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夫郎靠收租暴富了[种田]》   作者:南珍   简介:   荆行从小好武,长大后靠武开了一家拳馆,但没有想到他为了救人穿到古代哥儿世界,穿成了混混小汉子。   原主从小就失去父亲,母亲为了赚钱养家成为女猎户,村里人都喊“母老虎”、“疯婆娘”,原主从小被管教的胆小怕事还非去惹事,如今17岁惹了事情就找妈。   直到有一天,猎户发现自己这个儿子变了,不仅分担家里负担,还能理解她。   村里人也发现猎户家变了,从破茅草屋变成木房,再从木房变成青砖大瓦房。   凡是家里有姑娘哥儿的人家都纷纷聘请媒婆去猎户家走一趟,但通通都被女猎户给拒绝了,村里人不由猜测那闵汉子是不是看上谁了?   更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在村里不是说起闵汉子的不好,那就说哪家的狐狸精把闵汉子迷住了,一时间流言碎语满村传。   但谁也没有想到,那个把闵汉子迷的神魂颠倒的竟然是季家那害羞乖巧的小哥儿!!!   而且他们更没有想到,闵猎户家不仅在县里开起了武馆,还买了地皮盖起了大房子,最重要的一点是向外出租,什么人都可以租,比酒楼还便宜!!!   然而,村里人的格局还是小了,他们不知道闵汉子一家光靠收租都能感受到数钱数到手抽筋,是他们根本想象不到这“包租婆”的快乐。   PS:古代架空1V1甜文,哥儿世界,后期会有娃,换渣攻文   体型差,身高差,皮肤差   腹黑攻VS乖巧害羞受   私设如山,私设如山,请勿考究,请勿带入!   日常温馨流水文,主角都是平凡不完美的人! 第1章   荆行从小受父亲影响喜欢看武打片,小小一只的时候就会跟着电视上打出小奶拳,踢出小短脚,荆行的父母经常看到他跟着电视学,干脆给他报了跆拳道,随着荆行长大,后面直接学了专业的格斗技术。   今年 25 岁的他刚从自己的武术馆下班准备夜跑回家,带着顺便锻炼的想法。   荆行一边跑一边想着今天新来的退.伍.特.种.兵还挺厉害的——此时他都能感觉到他的左腿的膝盖和右肩膀还有些酸痛。   江浙沪这边的夏季白天是闷热的,即使太阳落山,也不见得有多凉爽。   荆行走在河边,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看那些不知道热的钓鱼人。   有一个男人身边还有两个小朋友,六七岁的样子,那两个小朋友小脸热得像两个红苹果,他们坐得无聊,正左看看右瞧瞧的,看见荆行后,胆小的孩子就躲到另一个小孩身后,小手揪着那孩子的衣服,软乎乎地喊了一声“哥哥”。   显然,躲人的是弟弟。   弟弟怯怯探出小脑袋来的时候,荆行发现这两个小孩长得一模一样,一对双胞胎。弟弟被荆行看得又缩回脑袋。   荆行看到哥哥伸出小手拍了拍身后的小朋友,让他别怕,躲在身后的弟弟就又露出小脑袋来。   哥哥对他喊道:“大哥哥,你要不要来钓鱼啊?”   小朋友们的爸朝他这边看了一眼,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在钓竿上。   荆行摆手:“不用了,你们钓。”最后走的时候,看到两个小孩都离河边那么近,这个父亲心也是大。   他提醒两个可爱的小朋友,“你们搬着小板凳坐到这边来,河边危险,一个不留神就掉下去了。”   两小孩一听到让他们离开爸爸就纷纷摇头,哥哥也生起几分胆怯,忍不住伸手去抓他爸的衣服,却忘记自己身后还有弟弟,他往后退,他弟弟也往后退。   原本两小孩离河边很近,后面弟弟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跟着哥哥共进退。   荆行看得心惊,刚想让两个小朋友别动了,但最不想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弟弟踩到了一颗石子歪了脚,身子不由朝一边倒去,他小手一直都紧抓哥哥衣服,此时小的抓大的,大的又没有抓住他爸的衣服,两个孩子大部分身子都朝河里栽。   那个心大的父亲此时眼疾手快丢掉鱼竿去抓孩子已经来不及了,只听“扑通”两声,但很快,河里又响起“扑通”两声。   是两孩子的爹和百米冲刺的荆行跳进河里。   两人都会游泳,他们很快就把掉进河里的两个小孩救了起来,此时岸边钓鱼的三人很快赶了过来,见两人分别救起一个小孩,他们就在岸边伸手来拉孩子们。   两个小孩一前一后被众人拉上去,荆行看到孩子被救上岸后,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刚说完先把孩子们的爹拉上去,他受伤的腿就传来抽痛。   岸上三人费力拉人,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快拉!水里的小伙好像出事了!!”   众人一听,心头一紧,奋力把男人拉上岸再去看河里时,河面平静无比,哪里还能看到那年轻的救人小伙。   荆行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腿抽筋,即使他第一时间自救,但他还是感觉自己控制不住往下沉,他奋力挣扎,胸腔里的空气逐渐减少,五官灌水和窒息的感觉很快就让荆行失去意识。   直到耳边传来嘈杂喧哗的声音,声音忽远忽近,他甚至还听到了倒数的声音。   “伍——!!!”   “肆——!!!”   “叁——!!!”   荆行从小就学的跆拳道柔道这些,长大后就学格斗,对这种倒数极其敏感,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打比赛的时候,不由睁开沉重的眼皮,控制着身体坐了起来,脑海里涌出不属于他的记忆。   “他他坐起来了?!”一个小哥儿惊呼。   “这单方面压制就是没意思,无趣得很。”小哥儿身边的汉子打了一个哈欠。   “废物一个,要不是身上有点钱,给我们提鞋都不配,瞧他那畏畏缩缩的怂样,我看着就烦。”人群另一边一个穿着锦衣小汉子双手抱臂讥讽不屑说。   他旁边的蓝袍小汉子笑着玩味,“你不觉得这个蠢货很好玩吗?看他被打得像狗一样满地爬就很有趣啊。”   柴胡也没有想到这个小汉子还能站了起来,他看着对方站都站不稳的样子,不由嘲笑道:“你行不行啊?打了几拳就在地上装死,现在不如你对我说一声‘爷爷饶命’我就放了你如何?”   荆行从小都是用脑子打架的那种,所以他越是到危险困难的时候越是冷静,此时心里已经波涛汹涌了,但面上却什么都没有显示。   他死了,又在别人身上活了过来,这里是历史上都没有的哥儿世界,哥儿是男人,但可以生孩子。   原主是一个叫“闵罗”的混混小汉子,爹在原身很小的时候离开了,母亲为了赚钱养家成为猎户,村里人都喊“母老虎”、“疯婆娘”。原身在母亲严格管教下,不但没出人头地,反而成为胆小怕事又非去惹事、好吃懒做之人。   他用手掌擦了擦眼睛,血迹黏糊。   上辈子,荆行不仅要系统学习格斗,还要兼顾学习,无论是在学校老师还是格斗教学的师傅都曾夸过荆行——适应能力很强,拥有一颗大心脏。   所以在短短时间里,他就已经规划出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荆行抬眸目光看向说话的汉子,其实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是很容易解决的,再加上上一世打比赛一些必要的时候会被要求“演戏”,目的就是为了对手输得不必那么难看。   柴胡看着对面虚弱靠着软嗤笑了一声,“小子,按我这个年纪给你当爷爷,你不亏。”   柴胡一个壮大汉,五大三粗靠着打拳为生,声音又粗大,这话一说就引起台下的汉子们哄笑。   还有个别着急的汉子喊道:“柴汉子别跟他废话了,赶快把他打下来开始下一盘吧,我赌注都下好了。”   柴胡哈哈笑了两声,“行啊,这还不简单。”   他说完就朝荆行抡起拳头冲过去。   台下的众人看着那个小汉子像是害怕地想往左躲,但柴胡转瞬间也跟了过去,眼见那大拳头就要打在汉子身上,有些哥儿和姑娘都惊呼一声,害怕地用手捂起眼睛来不敢看。   然而,众人都没有想到,那个被打的小汉子“害怕”地蹲下身去躲过了那个拳头,随后下面发生的一幕更让众人都惊呆了。   只见那满头是血的小汉子躲过拳头后,又看到他猫着腰缩着头从柴胡与绳子做成的围栏形成的空间逃出来的同时伸出一只脚绊倒柴胡,无论从哪个方向看过去,这一脚都像是巧合一般。   柴老三一个没稳不住身子往围栏扑去,堪堪刹住脚步稳住身体,下一秒,那个小汉子一把抱住柴胡的一双腿,在柴老三还没有缓过来的时候让他上半身都超出围栏,奋力再抬高柴老三的双脚,柴老三被迫在空中直直翻了个跟头砸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太短了,台下的人有些闪躲得快,有些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被柴胡压得发出惨叫:“嗷——!!!”   “我我赢了?!”台上的小汉子也像是有点被惊喜。   他这个样子让众人从柴老三输了的震惊回过缓过来。   众人看着他那样子,再看看台下的柴老三,一时间,众人交头接耳——“这是假的吧”、“怎么可能呢”、“竟然赢了”、“巧合吧”。   是的,虽然这个结果是意料之外,但众人觉得这次这个小汉子走了狗屎运,而且从小汉子这最后赢了的样子也说明这就是巧合、意外。   根本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人为。   荆行解决完这件事走向台边主持人伸手:“我赢了,给银子。”   主持人笑面虎:“给给给,你小子运气不错。”   荆行拿到五两银子揣进怀里,走下擂台,他毕竟不是演员,刚刚“那样”已经是他极限了。   人群中,王哥儿用手肘顶了顶身边清秀可爱的小哥儿,“比完了,走了。没想到那个畏畏缩缩胆小如鼠的小汉子竟然赢了,是不是很神奇?”   “刚开始上台去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会尿裤子,腿都抖成筛子了,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拎着揍……话说福哥儿,你知道这个汉子叫什么来着,我只知道他是我们村的,和女猎户一家。”   福哥儿哪里知道,他性格乖巧又容易害羞,认识熟悉的人也就在家附近,更别说一个村里的混混汉子了。   他乖乖摇摇头,声音软软的“不知道。”   王哥儿也只是问问。   而话题的主人公荆行走的并不快,他一边走一边看周围这些古楼古屋,路是土泥路,身上的衣服都是古代粗布衣,各种各样的小摊,来往的吆喝。   直到一只手搭在肩膀上才打断荆行,他扭头一看,是两个穿的不错的十七八的小汉子,蓝袍汉子收回手笑眯眯的看着他,“你要去哪里?”   他知道这两人,在“闵罗”的记忆里。要不是这两人哄骗和刺激“闵罗”,“闵罗”根本不会去上擂台去。   “刚刚给的钱呢,拿出来。”那个锦服汉子盯着他道。   看他这要钱的熟练程度,显然这已经不止是第一次了。   五两银子可不少。   “我下台来没有去找你们,还以为我的意思你们已经懂了。”荆行挑起一边的眉。   “什么意思?”华服小汉子皱眉不悦道。   荆行道:“别来打扰我的意思。” 第2章   在“闵罗”记忆中,锦衣的叫“潘学”,蓝袍叫“于伸,是县里的有钱人家少爷。   荆行也知道要想在古代生活下去,不能得罪有钱有权的人。   潘学听到这个废物说的话,有种难以置信同时又有一种自己的脸被这小子踩在脚下的感觉,很是不悦地道:“你再说一遍?”   于伸原本笑眯眯的眼也不笑了,直直的看着荆行,像是被一条毒蛇无情冷漠的盯着。   荆行挽起袖子:“要打架吗?”   他说的毫无起伏,但他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的,落在他人耳里便是最后拼死一搏,也不愿意把钱拿出来,宁愿跟他们彻底闹翻。   “你......!”潘学发怒想踢人却被于伸拦了下来。   于伸眯了眯眼睛,第一次打量起这个汉子,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在这僵持的时刻,被一道粗犷的声音打破。   “哎?你们前面干什么呢?挡路了,麻烦让让!”一个推着板车的大汉子朝他们嚷道。   荆行退让到一边,于伸拉着潘学往道路另一边走去,而荆行见这两人的行动便把挽起的袖子放下,朝两人看了看,在对方注视下转身离开。   潘学和于伸想到以前闵罗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就已经害怕的不行了,老早就把自己身上的银子拿出来给他们了,而不是像刚刚那般要跟他们拼命。   “他妈的这人跟本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之前那狗嫌的样子不会是在我们面前装的吧?!”潘学气愤不已。   于伸看着远去的背影,“我在想是不是我们假扮富家少爷的事被这厮知道了,所以现在根本不怕我们俩。”   潘学闻言睁大眼睛:“怎么可能?”   而荆行这边正如于伸猜想的那般,他从闵罗的记忆中知道这两位的时候就察觉到这两个“富家少爷”一天到晚游手好闲,不是骗吃骗喝就是在手下混混这边要钱去花。   别人家少爷出门至少跟个仆从,而他们每次身边都是一些小混混。   甚至有一次“闵罗”去潘家村的时候还看见过潘学从一户人家出来,那时候“闵罗”并没有在意这些,而现在只要仔细一想,处处是漏洞。   荆行随手在路边包子摊子买了几个包子,边吃边按着记忆走在回家的路上,县里离村里也就走一两个小时,荆行打算等会儿看看有没有牛车那些可以载一程。   荆行想起闵母,他就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在他高考结束后,两人离了婚各自组建家庭,得知自己死了的消息,估计也就难受一段时间。   乡间的路并不好走,如今初春,路边都开着各色的野花,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两坨牛粪。   “呦,那不是猎户家小汉子吗?”牛车上的马妇人指前面说道。   牛车上坐了好些人都是一个村出来赶县里集市的,赶车的是马妇人的丈夫,马汉子。   “是他。”一个哥夫应到。   马妇人的公爹是村长,多多少少是知道闵家事情的,只要一提到闵家娘子,公爹就是摇头叹气说“造孽”,随后对家里待嫁的女儿更好了。   马妇人之前就想着都是一村的人,能帮一点是一点,也帮扶过闵家几次,这次也不例外,看到那个瘦瘦弱弱的身影,让刚刚当了母亲的马妇人心软。   她转过头来看了看,道:“来,我们挪挪,腾出个位来。”   这话一出,意思显然,这让车上的人都神色各异,但没有人能说什么。   马妇人瞧了他们那样子,哪里不知道那些妇人家的弯弯绕绕,私底下怎么说她管不着,但她家的牛车她爱让谁坐就谁坐。   闵家在村里不受待见。自从闵家娘嫁到村里后,成婚才两年,闵汉子就丢下刚出生的孩子和妻子走了,这十多年没有回来。   闵家娘相当于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再加上闵家娘长的有一两分姿色,村里妇人都怕自家汉子被勾.引了,那时候村里就传出各种闲话。   坐在最外面的季福往王哥儿那挪了挪,他看了看对面有空的位置,在瞅瞅自己这边的空,还是悄悄挪了回去。   这还是季福第一次这么干,心里虚虚的,捏了捏自己的手,假装镇定。   马汉子知道自家媳妇的意思,牛车慢悠悠追上闵家小汉子后就停下,朝着路边的人道:“闵罗,你要去哪里?哎呦我的天,你这这怎么回事呦?怎么被人打成这样喽?”   众人也看清荆行此时的样子,头发湿漉漉的,额头上一道口子,脸上又青又肿。   “嘶——他这是被人揍了吧。”   “活该,估计又是去哪里偷鸡摸狗被主人家抓到了。”   “欸!小声点。”   荆行之前在小溪边用水洗了洗脸上的血渍,知道自己脸上肯定有些令人难以直视,但也不躲避,“打架了。”   马汉子叹了一口气,“回村里吗?回去的话就上来。”   马妇人也是无话可说,只想着自己以后的孩子一定要好好教导。   这个身体过于虚弱,荆行原本也是要打算要坐牛车的,如今这现成的更好,他朝男人点了点头,“谢谢马叔。”   马汉子和马妇人一愣,马妇人“哎呦”一笑,“客气什么,都是顺路的事。”   荆行在众人的视线下坐上牛车,牛车并不小,里面坐了五六人,对面两个少年眉心都是一点红,对面那个小哥儿白白净净很是乖巧。   季福被王哥儿用手肘轻顶了一下,他朝王哥儿看去,王哥儿便偷偷在季福耳边悄悄说了一句,“原来他就是闵罗啊!”   季福有些紧张,生怕对面汉子知道他们在说他。   他握紧背篓,虽然有些怕,但却有一点觉得这人挺厉害,能把那么高那么壮的汉子给打败。   道路并不平整,牛车时而腾一下,车上都放着好几个满满当当的背篓,不断挪位。   对面那个小哥儿伸出手让背篓往他那边挪了挪,手指纤细白净,因为用力,指尖带着红,旁边哥儿看他这费力的样子伸手拉了一把背篓。   季福看着自己满满当当的小背篓满意的翘了翘嘴角,一抬眼就对上那汉子的眼,脑袋空白了一瞬,随即紧张的移开了视线。   牛车驶进万家村,万家村是附近村寨最大的一个村庄,里面姓氏多所以不像其他村子一样按某个姓氏来命名。   牛车朝村长家来,一般都是停在村长家门口院子里,车上众人看到一个高瘦的英俊汉子在和老村长聊天,王哥儿眼尖看到那汉子伸手拉了拉季福,“看那是谁?”   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打趣调侃味。   季福与院子里抬头看过来的汉子对上眼,白俊的脸就这么染上红晕。   “瞧瞧你的好哥哥,我们才离村这么一会儿就来村长家等你了。”   王哥儿在季福耳边揶揄,惹的季福羞恼道:“王哥儿,你再这么说,我、我就不理你了!”   王哥儿毫不在意嘻嘻笑。   牛车上的其他人也瞧见人,那汉子叫嵇庄,是从小就和季福一起长大,打小交好,这不,前天在嵇庄的成人礼上才定下婚约,说是等季福到十八岁就成婚。   村里人都喜欢八卦,而且传播速度极快,这才短短三天时间全村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在众人调侃中,马车在院子里停下来。   荆行先从牛车上跳下来,车上的人看到荆行离开,才动了动,陆续下去。   季福虽不好意思,但嵇庄伸手来接他的背篓时还是给了对方,轻声问:“你怎么来了?”   “知道你赶集定是会把背篓塞满,想也是背不动的就来接接你。”嵇庄笑着道。   两人的浓情蜜意的让旁边偷听的王哥儿都一脸“没眼看”,“这肉麻贴己话还是回去再说吧,要不然我都怕晚饭都吃不下去了。”   这话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人都听到直直看着他们,季福羞窘不已,拉着嵇庄衣袖快步离开。   两个八卦主人公都走了,一个个都背上自己的东西,寒暄几句便走了。   万家村被群山环绕,中间凹平,一条河流贯穿南北,大块大块的田地在这几天被种上应季的粮食,田地间可以看到不少汉子哥夫劳作身影。   荆行从木桥上走过,绕过几家田地,来到一间破旧茅草房前。   房子并不大,小小的一间,屋上屋前屋后都长满了野草,只有屋檐下挂着粗制滥造的弓箭和斧头,小小的院子里摆放着捕捉野物的笼子和工具。   荆行推开小院的篱笆门走进去,没有人在,荆行知道闵母跟村里打猎的人一起去山上打猎了,不出三五天一般不回来。也正是像她这样跟其他汉子出去,而且还一去就是好几天,村里那些长舌妇就会乱传,就连闵罗都被这些谣言给洗了脑,还嫌他母亲为他丢人了。   如今,荆行来到这边,他不可能经常呆在这里,一来容易被闵母看出区别来,二来他不想过向闵母伸手要钱还要她养的日子。   荆行刚在集市上吃了几个包子,现在也不饿,他看到屋里都落了灰,随意拿了一块粗布,在院子里打了一盆水擦拭屋里桌椅,就连外面院子里的杂草也拔了,一番整顿下来,肚子也饿了。   家中米缸见底,后灶房也没有任何食物,荆行拿着碗朝隔壁邻居家走去,借了一碗米还顺便打听了谁家还有余粮在卖。   荆行从来没有用过这种大锅灶,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下手,下一秒就听到有人在院子里喊:“闵小汉子不好了,你娘从山上摔下来,把脚给摔断了!!!” 第3章   来闵家报信的是刘猎户家的大儿子刘飞,他年轻有体力,腿脚又跑得快,此时带着荆行快速往山上走,一边说着闵母是怎么从山上摔下去的。   山上充满了危险,村里捕猎都是几个人几个人一起的,出事了也好相互照料,虽然闵家娘是女的,但是她一个人就能顶好几个,像不畏流言的刘猎户一家和东边万项愿意搭把手。   这次闵母摔了腿,也是万猎户先发现,把人从坑里背出来。   刘飞带着荆行找到人的时候,闵母正被一个汉子背着,汉子个子虽矮但一身肌肉,背着人走得稳稳的。   “你们来了!哎呦,这次多亏了万猎户了,要不然我们都还不知道人摔下山去了。”刘猎户招呼着荆行,“还好只是摔了一条腿,要是磕到脑子那真的是完蛋了!”   万猎户看到荆行来了就停下把人放下,闵母一手扶着旁边的树木,一边被万猎户搀扶,她朝万猎户道谢,扭头就看到朝她走来的荆行那鼻青脸肿的样子,眉头皱了起来,“谁打你了?”   其他三个男人也看向荆行,尤其刘飞,他刚刚就想问的了。   荆行站在闵母面前,转身微微弯腰,“没事,上来我背你。”   闵母看到儿子被打成这样哪里会不心疼,“是你去惹人家还是人家盯上你了?是村里的哪家的?”   “打不过你不会跑吗?就这么让别人打,我怎么会生你这么蠢的儿子?”   虽然语气差了些,但任谁都能听出这话语里的心疼关怀。   荆行把人背起,他从小就是“别人家孩子”,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关爱,也好久没有和亲人在一起,一时间还有些适应不了,更怕这个当母亲的很容易看出自己孩子的不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这沉默不说话的样子还是把闵母气到,一手拍在少年单薄的身上,咬牙切齿教训道:“打不过就跑!打不过就跑!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呢 ?!你这脑子是猪脑子还是豆腐渣脑子?”   “下回别让我看到你这鼻青脸肿的样子。”少年身上没有什么肉,拍那一掌下去手也被震得生疼,闵母又气又无奈:“......真是我的祖宗,家里不是有药,你涂了吗?”   荆行摇摇头。   闵母刚嫁到闵家的时候就瘦,之后养胖了一些,但丈夫的离开和带孩子又要照顾家,人又瘦回去了。现在要经常在山上跑,风餐露宿的,人不仅瘦,皮肤也有皲裂,荆行刚刚扶人时触碰到那手就像是摸到树皮一样。   他从闵罗的记忆中也知道这个母亲的不容易。   “这两天不是让你去帮杜家种田吗,你去了没有?”闵娘知道这几天村里有田的人家都在播种。   之前她亲自去跟杜家好话说尽才把婚事定下来,所以想着趁着这个春种季节让儿子去杜家刷刷存在。她上山前还跟他叮嘱让他记得去杜家帮忙,人勤快些。   “我跟你说,你喜欢杜家哥儿娘支持,这婚事也定下来了,你就收收心,咱们省吃俭用一些,十两银子彩礼钱还是能攒出来的。”   荆行知道闵罗喜欢杜家那个小哥儿,而闵母就想让儿子早早成家有个人可以管着他,让他收收心,再加上闵家在村里的名声不好,趁早定下一个哥儿来,以免以后儿子讨不到媳妇。   所以闵母觍着脸去杜家好几次,磨了又磨,就连杜家提出要十两银子才能订婚,再加十两银子做彩礼钱这种要求都答应下来,就是想把儿子婚事确定下来。   杜家这边一开始听到是闵猎户来给自家儿子说婚事,大门禁闭连人都没见。后来杜家人心里盘算起这事,再加上闵母多次来,便开口便是想娶他们家哥儿也不是不行,拿十两银子来,订婚彩礼还要十两银子。   整整二十两银子,简直是狮子大开口,村里就还没有听说嫁一个哥儿要这么多钱的。   这事也很快在村里传开,但大家都知道这是杜阿姆婉拒闵母的意思,闵母也知道,但耐不住这多年她对儿子过于管教让儿子都不跟她亲近,如今儿子就喜欢这个杜哥儿,她咬咬牙答应了。   闵娘子虽然去干猎户,这些年也有一点积蓄,但这五六两银子哪里够。   有一次上山,运气好,几人合伙猎了一头大野猪,卖得的钱平均分了分,最后闵母还向万猎户借了一两银子才勉勉强强够这十两银子,给了杜家这十两银子才把这婚事确定下来。   最近闵母上山这么勤都是因为还有十两彩礼钱。   荆行又不是闵罗,他来到这个世界都还没有熟悉,更不可能和一个陌生的人建成一个小家庭,想着到时候说服闵母把这桩婚事退了,把那十两银子要回来。   闵母好几天都没有看到自家这个儿子,一出现就是这副样子,很难让人不操心。   闵母一边忍着脚疼一边道:“如今娘腿摔断了,估计要好久才能好,你又不去工作,今后日子该怎么过啊?”   刘猎户他们都是跟闵母经常一起打猎,他们知道闵罗婚事。   刘猎户听到闵母的话,再看看这闵罗,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气,难啊。   万项听闻闵母的话,朝荆行道:“小罗,叔这里有个适合你的活,你要不要去试一试?”   这个万汉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向闵罗介绍工作了,但闵罗是那种混吃等死、好吃懒做的,哪里舍得当米虫的生活,第一次刚去做了没几天就回来了,后面两次直接拒绝万项。   这次原本万项都不想管的,但他是知道闵母的艰辛,越发可怜这个女人,这次受伤更是雪上加霜。   他还记得他下去救这个女人的时候,她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喊疼,而是红着眼睛看着自己动不了的腿喃喃道:“这可怎么办啊?”   他在心里打好腹稿怎么让闵罗同意去上工赚钱补贴家用,但前面都拒绝了三次,万项也做好再次被拒绝后自己该怎么努力劝说的念头。   他就听到闵罗“嗯”了一声,问他:“叔,有什么工作吗?”   万项没有想到对方会说这句话,卡顿了几秒,“你之前不是说那个在酒楼的伙计累吗?这次是后院洗盘的事。”   “洗盘子的事很简单的,只要坐在那里随便洗一洗那些碗就可以了,二十文钱一天,钱还是挺多的,怎么样要不要去试一试?”   荆行对这洗碗的事情不是很感兴趣,便婉拒了万项的推荐。   万项皱眉道:“话说我这个外人不该管你们家事,但闵罗你也老大不小了,如今你母亲这样,你不出去工作是打算让她拖着一条断的腿跟我们山上打猎吗?”   如果是闵罗说不定真的会什么都不管,但现在是荆行占用这副身子,他不会不管。   “我知道万叔是为我着想,母亲这伤我肯定是要请大夫来给她看的,等养好了做什么都随我母亲,但我家只有我和我娘两个,她现在多多少少会有些不方便,身边需要人来照顾,至于工作,我肯定会找的。”   他的拒绝让几人都在心里又叹了口气,闵母无奈笑了笑向万项谢过,“让你费心了。”   荆行的话让万项不好多说什么,几人下了山一路到闵家,荆行托刘飞帮忙把大夫找来,刘飞又当了一次跑腿,去请了村里赤脚大夫。   闵母原本想着在家里找几块布缠一缠,忍忍就过去了,让它自己慢慢好,但见荆行都叫人去找大夫了,心里便想着家里还有多少钱,够不够大夫看病的钱。   等请来了大夫看了看,众人在大夫“放心,养养就好”的眼神中放下心来从闵家离开。   闵母从山上滚下去,除了左腿,身上脸上都有不少刮伤,大夫箱子里本就带了草药,当场就用闵家的刀剁碎了草药,用几个竹木片子夹住草药给闵母固定,其他地方也敷上药。   赤脚大夫看到荆行,眉头一挑,把人拉了过来,选了一些药草塞进嘴里嚼碎就要往荆行额头上敷。   荆行控制不住往后躲了躲,被强硬拉过来,“啪”一声药草湿漉漉贴上了。   荆行浑身僵住:“......”   赤脚大夫还用一块干净的粗布给他包裹了一下,“等会儿我会让我小徒儿把熬煮的药送来。”   就在荆行忍着想把头上布拆了去洗脸的冲动,外面院子里又响起刘飞的声音,“闵罗,杜家小哥儿和他阿姆来了!”   外面还围了一群看戏的人。   闵娘闻言要起身出去迎人被荆行拦下,“你好好躺着休息,别动到腿了。”   闵母被荆行这关怀举动弄得一愣,“那你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赤脚大夫已经收拾箱子了,还没有等闵母开口,荆行已经从怀里摸出钱来,“大夫,看病抓药多少钱?”   大夫和闵母都是一愣。   大夫多多少少都听到过闵家的传言的,这次听说是来给闵娘子看摔断的腿,他已经做好收不到看病钱的准备,看到闵罗的第一眼,那双眼睛就让他觉得闵家这个小汉子并不是像传言的那般混账不堪,最后更没有想到提钱的竟然是闵家汉子。   而闵母怔愣是因为她知道家里是有多少钱的,所以看到荆行摸出一两一两碎银子的时候就傻眼了。   赤脚大夫笑了笑,摸了摸那一把山羊胡子,“三十五文钱,闵娘子这伤还是要注意一些的,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好修养,莫要没好完就下床走动,抓的药也记得煮来喝。之后每隔十日老夫都会来换一次敷药。”   荆行付了钱,道:“那就麻烦大夫了。”   闵母愣愣没说话。   荆行和赤脚大夫一起出去,屋外小院已经被荆行修理过,那些打猎用的笼子都整齐摆在一角,整体看上去干净整洁。   杜尼和杜阿姆也是第一次来闵家,干净是干净,但这房子也太小了,还是破破烂烂的茅草屋。   杜阿姆拍了拍自己家哥儿白嫩的手,悄咪咪道:“看吧,你是愿意嫁到这闵家住这么破烂茅草屋受苦呢,还是听阿姆我的话,嫁去镇上王家住青砖大瓦房好?”   杜尼伸手环住阿姆的身子,“我知道阿姆疼我,我本就不喜欢闵家汉子,还不是他整日来找我,我从来就没有理睬过他,阿姆快快把这门婚事退了吧。”   杜阿姆嗔了一眼撒娇的杜尼,“你知道就好,当初我向闵家要二十两银子的时候,是谁说我卖儿求荣的?”   “哎呀阿姆,我当初那不是不懂事吗?别生我气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到闵罗带着赤脚大夫从里面出来,他们顿时停下说话。   杜阿姆这是第三次见到这个小汉子了,第一次是他撞见闵罗伸手拦自家哥儿,他气地拿起大竹扫就朝人打去,嘴里还骂着把人给赶走了。   第二次就是拿十两银子跟在他母亲身后来说亲,他那时候就看出来,闵猎户为了她儿子是愿意当牛做马,但这闵汉子这么混账,等他家哥儿嫁过去不就是第二个“闵娘子”,给闵罗当奴才使的。   他们见闵罗送走大夫,什么时候这闵家小子这么有礼貌了?   他们在打量荆行的时候,荆行也扫了一眼他们,闵罗很喜欢那个杜尼的小哥儿,在记忆力,荆行看到闵罗曾两三次去拦这个小哥儿,想跟这个小哥儿说说话。   对面小哥儿长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瓜子脸,模样好看是在村里出了名的,身上穿着一件水蓝色衣服,看的出家里挺宠这哥儿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荆行的审美有问题,他觉得这村里数一数二的哥儿长的还没有今天牛车对面那个哥儿好看。   “杜阿姆,你们这是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荆行看两人的态度,心里已经有几分猜测了。   杜阿姆朝屋里看了看,“你娘在家吗?让她出来我们聊聊两家的婚事。”   荆行扫了一圈围着看戏的人,朝杜阿姆道:“我母亲摔伤了,不能下床来,要么我们进去谈?”   杜阿姆连忙摆手,他为什么大张旗鼓的来,就是想要这样的效果,“也不是要紧事,我们就站在这里说吧。事情是这样的,上次你们家不是带着十两银子来我们家定婚吗?我和我家老头子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婚事不妥,那彩礼的十两银子我们也不要了,这次我们也把定婚的十两银子带来了,退还给你们,这事就作罢吧。”   他来之前就想好了,闵家这个小汉子小混混一个,是个不好搞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应该就不敢打人了,虽然他们家理亏,但村里人都知道闵家,谁家愿意把自家哥儿姑娘嫁过来受苦,所以闵罗越是闹的难看,大家都会心疼他们家。   再说,他们家之前那话的意思就是拒绝的意思,谁知道他们还真的凑十两银子来定婚事。   荆行:“好的。”   杜阿姆以为荆行说的是不行,继续道:“我们就杜尼一个哥儿,知道你不肯,这也实在没有办法.....什么?!”   他打算把自己这方说的惨一点,让大家都好同情他们家,根本没有意识到荆行说的话,还是被杜尼拉了拉衣服,听到自己家哥儿在不确定下小声提醒说荆行同意解除婚约的是才诧异回问。   荆行重复道:“好的,我同意。我从今天开始也不会再去纠缠杜哥儿。”   这回轮到杜阿姆和杜尼愣住了。   他们竟然没有听错! 第4章   他们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解除了,他们来之前都做好闵罗不会同意闵娘子闹的准备。   杜阿姆还是被杜尼推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从怀里把十两银子拿出来还给荆落。   “我们就说好了哈,这钱也还你了,再加上这门口这么多人见证,你以后可别赖着我家杜哥儿。”   杜阿姆指着门口不少来看热闹的人,前面那话是跟荆行说的,后面他转身朝着围观人群笑着道:“麻烦大家做个证,我们杜家和闵家的婚约解除,等我家杜哥儿找到好夫婿就在家门口摆酒席款待大家。”   围观的人:“客气客气,都是一个村的,今天这退婚的事我们都知晓了,要是哪天需要我们的,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当初他们听到杜家小哥儿与闵家汉子定下婚约的时候就觉得这莫不是杜家眼瞎了耳朵聋了才把自己家哥儿嫁到闵家来,后来听说闵家拿了十两银子来定婚,后面还要十两银子作为彩礼钱,虽然觉得这杜家哥儿有点贵,但还是觉得杜家哥儿被猪拱了。   如今杜家来退婚,大家觉得这才是正常,凡是有脑子的都不会让自己家哥儿嫁给闵家。   闵罗这汉子也是,人家都来退婚了,还不抓紧把媳妇给留住,后面更没有人愿意喽!   荆行毫不在意周围投来的视线,他把钱收好,对杜阿姆和杜尼道:“放心,这事我也会跟我娘说清楚的。”   闵家被退婚这个事情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就传遍整个万家村。   王哥儿和季福正在河边敲衣服,听到河边洗衣服的妇人说,才想起是今天和他们一起坐牛车那个鼻青脸肿的汉子。   “我就说嘛,村里数一数二的哥儿就嫁给谁都不会嫁给闵家汉子,嫁给闵汉子那不是去享福的,而是去受罪的!”   “可不是!嫁过去就是给闵家当牛做马的,瞧瞧现在的闵猎户,要是闵汉子跟他爹学,娶给媳妇进门后就离家出走了,这还让人怎么活?”   “还好杜家退了,众人都知道那十两银子就是一个婉拒的借口,那闵娘子就是知道村里肯定没有人家愿意把人嫁给他儿子,所以才厚着脸皮凑这十两银子。”   “可不是,不过我觉得这闵家也可以去别的村看看,说不定就有这种卖儿求荣的,娶个别的村也可以啊!”   妇人们说得很是感慨。   闵家。   荆行送走刘猎户父子和万项,走进屋去就看到闵母背朝外面躺着,荆行怕闵母没有听清楚刚刚外面发生的事,又给闵母说了一遍,随后就听到闵母带着浓浓的鼻音道:“是娘没有用。”   荆行一愣,随后走上前帮闵母拉了拉被子,在肩膀的位置拍了拍,“我这几天就去找工作,会好起来的,好好养伤,不用担心。”   荆行安抚好闵母,给闵母倒了一碗水在床边桌上,随后就背着背篓要出去。   闵母带着哭腔的声音问:“你去哪里?”   荆行回答:“去买米回来,米缸里没有米了。”   闵母便不再说话了。   荆行买了米,想了想又去朱屠户家看看。   荆行运气好,朱屠户家今天宰猪来卖,现在只剩一个猪腿了。   荆行会做菜,手艺挺不错的,之前父母离婚后他就自己一个住,后来太忙就雇了一个阿姨来做饭,阿姨请假的时候荆行就会自己动手做做。   都说以形补形,荆行现在想买点好的给闵母补补。   荆行买了剩下的一整个猪腿,还跟朱屠户预订了下次给他留一只腿和排骨。   朱屠夫没有想到这闵家小汉子买这么多,更是为闵罗后面的话给弄愣住了,又不确定问了问,得到确定答案后,朱屠户不由另眼看向荆行。   这么大一个客户,朱屠户都热情起来,朝着荆行道:“这猪肉好啊,只要切片和菜随便一抄都是一道让人流口水的菜,这要是炖,那就是另外一种美味了,肥肉软糯滑溜,好吃得很。”   朱屠户显然在猪肉怎么吃上很有心得,边说边利落给荆行把猪腿上的骨肉分开。   荆行点头,一只猪腿就花去了一两五百文钱,他背着沉甸甸的背篓回到闵家,他又是在烧饭这个地方给卡住了,但荆行带着“宁可多加一些水煮成粥也不能把米给煮糊”的想法加了不少水,最后还是闵母听到灶房动静,询问荆行在做什么,才一步一步教自己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儿子烧火做饭。   总的来说,第一次用这种灶头做饭,荆行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荆行把猪蹄洗干净后就放在锅里,加水开始煮,捞起煮出来的血沫子,就继续盖上木盖子继续炖。   闵母今天过于疲惫,在口头教完荆行后就睡过去了,直到闻到肉香悠悠转醒。   荆行尝了尝味道,感觉挺不错就拿大海碗盛了起来,端放到床边桌上。   闵母刚刚还以为自己是在梦里,现在看到这炖烂的猪蹄,眼睛都已经睁大了些,“哪来的猪肉?”   “我在朱屠户家买的,就做了这道菜。”荆行说完去灶房把装好的米饭端了进来,闵母端起碗都还是一愣一愣的。   她看看桌上喷香的猪蹄,再看看床前的儿子,怎么都觉得还在梦里一样。   但随即,闵母问:“你拿杜家刚刚退回来的钱买的?”   荆行给闵母盛了一碗猪蹄汤,“没,那十两银子母亲到时候找个地方放好,我这边有钱,向万猎户借的钱改天找个时间还回去。”   闵母“嗯”了一声,端起碗喝了一口汤,淡淡的盐味,更多是浓浓的肉香味。   “你那钱哪里来的?”   荆行想了想,还是跟闵母说了,“县里在办擂台,赢了就给五两银子。”   闵母闻言喝汤的动作停顿下来,她看向荆行脸上青肿的地方,目光又挪到被包扎的额头,良久都没有说话。   荆行乘机说道:“我原本是打算碰碰运气的,但对手太厉害了,我被打晕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要死了,想起娘又想起这个家,那时候我就觉得我不该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下去了。”   闵母眼眶一红,“你连村里的汉子都打不过,怎么就想着上擂台去?你要是出事了娘怎么办?”   荆行:“没死,我现在好好的,以前都是我不对,现在我都要通通改正。”   闵母看着自己这个儿子,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要改正的话,她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好好改正,想通了就好,你看今天杜家退婚这事,就是你之前太混了。”   荆行“嗯”了一声,给闵母夹了一块肉。   空气沉默的一会儿,闵母夹起那块肉吃了,状似无意问道:“你不想去万猎户那上工,那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工作?”   “不知道,明天去镇里看看。”荆行是真的饿了,飞快解决完第一碗饭后又盛了一碗,就这么汤泡饭都吃了一碗。   他原本是想着去县里找工作的,这样也少回来,但现在闵母腿受伤,他就打算去镇里找找。   荆行虽然是在物质上没有什么要求的,但目前这房子是真的小,闵母的床在左边角落里,他的床就在门口靠墙。   床上被稻草铺了厚厚一层,上面垫的被子是补了又补的那种,荆行和衣而睡都觉得手上那油渍的黏糊感还在,古代没有肥皂洗涤剂,刚刚洗碗荆行都是用皂角,除油污有限。   荆行拉了拉身上的被子,一个轻微的动作,下面稻草就发出声响,山里气温下去后更冷,荆行听到闵母小声咳嗽,为了省钱,烛火早早吹灭了。   荆行眼睛已经适应这黑暗后,依稀看得见屋里的陈设,他起来按照记忆把柜子里新被子拿了出来,给闵母盖在单薄被子上。   “你拿新被子做什么?我用不着,拿回去!”闵母舍不得家里唯一一床新被子就这么拿出来用了,推拒的很。   荆行:“你别乱动碰到受伤的腿,这夜里这么冷,要是感染风寒,家里可没有那么多钱拿来治病。”   闵母:“......”   荆行躺回到自己床上,屋子里寂静半晌,隐隐都能听到山里传来的鸟叫。   闵母唤了荆行一声,听到荆行回应,她道:“要是你放不下杜家哥儿,娘到时候再去跟杜阿姆谈谈,事在人为,我们这边多准备一些彩礼钱......”   她说着说着就被荆行打断了。   荆行觉得还是得把这个事情彻底跟闵母说清楚。   他道:“娘,我之前就是觉得杜哥儿长的好看,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那个杜哥儿也看不上我,再者我看今天杜家来退婚的架势,应该是暗地里看好了其他人家,既然婚约都解除了,以后这个事还是莫提的好。”   闵母闻言讷讷,许久叹了一口气,像在村里小伙子十七十八的都有喜欢看上的小哥儿小姑娘,一来二去,在这个岁数就定下婚事成亲了。   正是她知道自己家在村里有多不受待见,所以她是真的替儿子着急啊。   “顺其自然就好。”荆行闭目养神,他知道这件事得让闵母自己想开,着急是没有办法的,再着现在他占用着这个身体,现在还不想结婚成家这事。   荆行想:遇不到适合喜欢的,也不能耽搁人家的好哥儿。   天际出现一丝黎明霞光。   荆行就蹲在水井边洗了一个脸,他一整晚都没有睡,眼下带着青,额头的伤口隐隐作痛,昨晚他在记忆里搜索了一圈,闵母好像没有什么交集好的朋友,荆行就想到借米给他的邻居启家娘子。   启家在闵母刚嫁过来的时候双方还会走动走动,后面闵家名声在村里坏了,再加上闵罗那混混样子,启娘子就不再来了,连累不说要是家中孩子跟着闵罗学,闵娘子真的会哭死。   当启娘子再次开门看到闵家汉子时,见荆行主动把米还了回来,态度转和不少。   “启婶子,我娘摔了一腿,一个人在家里多有不便,我想让你照顾照顾我娘,五文钱一天,你看怎么样?”荆行知道要是不用钱的话,估计会被拒绝,但他出门只有闵母在家,很难让人放心。   这个启娘子昨天见他来借米的时候,说话难听了一些,但还是叫住他给了一碗米,虽不情不愿但心地是个柔软的人。   启娘子诧异看着荆行,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心里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启娘子在心里盘算一番,答应荆行,条件是先给钱。   荆行从怀里摸出两文钱当场就给启娘子,启娘子心里那一丝不确定消失了,她伸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水渍才接过那五文钱。   启娘子点了点头,“我先进去说一声,换件衣服就来。”   “那劳烦启婶子了。”   启娘子进屋就看到一家子人看着她,“外面是谁啊?出了什么事?”   启娘子就把刚收的五文钱拿了出来,这都能买一个鸡蛋了,所以众人听到闵罗愿意出五文钱一天让启娘子照顾闵母都吃惊不已。   “昨天他不是来借米吗?刚开始我是不愿意的,但他那样子又特别可怜,就借他了,今天他不仅来还米还给钱,说话也好听多了。”   启娘子一边说一边让自己儿子把米放回米缸里。   “咱们也别挨的太近,尤其是小东和小南你们俩,别跟闵罗混一起去。”启汉子还是不放心的叮嘱自己两个儿子。 第5章   启娘子昨天鼻尖闻到肉味,她丈夫非说是她想吃肉了,她到闵家看到闵罗竟然买了一只猪腿在家里,她记得闵罗还说中午饭她做什么,她和闵母就吃什么,这就是包她午饭的意思?!   但启娘子进闵家看到闵母,还是双双都陷入尴尬,荆行来找启娘子的时候就跟闵母商量过,闵母同意。   毕竟儿子这么大了,照顾她多少有些不方便。   荆行也不管两人之间的别扭,反正过不了几天两人应该就能坐下来说说话聊聊天了。   启娘子既然答应荆行照顾闵母,她自然要做好,像这样每天做做饭照顾照顾人就能拿到五文钱,十天下来就是五十文的活可是没有的。   荆行脸上的伤看着严重,他走在村里,人们看到了都选择离他三尺远,到镇里他上门去问工,老板都怕他。   直到荆行问道一个杂货店老板,对方并没有赶人的意思。   荆行得知这边不收人,那他又换了一个问题:“老板,你知道镇上拳馆在哪里吗?或者镖局那种。”   杂货铺子老板闻言上下打量荆行一番,摇了摇头,“小兄弟回去吧,像拳馆镖局要招的都是人高马大结实有劲的壮汉子,你这样子一拳就打趴下了,没有用啊。”   荆行知道自己现在身体单薄,“老板你只要跟我说在哪里就可以了,我自会去寻他们。”   杂货店老板见这小汉子不撞南墙不回头,给人指了路,“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像你这样的,守门都不行。”   荆行来到“卧虎藏龙”拳馆,如杂货店老板所说,荆行现在这身高体重根本连守门都赶不上,但荆行还是跟两个门卫说了。   两个守门人看到面前这个瘦弱还鼻青脸肿的小汉子说出他能打的时候,两人都忍俊不禁。   一个道:“小兄弟,你出门照照镜子了吗?顶着一脸青包跟我说你能打,是站着不动挨打吗?”   另外一个也收了笑,赶人道:“去去去,别在这里妨碍我们,小心我给你一拳!”   说着守门就打算吓唬一下这人,控制力道就意思意思挥舞他的拳头,但没有想到那小汉子一招就把壮汉制服。   两个门卫傻眼了。   这小汉子真不是随便说说的啊?!   荆行放开那个门卫,“麻烦大哥跟老板说一下。”   门卫大哥揉了揉自己肩膀,“好的,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荆行刚刚露那么一手让另一个门卫紧盯着他看,像是在看什么稀奇,“喂,小孩,你那一招叫什么?是跟谁学的?”   荆行:“我自己在被打中琢磨出来的,叫挂臂压肩。”   这个理由就算是拳馆里面有认识他的,也不会被识破是谎言。   门卫也不敢小看荆行脸上的伤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奇怪的人,不由露出“佩服”的眼神,这也是神人了。   荆行开始问他:“你们守门的话是怎么算钱的?”   门卫道:“守门的钱低,一个月五百文钱,像在里面当打手的那就不一样了,他们本身就会一些,多多少少收几个徒弟,平时还有擂台可以打,应该不少的,具体我也没有问过。”   荆行点头,抬眼间那个门卫就出来了,朝他点点头,“跟着我来。”   荆行跟着人走进拳馆,刚刚在外面就能听到里面的喧哗,如今走进来,拳馆里面正在组织擂台赛,擂台下面围着不少的人,十分看好台上两人,时不时发出叫好的吼声。   门卫带着荆行穿过人群,从左边角落楼梯到二楼,楼上占据高地,是极佳观赛视野,荆行见到了拳馆老板,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叫伍门。   伍门身强体壮,右边有一条伤疤从眼睑到太阳穴,前些年是走镖的厉害人物,镖局散了后就在此处开了一家拳馆。   此时他也看向荆行,那目光就像是紧盯猎物的豹子。   荆行也不怕他,站在那里任由他上下打量。   伍门抬抬下巴,示意荆行往楼下看,“既然你说你会打,等这台结束了,你上去试试?”   是不是真的能打,试一试便知晓。   此时楼下擂台上已经开始比武了,台上是两个汉子在比试,从周围人喊叫着“八兄上啊”、“七师兄别怕,只是切磋”中明白,这两人是拳馆里面的人。   荆行看着两人比武动作,拖泥带水,其中一个反应时间不够快,在他眼里错漏百出,他们两的弱点直接摆在他面前。   荆行对这个拳馆的厉害程度掌握了一些。   结果也如荆行所料是那个八师兄赢了,也是在这个时候,伍门对下面道:“下局让这个小伙子上。”   原本还吵闹不已的大厅一下就安静下来了,众人都抬起头来,目光都落在了荆行身上,下一秒又喧闹起来。   “不是?确定吗?他看起来瘦小不已。”   “你看他脸上,怕是被人揍了吧。”   “我的老天爷,他那身板怕是两拳......不,一拳就打倒了!”   “不是我瞧不起他,谁不知道我们卧虎藏龙拳馆里面的厉害,竟然有人一上来就想打赢我们,这是不可能的,我直接把话撂在这里!”   所有在场的人都觉得这个小汉子根本赢不了这场比试。   荆行在万众瞩目中登上擂台,与台上的“八师兄”比,少年身板显得单薄无比,脸上带彩,更让人觉得他是来找揍的。   那汉子朝荆行抱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荆行抱拳回礼,两人便进入状态,荆行一个出拳打胸,对方后退躲避,随即来了一个转身踢,荆行曲臂防御,上挑肘拿腕反抽,汉子还没有反应,脸上就被抽到,鼻子涌出鼻血。   八师兄没有想到这小汉子这么厉害,他擦了擦淌下来的鼻血,但他在这拳馆跟着练这么久,还在擂台上打赢好几次,这个小汉子根本不是他对手。   他吼了声挥拳打去,荆行又把那招挂臂压肩拿了出来,随即在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选择朝汉子腿窝一踹,瞬间让人朝前跪倒。   其实刚刚那制服住人就应该用“膝顶”的招式,但这又不是真的比试,他也不想一来就伤人。   八师兄本能的双手撑地,心里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如今竟然被一个小汉子三两招就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不仅是他,擂台下的人们震惊的下巴都掉在地上了,楼上的伍门看着看着脸上“毫不在意”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八师兄从地上爬起来,朝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的小汉子抱了抱拳,“是在下技不如人。”   荆行点了点头,抬头朝楼上看去,在伍门的首肯下从擂台上面下来,目光随意在人群中一扫,就定在一个汉子身上,是昨天来接那个小哥儿的未婚夫,叫嵇庄。   荆行一下子成为“卧虎藏龙”拳馆最出名的人,走到哪里都有人看,拳馆里不少的练家子都想跟荆行一较高下,荆行上了几次擂台,次次都赢,这般下来,这一天的工资就有一两多银子。   大家见到他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厉害的本事,一个个都好奇不已,荆行就把“在摸打滚爬中摸索出来的”借口再次拿了出来。   他相信,以后在这里能遇到的村里人只可能多不可能少。   那个八师兄看看荆行脸上的伤,指了指,“这个不会也是吧?!”   荆行点头。   围着他的众人都沉默一瞬,随即朝他竖起大拇指,“佩服!”   “厉害!”   虽然这个借口有些荒唐,奈何配上荆行这张被打的青肿的脸真的很有说服力。   众人都接受这个理由后,再看荆行简直就是练武奇才,自己摸索都能练成这样,大家也毫不在意对方比自己小,一个个都厚着脸皮让荆行教大家两手。   荆行答应了,一下子他又成为拳馆最受欢迎的人。   男人之间的友谊用不了一顿饭的时间,很快就喊起了“闵哥”、“闵小弟”、“闵小罗”。   荆行愿意教拳馆人几招的消息传到伍门耳朵里,心里想着:幸好让这人试了试,探到了宝。   前些年伍门走南闯北护送东西,因为他身手不错,出去的次数也多,但受的伤也是多,如今上了年纪,腰腿都不像从前。   他开这个拳馆一是想有一个赚钱的地方,第二就是想把自己的武艺传下来,但他力不从心加上一个时不时就痛一下的身体,他便不再坚持,谁厉害谁就来教。   但拳馆里厉害的人不多,也导致大家都互相学习对方的三脚猫功夫。   伍门看出了荆行的厉害,他特意划分出一段时间出来让荆行教拳馆里的人。   荆行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上课”了,中午的时候,荆行从茅厕出来从后门进拳馆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叫嵇庄的汉子站在门口。   嵇庄像是在等他一般,见到他就走了过来,“闵罗你小子行啊,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嵇庄他今天来到拳馆就听到门卫说有新人来了,之后看到闵罗站在擂台上那心里的震惊并不比看到闵罗赢了厉害的八师兄要少。   闵罗是谁啊,只要在村里说出这个名字就会惹起一群人骂,见到他就自动退避三尺,村里的谈资笑话,昨天惨遭退婚的混混。   嵇庄经常拉踩了闵罗一通来显示自己怎么怎么好。   他万万没有想到,在村里万人嫌的闵罗竟然一下子就成为拳馆里最受欢迎的人,还有不少师兄弟都要跟着他学习那不入流的打法,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梦,要不然怎么会这么不正常?!   闵罗看向他,“你在这里等我就是想问这个?”   嵇山面色一僵随即隐去,他对荆行道:“闵罗,你不是要开始教拳馆里面的师兄弟他们吗?我也想学,咱们这还是一个村出来的,你也教教我呗。”   荆行挑了一下眉,“可以,伍哥不是说了嘛,只要想学的,明天上午就可以交钱学习。”   嵇山闻言立刻一喜,转念又丧起脸道:“我们都是一个村的,你也知道我们家是什么情况,能不能给我少点钱啊?”   荆行笑了:“你也知道我家是什么情况,再说我今天刚来就破坏伍哥的规矩怕是不好,要不你跟伍哥去说说,看伍哥怎么说。”   嵇山被他一噎,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没有之前那肉疼的表情,他爽快点点头:“行。你刚开始对我不熟悉,但后面我们会慢慢熟悉的,我也会在拳馆里多照顾照顾你的。” 第6章   “卧虎藏龙”拳馆里面什么人都有。   尤其公开打擂台下赌注的时候,人更多,还有不少小偷小摸的混进人群,时不时就掏一个。   荆行见到过两次,第一次他握住了那个小孩瘦骨嶙峋的手,第二次只是看了一眼,反而那个小孩竟然跟在他身后,“喂,你这次怎么不制止我了?”   小孩面带饥黄,瘦的只有一层皮,人却灵活的在人群中穿梭到荆行身边。   “制不制止又有什么用呢?任何事情都有好坏两方面,就连你自己都知道偷东西是不对的,那你什么还偷?”荆行从闵罗的记忆中知道,像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   这个时代,吃不饱穿不暖是常态,荆行他自己都是这样他又装什么圣母,既不能给人工作求生也没有钱给,站在一旁指指点点,要求别人怎么做,他这样如那些站在道德最高点随意抨击的键盘侠有什么区别。   小偷儿看着荆行,嬉皮笑脸:“那你就帮帮我呗,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你赏我点饭呗,要表演狗叫也是可以的。”   荆行闻言看着这小偷沉默一瞬。   小偷儿眼睛瞥向荆行胸口,“我刚刚都看到了,你买了两个大馒头。”   荆行摸出怀里的油纸递给了小偷儿,小偷儿一喜连忙接了过来,他打开油纸包,毫不在意自己手上的脏污直接拿起一个,随手就把剩下的馒头还给了荆行,“我听到你肚子也响了。”   荆行没有接:“不用,你拿着着吧。”   小偷儿看看荆行那青肿的脸,用嘴刁住手里的馒头,双手团吧团吧油纸,塞进自己胸口,“那我走了。”最后还送了荆行“你真的是一个大好人”的话很快就溜走了。   荆行一个心软就把自己午饭送了出去,他今天出来没有带多少钱,买了两个馒头,身上就没有钱了。   他转身打算在后门这边寻个安静偏僻的地方休息度过这中午,他出来后门朝这后巷往里走,忽然听到有隐隐约约说话的声音,他转过巷子就看到嵇庄和那个小哥儿。   他们坐在巷子里堆放的杂物上,还有一棵桂树隐隐遮挡。   荆行挑了一下眉。   嵇庄很是开心:“你吃了吗?没有吃的话咱们一起吃,今天你做的这个饭菜一看就很好吃。”   季福摇了摇头,“那份是给你的,我的还在我这里,庄哥你在这里上工累不累?”   嵇庄:“这这话倒是提醒我了,你这边有没有钱,拳馆里来了一个厉害的,馆主说大家都要跟着他学,你知道的,我身无分文。”   季福闻言摇头,“我也没有,钱都给我阿姆了。”   嵇庄叹了口气,看到季福也皱起眉头来,他道:“没事,我到时候问我娘要。”   季福点头,转身把自己的饭碗拿出来,结果发现自己竟然忘带筷子了,皱着两条小眉毛,很是懊恼。   嵇庄笑出了声音,“福哥儿还是这么笨笨的。”说着,他从桂树上折了树枝,当筷子。   “给,吃吧。”嵇庄看到自己碗里有肉,心里很是满足,“我看看你碗里?”   季福碗里就单调了很多,荆行倚靠在墙角,看到那小哥儿碗里绿油油的野菜,再看看嵇山那碗里,嗤笑了一声,“真的笨笨的。”   他自己没饭吃也就罢了,还站在门口看人家小夫夫两吃饭,是有病吗?   嵇庄点头,“你的生辰是不是还有六个月来着?”   季福无奈笑了笑,“你记错了,我生辰是七月十七,如今二月春,还有五个月。”   嵇庄伸手挠了挠自己脑袋,“哈哈,搞错了。”他伸手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感叹道:“五个月也要好久啊,真想快点把你娶进门。”   季福羞赧,催促道:“庄哥快点吃吧。”   傍晚的时候,荆行看到河边捞鱼的嵇庄他们。   而嵇庄也看到他了,“嘿!闵罗。”   荆行点点头看了他们一眼离开了。   王哥儿顶了顶在摸虾的季福,“我还以为昨天杜家退婚后,这个闵罗多少会跑去闹一下,结果等了一天都没有看成杜家的戏。”   季福看着水里,乖乖回答道:“杜家昨天好像就怕人去他家闹事,你没有听到王婶子说吗?昨天退婚就有好多人看着呢,估计闵罗是不敢去闹的。”   王哥儿嗤了一声,“村里谁不知道闵家这个是混混,还怕这些,我之前还撞见他拦杜尼呢,最后被杜阿姆拿着大扫把打,杜阿姆骂的可难听了。”   他感慨:“不过这十两银子是真的多。”   季福看向王哥儿,悄咪咪道:“你怕不是......”   “哪能啊,要是我有这个想法,我爹就把我腿给打断了。”王哥儿也压低声音,“只是这两天多留意闵家汉子,我觉得竟然还不错。”   季福睁大了眼睛,“你是疯了吗?你整天都在想什么?”   王哥儿叹了口气,“也许是被你和嵇庄这甜蜜日子给刺激到了,只要看个汉子就觉得不错。”   季福安抚自己的好友,“村里其他小汉子都挺不错的,你何必关注这个混混,我之前还听说某某村的小汉子喜欢你来着。”   王哥儿撇了撇嘴,“这个人我知道,上次请媒婆来我家听说要八两银子的彩礼后就没有任何消息了,我爹去打听,说是已经定下另一个村的姑娘了。”   季福生气,“这人怎么这样!亏我暗地观察觉得这人还不错。”   王哥儿诧异,“你还留意过?什么时候?”   季福鼓了鼓脸颊,“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咱们关系这么好,我当然要打听打听。”   王哥儿被季福说的心里软软的,抱着人亲昵,“哎呀,还是我们福宝好!”   季福在王哥儿怀里腾的一下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很。   这边荆行回到家,早上还尴尬的两人此时已经“姐姐妹妹”喊起来了。   启娘子看到荆行回来,“哟闵妹子,小罗回来了!去镇上找没找到活儿啊?”   启娘子原本想说让她男人帮帮忙的,但想起闵罗的混账,又把这个话咽了下去。   荆行走进屋看到闵母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已经找好了,不用劳烦启婶子。”   “那就好。”   闵母朝儿子催促,“你启婶子饭菜都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吃饭了,快去洗洗脸手过来吃饭吧。”   荆行点头,启娘子估摸着家里饭菜也做好了就不打扰母子两用饭了,朝闵母叮嘱一句“有什么事情就尽管来叫我”,随后跟荆行招呼了一句走了。   荆行用井水洗了脸手回来。   闵母看荆行吃了一碗又添一碗的架势,忍不住问:“中午没有吃饭?”   荆行点头,“没来得及,启嫂子照顾的还行吗?”   闵母:“可以的,好久没有和人说说话了,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说什么,后面东说说西说说的就熟稔起来了。”   “你刚刚说找到活计了,找的什么?”   荆行想了一下措辞,“在拳馆里面当打杂的,多多少少可以跟着学习那么几招防身,以后也不怕别人找我麻烦。”   闵母刚开始听到是在拳馆的时候,脸上的笑就僵住了,听完荆行的话,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荆行看了看闵母,继续吃饭,“明天我去买一条鱼回来炖汤喝。”   闵母瞥了荆行一眼,“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省着点,还要给你娶媳妇的。”   荆行:“我现在也干活了,能赚到钱,到时候家里都会变好的。”   说着荆从怀里摸了摸,拿出一两银子,其实身上还有一两银子,荆行怕拿多让闵母起疑多问。   但这一两银子拿出还是把闵母吓到了,那表情就仿佛在说“你不会去抢的吧”。   荆行摇头:“干活挣的。”   闵母还有有些没缓过来,看看这钱又看看荆行,还是有几分担心:“你在拳馆也要小心些,别受伤了。”   荆行点点头,“放心。”   这话带着安抚消散了闵母心里的几分担心。   “那明儿你买条鱼回来。”   荆行点头想起那偏僻巷子里小哥儿说顺便买豆腐一起煮的话,“在买点豆腐。”   翌日,荆行来到拳馆,认识荆行的都朝他打招呼,“早啊,闵哥,吃早饭了吗?”   “闵小弟你今天能不能教我们那个转身踢,那招式帅!”   “早点吧早点吧!”已经有人迫不及待了。   荆行还没有说话,拳馆里的大师兄站出来了,因为早上已经有安排了,荆行教人的事只能往后移了移。   而正是因为移了,荆行才看到拳馆进来一个小哥儿,随后就拳馆里面的人陆陆续续朝这小哥儿打招呼,热情的很,荆行听到他们都叫他少爷,应该就是伍门的儿子。   当时他也没怎么留意,但他热身锻炼好后出后门去茅厕时,就看到嵇庄站在角落,伸手抓着伍门儿子的手,两人说话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嵇庄哥哥,你要多少钱?我身上就带了三两银子。”   “够了够了,你知道我家的,但拳馆里面跟着厉害的人学就要交钱,我身上都没有钱。”嵇庄接过那三两银子,手也没有放开,“这次还是馆主说所有人都得学,我也没有办法只能问问你这边有没有钱。”   “嗐,嵇庄哥哥还跟我客气什么呀,我爹也真是的!”   荆行挑了一下眉,怎么嵇庄每次跟哥儿躲角落的时候都被他看到,而且听他们这话,再看两人这亲密动作,荆行心里已经了然。   *   荆行寻了一块角落,他上辈子就是开格斗馆的,知道怎么教人,很快按照高低给上课的人排了队伍,按照现代教人的那一套,让众人觉得新鲜无比。   “你们什么都不用管,只要跟着我说的做就可以了,听明白了吗?”荆行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众人点头附和,声音大的整个场馆都能听到。   清晨的拳馆来的人也不多,大部分都是拳馆里面的人,其他人还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但只要一问就会立马放下手里在做的事情,跑到荆行这边学习。   他们可是昨天看的清清楚楚的,凡是闵罗这小子上台就没有输过,而且那些动作干净又漂亮,帅的不行。   伍门是一个会做生意的人,他不仅眼光独到在镇上开了第一家拳馆,还跟镖局合作,输送厉害的拳手,有魄力在拳馆里面搭擂台坐庄赌输赢,他自己时不时教一下大家,更多的时候便是让那些厉害的人来教,付钱教拳,这就是伍门的笼络人心。 第7章   在荆行这里,他不仅教还会让两两组队相互实践,这样对打起来的效果也是最好的,几天下来,伍门明显感受到拳馆里面的变化,对荆行更是喜欢了,在家里也是夸。   这一天,拳馆里来了一个十八九的漂亮小哥儿,一进拳馆的门就喊道:“谁叫闵罗,出来让我瞧瞧。”   拳馆里面的众人看到这个小哥儿都笑成了一朵花,一个个都热切的不行。   “闵罗啊,他现在在楼上呢,时隔这么久,灵哥儿你怎么想到来这边了?”   “灵哥儿喝茶吗?这边我让后厨泡了茶。”   “伍哥在楼上,灵哥儿找伍哥?”   伍灵长的好看,在加上无论到哪里都是受人捧着,骄横的抬起下下巴,“我不找我爹,我来找闵罗的,我倒是要看看这闵家小汉子究竟是谁,这几天天天听到我爹念叨他。”   众人一听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态,其中有一个眼尖的人看到从楼上下来的荆行,立马朝他喊道:“闵哥,这边!”   荆行脸上的伤本就是皮外伤看起来严重,经过这几天的养着,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只有额头那已经结痂的疤,但他几年的营养并不是能在几天就赶上的,所以人还是瘦,脸也没有长开,岁数在十七岁,外表却让人觉得还要小的感觉。   荆行闻声看了过去,就见到上次嵇庄向要钱的那个小哥儿。   伍灵看到荆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在“就长这样?”和“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嘛”之间相互变化,随后扫视了一遍众人,对身边献殷勤的汉子问道:“嵇庄呢?”   嵇庄之所以来拳馆有好长一段日子了,但却不怎么受欢迎就是因为长的俊把拳馆里唯一一个小哥儿给勾走了。   此时听到伍灵这么问,汉子不情不愿的指了一个方向,荆行看着朝那个方向跑过去的伍灵。   他两个人都不熟,他没必要去做被人骂的好人。   那个汉子看到荆行往那边看,“别看了,即使你再厉害,灵哥儿都不会看上你的,他喜欢长的好看的。”   荆行“哦”了一声,   “唉,灵哥儿怎么能这么肤浅呢?那个嵇庄又没有什么好的,家里还穷,伍哥根本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那汉子唉声叹气又絮絮叨叨道。   荆行已经想到村里那个小哥儿应该就是被蒙在鼓里的。   他想到那自己吃野菜的小哥儿,朝汉子开口道:“这也不能确定伍灵就喜欢那个嵇庄,我听说嵇庄是定了婚约的。”   汉子震惊:“你说什么?!还有这等事?嵇庄定婚了的?”   荆行挑了挑眉,朝汉子道:“是啊,你要不要去问问嵇庄,跟伍灵说一下?”   荆行看着汉子疾步离开的背影,嵇庄当初应该没有想到还有一起的村里人跟他一个拳馆,再想到之前嵇庄上来就自然熟还要说照顾他,就说明他一半是威胁一半是讨好。   荆行想起上次嵇庄那要钱的熟练法,拳馆的人和那个笨蛋哥儿都被蒙在鼓里,他也就给那小哥儿帮上一把。   后续荆行也没有再关注,他好几次都能看到那哥儿中午的时候在巷子里等嵇庄一起吃饭。   这个巷子是出了拳馆往里分叉延伸出来的一条偏僻的小巷子,平时一般没有什么人会经过这里。   所以,荆行想,这个地方应该是嵇庄提的,午饭都是哥儿准备的拎过来的,嵇庄为了掩人耳目又不想让这个小哥儿发现,这般做便是最好的。   荆行知道嵇庄没有来之前那个哥儿就会坐在杂物箱子上不知道想什么,小脸上会露出小梨涡,一双脚也会快乐的前后凌空摆动,等到嵇庄来又会把自己做的饭菜拿出来,陪着嵇庄说说笑笑吃完饭,带着碗回去上工。   荆行觉得自己有病,在这里守着人家小情侣吃饭,他回去吃着自己包子想着这个有病的行为一定要改,这样想着他面前就站着一个人。   然而,下午的时候,伍灵就又来找他了,嵇庄还往这边瞧了几次。   “喂——!”   荆行诧异伍灵怎么又来找他了,“有事吗?”   伍灵闻到他这一身汗臭味就忍不住皱了皱眉,“你这人怎么回事?到处造谣嵇哥定婚了,上次我有事没来找你,你要是以后再说我嵇哥的不是,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你!”   荆行往嵇庄那边看去,见到对方躲闪挪开视线,不经嗤笑一声,他收回视线朝伍灵耸了耸肩,毫不在意:“既然嵇庄都说没有了,那就没有好了,你相信就行。”   伍灵被他这个反应搞的一怔,随后朝荆行一跺脚“哼”了一声,“要不是嵇庄哥哥拦着,我早把你赶走了,嵇庄哥哥对你这么好,你在后面编排人,这就很不好了吧,我劝你下次说话前考虑清楚。”   荆行噗嗤一笑,“这话说的就好笑了,我是给伍哥打工,这关嵇庄什么事,只要你爹说让我走我立马就走,不用嵇庄给我求情。”   伍灵被一噎,恼怒道:“伍哥就是我爹,我是这个拳馆少爷,我想让谁走就让谁走,什么人都不可以说嵇庄哥哥的坏话!”   荆行闻言很难不联想到这个拳馆就嵇庄一个万家村的,说不定之前也来过万家村的其他人,只是被嵇庄找了一些由头让这个少爷把人赶走了吧。   “哦,我只能伍哥的。”这话的意思就是让你爹来跟我说吧。   伍灵从来没有遇到这个一个男的,差点把他气死,但以他爹这么看中这人的情况,他还真的不能把他给赶走,这也是他来这里威胁他的原因。   伍灵怒目圆瞪,“你等着,我这就叫我爹把那赶走!”   荆行笑着送怒气冲发的伍灵,朝嵇庄那边又是瞥了一眼,嘴角的笑加深。   伍灵回到家跟他爹说这个就被禁足了,顿时委屈的哭,他在闵罗那混蛋那里受了委屈,他爹不帮他还罚他,简直要被气死。   而天天正常上班的荆行发现前两三还避着他的嵇庄,这几天就像没事一样来和他搭话,他就跟荆行称兄道弟起来。   见荆行都冷冷淡淡的,他苦哈哈道:“伍灵找你那事我也不知道啊,再说我和他就是关系好的兄弟,你别想歪了。”   那天嵇庄刚从伍灵那要了钱就有拳馆里面的人来问他是不是定婚了,他心里一咯噔,直接就想到了闵罗,他立马否认,随即又在伍灵这边暗示一番,果然像之前赶走村里汉子那般。   但嵇庄还是低估这闵罗在伍门心里的地位,根本不是伍灵随便撒一下娇就让走的,伍灵又是好几天没来找他,估计就是被关着了。   所以嵇庄才不得不转变计划,他虽然心虚,但伍灵能给钱和随心所欲是他在季福身上体会不到的,他完全不想舍弃这份特殊。   嵇庄伸手揽住荆行,“闵哥,你要相信我,我们两真的只是好兄弟,你别听拳馆里面的人乱说。”   荆行躲开他的手,心里嗤笑,这话也就能骗骗那个小哥儿了。   “闵哥,你今天教的那一招叫什么摸地踢,你再教教我呗,我都付了钱的。”闵罗转移话题笑着道,还不忘加重“付了钱”这三个字音。   荆行看向嵇庄,正把嵇庄看的直毛,忽得一笑,“好啊,反正明天我们休息,你明天来找我学吧。”   嵇庄被看的不自在的神色顿时挤出一个笑容来,拍了拍荆行的肩膀,“好兄弟!”   而也是在今天徬晚,嵇庄带着季福一起回村里时候看到走在前面孤单一人的荆行,忽然对季福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在拳馆里面有一个好兄弟吗?”   季福点头,“记得,你说你那好兄弟人很好。”   嵇庄点点头,“你知道得,我爱你,要是有人在你面前说我跟一个小哥儿走近,你不要相信。”   季福诧异看向嵇庄,嵇庄很坦然笑了笑,“这个是个误会,上次好兄弟请我去酒楼吃饭,有一个小哥儿认识我那好兄弟便来跟我们打招呼,但是那小哥儿对我有些意思,我当场就拒绝他了。”   “后来那个小哥儿来拳馆里玩的时候差点就在我面前摔跤了,我就好心伸手扶了一把就被拳馆里面的人看到了,以为我和那小哥儿有什么,当时我就跟他们解释了,他们没听就瞎起哄,我也没有办法,想着等过些日子就好了。”   “现在闵罗不是来我们拳馆了吗?估计是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了,到时候他说什么你也别在意,到时候听到什么就直接来问我好了。”   季福看向嵇庄脸上坦荡的表情,乖乖点了点头,他知道嵇庄就是爱和人交兄弟的性子,人也好,自然不能看着人家哥儿在面前摔地上。   嵇庄安抚道:“放心,我不是那种人,这闵罗也是刚来,到时候他就会知道那些是假的了。”   季福点头。   嵇庄就笑着又道:“前面那人就是闵罗,他今天还答应要教我练习武术的,我去问问他明天什么时候。 ”   说完就带着季福朝前面快步走去,“闵罗!”   荆行停下脚步朝后面看去,嵇庄和季福已经快步追上来。   嵇庄嬉皮笑脸问道:“闵哥,你明天什么时候教我练武啊?”   季福看到嵇庄和闵罗关系好,心里有些吃惊,再加上嵇庄去拳馆这么久了竟然要跟刚进去的闵罗学,他吃惊加深,因为上次在县里的时候这汉子还没有那么厉害。   荆行在镇口的时候就看到季福在那里等着嵇庄,再看看嵇庄这个样子,显然是已经跟季福说了什么,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所以不怕他当面拆穿。   荆行朝季福看去,季哥儿见对方看他,微微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荆行淡淡道:“明早卯时来来我家。”   之后这一路上,嵇庄就明里暗里说季哥儿有多听他的话,对方十分信任他,他们之间又是从小长大的竹马竹马之情,不会被一些话挑起关系的等等。   荆行毫不关心,直接把这人当成空气。   回到村里,因为家都不在同一个方向,所以大家都在村口分开了。   嵇山还不忘叮嘱荆行明天的武艺传授,季福看着闵罗点点头,随即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朝他看过来。   季福他曾有幸见过一次狐狸,如今都还清楚的记得那狐狸眼,这时候他发现闵罗的眼睛有些像狐狸的眼睛。   荆行回到家,要数谁对荆行改观最大的那就不能不提启家娘子了,不仅启娘子,整个启家对闵罗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之前一个村又住的这么近,知道不少闵□□出来的“好事”,再加上闵罗在家里混吃等死像吸血虫一样趴在闵母身上吸血,毫无担当,这一度成为启家乃至村里教训小汉子的反例。   如今,启娘子照顾闵母也有小半个月了,整天跟闵母在一起说说家常,对荆行一些变化知道的比闵母都还清楚,甚至有时候她发现了闵母都还没有发现。   在闵母眼里,她儿子在她受伤和被遭退婚后变得懂事不少,也知道赚钱补贴家用,懂得分担她肩膀上的重任了。   而在启娘子眼里,闵罗变化更大,从之前那种人见人骂的小混混逐渐改变成这般懂礼懂事的汉子,都能跟他们家的孩子比了,这变化怎么不大?!   甚至启娘子听到说起闵家小汉子,那对话都是:“最近怎么没有见到闵家那小混混?”   “我好像自从杜家来退婚后就好久没有看到他人了,话说,杜家退婚后也没有听到闵家混混去闹。”   “可不是,我之前还特意留意了一下,我听说他找了工作,上工赚钱去了。”   “真的假的?他竟然会去上工?”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真假谁知道啊,不过,最近我听说杜家那边有新情况了!”   启娘子听到杜家有新情况,多问了几嘴,想了想,手里的衣服也不敲了,捞进自己盆里匆匆忙忙回到启家,随手放了盆就到闵家来找闵母了。   闵母经过这些天的调养,腿好了不少,挪动的时候也不怎么疼了,闵母还能拖着一条腿给荆行做做饭菜。   此时启娘子来闵母就在院子里晒太阳补荆行的破洞衣服。   “哎呦,我刚刚在河边听到的消息,我跟你说,杜家那个小哥儿要嫁人了,说是这几天的事。”   闵母看她这急匆匆的样子,连忙把放布篮的小板凳给启娘子坐。   闻言手里的动作一顿,“真的?”   “千真万确,河边的妇人都在传,说是已经交换八字,算命的都说是好姻缘,说杜家哥儿是个富贵命,好着呢。”   闵母放下手里的衣服叹了口气,“虽然你知道我家闵罗变好了,但在村里,只要说我儿子的名字,谁家不是唾弃一口。”   “他现在难得收收心坚持去上工我就已经知足了。”   启娘子闻言也不瞎着急了,笑着道:“闵罗做工也都半个月了,也没有跟你抱怨一句累那些?”   闵母欣慰笑了笑,“没有,说是在拳馆里面打杂学艺,你说这打杂什么活都要干,怎么可能不累,他硬是这么久了都没有怨过一句。”   启娘子接话,“真的不是我说大话,只要闵罗像现在这般踏踏实实上工赚钱,不出半年,村里的哥儿姑娘还不是任你挑,你再瞧瞧他那模样,根本不是差的,后面怕是家里的门槛都给你踏烂喽。”   闵母被启娘子的话哄的嘴角就没有下去过,嗔道:“你就知道在这里哄我玩。”   启娘子假装恼的拍了闵母一下,“哄你做甚,可惜我这边没有哥儿姑娘,要是有,早就来跟你说亲的了,汉子长个一两岁没人会嫌弃,但哥儿和姑娘就不一样了,过了十七八的就被说大了,老了。所以,等着吧,好的姑娘哥儿还在后面呢!有的是你挑花眼的时候。”   杜家虽然在闵家退婚的时候让很多人看到,但对上闵家小混混,这些日子都还是提心吊胆的,对杜尼的保护更盛之前,生怕那混子对杜尼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他们哭谁都没有用,闵家汉子的臭名声已经摆在那里了,到时候说的传播的都是对哥儿的,到时候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但过去这么久,那混球都没有来闹事,杜家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加紧嫁哥儿的步伐,希望他们家哥儿能顺利出嫁,摆脱这个混蛋。 第8章   荆行回来就看到闵母和启娘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在那里笑成一团,没一会儿启家大儿子来了。   最近启家都愿意跟闵家接触,启家两个小汉子最近天天来闵家叫他们娘回去吃饭,跟荆行也接触好几次。   启家大儿子叫启东,人勤奋踏实性格还好,他朝荆行打招呼:“下工回来了?”随后伸手揽住荆行的肩膀,朝他打听:“你知道镇上还招人不,我正想着等家里的农活干完了就去镇上找个活干。”   荆行:“招人的,不过像等农活结束再找,村里应该很多人都这么想。”   “那我跟我小弟商量商量,这几天就腾出时间来和你去镇上找找活儿。”启东很快就明白了荆行的意思,接话道。   荆行看了看启东,启东和弟弟启南两兄弟虽然才十四五岁,但常年帮家里干农活,身子结实,人也高,比17岁的荆行还高那么一节头。   “这事宜早不宜迟,这几天我也会帮你们留意留意。”荆行拿起水井边的盆,打了一盆水准备洗洗。   启东点头,轻拍荆行的肩膀开心道:“那先谢谢兄弟了,麻烦了。”   启东想起什么事,在荆行身边蹲下,一边看荆行洗脸一边问:“你明日是不是休沐?”   他见荆行点头朝他看来,他咳了咳,“这不是立春都过去好几日了吗?山上长了不少春笋,我约了几人一起上山挖竹笋找野物去,你要不要来?”   荆行了然,朝启东点点头,“明日什么时候?”   “朝食后,挂笋是个力气活。”启东道。   荆行答应了,启东和启娘子很快就回去了,闵母看到荆行就笑,“刚刚启家小子跟你说什么?”   荆行夹了一柱野菜,“明天去山上挖笋的事,问我去不去。”   闵母看向荆行:“既然人家都邀请了,你就去玩玩呗。”   “已经答应他了,明天辰时就去。”   闵母越发觉得这日子有盼头了,“再过几日我脚就好了,这些日子养伤可把我闲的慌,也不知道最近刘猎户和万猎户都进山没?”   “慢慢来,大夫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等大夫来拆板再去打猎也不迟。”   因为闵母脚伤快好,启娘子也就没有再要荆行准备的五文钱,但这小半月过去,她拿到手也有七十多文了,她还挺羡慕闵母的,闵罗愿意出钱请人照顾,这村里就没有听说哪家有这样的,只有镇里县里那些有钱人雇个奴仆伺候自己。   翌日,天刚亮,空气新鲜,湛蓝的天边出现第一抹阳光。   嵇庄卯时就来到闵家了,见到荆行笑了笑,脸上还带着“即使你知道也不能怎么办”的嚣张表情,荆行只是看了他一眼,让他进院子里来。   当然嵇庄也有不想让人看到他同闵罗混一起,闵罗的名声坏的很。   荆行知道嵇庄那些小心思,所以他也不想跟这人多接触,就直接教这人昨天那些格斗招数,想着教完后就把这人赶走。   闵母这些日子受荆行雷打不动卯时前后起的影响,跟着起来后就准备早饭。   她之前看到荆行每天都会在院子里打一套拳,精彩的让闵母都会忍不住拍手叫好的程度,所以闵母也从来不怀疑荆行在拳馆里面打杂学习的话。   荆行现在每天都能赚个三四两银子,所以家里有什么东西没有了,荆行都会记下,等中午空挡时间或者傍晚的时候去采买背回来,家里面啊米啊从来就没有少过。   当闵母看到洗碗的不再是皂角而是什么皂膏没忍住嫌他乱花钱。   今天闵母想着早上给荆行烙几个饼,到时候也好带上山去挖饿了就吃。   她从后灶房出来询问荆行,就看到他们家院子里多出来一个人,那人她也是认识,是嵇家的小汉子嵇庄。   “这是......?”闵母还是第一次见有村里孩子来找她儿子的,除了那些被她骂回去的混混们,有些不知所措。   荆行解释:“他是来学武的,不用管他。就烙饼吧,娘你多烙一点,到时候给启东他们也尝尝。”   “好好好,你们慢慢练,你这孩子哪有不用管的,这么早就来了,嵇庄没有吃早饭吧,那等会儿记得尝尝阿婶的手艺。”   嵇庄笑着道:“好的,谢谢闵婶子。”   闵母昨天听到启东来找他儿子出去玩心里都忍不住开心,今天早上又看到嵇庄主动来家里跟儿子学武,是个不错的开始。   等闵母进去后,嵇庄一边跟荆行练武一边问:“闵罗,你今天和启东他们去哪座山挖笋?”   “都是和谁一起啊?”   “去哪座山上挖啊?”   荆行被他问烦了,随口敷衍:“不知道。”   嵇庄听到荆行的话,顿时无语住了,他等会儿去启家问问,这个闵罗越是不想看到他,他偏要凑眼前去。   他不仅要去,还要叫上季福他们。   荆行的摸地后旋踢嵇庄是怎么都学不会,但每一次看荆行做的时候,眼睛是学会了,但当他做起来的时候,手脚就是不协调,好几次都重心不稳摔在地上。   这样好几次嵇庄不得不给自己找面子,挽尊道:“今天这个地有点滑,等改天我再学吧。”   荆行没有管他,闵母烙好几张饼就让荆行去端出来两人一起吃。   嵇庄原本以为闵家穷 ,闵母说烙饼肯定是那种什么都有的杂粮饼或者野菜饼,所以他刚刚答应也只是礼貌客气而已,已经想好用什么借口溜走。   但当嵇庄看到荆行端出一盘白面饼,上下两面都带着焦黄,空气中飘散着油和面的香味,这味道十分吸引人。   同时他心里又忍不住在想——闵家不会把家里所剩的白面都拿出来烙饼来招待他吧。   真穷啊。   他拿起白面饼大大咬了一口,对着荆行道:“闵婶子烙饼真好吃,就是里面少了些馅,像我家就会往里加肉那些,不过闵罗你家这个经济情况应该不行吧。”   荆行冷笑一声,“嘴里有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是吧,不爱吃就滚,真以为这里是你家,在这挑三拣四的。”   伍门和荆行谈工资的时候是在楼上,所以根本没有人知道荆行是多少钱一个月,所以嵇庄就自以为荆行跟他一样的那么点钱。   嵇庄就是犯贱那种人,吃完一个还想着去拿,荆行哪里还会让这种人吃,直接让他滚。   “小气吧啦的。”嵇庄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荆行准备了一个背篓,里面装着一个小锄头和烙好的饼,辰时还没有到,启家门口就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启东之前约他们的时候都跟他们说过闵家汉子会一起,所以当大家看到荆行的时候脸上表情虽有些怪异,但都没有人说什么。   嵇庄带着季福和王哥儿也来了。   还心情很好的跟荆行打招呼。   一大帮人闹闹哄哄的从这边出发,一个个有说有笑的,启东和启南是这次活动的主心骨被人围拥着,随后是嵇庄他们,荆行走在最后面。   他听着前面王哥儿跟季福说说这个季节山里可以找到什么,季福乖乖巧巧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一下。   早上晨间露水重,地面湿滑,上山的路不好走。   季福和王哥儿都不会往山里跑,平时他们都是在家附近的小山包挖挖野菜,找找蘑菇,更本没有来过这种深山老林的,两人时不时就滑一下,爬的颇有些狼狈。   嵇庄拽得住一个,拽不了两个,季福滑的随手抓住地上的草,那草就浅浅一层在地表扎根,瞬间脱落。   季福有些慌张,还没有看清楚身边的人就伸手抓人家,荆行伸出的手被紧紧地抓住,小哥儿手有些冰凉。   荆行没有说话,把季福拉住后,便缓缓把人拉了上来,他刚动了动手就听到那小哥儿怯怯道:“我怕。”   两人视线相对,荆行抓紧拉了他一把,淡淡道:“上来。”   嵇庄把王哥儿带上坡后连忙来扶季福,荆行感受到手被松开,那一抹冰凉从掌心滑走,季福被嵇庄拉住上了坡。   季福见荆行爬上坡,嵇庄笑了一下,道:“刚刚谢了哈。”   那个小哥儿也朝他看来,一双杏眼还带着刚刚的害怕,荆行“嗯”了一声。   启东和启南找的地方是一大片竹林,还没有仔细挖呢,从地里冒尖的春笋就有不少,众人欢呼,夸启东找了一个好地方。   待众人开始挖,启东和启男才有空到荆行这边,三人在一堆挖,说话替荆行解除尴尬。   荆行时不时回应两兄弟,慢慢的,三人的谈话时不时就有人插上一句,聊着聊着话题就扯开了。   启东让荆行说说镇上发生的有趣事情,荆行挑选几个有趣的事,他把手里挖出来的竹笋放进背篓里就瞥到王哥儿和季福他们都偷偷竖起耳朵听他这边讲。   荆行周围的汉子都被荆行说的事勾起好奇心,见荆行停顿下来,不忍催促道:“最后呢?那个要报关的大婶最后报官了吗?”   荆行扫了一眼偷偷朝这边挪了挪的小哥儿,“最后没报,她银子是她儿子拿去赌了。”   “这件事情闹这么大,他儿子看纸包不住火干脆就这么说出来了。”   “我觉得应该不是她儿子说的,应该是别人碰到他儿子在赌坊赌钱跑去跟那大婶说的。”   “你们没听闵罗说吗?当时都闹到衙役那边去了,周围的人都知道,要是那人知道,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站出来说呢?”   几个瞬间的事,那些汉子再看闵罗的时候已经能和善的聊天说地了,他们也发现闵罗根本不像村里传的那般不堪,反正他们的直觉告诉他们,他们眼前这个闵罗根本做出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荆行听到他们吐槽村里那些长舌妇,忍不住笑了一下。   “闵哥,我说实话,我之前的确受到村里那些传言给影响了,觉得你就是如传言那般,但今天我才知道,都是那些妇人胡说八道。”   “可不是,那些妇人就是闲的,没事就喜欢串门,这家走走那家坐坐的,说一些有的没的,就连我都被她们传过,真的是可恨的很!”   “哈哈哈哈你别遮遮掩掩,快跟我们说说,那长舌妇人都是怎么说你的?”   “滚滚滚!!!” 第9章   经过一个上午,每个人背篓里面都装了不少春笋,后面遇到河流,几个又去摸鱼,还全山摸野物。   中午的时候就是吃的烤鱼,荆行把闵母烙的饼拿出来,季福捧着白面饼,那小脸竟然比那白面饼还白。   荆行发现那小哥儿的脸是真的小,一个白面饼就能遮住他一张脸。   众人以为一个早上就能回去,都没有准备食物,一个个疯起来都要命,说干什么就干什么,轰轰烈烈的很是热闹,吃着荆行给的面饼,一个个笑的很傻却很快乐。   直到太阳落山,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回去的,到家的时候都在吃晚饭了。   闵母从屋里听到外面有说再见的声音就从屋里走出来看,见到一个个背着背篓带着笑容相互挥手说离别,闵母还看到好几个孩子朝自己儿子挥手,还说改天在约。   闵母这提了一天的心此时算是落回原位了。   夕阳最后一丝余晖染红了天边最后一片云,荆行也是踩着那落日余晖推门进入小院,一身霞光披在身上,闵母怔愣看着这个画面。   闵母从片刻愣神中缓过神来去看荆行的背篓里都有什么,最上面便是用树叶包成一包的各种可以吃的野果,这些荆行根本不知,还是这次上山大家摘这些果子吃的时候他尝了尝,味道酸酸甜甜挺好吃的,便给闵母摘了一些回来。   闵母听荆行说果子是给她带的后,心里升起几分开心,人却道:“娘又不是小孩子了,还吃这些。”   荆行把水桶里面的水倒进盆里,“我又不爱吃这些甜物。”只是看着那两个小哥儿挺喜欢的,吃了不少,连小梨涡都出来了,很是满足的样子。   闵母嘴角勾勾,捻起一颗红通通的野果放进嘴里,果子在舌尖绽开,酸酸甜甜的滋味充满舌尖,让她忍不住想起小时候被爷爷宠着的感觉。   闵母从接受这个意外的小礼物后嘴角就没有下去,心情很好的往下翻,“呦,怎么还有鱼?你们不是去挖笋了吗?”   荆行就把今天的事都跟闵母说了一遍,闵母听到他们不仅去捉鱼还去抓兔子,她把鱼拿出来,“难怪见你们一个个都脏兮兮的,这鱼已经死了,不能多放,这鱼想怎么吃?”   荆行都可以,“你看着做吧,娘你先放在地上,等我先把鱼处理干净。”   闵母拿出两条大鱼就看到下面的竹笋,荆行挖笋时就把挖出来的竹笋剥去一两件脏兮兮的外衣,整齐的摆了一背篓,看上就十分舒服。   闵母笑着感叹:“今天出去收获不少,真好!”   荆行听明白闵母话中的意思勾了勾唇角,其实他并不在意外面人的目光和流言蜚语,但他知道闵母会担心,所以他也会像承诺闵母的那般将日子越过越好。   今天一起山上的小汉子们回到家就跟家里面说荆行的事,这个人人都感触极大的事让他们不得不一吐为快。   之后这两天村里人又开始聊闵家闵汉子。   杜家人本就惦念着这闵罗,生怕他来破坏婚事,听到村里人说闵罗心里还咯噔了一下,随后听到他们说闵罗其他事情,根本不关他们家杜尼,杜家才松了一口气。   时间过的很快,到杜尼三朝回门的时候,被杜家人惦记的荆行都没有出现过,而他们遇到闵猎户也没有被臭骂一顿,还好当时杜家退婚的时候是这个母.老.虎腿伤了的时候,要不然肯定要被骂惨。杜家人才从防火防盗防闵罗的状态中缓过来。   荆行自从杜家退婚后就对杜家的事毫不过问,要不是启娘子和闵母聊,他都不知道杜家已经办婚事把杜哥儿嫁出去了。   启娘子:“欸,我听人说了,杜家这次办的酒席牌场可大了,说的是杜哥儿嫁了镇里的有钱人家,住的是青砖大瓦房,这次请了村里大半人去吃酒席,那席面也好,整整七八盘菜,有鸡有鸭的有猪的。”   闵母疑惑:“不是嫁哥儿吗?怎么在娘家这边办?”   “杜家人说儿婿对他们家杜哥儿十分满意,说是两边都办,办两场,这边主要就是招待娘家这边。”   两人聊天的声音并不小,荆行哪里不知道这两人是说给自己听的,点头评价道:“嫁的挺好的。”   启婶子和闵母见荆行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双双对视一眼才去说其他事情。   翌日,荆行吃了早饭去找启东的时候,启东准备好出门来了。   之前启东就来问过荆行找工作的事情,荆行也给两兄弟留意了酒楼端菜这事,那个酒楼老板人好,生意不错,给的工资也高,挺适合启东两兄弟的。   启东跟着荆行往村口走,而嵇庄这边也恰好走到这里,嵇庄见到荆行后就笑了起来,招呼道:“这不是启东小兄弟吗?这是要跟闵罗去哪里?”   荆行扫了一眼跟在嵇庄身后的小哥儿,季福今天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衣服,越发衬得他肌肤白,此时朝他看来,一双眼睛映衬着晨光格外闪烁漂亮。   荆行有些微微愣神,他肩膀被启东揽住,“这不是想着等家里农活干完了在镇上找个伙干好补贴一下家用,这几天都让闵哥帮我留意,这次就是跟着他一起去镇上看看的。”   季福见闵罗看向自己,前几日还帮助过自己,刚想跟人笑笑算是打招呼了,那人已经挪开视线了,随后他听到启东的话,想着到时候他也问问王哥儿要不要在镇里找个活,这样做起事来也不会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了。   嵇庄得知是这个事还把自己知道会招人的地方跟启东说,就这样启东跟嵇庄聊着,荆行走在启东身边,季福在嵇庄右边,两人分隔两边。   但季福刚刚就想到王哥儿之前说留意闵罗的话,他还记得王哥儿从那天挖完笋子回来后偷偷跟他说过闵罗挺不错的话。   季福之前就跟闵罗接触不多,都是听到村里人怎么说就怎么觉得,但他用那些话套在这个人身上真的觉得出入好大,想的出神的季福脚步之间就变慢了不少,他偷偷朝启东身边的汉子投去目光。   谁知还没有开始打量呢,视线就被人逮了个正着,那人微微偏头看着他,他下意识躲闪,窘的不自在摸摸自己发烫的耳朵。   荆行目光从那红的可以滴血的耳朵上收回来。   到了镇上,启东先去问了其他店,因为他和启南都最钟意荆行给他们留意的那个酒楼工作。   他问了一圈,快到中午的时候去了那个酒楼,最后还是决定就是在这个酒楼里面干了,七百五十文一个月,两个月就一两五百文。   正午的时候,启东就买了几个肉包子过来和荆行一起吃,说着今天早上的收获,随后问道:“嵇庄不是也在这里干活吗?怎么没有看到他?”   荆行知道这个点应该是和那个小哥儿呆在一起吃饭,而启东恰好也想到了季福,又自话自说道:“应该是和季哥儿一起,算了,我们不管他。”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原本应该和季福一起吃饭的嵇庄此时正和拳馆少爷伍灵在一个小酒楼里面吃饭。   嵇庄也没有想到伍灵会约他来酒楼里面吃,他看看桌上的饭菜,这几道菜都是他喜欢吃的,看的出点菜之人用心。   伍灵笑的甜甜,拿起筷子催促道:“嵇庄哥哥,你快尝尝看,这小酒楼做的合不合你胃口。”   嵇庄还是第一次跟伍灵一起吃饭,之前都是伍灵来拳馆找他,两人互相说一些贴己话,但他又好久好久没有吃过外面酒楼的饭菜了。   他还记得他刚找到拳馆的伙计,整天一个人单独来回,他便让季福跟他一起到镇里来,这还是他说了很久季福才答应。   在镇上找到学算账活后,嵇庄为了庆祝,当时带着季福去吃了一碗阳春面,那滋味他现在都还记得。   现在中午天天吃季福做好的饭菜,就算是山珍海味也有吃厌烦的一天。   所以在嵇庄好几次看到拳馆里面汉子们几个约一起出去酒楼吃的时候,心里都是羡慕和渴望的,但他没有好意思跟季福说,毕竟两人身上都没有钱。他便把主意打在伍灵身上。   今天就吃一次酒楼,等明天再吃季福给他做的饭。   其实刚到镇上工作那段时间,季福和嵇庄都是回家吃的,但后来嵇庄说做好饭菜带上等中午的时候吃,反正到时候借厨房热一热就可以了。   从那儿以后,两人便是这样的,因为从小嵇庄就喜欢粘着季福,双方家长都觉得合适,两家就不怎么管他们之间的交往。   长大后嵇庄先向家里长辈说要娶季福的事,随后嵇庄父母又来跟季福阿姆爹爹说,两家原本就想让两个孩子在一起,现在更是定下两人婚事。   季家已经把嵇庄当成他们的孩子了,所以季福说要带饭菜和嵇庄那一份一起的时候,季家都觉得正常,季阿姆也是家里做饭做菜的人。   季福这边原本已经准备带着做好的饭菜来找嵇庄一起吃饭了,就看到嵇庄。   嵇庄这是第二次来季福上工的面馆,第一次来是找活干的时候,季福见到嵇庄的时候也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嵇庄对季福道:“今天我好兄弟请我吃饭,中午就不和你一起吃了,就先来跟你说一声。”   他说到不能和季福一起吃饭的时候,脸上露出歉意的神色。   季福闻言笑着安抚嵇庄,“没事的,你去吧,少喝点酒。”   嵇庄见季福这样说,心里那点心虚很快也消散了,紧接着想的便是酒楼饭菜,就连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他道:“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吃饭。”   季福点点头,乖乖道:“去吧去吧。” 第10章   启东和荆行吃完午饭后启东便回去帮家里干农活了,他都跟掌柜说好了。   荆行回来看到还有好几个小汉子没有去吃饭都还在练他今天教的格斗术。   几人看到他便笑着问道:“闵哥中午都吃了什么?这么快就吃好了。”   荆行:“肉包。”他随意扫了一眼拳馆里面,“你们怎么还不去吃饭?”   其中一个人回答了荆行的问题,那个是卫二,他是拳馆里面打杂的,他道:“我觉得我对回旋踢掌握的不是很好,想趁着正午这段时间再练练。”   几人听到他的话都点了点头,荆行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见门口走进来两个人,正是吃完饭一起回来的嵇庄和伍灵。   荆行目光一滞。   嵇庄这段时间跟着大家一起练荆行的格斗术,最主要的是跟荆行走的近,虽然闵哥不是很想搭理人的样子,但他们觉得嵇庄也不是那么讨厌了,逐渐大家和嵇庄都能聊上几句开开玩笑。   卫二见嵇庄和伍灵一起回来,没忍住嘴,问道:“嵇庄,你这是和我们少爷去哪里吃饭去了?”   嵇庄见荆行看过来就笑着把手搭在伍灵肩上,回怼那个汉子:“你又不是我爹娘,怎么还管我吃饭了?”   “哎呦,我们这不是好奇吗?”卫二笑着道,“跟少爷出去吃饭就是不一样啊,我们连问都不能问了。”   荆行垂着眸,不在管他们这边,转身离开。   嵇庄看着荆行离开的背影笑的有些嚣张,手臂还把伍灵往他怀里拉,亲昵的不行,哪里是好兄弟的样子。   他“嘻嘻”笑了笑,“就是你们想的那样,还别说,那好再来小酒楼的菜是真好吃。”   “估计闵罗是没有这样的机会去好再来吃的,里面的菜一盘就二三十文,更别说肉菜了。”   伍灵之前就被荆行给气了一通,回到家又因为荆行给关在家里好几天,如今再见到这人,下巴都要抬到天上去了,原本就不待见的,现在更是看都不想看到这人。   远处的荆行像是没有听到这些话似的,自做自事。   下午的时候,伍灵也一直在,荆行经常看到伍灵跟嵇庄在一块,时不时伍灵还环嵇庄的一条胳膊,样子像是在撒娇,嵇庄时不时就搂伍灵腰态度暧昧撩拨,看到周围几个大老爷们羡慕嫉妒恨。   而嵇庄最想让荆行看到。   直到伍门听闻儿子来了却粘着拳馆里面的人,气的他吹胡子瞪眼的把伍灵叫走了,还不忘警告嵇庄。   估计伍灵被伍门管教了,这几天都没有再出现在拳馆过,反而嵇庄对季福做的饭菜食之如蜡,季福见他不怎么有胃口后面还特意做了嵇庄喜欢吃的菜。   季福问的时候,嵇庄就说想跟荆行启启他们一起吃,人多热闹,季福也答应了。   嵇庄想就算到时候有人见到他跟季福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可以找其他借口。   启东启南他们这几天都是来找荆行一起吃饭的,他们现在就在酒楼上工,中午的时候就会留有饭菜给他们,他们就会带一些过来和荆行一块吃。   “话说,我今天看到嵇庄家的那个小哥儿带着另一个哥儿来找工作。”   “弟弟,人家都还没有成亲呢,慎言。”启东皱眉看向启南。   启南也不在意,“反正是迟早的嘛,嵇庄走哪里都带着他哥儿。”   启东也不管他弟嘴上不把门这事,“另一个哥儿应该是叫王哥儿吧,我之前就听到季福这样喊,你什么时候看到他们两人的?”   “就今天早上,我还朝他们打了招呼。”   众人正说着就看到嵇庄和季福远远朝他们走来。   荆行找的地方好,是一个凉亭,是为赶集赶累的人们搭建的,每月才有一次赶集,所以这个亭子其他时间也就没有人用。这个亭子位置也好,不仅离启东他们酒楼近,离拳馆也近。   季福被众人看的有些脸热,他答应嵇庄的时候就想着幸好王哥儿愿意来陪他,毕竟他是还未出嫁的哥儿,这样和小汉子们一起吃饭的日子还是尽量避免。   嵇庄还不知道王哥儿也来镇上找工作了,他听到启南说起早上遇到季福他们时还有些惊讶,转头问季福,“王哥儿他也来了?”   季福轻轻地点了点头,顺机说道:“等他来了,我中午就和他一起吃饭了。”   嵇庄十分赞同:“这样也好,你们两个哥儿家有话可以聊。”   荆行这几天也从家里带饭来了,闵母做的鸡蛋野菜炒饭,上面还给荆行放了一层炒的焦黄的猪肉,看上去十分诱人,分菜吃的时候,荆行也一人两片夹给启东两兄弟尝尝。   启家两兄弟觉得闵哥好想对嵇庄不是很喜欢的样子,他们看到嵇庄好几次跟闵哥说话,而闵哥半分都不了他。   季福都感觉出来了,但他又觉得嵇庄是故意的,这说话的调调就让他直皱眉。   荆行吃完自己饭菜后就收拾碗筷站了起来,对启家兄弟道:“我吃完了,先走了。”   启兄弟点头,两人快速把自己的碗扒干净,也走了。   季福就觉得刚刚嵇庄那样子阴阳怪气的,让人就很不舒服,大家走了后他也没有说话,吃完自己饭就道:“我先去上工了。”   但却被嵇庄拉着坐了下来,“等我吃碗把碗拿回去。”   季福心里不舒服,他还是第一次觉得嵇庄这样有些烦。   还好王哥儿就要到镇里来上工陪他了。   王哥儿跟季福找好工作原本打算明日就来和季福一起去上工的,结果夜里下起雨,王哥儿睡相又不好,早上起来头昏眼花,染了风寒。   季福只好安抚安抚王哥儿,自己一个人上工去了。   嵇庄以为他以后都跟王哥儿一起了,他早上就跑来招荆行的嫌,跟启东他们一起去镇里。   今天天色不好,雾蒙蒙的,看样子晚上估计还要下雨,季福出门的时候就拿了蓑衣,蓑衣厚重,从村里带到镇上后手臂就酸的很,但等傍晚下工的时间看到外面下起的哗啦啦的雨暗暗庆幸自己都带全了。   只是这天阴沉沉黑压压的,雨又大,季福又是自己一个人走,他还是有些害怕的。   泥路湿滑泥泞,季福脚上腿上都占了泥泞子,大雨打在身上,季福一边加快脚步,一边想着这雨要是小一些就好了。   但这雨不仅没有小,反而更大了,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季福还没有走出镇想起那个吃饭的亭子,连忙朝那边走去躲雨。   这雨不停,天又一点点黑下来,季福说心里不慌是假的,他下工原本就晚了些,想着此时嵇庄他们怕是已经到村里了,镇上认识的人也没有一个是朝万家村走的,他不忍叹气。   一时间完全不适应这种没有安全感的感觉。   他就这么站着看着雨幕,腿都站麻站僵了,这雨才小了些,但这天也暗了下来。   季福心里害怕但还是走上回家的路,出了镇口,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人,还是三个,其中两人聊天的声音还有些熟悉。   拳馆里面好多人都趁着还没有下雨前先回家,嵇庄就是其中一个,他没有带任何雨具,平时都是季福帮他带着。   启东和启南他们是打算等荆行一起回去的,但荆行后来被叫住说伍门找他,虽然荆行让他们先走,但两人不放心便等他准备大家一起回去。   三人出拳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   启东和启东聊着刚刚看到荆行与一个彪形壮汉对打的画面,启南已经对荆行崇拜的五体投地了。   “那些招数简直太帅了!就这么那么嘿嚯!那壮汉就被闵哥掀翻在地了!”   “闵……罗?启东!”   三人听到后面有人叫他们,纷纷停下脚步转身看去,昏暗中一个人正朝着他们赶来。   荆行率先开口:“是季福。”   启东启南也听出声音来了,在刚刚那几瞬间,他们脑子里想的都是牛鬼蛇神的,把他们自己吓了一跳。   启南见真是季福,问道:“你怎么这么晚下工?”   季福穿着蓑衣蓑帽加快步子赶过来的时候就特别留意脚下,但还是差点就要滑倒,还好被荆行扶住,但那蓑帽就被剐蹭歪了。   荆行扶住人伸手给人把蓑帽戴正。   季福朝荆行道谢,“我想着等雨小了再走,没有想到就天黑了。”   四人   重新上路,小雨稀稀拉拉。   “季福你可要留意脚下,刚刚我就摔了一跤,蓑衣和脚上都是泥。”启南道。   季福乖乖“嗯”了一声,因为刚刚差点摔倒,他十分注意脚下。   黑暗的路上总有人相伴才不会害怕,踏进村口的时候,季福觉得这么快就回到村里了。   村里这个时候应该在吃饭,所以不少人家屋里都是亮着烛火的。   季福也不害怕了,刚要与他们分开,就听到闵罗说:“你一个哥儿家我们也不放心,先把你送回去我们再走。”   启东和启南也赞同点头,毕竟村子也很大,天又那么黑,出事就不好了。   季福还在犹豫,荆行已经走在前面了,声音淡淡道:“走吧。”   季福抬腿跟上,走在前面的荆行放慢脚步,启东和启南刚刚就跟着荆行动了。   黑暗的掩饰下,季福往荆行那边看去,心里想着:王哥儿说的挺对的。 第11章   季家见天都黑了,自己哥儿还没有回来,他们就冒着雨去了一趟嵇家和王家看看季福是不是在他们这里,哪知道嵇庄早早回来了,季福却还没有人影,季阿姆和季汉子这下是彻底慌了。   还是嵇庄道:“估计正在回来的路上,季阿姆季阿叔不用担心。”   季季夫夫能不担心吗?   他们老来得子,再加上季福从小就乖,他们疼惜的不行。   这天那么黑,这镇里到村里的路又这么长,这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季阿姆和季汉子已经不敢想了,再看看早已经回家的嵇庄,心里顿时升起几分埋怨和不喜来。   平时这两人都是一起回来的,这一下雨嵇庄就把他们家哥儿丢了提前回来了。   嵇家也没有想到季福竟然还没有回来,此时看看儿子又看看着急的季家人,只能一边不断安慰一边说去王家看看。   王哥儿也和嵇庄一样被问的一懵,他掀开被子就要从床上下来,一边咳嗽一边穿衣服,“这天这么黑根本就不安全,咱们大家沿路去找。”   王家留王阿姆在家照顾三岁的王小弟,还有正病着想去但被季阿姆按回来的王哥儿。   就这样,一帮人穿着蓑衣打算沿路找人。   季阿姆道:“我们沿着我家那条路去村口吧,看看季福到家或者到村口没。”   众人点头。   当大家来到季家,季汉子朝屋里喊了几遍都没有听到季福的声音,应是没有回来。   季阿姆更加心慌了,天都黑了。   季汉子一直安抚季阿姆,他们刚走出季家没几步路,就听到前面有几人隐隐约约说话的声音,正朝他们这边过来。   众人停下,嵇庄道:“我好像听到季哥儿的声音了!”   季阿姆季汉子也竖起耳朵仔细听,“是咱们哥儿没错!”   刚刚那隐隐约约还不能让人确定,接下来他们听到有人道:“前面就是我家了,你们就送到这里回去吧。”   确确实实是季福的声音。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随即就看到四人朝他们走来。   季福也看到他们了,季福叫了一声,“阿姆!阿爹!”   季阿姆朝季福走过去,责怪道:“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知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   季福没有想到嵇家和王叔都在这里,愧疚道:“我见雨下的太大了就想着等雨小了再走,没有想到天就黑下来了,害大家担心了。”   季阿姆见儿子这般又不忍心板着脸了,季汉子拍拍老伴的肩又拍拍季福的肩膀,“平安回来就好,这几位是?”   启南闻言抢先开口道:“我叫启南,这是我哥启东,这是闵罗哥。我们在镇口碰到季福,想着都是一个村的,就先把他送回来再回家。”   季汉子:“哦哦哦,三个小伙子来家里喝杯茶再走吧,到时候我拿火把照明送你们回去。”他侧身对嵇家和王叔道:“大家都一起到家里来坐坐。”   启东道:“季叔,既然季福到家了,我们就不留下喝茶了,早点回去省的我爹娘他们担心。”   季汉子闻言连连点头答应,“好好好,那快回去吧,改日你们三人来家里玩哈!   ”   荆行三人应声答应,随后转身离开。   嵇庄拉着季福问,“闵罗又没有对你说什么?”   季福茫然,显然是把之前嵇庄跟他说的事给忘记了,“没有啊,能说什么,我和他又不熟。”   嵇庄点头,“那就好。”   季福看着他们离开后跟着众人朝季家走,进来院子,季家屋里点了烛火,屋里亮堂,季汉子把门打开,烛火瞬间照亮整个屋檐,大家都站在屋檐下脱了身上湿漉漉的蓑衣蓑帽,随后用木条子刮干净鞋上的泥泞子才进屋。   季福心里内疚,连忙给叔叔伯伯搬凳子过来,紧接着又去倒茶,忙得跟个小陀螺。   季阿姆喝了一口儿子倒的茶水,说起启东三人,“刚刚两个是启家的,一个是闵家的,那闵罗就是村里说的那个闵罗?”   季汉子点头,“两家都住一起,所以才一起回来的。”   嵇庄道:“他们都在镇上干活,闵罗和我一起在拳馆,启家兄弟在酒楼帮工,都是不赚钱的活计。”   季福道:“阿姆和爹爹别听村里说,闵罗不像村里传的那些,他拳法特别厉害,启南说今晚看到他和一个壮汉对打,几下功夫就把人给打倒了。”   “启家兄弟也是这几天才到镇上去工作的,那个工作是闵罗给他们找的,再加上他们家隔的近,所以三人关系也好,中午都是一起吃饭的。”   季福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等忙完转头就看到大家都看着他,他顿时窘了一下,“我、我这也是路上听他们说的。”   嵇母道:“真有这么大转变?我之前见过那闵家汉子,衣服脏兮兮的,一身混混气,今天天色黑,倒是没怎么看清人。”   他说完看向自己家儿子,嵇庄嗤笑一声,“一般般,别看他来拳馆干活,但还是那老样子。”   季福皱眉,显然嵇母也相信嵇庄的话,便说起之前村里是怎么说闵罗的闲话来。   两家在季福坐了一会儿也就都告辞了。   刚刚季阿姆就看到季福脸上的不悦,他便把晚饭热好后,一家人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季阿姆问:“我见你刚刚好像不是很同意嵇庄说的话,闵家汉子真改了?”   季福想起了之前去挖笋子的那些人,便一个个名字往外冒,“就算你不信我,也可以问问这些人,上次我们还一起上山挖笋的。”   季汉子道:“你再给我们仔细说说,俗话说的好,三岁看到老,这十几岁了还会改性子?”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他实在县里的擂台上,他那个时候被打的可惨了,还昏在地上了,但后来他又爬起来了,还打败了那个比他还高还壮很多的汉子,赢了五两银子。我猜他定是在昏倒那个时候想了很多,才会想着要改过自新吧。”   季福把在路上启南说的再说了一遍:“其实启家和闵家之前也不熟,主要是闵猎户在山上摔断了腿,闵汉子要去镇上找活,家里没有人照顾闵猎户就请了启婶子去照顾闵猎户,还给了钱,这才让启婶子去了。”   “就这样一来二去启家和闵家就熟络起来。”   “出钱请启娘子去照顾他娘?!”季阿姆吃惊。   季福点点头,“是启南他亲口说的,他哥哥也没有反对。”   两个大人知道要是像季福说的这样的话,那给的钱估计还不少。   季汉子道:“挺好的,闵家要是靠闵猎户一个人支撑撑不了多久的,如今闵汉子起来了,闵家也会好过一些。”   季福也点点头,随后想起嵇庄来,他皱着眉头道:“这几天总觉得嵇庄在闵罗面前阴阳怪气的,我觉得他瞧不起闵罗他们。”   季阿姆给儿子夹了一块豆腐,“不是我说,我他今天这事我就觉得很不是滋味,我们这些年都把他当成自家孩子看待,他到时候好,一个没戴蓑衣就把我们哥儿扔在镇上,完全不担心一个哥儿路上回来安不安全,这还不如刚刚那三个小汉子。”   “当初去镇里,我就反对的,嵇庄当时就给我保证说会好好照顾你的,但现在,到底谁照顾谁?”   *   启家兄弟和荆行这边家还好并不是很担心三个汉子。   闵母就刚开始还怕荆行被人打,但后来想到他还教人武术,心里也就不担心了,都是十五六七的小汉子,再说两家都没有回来,估计是在一起的。   启东他们回来也就被叮嘱一句“以后早点回来,要是过了饭点,我们就开吃不等你们俩了。”   而在闵家,荆行退掉外面的蓑衣反而让闵母不用等他。   这雨又下来一夜,翌日清晨也没有停下,好些低平的路都有了大大小小的水塘,路还滑,一不小心摔上一跤那就是浑身都脏的那种。   荆行他们又在村口见到嵇庄和季福他们,荆行此时才看清季福穿着蓑衣戴着蓑帽的样子,小小的一个,因为蓑衣笨重,人走路也笨拙了几分。   因为启东两兄弟是感觉出来闵罗不喜欢嵇庄,他们也跟着荆行走在两人后面。   但季福昨晚被他们送回去,他今天出门的时候阿姆让他拎了一些吃的给这三个小汉子。   荆行接过吃食时手指不小心碰到小哥儿的手指,冰冰凉凉的,一看就是体寒那种。   两方人又走到了一起。   “要不以后下雨天我们就去粗村长家牛车用一用,这路实在是难走!”启南道,“小心脚滑,坑多水塘也多,走到镇上下面鞋子和裤脚都要脏透了。”   他话音刚落,前面就有一个大水塘等着他,最后众人还是踩上人家田埂绕路过这个大水塘的。   一路上季福都是走的小心翼翼,鞋子已经没眼看了,他就提着裤脚,避免到时候裤脚上也都是泥点子。   荆行见启东两兄弟都有些狼狈,道:“要是这样的下雨天,咱们就去坐村长家的牛车。”   启南狠狠赞同了,“我和哥都是在酒楼工作,穿的干净整洁些才好。”   季福也小幅度点点头,他虽然是在面馆当账房学徒,刚出老板娘相中他就是看中他干净。   嵇庄昨晚就听到季福说闵罗被留下来和一个壮汉对打,结果还打赢了,这根本不给他任何嘲讽闵罗的机会,嵇庄昨晚睡觉心情都是不好的,现在见到荆行脸上没有一点伤,心里更是不爽。   而启东和启南又开始讲昨晚看到荆行进行的厉害的打斗,启南已经成为荆行的迷弟,此刻立马把荆行夸的宛如武神下凡,听的荆行都离他们远了一些。   季福虽然昨天就已经听过了,但还是听的入迷,又偷偷看到荆行这般样子,再加上启南这个活宝故意到荆行身边去讲,逗的季福忍不住翘起嘴角。   却被当事人一个不经意之间转头给捕捉到,顿时季福就成了那个不好意思的。   昨晚不仅启东和启南他们看到,差不多整个拳馆里面的人都目睹了这场精彩的比赛,刚开始他们是想等雨停,但后来看到荆行上擂台,就都站住不走了。   今天荆行刚进拳馆就被等待的众人围了起来,“闵哥,县里“卧龙山庄”的人都来了!”   荆行昨天和那彪形壮汉唐武比试完,他就说改日会再次登门请教的,但没有想到他们县里的拳馆人都会跑到这边来。   嵇庄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之前就听过县里这个“卧龙山庄”拳馆的厉害,不像他们这个三教九流,那边是真正的师门一派武术馆,功夫也是从上往下传的。   凡是拜进“卧龙山庄”的孩子都是经过挑选,胫骨比其他人强,再加上严格的训练和练习,一个个都可以说是厉害的武士了。   但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难道。   昨晚和荆行对打的那个壮汉就是“卧龙山庄”的?!!   嵇庄觉得整个人都恍惚了。   他刚刚听到什么?   “卧龙山庄”的人都来了!   都来找荆行请教!!   荆行被众人围进去就看到昨晚的唐武,对方朝他点了点头,“今日叨扰了。”   他身后站着的师兄弟们都朝荆行抱拳,“请赐教!” 第12章   “卧虎藏龙”拳馆的人们都被这齐齐震耳的声音搞的一懵,他们是真的懵。   昨晚他们就看老板领着一个人来找荆行,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后两人就上擂台了。   他们看的出那些对打招式是真的厉害,他们敢说跟着荆行学了这么久,他们能接住这人四五招,但也只能接这么多。   而比他们任何一个都要小的,今年才十七,才来没多久的小汉子不仅反应敏捷,武艺高超,打败了这个厉害壮汉。   那个时刻,当场所以人都觉得这小汉子好厉害,这么厉害的人竟然是他们这种三教九流的“师傅”!   输了唐武回到县里拳馆,众人一天都没有见到他,前几天还听他问一个叫“闵罗”的汉子,他们就猜到肯定是知道人家在哪里,跑去跟人切磋去了。   这个大师兄就是一个武痴,还爱找人切磋的那种,他们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那个“闵罗”厉害,这几天拳馆里面的人都被他问了一个便。   贴心的二师兄见他回来这么晚还都湿透了,不免催促他快些把衣服换了。   唐武完全不顾全身的湿,他激动的拉着二师兄唐寅道:“我、我输了!那个人真的很厉害!”   二师兄以为又是像之前那般说自己赢了,原本想敷衍夸人,就听到大师兄说他输了,他竟然输了!   唐寅缓过神来觉得有点无语,“你输了怎么还这么高兴?”   随后问,“真这般厉害?!”   唐武回味那番比试,“是真的厉害,我好几次都被他抓到漏洞,要不是我反应快加上实战经验丰富,我敢说我在他那里过不了二十招。”   唐寅吃惊,“竟然有这般厉害的人,为什么我们没有听闻?”   唐武微微蹙起眉头,“他在万家镇里的一个拳馆里。”   唐寅给师兄拿衣服,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个小镇,“所以是一个偏僻的小镇里,你是怎么知道人家厉害的?”   唐武道:“有一次,我在馄饨摊子上听到有人在说一个小汉子把柴胡打下擂台了。”   他就去问了那说闲话的两人把柴胡打赢的人叫什么,那两个人想了许久,才告诉他一个名字。   而唐武根本没有看到那两人眼里的算计阴险,这两人正是之前找荆行让他当他们的狗反被拒绝的潘学和于伸。   唐寅也想知道这人是有多厉害,“明天你带我去看看。”   唐武道:“他才十七岁,而且还是他自学成才的。”   唐寅听他这么说更好奇了,等第二日的时候,大家一看两人要出门的样子就把两人拦住,得知大师兄竟然输了,今天二师兄和大师兄还要去。   那他们,当然也要去了!   如今“卧虎藏龙”拳馆就是一整个人满为患的状态。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镇上凡是对拳馆熟悉的人都来了,就连之前建议荆行不用来拳馆找工作的杂货店胖老板也来了。   “哦豁,老钱你也来了!我之前还以为你对这些不敢兴趣呢。”   杂货店钱老板:“没有的事,谁在谣传!我听说那帮人是从县里过来的!”   “可不是,全都是来找一人切磋的!”面馆铺子老板用手打掩护凑到钱老板耳边道。   钱老板好奇,“谁啊?竟然让县里人为他到这边来!”   面馆老板摊摊手,“我也不知道。”   “那你知道县里来的人是什么人吗?”钱老板问。   旁边听他们说话的面馆老板娘道:“说是是县里数一数二的拳馆的人,好像叫什么‘卧龙山庄’,反正就是很厉害啦。”   这样的对话在每个角落都发生了一遍,大家都好奇这些县里人到底是来找谁的,是谁这么有本事让这么厉害的拳馆上门来切磋。   卧龙山庄的人也没有想到,他们就是刚来一会儿,拳馆里面的人也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多起来。   唐烜朝大师兄问道:“这可怎么办?”要是打不过就丢卧龙山庄的脸了啊!   唐武道:“没有关系,我们这次只是来跟人切磋的,并非要分个高小,点到即止。”   师兄弟们点点头纷纷看向卧虎藏龙这边的人。   卧虎藏龙的人也紧张啊,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众人来找一个人切磋的场面。   虽然不是他们上,但对方一个个看起来就能一拳打死他们的样子,他们更怕荆行这个小身板扛不住,而且这怎么说都像是车轮战啊!   众人心里想的都是怕不是输不起吧!   伍门身为卧虎藏龙拳馆的老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在,他看向那唐武,对方也不像是会“以多欺少”的样子,但现在他们店就这么一个宝贝蛋,他怎么说都会为了他宝贝蛋着想,更不可能让这些人来挖他墙角。   他把荆行叫到一边,语重心长道:“小罗啊,我给你涨工钱,多少一个月你自己说,只要不跟他们跑了就行。”   荆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他还以为伍门会说什么呢,结果就这工资的事,他也不会把这么好的机会放过,“要是能提提那是最好的,多钱钱一个月我也不知道,老板你看着给就行了。”   这皮球又被丢了回来,伍门觉得这家伙就是贼精贼精的那种。   所以伍门摸不到荆行的底线,他又怕给的钱少这小子是真干走,他咬咬牙,“这样好了,每个月三两银子,你另外教他们的钱也都是你的,我一分不收。”   荆行现在工资一两银子,再加上教人的按三文钱一次来算,拳馆二十五人,之前是分一半给伍门,他上个月才来了十二天也有五两多银子,这还是没有算上平时上擂台堵大小的。   所以这工资已经是镇上或者是县里最最最高的了,别人家一整年怕都赚不到这五两银子。   荆行点头,“放心伍哥,只要小少爷不赶我走,我是不会走的。”   虽然现在闵母的脚好了,但时隔快一个月了,闵母都没有看出他是假的,其他人也都认为他在向好的方面发展,他也就不用躲着大家了。   伍门闻言皱眉,“伍灵这个臭小子被我给惯坏了!”   “我回去好好说说他,你放心,这次比试怎么多人来切磋你一个,你要是坚持不住就认输。”伍门丝毫不在乎丢不丢脸,他只要赚到钱就可以。   荆行却道:“我教他们也这么久了,怎么也得看看效果,难道伍哥不想知道这最后结果?”   伍门被荆行一提醒,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拍了拍荆行的肩膀,“还是你小子聪明!那这事就交给你去跟卧龙山庄的人说。”   荆行点点头,他看的出来昨晚找他比武的那个唐武是领头人,便找来他说起切磋这事。   唐武本来也没有想让这么多人去跟荆行切磋比试,打算让武馆里厉害的两个去,其他人在旁边看就行了,听闻闵罗的话,唐武也很高兴,点头答应了。   卧虎藏龙拳馆的人没有想到他们闵哥出去了一趟,回来跟那卧龙山庄的大师兄谈了几句,就给他们扔下一个惊雷——后面会让他们跟卧龙山庄的人比试。   “这这这……根本打不过啊!!!”众人哭嚎。   荆行道:“试试,平时就你们互相对打有什么意思,现在这个正是一个好时机,第一可以检测自己;第二就是,你们看看今天来的人,无论输赢都能赚到钱。”   “放心,我都跟对面说了,对面他们也是这个意思,点到即止。”   众人这才点点头答应了。   两边都商量好,观众也到齐,伍门老板的生意也开始了,他相信这一天,他赚的钱是这一年以来最多的。   荆行首先上擂台,唐武这边就安排了二师兄唐寅来。   双方站在擂台上,拳馆里面的观众有些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自然知道这里的规矩,掏出身上的银子,有些新来看热闹的不解,就有旁人给他们解释,有些随波加入进来,有些则是不敢,随便看看不玩钱,还有一些则是没有钱。   这一场对观众来说,谁输谁赢都不一定,不过有好些看到荆行比对手瘦这么多,小这么多,一个个都投给了唐寅。   启南和季福挤进来的时候,擂台上的荆行和唐寅已经开始了。   荆行昨晚已经对唐武的身手给摸透了,所以在唐寅出招的时候,立马在由拳转肘的顶胸攻击下伸手格挡,在对方连续出拳时摇闪下潜躲开攻击,下一刻来了一个截腿踹,因为是切磋,荆行收了力道,但还是让唐寅左腿往下一弯。   荆行膝顶唐寅胸口,唐寅伸手拍挡借力起身,一个转身肘朝荆行劈来,荆行侧脸躲开,挑肘拦掌,连消带打,同时掌握时机一招寸拳让唐寅捂住胸口闷咳连续后退两步。   众人都看呆了,半盏茶的时间都没有到,两人动作都很快,有些人还没有看清楚,就看到那个高壮汉子捂着胸口退后几步,而那个瘦小的汉子收手站直做了一个承认手势。   唐寅揉了揉胸口,笑道:“感谢手下留情。”   众人眨巴眨巴眼睛,这这这就好了???   不打了吗?!   这才这么一点时间就已经出结果了?!   他们以为的头破血流、一败涂地并没有出现,分分钟就见真晓,点到即止的切磋有时候就是这么撩观众的心,勾观众的魂。 第13章   季福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荆行比试了,他都看愣了。启南在旁边更是时不时发出惊呼,最后见荆行一招就让那壮汉退两步更是发出“闵哥厉害!”的喊叫。   季福在周围人看过来的视线中默默移了移,离启南远一些。   此时杂货店钱老板才想起来为什么觉得这个小汉子这么熟悉了,当初这小汉子来问他拳馆这边招不招人的时候鼻青脸肿的,额头还有一道口子。   现在脸上的伤都好了,比那时候要俊一些,身子也没有那时候看着单薄了,身手还这般了得,他差点就没有认出来。   钱老板转念一想,“莫不是都来找这个小汉子切磋的吧?!”   他的话被身边的人听到,“我觉得像,你看他这么厉害,短短数招就把对方给打服了,他又是卧虎藏龙拳馆的人,所以说那个厉害的人就是这个年轻的小汉子!”   卧龙山庄的人对于这个结果都是一愣,但他们已经得知昨晚大师兄已经输了的消息,再看今天二师兄也输了的消息也不是不能接受。   卧虎藏龙拳馆的人就发现卧龙山庄那边的人一个个看了台上荆行一会儿,随后一双双发亮的眼睛朝他们看来,那样子就像是饿了很久的狼见到事物的样子。   卧虎藏龙众人:“……”   怎么办,不能输了气势。   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凶狠地瞪了回去。   卧龙山庄的众人:哇,都很厉害的样子!更想干翻……不,和他们切磋了!   唐武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了,他又点了武术天才的小师弟唐烜。   唐烜走上擂台,大家只是分了一丝神打量了一下他,很快又把目光投向台上的荆行。   荆行在擂台上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吸引人眼球,再加上刚刚那快节奏比试赢了的状况下,众人就觉得荆行越发英俊厉害了。   唐烜眼里都是兴奋,朝荆行抱拳道:“请赐教!”   荆行礼让回应,两人便进入比试状态。   唐烜自打记事起就被父母送到卧龙山庄拳馆拜师学艺,他脑瓜子聪明记忆力好,身体反应速度快,他师傅夸他天生就是学武的料,就连最厉害的大师兄也说过——不出几年,你就要超过我和师傅了。   他以为自己就是世间那极少数人,但没有想到还有一个凤毛麟角。   今日来的路上,大师兄告诉他,这闵罗才十七岁,虽比他大一岁,但练武的日子却比他少之又少,在几次挨打中摸索出来的招数,自学成才的厉害人物!   他在想这么厉害的人之前都被人揍,短短时间就从被揍转换成揍人角色,如今更是能打败他的师兄们,他这个人是真的很牛很牛那种!   荆行打量这个小少年,唐烜是精瘦型身上体脂少,看上去年纪就小,既然唐武把他点上台肯定是有道理的,之后的交手越发让荆行确定,这小子是个不错的习武之人,也可能是爱才之心人皆有之,他跟这小汉子多打了一会儿,好几次都抓到对方漏洞了,轻拿轻放起提点作用。   唐武和唐寅自然也看出荆行的提点之意,两人对荆行越发有好感,值得深交。   唐烜虽然被抓了几次漏洞,但他越打越兴奋,在荆行不断刺激下也明白了自己有哪些不足,但在荆行这边,他还学到了不少。   最后,荆行是以他们卧龙山庄一个甩肘掌推结束这个比试。   唐烜睁大了眼睛,就连台下的唐武和唐寅都愣住了。   卧龙山庄的众人:“我怎么觉得最后一个招式有点熟悉?”   “我也觉得,好像是哪里见过?”   “你们俩笨蛋吗?没有看到小师弟那震惊表情也可以看看呆愣住的大师兄二师兄啊!这就是我们拳馆的第九式啊!!”   卧龙山庄众人:“!!!”   卧虎藏龙的人问:“他们都在说什么?小喜你过去听一嘴。”   过一会儿,小喜回来,脸上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他们再说刚刚闵哥用的招式是他们拳馆的招式!”   卧虎藏龙众人:“!!!”   荆行朝唐烜抱拳,“承让。”   唐烜两眼冒光,完全不顾大庭广众之下往荆行这边一跳,像摇着尾巴的小狗崽,“哥、哥、哥!你教教我你是怎么学会我们招式的吧!”   这么短短的时间,对方不仅学会了他们招式,还用于实战中,简直就是他的神啊!   “我和你对打这么久你记住我的招式了吗?”荆行反问道。   唐烜那条隐形的小狗尾巴也不摇了,丧丧的耷拉着,“我根本来不及仔细看,记得不是很清楚。”   荆行点头,“刚刚我和你二哥对打时,有印象的一招有吗?”   唐烜闻言,立马道:“最后那一招!”   说着就把荆行那招寸拳比划出来。   像模像样的。   荆行点头,“这就是你记住的,之后是不是你的就看你在实战中运用了。”   唐烜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所以大哥,你真的看了一遍就记住我们的招式了!”   荆行回复道:“不难。”   唐烜已经傻了。   所以,这个哥才是真正的天才吧!!!   两人说话声音并不大,再加上周围嘈杂,都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只有唐烜下台后就被众人围住,之后一个个又震惊到石化的程度看向荆行。   唐武和唐寅笑着道:“输给这么一个不亏。”他们又拍了拍小师弟的肩膀,“这次是难得的实战,回去好好反省一下,继续努力!”   唐烜看向荆行,重重的点点头。   荆行下来也被卧虎藏龙的众人围住,荆行和唐武点头,随后双方都派出一人上擂台去。   荆行叫的是拳馆里面的大师兄,是闹饥荒的时候,伍门收留下来的,为人踏实能干,拳馆里面不少事情都是交给他的,他对习武也十分喜欢,平时都勤能补拙,荆行对他的印象不错。   大师兄上了擂台也没有怕,他的师兄弟安抚他说,“就当一次实战训练。”   荆行站在台下看完这场比试,他能看得出来,卧龙山庄的整体水平都要比卧虎藏龙的高很多,所以之后的比试荆行不用想也知道卧虎藏龙拳馆是惨败的,但积累经验是必要,能收获一些感悟那是更好的了。   