都流利了不少。   ...   辞镜就这么惹人讨厌呢吗?   不知为何,从小喜欢辞镜到大的祁瑄心中暗爽。   原来辞镜也有被人这么嫌弃的一天。   祁瑄不知道的是,现在除了楚寒远,剑宗的人包括凌云尊者都格外的嫌弃他。   实在是辞镜太招人恨了。   “好。”祁瑄憋笑,“到时若是辞镜同意,你便在本尊的合欢宗生活,陪着本尊。”   也不知为何,明明才是第一次见面,影无就已经给祁瑄带来了许久未曾感受到的快乐。   许是追逐辞镜的过程有些累,他又是一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   所以...   面对影无这样略带懵懂直白又坦然的性格,他才会这般放松吧。   “不过,现在你应当回去剑宗守着,若是你没守住寒远一不留神让他跑了出去,辞镜怕是会扒了你的皮,到时你就跟不了本尊了。”   ...   主人真的好讨厌啊。   影无面无表情的想着。   不过美人宗主说的对,他应该守在剑宗。   若是这件事完成的好,说不准主人能直接将契约都给他解了。   “到时,找你。”等任务结束后,我就来找你,一直跟在你的身边。   “好。”祁瑄点头,“本尊等你便是。”   “嗯。” 第262章 大战前夕   “好。”祁瑄点头,“本尊等你便是。”   “嗯。”   说完,刚要飞走却又很是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祁瑄。   应该会有一些日子见不到美人宗主了。   好难过。   他就这样在祁瑄面前飞起降落来来回回好多次,飞出去的距离还没有达到一里远。   祁瑄:...   他终于在影无的眼神中看到了今天的第一种情绪,就是不舍。   祁瑄失笑,心下变得异常柔软,他催促着影无,“快去吧,很快就能见面的。”   “嗯。”   这次,影无没有犹豫,直接飞到了半空中变换成腾蛇呼扇着翅膀飞走了。   在回去剑宗的路上,影无不断的在心中吐槽着辞镜。   他的媳妇儿用自己的宝贝娶也就算了,如今为什么自己还要帮着他看着他媳妇儿?   赶紧结束这一切吧。   美人宗主身上好香,他想天天都能闻到。   ——   据说,鬼神秘境在千年前那场大战结束后的第一百年出现。   一开始它并不起眼。   后来,有一小宗门的人误入其中,从中获得异宝,一个小小的宗门纵身一跃转身成了二等宗门。   这一消息如潮涌般在灵云大陆传开,各宗门蠢蠢欲动,纷纷派人在鬼神秘境曾出现的地方前去打探。   鬼神秘境第二次开启时,以剑宗为首,灵云大陆众强者齐聚一堂。   就在所有人磨刀霍霍准备为宗门抢夺秘宝的时候,突然发现若要进入鬼神秘境的话,必须要有钥匙,那便是鬼神令。   若无此令,巅峰强者都不得入内,更别说那些个修为薄弱之人了。   这一消息无疑给所有人重头一棍。   鬼神秘境是突然冒出来的秘境,其钥匙谁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他们又该如何寻得钥匙?   也有巅峰强者不信邪,仗着修为高深试图强行进入。   其他人满怀期望的在外的等待着。   一个时辰,一天…   直至鬼神秘境自动消失后,他们在地上看到了一个人的尸体。   不应说是尸体…   是不知被什么力量侵蚀了血肉,剩下的骨架。   所有人都大为震惊。   这个强者的修为在灵云大陆是数一数二的,怎么会死的这般惨。   因着此次开启,众人已经摸清了鬼神秘境开启的规律,三十年一开,开启之日为三天,三日后便会关闭。   短暂又仓促。   在这三十年中,灵云大陆几乎所有宗门都在寻找鬼神秘境的钥匙,最后不负众望的,终于在鬼神秘境开启之地的附近,找到了一枚黑漆漆的令牌,上面刻着鬼神令。   也在这时,灵云大陆开展了一阵抢夺战,死伤惨重,特别是那些个小宗门,吃相特别难看。   为了不让这场战争愈演愈烈,各宗宗主商讨出一个规矩。   因着第一次鬼神秘境开启时只出现了一个令牌,第二次开启出现了十个,他们由此断定,每次鬼神秘境关闭后都会在秘境附近出现新的令牌,而且会越来越多。   各宗门这么争抢下去也不是办法,以后,便是谁找到算谁的,不可争强,不能吃强凌弱。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可,也有少数人发出争议,却被他们打压了下去。   至今为止,这个规矩已经传承下来千年。   “尊上,鬼神秘境有所异动。”   北冥王得了消息后,忙给辞镜递了消息。   辞镜本在闭目养神,听到这个消息猛然睁开了眼,血瞳中猩红的光芒一闪而过,他狰狞一笑。   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召集人马,在御魔阵边等着。”   “是!”   北冥王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兴奋。   在他退下后,辞镜抬起了手看向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指尖轻点,他勾了勾唇,柔声轻唤,“阿远。”   楚寒远在第七峰呆的无聊,辞镜同他说话的时候他正在酿制桃花醉。   “嗯?”楚寒远放下手中的东西,声音有些惊讶,“师尊,你忙完了?”   “还没。”   “奥。”   楚寒远的声音有些失落,辞镜自是听出来了。   他舔了舔唇瓣轻哄道:“这次真的是快了,不出五日,为师便可抱到阿远了。”   这对于楚寒远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   毕竟之前辞镜是没有给他确切的时间的。   “你快些。”楚寒远提醒道:“鬼神秘境应该快要开启了。”   他以为怕辞镜错过了这件事,毕竟是辞镜盼望已久的。   但是他又不知道鬼神秘境开启的准确时间,只能这么提醒着辞镜。   辞镜顿了顿,他的阿远啊…   “好,为师会尽快的。”不想在这件事上说的太多,辞镜转移了话题,“阿远此时在做什么?”   “我吗?”楚寒远看了看面前堆满不计其数的酒瓶,轻笑道:“我在酿酒。”   “前些时日//你不是酿了许多,如今怎么?”   辞镜纳闷,毕竟前些时日还是他替楚寒远采摘的桃花瓣,如今怎么又酿制了。   “一呢,是因为打发时间。”   辞镜笑着问道:“那二呢?”   “你猜猜。”   第七峰的楚寒远眨了眨眼,语气调皮。   “嗯…那为师想想。”辞镜故作深沉的想了想,楚寒远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辞镜给他的回答,“为师想不通怎么办?”   声音是难掩的笑意。   “你好笨啊。”平时的那种聪明劲儿哪去了。   “呵呵。”辞镜无奈,“是是是,那么聪明的阿远可否能告诉为师,第二点原因是什么呢?”   “哼。”   楚寒远傲娇的轻哼了一声,漫步走在桃花林中,“因为我们快离开了呀,师伯师兄们都很喜欢我的酒,我就想着趁现在多酿一些,以后他们想喝,来第七峰直接取便是。”   听见楚寒远的回答,辞镜的喉咙有些发紧,“又不是见不到了。”   “可若再见上一面,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呢?”   楚寒远反问道:“师尊,其实,最好不要再见面的好,对不对?”   楚寒远一直都是个聪明人,他只有在面对辞镜的事上犯过蠢。   等这次离开,他们的身份就再也回不去了。   而且,在原书中辞镜为了不拖累剑宗,退出宗门后直至死亡,都未曾再踏入剑宗领土一步。   辞镜喉结滚动,“对。”   听出他的声音低哑的可怕,便知道辞镜难受了。   楚寒远安慰的笑了笑,轻声劝道:“不过,师尊,我们可以偷偷的呀。悄悄告诉你,我在柏林的房间里扔了好多张传送符,定位就是在魔域。”   辞镜愣了一下,阿远有传送符?   “你有传送符又为何…”   “为何不用它传送至魔域去找你吗?”   楚寒远接过辞镜欲言又止的话,他想了想,最后叹了口气,“因为你说过会来接我,我相信你。如果我传送过去,是不是…会让你觉得我并不信任你呢?”   不会…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辞镜揉了揉有些酸涩的鼻梁,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同阿远说。   他所计划的所有事,已经辜负了阿远的信任。   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阿远…对不起。”   对不起,这是我最后一次,骗你。   楚寒远脚步一顿,觉得自己的心口有些难受,却又说不出为何,就是…有些堵。   因为最近难受的很习惯,所以他并没有特别的去在意。   “没关系啊师尊,不过就是晚了几天,我在剑宗等你便是了。你好好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此事危险,千万不可出现什么纰漏。”   他以为辞镜道歉是因为他没有在这几日会来接他,他又不是小气的人,不会在明知道自己伴侣有事的情况下去耍一些小情绪。   “嗯…等我。”   “好。”   楚寒远抬头,眼前是一片霞光。   微风吹动,娇嫩的桃花瓣迎着风漫天飞舞,有些舒服。   “师尊。”   “为师在。”   “第七峰的桃花都开了,你来接我后,咱们多摘一些带回魔域好不好?”   “好。”   切断联系后,辞镜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复了自己涌动的情绪。   紧接着,他给守在剑宗外的影无传了信,让他即刻皆备起来。   刚回到剑宗的影无甩了甩尾巴,嘶嘶叫了两声表示接到了命令。   这件事可赶紧快些完事吧,他想美人宗主了。   吐槽完,影无变幻成人身,怀揣着隐藏气息的宝物潜入了剑宗的入口,百草林。   -----   合欢宗那边,祁瑄也在此时接到了辞镜的传音,他凛了凛神色,召集了合欢宗元婴期以上的所有人,即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鬼神秘境。   这件事祁瑄在之前就同合欢宗的弟子交代过了,与魔族做交易帮魔族抵挡指定宗门之人。   说实话,最初他们是很震惊的。   可是,在祁瑄说出他们会得到鬼神秘境近三分之一的宝贝,合欢宗的弟子表示他们愿意。   反正在这片大陆上除了嫌少的几个宗门,剩下的那些个宗门都是看不惯他们合欢宗的,所以,他们对于那些个宗门没有什么好感。   而且,在他们的定义中,自家的宗门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确定是正还是邪。   他们要阻挡的这几个宗门里,有好多人曾说过他们是吸收他人精气的狐媚子。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看看,他们这些吸收他人精气的狐媚子是怎么弄死他们的。 第263章 计划开始-涌动的各方势力   他们要阻挡的这几个宗门里,有好多人曾说过他们是吸收他人精气的狐媚子。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看看,他们这些吸收他人精气的狐媚子是怎么弄死他们的。   鬼神秘境即将开启,整个灵云大陆的宗门以鬼神秘境为中心,四面八方的席卷而来,生怕慢了别人一步,什么都抢不到。   这一幕每隔五十年便会发生一次,而今年…不知又有多少人带着不一样的目的前往此处。   就在众人迅速赶往鬼神秘境的路上,整个灵云大陆都发出了一阵地动。   微微一愣过后,他们加快了进程,   因为他们知道…   鬼神秘境,开启了。   辞镜也在鬼神秘境开启的一瞬间破除了御魔阵的封印。   御魔阵破碎后,辞镜掌心最后残存的一丝真气消失殆尽。   这是他之前留了一个心眼,封存在储物戒中的真气。   他知道,从今以后,世间再无辞镜剑尊。   他也再不能代表着灵云大陆第一宗门的脸面,为剑宗做事。   “走!”   “是!”   魔域众徒得了命令,迅速跟在自家主子身后。   辞镜抬头看了一眼鬼神秘境的方向,化作一团红光直冲云霄。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   青云宗。   阿远的帐由本尊亲自来向你讨要。   这一世,上一世。   本尊要将你宗门之下所有弟子,魂归祭天!   -----   此时,鬼神秘境已开,各大宗门齐聚在鬼神秘境入口处。   一群人在无形之中分为两派,一派以祁瑄为首,而另一派以青云宗为首。   赵坤鹏面带微笑,不知同其他宗门的宗主说些什么,只是时不时瞧着剑宗的方向,显然是在等着什么。   祁瑄得了身边弟子的线报,与闻人修对视了一眼。   “祁宗主,不知剑宗各位仙尊为何迟迟未到?”   祁瑄看了赵坤鹏一眼,见他笑得有些诡异,心中泛起了不太好的预感。   他淡然一笑,面色不改,“许是路上有事耽搁,赵宗主若是着急,也可先行进去。”   说完,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各位宗主也可先行进去,想来剑宗之人也不会怪罪你们才是。”   赵坤鹏想了想,与身边的几个宗门宗主互相使了个眼神,最后无声的点了点头。   剑宗没来,除了合欢宗的人其他宗门不足为虑。   再者说,趁着辞镜还未现身,他们还会有这时间在鬼神秘境里搜寻秘宝,届时若是消息可靠,辞镜真的入魔,对上他,他们也会多一分胜算。   “那本宗主便不客气了,祁宗主先请。”   赵坤鹏这副姿态让祁瑄感到恶心。   这人是不是忘了,他与自己也是有仇的。   当初在百灵川的时候,阿修险些葬身在他的手中。   祁瑄冷笑了一声,后退一步,“还是赵宗主先请吧,本尊还是要在外面等等剑宗的人。”   他又不是着急去里面送死,现在他只希望一会辞镜下手能轻一些,可别给属于他的那些个宝贝上溅了血。   灵云大陆的正牌宗门现如今杂乱不堪,也是时候趁着鬼神秘境这件事,好好的整顿整顿了。   眼见着青云宗派系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进去,祁瑄眼底的笑意越发深厚。   可饶是他祁瑄再淡定,他身后的宗门见赵坤鹏他们进去不由得开始着急。   合欢宗同剑宗交好那是众所周知的一件事,两个宗门就跟亲兄弟使得。   可是他们不同,他们的宗门等不起。   “祁宗主…咱们也进去吧。”   祁瑄反应过来,歉然一笑,“各位宗主也带着自家弟子进去吧。”   “不过…若是众位信得过祁某,就听祁某一句劝,得了一两个秘宝就迅速离开鬼神秘境,此次的秘境不同往常,祁某只能提醒至此,至于各位宗主怎么衡量,就看各位的了。”   祁瑄的这句话说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听的各位宗主有些茫然。   有些心思多的不由得开始猜想,是不是合欢宗和剑宗达成了什么协议,想争夺鬼神秘境的宝贝。   可转念一想,剑宗之人如今迟迟未到,合欢宗如今也没有进去的意思。   千年前各宗门早就定好了规矩,宝贝和令牌谁拿到便是谁的,不可吃强凌弱,不可抢夺。   剑宗和合欢宗属于大宗门,他们应不会不顾及自身颜面,与整个灵云大陆为敌吧。   还是真如祁瑄所说,这次鬼神秘境开启,真的非同寻常,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不过,每次进入鬼神秘境他们最多也就拿出过两件秘宝,早些出来不在里面瞎转,也不算亏。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想来与剑宗交好的合欢宗,也没有必要去骗他们。   要么说这群宗主能得到剑宗的庇护,因为他们想开始识时务的。   祁瑄也满意他们这一点,又开口提醒道:“放宽心,总不会让众位宗主亏了就是,鬼神秘境危险,祁某从不骗人。”   “多谢祁宗主提醒,我等记住了。”   “快去吧。”祁瑄笑着摆了摆手,“去晚了就不好了。”   “是。”   他们进去后,鬼神秘境入口处就仅剩下了合欢宗的人。   “舅舅,辞镜怎么还没有来?”   闻人修的语气听不出一点不耐烦,自他知道了辞镜这件事是在楚寒远不知情的情况下秘密进行的后,他对辞镜这个人的感官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复杂。   辞镜,是真的不想让楚寒远有一点危险的。   哪怕明知道这件事情瞒着楚寒远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辞镜还是这般的做了。   若换作他,他没有这个气魄,没有那个胆量承受楚寒远知道真相后那不可估量的怒火。   “许是真的出了什么岔子。”祁瑄的神情有些肃然,他看了看天边,看的却是魔域的方向,“方才本尊察觉到,御魔阵的方位好似有那么一丝波动,应是辞镜闹出来的。”   其他人之所以没有反应,一是因为他们对于御魔阵不太了解,二是注意力全在鬼神秘境上。   唯有祁瑄一人注意四方动向。   “阿修,你先带着其他人去四处潜伏,鬼神秘境的出口许是不止有这一处,不要让青云宗那几个人有什么漏网之鱼。”   闻人修甩了甩手中的碎骨鞭狞笑了一声,刚才看到青云宗的人他的牙根就恨的痒痒,恨不得将手中的鞭子抽到他们的脸上,给他们的脸一分为二抽成屁股的形状。   上次他险些死在找坤鹏手下的帐还没算,这次,就算是不能亲手击杀了赵坤鹏,他也要在同辈之下将那些个青云宗子弟杀个片甲不留。   “知道了舅舅。”   见闻人修笑的瘆人,祁瑄一眼便看出他在想什么,却也没有训斥他,“一会下手瞧着点,实在不行换一身行头混在辞镜的队伍中,随便你怎么杀人泄恨,但是不能丢了我合欢宗的脸面。”   说完,祁瑄想了想,自己这句话实在不像是一个一宗之主应该嘱咐的话。   他瞥了瞥身后的弟子,清了清嗓子,面上不见一丝尴尬,“咳咳,总要注意些分寸,打不过记得跑,咱们是来收礼的,不是来打架的。”   合欢宗众弟子憋笑,因着面容姣好,各个都笑的妖娆。   “弟子等谨遵宗主教诲。”   “好,留下一小队人马在此处随着本尊等待,其他的人随着少宗主,将着鬼神秘境给本尊包围了。见到魔域之人切莫慌乱,都是自己人。”   “不过,那些个魔修有很多未曾踏入过凡尘,若是见了你们他们心存不轨之意,尽管打杀,出了什么事本尊给你们兜着,可清楚?”   “是!”   合欢宗的弟子得了宗主护犊子的话各个腰板挺得老直。   这座大陆,除了剑宗会有这等和谐之象,也仅仅只有他们合欢宗可以做到了。   祁瑄欣慰一笑,“散了吧。”   众弟子散去后,祁瑄并未站在原地等候。   而是命剩下的弟子守在鬼神秘境的入口处,自己朝着魔域的方向赶了过去。   才踏入玄天国的边界,他便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魔气朝着自己的方向奔来。   祁瑄皱了皱眉,对于这等浓郁的魔气有些不太适应。   不过瞧着这个势头,应该就是辞镜的人。   祁瑄停下了脚步站在半空中静静的等候着辞镜,不过片刻,下面便是乌泱泱的魔修众徒,而辞镜也在半空中与祁瑄相遇了。   见辞镜一身魔气毫不掩饰,祁瑄的表情很是复杂,辞镜...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面前的男人依旧是一身玄衣,半散的墨发在空中凌乱的飞舞着,猩红的瞳孔也被可以的压制成了墨黑色。   一切看起来都没有变,辞镜好似还是曾经在灵云大陆上受万人敬仰,其修为所向披靡的剑宗大人。   祁瑄想着。   可他没有办法去忽视辞镜就算是特意压制,也压制不住的瞳孔,闪着丝丝红光。   辞镜的身后跟着三位冥王,他见到祁瑄以后,便对着后面的三位冥王做了示意,“北冥王,按照计划行事。”   “是。属下告退。”   北冥王对着辞镜行礼,即刻带着自己的人马朝着剑宗的方向飞了过去。 第264章 大战在即-祁瑄讨要影无   北冥王对着辞镜行礼,即刻带着自己的人马朝着剑宗的方向飞了过去。   在路过祁瑄的时候,他顿了顿,像是在思考。   最后,他对着祁瑄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纵身飞走。   祁瑄不认识北冥王是谁,但是瞧着他被辞镜器重的样子,应该也是在魔域的一位冥王。   能对自己打招呼,想来是效忠着辞镜的。   不过也对,能被辞镜派去守着剑宗的人,那可不都是辞镜所信任的人吗?   毕竟剑宗...   是除了阿远外,辞镜最过重视的家!   “祁瑄,来很久了?”   “许久了。”祁瑄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鬼神秘境的方向,“计划目前进行的还算顺利,那几个老家伙果然是按耐不住,先行进去了,依赖着剑宗的那几个宗门是后进去的,你可要好好的告知你的属下,一会可别杀错了人。”   辞镜笑了笑,眼底晕染着猩红色的光芒,彻底成魔以后,他越发期待着这一场战争,甚至在辞镜的影响下,早就被魔气渗透的赤血剑也在这时发出了诡异的剑鸣声。   祁瑄听了此声翻了个白眼,“你还是收敛一些吧,一会儿,你可还是要装模做样一番呢,若是依着这副姿态,你是生怕他们不知晓你是来杀他们的?”   “呵呵。”辞镜轻笑,暂时将手中的赤血剑收回了识海之中,“合欢宗的人都布置好了?”   “好了。”祁瑄昂了昂首,忽然看到辞镜有些褶皱的领口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替他打理好,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突兀,又堪堪放下了。   “领口乱了,有失体统。”他轻笑着对着辞镜指了指他的领口,对于自己刚才的动作无一丝尴尬之意,“怎么?我们辞镜大人入魔之后,连自身的形象都不在乎了?”   听了祁瑄的揶揄,辞镜低头看了看领口,确实有些乱。   他无奈一笑,一边整理一边对着祁瑄解释道:“自同阿远一处之后,这等琐事本尊倒是让阿远惯成了一个废物,居然连一个领口都打理不好。”   被秀了一脸恩爱的祁瑄难得没有心生苦涩。   他是一个豁达的人,起码现在是。   辞镜已经遇到了他此生挚爱,他作为一个从小同辞镜长大的挚友,理应祝福他们。   而他,也已经走出了那段最难以忍受的阴霾。   他活了几百年,并没有如同阿修那般的倔强。   若说是没有执念吗?   也是有的。   但是。   对于已经没有希望属于他的人,他情愿放下。   人要向前看,什么时候都是。   就算是还对辞镜念念不忘,他也不会在纠缠着这段感情不放。   “你呀,如今还有心情提起寒远,你就瞧着这件事过去后,寒远知道了真相会怎么闹腾你吧。”   祁瑄的揶揄让辞镜一愣,忽然他想起楚寒远在知道这件事后那张冷凝的脸,表情有些讪讪,“届时若是阿远跑去了合欢宗,你别忘了帮本尊说一说好话。”   “得了吧。”祁瑄瞪了辞镜一眼,“自己的媳妇儿自己去哄,这件事后,本尊还要忙着轻点所得珍宝,没有时间掺和你们两口子的事情。”   “啧。”   辞镜有些烦躁,“本尊都能想到阿远在知道后肯定会跑,你若帮本尊将他拦下,本尊就答应你一件事。”   随后他补充道,“除了阿远以外的事。”   祁瑄被辞镜气笑了,辞镜还真当楚寒远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个宝还是怎么这?   不过,辞镜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   他试探性问辞镜:“要本尊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本尊问你一件事。”   “你直说说便是。”   祁瑄踌躇了片刻,话到了嘴边却有些说不出口。   辞镜见他犹犹豫豫的,轻笑道:“你何时同本尊这般客气过?”   “就是...你的那只契约兽...”   “腾蛇?”辞镜皱了皱眉,“怎么了?他此时正在剑宗,可是他得罪了你?”   “没有没有。”   祁瑄忙摆手,“就是,这场战役过后,你让那只腾蛇来合欢宗陪本尊一些时日吧。”   辞镜没有立刻答应祁瑄的要求。   他挥退了身后的人,“你们且先将鬼神秘境包围起来,若是有那些个宗门的人出现,不用解释,当场绞杀便好,若是打不过,也要将那群人包围起来,等待本尊归来发落。”   “是..”   西冥王和东冥王领命,刚想离开便被祁瑄叫住,“本尊的合欢宗弟子如今已经在鬼神秘境四周散开,届时...还望两位冥王的手下不要误伤了好。”   辞镜想了想,也吩咐了一嘴,“认准确定宗门之人,若是杀了一个无辜的人,本尊就叫你们陪葬。”   “是!尊上!”   西冥王和东冥王带着手下的人散开,而余下的一些人也是在辞镜的命令下,守在了鬼神秘境的入口处。   如今的鬼神秘境已经被辞镜的人团团围住,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现在四下无人,辞镜问祁瑄,“你怎么认识的影无?本尊记得你们从来没见过?”   一提起这事,祁瑄笑得有些无奈。   “本尊也稀里糊涂,就是前几日本尊去了一趟剑宗,想着剑宗的人对于这件事又没有所察觉,没想到再回来的路上,这只大蛇就跟在本尊的身后,本尊回合欢宗他也跟着。”   辞镜皱眉,“他擅离职守?”   看来他吃的教训还不够多。   “欸?”祁瑄连忙打断他,“你可少欺负人家了,人家委委屈屈的对着本尊告了无数的状。”   辞镜挑眉,影无那邵燕寡欲的家伙学会告状了?   而且...他的视线在祁瑄的身上打量了一圈,这两人何时感情这般深厚了?   “辞镜,不是本尊说你,本尊记着你这几百年收藏的奇珍异宝也不在少数,你总压榨你那契约兽作何?本尊听影无说,就连你娶寒远的聘礼都从他那里搜刮了不少?”   辞镜:...   活了一万多年的腾蛇如今杀了蜕皮,还好吃吗?   他记得影无是他的契约兽来的,怎的卖自己主人一卖一个准?   见辞镜不说话,祁瑄就知道影无没有撒谎。   现在一想起影无那个可怜模样,祁瑄还真的有点心疼。   好好的一只腾蛇,怎么就落到了辞镜的手中。   万年的腾蛇啊,在谁的手中不得当成个宝一样供着,怎么到辞镜这里经历的全是这等祸端。   造孽啊。   还好影无的性格很是木讷,说白了就是有点憨。   不然的话,他应早就被辞镜压榨的造反了。   “你们两个初次见面的关系就相处的这般不错,祁瑄,这可不像你。”   辞镜一阵见血,让祁瑄的表情一愣。   说句实话,他之所以想着对辞镜讨要腾蛇,不光是因为那日答应腾蛇的话。   也是有着他的私心。   腾蛇是辞镜的契约兽,身上有辞镜的血液。   这样的话,他是不是也相对从前来说,离着辞镜又近了一些。   …如今这么刻意一想,祁瑄心中有些自嘲。   守了这么久的人,哪有那么容易便轻而易举的就能忘记了…   豁达是豁达,感情…是感情。   他…只能尽力用自己能用到的所有办法,与眼前的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那个契约兽挺有趣的。”祁瑄的神色淡然,根本让人看不出他的内心翻涌。   “而且…他就跟个开心果一样,本尊一瞧他就能开心不少。”   “影无少言寡语,平日中又冷着一张脸,你居然还会觉得他有趣?”   辞镜的语气有些惊讶,想起影无从表情波动的死人脸,他实在想象不到祁瑄说的有趣…是哪里有趣了。   “那是摊上你这么个主人算他倒霉。”   祁瑄觉得今天自己翻的白眼太多了。   辞镜也是,他怎么不想想人家影无一个好好的藤蛇,你愣是给人折腾成这个样子。   作为一个强者,掠夺人家万年累积的珍宝不说,你还把人弄成个面瘫。   如今瞧辞镜这幅模样还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祁瑄叹了口气,心底越发的心疼那个有些发憨的藤蛇,“你觉得怎么样,若是将它借给本尊,本尊就帮你拦着楚寒远,这交易不算亏吧?”   “不亏。”辞镜这次没有犹豫,“你若喜欢,让他一直生活在合欢宗也可。”   其实他本来就没有犹豫这件事,影无在哪处问题都不大。   他之所以方才没有直接答应祁瑄的话,是好奇祁瑄和影无之间发生了什么。   辞镜自小就很少对其他人的事情感觉到好奇过,这也就是祁瑄和影无的事情,一个是他的知己,一个是他的契约兽,他总要过问一下。   “…”   一看辞镜的表情,祁瑄忽然察觉到。   辞镜这个人,好似没有因为影无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若不是影无的身份特殊,本尊就算将它给了你又何妨?”   影无是凶兽,非魔族之人不可压制,而且…影无曾经是被囚禁起来的,每过一百年他就会发生一次修为暴动,然后蜕皮。   这段时间之内,他可以说是六亲不认,谁都不能接近,唯独只有辞镜能利用契约来压制它。 第265章 计划有变 楚寒远察觉不对   这段时间之内,他可以说是六亲不认,谁都不能接近,唯独只有辞镜能利用契约来压制它。   “…?”祁瑄有着不可置信,“你认真的?”   那可是上古凶兽,有它足以在灵云大陆横着走了。   辞镜不明所以的看着吃惊的祁瑄,觉得他有些大惊小怪,“这又有何惊讶的,本尊就算是堕了魔也懒的掺合大陆之事,待鬼神秘境的事情结束后,本尊便会带着阿远四处走走,看一看着灵云大陆的大好河山。”   “你还真的是…”   除了楚寒远什么都能舍得。   祁瑄一时之间也说不出羡慕还是什么,他站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答应影无的事情,终于实现了。   辞镜和楚寒远愿意干嘛就干嘛去吧,跟他没什么关系。   “时间差不多了。”辞镜看了看天,“本尊也要进去,里面太危险,你就带着人在外面守着吧。”   “不用本尊陪你?”   祁瑄皱眉,不同意辞镜的说法,“其他宗门或许不足为虑,但是里面的东西…你真的有把握吞噬下去?”   “当然。”   于实力这一点,辞镜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上一世本尊能杀他一次,这一世,本尊也能杀他第二次。”   “祁瑄,剩下的便交给你了。”   祁瑄叹了口气,拍了拍辞镜的肩膀,“注意安全。”   “你也是,若是当真守不住就让他们走,他们就算跑到哪里,本尊都会将他们抓回来。”   话音落,辞镜唤出赤血,手握着剑,以雷霆不可阻挡之势,冲入了鬼神秘境。   这是一场屠杀。   单方面的屠杀。   曾在上一世伤害过辞镜的宗门,辞镜遇到一个杀一个。   在对方见到辞镜的时候,还未打招呼未说过一句话,便被辞镜一剑封喉。   就连到死他们都不知道,为何辞镜剑尊会杀他们。   他们连一个告信的时间都没有。   有什么可说的,哪怕是这一世什么都没有发生。   辞镜自觉着自己不是大度的人,从来都不是。   命运让他记着上一世的所有,记着上一世的仇恨。   那么在这一世,他就没有办法去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所有人都以为辞镜身为灵云大陆的尊者,必定是一个不拘小节之人。   奈何除了楚寒远,所有人都不知道。   辞镜的性格,睚眦必报。   以前他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管,不过就是没有人触碰到他的逆鳞罢了。   现如今,他重生归来必定会让那些上一世伤害他,这一世伤害了楚寒远的人,挫骨扬灰。   他并没有刻意的去击杀那些人,而是直直的朝着鬼神秘境深处,上一任魔尊栖息的魔宫奔去。   他要趁着他人未找寻到这里之时,将那里的魔气吞噬。   与此同时,本应同西冥王一起守在外面的东冥王竟也在此时趁着他人不注意进入了秘境之中。   怀中还抱着一个蒙着黑布的人,细看之下,那个人竟是之前已经被辞镜救出去的丁勉。   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东冥王找到了,他已经先了辞镜一步来到了魔宫。   东冥王看着高台之上所插的一把剑,浑浊的双眼闪烁着泪光。   他不自觉的将怀中的人放在地上,跪下身,磕头,哽咽着声音。   “尊主,属下…终于能救您出去了。”   丁勉能解救尊主,他本是不知道的,可在那日丁勉失踪后,他顺着曾给丁勉下的毒咒找寻到了丁勉的所在。   那时,丁勉正在昏迷。   去找丁勉时,东冥王发现了四周所设下的结界。   这结界的力量东冥王再熟悉不过,这是来自于辞镜的。   将丁勉带回魔域后,东冥王就在想,为何辞镜会把丁勉救了出去。   若是心疼丁勉解救自己的徒弟的话,他也不会将人当个垃圾一样丢在一个山洞中不闻不问。   四周设下结界,也是不愿被人发现。   辞镜这么做的目的是在掩饰什么东西?   在鬼神秘境即将开启的时候,他想要掩饰的又是什么?   他顺藤摸瓜的找到了很多疑点。   比如辞镜并不是真心对丁勉好,又为何会收他为弟子?   还有,他打听到楚寒远曾经受过一次重伤,再丁勉出现以后竟然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由得让东冥王沉思。   他虽然没有想通这一切,却还是冒险将昏迷的丁勉带了过来。   他有一种预感,丁勉…是一个关键。   唤醒尊主的关键。   如今的东冥王就像是一个赌徒,因为他知道,他已经彻底背叛了辞镜。   就算今日侥幸没有被辞镜发现他做的事情,这件事情过去后,辞镜也不会给他活命的机会。   魔宫内的魔气有所涌动,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东西。   高台上的剑缓缓凝聚成一团魔气,围绕着东冥王飞了一圈,好似在确定这个人是谁。   最后,他看到了地上昏迷的丁勉。   那团雾气明显一顿。   “尊主,这是属下为您献上的祭品,请您…尽情享用吧。”   东冥王半趴在地上,动作谦卑。   这团黑雾是上一任魔尊的神识,经过千年的蹉跎,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记忆。   他并不认识这个人是谁,只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   但是...这并不重要。   地上昏迷的这个人,他…闻起来好香。   一团魔气开始躁动,全部蜂拥而至的钻进了丁勉的体内。   东冥王面露喜色,却在下一秒感知到不对。   是辞镜来了。   他不管不顾的直接抱起丁勉的身体里来了魔宫,压根没有时间去管高台上的魔剑。   魔宫内本就是魔气涌动,辞镜并没有注意到东冥王的踪迹。   进入了魔宫,辞镜停下了脚步。   他走到高台之上看着那把剑,眼神一顿。   不对劲。   这把剑中的魔气…不见了?   辞镜面露惊谔的握住那把剑,轻而易举的就将那把剑给拽了出来。   他释放魔气探入其中,却压根感受不到上一任魔尊的存在。   怎么会这样?   难道…在他上一世吸收这团魔气后,连带着这一世的魔气都随着一同消失了?   这一想法一闪而过,便直接被辞镜给否决了。   不对。   鬼神秘境本就依靠着魔尊的魔气才得以支撑的。   若是这一世没有魔气的话,鬼神秘境压根就不会再开启。   这一点在上一世,他是已经确认过的。   在他入魔之后,鬼神秘境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难道,是有人提前他来了此处?   该死。   辞镜猩红着眼,他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可能有变。   迅速的释放神识,他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以魔宫为中心的神识瞬间三开,因着辞镜的魔气是上一世带回来的,其中带有上一任魔尊的气息,所以,他的神识对上鬼神秘境中的限制恍若无物。   很快的,他锁定到了一个目标。   这个目标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都是朝着鬼神秘境的里面走,只有他在用最快的速度往外逃。   辞镜猛然睁开了双眼,他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是东冥王。   怀中还抱着一个人。   那个人…让他的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若是不阻止东冥王,一定会造成大乱。   脚下生风,辞镜不顾一切的踩着赤血剑追了上去。   奈何耽误的时间太多,在他追赶上去后,东冥王已经跑出了鬼神秘境。   在东冥王踏出鬼神秘境的一瞬间,鬼神秘境没了魔气的支撑开始摇晃,崩塌。   身处在逆境中的宗门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奈何,还是有来不及逃脱的宗门被无情的砸在了鬼神秘境的残骸之中,压成了血沫。   -----   与此同时,身在第七峰的楚寒远正在将桃花醉分别灌在了一个个小酒坛中。   这是他准备留在剑宗的东西。   忽然不知为何,手中的酒坛莫名其妙的碎了。   就...莫名其妙的炸裂开来。   楚寒远愕然的看着空落落的手和落在地上支离破碎的酒坛,心中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而且这种预感越发的强烈。   怎么回事。   楚寒远捂着自己的心脏,那里是隐藏不住的抽疼。   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这么疼?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看向天边,却没有一丝异象。   是错觉吗?   就在这时,柏林来到了第一峰,叫他这副样子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忙开到楚寒远的身边扶着他坐下。   语气担忧的问道:“怎的脸色这么苍白,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楚寒远抿唇摇了摇头,指尖有些发抖的握住了柏林的手臂,“师兄,今天可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在问这句话的时候,楚寒远的心头冒出了一个他从来不敢想的念头。   柏林想了想,“倒是没什么大事,也就是鬼神秘境好似开了,刚才那阵地动你没有感觉到吗?”   楚寒远瞪圆了眼睛,抓着柏林手臂的手指猛然用力,声音有些尖锐,“你说,方才那场地动是因为鬼神秘境开启了?”   柏林被他抓的痛,“你不知道此事也是正常的,鬼神秘境每五十年一开,你还从未参加过...” 第266章 事情败露 楚寒远暴怒   柏林被他抓的痛,“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鬼神秘境五十年一开,你还从未参加过。”   “反正这次没咱们剑宗什么事…”   他话还没说完,就连楚寒远直接踩着随君脸飞下第七峰,压根就没有搭理他。   方才楚寒远所站之地已经是狼藉一片,刚被打理好的桃花醉也撒了一地。   柏林皱着眉也没有时间替这些酒可惜。   提起真气,他急忙跟在楚寒远的身后。   寒远师弟的脸色不对,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好像特别严重的样子。   楚寒远用尽全部真气用最快的速度冲下剑宗。   没成想来到了剑宗的山门,他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脸色也瞬间变得特别难看。   “北冥王。”   楚寒远黑着脸,如今一看到北冥王楚寒远还有什么不懂的。   辞镜居然敢丢下他一个人前往鬼神秘境!   他居然真的敢!   北冥王现如今已经完全接受了楚寒远的身份,他不光是魔尊大人的徒弟也是他的爱人。   他对着楚寒远行了礼,做出了请的手势,“楚公子,得尊上吩咐,还请您…回去,再剑宗等待尊上。”   “回去?!等待?”   楚寒远被气的胸膛起伏,“他派你来阻挡我?”   好样的,没想到他陪着辞镜计划好的一切,最后他自己却成了辞镜计划中的一部分。   “准确的来说…”   北冥王看向楚寒远身后的一群人,举起了手做了个手势给身后的众位魔修,“是阻挡剑宗的所有人。”   柏林带着一群人赶来,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中剑宗脚下已经聚集了这么多魔修!   他们是怎么潜进来的!   “寒远师弟,发生了何事?”   “哪里来的这么多魔修!”   “快戒备!”   “该死的!不是有御魔阵的吗?为何会有这么多魔!”   柏林几人将楚寒远围在中间,做出了戒备的姿势。   “君彦,快去将大师伯他们叫来!剑宗好似被魔族的人包围住了!”   “不必了。”   柏林的话音刚落,便被一个威严的声音打断。   是剑宗的六位仙尊,他们在魔域的人靠拢过来时便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北冥王感受到了来自云澜等人的压力,微微后退了两步,恭敬的对着云澜等人行了半礼。   不是北冥王惧怕,而是…   他们是魔尊大人的师兄,是魔尊大人放在心上的人,他不敢不敬。   “魔域北冥王,见过各位仙尊。”   云澜等人站在所有弟子身前,他摸了摸胡子,“魔域…北冥王…”   他回想了一下千年前他还是剑宗弟子之时有幸参加过的那场战役,倒是远远见过北冥王一次。   “御魔阵,破了。”   “是。”   北冥王不卑不亢,依旧做出了请的手势,“剑宗的各位,还劳烦各位退回剑宗,你们放心,本王带领的魔域众人绝不会踏入你们剑宗半步,几日后我们便会离开。”   他说完,又看向楚寒远,“楚公子,还请不要让属下等为难。”   “呵呵。”   楚寒远被气笑了,“为难?他怎么就没想过我会为难?”   “辞镜,还真的是好样的!”   说完,也不顾礼节,踩着随君剑直冲云霄。   既然陆地不让他走,他便从上面飞出去。   他就不信了,在剑宗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想出去都无路可走!   除了辞镜重伤那次,剑宗的人何时见过楚寒远这般失态。   几位仙尊皱眉,互看了一眼对方,皆在对方眼中看出迷惑。   这时白黎仙尊站了出来,不解的问道:“魔域的…北冥王?”   “是。”   “你来我剑宗到底所谓何意?”   听白黎仙尊的话,北冥王便知道了,尊上并没有告知他们他已入魔之事。   既然如此,他也不能多说什么。   “受人所托,拖延几位仙尊一些时日。”   “受何人所托?”云澜仙尊问。   北冥王摇头:“不能说。”   云澜的眉头皱的老紧,他总觉得从头到尾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   然而就在这时,有一剑宗弟子连滚带爬的冲到了云澜仙尊的面前。   “宗主,大事不好了宗主!”   这人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修元见状蹲下身用真气为他顺了气,“别急,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   “方圆十里外,各大宗门的人都在朝着剑宗的方向聚集,他们说…他们说…”   “他们说什么?”   止战最是见不得他人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粗着嗓子催促道。   “他们说剑尊大人已经入魔,在鬼神秘境杀了不少的人,现如今…他们要来我剑宗讨个公道!”   空气瞬间凝结,六位仙尊只觉得自己的血液已经凝固。   他们听到了什么?   剑尊大人已经入魔?   剑尊?   这灵云大陆只有一个被称为剑尊的人。   那就是辞镜。   辞镜…入魔了?!   “你放屁!”   止战仙尊双眼布满了血丝,手一甩便将那名弟子甩到了一边,“小师弟怎会入魔?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本尊要将那信口雌黄之人剥了皮!”   “没错。”一向淡然的文昌仙尊也在此时变了脸色,“饭可乱吃话却不能乱说,在剑宗呆了这么久,这点道理还不懂吗?”   “造谣者,应处万箭穿心之刑法。”莫言少言寡语,却也在此时接过了话,警告那名弟子不能乱说。   “你是剑宗的弟子么?”白黎干脆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传递消息的弟子,“还是说…”   他扫了一眼一言不发北冥王,“是他人派来扰乱我剑宗的奸细。”   “宗主!弟子真的是剑宗弟子啊!”   那弟子一边哭喊着一边拿出了属于自己身份的玉牌。   玉牌一出,云澜等人的表情瞬间崩裂。   是剑宗的弟子…   那么…他传递过来的消息不是在作假…   小师弟…   “北冥王!”云澜仙尊危险的看向北冥王,“或许…你应该知道些什么。”   他尽量维持住自己作为一宗之主的淡然,当然...前提要忽略他那双颤抖的手。   北冥王淡笑,闭口不言。   “影无!你给我滚开!”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传来一声怒吼。   是楚寒远的声音。   众人抬头一看,半空中有一个人和一条长着翅膀的蟒蛇在对峙。   影无的双眸中闪过了一丝无奈,他倒是想滚开,可若是就这么将人放走,主人定会扒了他的皮熬汤喝。   那样的话他还怎么见美人宗主了。   为了自己的幸福,影无都不会让开。   楚寒远眼珠气的充//血,眼白的血丝遍布,后槽牙要的吱吱作响。   他没有想到辞镜会计划的这么周全,自己的行动都被辞镜料想到了,他居然连影无都没有带过去,只为了堵着自己不让自己去鬼神秘境。   现如今将剑宗团团围住,就连一个苍蝇都飞不出去。   “辞镜,辞镜!你给老子说话!你怎么敢的!怎么敢!”   怎么敢骗他的!   楚寒远对着手指上的戒指不停的呼唤着辞镜的名字,奈何…   那一边的辞镜早早的就切断了戒指之间的联系。   任凭楚寒远怎么呼唤他,他都没有回应。   周身的玄青色真气爆发,楚寒远手握着随君指着影无的眼睛,声音冰冷异常,“让开!”   影无吐了吐舌信子,甩了甩尾巴,没有动。   他不让。   让了就见不到美人宗主了。   “你让不让!”   楚寒远的一双桃花眸急的快掉出了眼泪,见影无油盐不进的模样,直接提这剑朝着影无的方向冲了过去。   不让他走,那他就杀出去!   可他怎么又会是藤蛇的对手,每每冲上去都会被影无轻而易举的用尾巴扫回来。   再次被扫回来后,一想到这是辞镜对影无下的命令,楚寒远红着眼眶,恼羞成怒的对着下面的人喊道:“诸位师伯,诸位师兄弟,还请助寒远一臂之力!”   一时之间整个剑宗都乱了套。   他们本就被辞镜入魔的消息炸晕了头脑,楚寒远这个状态更是告诉了他们,辞镜如今的状态好似不是太好!   剑宗的人不由分说的动起了手,打得北冥王一个措手不及。   北冥王带领着魔域的人不停地向后退,一边退一边喊道:“不可伤人!将人拦住即可!”   云澜等人飞到了半空,将楚寒远护在身后。   “寒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都知道些什么!”   楚寒远听到了师伯的质问,胡乱了擦掉了眼角流下的泪水。   “师尊入魔一事是真,多的寒远来不及解释,当下还请师伯助寒远一臂之力,再晚些,寒远怕师尊有危险!”   听楚寒远这么说,云澜等人对视了一眼,也知道如今事态紧急不宜多说什么,直直对着藤蛇冲了过去。   剑宗仙尊的力量不是楚寒远可以比拟的,这让影无认真了起来。   楚寒远借此机会又回到了剑宗山门,相比于密不透风的影无,北冥王是一个比较容易击垮的突破口。   “楚公子。”   北冥王从最初就紧紧的盯着楚寒远一个人,如今见他朝着自己冲了过来,立马阻止道。   “北冥王。”楚寒远强忍着怒气,将手中的随君握的老紧,“你今日放我出去,我保辞镜日后不会找你的麻烦!” 第267章 辞镜的残忍手段   “北冥王。”楚寒远强忍着怒气,将手中的随君握的老紧,“你今日放我出去,我保辞镜日后不会找你的麻烦!”   而且,到时辞镜怕是也没有时间去找北冥王的麻烦。   敢骗他?   都他妈惯的!   他曾告诉无数次,辞镜不要骗他!不要骗他!   是不是真的当他没有脾气了!   辞镜,这件事情结束后,我跟你没完!   “楚公子。”北冥王面露为难之色,“尊上下了死令,今日若是放您出去…我等必会死无全尸。”   楚寒远被气笑了,“死无全尸是吗?”   “好样的,他还真是好样的。”   敢骗他,又因着他心软用他人的性命要挟他。   辞镜…   “那你就给我去死!”   玄青色的真气乍现,楚寒远额角青筋崩起,掌心青莲盛开。   这一幕似曾相识。   是当初楚寒远在白灵川时,曾用来自爆的墨莲决第九重。   上一次他用这股力量是想着与人同归于尽,而这次…   他是要将所有阻拦他的人,送去归西。   辞镜是不是以为他会不忍心牵扯无辜人的性命?   呵…   只要牵扯到了辞镜的安危,他人的性命与他又有何干系?   他不是圣人,他只要他爱人平安。   他只要...   能和他生死与共!   这股力量的强大是北冥王所意料不及的,他震惊于这功法的强大,但是…   也仅仅是震惊而已。   面对一个在灵云大陆生存了几千年的北冥王来说,这股力量并不能伤害他分毫。   见自己用尽全力的攻击被北冥王轻而易举的挡了回去,楚寒远有些绝望。   他撑着随君剑,嘴角挂着血迹,狼狈的喘着粗气,体内是难以忽略的疼痛。   刚才那一击,已经让他的经脉受到了损伤。   没想到楚寒远会这般不要命的掏空了真气也要闯出去,北冥王看到了他嘴角留下的鲜血慌张了起来。   他…没动手啊…   怎么就受内伤了呢?   就是为了见到尊上…就这般不要命了吗?   “楚公子…”   北冥王给楚寒远递上了一玉瓶,里面是治疗内伤的丹药,“这是治疗内伤的丹药,尊上很快便会回来接您的。”   楚寒远冰凉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玉瓶上,又见北冥王慌张的神色,忽然想到了什么,面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给被冥王笑的瘆得慌。   这楚公子...别不是被尊上刺激的傻了吧?   怎么笑的这般吓人?   “这药…是‘特地’为我准备的?”   北冥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是…您不能受…”   糟了!   话说到一半,北冥王的脸色骤然一遍。   果不其然,楚寒远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直接举起了手中的随君抵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连一个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北冥王。   北冥王脸都白了,忙劝阻道:“楚公子!你别冲动!”   楚寒远歪了歪头,表情有些奇怪,“冲动?辞镜告诉过你,不可伤我对不对?”   手中的随君有些不老实,发出生生剑鸣。   主人怎么可以拿着自己抵在他自己的脖子上!   伤到了主人怎么办!   “老实点。”楚寒远低声呵斥了一声随君,他现在正在同北冥王谈条件,随君瞎折腾个什么劲儿?   “北冥王,你还没有回答我!”   北冥王抿唇,没有说话。   直至楚寒远的手一个用力,纤长白皙的脖颈上出现了一条猩红刺眼的剑痕。   这一动作不光是北冥王傻了,楚寒远手中的随君剑都傻了。   鲜红的血液流淌在随君的剑身上,顷刻间便被随君给吸收了。   “对!”北冥王急忙向前了两步试图阻止楚寒远的动作,“您…别冲动,有什么话都可以商量,您千万别弄伤了自己!”   这一剑下去要的可不是楚寒远一个人的命,是准备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啊!   楚寒远笑得更开心了,甚至向前走了两步靠近北冥王,“你让开,让开我就不冲动。”   “不…”   “嗯?”楚寒远扯了扯嘴角,“还不让是吧?那咱们就一起去死。”   察觉到北冥王还要拒绝,楚寒远手上一个用力,脖子上的血流的更多了。   这猩红的颜色看的北冥王心都在跟着滴血。   当然,不是心疼楚寒远。   此时楚寒远流的血…尊上知道后一定会让他们加倍奉还的!   “放不放!”   “放!”北冥王一狠心,反正横竖都是死,他总不能让楚寒远被他给逼死了。   “让他们给我让开!”   楚寒远说的是在剑宗包围的魔域众徒。   北冥王摆了摆手,有些无力的对着魔域的人说到:“全都退下。”   说完,他看向楚寒远,声音带着祈求,“今日这件事…还请楚公子能为属下多多求情。”   “那是自然…”   个屁。   挡了他这么久,辞镜都不知道现如今怎么样了。   魔域的人一退,楚寒远如箭一般冲出了剑宗,脸上充满着担忧。   辞镜,你给我等着。   若是你受了什么伤,出了什么事。   我保证会再找一个男人在你的棺材板上蹦迪!   我一定会!   …   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辞镜...   -----   “辞镜!想不到你堂堂剑尊如今竟然堕落成魔!你可对得起凌云尊者的教导!”   鬼神秘境,辞镜被以青云宗为首的各大宗门团团围住。   辞镜站在中间,忽然笑出了声。   这一幕…似曾相识呢。   好似在上一世,他也是这般被曾经他自认为真心敬重他的人包围着,讨伐,甚至…想要试图杀了他。   他下意识的看向一个位置,上一世丁勉就是站在那里,顶着一张无辜的脸看着自己。   好似一切事情都同他无关一样。   而这次与上一世不同的是,这一世的丁勉并不在。   而且…在剑宗还有一个人等着他去接他。   他低头看了看被自己强行切断联系的戒指,眼底温柔一闪而过。   阿远,待为师将这群人杀了之后,就回去接你了。   不要着急。   很快...这一切就结束了。   赵坤鹏见辞镜不说话,以为自己戳到了他的痛处,语气嚣张的可怕,“剑…辞镜!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话?”这次辞镜动了。   阴冷的视线落在赵坤鹏的身上,在这一瞬间赵坤鹏甚至觉得自己好似被一只伺机而动的毒蛇盯上,随时都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他从未感受到过这般窒息的压迫感,起码是在辞镜的身上从未感受到过。   可是,入了魔的辞镜好似挣脱了什么限制一般,那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阴暗似是要吞噬了在场的所有人。   “赵坤鹏…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本尊的?”   赵坤鹏只觉得眼前的黑雾一闪,恍惚了一瞬,下一秒辞镜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辞镜眼中的红光毫不掩饰,死死的掐着赵坤鹏的脖子,周身的魔气浓郁的像是已经把四周的空气抽干,让赵坤鹏感受不到一丝空气的流通。   他的动作极快,任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赵坤鹏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紫,血管崩在皮肤上,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   “辞镜!放开赵宗主!”   这是一个小宗门的宗主,辞镜连头都没有回,邪邪笑了一声,随便一个挥手,那人顷刻间便成了血沫。   不过一个小杂碎,用一点力量他都觉得有些浪费。   辞镜的手段太过残忍,给他们的冲击太过强烈。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曾经受人敬仰,能用最短的时间便可飞升的辞镜剑尊手段会这般残忍。   他们甚至都不懂,为什么辞镜会入魔。   “赵坤鹏,很多帐,咱们需要一笔一笔的算。”   辞镜笑着,凤眸中血红色的双眸闪烁着流光。   他的手指落在赵坤鹏的手臂上轻轻一扭,只闻‘喀哒’一声,赵坤鹏的胳膊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被掰开,“当初,你有没有用这只手碰过本尊的阿远?”   “唔!”   赵坤鹏被遏制着喉咙,根本说不出一句话,老脸上疼的满是泪水,体内的真气已经被辞镜全全控制住,他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只能看着他的整条胳膊就这么生生的被辞镜扯了下来,鲜血喷溅。   “这只呢?”随意的将手中的断肢扔下,辞镜不顾侧脸上被喷溅的血液,严重的红光越发的邪肆残忍。   许是觉得不够,他又握住了赵坤鹏另一只手臂,“有没有让本尊的阿远流血?”   一用力,剩下的一只手臂也被如同垃圾一样扔的老远。   “啊!”   辞镜嫌弃的抹去了自己眼角的血液,这个老不死的就连血都是臭的的...   “本尊的阿远那么怕痛,你青云宗居然敢让他不惜自爆与你们同归于尽。”   “赵坤鹏…”   “告诉本尊,你们当初准备对本尊的阿远做什么?逼得他险些丧命!”   辞镜每问一句话,眼底的阴暗就浓烈一分,周围的气压明显就变低了一分。   这么多年了,他等待了他的阿远这么多年。   他的阿远在追逐他的路上吃了那么多苦...   若是没有青云宗,他和阿远就不会经历那么多磨难才可在一起。   他的阿远那么美好,曾经被狐妖触碰后他是那么的难过,甚至用荆棘草去刮拭身上的血肉只为了给自己洗干净。 第268章 辞镜重伤,楚寒远的疯魔   他的阿远那么美好,曾经被狐妖触碰后他是那么的难过,甚至用荆棘草去刮拭身上的血肉只为了给自己洗干净。   青云宗到底是做了何等肮脏的事,逼得他的阿远不惜自爆,都等不及他来救他!   这个问题他从来都不敢深想,他知道阿远是干净的。   可每每一想阿远可能经历了什么他无法忍受的东西才会想要自爆保住自己的清白,辞镜都快要疯了。   “本尊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他原以为上一世之仇也是自己心中的执念,可在看到了赵坤鹏的这一刻,辞镜便知道了。   什么上一世的仇恨,什么上一世的屈辱...   在阿远所受的伤害面前,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赵坤鹏也是一代人物,却在辞镜手中如同一只丧家犬一般,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四肢已经被辞镜扯的七零八落。   “赵坤鹏,你应该庆幸…庆幸本尊让你多活了这么多年。”   “现如今时间到了。”   “去死吧。”   赵坤鹏已经被辞镜折磨的双眼浑浊不堪,直至被辞镜徒手穿透了心脏,他都没有说出过一句话。   他以为…辞镜就算是入魔也不会变得这般强大。   他还有很多的宏图没有完成。   顶替剑宗一跃成为灵云大陆的第一宗门…   为什么…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但是,这一切他都没有办法再实现了。   辞镜松了手,赵坤鹏缺了四肢的尸体从半空中落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恰巧落在了祁瑄的脚边,惹的祁瑄的表情变得异常精彩,衣角沾了血。   他嫌弃的后退了一大步,紧皱着眉,“辞镜,你这也太恶心了!”   他天生就是个爱干净的,没想到辞镜入魔以后手段也变得这般…   残忍。   若是早知道,他就离远点看着了。   辞镜撇了祁瑄一眼,没有搭理他。   四周还剩下不少青云宗党派的人,他们想跑却跑不掉,因为四周全是魔域的众徒,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辞镜看了一会儿觉着无趣,他忽然觉得…自己杀了赵坤鹏后,对于报仇的执念好似没有那么深刻了。   “祁瑄,带着你想要的三分之一,可以走了。”   辞镜落在了祁瑄的身边身边,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宗门的宗主大喊道,“祁宗主,你居然同魔域之人同流合污!”   “诶?”   祁瑄忙出声打断,“话别说的那么难听,你们同青云宗做了那么多比魔族还恶心的事,还不让本尊同魔族合作了?”   “再者说…”   祁瑄的脸色变得冰冷,“你们曾经在背后嚼舌根子说本尊的合欢宗天生就是被人玩弄的下贱//货,本尊可从未曾找你们算过账呢。”   “你!”   “打住!”祁瑄做出了一个手势不想再听别的废话,“一群丧家之犬而已,本尊没有那个时间同你们多费口舌。”   他对辞镜说道:“既然无事本尊就先回去了,至于那些无辜的宗门本尊已经命合欢宗的弟子全全护送了回去,接下来…”   他撇了一眼四周的人,“剩下的人本尊也数不过来有多少骂过合欢宗的,就拜托你帮本尊多砍上几刀了。”   辞镜昂了昂首,“本尊应了。”   祁瑄轻笑了一声,拍了拍辞镜的肩膀。   接下来就没有他什么事了,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了一段落。   至于辞镜怎么处理,那就跟他无关了。   因着鬼神秘境崩塌,其中的宝贝就跟破铜烂铁一样散落在地上。   拿走了属于合欢宗的那份,祁瑄本想着打道回府。   没想到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一阵天塌地陷,在鬼神秘境,也就是辞镜的不远处,有一团恐怖的魔气疯狂朝着一个方向聚拢。   顷刻间,黑雾凝结成一个巨大的手掌以雷霆的速度朝着辞镜的方向拍了过来。   祁瑄瞪圆了双眼,用尽全力往辞镜的方向飞了过去,“辞镜!快闪开!”   闻人修想阻止,却扑了个空。   “舅舅!”   这是什么力量!   强大的魔气让辞镜骇然,却又因为实力悬殊,自己身上的力量完全被这团黑雾压制住,一动都不能动,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滔天的力量朝着自己吞噬。   “师尊!辞镜!不要!”   灵魂仿佛被这股力量撕碎,内脏翻腾,满口的血腥味蔓延开来。   恍惚中,辞镜好像听到了楚寒远的声音。   阿远…   是他的阿远来了吗?   是的。   楚寒远在来的路上才突然想起自己送给辞镜的锁情石有可以让他瞬移到辞镜身边的作用。   没想到…他还是晚来了一步。   他到的时候,正好是辞镜被那股力量击中的时候。   “辞镜!”   肝肠寸断的滋味楚寒远体验过一次,他发了疯似的朝着辞镜坠落的方向冲了过去。   哪怕是被漫天纷飞的石头碎块刮伤了脸,哪怕是被那股残余的力量绞痛了皮肉…   辞镜…   就差一点…   差一点就可以抱到你了。   终于,楚寒远抓住了辞镜的手,将浑身是血的人紧紧的拥入怀中。   他抱着辞镜落在了不远处的大石上,浑身颤抖。   看着如此狼狈的辞镜,曾经被天雷支配的噩梦席卷而来。   他想查探辞镜的伤口,可是他不敢。   他害怕…   他怕弄疼了他…   他怕辞镜会像上次一样,险些形神俱灭。   “辞镜…”   “师尊…”   “辞镜…你别吓我。”   楚寒远哽咽着声音,忍不住的颤抖,一声又一声的呼唤着辞镜。   怎么办,浑身都是血。   辞镜伤的好重…   全都是血…   楚寒远的视线被一层血红晕染,他所能看到的一切都遍布着血红色。   是辞镜的血…   “阿远…”   辞镜从浑噩之中被楚寒远一声又一声的唤醒,他抬起手,用着沾满鲜血的手抚上了楚寒远的脸。   楚寒远从迷茫中回过神,苍白的唇瓣颤抖着,“辞镜…”   炙热的泪珠落在了辞镜的鼻梁上,留下了一道痕迹。   “你吓死我了…”   “别哭…”   他这一哭,辞镜着急了。   他想要坐起身将他的阿远拥之入怀,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   他的五脏六腑都被那股力量冲击得移了位。   因着他的动作牵扯到了内伤,辞镜难以控制的咳嗽了两声,却伴随着这两声咳嗽吐出了血块。   楚寒远的身体猛然一僵。   辞镜的血在他眼中就像是噩梦…   “你别动了…”   他扣住辞镜的身体,“你听话…别动了…”   太疼了…   他能感受到辞镜的疼…   这么近的距离,两个人身上的血契发挥到了极致。   哪怕是之前有辞镜的力量作为格挡,但是现在辞镜已经自身难保,那还有多余的力量去阻隔什么。   “阿远…”   “你别说话…”楚寒远捂住了辞镜的嘴,不让他说话。   他的动作很轻,声音也很轻,像是怕吵到了辞镜,辞镜会疼。   楚寒远的神态很奇怪,辞镜意识到了。   他想问,可是在接触到楚寒远的眼神时,愣是没敢说话。   “你在这里等我…”   “你要…做什么…”   “乖点…”   知道辞镜目前没有性命之忧,楚寒远变得出奇的平静。   平静的…一点都不正常。   “辞镜,你怎么样!”   祁瑄用了最快的速度,却也是姗姗来迟。   “劳烦祁宗主…帮寒远照顾一下师尊。”   楚寒远轻声道。   随后,他看向祁瑄身后赶来的闻人修,还有闻人修身上的金鳞。   他想起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走到金鳞的面前,指尖晕染着玄青色的光芒在金鳞的头上轻轻一点。   体内有一种力量被抽离,金鳞猛然瞪大了眼睛。   契约…被解除了。   “金鳞。”楚寒远摸了摸金鳞的头,“以后,好好守在闻人修的身边,记住我曾对你说的。”   他是主人,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情,金鳞也会出事的。   他不能...让其他人陪着他付出什么代价。   “嘶!”主人!   因着契约解除的关系,金鳞陷入了一段疲劳期。   甚至虚弱的变不成人身,只能瘫软的挂在闻人修身上。   解决完金鳞的事,楚寒远看向闻人修。   “金鳞才成人不久,不懂人间世事,日后…就请你多照看了,闻人修。”   他没有时间同他们说太多,简单说了几句话就打算飞身离去找伤害辞镜的那个人去算账。   他知道自己不自量力,就连毕竟都承受不住的伤害,他自然承受不住。   但是他咽不下这口气…   “阿远。”辞镜在祁瑄的搀扶下堪堪站起了身,沾满鲜血的手死死的扣住了楚寒远的手腕。   那力道重的,恨不得将楚寒远的手腕生生折断。   “安分些…”   “安分?”楚寒远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辞镜,眼底阴暗蔓延。   他用另一只手将辞镜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辞镜,今日之事,咱们没完。”   “阿远…”辞镜忍着来自灵魂的剧痛再次抓住了楚寒远,用力一拉将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楚寒远就这么生生的撞在了辞镜的胸口上,惹的辞镜一声闷哼。   楚寒远心头一痛,眼眶红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身体。 第269章 生死一瞬   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楚寒远就这么生生的撞在了辞镜的胸口上,惹的辞镜一声闷哼。   楚寒远心头一痛,眼眶红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身体。   辞镜的血…   这是辞镜鲜血的味道…   好痛苦…   好痛啊…   辞镜忍着痛苦,试图安抚失去理智的楚寒远,“阿远乖,我没事,咱们回家。”   额头细汗密布,楚寒远痛苦的窝在辞镜的胸口,抗拒的呢喃出声,“我不…”   “阿远…”   “我不要…”   “你…”   “我不要!”   楚寒远猛然推开辞镜,一双眼中满是血丝还有不正常的阴暗。   他的真气随之暴动,玄青色的真气细看之下居然开始缠绕着丝丝黑色的光晕。   不对劲。   辞镜的瞳孔猛然一缩,身边的人也瞪圆了眼睛。   这幅场景对辞镜来说简直太熟悉了,上一世,他也是这般...   这是…   要入魔的迹象。   他的阿远…   已经生了心魔了吗?   “他伤了你,不管是谁,他伤了你!”   此时的楚寒远精神错乱,几近癫狂,他根本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哪怕是明知打不过对方,哪怕深知对方的力量挥手之间就可以让自己灰飞烟灭,楚寒远也一点退却的意思都没有。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辞镜受伤了,辞镜流血了。   辞镜…在他的面前…   呼吸越来越沉重,楚寒远的气息越来越不稳定。   就算是死,他也要将对方的血肉撕扯下来一块,他要给他的男人报仇。   “寒远…”   “嘶~”   大脑中,是宛若山崩地裂的轰鸣声。   “还真是热闹。”   一道邪肆的声音在这场硝烟之中恍若异军突起,重重的砸在了所有人的心头上。   随后,强大的魔气直冲云霄,漆黑的乌云在上空弥漫,辞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个声音…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耳熟。   还有这种熟悉的感觉…   有一个答案在辞镜的心口呼之欲出。   “本尊许久未曾呼吸过这么好闻的空气了。”烟雾中,说话的声音还在继续,有些慵懒,有些漫不经心,很随意。   祁瑄眉头一皱,扶着辞镜的手下意识的收紧。   好闻的空气?   这四周弥漫的都是刺鼻钻心铁锈似的血腥味,哪里好闻了?   这人是嗅觉出了问题?   那个人在半空中走动,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眼前的那团黑雾也朝着四周逐渐散去。   黑雾之中模模糊糊浮现出一道修长的人影,“嗯?”   那人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声音从疑惑开始变得恼怒,“这是什么衣衫?本尊的鎏金霸王衫呢?本王的赤金头冠呢?”   “该死的!好丑!”   闻人修本紧绷着神经,听到了这句幼稚堵气的话,脚下一个不稳趔趄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石头发出了一些声响。   黑雾中的人被这道声音分散了注意力,半眯着眼睛将视线落在闻人修的身上。   单单一个眼神却让闻人修生生打了个冷颤。   阴暗,潮湿,如同来自地狱索命的恶鬼一般。   那个人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饶有兴致的看着闻人修呢喃出声,“闻人家的血脉啊…”   他轻轻勾了勾手指,闻人修的身体便不受控的飞了起来。   “嘶!”   “阿修!”   祁瑄拼死冲上去拉住闻人修,却被那人的力量压制在地上不能动。   本挂在闻人修身上的金鳞被魔气强行拽了下去,但是因着解除契约陷入疲惫期的金鳞除了发出凄厉的声音,什么都做不到。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被那个恐怖的人抓走。   被吊在半空的闻人修面不漏怯,嫌少受到这等屈辱的他当即对着黑雾挑衅,张牙舞爪的好不嚣张。   “抓本少主,连面都不敢露?别不是长得面如夜叉,怕吓到本少主?”说完还冷笑了一声,“若当真是这般,本少主还是劝你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本少主最见不得的就是丑东西!”   “呵。”那人淡淡一笑,没有回答闻人修的话,“嗯,确实是闻人家的种,这嘴跟闻人羽一样,厉害的很。”   “真巧,本尊也最见不得丑东西。”   闻人羽,是闻人修的父亲。   也在此时,那人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赫然一看,居然是丁勉!   “丁勉!”   楚寒远惊叫,一旁的辞镜拉住他,面色阴沉的摇了摇头,“不是。”   身体是丁勉的,芯子却不是。   往细了说,是同辞镜身上的魔气一样,来自于同一个人。   那便是上一任魔尊。   “丁勉,被上一任魔尊的魔气吞噬了。”   该死的。   辞镜知道是自己大意了。   他当初就应该将丁勉弄死而不是随意地丢弃在一个废弃的山洞里。   丁勉毕竟是气运之子,他如今虽不畏惧天道,却也不敢随意将气运之子斩杀。   本想着处理完鬼神秘境这件事后在处理丁勉的。   没想到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更没让他想到的是,上一世能被他吞噬的上一任魔尊,在这一世重生在丁勉身上以后,居然借用着丁勉身上残留的气运变得这般强大!   让他完全单方面的被他所压制!   除了面对楚寒远的事,辞镜何时这般无力过!   想想就憋屈。   ‘丁勉’将闻人修拉到了身边,指尖落在闻人修的脸上细细抚摸着,“你同你爹真像呢,闻人…修?”   “本少主不跟我爹像难道要跟你像?”   闻人修苍白着脸,他能确定这个跟丁勉长得一样的人不是丁勉。   他感觉的到,这个人的指尖很冰,冰的他那块皮肉已经麻了。   “像本尊?”‘丁勉’挑了挑眉稍,居然神色很认真的想了想,“不,你不是本尊的种,又怎么可能像本尊呢?”   “这句话以后还是莫要再说,不然,想来闻人羽那个狗东西会恨不得从坟头跳出来,扰得本尊头疼。”   闻人修:这人听不出自己在骂他吗?   “本尊同闻人羽有所渊源,本尊不杀你,你且好生在一旁安分些。”   说完这句话,闻人修被完好无损的放了回去。   随后,‘丁勉’漫不经心看向辞镜,面色晦暗不明。   这个人身上,有自己的力量。   可他不记得自己的衣钵有所传承。   那么…这个人一身属于自己的魔气,又是哪里来的?   辞镜下意识的将楚寒远揽入怀中,保护了起来,凤眸凛冽的同其对视,哪怕重伤在身,气势也丝毫不落下风。   ‘丁勉’眯了眯眼,伸出舌尖舔了舔殷红的唇瓣,“你就是东冥王说的,新任魔尊?”   辞镜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古楼兰。”   ‘丁勉’…哦不,古楼兰一愣,神情有些恍然。   古楼兰…   对了,这是他的名字。   千年未曾有人唤过这个名字,他自己都快忘记自己叫什么了。   他略带怀念的笑了笑,歪头看着辞镜,“没想到过了千年,还有人知晓本尊的名讳。”   语气淡然的就像是在同辞镜话着家常。   “还真的是…太让人感动了。”   话音落下,声音没变,辞镜的身体却猛然一僵。   一口鲜血猝不及防的喷口而出,喷在了楚寒远的身上。   体内躁动的魔气将他本就受到了重创的内脏翻腾的七零八落。   辞镜的魔气,正在被抽离。   面对古楼兰的压制,辞镜一丝都反抗不得。   “虽不知你这一身魔气从何而来…”古楼兰似笑非笑的看着痛苦的辞镜,“不过…这些都是本尊的,在本尊不知的情况下,为盗。”   “你这个偷盗者…当真该死。”   他古楼兰最讨厌的就是跟别人用一样的东西了,更别说辞镜身上的魔气显然就是他的力量。   放屁!   楚寒远感受着辞镜身上带给他的剧痛,心中大骂出声。   上一世明明是这个魔尊妄图吞噬了辞镜的灵魂,侵占他的身体,最后反被辞镜吞噬。   怎么到了他的嘴里却成了辞镜偷盗!   一点脸都不要!   越想越愤怒,楚寒远凝聚了所有真气,一道玄青色剑芒迎面朝着古楼兰飞了过去。   他要撕了这个人的嘴!   古楼兰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因为于古楼兰而言,楚寒远太弱了。   而且他一直被辞镜护在怀中,又不像闻人修一般同他有所渊源,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将这么个人忽略了。   这一瞬间,古楼兰觉得自己被挑衅了,他面露恼怒的躲过了楚寒远的攻击,抬手想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拍成肉泥。   不过,就在他看到楚寒远的那张脸时,动作却生生顿住,瞳孔猛然一缩,语气掩饰不住的惊愕,“阿尘?”   楚寒远压根就没听到他说什么,见一击不成,又冲了上去。   这次古楼兰直接将楚寒远抓住,拽到了自己的眼前。   “阿远!”   见辞镜如同打不死的小强一般居然还能动用魔气朝着自己的方向冲过来,古楼兰的表情有些难看。   “阿远?”古楼兰有些失神的看着楚寒远的脸,上面的表情是愤怒和憎恨,不是他印象中的淡然温情。   不是阿尘… 第270章 拖延时间,辞某有事请教。   “阿远?”古楼兰有些失神的看着楚寒远的脸,上面的表情是愤怒和憎恨,不是他印象中的淡然温情。   不是阿尘…   他的阿尘不会用这个眼神看他的,哪怕…他伤害了他,他都不会用这个眼神看他的。   可是为什么这么像,抹去额前的莲花瓣,那双敛情的桃花眸同阿尘如出一辙。   抱着最后的希望,古楼兰问楚寒远:“你叫什么名字。”   这世间…真的会有如此相像的人吗?   他不信!   握着楚寒远手腕的手猝然变紧,疼的楚寒远闷哼了一声,却面露冷笑的看着眼前神色急切的男人,“我叫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本尊在问你话。”现在的古楼兰已经彻底失去了方才的淡然与漫不经心,他的声音越发的阴冷狰狞,逼迫着楚寒远说出自己的名字,“告诉本尊,你叫什么?”   楚寒远脸色苍白,闭口不答。   冷笑着看着面前的男人,心中想着从哪处下手可以偷袭到这个人。   该说不说,无论这个壳子里面的灵魂是不是丁勉,只要这张脸是丁勉的,他还真就不愿屈服。   这张脸看起来太欠揍了。   “说话!”   古楼兰半天听不到楚寒远的答复,这双熟悉的桃花眸中充斥着他所陌生的厌恶,看的他的心头阵阵抽痛,特别刺眼。   若是阿尘现如今尚存在世,见到了自己会不会也是用这种表情看着他。   会不会也带着厌恶的目光,憎恨他...   阿尘...   “呃!”男人的力道不轻,在加上楚寒远闭口不言的挑衅,被遏制在男人手中的手腕已经开始朝着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   所有的真气保护,在这个名唤古楼兰的男人面前恍若无物,无疑...他很强。   楚寒远只能冒着冷汗,清清楚楚的感受着自己的骨头被男人一点一点的勒断。   他本以为自己就要这么废了。   却在下一秒,被一个熟悉的力道拥入了怀中。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听到了古楼兰的一声闷哼。   是辞镜。   哪怕是满身脏污,哪怕是流掉了半身的血,辞镜见到楚寒远受伤后,还是将他以绝对保护的姿态胡在了身后。   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哪怕...如今的辞镜,双眼空洞,如同失了魂魄一般。   “啧。”古楼兰舔了舔脸颊上留下的血,饶有兴趣的看着辞镜。   这个人倒是有些意思。   这座大陆上,还当真是嫌少有人能抗住他这么多次的猛力攻击。   明明经脉已经在快要崩裂的边缘,明明已经没了意识,他是怎么做到的?   潜意识吗?   为什么...   古楼兰歪了歪头,看向被他护在身后的楚寒远。   是因为那个长的跟阿尘很像的青年吗?   “他是你什么人?”古楼兰并没有着急解决了辞镜,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辞镜身后的楚寒远身上。   随后,他没有指望楚寒远能回答自己,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你身上有这个人的味道,他是你的男人?”   楚寒远没有时间听他在说什么。   他的双臂死死的环着辞镜的腰,心里面空落落的。   辞镜的心跳很乱,呼吸也很乱,甚至有些微弱。   “辞镜...”他伸出手想要在男人的脸上摸一摸,却发现这只手已经完全失了知觉。   辞镜有些失焦的双眸在听到楚寒远的声音后有了波动,他垂下头看向楚寒远,下意识的勾了勾带血的薄唇,“阿远。”   “倒是一对儿深情的。”   古楼兰很是刹风景的插了嘴。   辞镜的身体顿了顿,安抚似的揉了揉楚寒远的后颈,缓缓回头。   “自是比不得楼兰魔尊的深情。”   辞镜的声音很淡,很虚弱,却丝毫不落下风。   古楼兰听到辞镜的这句话,脸色徒然一变。   他听出了辞镜语气中的嘲讽。   “你什么意思?”   这个人知道什么?   “本尊曾听闻,楼兰魔尊曾有一爱人,令大陆中人无一不敢谈魔界竟有真情在,堪称神仙眷侣。”   古楼兰并没有因为辞镜的话而高兴,他知道...这个人还有一半的话没有说出来。   果不其然,辞镜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徒然轻笑了一声,“就是楼兰魔尊的深情应是一般人所承受不住的。”   “辞某不才,有一事相同楼兰魔尊请教。”   “夜御七人,被爱人捉奸在床是何滋味?”   “还有...”   “亲手将自己的挚爱献祭断魂崖,又事何等滋味?”   关于古楼兰的事,辞镜是在幼时听长辈们闲聊才知道的。   楚寒远在辞镜怀中听着他的一言一语,没想到这个上一任魔尊还有这样一层往事。   这可是在原书中不存在的。   不过...这本书的剧情早就已经崩的不像样子。   这般也不算太过奇怪...   等等,辞镜刚才说什么?   他想请教什么来着?   楚寒远的脸色猝然一黑,没有受伤的手指挪到了辞镜的侧腰,他阴森森的问辞镜,“请教夜御七人?”   “怎么?你很好奇是什么滋味?我饿着你了?”   “还是说你觉着对我已经腻了?想将我也给扔断魂崖去?”   这狗男人真敢!   他们今日就算是侥幸不死,他也要将他给阉了。   腰间熟悉的钝痛让辞镜的身体猛然一僵。   就在刚刚意识清醒以后,他已经通知了在剑宗的魔域众徒,包括影无在内,速来前往支援此处。   他之所以同古楼兰说这些话,不过就是在周旋,拖延时间等影无他们过来。   因为自己身体的力量是来自于古楼兰的原因,他现如今是完全被古楼兰彻底压制。   影无就算是被囚禁了上万年也是上古妖兽,拖到它来,他们就还有几分可还手的余地。   “怎么会?”辞镜握住腰间拧着自己的手,“阿远莫要胡说,为师怎么敢。”   “哼。”楚寒远冷哼了一声,他当然知道辞镜不敢了。   也清楚辞镜有拖延时间的意思,这么结合着一想,就知道辞镜在等待支援。   随即,话锋一转配合着辞镜,问道:“话说,他真的对自己的爱人这般‘深情’吗?”   辞镜淡笑了一声,暗道阿远是个小机灵鬼。   他点了点头,同楚寒远解释道:“嗯,‘深情’的让所有人望而止步。”   “那做他的爱人实在是太惨了吧?不光要被扣绿帽子还要被弄死。”   对于楚寒远时不时就脱口而出的新颖词汇辞镜已经很习惯了,约莫着也能猜出楚寒远的意思。   “没错。”   楚寒远不知想到了什么,抬头可怜唧唧的看着辞镜,“那你会这样吗?你如今也成魔了,会不会也成为一个变态?”   ...   辞镜的头有点疼。   不是因为受了伤,是被楚寒远这句话给气的。   这小王八蛋在胡言乱语什么呢?   什么他会不会变成一个变态?   他觉得自己会忍心伤了他?   伸手捏住楚寒远因着之前在剑宗思念辞镜而变得削尖的下巴,辞镜笑的有些狰狞,“待今日这件事有所收尾,你这小嘴儿若是再这般胡言乱语,为师不介意在里面塞点什么东西,让你好好体会一下什么是变态。”   ...   虽然很不符合事宜,但是楚寒远还是觉得自己的娇花一紧。   有点凉。   深知辞镜是个畜生的这一点,说出来的事一定会做出来,楚寒远打算跳过这次的话题。   “那他的爱人遇到他,岂不是倒了大霉?”   “岂止是倒了大霉。”辞镜瞥了一眼陷入魔怔的古楼兰,凤眸轻轻一眯,“怕是他的爱人连能遇到他,都很后悔。”   此时的古楼兰好似进入了混沌之中。   辞镜的话让古楼兰想起了曾经最痛苦的回忆。   他的阿尘,在他的面前,如无根浮萍一般坠入了断魂崖。   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了千年,他也没有办法忘记当年阿尘在断魂崖边看着自己的眼神。   无怨,无恨,只有无尽的疲惫。   ‘古楼兰,你放过我吧。’   这是在他将阿尘抓回魔域后,他对自己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也是...最后一句话。   ‘阿尘,听话,同本尊回去,本尊答应你再也不关着你了。’时至今日他还是能回忆起自己当初在断崖边,看着阿尘无欲无求的那张脸几近血液凝固说出来的话。   而阿尘已经对他彻底失望了。   听了他的这句话,阿尘的表情,甚至眼神都没有一丝波动。   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好半天都没有说话,最后淡淡的摇了摇头,重复着那句,‘楼兰,放过我,不要再纠缠了...’   随后放纵着自己的身体朝着断崖,仰躺落下。   阿尘...不是被他杀死的。   但是...却是他亲手逼死的。   古楼兰猩红着眼,眼中布满了血丝,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对于辞镜提起这件事,让他回忆起这件事很不满。   为什么,为什么要提。   他看向辞镜,最后目光落在楚寒远的脸上...   准确的说,是那双桃花眸上。   同阿尘一样的桃花眸。   突然,他生起一个荒谬的念头。   或许,他有机会可以复活他的阿尘。 第271章 楚寒远入魔,丁勉相救?   突然,他生起一个荒谬的念头。   或许,他有机会可以复活他的阿尘。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千年,但是...他都已经复活了,他的阿尘必然也是可以的。   那么首先,需要的便是一个寄体。   能承载着阿尘灵魂的寄体。   而这个青年不管是样貌还是修为...   刚好合适。   古楼兰的目光太过于危险,不好的预感恒生,辞镜当即将楚寒远的身体遮挡住。   为什么?   古楼兰会这般看着阿远?   他是又起了什么念头?   辞镜垂眸看向楚寒远,正巧楚寒远也在抬头看他。   