荆行这般想着就见嵇庄站在他面前,“闵罗,你点我上台的时候最好对方实力比我弱一点的。”   荆行嗤笑,这么不要脸的人他还是第一次碰到:“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到我面前狗叫的?真以为我没有办法治你是吧。”   嵇庄阴阳怪气:“这次是在伍灵那揭穿我,还是去季哥儿那说啊,哎,谁让我长了一张好脸,这两个小哥儿都只听我的。”   说着,他还用手轻拍自己的那张脸。   荆行冷眼看他:“滚,再在我面前碍眼,我让你滚出这个拳馆。”   嵇庄顿时想起来这个拳馆如今还是伍门说的算,就算他现在跟伍灵再怎么亲密,伍灵也要听他爹的。   而伍门现在最看好的就是闵罗。   嵇庄一想到这里眉眼就带上几分阴翳,他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荆行目光朝周围扫视,最后看到挤在角落的启男,季福时不时垫垫脚冒出一个小脑袋,朝台上望去。   季福脚垫的实在是累,他锤了捶自己的小腿,就看到荆行从人群里面挤了过来。   启南刚刚就在看台上,但缺乏了荆行总觉得缺少了什么,也没有那么好看了,此时见到荆行简直就是粉丝见到大明星一样,“哥,你怎么过来了?”   荆行挑了一下眉,“这才是我想问你们俩的,你们怎么来了?不用上工吗?”   荆行见季福差点被身边的人撞,伸手把那人拦了一下,季福朝荆行笑了一下道谢,露出两个甜甜的小梨涡。   挤人的汉子原本已经凶神恶煞朝荆行看过来了,但见到是刚刚那个在擂台上打的最厉害的那个汉子,顿时睁大眼睛,随后讪讪一笑也不敢说什么,还朝另外一边让了让。   启南道:“有我哥呢,我哥在那边顶着,等我回去了再跟他讲。”   季福轻声道:“老板娘都把门都锁上了,所以我也就来了。”   荆行道:“这边看不清,你们到我到这边来。”   荆行他们呆着的地方就是楼梯间这里,启南和季福站上一个楼梯台阶就能很清楚的看到台上的人打斗的场景,看拳馆里面的人也很容易,只要在上几个台阶即可,这个楼梯还在角落里,足够偏僻。   季福站高找了找自己老板,看到后就擦了擦台阶坐在上面看。   看着看着他视线就挪到了荆行身上,刚刚那两场真的很精彩,他之前对这些都还停留在县里那一次——荆行被打的头破血流躺在台上昏迷不醒。   拳馆、擂台在他这里就是带着血腥残暴的地方。   但上次启南说的那么精彩就把他好奇心勾起来了,所以在老板娘问他去不去拳馆的时候,他点头了。   他不知道他的目光在荆行身上停了多久,等他回神的时候,荆行正看着他,对方就站在楼梯间,就稍稍比他低了一些,此时微微仰头看向他,季福能清楚的看到这人左边眼靠近眼角鼻梁这边有一颗小黑痣。   季福看到那人眉眼淡淡问他:“看什么这么专注?”   季福的脸腾的一下红了,磕磕跘跘道:“没、没什么。”   周围嘈杂,嵇庄刚刚就朝后院走了,也不知道他去哪里,反正荆行是不打算叫他的。   启南叫荆行来给自己说说台上都是什么招式,荆行声音不大,但能在这小小的一块地方的人都听得清楚,所以季福听着荆行的讲解竟然看进去了。   拳馆里面的人见荆行他去了半天人都没有回来,台上已经按照荆行排的顺序一个个上去比试过了,毫不意外的都输了。   他们在拳馆找了找,见到他就朝这边过来,瞬间楼梯上就被拳馆的人站满。   反正从这边到擂台也就几步路,不花费什么力气。   “闵哥,排好的都走完了,下一个是谁?嵇庄他说他闹肚子了,估计上台不了,现在应该在茅坑。”   荆行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叫了一个人上去。   季福闻言神情不免有些担心,“他怎么就闹肚子了?”   那个汉子也没有多想,以为这几人玩的比较好,担忧也是常态,“不知道,估计就是太紧张闹的。”   季福没有想到“哦”了一声便没有再问。 第14章   此次上台卧虎藏龙这边人比较壮,卧龙山庄那边就瘦条许多,但那人却打的很是灵敏,身体也柔软的不像话,简直就像一块布缠在汉子身上,季福专注看起来。   那汉子被缠的动都动不了,台下的人焦急的不行,卧虎藏龙的人也是,一个个在荆行耳边问这招该怎么对付,大山没事吧,感觉不是很好对付的样子云云。   荆行看了看道:“不用担心,大家都有分寸的。”   拳馆里面的人点头。   台上大山动不了,不得不认输,对方松开他,两人走下台去。   大山回到队伍中,大家安慰他,“没事,我们都输了。”   这个比试一直从早上到中午,伍门带着唐武他们去酒楼吃饭。   荆行自然被叫着一起去,启南见只是好机会,连忙插进去,带着众人朝自己上工的酒楼去。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下午的时候卧龙山庄的人就告辞离开了,走的时候,唐武把荆行叫到一边,“你要是来县里了就来找我们,我们卧龙山庄随时都欢迎你。”   荆行笑道:“谢谢,会的。”   卧龙山庄的人走了后,卧虎藏龙的众人都说起早上的比试,他们也见到了自己与其他拳馆比有多弱,所以晚上的时候又自发排好队伍练习起来。   荆行看到后笑了笑。   大师兄也没有想到这拳馆里面的人都越发努力了是怎么回事?   傍晚下工后,天空虽没有下雨,但阴沉沉的,估计还会下,所以众人都加快回去的脚步,泥路湿滑哪有那么好走。   荆行从拳馆里面拿了几条绳子让启东兄弟把蓑衣背在背上,这样轻松些。   这个方法也的确省力好走很多,三人走着走着就看到前面不远处两个熟悉的背影,是季福和嵇庄。   荆行看着那小哥儿一会儿停下来把左手的蓑衣换到右手拿着,脚下还打滑一下又堪堪稳住,荆行那了还剩的一条绳子对启南道:“小南你去给季哥儿。”   启南明白,快步追上去把绳子给季福,季福看到他背上背的蓑衣,道谢接过,而走在前面的嵇庄见这么久人都还没有跟上,忍不住升起了火气,“你在干什么?快点跟上啊!”   扭头往后一看,嵇庄眼里带上阴翳,脸也沉了下来。   季福系好绳子,酸软的手臂解放的瞬间顿时感觉好受许多,他又朝启南道谢,启南傻笑的挠挠头道:“这不是我想的,是闵哥,要谢的话你就谢他吧,也是他来叫我给你的。”   季福点头,朝后面看了看,对上荆行目光后朝他浅浅笑了一下,对启南道:“那你帮我带话就说谢谢他。”   嵇庄越是看他们那个样子,他就越发来气,朝季福吼道,季福皱着眉头看向嵇庄。   “快点跟上!要不然你以后都自己回去!”要不是上次季福很晚才回家,嵇庄被嵇母说了,他刚刚就直接扔下季福走了。   他拿着自己蓑衣走的快了些,结果脚下一滑,瞬间朝前跌倒下去,手里的蓑衣都摔出手,整个脸胸口都占上了泥土,简直狼狈至极。   季福皱着眉注意脚上上前去,“嵇庄你没有事吧。”   荆行他们赶上来了,荆行看也不看嵇庄,启东看季福有些吃力好心伸手去扶了嵇庄一把,嵇庄刚刚摔的有点懵,此时扶起来膝盖和手都疼。   他伸手想挥开两人,季福见他那脏兮兮的手连忙往后退,躲开了嵇庄的手,启东见他站稳就收回手了朝前走去追荆行他们。嵇庄挥了个寂寞。   嵇庄对季福气道:“都怪你,要不是刚刚让你快点,我就不会摔成这样。你把我蓑衣捡起来!”   季福伸手捏住没有弄脏的地方把蓑衣检了起来,刚要递过去,嵇庄就已经往前走了。   这个蓑衣又脏,季福拿的很是费力,季福看看前面还在狼狈擦泥的嵇庄,这又是被骂又要拿着笨重蓑衣,季福眼眶瞬间红了,家里就他一个孩子,季阿姆和季汉子都没有这样跟他说过话,他也记得嵇庄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   嵇庄气冲冲超过他们。   荆行看到嵇庄双手空空,目光往后一瞥,果然看到那小哥儿拖着笨重的蓑衣走的很是缓慢,启家兄弟也看到了,双双皱眉。   嵇庄每次都挤兑他闵哥,启南已经看不惯这嵇庄很久了,启南声音放大,“季哥儿,这蓑衣都这么脏了,就直接扔掉吧,反正嵇庄都不要了,你还检这破蓑衣做什么。”   季福没说话,低着头拖着蓑衣慢慢走,一副很好让人欺负的受气包模样让荆行看的不由眯了眯眼睛,心里顿时升起一丝怒意来,他叫启南过去帮他拿。   启南撇撇嘴,还是过去去。   季福垂着脑袋拒绝了启南的帮忙,倔强的要一个人拿。   启南:行叭,那他走。   荆行蹙了一下眉头,知道这事他管不着,他已经叫人去帮了,人家不要,他也就不管了。   季福回到家晚上吃饭的时候,他面上淡淡的,但仔细一看,还能看到眼眶微红,他道:“我想跟嵇庄接触婚约。”   季阿姆闻言就停下了筷子,“这事怎么了?受委屈了?”   季福回到家季阿姆就察觉到儿子心情不好,眼眶带着红,他那时候就问他怎么回事,季福说是揉眼睛揉的。   当时季阿姆就相信他没有多想,但现在听到季福的话,再看看这眼,显然是哭过的样子。   季汉子也问:“他怎么欺负你了,你跟阿爹说,爹帮你去教训他。”   季福扒着碗里米饭,“只是觉得他并没有很喜欢我。”   季阿姆还以为啥呢,就这,他笑着道:“哎呦,你这孩子差点就吓到我们了,这事都是慢慢才能体会到的。他可能这件事情做的不好,但他也会做那件事情对你好,当初我都不认识你爹就嫁过来了,后来我和你爹感情不也很好,再说你们俩从小长大,感情还多一些。”   季福其实很想说小时候他只是当嵇庄是哥哥是玩伴,长大后他就看出他父母的意思,想着嵇庄对自己也不错,就答应两家定下婚约了。   但现在嵇庄对他凶巴巴的,他不喜欢,也不想跟嵇庄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伍灵就从他爹这里听说昨天发生的事,他直接朝着嵇庄奔过来,“嵇庄哥哥,你昨天跟卧龙山庄的人对打了吗?我昨天在家里都没有能看到嵇庄哥哥这么威武的时刻,真的是好可惜!”   说起这个嵇庄心情就不是很好,刚想伸手去揽伍灵的腰,但想到伍门在拳馆里便立马缩回了手,只是话语里还是带着几分轻佻,“可不是,这几日怎么不见你?如今这才想起我了,来看我。”   “少爷,昨天你嵇庄哥哥闹肚子根本没有上台。”这些天大家都弄明白了,闵罗和嵇庄不对付。   而他们自然是站在闵罗这边,这个嵇庄除了一张脸来哄骗他们少爷,也没有其他本事了。   嵇庄脸色一僵,伍灵愣了愣,随后气呼呼朝那汉子道:“我嵇庄哥哥要不是闹肚子肯定会打败卧龙山庄的人的!”   这话一出,那些汉子都嗤笑一声,“那还真不见得,我们馆昨天全部人都上了,也就闵哥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怕了,就找借口说闹肚子。”   伍灵被气一噎,顿时怒目圆睁,“金大牛,你再干乱说,我就让你回家不用再来了!”   众人不敢再说。   荆行不由想起之前那网络上看到的一些网络用语,叫什么样的锅就配什么样的盖,这两人真的是绝配。   荆行只是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离开,嵇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是笑了几声。   拳馆其他众人看到他们少爷这么维护一个汉子,一个个不说羡慕是不可能的。   “少爷要是这么对我该多好!”一个壮汉道。   另一人回道:“做梦去吧。”   “昨天我看到荆行他们中有一个小哥儿耶,长得好挺好看的!”那个汉子不死心,他这个年纪了,还没有娶哥儿。   “你想啥呢?!那一看就是闵哥的啊!”   “???闵哥什么时候有个小哥儿了,都没有听他提过?”   “那不是闵哥的小哥儿吗??我还觉得他们两挺般配的!”   众说纷纭,干脆问道了正主面前,而真正有关系的嵇庄在后面冷笑,心想就他也配季哥儿,再者这些人都是眼睛瞎吗?怎么会觉得闵罗跟季福配?!   荆行闻言愣了一下,摇摇头,“不是,大家别乱说,坏了人家哥儿的名誉就不好了。”   众人点头答应,嵇庄旁边那个不死心,他问向嵇庄,“你不觉得他们挺配的吗?话说你们都是一个村的,他真的没有和那小哥儿有那意思?”   嵇庄闻言脸瞬间黑了,没有男人会愿意听到自己已经订婚的哥儿跟其他男人很般配的话,还是问到正主面前的:“没有。”   那人:“没有就没有嘛,生什么气,又不是在说你。”   在闵母和启娘子这里,要不是季家上门来道谢,两家都不知道两家汉子送人家小哥儿回家的事,闵母和启娘子都热情招待了季阿姆和季汉子。   “那天我们是真的怕,天又那么黑,镇上到村里的路又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和他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次真的要好好谢谢小汉子他们。”季阿姆道。   闵母笑着道:“这事要是发生在谁家都会担心的,这三个小子也是,都没有跟我们说过这件事。”   季阿姆听懂这话的意思,三个小汉子都没有跟父母说,更不会在外面乱说。   他笑着道:“都是三个好孩子,现在孩子们都在镇上干活,三个孩子又是踏实可靠的,要是遇到什么也能互相帮助。”   启娘子笑着应:“季阿姆不嫌弃这三个臭小子就好!”   三人下工回家就没有看到嵇庄和季福,启东两兄弟顿时自然了,启南撇配撇嘴:“当初我还觉得这嵇庄是个好的,但没有想到,他这人这么坏,不仅阴阳怪气说闵哥不好,还让季哥儿给他做这个给他做那个的,也不知道季哥儿是怎么忍受他的。”   启东道:“都是他们两之间的事,我们少管。”   等傍晚三人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两家都已经把饭菜准备好摆在启家了,闵娘子也把刚做好的菜从启家厨房端出来。   首次两家一起吃饭。   三人吃完饭,一人搬桌子那些,一人扫地,一人洗碗,休息的启娘子抓着闵母的手欣慰拍了拍,没有说出口的话谁都懂。   闵母上次看到荆行交给她的银子,还有些吃惊,这次又听到荆行跟她说他又要涨工钱了,之后会赚更多的钱。   她整个人都呆愣住了,“还要涨?涨多少?”   荆行道:“三两银子一个月,上擂台还有其他的钱。”   闵母睁大了眼睛,“真的??!!”   荆行点头,“真的,到时候咱们把房子修修在扩大一些吧。”   闵罗还有些缓不过来愣愣点点头,“都听你的。”   闵母想着她自己也努努力,到时候扩房子就直接多建几间房子到时候还可以给儿子当新房,这么想着,她隔天就去找刘猎户和万项他们约上山打猎。   荆行得知闵母要上山打猎点了点头,嘱咐闵母注意安全。   春季万物复苏,小动物们都出来寻食,这次闵母和猎户他们打了不少野物,因为一直以来猎到东西就是万项找酒楼买,这次也不例外,闵母和刘猎户都拎了一只肥嘟嘟的野兔回去了。   今天镇里赶集,街道上都摆着各种各样的摊铺,荆行他们一早到镇里的时候,镇里已经很热闹了。   启南想逛一逛这集市,荆行和启东就相约中午和傍晚的时间。   他们现在工作身上多多少少有点钱,所以中午的时候,三人就逛街买东西。   三人买了一点吃食边吃边走走逛逛,启家兄弟就看到荆行走进一家小型胭脂铺子,启家兄弟完全没有想到,两个好奇的不行跟了进去。   荆行走进来后就接受到老板的热情招待。   “小哥要买什么样的胭脂?我这店虽小,但无论是涂的抹的擦的,我这边都是镇里最全的。”   荆行点头,问:“有擦手护脸的吗?”   老板娘连连点头,“有有有,小哥这边请,我们这里有梨花、桃花、杏花和牡丹四种味道,你可以看看闻闻喜欢哪个。”   “这都是擦手的,小哥来的很不巧,今擦脸的卖完了。”老板娘一副遗憾的样子,“等下次来货了,我就特意为小哥你留几盒不同味道的。”   荆行点头。   两人进来就看到荆行站在几个盒子面前,他正拿着一个小巧圆盒凑到鼻尖轻轻嗅闻,那样子格外认真专注。   “小哥是给心上人买的吗?像这桃花、杏花这两款特别受小姑娘和小哥儿喜欢。”老板娘见他都轻闻一遍不由问道。   荆行道:“并不是,买给母亲的,就这个梨花吧。”   老板娘立马一边利索的拿了一个新的,一边笑呵呵吹道:“这梨花好,香味清雅,十分适合妇人。我们店里的护手膏好的很,每日早晚涂一遍,过不了几日那手就能如那嫩豆腐一样。”   她说完看到身后的两个小伙子,连忙招呼,“小哥们要不要也买上一件回去啊?我们店这个护手膏真的很不错的,不要护手膏也可以看看店里其他的。”   启东两兄弟看到荆行买这个,想了想,启南朝老板娘问道:“这个多少钱?”   老板娘:“二十文一盒,要是一起的,就十五文一盒。”   虽有些贵,但启东他们身上有这些钱,点头也要了一盒,启南过去像荆行一样闻了闻,朝老板娘道:“拿一盒桃花的吧,娘喜欢桃花。”   老板娘一下子卖出去两盒,虽然每盒十五文,但她也赚到了钱,还招呼他们下次再来。   之后三人又走走逛逛,买了一些杂杂碎碎的,便回去上工了。   闵母收到荆行送的护手膏心里五味杂陈,想起来以前的日子,红着眼睛嗔道:“前几日还说要扩建房子,今儿就乱花钱。”   荆行道:“没有多贵。”   闵母打开盒子稍稍用手指沾了一点出来涂抹在手背上细细抹开,她凑近闻了闻,“这味道挺好闻的。”   “你喜欢就好,早晚涂涂手,冷了的时候手就不会裂开难受了。”荆行收拾好碗筷起身去后灶房洗碗。   翌日一早,启娘子就来找闵母,“闵妹子,我昨儿就听我儿子们说了,闵罗小汉子可是给你买了护手的香膏。”   闵母心情好得很,“我也听孩子说,启东兄弟两也给你买了一盒。”   启娘子:“这次是沾了你的光,要不是这两见闵罗买这个,他们根本想不到给我买这些。”   闵母倒是不知道这些,她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她儿子先买的,嘴角的笑就下不去。 第15章   两家孩子给自己娘阿姆买东西的事是好事啊,而且这护手膏就自带香味,走到哪里都会有人问上一嘴,两个家长也是见人就分享,启娘子不仅夸自己家孩子还夸荆行,一下子,村里人都知道这个事。   有哪家当娘当阿姆的不心里酸,他们也养孩子教孩子,含辛茹苦这么多年孩子都没有给他们买过像样的东西,等成家后就把这么多年给他们赞的银子都拿来用了。   这事终究还是有影响的,甚至有家孩子还特意镇里去问了一嘴,二十文一小盒!这启家和闵家三个败家子!!   那些家里穷的听到这个价格后就不敢在念叨了,但更加羡慕了。   这些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人说这三个败家子,还没有赚到多少钱呢,就要花钱如流水,以后还怎么过日子啊。   这样说的人多了,荆行又得了一个“败家子”的称号。   这还就买了一个护手膏,他们根本不知道后面荆行独自又去买了护脸的,五十文一盒,还有一个银钗子送了一个银镯子,一两五十文。   整整就花了三两银子,闵母又是喜又是气,拍了荆行两下,嗔道:“你还真应了村里传的败家子不成?”   荆行也不在意这么点力道的两巴掌,“我们过我们的生活,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闵母看着用绸带包裹的银钗子和银镯子,花纹简单又漂亮,她看一眼就喜欢上了,想着反正孩子工钱这么高,现在又没有看上的小哥儿小姑娘,慢慢攒,总能在儿子成婚之前把房子修好建好。   闵母几人去山上打的猎物总共赚了四两样子,平均每人分了一两银子。   闵母提回来的野兔还养着没有吃,那天荆行在后灶房看到这只野兔的时候就想到了让闵母搞养殖。   上山总是不安全的,而且现在又没有手机,出了什么事他也不能第一时间知道。   所以他就把这个事情跟闵母讲了,她当了这么多年的猎户,为了抓这些野物多少都知道这些野物是什么习性,爱吃什么,养起来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情。   晚上吃饭的时候,闵母道:“如果像你说的那样靠养殖的话也不错,我昨晚上想了一下,兔子和山鸡是最好养的,它们吃的东西也不多,改天我去山上捉几对兔子回来就养在后灶房这里,等以后地方大了,就开始养山鸡那些。”   荆行点头,“你也可以跟刘猎户和万猎户他们说说。”   闵母点点头,继续吃饭。   荆行涨工资后就会在镇里买一些好吃的回来,上次是牛羊肉,这次就是启东他们酒楼里面的烤鸭,上次跟卧龙山庄的人一起吃过一次,觉得味道不错,便让启东他们跟酒楼厨房说一下给他带一只,当然这钱他也是先给启东了的。   闵母知道儿子在拳馆上工,之前是没有钱买鸡啊鱼啊肉啊那些,但现在闵母也不抠,过几天就去买一篮子鸡蛋回来,朱屠户家也去了三四回了,通常是荆行去的,买回来的猪肉也多。   现在天天都能吃的好,荆行再穿之前闵罗的衣服的时候都露出一节脚脖子和手腕子,长高了不少。   闵母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哈哈笑了笑,“你说你都知道给我花钱,怎么不知道给自己买身好点的衣服?明日你不是休沐?咱们去逛逛镇里的铺子,给你买几身衣裳。”   荆行点头,闵母就去启家串门问启娘子明日去不去逛镇上。   启娘子自然是点头答应。   翌日一早,太阳刚刚升起,闵娘子穿上自己压箱底的衣裳,把戴在手腕上的银镯子往袖子里塞了塞,此时启南在院子看到荆行高兴问道:“婶子好了吗?”   闵母听到立马回应道:“好了好了,就来!”   说着她推开门走了出来。   闵家和启家一家子人一起朝村口去,路上凡是有人问,启娘子都会寒暄几句,两家人在路上说说笑笑的,启娘子还发现闵母手腕上的银镯子,笑着小声嗔道:“这么好的事情都不跟我说!瞧瞧这镯子多好看!”   闵母笑的露出牙齿小声回道:“前些日子买的,还有一个银钗子,那个太亮眼了,没敢戴出来。”   启娘子也高兴,“这不得了!村里那些人酸的都说我们孩子败家了,这要是知道你还有这些,不得跟喝了几大缸醋一样?”   “你不知道,前些日子还跟我说要把家里那个茅草屋修修扩建几间房间,才说了没多久就给我这买这买那的,这房子何时才能修建起来哦。”   “什么?还要打算修建房子?”启娘子惊讶,“这小子现在不得了啊!”   闵母叹道:“他说他在拳馆当打手,这样赚的多。”   现在启家就有一个荆行的小迷弟,好几次荆行的比赛都被他在家里说了好几遍了,启娘子当然也知道现在闵家就靠闵汉子在拳馆里面打拳,受伤不提还容易出事情。   启娘子安抚的拍了拍闵母,“他知道分寸的,现在去镇里几个小子都爱听闵罗吩咐。咱们往好的想,上次启南不是都说了,就连县里人来了都败在闵罗手里了,这镇里县里不就闵小子厉害了吗?你想想,谁还能打的过他?”   “你可不知道,启南这臭小子早上爱睡懒觉的很,之前叫了四五遍都不起的,现在好了,整天天不亮就爬起来跟着闵小子练武,特别勤快!”启娘子笑着道。   两个妇人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她们脚步慢就走在后面,年轻的三个小汉子在前面走,启汉子只能跟自己老爹唠唠田地里的事。   这次上镇里闵母给荆行买了两套成衣,之后又裁了一块布回去再给他做两套,那些穿不得的旧衣服就拿来给荆行做鞋子。   启娘子也给兄弟两各买了一身衣服,之后又给老爷子买了一身。   走走逛逛的就到了中午,两家去启东他们的酒楼,叫了几道菜,都是熟人老板就少收钱。   下午的时候,胭脂铺子的老板娘见到荆行以及身边眼熟的两个汉子,立马朝三人打招呼,启娘子和闵母朝胭脂铺子看去。   老板娘得知是陪家里人逛街时,一下子就把目光转移到后面两个手挽手的女人身上,笑容那是一个真挚热情,“哎呦,可算是见到两位好姐姐了!”   她事实中夹带这马屁,“你们可不知道,我这个店开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接到这三个年轻小伙子来店里买护手膏护脸的,那时候就听他们说是买给自己母亲的,我那时候心里就在想是哪家能把孩子教的这么好,知道疼人!”   “如今看到姐姐两也明白了,姐姐们真真是好福气!”   有哪个母亲不想别人夸自己家的孩子,都被老板娘哄笑了,又相互吹捧几句,双方都有意套近乎,一来二去就“姐姐妹妹”喊了起来。   老板娘也拿出她的诚意,“以后凡是好姐姐们来买,我这边一律最低价。”   闵母和启娘子点头答应,说说笑笑又是好一会儿。   启家两兄弟和荆行在听到老板娘开始夸他们的时候就往前面刀铁农具店走去了。   他们知道,一时半会是走不了的,所以大家就在这农具店逛了起来。   启东和启南比老板还要了解这些,走走逛逛看看,农具老板看三个年轻的小汉子来随意招呼了两句,他看的出来对方就是随意进来看看的。   荆行跟着他们看了半圈,就听到启东让启南去把启汉子叫进来看看家里的农具要不要换一换。   启汉子进来后,老板看到他们在看耙就朝他们走过去招呼。   启汉子看中一个铁耙,也不讲那些虚的,直接问老板价格,老板说了价格启汉子一听就放下那耙子,“这么贵?!算了算了,我们还是找村里铁匠来打一副好了。”   老板见他们就要走,连忙问道:“那兄弟你想要多少钱,价格这事都是可以商量的!”   启汉子想了想,道:“二十,村里铁匠家的只要十五文,就是做的时间有点长。”   老板咬咬牙,这对半折,虽然他也赚了,但是赚的不多啊!   “行行行!拿走拿走!”   启南就扛着这个铁耙出来,之后几个男人又逛了一家店铺,才看到启娘子跟闵母出来。   众人又买了一些吃的,米啊面啊,荆行和启东背的背篓都装满了。   回到村里河边就有几家洗衣服的妇人看到他们两家人回来。   季福和王哥儿听到启家和闵家一起逛镇里的时候他们刚从山里摸菌子回来。   他们两个模样长得好性子也好,村里不少哥儿姑娘都愿意带他们两一起玩,今天一早,姑娘哥儿门就趁着这几日连绵的雨终于停了,大家约着一起上山采蘑菇。   这会儿季福和王哥儿一个人就背了一背篓的蘑菇回来。   季家朝启家闵家不是很远,季阿姆看到这么多蘑菇就让季福各装了一篮子给两家送去。   季福拎着两篮子蘑菇过来的时候看到荆行在水井边蹲着杀兔子。   两家都安置好家里东西,因为闵家要杀野兔子就招呼启家晚上不用做饭了到时候来家里一起吃尝尝这野兔肉。   荆行看到他,用水洗干净手朝他走过去。   季福把自己手里一篮子蘑菇递过去,“今天上山采的蘑菇多,阿姆让我送一篮过来。” 第16章   荆行道谢接过来问:“今天去山上采蘑菇的人多吗?”   季福点头,“我们一群哥儿,这次春雨下的长,山上长出来的蘑菇好多。”   “嵇庄陪你一起去了吗?”荆行又问道。   季福诧异荆行聊他和嵇庄,他摇摇头,“嵇庄说去拳馆有事。”   荆行道:“他说什么事了吗?”   季福想了想,“说有人约他一起练武。”   荆行像是随意道:“你下次就不要在镇口等我们了,启东他们都是来拳馆找我们的,你可以直接来拳馆。”   季福闻言却摇了摇头,拒绝了荆行的提议。   荆行问“为什么?”   季福再一次感到诧异,他从来没有见闵罗这般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嵇庄说从我那儿去拳馆里还要多走一段路,直接去镇口等他会轻松一些。”   荆行就这么看着他,“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季福睁大了眼睛,不是很明白闵罗为什么这么问他。   荆行道:“你不相信也可以,只要你多来几次拳馆,你就能看到,嵇庄真的没有你想的那般好。”   季哥儿愣住了,所以上次嵇庄跟他说闵罗会误会他,但闵罗也没有说其他的事啊,就是第二次闵母要他去拳馆看看了,他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好的。”   他会去的。   荆行看到季福舔了舔唇瓣,上唇干的起皱,他蹙了蹙眉。   “我去给你倒碗水。”荆行没有给季福拒绝的机会,就把篮子放在地上进去给季福倒水了。   季福从山上回来就没有喝水的,嘴唇已经干了,他抿了抿唇瓣,看向屋里。   闵母从启家回来就看到家里站着一个小哥儿,白嫩嫩的十分好看。   季福也看到闵母,他朝闵母打招呼道:“闵婶子,我是季福。”   闵母一脸笑容,看看水井边的一篮子蘑菇,再看看季福手里的,多少已经明白了,笑着招呼季福到家里坐就看到自己儿子从里面拿了一个干净的小碗和水壶来。   季福放下手里的篮子接过碗喝了两小碗水才舒服了,他羞赧的把碗递了回去,小声道了一声谢谢。   闵母笑着道:“喝这么点水谢什么,留下来一起吃饭啊?”   季福连忙摆手拒绝,此时荆行出来把篮子里面的蘑菇捧了出来,最后拿起篮子把剩下的几朵蘑菇抖了出来,把篮子还给季福。   季福接了过来拎起脚边的篮子 ,慌忙告辞。   荆行继续处理兔子,闵母对荆行道:“季家小哥儿人挺不错的。”   荆行淡淡“嗯”了一声,手里的动作一点都没有停,看上去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   闵母看到地上的蘑菇,从灶房里面拿来一个盆来,“你不是说火锅就是什么东西都可以放进去,我把这蘑菇也洗干净放进去。”   启家娘子和启东很快就来闵家准备食材,晚上大家尝到了野兔麻辣火锅,众人一边流汗一边继续吃,根本停不下来。   结束后,荆行收拾碗筷洗碗,启东还好来帮忙,启南已经吃撑捧着肚子瘫在椅子上了。   “太好吃了!闵哥怎么知道这么多?!”启南感叹不已。   启娘子也是觉得这个火锅过于好吃,闵母笑着道:“你闵哥在书上看的。”   启家一家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闵母:“闵哥还识字啊?!”   闵母点头,“认的也不多,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书,这些日子回来了就拿着书看,刚开始也不知道他看得懂还是看不懂,一直以为他觉得好玩。谁知道他说拳馆里有个人会识字,他跟着那个汉子学习呢。”   启家已经听愣住了,启汉子回过神来赞同点头,“识字好啊,识字就不会被人骗!到时候闵小子也教教我这两个儿子认认字。”   闵母:“好啊,两小子只要有空就来找你闵哥,到时候就让他教你们认字读书。”   启家两兄弟重重点点头。   因为荆行主动学习古代文字和教启家兄弟学习识字这件事,闵母和启娘子都去村里读书人家去借了两本书回来。   这事还被人看到了,传着启家要送两个小汉子去读书,这都十七八了,还开蒙呢,这来得及吗?   整的就是阴阳怪气这一款,把启母气的想拿手里擀面杖打人,随后又有好多人来问启娘子,这读书是一个费钱又费力的事,都劝启娘子别想这些天马行空的,好好踏踏实实养好两个孩子,等儿子们成婚生娃,再把孙子送去开蒙会比较好。   启娘子一边应付这些亲戚,一边回复道:“都是村里那些长舌妇瞎传的,我哪里有钱送两个孩子去读书啊!”   这些亲戚见启娘子真没有那个心,这才离开了,启家人对兄弟两跟荆行学习识字读书这事都看中,启娘子让汉子去朱屠户家买肉回来,让两个小子去买鱼买鸭那些,她自己去后院拎了一只大公鸡出来用刀抹了这鸡脖子,做了一大桌子好菜,又让汉子把酒拿出来,亲自去闵家叫母子来家里吃饭。   启东和启南也占了离家近,天天早上就跟荆行一起运动锻炼,荆行读书学字,他们两也跟着在旁边学,看的启娘子和闵母直笑。   荆行学的快,他也会教人,才半个月没到,启东和启南已经学了不少字,而且三个小汉子身高体重蹭蹭上升,衣服鞋子又换了一波。   翌日早上,季福和王哥儿刚走到村口就看到启东两兄弟和荆行。自从王哥儿病好后,季福就不再跟嵇庄一路,嵇庄只能一个人上下工,有时候就是三个人一起,反正就是没有两人一起的时候。   王哥儿刚开始都觉得奇怪,但问季福,他也不说,小伙伴愿意跟自己一起,他当然是举双手赞成的。   王哥儿用手肘顶了顶季福,“你跟他们熟不熟?我们要不要等一下他们?”季福点头,他和王哥儿都站住等他们走上来。   王哥儿就跟季福道:“你有没有觉得闵罗好像长高了好多!我记得之前都要比两兄弟矮的,现在竟然跟两兄弟一样高了!”   季福闻言朝荆行看去,打量的目光很快就与人撞上,他收回视线朝王哥儿点头,“是的,真的长了好多。”   启南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季福道:“就说你们长高了好多。”   启南裂开嘴笑,“是吗是吗?我高还是我哥高?”   两个小哥儿齐齐看向他们两,启南立马直挺挺站好,努力挺直脖颈。   王哥儿道:“你哥哥稍微高一点。”王哥儿不是害羞的人,很快就跟启家兄弟熟悉起来,五人一起去镇上。   荆行来到拳馆,伍门看到自己儿子楼下跑,他顿时皱起眉头来,他家哥儿喜欢拳馆里面的那个嵇庄他知道,他之前觉得只要儿子喜欢就好,但现在他觉得那个嵇庄根本比不上闵罗。   伍灵听到楼下的人喊了荆行的名字就知道嵇庄他们来了,然而等他蹬蹬蹬从楼上跑下来就只看到闵罗一个人。   伍灵小哥儿顿时把脸扭到另外一边,不在看荆行,还不忘“哼”了一声。   他就站在门口守着,他这几天都没有来拳馆,嵇庄哥哥也没有来找他,每次都是他来找嵇庄哥哥,他总觉得嵇庄没有那么喜欢他。   然而,他等了一天,他的嵇庄哥哥都没有来,伍灵又拉不下脸去问荆行,就只能傻傻在那里等,直到后来伍门在拳馆待够打算回去,才把儿子拖走了。   第二天嵇庄来了,伍灵朝人扑过去,双手抱着嵇庄的一只手臂撒娇道:“嵇庄哥哥,你昨天怎么没有来啊?”   嵇庄笑着道:“我昨天去吃酒席去了,这不是前几天你都没有来拳馆吗?这才没有跟你说的。”   伍灵“哦”了一声,“嵇庄哥哥,我想去你家玩。”   嵇庄闻言诧异,仔细看还有一丝慌乱,他不由在拳馆里搜索荆行身影,“怎么想去我家去玩了?”   伍灵笑着道:“就是我没有去过嵇庄哥哥你家啊,要是你下次不来拳馆的时候,我也可以来找你呀!”   嵇庄道:“我家离镇里太远了,要走很长的路的,不安全你一个哥儿家。”   这句话一下子就戳到昨天在怀疑嵇庄喜不喜欢他的伍灵,他一下子松开嵇庄的胳膊,生气问道:“嵇庄哥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嵇庄看到荆行从后院走进来,没反应过来伍灵说了什么,刚要说喜欢的,就看到伍灵朝他肚子打了一拳,“哼!嵇庄哥哥就是个混蛋,我再也不要跟你好了!”   说着就跑楼上去了。   嵇庄连忙捂着肚子跟上来,伍灵气呼呼道:“你上来干什么?下去!”   说着就要把嵇庄推出房门去。   嵇庄用蛮力挤了进去,把门关上,轻哄道:“别生气了,我是喜欢你的。”   “去我家是真的远,我这还不是心疼你。”   伍灵看了看他,随后害羞道:“那你去跟我爹爹说你想娶我,我们定下婚约吧。”   嵇庄愣住,见人又要生气,连忙把人抱进怀里连声哄道:“好好好,都依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行不行,我的小祖宗。”   伍灵被嵇庄抱住,又听到这番甜言蜜语,脸已经羞红一片了,羞羞答答应了一声。   但过了害羞那一阵,伍灵亮晶晶的从嵇庄怀里抬头看向他,“那嵇庄哥哥,你什么时候请媒婆上我家去?”   嵇庄笑着道:“我家现在穷的很,家里还是木头房子,我想多挣点钱给你把青砖大瓦房盖上再娶你过门,这样你也有福可以享。”   伍灵被哄的心里甜滋滋的,十分赞同点点头,“要是嵇庄哥哥哪里有困难都可以跟我说,我这里也还有些银子可以补贴,要是不够,到时候我还可以跟我爹要!”   嵇庄点头,“好的。” 第17章   季福和王哥儿和嵇庄分开,王哥儿就问季福,“你知道嵇庄和闵罗他们怎么回事吗?都是一个村的,这两人还是一个拳馆的,怎么说都应该关系好啊?!”   季福:“之前嵇庄说他在拳馆里扶了一个小哥儿被人看到了,拳馆都在说,他觉得闵罗也误会他了,之前我觉得他挺想跟闵罗他们一起的,但每次都是他先阴阳怪气说闵罗,我听了都觉得不舒服。”   王哥儿闻言:“我觉得嵇庄这话就有问题,拳馆的人都在说,说一个人眼睛看错了,那不可能所有人眼睛都看错了吧,我猜他肯定是和那个小哥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其实我觉得嵇庄挺善妒的,你之前说其他小汉子,他就会立马跳出来说人家缺点,踩别人来夸自己。”王哥儿看着季福脸上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他继续说。   “估计就是闵罗去拳馆,一下子又这么厉害,在拳馆里面大受欢迎,所以才会这般阴阳怪气嫉妒人家。”   季福抿了抿唇瓣,垂着眼帘看路,“不知道。”   “那闵罗有没有跟你说嵇庄什么坏话?”王哥儿问。   季福想了想,“他就是让我多去拳馆看看,说嵇庄并不是我想的那么好。”   王哥儿一路恨铁不成钢道:“那你就多去拳馆看看啊!你这几天下工就来找我,你又不是做了坏事的那个,你怕什么,还最近都躲着嵇庄!”   王哥儿抓住季福肩膀使劲摇了摇,刚开口就发现声音太大了,连忙压低声音,“你要想想,你得必须亲眼看到嵇庄背着你找其他哥儿了,你这婚事才能取消的了,要不然以嵇庄那性子,他肯定会传你水性杨花的,说你先勾搭了人不要他了,要么就是嫌弃他家穷!”   “你平时都挺聪明的,怎么到自己身上就跟笨蛋一样!”   季福被小伙伴说了一通,点了点头。   王哥儿道:“你要是害怕,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季福心里暖洋洋的,咧嘴笑了笑。   王哥儿伸手用手指戳了戳季福嘴边小梨涡,凶巴巴道:“笑什么笑,蠢蛋一个。”   而闵家这边,闵母想起之前来家里跟荆行一起练武的那个嵇家孩子,便朝荆行问道:“怎么最近没有看到嵇庄来找你练武了?”   荆行道:“和他不熟。”   闵母闻言讪讪:“我还以为他都来家里找你和你练武,应该关系会很好,你不是和他一个拳馆的吗?”   荆行依旧道:“不熟。”   闵母把这事放在心上,第二天就问了启家兄弟。   闵母跟启娘子抱怨:“我之前见那嵇家汉子觉得长得还挺俊俏的,还跟着我儿子学武来着,如今才知道不是一个好的!”   启娘子安抚闵母:“没事没事,这都是孩子们的事,有时候只是看不接触的确会看走眼的,还好我们孩子都没跟这嵇庄混在一块。”   一大早,原本是该排队等荆行教武的时候,荆行看到上次他叫嵇庄滚后,嵇庄就没有上他的课,但今天嵇庄站在队伍里。   荆行冷笑朝收钱的大师兄问了一句,从里面拿出一份让他还给了嵇庄,并说道:“以后我不教这人。”   嵇庄收到大师兄退回来的钱,他就直接冲出队伍。   嵇庄愤慨往荆行脸上吐口水,:“谁他妈稀罕你教!狗币玩意,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荆行闪身躲过,一拳揍到嵇庄脸上,速度快的人嵇庄难以反应,嵇庄被一拳打在地上,他从地上爬起来吐出嘴里的血,捂着脸看向荆行。   荆行冷冷道:“把嘴放干净点。”   声音毫无波澜,却带着强烈的压迫。   拳馆里面的众人心里皆“嘶”了一声,原来闵哥生气是这样的!刚刚那出拳的速度和力量,众人隐隐觉得左脸疼。   “啊——!!!嵇庄哥哥你没有事把?!!”每日一来的伍灵一进门就看到他的嵇庄哥哥躺在地上,面前地上还有血。   伍灵连忙跑到嵇庄身边,一边扶人一边怒目而视瞪着荆行,“闵罗,你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你会腻了是吗?!你为什么打我嵇庄哥哥?!!”   “嵇庄哥哥你没事吧,啊!你嘴角流血了,脸也肿起来了!”伍灵心疼的不行,指着门朝荆行道:“你给我滚出拳馆!我们拳馆不接收你这种人,出去!”   拳馆众人:“不可!!”   伍灵瞪向他们,“有什么不可以的,这是我家拳馆,我爹说过这拳馆以后就是我嫁妆,嵇庄哥哥都答应会娶我,我的拳馆也就是他的!这都敢打老板了!这种人我还留他做什么?!”   季福和王哥儿来的时候就听到这一席话,见到这一幕,顿时手里拎的装着饭菜的碗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虽然有布包裹在外面,但碗还是碎了。   季福没有想到嵇庄竟然真的背着他偷人。   自从上次季福说想跟嵇庄退婚,季阿姆就一直留意自己儿子,他觉得定是两个孩子闹脾气,过几日就好了,谁知,这都过去了好几天,两人也没见好,他想着自己孩子腼腆面皮薄,就想着今天做两份饭,让季福给嵇庄送一份过去,这样两个孩子也就和好了。   季福听到阿姆说要自己给嵇庄送饭的时候,季福下意识拒绝,但想到昨天晚上王哥儿说的话,和闵罗之前再三叫他去拳馆看看,他便接过来,在季阿姆满意笑容下出了家门。   来到镇上,王哥儿也不着急去工作地方,陪着季福先去把嵇庄的饭给了。   众人都朝这个地方看来,只见拳馆门口站着那个上次在楼梯上那个白净好看的小哥儿和另一个小哥儿。   嵇庄先是一愣,随后朝季福那边走了两步,他被伍灵扯住,“嵇庄哥哥??”   嵇庄在季福注视下慌忙摆开伍灵的手,朝季福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被打了,受伤了,他扶我起来而已……”   王哥儿直接暴脾气上来:“你当我们眼睛瞎还是耳朵聋了,你原本就跟季哥儿定下婚约,还背着季哥儿在拳馆里面勾搭别的小哥儿!嵇庄你要脸吗你?!”   季福就是刚刚那么一下比较震惊,随后心里像是有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他看了看伍灵又看向嵇庄。   原来当初嵇庄叫他在偏僻小巷子等他吃饭,让他在镇口等,不让他来拳馆,都是这样啊。   季福看着对面小哥儿听到王哥儿说的话眼睛都瞪大了,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他道:“嵇庄,我会跟我家里人说的,我们两家的婚约解除。”   拳馆众人呆愣住。   伍灵傻了。   嵇庄慌了。   季福说完转身离开,王哥儿连忙追去。   荆行收回在季福转身离开的背影上的目光。   嵇庄想追出去却被伍灵眼疾手快拉住。   伍灵红着眼睛质问:“他刚刚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婚约?嵇庄你一直都在骗我?!”   伍灵崩溃:“你说啊!告诉我那个哥儿是怎么回事?你和他什么时候有的婚约?你不是一直喜欢的是我吗?!”   嵇庄看向面前的哥儿,他心里很清楚的知道,季福那边已经回不去了,而这边,他必须抓住。   “是!我和那哥儿早就定下婚约了,但是我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   “啪——!”   伍灵收回扇了嵇庄另一边脸的手,骂了一句“混蛋”、“骗子”,哭着跑出去了。   荆行看都不看嵇庄,走了。   荆行出来后就往镇口赶,他觉得出了这个事,季福和王哥儿应该不会回去上工。   果然在出镇口不远的地方看到了季福和王哥儿的身影。   荆行就这么跟在他后面。   其实季福一点都没有哭,他只是有些难受,没有什么精神,王哥儿一直在旁边骂嵇庄。   季福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他朝后看去,见是闵罗,眼睛睁大了些。   王哥儿也转头看到了,嘴上的骂骂咧咧这才停下。   季福看着荆行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们天天在拳馆里这样,所以你才会让我多去拳馆看看是吧?”   荆行“嗯”了一声。   季福抬腿垂着头视线只看着路,“……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傻的,这么多怪异的地方……我都没有发现。”   “不傻。”荆行道:“是他辜负了你的信任和喜欢。”   季福沉默不说话了,王哥儿问道:“你怎么也回来了?”   荆行:“不是要解除婚约吗?我可以当证人那些。”   王哥儿又开始骂骂咧咧。   荆行就跟着他们回到了村里。   闵母看到自己儿子回来还有些意外,“今天不上工吗,怎么回来了?”   荆行道:“发生了一些事情就回来了。”   闵母想起早上启娘子跟他说的事情就生气道:“嵇家那汉子真的是我当初看走眼。”   荆行“嗯”了一声。   闵母问道:“他在拳馆里有没有欺负你,比较他进去的早,认识的人多。”   荆行摇头,“他打不过我。”   忽然,荆行道:“季家要退婚了。”   闵母震惊,便追问,得知嵇庄背着季福偷人,十分赞同,“就是要这么干,一个田庄汉竟然玩起人来了。”   闵母就喜欢这种,瞧不起她儿子,欺负她儿子是吧,她幸灾乐祸的笑了笑连忙起身去跟启娘子说。   随即走到门口又返了回来,她刚刚想到季家哥儿。   这群孩子一起玩,里面又有两个小哥儿,闵母她多多少少都会留意一些,当初还在惋惜季家哥儿早早定下婚事。   她拍了拍荆行的肩膀,“娘觉得季家哥儿挺好的,当然王哥儿也不错。”   “如今这事不退婚都不行了,到时候季哥儿依旧是季家哥儿,长得白净好看,性格又好。”   她还怕荆行听不出来,说直白了些,“和你挺配的,要是喜欢就去试试,娘也不是那种肤浅的人,我看那季哥儿就很不错。”   荆行闻言愣了愣,像是被闵母提醒到了。   荆行“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果然如荆行所说,季福刚回家就把这个事情跟季阿姆和季汉子说了,王哥儿在季福身边替他添加细节。   季阿姆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把嵇庄当另一个儿子,他们看着长大的嵇家汉子竟然这么对他们家哥儿!!!   简直欺人太甚!太过分了!!   季阿姆原本文文秀秀的一个人都因为这件事破口大骂,他们在村里生活了几十年,当然知道这事他们站理,但也要快刀斩乱麻,说不定等那混球回来,黑的都会说成白的,朝他们哥儿泼个在外面勾引人,他们哥儿还怎么嫁人。   他直接拉着季汉子一起去嵇家,边走边骂。   季福和王哥儿连忙跟上。 第18章   闵娘子赶集找了启娘子一起,随后又在路上闲聊的时候特意把这事透露出去,她们还特意往河边走,又跟河边洗衣服的妇女说了几句,随后就听到有人远远就朝这边喊:“季家要退亲了!”   “哪个季/嵇家?”   当初季家和嵇家定下婚约的时候,大家还开玩笑,这字虽不一样,但说出来却一样的,这就是真正的命中注定啊!   “季家哥儿那个季家!”那人喊道,“快点别洗了,我们先去看看!”   等他们一群人来到嵇家的时候,嵇家周围的人家都来了,一个个站在外面从围着的矮篱笆朝里面看。   嵇婶子原本在家里好好给儿子做衣服呢,院子里就传来季家夫郎的声音,她连忙出去一看,季家一家子人都在院子里了。   “哎呦,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我家那臭小子惹季哥儿不高兴了?我先替我家那混人跟季哥儿赔个不是。”嵇婶子慌忙道。   “别说这些场面话了,我直接跟你说了吧——你家嵇庄明明已经和我家季哥儿定下婚约了,却还在镇里拳馆勾搭其他哥儿,要不是今天我让我们家哥儿去拳馆给嵇庄送午饭撞破这两个人勾搭,还不知道要瞒着我家哥儿,瞒着我家多久!”   “嵇庄怎么说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让自己孩子嫁过去是因为当初考虑知根知底好一些,会照顾疼爱我家哥儿,但现在呢?!嵇庄外面玩一个,这边还吊一个,什么意思?!我家哥儿就活该被他糟践是吧?!!简直天杀的混账!”   嵇娘子也是整个人都震惊住了,不敢相信道:“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儿子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王哥儿闻言怒气冲冲走上前去,“嵇伯母,今天是我和季哥儿一起去送饭了,我们亲眼所见亲耳听闻,那哥儿还说嵇庄会娶他,话都说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是误会?!就算你不相信我们两,认为我跟季哥儿走近帮他,那你可以去镇里拳馆问问,大家都看到都听到的。”   季阿姆继续接话,“我当初就十分纳闷的,嵇庄去镇里找活,其他那些活不要,又不会打又不会武的,就非得去拳馆。”   “这哪里是去拳馆学习,是去拳馆逍遥去了!我们家季哥儿反而像奴仆一样,每天不仅要把午饭给做好带到镇上去交给他,晚上还让哥儿等他一起!上次下雨还直接把我们哥儿扔在镇上自己提前回来了!”   王哥儿道:“嵇庄为了不让季福发现他偷人,每天和季福吃饭的时候就找偏僻地方藏着吃,晚上还让季哥儿在镇口等他,从不带季福去拳馆,也不让他去。”   “如今一看,这算盘是打的好!”   嵇家就一个嵇母在家,嵇汉子在田地里干活,此时嵇母一个人都被说的一懵一懵的。   “也不想跟你说废话了,我们就是来退婚的,这个嵇庄真是让我看走了眼,没有想到竟然是这种不检点的人!”   “我更不可能让我孩子嫁过来,这桩婚事我们就作罢,这婚书契约我也带来了,反正大家也看着,我毁了这书约,以后各家过各家的,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   季阿姆说完就把手里的婚书撕碎扔在地上,还不忘啐了一口,“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嵇娘子本想阻止但季阿姆手太快了,“嵇庄这孩子也没有回来,说不定真的是个误会!咱们先不要慌,等人回来了再说?”   “还想拖?!”季阿姆愤愤道:“有什么好说的!”   “既然你不相信,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去镇里拳馆对峙,整个拳馆的人都是知道的!我也不怕你家颠倒黑白泼我哥儿脏水。”   看戏的众人交头接耳,“原来是这样的啊!”   “没有想到这嵇家汉子竟然是负心汉。”   “可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都跟季家哥儿定婚了还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三心二意的很。”   “这拳馆哥儿,听季阿姆那话,估计还是个少爷,把人家拳馆少爷耍耍的团团转,这事估计还得闹一波。”   “我就喜欢看这种好戏,最好多来几次!”   突然,杂乱的环境中,一个汉子朝里面喊道:“嵇庄回来了,当事人回来了!”   嵇庄看到家门口围了这么多人就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他傻愣愣站在那里,最后还是嵇娘子把他拉进去,人们很自觉的给他们让出一条道。   嵇娘子着急啊,“嵇庄你快跟娘说说这事是怎么回事?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的?!”   嵇庄看向季福,半晌哑声开口,“那个哥儿一直缠着我不放,我实在没办法……这次是我不对,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福哥儿……”   季阿姆打断:“俗话说的好,一个巴掌拍不响,当初你娘来我们家说你和季哥儿的婚事的时候,当时你是怎么说的——说是一定会好好对季哥儿的!”   “那你又是怎么对待我家哥儿的,你扪心自问一下,我们季家又是怎么对你的,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真不是人!”   季阿姆气的面红脖子粗,他缓了一下,压下心底怒火。   “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也别说什么,婚事我们就退了,我家哥儿配不上你,麻烦以后就不要再来我家了。”   “大家也做个证,以后也别把我家哥儿跟他们家扯到一起,真的当不起配不上!”   围观众人纷纷点头答应。   他们也从来没有看到季家阿姆这么凶悍的时候,看来这件事是真的恶心到季家了。   季福打算要走就被嵇庄快步走过来抓住手,“别走……这件事是我不对,我……”   季阿姆一巴掌拍掉嵇庄的手,厌恶极了,他把季福往自己这边拉,护着道:“少碰我家哥儿!”   很快季家离开,不少人也走了,还有不少站在嵇家门口看戏,还说风凉话问嵇庄拳馆里面的哥儿长什么样?   嵇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镇里拳馆的人来了。   伍家虽然不止一个孩子,但伍灵真的是被伍门宠着长大的,就连手里最赚钱的拳馆都那个伍灵当嫁妆,可想而知他对伍灵是有多宠。   伍灵跑回家就冲到他爹怀里哭诉,伍门一听这事气的直接摔杯子,在伍灵屁股上狠狠打了两下,“叫你平时不听爹娘的话!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子?给我滚回屋里反思去!”   他就气冲冲到拳馆带着人就往万家村来。   嵇庄被按在地上打,嵇家娘子和嵇汉子跪在旁边哭求,看着儿子被打心疼的不行。   伍门踢了嵇庄一脚,“从今天起,别让我再看到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嵇庄浑身都疼的蜷缩起开,随即昏死过去,吓的嵇母大声哀嚎,“我的儿啊,我的儿!”   伍门带人出嵇家门就看到外面围着看戏的人,他人本就高壮,脸上还有伤痕,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外面看戏的人被他看了一眼就连忙跑了,生怕再迟一步就要被揍。   嵇家一下子成为村里最大的谈资,嵇庄目前就是“就算把孩子嫁给闵罗也不嫁给这个嵇庄”的人人嫌弃的情况。   季福这边得知嵇庄被打后,季阿姆才觉得狠狠出了一口气,“打的好,这混账就是需要人教训一顿!”   王哥儿陪季福坐在床上,也十分爽了,“那个狗东西活该,季哥儿别把这种人放在心上,如今婚退了,咱们再也不用理睬那个狗东西了。”   季福“嗯”了一声。   王哥儿道:“那这几天我去在面馆老板那个给你请几日休沐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季福摇摇头,声音微哑,“不用,我明天就好了,我要去赚钱。”   王哥儿伸手捏了捏他小脸:“能想开就好。”   王哥儿一直陪着季福,晚饭都是在季家吃的,他又陪季福聊了一会儿,见季福真的没有在为那混蛋难过,他才起身回家。   季阿姆朝王哥儿道谢,“多亏了王哥儿你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安抚季福。”   王哥儿连忙摆手,“季阿姆不用这么客气,都是小事,我和季哥儿感情好,看到他出这样的事也很难过。”   “唉,都是嵇庄那个混账东西惹出来的!”季阿姆叹气,“这几天就麻烦你多照顾一下季哥儿了。”   王哥儿点头,“季阿姆放心。”   傍晚启家两兄弟回来才知道这个事,他们吃完饭就拿着书本来闵家找荆行。   “闵哥,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我们去拳馆里就有人跟我们说你早上就走了。”   “嵇庄这个事做的真不地道,我和哥哥从进村口就听了一路了。”   三人也就说了这一两句,便开始今天的学习。   只是他们没有看到荆行半天都没有翻动这张书页了。   自从闵母那般说了后,他时不时出神一下,脑子里都是在想关于那小哥儿的事。   有许多问题是想不通的,尤其是感情问题,荆行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所以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意起这个小哥儿。   他想不通就不打算想了,放任自己。   翌日,季福和王哥儿到镇口的时候就见到荆行他们站在那里等他们。   启南笑着道:“可算把你们给等来了,脚都给我们站麻了。”   王哥儿和季福走上去。   启东按照荆行吩咐的道:“你们两个哥儿,我们不放心,大家都是熟人了,以后一起上下工会比较安全。”   季福和王哥儿自然没有拒绝这份好意。   启东收到荆行这个安排的时候,他其实也没有多想,大家都是一个村的,相互照顾也是应该的。   嵇庄不在被拳馆接受,众人对季福印象深刻,所以当大家看到来拳馆等荆行中还有季福的时候都愣了愣。   当然来不止季福一个,大家也从启东两兄弟那里知道是怕两个小哥儿不安全,来回的路上相互照顾。 第19章   季福回去就把这个事情跟季阿姆说了,季阿姆对三个小伙子点头称好。   事实也说明王哥儿和季福跟着荆行三个汉子一块是对的,这三个月里嵇庄好几次都在路上等季哥儿,只见他满脸都是青紫,颓废极了,又可怕极了。   但季哥儿被三个汉子护着,所以他也不怕。   嵇庄刚开始还想着去镇里把伍灵哄回来,谁知道根本见不到人,还又被揍了一次,他算是怕了。   转头就来找季福,但看着以前亲近自己的季福以一种疏离的态度对他,他真的说不出的后悔,后悔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季福对嵇庄道:“嵇庄,我们之间的事已经结束了,你当初这么做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这些吗?你当时就应该知道,但是你并没有停下,造成今天这样的结果,你又何必三番五次来找我?”   嵇庄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但他又很想做什么让季福原谅他,不要生他的气,让季福回心转意。   直到季福跟着荆行他们离开,几人才听到嵇庄在后面喊:“季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会那般,我会全心全意待你的。”   荆行看向季福,那白嫩嫩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回到镇口,这三个月大家都习惯把两个小哥儿先送回去,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荆行朝两个哥儿问道:“明天休沐,县里赶集,要不要去县里逛逛?”   王哥儿点头,“好啊好啊!”   季福躲开荆行看来的视线,声音小小的,“我要问问我阿姆,昨天跟他说好要在家里帮他干活的。”   荆行“嗯”了一声,“我已经去问过村长家牛车情况了,能坐的下。”   启南道:“那明早辰时,咱们在村长家见哈!”   两个哥儿点头,见三个汉子走远,两人才往季家走,王哥儿伸手揽住季福的肩,“干嘛不去啊?县里多好玩啊!我去跟季阿姆说,明日你就跟我们一块去玩。”   季福颤了颤睫毛,他抿了抿唇瓣,“我不去了,最近阿姆的事情挺多的,我要在家里帮他忙。”   王哥儿遗憾,“好叭。”   翌日,春光明媚,阳光普照大地,到处都开着烂漫的春花。   王哥儿到村长家的时候就看到启东两兄弟,他问:“闵罗他人呢?”   启东道:“他不去了,叫我们好好玩。”   启东和启南现在才明白荆行的心思,什么叫福哥儿不去他也不去了,这分明就是看上人家了!   所以说,他之前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现在有了结果,就是在荆行这里,每次都看到闵哥走在人家季哥儿身边,下雨天更是手疾眼快不知道多少次把季哥儿拉住。   估摸昨日季哥儿拒绝就是也察觉出来了吧。   启东只能在心里为荆行加油了。   启南还在想闵哥是什么时候看上人家哥儿的,他今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震惊了,他们竟然平时一点都没有看出来,藏还是他们闵哥会藏。   季福一整天都呆在家里,其实季阿姆也没有什么事,田地里的农活早就干完了,所以季福就跟着季阿姆缝缝家里的破衣裳,聊聊天。   季阿姆催赶:“去去去,找王哥儿去玩去,在这里抢我活干,你干完了我干啥?”   季福被阿姆夺了手里的针线,他也没有离开,就在旁边看着,再季阿姆二次催促下,季福垂着眼轻声道:“他们都去县里赶集去了。”   季阿姆愣住,“他们不带你?”   季福连连摇头,“不是,他们问我了,我拒绝了,在家里陪你。”   季阿姆这才放下心来,“你这回怎么拒绝了?我还用得找你陪吗?一天就这么点活,你阿爹都抢去一半了。”   季福抿了抿唇,嗫嚅了一下,但又没有说什么。   季阿姆难得看到季福这般纠结的样子,问:“怎么了?跟阿姆说说。”   好久,季福才声音如蚊道:“闵罗他……他一直看我……”   季阿姆还没有反应过来,“看你做甚?”   “什么?一直看你?”季阿姆看自家孩子脸上都红了,哪里不懂这含义。   季阿姆笑道:“哎呦喂,我滴乖乖,你这都没有婚约了,你怕什么?!咱家哥儿长的俊,手又勤快,还会识字算账。现在村里定是不少小汉子都盯着你呢!”   季福羞赧不已,连忙道:“阿姆小声些!”   季阿姆忍不住笑,“我看闵家启家小汉子挺不错的也会照顾人。闵罗虽然之前是混账了些,但时隔好几个月了,现在他这般又能赚钱养家,身上又有本事,现在人也高大挺拔,我看挺好的。”   “刚开始我们都不相信他会去干活挣钱,但不可能一装就装这么久吧,大家都相信他是重新改正了。”   “你最近看到闵婶子没,手摸护手膏,脸上也涂护脸的,上次路过她家,我看到她挂衣服时手腕露出银镯子,我听启嫂子说,还有一根银钗子,这些都是闵小子买给她的。”   “这可以看出什么,闵罗孝顺,愿意给家里人花钱,你可别听村里那些婆娘说的‘败家’,她们那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呢!”   “瞧瞧你闵婶子,她之前又瘦又劳累,现在看到她都能让人恍惚那种,吃得好穿的好,人气色也好,脸上也常露出笑,走到哪里都跟人说笑几步,脾气也收了不少。”   “之前过的不好,孩子又不争气,家里又全靠她,还要护着孩子不被人欺负,没人依靠啊!心里委屈多了脾气自然也上来了,所以才会有之前的‘母老虎’、‘疯婆娘’。”   “阿姆也不是想让你选闵家,阿姆想告诉你——之前我也觉得嵇庄是个不错的孩子,但结果很显然阿姆是错误的。没有人能预料到后面的事情,你也不要听别人怎么说,要自己去感受,谁是真心对自己的。”   季福点了点头,又不好意思道:“他老是看我,我躲开他还看。”   季阿姆听到忍不住笑起来,也就随口一问:“除了看你,那还有其他的吗?”   季福摇摇头,倒是帮他不少。   “那就行,要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回来告诉阿姆,阿姆替你去骂他。反正你俩都还小,慢慢来。”   季福点点头,下午的时候,王哥儿就回来了,他跑到季家来,“季哥儿,你今天不跟我们一起去,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吗?县里茶馆不仅有说书先生在说书,还有唱戏的,这些都不用花钱!”   季阿姆笑着道:“那敢情好啊!是赶集的时候才有还是平时都有?”   王哥儿:“是赶集的时候,可惜你和闵罗都没有看到。”   季福心一颤,慢吞吞“哦”了一声。   季阿姆问道:“那你们这次赶集都买了什么啊?”   王哥儿坐在季福身边,“我们就是去逛的,我根本没有买什么,不过启家两兄弟竟然买了书和纸笔回去!”   季阿姆十分感兴趣,他还记得之前启家传言:“启家真的把两兄弟送去私塾读书识字了?”   这万家村虽然人多,却没有一个秀才童声,都是庄稼汉,凡村里有个识字的就很受欢迎了。   季家两口子也是这么想的,当季福在镇里找活的时候,他们就是想让季福找那种可以识字的,虽然工钱少之又少——给人白干活的。但这半年季福还是学到了不少。   王哥儿没有,但回答的话却让季阿姆吃惊。   “他们说闵罗在拳馆里教人打拳就有人教他认字读书,学了好多字,最近启东他们就跟着闵罗在学认字。”   季福一双杏眼都睁圆了。   季阿姆感叹:“这小子改过自新也改的太厉害了!”   王哥儿非常赞同,“你们可不知道,今天我跟着他们去书馆的时候都不知道那个是书馆,里面的人也是真的多,店里小厮都招呼不过来,他们两就自己找书,最后还真的被他们两找对了。”   季福这副吃惊的小模样把王哥儿逗的哈哈笑,“我当时就是这副模样。”   三人又在屋里说了三个小汉子读书识字这事季阿姆看时间不早了出去做饭了。   王哥儿捧着脸颊看向季福,“我之前就说闵罗也挺不错的,现在越发觉得他真的厉害极了。”   季福看着王哥儿,他还记得之前在河边王哥儿有想过嫁给闵罗的苗头,要是王哥儿喜欢闵罗,闵罗对他……   王哥儿:“季小福,我跟你说话呢,想什么这么专注?”   季福摇头,就听到王哥儿一脸戏谑笑:“我今儿可是看出来了,人家闵罗对你明显有意思。”   季福担忧的心一下子就落回原处了,他对上王哥儿那看好戏的眼神,脸颊染上热意。   “昨天他还问你,今天你没去,他也没去,这意思不是傻的都明白了!”   王哥儿这直接戳穿,季福脸颊更红了,他皮肤白,看的分外明显。   王哥儿笑着道:“季哥儿,你的脸好红啊!”他伸手戳了戳,在季福嗔瞪下收回手,“我觉得闵罗对你挺好的,比那个嵇庄好多了。”   “可能你自己没有感觉出来,我说几样你自己去琢磨,像每次早上在镇口,都是他们等我们,而且我还发现,闵罗第一时间都会看向你。”   “第二个就是咱们回家啊,从来就没有汉子送哥儿回家吧,他们不仅天天送我们两,还担心我们两安危。当然我是沾了你的光,也有一种可能就是帮你摆脱混账嵇庄的纠缠,不是喜欢你会担心你安危吗?还有下雨天,闵罗走你身边,你脚步不稳的时候就伸手来扶,生怕你摔跤了,还让你把蓑衣给他拿。”   王哥儿“啧”了一声,“这样一想想,那个狗币嵇庄就没有对你这样过,都是跟你说他要吃什么用什么。”   “哎?快吃饭了,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王哥儿说完就跑走了,完全不顾自己说的这话让季福心里撩起的波纹。   王哥儿心里不是不酸,他从刚开始就觉得闵罗变好了,这个关注的过程就像是在挖宝藏一样,但人家不喜欢自己,如必强求,再说他和季哥儿玩的这么好,到时候为难的只会是季哥儿。   所以,他觉得像说书先生说的那般做一个“成人之美”的好心人。   王哥儿本就是那种看的开的人,既然这个缘分不属于自己,他就不要。 第20章   翌日,季福和王哥儿走到村口,三个小汉子站在那里等他们,季福与那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对上,季福耳朵升起热意,他垂下眼看着路走过去,那视线灼热又让人注意。   启东都看到人家小哥儿不好意思了,他闵哥竟然还没有收敛的意思,他没忍住用手肘顶了顶荆行,荆行唇角勾起,很自然走在季福身边。   季福刚开始还只是从视觉认识到荆行长高了,直到有一次荆行走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要微微仰起头才能看到人。   但现在,他已经感受到那种压迫感了,他只到这人胸口位置,他轻轻松松垂下眼就能看到自己,他的身上的带着皂膏味道,淡淡的很好闻。   季福脑子一直被旁边这人影响着,差点就被石头绊倒。   荆行手疾眼快一手揽住人的腰,把人轻轻松松带了回来。   季福感受到腰间那温热手掌,鼻尖更是充满了那皂膏的味道,站稳后,季福连忙从荆行怀里出来,磕磕跘跘道了一声谢,他已经能感受到他脸上的温度了,根本不敢看其他人,又觉得自己好丢人。   王哥儿和启东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心里还挺激动的,脸上都不由带起了笑容。   季福感觉刚刚触碰过的腰间那块地方都是麻的,心脏扑通扑通在跳,脸颊上的温度都可以烫鸡蛋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有这般感受,奇妙极了。   荆行收回手,下意识捞人的动作让他感受到那被衣服笼罩下的腰有多细,人也小小轻轻的,没有什么重量。   荆行收回视线,心想:还是得多吃点,下巴都是尖尖的。   季福这下子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了,他专心看路走路,直到到了镇上,荆行对季福道:“我送你去上工的地方。”   王哥儿和启东他们立马领会,“好好好,那我们先走了哈,晚上拳馆见。”   季福闻言心跳的更快了,见王哥儿要走想都不想就跟上去,但身后也传来脚步声。   季福原本白嫩嫩的小脸又跟苹果一样,红的诱人,想让人咬一口。   荆行就看着他羞赧往前面走,后颈雪白的肌肤也在瞬间染红了,小脚步越来越快。   前面王哥儿转头回来看了看,笑了一下,在季福求助眼神下竟然飞快跑走了。   季福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荆行像是知道他不知所措和慌张,他就默默的跟着,两人之间就只有一步之遥。   走着走着,季福心里的慌乱散去,他抿了抿嘴角,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到了季福上工的面馆。   老板还朝季福打招呼,季福转身朝荆行小声道:“我到了……”   荆行“嗯”了一声,道:“中午见。”   这才刚要分开,就已经期待中午了。   季福也听明白荆行话里的意思,脸又控制不住红了起来,他转身快步进去。   荆行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中午的时候,众人就自发把季福另外一边的位置让给了荆行。   季福低头扒饭,耳朵红的不行。   荆行准备了两个碗,一个是装饭,一个是装菜,菜碗里面装着三道菜,但因为早上扶人的事,多少都有些混在一起了。   荆行见小哥儿头也不抬的,又怕过犹不及,就没有把自己丰盛的菜往季福这边推。   现在荆行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季福的神经,也还好他没有做其他的举动,要不然季福都不知道该怎么吃饭了。   晚上的时候,王哥儿先来找季福,两人再一起去拳馆,这次两人来荆行刚从擂台上下来,脸上脖颈溜着不少汗,他以为热把外衣给脱了,穿着一个中衣,而那些汉子都已经脱光了上半身,要不是荆行提醒他们穿衣服,两个哥儿恐怕要被吓到。   但荆行身上的中衣也湿了,衣服贴在身上,隐隐约约能看到那衣服下线条流畅的肌肉,要是在现代,就是让众人尖叫的漂亮腹肌,妥妥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而两个小哥儿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觉到脸热,而那人朝他们招呼:“先进来坐,启东他们还没有来。”   季福被王哥儿拉着进去,还被王哥儿推了一把跌坐在荆行身边,他身子朝荆行那边靠,肩膀撞在他胳膊上,对方身上炽热的温度传来,鼻尖都是这人身上的味道,他还为了稳住身子一手还撑在荆行左大腿上,他的右腿也贴着人家。   季福羞窘飞快收回手,想往左挪挪王哥儿就坐他旁边,不让他挪。   他移了移腿,尽量避免两腿两挨着,但身边人的温度、味道都包围着他,他逃不出,也逃不掉,只能害羞的坐着一动不敢动。   “闵罗,你们今天做了啥?一个个都满身是汗的。”王哥儿问道。   荆行回道:“我安排了体能训练,容易累也容易出汗。”   王哥儿好奇:“什么是体能训练?”   荆行:“围绕着整个拳馆跑叫耐力跑,趴在地上用手臂撑起身体叫俯卧撑,躺在地上使劲让上半身起来叫仰卧起坐,还有就是挂在那个横杆上往上起引体向上。”   说到最后引体向上的时候,他指了指角落里今天刚送来的单杠。   王哥儿“哦”了一声,荆行余光一直注意着季福,知道他在听,荆行的话便多了几分。   “你们也可以做这几个锻炼一下身体。”荆行说这个话的时候却看向旁边缩成一小只的季福。   季福原本就在偷偷瞄这人,四目相对,季福眨巴眨巴眼睛,慢吞吞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晚上回去后,季福就在跟王哥儿练荆行说的那几个动作,季福体力和耐力都不如王哥儿,两人都没有专注做过这几个动作,没一会儿两人就身上冒汗,累的不想动了。   第二天早上王哥儿就跟荆行道:“闵罗,你休沐的时候可以教教我们吗?你昨天说的那几个动作,那个仰卧起坐我能一口气做二三十个,但季哥儿就不行了,只能做十几个,可怜的很。”   荆行原本就看着季福的眼弯了一下,季福分明看到那嘴角也翘了起来,虽然很快隐去,但他还是看到了这人笑话他。   季福撇开头抿了抿嘴,小脸烫烫的。   荆行目的达到点头答应:“好,你们只要有空都可以来找我。”   王哥儿笑着去搂季福的胳膊,悄咪咪小声道:“我就说嘛,他很乐意教你的,你看看闵罗他那个子,之前比我们两都还矮,现在我们都得抬头看他了,说不定练下来我们也可以长高几分。”   季福羞赧看着王哥儿,声音也压的小小的:“你昨天不是还答应我,咱们先自己练练,今儿你就找他了。”   王哥儿哈哈笑了两声,“咱们自己练不是没有章法吗?找他咱们可以事半功倍啊!”   季福没有办法只能上这条船,他们下工早就会在拳馆里等启东两兄弟的时候,荆行会在拳馆里教两人,运动量不大,两人还算适应。   其实村里的哥儿要比姑娘们好些,自由度相比较而言会高,在加上每家养孩子的不一样,更会出现一个哥儿跟一群汉子在山上野,刚开始是会说些闲话,但人家不在乎。   但如果一个女孩子,那就是一直一直会被说,时不时就拿出来谈论,而且那些话都是难听苛刻的。   那些姑娘有时候就会想,同样是嫁人的,就因为那些哥儿跟男人像,所以他们就活得自在,而她们只能要求她们,同样是女子,为什么会相互伤害?!   她们不懂。   所以,季福和王哥儿跟他们在一起,也就遇到他们的时候会被扒拉几句,村里长舌妇也会说几声,但也没有传那种离谱的话。   *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样又过了两个月。   荆行自己挣钱也知道家里有多少钱,所以把修房子这件事提上日程。   村里谁家都是盖房子修房子的好手,只是看人会不会偷奸耍滑,所以荆行是想着季家和王家,两家人他都接触过,勤恳踏实,之后他又询问了启汉子在村里找了两家人一起。   荆行跟季家说话,季福出来送人,荆行看向季福:“我已经跟拳馆老板说好了,后面一个月都在盖房子,他们都来帮我家,你和王哥儿下工就跟着启东他们来启家这边晚饭,吃完在和季阿叔季阿爹一起回来。”   季福知道他的意思,但这怎么好意思,闵罗不仅用钱找他阿姆阿爹,到时候他还去白吃白喝。   季福刚要拒绝,他的脸颊就被人捏了捏,季福眼睛都睁大了,愣愣抬头看向荆行。   荆行的手还在那白嫩嫩的小脸上,他又捏了一下,“听话。”   季福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这还是这么几个月以来,荆行对他做的最亲密的动作,一下子又把季福搞的慌了起来,手足无措的就像刚知道这人看上自己那个时候。   季福还感受到脸颊被他大拇指摸了摸,头顶都要冒烟了,好半晌才低低“嗯”了一声。   翌日,四人去镇里上工,少了个人几人都不习惯。   昨日荆行去王家的时候说修房子的事,也跟王哥儿简单明了的说了,王哥儿知道他意思,保证会带季哥儿来。   今天王哥儿又把这个事情跟季福说了。   季福想到昨天他离开时候捏自己的脸,耳朵红红的。   王哥儿“啧啧”道:“这怎么说也四五个月了,我就没有看到他对你做出格的事,他私下有没有对你说心悦你什么的啊?”   “说不喜欢吧?他又表现的特别明显,说喜欢吧,你们这怕是小手都还没有拉过吧?”   王哥儿说的季福心砰砰跳,王哥儿看向季福开玩笑道:“我看他估计心里已经亲亲抱抱了,有时候那眼神我都觉得像老虎盯猎物,想一口吃掉一样。”   季福不争气被王哥儿闹红了脸,脖子都红了,“没有事。”   王哥儿真的好奇,抓着季福就不放,“真没有做什么?跟我说说,我谁都不会说的。”   季福哼哼唧唧半天,才把昨天被捏脸的事情说了。   王哥儿不敢相信,像他对季福了解,之前之所以答应嵇庄,只要是两人一起长大,家里都希望两人成一对,嵇庄又跟季福说了心悦他的话,所以这件事就这么成了。   闵罗这个很明显啊,从行动上表示到现在也有五六个月,这期间也没有掩饰对季福的喜欢事事照顾,但又没有出格的举动,也没有影响季哥儿的清白。   如果说季福刚开始的几次的拒绝闵罗的邀请是心里还难受,但现在季福这个态度显然也是心里有喜欢的意思。   怎么才发展到捏小脸啊?!! 第21章 (倒V开始)   王哥儿推了推自己家这个害羞腼腆的小哥儿, “你也主动些啊,这么久才捏脸,我真替你们两个着急。村里那个桥家哥儿和刘猎户家汉子,比你们俩开始都要晚, 还没有说亲呢, 这嘴就已经亲上了。”   季福震惊看向王哥儿。   王哥儿笑的坏坏的, “傻了吧。”   突然,王哥儿想到什么, 又把声音压的更低,问:“我记得你之前说嵇庄想亲你来着, 让他亲了吗?”   季福摇摇头, “我跟他说这些事成亲后才能做,他就没有想这些了。”   王哥儿点头, 忽然又坏笑:“那要是闵罗要亲你怎么办?你又打不过,一手就把你扣住亲上去,你都来不及阻止那种。”   季福羞恼:“怎么什么都扯到这事上来了?!”   王哥儿才不怕他, 用胳膊顶了顶他, “快想想,认真想,仔细想, 你后面会怎么办?”   季福在王哥儿的催促下忍下心底涌起来的羞意垂眸想了想。   他一边觉得不可能, 这几个月都没有出格, 一边又觉得闵罗可能做这种事,就像昨晚捏他脸一样。   季福茫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王哥儿:“好叭, 实在难为你这个小脑瓜了,我下次直接去问闵罗好了。”   季福气呼呼:“王哥儿!”   王哥儿嘻嘻跑开了。   启东两个汉子很是茫然:出了什么事?   荆行这边几家一早就到齐了, 简单修整一下按照荆行的意思,那一间茅草房先不用管,往茅草房左边大片空地建新的木房子,这个茅草房到时候就拿来当杂物间或者养兔子的地方。   这次荆行建房子就找村长批了地,那时候村里就有人在传闵家要见新房子了,但没有人相信,大家都还没从闵家家徒四壁的印象中转变,还以为闵家很穷呢。   但后来越来越多的人说这件事,那些原本不相信的逐渐相信这个事情,但问题来了——闵家哪来的这么多钱?   有人说是之前杜家退婚还的这十两银子,后面自己再赞一些借一些,应该够。   有些则是知道闵家汉子是去镇里上工的,也知道闵娘子最近过的不错,猜测闵汉子赚钱了,闵娘子又去山上猎一波,这钱不就来了。   不管怎么猜,闵家确实要建房子这个事做不了假,就有村里不少汉子打算去闵家问问要不要“帮忙”,荆行以“已经找好人”的理由谢绝了。   启家也在,当然之前照顾闵母的刘猎户和万猎户荆行都去找过了,刘猎户和万猎户都要准备上山趁着盛夏还没有到之前再猎一波,就刘飞来了。   启娘子和闵母负责做大伙伙食。   之前荆行来着他们的时候说包午饭,大家拿这么多钱还给中午饭吃就觉得很好了,当看到午饭有肉有菜还有汤,嘴里的夸赞就没有停下过。   大家吃的好,更加用心用力干活,一天的时间相互配合就把地基打好了,还不停搬木头过来搭大的框架。   季福他们来的时候就看到房子框架差不多快好了,荆行满身都是灰、木屑,正在水井边打水给干活的洗手洗脸。   直到王哥儿叫他爹,荆行才放下木桶朝他们这边看来,季福已经进启家给启娘子和闵母搭把手了。   荆行就看到了一个背影,等着众人都洗好,他才打水给自己洗了洗手和脸。   因为荆行另外找的两家只请了汉子过来,晚饭就是回家吃。   他们洗洗手狠狠闻了闻这空气中飘着的肉香味,相伴回家。   几家熟人陆续进启家院子,季福正在给大家倒热茶,王哥儿启家两兄弟也在旁边帮忙端菜摆桌。   荆行一进院子就主动去季福那边讨水喝,季福看到他手上有一道红口子,把水递给人了后,抿了抿唇问道:“这手上伤是怎么来的?”   荆行咕咚咕咚喝完一碗茶水,又把碗递了过去,看着季福乖乖巧巧给自己倒水的样子,他轻声道:“不小心被木头刮到的,还挺疼的。”   季福看那一指   长的口子,皮都刮破看到里面肉了,但相比较县里那次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样子,好像那样子才更疼吧。   季福耳垂红红的,“那你以后小心些。”   季福说完就拎着水壶要走,被荆行轻扣住另一只手的手腕。   季福脚步一顿,这众目睽睽之下,季福刚紧张起来,荆行就放手了,头顶传来他低低沉沉的声音,“我会的。”   季福听到有人叫他,连忙拎着水壶过去了,但那嘴角却偷偷翘了起来。   晚上的菜也很不错,有肉有鱼,米饭也管够,王哥儿就夸这些菜好吃,季福也在旁边点头。   启娘子是知道闵罗对季家哥儿有意思的,她笑着道:“那是你们没有吃过闵罗小子的手艺,那才叫一个好!”   季福偷偷朝闵罗看去,就撞进那黑眸中,季福收回视线夹了面前的炒肉来吃。   季家和王家都有些吃惊,但启娘子又不能骗他们。   王家阿姆对闵家汉子也挺满意的,如今还会做菜,就想着问问:“闵小子上次不是退婚了吗?最近有没有看上哪家哥儿姑娘啊?”   荆行朝某人看了一眼,朝王阿姆道:“已经有了。”   不知情的几人“哦”了一声,还问了是哪家的哥儿姑娘。   荆行笑着道:“人家还不知道,就先不说了。”   众人友善笑了笑。   季阿姆赞赏的看了荆行一眼,他现在对荆行满意的不行,随手夹了一大块瘦肉到季福碗里,“来,吃点肉。”   启娘子看了看季福这边,这小哥儿长的真不错,呦~笑起来还有两小梨涡,甜的很。   “等房子盖好,咱们就在那一天让他露一手,咱们就等着吃就行。”闵母安排道。   荆行点头答应。   盖房子这二十多天,天气都很不错,只是温度越来越热,干活的汉子们都受不了热的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干活,荆行刚开始还穿着褂子,闵母看他热的褂子都湿了,干脆叫他脱了还凉快一些。   季福他们从镇里回来也走了一身的汗,王哥儿突然叫季福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季福入眼就是荆行光着膀子扛着一根木头从堆木头那边正往木头房子那边走。   荆行身上肌肉线条突出,腹肌块块分明,虽然不像那种健身达人那边,但也比肌肉线条流畅那种突出些,手臂上的青筋,再加上太阳毒辣,荆行原本肤色就有点黄,现在直接变成巧克力,宽肩腿长的,荷尔蒙十足。   季福小脸发烫,洋装镇定:“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王哥儿笑的一脸戏谑:“是吗?那你脸红什么?”   季福磕磕跘跘道:“天气热,我是被热的。”   启南也看到放好木头的荆行了,他直接喊道:“闵哥,天都快黑了别干了。”   荆行忙的都忘记时间了,看到他们,“我先去拿衣服。”   启南哈哈笑着道:“有什么好穿的,我们都把你看光了!”   他说着还跑过去伸手要去拍拍荆行的腹肌,被荆行躲开了。   启南看着他那身肌肉就羡慕:“话说闵哥,你这身皮肉怎么就这么好看?这都有八块,我就才六块而已。”   荆行看到季福进启家院子了,随口:“你多锻炼就行了。”他从搬来的木头上捞起自己衣服穿上,一件白色旧褂子,但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还是很好看。   季福感受到身后的压迫,听到荆行要喝水的声音,季福板着小脸做一个毫无感情的倒水人,但下一秒被荆行捏了脸颊破功了,羞恼瞪了他一眼,拎着水壶走了。   季福骨架小,人又纤瘦,被荆行一遮,整个人都能被荆行挡住,荆行飞快捏了一下也没有人看到,他回味着刚刚季福瞪他的那一眼,嘴角翘起。   季福还是被那一幕给冲击到了,晚上就做了一个羞耻的梦,早上醒的时候人都是懵的,身体还带着梦里的欢愉酥酥麻麻的,贴身的裤子也湿透了。   季福意识回笼,整个人都红了,又羞又窘的把裤子偷偷洗好,又恰逢休沐日,他和阿爹阿姆一起来闵家的时候,季福都是躲这荆行的,简直就是老鼠见了猫,连视线都躲。   荆行狐狸眼眯了眯,这笔账先在心里记下了。   王哥儿看到季福这般好笑又好奇,但无论他怎么问,季福就是不说。   闵家很快就盖屋顶了,荆行借了村长家的牛车去隔壁村瓦匠家拉了两牛车的瓦回来,要是现代荆行那些学生看到荆行熟练驾驶牛车,可能震惊的下巴都合不上了。   房子盖到加瓦片了,建房子的人也越来越少,只剩下季家和王家,两个汉子都盖的一手好瓦,家里屋顶的瓦都是他们之间干的,这几十年都没有漏过雨。   闵家建房子在开始的时候和结束的时候在村里众人嘴里热闹了一阵,甚至有人去闵家看新修建的木房子。   这次闵母是以荆行婚房都加进去的,所以原来的院门朝左边移了很大一段距离,从院门进去就是一大个院子,正对着中间大堂屋,堂屋左有两间房子,右边是一间厨房。   堂屋最左边的那个房子对出来隔了一个走廊,是三间并列面向院子的房子另一边厨房外也有一间屋子,刚好和茅草屋挨着。   这个房子大部分都是按闵母的意思来的,她的屋子就是堂屋左边两间中的其中一间,而荆行的则是那三间打通的屋子。   这次房子建的大,屋子也多,看上去有些气派,来闵家门口看的人不少。   荆行也应了承诺在盖好房子这天又准备了鸳鸯火锅,又做了十道菜一起,比过年吃的还好。   启东两兄弟现在处处跟着荆行学,他们来帮荆行的帮。   晚上的时候,季家和王家来了,一个个手里都拎了一两份礼,闵母笑着嗔道:“叫你们来尝尝孩子手艺还带什么礼,这就见外了!”   季福已经闻到了香味了,王哥儿感叹道:“这在炒什么?好香啊!”   闵母道:“应该是在搞火锅了。”   季阿姆还特意去厨房看了看,三个小汉子朝他打了一声招呼,启南笑着道:“季阿叔快看看这都是我们闵哥做的,色香味俱全,一个字‘绝’!”   季阿姆点头,脸上带着满意慢悠悠出来了,之后就拉着闵母说话,两人聊聊孩子聊聊以后,虽然没有明着说,但那些话的意思让旁边坐着的季福小脸直发烫。 第22章   众人对荆行的手艺赞不绝口, 季福也吃的一脸满足,两边脸颊鼓鼓的,又乖又奶,软的不行, 看的直人人想亲一口。   荆行默默记下季福喜欢的那几道菜, 不能吃辣但又爱吃辣, 荆行看着对方那被辣红频繁喝水的样子,他勾唇一笑。   众人吃完饭在院里又聊了聊, 现在闵家又大又新,在加上这次荆行那不错的手艺, 王阿姆都十分感慨:“这要是闵小子没有喜欢的人, 我都想把哥儿嫁给他了。”   王哥儿笑着道:“阿姆这么久你就没有看出来吗?人家喜欢的是季哥儿。”   王阿姆还真的没有看出来,他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真的假的?”   王哥儿点头:“真的,闵罗先对季哥儿有意思的,我们几个经常在一起, 他经常照顾季哥儿, 我瞧着季哥儿也是对他有意思的。”   王阿姆便问王哥儿有没有看上其他家的小汉子,或者着启家的启东也挺不错。   王哥儿完全没有想过,一直把启东两兄弟都当成弟弟来看待, 这会儿听阿姆说, 他迟疑了一瞬, 阿姆显然觉得启东不错。   但这话也在王哥儿心里有了影响,再看启东的时候,都束手束脚起来。   季福原本以为荆行向以往那般走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直到他的手被人牵住,季福耳朵发烫, 有些吃惊,他垂眸往两人相握的手看了看,对方手掌的温度包裹着他,没有什么在这一刻清晰,对方是真的喜欢他的。   荆行见他那吃惊神态,“我以为这么久了,你已经适应了。”   “适应什么?”季福心脏砰砰直跳,脑袋空空的,尤其荆行还特意让他的手指插入这一根根手指中,从相握变成了十指相扣。   荆行垂眸看着季福白皙的侧脸,“适应我的喜欢,适应我的存在。”   季福被说的心越发跳的更快了,那只手都软了,脸颊发烫,他并没有挣脱那只把他的手全部包裹住的大掌,声音小小地道:“......才没有。”   荆行笑了一声,声音低低沉沉的,让季福脸又红了一个度。   然而当王哥儿想到什么朝季福这边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季福微红着一张脸,“怎么了?”   季福摇摇头,刚刚他见王哥儿过来就连忙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让他在几人面前牵手还是不好意思,他缩了缩手指,指尖触碰掌心,却带不走荆行在他心里留下的悸动。   王哥儿道:“这不会快到你的生辰了吗?我算了一下,那天刚好是休沐日,咱们可以攒点钱,到时候去镇里吃顿好的。”   王哥儿说着说着就看向季福身边的荆行,语气带着调侃,”或者说,你想单独跟闵罗去玩?“   季福羞恼不已,嗔瞪了王哥儿一眼。   王哥儿哈哈笑个不停,“哎呀,不逗你了,到时候我们一起一起,好好给你过个生辰,毕竟十八岁了,是个该嫁人的大哥儿了!”   季福偷偷瞥向某人,在对方察觉前又收了回来。   荆行不是第一次听到季福的生日,那次在小巷子里嵇庄还搞错了日子。   启东两兄弟凑近一起商量,启南道:“既然我们休沐的,我们就去县里玩呗,上次去我还没有玩够呢!”   启东觉得去县里也不错,县里东西多,吃的玩的也多,王哥儿也点头道:“是的,县里不仅有茶楼说书先生,还有各种各样的杂役人。”   启东看向王哥儿道:“那得看季哥儿生辰那天是不是县里的赶集日,要是赶集日才会有那些,平时跟镇里一样冷清的。”   王哥儿现在一对上启东就不自在,扭捏的“哦”了一声,“我刚刚没有想到这么多。”   季福其实觉得去县里挺不错的,但是他想听听荆行他的意思,他们说了这么多,他也没有听到身边这人说话。   他正想的入神的时候,那道低沉的声音道:“那天刚好是县里赶集日,正是热闹的时刻,我们辰时去,傍晚申时回,中午就在县里吃,这样可以多玩些时候。”   就这样,季福生辰这天几人就安排好了。   到了镇里,大家就分开了,自从上次荆行送季福到店里后,之后都是这样,季福也没有阻止过。   荆行垂眸看向身边这个乖乖巧巧的小哥儿,从他这个角度来看,小哥儿的脸颊软软白白的很好捏,“我想牵你的手。”   季福闻言红了脸颊,磕磕碰碰道:“你、你刚刚就没有问我......就牵我的手。”   荆行故意扭曲季福的意思,“所以我不用跟你说就可以牵你的手对吗?”   季福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他还没有回答,荆行已经牵住了他的手,依旧是十指相扣。   比起第一次两人牵手的时候,他那时候吃惊比较多,现在只觉得整个人烧的都快冒烟了,手心都出汗了,而某人却握的紧紧的。   不是赶集日的镇里冷清,只能看到极少数人,但季福还是怕被熟人看到,有些紧张。   荆行也没有让季福为难,牵了一会儿就放开了,荆行问:“生辰那天除了去镇里,有没有想去看星星?”   季福眨巴眼睛,“看星星?”   荆行看向季福点点头,他朝季福靠近一些,微微弯下腰,双眸看着季福,“想去吗?”   季福眼神躲闪,他微微偏过头去,视线看向别处,却也把他白皙的脸颊和好看的侧颈露了出来。   荆行没忍住在季福的脸颊上捏了捏,他还记得上次的手感,软乎乎的。   原本两人的距离就近,现在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鼻尖更是对方的味道,现在脸颊被捏了捏,季福控制不住脸热,伸手去拉荆行的手,让他别捏了,他的手就被荆行顺势握了一会儿,“不说话就是答应我了。”   看星星一听就是晚上,到时候还只有他和他,要是以前,嵇庄跟他说晚上带他去看星星,他就会有些害怕,会想着去找王哥儿和自己一起,但现在他人都到做工的地方了,他除了紧张和越发期待自己生辰那天,就没有别的了。   就连他自己,可能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些。   在几人重视下,季福十八岁的生辰来了。   季阿姆和季汉子得知季福他们五人要去县里玩,季阿姆还特意又给季福五十文钱,让人在县里买自己喜欢的,季福揣上自己这几日攒的钱出门了。   他们约好在村长家见,而季福出了自家小道看到荆行就站在竹林下等着自己的时候,心跳都漏了一拍,随后就是让人想扬起嘴角的愉悦,他快步走了过去,扬起小脸:“不是说在村长家见吗?”   荆行伸手原本想牵季福的手的,怕季福害怕所以改成摸摸头,“想提前见到你,对你说一声生辰快乐!”   季福笑了,是露出两个小梨涡的那种甜甜的笑,“谢谢。”   荆行目光在那两个小梨涡上流连片刻,随后带着人朝村长家走去。   季福问道:“启家兄弟呢?没跟你一起吗?”   因为启家和闵家挨得近,一般启家兄弟都是跟荆行一起的,刚看到荆行一个人站在竹林下的时候,还以为启家两兄弟在不远处等他们呢,结果这都走在村里大道上了也没有见到启家兄弟。   荆行:“让他们先去村长家了。”   季福不好意思的看向别处,软软的“哦”了一声,他又小声低估道:“你也不怕我早就走了。”   荆行:“不会。”   季福听到荆行话的时候还有些懵,但很快就知道荆行这是听到自己小声低估的在回复他的话。   对季福来说,荆行带给他的都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往往都是伴随着心跳的加快。   荆行两人说着话从村里走过,路上村里人都会忍不住朝他们两人看上一眼。   毕竟在之前都是他们五个人一起出没在村里,但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加上荆行之前在村里的坏名声,至今人们看到季家那个乖巧小哥儿走在荆行身边的时候都是一愣,看完一眼扭回头去跟身边人说什么,旁边的人就朝他们看来,显然他们的话题是他们两。   荆行看出季福的不自在,他看向那几个人,目光里的压迫让几人不敢再看。   等到偏僻处,荆行才开口问道:“害怕吗?刚刚。”   季福茫然的“啊”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小声解释道:“我只是不习惯大家都看着我。”   荆行看向季福就听到季福又小声道:“其实......我并不怕这些。”   荆行伸手随意揉了揉小哥儿的脑袋,“我之前也不在意,但现在我在意,我在意你会受到伤害。”   季福被揉地低下小红脸,不仅是因为荆行的动作,也是因为荆行那句话,话语里面带着几分怜惜。   荆行继续道:“这次我没有想到,下次我会注意的。”   又是这样的语气,季福的耳朵也红了,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两人来到村长家,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开,像是两人在村里碰到一般,他们后面还有两人正朝着这边赶。   启东他们已经坐上牛车了,身边也给两人空了位置,季福上牛车挨着王哥儿坐下,他还记得上次坐这个牛车的情形,那时候他不想让人坐在自己身边,他又挪回去了。   而这次,季福坐下后不用挪身边也空着一个位置,荆行就坐在这个位置上,他们的腿在这期间相碰。   等牛车都坐满了,马汉子才朝里面的马妇人喊道:“快出来走了。”   马妇人也是刚刚把粘着自己的幼儿扔给他奶奶,才匆匆走出来。   上次县里有杂技表演可以看,但上次马妇人舍不得孩子就没有去,听到丈夫说,这次怎么说都要去县里看看那胸口碎大石是不是真的。   因为这次去县里的人多,个个都是挨着坐,他们随着牛车的颠簸而晃一晃,季福两次没有坐稳都是荆行第一时间把人扶稳,他动作快,在大家还没有反应前放开,但也不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上次马妇人认出荆行后心软让人上牛车载着回到村里,那时候荆行脸上还全都是伤,早在马妇人上车后她就注意到荆行了。   闵家有什么事情,她都是听到村里人传才晓得,当初听到闵母的腿伤了杜家又来退婚,她那时候就在想:这闵家之后日子定是不好过的。   再见到荆行的时候竟然是来家里找她公爹批地修房子的。   她那时候都不敢相信,不仅是对闵家修房子这个事情,也对她眼前这个小汉子处于一个怀疑,这真的是闵家汉子吗?   她眼前的小汉子身高八尺,人挺拔又多了几分俊朗,露出的两小臂明显能看到那肌肉,根本和那个瘦小鼻青脸肿的人重合不上,这让她怎么相信这是一个人。   如今又是好些日子没见,闵家小汉子又长高了,人虽然黑了些,但那模样,剑眉星目,高挺鼻梁,微薄的唇,五官长开了,更俊了。 第23章   马妇人在荆行身上留意多了, 自然就看到荆行对身边季哥儿的照顾,马妇人想起来季家和嵇家的婚约解除了,她心里一盘算,再看看这两人, 心里就已经猜测出几分来。   这一路上都是妇人们在聊家长里短, 年轻人根本不感兴趣, 各自聊各自的话题。   才走到半路,启南就道:“我肚子饿了。”   启东疑惑:“你没回吃饱?”   启南不好意思挠挠头, “吃饱了,又饿了, 可能是我在长身体的缘故, 最近饿的特别快。”   在不知不觉中,这五个人里面荆行是最高的, 随后是启东,之后是季福王哥儿,再者是启南。   所以启南这么说也没有错, 启东道:“忍忍, 到了县里给你买吃的。”   启南捂着肚子不好意思道:“等会儿我肚子可能会叫的很大声,你们就装没有听到好了。”   季福都被他逗的笑了,荆行从怀来摸出一包东西扔给他, “吃吧。”   启南惊喜:“哇!”随后看看季福, “我知道, 我有沾光了!”   随后他打开来,其他几人也看到了他手里的吃食,是炸的馒头块, 上面焦黄焦黄的,还撒了调味料。   启南捧起这包炸馒头块挨给在他们几个面前停留, 倒季福这里的时候,启南让季福多拿几块。   季福:“吃完我在拿,现在在牛车上不方便。”   启南这才答应,看到季福吃完就给人递去。   马妇人回头就是看到这边这一幕,刚刚还已经确定这闵汉子喜欢季家小哥儿的想法又有些不确定了。   这个炸馒头块本就是荆行为季福做的,所以也是按照季福的口味来的,微微加了点辣,这让启东这个吃辣爱好者来说没有什么感觉,而两个小哥儿已经有些辣的微微吸气了。   启东还问:“这是怎么了?”   王哥儿道:“上面有辣椒,有点辣。”   启东疑惑:“有吗?我没有感觉出来。”   几人说说笑笑中,牛车上原本坐着的两个年轻小哥儿和小姑娘都朝这边看了过来,时不时就关注一下这边,其中一个姑娘的目光一直在往荆行身上瞧。   王哥儿看到这一幕,拉了拉季福的衣服袖子,朝季福凑过去,声音压低了些:“你看看角落坐着的青衣姑娘,往闵罗身上看了好几次了。”   季福也看到了,但眼睛是长在别人身上,他也没有办法。   后面几人再聊天的时候,这两个年轻人就会接上一两句,还问他们是哪家的,到时候一起完云云。   那个小姑娘每次说话都看着荆行,还好几个话题都是问荆行的,季福面带平静的坐在荆行旁边,其实心里升起几分酸酸的感觉。   荆行哪里又会看不出那小姑娘的意思,都是简单简短的回复,让对方难以在这个话题上难以继续,俗称一句话就把天聊死。   小姑娘明显看上荆行了,即使荆行回答他是闵家汉子后她也只是安静了片刻盯着荆行瞧,随后又凑了上来。   但在后面说话期间,荆行很自然就把自己有喜欢的人了的话说了出来,他说的也并不突兀,那个小姑娘没有想到,再也没有聊天的心,后面都没有在凑过来说话了。   季福心里酸酸的感觉很快就被得了一块糖时那般又甜又高兴。   牛车在道上走着,车上人们聊着天,盛夏的太阳让人遭受不住,尤其大家坐的这牛车上没有车顶遮太阳,风吹来都是热的。   启东几人都遭不住,尤其这还是人挤人的坐,更是挪都挪不动,更别说凉快了。   一个个头顶都被晒的差点冒烟了,额头都出了汗,马汉子和马妇人早就有所准备,在太阳越来越强烈下拿出斗笠出来给自己带上,一下子就遭到全牛车人的羡慕,还问马妇人斗笠还有没有了。   马妇人笑着道:“没有了,之前他塞在牛车前面缝隙里的防着下雨太阳那些。”   还好今天天上白云多,风也大,时不时白云来遮一下,这人几人好受许多。   前面马汉子道:“就快到了。现在进入盛夏了太阳出来的早,下次我们还是早点出发,这样到时候也不用晒太阳了。”   车上的人都应声答应,牛车渐渐驶进县口停下,马汉子指着不远处那边一棵大树下对大家道:“还是老地方哈,也不用来的太早,一般是申时走。”   荆行先下车,紧接着把手伸向季福,季福不好意思看了荆行一眼,伸手放在荆行手里从牛车上下来。   王哥儿哪敢要荆行来扶,立马道:“不用扶我,我自己可以下来。”   启东两兄弟紧接着下来,随后五人朝着县里热闹的赶集大街去   此时县里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各色各样的小摊,酒楼茶馆更是坐满了人。   启东问向他们:“肚子现在饿吗?这个时间段也没有到晌午,咱们饿了的话就买点吃食顶顶。”   之前还喊饿的启南吃了荆行炸的馒头块,尤其那馒头块又好吃又顶饿,此时根本没有想吃东西的欲望。   季福王哥儿他们也一样,荆行道:“那我们先逛逛这条街,看看要买什么。”   众人点头,逛着逛着就看到前面一大堆人围着,季福他们还看到马妇人和马汉子,两人站在人群中,启南带着众人往那边凑,他努力踮起脚尖想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个子不够只得放弃,随后朝着里面挤。   荆行个子高,但人围着太多了,他只能看个大概,“是表演杂技的。”   王哥儿闻言欢快啊了一声,带着季福就往里面挤,荆行跟在后面护着人。   有些被挤的不耐的人刚想扭头过来骂几句,就看到荆行那高个子,要扬起头才能看到这人,一下子骂人的气势就矮了大半,更别说这小汉子看向他的眼神就不好惹的那种,这人撇了撇嘴又扭了回去。   启东也跟这挤了进来,几人就看到一个汉子脱光了上衣躺在一个长条板凳上,他胸口上面还有一块大石头。   王哥儿惊呼:“胸口碎大石!”他上次就看到过,让他印象深刻,如今再看一遍都不忍挪开视线半分。   季福乖乖站在王哥儿身边,显然对这一幕也是十分吃惊,一双杏眼都睁圆了,王哥儿说什么他就乖乖点头,十分可爱。   季福看到场中另一个汉子拎起大锤子往胸上放着大石头的汉子身上砸的时候,还是害怕的往后面退了一步正巧撞进荆行的怀里。   荆行笑着伸手挡在季福的眼睛前面,季福虽然害怕但又想看就向之前跟王哥儿在县里看擂台赛一样,他立马伸手去微微拉荆行的手,露出一点点来让他看看。   那拎大铁锤的汉子呦嘿一声举起大锤子就锤了下去,人群中响起几声惊呼,然而众人以为那石头下的汉子怎么说都会半死不活的,但结果出乎大家意料,胸口的大石头碎成几块,这汉子不仅没有事情还站起来向大家拍了拍胸口的石头碎渣子哈哈大笑。   胸口碎大石都表演完了,荆行顺势牵住季福的手往下垂。   季福往两人的手看了一眼,红着耳朵又飞快收了回来   马妇人和汉子也看到几人,刚想挤过去打声招呼问问他们都买了啥就看到有两个穿着白色衣服胸口绣着“卧龙山庄”拳馆字样的高壮男子朝荆行他们走去,夫妇两都是浑身一紧,以为是来找闵家汉子麻烦的,他们还记得上次从县里回去荆行那满脸都是被打出来的伤。   荆行知道今天热闹会遇到熟人,所以唐武和唐寅朝他走来后他笑了笑,“你们今天没有训练?”   唐武说有,“出来逛一逛,要不要去拳馆里面坐坐?”   荆行向他们互相介绍了一番,不过上次启东几人就见过这几人,主要是王哥儿没有见到过,刚刚见两人过来的时候脸都白了。   荆行道:“不了,下次吧,主要今天是陪他们出来玩的。”   唐寅笑着道:“上次一别,我们拳馆小师弟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要不是我们拦着都跑去找你了。”   荆行笑着道:“可不要说这么让人暧昧的话,我们都是正经人,正常武术交流,随时都欢迎。”   几人都被荆行这话逗的一笑,这里人都多也不是说话的地,几人便又聊了几句,唐武道:“下次一定来拳馆里面坐坐。   ”   荆行点头,“会的,这县里热闹,不得多来几次。”   卧龙山庄的人离开,之前还有胆子挤着荆行他们的人们此时已经给他们让出了一小块地方,还时不时瞅他们一下,显然是被卧龙山庄的人给震慑住了。   而上次算计卧龙山庄的大师兄去找荆行的潘学和于伸在站在铺子石阶上,这个地方站得高看表演杂技的也看的清楚,他们老早就注意到卧龙山庄的人。   上次他们算计完就十分留意卧龙山庄的动向,他们本就想借他人之手好好教训荆行一番,但没有想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卧龙山庄这个大师兄回来,第二天一打听,全馆人都去找那个闵罗了。   两人吃惊又不解,守在卧龙山庄门口好久才把卧龙山庄的人都守了回来,他们看到一个个都兴奋不已,他们当时就在想那闵罗定是被教训惨了,结果让手底小混混去一问才知道,他们大错特错。   人根本没有教训着还把县里最厉害的拳馆的人给打赢了!   这两人又惊又怕,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之前在他们面前窝囊的闵罗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了,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会不会是卧龙山庄找错人了?!   两人一直这么想着,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今天站在高处看到卧龙山庄那大师兄和二师兄往几人身边走去,两人跟着一个汉子说话,那汉子背对着他们,只能看出是一个很高有力的年轻汉子。   但当人转过来的时候,两人认出那张脸来,这分明就是闵罗那小子!   但但这这身高,这身材,怎么会改变这么大呢?!! 第24章   荆行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 他侧头朝那边看去就看到他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遇到的那两个小混混。   潘学和于伸两人都没有想到荆行会往他们这边看,两人皆是一愣,在荆行那双眼睛注视下,两人越发觉得荆行从卧龙山庄大师兄那边知道是他们在背后搞的鬼, 越想越害怕, 不再看荆行从石梯上跳下来跑走了。   荆行变化这般大, 看来在拳馆练武打败卧龙山庄众人的那个闵罗就是那个之前在他们面前畏畏缩缩的人。   他们知道之前他们是怎么对付闵罗的,忍不住纷纷在想, 是不是闵罗之前怕被他们找麻烦就去拳馆苦学武术,到时候再来教训他们啊?!!   这么一想, 两人顿时打了一个寒战, 相互看了看,现在已荆行那身高体魄, 要想对付他们两人简直就是十分容易,再加上刚刚和卧龙山庄拳馆里面的人那熟悉的样子,两人都不敢再呆在县里了。   于伸道:“我们这些日子就不要在县里混了, 刚刚闵罗就看到我们了, 到时候他去跟拳馆里面的人说一声,我们两就只能挨揍了。”   潘学平时都是听于伸的,现在听于伸这么说自然点头。   启南看到荆行看着一个地方便朝那个地方看过去, 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   荆行摇头, “没事,只是看到熟人了。”   荆行问他们:“我们是继续在这里看还是去逛?”   启南和王哥儿齐声道:“看。”   荆行看向季福,季福对上他双眼好似明白了那意思, 他微红着脸颊任由被荆行牵着走出去了。   等启南和王哥儿回神再看看身边的人,启南问:“哥, 闵哥和季哥儿呢?”   启东好笑这两人这么半天了才发觉,“早就走了,你们继续看,等他们玩好后就会来找我们的。”   这边,荆行就带着季福出了人群逛着各种小摊铺,看到季福对一个胖胖的木头雕刻成的小狐狸很是喜欢,荆行看向那个小狐狸,小小的萌萌的,憨态可掬。   还没有等荆行问多少钱,口袋有钱的小季哥儿就拿起那个小狐狸朝摊主问道:“老板,这个多少钱啊?”   摊主老板一边雕刻着手里的木头一边朝季福这边看过来,只是一眼,道:“十五文钱。”   季福看看老板,在看看手里这只小狐狸,“老板能便宜一点吗?”   摊主见这个小哥儿是真的喜欢,道:“十文钱,不能在便宜了。”   季福欢快“嗯”了一声,摸出十文钱付了。   荆行看着小哥儿这个一套流程下来无声笑了笑,还伸手摸了摸他脑袋。   季福只感觉到脑瓜子被摸了一下,他揣好小狐狸转身羞赧的看了一眼荆行,“怎么了?”   荆行揉了揉他脑袋,牵着季福的手朝其他摊子逛去。   荆行的手是真的大,而且两人手的温度都是不一样,每次荆行牵起季福的手,双方都能感受到这差距。   这盛夏的温度就好,太阳还晒,两人没牵一会儿手心就出汗了,荆行用自己的衣服给季福擦了擦手,又给自己擦了擦,还没有等季福多想,他又握了回去。   十指相扣那种。   季福好笑又觉得害羞,尤其在其他人朝他们看来的时候,季福往荆行身边靠了靠。   两人亲密的姿态让谁看了都像是一对新婚小夫夫来逛街,荆行带着季福去哪个摊子面前,那个摊主就会喊道:“小夫君给你小哥儿买点呀?我这里的东西便宜又实惠。”、“你们两刚成亲吧,瞧瞧这甜蜜的样子。”、“小夫郎看看这上好的衣服,给你相公买一件啊”等等。   直把季福喊的脸红耳赤,刚想抽出手的时候,荆行握紧了几分,语气有些可怜:“回镇里和村里我就牵不了你的手。”   就这样,季福一边红着小脸一边被荆行乖乖牵着逛完这里逛那里,荆行看到有卖草帽和蒲扇的,他拉着季福走了过去。   这个摊主面前摆着一个大楼框,里面装着摆齐整的二十多个草帽,另一个框子则是各种各样的蒲扇。   荆行伸手在草帽框里挑挑选选,这些帽子都编的好看,只会在帽圈上显示不同,荆行选了一个帽沿边边是蓝色和白色布绳混合编了两圈的草帽给季福带上,还帮季福正了正帽子。   帽子下是季福被晒的泛红的脸,刚刚荆行一路就在看有没有草帽,没想到这么久才碰到。   荆行又在选了一把圆圆巧巧的扇子,问老板多少钱。   摊主道:“帽子一个二十文,扇子一把十文钱,总共三十文。”   季福当场就要把帽子摘下来但被荆行按住了,“乖,好好戴着。”   季福看向摊主,“便宜一点吧。”   摊主看看小夫夫两,“行吧行吧,二十五文二十五文,要就拿走。”   这临近中午,王哥儿三人肚子有些饿了,这么久两人都没有来找他们,三人已经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打算去找人,就看到荆行他们回来了,季哥儿头上戴着一顶草帽,荆行手里拿着一把扇子边走边扇扇子。   季福被扇来的风吹的眉眼都舒展开了,脸也没有之前晒的那般红了,看到几人就招了招手。   王哥儿好不羡慕,他看了一个上午的杂技表演也晒了一个上午,再看看季哥儿,这又是帽子又是扇子的,不要太舒服。   启南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我们去那里吃?”   荆行道:“我刚刚带着季福逛的时候看到一家酒楼挺不错的,已经约定好了,咱们去那里。”   几人连忙说话,季福被王哥儿环住手臂被追问两人去了那里。   季福笑着道:“就去逛了逛这条街,没有买什么。”   荆行和季福买完帽子后就朝着一家酒楼走去,他们刚刚看见这家酒楼在不是吃饭的时候都有很多人在吃,这边的饭菜应该是不错的。   两人来时正是吃饭的点,酒楼里面都是人,放眼看去都没有见到空的位置。   荆行便叫了小二过来问了问,小二说现在没有位置了。季福刚想跟荆行说要不要去其他店里看看,荆行便朝着小二说到时候有位置了给他们留下一桌。   小二连忙点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他还把这个事情跟掌柜的说了,掌柜子一想,发现这也是一个不错的点子!   主要是他们店里来了一个厉害的顾大厨,年纪轻轻就有一身好厨艺。   荆行几人来的时候就看到掌柜被一个漂亮的小哥儿堵着,几人从旁边过去的时候,甚至还听到那小哥儿问掌柜:“说吧,你这个酒楼多少钱。”   那小哥儿一副“只要你说多少钱,我就能把它买下来。”   荆行他们跟着二上楼去,启南笑着问小二,“那个说要买你们酒楼的小哥儿是谁啊?家里很有钱吗?”   小二笑着道:“他是这里最有钱的费家宝贝小哥儿,掌上明珠,费少爷应该是看上店里新招的厨子了,你们懂的。“   几人笑了一下,“明白明白。”   荆行拉着季福坐下问小二,“你们这里都有什么菜?”   小二连忙把菜名都道了出来,荆行点了八盘菜,小二很快就朝着楼下去。   没一会儿,菜就被这个小二陆续端了上来,看的就十分好看,香味更是让人直流口水。   几人都是肚子饿的状态,原本看着这八道菜还挺多的,估计都吃不完,但没有想到最后这八道菜都消灭光了。   荆行低头朝身边的季福问道:“吃饱了吗?”   季福乖乖点头,“这里的饭菜不仅好吃还便宜,咱们吃这一顿都还没有花一两银子。”   其他几人听到季福的话都点点头,因为这次说话是大家一起凑钱来吃,季福很快就把每人要出多少钱算了出来,大家把钱付了,吃饱喝足王哥儿道:“这个时候就应该去茶楼听说书先生说故事。”   下午正是太阳毒辣的时候,众人都同意这个提议朝茶馆去。   大家都刚吃饱自然没有叫茶楼点心,点了一壶凉茶慢慢细品着,午后正是想让人昏昏欲睡的时候,启南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皮沉沉闭上靠着自己老哥睡了过去。   荆行觉得季福对故事很感兴趣,听得炯炯有神,小脸上的表情也会跟着变,听不懂想不明白时,荆行都能看到季福那疑惑的小表情脑补出他头顶着一个大大问号的样子,还有季福睁大杏眼吃惊的样子,萌翻了。   而季福发现荆行来茶馆根本不是来听说书的而是盯着他看的,每次季福一扭头就能对视上荆行的目光,把幽幽黑眸像是一汪潭水吸引人不由靠近,因为那里面印着他的样子,那双狐狸眼变的十分勾人,季福不由红着脸挪开视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不再看荆行。   几人听了一个时辰的说书,便边逛边朝着县口去,路上还碰到了牛车上另外两个年轻人,两人见到他们还很高兴,亲切的上前与他们搭话。   那小姑娘时不时就朝着荆行看一眼,看的季福抿起唇瓣低着头,荆行本就比季福高,现在季福还带着帽子,自然看不到季福脸上的表情,但他一直扇的扇子没有停,只是这个风却吹不走季福心里的小酸醋。 第25章   坐上牛车, 荆行才看到季福那抿嘴不高兴的小表情,荆行因为手里有个扇子,他左边坐着季福,右边就被启南占去, 这样他一扇左右的人都能感受到凉爽, 而现在在牛车上, 荆行自然没有像之前那般直接给季福扇。   原本车上的人就多,现在大家大包小包的, 大家就把东西放在中间空的地方,荆行和季福面前是一个新买的背篓, 里面装满了东西。   这个背篓不够高, 更本挡不住对面的视线,荆行便没想着偷偷去牵季福的手。   牛车在夕阳陪伴下驶进万家村, 众人在村长家分开,这次没有嵇庄来村长家接人,王哥儿想, 而之前那个目送他们离开的鼻青脸肿小汉子此时站在季哥儿身边, 两人并肩行走着。   几人都习惯到村里先送两个哥儿回家,季福进门的时候朝荆行看了一眼,两人目光对视上, 季福想到约好晚上出去看星星, 他就有些不自在, 挪开视线推开院门进去了。   季福回到家就被季阿姆拉着问今天在县里都玩了些什么,买了些什么,说话的时候就扫到季福脑袋上的草帽和手里的扇子, 道:“这草帽和扇子家里不是都有?”   季阿姆自己说完都觉得自己家孩子不是这种随意花钱的人,便又接着问道:“这是闵家小子买的?”   季福把帽子摘下来“嗯”了一声, 从怀里把银钱都拿了出来,“剩下的钱阿姆收好,我们就是中午的时候吃了一顿,之后就是买了这些点心,我自己买了一个狐狸木雕。”   季阿姆看了看桌上的糕点吃食再看看手里的还剩下的几十文钱,嗔怪道:“我不是让你给自己买身衣裳吗?”   家里就他一个,季阿姆每次过年的时候都会季福做上好几身新衣服,季福道:“家里都还有新衣服就没有买。”   季阿姆看了看季福拿在手里的帽子,“这帽子和扇子都挺好看的,早上我就在想,这天气热太阳又毒辣应该叫你带帽子的。闵家小子是个会疼人的。”   季福羞赧的拿着帽子进自己房间去了,季阿姆笑着道:“等会儿就吃饭了哈,今天阿姆给你做了一桌子你爱吃的菜,还有长寿面。”   季福应声答应,从兜里把木头小狐狸拿了出来,摆在自己随处可见的地方,之后便出去帮季阿姆的忙了。   吃过晚饭,季福就在院子里散步消食,看着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心跳的也越来越快,他有些紧张,往外面小道上看了好几次,然而荆行没有等来却见到嵇庄。   嵇庄也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季福,露出一个笑来。   季福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转身就要往屋里走却被嵇庄叫住。   嵇庄:“季哥儿,我是来祝你生辰快乐的。”   “我以前一直都很期待你这次生辰,还记得我们两家定下婚约时的场景吗?那时候我是真的真的很高兴,也是真的很喜欢你,我天天都在想着为什么你的生辰还不来......”   季福开口打断他,“你上次还把我的生辰搞错了,你那时候就把我和那个小哥儿的生辰混在一起了吧。”   嵇庄回忆被打断,他这些日子悔恨无奈又不甘心,找了好几次的季福,他都被荆行那几人围着,根本找不到单独相处的时间,他甚至还去镇里季哥儿工作的地方,却被那小二赶走,两次都是这样,连季福人都没有见到。   想着这次季哥儿生辰,这么久过去了,季哥儿应该不生气了,他过去祝他生辰快乐送个亲手做的礼物,季哥儿应该会感动,最后他再道个歉,之前种种就都过去了,以后他也会加倍对季哥儿好的。   但此时他也想起上次把季哥儿生辰记错的时候,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道:“季哥儿,那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也会好好对你,这次生辰我还亲手给你做了一个木雕。”   说着就把他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是个兔子,虽然雕刻的不是很好看,但也看的出是用心的。   嵇庄又道:“我还记得之前带你上山,我们遇到一窝小兔子,那时候你就说咱们带回去养养。我那时候就看出你很喜欢小兔子了。”   季福:“我那时候只是看着那几只小兔子都小,身上没有什么肉,带回来养养大了就可以杀来吃了。”   嵇庄没有想到还有这个转折,看看手里的兔子在再看看季福的脸,半晌痛苦道:“季哥儿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你以为你谁啊,你这混球现在还敢来我家,上次退婚就说的清清楚楚的,你现在做出这个样子怎么不在当初招蜂引蝶的时候就想想,给老子滚,少来招惹我家哥儿。”   季阿姆原本在后厨房坐在火堆前给孩子做鞋底,谁知刚做好一半就没有线了,他出来到房间里找线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季福好像跟人说话,他当时还没有多想,但隐约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仔细一想便知道是谁了,他顿时火气就上来了,气冲冲的出了门。   季阿姆说完这段话还不解气,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在嵇庄这件事上季阿姆就像是战斗中的母鸡牢牢的护着自己的孩子。   “当初定婚的时候你是怎么当着大家的面说的,敢出这种不要脸的事现在还想我家哥儿原谅你,你的脸可真大,难道这村里就你一个汉子?”   “为什么我们家的哥儿就要吊死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我跟你说就算季福原谅你,我也不会同意你娶我们家哥儿,我们家哥儿嫁给谁也不会嫁给你!。”   嵇庄闻言当场就给季阿姆和季福跪了下来,后悔的眼泪如雨下,“季阿姆,季福,这事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对天发誓......"   季阿姆怒骂一声,“滚,你发不发誓我们家都不会接受的,你这个混蛋少拉着我家季哥儿一起。”   嵇庄顿时哭的更厉害了,他后悔难受痛苦不已。   季阿姆在想要不要拿扫把把这人赶走,刚这样想着就听到另一道声音,“季阿姆晚上好。”   原本在僵持的三人都朝声音处看去,荆行朝季福和季阿姆笑了笑,也不看地上跪着的嵇庄。   季阿姆高兴道:“你们来找季哥儿的吧,这么晚了去哪里玩啊?”   “就是去前面小丘上。'季福边说边朝荆行这边走了,地上的嵇庄在看到荆行的时候已经停下痛哭了,在正从地上爬起来。   荆行上前几步站在季福身边护着季福,“那季阿姆,我们一会儿回来。”   嵇庄看着季福从他面前走去,季福根本不看他疏离的样子让他控制不住伸手去拉人,但他与季福之间还有一个荆行,荆行伸手抓住那胳膊,“请自重,毕竟都解除婚约了。”   嵇庄胳膊传来疼痛让他咬牙隐忍,看向荆行的目光带着几分恨意,要不是这个人进入拳馆,他这事就不会暴露,他就不该跟这人走进,现在季哥儿跟他们玩在一块,根本不理睬自己。   荆行一点也不怕的放开嵇庄的胳膊,凑道这人耳边,“你怎么对付我,到时候我就怎么对付你,反正我混混一个不怕你。”   嵇庄没有想到他那点心思竟然被人看出来了,闻言更是一动都不敢动。   季福见荆行没有动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荆行抬腿跟上,带着季福消失在夜幕中。   季阿姆也不再呆着这外面转身就朝屋里去,只留下嵇庄一个人站在院子外面,那辛苦雕刻出来的小兔子就躺在地上,最后还被人狠狠踩了一脚。   季福刚刚听荆行那语气还以为启东两兄弟和王哥儿他们也在呢,结果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到人,他的手也在此时被人牵住“路上黑,注意脚下。”   季福乖乖“嗯”了一声,他也知道这一次就只有他们两个。   “夏季虫蚊多,我看着书做了一个驱虫防蚊香包,你把它带上。”荆行从怀里摸出一个给季福   季福摸索了一下这个小香包,心里甜滋滋的,想到刚才,忍不住开口问道:“刚刚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没有想到嵇庄会来找我。”   荆行的大手握了握季福的手,“在你说把小兔子养大吃掉的时候来的,我知道,这避免不了了,不用担心。”   季福脸一红,磕磕绊绊道:“其其实,小兔子也挺可爱的。”   荆行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低低沉沉的嗓子道:“我觉得你挺可爱。”   季福脸一下子热的不行,好半晌脸上的温度都没有退下去。   两人走了一会儿就到地方了,季福看到黑暗中好些闪着了绿莹莹光亮在不断移动,他眼睛都睁大了,“这是......”   荆行对着他道:“站在这里别动。”   说完便松开了季福的手,朝前面那片闪着绿莹莹地方走去,他摇了摇那时矮灌木,在走走草地,瞬间就有成千上万只萤火虫飞在空中,在黑暗夜幕中把荆行都照的清楚起来。   荆行朝季福走过来,一步一步走在季福的心上,季福呆呆愣愣地仰着脑袋看着荆行,萤火虫就在他们身边飞舞。   原来看星星是看的这般让人心悸不已的“星星”。   季福心里涌起一股股甜蜜,那说不出的感觉从心脏绵延到四肢百骸,他看向黑暗中群萤飞舞,他伸手让一只萤火虫飞到他手心了,那小小的亮光就在他手心。   荆行看着季福两个漂亮的小梨涡,轻声问道:“喜欢吗?”   “喜欢。”季福点头放下自己的手目光看向天幕,今天天气好,晚上的夜幕繁星点点,地上也是星星点点十分好看。   季福侧头就看到荆行看着自己,对视之间,荆行伸出一只手扶上季福的脸颊,荆行沉沉问道:“我可以亲你吗?”   莹星光点间,季福那白净的脸颊泛起绯红,他没有说话,只是用脸颊在荆行的手心蹭了蹭,乖软的不像话。   荆行俯身朝季福靠过去,在季福白净额头那一点红上亲了亲。   柔软的唇触碰的肌肤的感觉的是美好的,季福在触碰那瞬间脑子都是空白的,后颈又麻又苏,即使荆行已经离开,但季福像是还在被亲那个时候,时不时就撩拨他的心弦。 第26章   季福被荆行送回来的时候嘴角带着笑, 带着两个小梨涡,特别甜特别软。   季阿姆看到他这般笑着道:“去干什么了?这么开心?”   季福朝季阿姆露出一嘴小白牙,又有些不好意思,挪过去挨着季阿姆的后黏黏糊糊道:“去看萤火虫了, 好多好多的那种。”   季阿姆眼睛都睁大了, 再看看儿子这撒娇黏人的小模样, 显然是开心极了。   父母心里只要孩子高兴喜欢就好,经过这几个月观察下来, 闵家小汉子的确很不错,又体贴又会照顾人, 最重要是现在一身本事还会识字读书, 人现在也不像之前了,又高又俊, 一副好模样。   之前他去田里除草的时候还听到隔壁天地妇人就在说闵罗,那话语里明里暗里的都在表示想去问问闵家汉子有没有定下,想把自己家的女儿嫁过去, 怎么说彩礼都是十两银子。   季阿姆道:“你可是要看好闵罗了, 要是有什么不对的,你就直接跟阿姆说或者跟他解决,别向之前那般傻乎乎的。”   季福乖乖点头, 他又想起刚刚回来的时候, 那时候闵罗问他下午在牛车上的时候怎么不高兴。   季福要不是荆行提起, 季福都要忘记那是因为什么了,原本季福不打算说的,荆行就伸手捏季福的脸, “乖,之前怎么嘟着嘴不高兴。”   季福难为情, 但还是说了,“......就是那个姑娘一直看你,还想跟你说话。”   荆行心里了然,但心里还是很高兴,他伸手牵住季福的手,“你知道的我喜欢的是谁。”   有时候不经意的情话才是最动听的,像是吃了一颗糖,吃到后面发现还有夹心,时不时拿出来回味一下都觉得很甜。   季福洗漱完躺在床上摸着胖乎乎的小狐狸,他意识到自己真的喜欢上闵罗了,好的坏的都想了一堆。   他闭上眼睛就是萤火虫在周围飞,额头传来是闵罗亲吻他的轻柔的感觉。   他摸了摸额头,嘴角边的两个小梨涡又露了出来。   荆行回到家后就看到闵母在门口坐着,笑着打趣,“回来了,玩的怎么样?”   荆行点头,笑了一声,道:“挺好的。”   闵母又问:“是单独和季福去的,还是王哥儿也一起去了?我都没有见到启家兄弟出门。”   荆行笑着看着闵母,自从房子修好后闵母上山打猎的时候就会注意野兔子野鸡那些,有一次捉回来八只兔子,一对大的公母,六只小的才刚长出白色绒毛,小小一团害怕的瑟缩着发抖的小身板,兔子胆子小,带回家养了一天就有两只小的死了。   这六只兔子一直养在茅草房子里,闵母在家没有事情做的时候就背着背篓带着镰刀去田野间割野草。   茅草屋前都放着一大堆了,凡是路过茅屋的时候闵母就会去看看那几只兔子,现在那几只小兔子长的膘肥体胖的,看上去就很不错。   这天早上,荆行取草喂小兔子们的时候就想起了季福说的话,顿时勾起嘴角笑了一声,顿时拎了一只肥兔子,那肥兔子还在巴拉野草往嘴里塞呢就被拎起来了,不由蹬蹬双腿嚼着着嘴里的草。   荆行出来便对闵母道:“娘,我拎了一只兔子去季家了。”   闵母在屋里听到这话连忙赶了出来,“这兔子还小着呢,一只哪里够吃,拎个两只过去。”   荆行又回去拎出来一只出门了。   启家两兄弟还在端着碗蹲在院子石阶上吃早饭呢就看到荆行就出门打算要走的样子,启南连忙道:“闵哥,你这也太快了,我们这才刚端上碗。”   荆行笑着道:“你们不用着急,等会儿吃完就去村口那边好了,我先去季家一趟,随后在村口见。”   启南顿时顿悟了,“那我放心了,以后再这样也是这般要去季家。”   启东忍不住发笑,朝荆行点头应。   启娘子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荆行手里拎着两只兔子也没有等启东兄弟两,他们这些过来人一眼便知道荆行这是要去季家送兔子去了,启娘子感叹道:“也就小哥儿喜欢养这些小玩意。”   启娘子还真的是猜错了,昨晚季福才提到兔子,今天早上还没有出门就听到院子里季阿姆的声音欢喜道:“哟,闵小子来了,这是......兔子?!怎么还送兔子来喽?”   季福穿衣服的动作顿时加快几分,他竖起耳朵听外面的说话声。   “家里养了几只兔子,想着拎来给季阿姆季阿爹尝尝。”荆行那低沉声音响起。   季福闻言脸上有些窘又有些甜,他理了理衣服朝外面走去。   季阿姆笑着道:“还别说,他爹就好这口兔子肉,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闵小子了。”   荆行跟季阿姆说着便察觉到季福从里面出来了,抬眼看去,。   季福被荆行那双眼睛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眼神躲闪往地上看,一边往荆行这边走,一边跟季阿姆道:“阿姆,我去上工了。”   季阿姆点头拎着两只有重量还蹬腿的兔子目送两人离开。   季福今天穿的是季阿姆做的新衣,白色布料做的,但衣襟和双袖都被绣上了精致小巧的小红花,季福的肌肤比这白色布料还白,像是水水嫩嫩的豆腐,一触即破。   季福低头看了看自己,又不自在看向荆行,声音低软:“怎么这般看我?可是这件衣服不好看?”   他话音还没有落,就听到荆行道:“好看,看的我都移不开眼睛。”   荆行说的十分自然又诚恳,不像是故意哄人的,季福脸颊发烫,他抿了抿唇,第一次主动伸手触碰到旁边荆行的手,食指不好意思的勾.搭上荆行的手。   荆行走路的脚步一顿,随即反应过来,顺势把季福的手握进掌心,力道比平时大了几分,但是季福不难受反而露出两个小梨涡笑的甜甜的。   两人的手又在人多的地方松开,到村口就见王哥儿已经等着了。   季福从来没有穿过白色的衣服,王哥儿也是第一次看到,双眼一亮刚想冲过来亲昵跟季福说说话,一只大手就已经拦在他面前,王哥儿看向季福,“你看看他,这都要吃醋!”   “季哥儿,你穿种颜色真好看,果然皮肤白穿什么都好看!”   荆行收回手,也不像其他汉子一样哥儿姑娘们说话就走开,他就守在季福的身边,听着他们说话,   还是王哥儿嫌弃看了荆行一眼,转身拉着季福往旁边走了几步,两人头凑近讲悄悄话。   王哥儿好奇问道:“昨天荆行送你什么没?”   季福点头,:“是帽子和扇子。”   王哥儿不敢相信,眼睛都睁大了:“这就两个?这算什么生辰礼物?”   季福抿了抿嘴,嘴角上翘,露出几颗小白牙,又不好意思收敛了些,“昨晚带我去看萤火虫了,很多很多那种,跟满夜繁星一样。”   王哥儿没有想到不受控制哇了一声,“在那里看的?我怎么没有看到有很多萤火虫的地方,我遇到的都是几只几只那种。”   