显然,楚寒远也是感觉到了不对劲,那一双充满担忧的桃花眸让辞镜微微有些晃神,“别怕。”   楚寒远摇头,抱紧了辞镜的腰身,“我不怕,就是担忧你的伤。”   “为师无碍。”   “阿远吗?”古楼兰旁若无人的轻轻呢喃出声,看着楚寒远的那双桃花眸带着毫不掩饰的迷恋,恍若在看着他的阿尘一般,“虽不必阿尘的名字好听,不过也无妨。”   他抬起手,魔气涌动,势不可挡的朝着楚寒远的方向涌了过去,“作为阿尘的寄体,你不需要名字,这是你的荣幸。”   强大的吸力让楚寒远脚下踉跄了一下,下一瞬间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辞镜反应的快,在楚寒远被吸走的一瞬间又将他拽了回来,掌结魔气,同古楼兰抗衡着。   但是...此时的辞镜并不能坚持多久。   面对他的自不量力,古楼兰狰狞一笑,“这般弱,他可保护不好你呢,阿远。”   自己的专属称呼被他人随意的拿走,辞镜当然怒气恒生。   也不顾自身的伤势,加大了力量同古楼兰抗衡,“本尊的阿远岂是你可随意称呼的。”   “是吗?”古楼兰最讨厌的就是没有能力还喜欢瞎逞强的人,“既然你想死,本尊便送你一程。”   “光凭你这般能在魔域站稳脚跟自称为尊,看来,如今的魔域当真是越发的堕落不堪了。”   “不过没有关系,本尊既已归来,就不怕我魔域重回不了当年的光景!”   “呃。”   古楼兰随意一击便生生的让辞镜后退了一步。   辞镜的身体虚晃了一瞬,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于古楼兰抗衡的力量却丝毫没有撤下。   血液的味道再次勾起了楚寒远的噩梦。   他呆愣的抬起手,辞镜的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   温热,腥味。   辞镜的...   有人伤害辞镜...   辞镜受伤了...   楚寒远僵硬的歪了歪头,玄青色的桃花眸变得有些空洞。   他明明是看着辞镜的脸,辞镜却怎么都对不上楚寒远的眼。   “阿远!”他心下心下一慌,以为楚寒远出了什么事。   然而,就是因为他这一慌,让古楼兰寻到了机会。   再一击猛烈的攻击,辞镜没办法抵挡,只能将楚寒远的身体仅仅的拥在自己的怀中,用肉体来抵挡这次的伤害。   “噗。”   又是一口鲜血。   楚寒远的表情还是木木的,没有一丝反应。   辞镜因着苍白着脸,双手覆上楚寒远的双颊,凤眸中早已失了淡然,“阿远,有没有受伤?”   “师尊...”   这时,楚寒远有了反应。   但是辞镜却发现。   那双本应玄青色的瞳孔,再次变成了黑色。   不...不是...   其中似有漩涡,像是深渊一般。   这样怪异的楚寒远让辞镜心下一紧。   楚寒远摸了摸辞镜嘴角的血,轻声道:“你流血了。”   “没关系。”辞镜安抚楚寒远,“为师不疼,都是轻伤,唔!”   古楼兰可没有耐性听他们两个说完话,见一次不行便再攻击第二次。   一次又一次,直到这个碍事的男人趴下。   三轮攻击过后,辞镜半跪在楚寒远的面前,垂着头。   毫无声息...   楚寒远呆立在那里,朱红色的唇瓣动了动。   他维持着一个拥抱的姿势,眼睁睁的看着辞镜在自己的面前直直跪下。   成了一个血人。   “辞镜...”   “辞镜...”   他轻轻唤了两声辞镜的名字,辞镜没有任何反应。   他伸出了手,覆上了那张满是血迹脏污的脸。   冰的...   他死了吗?   带着茫然的神色瞬间冷凝,一颗名为魔种的种子终是落在了丹田之上。   生根,发芽,滋生源源不断的黑暗。   额心的青莲晕染着青光,似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不过也是徒劳无功,被一抹淡淡的黑雾渗透,侵蚀,变成了玄色。   楚寒远...入魔了。   自因凌云尊者说的那些话开始,到辞镜将他一人放在剑宗,这么长时间的心绪涌动,直至今日眼见着辞镜重伤,如破碎的浮萍般在自己的眼前坠落。   他在也不要相信他了...   楚寒远面无表情的吻了吻辞镜带血的唇,有些凉。   唇瓣上沾染了辞镜的血,楚寒远伸出舌尖舔了舔,“都说过让你不要骗我了...”   “明明是我们一起计划好的,为什么要单独行动呢?”   “我是不是应该赌气的说,我要离开你,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   “可是...哪怕你都这么骗我了,我还是舍不得。”   “辞镜,我的信任那般难得,你又怎敢这样辜负呢?”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最深处的地方有一点点细微的跳动。   这是两个人之间的血契。   辞镜还有一丝生气。   他没有死。   “吻够了吗?”古楼兰凌空迈步,走到了楚寒远的面前俯下身,面色冰冷。   虽然这人不是阿尘,可毕竟是阿尘以后要用的身子,怎么可以吻其他的人呢?   “等等。”   楚寒远的声音很冷漠,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他抬眼看向古楼兰,“让我将他送回去,我回来跟你走,如何?”   他可不想弄脏了辞镜的身体。   “好。”古楼兰大方的点了点头,总之...   他也不能总自己手中逃了去。   楚寒远带着辞镜回到了祁瑄的身边,额前莲花的颜色让祁瑄鄂然失色。   “寒远...”   “祁宗主,辞镜就交给你了。”   楚寒远打断了祁瑄的话,他很急。   急着回去杀了古楼兰。   入魔后,他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力量正在增长。   或许还是打不过,但足以撑到魔域的人来。   闻人修拽住了楚寒远的胳膊,“寒远,你别冲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距离咱们这么远,咱们是有机会逃脱的,我就不信,他能追到仙门领地!”   “来不及了。”   他如今已经入魔,仙门的人就算是再友善,又怎么可能会管魔族的事。   说完,他挣脱开闻人修的手,朝着古楼兰的方向冲了过去。   古楼兰见他朝着自己飞来,好心情的勾了勾唇,甚至对着他伸出了手,“走吧,本尊带你回家。”   同他回魔域,去断魂崖找寻阿尘的灵魂。   “走?回家?”楚寒远露出诡异一笑,有辞镜的地方才有家啊...   手腕翻转,冒着黑雾的随君出现在手中。   “送你回老家如何?魔...哦不,前任魔尊。”   “不识抬举。”古楼兰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露出狰狞一笑,“不吃软的,本尊便来硬的了,以为自己入了魔,就可以打得过本尊?”   “灵云大陆所有魔族都唯本尊所控,阿远还真是天真呢...”   他越来越喜欢楚寒远的个性了呢。   若是阿尘得了这个人的身体,会不会也会变得这般活泼可爱呢?   “是吗?”   楚寒远淡笑着,掌心玄色莲花盛开,诡异又优雅。   入魔后的楚寒远强了不是一星半点,但是...面对吸收了丁勉气运的古楼兰来说,还不值一看。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楚寒远再次狼狈的被古楼兰的力量撞在了一侧的上峰上,吐了血。   太自不量力了...   楚寒远苦笑了一声。   明明有机会带辞镜走的,是他逞能着非要报仇。   眼前的人朝着自己的方向逼近,楚寒远甚至听到了他嘴角溢出的笑声。   要...死了吗?   楚寒远缓缓闭上了眼。   奈何那道本应是最后一击的力量并没有落下来。   他睁眼,看到的是一张表情复杂的脸。   这个表情...   “师兄...”   师兄?   楚寒远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丁勉?”   “呃!”丁勉的脸色突变,再次变成古楼兰恼怒的表情,“竟然没有消散,给本尊安分一点!”   他抓住楚寒远的领口,因着被丁勉这个弱鸡抢去了意识变得很是恼怒,也彻底没有了同楚寒远玩儿的心思。   但是,才触及到楚寒远领口的手再次一僵。   古楼兰的表情又变了。   “师兄...储物戒...”   丁勉来不及多说什么,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能维持意识多久。   他艰难的吐出了这几个字,将自己手上的储物戒抹去了自身的印记,扔给了楚寒远。   他喘着粗气,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离开...这里,救...师尊...快走!”   “你为什么...”   楚寒远不理解。   为什么丁勉要救他。   他们两个之间...不应该是不死不休的一个状态吗? 第272章 丁勉之死   楚寒远不理解。   为什么丁勉要救他。   他们两个之间...不应该是不死不休的一个状态吗?   “喜欢...”丁勉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往后退,尽量在自己有意识的时候拉开他同楚寒远之间的距离,以免古楼兰再次出现伤了楚寒远。   楚寒远惊愕。   喜欢?   喜欢什么...   “你...”   “可惜...”发现的太晚了。   丁勉苦笑了一声,集中了他体内那股并不熟悉的力量,最后深深的看了楚寒远一眼,朝着楚寒远相反的方向飞了过去。   对啊...喜欢楚寒远。   这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过的一件事。   他也不想承认。   幼时初见,冰棺里的美人画儿一般的容颜让他为之沉迷,这便是征兆。   奈何自小高傲的性子受不得半分委屈,处处同楚寒远作对,次次与他为敌。   甚至...就连这次辞镜会险些丧命,都是因为他的关系。   足够了。   趁着还来得及,他还有时间挽回这一切。   他飞到了一处荒凉之地,确定了在此处自爆不会伤及到他人的时候动用了体内的所有力量,逆转静脉,自爆丹田。   在这一刻,他看到了很多他未曾经历过的事情。   很多很多。   他依旧是辞镜的弟子,辞镜对他万分宠爱,同当初的楚寒远一般宠爱。   辞镜将他所有想要的东西都奉送到了他的面前,哪怕是被因为他的原因入了魔,辞镜也从未伤害过他半分。   可是到了最后,他将辞镜逼死了,踩着辞镜的尸体得以飞升。   这一切的一切,从头到尾,没有楚寒远。   恍然间,丁勉好像知道了什么。   满腔的酸涩遮掩不住。   辞镜的厌恶,楚寒远的敌视。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错了,都做错了...全都错了啊...   都是他自己的原因,都是因为他...   若是他没有那般对待辞镜,辞镜不会恨他。   若不是他同楚寒远针锋相对,明知他在乎辞镜的感情还要刺激楚寒远,楚寒远不会恨他。   若是他乖一些不那么高傲,同楚寒远好好相处,同辞镜恭敬有礼。   他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哈哈哈哈哈!”丁勉大笑出声,笑着笑着便是嚎啕大哭。   声声对不起撕心裂肺,响彻云霄。   随着一声爆炸,声音消散,血肉模糊。   回不去了。   都已经回不去了。   就算能活着,他也不愿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他犯下了滔天的罪孽,只有死才能将这身罪孽赎清。   辞镜,师尊...   犹记得在这一世你没有让徒儿为您奉上拜师茶,徒儿想,从那时开始...您就想着利用徒儿来救楚寒远。   上一世糊涂,只觉得男人之间发生什么太过恶心。   这一世,徒儿从头到尾从另一个角度见到了您对一个人极致的宠爱。   我不嫉妒师兄,一点都不嫉妒了。   师兄很好,他不顾世俗,不顾一切的追逐在您身后,满眼都是您。   一切,都是徒儿错了。   储物戒中,有可救治您的药材,您不会出事的,师兄那般聪明,一定会知晓徒儿的意思。   楚寒远,师兄。   今日是第一次真心实意的这般唤你,也是最后一次。   万千罪孽源于我。   由我开始便由我结束。   若是能有机会重来的话,我一定不会同你作对。   你不喜欢我,我就努力讨你喜欢。   你畏惧我靠近师尊,我便离师尊远远的。   我喜欢你,但我不奢求得到你。   若是可以,我想守在你的身边,就那么看着你。   哪怕每日与你斗嘴,哪怕吵不过你。   只要能看到你牙尖嘴利的张狂模样,此生足矣。   真是可惜,到死我都没有亲耳听到你真心实意的唤我一声师弟,真是遗憾。   师兄,再见一词不算妥帖,那边在此时道一声永别。   对不起...   ...   楚寒远赶来时,丁勉已经没了影子。   漫天血雨纷飞,有些温热。   他还没有缓过神。   他不确定,丁勉...   真的就这么没了?   他不是主角吗?   怎么可能就这般轻而易举的...   他...   “发生了什么事!”   祁瑄和闻人修带着魔域的众人姗姗来迟,没想到此处只有楚寒远一人呆里在原地。   漫天的血腥味刺鼻,祁瑄皱了皱眉头看向四周漂浮的血雾,“寒远?古楼兰呢?”   北冥王和西冥王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表情有些复杂。   在来时的路上,闻人修大概同他们说了此事,他们也知道了...他们之前效忠的人重生了,也就是上一任魔尊。   这一路上,他们已经做好了同上一任主子打斗的准备。   没想到赶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消失了...”楚寒远看着血迹最浓的地方,喃喃道:“丁勉他...救了我...”   他想不通,丁勉那种人...为什么会救他?   “丁勉?”闻人修讶异楚寒远说的,“你确定你说的是丁勉?”   “是。”楚寒远忽然觉得有些疲惫,脑仁直发疼,“在我险些丧生在古楼兰之手时,丁勉忽然恢复了理智,选择了自爆。”   说完,他指了指前面,“就在那里,我赶来之时...已经自爆了。”   “这...”   知道内情的祁瑄闻人修二人表情瞬间变得复杂。   显然,他们也是摸不到头脑,不知道丁勉为什么那般做。   不过...现如今不是多想这件事的时候。   楚寒远想到了辞镜,捏紧了手中丁勉的储物戒,“祁宗主,辞镜呢?”   丁勉特地将储物戒交给他,许是其中有什么东西对现在的他有大用。   “楚公子,尊上在影无的背上。”北冥王恭敬道:“方才影无得知此处无事,便直接将尊上带回了魔域,尊上伤的太重,需到墨渊深处调养。”   “我知道了。”   楚寒远点了点头,看向祁瑄,“祁宗主,劳烦您去一趟剑宗告知剑宗长辈此处无恙,我...就先同他们回魔域医治辞镜的伤势。”   “本尊这就跑一趟。”祁瑄昂了昂首,又担忧的问面色苍白的楚寒远,“寒远,你的伤?”   楚寒远笑了笑,“都是小伤,剑宗一事有劳祁宗主,若是长辈们问起...”   他顿了顿,表情有些低落,“还请您告诉他们,待辞镜的伤好了以后,寒远定会带着辞镜同他们认罪。”   “好,辞镜的伤要紧,你快些回去吧。”   “多谢祁宗主。”   临走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挂在闻人修身上的金鳞,不舍的抿了抿唇,“闻人修,金鳞...就交给你了。”   说完便踩着随君,头也不回的飞上云霄。   “对了,北冥王。”   正要跟上去的北冥王一愣,疑惑的看向祁瑄,“祁宗主可还有事?”   祁瑄昂了昂首,示意他看向不远处。   在一堆乱石中蹲着一个浑身瑟瑟发抖的老头,看起来很狼狈,神神叨叨的在念叨着什么。   北冥王定睛一看,脸色突然一变,“东冥王?”   他怎么在这?   大步走到东冥王身边刚想将他拉起来,便听到东冥王在碎碎念什么东西。   凑近了一听,北冥王的脸都绿了。   “尊主,杀了辞镜,他居然妄想取代您的位置。”   “尊主,属下等您等的好苦啊...”   “尊主,属下救您出来,您是不是可以同属下一处了,尊主...”   “...”   接下来的话北冥王听不下去了。   他就说经过了千年为什么尊主忽然就会重生,现在看来都是东冥王搞的鬼。   “来人。”   “属下在!”   “将东冥王给本王捆严实了带回去丢进炼狱,等待尊上发落。”   “是。”   捆回去?捆东冥王?   魔域众徒不明所以,却还是听从了北冥王的话,将已经疯癫的东冥王捆的死死的。   同祁瑄告了别,北冥王带着魔域众徒顺着楚寒远的方向追了过去。   祁瑄看了看着一大片的狼藉叹了口气。   终是结束了...   还好都没有出什么事。   不然的话,他们二人哪怕是死了一个...   他不敢想。   “舅舅,金鳞看起来很虚弱,我先回宗了。”   “嗯。”祁瑄应了一声,“照顾好他,本尊还要去一趟剑宗。”   一想到去剑宗他就有些头疼。   哎...   辞镜啊辞镜,本尊当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师徒的,今世你们前来讨债。   罢了,他人品好。   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呼啸的风在天空回旋。   没有人注意到,在丁勉自爆的那个位置,有一团黑雾正在缓缓凝聚,最后朝着魔域的方向飞了过去。   在原地,一块玉佩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而他的主人,却再没有机会去佩戴它。   -----   “辞镜呢?”   楚寒远没有去过墨渊深处,他只知晓此处的魔气最是浓厚,非魔尊不可踏入。   还是北冥王给他指了个大概的方向,他摸索着找到了此处。   “这。”   影无化作人身,守在一块漆黑的石床边,石床上面已然躺着辞镜。   楚寒远急切的想要过去,却被影无挡住,“魔气太重,不宜靠近。” 第273章 辞镜,你到底哪里痛?   “因为你不是...”魔。   哦,他是了。   影无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儿楚寒远头上的玄色莲花,默默的将手放下,侧过身不再拦着楚寒远。   呵呵,这两口子都入魔了。   夫唱妇随,他好替主人开心哦。   呵,呵,呵,呵。   好想念美人宗主啊...方才见到他都没有同他说话。   辞镜还是满身脏污的样子,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看的楚寒远连连皱眉。   他伸出手刚要将辞镜的衣衫解开,却发现身边有一道视线在盯着他。   “影无。”楚寒远淡淡道。   “嗯。”   “你出去。”   “为什么?”   楚寒远顿了一下,歪头对上影无那双没有波动的双眼,“你想看光我男人?”   ...   影无僵硬的嘴角难得有些抽搐,直接离开了魔渊深处。   他以前觉得楚寒远还算是一个正常的。   现在想想,辞镜那个疯子,能找什么正常人?   反正此处也没有他的什么事,那他就去找美人宗主吧。   美人宗主,等我。   影无离开的果断,楚寒远看着空无一人的地面眨了眨眼。   嗯,速度挺快。   此处无人了,他干脆把辞镜身上的衣服都扯了下去。   浑身上下的伤痕参差不齐,一看就知道是血脉膨胀生生爆开的。   “...”   楚寒远呆呆的看了一会,最后眨了眨眼皮,他不承认自己的鼻子已经开始发酸的,倔强的抽了抽鼻子后,谩骂道:“怎的不干脆疼死你算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在细看之下,他的想给辞镜清理伤口的手都是发抖的。   楚寒远觉得自己根本就无从下手。   深深吸了一口气,楚寒远挥手从储物玉佩中取出了一个木盆,其中还有冒着水雾的温水。   还好当初在储物玉佩中存了不少寒泉的水,不然此时还要去鬼神殿弄水,来来往往不知道还要浪费多少时间。   再者说,寒泉的水有奇效,于辞镜身上的外伤有用。   沾湿了锦帕,楚寒远抿着唇冷硬着表情细细的为辞镜擦拭着满身的血迹。   血污没了以后,那外翻的皮肉看起来更加的可怖。   楚寒远硬着头皮的为辞镜的伤口上号了药,这些都还是外伤,看起来恐怖实则是最好处理的。   难处理的是辞镜的内伤...   他到现在都没敢去探测辞镜的经脉,他深怕自己探测出什么他不能接受的结果...   楚寒远看向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就算是在昏迷中也是紧紧抿着唇瓣。   眼神略有些痴迷的抚了上去,楚寒远心中酸涩。   你凭什么要挡在我的身前为我阻挡伤害,若是可以,我宁可我们同生拱死。   辞镜...   在做出隐瞒我的决定之前,就当真就不怕我会恨你,甚至...永远的离开你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楚寒远愣了愣,随后苦涩的笑出了声。   “所以,你就是拿定了主意知道我怎么样都不会离开你了对不对?”   认命的闭上了墨黑色的双眸,楚寒远终是在惧怕中选择了探查辞镜的经脉。   这还是第一次...   已经转化成魔气的气息探入,楚寒远一路畅通无阻。   辞镜的经脉凌乱不堪,于他当初有之过而无不及。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力量远不如天雷来的强硬,让辞镜伤不至死。   没死就好。   楚寒远是这么想的,只要不死,他就可以救他。   拿出了丁勉给的储物戒,楚寒远的表情很是复杂。   那储物戒孤零零的躺在他的掌心,上面好似还残留着他主人的气息,若有若无。   丁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甩了甩脑袋,楚寒远没有时间在此时想那么多。   辞镜的伤是最要紧的。   虽然这个男人骗了自己,但是...总归是自己家的狗,能治就得治。   治好了,活蹦乱跳了再打。   因着储物戒上面的印记已经被丁勉抹了下去,楚寒远探入气息后便可探查到里面有什么东西。   东西很多,天材地宝虽说不是用之不尽,但是...   楚寒远有一瞬的窘迫,应该说不愧是天道之子吗?   储物戒中的宝贝比他手中的宝贝还多。   当然,不算是辞镜给的。   气息从一排排的宝贝中扫了过去,最后楚寒远察觉到了在角落中有一简朴的木盒,同这些个金光灿灿的灵宝放在一起,难免显得太过格格不入了。   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就是他想要的。   将木盒取出,里面是一枚丹药,丹身呈火红色,上面还有金色的华丽花纹。   看起来...像一只凤凰。   凤凰?有些熟悉,但是他冷不丁的并没有想起来。   这个东西当真能救治辞镜吗?   楚寒远想了半天,最后决定再探查丁勉的储物戒一次,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遗落的地方,最后...他确定好像真的是这个东西。   此处没有人,影无也被楚寒远赶走了,他想找个人问问都没有人可以问。   最后他咬了咬牙,这东西闻起来挺香的,看起来也是正儿八经的火凤凰,应该不是什么歪门邪道的药材。   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下去,楚寒远直接掐着辞镜的下巴将丹药塞进了辞镜的口中。   奈何辞镜没有意识,丹药生生的卡在了他的口中,就是咽不下去。   楚寒远无奈,吻上了辞镜的唇,用舌尖将丹药顶到了辞镜的喉咙,他才咽了下去。   听到了男人喉结滚动的声音,楚寒远才抬起了头,刚想说什么就对上了男人的眼。   嗯?   眼?   辞镜醒了?   辞镜平躺在石床上,一动不动的垂着金眸看着楚寒远。   金眸?这...   “...什么东西?”   刚想问辞镜怎么样了,他却发现刚才为了支撑身体放在辞镜小腹上的手被一个不知名的东西抵住了。   有点烫。   ...这个东西是楚寒远的老朋友了...   身体下意识的抖了抖,楚寒远忙离开辞镜有两米远的距离。   这都什么时候了,辞镜刚醒就有了兴致?   辞镜没有说话,不知为何变成金色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仿佛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异样。   辞镜表现的太乖,这很不正常。   楚寒远也在这时意识到了是有不对。   他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辞镜的名字。   辞镜还是没有动,就是瞳孔颤了颤。   这副模样,别是傻了吧?他真的喂错药了?   楚寒远心下一慌,大步迈到辞镜的身边,“辞镜,你哪里不舒服?”   该死的,早知道他就浪费一些时间去问一问别的人了。   这种情况他还没有经历过,该如何是好?   辞镜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有。”这次辞镜说话了,“疼。”   辞镜何时说过疼,单单一个字直接听的楚寒远眼泪都掉下来了。   “现在知道疼了!怎么不疼死你呢?”   楚寒远哽咽着声音,手指却直直捏上了辞镜的命脉,看看是不是药的关系,让辞镜变得更加难受了。   嗯?   楚寒远哭丧的表情一僵,不敢置信的松开手重新探查。   经脉...正在恢复?   虽然辞镜的体内已经被魔气彻底侵蚀,但是也不知是不是这丹药的关系,辞镜的经脉被一层淡金色的光芒全全包裹住了,破碎的地方也已相连,看起来很缓慢,却已经足够让楚寒远变得兴奋。   这也就证明,他没有给辞镜吃错药。   心中提起的大石瞬间落地,楚寒远终于放松了神经。   他温声的安抚着辞镜,“是不是经脉恢复的疼?乖,忍一忍。”   谁知辞镜的面色并没有因为体内经脉的恢复而变得正常,反而越发投着诡异的红。   “还疼,阿远...”   异常委屈的声音想起,楚寒远晃了晃神。   辞镜...这是在同他撒娇???   这种感觉也未免太过新奇了吧?   一直以来辞镜的形象...   啊...他忘了,自两个灵魂融合以后,辞镜没有形象可言。   不过...这样用着单纯的语气对着自己撒娇的辞镜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楚寒远不可置否的...   心软了。   他凑近辞镜,额头抵在辞镜的额头上,当即皱了眉头。   随后,他伸出手在辞镜的身上摸了摸,简直是烫手!   怎么会这么烫!   楚寒远有些惊慌,这不是常人该有的温度,这个温度马上就要烧起来了!   在他慌不择路的时候,辞镜握住了楚寒远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一脸的满足,“舒服...”   舒服?   “是...我的手舒服吗?”   楚寒远试探的问辞镜。   辞镜点了点头,“嗯,阿远的手好凉快。”   “那你...还痛吗?”   辞镜眨了眨眼,像是在衡量什么,最后过了一会才说出口,声音很轻,“痛...”   “还有哪里痛?”   楚寒远一脸的急色,他朝着辞镜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身体肉眼可见的一僵。   “辞镜...”楚寒远的声音有些飘渺,听起来异常的危险,“你莫要在此时再同我嬉闹,我再问你一遍,哪痛?”   听出了楚寒远话中的怒火,辞镜怯弱的看了一眼楚寒远,踌躇了半天又说道:“真的是...那里痛。”   呵。   楚寒远冷笑出声。   能不同吗?涨红涨红的,还趾高气昂的冲着自己点头,他有些怀疑辞镜是不是装疯卖傻的对着自己耍流氓。 第275章 西冥王的野心   辞镜...你最好祈祷现在进行的事永远都不会停止...   不然...   老子让你没媳妇儿!呸,没老公!   -----   再次睁眼时,楚寒远已经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自己睡了几个时辰了。   他只觉得自己的浑身都酸痛不堪,辞镜脸色苍白的睡在自己的身边。   楚寒远扶着酸痛的腰站起了身,表情有些复杂。   脚刚落在地上,他就感觉到一阵不对劲。   他的腿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   表情僵硬的朝着自己光溜溜的腿看了过去,他的脸都绿了。   现如今他就像是一个吸人精气的妖怪,辞镜被他吸的昏迷过去,而自己这副模样...   要哭了。   明明他才是个受害者。   最后,楚寒远红着脸将自己的身体做了清理,随后胡乱从储物戒中找出了一套衣服穿在身上。   坐在地上运了会儿气,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有所恢复后,他才去看辞镜的状态。   ...   这一看,就更像是被他榨干了。   一时间楚寒远有些窘迫。   “嘶!”   本想将辞镜扶起来穿衣服带回鬼神殿的,没想到一用力险些将自己的腰给闪了。   楚寒远的动作僵持在那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他想把怀里的人丢出去!   憋着一口气将怀中人的衣服穿好,楚寒远把辞镜背在了身上,带回鬼神殿。   他先将辞镜送回了两个人的卧室,他则前往鬼神殿,走之前他吩咐了阿奴守在门外时刻注意辞镜的动静,若是辞镜醒了就要立刻通知他。   对于最近发生的事,阿奴也略有耳闻,神色严肃的接了楚寒远的命令,呆萌的脸紧绷着守在了寝殿的门外,坚决不让任何一个人进入。   “参见楚公子。”   北冥王和西冥王每日都会在鬼神殿等候,今日终于让他们等到了楚寒远的出现。   “两位冥王免礼。”楚寒远点了点头,脚尖一点出现在辞镜的蟒蛇宝座前坐下。   现如今辞镜昏迷,为了不让魔域人心惶惶,他只能硬着头皮帮辞镜处理事务。   还好北冥王已经彻底臣服辞镜,不然的话他还真的心中没有什么谱。   “两位冥王坐。”   北冥王西冥王又行了一礼,便在下位坐下。   “北冥王,当日辞镜的计划现如今你完完整整的同本公子说一遍。”   他倒是要看看,辞镜背着他都干了什么。   这次北冥王没有犹豫,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如今尊上重伤昏迷不醒,楚公子又入了魔,其修为突飞猛进,身为尊上的伴侣,他有资格过问魔域的一切。   北冥王徐徐道来,楚寒远偶尔点头,面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计划的事情同他知道的没有什么差别,唯一有变的就是他楚寒远不知道辞镜不带他的事。   呵呵。   楚寒远发出一声冷笑,给北冥王和系冥王吓了一跳。   “只有这些?”   “是。”北冥王低头示意,“属下不敢有所隐瞒。”   “欠收拾的狗东西!”   楚寒远越想越来气,若不是辞镜擅作主张,他怎么能伤成这副模样!   北冥王和西冥王装着傻,就当没有听到楚寒远这声谩骂一般。   这座大陆上...好像只有楚公子敢这般肆无忌惮的去骂尊上。   “对了,两位冥王,此次战役可有伤亡?”   “死了一百名魔域弟子。”提起这件事北冥王的脸色有点沉重,因为有一半都是他的属下。   楚寒远的表情也有些难看,他想了想,“重伤的呢?有多少?”   “重伤的有两百,剩下的都是轻伤。”西冥王想了一下,“实在是那些个去鬼神秘境的人都是修为高深之人。”   楚寒远表示了解。   “本公子这里有些可疗伤的丹药,一会你们拿走给受伤的魔修发下去,告诉他们安心养伤。”楚寒远从储物玉佩中取出了一个储物戒,这是他早就拿出来的疗伤药,“等他们养好伤,本公子就带着他们攻打那些个宗门的老家。”   “一个一个抹了他们的脖子!”   既然辞镜现如今昏迷了,那接下来的收尾,就由他来替辞镜完成。   那些个宗门现如今失去了顶梁柱已经元气大伤,攻破起来不会太难。   “是!属下领命。”   时间过得很快,在楚寒远带领着魔域众徒再次踏上灵云大陆的时候,辞镜还是没有醒。   那些个宗门被楚寒远杀了个措手不及,他们当初曾合作一起登上剑宗准备去要个说法。   奈何剑宗他们没上去,险些被一条大蛇全数歼灭,最后落荒而逃。   回宗后他们也想着逃跑,有的人提议说等等,或许他们不会找上门来。   他们便抱着试试的心态,收拾好了行礼,战战兢兢的等待着。   魔域的人没有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以为辞镜已经把他们忘了。   又或者说,辞镜本就不是针对宗门,而是跟前去鬼神秘境的长辈们有仇,才将他们斩杀的。   奈何,他们并没有松气太久。   在这一天,被魔域的人染红了宗门。   一家又一家,在魔域众徒杀红了眼时,楚寒远发话了。   “回魔域。”   有人不服:“楚公子,此时正是进军灵云大陆攻打各宗门的大好时机!咱们何不乘胜追击一举歼灭,统一了灵云大陆,这样,灵云大陆就是咱们魔族的天下了!”   “对啊,楚公子,趁着现在,时间正好!”   “没错!”   “小的们在魔域憋了太久了!”   “楚公子!属下申请一战!”   “楚公子...”   “楚公子...”   “闭嘴!”楚寒远冷着脸,气息杀伐的看着魔域众徒,“本公子何时说过,要统一了灵云大陆?”   “可是...”   “没有可是!”楚寒远冰冷的目光落在北冥王和西冥王身上,“将你们的人给本公子带回去,今日之举只是为辞镜报仇,若是再由他人敢有其他的想法,别怪本公子替你们管教。”   北冥王迅速领命,他知道不光是楚公子,就连尊上曾经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他们,不准冒犯灵云大陆其他的宗门,他们的目标只有那么几个。   若是冒犯了让他知道,定斩不赦。   但是...西冥王好似没有北冥王想的通透。   他没有迅速命令他的人,反而看向楚寒远,“楚公子,属下也认为如今正是好的时候。”   其实,西冥王心中明白,楚寒远的想法同尊上是一样的,就是不可随意冒犯灵云大陆。   但是这同他们曾经的生活未免太过有差异了。   曾经的魔域肆意妄为,好不快活。   现如今畏首畏尾...太过憋屈了。   他想的是,现如今辞镜陷入昏迷。   楚寒远又是个年纪轻的,想法或许没有那么多,让他煽动几下或许还能拓展一下魔域的领土。   到时,就算是尊上醒了想怪他们,他们也可以将这件事推在楚寒远的身上。   尊上那般喜爱楚公子,想来也不会忍心责怪。   这样他们没有受罚,楚公子也不会被责怪,两全其美。   奈何...西冥王想的太多了。   他同楚寒远相处的时间不长,所以不如北冥王那般了解他。   楚寒远之所以温润看起来很好说话,不过就是因为有辞镜在,他可以放下心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现如今辞镜昏迷不醒,楚寒远身为一个现代人,一个大家族的长孙,从小就被当做是继承人培养,心思...怎么会那般单纯。   楚寒远听了西冥王的话并没有着急开口,目光落在西冥王身上,从冰冷到嘲讽。   西冥王活了上千年,除了在上一任魔尊和辞镜那里感受到刺骨的阴凉后...这一次居然在楚寒远这里感受到了威胁。   “西冥王,你想抗命?”   系冥王硬着头皮,“属下只是觉得...此时正是个好机会...”   “你应该知道上一任南冥王是怎么死的吧?”   楚寒远打断了西冥王的话,“当初那件事情闹得那么大,西冥王应该知晓吧?”   西冥王的心尖颤了颤,不敢直视楚寒远那双墨色的眸子。   “知..知晓,他是冒犯了楚公子。”   “嗯~没错,他是冒犯了本公子,妄想着利用本公子得到什么东西的下场...”楚寒远眸光一厉,“西冥王,你能承受的起吗?”   “还是说...”   楚寒远渐渐逼近西冥王,“你觉得本公子是个傻子...还是辞镜是个傻子?”   “嗯?”   他在西冥王的面前站定,周身的魔气涌起,有些不屑的垂眸看着西冥王低垂的头顶,“西冥王,本公子警告你少动那些个歪心思,不然本公子不用将你留到辞镜醒来,就可以送你去见你们上一任魔尊大人!”   还真当他楚寒远是个傻的?   西冥王的那点心思他一打眼就能看出来,这个系冥王但真能活了有千年以上吗?怎的这般蠢笨。   还是说...近千年的安逸,已经将他的脑袋呆的秀逗了?   想法真的太天真了。   “撤,还是不撤!”   西冥王的身体抖了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   他咬了咬牙,高喊了一声,“撤!” 第276章 遭遇剑宗挡路   楚寒远冷哼了一声,收敛了魔气,“早这般多好,浪费口舌。”   踩着随君,楚寒远飞上天际,魔域的人紧随其后。   令楚寒远没有想到的是,他会在半路上遇到剑宗的人。   剑宗的六位仙尊包括其座下亲传弟子挡住了他们回去的路。   而在他们身边,是祁瑄和影无。   魔域的人做出了防备的姿态,只有楚寒远一动不动。   “师伯...”   剑宗的人虽然已经听祁瑄说了楚寒远入魔一事,如今真正见到了也还是被楚寒远的这副模样吓到了。   玄青色的真气已经不在,就连额心上代表着圣洁的六瓣青莲如今也是被魔气渗透。   “嗯。”云澜宗主淡淡的嗯了一声,“伤势如何了?”   楚寒远垂下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完全没了刚才面对西冥王时的趾高气昂。   “已经...大好了。”   “你师尊呢?”这句话是白黎仙尊说的,言语之间甚是冰冷,带着浓厚的怒火。   “师尊...如今正在魔域养伤...”   几位仙尊皱眉,“还未曾醒来?”   “侄儿已经给师尊喂了药,师尊的经脉受损严重,五脏六腑都有破裂,想来...修复的时间会久一些...”   “有多久?”止战仙尊难得的没有冲动,牛眼里冒着火光,“本尊‘有事’要同他好好说道说道。”   楚寒远心凉了一下。   止战师伯说这个有事...怕是恨不得扒了辞镜的皮。   不死也得掉块肉...   “回四师伯的话,侄儿也不知...”   咳咳,这副模样未免太过有失颜面,魔域众徒有些人只服辞镜,他刚立下的威不能就这般打破。   说完,他别有深意的看向被冥王,“北冥王,你先带着所有人等本公子回去,若是还有人不服便给本公子抓起来,等待着你们尊上醒来再作发落。”   北冥王接到了楚寒远的目光,他看了看剑宗的人,随后恭敬的点头,“那属下等就先行告退,楚公子注意安全。”   “北冥王这话说的,难道我剑宗的人还能伤了寒远师弟不成?”作为同楚寒远关系最为要好的人,柏林一听这话他就不乐意了。   再加上楚寒远这件事压根从头到尾一直在瞒着他,他看向楚寒远的目光都充斥着怨气和嘲讽。   楚寒远动了动喉结,面对众位长辈的时候他倒是没有那般心虚。   但是一面对师兄弟们时...他们幽怨的表情真的让他感受到一阵又一阵的不踏实。   楚寒远摸了摸鼻子,催促着被冥王,“回去吧。”   “属下告退。”   剑宗的人这次倒是没有打断楚寒远,甚至给魔域的人让了路。   与剑宗巅峰强者擦肩而过后,魔域众徒紧绷的神经瞬间得到了放松。   天知道,他们还以为剑宗的人来,今日他们要命丧于此了。   还好不是来找他们算账的...   “北冥王殿下,他们是...”有的人并不知道辞镜楚寒远同剑宗的渊源。   “不该问的别问。”问问题的人是西冥王的部下。   北冥王看向面色阴沉的西冥王,便知道这个人对于方才楚寒远的训斥心中升起了不忿。   他接近嘲讽的开口道:“老西,怎么?咽不下这口气?”   西冥王抬了抬眼皮,“若是你,你能?”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活了上千年的人,他何时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训斥威胁过?   不过就是仗着身后有尊上的宠爱,以色媚主。   “有何不能?”北冥王无所谓的笑了笑,“你该不会觉得,楚寒远是因为他的身后有尊上护航,今日才敢对你这般的吧?”   “难道不是?”   一提这件事西冥王就来气。   “呵。”   北冥王嘲讽一笑,不想搭理他。   一时间,他竟然觉得有些悲哀。   曾经的四大冥王如今只剩下他和西冥王。   本以为以为西冥王算是个拎得清的,没想到今日...   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笑什么?”西冥王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拽着北冥王非要他把话说清楚。   北冥王接近怜悯的看了他一眼,“老西,你应当庆幸你在鬼神秘境那次战役中没有动什么歪脑筋。”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老北说话,他越来越听不懂了。   “若是那日尊上战死在鬼神秘境,信不信你今日之举,楚寒远可以杀了你。”   ???   “他不过就是才刚入魔的一个毛头小子而已。”   “尊上的年岁大吗?”北冥王一句话给他噎了回去,“尊上不过才修炼了三百来年,你打得过吗?”   “他年纪轻轻就能在灵云大陆的修仙界称尊,又花了不过两个月成了我魔域的魔尊,至高无上。”   “你笨想想,楚寒远是他的弟子,在身为仙门弟子的时候就是修炼的天才,现如今他成了魔,又与尊上是结了契约的爱人,两人双修了不知多少次,你觉得楚寒远的修为会低吗?”   “你认为他今日的举动是践踏了你的脸面,殊不知...他已经算是留了你一条命。”   “因为你立了功,是追随尊上的属下,他不动你。”   “不过有一点你需要弄清楚,他不动你,不是不敢动,尊上有多充着他,你是看在眼中,不用我多说。”   “他想杀你轻而易举,尊上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甚至都得问一问他有没有弄脏了手。”   “你不要以为楚寒远是个傻子,只会依附着尊上过活。”   “他不过就是不愿管太多事,一心一意的守着尊上,仅此而已。”   “这样的人若是不触碰到他的底线,会很好相处。”   “若是触碰了...”北冥王顿了顿,抬手替西冥王掸了掸肩膀上的灰尘,“光他一个人,就可以让你死的很难看,懂吗?”   说完,也不管西冥王听没听的懂,转身便离开了。   只剩下西冥王和他的部下停留在原地。   -----   “所以,辞镜的伤现在确实没有大碍了?”   “是。”   楚寒远再三保证了辞镜确实不会发生任何事,就差举着三个手指头发誓了。   云澜仙尊仙尊像是松了口气,“无事便好。”   楚寒远面露愧疚,“让各位师伯担心了...”   “?只是让师伯担心了?”柏林飞到了楚寒远面前,“怎么?我们其他师兄弟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呗?”   柏林今天就说了两句话,句句都是在挑衅找茬。   楚寒远知道他在气他没有将事情告诉他,所以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装哑巴。   见楚寒远低头闷声不说话,直接给柏林气笑了,“来来来,众位师兄弟们,这就是咱们一直忧心不下的寒远师弟。”   “...柏林师兄,你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楚寒远的脸颊燥得慌。   “可别。”柏林打断他,“我可不知咱们楚公子是什么意思。”   “...师兄...”   “好了,柏林少说两句又不会死。”袁峰虽然心中也憋着气,但是他可比柏林平静多了,“寒远师弟,师叔师伯们想要找小师叔算账,我们自是想找你算账的。”   “对啊!”温婉甩了甩手上的鞭子,笑的特别好看,那双杏眼亮晶晶的...满是怒火,“寒远师弟,师姐我呢...也‘有事’想找你说道说道,你看...现在如何?”   楚寒远后退了一步,别说是他,脚下的随君都被吓的晃悠了一下。   他看着温婉手上鲜红色的鞭子,如今还没有抽在他身上...他就已经感觉到痛了...   “你们怎么能这般对待寒远师弟呢?”这时,身为大师兄的徐百钦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就在楚寒远感动的差点哭出来时,徐百钦的话让他更想哭了。   只见徐百钦飞到他身边,安慰似的拦住了楚寒远的肩膀,“别着急...你们一个一个来...”   话语依旧是那般温柔,就是拦着楚寒远肩膀的力道...让楚寒远欲哭无泪。   “大师兄...你怎么...”   凌晨坐在她的逍遥葫芦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是...总不能以多欺少。”   从头到尾,成泽都没有说话。   楚寒远觉得这群人里面最公正的就是成泽了。   他带着满怀希望的目光看向成泽,成泽也在看他。   就这样无声对视了片刻。   成泽点了点头,“你们先来。”他一会上。   ...怎么连成泽师兄也是这样!   “众位师兄师姐...咱们有话好说...剑宗有规定不能伤害同门...”   “欸,楚公子可别这么说,你如今可不是我剑宗弟子了。”   柏林话里话外的嘲讽道,果不其然,他成功的看到了楚寒远的脸色瞬间变白。   心下无奈,接下来的话也说出了口,“你当初隐瞒我等的时候,不是也没当过自己是剑宗弟子?”   变凉的心迅速回暖,楚寒远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然而,不远处看热闹的长辈们压根不嫌事大。   特别是白黎仙尊,“你们干脆也别一个一个上了,现如今咱们这楚公子的修为高深的本尊都不敢上去较量,你们要打一起上,别犹豫,本尊给你们加油助威!”   三酒有话说   怎么说呢…这件事我可能有点小题大做,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我就有点恼怒了。   首先,要感谢各位读者宝贝们喜爱师尊这本文,这本书连载的时间已经有八个多月了,在这八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从初时来书耽签约后的懵懵懂懂,到现在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了现在。经历过被抄袭被搬运被讽刺被指控抄袭,三酒也因为你们的陪伴不断的在成长。   最近的事情很多,多到没有办法一一回复宝贝们的评论,师尊不能上首页这件事对三酒的打击也算挺大的,因为老读者都知道三酒是玻璃心嘛哈哈哈。   不过经过调整,三酒也很快的从中找回了状态。   话题有点远了…咱们回归正题。   对于盗版这件事,是任何作者任何书都会经历的一件事。   于盗版网站这种三酒肯定没法管,因为管不过来。   但是,转载到其他软件,不标明出处,不标明作者,甚至都没有私下向三酒授权过这件事就真的…挺让我头疼的。   我不想管,但是有点犯膈应。   我也不知道其他的作者会不会也像我这样比较在意自己的成果,也可能其他的作者大大不像我这么事多。   作为一个原创作者,我坚持维护我的版权。   盗版网站我管不了,那种无授权转载,你们好自为之。   八个多月了,一次又一次,苦心经营的成果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给我顺走了?   发这个公告就是想要告诉三酒的宝贝们,三酒是书耽的原创古耽写手,并不是很优秀,文笔也不好,只想写自己想写的故事。   希望宝贝们支持原创,支持三酒,陪着三酒一起走下去。   若是在其他的软件遇到了转载没有标明出处的,麻烦帮三酒说一声,或者反手举报。   我不管!我就是好讨厌这种!   看正版的!看正的!看我看我看我!   我不够攻?你们跑去看冒牌的???   还不来亲我?等我撒娇耍泼?   我小心眼儿,我不管! 第277章 被围殴的楚寒远   特别是白黎仙尊,“你们干脆也别一个一个上了,现如今咱们这楚公子的修为高深的本尊都不敢上去较量,你们要打一起上,别犹豫,本尊给你们加油助威!“   楚寒远扶额,“六师伯...怎么连你也...”   白黎仙尊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的很是肆意,“本尊?今日若是你师尊在此,哪还有你们这群小辈打闹的份?”   “信不信,今日若是辞镜来了,这天本尊都敢给他掀了!”   ...   信,楚寒远怎么不信。   辞镜今天要是来了,可能他们师徒二人今日真的会被剑宗的人‘追杀’到天涯海角。   “要不这样...”楚寒远左右看了一下,柏林等人的嘴角挂着笑意,摩拳擦掌的等待着出手的机会,“六师伯,您放侄儿回去瞧瞧师尊他老人家有没有醒,若是醒了,侄儿将他给师伯们绑来认罪如何?要杀要剐,他一定悉听尊便。”   就别找他的麻烦了。   “这样吗?”白黎仙尊听了楚寒远的话做出了沉思的动作,他回头问了问其他的仙尊,“各位师兄觉着呢?”   其他人没有回答,淡笑不语。   反倒是一直以来都是粗神经据称的止战仙尊今天聪明了一回。   只见他牛眼一转,皱着眉,粗着嗓子问楚寒远:“寒远侄儿,你是不是想跑才将你师尊推出来的?”   楚寒远脚下一滑,差点没从半空中摔下去。   他是,但是大可不必说出来!   四周的目光变得越发危险,楚寒远心中妈卖批,面上下笑嘻嘻道:“瞧您说的,侄儿怎会想着跑呢?对不对?”   “哦。”止战仙尊没有多想,以为自己真的理解错了,便吩咐着自己的徒儿,“婉儿,一会抽人的时候别抽你寒远师弟的脸,这张脸挺好看,抽花了怪可惜的。”   温婉凌空抽了一鞭子,发出破空的声响,扬声领命,“徒儿谨遵师尊教诲!”   随后,笑意盈盈的看着楚寒远,“寒远师弟,你看,咱们何时开始呢?师兄弟们可是等不及了...”   楚寒远呵呵一笑,他有些怀疑止战仙尊是故意装傻的了。   “师兄师姐们,咱们有话好说。”随着柏林他们的逼近,楚寒远缓缓向后退。   发现他的动作后,几人互相失了一个眼色。   然后...楚寒远就被包围住了...   他无奈的扶额,“真要揍?”   “是切磋。”温婉强调,“寒远师弟如今的修为咱们师兄弟们都好奇着呢。”   楚寒远就当没有听见切磋二字,“能不打脸吗?”他靠这个吃饭的。   再者说,他如今的魔气运用的实在不算是熟练,万一一个控制不住将人伤到了该怎么办,那时怕是他自己都想弄死自己。   “呵。”   这次没有给楚寒远回答,一个冷笑声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   真气凝聚,从七个方向用了过来。   脚尖轻点,楚寒远一跃而上,同随君分开。   他们的攻击直接从他与随君之间撞到了一起。   不等楚寒远松一口气,一道又一道的攻击再次席卷而来,无一不是凌厉的。   楚寒远动躲细躲,时不时还中上那么两招。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嘶,温婉师姐...你抽到我的脖子了!”差点就打到脸上!   温婉又抽下一鞭子打在楚寒远的脚边:“别嚎,抽到哪儿了姑奶奶自有分寸。”   “林师兄...咋俩可是一起上过早课的同窗情谊...啊!”   林君彦上去就是一脚,“别说这些,没有用。你瞒着我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咱们一起上过早课的同窗情谊呢?”   “柏林,你他妈再踹我一脚试试...诶,我错了我错了,操!你真踹!”   “谁又踹我屁股!”   柏林放下脚,潇洒的拍了拍衣摆,表情故作惊讶道:“我说怎么踹起来有点不跟脚,原来是踹到寒远师弟的屁股了啊,还真是不好意思。”   “妈的柏林...疼疼疼!林君彦你刚才是不是掐我了!”   林君彦无辜的放下手,“怎么会寒远师弟,我怎么可能那么阴啊。”   说完,他还碾了碾自己的手指,嗯...寒远师弟的肌肉手感还挺好。   “袁峰师兄,你要是不打我,我就告诉你一个柏林的秘密!”   袁峰刚抬起的腿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道光,“什么秘密?”   柏林听了一愣,随后心慌,“啊喂寒远师弟,你不能挑拨离间啊...”   “你闭嘴。”袁峰瞪了柏林一眼,“寒远师弟你说,说了我就不参与这件事了。”   寒远师弟同柏林的关系一直是最要好的,柏林如今又有点心虚,一定是他跟寒远师弟说了什么怕自己知道的秘密。   楚寒远因为袁峰得到了片刻的安宁,他揉了揉自己被柏林踹的隐隐作痛的屁股,直接无视了一旁柏林的眼神威胁,凑近了袁峰。   “袁峰师兄,我告诉你,柏林他曾在私下无数次同我说你怕他,就算欺负你你也不敢拿他怎么样,还有...”   “楚寒远你!”柏林急得想冲过来不让楚寒远再继续说下去,楚寒远说的这些话他确实说过...   但是他仅仅是在吹牛而已啊...   妈的楚寒远这个狗东西!   “闭嘴!”袁峰又瞪了柏林一眼,瞧他着急的样子就知道楚寒远没有胡编乱造。   “寒远师弟,你继续,还有什么?”   “还有啊...”楚寒远不怀好意的撇了柏林一眼,“柏林师兄还背着你偷偷的去看其他的师弟...”   “楚寒远!你未免太阴损了!”柏林彻底慌了,因为这话他没说过。   但是因为他刚才的反应,现在楚寒远说什么袁峰就会信什么。   果不其然,袁峰的脸都黑了。   操...   “袁峰师兄,你看...”楚寒远瑟瑟发抖的躲到了袁峰的身后,怯生生的看着气的满脸狰狞的柏林,“柏林师兄这么生气,都是因为我说了实话,你一定要保护我啊...”   “楚寒远你还有没有出息?!你在阿峰身后装什么小白花!有种你给我出来!咱们好好对峙!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偷偷看过什么其他的师弟!”   “不是师弟吗?”楚寒远吃惊道:“许是我记错了。”   “是师妹。”   柏林这一口气还没因为楚寒远的第一句话放下,听得楚寒远最后一句话差点没背过气去。   “楚寒远,老子今天不踹死你老子跟你姓楚!”   “袁峰师兄...”   袁峰冷笑了一声,将楚寒远护在身后,一把就揪住了柏林的耳朵。   听得柏林一声哀嚎,楚寒远瞬间觉得身心舒畅,刚才被打的伤都不疼了。   袁峰拽着柏林离开,柏林恶狠狠的看着站在原地无辜的楚寒远扬了扬拳头:你给老子等着。   楚寒远无辜的眨了眨眼,对着柏林摆了摆手,打着唇语:再见咯,楚林~   大功告成,准备收....工...   周围剩下的四人渐渐将他再次围了起来。   “寒远师弟...”温婉嘻嘻的笑着,“你这开心的也太早了。”   “就是啊...”凌晨摆弄着自己的发丝,“柏林和袁峰走了...这不还剩我们呢吗?”   “呵呵...”   楚寒远表示他不奉陪了。   趁着几人松懈之际,楚寒远不费吹灰之力的冲出了重围,朝着另一个方向飞。   消失之前,他留了话,“咳咳,众位师伯,因着侄儿太过忧心师尊身体,就先回去了...介时若是师尊醒来,侄儿定转告他各位师伯在等他!”   “还有师兄师姐们!寒远先走一步!再会!”   话音落下便没了身影,跑的异常之快,只剩下温婉几人在空中凌乱。   “方才那一瞬间...是寒远师弟的力量?”   徐百钦抿唇,看向楚寒远离开的方向,“嗯,很强。”已经远远的将他们甩在身后了。   成泽倒是没说话,目光一直都在林君彦的身上。   因为...   林君彦哭了。   没掉眼泪,只是红了眼眶。   他问道:“刚才你们...没打狠了吧?”   凌晨一楞,随即无奈的笑了笑,“怎么会,都没用够一分的力气。”   “那方才寒远师弟怎的一直在哭嚎?”   “他那是故意给咱们听呢。”温婉将手中的鞭子收回识海中,“也没见他动手。”   “怕伤了咱们吧。”徐百钦接话,“毕竟他现在的修为,真的同往常不一样了。”   几人沉默无声的对视了片刻。   林君彦轻声呢喃道:“寒远师弟没变。”   “对啊...”凌晨叹息,眼中闪过怀念,“就是...回不去了。”   情分在,却回不去了。   没有办法像从前一般总能看到。   一个是宗门,一个是魔域。   光是身份,就难上加难。   “情分不变就够了。”   嫌少说话的成泽开了口,目光坚定。   这句话让几人沉重的心开朗了不少。   也对。   情分不变,他们的岁月还长,见面的机会有很多。   剑宗的长辈们就在一旁看着这群小辈又哭又笑的,纷纷露出无奈的笑容。   白黎仙尊感叹道:“年轻真好啊...” 第278章 错就错在我太信任你了   剑宗的长辈们就在一旁看着这群小辈又哭又笑的,纷纷露出无奈的笑容。   白黎仙尊感叹道:“年轻真好啊...”   “咱们啊...都成了一把老骨头了。”修元接过话,随后看着这群小辈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那几个小家伙对寒远这孩子手下留情了,若是日后小师弟真的来赔罪,咱们要不要...”   “屁!”文昌仙尊直接爆了粗口,打断了修元的话,“辞镜那小子皮厚的很,打不死。”   “没错,三师兄。”白黎仙尊摇着扇子,他已经计划好怎么攻击辞镜了,“辞镜记吃不记打的,同寒远那孩子可以不一样,倒时尽管用尽全力就好了,不扒下他一层皮,本尊的名字倒着写!”   “许是那时咱们用尽了全力,人辞镜还得觉得咱们在给他抓痒呢。”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咬牙切齿。   不善言辞的莫言仙尊眼底也充斥着些许火光,“太欠揍了。”   已经在手痒了。   辞镜什么时候醒,想打一顿。   -----   楚寒远如同身后有东西追他一般,以最快的速度飞到了魔域。   回到寝殿后,胸膛快速的上下起伏着,就跟上不过来气似的。   这不是因为累,纯属是被那群人吓的。   楚寒远缓了一会儿才抬眼看向床榻上躺的很是悠哉的辞镜,顿时气的牙缝咬的吱吱作响。   自己被半路拦截,惨遭柏林他们围殴,他倒是在此处睡的安然。   越想越气,楚寒远几个大步迈到了床边,上去就照着辞镜的大腿拍了一把掌。   寝殿很大,这一掌很响。   因着正在气头上,楚寒远并没有注意到辞镜的脸色有一阵细微的变化。   打完辞镜后,觉得胸口顺当了不少。   楚寒远脱了鞋,直接坐在了辞镜的身边。   因着坐下时用力太猛,牵扯到了柏林踹在他屁股上的伤,楚寒远倒抽了一口气,差点弹跳起来。   委屈的抽了抽鼻子,楚寒远小心翼翼的撑着床,在自己屁股下垫了一个枕头,这才缓解了疼痛。   他看了一眼辞镜,突然将辞镜头下的枕头也抽走了。   枕头没得猝不及防,还好魔域的寝殿没有床头,不然的话辞镜这一下能磕得实诚。   楚寒远把枕头抱在怀中,双手拄着下巴,恶狠狠的看着辞镜。   果然还是越看越看来气,冲着辞镜的另一只大腿又甩了一巴掌。   “都怪你!”   指控随后就到,也不管辞镜能不能听见,楚寒远委屈的撇着嘴。   “你若是没有骗我的话,直接将我带走,哪还有今日的事!”   “你睡的安详,睡的开心!我都被欺负了,凭什么你什么事都没有!”   “我不管,你赶紧给我醒过来,然后自己到剑宗去领罪。”   本忍着疼痛的辞镜在听到楚寒远说他被欺负的时候刚想要睁眼,后又在听到剑宗两个字的时候眼皮微微有些抽搐。   阿远这是遇到了大师兄他们?   遭受欺负...辞镜想了想。   应该是柏林他们吧。   然而,楚寒远接下来的话更加证明,辞镜的想法是对的。   “你知不知道柏林他们有多过分!明明我也是受害者,他们居然围殴我!”   辞镜心中淡然:什么?居然围殴你!   “一群人都上来!一个都没落下!”   阿远得声音好委屈啊,怎么能这么欺负阿远呢?   “还有白黎师伯!他不帮我说话也就算了,他还煽风点火。”   啧,没关系阿远,为师帮你揍他,他打不过为师。   “最可气的是止战师伯,他让温婉师姐拿鞭子抽我!”   ???这个真的过分了,为师还没抽过阿远呢!别气,到时候为师帮你抽回去!   “还有还有还有!”   楚寒远撸起了袖子对着闭眼的辞镜展示自己手臂内侧的淤青,他用指尖指着那处不停的控诉,“这里,林君彦他太阴损了,他以为他是容嬷嬷附体吗?他居然跟个女人一样掐我,都淤青了!”   虽然不知阿远口中得容嬷嬷为何物,但是辞镜已经在心头给林君彦记上了一笔。   “柏林...柏林最过分!他...”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屁股,“他居然踹我的屁股!”   什么!踹屁股???那是他辞镜的!柏林那兔崽子怎么敢的!   辞镜的眼皮动了动,瞬间不淡定了,差点就没忍住睁开,还好即使的控制住,没有被楚寒远发现。   不行,瞧着阿远现在的状态,他还不能让他知道自己醒了过来。   骗他的事暂且还没有想到理由不说,现如今阿远是憋了一口气在心中的。   现在醒来,纯属找麻烦。   还是...装睡一些日子吧。   等阿远的怒气消了,他再醒。   完全不知道辞镜已经醒了,还在那心中暗暗筹划的楚寒远依旧在绘声绘色的描述着他是怎么被欺负的。   “辞镜...”   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就委屈上了,他抽搭了两下鼻子,“还有你...你也欺负我。”   辞镜有些茫然,他怎么欺负阿远了?   “你先骗我不说...”   嗯,骗他这件事...咳咳...   “你还睡我...”   嗯?睡你不是应该的吗?   “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你都欺负我。”   嗯,为师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欺负’你的。   “就连你的属下也不服我。”   嗯?   属下?   辞镜抿了抿唇,表情有些冰冷。   谁敢欺负你,告诉为师,为师卸了他的头给你当球踢。   “最最最过分的还是你!”   楚寒远本放低的嗓门一下就提高了,给辞镜吓了一大跳不说。   紧接着又是一巴掌直接落在他的大腿根,差点打在那处,辞镜的脸都绿了。   这小混蛋...就算是想打也得看准了地方再打了。   不怕打错位置,他得性福就没了吗?   “你说你今天要是在的话,挨打得就是你了!他们都不能有时间理会我!”   说着说着又抬起手,眼见着这一巴掌就要下去,手腕瞬间被人遏制住。   他呆愣的看着握着自己手腕的大手,随着手臂的方向落在了那个人的脸上。   辞镜苍白着脸,无奈一笑,“阿远,这一巴掌要是落下去...你的性福真的没了。”   楚寒远没有回答他,就直直的看着辞镜的脸。   吧嗒,吧嗒。   宁静的空间清脆的水珠声异常的清晰。   辞镜的表情从无奈逐渐演变成了慌乱。   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怎得还哭了呢?   “阿远莫哭...为师错了。”   他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是错的,但是若是让他再选择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的。   他不想让他的阿远有任何的危险,一丝机会都不行。   就像这次,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上一任魔尊能复活。   若是最初就带着阿远来了,那一掌来的气势磅礴,速度极快。   还说不准会落到谁的身上。   “你没错,你有什么错。”   完全不同于方才放肆的发泄,楚寒远推开了辞镜的手,哑着嗓子用手臂胡乱的抹去了自己的眼泪。   辞镜更慌了。   他怕的就是这个。   阿远若是作妖倒是没什么,他怕的就是阿远用这种很是失望的语气同他说话。   “阿远。”小心翼翼的拽住了阿远的袖口,“为师真的知道错了。”   “不,你没错。”   楚寒远毫不留情的甩开了袖口的手,咧嘴对着辞镜嘲讽一笑,“错就错在是我太信任你了。”   信任你不会欺骗我。   因为憋着眼泪变得发红的眼尾惹得辞镜心中绞痛。   他突然觉得...若是阿远能痛痛快快的对着自己哭一场也行,憋坏了怎么办...   只要不是变得冷漠,怎么对他都行。   “阿远...”   “你别叫我!”   辞镜还想说什么被楚寒远的一声怒吼给打断。   “等待你回来接我的那几日我都不安成什么样子了?”   “你都知道的,我有多么不安你明明知道的!”   “用戒指联系你,我已经哭着让你回来接我了!然后呢?你一次又一次的让我相信你,相信你很快就会来!”   “辞镜,我信你了,我信了!”   “可是你呢!”   楚寒远眼中满是血丝,“你怎么对我的?”   “你把我当成个傻子一样骗得团团转,我他妈在剑宗也像个傻子一样等着你回来!”   “最后你把你的计划用在了我的身上?”   “北冥王为什么会来?特意派过来堵着我的?”   “辞镜,你真是好样的!”   “若不是我突然想起了戒指的材料是所情石,能瞬移到你的身边,我他妈那日就要给你收尸了你知不知道?”   辞镜有些愕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指上的戒指。   许是雕刻的太过精致,他真的没有察觉到这块石头是锁情石。   眼底瞬间变得复杂,莫不是阿远早就料到....   “你早就料到了今日的事情会发生?”   所以才会那么的不安,一次又一次的唤我回去接你?   楚寒远冷笑了一声,“别把我想的跟你一样,我也从没想过我第一次用锁情石的时候,居然会是要跑去跟你同生共死。”   “我本来...”眼眶再次蒙上了一层水雾,楚寒远压在心中的委屈爆发出来,声音变的哽咽,“我本来...在未来某个时候,给你个惊喜来的。” 第279章 辞镜,我不够爱你吗?   “我本来...”眼眶再次蒙上了一层水雾,楚寒远压在心中的委屈爆发出来,声音变的哽咽,“我本来...在未来某个时候,给你个惊喜来的。”   说着说着,他自嘲一笑,随手将眼尾留下的泪水擦掉,“....这当真是惊喜啊...”   惊喜的差点殉情,葬身鬼神秘境。   “辞镜...你不过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你才这么对我的。”   “你就是仗着我离不开你...”   “你太过分了...”   不同于方才尖锐的吼声,楚寒远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低,声音越来越哑,其中带着说不出的疲惫。   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他被抛弃了一样。   听得辞镜的心脏被狠狠的揪了起来,他没有想过这些的,他怎么会不要阿远的呢。   “你这样,要我日后怎么再去相信你。”   “辞镜...”   “你告诉我。”   辞镜张了张嘴,无措的抬起手,想触碰楚寒远又不敢,只能喃喃道:“真的不会了...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呵。”   这个回答并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楚寒远冷笑了一声,“你认为我还会信你吗?”   视线从那张略显苍白的脸颊上滑过,楚寒远深深吸了一口气,下了床。   “从现在开始,我不想跟你说话。”   “魔域有那么多地方,我搬去其他的房间睡。”   “我们都冷静一下,我需要考虑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好好养身体。”   考虑关系?   其他的话还好,这句话让辞镜面色狰狞了一瞬。   暗红色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楚寒远的后背,在楚寒远的手即将要触碰到大门的时候,辞镜运行魔气将楚寒远拽了回来。   他的经脉现如今本就虚弱,说白了,现在的他动起手来连楚寒远都打不过。   楚寒远的身体踉跄了一下,再次被拽回了床榻上,面色却一点惊慌都没有。   辞镜的动作太慢了,他可以在辞镜出手的时候就抵挡住的。   但是...辞镜如今的身体,他怕伤到他。   “还有何事?”他垂着头,依旧背对着辞镜。   辞镜没有说话。   直至闻到一股血腥味,楚寒远愣了一下,回头看了过去。   辞镜本就无血色的唇瓣如今被鲜血浸染,嘴角还有一道血痕。   他被自己的力量反噬了。   楚寒远骤然的握紧了拳头,声音变的冰冷,“你什么意思?”   辞镜表情无波,淡淡的看着楚寒远,“你想考虑什么?”   楚寒远一愣,想到了这句话是刚才自己说的。   他抿了抿唇,那句话无非就是气话。   若是他真的要考虑同辞镜分开,早就在辞镜的生命确保无忧的时候便离开了,何必要等到这个时候。   他只是...想让男人记住这次教训罢了。   不然的话,他不确保男人会不会骗他成性。   “考虑你我之间的关系。”楚寒远对上那双暗红色的凤眸,其中的危险越发的明显。   羽睫轻颤,楚寒远知道,辞镜生气了。   在两个人确定关系后,辞镜嫌少的会对他产生怒气。   他深知男人的底线是什么。   他在乎自己这件事不假,他做的每件事都是因为在乎自己。   但是...他从来没有问过自己想不想要。   就好比这一次,鬼神秘境。   辞镜从来没有问过他,他愿不愿意躲在他的身后。   从最初到达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就下定了决心,要努力成长,成长的可与男人并肩前行。   他不需要那些莫须有的保护。   若是可以,就算死,他也想死在男人的身边。   仅此而已。   “楚寒远。”辞镜的声音瞬间变低,细听之下就可发现,他的语气有些发颤。   他将楚寒远紧紧的拥在怀中,丝毫不顾及自身经脉的疼痛,仿佛流血的不是他一般。   指骨分明的大掌覆在楚寒远的脖颈上,指尖细细的摩擦着他的动脉,“把这句话收回去。”   楚寒远因着男人的动作被迫仰起了头,听闻男人的话更是嘲讽一笑,“覆水且难收,说出去的话亦是。”   遏制脖颈的手瞬间变紧,却不影响楚寒远的呼吸,除了姿势有些难受外,楚寒远并没有任何的不适之处。   甚至他自己觉得,若是在辞镜的怀中再靠的久一些,他会不舍得离开。   “阿远...”   辞镜将头深深的埋在了楚寒远的侧颈,可以听的出来,他在克制自己的情绪,“我知道错了,将你说的那句话收回去,好不好?”   “不好。”   楚寒远微微垂眸,他看到辞镜遏制他脖子的那只手的手臂也发起了抖。   心中疼了一瞬,也软下一分。   但是,他不想就此原谅男人。   “怎么?”他轻飘飘的问辞镜,“说了你不愿听的话,你是想掐死我吗?”   他察觉到身后辞镜的身体因为他的这句话都变得僵硬了。   扼制着他的手缓缓抬起,他得到了自由。   楚寒远回过身,男人垂着头,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颓废。   他知道,男人被他的话伤到了,他也知道男人之所以发抖,是在克制着不伤害自己。   楚寒远的眸底满是晦涩,他伸出手,温柔的抬起了辞镜的脸,仔仔细细的将他唇角上的血液抹了下去。   “很伤心是吗?”他轻声道:“但是...我比你伤心。”   “辞镜你换个角度想想这件事。”   一边说着,楚寒远一边顺着辞镜鬓角的发丝,“若是这件事发生在我的身上,我隐瞒了你,骗了你,你又会如何?”   “别拿软刀子捅人,辞镜,那比硬刀子都折磨人。”   “若是日后我遭遇了类似鬼神秘境这件事,是不是也代表了,我可以从头到尾的隐瞒你,在你发现的时候,美名曰是因为怕你受伤?所以才不敢告诉你,最后说几句我错了,你就会原谅我。”   “你会原谅我吗?辞镜?”   楚寒远抽了抽鼻子,双手捧着辞镜的脸问辞镜,“我不爱你吗?还是你觉得我不够爱你?”   “我不想让你受伤。”   “我所求的不过就是,能与你面对世间风雨,就算死,我也想只死在你的身边。”   楚寒远松开了辞镜,后退了几步。   辞镜一直都没有说话,就是那么直直的看着他。   眼神中的情绪特别复杂。   “辞镜,我还是喜欢曾经你的那种就算你死也要将我拉上的轻狂劲儿。”   “无私的爱不适合我,因为我本就是自私的人。”   “我要的是你眼中只有我,心中只有我。”   “我也害怕你受伤,但是在真正的死亡关头,若是要我选择,我会拉着你陪我一起死。”   一行情泪顺着脸颊滑落,楚寒远却笑了。   “因为我知道,若是我楚寒远死了,你辞镜必不会独活。”   “反之,我楚寒远亦是。”   “若是这次在鬼神秘境我赶过去的时候你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有多痛苦?”   “与其这般,我宁可同你一起笑着死在别人手中。”   “你懂吗?”   辞镜懂。   他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楚寒远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他的心头。   反过来想鬼神秘境那件事吗?   不,他不想。   他想都不敢想。   若是阿远选择隐瞒他,他会恨不得掐死他。   他之前觉得错也仅仅是因为自己骗了楚寒远,这件事错了。   但是经过楚寒远这么一说。   辞镜并没有深想的很多事都让他没有办法辩解。   对啊...就算阿远没来,阿远不会受伤又能怎么样呢?   以阿远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死在了他人之手,他会怎么做呢?   一次又一次的报仇?明知打不过对方,也会想前些日一样,一次又一次的冲到古楼兰面前。   最后,生生被古楼兰打死?   又或者...会发生什么更加恐怖的事情。   辞镜的识海有些混乱,他陷入了魔怔。   楚寒远没有打扰他,看了他一会儿后,便悄声的出了寝殿。   很多话他都说了。   以辞镜的状态,想来他已经想明白了。   暂且先不搭理他吧,给他一次深刻的教训,看看他下一次还敢不敢。   将心底压着的事都一口气的对着罪魁祸首说了出来,楚寒远的心情已经放松了不少。   这是他第一次同辞镜分居,有些新鲜。   他故意找阿奴带他寻了一处距离辞镜很远的寝殿。   辞镜应该会有一阵子不敢来打扰他。   那么他就借由这些时日,好好的稳固一下这一身...不太熟悉的魔气吧。   在阿奴带着他前往住处的路上。   “楚公子...”   楚寒远撇了一眼怯生生的阿奴,“怎么了?”   阿奴回头看了一眼距离他们两个人越发远的寝殿,忧心的问了一句,“您这是...同尊上吵架了?”   “吵架?”楚寒远挑了挑眉,反问道:“你们尊上像是会吵架的人吗?”   阿奴试图在脑海中设想辞镜同人吵架的模样,可是想了半天怎么都想不出来是一番怎么样的场景。   他诚实的摇了摇头,“不像,阿奴想象不出那个场景。” 第280章 辞镜的双重暴击【求订阅!】   他诚实的摇了摇头,“不像,阿奴想象不出那个场景。”   “嗯。”楚寒远点头,“他确实没有同本公子吵架。”   “那您为什么不同尊上在一个房间...”住了。   “不过就是本公子单方面的臭骂他一顿罢了,他不敢还嘴。”   阿奴还没有说完,楚寒远便轻飘飘的打断了阿奴的话。   阿奴:“...”   他突然觉得,尊上同人吵架的场景好像挺容易想象的了。   不愿同阿奴这个死脑筋的继续对话,楚寒远昂了昂首让他继续带路。   阿奴难得聪明了一回,没再继续打扰他。   他没想到在魔域还有一间不输于辞镜寝殿的房间。   甚至,比辞镜的寝殿还要精致许多。   阿奴告退后,楚寒远端着下巴细细观察了好久。   他忽然想到前些时日在鬼神秘境,古楼兰提到过的阿尘。   难道这个是那个名唤阿尘的房间吗?   楚寒远起了兴趣,在房间里走了一会儿,忽然,他发现在床头有两个手腕粗的铁链,一段连接的是不远处的墙,另一端则是两个原型的环状,正巧能容纳进手腕。   ...楚寒远吞了吞口水,走近一看。   行吧,他确定了此处是那个名唤为阿尘的人所居住的房间。   这像是镣铐的东西,可不就是古楼兰那个疯癫的男人能做出来的。   还好辞镜没有他那么疯...   小心翼翼的将床上的镣铐拿了下去放到了一边,楚寒远检查了一下床,发现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便爬了上去,盘膝打坐。   这一坐便是一月。   楚寒远再睁眼时,自己还是维持着一个姿势不动。   他唤了阿奴,问他自己修炼了多久,阿奴回答的是一个月。   楚寒远有些惊讶,一个月了吗?   他也不过才刚刚熟练魔气的运用。   而且...   他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有床榻,还是他打坐前的模样,一点痕迹都没有变过。   他有些不敢相信,辞镜居然真的会这么乖,足足有一个月没有找他?   下意识的觉得好笑,这笑容才刚露出来,楚寒远又将笑容隐了下去。   等等,辞镜能有一个月没有找他。   不爱了是吗?   不重要了呗?   脾气上来和他杠上了呗?   要知道,辞镜可从来没有这么安分过。   就连当初在剑宗,他与辞镜传音的那次,辞镜都会通过戒指来调戏他的。   现如今真的就是一个月,是一个月!没!有!来!找!他!   这男人真的欠教训了。   楚寒远生起了气,全然忘了是他自己告诉辞镜,不要来找他的。   殊不知在暗处有一双眼直直的盯着他,对于他这般变幻莫测的情绪很是纳闷。   阿远怎么笑了一下又生气了?   他这个小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   “果然,狗男人就是不能惯着的。”   楚寒远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话,吓得躲在暗处的辞镜一哆嗦,阿远惯着他了吗?   他气鼓鼓的下了床,刚想出门,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已经穿了一个越没换了。   算了,换个衣服出去吧。   暗处的辞镜还没等松口气,就见楚寒远忽然折返了回来。   而且,还在他面前的不远处脱起了衣服...   ...   辞镜怀疑,阿远是不是发现自己了。   不然这个位置怎么找的那么准?   阿远是不是在勾引自己。   ...嗯。   就算是勾引了他也不敢碰他,小家伙现在就跟那火药桶似的说炸就炸,脾气见长。   而且自己还理亏,任他作,任他闹,任他骂,一个屁都不敢放。   奈何楚寒远不自知的一件又一件的褪去了自己的衣衫,光着屁股翻找了半天的储物戒。   看的辞镜的火气噌噌的往上涨,不光起了反应,甚至觉得...鼻子有些发热。   好想就在此时将阿远压在身下啊...不知道何时才能满足了这个愿望。   阿远到底怎么样才会消气?   楚寒远当然不知道辞镜已经将他看光了,此时他正在纠结,每一件衣衫都好像不大满意的样子呢...   后来,楚寒远找的不耐烦,干脆的把储物戒中的衣衫全都拿了出来,放在了床上,一件一件的挑选。   因为床不高,楚寒远一米八二的个子只能低着头去找。   噗!   面前丰润的屁股就在辞镜的面前扭来扭曲,在鼻血流出的一瞬间,辞镜快速设下了一个结界,以免被楚寒远发现。   他捂着自己的鼻子,手上的血腥味让辞镜苦笑连连。   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眼前的人明明就是他的爱人,按照从前,在阿远褪下第一件衣衫的时候他就可以冲上去让他哭了。   再看看如今...   辞镜低头看了一眼昂扬的那处。   嗯...不敢。   其实他已经在此处守了能有二十天了。   他忍着想念,忍了十天没有来找楚寒远。   在第十一天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   因为他的魔气没有全部恢复,所以最初他不敢光明正大的进来,只能偷偷摸摸的在半夜摸到此处。   因为他知道,无论阿远修为有多高,他都保持着一个晚上睡觉的习惯。   晚上被发现的几率不大。   没想到在辞镜来的时候,就发现楚寒远在打坐,发黑的青色魔气围绕在他的身边。   一时之间,辞镜的心中有些复杂。   若阿远不是他的爱人,而仅仅只是他的弟子的话,他必会想自家师尊对自己那般,感到惋惜。   阿远天资极好,甚至,比他还好。   当初原华真人说的话句话是对的,阿远若是一直好好修炼,不出百年必会飞升。   奈何...因为他阿远什么都放弃了。   他还记得曾经,阿远顶着一张稚嫩的脸仰着头同自己撒娇,让自己等等他,等到他同自己的修为差不多的时候,两人一同飞升。   没想到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也没想到...阿远也会因着自己堕魔。   “诶?我有黑色的衣服吗?”   楚寒远的声音将辞镜的思绪打断,只见楚寒远光着身子,手中拿着一套选黑色的衣衫,看他的表情好似对这套衣服很感兴趣。   辞镜看着这套衣服有些眼熟,嗯...这是他当初偷偷留在阿远储物玉佩中给他护身用的。   那时候两个人正在因为天道而没有办法在一起,这套衣服带着他的私心,其款式同他常穿的是相同的。   心中奢望阿远有朝一日能发现这套衣衫,从而分析出自己的意思,然后等待自己。   没成想阿远并没有穿过那套衣服,从冰窟里出来以后,穿的都是当初...自己还未曾融合时,作为齐昭的他为他准备的衣衫。   清一色的月牙白。   当初送出月牙白的想法就是,想让阿远一直都干净的不染尘埃。   那也是还未融合时,齐昭的私心。   因为那时刚恢复记忆的齐昭也怕,楚寒远会变成丁勉那副模样。   慢慢的,发生的事越来越多,直至后来同阿远一处后,他早就不知将这件事忘到哪里去了。   今日阿远拿出来倒是让他想了起来。   “这套衣服好眼熟啊...”   楚寒远瞧来瞧去,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眼熟。   忽然,脑海中浮现当初辞镜在剑宗最常穿的那套衣衫,同他手中拿的这套花纹一模一样。   “辞镜送的吗?”楚寒远喃喃自语,又疑惑道,“我怎的没有半分印象?”   辞镜无奈,在心中回答:你若是有印象的话,你我二人之间的路可能不会走的那么复杂。   楚寒远又想了想辞镜那闷骚的性格,挑了挑眉梢,“该不会是那狗东西偷偷塞进来的吧?”   辞镜:东西是为师塞的,狗东西这个称呼大可不必。   “哼,想同我穿情侣装就直说,竟搞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楚寒远冷哼了一声,面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这狗东西什么时候学会这般含蓄了?”   辞镜:...若是放在现在的话,为师保证不会这般含蓄。   此时的楚寒远依旧没有意识到辞镜的存在。   他寻了寻房间内的镜子,发现距离他不远处就有一个铜镜。   他抱着衣服光着身子朝着镜子的方向走来。   见楚寒远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辞镜一个大气都不敢喘。   现在阿远的修为比曾经高了许多,而自己的修为尚且没有恢复,虽然设置了结界,他还是怕被阿远发现。   他甚至都能想象到,若是阿远发现自己在这里偷窥....   ....嗯,完全不敢想。   楚寒远在铜镜前站定,拿着手中的衣衫在自己的身上比划着,自恋道:“嗯,我真帅。”   辞镜:嗯,为师的阿远是最英俊帅气的。   既然辞镜准备了,那他便试试。   他好像真的嫌少穿黑色的衣服呢。   楚寒远一边想着一边将手中的衣衫暂时挂在了手边的衣架上,然后随手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套崭新的里衣。   他半开着腿站在铜镜面前穿衣服,这等景色让辞镜看的双眼发直。   嗯...小阿远在他面前一晃一晃的,真漂亮。   糟糕。   辞镜看着看着又觉得鼻尖一热,刚止住的血又留了出来。 第281章 辞镜狗化论   辞镜看着看着又觉得鼻尖一热,刚止住的血又留了出来。   再这般来几次的话,他的身体就不是被经脉拖垮的,而是被楚寒远勾引致死的。   楚寒远好心情的哼着小曲儿,将衣衫一件一件的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嗯,现如今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也是时候去辞镜寝殿附近晃悠晃悠了。   看看他见到自己穿这件衣衫,会有什么反应。   房间的大门再次关闭,确定楚寒远这次不会再折返回来后。辞镜扶着衣柜的柜门走了出来。   他的发丝因着在狭小的空间呆的有些凌乱,出来时脚步还踉跄了两下,鼻尖还沾有一丝血迹,怎么看怎么狼狈。   一代魔尊做成他这模样还真的是窝囊。   “小混蛋...”呢喃着骂了一声,辞镜看着房间紧闭的大门,无奈的淡笑出声,“当真是个小混蛋。”   勾人而不自知,折磨人。   他没敢在此停留太久,若是阿远去了他的寝殿没有发现他怕是又会生出什么事端。   辞镜闭上了双眼,周身魔气涌动。   下一秒,便消失在了原地。   楚寒远的脚步悠闲惬意,一路观赏着四周的风景。   来时他并没有那个心情去注意,倒是让他错过了很多好东西。   原来,他这段时间居住的寝殿是建立在鬼神殿不远处最高的一座山崖上,从此处看,可以看到一大半魔域的景色。   想起了自己刚到的时候发现的那两根镣铐,楚寒远了然。   古楼兰应是将他口中名唤阿尘的人囚禁了起来,又怕给人憋坏了,选择了这么一处地方囚禁。   如此看来,这寝殿同那个阿尘来说,无异于一个华丽的笼子。   而他,就是笼子中...只能依赖着他人才能生存下去的金丝雀。   啧。   这难道是历代魔尊都会产生的想法吗?   想起当初他第一次被齐昭带回魔域后,齐昭也曾对他说过要将他锁在魔域。   不过同古楼兰相比,齐昭并没有实施过他的想法。   想了古楼兰的事情想了一路,楚寒远一抬眼就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辞镜的寝殿。   需要敲门吗?   也不知道辞镜现如今吃到教训没有?   自己要用什么态度来对待他呢?   要不要再跟他吵一架?   可是两个人已经冷战了挺久的了...   本来楚寒远正纠结着,忽然想起来辞镜这半月都未曾找自己认错...   半个多月了还没想通?   这是等着自己低头呢?   他今天为什么来找他?   楚寒远面无表情的瞪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质问着自己。   不行,不能给这狗男人好脸色。   楚寒远啊楚寒远,你怎么能因为发现了辞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到储物戒中的情侣衣衫而就心软了呢?   要知道,辞镜以前的行为并不能替现在的辞镜买单!   算了。   不进去了,让他自己玩去吧。   楚寒远临时后悔,准备转身离开。   谁知道一转身直接撞到了一堵坚硬的肉墙,然后,他又被那堵肉墙紧紧的圈住了肩膀。   “过门不入?”   