其实对于村里土生土长的娃,他们每年夏季都能看到萤火虫,但最多的也就一个地方二十多只那种,正因为荆行带季福看的多之又多,才让季福这么意外还惊喜。   王哥儿又赶紧道:“算了算了,这可是你家闵汉子特意为你准备的,你们两的秘密地方,我们还是不去的好。”   季福又被打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王哥儿再追问。   季福便想到亲额头那一幕,这这亲额头的事就不用跟王哥儿说了吧,他摇摇头说没有了。   王哥儿拉着季福的手左右看了看,十分感慨:“不是我说,季哥儿你真的变了。”   季福:“???”   王哥儿缓缓说给他听,“我记得你从来没有跟嵇庄夜晚一起出来过,有两次嵇庄说夜里去你家不远处小山丘上看星星,你都会叫上我一起。”   “现在好了竟然跟闵罗一起晚上出去看萤火虫!闵罗之前名声可是那么坏,人也混账,你就这么相信他?看来季小福,你是真的喜欢上闵罗了。”   季福闻言想了想也觉得不可思议,他忽然一笑,如枝头梨花绽放,“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两人说话间启家两兄弟来了,几人便朝镇里去。   荆行带着拳馆的众人热身复习昨天教的几个格斗动作,伍门便从外面走了进来朝荆行叫了一声,荆行让大师兄监督大家继续锻炼,随后朝着伍门这边走去,两人上了二楼。   伍门朝荆行问道:”闵小子,你可愿意跟镖局的人把东西护送到江南?“   荆行看到伍门这严肃表情,问道:“可是金银众多?”   伍门点头,“实不相瞒,这是县里钱大家给远嫁女儿送去的添置,十万两白银和几千两银票,还有上好的丝绸布皮。”   “县里的钱大家知道吗?他家经商的,这意思你明白吗?任务重,但最后到手也不少。”说着伍门便直接伸出五根手指头,声音压的低低的,“五百两银票,镖局再给一百两。”   “原本我是不打算让你去的,你现在可是我们拳馆的活招牌,但我县里镖局亲戚都求到我这里了,他已经找了卧龙山庄的三个,如果去的话就再加上你一个,总共四个外馆的。”   伍门见荆行听到这么大数额钱财也没有呼吸错乱,甚至连脸上表情都没有变过,他继续道 :“你也知道我之前是走镖的,这么多年经历,我还是要告诉你好好考虑,因为这一路凶险,没有人会预料到这一路是顺利平安到达还是没命活着回来。”   荆行点头,在心里分析完利弊后,他道:“我去,谢谢伍哥,麻烦伍哥帮我去说一声。” 第27章   大家中午吃饭已经从外边凉亭转移到拳馆里面了, 除了荆行,其他几人都是在吃食馆子里帮工,去自然少不了会花钱,而且多几次就会不好意思, 干脆就来荆行这边。   现在拳馆里面见到他们都会熟稔的打招呼, 有时候还会跟他们说荆行在忙, 让他们坐着等一会儿云云,后面越发熟悉后还会来荆行他们这边蹭菜吃, 众人也都知道他们闵哥对季哥儿有意思。   虽然这个小哥儿和嵇庄有婚约,但现在大家都知道是嵇庄出的问题, 自然跟这个小哥儿没有什么事, 所以见到荆行跟季福之间的相处超过朋友后,众人都没有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个个还因为这个来打趣荆行,谁让平时把他们训练折腾惨了。   荆行见季福喜欢他做的饭菜,便每天都做了两三道放在一个碗里带来, 荆行夹起一块炒的瘦肉放到季福的碗里, 季福今天菜都是昨晚季阿姆特意给他留出来的,也是三四道丰富的很。   季福乖乖的把荆行夹的肉吃完,随后又被塞了鱼肉过来, 季福夹了自己菜碗里的炒鸡蛋放到荆行碗里, 之后埋头吃自己的饭。   其他几人已经习惯荆行每日投喂了, 但还是第一次看到季福主动夹菜给荆行,所以大家都能从这个动作中看出季福也是喜欢荆行的,而且也接受他了。   傍晚的时候, 三人很自动的往前多走了几步,让这两个人在后面慢慢走慢慢聊。   季福看到他们三个往前走的时候还有些诧异, 但很快被荆行牵住了手,十指相扣掌心相贴。   荆行便把后面要去走镖的事情跟季福说了。   季福闻言怔愣了一下,脚步也不由停下来了,他双眸看向荆行,“什么时候去啊?”   荆行也停下来,他伸手扶上季福的脸,“还没有确定,今天老板来跟我说的。”   季福听到荆行要走,心里顿时像是失去了什么,胀胀的有些难受,他低着头垂着眼,声音轻轻道:“那你还会回来吗?”   荆行听到他这又软又轻的声音,心里顿时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他捏了捏季福的小脸,故意逗人,“回来啊,这不是还要我喜欢的人吗?”   季福反应并不像之前那般害羞,他沉默下来,声音虽无波澜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放心,我会平安回来,到时候就和母亲一起来向季阿姆季叔提亲。”   季福眼眶有些红,听到荆行的话也没有多高兴,心里越来越难受。   半晌才道:“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荆行心里柔软无比,他握起季福的手在季福手背手指上亲了亲,季福就这么双眼带着水光怔怔仰着头看着他,“福宝,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别害怕,乖乖等我回来。”   季福眼眶依旧红,眼尾都带着粉,乖乖点头的样子又那么让人心软。   荆行是真的喜欢季福,他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注意到这个小哥儿,长得乖巧白净让他时不时就想看上几眼,前面知道他和嵇庄订婚,看到他碗里只有野菜而嵇庄碗里却有肉,他那时候就在想,这个小哥儿一定爱惨了这个男的,后面他发现嵇庄出轨,他愿意帮这个小哥儿挽救回这段感情。   后面看到他被蒙骗,他忍不住开口提醒,当他来到拳馆看到那一幕,荆行又怕他会难过,所以他不放心的追了回去,回去后又被闵母一番提点,他才清楚意识到,他不知不觉中已经喜欢上这个小哥儿了。   他忍住想把人抱进怀里亲吻的冲动,又捞起季福手,在手背上又亲了一下,前面三人都已经走远,荆行带着季福向前走去。   伍门这边也很快有了消息,翌日一早就来找荆行了,让他回去收拾收拾,明天辰时在县口见。   荆行明白点头同意了,想转身去找季福,但想到昨天他听到这个消息就舍不得自己的样子,想着先回去收拾东西,傍晚的时候再来接人,此时去跟他讲,估计这一天的工作都难以专注。   然而,荆行还是低估他对季福的影响了,昨天季福知道荆行要去走标江南后就很晚才睡着,白天的时候只要一想到这个就很难集中精神,算错账目两次,老板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季福摇摇头,但也控制自己不要想这些。这边荆行才去镇上没多久,就又回来了,村里看到荆行的转身就跟聊天的道:“瞧瞧,我就说他是装的吧,这才多久,又开始不干活了。”   荆行回到家都把闵母给愣了一下。   闵母连忙放下手里衣服,捞起自己衣角擦了擦湿的手,连忙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荆行:“县里的镖局来找我走镖,我答应了,老板让我回来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在县里见。”   这可把闵母听呆了,“你说什么?你去走镖?!”反应过来后她连忙阻止:“不不不,不行!这多危险啊!”   荆行明白闵母的担心,“我已经答应了,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你不是想在县里买地修房吗?到时候回来了就带你去买。”   闵母眼眶红了起来,“你要是出什么事情这天高路远的娘哪里能赶的及,你这个孩子,娘只是嘴上说说,现在家里住的就很好了,娘不用到县里买房就已经满足了,只要你平平安安娶妻生子就好。”   荆行安抚的在闵母肩上拍了拍,“你知道你儿子的本事的,县里拳馆都打不过我,路上我也会小心注意的。”   闵母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定,把希望寄托在季福那边,“季哥儿知道了吗?”   荆行却摇头,“还没有跟他说。”   闵母原本还想着让季福劝一劝,结果季福那边还不知道。   闵母叹了口气,看到荆行准备往屋里走,便跟了上去,“去几日?去哪里?多少人走镖你可以知道?”   荆行都一一回答了,这一走就是几个月的事情,路途遥远,凶险难测,这让闵母怎么放得下心。   荆行也看出闵母的担忧,假装不会收拾的样子,拿出一件几件春衣问道:“带这几件应该是够了。”   闵母看到那单薄的衣服,虽然现在是盛夏,但夜晚是真的冷的,闵母便没忍住道:“这哪里够,你带两三件厚衣服,到时候就露天睡觉,这都感染风寒了。”   说着便给荆行收拾起来,荆行也没有打断,让闵母做点事情会分开些注意力。   闵母觉得这样也缺那样也缺,走这那这个走那儿拿那个,便嫌弃中间杵着的荆行,“去去去,到一边站着去碍手碍脚的。”   荆行很听话的找了个角落看书,等闵母给儿子收拾好后转身看到儿子认真看书的模样又忍不住担心起来。   “你有没有去过江南,那边是怎么样的咱们也不知道,再者,还可能会遇到劫匪流民那些,咱们就踏踏实实在拳馆里干活慢慢赚银子去县里买不好吗?”   荆行放下手里的书,“娘,我知道你的担忧,季哥儿那边也是,对我最重要的两个人时时刻刻为我担心着,我一定会注意安全早点回来的。”   闵母见说不通简直被气到了,“你就不想想季哥儿,他都没有答应你,你一走就是半年,要是他忘记你或者跟别的汉子定下来怎么办?”   荆行却笑着道:“这不就要麻烦娘了吗?等儿子走了后,娘多去季家走走,帮我看着季哥儿,等我回来就去求娶。”   闵母看着荆行,又气的不行,伸手在荆行肩膀上拍了一下,“混账东西,就知道让人不放心!”   荆行也不在意,中午做了午饭,傍晚看时间跟闵母说了一声就去镇里接季福了。   季福一出门就看到荆行在外面等自己,心里顿时有了几分猜测,同时又有难过涌上来。   荆行见到季福看到自己就又露出那种舍不得人的表情,他没有忍住,牵着季福就快步走着,没一会儿又绕进一个小巷子里,荆行停下脚步把季福拉进自己回来抱住,紧紧的。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何其不是,我想多赚点钱让你过好日子。”   季福被荆行的拥抱弄呆了,但他却很享受这样密不透风的拥抱,让他知道对方也同样很需要自己。   季福声音小小的在荆行肩头响起,“我舍不得你。”   荆行微微低下头,用侧脸在季福脸上蹭了蹭,“我知道,我都知道。”   季福伸手抱住荆行劲瘦的腰,“你早点回来。”   荆行额头抵着季福额头,应了一声“好”。   话音落下,荆行在季福唇上亲了亲,“乖。”   其实刚刚荆行靠近用额头抵上来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近到能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两人对视之间,季福就能隐隐感受到荆行要做什么,所以在荆行亲过来的时候,季福便闭上了眼睛,只是睫毛不安的颤动了几下。   唇上传来柔软的触碰,相蹭摩挲,季福唇珠被人轻抿,唇齿之间露出微微的缝隙,这一下子让季福抓紧手里的衣服,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脑袋一下子就空白了。   荆行的鼻梁很挺,亲吻间那鼻尖就在季福脸颊上点点触碰,直到季福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了脑袋才往后彻。   一张唇被荆行摩的红艳艳的,季福的脸也红透了。   荆行又凑过去在季福唇上啄了一下,“现在知道我有多少不得你了吧。”   季福抿了抿唇瓣,低低“嗯”了一声。   荆行把人抱紧,凑到人耳边道:“等回来了,我想伸舌头进去亲。”   季福这下子不仅脸红了,能看到见的地方都红了,他把脸埋进荆行脖颈间,害羞的不行。   荆行问道:“给这样亲吗?”   季福哪里还有心思想荆行要跟队伍走镖的事,在荆行第二次在耳边低低追问下,季福小小的“嗯”了一声。 第28章   第二天一早荆行便背着包袱来来村长家里坐牛车去县里。   除了赶集日村长家的牛车会很受欢迎, 平时的时候就没有什么人来,昨天傍晚看到荆行来找他还说明早就要要去县里,问马汉子明早有没有空。   这送上门来的生意自然是要做的,马汉子连忙点头, 直到今早看到荆行背着这大包袱顿时傻了眼, “闵汉子, 你这是要离家出走?!”   “不是,我出去跟人走趟镖, 麻烦马叔让马婶子时不时去看一下我娘,我走了后家里就剩她一个, 我有点放心不下。”荆行解释道, 他知道马村长在村里还是很有威力的,所以拜托马家帮忙照顾闵母也很需要。   马汉子听了连连点头, “你放心,那你这一去要多久才回来啊,去哪里?这路上可定要小心些。”   荆行点头答应。两人一边在牛车上聊天, 一边朝县里驶去。   季福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狐狸, 心里默默祈祷荆行这一路平安顺遂。   村里闵母也担心,原本打算起来送儿子一程的,结果等她起来, 人都没有了, 闵母心里难受早饭都不打算做了就去找启家娘子说说这混账儿子。   启娘子也是从儿子们口里才知道荆行去走镖了, 后面几个月甚至过年能不能回来都是个问题,见到闵母来,瞧她那神色就连忙安慰, “闵妹子这是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   闵母便把心里的担忧烦恼一一说了出来,还好她现在跟启娘子交好, 要不然她真不知道找谁诉说心里的烦恼。   启娘子也是一个当母亲的,怎么会不知道这份愁,她只能捡好听的话来哄哄闵母。   而这边荆行已经和县里的走镖队伍汇合了,唐寅和唐武还有唐烜看到他都围了上来。   唐武笑着道:“我当初还在想你应该不会来,没有想到你这小子竟然扔下新婚小哥儿就跟我们去江南了。”   荆行嘴角翘起,“还没成婚,我打算等回来再上门求娶。”   唐武和唐寅诧异:“没成婚吗?我们看你们俩那样子,还以为已经成了。”   荆行被两人逗笑,上次县里集市唐烜根本没有出来,也没有遇到荆行他们,所以听到他们说话,好奇的很:“闵哥是有心上人了吗?长得怎么样?好看吗?”   荆行朝唐烜答道:“嗯,是个小哥儿,长得乖巧好看。”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就不一样,连还是小屁孩的唐烜都感觉到了。   “那到时候我要来吃闵哥你们的酒席!”唐烜兴奋道,“我还要看看闵哥的小夫郎长什么样子!”   两人说话的时候,镖局领头人就已经让手里的人把东西都检查了一遍数量,随后朝他们这边走过来,和气笑道:“几位小兄弟,东西都弄好了,咱们现在就启程赶路了。”   镖局领头叫曾士,人胆大心细,脑子灵活,是镖局二当家,从十五岁就开始跟着大当家走镖,走南闯北好多年,但也死了不少镖局兄弟,再加上走镖危险,一般平常人家都不会想来镖局受苦受累不说,可能出去一趟就没有小命回来,镖局也没有刚开始那般受欢迎,所以镖局人员少,能干能大的也少。   荆行几人跟着曾士熟识哪几箱才是真的要送的东西后,几人这才点头答应。   唐武和唐寅已经不是第一次走镖了,他们对一些事情多少了解,所以便好意跟荆行叮嘱了些,荆行全部记下,曾士也时不时加几个注意事项进来,唐烜也是第一次,听的格外认真。   大家很快熟识起来,荆行也都记住队伍里其他人。   由于荆行不会骑马便坐在赶马人旁边看着唐家三师兄弟帅气上马熟练驾驶胯.下骏马往前走。   荆行想这一路他一定要学会骑马,到时候还可以带季福一起骑,感受一下骑马的快乐。   众人第一天脚程快,趁着天黑赶到了另一个县里客栈,定了几间房间,两人挤一间,而最小的唐烜连忙说自己要跟闵哥一间,另外一间便是唐武和唐寅。   唐烜虽然孩子心性却被武馆教的很好,夜晚唐烜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看向睡在外面的荆行,又问了荆行两三个问题后便闭上眼睛睡觉了。   荆行也累了一天,一天都坐在马车上腾来腾去的,见唐烜睡觉了,他也闭上眼睛睡觉,说是睡觉也不算,浅层睡眠能让他时刻留意外面发什什么事情。   他这本事还是跟他格斗师傅学的,他师傅是个经历丰富的人。   年轻的时候就全世界跑,干过不少生死就在一瞬的事情,有幸活了下来,身上也带着不少的伤,后来当格斗老师也是对这格斗一份热爱,对教荆行这个学生越教越喜欢,把自己所有本事都教给荆行。   每天必说的口头禅就是“说不定哪天就能用到呢?技多不压身”。   但师傅在荆行大三的时候,突发疾病走了。   现在看来,荆行真的跟了一个好师傅。   深夜,荆行这边的房门被敲响,荆行立马睁开眼睛,而唐烜也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荆行下床朝门口走去,压低声音问:“是谁?有事?”   唐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我,常朋说有偷儿摸东西。”   荆行立马打开门,当初曾士就跟他们说,这句话表示有人注意到货物上了还上手了。   唐武唐寅见荆行和唐烜这警惕的样子满意点头,“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咱们赶过去看看。”   因为曾士还准备了几大箱的其他货物进去混淆视听,那几箱重要的都在最中心,到客栈后东西众多避免拆卸下来弄丢东西再加这些东西搬上搬下放入谁的房间都不担心,所以就派两个人守着,半夜子时再换人。   几人赶到时,曾士已经检查好货物,手里还拿着一根火烛,他朝荆行他们点点头,“还好这两个小子警觉没有偷懒睡觉,察觉出不对。把那人捉住打了一顿。”   那个偷东西的也被狠狠吓了一跳,他刚刚都没有见到人的,结果摸上一个箱子,扭头就看到两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自己,还问他在干嘛,顿时把他差点吓晕过去,但后面被打的也差不多要晕过去了。   荆行道:“看来我们进城时就被注意上了,你们问出这事一个人还是团伙……后面还有人那种?”   常朋站出来道:“已经问出来了,就是几个偷儿在城门口看到了,回去说了这事,就有其他偷儿起了心想过来试一试。”   曾士闻言皱起眉头道:“夜里多加防范,天一亮咱们就出发。”   唐武也觉得早点出发为妙,众人便都点头答应,随后值班的值班,回去休息的休息,等待天亮。   也可能是那些偷儿见这个偷这么久都没有回去或者看到了他们一群人在货物身边,后半夜正常。   天蒙蒙亮,众人便已经洗漱好在客栈大堂集合,曾士叫了小二准备了早饭端上来,众人吃饱后便起身出发。   公鸡打鸣,街道上零星能看到扛着锄头或者背着背篓带着镰刀去田间劳作的农民。   荆行来到这边后基本上也是这个时候起锻炼身体,所以十分适应这走镖生活。   中午的时候,他们都是吃干面饼子喝溪水修整一会儿,又继续上路。   这样走了四天,众人来到一个村庄,走镖的人都已经习惯这黑白颠倒行快快赶路的样子,曾士看着荆行跟唐武和唐寅一样适应的样子他还有些吃惊,这都赶路了十几天,他也没有像唐烜一样疲惫不堪的样子,简直让曾士和唐武几人越加吃惊。   唐烜来之前师兄们就跟他说过这些,所以他看到荆行这般忍不住问道:“闵哥,你是第一次走镖吗?”   荆行点头,问:“怎么了?”   唐烜简直就像扑过去抱住荆行大腿了,“你这又是学骑马晚上又那边警觉,白天也没有见你怎么休息,你都是怎么做到你不想睡觉的?”   “习惯就好,你现在还在长身体,所以要一些时日才能适应。”   唐武和唐寅也是这么安慰自己小师弟的,唐烜点点头。   不管白天怎么赶路,晚上自然要找一个客栈或者酒楼好好吃顿饱饭休息一下。   但这一个村庄都没有什么客栈酒楼,众人想着要不要在这里找互人家将就一晚,却被唐寅和荆行阻止了。   两人齐齐出声,大家都看了过去。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荆行示意唐寅先说,唐寅便不可气,“我隐约觉得这里不妥,这里人看我们的眼神跟之前到的其他地方时人们看我们的眼神都不一样,而且他们拿农具的手,总给我怪异之感。”   荆行直接点道:“这个村庄怕是不一般,唐寅说的是觉得他们那个姿势拿大砍刀会应该好些,我们进村子后狗就一直狂吠不止,直到现在都没有听,你们还记得之前我们去过的其他村庄时那些狗虽会叫,但人走后也就安静下来啊。”   唐寅觉得怪异的地方被荆行说破,他顿时明了过来,赞同点点头,“对,他们那个姿势显然就是那刀拿习惯了,见到我们下意识反应。”   两人这么一说,众人顿时警惕起来,曾士点头带着众人驶出村子,而他也特意留意了。   而正如几人猜想,就快出村口时,就见到一群人站在那个地方,手里拿着武器。 第29章   曾士举手让众人停下来, 两方人之间隔了两三米远。   荆行目光在对方拿着的武器停留片刻,再看向他们的眼神都变了。   “远道而来都是客,我们也不想跟客人动刀子,但是我们看上各位送的货了, 全你们识相点就把东西留下, 说不定我们还能放你们一马。”   站在前排的一个满脸胡子的汉子道, 他那狭小的眼睛散发着狠厉在他们这边扫视,一把短匕在他的手里耍的飞起。   唐煊压的声音道:“后面也有人, 十个左右!”   众人都绷紧了神经,曾士却笑着朝对面抱拳道:“请问几位兄弟是哪个山头的?要是高山唐的, 那咱们就是一家人啊!”   荆行朝曾士看去, 对方眼里那一抹闪过的试探之意被荆行捕捉到,接着荆行也看到曾士额头都冒出冷汗来了, 这个消息他们也是从早上小客栈问的,越往南下,人生地不熟的, 越是要提前打听好这是什么地方, 周围都有什么厉害人物。   没想到昨天晚上刚问的就被曾士随机应变用到了,荆行对这个男人越发欣赏。   这群打劫的人显然也没有想到突然就被扒了马甲,他们这次下山来的时候还被大当家叮嘱要小心行事, 那个满脸胡子的汉子手里的刀就差点落了, “你怎么认出我们的?”这也证实了曾士猜对了。   曾士额头冷汗直冒, 他刚刚那话便是试探他们认不认识这高山唐,不认识最好,这也就可以随意编个跟高山唐有关系的身份, 吓唬一下这群人,但显然结果是另外一种, 曾士就得好好想想怎么编才不会被人识破逃过这一劫。   曾士道:“就前些日子我正要起身的时候还给咱们大当家送了信,他回复我到时候路过这里的时候可以直接通。”   对面的众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都看向胡子那人,就在前不久他们就放了一个商队过去,难道是搞错了?   其中一个小汉子朝他们喊道:“那我就要问问你们了,我们当家姓甚名谁,之前是做什么?”   曾士面上表现的好不慌张,不紧不慢说道,后面还说了那高山唐大当家的“威武事迹”,简单一两句马屁。   那小汉子没有压低声音道:“这都回答出来了啊,是不是我们之前搞错了,上次那个商队才是要打......”   “你闭嘴!”其他人朝他呵斥道。   然而这个几句话被这边已经听到了,曾士缓缓吐出一口气,他面上笑容不改,“这几位小兄弟你看咱们都是一家人,就没有必要这样了吧。”   满脸胡子的汉子道:“你先说说你叫什么,跟大哥在信上说的是几日到这边,为什么现在才来?”   曾士被人问的都懵了,面上险些就绷不住了,唐武也朝自己的刀摸去。   荆行扬声道:“信是我写的,我姓商,信上我对大哥说的是前四五日,也就是这个月十七十八,但这不是队伍中有小汉子身体不适耽搁了些日子。”   对面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之前那问问题的小汉子不可思议睁大眼睛,“真的放错了?!!这才是真的大当家亲戚!”   荆行这边的人在荆行回答的时候都紧张的要死,呼吸都屏住了,心脏砰砰跳。   空气都安静的听得到山里边鸟雀的叫声。   当那个小汉子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曾士都恍惚了,看向荆行,这小汉子竟然还是一脸平静,脸上也没有什么冷汗,简直不像是正常人。   曾士被荆行看了一眼,那双眼里的镇定像是感染了他,他也不怕了,道:“对面兄弟们都是一家人,快快放我们过去吧,我们还着急赶路呢。”   “草他妈的之前那几个孙子,竟然骗我们,等下次见到他们我一下要让他们知道我这飞刀削肉的厉害!”胡子大汉挥手让兄弟们让开,嘴里骂骂咧咧的,一双小眼睛里满是凶狠。   随即抬头就朝荆行他们笑着道:“啊呀这都是误会,兄弟们别介意哈,这天色都暗下来了,要不直接在这里修整一下,我让手底下的人做上一桌好酒好菜招待各位兄弟。”   荆行朝他抱拳,“前些日子耽搁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这几天拼命赶路就是为了这个事,等我们回来定来找你们喝酒吃肉,这次真的事情着急耽搁不得,下次一定一定。”   胡子汉子笑着道:“好好好,那兄弟们慢走。”   荆行众人走出小村子后又挥舞马鞭加快马步赶了十几里,一群人才从恍惚中缓过来。   曾士忍不住问道:“闵罗,你怎么知道最后那两个问题的?”   荆行:“想知道这两件事不难,你们还记得我们昨晚休息的小客栈吗?那小二就笑着说过,前几日就有一群人跟我们一样,就是姓商领头的性子不是很好。”   “他说完我就记住了,我们刚进去小客栈的时候,那个掌柜就笑着说过,这几天就我们和那个商队,说明会经过这个村子的也只有我们和他们,还记得前日子下雨,他们应该是那个时候赶路的,村里道上都有车轮马蹄痕迹,这么一推就能推出时间来。”   曾士和唐家师兄弟都一脸不可思议看着荆行,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人记忆力竟然这么好,掌柜小二随口说的话都记住了,还观察仔细推出时间来,简直太厉害了!!   荆行道:“我们再加快几分速度,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   众人出声答应,就连曾士都不由听荆行的。   众人来到一条小溪边修整,荆行从马背上下来的时候,就被唐烜扑过来跪在地上抱住了大腿,荆行垂眼看他,“这还没有过年呢,大可不必给我行这么大的礼。”   众人刚从生死一线逃出来,要想想那么多人,他们又只有二十个,前后夹击,要是真打起来的话,只能拼死一搏,甚至都带不走那一车东西,这次全靠荆行,所以大家对荆行都格外信任和崇拜,看到这抱大腿一幕都友善的哈哈直笑,有几个还忍不住打趣起来。   唐烜简直就荆行崇拜不已,直接抱着荆行大腿不放,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从天起我就是大哥的小弟了,大哥让我去东我就去东,让我向西我绝不向东,上刀山下油锅都只要大哥一句吩咐,只要大哥走哪里都带上小弟就好。”   众人:“哈哈哈哈哈,唐小烜你还要不要脸了,也不问问闵罗就直接上去认哥了?!”   唐武和唐寅已经没有眼看了,卧龙山庄拳馆最受疼爱的小师弟竟然不要脸的抱着人家强认大哥,两人都忍不住离唐烜远一些,“我们两不认识他。”   众人又是哈哈哈一笑,肚子都笑疼了。   荆行也好笑的动了动腿,心想这小子简直把现代“抱大腿”一词展现的淋漓尽致,“好了,我原本就把你当弟弟照顾,快起来吧。”   唐烜高兴的嚎了一声,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还不忘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屁颠屁颠跟在荆行的屁.股后面,见荆行坐下,殷勤问道:“哥,你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打水。”   唐武唐寅看着小师弟这狗腿样子,简直酸了,“唐小烜,我和你二哥都照顾你十几年了,从你还尿床的时候就当爹又当娘的照顾,怎么不见你给我们打水?”   狗腿唐小烜嘻嘻笑道:“拿来嘛拿来嘛,我一起打。”   两个师兄自然也不跟他客气,唐烜抱着三个水壶,腰上挂着自己的屁颠颠往河边跑去。   山里冷,大家都在附近扒拉扒拉掉下来的数字和树叶开始生火,众人围着火堆坐,曾士拿着干粮走过来每人分了分,这赶了一天的路再加上下午遇到拦路打劫的,身上都黏糊糊臭烘烘的,荆行问了他们还要不要打水喝的,就从自己包袱里拿出干净的内衣来。   “哥,你要去洗澡啊?等等我一起!”唐烜跟屁虫喊道。   众人又是哈哈一笑,“还好唐烜不是小哥儿,要不然真的要出事,瞧瞧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曾士笑着道:“哟,咱们小罗这身材也是可以啊!”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连忙看了过去,就见荆行已经脱光上衣在擦拭身上了。   唐寅道:“他这一身肌肉漂亮,师兄这个就有些过了。”   荆行现在身高还在长,肩宽窄腰的,下面的腿也长,在现代简直就是一个被上天赏饭吃的T台模特,随随便便一个动作就能让人尖叫的那种。   荆行动作快,简单擦好就穿上衣服,顺手把自己衣服随便搓洗了一下,在外面讲究不了。而唐烜见荆行洗好手脚慌乱的穿好衣服跟上,被冷风一吹顿时哆嗦了一下。   荆行道:“赶紧去火堆旁烤一烤,别感冒了。”   唐烜“嗯”了一声,连忙朝自己师兄们跑去,一屁.股坐在两师兄间,还不忘回头招呼荆行在唐武身边坐下。   荆行这些日子都很想季福,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后悔上次离开的时候不应该就亲亲唇的,他应该顺着那开启的唇缝狠很的侵入进去的,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季福面貌,乖乖巧巧的却格外勾引人,没有任何小哥儿的物件,荆行只能这么空空的想念着,在猜想此时的小哥儿在做什么,有没有在想他。   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荆行朝曾士问道:“曾哥,我们还要多久到江南?”   曾士笑道:“怎么,想家里了?”   唐寅打趣:“估计是想家里的小哥儿了。”   其他众人都没有想到,一脸诧异看向荆行。“怎么都没有听到闵哥平时的时候说啊?这是好事啊还藏着掖着的。”   曾士也问道:“你们确定婚事了吗?”   男人不是不八卦,只是没有到时间而已,而在一群单身狗中唯一有男朋友的荆行便成了这些人八卦的中心。   荆行笑着摇头,“刚表明心迹没多久,这次回去就想把房子重修一下,再把他娶进门。”   众人闻言七嘴八舌道:“可以的,要是修房子没有人也可以来找我们,到时候我们可是要来吃你们两的婚酒的。”   树枝被烧得噼里啪啦的响,火光闪烁,大家围绕在这火堆旁说着回去后要做什么做什么,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和憧憬,即使周围都是黑暗和冷意,每个人心里都暖的。 第30章   第二天众人走的时候路过一个府衙, 荆行他们吃早饭的时候,他像是随意的问了问卖汤面的摊贩。   摊主闻言笑着夸这位大人有多厉害多好,从京里调过来的,随后就说到这个官员没有来的时候, 他们这边是多么多么贫穷, 只能啃树根吃树皮, 如今好了不知道多少。   摊主说的十分感慨,最后再一次表达了对这个京官的感谢。   唐武便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   荆行把手里的肉包吃完,笑着道:“高山唐这么大一个土匪窝没有人打, 而我们路过那土匪村庄显然不是一两年才建起来的, 那边那个县已经官商匪勾结到一块了,如果想要连根拔出, 就得找一个厉害的官带着军队去收拾。”   “这次我们吃亏就是吃亏在人少,打这种土匪就是要军队去打,才能把整个土匪窝都端了。这样到时候我们回去也不用怕了。”   众人看向荆行的眼睛都因为他这话瞪大了, 曾士想想, 点头同意,“也行,反正就耽搁几天时间应该不打紧。”   荆行道:“不用, 你们在这等我一下。”   说着他便起身朝对面书馆去, 唐武和唐烜都好奇他去做什么便跟着一起去看看, 就连曾士都过去了。   荆行把事情描述一遍,又把官商匪勾结的猜想都写上,满满两张纸, 荆行一抬头就看到几人都吃惊的很,无他, 大家都没有想到荆行竟然还会识字写字,曾士虽然也会,但他也就只会走镖会遇到接触的那些字。   荆行笑着把这两张纸折好,把钱付给书馆老板带着几人走出去。   老板虽然有些不解,但他猜测应该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所以要寄信给谁吧。   荆行已经把东西写好,至于找谁送,那就拜托这个好心的汤面老板了。   摊主听到那边劫匪这么嚣张脸都气红了,最后听到那边当官的竟然和劫匪勾结,那边百姓苦不堪言云云,顿时答应他们,一定会把这封信交给府衙县令手里。   荆行他们解决完这个事情就继续赶路,那个摊主也带着荆行交给他的一封信在府衙门口等着,他为了第一时间让府衙县令看到直接挑了县令来府衙的时候,他摊子都收好了,生意都不做也要让他们厉害县令看到其他县村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之中。   府衙县令来的时候就看到门口守着一个老人,见到他脸上一喜,府衙县令派师爷去问问。   师爷快步走到老人身边,问道:“老伯在这可是出了什么事?”   摊主便把这件事情说了一遍,师爷便说信可以交给他,他转交给官人。   然而老伯不肯,“我要亲手交。”   这件事这么大,师爷不敢耽误,连忙带着老人朝官人这边走,到官人身边后便凑到官人耳边把这件事讲了一遍,县令目光顿时变的凛冽起来,随即朝老伯道:“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解决的,还百姓一个安平的日子。”   老伯连忙把信拿出来交给县官,连声道:“官人好好查查,这群人真的坏的很!”   师爷后面还问了老伯好些问题,老伯就说是一队去江南的商人给他的,商对多少人,给他信的汉子长什么样?其他就再也问不出什么了。   县官在书房拆开这封信入目便是有些端正过头了的字体,好像是刻意的。   官人从头开始看下去,越看越惊心,同时心里有不少疑惑,而看到第二章 的时候发现他和这人竟然好些猜想都是一样的,而这个人还有好几个猜测是他没有想到的,而且还是从问题不同面看出来的,犀利又直接。   这人全方位看到问题又提出适当解决方法,不得不说这是一位人才,他招来师爷问了问,结果得知是去江南的商队,也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只知道是一个年轻俊俏的小汉子。   县官叹了一口气,“这人倒好,扔给我这么大一个烫手山芋。”   师爷笑着道:“这也是官人厉害啊,要不然他为什么不着别的官人反而找您呢?那老伯也跟我说了那小汉子是问了官人您才写的信。”   县令一笑,随即吩咐师爷安排人去探探那土匪村庄,他也立马写信进京,去江南的商家究竟是哪一家,还有那个与土匪勾结的县官是怎么与土匪勾结的,这些都得好好查查。   荆行一群人一直南下,经过那个事情,众人宁愿路过县的时候买足要用和干粮,其他的时候都是不经过村庄就不走村庄的。   这样经过一个半月,众人来到江干县,守城门的官人看了他们走镖的证明,按照规定由问了问他们这箱子里都是什么,曾士是懂的,立马叫人开了外面的两小箱子给兵官看了看,兵官点头,放人通行。   大家在县里找了个客栈休息这一晚,客栈小二连忙迎了出来,“几位客官住店还是吃饭?”   “住店,吃的也上一桌,我们都饿了。”曾士道。   小二答应,“好嘞好嘞,请各位跟我来,几位看样子不是本地人啊,这是打哪里来?”   荆行看向这个小二。   曾士道:“从北上来。”   小二一边前面领路一边笑嘻嘻道:“北上好啊,听说那边都是有钱人,那你们这是去哪里?”   曾士看向小二,“往南边去。”   小二又道:“南边好啊,鱼米之乡,富足的很。”   他们坐到门口刚空出来的座位上,几人落座后,小二就道:“几位稍等,我这就安排住房和饭菜。”   等小二离开,唐烜嫌弃道:“这小二话可真多。”   没一会儿小二就拎着茶水过来了,“几位客官,马匹可要喂?马车上的可要卸?”   曾士道:“喂马匹就行,其他不用管。”   小二点头朝外面走去。   荆行拎起茶壶给众人都倒了一杯茶水,忽然唐寅道:“你们看到刚刚出客栈的人了吗?有几个人手里都拿着红色牌子。”   荆行顺着唐寅说的看过去,就看到那小二带着客人进来了,还能听到小二笑着问那几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唐武道:“到时候叫那小二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什么回事了。”   然而,不等他们问,小二端菜上来的时候,盘子就有一张艳红牌子,上面写着这个客栈的名字。   小二笑嘻嘻道:“几位客观,这是我们店的专属牌子,往南去下一个县里我们也在那里开了一个同样客栈,只要到时候拿出这牌子,住宿和饭菜都有打折。”   曾士接过牌子看了看,“还有这种好事?”   小二道:“这还不是那个客栈修的偏僻之前没有什么客人到店,我们老板着急想出来的招,算是另外一种招揽生意方法了。”   唐寅问道:“没有其他颜色吗?”   小二笑着道:“没有,咱们店这个牌子只有赤色,上面也印了咱们店名,毕竟客观在我们店又是住又吃饭的,是我们的大客人了,所以下个店咱们就实惠一些,老板想的这个方法也十分不错,南下的客人都喜欢来我们店里。”   众人点点头,曾士拍了拍小二的肩,“这个招揽生意的方法可以啊,你们老板真的是个人才。”   小二笑着道,“所以说啊,人家是老板,咱们只能是干小二的活。”   曾士把这牌子收进怀里,“这都这么大力度了,咱们一定去关顾。”   小二点头,“客观们慢用,要是要用水就叫我。”   众人点头,吃饱喝足后,曾士派两个人去换守着货物两人来吃饭。   曾士又叫小二过来,点了四道菜。   小二连忙点头去了。   “这客栈不错,饭菜做的好吃,我们下次南下走镖的时候就来这。”唐烜摸着肚子道。   话音刚落,客栈掌柜那边就发生事情了。   众人朝那边看去,只见一个肥胖汉子站在掌柜面前拍桌子想让客栈给他一个红色打折牌子。   荆行端着茶一边抿茶一边看着那掌柜。   掌柜苦笑道:“大哥,你这消费没有到我们定的线,我们给不了你啊!”   那胖汉子不服,“那你到是说说,这赤色要花多少银子?”   掌柜道:“十两银子及其以上啊。不是我不给你,你在这里点了两道炒菜,才一两银子,还差九两呢!”   胖汉子拍了一下他那算盘珠子,“我就要!快点给我,要不然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这无理取闹的样子简直让人头疼。   后面有人来付钱要走人了,但这个胖子一直站在那里就是闹不给不走,那结算的那人应该是人傻钱多那种,他直接把自己手里的牌子扔给那汉子,“给你了,爷不缺这点钱。”   掌柜顿时眼睛都睁大了,立马想去拿那牌子,“这可不行!客观,咱们出门在外能省一点是一点啊!”   胖子拿到牌子躲到一边,他也不闹了,举着牌子在掌柜面前炫耀,“我走了,谢谢这位兄弟。”   掌柜显然没有碰到这种状况,还想去追牌子回来,但被要结账的那人拦住,“先把账给结了吧。”   掌柜回过神也像是理智回笼,他一边算账,一边又从下面柜子里摸出一个红色牌子递给这个汉子,“那客观我们就再送你一块,算是对刚刚耽搁给赔不是,一点点心意还望收下。”   那汉子只是看了一眼,“算了,我不在乎这一点钱。”   掌柜呆住,极力推荐,但奈何人家根本看不上。   那人没有收把钱放在对方桌上就走了。   掌柜脸上表情变了又变,捏着那红牌子收回手。   荆行收回目光,余光扫到小二往他们这边走,淡淡夸道“这牌子不错。”   但下一秒,他朝曾士又接着说道:“这么好的牌子,要是不小心掉了可怎么办?”   曾士笑着接话道:“那也没有办法了,不过我们的会在我这边保管的很好的。”   唐寅也看向荆行,总觉得他说这两句语调怪怪的。   唐武打断众人,“我们先回房间休息吧。”   小二从他们身后路过听到这话连忙道:“几位客观这边请,我已经给你们安排了甲等房间。”   他带着众人往楼上走的时候,跟曾士荆行唐寅三人道:“这牌子可直不少银子,我们南边那个店只认这牌子,招待啊好酒好菜都已这个为先,万不可丢了这牌子。”   荆行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那像刚才那边,牌子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唐寅和曾士也听出一点不对劲来了。   小二脸上的笑僵了一瞬,很快收敛笑着道:“几位客观一看就是好身手的样子,又是行走江湖这么久,应该没有什么人是各位对手,等会儿我去问问掌柜这个问题,尽量在客官们离开之前给一个答复。”   几人上楼进屋,小二却站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像是在琢磨刚刚荆行问他的问题。   几人都是练武走镖之人,凡是起疑就会十分留意,直到听到小二离开脚步声,曾士和唐寅两人这才开门朝荆行房间去。   刚刚选房间的时候,两人便让荆行先选,随后选了他左右两间,其他的就是挨着他们选。   曾士从怀里取出牌子递到荆行面前,压低声音问荆行:“这牌子有问题?”   荆行点了点头,“目前这个牌子是按消费给的,满十两银子才给,没满的就给不了。你们从这话里听出什么?”   唐寅沉思,随即道:“有钱和没有钱。”   荆行点头,“就是这个意思,谁有钱谁花的多就给谁,而且这些都是往南边走的,身上肯定不止这些钱。”   “你们刚刚看到掌柜那脸了吗?在那有钱人不要这木牌的时候,他脸上闪过一抹懊悔,懊悔什么?我猜的是,他在懊悔刚刚就应该给那胖子一张也至少不会丢了这个大肥羊。”   依旧跟荆行一间的唐烜凑过来听了几耳朵听的有些皱眉,他不是很懂,“这不是正常的拉客手段吗?”   荆行笑道:“也可能是我多想了。但刚刚那个小二的确是在偷听我们说话。”   唐寅朝唐烜解释,“闵兄弟是觉得另外一个客栈不是招揽生意,而且打着招揽生意的幌子抢劫南下客人的钱。”   唐烜一愣,好家伙,他以为是正常拉生意操作,没有想到哥哥们竟然听出看出这不一样的意思来?!   曾士听到荆行的话点了点头,“是了,那小二估计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暴露了。”   荆行道:“我也希望是我多想,但我们还是防备起来,以免马失前蹄。”   众人点头,这肯定要防啊,他们再走半个月就到江南了。 第31章   经过荆行这么一说, 众人的精神再度绷紧,曾士夜里闭上眼睛休息不敢睡觉,他甚至都想直接在马车货物边睡了,而马车货物守护的从两个人变成三个人。   翌日一早, 几人就起身, 检查东西没有少, 才骑马出客栈,但心里是悬着的。   曾士从最前头驾马到最后面荆行和唐寅身边, “今天那小二叮嘱我们好几次,一定要去他们客栈, 还说到时候只要把牌子亮出来就是贵客待遇, 如果真的丢了,就用暗号‘红牌在神仙客栈’。”   “就是想让我们去他们客栈。这期间一定有什么古怪!”   曾士皱眉道。   唐寅觉得这事情还是有蹊跷, “到时候我们进县里不用去这家。曾哥,你跟手底下人说到时候只要问牌子什么的,就说没有。咱们这次也省着点花。最好就是能直接过这个县就直接过。”   曾士道:“那要不我们直接在野外睡一晚。”   主要是那一马车的箱子, 还有两个三个人守着时刻警惕的样子, 一看就是有大货,但是如果不守不仅时刻担心着就算偷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   三人这般商量好,曾士就最往前面带路去了。   走着走着, 时间到了中午, 众人修整吃了一些干粮后继续上路, 众人步子不慢。   曾士看到前面田里有干活农民,驾驶着马儿慢下步子,朝田里几个汉子问道:“几位大哥, 你们可知道这里离永和县还有多远?”   他话音刚落,田里背对着众人的刚刚还在劳作的几个汉子扔下破烂农具就拔刀转身朝曾士砍来。   “警戒!袭击!!”走镖人喊道。   这时候, 从旁边树丛里也冒出来十一二个拿刀汉子朝他们冲来。   曾士和唐武已经抽刀和那几人打了起来,但打着打着两人发现根本不用刀就可以解决他们。   曾士喊道:“不像是劫匪,别下狠手!打晕活捉!”   荆行看着一个高壮汉子拿着大铁锤冲向他,荆行弯腰躲避横挥过来的锤子速度极快的转身来到这人后面,一脚踹上这汉子膝窝。   汉子控制不住超前扑去撞到他拿刀的同伙,也是在这个时候唐烜趁着这个时机一脚踹在那同伙的肚子上,让那人飞出去一两米远。   那壮汉用锤头杵在地上稳住身子半跪在地上,当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一脚朝他面部来,他连忙伸手去挡抓住那人脚踝同时发力起身,唐烜没有来得及就被拎了起来。   这个汉子身高体壮的大块头,唐烜又被倒着拎着,一时间晃的有些晕,下一瞬就抱这汉子大腿,往这汉子下三路最粗弱的地方打。   必要时刻,这些无赖招式也可以保命,汉子顿时惨叫出声,唐烜没被桎梏的脚一脚蹬在这汉子下巴上随即在空中后翻落回地上。   这一系列动作都只是发生在瞬间。   但他落下的时候就有一个小山羊胡的劫匪举刀朝唐烜劈来,荆行一脚踹飞面前这个劫匪,余光看到这一幕,对唐烜喊道:“躲开!”   他想也没有想来了一个反身横踢,又是一脚踢在这人面部,那汉子瞬间昏了过去,那刀被带着飞出去。   这些劫匪打架没有什么招式,也不厉害。荆行众人来这里前打探也没有听到这么有什么厉害劫匪那些,幸儿这群人虽多却弱,让荆行众人打的轻松。   此时曾士对众人道:“擒贼先擒王!”   这群劫匪也没有想到这帮人竟然这么厉害,一个都能抵好几个,他们根本打不过,便心升退意。   而听到此话的劫匪头子越发快速退出这个打斗圈了,看到倒在地上的兄弟们,再看看还在打斗中陷入弱势一方的兄弟们,他喊道,“打不过!退!”   荆行一下子就锁定那个劫匪头子,他很快给面前的劫匪一个箍颈膝顶,解决完这个劫匪,他朝那边跑了几步,用脚尖挑起地上的石子朝那人后背踢去,“捉住他!”   石子破空而去,重重的打在劫匪头子背上,还让他控制不住往前扑倒在地。   唐烜立马明白了荆行的意思,飞奔过去,那劫匪头子快速爬起来逃,但是他已经被盯上了,哪有那么容易就让他跑调。   不放心唐烜的唐武和唐寅也朝这边疾步而来。   那劫匪头子朝身边的吼道:“快快快!拦住他们!!我不能死!”   然而那些小劫匪哪里还听他的话,甚至受伤的逃跑的速度都比他还快,在劫匪头子这话声中一个个都朝森林深处逃去。   有三个衷心的小弟拿刀朝唐武唐寅迎去,但这都只会一些三脚猫功夫只会拿刀乱砍的小劫匪,根本不足为惧,唐武一个就能顶三个,朝唐寅道:“交给我,别放跑他了!”   劫匪头子不住的倒退,唐寅越是接近,他脸上越发狰狞,握着手的刀子也越发紧,唐寅伸手的时候,劫匪头子也拿刀朝他捅去。   唐寅挥掌用力拍在那拿刀的手上,手腕一疼手一软顿时丢了这刀,另一手握住那劫匪头子的手,一个抗身摔,土匪头子痛苦嗷了一声,唐烜立马上去一脚踩在这劫匪头子胸上,死死压住。   唐寅不放心,随手就把过来的大师兄唐武的腰带解抽下来绑住土匪双手。   唐武没有说什么,只是那熟练伸手拉裤子的动作看的让人心酸。   其余人也把倒地还活着的劫匪都绑了起来。   唐烜脚下力道加重,“老实交代就饶你一条命!”   劫匪头子被脚压的喘不上气,看到这个小汉子从小腿处抽出一把短匕来,他立马求饶:“咳咳……别别别,我说我说!”   “是我一个兄弟在城门口看到你们了,听到你们跟官爷说是布匹粮食这些,回来就跟我们说了呜呜呜呜,我们便在这条道上埋伏。我们这些都没有吃顿饱饭了,江干县不收流民,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呜呜呜。”   这劫匪头子一边说一边哭,肚子还很应景的咕咕叫个不停。   他说的也没有错,刚刚这些劫匪都脚步虚浮,只会拿刀乱砍,再见这个土匪头子,他也面黄肌肉,可怜又可恨。   荆行问:“那你们的刀哪里来的?”   劫匪头子哭的眼泪鼻涕一起流,看的众人嫌恶的把他拉坐起。   劫匪头子用手臂上的衣袖擦了擦自己的鼻涕,他哽咽道:“家乡闹饥荒,官府不开仓发粮食,已经有不少百姓饿死也没有见上面表示,我们逃了出来。”   “路上有一样当了劫匪的流民,我们就加入他们,一路向东来到这边。但在半个月前一次拦路抢劫却遇到像你们一样的厉害的人,死了不少人,就只剩下我们这些兄弟了。”   唐寅问:“那你们为何不去其他县呢?往北往南都可以,到那么县里,总比你们现在拦路抢劫的好。”   劫匪头子又开始哭了起来,他一个大男人像个小孩一般号啕大哭:“我也想啊,但是我媳妇怀孕八个月了呜呜呜呜,肚子   大的吓人,赶不了路。”   “呜呜呜呜呜这世道根本不给老百姓留活路!”   那些被绑住的劫匪们从昏迷中醒过来,一个个都被打的有点惨,鼻青脸肿的,那个壮汉还捂着裆,痛苦不已,刚刚还嚷着放了他们,却听到劫匪头子这话都沉默了。   “那你们现在住在哪里?”荆行问道。   “山洞里。”   荆行众人也沉默了,荆行走镖这几个月,让他深刻意识到在这个古代,人命如草贱,死了就是死了,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活生生的十几人啊,曾士看向大家,随后问荆行,“这事该怎么办?”   荆行想了想:“最重要的问题是没钱没粮,有了这两样才有后续计划,要么全部一起走往北去民甘县,要么就分开走,这些难民们先去,这个大哥就等他媳妇生完娃在动身去民干县。这路程就要一个月左右。”   这边劫匪头子还没有说话,那边几个捆绑在一起的劫匪就开口道:“我们和二胡哥和二胡嫂一起!”   劫匪头子二胡扭头看向他们,泪眼婆娑,“好兄弟!”   唐寅道:“一起的话也分没生孩子前和生孩子后,如果打算生孩子前就立马找个推车牛车什么的带着你媳妇赶紧上路,如果是生完孩子后,这段日子的粮食你还是得想办法解决。”   唐烜皱眉道:“所以就像闵哥说的那边,一个没钱没粮哪里也去不了。”   那些劫匪也都哭丧起脸来。   曾士道:“五两银子,我给你们五两银子。我们也跟你们说了,尽快在你媳妇还没有生之前,就买个推车和一些粮食往北去。”   土匪几人都惊呆了,他们纷纷看向曾士,眼睛睁的又大又圆。   他们没有想到,这群商队竟然会帮助他们!   二胡立马爬起来朝曾士几人下跪,激动的又哭了,声音哽咽的不住道谢。   荆行几人都要赶路,给了银子就走了,几个劫匪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但很快,二胡就跟几人道:“一定要保守住这五两银子,莫跟任何人说,你们回去把你二胡婶子找个理由带出来,不要让他们起疑心了。我和大虎现在就去不远处的村里买车买粮,咱们现在辛苦一些,熬一熬,等到恩公他们说的民甘县,咱们在吃顿好的好好庆祝一番,可好?”   “好!”   一个时辰后,往北上的路多了一辆推车。 第32章   荆行众人因为昨晚起了疑, 在县里的时候就买了不少干粮准备着,但刚刚之所以没有拿出来给那群劫匪流民,只要是他们对周围都不熟悉,给了干粮都不知道在哪里采买, 再者就是“神仙客栈”这个问题, 众人都一致决定在野外修整一夜。   然而, 大家都不知道这两个县之间的距离竟然这般的远,天快黑的时候, 众人都没有看到什么县,野外修整一夜。   第二天的太阳落山的时候, 众人看到永和县, 此时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干粮了,不得不进县里采买, 而去曾士也不可能让兄弟们在外面饥寒交迫守着货。   众人顿时调整心态和表情排上进城的队伍,荆行往前面看的时候目光忽然在一个人腰间顿住,那人只是转身回来安抚自己躁动的马儿, 荆行就看到那冒出来的一角红, 显然就是那红牌子。   荆行对几人道:“等会儿多注意那个高瘦白衣牵马的汉子。”   唐武几人虽然疑惑但都听话的点点头,进入县城里,荆行就看到那人向一个大婶问道什么, 荆行没有听清楚, 看是看唇形明显是问这个神仙客栈往哪里走。   唐寅显然那人腰间的东西, 他朝荆行道:“要跟上去吗?”   荆行点头,“我们去看看。”   曾士几人点头,唐烜原本也想去的但被唐武拦住, 他顿时可怜兮兮的看向荆行,被荆行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跟着曾哥他们,到时候我们两来找你们。”   唐烜一副被抛弃的可怜样子,这活宝的样子让大师兄唐武在他脑瓜上赏了一掌,压着唐烜走了。   荆行和唐寅也立马跟上这高瘦汉子,两人怕这汉子也是习武之人都没有敢靠的太近。   三人走了好一会儿,在这条街转进去又过了一个巷子后才看到那个“神仙客栈”,荆行看到一个客栈竟然开的这么偏僻,心里那个想法越发止不住。   唐寅也没有想到,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后看到那个汉子把自己腰间的腰牌拿了出来递给迎出来的小二,小二立马笑着带着这汉子进去。   也是在这个时候,荆行听到他们身后传来脚步马蹄声,荆行立马拉着唐寅往外面走叉进小巷子,随后听着那脚步声和马蹄声越来越近的时候,两人又洋装刚刚从巷子里走出来的样子,刚好和进这条巷子的一个粗犷壮汉碰到。   荆行笑着看着他,“大哥这是来神仙客栈?”   粗犷壮汉点头嗯了一声,“两个兄弟也是在这里休息?”   唐寅点头,“小二说要有红牌子才可以进去,我们没有,所以就被赶出来了。”   粗犷汉子点点头,看了看他们两人,便把这个红牌子怎么得到给两人说了一遍。   荆行道:“大哥,那你进去住上一住,你先感受一番。明天我们来找你,问问这里面是什么样子,莫不会真的是神仙天堂,咱们这些凡人进不得。”   粗犷汉子被逗的哈哈笑,点头答应,“那你明早早点来找我,我还急着赶路。”   两人连连点头。   两人离开这个地方后又像这边的百姓问了问,“大叔,你知道这个神仙客栈吗?”   “哎呦,你说这个客栈啊,知道得,我跟你说这个客栈跟普通客栈不一样,一定要有一个什么东西才能进去,当初刚开始建的时候,大家就不懂一个客栈为什么要建的这么偏僻,这还会有客人的?但没有想到一个月后就有不断的客人来这个客栈里,而且看样子都是很有钱的那种。”   “姐,你知道这个神仙客栈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跟你说,这个客栈奇怪的很。”   “哦?怎么个奇怪?”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客栈白天的时候也经常关门,很久之前就是在这个客栈刚开始的时候,打更的老人都听到这个客栈里面发出惨叫的声音。”   这个卖菜的大婶压低声音跟荆行两人说道。   荆行面上诧异:“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大婶:“当然,这两件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唐寅点点头,朝大婶道谢后两人买了些菜正打算离开,那大婶像是还想到了什么,连忙招呼两个小伙子凑过来,“这客栈里还有一道特色菜!”   唐寅表现出十分好奇的样子,“什么菜啊?”   大婶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就要去问去过这个客栈的人了。”   荆行和唐寅在县门口的客栈找到曾士几人,曾士见两人回来立马让小二添了两双碗筷,随后压低声音问道:“打听的怎么样?”   荆行摇头,“等会儿回房说。”   唐寅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但唐武和唐烜都知道,凡是二师兄这个样子就说明这件事不简单。   众人吃完饭上楼去,曾士和唐寅唐武三人趁着走廊无人的时候又到荆行的房间里面来。   唐烜坐在荆行身边,几人说话声音都。   荆行道:“目前这个事情我觉得比那个官匪商勾结的还要难,那是明着做,只要一想就能想到,但现在这个就麻烦了许多。”   唐寅点头,“目前我们打探到的消息一是这个客栈修在偏僻的地方,正如江干县那小二说的,偏僻没人,老板实在没有办法想出这个红牌打折拉客户的想法;第二就是跟我们猜测吻合的,都是有钱人,第三便是听到这个客栈白天也时常关门。”   曾士和唐武都不明白了,“它不是客栈吗?怎么白天还关门?”   荆行猜测:“要么客栈房间满了,要么......我应该猜错了,如果按照我们之前猜测的那般继续下去,一个客栈外表是客栈,内部却搞的是谋财害命这一套,如果盯上某个有钱人,那在什么时候下手最好不容易被人发现?”   唐烜连忙抢答,“这个我知道,当然是晚上啊,夜黑风高的!”   唐寅道:“这也是我们打听到的第四个消息——在客栈刚开始的时候,打更人听到这客栈里面有惨叫的声音。但不知道真不真实。”   曾士三人都听愣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唐武道:“如果按我们想的那样,打更人晚上听到惨叫声是正常的,但是现在为什么白天时不时就关门呢?他们不可能白天也在作案吧?”   这句话顿时让荆行看向唐武,“不好说。”   众人又是一愣,他们纷纷看向荆行,荆行却没有说话,让唐寅继续。   唐寅道:“最后一条消息就是这个客栈里有一道特色的菜。”   三人尤其唐烜特别好奇:“什么菜?”   唐寅摇头,紧接着道:“这就要等明天才知道了。”   荆行解释道:“我们两假装是没有红牌的人,路上遇到一个高壮汉子,约好时间明天早上在巷子口那里等他,到时候听他怎么说。”   众人点头,因为这个客栈就在县城门口,来往的行人很多,曾士不放心又增加了一名兄弟去守着货。   第二天天刚亮,荆行和唐寅就往神仙客栈巷子口走,两人等了好一会儿,这期间也有三四个人陆续从里面出来,才见到那个壮汉出来。   粗犷汉子看着他们两就笑了,“哎呦两小兄弟,我可跟你们讲,这神仙客栈当真快活像神仙,要不是我要急着赶路,真想住在里面就不出来了!”   荆行两人跟这粗犷汉子往外面走,“大哥,你快快跟我们说说怎么快活似神仙?”   粗犷汉子装了一下,但他也很想跟人分享,自己很快就破功了,对荆行两人道:“小二迎我进去后,很快就把好酒好菜都端了上来,随后还让女人来伺候我,那娇软的身子坐在怀里的手,那手摸的人浑身又苏又高兴。”   “小二还给我上了一盘说只要他们店才有的神仙肉,那神仙肉是真的好吃。后来我喝的有点多了就带着美妞上楼休息了。一觉好梦醒来,你们懂的男人嘛早上总要纾解一下,也不知道那美妞什么时候走的,真的有点可惜了!”   荆行两人在他讲这些的时候就装作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时不时露出惊讶的样子,这捧采的样子顿时引起这个汉子说的滔滔不绝。   “不跟你们两说嘘的,要是爷有钱,我到时候还来这个客栈,住个十天半个月的。”   “嗯嗯,大哥,你说的那个神仙肉是什么肉啊?真有那么好吃?!”唐寅好奇问道。   汉子点头又伸手摸了摸带着胡茬的下巴,“究竟是什么肉,这个我没有问,感觉不像猪牛羊,也不像鸡鸭鱼,但是真的好吃。”   荆行点头,“谢谢大哥,我们两兄弟努力赚钱到时候也来这酒楼逍遥快活几日。”   粗犷汉子:“努力吧,毕竟这世道钱也不好赚。”   荆行两人回到客栈的路上想了想,还是找人问了书馆在哪里,还好离他们住的客栈不远,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曾士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他们两了。   众人起身出发,在路上的时候,便把汉子说的都跟他们说了。   唐烜很是好奇:“这神仙肉是什么肉?怎么样的好吃法?”   荆行面色淡淡,道:“别想这个了,你这辈子都吃不到的。” 第33章   中午修整的时候, 曾士一边吃饼一边问荆行和唐武两人,“究竟是什么事情?你们也不知道?”   唐寅道:“这件事情正如我们所料就是打着招揽生意的幌子让有钱人去客栈里住,但是我没有想通的他们是怎么确定那些人身上还有多少钱的?难道像那个壮汉说的是美人坐怀来摸吗?”   唐寅说完就看向荆行,显然是想让荆行给他解答疑惑。   荆行:“一半一半, 像那个壮汉是好色之徒, 所以是人去摸, 也有不爱美色的,这怎么摸?连近身都难。”   “所以就要靠酒靠饭菜里面下药来达到目的, 还记得那个汉子说过他上楼的时候都还知道自己在干嘛,但后面都不知道那女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要么睡死了, 要么饭菜里面下药了。”   “所以这也是之前那个打更人能听到惨叫声,现在却没有了。”   几人睁大眼睛就连走镖这么多年的曾士都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 经过荆行这么一讲,简直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所以那些红牌只是一个钓鱼的诱饵, 看似是客栈在被钓, 但实则是这群有钱的才是菜板上的鱼。   “所以,进去了,摸清楚你多少钱, 趁你昏迷的时候就可以要你的命。”唐武道。   荆行点头, “白天关门也说的过去了, 客栈人少,就那么一个客户,下药下的多了, 他们就守着人倒。人倒就关门,等处理好又开门, 而且这样开在偏僻处也不会太过引入瞩目。”   众人倒吸一口气,曾士更是直接把怀里这块红牌拿出来朝旁边溪流里一扔,“这样的东西就不应该存在!这次又得多亏闵罗和唐寅,要不然我们定是会中这个计!”   唐寅道:“这些都不算什么,我想知道这些被处理的人是被他们趁着夜色处理了,还是被关起来用药毒聋毒傻了?”   荆行心情不是很美好,甚至他觉得这个猜想有些恐怖和惊惧。   “活着是最好的,但我们打听来的独属于那个客栈的特别菜——神仙肉。”   荆行这话一落,众人直接惊恐看着他,荆行叹了一口气,“可能只是我的猜测,也不急这一时,我已经写信给那个县令大人了,我相信他有这个能力会查出来的。”   他希望那县官给力一些,不仅把这个客栈的人都抓起来,还想把后面藏着的人也绳之以法。   唐烜脸色越发惨白,最后立马起身跑到不远处对着灌木呕吐起来。   唐武也站起来朝他走过去,连忙去给人拍背,“刚刚应该拦着你不让你听的,被吓到了吧。”   唐烜又是“呕”了一声,吐了个昏天黑地,最后用水壶里的水漱了漱口,用袖子擦了擦嘴,厌厌道:“我刚刚就不该那么好奇想尝一尝的。”   荆行笑着道:“所以我才跟你说你一辈子都吃不到。”   唐烜顿时泪眼汪汪:“还好哥先跟我说了,要不然我真的会吐死!”   唐武一巴掌拍在唐烜后脑勺上,“说话不经脑子,什么死不死的,以后都不准说!”   唐烜伸手捂住后脑勺可怜巴巴的“哦”了一声。   曾士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南下一路这么惊心动魄,简直次次都是死里逃生,这也导致他对荆行格外信任和欣赏,而唐烜简直崇拜死他哥了,荆行也时不时就教他怎么观察细节从而推断事情本末。   半个月时间过去,荆行众人也到了江南,一条大江横贯东西,众人要坐船到对岸,但是马要怎么过江就是一大难题。   还好这边过江的老伯感叹到他们家就有一条大船,他立马给他们寻了大船来,他儿子来开船。只是这次曾士银子花的比较多。   但当荆行站在船上往水里看时,顿时觉得眼前一花,尤其在船行驶后没多久,荆行就觉得头有些晕。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   唐烜原本欣赏着这深蓝的海水,他刚想叫荆行去看,这一扭头就看到荆行紧紧握着船的围杆,脸上毫无血色还冒着细细密密的冷汗。   唐烜顿时觉得不对,“哥!你这是怎么了?!”   唐烜的声音让众人都看向荆行,荆行虚弱摆了一下手,“没事,我就是晕船了,我还能坚持住。”   他没回想到他竟然晕船,还晕的那么厉害。   唐寅直接叫来了老伯,怎么说老伯都是在水上走了这么多年,肯定会遇到这样的,应该是有解决方法。   老伯看到他这个样子“小兄弟呀,你这个可不行嘞,快快到这里来躺下。我去给你拿个好东西,吃了保准不想晕船这事了!”   说完转身进船舱里面去了。   因为在船来的时候,唐武和荆行就去船里面检查了一番,得知安全后大家才把货物搬上船,大家就在货物周围三三两两坐着站着聊聊天看看水的,放松中又带着警惕。   