辞(肉)镜(墙)的喉结滚动,大掌在楚寒远的后背上轻轻摩擦,流连忘返。   嗯...可算是碰到人了,再憋下去他就是灵云大陆第一个被媳妇儿勾引致死的魔尊。   天知道他刚才在屋中等楚寒远进门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   按照辞镜他对楚寒远的了解,他只需偷偷看了楚寒远沉思的表情一眼,他就知道楚寒远这个脖子上顶着的小脑袋瓜又在乱想东西了。   果不其然,他见楚寒远垂着头想了半天,那脸色是越来越臭,最后甚至瞪了房门一眼。   得,这是迷途知....呸,临时反悔了。   不过人都已经掉到狼窝了,辞镜是断不可能让到嘴边的肉飞走的。   这不,在楚寒远转身的一瞬间,他直接出现在了楚寒远的身后。   没想到辞镜会在自己的身后,楚寒远有些发懵。   主要他这一下撞到了辞镜的胸前,撞得太实诚。   听到了辞镜那句过门不入的话才回过神,他看了一眼两个人之间的姿势,还有辞镜在自己后背不断揩油的手,脸色顿时变黑。   他一点都不留情面的伸手推开辞镜,还在辞镜揩他油的手上狠劲儿拍了一下,“我压根就没准备过门!哪来的什么过门不入?管好你的爪子,不然咬你信不信?”   这张牙舞爪凶狠的模样,像是一只小豹子,辞镜爱极了。   他无奈的揉了揉被楚寒远拍的有些发麻的手背,“阿远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   楚寒远眉头紧皱,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心,反复的检查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才戒备的问辞镜,“哪里不对了?”   实在是同辞镜相处的时间太长了,这男人越来越没有底线,越来越狗,他总是会给自己挖坑让自己跳下去。   每每如此,乐此不疲。   辞镜越玩越上瘾,楚寒远却是越活越机灵。   “你我在剑宗成亲了。”辞镜叙述道。   楚寒远点头,不知道辞镜忽然说这句话干什么,“这跟我们成亲了有什么关系。”   辞镜挑了挑眉梢,靠近了两步,“所以,你已经过门了,阿远。”   ...   楚寒远觉得自己有点冷,辞镜还真是个冷笑话高手呢,呵呵呵。   “过门又能怎么样?”楚寒远不甘心就这么被辞镜套了进去,昂头自傲道:“我还可以出门!”   一语双关,他吓不死他!   果然,辞镜听了这句话眼神一暗,直接不给楚寒远反应的时间,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拽入寝殿。   楚寒远被抵在墙上,只闻‘咔哒’一声,寝殿被落了锁。   他紧张的崩起了呼吸,警惕的看着面前压制着自己的辞镜,“你...你干嘛?”   “干。”辞镜将大腿抵在楚寒远两腿中间,头埋在了他的耳侧,含住那颗一场红润可爱的耳垂,哑着嗓子,“阿远都这般要求了,为夫怎能违背了阿远的需求呢?”   操。   耳边急促的呼吸声让楚寒远耳根子都麻了。   “你别过分,我还没有消气呢!”   “哦?”辞镜停下了动作,在楚寒远的左脸落下了两个碎吻,然后与他头低着头,呼吸都纠缠在了一起,“既然阿远未曾消气,今日怎的想着来此?”   被这暧昧的气氛侵染的脸红,面前的辞镜性感撩人,楚寒远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股热气上头,直接脱口而出,“还不是因为...”等等!   不对劲。   楚寒远回过神,在辞镜惊愕的表情中猛地拍了自己一嘴巴。   脸颊上的疼痛让他彻底清醒,差点让狗男人又把自己带到沟里。   “魔域是你家的啊?我爱在哪里在哪里,你管得着吗?”   扯着嗓子喊完这句话,楚寒远自己都觉得自己蠢。   现如今你的魔域可不就是辞镜家的吗?   自己当真是被辞镜勾引的昏了头,什么弱智的话都往外说。   “是我们的家。”辞镜失笑,“为夫自是管不到,阿远想在哪处便在哪处,在这里,阿远当家。”   这男人是狗嘴里抹了蜜吗?怎么这么会勾搭人?   “别离我这么近!”楚寒远面红耳赤的把双手抵在辞镜的胸膛上,“你挡着我呼吸了!”   楚寒远这点推搡的力道对辞镜来说一点都不够看。   只见他顺势的把楚寒远的手握在了手心,揉捏了两下,“嗯,喘不过气的时候告诉为夫,为夫给你渡气,绝对不会让阿远晕过去的。”   “辞镜!”   低头吻了吻楚寒远的手指,辞镜低声应道:“嗯,为夫在呢,阿远你说。”   楚寒远见他这样,就好似自己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无力。   他无奈的重复了一遍,“我还没有原谅你。”   就是这句话怎么听怎么都少了刚才的气势,声音软的,像是在撒娇一般。   这让辞镜眼底的笑意更胜,“嗯,为夫知晓。”   “你既然知晓的话,是不是应该放开我?”   辞镜没动,“阿远尽管对为夫生气,这般也不耽误,若是阿远觉着不消气,便像方才说说的,‘咬’为夫一口?”   神他妈的不耽误!咬你我还怕咬一嘴毛呢!   楚寒远又想骂人了!   见他脸色越来越红,也不知是被自己气的还是羞的,辞镜也不敢太过火,万一把人惹急了,未免太过得不偿失。   他状似不经意一般,看了一眼楚寒远的衣袍,略微惊讶的问道:“阿远怎的穿了这身?”   楚寒远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辞镜摇头,嘴边的弧度略带深意,暧昧的看着楚寒远,“阿远穿着很好看,是不是特意传来给为夫看的?”   “...你想多了。”楚某是断不可能承认的,“我只是单纯的觉着衣服好看,穿上试试罢了。”   “原来不是来勾引为夫的啊...”辞镜的声音有些失望。   “当然不是!”   辞镜的表情有些委屈,楚寒远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视线闪躲的转移了话题,“话说...这件衣衫你是何时放在储物玉佩中的,我怎么不知道...” 第282章 阿远拯救了为夫   辞镜的表情有些委屈,楚寒远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视线闪躲的转移了话题,“话说...这件衣衫你是何时放在储物玉佩中的,我怎么不知道...”   “何时啊...”辞镜的双眼变的幽深,“许久了...”   “嗯?”察觉到辞镜的语气有些不对劲,楚寒远眉头微皱,觉得自己好似错过了什么事一样,“许久是多久了?”   “...”辞镜看了楚寒远一会儿,才轻笑着回答,“阿远出关后,偷偷放进去的。”   这次楚寒远真的愣住了。   他低头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确定是同辞镜的衣衫款式一样。   “你怎么...不告诉我?”   辞镜苦笑的揉了揉楚寒远的头,“那时为夫可是连想见你一面都是奢侈啊...”   楚寒远有些尴尬,回想起当初的状况,他根本就不想见到辞镜。   不过,他还是嘴硬道:“你当初又不是没有强行命令要我陪着你,当时怎么不说...”   辞镜更无奈了,“当初因着天道的关系,为夫的灵魂又没有融合,怎敢轻易的试探天道的底线。”   “你是不知当初见你双眼无神之时,为夫恨不得当即用自己的双眼换你的清明。”   楚寒远张了张口,酸涩感涌上心头,“那时...太伤心了...眼睛伤的并不重。”   “为夫自然知晓。”辞镜爱怜的吻了吻楚寒远的鼻尖,“就是不想看到阿远眼中再无为夫的影子。”   “你将这件衣衫偷偷放在储物玉佩里,是不是在暗示我?”   话题转了回来,辞镜哑然失笑,“阿远那么聪明,当初若是看到了这件衣衫,一定会懂为夫是什么意思的,不过令为夫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一直都没有发现过这套衣衫的存在,所穿的都是当初在魔域为夫为你准备的衣衫。”   楚寒远想了想,确实。   自出关以后,他怨恨辞镜,想念齐昭。   所以,一直都是穿着齐昭为他准备的衣衫。   难得辞镜说着说着居然揶揄起了他自己,他摸了摸楚寒远的脸,“若是灵魂未曾融合,为夫现如今怕不是要醋死。”   他的话让楚寒远想起了当初辞镜自己醋自己的样子,没良心的笑出了声,他牵着辞镜的手走到了床榻边上,指着中间的位置问道。   “不知你可否还记得当初就是在这里,掐着我的下巴对我说的那些话?”   还没等辞镜回想起来,楚寒远已经掐住辞镜的下巴将人半压在床上,绘声绘色的表演了起来。   “本尊疼你,爱你,你要什么本尊都给你。”   “你唯一需要给本尊的便是你干干净净的身体,和只能存在本尊的心。”   “不然...”   “本尊真的会忍不住想要打断你的双腿,将你囚禁在这寝殿之内,日日夜夜只能承欢在本尊身下,再也回不得剑宗。”   “还有,你的师尊...本尊也会将他的弄死,斩下他的头颅,挂在床头,让他日日都亲眼看着你在本尊身下扭动身姿。”   说完,楚寒远松开了钳制着辞镜下巴的手,抱着双臂昂了昂头,“魔尊大人,您准备什么时候斩了自己的脑袋挂在我的床头啊?”   辞镜懵了一瞬,随即想起当日的情景,笑出了声。   趁着楚寒远不注意,一个用力让楚寒远趴在了自己的身上,胸膛震动,“那时灵魂未曾融合,怎么看自己怎么都觉得讨厌。”   “那现在呢?”楚寒远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在辞镜的身上,指尖故意在他胸口打着转,“现在你还会讨厌吗?”   “不会了。”   辞镜回答的是真话,他们两个本就是一个人,性格更别说有多相似。   最相似的,就是那颗爱楚寒远的心。   “甚至很庆幸。”   楚寒远问,“庆幸什么?”   辞镜温柔一笑,“无论是作为齐昭还是辞镜,阿远的出现拯救了为夫,所以,为夫庆幸。”   楚寒远老脸一红。   两个人无论在一起多久,他都会因为辞镜的话而脸红。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无所谓的轻哼了一声,“那你还骗我。”   随后,他只觉得腰间一紧,辞镜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不会了。”   “那日//你说的话,为夫都好好的想过了,觉得你说的对。”   “你的爱是自私的,为夫的爱又何尝不是?”   “不过,仅当初那一次你险些死在为夫面前,为夫真的怕了。”   “那种滋味...”   “嘘!”楚寒远压根就没生多大的气。   再说了,就是有天大的气,也因为辞镜伤彻底消除。   “我知你想说的,就如同上次我看着天雷一次又一次的劈在你身上一样,什么都不能做,很无力。”   “我们都知道失去对方有多疼,所以,就算是死...咱们也死在一起好不好。”   “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了。”   “辞镜,这座大陆上,我只有你。”   楚寒远知道自己说这句话很自私,自来了灵云大陆,他认识了很多真心对他好的人。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若是辞镜真有有一天不在了,他不会有任何留恋的随着辞镜而去。   “好。”辞镜轻抚着楚寒远的脊背,“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死也死在一起。”   楚寒远没有再说话,把头靠在辞镜的左胸口,眯着眼聆听着男人的心跳,享受着片刻的温存。   不过,事件并没有过去多久。   辞镜抚摸着他脊背的手就开始不老实。   软肉被人握在手中,楚寒远直接睁开了眼,瞪向辞镜,“你干什么?”   辞镜眨了眨眼,并没有松手,装傻道:“阿远在说什么?为夫什么都没干。”   楚寒远被捏的有些情动,脸都红了,“你松手。”   辞镜变本加厉,依旧满脸的无辜,“阿远...”   不用他说,楚寒远就知道辞镜接下来要说什么,忙打断他,“安分些,为了让你记住这一次教训,你一个月不可以碰我!”   什么?   辞镜的表情瞬间崩裂。   他听见了什么?   一个月?   不能碰阿远?   半个月已经够他受的了,还要让他再等一个月?   他现如今修的是魔,不是佛。   阿远为什么不干脆直接让他皈依算了。   不行,阿远现如今越来越过分了,以前的阿远多乖啊。   他要振夫纲!   “楚寒远。”辞镜的表情很严肃,比面对古楼兰的时候表情还要严肃。   楚寒远被他的模样忽悠的心里咯噔一下,“干...干什么?”   “为夫觉着,我们应该好好的谈一谈。”   “谈什么?”   “谈一谈夫夫之间如何让感情变得越来越浓。”   “说人话。”   “我想要你。”   一瞬间破功,楚寒远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他一个借力脱离了辞镜的控制,“你想想吧,没门,说一个月就是一个月。”   “阿远...”辞镜还在挣扎。   “我不管,这次你太过分了,做错事的人就该有惩罚。”楚寒远一点都不心软,“你现如今想这件事,还不如想想怎么面对剑宗的师伯他们呢。”   “要知道...他们现如今可都是磨刀霍霍的等着砍你呢。”   ...   这是辞镜下意识规避的一件事。   如今楚寒远提起来,他头疼了。   “无妨,为夫今日不出魔域,他们寻不来。”   所以就没有办法找他打架。   不是打不过,就是太难缠。   难缠也就算了,还不能还手。   阿远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忒憋屈。   “你就这么一直躲着?”   楚寒远被他气笑了,“就不怕躲久了,师伯他们真的冲来魔域找你算账?到时候可不好收场。”   “躲一时算一时,不出魔域,日日抱着阿远也是很好的。”   “呵,你做梦。”   楚寒远并不打算让辞镜就这么躲着,再者说,他都被人围殴了一次,凭什么辞镜一点事都没有。   既然两个人已经成亲了,那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收拾收拾,一会儿出门。”   辞镜一愣,“做什么?”   “赔罪。”   辞镜盯着楚寒远盯了一会儿,苦笑出声,“阿远,你就是故意的。”   “没错。”楚寒远扬了扬头,把辞镜从床榻上拉了起来,“凭什么光我挨揍了你还好好的,要挨揍一起挨揍。”   辞镜:...   “而且,柏林那天踹的我屁股疼了好几天,这次我要去踹回来。”   辞镜:...   “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辞镜妥协,“但是剑宗现如今我们进不去。”   “没事,咱们先去合欢宗。”   好家伙,路程都安排好了。   “到时候让闻人修跑一下腿。”   “你用他用的倒是痛快。”辞镜语气中的醋意难掩。   楚寒远冷哼了一声,“我都把金鳞这个上古神兽送给他了,他帮我跑一下腿怎么了?”   话音落下,他才想起辞镜并不知道金鳞和闻人修的事,“对了师尊,闻人修被金鳞拱了。”   这件事辞镜真的事不知道,他挑眉,“那条蟒蛇修成人形了?”   “对啊。”楚寒远点头,“就是不知他怎么就看上了闻人修,自见到闻人修起就缠着人家不放,闻人修可是不止一次找我哭诉了。” 第283章 合欢宗的两起惨案   “对啊。”楚寒远点头,“就是不知他怎么就看上了闻人修,自见到闻人修起就缠着人家不放,闻人修可是不止一次找我哭诉了。”   后来他又想起当初金鳞还是一颗蛋的时候,眼底的笑意更胜,“你说,若是金鳞知道了当初闻人修对他又是蒸又是煮,险些给他下饭吃了,心中会作何感想?”   辞镜见他一脸坏笑的模样,无奈的揉了揉他柔软的发丝,“你啊...”   “我们走吧。”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金鳞知道这件事的表情会是如何了。   前些日子他在石床上被辞镜折腾了那么久,其中有好几个姿势都是从闻人修送来的那本双修册子上看到的。   此仇不报?   不可能!   辞镜能怎么办?到嘴边的肉吃不到,只能陪着这块肉去祸害别人家的肉了。   两人如今的修为都很高,不过片刻就到了合欢宗。   这次,他们两个没有打招呼,是直接冲到了合欢宗的正殿。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楚寒远彻底的石化,就连辞镜表情也僵硬了一下,随后又快速的转过了身遮挡住楚寒远的视线。   祁瑄正在兴头上,没想到他们两个会一个招呼都不打的进来。   当即黑着脸为身下的人拉好衣服,自己也整理好了衣衫。   “辞镜...”   一听到这个咬牙切齿的声音,辞镜估摸着这两人应该已经收拾好了,便慢条斯理的转过身。   楚寒远膛目结舌的看了看祁瑄,又看了看他身后面无表情脸色却带着红润的人。   “影...影无?”   ...大可不必点他的名字。   影无走下高台,看似坦然自若的模样,实则已经同手同脚。   他走到辞镜面前行了礼,“主子。”   “嗯。”   辞镜也是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影无。   他虽然知道影无对祁瑄很感兴趣,但是他从没想过...   活了有万年的影无,居然会被祁瑄压在身下。   啧...   影无:你那是什么眼神,麻烦这么明显的嫌弃避讳一下我。   “祁宗主...”   祁瑄也有些尴尬的摸着鼻子下来了,今天这一幕不过就是一场意外。   实在是影无面无表情脸红的样子太可爱了,他没忍住。   合欢宗本来就是遵从欲望的地方,谁知道他刚将人压住,辞镜这老不要脸的就来了。   祁瑄端着一宗之主的架子走到影无的身边,对楚寒远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一下,随后问辞镜,“你的伤好了?”   “差不多了。”辞镜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你们这是?”   “咳咳。”祁瑄侧头躲开了辞镜探究的眼神,没想到对上了楚寒远更加好奇的双眸。   眼见着躲不过去。   “听闻影无说,你答应同他解除契约了?”   辞镜挑了挑眉梢看了一眼影无,“嗯,答应了。”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解?”   “你很急?”   “急!”   这句话是影无接的,接完了对上辞镜的眼顿时又消了声音。   完了,无良主子是不是反悔了?   辞镜并没有反悔,当时楚寒远忽然同金鳞解除契约的时候他还不太理解。   不过现如今这种心情...确实有些杂乱。   一边是他的至交,一边是他的契约兽。   这关系...   “虽然这个要求有点无理,影无毕竟是你的契约兽,且身份很是特殊。”祁瑄思虑的比任何人都周全,他以为辞镜还是舍不下影无的身份,“腾蛇的身价确实...”   他顿了顿,“不过,本尊愿拿东西同你交换,只要本尊有。”   “不用。”辞镜轻笑,“现如今所有事都解决了,本尊也没打算把影无留在身边,毕竟他耽误本尊同阿远恩爱了。”   影无:呵呵,你当初洗劫我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不过腾蛇的契约有些麻烦,等有空,你让影无回魔域一趟。”   “好。”   其他的话辞镜倒是没有说太多,祁瑄这个人他还是很放心的。   再加上影无已经活了上万年,总不能让祁瑄给玩弄了吧。   而且,上一世的祁瑄为了帮助自己闹了个身败名裂,合欢宗直接陨落。   这一世...自己依旧无法给他任何回应,他能喜欢上影无,应该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解决了这件事,祁瑄和影无的心头一松。   “祁宗主,不知闻人修可在合欢宗?”楚寒远见终于有他插嘴的份儿了,忙开口问道。   没想到,一提到闻人修,祁瑄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奇怪,“他...可能在房间,也可能...在后山。”   “好,师尊,你先同祁宗主聊着,我先去找闻人修啦!”   说完,楚寒远刚要离开就被祁瑄拦住。   只见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楚寒远,像是有什么话很难说出口一样,“寒远,找阿修的时候...你先叫他一声。”   啊?   楚寒远听的有些发懵,祁瑄却没有解释什么。   最后,他是带着疑惑去找闻人修的。   辞镜和祁瑄怎么说都是老朋友,楚寒远离开后,他慢条斯理的坐在了一旁的空位上,“闻人修现在正跟阿远的那条蟒蛇在一起?”   祁瑄苦笑,“也不知本尊同阿修都造了什么孽。”   纷纷喜欢上辞镜师徒也就算了。   怎么最后都同他们的契约兽纠缠不清...   真是不知道他们是是不是上一辈子欠了他们师徒二人的。   “呵呵。”辞镜笑出了声。   祁瑄愣了一下,也笑了,“辞镜。”   “怎么?”   “你有没有觉得,你越发的爱笑了。”   辞镜挑眉,笑意并没有收回,“这样不好吗?”   祁瑄的心口跳了两下,也仅仅只有两下。   因为他察觉到自己的袖口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转头便对上影无的眼,正巧看见了其中的慌乱。   美人宗主对无良主子不一样,影无是知道的。   但是,无良主子已经是楚寒远的了。   美人宗主不能喜欢他。   祁瑄给了影无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又看向辞镜,“好,怎得不好。吃了那么多苦,总算是苦尽甘来,辞镜,本尊真心祝福你。”   辞镜与祁瑄对视了片刻,其中的祝福坦坦荡荡,再无隐忍压抑。   随后,他抬眼看向跟一根木头一样杵在祁瑄身后的影无,“嗯,这句话本尊也送给你。”   说完,他倒了两杯茶递给了祁瑄一杯,“阿远最近不给本尊酒喝,本尊只能以茶代酒,祝福你。”   祁瑄一愣,随即笑开,接过辞镜递来的杯子,“以茶代酒,你当真是被寒远那孩子拿捏的死死的。”   然而,这边看起来很和谐,另一边就不一定了。   还没等进入闻人修的院子,楚寒远在大门口就听到了闻人修一阵一阵的惨叫声。   “臭蛇,你离本少主远一点!”   “疼!告诉本少主,你的原型是不是狗!”   “金鳞,你没完没了了是吧!出去!本少主累了!”   “金鳞!啊~”   本来骂的特别狠,突然间就转了个调,这让刚准备进去的楚寒远瞬间顿住了脚步。   天知道,他听闻人修之前的话还以为两个人是在房间中打闹。   闻人修最后这一声属实给他吓了一跳。   怪不得祁宗主方才的眼神那么复杂,原来不是看自己复杂,而是想到了闻人修和金鳞的事。   这舅甥二人...怎么都大白天的...   房中的声音好像变小了不少,楚寒远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准备碰碰运气,万一两个人没做什么呢?   想到这,他敲了敲门,“闻人修,你在吗?”   空气寂静了一瞬,屋内也是。   随后便是劈里啪啦好像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的声音。   紧接着,楚寒远就听到接下来的对话。   闻人修特地压低了嗓子,生怕楚寒远听到一般。   “你快出去,你家主人来了。”   “我没主子!”金鳞的声音明显是在堵着气,“我不管。”   “金鳞!”明显是加重了力道,闻人修咬紧了牙关防止自己泄出的呻吟让楚寒远听见,“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闻人修的语气金鳞是听得出来的。   他不甘心的用了两次力,闻人修险些腿软的跪在地上,“我不想见他,你自己快点。”   说完,直接变成一条金色的蟒蛇,闪身离开了。   门外的楚寒远听了金鳞的话心尖一疼。   他知道金鳞在生他的气,可那时的情况紧急,他抱着必死的决心。   两个人之间又有契约牵绊,若是他真的死了,金鳞也不容易活下去。   他不能那么自私的让金鳞陪他送死。   金鳞并没有走太远,反而躲在一个不易被发现的草丛中偷偷地看着楚寒远,眼中满是委屈。   等了好半天,闻人修才打开了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的脸带着不自然的红,眼神闪躲的不敢看楚寒远,“你...你怎么来了?辞镜的伤好了?”   “好了,如今正在正殿同你舅舅说话呢。”   楚寒远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闻人修,最后目光落在闻人修的腿上,阴阳怪气的嘲笑,“啧啧,闻人少主,你这腿是怎么了?见着我兴奋的发抖?” 第284章 哄金鳞 嘲讽闻人修   楚寒远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闻人修,最后目光落在闻人修的腿上,阴阳怪气的嘲笑,“啧啧,闻人少主,你这腿是怎么了?见着我兴奋的发抖?”   闻人修表情一僵,见楚寒远揶揄的表情就知道刚才他听见了!   既然被发现了也不掩饰,干脆破罐子破摔,“呵,彼此彼此,说的好像你不抖一样。”   楚寒远早就被辞镜熏陶的没脸没皮,当即回怼道:“我嘛倒是不至于,不过瞧着闻人少主这腿抖的频率,应是里子有点空,也不知是不是从前纵欲过度的后遗症呢。”   ...   闻人修的脸黑了一个度。   暗地里偷听的金鳞也竖起了耳朵,一双竖瞳中的闪过危险的光芒。   原来阿修腿抖不完全是因为承受不住的原因。   本就恼怒的闻人修忽然感觉到背后一凉,心底生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别告诉他,那只臭蛇就在这附近偷听呢。   完了,那小心眼的蛇要是听到了楚寒远的话...   凭空打了一个哆嗦,闻人修不敢多想,忙将话题岔开,“你和辞镜来合欢宗不是来溜达的吧?”   楚寒远自是知晓他的意思,不过也没戳穿,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来溜达,顺便让你帮我一个忙。”   帮忙等于求人办事,闻人修上下打量了一下楚寒远,这玩意儿是求人的态度吗?   “办什么事?”   楚寒远嬉皮笑脸道:“帮我去一趟剑宗呗。”   闻人修的脸一黑,这两师徒是不是拿他堂堂合欢宗的少宗主当跑腿的了?   再加上楚寒远方才对他的揶揄,当机立断的拒绝,“不去。”   楚寒远挑眉,“为何?”   闻人修吊儿郎当的靠在门板上,“没有为何,就是不去。”   嘲笑他一通还要他帮忙做跑腿?   呵呵,回魔域做梦去吧,做梦比他做跑腿来的实际。   就知道闻人修记仇了,楚寒远话中有话的嘲讽,“闻人少主这是恼羞成怒了?就是因为我说你身体有亏?大不了我将这句话收回去嘛。”   察觉到背后的温度又变低了,闻人修吃了屎的表情。   ...楚寒远没完没了了是吧?   “同那有什么关系。”闻人修强撑着,“本少主就是不去,随便你怎么说。”   “奥。”   楚寒远点了点头,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   “金鳞,我这有个好东西给你,你要不要?”   话音落下,周围寂静一片,金鳞没有搭理他。   楚寒远心中苦笑,金鳞这脾气挺大,也不知道随了谁。   若是辞镜在的话,肯定会回答他。   这古怪的脾气,可不就是随了他的主人了?   一个德行。   “我知道你在同我置气。”楚寒远从储物玉佩中拿出了两本像册子一样的东西,在轻轻拍在手心伤,“哎,我本想送你一些可以让闻人修更‘开心’的东西来着,看来,你是没有兴趣咯?”   草丛中发出了稀稀疏疏的声响,金鳞动了,但是没有出来。   “行吧,那我真收起来了哦~”   说完,作势就要将东西放回储物玉佩。   “等等。”   他的动作被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打断,一阵风过后,幻做人形的金鳞就出现在楚寒远的面前。   只见金鳞冷着一张娃娃脸,面无表情的看着楚寒远,“是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能让阿修开心?   楚寒远愣了一下。   不是因为金鳞朝他要东西,而是因为他发现金鳞的样子有些变化。   几月未见,金鳞又长高了,同他一般。   声音也沙哑了很多,同他的娃娃脸相照应,有些别扭。   难道蛇也有变声期吗?   楚寒远看了看手中的册子,并没有着急给他,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丝毫不在意他脸上的冰冷。   “怎么?你现在就这般同我说话?”   好歹他也是自己孵出来...啊呸,用自己的真气温养破壳的。   金鳞抿了抿唇,“我们现在又没有任何关系。”   “哦~”楚寒远点头,态度很是任性,“好吧,没有任何关系那我为什么要送东西给你,不送了。”   “你!”金鳞瞪圆了眼睛,有些恼怒,“你耍我!”   “耍你了这么着?”   金鳞怒气腾腾的看了他半晌,胸口起伏,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最后转身就要走。   当初说抛弃他就抛弃他,现在又愚弄他。   他再也不想看见这个人了。   这次轮到楚寒远愣了,忙拽住了金鳞的衣服。   没想到金鳞直接挥了挥衣袖,一道金色如刀刃的光芒直接打了出来。   楚寒远慌忙闪躲,却还是被刮出个小口。   上面却带着被腐蚀的焦糊味。   “寒远。”闻人修吓了一跳,忙抬起了楚寒远的那只手,“怎么回事?”   别看这伤口小,疼是真的疼,闻人修的动作大,生生的让楚寒远倒抽了一口气。   金鳞顿住了脚步,回头看过去,瞳孔一缩。   他...他没用什么力气啊?   他是确定楚寒远能轻而易举躲过去才打出来的。   怎么会...   “金鳞,你刚才用了什么?寒远的手怎么会被侵蚀?是不是你用毒了?”   闻人修气急,他本没打算掺和他们两主仆的事情,谁知道金鳞居然敢用他的蛇毒。   “我...我没有。”金鳞再无方才的理直气壮,现如今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童一般,无措的站在原地。   他没想伤害楚寒远的。   他就是气他当初...将他抛弃了。   楚寒远缓了一阵儿,见金鳞这副表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知道金鳞不是故意伤他的,方才那道攻击他躲过去轻而易举。   不过就是想用点苦肉计刮破点皮让金鳞原谅他罢了,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忘了金鳞的力量是上古神兽的力量,天生压制魔气。   “闻人修,他不是故意的。”   “你还为他说话!”   “不是。”楚寒远让闻人修稍安勿躁,“是我的问题,本来想用点苦肉计,却忘了金鳞的力量如今同我相克。”   金鳞听了,表情更是愧疚,嘴却硬着,“幼稚。”   “是是是,我幼稚。”楚寒远纵容着金鳞,“那不知道成熟的金鳞神兽大人能不能原谅了小人的罪过呢?”   金鳞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刚想说什么,却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向自己的方向砸来。   千钧一发之际,他堪堪躲开。   一抬眼,就发现是辞镜的脸。   “辞镜,你干什么!”   楚寒远本是笑意盈盈的,没想到辞镜居然会赶来还准备杀了金鳞。   刚才那道攻击是实打实的,若是落在金鳞的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他敢伤你。”辞镜的表情有些狰狞,血瞳闪烁着流光,“弑主的畜生。”   金鳞听了这句话,被辞镜突然攻击的恼怒消失不见,头都耸拉了下来。   他确实...伤了楚寒远。   “你干什么!”楚寒远一见金鳞受伤的表情,忙拉了拉辞镜,“你好好在正殿同祁宗主话你的家常,瞎过来填什么乱。”   “金鳞,他这人惯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那日之所以同你解除契约,一是因为你我契约的羁绊,若是我除了什么差错,你也会跟着我一起去死。”   “二就是...我察觉到自己快要魔化,你身为神兽,本不该于魔为伍,就算当时我侥幸活了下来,你的力量也会随着我的变化而跟着逐渐魔化,这对你不公平。”   “至于第三...”楚寒远看了一眼闻人修,“当初你同我说,你喜欢闻人修,闻人修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契约兽,我总不能让你带着契约同他一处吧?”   ...金鳞的表情有些发白,他根本就没有想过那么多。   就算是他修炼成人,其心思同人类也不一样。   他当初只是觉得,他的主人不要他了,抛弃他了...   原来是他误会了...   楚寒远叹了口气,给辞镜留下一个警告的眼神走到了金鳞的面前。   抬起没有受伤的手摸了摸金鳞的头,就好比当初一般。   “金鳞,就算是没了契约又能如何?难道你我只见的情分,只能以契约作为延续?”   金鳞缓慢的摇了摇头,“不是...”   这声音小的,要不是楚寒远耳朵好使都听不见。   他失笑,“你是我的家人,是在我最艰难的时候陪着我走过的人,我又怎会不要你?”   他替金鳞整理着衣衫,全然忽视了辞镜落在他手上危险的视线,“我从未拿你当过我的契约兽,你是我用真气温养破壳的,一直以来我都当作自己是你的哥哥。”   “现如今没了契约,不知你是否还认我这个哥哥呢?”   在楚寒远面前,金鳞永远都带着一分孩子气。   简简单单几句话,他就听得红了眼眶。   给一旁的闻人修看的探目结舌,心口冒着酸泡泡,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嫉妒他们两个谁。   这就哭了?   折腾他的时候那股嚣张劲儿呢?   怎么在楚寒远面前就弱不禁风了?   “认的。”金鳞难得忽视了闻人修,低头像个孩子一样揪住了楚寒远的衣袖,“哥哥。”   “诶,乖。” 第285章 师尊,徒儿的心崴了   “认的。”金鳞难得忽视了闻人修,低头像个孩子一样揪住了楚寒远的衣袖,“哥哥。”   “诶,乖。”   楚寒远了了一件心事,心情瞬间大好。   他揉乱了金鳞的发丝,将册子递给他,“来,这是哥哥教你的第一件事,如何让自己的媳妇儿‘开心’,记得好好学。”   闻人修这次离得进,看清楚了那两本册子的模样。   没有封面,越看越觉得熟悉。   “谢谢哥哥,我会好好学习然后让阿修开心的。”   金鳞将册子收下,全然没有察觉到册子有任何的不对劲,直接放到了闻人修送给他的储物戒里。   就在这时,闻人修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   他忽然想起来...   那两本册子,若是他没看错,其中有一本是不是当初他在楚寒远大婚的时候送给他的?   双目瞪圆的看向楚寒远,“楚寒远,你!”   手指指着楚寒远,半天都没你出来一句话。   楚寒远对着闻人修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大大方方的便承认了,“没错,物归原主,因着咱们关系好,我又附赠了你一本,怎么样闻人少主,本公子对你好吧?”   “好个屁!”闻人修气的青筋直蹦,攥紧了拳头,“你是不是来找茬打架的?”   “打什么架嘛,伤了和气多不好。”楚寒远往辞镜的身边靠了靠,“再说,就算动手你也打不过我。”   说完,他还欠揍似的问辞镜,“对不对,师尊?”   没想到,辞镜根本就不搭理他,看了他一眼后,转身直接走了。   诶?   这男人怎么回事?   “呵,该。”   面对闻人修的嘲笑,楚寒远还是决定跟他打一架。   金鳞并没有插手,暗戳戳的跑回房间去看楚寒远送给他的册子。   翻开第一页他的眼睛就放光,主人...呸,哥哥送给他的真是好东西。   每次同阿修双修的时候,最开始阿修都会痛。   这本册子里有字有图,还有很细节的东西!   他以后就不用怕阿修痛了!   果然,哥哥对他最好了。   这边金鳞看的津津有味,那边闻人修惨败。   惨败的条件就是,跑腿。   在前往剑宗的路上,闻人修一脸哀怨的揉着腰。   他本就被金鳞折腾的腿软,刚才打架的时候又被楚寒远踹到了腰。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吧?   合欢宗这边,借着闻人修去剑宗的时间,楚寒远找到了辞镜。   辞镜并没有回去找祁瑄,而是在合欢林里面躺在一处树杈上闭目养神。   “师尊?”   在楚寒远来时,辞镜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但是他现在很生气,不想搭理楚寒远。   “睡着了?”楚寒远挑了挑眉梢,跳上辞镜躺的那根树杈上。   还好树杈够结实,足够支撑两个人。   楚寒远刚要去捏辞镜的鼻子,辞镜猛然睁开眼捏住了他的手,“作何?”   这声音冷漠的,好像楚寒远是个登徒子,要采他这朵花一样。   楚寒远无辜的眨了眨眼,“你这是生气了?为什么呀?”   难道是因为方才他因为金鳞凶了他?所以生气了?   他问出了心中所想,辞镜翻了个身,还是没有搭理他。   楚寒远苦笑,这次确定了,这个小心眼的狗东西。   “你说你同金鳞置什么气?”   辞镜皱眉,“他伤了你。”   “那不还是因为我故意让他伤我的嘛。”楚寒远解释道:“刚才你也看见了。”   辞镜被他的话气笑了,合着是他多事了。   行,他不管。   想到这,直接跳下树杈,又要离开。   楚寒远忙跟着拽住他的衣衫,辞镜轻轻把他的手拽开。   刚转身要走就听到背后楚寒远摔倒的声音。   辞镜的脚步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没有搭理。   他知道这个小滚蛋又要作妖了。   果不其然,这个念头刚一闪而过,身后就传来楚寒远的痛呼声,“哎呦,师尊,徒儿的脚崴到了,好痛!”   惨叫了一声,辞镜没理。   楚寒远不气馁,继续嚎,“哎呦,会不会断了呀,呜呜呜,师尊,徒儿好像流血了。”   一边抱着腿嚎,一边用余光偷偷瞄着辞镜的后背。   最后辞镜深深吸了一口气,认命的回身蹲在楚寒远身边,用手握住他受伤的脚腕,“骨头断了?现如今你的修为就算用刀砍都不会断!”   嘴上这么说,手上还是很诚实的要解开楚寒远的裤袜,“哪里疼?”   “嘻嘻。”被戳穿了楚寒远嬉皮笑脸的双手抱住辞镜的脖子,把整个人都挂在了辞镜的身上,“师尊回来就不痛了。”   辞镜无奈的掐住楚寒远的腰身,语气发狠,“流血了?”   楚寒远老实摇头,“没有。”   “崴脚了?”   “没崴脚。”楚寒远抱的更紧,“师尊不理徒儿,徒儿的心好像崴了。”   这荒谬的言论愣是让辞镜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为师怎得就那般好奇,阿远的心怎么崴的?”   “真的崴到了。”楚寒远可怜吧唧的瞪圆了那双桃花眸,其中水盈盈的,“不信您摸摸,崴的可痛了。”   这句话让辞镜的双眼变得幽深。   他顺从的摸上了楚寒远的心口,左捏捏右揉揉,其动作的堪比流氓,嘴上却正儿八经的,“嗯,同从前一样,看不出阿远有多疼,不若阿远宽衣?为师再好好摸摸?”   楚寒远被辞镜撩拨的脸色发红。   这狗东西就是故意的,虽然隔着衣衫,他还是能感觉到辞镜的指尖故意捻了好几下他敏感的地方。   “你...”   “嗯?”   你不要脸!   这句话楚寒远没说出口。   因为今天是他故意勾引的人家!   有苦难言。   楚寒远尴尬的同辞镜拉开了距离,嘴上打着哈哈,“忽然就不痛了诶,师尊。”   “是吗?”辞镜怎么会让他得逞,揽着他的腰又给他拽了回来,“不可,若是阿远得了什么隐疾,为师会心疼的。”   “咳咳,师尊...这在别人家呢,咱们回家再说呗。”   “无妨,想来祁瑄现如今也挺忙的,此处又不可旁人随意进入,阿远放心便是。”   “那个...”   楚寒远还想找什么借口,就见辞镜准备直接上手。   就在两个人纠缠之际,天空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一声粗犷的怒吼。   “辞镜,你给老子滚出来!”   楚寒远一愣,辞镜的表情一僵。   这个声音两个人都很熟悉,是止战仙尊。   闻人修这才刚去没多久,人就来了。   这速度何其之快,看来剑宗的众位长辈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楚寒远趁机与辞镜拉开了距离,一边整理衣衫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表情僵硬的辞镜,“师尊,您看,总不能让师伯他们等着咱们吧,咱们快些出去?”   辞镜气的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你等着咱们回魔域,为师再好好收拾你。”   “好的好的。”楚寒远忙不迭的点头,“只要您回到魔域还能站起来就行。”   “等着。”   辞镜脚尖点地,踩着赤血飞了出去。   楚寒远也召唤出随君,紧随其后。   他还没看过辞镜挨揍的样子呢,这可不能错过。   辞镜站在剑宗各仙尊的对面,“见过众位师兄。”   “啊呸,本尊没你这师弟。”最先说话的是止战,一手拿着一把开山斧,“你个欺上瞒下的狗东西,本尊今日不打死你都算你命大!”   说完,都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直直朝着辞镜冲了过来。   辞镜无奈的躲过这一击,他知道,今日不挨一顿揍,这件事不可能摆平。   果不其然,借着躲过攻击着空挡,辞镜瞄了一眼其他师兄的方向。   他们手中各个都拿着本命武器,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辞镜挑了挑眉,做出挑衅的手势,“一起上。”   这句话如爆竹般点燃了众位仙尊的心。   一个个都没有惯着他,使出了全力涌了上去。   而楚寒远则自在的躲在一个不会受到波折的地方看的津津有味。   “呦,寒远师弟,精彩不?”   “嗯,精彩。”   嗯?谁在跟他说话。   楚寒远回头一看,险些爆粗口。   柏林他们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   一个个都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呵呵呵,师兄师姐们好。”   “挺好的。”柏林笑的阴森,“拖你的福,到现在阿峰都不让我睡床上。”   楚寒远见他发黑的脸就知道,他说的话是真的。   若不是柏林狠狠的盯着他,他都想仰天长笑。   现如今他只好憋着笑意,对柏林表示深刻的同情,“没事的柏林师兄,你且放宽了心。”   “放宽心打你嘛?!”   “咳咳,今日的战场不属于咱们,是长辈们的。”   楚寒远一边找着借口一边往旁边挪,没想到被闻人修一把抓住了手腕,“你跑什么,不是你让剑宗的人来的吗?”   楚寒远抽了抽嘴角,他是让剑宗的长辈来,可他没说把柏林他们也叫来吧???   闻人修一定是故意的。   “好了,别闹了。”