自从上次误说是粮食布匹才被半路抢劫,在那次之后,荆行几人商量说是陶碗,因为荆行发现这里的陶碗很是便宜而且是烂大街那种。   就算是这么几箱子抢来也卖不了多少钱,只要人听到是陶碗就会立马失去兴趣,曾士还买了样子算得上下等的那种来放在经常开箱检查的那两个小箱子里。   而对外就说荆行四人是跟着南下游玩的。   老伯和那儿子船夫刚开始也有些好奇,曾士友善跟两人说是陶碗,还打开来给他们看,两人顿时没了好奇。   毕竟现在大家货物都在船上,众人有不会水性,要是这两人起了歹念,还是有些危险的,但要说打起来,这两人根本不是他们对手,就怕人家玩阴的。   现在荆行又晕船,众人就格外关注这两人,唐武直接去跟儿子船夫聊天顺便就是监视去了。   荆行按照老伯吩咐的躺下,那老伯很快也从船舱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块什么东西,朝他走来。   “来,小兄弟你把这个吃了。”老伯道。   唐烜问:“这是什么啊?”   荆行拿着这东西,还没有靠近鼻子就闻到了浓烈的生姜味,也听到老伯此时开口道:“这是野姜,好宝贝,吃了就不会晕了。”   荆行这味道都冲鼻,更何况吃进去,那肯定是火辣辣的,到时候哪里还有心思去想晕船的事情,这也达到了转移注意力的效果。   荆行让唐烜用匕手切一小片给他就行,他向老伯道谢。   老伯笑的慈祥摆手摇摇头,“这一坨就给你了,你只要想晕船你就吃一片,这样就会好些。”   荆行把切出来的姜片放进嘴里,顿时头脑一种刺激,嘴里更是火辣辣的。   “闵罗感觉怎么样?还些了吗?”曾士关心问。   荆行点点头,“没有那么厉害了。”   唐烜眨巴着一双写满好奇两字,“哥,是什么味道?闻着有些冲。”   荆行笑了一下,“你可以切一片来试试,挺好吃的。”   唐烜摇头,捧着这一块野姜跟宝贝一样,“不行,这是治哥晕船的,就这么一小块不能给我浪费了。”   荆行闻言想着也不逗这小子了,刚想说又辣又冲,就听到老伯道:“还有还有呢,我再给你们拿些来,给这小兄弟备着。”   唐寅连忙跟老伯道谢,荆行嘴角弧度加深了些,对唐烜道:“还有呢,你切一块尝尝吧,好吃的。”   唐烜双眼亮晶晶的,嘴角还忍不住翘起,看了看手里那块姜,又瞄荆行,露出小白牙,像只偷腥的小猫,“那我切一块尝尝?”   荆行笑着点头。   唐烜满满都是对他哥的信任,开心切了一小块,嘴里还喃喃道:“这是哥的宝贝,我就切少一点尝尝味就好。”   他把那一片小姜快放进嘴里了,听到荆行道:“咬一咬才会甜。”   唐烜立马听话的放进去就闭上嘴咬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紧接着五官都皱起来了,“哥你骗人!欺负小孩!!”   荆行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唐寅和曾士两人瞬间明白过来,也忍不住笑了。   唐烜趴在围栏上往外面呸呸呸的不停吐嘴里的姜,等吐完,转身便是一脸哀怨的瞅着荆行。   此时老伯拿了一块更大的姜过来递给荆行,“好好收着,要不然你坐船的时候就要遭罪了。”   荆行从怀里摸出三两银子随后又让唐寅摸出二两过来凑在一起五两银子递给老伯,“谢谢老伯,此次到江南身上没有带多少银子,这是小子一点点心意,还望收下。”   老伯“哎哟哎哟使不得”的推拒,两人一番来往,老伯收下这钱。   江很宽,等荆行众人下船的时候,一个个脚踏实地了才松了一口气,他们还是喜欢这走在路上的感觉。   曾士几人都很关心荆行,又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   荆行在船上靠着姜片就已经不太难受了,下船后虽然还有些晕船后遗症,但总体感觉还是可以的,他朝众人点了点头。   曾士感叹道:“这江真宽!”   荆行估摸着他们在大船上都坐了快将近一个小时了。   老伯和船夫朝众人问了问他们何时归他们好来接他们,曾士算了算日子,说道:“十五日便可归。”   父子两人点头摆了摆手跟众人告辞开船走了。   这边荆行快走到江南京家,而另外民甘县县令也再次接到南下商队送来的信件。 第34章   县官大人办事效率极高, 出手就是快很准,得知芹兰县官商匪勾结就立马派人去查探,连夜派人快马加鞭去京城,很快就得到京城那边的回复——商家已被软禁起来, 派大将军协助你, 万事小心。   他便大刀阔斧的行动起来, 直接去把那个县官抓了起来,盘问清楚后就去攻打高山唐, 京城那人还不放心的把攻打边疆的大将都派来了,再加上几万人军队, 直接把那个土匪窝给狡了。   而那些呆在土匪村拦路打劫的听到老窝被端了, 连夜收拾东西就想跑路,但是他们早就被盯上了, 此时他们就像之前围拦路人一般被官兵团团围住,一根根火箭对着他们,这不投降都不行。   县官解决完这事心情都十分高兴, 连夜写信给京城那人, 晚上还给将士们准备了送行酒宴,谁知道第二天将士们刚起身回朝,县官来到府衙就看到有人在外面守着。   他顿时有一种预感, 便让师爷去问人, 师爷没有想到之前又是那南下商队派来送信的, 但对方显然就是一个送信的问不出什么,师爷给送信的付了钱,便拿着到手的信回来送到官爷手里, 官爷听到师爷说南下商队顿时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县官在书房拆开这封信,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奋达县饥荒严重,县官没有任何救治举措,百姓饿的饿死逃的逃亡,还有这江干县不收流民?!   看到后面,开客栈谋财害命,还吃人肉!   县官气的一掌拍在书案上,简直荒唐至极!!!   这奋达县令竟然敢谎报饥荒情况,私吞朝廷送来的官粮!!   还有这神仙客栈背后究竟是谁,竟然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这客栈谋财害命的时日不短就说明这客栈背后的人根本不怕这些有钱人后面会追查那种!   是谁能这么一手遮天,连权势都不怕?!   师爷在县官生气的时候就连忙上前去劝解安抚,他没有想到平时生气只会冷着脸的县官这次竟然发这么大的火气,究竟这封信上写了什么惊天骇闻?   但他这般想一想。   县官冷静下来便让师爷墨墨,他要写信连夜送上京去,一边又苦笑:“这人每次写信来都没好事,次次都是这么复杂的案件,愁的我都睡不着觉,憔悴不少。”那人怕是又要生气了。   师爷看向这个俊美县官,眼底青黛看的出是熬夜之相,他安抚道:“大人年轻气盛,多多休息几日便会好,但也不可趁着身体好就熬夜亏空了身子。”   县官点点头,那笔开始写信,得到京城那边回复已经过去十日,看到信上说会派官员去查奋达县,还有不允许他亲自去江干县和永和县调查,县官勾唇一笑,但他还是抗旨第二天就带着人朝这两个县去。   这边开始着手神仙客栈的时候,荆行这边已经到江南京家,谁知道荆行众人带着钱家主的嘱托看到嫁到京家的钱家女是被一个奴仆婆子扶着出现在大堂——她已是全身瘦如枯槁,脸上身上都带着伤,见到他们是受钱大家之托从荣福县而来那原本木讷的眸子动了动,随即瞬间流下眼泪来。   荆行众人见到这个妇人现在这个样子瞬间明白了刚刚为什么这个京家百般阻难,要不是他们强势非见钱家女不可再加上看起来不好惹这才把人叫来了,不然这个钱家女怕是会被这京家活活折磨而死。   钱家女哭着跪在地上,重重朝荆行众人了一个响头,她哭的实在太厉害了,说话都没有办法说清楚,众人又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就看到她软软倒在地上,竟然哭昏过去了。   荆行几人都是男子不好上前去看,而京家这边更没有料到这钱氏会这样,京家老夫人和管家钱氏婆母蒋氏顿时看向儿子/孙子,也是钱氏丈夫京尘凡。   京尘凡也皱眉,他根本不喜钱氏,当初娶这人也只是因为她家里有钱,娶过来后就没有进过这钱氏的院子,更不知道他宠的妾侍每天都怎么对待这个妻子,这也是他成亲这么久以来除了挑盖头那时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钱氏。   京家老夫人和蒋氏一看到他这个样子便已经知道是哪边出了问题,还没有等两人说话。   那个扶着钱氏出来的婆子见人昏到后连忙上前来照看,随后朝荆行几人又是一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声音里带着哀求,“几位老爷就就大夫人吧!求你们救救她!!再这么下去,她就没有命活了!!”   蒋氏及京家老太太异口同声呵斥道:“胡说八道!”   荆行众人也看出来了,大唐里坐的这京家人一个个都雍容华贵,再看看地上这个瘦得皮包骨情绪已经不正常的女人,京行出声道:“报官吧。”   轻飘飘一句话顿时让京家众人看过来,京家老夫人重重杵了一下手里握着的拐杖,威严厉声道:“我看谁敢!这钱氏嫁到我家便是我京家人,我们想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还轮得到你们一群外人指手画脚!”   荆行目光凌厉看向这老太婆,“那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劳烦老太太帮忙准备好屋子,等钱大家人来了,咱们再解决这件事情。怎么说这钱氏都是他亲生女儿,以他这些年时不时就送东西过来的意思就不可能放着他女儿被这般苛待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上几次送东西来钱老爷就听到没见到过他女儿,所以这次才会让我们来必须见一次钱氏,而现在钱氏我们也见到了,我们自然是要告知钱老爷他女儿现在是怎么样的状态。”   “本是结两姓之好,但没有想到京家不经这几年苛待迫害孙媳还有贪孙媳嫁妆和每次送过来的钱财,现在却成了谋财害命,这等大事竟然说是京家家事,京老太太权利可真的大啊,竟然不把皇权皇法放在眼里。”   京家老太太险些被气的喘不上气,脸上又红又黑,颜色变化好不精彩,   蒋氏连忙去安抚老太太,一边朝荆行怒喝:“简直胡言乱语!黄毛小二也敢在京府闹事!都给我赶出去!”   京家仆从立马把荆行几人推赶出京府,几人都看向荆行,荆行看了一眼京府道:“我是故意气他们的,刚刚我们几个人都进去了,要是把我们软禁起来,那才真的救不了这个钱氏。现在听我说,我和曾士去报官,唐烜你去找乞丐那些到处传这事,我们动作得快且要把这件事情闹大。”   众人点头,荆行和曾士立刻寻人问了这府衙怎么走,得到路线后骑上马就朝府衙去。   而唐烜也立刻行动起来。   而府里老太太缓过来,刚端起茶抿了一口,像是想到什么,立马站了起来,“不好!快来人啊,把那群人绑起来!”   连摔在地上碎裂一地的上好茶杯都没有管,直接杵着拐杖就要往外走。   蒋氏听到老太太这么说那一时被气晕的脑子也瞬间清醒了,连忙派人去捉那几人。   钱氏昏迷在地,身边照顾钱氏的老婆子看到他们这一幕,笑了起来,却被带着怒气的京尘凡狠狠踹了一脚,“一个京家的狗也敢判主?!”   走镖的兄弟们上一刻还在听荆行吩咐,但没有想到下瞬间,这京家奴仆就气势汹汹朝这边冲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他们根本不知道在大堂立马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到这些人就要来抓他们,几人自然下意识反抗,双方便打了起来,唐武一个顶好几个,这些奴仆都不会拳脚功夫,简直处理起来不要太简单。   等京家老太太和蒋氏出来看到外面根本没有刚刚进屋那几人,脸瞬间就青了,再看看被打倒在地哀嚎惨叫的都是京家奴仆,老太太更是气的胸口起伏不停。   蒋氏扶着老太太焦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京家老太太没有说话,带着儿媳进去,进屋后老太太一巴掌扇在蒋氏脸上,蒋氏怔愣捂住脸,京尘凡则是看着母亲被打都被吓愣了。   老太太怒道:“蠢货!我把京家交给你几年了,竟然还会出现这个宠妾欺负正室的事来!”   她朝京尘凡看去,“孙儿也是糊涂,我们当初京家为什么要娶钱家女就跟你说清楚过,无论怎么不喜欢也得看一看自己正妻吧,一个院子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竟然也不知道?!”   京尘凡被说的满脸羞愧不知如何是好,这事也的确是他宠妾灭妻发生的。   “还有那个贱蹄子做也不做的干脆,要是京家有事看我不收拾你们!”   蒋氏捂着被打的脸,脸上又惊又怕,哪里还敢吭声。   荆行骑在马上眉头一直皱着,曾士朝荆行道:“我觉得这次我们报官可能没有什么用。”   荆行朝曾士点头,“我也是在想此事。”   曾士便继续道:“我们来这边后一问京家就有不少百姓指路,这京家在这势头这般好,我怕到时候告官若这个县官不是什么君子,我觉得都会对京家有所保护。”   他曾经走镖的时候也遇到当街强抢民女的事,他当时也报官了,但是那抢人的人是县官儿子,那次他要不是察觉不对带着队伍跑的早,估计就被抓起来了。   “所以说,这事不好办。”曾士道,“钱氏这个经过报官,她又离不开京家,到时候只要我们一走,京家人更不会让她有命活。”   荆行逐渐停下马步,曾士也停了下来,县府就在前面不远处。   荆行道:“那就赌一把,赌这个官是个好官清官。” 第35章   荆行跟曾士在县衙门口等待着, 当看到守门衙役出来挥手让他们走的时候,荆行和曾士便知道这事无望,只能另想办法寻求其他帮助。   荆行道:“走去书馆,写信去。”   曾士顿时一笑, “你把人家县官当空闲人吗?这等小事都会管。”   荆行道:“不用他管, 问问他这边有没有厉害的官, 我这前面两件事跟他都说了,只要他做的好, 这就是两个不错的功绩,升官之路怎么说都是一帆风顺, 也算他还我人情好了。”   “只不过就是得等些日子, 也不知道这钱氏能不能坚持住。”   但现在两人也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京家仆从没有办法捉住这群人,反而被打的很惨, 他们见到荆行和曾士独自回来,京家老太太身边的婆子就在京家门口守着,到两人回来身后并没有跟县官衙役, 这显然就是没有报成官, 她连忙跑进去给老太太报信。   京家老太太冷笑哼了一声,“就这么一个商队还敢在我京家面前叫威,简直不自量力。”说这她又看向蒋氏, “你准备份礼物, 到时候给县官老爷送去。”   “这几个人我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这个县的, 派几个人去跟着。”   蒋氏连忙点头,对儿子道:“还不快把这钱氏带回院子去,最好看管好别死了。”   京尘凡点头, 但那婆子就没有那么好了,不仅被打了一顿丢进柴房不给吃喝。   曾士和荆行回来时, 唐烜也回来了,众人边去找了一个客栈先住下,货物还在他们手里,钱老爷说的见到人再给,但现在钱氏状态显然不好,那时候又很危及,这推货物还在他们手里。   荆行和唐武看到后面正大光明跟着的几个人,唐武皱了皱眉对荆行道:“那个县官不管?”   荆行淡淡“嗯”了一声,唐武便问:“那后面怎么办?可有什么解决方法没有?”   荆行摇摇头,“我们现在能做的只能等待,不知道钱氏能不能坚持的住,也得想一想到时候带着这堆货物一起回去,甚至可能会带上一个妇人的情况。”   唐武叹了一口气,到这边后大家就有一种马上就可以回家的兴奋,但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还要多呆几日解决这事。   曾士把这件事情跟大家说了,也知道荆行已经想出办法来了。众人都是跟着曾士走镖多年的,对曾士了解对这件事也都能理解,按捺住想回家的心之前该怎么样现在就该怎么样。   那几个人看到他们进了一家客栈,便派了一个人回去禀告,他们继续守着。   荆行给唐烜吩咐的任务完成的非常不错,第二天的时候就听到百姓们在讨论这个事情,甚至有些人还看到了京家人涌出好些奴仆去围抓几人,结果被打倒一片,惨叫不已。   昨天荆行几人在京家闹,还想把京家搞垮,这事京家又怎么不在意,当晚京家就奴仆去客栈闹,客栈迫于无奈也不敢得罪这京家把荆行众人赶了出来。   荆行后面又找客栈,这个客栈老板娘让人一眼看过去就不简单,不仅穿的有些露着两肩和肚脐的服饰,而且嘴里还叼着一个长杆烟,见荆行众人进来也只是懒懒瞥了一眼,一手随意拨着算盘,一手拿着长杆烟凑近嘴边咂吧了一下烟嘴,艳红的唇吐出氤氲的烟雾,声音更是似娇似媚,“几位客观是住店啊还是吃饭呀。”   除了现代的荆行,其余都不敢多瞧这老板娘几分,一个个红了耳根。   唐武道:“都要,店里有什么,随便上点上来。”   哦,还有痴迷武术的唐武不会害羞。   客栈老板娘看了一眼唐武,点了点头,“上位置上坐着去吧。”   然而,没过多久,京家人又来闹了,但这老板娘哼笑一声,朝厨房里喊了一声,就见厨房里出来一个小姑娘抱着一个大斧头出来了,老板娘把长杆烟一放,随手就操起那斧头,“敢打扰老娘做生意的人都死!”   她的霸气还没有侧漏,她面前就站着唐烜和唐武,两人都这着眉表情很是不悦看着京家奴仆,“我们脾气可不好,容忍你们一次你们以为还有第二次?再在这里闹你们就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那几人知道这群人厉害,他们退后几步,一边放着这两人一边对这个老板娘喊道:“花娘你可要想清楚,你收留这群人就是在跟京家作对,小心改天就让你客栈关门!”   花娘“呸”了一声,拎着斧子就想上前,“老娘才不怕,又胆就......”   她被一条胳膊拦住,就听到之前跟她说话的那个男人道:“打架的事用不到你,你去看看饭菜做好了没。”   花娘微微一怔,随即就恼:“你是看不起我?!”   唐武先是一愣,随即道:“没有,我只是肚子饿了。”   花娘顿时眼往天上看,翻了个白眼,拎着斧子往后厨去。   几人见形式不对就立马开溜,没一会儿便跑光了。   一晚过去,随即今早在这些“苛待孙媳”、“贪图孙媳金银”、“谋财害命”中出现了“京家被说中恼羞成怒开始对付商队了”、“这些事情都是真的,不然这京家也不会这样做”云云,京家老太太又被气的脸青。   她必须等这波流言蜚语平歇后她再想个办法把这帮人加上那个花娘客栈都收拾了。   古代送信全靠马跑,荆行和曾士计算了一下时间,在这里至少得住一个月才能收到县官的回信,荆行也给钱大家写了信告知。   但关于京家的谣言还是传了好久,原因无他,毕竟这县里京家有钱家门气派,就连县官都会想着走动走动,更何况那些想跟京家打好关系的人呢,但奈何京家势利眼,也看不起暴发户,得罪了镇里不少人家,平日里大家都可以随意聊聊笑笑,但转身就收笑容的那种。   之前都没有听到京家这等事情,现在好了,他们不仅吃瓜还火上浇油,平时京家怎么看不起他们的,他们就怎么往里添料。   毕竟“三人成虎”,百姓们都离这种大户人家太远了,听到这些传闻的时候虽然觉得离奇但不妨碍着他们相信,真的以为京家就是这个样子。   之前京家那大户人家清高华贵的样子顿时在他们心里破碎,都忍不住骂起京家不要脸,娶了钱家小姐却只为了人家的钱,现在人被苛待的脑子都有问题了,这京家真的好歹毒。   就连早上京家家仆去采买,就有不少朝那几个家仆扔东西的,那几位家仆生气要打人,那些婆子就开始哀嚎:“哎呦喂,京家打人了!京家打人了!没有想到京家人不仅苛待孙媳,还在大街上光明正大的打人!”   那几个家仆咬咬牙顿时拎起篮子回去了,蒋氏听闻这事,帕子都被扯烂了一条,把儿子那个妾侍叫来,又是一番扇脸归地板教训,“都是你这贱人惹出来的祸事!现在连累全府,蠢东西!贱.货!”   这样过去一个月,荆行帮大家都写了封信,自己也写了两封,一封给闵母一封给季哥儿。秋天早已过去,冬日这天早上,天空阴沉沉的,寒风冷冽中,点点雪花从空中飘落下来,落地就化,人们心里都是沉沉的,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荆行众人在这边住了这么久,花娘多多少少知道些他们的事,之前她还派人去打听了一下钱氏情况,得知被药吊着情况不是很好。   荆行便写了一封信,大概就是讲钱大家多么想念她,京家是多么可恨,要是撑不到看到京家被惩罚,岂不是难解心头只恨,父母也会很伤心云云,后来得知钱氏振作了些,喝药都积极了很多,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众人正在客栈后院里练武,就听到花娘在后院门口喊:“吃饭了。”   然而众人正在吃饭的时候,去京府打探消息的小厮匆匆忙忙跑了回来,扶着客栈门就朝着他们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客栈里面其他人都看向他,小厮顿时尴尬了,他这些日子都关注京家这边都不知道今天客栈里面的人这么多。   他尴尬一笑低着头快步走到荆行这一桌,急促呼出来的气在空气中形成白雾,“大事不好了!我那个远方亲戚儿子说,那个老太婆已经想出招来对付你们了,他昨晚去老太婆院子里打扫,听到丫鬟们说的,实在不行,闵哥你们还是先走吧。”   这几日他也算看出来,这个高俊汉子才是说话的主心骨。   花娘就拿着长杆烟站在这个小厮身后听着,烟雾弥散着她的眉眼,“你们要不要出去躲一躲,现在钱氏应该是没有事的。”   荆行点头,让花娘时刻关注书馆那边有没有人送信来,货物也留在这里。   这些日子,他们对这个女人也了解了些,身世坎坷,嘴硬心软,有事就喜欢拎着斧头追着那人砍,没事就拿着那长杆烟抽,但又是一个极其爱干净爱美的女孩。   然而不等他们收拾,那小厮前脚刚来说,后面京家和县官老爷就来客栈抓人了。   蒋氏对县官道:“就是那群人。”   县官立马明白,一挥手,对衙役们道:“把他们统统抓起来!” 第36章   “哎哟官老爷, 这是出了什么事了?”花娘连忙上前走到县官面前娇柔一笑问道。   官老爷没理睬花娘,直接把人挥开,见几人反抗,威严喝道:“竟敢公然违抗本官命令可是不想活了!”   “其余人给我搜!”   一群围着他们都衙役们也举起手里拿着的廷杖对着他们, 面上都带着秉公职守的严肃态度。   荆行众人脸上气愤怒瞪蒋氏和县官, 没想到他们竟然狼狈为奸。   荆行喊道:“请问大人我们是犯了何罪?大人莫不是被京家这人骗了吧!”   “京家苛待孙媳现在全县都知就差谋财害命了, 为什么大人不去京家查实一二,也好解脱这钱氏, 怎么还抓我们这等良善百姓?”   县官没有想到这汉子嘴倒是厉害,就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借口拿出来, “你们买通京府小厮, 偷盗京府大量钱财,现在这钱财就在这客栈里。”   “报!大人, 查到白银十万两,还有千两银票!后院抓住三人。”   曾士没有想到这些人这么无耻,“不是, 我们是镖头, 我这里是有走镖证明的!”   县官道:“小儿死到临头竟然还在狡辩!本官就让你心服口服,你说你有证明,那上面可以写这些银子数目?”   曾士顿时被问的哑口无言, 要是有钱财数目, 那岂不是给他们走镖增加更多困难?这县官显然就是猜中这点才对他们下手说他们偷窃。   县官冷笑道:“既然没有, 那这些钱财是从何而来?那个被你们买通的京府下人已经说了,现在也人赃并获!你们还在这里想期满哄骗我,简直无法原谅!全都带走!”   这一切来的太快, 客栈里面的人都还在惊叹刚刚从衙役口中知道大量钱财数目,看着他们被抓走, 目送着他们。   花娘显然也看出县官和京家是有备而来,心里虽着急但脸上去不显,她还记得刚刚闵罗叮嘱过她的事,此时被衙役押着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荆行朝她看了一眼,花娘朝他小幅度点了点头。   县官他们来的快去的也快。   蒋氏跟着离开的时候对花娘露出意味深长的笑,那样子仿佛在说“下一个就是你”。   等众人都走了后,客栈开始热闹喧哗起来,有人相信县官的话——这些人就是偷了京家这么多银子,而有的人则是相信那个镖头的话,走镖证明都是为了保护走镖人安全才没有写上。   花娘怒拍之前跑来通报已经呆傻的小厮,“你他娘的被人耍了知不知道!蠢货!”   那小厮被花娘打的抱头直哀嚎,“不应该啊,那个可是我亲戚,怎么会搞我呢?!”   花娘缓了一口气,朝这混货踢了一脚,她立马叫了店里另一个机灵的小厮来,凑到这小厮耳边说了几句,机灵小厮点点头,“放心花姐,这事保准给你办成。”   花娘重重抽了一口烟,道:“去吧。”   路上寒风呼呼的吹,天上的雪慢慢飘落,曾士看向荆行,荆行蹙着眉头,他心里也没有底,关键是现在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自救,这两人显然有所准备而来,这么多衙役防备着他们,想趁现在打了衙役逃跑也不可能。   唐寅还在想着那个证明上没有写,但是,另外有一张票据上面肯定写了清楚,而那票据就放在给钱氏的箱子里。   走镖走的就是要让人信任的镖,而且在每个走镖汉子进这镖局当走镖人的这一天,就会有师傅教他们镖局的规矩,走镖人都会跪下起誓。   要是走镖人贪图主家要送的货物,一步走错,那毁的就不仅只有他一个人,而是整个走镖局。   当然,主家这边也不可能完全相信他们,所以会提前写信或者在箱子里提前放好已做好的小账目,上面什么东西都写的清清楚楚,然后再拿封条去死死黏住。   所以唐寅想到这一点,可是现在他们被抓,而那几箱钱财都在县官和蒋氏手里,那票据还不知道在哪个箱子里,他得把这个消息跟闵罗说,看看他那边有没有什么办法。   众人被压进府衙牢房里,衙役锁门那一刻,就有一个走镖的兄弟气狠了的一脚踹向墙面,“当初就不应该管那钱氏死活的!我们都见到人了,直接把那钱给她不就行了吗?!”   “这一个月的时间,我们都能在回家的路上走很远了!”   曾士闻言立马要喝止,但被荆行拦住,“大家心里有怨是应该的,都是我当初鲁莽了些,直接跟京府扯破脸皮了才搞成这样。”   唐烜撅了撅嘴道:“那也不能怪哥你啊,当时那钱氏那个样子,谁看了都会生气,再者这个县官跟京家狼狈为奸谋财害命我们也是没有想到啊。”   那兄弟出了胸中闷气,靠着墙体坐在冰冷的地上,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低低道:“我知道,我只是害怕回不去,我们现在都被关在这里,根本出不去也没有其他人能来救我们……兄弟们不好意思。”   走镖的兄弟一个个朝他挨挤着坐,“谁不怕,我也怕,我怕见不到我老娘了。”   “我刚娶回来的新娘子还没有稀罕够呢。”   “原本想着回去就给我儿子打把金锁当他满月礼的,现在……唉。”   曾士也坐到他们身边,鼓里安慰道:“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我们走镖这么多年,哪一次身陷困境不是走出来了?”   唐武他们则也坐下,众人坐成一堆。   “像这种危机时刻,大家就要想办法该怎么活着出去?”唐寅道,随后他就把自己想到的那个票据说了出来,众人闻言皆是恍然大悟,曾士更是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一下,无比责怪自己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荆行还是第一次听他们说,看众人神色就知道他们不是真的有意要瞒他。   众人纷纷看向荆行。   “如今我们在牢里,钱和箱子都在县官那边,要么就是晚上去摸找一遍,把那票据找到,但现在我们在他们地盘上根本抵不过他们。票据这事也不用担心,我当时写信的时候就仔细交代过,那信到时候也可以做证明。”荆行在众人注视下继续道,“我们目前就是只能等人来救。”   唐烜道:“要是到时候那个县官没有回信也没有安排人来怎么办?”   荆行点头,“这个问题我之间就想过,所以我在后来找花娘去了解过这边都有那些和京家有仇又怨的,还真有一个大家族孙家,京家死对头。”   “后面就让人去约,哪知那孙家当家的没有在家,直到前些天才回来。我和曾哥一起去拜访过孙家,聊的还不错。那孙家也想搞掉京家,大家彼此都是互相利用,既然我们还有利用价值,应该是会来救我们的。”荆行安抚道,“我之前让花娘去孙家一趟,现在估计已经去了。所以,我们还是只能等。”   曾士听荆行这么一说,便想了起来。   荆行其实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但现在县官都参与进来了,他们的利用价值比得罪县官还小。   大家相信的目光让荆行心里的压力更大,唐寅和曾士像是明白了什么,两人在荆行肩上拍了拍,“没事的。”   荆行面上不显露万分,脑子里却想着还有没有其他出路。   而这边花娘按照荆行早上跟她说的,带着一个壮汉拎着上门礼物再次拜访孙家。   孙家听闻是闵罗拜访,孙家主看到小厮拎进来的人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进来确是花娘客栈的老板娘,他朝花娘笑了一下,“敢为花老板是为何事而来?”   花娘看了一眼孙家主:“就是闵罗他们不是和您合作扳倒京家吗?但现在京家和县令狼狈为奸诬陷几位小兄弟,现在被抓进大牢。我虽说是个女流之辈做不了什么,但县令却为了一己之私和京家勾结,若是没有人去阻止,后面孙家主想想,这个近江县将变成何种样子。”   孙家主面带沉思,他点点头。   花娘继续道:“京家这些年您又不是不知道,前些年家败中落,让大孙子娶了北上钱家女靠着钱家才一步步起来,但您也听到了,那钱氏嫁到这边来后便被苛待的不成样子,他们还面色不改照收钱家金银,如今更是那眼睛都看天上去了,哪里还看的起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孙家主端起茶盏用杯盖抹去茶上沫子,抿了抿茶,对着花娘道:“花老板的意思我已明了,容我想想,我也跟你透个底,前几日县官就上门来警告过我,毕竟我孙家不知只有我一个还有一大堆老小,待我想清楚后会给花娘一个回复的。”   花娘朝孙家住点头道谢,“劳烦孙家主好好想想,我就不打扰了。”   等出了孙家,花娘咬了咬下唇,这个该死的狗官,如今孙家更是不敢有所动作,这可如何是好,花娘一边想着就听到前面小巷子里传来好些小孩的声音。   “京家、京家,白眼狼一家,苛待孙媳,忘恩负义,翻脸无情。可怜孙媳无人救满心冤。”   花娘知道这是前不久大街小巷流传这口水谣,如今小儿稚嫩童声,让花娘有了一个想法,她带着壮汉连忙回到客栈,随即没过一会儿,就有不少乞儿在唱县官与京家勾结狼狈为奸,谋财害命,不配为好官清官云云。   没一会儿就有不少百姓都在传这个事情,也有酒楼看到县官抓人这一幕,就把县官抓人这事给说了,有百姓相信谣传的,有百姓相信客栈这一说法,不管相信谁的,县官这个讨论度就不低,再加上小儿跟着学跟着传,这边这一块地方又跟前半个月那般热闹不已。   县官和蒋氏一致认为处理掉这些人宜早不宜迟,县官怕夜长梦多事情发生变故,与蒋氏把这笔钱分了后,县官就打算着手处理此事,哪知一个衙役从外面跑了进来,把街上的事都说了一遍。   县官被扒了皮被迫在百姓面前袒露了心里的肮脏,恼羞成怒狠狠摔碎了手里茶盏,对他师爷和那衙役呵道:“快去给我查查到底是谁在污蔑本官!把人给我抓回来!”   他一定这个人不得好死!   师爷道:“大人,如今外面这般乱传,如果你现在就杀了这几个人,怕是会让百姓信以为真。”   县官皱眉,“这几人必须早点解决。”   师爷又倒了一杯茶送到县官手里,“大人,虽然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只要在碗里加点毒药,无声无息就让他们死了,但目前是他们已经引起百姓关注了,现在都在说这件事,所以我有一法子,咱们开堂宣判,把那小厮招来在堂黑洗白也不是不行啊。这样不仅能挽救官人您的名声,还可以正当处决这些人。”   “但这都是下下策。我不赞成官人早早把这些人杀了便是上策,原因有三,第一就是这群人还没有调查清楚,其二便是京家如今胃口越来越大已经不在安分做一个小小京家了,大人手里有这些人还可以牵制一下京家,让京家听命与您而不是与您平起平坐。其三便是最重要的一点京城来信了,快马加鞭刚刚传来的。”   县官沉凝中拿过这封信,信封上面只有一朵梅花,这是他京里当官的叔叔送来的,一般都是重要事情才会写信过来,再加上快马加鞭更说明这件事情的重要。   县官立马拆开信封看了起来,上面只是写到——江南有风声,小儿静垂钓。   县官立马明白这个意思,上面有大人物要来江南巡查,叔叔是让他不要有什么动作,明节保身,静观其变。   莫不是隔壁几个县搞出什么事情来了,才引起上面注意了吧。   他朝师爷点点头,“就听你的,你赶快去把现在那些谣言给压下来,等这阵子风声过去。” 第37章   京家则是个个眉眼带笑, 蒋氏带着几箱金银回来,对着老太太笑着道:“母亲计谋高超,那群人都被关进了大牢,过不了几日就会永远消失在这世上。”   话语里带着无比敬佩和高兴, 最后那句话带着轻飘, 似有似无, 却让老太太笑了起来。   她杵着拐杖站起来,“你啊, 还得跟着我多学学,既是当家主母, 无论大事小事都得知道, 这事算是给你一个教训了,以后莫要再出这样的事情来。”   蒋氏笑着过去搀扶住老太太一条胳膊, “不会不会,那边已经解决好了,我还发现了一个意外之喜, 估计那群走镖的都没有想到。”   她说着就从怀里把一张纸拿了出来, 展开上面清楚写着钱财布匹有多少,显然就是荆行众人想到的票据。   老太太接过来看了一眼,笑出来声, 随手就把这票据丢进香炉里, 没一会儿就票据烧了起来, 香炉里冒气烟雾和火焰。   见那票据烧的一干二净,她笑着拍了拍蒋氏的手,“这次你做的不错。”   蒋氏笑着奉承老太太一句, 道:“这还不是婆婆教的好。既然那边都处理好了,我是不是该收拾收拾这边钱氏了。”   老太太却道:“你还是着急了, 那钱氏只剩一口气吊着了迟早都会死,只是早晚而已。所以我们要在她活着的时候就借她扭转我们京府的名誉。”   蒋氏立刻明白老太太是什么意思,这做面子活是她用烂的招了,她马上道,“儿媳明白是什么意思,这就去办。”   老太太又道:“那小厮也让他永远闭嘴。”   蒋氏点头。   下午的时候,百姓们就看到京家奴仆请了好几位大夫去京家,原以为是京家那个老太太顶不住了,但没有想到请去竟然是给那个京大公子正妻钱氏看病的。   大夫们去了一趟,紧接着都是摇头一副“救不了”的样子出来,众人忍不住猜想这京家人真是够恶心的,前面苛待钱氏贪图钱氏嫁妆彩礼,现在又拿钱氏做样子,简直把钱氏利用的死死的。   众人都这么想时,就听大夫身边小童道:“师傅,钱氏那病根本治不了,前几年我们不是就给她看过吗?当时你就告诉我她那病就是从小带来的,前些年还好,现在复发了自然亏空了身子。”   “当初我记得师傅是不是还说这钱氏不能孕育子嗣啊?当时她那样子显然是知道自己这些病的确不跟京家说,如今如愿进了京家,这么多年也没有孩子,又身患绝症,我觉得京家没有把她赶出来还找我们经常去给她治病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偷听的百姓一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钱氏隐瞒自己绝症嫁进京家,一年半载的没有孩子,京家不仅让大夫来看,还给她治绝症这么多年,这还得是京家啊人善心美又有钱,要是普通人家早就把这媳妇赶出家门了。   是他们错怪京家了。   大夫小童这段话被人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开了。   县官这边才收到信一两天,就听到检察官郑文星来了,这个郑文星出了名的冷面无情,手段狠绝,只要被他盯上就没有不慌的人。   所以,当县令听到郑大官人到江南就直奔他这里,顿时就被吓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这这这……”   江南好几个县,怎、怎滴就来他这里?!   他前脚刚得到消息,府衙门口就传来高声通报,“请县令大人出城门迎接郑检察官!”   师爷连忙去把人扶起,“大人,莫慌!说不定只是从这边路过的,现在大街小巷流言秽语都已经平息,咱们只要不慌冷静,就不会有事的。”   县官颤巍巍站起来,挥开师爷的手,“你你说的对,我不能慌。”   然而他出去的腿都是颤抖的。   而郑文星这边就是受好友之托来江南近江县看江南商队那人,顺便解决钱氏这一事情。   他收到好友来信看到信里提到官商匪勾结,还有现在好友正忙的神仙客栈,他对这个南下商队的那人也十分感兴趣,便立刻动身赶的几天的路来到江南,当来到近江县,他就通知不用向县官禀报,带着亲卫走在这近江县里,便让亲卫去打探有没有北上的商队,结果一问一个准,但说法都不一。   “你说北上来的商队啊,还真的有,前一个多月吧那商队来了就往京家去,当时还是我给他们指的路,肯定是在京家看到钱氏被婆母相公苛待,所以多说了几句,但没有想到后来京家人就想把他们捉住,但这北上商队还是厉害的,打的京家仆从哇哇叫……”   “哎哎哎!什么叫京家苛待孙媳,她本来就有病还不能生孩子,京家这么多年都在给她寻郎中治病,京家才没有那么坏,是这群商队,心术不正,竟然还买通京家小厮与之偷窃京家大笔钱财,被抓进牢里关着了!”   那个大婶听到说京家不好,立马就跳出来反驳,这两个大婶声音都不小,一个赛一个的大,都不用亲卫转达,这些话就落入郑文星耳里。   郑文星得知商队下落便问了衙门怎么走就直接朝那边过去,他对亲卫吩咐:“去打听一下京家。”   亲卫应声是,领命而去。   郑文星也看到前面朝他快步跑过来穿着县官衣袍的县令大人。   县令跑的腿都软了,脸上全是汗,见到郑文星就下跪磕头,“下官来迟,还望郑大人恕罪。”   郑文星“嗯”了一声,“起来。”   他玉面冷漠,目光也如冰凌刺骨,如现在的冷冽寒风直让人瑟瑟发抖。   县令不禁一颤,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也不顾身上还沾着灰尘泥土便领着郑文星往府衙去。   到了府衙,师爷都不敢看着位大官人。   郑文星往里走很随意问道:“听说你前些日子抓了北上来的商队?”   然而他面冷又自带威严,完全听不出随意,反而像是在质问有没有这回事。   县令和师爷心里忍不住升起几分慌乱,但县令很快想到郑官人应该是在城门口听到了什么,所以好奇问问罢了。   他连忙点头应道:“是的,那些人心术不正买通京家小厮偷窃钱财还想谋财害命,被我抓住扣在大牢里。”   郑文星“嗯”了一声,“罪行判了吗?可开堂公审过?”   县官原本想说判罪了,但听闻后半句话顿时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接话道:“还没有,前些天忙,这几日正准备这事。”   郑文星淡淡扫了县官一眼,“我看现在时间也还早,不如就今天吧,我来审。”   县官闻言脚险些软下,心里慌的不行,这大冷天他额头竟又冒出汗珠,“这这这……”   “不行?还是说仇大人在质疑本官审判能力?”   这一句如雪花一般轻飘飘的话瞬间让县令扑通一下又跪在地上,“不敢不敢,下官这就去安排,这就去安排……”   “嗯,毕竟事发京家,把京家人也叫来吧。”郑文星道,随后朝里面走了几步又停下,“我在城门口还听闻钱氏的事,把她也叫来。”   县令和师爷的脸都青白交加,在郑文星亲卫一句“还不快去”的催促下,县官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师爷紧紧跟在后面。   而那个打听京家的亲卫刚好进来,两方人差点撞在一起,亲卫看了一眼县令那灰白灰白的脸朝里面走去。   *   “什么?!!这位大官人怎么会一来就……莫不是知道什么?”蒋氏惊惧不已。   县令和师爷在路上就不停转脑子,此事还得是从京家下手。   县令道:“那大人现在还不知道,你莫要把我们算计他们的事给袒露了,你们这边准备好数量一样的金银钱财,我们到时候直接搬到衙门去,就说我找到钱财后就归还了你家,只要我们咬死他们就是贪图京家钱财,就不会有事情。”   县令还道:“那大人还要见钱氏,你到时候带上她。”   蒋氏闻言眼睛又睁的老大了,心里越发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种不好的感觉。   县官过来就是叮嘱她这些,“快点快点去照我吩咐做,我带你们过去。对了,还有那小厮呢?”   蒋氏:“已经杀了,上次我们不就说好的吗?这大人不会还叫这小厮吧?”   县令:“算了,先这样吧,到时候就说他惭愧至极咬舌自尽了。”   而县令府,郑文星这边把所以衙役都叫来站成几排一个亲卫开始下去一个个盘问。   牢房里的荆行众人在刚被抓进来的时候,神经时刻都紧绷着,胡乱想了很多。左邻右舍的囚犯看到他们这么多人,还问他们干了什么事被抓进来,让他们准备受皮肉之苦。   但几天过去,那个狗县官把他们抓进来后就不管他们了,连严厉审问都没有,当初他们还怕这狗官急得杀人灭口会在粥里面给他们下药,但看到同一个桶舀出来粥,隔壁两人吃的那么香,众人等了片刻后在荆行点头下才敢喝粥。   左右两个囚犯对他们更感兴趣了,经过彼此了解,这两个囚犯并不是犯了十恶不赦的罪,就是小偷小摸被好心汉子看到当场抓到送进来的,只要被关十几二十天就可以放出去了。   所以这两边人前后陆续出去时,荆行就让其中一个带消息给花娘。   让花娘找找诬陷他们的那个京家小厮。因为荆行推断这人应该是在京家手里,就是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那人在前两天还回来探监,转诉花娘的话——让他们别担心,人已经找到。   知道花娘已经找到人了,众人都是又惊又喜,高兴的不行。但等冷静下来再一想,现在即使他们有那个小厮,也不能成为他们从牢里出来的筹码。   这些天孙家一直没有来人就知道这事没戏了,一个个都丧的不行,还有的甚至说当初就该在客栈的时候打了衙役就跑。   唐武就说道现在也不迟,众人都商量好把那个看守衙门钥匙的官役叫过来批晕后叫荆行穿着衙役的衣服出去打探一下消息,或者摸清路线后带着众人直接逃走,再寻其他办法。   就这样,大家都默契等待着这一天夜晚降临,但谁知走廊里传来声响,众人不由紧绷起神经,看向走廊转弯处。   这都没有到中午,这大牢就来人,显然不符合平时规律。   紧接着,众人便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被衙役领了进来,那衙役态度还十分好——毕恭屈膝的,两人直直朝他们走来。   “大人,这就是县官大人抓到的商队那群人。”   那人点头朝他们扫了几眼,随即叫衙役把门打开,然后对他们道:“你们跟我来,我们家大人要见你们。”   荆行众人皆是一愣,一个个都看向荆行。   那人见他们没有动,问道:“不是你们写信说需要大人帮助吗?”   荆行闻言便明了了,带着众人跟在他身后,还不忘试探这人,也问了他们大人叫什么。   亲卫并没有不耐,都跟他说了一遍。 第38章   大家原本将信将疑的心听到这人跟荆行讲这些, 知道现在这个官很大,而且还是个好官,只要他们把事情真相说清楚,他们相信这个好官一定会为他们伸冤的。   众人被带着来到府衙大堂, 看到那个大官人, 面带冷漠, 听到他们脚步声抬起头看来的瞬间,众人就感觉到他那冷冷的目光打量在身上, 如寒冰扎在身上的感觉,就这么短短的眼神接触众人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无情和威严。   大家都是普通人, 哪里见过这种大官人, 一个个连忙低头不敢再看一分生怕亵渎或者惹怒这个大官人,甚至曾士都带着众人要下跪拜见这个大人, 荆行自然不可能当例外。   郑文星目光在这些人中穿梭着,看着好几个都有些像写信的那人,随后短短几顺的时间根据这几人的神态动作表现就看出这几人中谁是主心骨。   他目光锁定在一个高俊的小汉子身上, 出声让众人起身后依旧问道:“谁是往民甘县写信的人?”   这话一出, 众人明白他就是来救他们的那个厉害的官,但大家都记得之前那个官怎么都是县官啊,刚刚那个大人带他们来的时候就有说过这个大官人是检察官, 权利和官职都要比县官厉害, 两者官级根本没法拿来比较。   荆行感受到上位者的打量, 从队伍里走出来对郑文星恭敬答道:“回答大人那几封信正是草民写的。”   郑文星“嗯”了一声,“我已知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也看到你写给民甘县县令的信, 高山唐官商匪勾结、奋达县饥荒和神仙客栈,甚至还有这里, 这些你都有很大的功劳,要赏的。”   荆行却摇头道:“并非本人一人之功,大家都出了力的,草民只是刚好会识字写字罢了,不敢独享功劳。”   郑文星闻言心里越发满意这人,他们能发现这些问题选择写信给好友却又不留名留性显然只想默默为百姓做好事。所以到这边后听闻他们买通小厮谋财害命,郑文星是不相信的,要不是这次遇到难以解决的事写信求助,谁会傻到不领这几件大功劳。   而曾士他们听到荆行的话先是一愣,曾士急急看向荆行,向前一步便朝郑文星弯了半腰头低着不敢看上面之人,“禀告大人,草民是荣福县源顺镖局的镖头曾士,这一路南下都多亏了闵罗兄弟的足智多谋、聪明机智带着我们走出这些危险,当初把这些事报官都是闵罗兄弟的主意,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更不敢邀功。”   他这话一说身后的众人便是附和说:“不敢邀功。”   郑文星“嗯”了一声,“我已知晓,不必大家互相谦让,这事解决后,大家都有赏。”   荆行再次道:“大人,这次草民们完全是被污蔑的,这京家原先靠钱氏娘家发家,竟恩将仇报苛待钱家女钱氏,还贪用钱家送来的钱财。”   “草民写信求助的时候就已经照实把情况说清包括运送多少银两给钱氏,那时候草民只是想着钱氏这般受京家对待,钱家几年就会送这么多钱财到京家,他却不知道自己女儿被如此对待,我想他应该会很希望京家受到应有的惩罚,他的女儿能摆脱京家回到故乡,却没有想到京家不放钱氏还联合县官诬陷草民们押送的银两是从京家偷盗而来,把草民们抓起来。”   “在两日前,我们找到了诬陷我们的那个小厮,有人证物证,此事还请大人为草民们做主。”   郑文星自然是看到好友信中夹带荆行写的信,但他听到找到那个小厮,脸上神色动了一下,他点了点头,“放心,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但你信中提到的休书这事已经上报了,你应该知道这是一件不小的事,甚至会开创了先河,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下来的。”   荆行从郑文星话里听出了很多,他原以为休书这是不会被同意的,毕竟这个想法已经超过了这个时代的接受范围了,没有想到这个朝代的上位者接受能力挺强的,既然那边都已经同意了,自然会把离婚这个事标在法规中,他们这边就可以先带着钱氏回去。   荆行朝大人道谢:“感谢大人告知。”   此时,外面传来声音让来亲卫的声音,“大人,高堂已经升起。”   郑文星冷冷“嗯”了一声,“把那县官身边的师爷带下去审问一下。”   “是。”   众人便移位到向外展示的府衙高堂,百姓们早就在衙役当街敲响铜锣说要公堂庭审的时候,大家都往府衙这边来,纷纷猜测是不是那商队盗窃的事,这两个月京家、县官还有北上而来的商队三者的事传的沸沸扬扬,都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   所以人们一听到要升堂审判立即都朝着官衙去。   “哎哎!你看那边!竟然是京家人耶!”   “天啊!县官老爷也在!后面那个被人扶着瘦成竹竿的女人不会就是……钱氏吧?!”   “不对啊,不是府衙要升堂审判吗?怎么县官大老爷在这里?”   “这事我知道!县里来了一个大官,我看到县官老爷都去城门接这大官,还跪下磕头那种!”   “嘶——感觉有好戏看了。”   众人边说边走。   “花姐花姐,官爷来了,咱们找到的人呢?闵哥让我们带过去!”小厮激动的声音在客栈门口响起,花娘闻言朝门口看去,就见小厮带着两个黑衣锦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花娘现在手里就这张底牌还是前两天才找到的,她瞟了一眼这两人,朝小厮问道:“你可见闵罗他们?”   小厮笑着道:“见到了见到了,都好好的,衙门里来了一个大县官,就是闵哥他们写信求救那个,所以这次闵哥他们有救了!”   花娘朝着两位娇娇笑了笑,“两位官爷,我有事还要问这小厮,我带他过去说几句,马上就过来。”   两个亲卫点点头,并没有任何刁难。   花娘拉着小厮往前走了几步,“你真见到闵罗他们了?”   小厮点点头,“真的,大官人升堂审判,县里百姓都过去看了。”   花娘这才放下心来,带着两位亲卫去后院把饿的没有什么力气的小厮带了出来,随后花娘嘱咐小丫头看好店也跟着来到府衙。   当花娘到衙门门口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荆行众人,原因无他,荆行因为个高的原因,在人群中特别显眼,紧接着,她还看到孙家的人,她嘴角的笑加深了些,当初让你帮你不帮,现在也只能干看着了。   这也是造成县令、京家老太太、大儿子京庆展、妻子蒋氏、儿子京尘凡及钱氏。   他们看到那商队的人们跟着大官人走进来的时候的时候脸色变了又变,费了好些功夫才平静收敛下来,再看一眼已经坐在高堂上的大官,只见他面如寒冰,一双冷眸直直看着他们,那种让人不敢与之对视的逼迫感就像是被人用匕首架在脖子上,稍微动一下都会心惊胆战的那种令人窒息。   只有钱氏看到这几位小兄弟都还活着,枯槁的脸上带上一丝笑意,但随即想到来这路上听闻这场开堂公审是给这几位小兄弟定罪的,一时间就深深的愧疚占据整个心,都是她连累了他们。   钱氏怎么都没有想到,当初上门求娶的时候向父亲承诺那些话的京尘凡把她娶进门后就把那些话抛在脑后,像一场烟云稍纵即逝。   之后就是婆母太太变相索要她的嫁妆,说是为了给京尘凡买官打通用,她那时候傻,被父母保护好,根本不知道这些算计弯弯心思,想着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怎么说也得互相帮助,她这般讨好婆母也是为了让京尘凡靠近喜欢她一些。   待她钱财和感情两空的时候,被娶进门小妾欺压的时候,她刚知道原来京尘凡并不喜欢她,还容忍这个女人这般欺负她。   钱氏虽被父母保护的好,但也是有脾气的,就算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她与妾室撕破脸,相互大打出手,那贱人的脸被她抓破抓花,看着她惊慌失措嚷着喊着叫大夫的时候,她是无比畅快的。   随即她便被京尘凡禁足在房间里,心如死灰,后来被毒打被抓破脸,贴心丫鬟一个个死去,她心里又痛又恨!   在这世上,没有人会她还恨京家!她恨不得他们全都去死!死无葬身之地那种!   黑暗笼罩着她,她原本以为自己会这么死去,但她没有想到有这么一日,她竟然会被人扶出那个房间,见到从家乡授爹爹之托来的人,那一瞬间,她觉得值了。   这一次,她定不会让京家人得逞,她就算死也不会让他们污蔑家乡人。   荆行众人看向他们,一个个都还沉得住气,面上不显露万分,唯有唐烜往那边狠狠瞪了一眼,随即眼睛往上看翻了个白眼。   荆行几人当初是见过这个钱氏的,如今再看,还是让人心惊。   就在县官给了京家几人一个安抚眼神的时候,随即就看到那位大人的亲卫拿着一个盒子出来,他知道那个盒子,里面装着他分得的银票,他的脸瞬间就惊惧起来,目光也跟着这个箱子移动,盒子被放在高堂之上的案桌上,盒子被打开,他带着惊惧的眼对上一双冷漠的眸。   在这一刻他脑海的念头便是——他完了。   什么都不可能瞒过这个人。   紧接着,他和京家都看到他们为了算计荆行他们用的那个京府小厮,他见到他们就扑过来抱住蒋氏的腿,哭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夫人!夫人!你救救我啊!我还不想死!!”   蒋氏没有想到这小厮竟然还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把他已经让她的大丫鬟去弄死他的吗?!   “高堂不得喧哗,肃静!”一个衙役喊道。   原本在交头接耳的百姓都安静下来,这高堂上的大官人怎么这么恐怖,而且那人谁啊,竟然抱着京家大夫人的腿在哭嚎。   还别说,商队里面有个汉子还挺俊的。 第39章   蒋氏和县令两人看到这个小厮都已经绝望了, 原先镇定的脸都显露慌乱来,脸也惨白惨白。而门口百姓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因为刚刚衙役都喊过肃静了,要是有人说话身边的人就会跟他说, 顺便还指了一下做在高堂上冷漠威严的大官人。   有些胆小的甚至看了一眼就低下头不敢再看, 那大官人甚是吓人的很。   而那些大胆的人趁着这次机会看了又看, 不仅觉得这个大官人厉害还觉得他长的俊,就是太冷了, 使人第一眼看去不是被他五官惊艳而是被他那身上的冷漠无情的气质。   再加上老百姓都是第一次见到比县令还大的官,一个个又是好奇又是兴奋的, 见平时威武不已的县官都要同他们一样站在下面, 好似害怕这个大官人的很,身体都在发抖。   这般越发衬得这个大官人厉害, 也衬得北上而来的商队都气度不凡——一个个站的直身段好。   最引入瞩目的都看完了知道了,百姓们就往京家那边看去,京家的这两三月传的沸沸扬扬的, 说法都不一, 但主人公都是钱氏和京家。   大家不由在这里面寻找钱氏,钱氏也很好找,大家一眼就看到那个瘦如枯稿的女人, 心里都有被她给惊到, 再仔细打量一下, 发现她脸上却有不少旧伤痕……这显然就像之前那般传言——被苛待了啊!   而京家其余三人都穿的雍容华贵,再看看钱氏,越发证实是这么回事。   所以, 最开始传的那些才是真的,后面什么钱氏患有绝症婆家不嫌弃都是假的, 百姓这般想着越发觉得京家不怎么样,之前还觉得是有钱人家之间和他们老百姓之间的距离,但现在想来,显然就是对方根本瞧不起他们。   郑文星并不是墨迹的人,扫了一眼见人都到齐了,再接过亲卫手里人员纸看了一眼,便示意开始。   瞬间站在高堂两边穿着官衙拿着廷杖敲响地面威严低喊道:“威武——!”。   此声一出震慑住在场的所有人,人们心中都升出紧迫感和压抑,即使县官,他的腿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官袍后背已经被冷汗全部浸透,京家老太太和蒋氏哪里见过这样的,直接被喊“威武”的衙役下了一跳,之后两人越发害怕靠在一起,更何况地上跪着的小厮了,胆子都差点被吓出来了。   郑文星把他们的神色都观察进眼底,高堂上落针可闻,他拿起堂木“啪”的一声拍在案桌上,众人皆是被吓了一跳,一个个下意识都看向堂上高坐的大官人,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原本就众人觉得压抑紧迫,如今再对上那大官人冷漠无情的脸,无声中又添了几分窒息。   荆行余光扫到地上跪着的那个小厮已经颤抖害怕不已,脸上情绪更是藏不住,荆行觉得在下去恐怕这小厮都要昏过去,而郑文星也显然察觉到了,他开口便是对这个小厮提问:“牛二中,你可是知罪?”   牛二中因为家里孩子太多就被父母卖到牙子手里,后面又被买到京府做一些小事杂事,他无论怎么吃都瘦小的很,经常被其他小厮欺负,后来他认识了一个比他大几岁的小厮,其他人都叫他“顽石”,然而在他十五岁一次两人值夜的时候,顽石就死在这个黑夜中。   然而就再前些日子,老太太和夫人竟然找到他,让他当那个已经死去好几年的“顽石”,但听到事成之后他就有不少银子他毫不犹豫就点头答应了。   只要帮忙传传消息,这小事就能拿到这么多钱,他面上心里都乐开了。   第二天,老太太把他叫了过去,吩咐了几句,随后又被一个老太太身边的小丫鬟带到后院小门,一个汉子在门口等着见到他有些不确定喊道:“顽石?”他也按照京老太太吩咐的去做的,他点了点头。   当他被带到高堂上的时候看到蒋氏便是第一时间扑了上去,下意识叫救命,他相信老太太和夫人这么厉害一定能救他,他不想死他想活着。他甚至都不知道要他死的人就是现在他抱着喊求救的人。   现在经过这般高堂威压下,他知道在这里谁说的话最大,夫人根本救不了他!   他心里惊恐害怕,神经也紧绷,但当听到惊堂木重重“啪”的响声时,随后高堂上传来大官人的声音,他再也受不住,他惶惶抬起头看向高堂上的大官,在那双冰冷犀利的眼里,他下意识咚咚朝地上磕头,声音尖锐喊道:“我错了我错了!求大人饶命!!大人我不想死啊!”   “这些……这些事情都是老太太和夫人叫我做的!都是他们!!是他们的意思!我只是按照老太太的意思给他们传消息,这些跟我没有关系的!”   此话一出,京家老太太恶狠狠盯着地上跪着的牛二中,开口道:“胡言乱语!大人莫要相信这人,他根本就是诬陷我们!”   郑文星冷漠无情道:“其余人闭嘴!叫到你了你再说话,不然以扰乱高堂先打五十大板。”   京家老太太顿时没了声,也不敢再出声。   郑文星对地上的牛二中道:“你可知京家人说你被商队买通勾结,偷拿京家钱财。”   那牛二中立马尖锐否认,紧接着又嗑了两个头,声音带着颤抖继续讲述。   郑文星又拍了一下堂木,顿时把牛二中吓的收了声,他冷冷道:“花娘客栈小二花小黑何在?”   荆行这边立马走出来一个人,他跪在地上磕头立马朝上面应道:“在在在,贱民在这里。”   郑文星道:“他说的可是真的,你可曾向他打听京府钱氏消息?”   小二立马道:“是的是的,当时商队他们很担心钱氏怕她继续受到苛待,也怕她被京家杀人灭口,就让贱民去打听消息,我从家里亲戚那边知道我有一个远方亲戚在京家,却没有想到那亲戚早已死了,都是这人一直在跟我透钱氏消息。”   “然而前些日子刚跟我说京家找到方法对付商队让我立马回来通报,结果我刚回来没多久,这蒋氏就带着县官来抓人,而且还诬陷他们买通京府小厮偷拿京家钱财,但那些箱子从商队一来到这边就有的了,那些银子都是他们护送来的,只因县官抓住那走镖证明上没有写清楚银两多少就让他们背这个黑名。”   “再者上次我们找到这小厮的时候是在深山老林里,而且这人全身都是土,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坑,而他显然是从坑里爬出来的,显然是京家要杀人灭口。”   郑文星问小厮出现在荒郊野岭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记得夫人丫鬟翠华带着丰盛的饭菜来找我,说明天就可以领钱了,第二天一醒就在那荒郊野岭还躺在坑里。”   郑文星“嗯”了一声,吩咐衙役带京府丫鬟翠华上来。   翠华一来,惶惶恐恐跪在地上,根本不敢乱编乱造,一五一十便交代了出来。   这下京家设计谋害商队且要杀小厮灭口的罪行根本跑不掉了。   京家三人顿时脸上青白。   马县令却在此时开口道:“大人,下官有事禀报——下官并不是诬陷他们,而是一个走镖的连送的东西都没有写清楚,谁知道他们那箱子装的什么,后面又有没有在客栈掩护下换掉那些箱子里装的东西呢?”   曾士没有想到这县官竟然这般无耻,如今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编造事实,气愤地瞪着这个县令,“我们走镖自然是有的具体票据的,之前是被封在这几个箱子里,只要把那几个箱子打开来一一检查就有具体票据,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护送的是什么东西。”   县令知道这个票据被蒋氏拿走,现在他和京家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他也不慌,“这钱财当初收到后就当众点清交给京家了,根本就没有见到这什么票据。”   曾士没有想到,被气的脸上气血翻涌,“你你你......!”   郑文星“哦”了一声,他看着县官道:“没有关系,我这边有一份。”   在县令睁大的眼睛中,郑文星缓缓问道:“都没有开堂公审就把东西清点后给京家,马县令是手里已经有人证物证证明他们私通了是吗?”   县令一时被大官人手里竟然有票据这事给惊到,又被问的措手不及,根本没有想到应对的方法。   郑文星继续道:“既然没有就能带人去抓人,还没有查清就把东西给了京家,你这个官就是这么当的?凭别人几言几语?”   县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嗑地,“是下官糊涂!”   郑文星看也不看地上跪着的县令,直接对京家道:“京家说钱财是自己家丢的,怎么就确定这几箱是你们家的?”   京家老太太看向蒋氏,蒋氏支支吾吾道:“这个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就在客栈找到了这些丢失的钱财。”   郑文星问:“是谁告诉你钱财丢了?又是谁告诉你钱在客栈?”   蒋氏被问的一噎,不知该如何回答。   郑文星继续问:“既然你知道丢了多少钱,那你告诉本官你们家丢了多少。”   蒋氏心慌额头出汗,她往县官那边看去。   郑文星对亲卫道:“去把那些东西搬上来,开箱公审,对对是不是这么多。”   蒋氏回忆和马县令分钱时候那些数目,后面她是按照这些数目去放的,至于后面几箱的布匹,马县令只要银两不要布匹,她当时也只是打开来看了看,以那样摆放方式和数量,稍微想了一箱有多少。   蒋氏心里有底了,也就不慌了,没一会儿,几个衙役就搬着东西进来放在堂上。   可以看出箱子上面的封条早就撕掉,蒋氏一一把数量说出来,之后郑文星便叫两个衙役开箱清点。   “银子数量正确,银票数量正确,绸缎数量正确,桑布数量错的,这布下还有东西,蒋夫人可知道?”   蒋氏听着衙役报数量正确越发镇定下来,但她没有想到那桑布竟然错了,她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随随即听到衙役说布下有东西,她心咯噔了一下,她从不知到布下还有东西,也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而一边站着的钱氏听到衙役报数量,她已经控制不住留下泪来。   郑文星看着蒋氏问道:“可知布里是什么东西?”   荆行写的信上也没有这东西。   蒋氏脸上没有任何血色。   郑文星一块惊堂木啪的一声拍响,“大胆蒋氏,竟然敢期满本官还编造事实,私通县官谋财害命,罪加一等,苛待儿媳忘恩负义罪上加罪,京老太贿赂勾结官员,在县里为虎作危,当人命如草芥,两人秋后问斩。”   “京尘凡身为钱氏丈夫,不管不问,任其欺负,打板两百,拖下去。”   两百下板子不废也残。   “马县令身为父母官在知道钱氏在京家有难不去查实解决,反而正大光明包庇京家,之后又与京家勾结诬陷商队等人,摘去乌纱帽关进大牢扣押回京处理。” 第40章   京家几人都连忙跪下, 叫着大人饶命,再也不敢了。   也是在此时,一个亲卫把一张罪证纸递到了郑文星跟前。   县官自身都难保了,他直接抛弃京家朝上面喊道 :“大人, 我是冤枉的啊, 我根本不知道这些, 我盲目相信了蒋氏,都是她骗我啊!”   郑文星面色平静看完罪证纸, 面上冷如霜,双眸带着凛冽, 他直接把手边装着银票的盒子扔到他面前, 盒里在地上嗑了一下,在县官面前打开, 里面满满银票从里面坦露出来。   郑文星道:“你师爷全部都交代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你手上的人命可不少啊马县令!”   县官闻言顿时灰败无比,像是魂丢了一般没有生气。   京家人跪着磕头喊着“大人饶命”, 唯有钱氏还站着, 她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百姓唏嘘不已,没有想到这京家和县令勾结在一起,听到几人跪着喊饶命, 那样子狼狈不堪, 哪里还有之前的清高厉害的样子。   再看看那商队, 如果不是这个大官人来了,这些人就要被这个狗县官给害了,这京家搭上县官这跟线, 谁还敢对京家不敬?   百姓心里都很解气,心里朝着地上跪着的京家和狗官骂着活该二字。   蒋氏想到什么, 跪着爬过来拉住钱氏裤脚,“儿媳儿媳快跟大官人求求情,娘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京尘凡被打板子的惨叫声传入高堂上。   钱氏擦干净脸上的泪,把自己的裤子一点一点从她手里拉了出来,轻飘飘道了一句,“晚了。”   以此同时,郑文星一打惊堂木,全场又寂静下来。   “把这些年苛待钱氏的花氏带上来。”   花氏是被两个衙役拖上来的,这个花氏不想来衙门,这怎么行,强制带着人跟着京家一行人来到衙门,一个妾氏当然是在外面站着听大官人召唤了再进去。   花氏就目睹了丈夫被打板子的过程,看到浑身都软了,站都站不住,面色惨白一片。   花氏见公婆及老太太都跪在地上面如死灰,她早已被吓的六神无主,呆呆愣愣跪在地上。   “京尘凡宠妾灭妻,花氏身为妾室不尊正妻,以下犯上,同等罪,打两百板子。”   花氏可是看到丈夫那皮开肉绽的下.半.身,还没有等衙役来拉,人直接晕了过去。   “拖下去打。”   花氏拖下去,没一会儿外面又多了一道尖锐的痛苦嗷叫,晕了也能给你一下子就打醒的那种。   钱氏心里积攒这么多年的怨气终于疏解开来,爽快无比,京家完了!害她的人都完了!   钱氏朝着郑文星跪下嗑了一个响头,“谢谢大人为民妇明不平说心里冤,大人大恩大德终身难忘!谢谢大人!”   她随即又朝荆行这边众人嗑头,“谢谢几位小兄弟不远万里来江南救我于水火......”   曾士连忙去扶人打断钱氏感谢,他们这做一切也只是可怜这个女人,再这么嗑下去头都要破了,而且上次也是这般磕着磕着就昏过去了,这可不行,万一大人还要问话呢。   郑文星道:“钱氏,你可以愿意离开京家跟这商队回家乡去,与京家断个干净?”   大官人此话一出,百姓都愣住了,从未听闻这嫁了人家的媳妇有一天竟然可以离开婆家回娘家去,他们只知道要是媳妇不好,婆家不喜是可以把人给赶出去的。   钱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连点头,眼泪不止,“......民妇愿意!民妇愿意!……蒋氏骗取民妇嫁妆和些年爹爹送来的钱财,还望大人为民妇做主!”   京家几人和县官被关进大牢,京家一下子成为整个县的笑话,县令更是被万人臭骂,几人被押在马车上游街告知百姓这几人犯罪的时候被老百姓丢烂菜叶臭鸡蛋石头。   案件结束,散堂的时候,孙大家朝荆行众人走去,脸上带着苦涩笑容,做了一个歉礼,“诸位兄弟受苦了,没有能帮上忙真的实在是愧疚不已,诸位兄弟要是不嫌弃,我这边为置办酒席为大家除牢狱之霉气。”   “没事没事,孙大家不必愧疚,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我们能理解,吃饭就不用了,我们这边赶时间要起身回去。”曾士说了说场面话。   孙大家也明白,心里不停的后悔,要是当初救上一把,现在说不定还能跟大官人说上话,如今只能憋出一句:“那就祝诸位兄弟路上一路顺风。”   京家一个大世之家从今天开始散的散跑的跑,便只有还好着的京庆展被衙役通知并监督他归还钱氏这些年的钱财。   京尘凡想以地和京府作为抵押这些年贪的嫁妆和钱财给了钱氏,钱氏没有要,她只要钱,京家又卖地卖房才赔上,时间又过了半个月,农历十二月到来。   郑文星解决完这件事就曾问过荆行要不要跟他走,在他手底下做个官,此等荣幸的事情,大家都为荆行感到高兴,就在众人以为荆行会答应的时候,就听到他道:“十分感谢大人赏识,但草民志不在此,让大人失望了。”   众人吃惊,唐煊更是下巴都合不上。一个个恨不得敲敲闵罗脑瓜,看看他脑子究竟在想什么,他这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这是多么好的机会。   郑文星虽然意外但也在意料之内,难得眼里带上一丝笑意,“你自己不想做官,却会挑人,你可知道你的事情都已经传到京里那人耳朵里。”   荆行笑道:“能者多劳,国家有像您和岑大人这样的官是百姓的福分。”   郑文星:“行吧,你们就带上钱氏上路吧,我也让几个亲卫护送你们回去。”   荆行朝他抱拳行礼,曾士众人也朝大官人行礼,众人目送郑文星上马带着五六个亲卫上路,后面还扣押去上京的马县令。   在这里时间耽搁的有些久,荆行众人向花娘几人辞行,这些日子给花娘带来了不少麻烦,众人都一致决定亲手做一桌酒菜感谢她,结果几个大男人差点把厨房给炸了,荆行都被他们波及到,全都直接被花娘轰了出来,差点斧头就拿出来了。   有聚就有散,第二天一早,花娘依着客栈门口,手里拿着那跟长杆烟,吸了一口,一边吐出烟雾一边朝众人笑道:“路上小心,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众人齐声回应,驾马转身离开。   小厮上去收拾屋子的时候,看到一小箱银票和一封信,他拿着这两样就蹬蹬蹬跑下楼来,花娘一看便明了,拆开信纸看了看,随即便笑开了,“一群花言巧语臭男人。”   曾士走镖就有钱大家给的路费,但这笔钱不能从路费里出,众人便向钱氏借了钱留给花娘,这笔钱都记上来,回去会再算这一路花销。   因为带着钱氏,再加上钱氏身体不是很好,众人看到她这样子都害怕,所以这一路行程都不快,过年都在路上过的,大家随便找了一家酒楼点了一餐丰盛的,大家没有要酒,吃饱就各做各的工作,曾士知道他们不是盼着过年,而是盼着回家。   岑大人这边也很给力,在过年前就收拾好了那个神仙客栈,最后查出幕后黑手是皇帝大哥契王,因此京城又是一番动荡,岑大人被某人亲自来抓到,违抗皇命“就地正法”带着满身吻.痕在床上躺了一天,之后又被某人诱哄拐回京城去。   荆行众人一路回来都顺畅无比,也没有出现什么怪事坏事。   *   万家村要数最担心荆行的便是闵母和季福,两人自从荆行离开后就担忧着他,见着过年时间越来越近,这人都还没有回来,季阿姆眼见过几天就过年了,几家人就相互约着去县里采买过年东西。   众人当初听到闵罗去走镖的时候都让闵母不要上闵罗去,但他们都说晚了,闵罗都去了,他们也只能尽量安抚闵母——闵罗不会有事,这一路都会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回来。   但荆行一走就走半年,这过年都没有回来,又有闵家汉子消失十几年没有回来这个前列,村里便忍不住猜想闵罗是不是像他爹一样跑了,更甚者还说闵罗出事了,直接被闵母臭骂一顿。   儿子从小到大都是闵母的逆鳞,只要对她儿子不利的,她都会像发怒的老虎一般去撕咬敌人,守护自己的崽,也是荆行在的时候闵母过的太好,脸上经常带着笑容,好说话的很。   所以当闵母发飙的时候,那几人都被骂懵了,要不是启娘子拦住,闵母就要上手去撕这些毒妇的嘴了。   从那天开始,闵母“母老虎”、“疯婆娘”这两个称呼又在村里响起,但都是背着闵母叫。   闵母根本不在意这些,她只要她儿子平安回来就好。   这天几家人坐着村长家牛车到县里,在路上的时候,大家就叫着闵母到自己家来过年,闵母都拒绝了,她要准备过年这些东西,当初荆行走的时候就说估计过年的时候回来,她要做好年夜饭等他回来。   启娘子笑着对季家和王家道:“你们可别跟我挣,到时候闵母就来我家吃年夜饭,我们两家就一条小道的距离,闵小子回来也能看到。”   闵母刚要拒绝,启娘子就拉着她手道:“你看看你这些日子愁的都瘦了不少,闵小子走的时候还让我好好照顾一下你,要是过年这喜庆的日子都让你一个人守着家等着闵小子回来,到时候他回来了知道了也要说我的不是了。”   “咱们两家就这么点距离,有什么动静也能听到,到时候也把他叫过来吃就行了,人多也热闹!”   闵母想了想,点了点头。   这过年的事便说好了。   启娘子继续道:“你担心闵小子,闵小子又何其不担心你,只有你好好的,他才放得下心来。”   这些日子,马妇人和季阿姆季哥儿,还有启娘子都来闵家串了不少次门。   季家和启家来看看闵母大家都觉得正常,所以大家看到马妇人的时候就有些吃惊。   马妇人笑着解释受闵小子之托来看闵母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她的。   闵母在大家走动下,跟这个聊聊天,跟那个下田割草喂兔子,没有一个呆着想东想西的,精神头足,人就稍微瘦了些。   县里镇里因为过年这些天都很热闹,季福先从牛车上下来,学荆行扶他的那个时候伸手扶阿姆和闵母从牛车上下来,王哥儿见季福这么做,也跟着学把启娘子和自己阿姆扶下来。   季福和王哥儿都是来过县里的,这次来县里还是他们两提议的,县里热闹东西也多,让阿姆他们也来县里玩玩。   大家过年时是一年里最轻松的,这些天就是要走走亲戚,串串门,带着东西回娘家看看。   所以大家都买了不少点心和糖粒,今年大家收成不错,季家、启家今年这几年耕种的农田多,不仅有自己家的还租了别人家的几块肥土地,交了公粮还剩下不少,留下够自己家吃的,其余的都卖掉了,手里有些钱,买起这些虽然有些肉疼,但一下还是买了几份。   闵母也买了一份,都是少糖不甜的那种。王阿姆听到忍不住道:“闵婶子,像点心那些要这种甜的才好吃。”   闵母笑道:“我儿子嘴挑的很,不爱吃甜,这也是没谁了。”   季福闻言默默记了下来。   随后大家买白面到时候做白面馒头,后面闵母还给荆行买了两身新衣服,想着等他回来就有新衣服穿,闵母因为不确定荆行现在有多高,就再上一次买衣服量身高的时候又多说了一些。   季阿姆也给季福买了一套。   “我们去看看县里鸡鸭鱼猪都买多少钱,便宜我们就买,不便宜咱们回村里去看看。”王阿姆提议道。   众人点头同意,货比三家的都去问了一遍,这些东西都要贵比村里贵,这让几个大人都忍不住啧舌,“还是去村里吧,这县里东西就是卖的贵。”   他们又在街上逛了逛,启娘子看着鸡仔不错,跟老板砍了砍价格,买了十五只。   回去的路上,小鸡仔们很是活泼,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其他人看到了便问启娘子还有多少鸡,启娘子就道:“家里那些鸡都卖出去好几只了,剩下不足十只,别人我卖四十文,咱们熟就三十文这样可以吗?”   季阿姆和王阿姆都点点头,“可以可以,回去就让两个哥儿去你家选。”   季阿姆又朝闵母问道:“闵妹子,你家里还有兔子没?季哥儿他爹就喜欢吃兔子,要是有我就在你这里买两只。”   闵母笑着道:“有,那两只大兔子入秋的时候就给我生了一窝,之前的小兔子都长大了,肥的很。”   王阿姆闻言,“那我家也来一只,我家也很久没有吃兔子了。”   闵母点头答应。   几人一句一句商量着去猪肉要买多少,发现大家买的都不少,启娘子就道:“干脆我们去猪屠户家定一整只,让他给我们平分成四份。”   众人点头,回到村里就去朱屠户家。   闵家之前荆行还在家的时候,一个月就来朱屠户家两三次,荆行和朱屠户都熟了,如今朱屠户看到闵母知道几人是来买猪的,就给他们挑一只大肥猪,“这猪平日就比其他猪吃得多,身上肉也多,像它这个肥肉都能熬一锅的油了。”   几人都满意,就要了这只。 第41章   过年这一天, 闵母在启家吃,把家里的肉用柴火熏上吃过午饭后早早就来启家帮忙,拎了两只肥兔子、一条鱼,还有一坛酒。启娘子昨天还叮嘱过她不用拿这些来, 但哪里有不拿的, 即使两家熟, 那也是要讲究的。   因为时辰还早,闵母和启娘子边干活边说话, 把所有菜都准备好,鸡鸭鱼啊都切好, 猪肉也放在灶台上一口大铁锅中炖上。   直到申时, 两人开始煮饭炒菜,酉时启家老爷子、启汉子两人带着启东两兄弟祭拜完祖先, 大家便围坐在桌前,一年之中最丰盛的一餐便是在这个时候,启东和启南俩小伙子呼呼的吃, 盛了好几碗米饭。   人多热闹, 闵母虽然想儿子,但胃口多少被大家影响,吃了两碗米饭。   也是在这个时候, 马汉子来了, 脸上都是笑, “哎哟,我来的巧,在吃年夜饭了!我来给你们报喜来了!”   “马叔来坐, 我娘和闵婶子做的菜可好吃了,您也尝尝。”   “什么喜事啊?”启娘子好奇问。   马汉子连忙拒绝启家两兄弟的热情, “我家里做着呢,送完信就走。”   他随即朝着闵母道:“是闵小子写来的信,我这想着你肯定担心这小子,这不刚接到就来了。”说着便从怀里把信拿了出来递给闵母。   闵母接了过来,“这臭小子可算知道写封信回来报个平安了,小东你快帮我读读,都写了什么。”   启东连忙应声,打开信看了看,便开始读了起来,启南凑在旁边看。   荆行就会交代已经到了江南,但这边出了事情要耽搁些日子才能回来,估摸着过年回不来了,让闵母不要担心,如果他没有赶回来,让她过年就跟启家一起,买些好吃的云云等,自己的事情交代很少,大半部分都是对闵母的关心。   马汉子没有想到这启东和启南都识字,心想这启家是会教孩子舍得钱的,他也觉得这两个汉子挺不错的,想着自己嫁出去的大妹那边有一个岁数差不多的小姑娘,到时候可以跟妹妹说说,这等会识字又能干的小汉子可不多。   马汉子听完信,便向众人告辞了,闵母让马汉子等等,随即回家里把自己买的一份甜糕点塞给马汉子,“这大过年的还要麻烦你,这是糕点你就拿回去给小虎子尝尝。”   小虎子便是马夫妇两人的儿子,生下来就结实,现在更是虎头虎脑可爱的很。   马汉子推辞不过便拿着这糕点去给季家送信。   外面的天暗下来,启东跟启南拿了烛火在灶台里面点燃在各个地方插上。   闵母拿着信看了又看,又让启东再给她念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收起信放进袖子里继续吃饭,启娘子也很高兴,桌上又热闹起来。   闵母回到家都点上蜡烛,没一会儿,启娘子便来陪闵母聊天,两人高兴坐在灶屋,灶台里还烧着火,两人坐在那小板凳上,一边烤火一边聊荆行。   季家也是正在吃饭,马汉子来送信,得知是闵小子来的信给季福的,季阿姆和季汉子都高兴,季福害羞的从马汉子手里接过那信,季阿姆招呼马汉子坐下吃饭,一番推脱下,季汉子拿了一大把糖粒往马汉子衣服口袋里塞,跟闵母都是同样借口,让小虎子尝尝。   马汉子高兴离开,回到家就把这糕点和糖粒都给儿子拆开,“来来来儿子,沾沾这喜气!”一样给了一个,小虎子坐在奶奶怀里左手拿糕,右手拿糖,再带上这虎头帽,可爱的不行。   季家这边季福拿到信后便在阿爹阿姆眼神催促下羞窘拆开信,看到第一句“想你了”就念不出来,脸都红了,那嘴角却下不去,两个小梨涡都露出来了,他继续往下看了看,便挑着能说的跟两老说。   “他说他到江南了,只是出了些事要耽搁一些时日,还说过年可能回不来,祝我们新年快乐,还说这一路顺利,他们也快回来。”   季福小脸通红,好些都在说想他,想亲他,还想伸舌头那种,这……这人也不知羞!   季阿姆和季汉子都挺高兴的,这半年多儿子的担心他们也不是没有看出来,也没有闵小子消息,如今也快回来了,是好事!   季阿姆:“你这里有信你闵婶子那边肯定也有,在过年这天都报了平安,也是他有心了。”   季福点点头,不舍的把信收起来,继续吃饭。   然而,等荆行回来这天,已经是二月底才到荣福县,钱氏因为这一路都被照顾着,再加上回家,心情好,人便好,吃饭香,人也不像之前那般瘦了。   到荣福县是早上,郑文星几个亲卫把他们护送到就在大家挽留声中告辞离开。   荆行众人虽然心里着急回家,但还是把钱氏送到家,钱大家早就收到荆行写来的信,那时候夫妇两就哭了一顿,钱大家和他夫人都没有想到自己女儿竟然受了这么多苦,要不是这次走镖人去差点就死了。   两人都担心的不行,但又怕荆行信上说的要是他们找过去错过了他们回来,所以夫妇两都内心煎熬盼着他们回来。   此时见到他们的女儿,他们抱着钱氏嚎啕大哭起来,钱氏也泪流不止,众人都理解,毕竟分离多年又差点阴阳两隔。   钱大家先稳住情绪,对着荆行众人道:“让诸位见笑了,各位恩人搭救我女儿,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诸位受我这一拜!”   “哎哎哎!”众人都是一慌,连忙上前去扶,钱大家见这几个年轻汉子吓成这样,笑着道:“这样,今天大家都累了,明天我在县里酒楼设宴款待各位,为各位接风洗尘!救命之恩涌泉相报,只要今后有需要钱家的,尽管说!”   众人都点头答应,这送去的钱财一笔都没有少,还把之前那些都要了回来,所以这次回来钱比之前还多得多,整整三辆马车。   钱家原本答应他们事成之后每人五百两银票,但现在不仅救了他们女儿,还把人带了回来与京家不在有关系,此等大事,钱大家每人准备了五千两银票,还不让众人推辞,“该得的该得的!莫要再与我客气了!”   旁边还有钱夫人和钱氏附和,曾士便让众人收下,钱大家见众人都有些疲惫便叮嘱他们明天一定来酒楼让他为他们接风洗尘。   众人点头答应,这才离开钱家。   荆行和唐武三人都是镖局找的外援,尤其这次走镖多亏荆行,所以镖局二当家曾士直接表示之前说的一百两也变成了一千两银票,荆行是两千两银票。   大家对这个事情都没有任何意义,镖局几人全体同意,曾士也不跟他们客气,直接给钱,道:“明天钱家请我们,后天我们请你们,就这么说好了哈。”   荆行和唐武他们都笑了一下,点头答应。   就这样,荆行把七千两银票塞进包袱里就骑马回家。   到镇里的时候,荆行打算去找季福,等到季福工作的店门口时才看到店门是关着的,也就是说今天他们休沐。   荆行又骑马朝村里赶。   这一路上,马蹄哒哒哒,尘土飞扬,进村后,荆行才控制马儿的速度慢下来。   他当初离开村走镖的时候还是青年抽条狂长个的时候,再加上走镖路上一个个都是糙老爷们身体好不管不顾的,路上风餐露宿,人全部都被晒黑和糙了好几个度,只是走镖的天天在一块看不出来。   其实荆行和唐烜的变化都很大,毕竟两个都是生长发育的时候。   现在荆行个子到一米九多一点,五官都长开了,一张俊朗的脸,宽肩窄腰大长腿的,加上这一路锻炼,身上都是漂亮的肌肉,骑着马动作间就是干净利落,就是一个字——俊!再加上村里都没有骑这般高头大马的。   所以,荆行一进村就受人关注,路上的村里人听到马蹄声就连忙闪到路边,然后就看着荆行骑着马从他们面前过去。   “哎哟!那骑马的是谁啊?!”   “我的天啊,村里竟然有汉子会骑这高头大马,这马得花不少钱吧,还有那汉子是谁家的啊,叫什么名字?”   “我怎么觉得这像是从我们村路过的啊,感觉不像我们村的人,我刚刚看到那汉子,可俊了!”   “那马可真俊啊!快去叫人打听打听,这是哪个村的人,定婚了没有,我家刚好有一个姑娘,年纪正好!”   一路上看到的人都忍不住惊叹感慨又好奇。   荆行完全不在意自己在村里掀起了怎样的巨浪,他想着既然季福休沐,他就先回家见见闵母,收拾一番后再去见他的小哥儿。   前面就是闵家,荆行控住马   匹慢下来,启南正扛着锄头从家里出来,就看到一个牵着骏马的汉子朝这边走来,他看了一眼,刚扭头,觉得有点眼熟又扭头回去看,正想着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就听到那汉子叫他,“启南,你看什么?”   启南震惊,丢下肩上扛的锄头就朝荆行那边跑了过去,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他看看荆行又看看这漂亮马匹,“真是我闵哥啊?!!”   荆行挑了边眉毛,“我就一出一趟,你就不认识我了?”   “天,你是不知道你这变化有多大吗?!出去一趟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差点就没有认出来!”   “更英俊了!”说完启南想到什么,高兴边往回跑边喊道:“我要把这个好消息跟他们说!”   他兴冲冲跑进院子,随即高兴朝屋里大喊:“娘!闵婶子!闵哥回来了!”   紧接着原本在灶屋里聊天的两人顿时跑了出来,而此时荆行也牵着马走到启家门口。   闵母看到大半年不见的儿子人有些激动,脸上带着惊喜的笑眼眶却红了,眼泪控制不住就流了下来,在荆行走近后,她忍不住用拳敲打这个混账儿子的胸口,“你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你一去就是半年多,娘有多担心!”   荆行拍了拍闵母的肩膀,“我不是在信里说了吗?路上出了一些事,耽搁回来的时间了。我走之前就跟娘你保证过,你看我现在就是完好无整的回来了,别哭了别哭了。”   闵母擦眼泪:“我还以为你们会很快就回来了。”   荆行平安到家对闵母来说就是最高兴的事,荆行跟启娘子打了招呼和闵母一起回家。   启娘子看看在闵母身边高出一大截的荆行,走路不疾不徐,身姿挺拔如青松,就一个背影看久了都觉得好看,更何况荆行如今长开的五官,俊朗无比,启娘子都能预感后面一大串媒婆来闵家说亲的样子。   闵母看到儿子牵的骏马,问:“这就是你走镖骑的?”   荆行点头,“马儿跑的快,我们走镖的每个人都骑一匹马,送的货就用马车来拉。”   闵母点头,“但咱们家好像没有地方给它住啊。”   荆行道:“先拴在院子里,到时候把它养在草屋里。”   闵母摇头,“不太行,现在茅草屋里都是兔子,没有地方给它住。”   荆行把马儿拴在院子木桩上,打了井水倒在木盆里给它喝,一边朝闵母道:“没事,到时候给它修一个马房。”   闵母闻言也不纠结了,问道:“你吃饭了吗?没有我去给你做几个菜。”   荆行从马背上取下自己包袱,摇头道:“没有。”闵母进厨房开始忙活。 第42章   启南就跟报信的喜鹊, 他连地里都不去了,连忙跑去季家跟季福说这个好消息,这一路上人们看他这喜气洋洋的样子就有人忍不住问上一嘴,“启汉子, 发生了什么好事, 你这么高兴?”   启南:“我闵哥走镖回来了!还骑着大马回来的, 可威风了!”   他这一句话,顿时把河边的众人都惊呆了。   “什么?刚刚那个是闵罗?!”   “天, 他走镖一去就是半年多,他这去哪里啊?这么久!”   “他变化可真大!走, 咱们去瞧瞧, 我刚刚都没有仔细瞧。”   没一会儿,闵家汉子回来的消息就传开了。   当初有多少人猜想荆行回不来或者说荆行像他爹一样跑了, 如今荆行回来了这个消息就能给他们多大震惊。   一个个从“怎么可能”到“真的假的”再到“不行我要去亲眼看看”转变,去闵家的路上发现不少村里闲人都朝要去闵家看看回来的闵罗。   还有不少人把荆行骑马路过的威武样子夸张地描述了一遍。   启南这边到季家在院门口叫了季哥儿几声,没有把季福叫出来却喊出季汉子来。   季汉子:“福哥儿他和他阿姆上山去了, 你找他什么事呀?”   启南便把荆行回来的事说了, 季汉子脸上一喜,“这敢情好啊,我跟你去看看。”   启南“哎”了一声应道等着季汉子锁上门, 一起去闵家。   荆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家门口站了好多人。   荆行:“……”   启娘子收拾好厨房出门就看到外面这群人, 她好不容易挤进去, 推开闵家院子朝里面走,启娘子对外面这群人催赶道:“都看什么看啊一个个的,家里都不用做事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   “哎呦, 这不是得知闵汉子回来了吗?这一走差几个月就是一年了,我们来看看啊!”   “没有想到闵小子变化这么大哈, 这模样俊的,现在走镖一身本事,有没有定人家啊?”   “刚刚我们看到村里有个骑马的,特别好看,马俊,这马上的人也好看,我们还在讨论是谁家汉子呢,没有想到竟然是我们村的。”   ……   这些人也就在外面看,不敢进去,怕等会儿闵母出来拿扫把赶人。   这些话题中心的荆行只是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就走进堂屋朝灶房走去。   启娘子摆摆手一脸不耐烦道:“有什么好看的,人家就回个家你们还围在这个了像看什么稀奇一样,都回去吧回去吧。”   随后也进去了。   大家虽然看不到人,但可以看院子里的骏马啊,一个个叽叽喳喳的不行,那马都嫌这帮人吵,转个身屁股对着大家吃荆行喂给它的野草。   启南带着季汉子来的时候也是被闵家门口这些人给惊到了,启南撇了撇嘴,这些人也真的是闲,他朝人群喊了一声:“让让!麻烦让一让!”   众人给他和季汉子让开一条道。   “那不是季汉子吗?他怎么和闵家也熟悉的啊?”   “这事还得从季哥儿说起,他们都是一个镇上做工的,来去路上人多热闹也好做个伴,季哥儿、王哥儿还有启家两兄弟,这几人熟了,后面再加上闵家修新房子,闵汉子都叫这几家来帮忙了,这一来二去不就熟悉了吗?”   “原来是这样啊,如今人回来是要关心关心的。”   荆行端着饭碗跟闵母说家门口站着一堆闲人,就看到启南带着季汉子进来了,荆行立马拿了凳子过来让季汉子坐下。   闵母现在在给荆行炒腊肉,看到他们来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应该让臭小子去看你们的,怎么还劳烦你跑这一趟。”   季汉子笑着道:“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我们几家都这么熟了,这大半年没有看到闵小子了,这变化还挺大的。”   启娘子接话道:“可不是,瞧瞧跟我家孩子站在一起,我家那个都没有办法跟闵小子比。”   启南不乐意了,“娘,你这么说的我有多差似的。”   启娘子便开始一一找茬,“你看看你平时练身体就偷懒,你再看看你闵哥,比你高比你强,你那个背就不能像你闵哥那般挺直吗?”   荆行笑了笑,闵母把炒好的腊肉给他摆上,荆行就这么站在灶台边一边吃饭一边跟他们说话。   荆行原本还想问季福他的,就听到季汉子道:“季哥儿和他阿姆到山上去挖野菜去了,刚去没有多久,应该要吃饭的时候才回来。”   闵母笑着道:“这样好,等他修整一下,下午在去看看季阿姆和季哥儿,见见人也好让季哥儿放心。”   季汉子点头答应,荆行自然也十分乐意,吃了两大碗米饭,荆行才饱,收拾好菜碗,很自然就把自己吃的碗筷都洗了。   启南见荆行吃好了便开始问他这一路上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荆行见大家都看着他,显然也很好奇,他便坐在启南身边开始讲起土匪村这个事。   几人听的面上都露出害怕神色,再听到他们是如何转危为宜的,闵母和启娘子忍不住拍了拍自己胸口,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感叹道:“这真的是凶险,人多势众就是得靠脑子,要是打起来,怕是根本打不过,太危险了!”   “闵小子这个脑瓜就是聪明灵活,这么快就找到办法了,还忽悠成功了。”季汉子表扬道。   启南感慨:“这走镖果然不是一般人能走的!”   荆行说这些的时候都还是简单概括,把自己做的也是一两句话就说了,但奈何身边坐着一个“十万个为什么”的好奇宝宝,荆行替他解释的时候,就把故事又添上了一些细节,再加上几人一听到危险就带入要死人的状态,完全能百分百体验到当时那种惊心动魄。   为了后面启南再来“十万个为什么”,荆行主动把故事讲详细了些。   启南又追着问:“后面呢,有没有报官收拾这波土匪?”   荆行点头,“我们到达下一个县的时候,那里的官是从京城调来的……”   “后来我们继续往下走,进了一个神仙客栈修整……”   神仙客栈的红牌子,半路上流民劫匪,再到后面神仙客栈真正背后阴谋,这些让几人脸上的表情一会儿害怕一会儿又提心吊胆起来,这几个故事说下来,几人都还没有缓过来。   启南已经给荆行竖起大拇指了,这一路如果没有时刻警惕,没有一个聪明灵活的脑子,没有一身厉害的本事,这简直下一刻就完蛋。   启东见这么久他弟都还没有来,启汉子口渴,他们带的水也喝完了,便让启东回来带水,结果就看到一些人从闵家门口离开,几人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说道闵汉子变化真大,第一眼都没有认出是闵家汉子。   他便朝闵家过来,听到灶房有他弟的声音,便朝那边走去,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是他闵哥的!   “闵哥,你回来了!”启东的声音在灶房门口响起。   荆行朝他点点头,招呼他坐。   启东摆手,“我先给我爹送茶水去,等晚上再来找你聊天。”   荆行自然答应。   启南完全不管他哥,偷懒也偷的关明正大,反正他娘也没有说什么,便追着问荆行后面到江南的事。   “江南的事有些复杂,我们到江南京家见到钱大家女儿钱氏……”   几人都没有想到这京家这么坏,简直忘恩负义!   随后几人听到荆行他们被县官京家诬陷抓进大牢,一个个都不敢相信,闵母眼眶都红了,“我儿受苦了!”   荆行先安抚住他们,继续讲下去,找到诬陷他们的小厮,大官人来救命还众人清白,随后又处理京家和县令。   闵母愤慨:“狗官和京家都活该!他们不得好死!”   启娘子点头附和。   这一路就是惊心动魄,闵母当场就说了,“没有下次了,你就老老实实在镇里上工,我是不会再同意你去走镖的!”   其他三人也点头,十分赞同闵母的话。   荆行点头答应,这次也是因为给的钱多,在加上如果想要有所改变,就一定要找个机会突破,走这趟镖就是机会,他已经想用会自己名字了。   等启家和季汉子离开,刚刚人多闵母不敢心酸不敢袒露心里恐慌惧怕,现在她声音都有些哑,道:“这一路要不是你机灵警觉,你说你有几条命活着回来,这要是那个大官人再来晚几天,那个狗县官先杀人灭口,娘根本……根本就见不到你了……”   闵母越说越难受,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只要想到这几件事有个万一,她儿子就再也回不来了,最后声音都哽咽了。   荆行明白,他拍了拍闵母的肩,“如今我已经平安回来,就别想那些万一了,那些都不存在。”   安抚了几句,荆行转移话题道:“原本那大官人问我愿不愿意在他手底下做官的。”   闵母原本在擦眼泪的动作顿了一下,吃惊道:“做官?”   荆行点头,“但我拒绝了,我想的是拿到这笔钱在镇里或者县里开一个武术馆,或许以后会做其他生意。”   闵母惊喜的是大官人能看的起她孩子,这个混小子有本事有出息,但她也不愿意儿子去当官。   当个官难,当个好官更难。   荆行继续转移话题,“所以这次我赚了不少钱,原本说的是六百两,现在成了七千两银票。”   闵母瞪大眼睛:“什么?!!”   这、这么多钱?!!!! 第43章   傍晚的时候, 荆行背着一个小背篓,里面放着几只肥兔子,还有几份糕点和糖,当初他走的时候拜托村长家马妇人多来照看闵母, 对方也照做了, 他回来自然要亲自上门感谢一下。   荆行来到村长家, 马妇人正守着她儿子小虎子走路,她儿子看到荆行先是有些疑惑随后看到荆行那狐狸眼, 顿时惊喜道:“闵小子这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上午回来的。”荆行说道把背篓放下,从里面拿出一只兔子和一份点心一份糖递给马娘子, “婶子, 这是我一点心意,谢谢你照顾我娘。”   两人说话间, 马汉子和村长从里面走出来,闻言是闵家小子,两人都有些惊讶, 主要是荆行长高长俊也长黑了, 身姿挺拔,一路磨练变化大,所以他们第一眼都没有看出来。   “哎哟!这小事还跟婶子客气什么?!”马妇人推辞, 不要荆行的礼。   荆行道:“这哪里是小事, 马婶子这不收我下次都不敢来拜托你了。”   马妇人闻言没办法, 只得收下,“你一去就是大半年,你娘不少担惊受怕的, 我也只是过去陪她说说话,也没有帮什么忙。”   马汉子走过来让荆行屋里坐喝杯茶。   荆行便笑着道:“改日来, 我娘在家也做了饭菜等我,就不坐了。”   他背上背篓,马汉子了然,摆摆手,“那你下次一定来哈,叔准备好酒好菜,咱们聊聊。”   荆行点头,转身离开。   马妇人把手里活蹦乱蹬的兔子给马汉子,“这变化太大了,险些没有认出来。”   马汉子附和:“俊朗成熟了很多。”   马妇人笑着道:“看他那急匆匆的样子,估计是要去季家,我当初就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看上人家季哥儿了,后来又觉得不像,要不是过年你问那封季哥儿的信,我还真不敢确定。”   马汉子也笑了,“上次我接到信的时候也纳闷呢,还问你怎么闵小子不仅给他娘写了,还给季哥儿写,要不是你点破,我真的没看出来。”   村长道:“我觉得闵家小子能从小混混改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季家那哥儿。”   “但那时候季哥儿都还没有退婚吧?”马汉子疑惑。   马妇人把手里的糕点糖也塞给丈夫,抱起胖儿子,“那又怎么样,反正现在两人都是没有亲事的。”   正如马妇人所说,荆行正往季家去。   而季家也正好在谈荆行。   季福跟着阿姆从山上回来就听到村里人说闵汉子回来了,心里就猛的一跳,惊喜瞬间蔓延全身,但他这灰头土脸的,原本想着洗了脸手换件衣服去闵家的,季阿姆自然也听到路上村里人说的,回来便问季汉子是不是,季汉子点头回答说是。   季福小脸顿时笑开了,露着两个甜甜小梨涡,放东西的动作都加快了,正要去房间换衣服,就听到他爹道:“闵小子等会儿吃完饭就来,季哥儿别乱跑了。”   季福“哦”了一声,时不时瞅一眼院子门口。   吃饭的时候,季汉子便边吃边把荆行讲的那些事说给季阿姆和季福听。   季福原本还心不在焉吃饭的,听到爹说起闵罗,他便认真听了起来,听到危险的时候皱起眉头,后面脸都惨白了。   季阿姆万分感慨:“还好这闵汉子机灵聪明,这一路也太危险了!”   季福赞同点头。   “但也可以看出来,闵小子聪明又有本事,这次出去也磨练人,你见到他成熟些了没?”   “成熟好多了,是个大男人了。”季汉子点头。   季福抿了抿嘴漫不经心扒饭,时不时就看一眼门口。   因为季福摆桌吃饭的时候正对着院子,所以荆行一来,季福就看到了他立马放下碗筷朝外面走了几步,两人视线对上,季福没见到人的时候想快点见到,此时见到了又心里忍不住升起几分不好意思来。   荆行笑着走进来,站到季福身边朝着季阿姆和季汉子打招呼,又把刚刚在路上拿出来的兔子和糕点糖都递给季福,“这是给季阿叔季阿姆带的礼物,谢谢这大半年对我娘的照顾。”   手指相碰,温度相传,只是这么简单相碰,季福脸颊都发烫。   季阿姆笑着嗔道:“你看看你,我们两家都这么熟悉了,还客气什么。”   他边说边看荆行,都说女大十八变,但这次闵小子真的变了不少,成熟太多了,现在在他们家哥儿都衬得他家哥儿娇小了,般配极了。   “来来来坐,吃饭了没?我让季哥儿给你去盛一碗。”   荆行婉拒:“还没有,但家里娘已经在做了,她还等着我回去吃。”   他说完就往季福那边看了看。   季福放好东西转过身来就看到荆行看着他,顿时脸又烫了一些,但一双大大又含着一抹羞意的杏眼回望荆行,他拎了一把凳子朝荆行递过来,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带着甜味一般,“你坐着休息会儿。”   让我再多看看你。   想你,比你写在信上的还要想。   荆行伸手接了过来,这次特意触碰季福的手,大拇指还在季福手背上摩挲了一下,目光沉沉在季福白嫩小脸上寸寸扫过,要是用现代话来说,那就是眼神都拉丝了。   荆行含笑答应:“好。”   季福收回手,耳根通红,回到自己凳子上低头吃饭,才扒了一口就捧着碗悄悄抬起头,露着一双水灵灵大眼睛来看荆行。   季阿姆都是过来人了,哪里会看不出两个小年轻的那些小动作,他知道自己儿子脸皮薄,也就假装没有看到。   “我都听你季阿叔说了,这一路上真是万分凶险,走镖一趟不容易啊。”   荆行点头,感觉出季阿姆的试探之意便道:“我答应我娘就走这一次,想着到时候回来在县里开家武馆教人武术,买个地修间房可以住。”   季阿姆笑意更深了,“这样好啊,县里里村里也不远,时不时回来一趟,只要你有安排就行。”   荆行在季家坐了一会儿,说了几句话,走的时候季阿姆便叫季福去送。   两人跨出季家门槛。   荆行压抑着想跟季福亲昵的举动,他垂眸看向季福白嫩脸蛋,低声问:“想我吗?”   季福耳根通红,半晌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出了院子,荆行用自己的身子遮挡季福,手顺势牵住了季福的手,十指相扣,轻声道:“我想听你说想我了。”   季福不好意思,但还是依荆行回复道:“想你了。”他回握住荆行的手,“我收到你给我写的信了。”   荆行眉眼含笑,大拇指摩梭着季福的手背,带着些爱不释手和缠绵的味道,“我信上写的都是真的,很想你。”   季家这边出门就是田野,前后左右离各家都远,再加上现在傍晚,所以只要沿着路走出季家,这一段路还是很静谧的,无人打扰。   荆行停下脚步,季福也停了下来,两人面对面站着。   季福脸上还有烫意,没敢多看荆行,也不敢与荆行含着黝黑炽热的双眸对视,他就微微低着头垂着眸看荆行脚尖,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刚刚还留我坐,不是想多看看我,现在怎么低着头?”   这人这么说着也伸手来捧他脸颊,季福顺着这人力道抬头看去,心脏砰砰直跳。   荆行要走镖之前,那时候季福难受根本没有心思去细品荆行在深巷里做的和说的,等荆行走了后,季福想念他的时候便会回想那段记忆。   他叫他福宝,说喜欢他,说回来会向阿姆阿爹提亲,还有那紧密的拥抱,唇瓣相贴的柔软与炽热,心里总会升起几分甜蜜,但这甜蜜中总会参杂着担忧和害怕。   他每天都在祈祷这人能平安回来。   如今荆行平安回来了,在这条小道上,天还没有暗下来,荆行靠过来时,季福闭上眼睛,甚至微微抬起下巴配合荆行,露出一个索吻的姿势。   季福在感受到他的唇上被荆行亲了一下的时候,他就像是吃到了蜂蜜一般,满足的不行,笑的很甜,弯弯的眼含着亮闪闪的光,上翘红红的唇角,露出两个让荆行很着迷的小梨涡,可爱又漂亮的不行。   荆行看到他这模样恨不得把人抱进怀里狠狠亲一番,但最后还是克制住这股冲动,牵起季福的手在他手背手指上亲了亲,交代一下明天的行程,“明天早上我就不送你上工了,县里那个钱大家明天给我们接风洗尘,我去吃顿饭,你下工后来接你。后天镖局设宴,还得去县里一趟。”   季福目光跟着荆行移动,被荆行啄吻好几下的手指酥痒的让他忍不住蜷缩了一下,那一次次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带着酥麻从指尖传到手臂,再到全身。   “......其实我可以跟他们一起回来的。”这大半年一直都是这样。季福心疼他,不想他多跑这一趟。   荆行“嗯”了一声,“到时候一起。”   “我还要去王家感谢一下王阿姆他们,就先走了。”荆行松开季福的手,又摸了摸捏了捏季福白嫩嫩小脸。   荆行皮肤现在有些偏咖啡色,这一白一咖,荆行手背还要起伏的青筋,白白软软的肉肉像是块嫩豆腐,掐一掐就能出水,但莫名也觉得有些.色.气。   荆行离开后,季福才摸着脸抿着唇回家里,脸上的喜气和嘴角的弧度怎么都藏不住。   一夜之间,闵家汉子走镖回来了的消息就传遍整个村子,而且这次传的都是什么变化很大啊,会骑大马啊,有本事啊等等,从那些人嘴里竟是夸奖的,那些没有见到荆行的人听了都唏嘘一片。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当初万人嫌的小混混竟然会有这么一天的时候!   家里不少年轻小哥儿和小姑娘听到自己家人说这个闵汉子,好奇又兴趣,都缠着自己阿姆阿娘再跟自己讲讲。   此时闵家,荆行一边洗碗一边跟烧水的闵母道:“娘,等过两天,我们就去县里看看房子看看地。”   闵母自然点头同意,“之前听你说是打算开个武馆,那你镇里的还去吗?”   荆行点头,“到时候看情况,我现在回来了怎么说都得去谢谢武馆老板,跟他说一声。”   闵母点头,把柴火放进灶洞里面,火光映红她的笑脸,“既然现在有钱,就卖大一下,到时候修个好几间房子就算你们后面有孩子了也住的下。”   第二天一早,荆行起来照常锻炼了一下,随后吃了早饭就骑着马朝着县里去。   村里清晨又见骏马慢跑而过,马上的汉子穿着干净整洁的衣裳,模样俊朗帅气,迎着晨光身姿容颜越发引人注目。   启东两兄弟与季福王哥儿在村门口汇合的时候就一路听到好些年轻哥儿姑娘对荆行称赞。   其他几人还怕季福生气,季福在王哥儿说完他安抚话后顿时笑了出来,“放心,我没有生气,他们说就说呗。”反正这个人是他的。   这边荆行到县口就看到走镖的兄弟们已经在等着他们了,众人见到他都笑着打招呼,荆行从马上翻身下来刚和曾士聊了两句唐武他们就来了。   卧龙山庄里县口不远,又因荆行一人骑着马牵马不方便,唐武便让唐煊帮荆行把马骑到武馆去再来酒楼跟他们汇合,唐煊点头答应从荆行手里接过缰绳骑上马就转身离开。   众人来到“再来”酒楼,昨日钱大家跟大家说了后就安排好酒楼,随后又亲自去了一趟镖局跟曾士说了,此时早就在门口等着的掌柜见到众人到来,立马笑脸相迎,十分亲切的带着他们去楼上包间。 第44章   大家都提前来了, 众人刚落座说了说话,唐烜就欢快跑着上楼来了,坐在了大师兄和荆行身边,有些喘, 荆行给人倒了一杯热茶水, “烫的。”   唐烜点点头, 道了一声“谢谢大哥”就端起茶杯来吹了吹,随后抿了一口觉得能接受便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他一路从武馆跑到酒楼来,有些渴了。   此时包间门再次被推开, 钱大家带着妻子和钱氏走了进来。   钱大家见到众人便亲切笑着道:“来迟了来迟了, 自罚三杯。”   说着就倒了三杯爽快喝了下去,这干脆爽快的样子一下子就点燃大家的心, 再加上大家都平安回来还得到这么多钱,大家心里高兴热络,一个个都朝钱大家叫好。   几个小二也是这个是时候端菜上来的, 两张大圆桌都被摆满了, 饭菜色香味俱全,桌上摆了七八壶好酒,因为又两个女眷在, 所以都有所收敛, 最后散席的时候大家虽醉但都还有些清醒。   荆行要骑马回去更不可能喝醉, 他喝酒不上脸,要不是身上带着酒味,没有人会知道他喝酒了。   大家在县口分开的时候还在说“明天继续, 不醉不归,一定要把大家喝趴下”等大话。   荆行跟这唐武三人去卧龙山庄取马, 卧龙山庄武馆很大,大门两边伫立着两个石狮子,再加上左右两边各站了拿长棍穿着“卧龙山庄”制服的三人,六人都站的笔挺,面带严肃,总体看上去就很气派。   因为荆行是第一次来,唐武三人便带着他逛了逛,在走镖的这些日子,荆行对三人的脾性都了解透彻,但这个卧龙山庄并不是他们能做主的。   荆行知道他们在在卧龙山庄拳馆待了这么多年,对老板/师傅熟悉,他顺便还试探了一下,“我打算在县里开个武馆,在县里来混了。”   唐武三人闻言很是支持,“可以啊,这边我们都熟,想开在哪里?”   荆行见三人表情便知道这事没有问题,他道:“还没有看呢,打算过几天来看看。”   唐武便道:“我们给你留意着有没有又便宜又好的房子。”   荆行向他们道谢。   武馆里来了一个陌生的面孔,身边还跟着大师兄、二师兄和小师弟,三人对那人态度很是明显,毕竟这离大家去卧虎藏龙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再加上荆行变化大,所以大家都没有认出他来,还傻乎乎的问:“师兄,这是新来的师弟吗?”   唐武三人闻言不由一笑,唐烜笑的最大声,“这是我认的哥,闵罗,之前我们还去镇里去找人家切磋的呀?大家怎么都忘了?!”   众人闻言:“......?!!”   唐烜看到他们脸上那吃惊的表情,顿时笑的捂肚子。   荆行后面更是直接见了唐武他们的几位师傅,几个师傅之前都从孩子们口中听过“闵罗”这个名字,再知道武馆里面厉害的几个孩子都没有打赢后对这个人越发好奇,印象也深刻,如今见到真人,果然一表人才。   几个师傅和荆行都聊的很投机,再加上荆行会说一些他师傅的见解给这些前辈,这几位师傅从未听闻所以倍感新奇,时不时还问荆行几句,都很是喜欢荆行。   荆行见时间不早了,便起身告辞离开武馆,骑着马儿想着等会儿就见到季福了,心情十分不错。   季福做完工出门就看到在门口等着的荆行,他笑着小跑过去,一凑进了就闻到了荆行身上的酒气,他抬起脑袋看向荆行,“你喝酒了?”   荆行“嗯”了一声,“没喝多少,清醒着。”说话间,他就牵住季福的手。   季福没有看到荆行身边有马,好奇问:“早上还听到村里人说你骑着马出去,怎么不见那马?”   荆行带着季福进入一个巷子,朝远处指去,“在那边。”   季福朝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并没有见到马儿的身影,只是他觉得那个偏僻小巷子口有些熟悉,而荆行牵着他朝那个巷子口越走越进,季福才猛然想起来,这不是上次闵罗亲他的那个深巷吗?!   也是在此时,荆行声音低低沉沉地问:“我上次离开的时候你答应我的,还记得吗?”   季福的心因为这句话跳的快速起来,他的脸也腾的一下就红透了,心里的羞意让他忍不住蜷缩了一下手指。   荆行以为会得不到季福的答案,但当他拉着人走进这深巷,荆行听到季福小声道:“记得。”   马儿就在这个巷子里,它是荆行一眼相中的,很有灵性也很听荆行的话,让它乖乖在这里它就乖乖等在这里,。   此时见到它主人来了,顿时朝他们走过来,它想朝主人身边的那人闻一闻,它的头就被主人摸了摸,随后听到主人对它道:“在这里别动。”   荆行牵着季福往里走了几步,随后停下脚步,转身就把人给抱住,纤细的腰身被大掌握住,轻轻一提,季福就顺势踮起脚尖,他心里有些害羞,“这这里还有马儿......”   荆行低头轻轻触碰季福的唇.瓣,摩梭着季福那软软的唇珠,似有些满意又似渴.求的声音低低道:“没事,它帮我们望风呢……它很听话的,不会转过头来的。”   季福脸颊被荆行鼻尖触碰亲昵蹭着,又烫又红,唇.瓣之间的触.碰从似有似无到轻轻柔柔啄.吻,季福在那幽深见不到底的双眼中,听到这人沉沉道:“张嘴。”   季福唇珠被啄.吻.轻.抿,他害羞的抓紧了荆行胸口的衣服,闭上眼睛,双唇微微启开一条细缝,像是无声的邀请。   对荆行而言,这就已经够了,他也不想吓到自己的宝贝,润物细无声的慢慢来,荆行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而季福值得。   一.吻.结束,荆行伸手给季福擦了擦下唇,顺势抬起他的下颌,轻声哄道:“张嘴让我看看咬到了没?”   季福羞窘别开头,小脸红的不行,磕磕绊绊解释道:“没、没有,就是弄疼我了。”   荆行弯腰凑到季福脸颊上亲了亲,“刚刚吃糖了?很甜。”   季福今天带了糖粒在口袋里,从早上到下午都忘记口袋有糖了,也就在不久前,老板娘抱着她儿子来店里,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虽然可爱,但哭起来也是要命,季福听到老板娘抱着儿子哄道:“等会儿就给你买糖吃。”   他想起袋子里的糖,便拿了出来给了老板娘两颗,自己留下一颗尝尝,没有想到竟然......这次季福的脸差点就红的冒烟了。   荆行看到他这样子勾唇笑了笑,牵着他的手朝马儿走过去,两人相.拥.亲.吻许久,季福身上都带着荆行的味道,所以马儿并不排斥季福的靠近。   荆行声音依旧低沉带轻哄的意味,“想试试吗?”   季福看了看这高大骏马,“好高。”   荆行见他一双眼睛亮闪闪,脸上浮现笑意,伸手去扶他的腰,“手抱在马脖子上面,不用怕,我扶着你的。”   季福有些害怕又很想骑一下这个大马,犹豫了一下看向荆行软软“嗯”了一声。   荆行推举着季福腰.臀送他上去,季福害怕的抱紧马脖子,双腿按照荆行说的分开跨梭在马背上,被荆行一点一点推他坐正,他感觉身下的马儿动了动,他吓的更加抱紧了马脖子,一动不敢动,眼睛都吓的紧紧闭上了。   荆行拍了马儿一下,拉紧缰绳,一边伸手安抚他,“没事,别怕你现在已经坐上去了,睁开眼睛看看。”   季福相信荆行,下意识听荆行的话乖乖睁开眼睛,他是整个人趴在马背上,脸蹭挨着马儿的鬃毛,而荆行朝他凑近,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别怕,有我呢。”   马儿很乖,让它不动就不动,季福没有感受到什么摇动,便慢慢适应,缓缓直起身子。   王哥儿今天下工有些晚,但没有想到他下工了季福都还没有来找他,他猜想是不是闵罗回来了,先把他给接走了,这般想着他便往镇口走。   等他到镇口看到启家两兄弟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季福也在,而且还是骑着闵罗大马等他,闵罗则是站在马儿身边,牵着缰绳跟两兄弟说着什么。   季福看到王哥儿顿时露出两个小梨涡,“王哥儿来了。”   王哥儿跑到他们面前,对季福酸溜溜道:“哎哟~有人来接就是不一样,这都骑上大马了!”   季福在见到王哥儿后就拉了拉荆行的衣服,要下去。   荆行上臂揽住季福腰身就把他从马背上顺下来了,季福落地后收回搭在荆行肩上的手,人也从荆行怀里出去,就被跑到跟前的王哥儿拉着胳膊这般调侃,有些不好意思。   几人走回村里,荆行牵着大马走,这般速度更人大家看清楚荆行及这个骏马。   “瞧瞧这身板,又高又挺,这样貌也俊,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了。”   “可不是,之前那嵇家汉子长的好啊,但净不干人事,闵家汉子虽然之前不干人事,但现在变好了呀!家里又刚修了房,镇里又有工作,如今现在走镖赚钱又会骑大马,一身本事,也没有之前那边埋汰了,就是黑了些,这样的汉子村里就只有这么一个!”   那个大婶声音不低,也不怕他们听到,又继续道:“之前还嫌人家是混混,现在村里任何一家小汉子怕都比不上闵家这个。”   启南几人听了忍不住就笑了,这大婶也敢当着人家面这么夸,荆行莞尔一笑,并不在意。 第45章   翌日, 荆行又去赴镖局的宴,这次大家都是熟悉的人,都很自在,喝酒划拳一个塞一个, 都带着恨不得把对面这人喝倒。   大家对荆行的感激那是装在一杯杯酒水了, 在吃饭的时候由曾士带大家都敬了荆行一杯, 随后时不时就来一个兄弟端着酒杯来敬,荆行跟大家走了这么久的镖自然是知道大家都是怎样的性子, 也不推辞。   荆行喝酒不上脸,喝了好几杯也不见脸红脖子粗, 要不是后来大家见他动作比平常迟缓了些, 听别人说话回应时慢了,大家便都知道荆行醉了, 一个个笑着道:“闵哥不行啊,这么点酒就醉了!”   “闵哥酒量也太差了,我喝了十多杯了, 也没有醉。”   一个个都调侃不已, 说笑荆行酒量不好。   但最后一个个都醉倒了,荆行还是清醒几个人中的其中一个。   曾士早就知道这帮小子这次肯定会喝的烂醉,所以还让酒楼小二给大家煮了醒酒汤, 此时众人端着一碗醒酒汤在喝, 荆行还是那慢悠悠慵懒的样子, 喝了这么多杯,眼没有花,手没有软。   在这次酒量的聚会上, 唐烜对他哥的崇拜再次加深,他大哥就是千杯不醉啊!   因为大家醉的快, 一个中午就结束了这场聚会。   荆行要骑马回去的时候曾士和唐武三人还是有些担心,“路上小心些,赶马慢点,别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是啊,实在不行就先别回去了,去我们武馆睡一会儿,等酒醒了再走,”   荆行摆手道:“没事。”其实荆行的状态挺好的,他自己会掌握一个度,后面那些动作慢啊反应迟钝啊都是装的,毕竟这么多兄弟,二十多杯实在是难为他了,他后面把酒杯里换成了水,喝个十多杯,上个茅厕便没有了。   荆行闻言笑了一下,“没事,我会慢些的,你们快回去吧。”   四人点头目送荆行骑马离开。   荆行骑马回到家进门,闵母喂完兔子出来就闻到了荆行身上的酒味,她也理解,知道男人们吃饭饭桌上总会有几瓶酒,看他样子跟昨天差不多问了一声“醒酒汤喝了没。”,听到荆行回答说喝过了便不再管他,背着背篓就去找启娘子去田里。   荆行回来洗漱了一下回房间休息了半个时辰,之后便换上旧衣服,去木匠家买了一车木头回来,开始给马儿盖马圈,直到下午他又去镇上接季福,顺便去拳馆跟伍门说了一声,伍门见他平安回来自然很高兴,“后面有什么打算吗?当然我这里随时都欢迎你,随时都可以来上工。”   荆行便说了要在县里开武馆的事。   伍门表示了解,他早就知道这小子厉害,后面会有很大的出息,要是他家灵哥儿之前看上的是这个闵小子该多好,但可惜迟了,人家心里都有一个哥儿了。   荆行接到季福后又拉着人家往小巷子里走,这让季福脸红的不行,心里还想着今天都没有带糖来,嘴里不是甜的。   季福还这么想着,他的脸就被双手捧住,唇上传来柔软触感,季福连忙闭上眼睛,但他很快就全身都发软,荆行伸手搂住他腰身两人再一转,荆行另一只手护着季福后脑勺,把人挤在这墙与他之间。   昨天那个吻带着温柔和诱哄,今天这个吻就带着更多的渴.求和缠绵。   季福在不知不觉中双手搂住这人脖颈,吸.吮的声音让他羞耻不已,但这种亲.吻的感觉却让人舒服又快乐,季福哼唧了一声,声音小小软软的,两人都顿了一下,在季福还没有来得及羞耻之前,荆行吻的凶了起来。   荆行在季福开呼吸不上的时候分开,季福动.情的模样让荆行很是喜爱,又缠了上去,季福带着鼻音哼了一声,一手推着荆行肩膀,他难受不能再亲了。   荆行在他推第二下的时候顺势退开,他感受到了,他自己也是这般,他很想让季福舒服,但怕季福一下子接受不了,就只是摩挲着季福的腰。   “福宝,这次我走镖赚了不少钱,这些钱到时候在县里买房和开武馆。”   季福越听一双杏眼睁的越大,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多钱吗?”   荆行还是往低调里说的,但季福这个反应模样就很可爱,又凑过去亲了亲,“我这次走镖完成的不错后面还把钱家女带回来了,这就让钱大家给我们不少钱。”   季福唇上被荆行亲的痒痒的,他抿了抿唇,“但你们路上也很危险啊。”   荆行伸手揉了揉他脑袋,又缠着人亲了好一会,舌.头都跟季福亲麻了。   王哥儿原本以为之前嵇庄和季福在一起的时候黏糊,但现在这个闵罗显然比嵇庄还会粘人,这早上不见,晚上就来接。   再看看他跟启东,他之前听阿姆说启东好,但这么久都没有感觉他们两之间有什么变化,启东对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王哥儿觉得他都主动对这汉子好了,这汉子竟然没有看出来他表现的意思。   王哥儿就把荆行身边的季福拉了过来,两人走到路边边头挨着头讲悄悄话,“你觉得这个启东怎么样?”   季福点头,“挺好的。”   王哥儿又继续道:“那你觉得他有没有看出来我对他有意思啊?”   季福眼睛睁大了一些看向王哥儿,“你、你对启东有意思?”   王哥儿见他都这般反应,挠了挠脸,“没看出来吗?”   季福摇头,“没有,感觉你们就还跟平常一样啊。”   王哥儿道:“我阿姆觉得我们两挺可以的,说到时候找媒婆去他们家。”   季福点头,启东两兄弟一直跟着闵罗,这大半年两人都跟他们一起上下工,就算闵罗没有在,也会坚持把他们送到家,启东沉稳又可靠。   王哥儿撅嘴,丧气道:“但我觉得那启东对我好像没有什么意思,要是有意思早就像闵罗对你那般了。”   季福其实现在也不知道闵罗喜欢他哪里,他觉得他哪里都比不上王哥儿,王哥儿长的比他还看一些,性子也活泼,胆子也大。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的,所以这也是当初他犹豫的地方。   季福就把这件事给王哥儿讲,他不好意思去问荆行。   王哥儿仔细琢磨了一下,“长得很符合闵罗胃口,俗话说见色起意,你这白嫩嫩的小脸我都想捏一捏,心地软很容易被满足,一点小事就把你乐开了……不对啊,你不该问我而应该去问闵罗啊!”   “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他喜欢你那些呢?”   季福也丧了,他就是不好意思去问闵罗才会想问问王哥儿。   荆行往那边看了一眼,王哥儿拉着季福过去凑在一起说了几句话,季福小脑袋就垂了一下去,脸上带着丧丧的表情,小嘴还无意识抿着,像是遇到什么解不开的难题似的。   荆行走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随后喊道:“福哥儿,过来。”   季福还没有想清楚呢,但还是乖乖听话走了过去,声音软软问道:“怎么啦?”   荆行目光在季福脸上扫了扫,“没事。”   季福看了他一眼,他看到自己的影子清楚的印在那深邃的双眸中。   他究竟喜欢我什么呢?   季福回神,受不住收回视线。   季福想起之前他被嵇庄蒙在鼓里的时候,那段时间闵罗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是在可怜他吗?可是可怜他也未必会这般……亲他吧。   季福抿了唇瓣,脑海里就是箱子里被按在墙上亲吻的画面。   他不知道闵罗喜欢他什么,他却知道自己从知道对方对自己有意思后,每次和他呆着一起,就会觉得很特别,心会紧张,控制不住想让这人关注自己又想他别看自己的陌生且又强烈的感觉,这种和嵇庄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的奇妙感觉。   荆行并不知道他这个小脑瓜里在想什么,几人回到家里。   荆行跟着闵母带着礼物就来季家,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都决定是在荆行开武馆后。   荆行和闵母商量过,家里房子刚修没到一年,都是崭新漂亮的,后面县里开了武馆买了房子,大家自然是住在县里去。   但闵母想着荆行说过的“养殖业”,这段时间在村里卖兔子就赚了不少钱,虽然没有上山打猎来得多,但这个轻松,又不风吹雨淋的,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所以当初闵母自然看出她儿子是偏向搞养殖这件事的。   如果她跟着到县里去,不仅不能帮上什么事,家里这些兔子还要请人来照顾,她还不如留在村里照顾这些兔子,时不时去县里看看,等儿子和季福生了孩子再去县里给他们带带孩子。   荆行吃了两顿宴席后立马把家里马圈修完后就去县里搞房子的事,闵母想把房子买了修整好,武馆开了先度过前面忙碌的日子,这样到时候把季福娶回来也能让两个小夫夫天天恩恩爱爱。   荆行也是这般想的,上辈子有车有房的思想还是影响到他,他想给季福美好的生活。   时间说好后,翌日一早,荆行便骑马到县里开始看房子,先去找了县里衙役管房子这个方面的,目前这里还没有出现牙子中介这些。   管房子的衙役老祝听说荆行来看房子,二话不说就掏出一大把钥匙出来,带着荆行边走边问。   老祝问:“小兄弟,你这是买来自己住还是做生意啊?”   荆行道:“住的,要地段好,房子好。如果有地的话也可以,我自己修。”   要住就要方便,去哪里都近。   老祝摇头,“那边的地都买去了,不少有钱人在那里开店铺,不过这附近都有不少房子可以看。” 第46章   荆行跟着老祝看了一天, 中午的时候请老祝吃了顿饭,下午继续看。   老祝吃饭的时候便问荆行,“小老板,早上看的那些好房子你看了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   上午带荆行去看的都是好房子, 地方好房子也大, 但好几套房子下来荆行脸上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喜欢满意神色, 而且听到这些房子价格也都很淡然。   老祝很是好奇,知道他是万家村的小汉子, 才十八岁,小小年纪就这般的稳得住, 任谁跟他相处些时间都觉得这小汉子是有出息有本事的。   荆行笑着道:“前面两个都挺满意的, 但是到集市的路有些远,每天来去都不是很方便。”   老祝闻言沉思了片刻, 这么说并不是价格问题,所以前面两套四五百两的房子都能接收,距离问题的话, 那套房子是能够解决的, 就是价格要贵的多。   他试探的问了一句,“小老板,你能接收多贵的房子?”   “我这里倒是有一套很好的房子, 完全不用考虑去集市、私塾、药馆的距离, 就是价格要比前面两套贵一百多两。”   荆行“嗯”了一声, 这次到是来了兴趣,“等会儿吃完就去看看吧。”   老祝心里嘶了一声,这小老板是真有钱还是在他面前装的啊?!   如果是真的, 那这次就是大买卖,他得到的钱也多, 老祝在心里计算着自己能收到的钱,随后一笑,说道:“我跟你说这个房子是真的漂亮,青砖大瓦房,有花院子,后面还有不少果树,一年四季都有果子吃。”   荆行挑了一下眉,“这般好的院子主人家为什么要卖?”   “这主人家是走商的,前些年赚了不少钱,但最近几年被做生意的兄弟坑了,欠了不少钱,他们打算把这房子卖了还债呢。”老祝夹了一筷子肉吃进嘴里。   荆行点头表示了解。   饭后两人便去了那座小院,小院就在赶集街后面,只隔了一条大巷子,在集市的时候还觉得热闹,但等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安静不少。   院子门口种了两颗橘子树,老祝讲:“这两棵小橘子树长势好结的果子也多,小橘子又是金黄金黄的,主人家就拿来到招财树重在这里。”   他拿出钥匙打开大门的锁,随后推开大门,带着荆行走进去。   进门便是老祝说的花院子,院子两边种着桃花树,粉色花朵绽放在枝头上,粉中带绿,院子里都带着幽幽香味,院角还有几盆兰花,长的都很好。   这个院子布置的好,一进来就感觉通透舒服,再看看这小院干净整洁,桃树开的烂漫,都可以看出这房子主人家认真对待生活,院子地上都铺着石板,雨天也不会有泥泞子沾鞋。   老祝一边给荆行介绍一边带着他去看了房子内部,房子里的东西都搬走了,房子里面都被打扫干净。   荆行点点头,老祝便带着他在低下屋里逛了一圈随后又去楼上,窗床门啊都讲的很是详细,之后带着他绕到后院,下人房,牛圈马圈都有。   因为之前贾商人喜爱吃果子,常年走商就会寻一些果树回来,所以这边果树众多,好些都是独苗苗一棵,稀罕的很,这些果树长得都不错,左边角落就有一个水井,用水方便。   老祝两人走到院子后门,老祝拿出钥匙打开让荆行出去看看后院。   后院对着后面人家的高墙,一条可过马车的巷子沿东西走。   老祝给荆行道:“往这东边走便是去医馆,而这边就是私塾,这私塾可是县里秀才郎办的,以后有了孩子也可以送他去秀才郎那边去读书识字,这两处地方都不远,步行个一百来步就到了。”   荆行点头,“就这个,下面的不用再看了。”   下午,荆行在衙门等着,房管衙役就把这户主人家叫了来,双方交谈一番,荆行就跟他们把房子买了过来,改了房主名字,又签了房契,荆行付了钱。   其实荆行对这个姓贾商人挺有好感的。贾商人在那个地方住了十几年了,要不是为了还钱他真的舍不得卖掉,如今和荆行聊了几句,又看了荆行这干净打扮,怎么说都不会把房子毁掉,心里那几分担忧也放下了。   两人虽然岁数不是在一个辈上,但聊的很是投缘,贾商人还要把后院前院果树守护的中年哥夫介绍给他,荆行点头应下。   明日便是看武馆,房官衙役听到荆行是练武的,地方还要很大,一时间还真的犯愁了,这县里武馆还就卧龙山庄一家,集市这边都是铺子这些,铺子虽有大有小,但即使是大铺子也不够荆行用来开武馆的啊。   荆行让衙役帮他留意,之后便来了卧龙山庄,上次他说了这事唐武三人便给他留意,见他来了,便跟他说了最近给他留意的房子。   巧的是三人这边下意识都留意的是哪里地方大,可以开武馆。   荆行便跟着他们去看了这三个地方,一个是靠近赶集街的,位置近,面积小了些;第二个便是离家往后隔了三条巷子一大块地,后面还有一个大山丘;第三个是最远的,但是也是最大,之前是个庄子,现在不用已经腾出来了,这仓库也四分五裂,看起来破烂不堪。   这般看下来时间也不早了,荆行满意第二个,离家近地方安静又不容易被外界影响,那个地方就已经够大的了。第二天一早就来定下,随后曾士还给荆行找来了修房子的一大批人,都是曾士认识的,干活能将。   荆行跟县里修房子的工人们的领头,沟通了一个上午,终于是确定了武馆的结构样子。   这天县里的赶集日,村长家的牛车坐满了,大半是启家和季家,因为荆行确定好这两个地方回来跟闵母说了,还带着闵母骑马去县里看了看,闵母挺满意那个小院的,武馆虽离集市远了些,但这并不是做生意要招揽人的那种,所以不在乎远近,只要儿子觉得可以那就行。   现在这个家不知不觉就是荆行说的话为主,闵母现在什么事情都会跟荆行讲,两人商量着来,她还经常跟荆行说,到时候两人成婚,不管什么事情也一定要商量着来,荆行自然是点头答应。   这次启东他们都休沐,王哥儿季福都在,三家说说笑笑热闹的样子一看就是集体出行,马妇人好奇的不行,连忙问他们这是去县里做什么?   闵母笑着道:“去县里逛逛,大家这都好久没有一起出来逛街了,正好今天孩子他们都休沐。”   几个大人都赞同点头。   马妇人点头也觉得这不错,还让他们好好逛一逛玩一玩,之后问荆行:“闵小子,你这次走镖回来这次上县里去给你娘买些什么啊?”   荆行笑着道:“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其他人都“哎哟”了一声,纷纷来调侃荆行。   “闵小子,你可以不要说大话,等会儿回来我们还是一车的,我们可是要问的。”   “你这次走镖多少钱啊,要是你娘想买金首饰那些,你肯不肯啊?”   “这话就说的大了,闵婶子我跟你说,你就别心疼他,好好为自己买身衣服,再买套首饰。”   启娘子笑着道:“你们想的闵小子早就给他娘买了。”说着她拉着闵母的一只手,往上撸了撸袖子,紧接着就露出一只银镯子出来,“看到没,这就是闵小子在镇上干活用挣来的钱买的!”   那几人顿时又发出“哎哟”一声,这次声音里带着羡慕的味道,目光都停在闵母手腕那银镯子上,“这镯子怕是要花不少钱!”   “当时闵小子在镇里就买了,当时工钱就有这么高啊?!”   “现在越发觉得闵母是熬出头了,现在儿子这般厉害,要享福喽!”   这话一出,车上的人都点头。   马妇人便问:“那现在闵小子你还是在镇里上工?这些日子见你骑着马就出村,匆匆忙忙的。”   荆行:“没有,在县里干活。”   其中一个妇人就问道:“这是在县里找了另一份新的活了?”   荆行点头,便听到那妇人问他在县里做什么工,多少钱一个月,还说让荆行看看她家的孩子,可以不可以跟着他一起到县里来干活。   