这时,作为大师兄的徐百钦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寒远师弟说的没错,今日是长辈们的较量,咱们只需观摩就好。”   “这可是一场难得的切磋。” 第286章 美丽的误会   “好了,别闹了。”这时,作为大师兄的徐百钦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寒远师弟说的没错,今日是长辈们的较量,咱们只需观摩就好。”   “这可是一场难得的切磋。”   可不吗?   灵云大陆几个站在顶端的人,现如今堪比神仙打架。   那一招一式打出来可都不是虚的。   也就是因为这般,惊动了整个修仙界。   各宗门的大能无一不往此处靠近,却又不敢靠的太近,只能找一个不会被误伤的地方观战。   “那不是剑宗的人吗?”   “对啊,白黎仙尊,止战仙尊,居然连云澜宗主都出动了!”   “到底是谁,能让剑宗的几位仙尊围攻?”   “那被围攻之人居然没有落下下风!”   “我灵云大陆何时有这样的大能?”   “不对!那个人好生眼熟....那不是辞镜剑尊吗?”   “辞镜剑尊?他不是入魔了吗?”   “辞镜剑尊入魔,剑宗的人莫不是来清理门户的?”   “剑宗的人真是大义,曾经我等还误会他们包庇辞镜,没想到...哎。”   “就是啊...要说不愧为灵云大陆第一宗门,这觉悟比我等高深的多。”   “不能比,不能比啊...”   这一架歪打正着的让灵云大陆其他对剑宗生出不满的宗门闭了嘴。   他们说话的地方距离楚寒远并不远。   楚寒远听到了这几个人的讨论一下笑开了。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若是能让这群人这般想的话,剑宗倒是可以少去没有必要的麻烦。   眼珠一转,既然已经有了误会,那为何不让这个误会锦上添花呢?   “柏林师兄。”   柏林正看到精彩的时候,忽然被楚寒远这么一大断很是不满,“你又有什么事?”   “想打架吗?”   “什么?”   楚寒远这么一句话,柏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前者又重复了一句,他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怎么着?这是上赶子找揍来了?   “你确定?”   “确定。”楚寒远点头,又看了看四周的师兄师姐,“师兄师姐们若是想的话,可以一起。”   这句话等同挑衅。   就连成泽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向他。   寒远师弟这是怎么着?   看着自家师尊打架,自己按耐不住了?   “既然你找揍的话...”柏林撸了撸袖子,召唤出本名武器,朝着楚寒远发出了攻击,“那我这做师兄的总不能不满足了你,正巧上次还没有打够呢。”   “哼。”楚寒远躲过了他的攻击,对着他勾了勾手指,“尽管来,上次你踹我的那两脚,怎么着也得换回来。”   一时之间,半空中又增加了一群人打的热火朝天。   其观战的各宗门看的膛目结舌。   这...怎么又打起来一伙子人。   他们没看错的话,那群人是剑宗的那些个亲传弟子,他们又在打谁呢?   “楚寒远!老子今天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在他们疑惑的时候,屁股上挨了一脚的柏林恼羞成怒的大喊出声。   哦...原来是剑尊..不对,原来是辞镜的弟子,同他一起入魔的那个楚寒远。   原来不光是剑宗的长辈那般固守大义,就连剑宗的小辈们也当仁不让,师徒几人一同为剑宗清理门户,同辈对付同辈,又不欺负人。   众人眼中介时钦佩。   剑宗!   吾等楷模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柏林之所以哀嚎出声是因为楚寒远一脚实实诚诚的踹在了他的屁股上,一点都不留情。   而今日,楚寒远似是也没了上一次那般只顾闪躲。   他也在还手,面对这么多人,他的反击看起来绰绰有余。   再看辞镜那边可比他们这边热闹多了。   几乎人人都挂了彩。   当然,受伤最多的还是辞镜。   他看似反击,实则没有出尽全力。   一开始剑宗的几位仙尊还没有发现,时间长了总算看出些苗头。   好家伙,你师兄们需要你让着吗?   一时间,他们也撤了真气,开始拼起了拳脚。   拳拳在肉,一脚都没落空过。   直至夜幕降临,天空中闪烁的真气还未曾有半分消散的迹象。   最后,连看热闹的人都消失了,那两团光芒才逐渐消散,剑宗的人和辞镜二人纷纷落在了合欢宗。   楚寒远今日出了气,精神飒爽。   他正想问辞镜战果如何,转头一看,乐了。   辞镜的身上挂了才,衣衫凌乱,就连发冠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不知道的看到还以为是进了拿个贼窝让人抢了呢。   又或者是被哪几个饥渴的给糟蹋了。   楚寒远笑得太明显,明显的一点良心都没有。   辞镜坐在地上擦了擦嘴角的些,呼吸有些凌乱的侧头看向楚寒远,“很好笑?”   擦血的动作野性十足,愣是看的楚寒远心头一跳。   妈的,他男人太帅了。   这让他不自觉的代入,把以前在学校遇到那些校霸的脸换成辞镜的...   嘴角的血,手上缠着绷带...   忽然楚寒远感觉鼻子一热,也不知是不是刚经历过一场战斗的问题,他觉得自己的血液异常的亢奋,忙摸了摸鼻子,确定没有流血才松了口气。   怎么办,他想睡他。   不行,有机会一定要给他做一身现代的校服穿上!   他要玩Play!   “这就不行了?辞镜?”   出言挑衅的是止战仙尊,被打断意淫的楚寒远下意识的朝着剑宗长辈的方向看了过去。   差点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刚才他同柏林他们也在打架,并没有注意辞镜那边。   怎么这些个长辈如今都像是小学生打架一般,衣服破的破,头发乱的乱。   特别的止战仙尊的脸上,有一个很清晰的大鞋印子。   楚寒远侧头看了看辞镜脚上的鞋,确定了,确实是辞镜一脚踹上去的。   啧啧啧,真狠啊。   打人不打脸不知道吗?   踹人也是!   辞镜单腿曲起,一只胳膊随意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拄在身后的地上,很是随意。   听了止战的话,他挑衅一笑,表情肆意,跟现代的地痞流氓一般,“四师兄没打过瘾?咱们可以继续。”   “来啊!”止战仙尊的一半脸都肿了,看起来有些好笑。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想再揍辞镜一顿的心,“今日不打趴你,以后你是本尊师兄!”   辞镜当即皱眉。   止战以为他怕了,更是出言挑衅,“怎得?这就怂了?”   “怎么会。”辞镜站起身拍掉了手上的泥土,语气淡然道:“本尊不过就是在想,本尊成了师兄后该怎么同师尊和南亭师叔交代。”南亭尊者是止战仙尊的师尊,在凌云尊者之后也飞升了。   止战被辞镜气的脖子都哄了,眼见着要冲上来却被白黎仙尊拦住,“你可得了,认识这家伙三百年,你何时斗嘴斗赢过他,自讨苦吃!”   说完他看向辞镜,“这打也打了,你不解释解释?”   楚寒远抿了抿唇,他知道白黎师伯的意思,他是想让辞镜解释一下入魔的事。   随后偷偷瞄了辞镜一眼,果不其然,辞镜的表情也有一些变化。   最后,他明显看到辞镜叹了口气,摇身一变换了一身衣服,头顶的发冠也束好了,就是脸上的伤口没变,“还请各位师兄移步,咱们借祁瑄的正殿一用。”   说完,看了楚寒远一眼,转身领路。   剑宗的几位长辈对视了一眼,也纷纷换了衣袍跟在辞镜身边。   柏林几人自是坐不住,也想跟上去,却被楚寒远拦了下来,“长辈们谈心,咱们还是不要跟过去了吧。”   辞镜临走前那个眼神,就是在告诉他不让柏林他们上去。   想来有些事情并不方便小辈们听。   “也成。”柏林倒是没有执着,他比旁人知道的多一些,“那你同我们说。”   “...”   楚寒远无奈了一瞬,“还请各位师兄移步吧,此处并不方便,咱们借用一下祁宗主的后山。”   说完,同辞镜一般在前面开路。   剑宗的人一队往左去,一队往右去。   最后只剩得祁瑄和闻人修在风中凌乱。   闻人修看了看四周得风景,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祁瑄,“舅舅,这是咱们合欢宗吧?”   祁瑄嗯了一声,“是合欢宗。”   “那为什么这群剑宗的人,好像没把自己当外人。”   祁瑄扶额,他也有些无奈。   正殿是合欢宗要地,后山是合欢宗禁地。   怎么对上辞镜和楚寒远这师徒二人,人俩直接来去自如了?   恍若自己家一般。   罢了,他们舅甥一人夺走人家一只契约兽,一个比一个难得。   当自己家就当自己家吧。   起码剑宗的人不会盗取他们合欢宗什么。   至于辞镜和楚寒远...   他们舅甥二人表示,他俩就是两个不要脸的东西。   楚寒远这边同柏林几人谈完,辞镜还在正殿不知道同剑宗的长辈们说什么。   许是比他说的要细,因为他瞒了不少的东西。   只是简单的说明了辞镜是因为他才入魔的,并没有吐露齐昭的存在,也没有告知他们自己来自异世。   至于鬼神秘境,他也只不过就是含糊的告诉他们,辞镜之所以会大开杀戒,是因为要给自己报仇,没想到鬼神秘境里面藏着上一任魔尊,辞镜的举动恰好把上一任魔尊给惊动了,才发生了那么一场大战。 第287章 辞镜坚守戒律清规   在回魔域的路上,楚寒远问辞镜都同师伯们说什么了。   辞镜淡笑不语,“阿远,与其关心这件事,还不如想想回了魔域后要如何同为师展示你那崴了的心。”   楚寒远:...他早就忘了这茬了,辞镜这个狗男人怎么这种事情记得这般清楚。   “这件事...不急。”   楚寒远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拉开于辞镜之间的距离。   同他在一起这么久,早就摸透了他心思的辞镜又怎么会没有注意到呢?   就在楚寒远刚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辞镜便捏住了他的手腕,将人拽入怀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阿远这是要去哪?”   “哪都不去!”楚寒远的眼珠胡乱的在辞镜的身上打转,最后落在辞镜嘴角的淤青上,忽然想起刚才自己幻想辞镜穿着校服的画面,老脸一红。   本来还想着怎么把楚寒远拐到床上的辞镜见他忽然红了脸,表情微微一顿,腰间禁锢着他的手收紧了些。   “阿远是不是在想什么坏事?”他动了动喉结,声音有些哑,落在耳朵里酥酥麻麻的。   楚寒远的腿有点软,脑海里全是辞镜穿着校服对他这么说话的样子。   怎么办,他好像越来越浪了。   脸上的红晕比刚才更甚,他干笑了两声,“哈哈,没什么。”   辞镜眼底黑了黑,嗓音比方才更是性感,“真的?”   糟糕。   楚寒远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再迟钝他也发现这个狗男人是在故意勾引自己。   “还在外面呢...”他捂住男人的嘴,以免他再发出让自己想要犯罪的声音,“你矜持些。”   呵。   辞镜流氓似的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这小混蛋今天在合欢宗后山就开始故意撩拨他,方才打完架后,看着自己的那目光炙热的恨不得把自己给吃了。   现如今倒是同他讲起了矜持。   一点道理都不讲。   欠教训。   “可。”辞镜痛快的点头,方才暧昧的暗示和眼神瞬间消失不见,他想到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楚寒远被辞镜忽然的转变搞得有些发懵,可?可什么?   他疑惑的看向辞镜,辞镜松开了揽着楚寒远的手,“为师这些时日也反思了。”   反思???反思什么了??   辞镜在说什么?   楚寒远更迷糊了,“你...说什么呢?”   “哎。”   辞镜叹了口气,牵起了楚寒远的手,表示了对楚寒远的理解,“为师知阿远不大喜爱敦伦这事...(三酒小贴士:就是翻来覆去酱酱酿酿的事。)”   不是...他啥时候说他不喜欢了?   “为师在这几日也深深反思了一下。”   ?   “既然阿远不喜欢,为师以后便克制些。”   ???什么玩意?   “阿远不让为师碰,为师肯定不碰你。”   等等,我什么时候不让你碰了?不过就是故意想要憋你几天而已。   “所以阿远不必这般惧怕,为师已经顿悟了。”   “不是,你...”   楚寒远忍不住想要为自己辩解,被辞镜一根手指头抵在了唇瓣上。   只见辞镜满脸的心疼和宠爱,“为师同阿远心连着心,就算不敦伦也影响不到咱们的感情。”   楚寒远听到这脸都绿了。   “走吧阿远,回魔域带你去看看为师亲手为你栽种的桃花林。”   辞镜将抵在楚寒远唇瓣上的手指拿开。   其动作很单一,没有故意搓捻,没有做出任何暗示的举动。   这让楚寒远浑身都不大自在。   辞镜这是被鬼上身了?   被一个信佛的鬼?   方才那一通言语严格遵守着戒律清规。   一开始楚寒远还不信辞镜能真的不碰他。   没想到回到魔域,辞镜带着他看桃花时,那种旖旎的景色男人愣是没有占他半分便宜,最多就是牵牵小手,就连亲吻都是浅尝辄止。   “哎。”   这是楚寒远坐在桃树上叹的一百零八次气。   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手,有点怀疑人生。   一个月了。   距离从合欢宗回来已经足足过去一个月了。   辞镜真的一次,不,半次都不曾对他有过逾越的行为。   这不对劲。   楚寒远皱着眉瘫倒在树干上。   不是他要让男人记住教训的吗?怎么反过来好像自己也被教训了呢?   莫不是上次他的胡乱猜测是对的?   辞镜被哪个佛家大能夺了舍?清心寡欲了?   不对啊...   在这一个月里,他罚了顶撞他的西冥王,也惩治了试图前往民间作乱的魔修。   甚至,他把被囚禁起来的东冥王给肢解了。   楚寒远那天很幸运的看到了,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辞镜干的事是一天比一天残忍,对自己的欲望一天比一天浅。   楚寒远哀怨的看着半空中悬挂的明月。   他是不是要成下堂妇...呸..夫了。   他失宠了?   没有魅力了?   不足以吸引辞镜了?   楚寒远不信邪的挥了挥衣袖,面前出现了一面水雾凝聚的镜子。   他凑近镜子左看看右看看的看了半天。   没变啊...还是那么帅气。   “这嘴巴比以前都红润了,额心上的黑莲那么酷,辞镜怎么会不感兴趣了呢?”   楚寒远不过就是对着镜子喃喃自语。   没想到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变了个表情露出一个一场邪肆的笑容,“既然辞镜对你没了兴趣,不如你跟了本尊?”   楚寒远吓了一大跳,猛地把面前的镜子打散,“什么东西!”   谁知镜子散去后方才的位置上居然停留着一团黑雾。   楚寒远站起身凑近一看,纳闷道:“谁家没有成型的魔跑出来了?”   古楼兰:...他还没有弱到那种地步。   “迷路了?”楚寒远伸出手指戳了戳那团魔气,却因为没有实体戳了个空,“你家住哪,本公子送你回去。”   应该是那个魔家的孩子吧,跑出来贪玩,乱吓唬人。   “楚寒远,你别太过分了!”   虽然楚寒远感觉自己戳了个空,但方才古楼兰那里楚寒远的手指可是实打实的戳到了他的脑门。   “你认识本公子?”楚寒远眯了眯眼,觉得声音有些熟悉。   ...在哪里听过呢?   等等,他猛然切换了神色,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后退了两步,“你是古楼兰。”   古楼兰压根就没打算隐瞒身份,“本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楚寒远看着一团黑雾的古楼兰沉默了半晌,警惕的神色逐渐消失,“哦。”   是古楼兰又能如何?   以他现在这样的形态都打不过北冥王。   而且,北冥王那样的自己能打十个。   怕什么?   “你怎的不好奇本尊为何没死?”   他这样的态度让古楼兰有些恼怒。   楚寒远兴致缺缺的又坐回了刚才自己坐的位置,敷衍的问道:“那你为何没死?”   古楼兰:...   也无所谓他回不回答,楚寒远拔了一根草含在嘴里继续怀疑人生。   暗戳戳的想着辞镜是不是被魔域的几个女魔修给勾搭住了。   想着想着,自己嘴边的草就被一只大手抽走。   楚寒远抬头一看,是辞镜。   辞镜嘴角带着笑意,“怎得一个人在着坐着?”   楚寒远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恹恹的拔着地上的草,“哪一个人啊?这不还有...”   他抬手指了指古楼兰刚才飘的地方。   “有什么?”   辞镜看过去,没人。   楚寒远抬眼一瞧,好家伙,古楼兰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刚才古楼兰在这来着。”   辞镜神色一凛,直接将楚寒远拉起护在身后,“古楼兰?他没死?”   “没死成。”   辞镜的警惕让他想起了丁勉,表情不自然的抿了抿唇,“不过,好似丁勉的自爆也影响了他,现在的他很弱。”   辞镜没有说话,凭空一捏。   不过一息,一团魔气生生被他从桃林的另一头拽了过来。   “嘶。”那团黑屋发出了一声痛呼,“阿远,不是本尊说,你男人简直太粗鲁了,你还不如跟着本尊。”   辞镜听了这句话那还得了?   直接召唤出赤血剑朝着黑雾的方向劈过去,伤了他不说还敢觊觎他的阿远?   “诶!本尊过来不是同你们打架的。”   古楼兰虽然修为有所下降,但是其称为尊者的敏锐还在,狼狈的躲过辞镜的攻击。   “你想打也打不过。”   在辞镜身后的楚寒远无情嘲讽了一句。   古楼兰被噎了一下,最后无奈的散去黑雾现出魂体。   看到古楼兰的脸,楚寒远愣了一下,心里升起一种特别怪异的感觉。   “本尊是想同阿...”被辞镜的目光威胁,古楼兰硬生生的转了话,“楚寒远打听一件事。”   “同我打听?”楚寒远上下打量着古楼兰,“我知道的事情可不多。”   他又不是本地人,同他打听什么?   古楼兰复杂的目光落在楚寒远的脸上,眼底闪过悲痛与怀念,“本尊想打听你的亲生父母。”   亲生父母?   楚寒远了然,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是想问我的脸吧?”   “没错。”古楼兰的声音有些急切,他想靠近楚寒远却又因为忌惮辞镜的力量不敢轻举妄动,“本尊在魔域游荡了两个月,已经知道了你同辞镜的事情,本尊知晓你是辞镜捡来的,不知可否借你一滴血,来感应一下你的亲生父母?”   现代脑洞番外[6000+可跳]   三酒提示:跟正文没什么关系,就是突然生出的想法,可不订阅可跳过。   -   S城七中。   晚上九点钟正是下晚自习的时候。   作为一名高三狗的楚寒远在拒绝了体委打夜球的邀请后,坐在座位上抻了个懒腰。   上个课都快累死了,打什么球?   把还没完成的一张数学卷子放进了背包,教室里也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楚寒远啧了一声也习以为常,每次下晚自习不超过三分钟,不光是自己班级里的人,就连教学楼里都空空荡荡。   把教室的门锁好,楚寒远慢悠悠的下着楼梯。   在走到二楼的时候,楼道里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吓得楚寒远脚下一打滑,差点儿从楼梯上滚下去。   差点去见孟婆姐姐的楚寒远一双精致含情的桃花眼危险的眯了眯,脚步一转,朝着传来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想看看是哪个狗东西大半夜的不回家在学校谋财害命。   声响是走廊最尽头一件杂物室发出来的。   可能是怕被人发现里面的人在做什么,室内并没有点灯。   楚寒远看近了窗户,通过月光的折射,确定了里面的人是在打架,时不时还传来一声哀嚎。   打架就打架,吓到人就是你们的不是了。   楚寒远是一个讨厌麻烦的人,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用余光又往里瞥了一眼,愣住。   也是因为月光,他看到了一个人的脸。   不对,是半张脸,另一半隐藏在阴影之中。   那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桌子上,背靠着墙,一条腿曲起踩在桌边,胳膊随意的搭在了膝盖上,另一只手上夹着烟,猩红的火光在黑暗的绘画室里尤为耀眼。   就如同抽烟的人一样,看一眼,便移不开了。   可能是因为他的目光有些灼热,那人好似察觉到他的视线,侧头一看,黑暗中两个人就这么对上了眼。   楚寒远呼吸一滞,面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第一次偷看一个人还被对方抓了个现行,可真够傻的…   他有些慌乱的想要离开,却被一个嚣张的声音叫住。   “喂,同学,看到了就想跑?”   他被一个人抓住了手腕带了进去,进来一看他才发现杂物室的地上躺了十来个人。   “同学,你跑什么?”抓住他的那个人把他带到了刚才跟他对视的青年面前,“辞哥,抓住一个想打小报告的。”   “你…你们误会了,我没想打小报告。”   磕磕巴巴的话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让楚寒远有些懊恼。   他向来是个能说会道的,怎么在这个青年面前舌头就打了结。   对方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磕巴吧?   “瞧你这校服穿的规规矩矩,还背着书包,不会是哪个班里最爱告状的书呆子吧?”抓着他手腕的那个人凑近他,“你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楚寒远皱了皱眉,他不喜欢有人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他楚大少爷向来吃软不吃硬,当即捏着他人的手腕挣脱开自己的手。   “问别人名字的同时麻烦自报家门,没素质。”   “你!”那人气急,举起拳头就要打楚寒远。   楚寒远微微后退了一步,面色不变。   就在他准备打架斗殴的时候,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青年说话了。   他扔掉了烟蒂,站在楚寒远身边,“阿黎,带着其他人回去。”   青年离他不远不近,身上的冷香和烟草味却让楚寒远晃神。   他本不喜欢烟味的。   可为什么这烟味在这个人身上该死的迷人?   “可是辞哥!”   “交给我。”青年打断他,“把那几个人也拖走。”   白黎无奈,只能狠狠的瞪了楚寒远一眼,用口语警告你给我等着,招呼了其他人,离开了杂物室。   离开前,人人手里还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不一会儿,走廊里的声音都消失不见,整栋教学楼只剩下楚寒远和年少的青年两个人。   气氛有点尴尬,楚寒远紧张的捏紧了书包的带子,低着头,踌躇着要不要说些什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青年不会真的以为他要去告状吧…   “那个…”楚寒远舔了舔因为紧张有些发干的唇瓣,“我真的不会去打小报告…”   “嗯。”辞镜垂眸看着楚寒远,在看到他舔唇瓣的动作时喉结滚动,眼底有些发暗。   他背了背手,把自己颤抖的指尖藏在了身后,怕被眼前的人发现。   ?   楚寒远诧异的抬头,这人嗯一声是什么意思,相信自己不会打小报告还是怎么着?   可在对上那双淡然无波的凤眸时,楚寒远又失神了。   这个人的眼睛真好看啊…   “我叫…楚寒远。”   “嗯,我知道。”什么都知道。   “你叫什…你知道?”   楚寒远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听着辞镜漠然的声音差点尖叫出声。   他知道自己?   他是谁?   自己认识他吗?   他会不会失忆了忘记对方是谁?   “知道。”   辞镜移动视线,落在了楚寒远因为吃惊而微张的唇瓣上,上面还保留着方才楚寒远舔舐留下的唾液,亮晶晶的,挺诱人。   惦记这么久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总是不自知的勾引自己。   辞镜忽然觉得,他的耐力不太够。   这个人现在就在自己的面前,让他的所有理智瞬间变得溃不成军。   楚寒远来了好奇心,“你怎么知道我的?”   “走吧。”   辞镜没有回答他,双手插兜走在了前面。   嘴角微微勾起,那双桃花眼看自己的时候亮着光,真好看。   然而这个微笑却在楚寒远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瞬间隐藏了下去,好似方才那抹笑容从未出现过。   楚寒远有些别扭的走在辞镜身边,“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辞镜在楚寒远看不见的地方挑了挑眉,故作轻松的逗弄他,“觉得我没素质?”   这是刚才楚寒远对白黎说的话,楚寒远也听出来了,脸红的跟不得把头埋进校服里。   “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你的名字…”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甚至用上了气音。   “辞镜。”   “什么?”   楚寒远呆了一下,这幅表情落在辞镜的眼中特别可爱。   “我叫辞镜。”   “辞镜…”舌尖微卷,楚寒远重复了一遍,“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你的名字真好听。”   “嗯。”辞镜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会这么好听。   楚寒远笑的很灿烂,这让辞镜的眼神越发的幽暗。   他强迫自己移开落在楚寒远身上的视线,他怕忍不住吓到了这个单纯的人。   两个人静静的走出了教学楼,楚寒远的嘴张了几次又闭上,他想问辞镜一个问题,可是又觉得好像有些唐突。   “有话想说?”   辞镜站定转身看向楚寒远。   楚寒远微张的嘴唇还来不及闭上,他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唇,攥着书包带的手恨不得把书包带拧碎。   “是…有一个问题…”   他扭捏的模样也很可爱。   辞镜眯了眯眼,笑意一闪而过。   “想问什么?”   “辞…辞镜,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听到这个答案,楚寒远眼珠一亮。   “那…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辞镜勾唇,看着眼前紧张的想把头埋进胸口的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原状。   “有。”   啊?   这一消息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直接劈在了楚寒远的头顶,劈的他外焦里嫩,一蹶不振。   楚寒远的脑袋瞬间就耸了下来,辞镜觉得,若是给他两只耳朵,那两只耳朵一定是垂在头顶的。   “那…那好吧。”楚寒远有点难受,自己的恋爱还没等开始就被迫结束,其过程没有超过半个小时就郁郁而终了。   他垂头丧气的同辞镜告别,“我先回家了…”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身后的辞镜说话了。   “可他并不知道我喜欢他,我不想再继续了。”   不想再继续蹲在阴暗处偷偷看着他。   楚寒远停住脚步,转过身,眨了眨眼。   “你是…暗恋吗?”   “对。”   棱角分明的脸晃的楚寒远有些发晕。   他暗骂被辞镜暗恋的那个人不识好歹,又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有戏,忙窜到辞镜身边给他洗脑暗恋有多不好一系列毒鸡汤。   最后,他在辞镜隐藏笑意的目光下,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你看暗恋很不好的,我也不喜欢暗恋,所以…辞镜同学,我能追你吗?”   “追我…”辞镜挑了挑眉梢,这个表情落在楚寒远眼中很是肆意,与刚才面无表情的他有着不一样。   楚寒远双手食指不安的拧在一处不停的打着转,刚鼓起的勇气也因为青年的表情瞬间消散,“当…当然…如果你直的不能再直…就,就当我没说好了。”   他的心脏砰砰的跳,低着头不敢去看面前人的脸。   长时间没有听到辞镜的回答,他略带希望的心也被层层失望逐渐笼盖,甚至开始埋怨自己的唐突。   怎么就…忍不住呢。   才认识就告白,自己还是一个男生,辞镜一定…挺恶心的吧。   越想越难受。   楚寒远垮了肩膀微微后退了两步,“那个…对不起啊…我,我先走了…”   可能是情绪没太控制好,辞镜清楚听到了楚寒远最后一句话都带上了颤音。   看着眼前的小家伙仓促离开的模样,辞镜皱了皱眉。   他不过就是被这个消息砸的有些懵,没想好好怎么回答,就给他吓成这样吗?   伸手勾住了楚寒远的背包袋子,不顾楚寒远惊谔的表情直接给人拽了回来,“你跑什么?”   “我…我还有作业没有做完…”肩带被人勾着,楚寒远就跟被点穴了一样一动也不敢动。   “呵。”   一声莫名的轻笑让楚寒远的脸色有些发白,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嘲讽自己。   “那个…”他尝试着把肩带从青年的手中拽出来,“我…我刚才就是在开玩笑,你不用当真的…”   他本想着尽量把自己的形象挽救回来,维护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   没想到话音一落,他只觉得自己的双肩一紧。   …   看着面前放大的脸,楚寒远有些发蒙。   他他他…被人拎起来了?   两脚的脚尖可怜巴巴的点在地上来维持那点莫须有的平衡。   “你…你干什么?”   辞镜的脸色有些难看,额头青筋一蹦一蹦的,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你在开玩笑?”   楚寒远吞了吞口水,看着辞镜有些狰狞的表情。   他猜想着辞镜是不是觉得他被自己愚弄了。   揣揣不安的向下瞄了一眼辞镜紧握的拳头,下一秒…这个人是不是要打他了啊…   “也…也不算。”对于自己认怂这点,楚寒远表示他不是怕打架。   是对着辞镜的这张脸,他,他下不去手。   就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还是一见钟情,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   这句话说出口,他明显觉得勒着肩膀的肩带松了不少,因为他双脚落地了。   “嗯。”   楚寒远:…这个人又在嗯什么。   “不用追我。”   听到青年亲口这么说,虽然心情清楚,楚寒远还是觉得自己被伤到了。   他应该现在立刻马上回家,然后陪他弟弟打一套拳,再偷偷去拿爷爷的酒,祭奠一下他死去的初恋。   “…对不起,让你困扰了。”   辞镜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人怎么不听他把话说完。   手臂一用力,楚寒远再次脚尖点地,就跟个兔子一样又被人拎了起来。   楚寒远:...好歹他现在也是179的个子这个人怎么说拎就拎。   “我不用追。”   “你亲我一下我就是你的,很好得到。”   楚寒远呆了一下,意识到自己没听错以后脸瞬间爆红,跟个猴屁股一样。   他他他…他是被调戏了吗?   可对上眼前人的双眸,里面的炽热让他几乎晕眩。   他清楚的意识到,这个人不是在开玩笑。   “你…”楚寒远的舌头有些打结,惊慌失措的情况下脱口而出一句他自己都想扇自己一嘴巴的话。   “你…对多少人说过这种话。”   果不其然,辞镜的表情有些扭曲,眉头皱的能拧死一只苍蝇。   他早就认识楚寒远了,从高一开始就一直偷偷的盯着他。   他看着面前害羞的面孔,回想起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那次他被死对头给阴了,对方的烟有问题,他闻了以后就没了力气。   那天也是晚自习,天挺黑的,很多同学因为这边有打架的声音都绕路走,在意识恍惚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清冽干净的声音,这个声音吓唬他那群死对头说已经报了警,一开始他们还在叫嚣,后来听到了警笛声都跑了。   “你没事吧。”   “怎么留了这么多血,你等等我叫司机来,送你去医院。”   他听着他打电话的声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满脸的濡湿。   原来他留了这么多血。   借着最后一点力气,他抬头看了一眼。   月光下,那双桃花眼漂亮的宛若天上的星辰。   他想碰一碰。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就晕了过去。   第二天他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他问了护士昨天送他来的人在哪里。   护士说他们送他过来后,接到了一通电话他就走了。   想付医药费的时候也被告知已经付过。   那是一个比较高档的病房,可以看出送他来的人应该是个富家子弟,对方也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应该也不是想让他当打手保护他们的富二代。   辞镜知道,两个人不过是两道平行线,不应该有所交集。   对方只是发发善心举手之劳,没有留下姓名也是觉得没有必要,他不应该过多在意。   不顾护士的劝阻,他当天就出了院。   他本不想找这个人的。   奈何在找对头报完仇的当天晚上,他又看到了那双眼睛,其中的亮光比任何东西都耀眼,让他移不开视线。   那双眼的主人好像同身边的人起了什么争执,他伸出手捏住了身边人的耳朵。   他忍不住上前想要靠近他,或者道个谢,告诉他以后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他。   但是,两个人的对话却让他生生停下了脚步。   “哥,哥…我错了,真错了…我再也不打架了,明天你就去一趟我们学校呗。”   “再也不打架了?楚林铮我发现你的胆子越来越肥了!以前还都是发生一点点小摩擦,现在倒好,你都给人家打医院去了!”   “还不是因为他们在学校门口堵着我!”   “你不惹事人家能堵你吗?让我去你们学校听你老师做思想教育?我跟你讲,不可能!今晚回家我就告诉咱爸,你看他抽不抽你!”   “哥!”楚林铮哀嚎了一声,“你不能这么不近人情!”   “我不近人情?”那人的声音明显提高了,“是谁给你收拾了那么多烂摊子的?”   “哥…求你了…”   “不去。”   “哥…”   “闭嘴。”   在两兄弟的争执中,辞镜抿了抿唇,迈出的脚步开始后退,退到了一个连月光都照射不到的角落。   他刚才把之前阴他的人打去了医院。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瞧对方的模样,好像很讨厌有人打架。   辞镜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缠绕的绷带,上面还带着血迹。   有他的,也有别人的。   罢了,对方不过就是举手之劳,他也没有必要在意那么多。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至此以后,辞镜总会忍不住的去找寻楚寒远所在的方向。   会特意路过他的教室看他埋头学习的样子。   会在他去食堂吃饭时去坐在他身后的角落里,偷偷看他。   一开始他只是好奇,好奇心过后是探索,探索后便是沦陷。   他好像陷入了一个泥潭。   这个泥潭,名叫楚寒远。   他开始嫉妒,嫉妒所有能触碰到楚寒远的人。   楚寒远长得很漂亮,身为一个男生,他生的真的很漂亮,不显女气的漂亮。   但是他不敢靠近。   他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像个偷窥狂一样,去觊觎一个他不能触碰的人,甚至去做出一件又一件幼稚的事。   偷走女生给楚寒远送的情书。   拿走她们送给他的午餐。   在食堂的时候偷偷看他。   每晚都目送他上车回家。   用打工攒的钱买了相机,只为偷拍他。   甚至,他听了那晚他和他弟弟的对话,他特地打听了他弟弟的学校,在他弟弟不知道的情况下教训了那些想要围堵他弟弟的人。   他的朋友都知道他有一个喜欢的人,喜欢到发狂。   可是他们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有时候他们问他,他也是淡笑不语。   怎么能让其他人知道呢。   那么干净的一个人,怎么能被满身污泥的人打扰。   “辞镜…”   楚寒远的声音还是那样,如泉水般清冽,却在此时此刻又增添了不一样的味道。   辞镜垂眸看他。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今天他在杂物室教训的那些人,也是因为在背后说了楚寒远很多不好听的话。   这么干净的人,怎么可以用那些污言秽语来修饰呢。   “要亲吗?”喉结滚动,他松开楚寒远的书包,缓缓凑近,“亲一下,我就是你的了。”   言语之中,他故意带着引诱之意。   他自私的想要这个人主动开始,这样的话主动权就在自己的手里。   说开始的人不可以说结束,两个人是不是就可以纠缠一辈子。   这个想法扭曲,但是他满足了辞镜卑劣不堪的心理。   对啊,是你主动接近我的。   一旦开始,就不可以喊停。   他强忍着让自己的呼吸不要那么急促,他不想吓到眼前的人。   眼前人的目光带着震惊。   辞镜灼热的目光片刻不离的盯着那双含情的桃花眼。   怕吗?楚寒远。   怕就推开我,推开了,就不会有危险了。   继续的话,他自己都不会确定自己会做什么。   做出选择了吗?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唇瓣一痛,可能是力气太大磕破了皮,带着一点血腥味。   楚寒远没想到自己能用力过猛,把人嘴唇都给磕破了。   忙惶恐的扯开了唇瓣,一边慌忙的找着纸巾一边说着对不起。   辞镜愣了愣,指尖碰了碰破皮的地方,双眼盯着楚寒远唇边沾染上的一抹猩红。   心底的野兽挣脱束缚,他猛地扣住那双白皙的手腕,高高举在眼前人的头顶。   纸巾落在地上,楚寒远来不及说出的话被吞之入腹。   唾液交替,舌尖缠绵,口腔中的血腥味让辞镜越来越兴奋。   良久后,楚寒远被吻的灵魂出窍,走路都发飘。   他不是蠢的,在迟钝他如今也反应过来。   他问辞镜,“你暗恋的人…是不是我?”   辞镜盯着那双被他吮的充-血的唇瓣,“嗯。”   楚寒远眼尾嫣红,因为刚才激烈的亲吻眼上蒙了一层水雾,“什么时候…”   他怎么不知道。   辞镜的指尖在他的唇瓣上碾压,“三年前。”   这次楚寒远彻底愣了,“可是我…”之前并不认识你。   话没说出口,因为辞镜的手指抵住了他的嘴。   “没关系。”他低下头,不同于刚才的急切,捂住他得双眼,再次含住了那双唇瓣。   “来得及。”   只要能看到我,什么时候都不晚。   -   我没想出现在你面前   是你闯进了我的世界   我努力的跟你做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   楚寒远   是你把平衡打破了 不怪我 第288章 楚寒远的身世之谜   “没错。”古楼兰的声音有些急切,他想靠近楚寒远却又因为忌惮辞镜的力量不敢轻举妄动,“本尊在魔域游荡了两个月,已经知道了你同辞镜的事情,本尊知晓你是辞镜捡来的,不知可否借你一滴血,来感应一下你的亲生父母?”   ...   楚寒远沉默了一会儿,心中有了猜想。   他看向辞镜,果然,辞镜也在看他。   显然他也是想到了。   “不必了。”辞镜接过话,“当初本尊见到阿远时,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并没有他父母的生机。”   古楼兰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僵持住。   他后退了两步,“不可能的...世间怎么可能会有两个这般相像的人?”   后来,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满眼希翼的看着楚寒远,“那你身上可有什么信物,你父母可有留给你什么东西?”   ...楚寒远眨了眨眼,无助的看向辞镜。   原主的曾经原书没有讲过,后来一些琐碎的事他还是听着辞镜说的。   辞镜摸了摸他的头,替他做了回答,“有一块玉佩。”   古楼兰眼睛一亮,“快给本尊看看。”   辞镜皱了皱眉,“不给。”   古楼兰的脸都绿了。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本尊现如今什么都有了。”辞镜表情淡淡,嘴上说的却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没有什么想要的。”   噗。   要说狗还是辞镜狗。   楚寒远差点没笑出声来。   诶...等会儿。   他是不是跟辞镜生气来着?   猛然甩开辞镜放在他头顶的手,与他拉开了距离。   不是不碰他吗?摸他头干什么。   手被甩开,辞镜愣了一下。   阿远怎么又生气了?莫不是他想将信物交给古楼兰?   “本尊这里还有一样东西,你若将信物给本尊瞧瞧,本尊就将那件东西交给你。”   若不是被逼急了,古楼兰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确实还有一样东西,但是那不是他的...是阿尘留下的唯一一样东西。   楚寒远忍不住接话,“你鬼神秘境都被端了,还能有什么?”   “那东西不在鬼神秘境,这样东西让本尊埋在魔域的某一个地方。”   古楼兰见两人还是不同意,“本尊就一句话,龙珠,你们要还是不要!”   楚寒远不知道龙珠是什么所以他不以为意。   但是,辞镜的瞳孔猛然一缩,“龙珠?”   “是。”古楼兰知晓他心中明了,不再过多解释,“你要不要?”   “要。”   辞镜答应的痛快,直接从储物戒中拿出了当初挂在楚寒远脖子上的黑色玉佩。   他不担心古楼兰会反悔,因为在他的眼皮子地下,现如今的古楼兰就算想死都难。   辞镜把玉佩递给古楼兰。   仅仅只是看了一眼,成为魂体的古楼兰居然哭了。   他的指尖不停的摩擦着上面雕刻的楚字,“阿尘...真的是阿尘...”   这是阿尘的玉佩,是他的阿尘。   “你为何身上带有阿尘的玉佩!”   “?”楚寒远摇了摇头,“我...我也不知道啊。”   古楼兰的眼神有点可怕,想起了那日在鬼神秘境古楼兰口口声声说要把他抓回去,让他做他爱人的寄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你的阿尘,也不会给你的阿尘当寄体。”   “我知道你不是阿尘...”   古楼兰把玉佩捏在了手心,“阿尘性子淡薄言行举止满是温和,痛你的性子不一样。”   还没等楚寒远松口气,古楼兰接下来的话让他彻底懵逼。   “你的性子像本尊。”   ???   “辞镜。”楚寒远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看着古楼兰,瞧瞧靠近了辞镜。   辞镜轻轻嗯了一声,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   “你说...这个上一任魔尊的这里...”他指了指头,“是不是被打傻了。”   “怎么说?”   楚寒远分析道:“先不说其他的,就光说这具身体,现如今出生还不过百年,这上一任魔尊都在鬼神秘境里呆了千年之久了,时间也对不上啊。”   辞镜轻笑了一声,看着他的眼神满是宠溺。   时间确实是对不上,但是...   他想到了古楼兰刚才说的龙珠。   书有记载。   龙族在到达一定的境界之时,可无视法则,有着扭转时间穿越时空的能耐。   当初看到之时他也觉得甚是荒谬。   毕竟龙族消亡已久,这件事传的神乎其神,谁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直至他得知了楚寒远是异世之魂。   若是阿远的到来,不是意外呢?   “本尊有一问题想请教一下楼兰魔尊。”   “你问。”   “你的爱人,可会卜算。”   古楼兰想起了自己爱人淡薄的那张脸,唇瓣有些颤抖,“会。”   辞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本尊明白了。”   他回头,看向楚寒远,话确实对着古楼兰说的,“你应是有些话,想对阿远说的吧。”   古楼兰身形顿了顿,嗯了一声。   楚寒远疑惑,“你能有什么对我说的?咱们两个又不熟...”   “本尊好似从未透露过阿尘姓什么。”   楚寒远更纳闷了,“你的阿尘姓什么同我有什么...”   “他姓楚。”   关系...   这两个字让楚寒远生生的咽了下去。   楚寒远眨了眨眼,觉得这件事有些荒谬。   “就算是你的爱人姓楚,也不代表他同我有什么关系吧。”   “这件玉佩在你的身上。”   “可是时间不对啊,我现在还没过百岁,你都被压制一千多年了。”   随后他看向辞镜,“师尊,他不懂的,你应该懂吧?”   比如,他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就算这副身体真的是古楼兰和那个什么阿尘的孩子,那也不是他啊。   他可没有随处认爹的习惯。   他爹给现世活的好好的呢。   他想让辞镜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可是看到辞镜有些复杂的表情,他突然有些心慌。   “你那是什么表情?”   辞镜抿唇,“阿远,你有没有想过...你本来就是这个大陆的人?”   楚寒远愣住了。   这是什么荒谬的言论。   他若本来就是这个大陆的人,他怎么会从现世穿过来?   难不成还是他小时候穿到了现世,长大了又穿回来?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可是辞镜的表情很凝重,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这让楚寒远想扯出一抹笑容都扯不出来,“辞镜...你说清楚,你这句话什么意思?你想说我在现世的一切都是假的?”   “阿远,你别慌。”辞镜扣住了楚寒远的手,“为师没有说你曾经历的是假的。”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楚寒远的声音有些失控,他想甩开辞镜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   “阿远你冷静一点。”辞镜环住他的肩膀,“古楼兰的爱人精通卜算,他许是算到了你会被为师...”打死。   可是这句话他怎么说也说不出口,“所以将你送去了别处,随意送来一生魂,可后来不知因为什么缘故,生魂消亡,你又回来了。”   太荒诞了。   别说是楚寒远,辞镜都觉得荒诞。   他回想起初时见到楚寒远还是婴孩的时候确实讨喜,可后来这个孩子变得那般阴暗愚钝,同幼时他灵动的眼神完全不符。   起初他只是觉得这孩子是长歪了。   现如今一想,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太荒谬了。”楚寒远摇了摇头,“我不信。”   “无需这般浪费口舌。”在一旁沉默的古楼兰忽然发声,“去将龙珠取来,一切便可真相大白。”   古楼兰有些听不懂他们两个在说什么,却听出了楚寒远不想认。   他虽不知阿尘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让时间的弧度跨越的这么大。   但是他相信第一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他看楚寒远第一眼时,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误以为楚寒远是阿尘的转世。   现如今细想,应是血脉间的联系。   古楼兰带着二人在断魂崖边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龙珠。   龙珠埋藏在断魂崖边...   辞镜骤然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凝重。   他上一世死在断魂崖,若是龙珠在此,那么他的重生...   “把手放在上面,闭上眼感受灵魂的力量。”   古楼兰来到楚寒远面前,把龙珠递给他。   楚寒远拿着龙珠,却久久未曾动弹。   他有些害怕。   事情已经远远出乎了他所能接受的范围。   最后,他还是缓缓的闭上了眼,努力的静下心释放出灵魂的力量。   被蒙了灰尘的龙珠如鸡蛋破碎一般,褪去了外层的脏污露出了淡青色的光芒。   古楼兰呆了一会儿,随后便是狂笑出声。   “没想到...没想到。”随着笑声,泪水顺着眼角掉落,“我古楼兰有后了,阿尘给我古楼兰留后了!”   楚寒远震惊的盯着手中的龙珠不能回神。   “这是灵魂的感应,唯有阿尘的后裔才可再次唤醒龙珠。”古楼兰想摸一摸楚寒远的脸,却又想到了两人之间的现状,手指顿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血脉尚可作假,灵魂不能。”   “无论你是从何而来,本尊只知晓,你是阿尘的血脉,亦是我古楼兰的。”   “本尊知你接受不了,但是远儿,这是你无法逃避的事实。” 第289章 想家 那就回去看看   “本尊知你接受不了,但是远儿,这是你无法逃避的事实。”   ...   除了风声,气氛一片寂静。   楚寒远的表情有些失神,辞镜抿了抿唇,知道自己的猜测成真对楚寒远来说有些残忍。   但是,他并不后悔。   阿远是谁的血脉都不重要,他在乎的是,他终于可以将心中最后的担忧放下。   虽然阿远每次都告诉自己,他另一个世界的肉身早就被毁。   但是,辞镜还是不得踏实。   他总是会害怕,楚寒远不属于这里的话,会不会忽然有一天就消失不见了。   那个场景他不敢想象。   离家出走的阿远可以找回来,若是...阿远不在这个大陆上了呢?   他又要去哪里找?   而且,龙珠...   楚寒远盯着手中的龙珠瞧了许久,忽然的他嗤笑出声,眉眼间带着嘲讽。   “那又如何?”他将龙珠捏在手心,对上古楼兰的双眼,“就算是狗屁的时间混乱,就算我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那又如何?”   “想让我认祖归宗?”他嘴角咧的更大了,嘲讽的意味越发浓烈,“古楼兰,虽然本公子如今是堕魔,与你算是同宗,但是这并不代表本公子会随随便便的认爹。”   “我爹在另一个地方生活的好好的,我母亲是一个温柔不失强硬的女人,我还有个弟弟。”   “在另一个地方,我同他们也流淌着同样的血,就算我楚寒远是你和那个什么阿尘的孩子,是你们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又如何?”   “我父亲母亲教育我将我养大成人,这是养恩。”   “辞镜捡回我,给了我一个栖息之地,也是养恩。”   “想必,楼兰魔尊也听过民间有这么一句话吧。”   “生恩,不如养恩重呢。”   古楼兰静静的看着楚寒远,一句话都没有反驳。   于楚寒远的话,他生不起一点的怒气,甚至他觉得,楚寒远的话说的很有道理。   “你说的对。”他没有什么受伤的神色,“本尊没有其他的意思,也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不愿做的事情。”   “那就好。”楚寒远瞥了他身旁的辞镜一眼,将手中的龙珠丢给他,“牌子是你给的,龙珠也应该是你的,我累了,回去休息了。”   说完,也没管身后的人是什么表情,直接踩着随君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断魂崖边,两个男人相对无言。   辞镜把玩着手中的龙珠,并没有着急追过去。   “儿婿啊...”   这几近哀叹的声音让辞镜的手一抖,差点没把手中的龙珠扔断魂崖底去。   这个称呼让他格外的不适应,眉头皱的能夹死好几只苍蝇。   “楼兰魔尊,你这是在占本尊的便宜?”辞镜想起了在鬼神秘境,这人疯狂攻击自己和阿远的那件事,“本尊告知阿远这件事是有本尊的私心,你莫要误会了本尊在帮你。”   “没误会。”古楼兰已然也是想起了当初自己初醒混沌之时做下的事,理亏的摸了摸鼻子,“初醒时意识混沌,做事有失分寸,还望儿婿见谅。”   “...你不这么称呼本尊,本尊还可谅解一二。”辞镜上下打量他一眼,“不必在本尊的身上浪费时间,阿远性子执拗,想让他认你还需在他身上下功夫。”   这话中的意思不掺和这件事。   古楼兰有些讶异,“你不反对?”   “阿远的想法亦是本尊的想法。”辞镜准备离开,“不过,阿远有一句话说的对,你并没有养过他,还是不要纠缠的好。”   辞镜离开后,古楼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自是知晓最好的处理方式便是不要纠缠,维持现状。   但是...这是阿尘留给他的血脉,要他怎么能说放下便放下了。   糊涂了一世,被囚禁千年后古楼兰终是有所顿悟。   曾经的疯狂和愚蠢如同利刃一般生生的剜着他的血肉。   在看楚寒远爱憎分明的脸时,就恍若阿尘看着他一般。   这两个月以来他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   若是阿尘能同远儿一般能表达出自己的感受,是不是两人之间就不会这样。   阿尘最初明明也是会笑的,他也会懵懂的说出自己的感受。   明明最初的一切都是好的,他从不会在意自己魔族的身份,一直温柔的陪在自己的身边。   如同辞镜方才所说,阿远是执拗的。   这一点,同阿尘如出一辙。   爱时的执拗是幸福,恨时的执拗便是残忍。   古楼兰回头垂眸注视着眼前的深渊。   断魂崖边,阿尘面无表情的纵身一跃打碎了他所有的张狂。   “阿尘,当初从此处跳下时,你可知腹中有我的骨血?”   “你若是死了,又是如何生下的远儿?”   “可你若是没死,为何将远儿抛弃直至现在都不愿现身?”   一声声疑问得不到回应,只有自己的声音在山崖中不断的盘旋。   古楼兰终是忍不住,猩红着眼,缓缓跪坐在断魂崖边,声音哽咽,“阿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求你,回来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不碰你,不逼你,你可以厌恶我,不爱我,甚至恨我,怎么样都好。”   “我就想看看你,只是看看你。”   “一眼就好...”   -----   再次回到这个带着镣铐的房间时,楚寒远的心很是复杂。   他想过万分的可能,甚至真的怀疑过自己是不是这个人的转世。   但是...他唯独没曾想过,他们会有这样的渊源。   楚寒远前脚进来,辞镜后脚便跟了上来。   “阿远。”   面无表情的回头瞥了辞镜一眼,楚寒远没有搭理他。   他渡步到床边,拿起之前未曾仔细查看过的镣铐细细察看。   这副镣铐很轻,里圈还有很柔软的棉布,能看得出古楼兰不想弄伤了那个人。   但是,棉布上发黑的血迹能看得出,那个人是多不甘愿被囚禁在此。   被瞪了一眼的辞镜没有气馁,他知道楚寒远在生气。   气他说出了真相。   曾经同楚寒远闲聊之时,通过他诉说的现世种种便可知晓他同现世父母亲人的感情很深。   这突然出现个古楼兰,又是时间扭曲,一堆乱七八糟的。   别说是楚寒远,就连辞镜都没办法接受。   他走到楚寒远身边,还没等说话就见楚寒远用手指逼出了一滴血。   瞥到了他手中布锦上发黑的血迹,辞镜默了声响。   他知道,楚寒远这是不愿相信,所以在做最后的挣扎。   “辞镜,这血迹在千年之前,你有没有办法把它逼出来。”   辞镜自然是有办法的。   在两滴鲜血融合时,楚寒远面如死灰。   眼前的小家伙垂着头,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犬,看的辞镜心尖一痛。   “辞镜...”   楚寒远捏住了辞镜的衣角,声音喑哑,“我在现世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辞镜叹息了一声,伸手抬起他的下巴。   果不出他所料,他的阿远红了眼眶。   “不是假的。”辞镜揉了揉楚寒远的头,温声安慰,“父母,弟弟,亲人,经历的一切都不是假的。”   楚寒远咬着唇瓣,声音很是委屈,“我是有父母的。”   “那是自然,阿远不愿认古楼兰,就不认。”反正他对古楼兰也没什么好感。   “我又同他不熟...”楚寒远挪了挪脚步,额头贴在了辞镜的胸膛,声音低落,“辞镜,我想我爷爷,爸妈了,还有楚林铮那个臭小子。”   “也不知道现如今他们过的如何...”   “那就找个时间回去看看。”辞镜的语气很是平常,就想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容易。   楚寒远呆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耳鸣了一下,抬头看辞镜,“你说什么?”   辞镜含笑,点了点楚寒远因为委屈变红的鼻尖,“为夫说,想父母了,那就回去看看。”   ...   楚寒远眨了眨眼,忽然抬起头覆在辞镜的额头上。   这也没高烧啊,怎么竟说胡话呢?   他的动作让辞镜哑然失笑,把覆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拽下握在掌心,故作高深的问楚寒远:“你知晓为师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让古楼兰同你相认吗?”   楚寒远翻了个白眼,戳破了辞镜的心思,“你不就是担心我会忽然有一天再穿回去么?现如今知道了我本就是这个大陆上的人,心中一定乐飞了。”   乐飞了辞镜,苦死了他。   辞镜没想到自己那点心思早就被楚寒远看破,有些尴尬的把楚寒远的整张脸压在自己的胸前。   “这只是其一。”   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闷了一口气,楚寒远差点没过去,“还有其二?”   “其二就是,为夫要帮你拿到这颗龙珠。”   “龙珠?”楚寒远回想起辞镜方才说的穿越时空扭转时间的话,浑身猛地一僵。   他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对上辞镜的眼,“龙珠可以打破规则?”   辞镜点头,“嗯。”   “可以穿越时空?”   “没错。”   “那你刚才说的回去看看....”   楚寒远眼中满是小心翼翼,就这么注视着辞镜,希望他可以给出自己心中所想的答案。 第290章 古楼兰的决定   楚寒远眼中满是希翼,就这么注视着辞镜,希望他可以给出自己心中所想的答案。   辞镜自是不会辜负他,在他充满光亮的眸光中也带上了笑意,“嗯,能回去。”   “真的?”   “真的。”   “真的!”   “真的!”   “啊啊啊啊啊啊!!!”一瞬间楚寒远将自己的身世问题全部抛在了脑后,他直接一个熊抱挂在了辞镜的身上,“辞镜!我爱死你了!!!”   拖住他的屁股,辞镜笑着向上颠了颠,“这么开心?”   “当然开心了!”楚寒远兴奋的眼睛都红了,“我本就遗憾不能再见父母一面,现如今没想到会有这等好事!怎么?你不开心吗?”   一见楚寒远的语气有点不对,辞镜忙说道:“自是开心的,成亲这般久,总要去拜见岳父岳母才是。”   “屁!”楚寒远平静了些许后,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姿势冷哼了一声,“屁的岳父岳母,那是公婆。”   “...”   楚寒远瞪了一眼不敢反驳的男人,大发慈悲的问了一声,“那咱们何时回去?”   什么古楼兰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没有他回现代看看来的重要。   这一问把辞镜问住了。   他只知道龙珠的作用,却不知道怎么运用。   但是...   瞧着楚寒远那双桃花眸中满是亮晶晶的兴奋。   辞镜踌躇着不敢说话。   楚寒远都同辞镜在一起多久了,一见他这表情疑惑了一瞬便想到了原因。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瞪圆了眼珠问辞镜,“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怎么回去?”   “...”辞镜抿了抿唇,后退了一小步,“...嗯。”   声音小的,楚寒远差点没听见。   空气寂静了几秒钟。   “辞镜!”   楚寒远的怒吼声冲破云霄,正在自己宫殿中饮茶的北冥王差点被被一口茶水呛死。   四周的乌鸦魔鸟乱飞,辞镜一动也不敢动的站在原地,眨了眨眼,不敢吭声。   “你耍我!”   “不敢...”辞镜将龙珠拿了出来,无辜的看着楚寒远,“这是你楚家的东西,为夫没有任何办法...”   楚寒远被他这句话起的哽住了喉咙。   既然不知道就不要给他希望!   一把夺过辞镜手中的龙珠,刚才当作废品的东西如今倒被楚寒远当成了宝。   他放在手心端详了半天,愣是没看出这东西有什么不对劲。   “我去找古楼兰。”   就在辞镜准备跟上去的时候,楚寒远双目一厉,“不准跟!”   如今看见辞镜他就来气。   辞镜摸了摸鼻子,把刚迈出去半步的脚收了回去,乖巧的站在原地,“那你早些回来。”   “哼。”   冷哼了一声后,楚寒远也没有答应他,朝着断魂崖的方向飞了过去。   古楼兰还在断魂崖边,听到声响,他回头正巧看到了楚寒远。   “远儿...”正向温和的同他刚相认的儿子联络感情,就被楚寒远无情的打断。   “楼兰魔尊,你知晓这龙珠怎么用吗?”   嘴边的笑意一僵,古楼兰有些失落。   但是他还是提起了精神回答楚寒远,“这点本尊爱莫能助,你爹爹...阿尘甚少在本尊面前使用这颗龙珠。”   希望落空,楚寒远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样的结果同有钥匙但是没有钥匙孔有什么两样,照样打不开门。   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古楼兰心底的父爱泛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别难过。”   “怎么不难过。”楚寒远态度恶劣的躲过古楼兰的手,“我还急着回家见我爸...爹娘去呢。”   古楼兰的手顿在半空中,苦笑。   都是他自己作的。   若是当初自己没有中了人的计,早就过起了媳妇儿子热炕头的好日子。   何必搞得现在媳妇没了,儿子也不认自己。   看着楚寒远的侧脸,古楼兰神吸了一口气。   若是他未曾在千年因为阿尘的离开变得疯魔,引起了大战,是不是他的儿子也不会经受这么多的波折?   “你可以去你的被辞镜捡到的地方看看。”   古楼兰喉结滚动,“或许那处会留下什么。”   “云雪山?”   “嗯。”   楚寒远陷入了沉思,他被送走又送回来,其中相隔的时间可足足有几百年,云雪山就算是留下了什么东西,现如今还能安好无恙吗?   不过,有机会总比没机会来的强。   就在楚寒远准备动身之际,古楼兰唤住了他,“远儿,你能将本尊也带过去吗?”   楚寒远愣了一下,“为何?你自己不能去?”   古楼兰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本尊没办法离开魔域,就连当初能来,也是顺着魔气回来的。”   见楚寒远犹豫不决的模样,古楼兰知道他是担心自己霍乱苍生。   “你放心,本尊如今没有那么高的修为,做不成什么大事。”他面露伤感,“本尊不过就是想去瞧瞧,阿尘...会不会在那处。”   楚寒远看着他的脸,最后不知为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站在我身后就好。”   古楼兰当即露出一抹笑容,“谢谢你,远儿。”   抽了抽嘴角,楚寒远控制着自己不去同他较真他对自己的称呼。   算了,怎么说都是有点关系,他爱怎么叫怎么叫吧。   去云雪山一事,他并没有通知辞镜,而是直接踩着随君朝着云雪山的方向飞了过去。   当然,结果是让人失望的。   此处并没有任何能帮的上他的东西,倒是发现了曾经那个名唤阿尘的人在此生活过的证据。   上顶上有个洞窟,洞窟里面有阿尘曾经穿过的衣衫,却独独没有见到一个生人。   楚寒远看着跪坐在地上抱着那件衣衫发呆的古楼兰,“我们...走吧。”   见他的痴态,楚寒远对古楼兰的厌恶倒是少了不少。   他虽不知二人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瞧他现如今的这般模样,应是很爱阿尘的吧。   古楼兰并没有立即应声,楚寒远也耐心的等着他。   最后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楚寒远听到古楼兰用一种极其沙哑的声音跟他说了句:“远儿,本尊就不同你回去了。”   楚寒远眉头一皱,“为何?此处并没有魔气,你维持不了多久就会丧命的。”   谁知古楼兰笑了笑,将怀中的衣衫放在了一旁。   那动作轻柔的,好像那不是一件衣衫,而是一个人。   “丧命便丧命吧,本尊寻不到阿尘,便在他诞下你的地方消逝也挺好的。”   这都是什么理论。   楚寒远抿了抿唇,忽略了心头的那一点点慌乱,“要是他没有死呢?”   古楼兰愣了愣,随后摇头,“他若没死,又怎会不来看你。”   “你不知道啊,阿尘这个人面冷心热,许是不会说太多的话,但是对于他爱的人他永远都不会吝啬自己的温柔。”   “他爱的人?”楚寒远自嘲一笑,也不知这丝嘲讽从何而来,“我是你的种,你都把他逼到那种程度了,你确定他会爱我?”   “会。”   古楼兰没有半分由于的看着他,“而且,他不恨我...”   “不恨你他为什么不惜跳下断魂崖?”   古楼兰的唇瓣抖了抖,回想起当初阿尘跳崖前说过的那两句话,声音嘶哑,“他只是...不想爱我了。”   没有爱,哪来的恨呢?   阿尘一直都是这般,对于他认定的事情很执拗。   爱也是,恨也是。   楚寒远压下心中升起的酸涩感,“你可真失败。”   古楼兰并没有生气,反倒是笑出了声,“是啊,本尊从不否认自己的失败。”   楚寒远想告诉他别笑了,那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你真的决定要在此等死了吗?”   “嗯,守着此处最后的回忆,消散了吧,现如今能寻到你,又知你遇到了此生挚爱过的开心,本尊更是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楚寒远是有些难受的。   不知道是血脉作祟,还是因为古楼兰同阿尘之间的遗憾。   但是他并没有阻止古楼兰。   因为若是将阿尘换成辞镜,他也会这般做。   “需要我在此处为你留下一些魔气吗?”   这样可以活得久一些。   不出意料的,古楼兰拒绝了,“不必了,不过,本尊确实想同你讨要一样东西。”   楚寒远问:“什么?”   “生恩不如养恩重,本尊认。”   “但没了生恩,你连人都成不了。”   “本尊不需你做什么,只想听你换本尊一声父亲。”   “你可要满足本尊?”   ...楚寒远想一巴掌呼在他的脸上。   谁知古楼兰说到了兴头上,“可惜辞镜那臭小子不在,不然的话还能听他唤上一声岳父。”   “是公公!”   这个话题楚寒远刚同辞镜争执完不久,此刻一听古楼兰再次提起,一个顺嘴便接了出来。   古楼兰眼神一亮,“这么说,你是认了本尊?”   “你别多想。”楚寒远抿嘴,“我不过就是说的顺嘴了。”   “哦...”   古楼兰的声音有些失望,楚寒远纠结了半天。   反正这人都要死了,临死前想听自己叫一声父亲也不算太过分吧...   “但是...你都快死了,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他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就当还了你们的生恩了。” 第291章 追追赶赶又七年【结局上】   古楼兰凑近他,小心翼翼的问,“那...”   “父...”楚寒远支支吾吾的,还是觉得有些艰难。   “恩?”   “父亲...”   对于自己这个便宜爹,楚寒远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他伤了辞镜,差点又把自己送走。   仇人一下变亲人这个反差太大,楚寒远表示自己的心没有那么大,做不到一点都不记仇。   但是有时候吧,血缘的感觉就是很奇怪。   争锋相对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这一真情泄露吧总会动些阴恻之心。   话音落下,楚寒远半天都没听到古楼兰的声音。   刚想回头看,自己就被他抱在了怀中。   这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除了辞镜,他从来没被其他人这么抱过。   但是...感觉有点不一样,不至于厌恶...就是很不习惯。   就在他想挣扎的时候,古楼兰叹了口气,先一步松开了他。   “果然,就算是亲生儿子抱起来也不习惯。”   若是楚寒远没有听错的话,这言语中还有着掩饰不住的嫌弃。   ...楚寒远的嘴角有些抽搐,“不好意思,我并不想被你抱。”   他也很嫌弃好不好。   古楼兰看了楚寒远半晌,忽然笑了。   桀骜不驯的面容上出现了少有的慈爱,不显冲突。   “远儿。”   楚寒远愣了一下,不自然的嗯了一声。   “若是辞镜待你不好,你便离了他再寻新欢,切莫太过感情用事。”   楚寒远没有应声,古楼兰也知晓他心中所想,深深的叹了口气,在他的头顶上揉了揉。   “罢了,都是痴情种啊。”古楼兰感叹,眼中却无半分不舍,能让他不舍的只有阿尘,哪怕是亲生儿子都比不上,“话不多说,就此珍重。”   “嗯,珍重。”   在云雪山的山脚下,楚寒远回头看着山顶沉默了许久,终是离开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想走的路,谁亦不能阻止谁。   心之所向,便是最好的归处。   -----   日出日落,时间流逝。   眨眼间,七年就已过去。   现如今是深夜。   万家灯火以灭,正是没有修为的凡尘之人休息的时间。   而就在某一处的山林中,一道红色的流光在追逐着一道青色的流光四处逃窜。   放眼望去,青色的流光依然岌岌可危,若是稍微疏忽一点便会被身后的红色流光抓住。   许是追逐的时间太久,红色的流光已经失去了耐性。   速度一提,轻而易举的便将那团青色流光吞噬。   若是有人在此,定会惊异这诡异的景象。   又或者会怀疑是不是神仙下凡。   嗯...神仙是不可能是神仙的,魔头倒是有两个。   楚寒远呼吸有些凌乱的被辞镜紧紧的禁锢在怀中,双颊也不知是跑的还是气的,被热气熏得微红。   “阿远,还跑吗?”辞镜抱着怀中的人调笑着,一点面红气喘的样子都没有。   楚寒远瞪了他一眼,松懈了浑身的力气瘫倒在辞镜的怀中,“不跑了,这次算你赢了。”   七年前,楚寒远下了云雪山之后并没有回魔域。   一是想起了辞镜做和尚的事气不打一出来,二是他想从人间下手,看看有没有什么龙珠的线索可寻。   没成想他才在人间逍遥了不到半月,这个狗男人就追上来了。   你追我赶的戏码就此上演,辞镜一追就追了七年。   这七年里,两人跑遍了灵云大陆。   辞镜也不是没有追上过他,而是每一次追到他的时候都少不得一番折腾。   楚寒远嫌弃他又想当和尚又想有肉吃,每每欢爱一番后,就会想着法子的跑。   辞镜也当这是他们夫夫之间的情趣,任由着他。   每每抓住他的时候还能多玩一些别的花样,何乐而不为呢?   而这一次的追逐,已经持续了一个月。   辞镜就跟猫逗耗子似的,每每追上他的时候都拍他的屁股一下,惊的他不得不再提速。   男人玩的忘乎所以,可怜了楚寒远每次都跟逃命一样。   “现如今天下太平,魔域是不是没事了?让你闲的在此戏弄我!”楚寒远对着辞镜龇牙咧嘴,“你说说你这一个月拍了我的屁股多少下!”   辞镜挑了挑眉,空出的手向下移覆盖上那团颤颤巍巍的软肉,邪笑道:“怎么?阿远的屁股是老虎屁股,拍不得?”   “当然拍不得!金贵着呢!”嫌弃的把男人的手从自己的屁股上拿开,楚寒远自己揉了揉,哭丧着脸,“好像都肿了...本公子清冷的形象荡然无存,都怪你!”   “肿了吗?为夫摸摸。”辞镜没脸没皮的就着楚寒远的手捏了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是软了不少,为夫甚是喜爱。”   “起开,龙珠在此有所异动,许是此处残留什么线索。”   龙珠的异动是在五年前发现的,从那时开始,楚寒远每到达一个地方都会注意一下龙珠有没有反应。   “好。”辞镜宠溺一笑,松开了手。   楚寒远对于回家的执着很深,辞镜也逐渐被他影响,越来越期待楚寒远曾经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在龙珠的这件事上,辞镜从未阻碍过楚寒远。   两个人顺着龙珠带给他们的感应来到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城镇里。   因为是徒步行走,两个人到达城镇之时已是白天。   “此处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啊。”   将这座城镇逛了个遍,两人停在此处最繁华的街道。   辞镜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龙珠给的假提示多了去了,他已经习以为常。   “算了,再找一圈吧。”   楚寒远有些失望,他已经找了七年了,怎么就没有找到一点能启动龙珠的办法呢?   就在两人走到一个巷子口的时候,迎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连滚带爬的朝着他和辞镜的方向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一群比他身形强壮,好似是侍卫的人。   辞镜下意识的把楚寒远拦到身后,表情冰冷。   那小乞丐一个不查直接撞在了辞镜的身上,惹的辞镜皱紧了眉头。   “你这小贼,老子看你还往哪跑!”   “敢偷我家大人的钱袋,老子看你是活腻了,今日不将你这两只爪子卸了,以后还不知如何祸害百姓!”   “我没有!”那小乞丐高声辩解,瘦弱的脊背挺的笔直,“我没有偷你们家大人的钱袋!”   “放屁!那为何我家大人的钱袋会出现在你的身上。”   面对这群人的质问,小乞丐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也不知道这钱袋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上,可是他真的没有偷!   小乞丐当然不知道,这钱带子是其他的大乞丐见事情不对偷偷放他身上的。   “总之我就是没有偷!”   “这话你还是留着同官爷解释把,弟兄们,将这崽子捆起来扔到县衙去,让他好好享受一下牢饭。”   那小乞丐害怕,不停的往后退。   却因为楚寒远和辞镜堵在入口处,他出不去,急得掉出了眼泪,嘴上不停的喊着我没有偷。   也不知为何,见此情景楚寒远动了阴恻之心。   他拍了拍辞镜的手臂,让他等一等,随后走到小乞丐的身边。   那几个侍卫见楚寒远衣着不凡,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忙客气道:“这位公子,还望您不要管这等闲事,这小贼手脚不干净,可别让他投了您的钱袋。”   听了这话,楚寒远不为所动,反倒是那小乞丐委屈的再次涌上泪水掺合着脸上的泥土,看着脏的不行。   楚寒远面对着小乞丐蹲下身,伸手勾起他的下巴,在这一瞬间他的表情有些恍然。   随后他回过神,眼中再不见异色,温声问着眼前的小乞丐:“小家伙,你偷了吗?”   小乞丐初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公子还这么温柔的对自己说话,一时之间竟是忘记了哭。   见他呆愣着不说话,楚寒远轻笑了一声,又问了一遍刚才的话。   这次小乞丐听到了,慌乱的辩解道:“这位公子,真的不是我偷的!”   不知为何,他深怕眼前这个跟神仙一样的人误会了自己。   楚寒远直直的盯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其中只有委屈和惶恐,没有半分心虚。   他笑着揉了揉他脏乱干枯的发丝,没有半分嫌弃之色,“嗯,很好。”   说完,他回头看向那群人,“听到了吗?小家伙说他没有偷。”   “这...”   那群人互相对视,敢怒不敢言,深怕得罪了楚寒远。   “你们在他的手中寻到了钱袋?其中可是少了银两?”   “钱袋本有十两银子,在这个小贼身上找到的时候,只剩下了一两。”   楚寒远沉思了片刻,随后笑道:“真正的贼人在城镇最西头的一个破庙中藏着,你们可去找找。”   那几个人显然不信,但见楚寒远冷了神色,便忙派了几个人前去查找。   没想到,竟是真的让他们找到了。   这个样貌不凡的公子...到底是谁?   抓回来的人明显是小乞丐认识的人,他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目光盯着对方一直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大乞丐是当初救过他,给他水喝的人。   因为大乞丐身体不好,所以每每讨到了饭或者是钱财,他都会为其抓药买包子,宁可自己都不吃,也要给大乞丐。   为什么... 第292章 故事的结束亦是开始【大结局下】   因为大乞丐身体不好,所以每每讨到了饭或者是钱财,他都会为其抓药买包子,宁可自己都不吃,也要给大乞丐。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被侍卫抓住的大乞丐视线飘忽不敢看小乞丐的眼睛,直至人群消散,大乞丐被带走后,小乞丐也没有回神。   “为什么...”   “贪婪吧。”楚寒远看着眼前的小乞丐,“你呢?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小乞丐回过神,对上楚寒远那双潋情的桃花眸,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   楚寒远笑了。   在一旁忍受很久的辞镜醋了。   怎么这个小乞丐一出现,阿远的注意力好似被完全吸引了一样。   楚寒远自是感受到了辞镜身上散发的怨气,他挑了挑眉稍故作毫无察觉的继续跟小乞丐说着话。   “你饿不饿?我带你去吃小馄饨好不好。”   小乞丐愣了一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我不饿。”其实他已经很饿了,但是...眼前的这个大哥哥已经帮了很多,老乞丐曾说过,做人不能贪得无厌。   谁知话音一落,就听到他的肚子在叫。   楚寒远失笑,对着小乞丐伸出了手,“走吧,如今你年纪还小,经常饿肚子的话该长不高了。”   小乞丐看着面前白皙如玉的手,又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手,没敢搭上去。   他后退了两步,“不...不牵手,会把您弄脏的。”   没想到这个小乞丐会这么敏感,楚寒远想了想,不想浪费太多时间直接趁着小乞丐不注意,将人抱了起来。   这一下不光是小乞丐懵了,辞镜也懵了。   在他准备爆发的时候,就听到了楚寒远的传声。   ‘只要你不搞事,晚上想怎么折腾都随你。’   辞镜犹豫了。   在楚寒远抱着一个男性崽子和晚上随他折腾之间做着衡量。   还是觉得晚上随他折腾比较划算。   便生生忍着怒气跟在了楚寒远的身后,心中不停的想着今晚要怎么折腾这个不安分的小混蛋才能让自己舒心。   楚寒远并没有带着小乞丐去吃饭,而是先找了一家客栈。   因为这小乞丐简直太脏了,需要好好清洗一下。   在等待热水的同时,楚寒远同小乞丐闲聊。   “你有名字吗?”见小乞丐的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点心,便递给他一块,“想吃就吃,这些都是你的。”   小乞丐小心翼翼的接过点心咬了一小口,浓郁的花香在他的口腔中肆意蔓延,甜到了心尖。   “有的。”   “那你叫什么名字?”   盯着小乞丐略有些熟悉的轮廓,楚寒远问道。   “我...我叫丁勉。”   辞镜的目光一厉,将一直放在楚寒远身上的目光落在了小乞丐的脸上。   丁勉幼时入的剑宗,相比于楚寒远,辞镜对他幼时的长相最为了解。   除了楚寒远,辞镜不会过多关注任何人。   在见到小乞丐的时候,他也不过就是随便探查了一下这个小乞丐是否存在危险,并没有关注其他的东西。   又因为他的脸上满是脏污,若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他的长相。   不同于辞镜的抵触,楚寒远一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   刚才他在见到这小孩儿的脸时,心中就已经升起了一些猜想。   “你的父母呢?既然你有名有姓,应该会有父母吧?”   小丁勉茫然的摇了摇头,“我没有父母,名字是因为四岁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说到这他好像有些羞哧,腼腆的低下头,“我瞧着好多同我一般大的人都有名字,我就...就用了梦里的名字。”   楚寒远哑然失笑,这时客栈的人将热水送了上来。   楚寒远打算帮着小丁勉洗澡,可谁知在帮小丁勉脱衣的时候辞镜面色阴沉的直接将他拉了出去。   他揉了揉被男人捏的发疼的手腕,“你干什么!”   辞镜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你要帮他洗澡???”   其实若是真帮一个小孩儿洗澡也并无不可,但是...自刚才他知道了这孩子是丁勉的转世,他怎么都忍受不了楚寒远帮他洗澡。   然而楚寒远并没有注意到事情的严重性,“对啊?难不成就让他这么一直脏着?”   “不准。”   ???   这男人又抽什么风?   不过以楚寒远对辞镜的了解,随便一想便想到了男人到底为何这样。   “你不会是吃醋了吧?”他用着一副夸张的表情看着他。   果不其然,辞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还真的是吃醋了???”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楚寒远哭笑不得的看着辞镜,“辞镜,他现在可是个孩子,才五岁!毛都没长呢你吃什么醋??”   “那也不行。”   楚寒远站在原地上下打量这坚决不让他进去给小丁勉洗澡的辞镜,忽然问道。   “现如今你就这般了,若是我将人带回魔域你是不是要把魔域给掀翻天了?”   “你还要带他会魔域???”   辞镜再也绷不住自己的表情,凤眸之中满是不敢置信。   阿远是失忆了吗?   他们两个好不容易修成正果,他又将麻烦最初的丁勉带回去干什么!   虽然是转世,但谁知道这会不会又是祸害!   “对啊。”楚寒远点头,“我是有那个打算。”   辞镜咬牙切齿的看着楚寒远,“楚寒远,你是不是感觉咱们这七年过的太消停了?”   “没有呀。”楚寒远眨了眨眼,“就是突然觉得,丁勉小时候还挺可爱的。”   可爱?   辞镜觉得自己快要被眼前的人给气死了。   “你别拦着路,那浴桶很高,他个头才那么大点,可别淹到了。”   这全然是一副没有注意到辞镜已经处在暴怒边缘没心没肺的样子。   “楚寒远。”   “师尊。”楚寒远忽然打断辞镜,全然没了方才嬉皮笑脸的模样。   他认真的看着辞镜,“你知我不是滥好人。”   辞镜也沉下了气,“那你到底是为何?”   “你还记不记得在鬼神秘境那次,我说是丁勉救了我。”   辞镜抿唇,眸光闪了闪,“说过,罪有应得罢了。”   “起初我也想着是罪有应得。”楚寒远笑了笑,逐渐陷入了回忆,“师尊可还记得,当初我在第一眼见到丁勉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辞镜的心尖一痛,当初阿远醒来,看到的是自己同丁勉其乐融融的景象。   “很激烈吧?”楚寒远倒是觉得没什么,因为事情过去的太久了,“激烈的我现在都觉得那时自己的态度很好笑。”   “细算的话,丁勉其实没有做什么事,他上一世的罪孽因着他这一世救了你我二人的性命得以偿还,那么他这一世呢?”   “这一世他做的事无关痛痒,起初我觉得他是在与我争抢你,所以我厌恶他。”   “可是后来他死前看我得眼神让我意识到,他不过就是想引起别人得注意罢了。”   “毕竟是个在家受了宠得孩子有了仙根入了仙门,因为我得关系剑宗的人都对他不好,包括你,也是在利用他。”   “这样的区别对待,若是换成我在那个年纪,可能我也没有办法做到心态平衡。”   辞镜皱紧了眉头,“你是觉得,是我们错了?”   “不。”楚寒远摇了摇头,“我们都错了,我们也没错。”   “不过就是每个人追逐的东西不同罢了。”   “之所以想将小丁勉待在身边,也不过就是想还了欠丁勉的情。”   “师尊,你知道吗?在鬼神秘境那次,丁勉唤了我几声师兄,那个眼神让我想到了我和丁勉初次见面的时候。”   “有时我就在想,若是当初我的反应没有那般激烈,我们之间的感情之路会不会变得没有这般复杂。”   辞镜深深的看了楚寒远一眼,最后叹了口气。   “罢了,你向来都是个心思重的,此次若是不依了你,还不知你要怎么折腾。”   楚寒远嘿嘿一笑,他指了指里面的房间,“那...”   “别想。”辞镜呵斥住他,面色难看的看了看里屋,“本尊去。”   收养归收养,别想着给他洗澡。   楚寒远含笑的看着辞镜走进了里屋,不一会就传来了小丁勉的惊呼声和哗啦啦的水声。   他不由得喊了一声,“师尊,你别把人淹死了。”   “多嘴!”   洗了澡,小丁勉的本来样貌已经可以完完全全的看得出来。   果不其然,同上一世得丁勉一样,辞镜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投胎转世就不知道换一张脸长吗?非要跟从前一样。   让他看了就气不打一处来。   楚寒远带着小丁勉饱餐了一顿,对他提出了想要收他为徒的想法。   小丁勉不知道收徒是何意,天真的问他是不是就像县城西边那个教书先生一样。   楚寒远笑着同他解释了拜师为何意。   小丁勉不懂。   楚寒远又告诉他,拜了师就可以保护别人了。   小丁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痛快的拜了师。   他要学本事,他要保护这个眼睛很漂亮的神仙哥哥,哦不...   是师尊。   在回去的路上,因着景色特别好,楚寒远选择了步行。   他牵着小丁勉,辞镜牵着他。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侧头含笑的问小丁勉:“你这个名字不好听,为师为你换一个名字好不好。”   小丁勉一蹦一跳的,听到楚寒远的话点了点头,“徒儿都听师尊的。”   楚寒远回头看向辞镜,想让他帮自己想一个。   谁知辞镜冷冷的丢下了一句随你后,便不搭理他。   面对这个小气吧啦的男人,楚寒远决定还是自力更生的好。   “归尘。”往事归于尘土,“你可喜欢?”   “徒儿喜欢。”   小丁勉哦不,归尘笑得开心。   “那便好。”楚寒远问辞镜,“怎么样,师尊,徒儿取名好听吗?”   辞镜抿了抿唇,很是不满自归尘出现后,楚寒远得注意力都放在了对方得身上,“凑合。”   楚寒远哑然失笑,捏了捏男人握着他得手。   而一旁得归尘凑近了楚寒远,“师尊,师祖为何总是闷闷不乐的?是不是师祖不喜欢归尘啊?”   楚寒远撇了辞镜一眼,“师祖怎么会不喜欢归尘呢?只是师祖他啊因为年龄大了有些更年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总是板着一张脸。”   小归尘不解,“师尊,什么是更年期呀?”   “更年期呀就是...嘶,辞镜你掐我干什么!”   当着小孩子的面这狗东西居然掐他的屁股,而且是用了力气的。   辞镜气笑了,捏着楚寒远的后颈危险的眯了眯眼,“阿远这一口一个嫌弃为夫年纪大,是不是觉得为夫满足不了你。”   “怎么会怎么会。”楚寒远缩了缩脖子,讨好的笑,“师尊正值壮年,怎么满足不了。”   辞镜冷笑了一声,“阿远总是这般说为夫心中也是不大确定,待回了魔域,阿远可否陪着为夫一同确定一下,为夫到底老没老?”   “咳咳。小孩子在呢,别乱说。”   辞镜睨了身后的小崽子一眼,“听懂又何妨?”   “你...”   “还有你,小崽子。”辞镜看向小归尘,给小归尘吓得一个哆嗦。   “啧。”辞镜见他还往楚寒远身边窜,直接走到了两人得中间,将两人阻隔开来,“小崽子,离我媳妇儿远些,不然揍你。”   小归尘歪了歪脖子,好奇得问辞镜,“师祖,师尊不是您得徒弟吗?怎么成了媳妇儿?媳妇儿又时何意?”   “媳妇儿就是能跟你睡一起的人。”   难得辞镜生起了一点耐性,回答了小归尘的话。   没想到他这点慈爱还没有升起来,就听到身边的小归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用着孩童惯有的清脆嗓音高声决定道:“好!归尘也要师尊做归尘的媳妇儿!”   一时间,空气寂静了。   楚寒远第一时间就将小归尘拉到了自己的身后,“那个师尊...夫君啊...归尘年龄还小,童言无忌啊...”   辞镜的表情黑的滴水,猩红色的双眸再也掩饰不住,死死的盯着楚寒远身后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小归尘。   “同本尊抢阿远?”   楚寒远见状不好,直接召唤了随君飞上天际。   “楚寒远,把你怀中的小崽子给本尊放下来!”   “不放!”   “放不放!”   “就不放!”   “你死定了!”   故事的结束,亦是故事的开始。   【全文完】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1)求个订阅!   现在是凌晨一点钟。   没有人注意到在s市最高的一层大厦顶楼的空气扭曲了一瞬,随后显现一黑一青两道人影。   两人的面容格外的精致,及臀的墨发随风摆动。   最惹人注意的就是青色人影额头上的一抹黑色莲花,足足九瓣。   没错,两人就是楚寒远和辞镜。   就在某一天,楚寒远觉得自己回家无望,自暴自弃的同辞镜闭起了关。   然而同辞镜一起闭关能有什么好下场?   辞镜生生把闭关玩成了双修,虽然楚寒远的修为提升了,墨莲决到了第九层。   但是!   他的腰差点就没了!   就在他们二人出关后,楚寒远也就随意拿出龙珠看了一眼。   这不看倒好,一看他傻了。   上面氤氲的光晕是怎么回事?   还未等他来得及反应过来,两人一转眼就到了这里。   强忍着被迫穿越带来的恶心感,楚寒远一眼望去全是熟悉又陌生的景色。   他忽然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真的...回来了吗?   辞镜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阿远。”   “怎么了?”   “这便是你生活的地方吗?”为何明明已是深夜还会这么光亮,还有下面吵吵闹闹的声音,辞镜有些不大适应。   楚寒远左右看了看,最后看到了属于自己城市的一个象征性建筑物,点了点头,“是,看来真的回来了。”   就是回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楚寒远有些诧异辞镜面对同灵云大陆完全不一样的景色居然还能保持淡然。   “就是不知道现如今是几几年。”楚寒远一边心中估算着,一边走到辞镜的身边,“师尊,咱们先....诶?”   楚寒远想说先回他穿越之前的房子看一眼,没想到一抬头看到的就是辞镜略带茫然的表情。   噗。   他笑出了声,伸手捏了捏辞镜的脸,“如何?繁华吗?”   辞镜把楚寒远不安分的手握在了手心,背对着月光,辞镜呢喃出声,“繁华。”   “傻。”与男人十指相握,楚寒远说道:“走吧,带你去我住的地方看看,希望咱们两个没有穿错年份,不然的话这个乌龙就搞大了。”   眨眼间,楚寒远就来到了曾经住的房间。   诶,跟他离开之前一样诶?这里没有人住吗?   为了避免这里有人住的尴尬,楚寒远和辞镜早早就隐了身。   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发现没有人。   最后楚寒远在自己的房间床头看到了自己的照片和日历,松了一口气。   原来现在是自己死后的第三年,爸妈并没有把房间卖了。   “师尊,没事了,这房子还是我家的。”   辞镜点头,走到床头拿起楚寒远的照片,“这画怎得如此清晰?”   楚寒远笑了一声,“这不是画,这是照片。”   “照片为何物?”辞镜眉头微蹙,眼神没有离开照片半刻,“里头的阿远为何头发这么短?为师还是喜爱阿远长发的模样。”   “因为在这个年代,留长发的男生还是相对于比较少的啦!”楚寒远赌气道:“怎么?我短发的样子不好看吗?”   “也好看。”辞镜当然不敢触碰这小混蛋的眉头,不然又不知道他该怎么作了。   “哼。”楚寒远懒得同他计较,“今日太晚了,等白天咱们再去老宅那边看看。”   也不知道现如今爸妈过的怎么样,还有楚林铮那个惹祸精,现在已经快大学毕业了吧。   他记得上次做梦,那小子现如今长的好像比他这个哥哥还高,又高又壮的。   楚寒远打开了身边的衣柜,想着翻找出两件睡衣。   没想到在他拿出睡衣后就这么一会儿辞镜就不见了。   忽然浴室中发出了一声巨响,楚寒远吓的心尖一颤。   进门一看,他懵了。   面前这一堆破碎的浴缸残骸是什么鬼??   “师尊?”   “阿远退后,此处可能有妖邪作祟。”   “啊?”   楚寒远万脸懵逼的被辞镜揽到了身后,“妖邪??在哪?”   “为师也不知晓,方才为师进来就听到有人说话,现如今为师也没有寻到那妖邪所在之处,看来道行不浅。”   ...   一进门,有人说话。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楚寒远的嘴角有些抽搐,“师尊...”   “嗯?”   “那妖邪说的可是欢迎主人回家?”   “阿远如何得知?”   辞镜一脸的单纯,楚寒远忍着额角的抽搐,随手打出一道青芒封住了喷水的水管,生拉硬拽的给辞镜拽出了浴室。   “那是人工智能,不是妖邪,你放心。”   “人工智能又是何物?”   ...   楚寒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把睡衣扔给辞镜后,干脆在床头柜里找到了他死前用的手机。   还好,手机只是没电了,插了充电器还能用。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开机后的页面不是屏保,而是...当初他看的那本小说大结局。   一时之间,楚寒远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有些恍然。   辞镜正研究着楚寒远扔给他的奇怪服饰,听着一旁没了声响下意识一看,他的阿远正拿着一个不知名的发光物体在那里发呆。   “阿远?”   “啊。”楚寒远从恍然中回过神,又看着辞镜的脸发了会儿呆。   时间过的真的好快啊...   好像那日拿着手机意淫书中的辞镜剑尊时还是昨天,一眨眼,他所意淫之人如今已是他的伴侣。   忽然,楚寒远嘿嘿一笑,从床面上打了个滚,滚到了辞镜身边。   他趴在床上,仰头看着辞镜,眼中闪烁着光亮,“师尊,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辞镜挑了挑眉梢,“很有趣的东西吗?阿远好像很开心。”   “那是当然咯。”要是没有这本书,两个人之间连故事都没有了,“你先把睡衣换上,咱们两个进被窝慢慢看。”   “睡衣?”辞镜不大适应这种词汇,他大概能听得懂这是寝衣的意思。   最后还是楚寒远亲力亲为的为这看起来傻不拉几的辞镜大人换上了睡衣,又当着辞镜的面脱光了衣服给自己换上。   虽然他喜欢裸睡,但是...在有辞镜的情况下他还是安分一点好。   他还想明天很有精气神的去见父母呢!   “这衣衫好是奇怪。”   “睡衣嘛,舒适就好了。”   拽着辞镜进了被窝,两个人靠在床头,楚寒远在辞镜的怀里窝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把手机递到辞镜的面前。   “你看看这是什么。”   此时的手机页面还是停留在大结局。   辞镜见他这么兴奋的模样,压下了自己想要将人弄哭的心思,目光转移落在了那个会发光的东西上。   谁知,看到了一半他的面色就越发的凝重。   虽然上面的字缺笔少划,但是辞镜还是看懂了。   这是...他在上一世最后的结局。   “这就是你说的那本书?”他记得楚寒远说过。   “对啊。”楚寒远知道辞镜看完了,边操作着手机边对辞镜解释,“当初这本书是被我发小...啊也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推荐给我看的。”   辞镜盯着楚寒远看着手机认真的脸,凤眸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好像找到了什么东西的楚寒远眼前一亮,又将手机举到了辞镜的眼前,“你看。”   辞镜看了过去,上面的片段很简单,是...他在第七峰的桃花林中舞剑。   上面修饰的词汇很多,看的他频频皱眉。   “这时应当是丁勉还未曾入门之时。”他好像有一些印象,“就是这词藻太过华丽,无用。”   他不过就是把子午剑法舞了一遍,这字里行间的好生做作。   “你许是觉着很是平常。”楚寒远看着那行文字感叹,“我呀,就是在这里...喜欢上你的呀。”   “喜欢?”辞镜拿过楚寒远的手机,刚才看到楚寒远如何操作的,他学的很快,操作起来一点都不像个新手。   这本书不长不短,辞镜看的又快,翻了半个小时就把它看了个大概,随后陷入沉默。   就在翻看这本书的时候,他好像又经历了一遍上一世它所经历的事。   也从第三方再次见证了,自己曾经的蠢。   他抿了抿唇,面色有些难看。   “书中的本尊那般蠢,又有何喜欢的?”   “是挺蠢的。”楚寒远无情的嘲笑道。   辞镜的双眸危险的眯了眯。   “不过呢...”楚寒远关掉了手机,侧过身抱住了辞镜精壮的腰身,脸颊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   “抛开天道不说,我喜欢你的偏爱,喜欢你的执拗,喜欢你一条路走到黑,喜欢很多很多。”   “唯独,就是不喜欢你爱别人的样子。”   辞镜没有说话,拇指摩擦着楚寒远的脸,深邃的眼眸一直盯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你不知道,我在看这本书的时候骂了丁勉多久!那个不识好歹的狗东西!”骂完,楚寒远想到了什么,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当然,骂丁勉无需上升到归尘哈。”   “然后呢?”辞镜不满的捏了捏楚寒远的手,催促他说下去。   明明在阐述楚寒远当初的感情,这小混蛋还有心思提起别人。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2)   楚寒远叹了口气,“在看了这本书之后,总会下意识的去描绘你的身影,你的样貌,甚至就是在梦里也会梦到你一身玄衣背对着我,遗憾的是在那时...无论我怎么努力都看不清你的脸,但是我知道我没有认错人,那个人就是你。”   “在那晚看到你最后的结局,睡觉前想着你的身影。”   “没想到...一睁眼就出现在剑宗了,当时我还以为我在做梦。”   辞镜失笑,想起当年楚寒远是被人拎着脖领子上的第七封,“所以当时惹得元长老动怒,特拽着你回第七峰告状。”   “对啊!”楚寒远不住的点头,最后哀怨的瞪着他,那眼神宛如在看一个负心汉。   “就在我还来不及清醒自己见到你的时候,你那一下差点没给我再送回来。”   “可疼了!”   下意识的,辞镜揽着楚寒远的手臂拢紧,抿了抿唇,“是为师不对。”   他想象不到,若是他没有突然对阿远起了兴趣的话,阿远现如今是会回来,还是直接丧命。   “好啦。”楚寒远看出了他的慌乱,在他唇边轻啄了一口,安慰道:“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如今早已尘埃落定,我心心念念的辞镜大人,已经是我的啦!”   回到现代,楚寒远对曾经自己喜欢纸片人辞镜的记忆逐渐的清晰。   相对于连这个男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他还是喜欢如今能窝在这个人的怀中,让他抱着自己的感觉。   男人的神色并没见的有多好,楚寒远知道男人心眼小,对于曾经差点把他弄死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想到这,楚寒远眼珠一转,又在那双轻抿的薄唇上亲了一口。   “与其在这里被以前的事情困扰,还不如想想明日要如何面对我父母来的实在。”   辞镜浑身一僵。   阿远的父母...   从来不知紧张为何物的魔尊大人在这一刻紧张的头皮发麻。   楚寒远恍若不知,还在那里自顾自的念叨,“你说如果我贸然出现在父母面前会不会吓到他们啊...”   “我妈心脏不好,别再吓出什么毛病来。”   “岳母大人心不好?无妨,交给为师。”   楚寒远刚想问辞镜要不要入父母的梦提前给他们打一个预防针,突然就被辞镜这句话给噎了回去。   他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辞镜,忽然笑着挑了挑眉梢,“师尊。”   他笑的有些不怀好意,辞镜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何事?"   楚寒远嘴角咧开的弧度更大了,“你是不是紧张了?”   “休得胡言!”   “哦~”楚寒远点了点头,故作不经意的说道:“哎,我爸妈还不知道我喜欢男人呢,这要是带着你回去他们会不会想着把我的腿给打断哦...”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用余光看着辞镜的表情。   果不其然,听了他的话辞镜的表情越发的僵硬。   “不过也无妨,现如今有修为在身...就算被他们打断了腿都不用上医院...啊也就是看大夫就能自己痊愈,说不定多打断几次他们就能同意了呢...”   辞镜的脸已经有些发白了。   楚寒远有多在乎他的父母他看在眼中,就算他们不同意的话自己也不能动手。   “你也别担心,反正现在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他们若是不同意的话咱们就回灵云大陆,现如今有龙珠在手,想他们了偷偷回来看一眼也挺好。”   得嘞,辞镜的表情冷硬的都能冻死人。   “阿远...”   楚寒远笑意盈盈的应声,“嗯?”   辞镜舔了舔发干的唇瓣,“你父母,当真不会同意吗?”   若是不同意的话他是可以将阿远带回去,可是一想到阿远以后只能偷偷的回来看他们不敢现身,辞镜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心尖刺痛。   楚寒远看了辞镜一会儿,见他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忽然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师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有多好笑哈哈哈哈哈哈。”   辞镜面无表情的看着楚寒远。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我从未见过你这般诶!”   辞镜一言不发的盯着楚寒远,眼神逐渐幽暗。   “说真的,师尊,自咱们两个相遇以来,我第一次发现你这般单纯诶,好可爱啊哈哈哈哈哈。”   楚寒远笑的脱离了辞镜的怀抱,在床上打着滚。   因为他太开心了,开心的快要疯掉。   所以,他并没有见到辞镜的眼神变得越发的危险。   辞镜的目光落在楚寒远因为动作大的关系露出的肚脐上,“可爱吗?”   “哈哈哈可爱啊。”   他缓缓逼近,“阿远喜欢吗?”   “喜欢死了!”   “为夫送给阿远一个阿远更喜欢的。”   “更喜欢的?什...么...”   楚寒远回头一看,表情瞬间僵硬。   不是,辞镜什么时候把裤子脱了。   这个对准他随时准备开炮的大家伙,咱们有话好好说,它是不是玩不起?   楚寒远往后退了退,“师尊,徒儿错了。”   嗯,经典的一犯错就自称徒儿。   辞镜舔了舔后槽牙狰狞一笑,“阿远何错之有?”   “哪里都错了!”楚寒远认错人的干脆,见辞镜还在朝他逼近,更怂了,“师尊...明日还要见父母呢。”   “无妨。”辞镜欺身而上,把楚寒远挣扎的两只手单手压在了楚寒远的头顶,“为师只会让阿远越发的精神焕发。”   知道自己今晚皮大了,逃不过了,楚寒远干脆也就不挣扎了。   他看着身上的辞镜,开启了讨价还价的模式,“...一次?”   “嗯。”辞镜和蔼一笑,“可以。”   这就答应了?   楚寒远一脸茫然被人翻过了身趴在床上。   辞镜现在这么好说话的吗?   难道他是怕明天见父母自己真的没有精神?   哎,怎么忽然觉得他家男人变得体贴了呢?   然而,这个念头在两个小时后生生的被楚寒远掐断。   他的脸埋在枕头里,声音呜咽着,“不是说...一次的吗?”   辞镜动了动,成功听到了身下人的嘤咛,“是一次。”   “你骗人!”楚寒远眼泪都掉出来了,眼眶红了一圈。   房间的窗户是落地窗,两个人并没有拉上窗帘。   屋外的月光很亮,照在楚寒远的身上让他更加觉得羞耻。   “明明...明明好多次了。”   呜呜呜呜呜,地主家都没余粮了,他真的泄不出来了。   对楚寒远的抱怨辞镜充耳不闻,反而只是冷淡的哦了一声。   辞镜表示他又没说是谁的一次。   哦?   楚寒远撑起上半身回头怒瞪辞镜,“哦?辞镜你变了,你现在变得好冷淡!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眼尾鼻尖嫣红,那模样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就是掉不下来。   ...   辞镜的眉梢抽//动了两下,若是细看的话,可以看出他额头的青筋都在蹦。   这小混蛋又来这招。   他眯了眯眼凝视着楚寒远,“冷淡?不爱你?”   “你就是!”楚寒远势必要作到底,不然的话今晚都不用睡了!   当然,这招对于辞镜来说,最初的时候可能还管用一些。   后来楚寒远老用这招来对付他,他已经彻底免疫了。   只见辞镜轻笑了一声,声音低哑磁性,钻进楚寒远的耳朵里让他的尾椎骨有些发麻。   他伸出手臂,从楚寒远的身后揽着他的脖子让他的后背紧紧的贴着自己。   “好,阿远,为师让你知道什么叫爱你,什么叫热情,坚持住,不要晕过去哦~”   楚寒远被迫挺直腰板,在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辞镜彻头彻尾的让他体验到了什么叫来自魔尊大人的热情。   导致最后,楚寒远还是没有坚持下去,晕死在辞镜的怀里。   -----   翌日,楚寒远是被争吵声吵醒的。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看着四周的陈设,楚寒远呆楞了一分钟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回到现代了。   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位置,嗯...没人。   等等!   没人?!   楚寒远猛地坐起了身意识终于清醒过来。   他刚才听到的争吵声好像不是在房子外面,是在里面!   有人来了!   他忙从衣柜里随便披了一件衣服跑了出去。   辞镜正穿着睡衣散漫的靠在沙发上,而就在门口处站着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九的男人。   那个男人见到他表情明显的崩裂了,许是怀疑自己看错,狠劲用手揉了揉。   确认了自己真的看到了楚寒远,那人动了动喉结,声音有些干涩,不确定的试探出声,“...哥?”   一声哥叫的楚寒远鼻子发酸,他对着门口的人勾了勾嘴角,声音也是哑了不少,“阿铮。”   得了回应,楚林铮双眼一亮作势就要冲上来,却看到他哥被沙发上坐的不明人士给拽回了房间里,把门关的老紧。   但是依稀可以听到里面的声音。   “诶你干嘛?你还没跟我弟弟说话呢!”   “在别的男人面前穿那么少,成何体统!”   “那是我弟弟!”   “弟弟也不行。”   “辞镜!”里面他哥的声音明显的抬高了,又不知为何软了下去,“行行行,我穿!”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3)   看着面前棱角坚毅成熟了不少的弟弟,楚寒远欣慰的拍了拍楚林铮的肩膀,“嗯,倒是稳重了不少。”   “哥...”楚林铮的嗓子沙哑的可怕,“你是想家了,才回来看看的吗?”   楚寒远一听不得了,这怎么是要哭了呢?   “是啊,想你们了,就回来看看。”楚寒远拉着楚林铮坐在沙发上,视线一直停留在出林铮的脸上,心中说不出的心酸。   他的弟弟长大了,不像从前那般跟个皮猴子一样。   楚林铮也是,看着楚寒远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一眨眼楚寒远就不见了。   “哥,你在那边过的怎么样?缺不缺什么东西?缺什么你就说,我现在立马派人去你坟前烧给你。”   乍一听,楚林铮的话是在楚寒远。   可是这么细想想,楚寒远的脸都绿了。   神他妈的坟前!   他举起手啪的一下拍在了楚林铮的后脑勺上。   这熟悉的力道,熟悉的表情,还有熟悉的...温度。   楚林铮懵了一下,温度?   虽然拍的那一下很短暂,不过一秒。   可常年生活在部队的楚林铮怎么会感觉不到那一闪而过的温度。   他猛地抓起了楚寒远的手,上面温热的感觉是实打实的,一点都不凉。   不是说灵魂是没有温度的吗?   自小就照顾楚林铮,跟在楚林铮屁股后面不停的帮他收拾烂摊子的楚寒远一见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哥,你为什么...”   “为什么有体温?”   “对。”楚林铮紧紧皱着眉头,本就有点凶的脸变得更加吓人了,“莫不是那群臭小子骗人?鬼魂也是有温度的?”   他说的臭小子是他手下的那群兵。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话音刚落,后脑勺又挨了一巴掌,比刚才的力道还重,打的他嗡嗡作响。   “狗屁鬼魂,你哥我活得好好的!”   若是让楚林铮手下的那群兵看到了这一幕,必定会吓的掉了下巴。   堪称阎罗王的老大,竟然跟个孙子一样被别人拍了两下后脑勺也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   “活得...好好的?”显然还没有彻底领悟这段话,楚林铮表情很是茫然。   突然的,他瞪圆了双眼,“不可能,我是亲眼看到你的尸体进焚化炉的!”   ...楚寒远抽了抽嘴角,这句话大可不必同他说。   至于自己以前的身体被推进焚化炉的那个画面,楚寒远甩了甩脑袋,不行,那个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事情很复杂,你听我慢慢说。”   听着楚寒远玄幻的不能在玄幻的自述,楚林铮忽然有点怀疑人生。   他从来不信什么封建迷信,但是今天他看到了他本应该死去的哥哥告诉他他穿越了,穿进了一本书里...   就在这时,辞镜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楚寒远回头同他对视了一眼,温柔一笑。   他知道辞镜现在才出来是给他们兄弟一个可以好好谈心的空间,虽然辞镜这个人做事儿挺狗的,但是关键时刻,他的男人还是拎得清。   真不愧是他家老攻。   楚寒远的笑容惹人心动,辞镜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坐到了他的身边,“如何?”   他问的是楚林铮接受了没有。   楚寒远眨了眨眼,“只隔了一道门而已,你没有听到?”   他还以为辞镜在里面听呢,毕竟他出来的时间掐的挺准。   “没有。”辞镜捏了捏楚寒远的手,“为师封了听觉,毕竟是你们兄弟二人谈心。”   对于辞镜的体贴,楚寒远大为感动。   如果不是因为他弟弟在这的话,他肯定扑到辞镜怀里好好娇柔做作一番。   奈何他自小在楚林铮面前都是很严肃的哥哥形象,今天这孩子承受的已经太多了,不能再让他受到刺激。   楚林铮沉默了一会儿,同楚寒远特别想的桃花眸直直的盯着辞镜。   “他就是辞镜?”   “啧。”楚寒远瞥了楚林铮一眼,“以前教你的礼节呢?”   “把我哥都给拱了我讲究什么礼节?”楚林铮冷嗤了一声。   因为家族的关系,在他小的时候父母都很忙,是他哥从小到大一直照顾着他。   得知他哥猝死后,最崩溃的不是他们父母,是他。   虽然现如今得知哥哥没死他很激动,但是这场激动没延续多久,他哥就告诉他他已经在那里成亲了不说,对象还他妈是个男的,这就有点让他受不了了!   倒不是说他歧视两个男人在一起。   就说他哥和这个男人的身材一笔对,他不用想都知道他哥是被人压的那个。   就算他哥哥跟男人在一起,怎么想怎么也应该是上面的那个吧?   辞镜挑了挑眉梢,当着楚林铮的面揽住了楚寒远的肩膀,“拱了你哥那是本尊的能耐,你气也没用。”   “操。”楚林铮猛地一下站起身,“你给我撒开。”   他进门以后还没抱抱他哥呢,这男人是不是故意的?   谁知辞镜对他的生气不以为然,甚至垂眸看向楚寒远,“阿远,你这弟弟浮躁了些。”   楚寒远也轻笑着应和,“年轻人嘛,正常。”   随后看向楚林铮,“阿铮,先别急着吵架,我问你点事。”   楚林铮只好堵着气坐下,“什么事?”   “咱妈的心脏如今怎么样?”   一提到这件事,楚林铮叹了口气,“你的死对她的打击特别大,就这三年的时间她已经进了四次手术室了。”   楚寒远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还带着说不出的自责。   辞镜见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阿远,莫要说换心,换个身体也不过就是轻而易举。”   “我知晓。”楚寒远叹了口气,“就是一想起我妈因为我,折腾了三年...我心疼。”   “对了阿铮,现在爸妈爷爷都在老宅吗?”   “对。”楚林铮点了点头,“你想回去看他们吗?”   “嗯。”楚寒远说,“你帮我回去探个底?我怕吓到了他们。”   楚寒远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楚林铮心疼,现如今也没没有时间管辞镜的事,“好,那我先去,你等我消息。”   “你尽管去就行了。”   “好。”   楚林铮离开后,楚寒远倒在辞镜身上叹了口气。   那小模样可怜的,让辞镜的心软成了一滩水。   “怎么了?”   他这一问成功得到了一个白眼,“你还有脸问。”   辞镜摸了摸鼻子,转移了话题,“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辞镜的手一抖,不确定的问,“现在?”   见他的神色有些紧绷,楚寒远失笑着问,“怎么?还紧张呢?”   ...辞镜绷着一张脸,没否认。   “我们先出去买点补品,顺便给你买几套衣服,本来我就怕吓到他们,你再穿个古代衣服去,他们不得吓死。”   楚寒远怎么安排怎么来,辞镜自然是顺着他。   不过许是因为看多了奇珍异宝,对于现在的那些个古董人参,楚寒远还真是看不上眼,逛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什么满意的东西。   他颓然的喝了一口手中的柠檬汁,“算了,一会翻一翻储物戒,看看有什么他们能用的。”   明黄色的柠檬汁把楚寒远本就白皙的手映的更加漂亮,辞镜含笑点头,“好。”   楚寒远又拽着辞镜买了两套衣服。   试衣服的时候,楚寒远看着面前的男人不自觉的感叹。   他男人要是生活在现代,这颜值,这身材...   服装店里,所有的人都看着辞镜和楚寒远这一堆神仙小哥哥双眼冒光。   就连楚寒远面对穿现代服装的辞镜都有些犯花痴。   唯有辞镜,薄唇紧紧的抿着。   显然对于穿这种贴身又露肉的衣服感觉到万分的不适应。   他靠近楚寒远,低声问道:“非穿不可?”   “对啊!很帅气的好不好。”楚寒远忙不迭的点头,双眼冒光。   他男人真帅,想把这里的衣服都给他带回去。   嗯?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楚寒远直接抽出一张卡,大气的拍在了桌上,“把你们店里同等尺码的衣服都给我包起来!送到这个地址。”   整个一霸总的姿态,身边的人甚至有人惊呼出声。   看着辞镜的表情瞬间就变了,有鄙夷,有羡慕,有探索。   楚寒远自然注意到了这些,为了避免辞镜忍不住将这些人掐死,他在结完账后直接拉着辞镜的手出了服装店。   辞镜头疼的捏了捏鼻梁,刚才穿在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换下,长长的头发被一根小皮筋随意的绑在脑后,配上现代的服饰居然一点都不突兀。   “阿远你...”   “啊,找到了!”   他想说什么就被楚寒远一声惊呼打断。   原来是楚寒远发现了一家理发店,他拽着辞镜走过去时,辞镜一看里面的场景脸都绿了,说什么也不进去。   “反正来都来了,你就试试短发嘛。”   辞镜的表情很是严肃,“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随意剪断!”   “师尊~”   “没有用。”   “夫君~”   “...”   楚寒远哄了半天,最吃他这一套的辞镜居然一点动摇的心思都没有,那张脸冷硬的可怕。   好吧,看来是真的不想剪了。   他还想看看短发的辞镜是什么样子呢。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4)   给辞镜买好了衣服,两个人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直接往老宅的方向飞了过去。   他本以为他们俩已经耽误了不少的时间,没想到到老宅的时候,楚林铮才刚到门口。   楚寒远无奈,只能隐身跟在楚林铮的身后。   来到客厅,楚寒远就看到自己的爷爷正在带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那花白的头发让楚寒远嗓子一哽,鼻子泛酸。   要知道,老爷子年纪虽然大,但是心态好。   在他没有穿书之前,那头发还是乌黑的,看来自己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   因为他的楚家的嫡孙,爷爷对他的期望很高,自小就把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没想到他才步入社会没几年,就英年早逝。   哎...   “呦,这不咱们家大军官吗?今天怎么有时间降临寒舍啊?”楚老爷子一看到楚林铮那张脸就来气,他这个孙子就好像是投错了胎。   楚家是书香世家,各个都在文学界有着一定的地位。   当初楚寒远死后,他本想着让楚林铮来继承他的衣钵,没想到这小子一言不发的直接改了他给他报的志愿,直至开学他才知道他的孙子上了军校,气的楚老爷子差点动用关系给这小子弄出来。   最后还是楚寒远的父母劝住了他。   不过劝住归劝住,楚老爷子本来就看楚林铮不顺眼,现在一见面更是的嘲讽一波,整个一老顽童,说话损着呢。   面对来自自家爷爷的嘲讽,楚林铮面无表情。   他将手中卖给楚老爷子的补品放在茶几上,“爷爷,我爸妈在家吗?”   “哼。”瞥了一眼楚林铮带来的补品,其中还有几瓶好酒,包装写着特供二字,普通人是喝不到的。   还知道带酒回来,算这逆孙有点良心。   要知道,自他家寒远死后,他就再也喝不到类似于桃花醉那样的美酒了。   “你爸在书房,你妈在厨房,你自便。”说完,楚老爷子抖了抖报纸,不搭理他了。   楚林铮习以为常,径直上了楼去了书房。   可能是听到了动静,楚母一边擦手一边从厨房那边走了回来。   “爸,刚才我好像听到了小铮的声音,是他回来了吗?”   “嗯,去书房找他爸去了。”   楚母了然,正准备回厨房再去加两道楚林铮喜欢的菜。   “妈...”   一见到楚母,楚寒远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两步,当然,楚母必是听不到的。   不过,就在此时,楚母忽然顿住了脚步捂住了胸口,一旁的管家见了忙扶住了楚母,担忧的问道:“太太,您是不是心脏又不舒服了?”   楚母摇了摇头,眼眶有些发红,“没事,就是胸口有些发闷。”   她抬头看了看空挡的客厅,除了几个佣人和楚老爷子并没有人在。   她刚才好像幻听了,“我好像...听到了远远在叫我。”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却让站在她身边的楚寒远彻底红了眼眶,他咬紧牙冠死死的捏着辞镜的手。   辞镜也不觉得痛,任由他捏着,“别哭,一会就可以见面了。”   得了辞镜的安慰,楚寒远重重的点了点头。   过了没多久,楚父和楚林铮一前一后的走下楼梯。   楚林铮又吩咐管家把楚母叫过来,楚母本想着做完菜有什么事在饭桌上说。   可楚林铮态度很严肃的告诉他们,他有事同他们说,楚母这才放下了锅铲。   一家人都坐在沙发上,楚老爷子也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凝视着楚林铮。   “小铮,你想说什么事?”   楚林铮抿了抿唇,人叫齐了,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楚老爷子看他这样又来气了,“扭扭捏捏,这就是你在军校学的东西?”   “爸妈,爷爷,你们...想哥哥吗?”   这个问题一出口,整个客厅都安静了下来。   楚母直接红了眼眶,楚父虽是一脸严肃眼中确实毫不掩饰的痛惜。   而楚老爷子表情没变,甚至连眼神都看不出什么变化。   当然,若是忽略他忽然变得颤抖的手。   “别问废话。”楚老爷子调整了一下坐姿,训斥楚林铮。   想,怎么不想呢。   他家的大孙子是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比谁感情都深。   可是想有什么用?他大孙子能让他们想活了还是怎么着?   楚林铮这个臭小子要么就一年半载的不回来,一回来就是来刺他们心的是不是?   楚林铮观察着几个长辈的脸色,又问道:“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哥哥...没死呢?”   啪嗒。   楚父手中的茶杯瞬间掉在了地上。   楚老爷子直接站起身拿起了拐杖作势就要往楚林铮的身上砸,“你个混蛋,你今天诚心回来让我们大家伙不好过的是不是?”   楚林铮接住了楚老爷子的拐杖,看着楚母,“妈,我今天...见到哥哥了。”   谁知他话音刚落,就见楚母直接捂着心脏就要晕厥过去。   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   “妈!”   楚寒远再也忍不下去,直接现身把楚母抱在了怀中,当着众人的面用魔气为楚母续上一口气。   “妈,你没事吧妈。”楚寒远不敢用力摇晃楚母,只能一声声叫着。   “阿远,用益气丹。”   对,得了辞镜的提醒,楚寒远忙从储物玉佩中取出了一个益气丹给楚母喂了下去。   察觉到自己母亲的气息已经平稳下来,楚寒远松了口气。   当然,还没等他这一口气彻底松下来,就听闻另一头出现了慌乱。   是楚老爷子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了。   “爷爷,你没事吧。”楚林铮忙扶住了楚老爷子,“您是不是高血压上来了,管家,快去去降压片来。”   “是...是...”管家应了声,视线却一直落在凭空出现的楚寒远身上,上楼取药的时候差点一个踉跄从楼梯上滚下来。   ...他们是不是见鬼了,他他他他...他家大少爷回来了??   “小铮啊...你爷爷我是不是阳寿到了,我...我看见你哥了。”老爷子的声音有些颤抖,不停的晃动着楚林铮的胳膊。   楚林铮却笑了,“爷爷,您别说傻话,哥哥真的回来了。”   就在这时,楚母幽幽转醒。   一睁眼就看到思念已久的那张脸,顿时热泪盈眶。   “远远啊,妈妈是在做梦吗?你是来接妈妈走的吗?”   她的手抬了起来,想摸摸楚寒远的脸却不敢。   楚寒远含着眼泪笑着握住了楚母的手盖在了自己的脸上,“妈,您别说傻话,我是真的回来看您了。”   “远远...远远...”楚母的视线早已变得模糊,胡乱的在楚寒远的脸上摸索着。   是她的远远,她的远远回来看她了。   “阿远,地上寒凉,先让岳母坐在沙发上吧。”   楚寒远这才想起来,他妈现在是坐在地上的,他忙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放在了沙发上。   “寒远啊...”楚老爷子拄着拐杖,在楚林铮的搀扶下走到了楚寒远的面前,“告诉爷爷你在那头过的好不好,缺不缺什么?爷爷现在就派人给你烧过去。”   楚寒远一脸的无奈,刚想解释就被楚老爷子打断。   只见他吩咐着佣人,“你们赶紧把窗帘都拉上,鬼魂是见不得光的,别让啥少爷沾到。”   ...得,解释不清了还。   “爷爷。”楚寒远忙握住楚老爷子得手,“您摸摸,我是有体温的。”   楚老爷子愣了一下,感受着楚寒远手上得温度,确实是温热的。   “这是...”   就在楚寒远以为他爷爷已经知道了他没死的时候,就听闻楚老爷子说道:“难道鬼魂是有温度的?”   ...   辞镜轻笑着上前,也不管自己本来多大岁数,上来就叫了一声爷爷。   “爷爷,阿远未死,此行是特地回来看你们的。”   反正阿远的爷爷就是他的爷爷,岁数什么的无所谓。   “没死?”楚老爷子以为两个人在哄骗他,“我当初可是亲眼见你进了焚化炉的,骨灰都在我楚家墓地那埋着,寒远啊...你可别为了哄骗爷爷开这种玩笑。”   ...果然是亲生的吗?楚林铮也刚说完这句话没多久。   楚寒远表示他真的不想知道他是怎么进焚化炉的。   他苦笑,“爷爷,我真的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见楚老爷子还是不信,楚寒远直接以指做剑在自己的手背上划了一下,瞬间见了血。   “楚寒远,你疯了?”   辞镜呵斥出声,虽然紧紧只是破了点皮,还是挡不住他心疼。   证明的办法有很多,非的见血是不是?   楚寒远对着辞镜吐了吐舌头,他也是着急嘛,放血是最快的一个方法了。   “楚文轩啊,是你儿子,真的是你儿子,我的孙子没死!”   “小惠啊,寒远没死!”   楚母在一旁哭着点头,楚父一直没有说话,可眼底的泪光清晰可见。   他的儿子真的没死。   虽然他们是亲眼见到他进焚化炉的,但是他真的没死。   “快来,让爷爷好好看看。”   一家子人叙了旧,楚寒远挥退了客厅里的佣人,把自己穿书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们。   包括自己的性向,还有自己已经成亲的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