荆行:“暂时是不要人了,如果后面要人,我会给婶子说的。”   话音还没有落牛车上其他人也拜托荆行给他们家孩子留意一下好一些的活干等等。   随后第一个找荆行的妇人扭头对跟季阿姆聊天,一看口便是:“我瞧季哥儿长的乖俊,上次那嵇家的事情都把我们给恶心到了,没有想到他家这么不做人,还好季哥儿发现的早跟他退了婚。”   季阿姆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妇人见季阿姆脸上带着笑容,她继续道:“这不我家那孩子也到年纪了,如今还没有婚配,我看着季哥儿乖巧的很,挺合我眼缘,想问问季哥儿说了其他婚事没?我家那小子还有机会没?”   季福闻言就一边朝这妇人摆手一边朝荆行那边看去,跟荆行双眼对视,荆行狐狸眼眯了眯,季福背后莫名一凉,吓的说话都结巴了,“婶、婶子不太行。”   妇人看向季福,季阿姆笑着解释道:“不巧了妹子,季哥儿他心里有喜欢的了,这好事也快了。”   那婶子顿时兴致缺缺,“哦”了一声便没在说话了。   季阿姆没听到这妇人继续问,他便也没有继续说。   季福在荆行视线中不禁怎么的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大家明白的都心会一笑,也不打算做这个多嘴的人。 第47章   大家来到县里就一边逛一边跟着闵母和荆行朝房子的那个房向去, 走走买买,时不时因为这东西讨论一下,热闹的很。   牛车上几个人也跟在后面。   “欸,你说他们这是去哪里?”   “我哪里知道?他们这不是就在逛街吗?”   “我总觉得他们有什么事。”   “疑神疑鬼的, 都跟你们说了就是孩子都休沐, 大家一起赶个集而已, 走了,我要去买糕点去了。”   大家把东西买好了放进背篓里去闵家房子里休息。   这些天荆行都在县里住, 房子里的东西都买全了,屋子也收拾的利利索索。   所以当众人来到这房子的时候, 进门就被这房子大的惊到了, 不是说就一个小房子吗?!   闵氏简直太谦虚了!!!   众人闻着这桃花香味就看着前院两列桃花树开的烂漫,树下散落着桃花瓣, 很是美好,地上铺着石板,这一个院子大的都能建两个大房间了!   在往前看, 众人又是一愣, 房子漂亮的不行!没有哪个村里人是不想住这青砖大瓦房的!前面看去是长三间两层大房子,但走到里面才发现是他们想错了。   荆行搬了些凳子出来,大的小的都有, 闵母就招呼大家坐下, 荆行又去烧水煮茶。   众人在院子里坐下打量着房子聊天。   “这房子要不少钱吧?!!”启娘子问道。   闵母点头, 给他们比了个手势,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启南“我的老天爷耶”都喊出来了。   季阿姆也震惊道了,这、这简直太贵了!   闵母道:“当初买房的时候我就应该跟着来的, 让他先来县里看看,看着看着就买下了!这还光是这房子的, 后面还有武馆在建,花钱如流水!”   众人又是倒吸一口凉气,这这……这得花千两了吧?!!   季福之前就听荆行跟他说过,刚刚进来看到这么大的漂亮房子就在心里估摸着这房子不便宜,如今一听,心跳都加速了。   看来他以后也得努力赚钱。   荆行烧水出来给大家都倒了一杯,启娘子喝口水压压惊,“闵小子这次挣的是辛苦钱啊!”   众人都点点头,可不是,这一路上凶多吉少的,还差点就被关大牢回不来了!   大人们在前院聊天,荆行带着启东几人去后院果园看了看,一个个“哇塞哇塞”的感叹着,这么多不同的种类果树,甚至还有听都没有听过的果树,比如什么弯刀树、奶.球树、大橙果,荆行随意讲了从商人那边听来的三种独苗苗的果树,这次就连季福那双杏眼里都满是好奇和憧憬。   启南大叫道:“这一年四季到时候都可以有好多果子吃了!”   王哥儿赞同:“是啊,我以为前面院子就已经够大了,但没有想到这后面更大!”   “闵哥,你这房子到底多少钱啊?”   荆行就给他们说了,又把之前在官役老祝那边听到的跟他们说了,“这算是大房子了,但向便宜好的也不是没有,这里基本一亩是在一两百钱,偏远一些的就五十六十两,到时候来县里,多挣一些,过不了几年就可以在这边买地修房子了。”   众人听的十分热血沸腾,他们当初可是想都没有想过来县城,如今他们不仅可以想而且将来还可以通过努力赚钱在这个繁华热闹的地方有自己的房子!   启东两兄弟重重点点头,他们不仅崇拜荆行,还听荆行的话,这才有了后面在县里兄弟两有了属于自己的两层田字型房子。   荆行跟他们说着看到季福也是一副“努力奋斗”的激进小模样,他好笑,把人偷偷拉住。   季福还在想着在县里找什么活干,这边东西贵,得到时候多找几家,谁家给的月钱多就去那里干活,晃神之间就感觉手被缠住,他下意识挣扎一下,但很快意识到是闵罗在牵他,便乖乖不动了。   “刚刚想什么?”荆行牵着他手走在几人后面。   季福乖乖回道:“想着挣钱的伙计,想多挣点钱。”   还没有等荆行问,就听到季福声音小小道:“我也想挣钱养家,到时候给你花……”   季福知道自己赚的钱不多,所以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不好意思挠了挠脸,季福觉得他这句话就像在说大话一样。   荆行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声音低低沉沉的,很是愉悦。   季福抬脸去看他,男人眉目都带着笑意,俊朗的面貌越发好看,男人朝他伸出大掌,头顶被揉了揉。   “好,那我等着小夫郎来养我。”   声音中带着几分宠溺和笑意。   季福原本就不好意思,现在又被揉头又听到这话,小脸慢慢红了起来。   几人还没有回到前院跟大人汇合,就听到大人们越来越近的说话声,几个大人也绕到后面来,大家又在后面看着这些树说了一会儿。   回去的路上启娘子鼓励拍了拍自己家两个孩子,“你们两个也努努力,也别乱花钱像你闵哥一样在县里买房子,你们也不用买像他那么好的,你们就买个一两间或者一小块地自己修,这些都是可以的。”   马夫妇两人大老远就看到前面的荆行一帮人,他们两赶上去,马妇人耳朵尖,听到了启娘子这段话,忍不住出声。   “哟!这闵小子在县里都买上房啦?!!”   “闵妹子,你这就不地道了啊!这么好的事情都还躲躲藏藏的?!”马妇人立马把手里的篮子递给马汉子拿着,自己快步走上去揽住闵母的手臂,嗔怪道。   闵母笑:“没想瞒着你,刚刚在车上那么多人,不好说。”   马妇人闻言心里才舒服了,连忙问道:“你们这是去看过那房子了?买了多大的?贵不贵?闵小子现在越来越厉害了!现在年纪轻轻就成为全村第一个在县里买房了,等到我们这个年纪那还更是不得了?!!!”   天底下有哪个父母不喜欢听别人赞赏自己孩子的,闵母脸上的笑都没有办法收敛。   启娘子听了,朝马妇人道:“我跟你说,青砖大瓦房,前面一个院子,两层大房子,后面不仅有下人房马圈牛圈,还有一个大果园,什么果树都有!”   “又漂亮又大!但这个价格一般人真的买不起!”   听启娘子这么一说,马妇人就对这个青砖大瓦房有了一定了解,同时也对这价格好奇的很。   马妇人朝闵母这边凑了凑,“跟我说说要多少钱?我还想着等我家虎儿长大了,也给他在县里块地给他建一套房子。”   闵母凑到马妇人耳边小声道:“整整七百两。”这钱数让马妇人震惊又不可思议,下意识就道:“这么贵?!!”   众人都点了点头,马妇人连忙扶着闵母肩膀,“哎呦,这么多钱,我听的身子都发软了!”   “可不是,这是几辈人才能赚到的钱啊?!我都心疼死了!!这个混小子也是就算满意,也应该先回来跟我商量一下啊,谁知道他来就直接来这么一个惊雷!”   闵母当天听到荆行花这么多钱买一套房子时就气的一边伸手打荆行的背一边骂“败家子!”,心疼儿子辛辛苦苦挣回来的卖命钱。   “这混小子主意大的很!”闵母忍不住吐槽道。   “天,你还嫌弃,你不要我要!要是我儿子他有这么大本事,能买得起这么贵的房子,我家真的是祖坟冒青烟了!”马妇人说闵母,其他人也都点点头。   闵母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气人!   闵母虽然被说,但脸上的笑容也没有落下去。   启娘子嗔道:“你就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闵母笑了起来,这高兴的模样让几家大人好生羡慕。   众人坐上牛车上大家暂时有了共同的秘密,大家相视一笑,当然这并不是不能往外讲,但村里面存在不少这样的人——看不惯别人过的比自己好,尤其当初比自己还差现在却过的逍遥自在的。   这种人心胸狭窄,看不得别人吃肉他干看,要么就粘过来找你帮忙,你若是不帮就开始阴阳怪气说你不厚道,没有互帮互助的心,后面就开始咒你家出什么什么事情,到时候他们也不会来帮的,最后开始在村里传不好听的话。   这种还是明着来的,还有走阴的,走走关系套套近乎,就能把别人的好事给搞没了或者搞到自己身上,跑到村长那边去告人家一状,白都能说成黑的,不仅闹人还闹心,烦的很。   这样的人村里多着呢,所以闵家这么大的事闵母才告诉信得过的这几家,其余的,闵母连光都不想给他们沾。   然而,闵家在县里买房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传法也很稀奇——是从外村传到本村来的。   这事还得从村长这边说起。   马家夫妇知道闵家买了房子,回到家后吃完饭闲聊的时候就把这个事给两老说了,两老震惊的不行,就连虎娃往他奶膝上爬的时候,他奶都没有反应。   村长回过神来就高兴啊,“这闵小子是全村最有本事的一个了,这才多久啊,就在县里买了青砖大瓦房!他可真为我们村挣脸,有出息!”   可见村长有多高兴,每天抱起自己家胖孙子就让他跟荆行好好学习,小虎子能听懂什么,咬了一口手上拿着野菜包子。   在一次附近几家村长开会的时候,这个规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因为那个时候这几个村都是一家人,分家了各住一边,当家的时不时就凑到一起商量或者处理事情,那个时候是当家的来,但现在经过时间变化,人越来越多,就会有村长/里正,但这个规矩都被延续的很好。   在这次见面会上,按照惯例把自己村的麻烦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就是村里一些好事喜事,比如说自己这个村这次秋收多少,叫税粮多少,有多少新生小儿临盆,最后还会说村里哪几家挣到钱了,修新房子有几家,哪家又在镇里买地修房等等,后面就是带着炫耀的劲儿了,夸自己村有多厉害。   之前都是这几个村炫耀,这次轮到万家村了,村长听到最后朝他们摆了摆手,“这些都是老生常谈了,没意思的很,这次我来说一个,你们村绝对没有!”   其他村长不服,“我到是要看看你这又准备吹什么牛?”   马村长朝他们吹胡子瞪眼的:“什么吹牛?!我从不吹牛!”   其他村长:“是是是,因为牛都给你吹破了!”   马村长:“放屁!别瞎扯了,听我这里!”   “我这边闵家,在县里买了青砖大瓦房!”   几个村长不敢相信,但他们都知道这个老马从不吹牛,说笑归说笑,不可能拿这事来骗他们。   村长们这么一想,顿时惊到了,随后便追着马村长问:“这个闵家是哪家啊?之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欸!等等……我好像记得这个闵家是哪家了,就是之前老马跟我们说过走了丈夫儿子是混混的那个女猎户家?!”有一个记性好的村长觉得这个这家特别熟悉,仔细一想,马上就记了起来。   大家闻言后皆是一愣,纷纷猜测,“莫不是那离家十多年的汉子回来了?发达了?带着媳妇和儿子去县里住?”   马村长老神在在地摇摇头,“并不是。”   其他村长都被这人勾起好奇心,“难道那女猎户打猎挣到钱?或者与县里汉子……”   马村长连忙打断,“没有没有,都不是,是她那混混儿子,之前混,前一年改过自新,在县里拳馆练武,后面又走镖,赚了不少钱。”   几个村长都恍惚了,这混混从恶变善,还赚了这么多钱在县里买房。   “出息吧,要不是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也不敢相信。” 第48章   就这样, 马村长跟其他村长说,其他村长再在村里大肆夸奖一番并且让村里人都向万家村闵家小汉子学习。   这一天,就不少其他村子的人走亲访友的来万家村。   “哎表弟!闵家在哪里啊?闵家在县里买青砖大瓦房了,他们家这么赚到钱的, 你跟我讲讲呗?”其他村表姐来看表弟, 一进门就开始问。   表弟一脸震惊:“什么?你怕不是逗我玩哦?!闵家在县里买了青砖大瓦房?!!”   表姐瞪了他一眼:“你看我这么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忽悠你?!我是闲得慌吗?还有你这什么表情?难道你不知道?”   “不应该啊?他不是你们村的吗?而且在县里买房子这么大一件事!”   表弟艰难咽了咽口水, “你从哪里听来的?我们村都没有听到闵家在县里去买房了!”   表姐诧异,“不可能, 我们村长说的,这还有假!”   “我们村长说是你们村长说的!”坐在表姐旁边的表姐夫接话, 特意加重了“村长”二字。   表弟脸上神色恍惚, “……我们村长说的?这、这竟然是真的?!!”   同样的情景在好些人家户里出现,其他村的亲朋好友们看到万家村的这些人比他们都还要吃惊, 也就是说他们自己村根本不知道这事!   马家也来了客人,是马家嫁出去的大妹来了,也是来打探这闵家的。   马汉子过年那时候给闵母送信, 看到启家两个小汉子都会识字人又勤快能干, 过年走亲戚的时候就把这事给大妹说了,大妹他们说要商量一下,这儿女婚约大事, 当然要重视, 所以这次见大妹一家过来还以为是商量出结果了。   马妇人倒了茶给大妹他们, 就听到大妹子一开口就是问闵家的事,马汉子和马妇人都是一愣,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他们都没有跟大妹子一家说过这事,他们是从哪里知道的?   两人刚在心里这么想, 在旁边嗑瓜子的老头子说话了,“你说这事啊,的确是,没有想到几个老家伙腿脚这么快,我才刚到家坐下没一会儿,他们就已经回到村子说这件事了,传的可真快!”   马妇人闻言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这可好了,现在不仅全村甚至其他村的都知道了。   闵家直接在几个村子出了民,还有好些人特意去“路过”闵家,想看看闵家是什么样的,闵母又长什么样,最最好奇的就是那个闵小汉子,谁都知道是闵小汉子之前是个小混混,如今改过自新努力赚钱才在县里买了房。   但他们只看到闵母过,却没有看到闵汉子,但听到村里人说这闵汉子出去走镖一趟回来变化极大,俊朗的不行!   这更让其他村的人想看看这闵汉子了,通通在闵家门口停留半晌。   闵母出来给兔子喂草的时候就觉得自家这边来了不少人,她进去煮了饭烧了菜吃完中午饭出来,这些人都还往她家这边看,交头接耳的讲悄悄话,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闵母皱起眉来,冲他们道:“你们干什么呢?围在我家门口。”   任谁在自己面前,两人凑着说悄悄话,时不时就拿眼睛瞅你一下,这感受就好不到哪里去,闵母也是被他们看烦了,语气不好。   门口的人听到闵母的声音,有些害怕的扯扯这个拉拉那个走了,有的不怕,直接上前扒着那围栏就朝闵母搭话,“闵娘子,我听说你们家在县里买房了,想问问你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啊?”   闵母闻言眯了眯眼,这人一看就不是万家村的,这人一问门口那些准备要走的人都停了下来,一个个都朝她望来。   闵母道:“儿子走镖啊,县里有个镖局,你们可以叫你们儿子去问问看。”   众人得到意料之内的答案,但也意识到走镖是个危险的活,有可能就没有命了,所以才会挣到这么多钱,这就是卖命钱啊!   那人又问道:“闵娘子,你家闵小子呢?叫他出来让我们看看呗,这附近几个村里就属他最有本事了!”   闵母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出去了。”   她也没有说去哪里了,就听到这人又问:“那闵小子说亲事没?我觉得我们两家有缘分,改天我让我家哥儿来让你们看看……到时候……我们两家结个两姓之好!哎!别推我!”   这人话都还没有说完,本村里的人们就开始推他,想什么呢?这么厉害有本事的小汉子不留给自己村反而让别的村来挖墙脚,在这件事上,村与村之间的和睦就此做罢!   他们直接把这人推走。   而这人被推着也不忘喊完自己的话。   “闵娘子,你可别听他胡说,我们村这么多哥儿姑娘的,长的都比其他村要好看漂亮,又比其他村要勤快能干!何必让闵小子去娶别村的!在说一个村的人,成为亲家后又近,走动方便,一有什么事情站在门口喊一声就来了,你说是不是?”村里万家哥夫道。   村里的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但万哥夫下面一句就让众人也直接把他推走,“闵娘子认识我家万哥儿不,我家哥儿模样正,机灵活泼,配你家闵小子正正好!”   “我家笑笑也是,活泼一个姑娘,可爱笑了,闵娘子你考虑考虑?!”   大家七嘴八舌开始介绍自己家的哥儿姑娘,还有的自己家没有就说亲戚家,都想跟闵家做个亲家。   村里人这般说还不够,第二天啊就去请媒婆上闵家来,表示自己的诚恳,谁都怕自己晚了让别的村或者村里别的人家抢先了,这样也造成村里的三个媒婆一下子成为了香饽饽,约都约不过来,来晚的就要等媒婆去说了前头的再说自己的,那些人哪里肯,直接把别的村的媒婆借了过来。   媒婆们都没有想到,一个村这么多家同时说亲也就算了,这说的竟然还是同一个人家,这户人家还是村里闵家!   不是之前村里还流传着——“就算把哥儿姑娘嫁给村里其他混混汉子也不会嫁给闵家混混吗?!!”   这、这闵家汉子不是之前还被杜家嫌弃退婚了吗?!!   你们之前可不是这样的,什么长的不俊俏的不要,什么懒惰的不要,什么吃喝嫖赌的不要,什么被退婚的不要……怎么现在这都瞧上这闵家汉子了?!!   等媒婆们一问,顿时恍然大悟,这不怪村里的人们,要是他们家有可嫁的哥儿姑娘,也去给自己家说去了!   闵家天天都有媒婆上门来说亲,一说还说好几个的那种,前面一个媒婆还没有走,后面一个媒婆就到家门口催促这个媒婆快快说完走人。   还有觉得媒婆说过了怕闵母没有印象还亲自带着自己家孩子上门来说的!   闵家一下子成为村里最受欢迎的一家,闵家门槛都被踏烂了。   闵母拒绝都拒绝的人麻了,但是心里又特别的爽快,她从丈夫离开后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和憋闷,在看到当初对她对她儿子不屑一顾的人此时舔着脸来说亲的时候,闵母心里说不出的开心快乐。   整个人都精气神十足,红光满面的。   而闵家出这么大的事,启娘子跟闵母想法一样,当初看不起人,现在舔着人娶,还跟闵母出主意不要把荆行喜欢季家哥儿的事先透露出去,就得先出了这些年的怨,通通拒绝他们,等荆行回来后武馆也修好了,就带着媒婆去季家说亲。   哎!给他们一个惊喜,让他们只能干看着又吃不到,酸的不行的那种!   两人想到一块去了,之后两人又去季家安抚季福,季福自从听到有媒婆去闵家说亲的时候就有点慌,想着到时候闵母不会就在这万花丛中看中了哪个,但又相信闵罗说到做到,闵母对他也挺喜欢,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让闵罗生气。   但闵母到来加上让季福安心的话,季福这才放下心来,季阿姆也明白了闵母的打算,笑着道:“哎呀,到了那天,村里人脸上的表情肯定精彩!”   王哥儿自然关心季福,而且除了他们这几家,谁家知道闵家汉子喜欢季哥儿啊?所以他跟季福担心到一块儿去了,这些天跑季家都好几次了,再加上闵母虽然拒绝了人却没有说闵罗看上季福,担心的不行,直到中午来季福这边从季阿姆这里得知闵母意思,才放下心来。   而最主要话题的中心人物荆行这段时间一直在县里忙着武馆建设,从白天忙到晚上,俗话说的好“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段日子的一通忙活,武馆总算是修建完成了。   这天荆行回到家里烧了一锅水痛痛快快洗了个澡,穿上干净的衣服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便开始去官衙批开馆的事,一道道手续完善,这段时间,镖局和卧龙山庄的人来了不少帮忙的人,一个个在这期间还不忘嚷着要见见荆行的心上人。   这次荆行便约了明日请大家吃饭,表示这段时间大家来帮忙的感谢,也让大家看看季福。   众人都欢呼鬼叫,还说这吃不吃饭的是小事,主要还是见见闵哥的小哥儿。   荆行笑着叫唐烜去预订县里最受欢迎的酒楼,众人又是一阵猴叫,喊着“闵哥大气!” 第49章   荆行下午就回到村上了, 这一进村还没骑马走几步,就有村里人围了上来。   但荆行也没有勒马停下,几人便不敢靠近,扯着嗓子喊道。   “哎呀, 小罗啊, 你这是从哪里回来啊?饭吃了吗?没有吃到姨家来吃点!”   荆行:“不用, 已经吃过。”   “小罗啊,以后多来家里玩玩啊!”   “小罗, 你认识我家姑娘不?叫翠华,跟你一般年纪!”   荆行看到这些人这么热切的反应就知道村里人应该是晓得买房开武馆这件事了。   荆行就跟那状元郎似的, 凡是路过一个地方就有人朝他打招呼, 热情的不行,还有的直接介绍家里有哥儿姑娘和你一般大, 和你很配云云。   荆行回到家还看到媒婆从里面出来,他挑了一下眉,下马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媒婆替别人说了好几天的媒都没有见到这闵家汉子, 他没有想到自己出来的这么巧, 就遇到这个当事人。   她上下打量着,还别说这闵家汉子一表人才,肩宽能扛得起家里担子, 腰腿有劲, 一看便知道以后嫁给闵汉子的哥儿或者姑娘遭罪又性.福, 这小汉子还是练武走镖的,人聪明又本事,现在都能在县里住青砖大瓦房了, 那以后还了得!!   荆行刚开口,这媒婆就迎了上来, “我来说这么多次亲,可算是见到你人了,闵罗小伙子,你现在可分光喽,你跟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哥儿还是姑娘?”   “我跟你说,村里凡是有哥儿姑娘的人家都想把孩子嫁给你,我这边手上就有二十来个,要是跟你讲啊几天几夜都讲不完,这事还得看你,你喜欢哪个我就去给你说哪个!”   闵母在屋里听到媒婆的声音就知道儿子回来,她连忙走出来,对媒婆道:“哎哟,都跟你说了,你说得这些哥儿姑娘的,没有一个是我儿子喜欢的!别耽误事了,快快回去跟这些人家说吧!”   媒婆这些天看到来闵家的媒婆都被闵母给拒绝了,说明两种情况,第一就是不着急,先专心赚钱;第二就是闵罗有心上人了,而且闵母也知道。   所以她见到荆行的时候就改变主意了:“哎!我这不是让闵罗说吗?只要他说他喜欢谁家的,我这就去帮你们家说亲去!”   荆行笑了一下,这个媒婆倒是聪明,把被动化为主动,以现在全村这个情况来看,只要在他这边打听出喜欢怎么样的,这事就成了90%。   荆行想的并没有错,媒婆还想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再套套这个闵罗的话,最好是闵罗亲口说,然后他去说媒!这么多媒婆中唯独只有她说成闵家的婚事,这在几个村里都是一件大事啊,而且她这个媒婆到时候也会出名的,以后还怕没有人来找她说媒吗?!   荆行笑着道:“过些日子请你,我说媒的东西都没有准备好,最近也忙。”   媒婆听荆行这么一说,顿时笑的更开心了,连连点头答应,“好好好!那我们就说定了哈,到时候记得来叫我。我根本保证,无论是哪个村的哪个姑娘或者哥儿,我一定给你把这门婚事说下!!”   荆行点头,送媒婆出门。   闵母笑着问道:“吃饭了没?”   荆行把马拴在木桩上,拿了一捆野草喂马,又给马儿打了一盆水,点头:“吃了,村里这些天挺热闹,我回来一路上都跟我打招呼。”   闵母听荆行说起这个事就好笑,便把村长这边说出去的事给荆行讲了,也是在那天晚上,马汉子和马妇人抱着小虎子来闵家道歉,闵母哪里会责怪他们,反而感谢村长了一番。   荆行笑着跟闵母进堂屋,听着闵母说的话,都能想象出这些日子来家里说亲的事。   闵母自然也把去季家安抚季福的事跟荆行说了。   荆行:“武馆也修好了,明日请帮忙的兄弟们吃顿饭,后面就是准备武馆开馆了。”   闵母忍不住担忧道:“那是不是得招揽一些想练武的汉子啊?”   荆行点头,“这个不用担心,第一批学武的人已经齐了。”   闵母睁大了眼睛,“齐了?多少人?”   荆行解释:“钱大家的好几个孙子,还有镖局卧龙山庄兄弟朋友的孩子们,总共两百个。前些日子就说好了。”   像这种好事肯定先够自己人来。   闵母都不知道该震惊哪个了,许久才点点头,“你安排好就好。”   荆行想到王家便问闵母,“王哥儿家不是还有一个孩子,他今年几岁了?我这边只收6到9岁的。”   闵母想来一下,“没到你这标准呢,才五岁。”   荆行“嗯”了一声,“娘,你去跟王家说一声,等孩子六岁就可以送来我武馆里,不用交学费。”   闵母应了这事。   而这边挨家挨户去给答复的媒婆心里已经高兴的恨不得在地上蹦几蹦,她就说,这闵小汉子心里肯定有谁,要不然这么多好姑娘好哥儿的不要,这个消息她要藏住,要不然那几个婆子肯定抢她的生意,到时候她怎么成全村第一媒婆!   这个媒婆也是很敬业的,即使心里开心的不行,但在脸上却露出颓丧来,对这家说:“我已经说尽了我三寸不烂之舌,这闵母还是拒绝,这事怕不行啊!”   在那家说:“闵母估计和闵小子商量好了,现在先做点本事出来,等后面再娶妻生子,哎,不行啊,我都说了,只要闵家汉子点头,其余的都不用他麻烦,只要到时候成亲当天你新郎官到就行了!但是人家还是不肯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执着拒绝的汉子!”   “我跟你说,我这边有二十多户让我说呢,结果闵母和闵家小子都拒绝了!不光我这里,我打听过,其他媒婆那里也是,通通拒绝了!”   虽然都被拒绝了,但心里还是难受,这闵家汉子莫不是出去一趟见的世界大了,看到过更不错的姑娘小哥儿,没瞧上村里的吧!   还是说这真如媒婆所说是打算先挣钱在县里做出一番天地出来?但是这娶妻也就几天时间,这耽误个啥啊,要是等他真到了那个时候,他这年纪也不小了,而且那时候怕是更看不起村里的了!   或者说这闵母还在记恨之前的事,当时他们这些人既没有帮她,又还在背地里编排她说她坏话,所以她铭记于心对他们这些人都恨着呢……但是,事关她儿子大事,之前杜家要二十两银子她都肯,现在这么多好姑娘好哥儿任她挑,都给拒绝了……莫非这闵家小汉子还惦记着杜家嫁到镇里的杜哥儿不成?!!   闵家拒绝这么多家,在媒婆家家回复完后,就有不少人家这么想。   并不怪他们多想,就连那个媒婆后面回到家跟自己家里人这么一说,都猜到杜家杜哥儿那里去了。   媒婆自己吓自己,“这……这人家都成婚快两年了,这我怎么……怎么去说啊?!”   “不行不行!要是闵家汉子让我去说的真是杜尼,那我就是在砸自己招牌!”   “哎!人家都还没有说是谁呢,你就在这里瞎猜,你就装什么都不知道,等着人家来叫你,要是真是那个杜尼,你再拒绝也不迟啊。”媒婆丈夫看她这样就老神在在给她指点道路。   媒婆闻言点点头。   然而,第二天大家就都在传闵家汉子估计还惦记着杜家已经嫁出去的杜尼,那可是之前没钱都砸锅卖铁要凑出二十两银子娶的哥儿,如今又拒绝了这么多家,闵汉子心里肯定还是喜欢着的。   就连杜家都是这么想的!   当初他们瞧不上闵家,又十分嫌弃厌恶这闵家汉子,但他们哪里想到这混混竟然有这么大本事,赚了钱在县里买了漂亮大房子,杜阿姆还让自己儿子跑去县里问了问,就连两三间这样的房子都要八九十两,像村里传的那样有一亩地大的房子,那得上千两了!!   上千两的钱啊!!   这可比杜哥儿嫁的镇上王家好的太多太多了!!!   杜阿姆心里一天比一天还要后悔,他后悔当初怎么就把婚事给退了呢!   巧的是,下午的时候,杜尼就从镇上回来了,眼眶红肿,脸上还有巴掌印,这一看就是在婆家受委屈了。   杜阿姆看到这样的杜尼心疼的不行,抱着自己孩子,连声询问是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情。   杜尼扑在阿姆怀里就是一个痛哭,等哭够,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了,他才擦着眼睛道。   “……前些日子我抓到他在外面跟人厮混,我问他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他不仅点头说是……还、还说很快就要把人娶回来呜呜呜……我和他大吵一架,他说镇里有钱人家都有几房妾室,我根本阻止不了他……昨天他把那贱人抬了进来,我今天就摆了架子没去,他、他就来打我!呜呜呜……”   杜阿姆也忍不住哭了,“天煞的王家,我可怜的儿啊!瞧瞧,这脸都被那畜牲给打肿了!”   杜尼又开始哭了起来,“阿姆,我不想再呆在王家了,那里一点也不好!我还没有闹什么就要关我在房间让我反思,又说我没有礼数,这些我看在王方元对自己还不错都忍了,现在王方元不仅要抬好几个妾室进来,还开始动手打我呜呜呜……”   杜阿姆心疼不行搂着杜尼哭喊:“哎呦,我的儿受委屈了!”   旁边的杜大千听到弟弟的话,再加上一直听杜阿姆念叨之前闵汉子与杜尼的婚事,他气的不行,脱口而出道:“当初还不如让杜尼嫁给闵汉子呢!”   这话让正在哭的两人顿时停了下来,纷纷看向他。 第50章   “哥哥, 你什么意思啊?要是我当初就嫁给他,那你们现在这天天吃肉喝酒的好日子还有吗?”杜尼更委屈了,他没有想到他哥会这么说。   “哎哟喂,我的傻哥儿哟, 你哥是在为你好, 你可不知道现在的闵家那个汉子, 他现在可有出息可有钱了!不仅我们万家村甚至附近周围几个村都想把家里的哥儿姑娘嫁给他呢!”杜阿姆连忙解释道,“要不是当初我把这婚事拆了……”   杜尼打断杜阿姆的话:“他能多有钱, 不就是一个混混罢了,还能比镇上王家厉害?”   大哥道:“现在还真的比那王家厉害。”   杜尼下意识否定道:“不可能!”   杜阿姆拍了拍杜尼的手, “都是真的, 别不相信,现在闵家比你那夫婿家还要好的多, 不仅把村里的房子翻修扩建了,还在县里买了青砖大瓦房,一亩地这么大, 上千两银子呢!所以现在我和你哥才后悔啊。”   杜尼自从嫁出去后就没有……不, 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有看上闵家,也从来没有关注过,所以这次回来听他们这么一说, 顿时傻愣住了。   这怎么可能呢?!这闵家汉子不是一个小混混吗?当时他阿姆都还嫌弃厌恶的不成, 带着他亲自去闵家退亲的, 现在竟然……县里买了这么大的房子!   杜阿姆刚刚听到儿子说那句话的时候,他就在想,说不定真如他们所猜想的, 那闵家汉子就是还惦记着他们家杜哥儿啊!   杜阿姆拍了拍杜尼的手:“杜哥儿,你想不想做凤凰?”   杜尼再次听到这句话, 微微睁大了眼睛,很是茫然,上次他阿姆说这个话的时候就是想把他嫁到镇里王家。   杜尼的大哥看向杜阿姆,而杜阿姆只要一想到后面杜家和闵家成为一家后,他们就可以到县里去享福吃香喝辣的,过上让村里人羡慕不已的好日子。   所以杜阿姆把这段日子村里不少人请媒婆去闵家最后都被拒绝的事告诉杜尼。   杜阿姆道:“不仅我们觉得,村里人都觉得,这闵家汉子就是心里还有着你念着你,所以才拒绝上门去的所有人家,想当初,他们家可是愿意拿二十两银子来娶你的,当时这件事可是轰动全村的!”   杜尼连忙摇头摆手,“不行不行阿姆!你看看之前村里闵猎户只是跟人走了亲近些,村里就传了她这么多年的谣言,而且都还说的那么难听……要是我们真这么做了,到时候我们也会成为村里大家攻击的对象的!”   杜阿姆摆手:“我的儿啊,你可要看清楚这么谣言后面掩藏着的是嫉妒和羡慕,只有当自己很想要别人却随随便便就能得到了,你说你羡慕不羡慕?嫉妒不嫉妒?”   “阿姆在村里生活了一辈子了,我还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他们管不住自己家汉子,又深怕自己家汉子跟闵氏走近,这才说她到处勾搭人,但现在,瞧见没有,面都不要了来讨好闵氏了!”   “只要你跟闵罗在一起,闵罗心里又有你,肯定会对你好的,你们俩偷偷好着,其他都人瞒着,或者叫闵汉子带你进县里过的日子,这不比现在的要好?”   “闵罗既然能买这么大房子,肯定也能赚到更多的钱,让咱们一家都去县里住几天玩一玩,我们逍遥快活了还管村里说什么,他们说也只是羡慕嫉妒我们罢了!说不定以后娘和哥哥能不能进县里住还得靠你啊,我的好哥儿!”   杜尼被阿姆说的心神左右摇摆,他一方面不想再呆在王家,想回来到村里来,一方面他觉得并不像阿姆说的那般,虽然他也吃惊那个混混能挣到这么多钱,但是他们这么做也是不要脸去讨好闵家啊,要是闵家还记恨之前退婚的事,他们家肯定会成为村里笑话的。   但是……如果那混混心里真的还惦念着他,像阿姆说的跟这混混在一起,先瞒着偷偷来,村里人根本不会知道,后面直接去县里生活,村里人只有县里赶集的时候会去一趟,县城这么大,平时都很难遇到。   杜哥儿越想也渐渐觉得他阿姆说的对,但他不敢迈出这一步,他还成了婚的,到时候真的被发现了,他要怎么办?最后杜尼还是朝自己阿姆摆摆手,道:“阿姆,你让我考虑考虑。”   杜阿姆点点头,他表面上答应了,但实际上却是在想——他是不是先去闵家汉子那里探探口风,先去打探一下。   杜阿姆这般想着见杜尼进屋里去了后便让大儿子看着,他自己朝着外面去。   杜尼大哥一看杜阿姆这个去向便去闵家。   而那个媒婆捧着瓜子磕在家门口跟人聊天呢,听到他们说看到杜家哥儿回来了,还是哭着跑回来的,这一看就是受委屈了,大家八卦着这杜家哥儿,说着说着又聊到了闵家汉子身上,其中一人把这两人说到了一起,众人都朝媒婆看去。   “你今天去说媒的时候,帮我们问问呗,要是这闵家汉子心里真的还想着那杜尼。”   媒婆点头,又和大家聊了几句,手里那一小撮瓜子也磕完了,她拍了拍手上的灰,便对着几人挥了挥手,“哎,走了哈!”   “最近这乔媒婆生意可真好!”几人看着王媒婆离开的背影,感慨道,“即使那个闵氏都拒绝了,还是有人觉得自己是那个唯一特殊的。”   其中一人忽得叹了一口气,“要是真如我们那边猜测,这闵家汉子也是个痴情种,当初改变去镇上武馆挣钱怕就是受到杜尼家来退婚这件事给刺激到了,才会有这般改变来。”   其他人觉得挺对的,这话传着传着这些话就传到了季家耳朵里。   季阿姆厌恶带嫌弃:“这都传成什么样子了,这群人就是闲得慌,就盯着别人家有钱,却不知道别人家背后是怎么样赚钱的。”   “福哥儿,我可跟你说哈,这些话都不要听,专专心心干你的事,那闵小子心里肯定是喜欢你的,别听那些乱传的,闹心,知道了吗?”   季福点点头,“知道。”只要他跟闵罗在一起,他就能感受到闵罗对他的喜欢,所以他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烦恼忧心,但还是不想让荆行跟别人沾上边。   像杜家,之前他们家去退婚,之后就有村里两家小子去杜家提亲,但是两家都被杜阿姆拒绝了,随后没过多久就把杜哥儿嫁到镇上有钱人家去,这彩礼虽然没有向闵家要的那“二十两”多,但也比后面两家出五两银子要多好些,整整十八两。   杜哥儿一下子从村窝窝里的土鸡转变成树脂头上的凤凰。   那被拒绝的两家被杜家拒绝的时候就被杜阿姆找了一身的茬,当初他们以为是自己这边真的不如杜家阿姆的意,但现在显然就是嫌弃他们穷,嫌弃他们是乡下人,他们杜家想做城里人!   之后“贪图镇上王家钱财把儿子嫁过去”、“杜家卖儿求荣”、“杜家就是嫌贫爱富”云云这样的流言就在村里传,就像这次传闵家一样,偷偷传了好些天。   虽然大家传的时候都是后面背着闵母说,但闵母现在已经不是像从前没有任何谈话交心的人,这些话传到启家,启娘子不由耻笑,立即就否定了这件事,那个来传话的亲戚也是讪讪,她原本就是想从启娘子这边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   启娘子随即就去跟闵母说了。   闵母闻言厌恶的不行,“当初要不是我脚摔了,定是要骂他们家一通的,想到之前就气!”   启娘子道:“也幸好没成。”   闵母皱眉:“不行,村里这都传了多久了,只要一想到跟他们杜家扯上就厌烦的不行,如今我儿子喜欢的季哥儿可比那个杜尼好太多了,我可不想他受什么委屈,要是等臭小子回来听到,那不得埋怨我这个当娘的。”   而村里这边,杜阿姆恰好遇到也去闵家的媒婆。   那媒婆见到杜阿姆顿时怔了一下,就看到杜阿姆朝他走过来,问她:“你这是去闵家?”   媒婆点点头,“是啊,你这是也去闵家?”   朝这个方向走,不是去闵家就是去启家,这杜夫郎不可能去启家,两家又不熟。   杜阿姆点头,“这不是听到村里传的那些了吗?这我家都嫁到镇里都一年了,去看看那闵汉子,要是真惦记着我们哥儿,我也好说一说,让他死了这条心。”   杜阿姆做出慈眉善目为他人着想的样子,“我们也不想坏了这孩子的姻缘,毕竟这段日我也听说了,不少人家都找你去闵家说亲呢,老费劲了!我想啊,总不能因为我们家杜哥儿就一辈子不娶吧,你说是吧?”   媒婆却越听心里越觉得这杜夫郎话语中带着几分炫耀自豪味儿来,就算大家都猜这闵汉子心里还有这个杜哥儿,但也只是猜测,瞧瞧这话,不就是在说那闵汉子就是要吊死在杜哥儿这棵树上一辈子了!   哎!你们求而不得的,我们家杜哥儿看都看不上!你们磨破嘴皮子,人家心里的只有杜哥儿!   媒婆心眼不少,而且脑瓜转的要快,又着重注意说话技巧,这样才能促成一对新人,她才会有钱赚。   媒婆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那行啊,咱们一起去!这不,还有不死心的叫我去说说。既然你来了,那更好了,要是闵汉子真的心里还想着你家杜哥儿,那你先跟闵汉子说说,我再给他介绍,说不定他被你这么一开解放下了呢,然后我这么说说,万一就看上其中一个了呢?这不就是一庄妙事?!”   杜阿姆闻言愣住片刻,差点就给这媒婆一个白眼珠子了,这媒婆的话怎么就这么难听呢!他咬了咬一口牙,没再说话。   当快到闵家的时候,杜阿姆又觉得不太行,他拉着媒婆退后了几步,“这不行啊,我只是听村里说这闵汉子还惦记着我哥儿,这如果不是,再加上之前我带着杜哥儿来退婚时这闵氏估计心里就恨着我们家了,那我岂不是会很难堪?!”   “要不这样吧,你帮我打听打听,问问闵汉子是不是还惦记着我们家哥儿,要是心里还想着,到时候我再来劝也不迟。”   杜阿姆好声好气说道。   媒婆笑了一下,“哎哟杜夫郎,这闵家就在前面了,都走到这里了还怕什么?”   这杜夫郎还带着脸来的啊?他怎么看出来呢?   脸皮厚的跟墙一样,不知道的听他之前那么一说都相信这事是真的了,现在才想着要脸皮了,晚喽!   媒婆余光已经扫到两人身影,笑着对杜阿姆指道:“哎哟,巧了!你看,咱们要找的来了!” 第51章   这天, 风和日丽,鸟语花香。   荆行牵着马跟着大家一起去了镇上,他在季福面馆外面等着季福请今天的假。   季福出来的时候便看到高挺坐在马背上的男人目光幽幽看向某个地方,季福顺着那视线往那边看去, 就看到了熟悉的巷口, 季福知道走进巷口再往里拐个弯进入深巷, 在那里偏僻无人,却有两人在这里发生过有着唇.舌.交.缠的亲.热。   季福朝荆行走过去, 见他刚开始还是盯着那个地方,他的耳根慢慢红了起来, 脸也控制不住发起了烫。   他刚想咳一咳, 就见之前看的还出神的那人收回目光朝他直直看了过来,目光中还带着几分沉沉炽热。   季福走过去的脚步都顿了一下, 受不了这眼神,害羞垂下视线红着耳朵,缓步走过去。   季福长的清秀可爱, 一双水灵灵的杏眼里含着羞赧, 身长清瘦,皮肤奶白奶白,因为今天要跟着荆行去见人, 特意挑了过年季阿姆刚给买的红面带黄色绣纹的新衣服, 衬得季福气色好, 人也好看。   荆行在马背上朝他伸手。   季福把手放到荆行手里,随即被一握,被拉进了几分, 男人弯下腰手臂环住他,大掌握住他腰身, 季福感觉人被往上一提,他一愣神就已经到了马背上。   他后背靠着荆行胸膛,荆行双手拉上缰绳,把季福封在这个小小紧密的空间里,“靠着我,别怕。”   荆行离他耳朵很近,小小红红软软的耳垂就在他眼前,像颗红透了的樱桃,散发着诱人香味,让人想要一口。   季福耳朵能感受到身后荆行的呼吸,说话时低低沉沉带着几分轻哄的意味,让他耳朵酥麻不已,很是想躲,但怀抱就这么大,两只结实手臂就被他牢牢圈住。   荆行驾马朝镇口走去,慢悠悠走出镇口,这一段路的适应,再加上他后背就是荆行,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季福已经不害怕。   荆行见他适应放松了,对他道:“带你跑一段路?想吗?”   季福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身后那人笑了一声,随即耳朵便被亲了一口。   荆行呵了一声“驾”,马儿便加快了速度。   这条大道上平时基本没有人,荆行跑的次数多了,从村里到县里这一条道都摸清楚了,这才带着季福跑前面这段平摊宽广无人的路。   风在耳边呼呼越过,发丝衣衫被吹起,蓝天白云,阳光明媚,耳边还有荆行在问。   “怕吗?”   季福摇头笑着道:“不怕……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   因为季福正在体验纵马的快乐,整个人都还兴奋着,说出了心里话,要是搁在平时,他又这么容易害羞的人,肯定不会说这后半句话的。   季福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   因为前面那段路附近有村庄,荆行渐渐慢了下来,季福就感觉耳朵便被人亲昵的蹭了蹭。   荆行笑的满足,他亲了亲季福耳垂:“以后的日子里都有我陪着你。”   季福明白他的意思,红了脸,被荆行亲的忍不住躲了一下,心里又甜又羞,声音软软应道:“好~”   完完本本的撒娇,这还是荆行第一次听到季福这么又娇又软的时候,心里软的不行,顺着本能把季福圈紧了些,在季福侧脸、耳朵、脖颈处都蹭了蹭亲了亲。   结实有力的手臂让季福感觉安全,宽阔的胸膛让他依恋,只有这细细密密的啄.吻让季福忍不住想躲,声音小小道:“痒。”   荆行一手又托着季福下巴让他转过脸来,自己凑了过去亲季福的嘴。   身上的马儿还往前走着呢,越靠近前面村庄,马上的季福就越发紧张,他都听到了前面不远处还传来一个汉子叫自己孩子回家吃早饭的粗犷响亮的声音,他动了动被缠着的舌.头,嘴角流下晶莹,软软的声音从鼻子哼出。   荆行缩.回.舌.头舔了舔下唇,伸手用自己里面衣袖温柔地替季福擦了擦嘴角。   季福好不容易能喘上气,眼里还带着雾,眼尾和脸颊都红红的,但更红的要属那两瓣唇。   季福这次全新的体验,还光天化日下,这次不仅小脸红了,就连脖子都染上了绯红。而荆行在季福脸上重重亲了一下,握着缰绳驱着马加快了一点速度。   这段大道经常会有村里的孩子在这里玩耍,荆行之前遇到过两次,今天远远就听到孩子们打闹的声音,随着靠近越来越响,转过一个弯道,前面有一帮小孩,占了道路一半。   他们见到两人骑着大马过来,连忙互相叫着“让开让开,有大马来了!”   随即那些孩子就退到了路边,一双双大眼睛盯着他们。   “哇!这马儿可真大!”   “骑马的大哥哥也太厉害了!”   “有两个人腻,你说的是谁?这骑大马儿的是前面那个呀!”   “才不是,小羊儿你跟本不懂,前面那个是哥儿,后面那个是汉子,汉子带着自己夫郎骑大马!”   荆行驾着马从他们眼前驶了过去,这群小孩目光依旧跟着他们。   季福还听到那些孩子的童言童语。   “这样么?羊羊也想骑大马儿!”   “你答应做我媳妇儿,我就让我爹给我们买匹大马儿骑。”   “欧弩安你不地道!羊哥儿明明说好要做我媳妇儿的!”   县里。   大家都按着时间来到酒楼包间,就看到他们闵哥身边站着一个红衣服清秀小哥儿,脸上带着笑容。   他们走过来,看到四张大桌都上了下酒菜,“闵哥,你们来的也太早了,这菜都点好了!”   “这个就是闵哥心上人啊,百闻不如一见,果然般配的很!”   季福听到他这么说,笑了起来露出两个小梨涡,“谢谢。”   荆行拍了拍这兄弟的肩膀,“自己找位置做,等会儿多吃点多喝点。”   屋里其他兄弟们都笑了起来。   唐烜和唐武他们来了,一来唐烜就道:“大哥,你和哥夫站在门口这样好像那当天成婚招待客人的新婚夫夫啊!”   众人顿时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荆行一手拍在唐烜脑袋上,招呼卧龙山庄的兄弟们找位置坐,他牵着自己哥儿坐到唐烜唐武这桌,这桌都是熟人,荆行便一一给季福介绍一边,“这是镖局二当家曾士曾大哥。”   季福跟着在后面乖乖喊:“曾大哥。”   “唐烜,我认的弟,这是大师兄唐武,二师兄唐寅。”   季福知道他们,都朝他们叫了一声。   荆行介绍完,大家就说起来荆行路上的事,唐烜扑过去抱大腿强行认哥的事、晚上坐火堆旁八卦荆行的事,这些都是季福没有听过的,小模样很是专心,就连喝水拿错杯子了都不知道。   季福刚喝了一口,酒的辛辣就在舌尖传开,季福连忙吞咽下去,皱了皱小眉毛朝自己手里酒杯看,这才发现自己拿了身边闵罗的杯子,自己的还在面前桌上摆着。   荆行正给季福夹菜呢,转眼间就看到自己的酒杯被季福拿着喝了一口,他笑着把肉放进季福碗里,把筷子放在自己碗上,空出手去那季福手里的酒杯喝了干净放在桌上,随即伸手把那季福那杯递了过去,垂头轻声问:“酒好喝吗?”   季福接过水喝了一口,摇了摇头,软乎乎道:“不好喝,拿错了。”   荆行“嗯”了一声,垂着眸看着季福白嫩嫩的小脸,“多吃点肉,肥肉不爱吃就夹到我碗里。”   季福应了一声,把杯子放下端着碗吃碗里的肉。   这两人的小动作被几人看到,曾士打趣道:“瞧瞧人闵罗,疼媳妇夫郎就得这么疼,这又是夹菜又是递水的,你们要是有他这么会疼人,还怕没有媳妇吗?”   荆行被这样调侃这也不窘,继续给季福倒了一杯茶放在面前桌上,只是季福脸皮薄,此时小脸红彤彤的。   荆行伸手用手背去碰了碰季福的脸颊,“热了?”   季福难得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抓下那只手,那小眼神让荆行回味了一下,笑开了,又凑过去轻声哄人:“是我不对,不该打趣福宝的。”   季福也没有生他气,就是害羞的很,他红着脸对荆行夹了肉和菜放到碗里,“你多吃一点,少喝些酒。”   荆行给自己杯子倒满了水,“听夫郎的话,不喝酒,就吃饭。”   季福脸更红了,但还是陆陆续续给荆行夹菜。   在村里,闵家。   闵母和启娘子看到杜阿姆和媒婆,顿时皱起眉头来。   媒婆朝着两人招呼道:“哎哟,闵娘子启娘子,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杜阿姆听到村里这些天的谣言,说要来看看闵小子。”   媒婆说完这些就退到一边默默看着三人,她还伸手去口袋里摸了摸,看看还有没有瓜子,她今天来就是走个过场的,闵汉子他心里装着人呢,她知道又何必那这些莺莺燕燕去打人人家,要是惹烦了,人家不找她说媒,那她真的会立马双眼一翻晕呼过去。   闵母愁眉,启娘子噗嗤笑了出来。   杜阿姆在心里骂了一遍这个乔媒婆糟心的玩意儿,见闵母那样子,他讪讪道:“我听说村里传的事,来看看,要是真的为我家杜哥儿……”   闵母直接打断杜阿姆的话,“不可能的!我儿子喜欢谁也不可能还喜欢你家杜哥儿,当初他想改过自新的时候就让我去你们家退婚的,只是当时我腿摔断了下不来床,让你们先一步来退婚。”   “当初退婚的时候怎么说的,两家互不干扰,这些天瞒着我在村里瞎传也就罢了,现在还有脸找上门来。”   “什么狗屁的还惦记着杜尼,真的是传的搞笑!我今天就直接告诉你们好了,我家儿子不仅在县里买了房,还在县里开了拳馆,这段日子忙着拳馆的事呢,我儿子忙着呢!你杜家杜尼是谁啊,我儿子根本不记得,少往你们杜家脸上贴金!”   杜阿姆眼睛都睁大了,而媒婆正嗑瓜子呢,听到闵家汉子在县里开武馆这么劲爆的消息,嘴角都还粘着一个瓜子皮,呆呆愣愣的,很是滑稽搞笑。 第52章   杜家阿姆和媒婆各自回到家里, 消化这个消息,媒婆越想越高兴,这可是一件大事啊!   她只要一想到给给闵汉子做完媒后自己有多分光就忍不住兴奋……现在杜家怕是要后悔死,这镇上只有一件布匹铺子的王家哪里比得上在县里开拳馆的闵家。   而且那个王汉子还是在他爹手里接过那布匹店铺, 荆行全靠自己打拼, 谁会赚钱这自然就一目了然。   媒婆和杜阿姆回家的路上都还在恍恍惚惚的, 而那几个说亲的人家听到媒婆说没戏,还知道了这闵家汉子并不是心里还惦记着杜家哥儿, 人家在县里忙着呢。   大家就不由猜测这闵家汉子要么就像媒婆说的那样专心搞事业,要么就是看上哪家哥儿或者姑娘了, 毕竟还有少数人家是没有去闵家说亲的。   因为这话还是那句——只要你新郎官到一天的事, 会空不出来?   而且闵母那通通拒绝的样子,一看就是知道她儿子喜欢谁的, 都不带一点犹豫,遇到那些算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好人家也不考虑考虑。   大家都吃不到葡萄,就开始说葡萄酸了, 在媒婆这边闵母都是直接拒绝, 谁也没有特殊待遇   ,更更没有当着媒婆的面说人家不好,而这些人却不管, 带着既然得不到那大家都别想得到的想法, 开始造谣起来。   “这闵氏也是小心眼, 当初就在背后说她了两句,媒婆跟我说哦,上他们闵家去才刚提了我哥儿名字, 那闵母就直接否决了,还说‘我家哥儿长的不好, 穿的不好’,她也不看看她之前住那个破茅草屋的时候,现在还嫌弃上我家来了!”   “可不是,我家姑娘也被说了,这几天还闷在房间里不出来。”   “那闵汉子不也是,这才出村一两次,见过世面果然不同,都看不上村里的人了!”   “俗话说得好‘三岁看老’,闵家汉子三岁的时候就开始偷鸡摸狗开始打架了,这长了十几年的性子怎么可能说改变就改变,这钱再多啊,总有一天也会被他给败完的。”   “可是现在都差不多一年了,这闵汉子都是装的话,早就原形毕露的吧?”   “你不想想,现在他可是搭上县里的人了,以后跟着那群走镖的混,又会打架,随便打劫一两个有钱人,这钱不就来了……哎!我突然想到这要是他们没有真正的走镖,而是在某个地方拦路打劫大半年,等打劫够了就回来了啊!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得到这么多钱?!”   “这不可能啊,我听说他们走镖是县里有钱大户,这要是真没有走镖而且去打劫了,回来就不好跟人交代了。”   “你知道个啥啊,有钱的东西我拿走卖掉,一些烂东西空箱子我就找地方埋喽,你又没有亲自跟着我,我就回来跟你说东西送到了,你怎么知道我是真送到了还是假送到了?”   “我觉得闵汉子变化听到的,他现在都不像以前那样了,我觉得他是真的变好了,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汉子也不知道被哪家狐.狸.精给迷住眼了?!”   “哎!我觉得是季家季哥儿或者是王家那个王哥儿,除了这两个哥儿,闵家汉子就没有跟哪家的哥儿接触近的了!”   “但是,我都没有看到闵家汉子对这两个哥儿表示有意思啊,平时都是守规矩的很。”   “我也觉得他们正常的很,一点都没有看到他们亲密那种。”   “我现在就想知道,究竟是哪家狐.狸.精把人勾去了!!还让这闵汉子为了他拒绝这么多姑娘哥儿,这么死心塌地!!这小妮子本事不得了!”   “我也好想知道是哪家的哥儿姑娘,竟然瞒的这么好,我们都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就在荆行带着一杯就醉的季福来到县里大房子里休息时,村里这些流言碎语就已经传满村了。   季福吃饭快到结尾的时候就时不时露出几分醉态,盯着荆行看了好几次,当荆行叫他的时候,他便眨巴那双看的人心直泛软的漂亮的杏眼,反应有些才缓缓出声答应,声音也带着软糯,小脸都带着红意,十分可爱。   荆行没有想到季福的酒量只有这么一点,他把人带进院子关上院门后就让季福的双手打在自己肩上,随即往下微微弯下把人兜着屁.股.就把人抱了起来,像是抱小孩子一般。   季福软乎乎用自己脸蹭荆行的,“闵罗,我长的好高……都跟你一样高啦~”   荆行抱着人往前面走,马儿看主人不理它,也不闹脾气,就跟着主人屁股后面。   季福看到后面的大马儿,嘀咕道:“……今天骑大马了。”   荆行觉得他好玩,便推开房门带着人走进去,“福宝今天骑大马开心吗?”   季福在荆行颈窝处蹭了蹭,“开心……喜欢、好喜欢你……”   荆行步子一顿,随即又像是没有听到般问了一遍,“喜欢谁?”   “喜欢你。”醉酒后的季福十分坦率直白,荆行一边走一边哄,“喜欢我,我是谁?”   季福半晌才像是转动了脑筋,他搂着荆行的脖子撤开了一些,看着荆行的脸,看了半晌,像是脑子陷入什么十分难的问题中,那两条小眉头微微蹙起,嘟起嘴,“你就是你啊。”   荆行闻言,原本看路的的视线落到了季福红扑扑小脸上,“喜欢闵罗?”   季福越来越晕的脑子让他想不出这问题,他直接软下身子把脑袋搭在荆行肩上,嘴里一直重复着“只喜欢你”这句话。   荆行内心没有波动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从来不希望自己成为“闵罗”,所以他才乘着那次走镖机会离开万家村,他想让季福知道自己与之前那个闵罗不是同一个人,但又害怕季福接受不了。   他把季福放在床上,季福的小爪子还抓着荆行的肩上衣服,荆行起身离不开,便撑着墙看着床上的人,醉酒的人双眼朦胧,还嚷着只喜欢他的话,荆行凑过去亲了亲。   季福微微长开嘴,红艳的舌.尖露出一点点,像是在等待亲密接触。   荆行目光沉沉,压.着季福狠狠亲了进去,亲密缠上。   季家见这一晚季哥儿都没有回来,季阿姆便对守着门口的季汉子道:“别等了,这天都黑了,估计今晚不会回来了,在县里睡呢。”   季汉子皱着眉走进来,“这都没有成亲,就睡在一起,到时候闵汉子不认怎么办?”   季阿姆拍了相公一掌,“闵家汉子不是这种人,别多想。”   季汉子不习惯,“闵汉子早上来接季哥儿的时候说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吗?”   季阿姆看着他这个样子,笑了一下,“没说,这才一个晚上你就不适应,这闵汉子在县里的拳馆都准备好了,很快就会来家里求娶福哥儿,福哥儿早晚要离开我们的,我们得适应。”   荆行也像季阿姆说的那般,压着人亲了亲,就去烧水给季福擦脸擦手洗脚,季福也乖的不行,让荆行给他脱了外衣。窝在被子露出绯色小脸,眼皮困倦的一闭一闭的。   荆行收拾好自己上床把人抱住,“困了就睡 。”   季福蹭了蹭荆行,嘟嘟囔囔道:“脖子疼……你咬我。”   荆行好笑,哄小孩子道:“我看看,亲亲就不疼了。”   季福困的都闭上眼睛了,却坚持要仰着小脖子,露出被荆行咬过的喉结,小模样单纯又可爱。   荆行心里软的不行,凑过去在那小喉结上亲了亲,刚刚嘴下留了劲,根本没留印,季福软软哼了一声,这才不闹人了。   荆行爱的不行,把人抱在怀里怜惜的亲了亲他唇瓣,抱着人睡去。   翌日早上,季福睁开眼睛就看到荆行的俊脸,他愣怔了片刻,昨晚他记得他就喝了半的酒就轻飘飘晕乎乎的了,也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刚挪了挪身子,腰上手臂就紧了紧,还往怀里捞了捞。   “醒了?”荆行还闭着眼睛,声音带着清晨的沙哑,季福动了动,就碰到了很精神的地方,荆行闷哼一声,季福身子一僵,随即脸红了起来。   荆行睁开眼,“故意的?”   他一边低低沉沉的问,一边在被子里动手,季福忍不住蜷缩起身子,“别~”   因为荆行的动作,季福这个尾音都转了个弯颤了颤,跟他整个人一样不好了。   荆行低低道:“哭了,泪水都流下来了。”   季福颤着身子,眼里也含着水雾,他咬着下唇,双手抓紧了荆行的衣服。   荆行怜爱的亲了亲他,“福宝,哭的好厉害。”   季福适应不了,全身心都被荆行掌控,腿在蜷缩中颤抖发软,哭的很厉害,被荆行不断的擦眼泪,他又敏感的不行,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荆行去吻季福,拉季福的手,季福又怕又惧,被亲的喘不上气来,手被带着动……   季福皮肤白又嫩,荆行昨晚在他脖子上亲了没几下,今天那白净脖颈上就有两三枚红红吻.痕,而且还露在了外面,荆行看到时顿了一下,随即走到季福身边伸手去摸季福脖颈上那红艳艳痕迹。   季福觉得痒,“怎么了?”   荆行:“这里留下痕迹了,这衣领太低,遮不住。”   季福想起早上,顿时小脸通红,伸手捂住那处,磕磕跘跘问道:“那、那这怎么办?” 第53章   季福没有想到荆行给他买了好几套新衣服, 他选了一个高领衣服换上,但换衣服的时候,他发现他脖子上挂了一只玉狐狸,狐狸小小莹白莹白的, 它坐着还在舔着一只爪爪, 让他爱不释手。   荆行洗漱好出来就看到他垂着头摩挲着那块小玉。   他走过去, 季福听到他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看他, 荆行就穿着干净长裤光着膀.子,一身漂亮的肌肉, 身上还带着水气, 季福愣愣的看着荆行喉.结上的水珠慢慢往下流,划过结实的胸.口, 明显的腹.肌,腰身劲瘦有劲……   季福回过神扭开脸,露出慢慢红起来的耳垂, 说话结巴:“你、你穿衣.服。”   荆行自然察觉到季福刚刚的失神, 他笑了一声,拿了一件干净的里衣穿上,并没有系上衣服带子, 而是上前去从后面拥抱住季福, 在季福红红的耳朵上亲了一口, “喜欢吗?给你买的这个小狐狸。”   季福“嗯”了一声,但随即又想到这个得花不少钱,不由担心起来, 他转过头来看荆行,“你县里买房开武馆, 现在又给我买这么贵的玉,还有钱应急用吗?”   眉目之间带着几分愁,就怕荆行这边钱不够,这县里包子馒头都要比镇里的贵。   荆行伸手给他抚平这皱起的眉头,“别担心,家里还有钱,这次我走镖赚了七千两银票,开馆和买房子用了两千两。如今武馆开起来,第一批学武的已经招齐了,就等选个好日子开馆了。”   季福点点头,他直接转过身来,面对面,“我有事情想跟你商量。”季福觉得荆行厉害,他忍不住想去依赖荆行。   荆行的手搂着季福的腰,“什么事?我们去床上坐着说。”   季福坐在荆行腿上,他不好意思道:“……我们成、成婚后我想跟着你来县里,可以吗?”   季福说这个话的时候其实挺怕荆行听了后就拒绝他的。   但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升起希冀。   荆行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认真且郑重回答这个问题:“必须的,我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你,无论你去哪里都跟我说带上我,我是认真的。”   荆行脸上表情严肃,季福虽有些怕,但再听到荆行的话,季福就不那么怕了,甚至还觉得这模样很俊。   季福他伸手去楼荆行脖子,慢慢凑了上去,在荆行唇上亲了一下,随后把头搭在荆行的肩膀,脑袋忍不住在荆行颈窝处撒娇般蹭了蹭,轻轻地亲还张嘴咬.允。   即使他被轻轻打了屁.股,耳边是男人低沉声音,“听到了吗?记住了吗?”   季福又用鼻尖蹭了蹭,声音软乎乎回答:“听到了~记住了~”   季福的腰身细的荆行一臂就能圈完,细软的不行,此时这姿势把那节侧腰肢崩紧,这感觉让荆行爱不释手。   “我原本想过几天跟你说的,你相公能赚钱,养你甚至后面有孩子了也没有问题,但我想问问你的意思,我希望你在我身边是自在的,开心的。”   季福“嗯”了一声,腰间衣料往上撩了撩,炽热的大掌贴上.肌.肤,季福腰身颤了一下,他就这么靠着荆行,“我想赚钱,我不想你这么累,我说过要赚钱给你花。”   他掰着手指一一说道:“我会认识一些字,会打算盘算账,到时候可以找一个算账先生的活……唔,这个也不累,赚得钱也多……”   荆行时不时应一声,被季福这个掰手指认真考虑以后的小模样萌到了,凑过去亲人,季福被打扰了也不在意,继续说。   荆行手指捻起豆子,季福便说不下去了,听到荆行问:“喜欢算账?”   季福按住,刚回答了一句“喜欢”,就被荆行顺势.压.在床上。   “……别,说正事……”   “你说,我听着。”   “不当账房先生的话也嘶……可以,或者去酒楼里去帮工……别,好奇怪……”   这事说不下去了。   两人在床上闹了好一会儿,荆行才抱着人躺在床上,抚.摸着季福细嫩的皮.肉,声音里带着几分温柔,荆行便跟季福讲了来武馆这事。   季福闻言不敢相信的从荆行怀里爬了起来,松松垮垮的里衣挂在身上,一双杏眼睁的大大的,有些懵懵的,许久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遍,“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吗?”   荆行点头,“就只是教教一群孩子们打打算盘,认识几个字,你要是想让王哥儿来和你一起,也是可以的。”   季福闻言双眼亮晶晶,跪坐在荆行身侧,头发刚刚在闹腾中被荆行揉乱了,此时翘起不少,乖巧中带着呆萌,可爱的很。   “可以吗?!”   荆行点了点自己的唇,“亲一口就给你们安排好。”   季福小梨涡都出来了,高兴地朝荆行凑过去,压在荆行的胸口,捧着荆行的俊脸,亲了好几下,荆行一只大手扣住季福后脑勺,修长的手指插进乌黑的发丝中,缠住这人亲了好久。   季福又撅着屁股爬坐了起来,跟刚刚一样乖巧的坐姿,他微蹙着小眉头有些不自信说:“我认识的字也不多,只会算账打算盘,有时候算账还会搞错……会给你丢脸。”   荆行伸手去抚平那蹙起来的小眉头,笑着哄道:“没事,有相公在呢。”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中午吃了饭才骑马回村里。   最近村里传的那些事荆行也知道了,所以这次回去,荆行不在避讳,驾着马带着季福往季家去。   两人刚进村,原本听到马蹄声就知道是闵家汉子回来了,几人都停下手里的活想跟闵家汉子打招呼,刷刷感情,谁知抬眼看过去,就见到马上不仅有闵汉子,他前面还有一个季哥儿!!!   几人顿时都傻了,这两天大家都还在猜测究竟是哪家狐狸精把闵家汉子迷住了,有人猜测是季家哥儿或者王家哥儿的,但很快就被好些人否定了。   有些人说他们就是在镇上干活近,上下工的时候又经常碰到一起,才会一起互相照顾一下而已。   也有人说,第一个就排除季哥儿,谁让他是退过婚的哥儿,虽然这件事情是嵇家汉子不对,但之前两个人有婚约的时候,走的那么近,天天都挨在一起,谁知道有没有被嵇庄那汉子碰过。   这个也是村里好人家不会去考虑让自己儿子去娶季福的原因,他们猜闵母连村里的好哥儿好姑娘都看不上,更别说这个季福了!另外一个王哥儿,大家也自然排除了,这王哥儿做事风风火火,脾气上来跟闵母那个“母老虎”有的一比,嘴上也不饶人。   因为荆行在镇上做工,又接触不少县里人,这闵家汉子看上的肯定是县里、镇上的哪家哥儿姑娘,或者那些人给他介绍了一个。   所以,荆行骑马带季福回来这一举动在村里掀起了巨浪!   谁都没有想到,那个把闵汉子迷的神魂颠倒的竟然是季家那害羞腼腆的哥儿!!!   那些之前还嫌弃季家哥儿的人家都惊掉下巴了。   能在村里数一数二的好人家姑娘和哥儿都不懂,他们哪里比不上那个季福了,这闵家汉子怎么就喜欢上他?!   出了这件事受到最大打击的还要属杜家了,杜阿姆前面一天就受打击,闵家现在就是附近这几个村最有钱的,以后更是会离开万家村去县里生活,以前闵家穷的只能住茅草屋,现在人家去县里生活就会渐渐跟他们村里人不一样,是一种怎么都赶不上的距离。   杜哥儿因为受到阿姆这么一说,再加上哥哥不停给他灌输那闵家现在有多厉害,那闵家汉子心里还有他的思想,他也在晚上吃饭的时候想通了,只要闵家汉子还喜欢他非他不娶的话,他愿意冒这个险。   然而,吃饭的时候,杜尼大哥就问杜阿姆去闵家打探的怎么样,杜尼听闻脸上刚升出几分羞意,就听到杜阿姆说人家并不是想着自己,是因为在县里开武馆,忙着呢没时间说亲。   杜尼这脸顿时僵住了,这闵汉子是忙着在县里开武馆,并不是心里装着他才拒绝这么多人的!   杜阿姆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我当初怎么就去退婚了呢?”   杜尼的大哥忽然想起来,“阿姆,那次你带着杜哥儿去算命的那天,杜尼还没有跟闵汉子退掉这婚事呢,所以说那算命说杜哥儿有富贵命,是说他跟着闵家汉子才会有富贵命!”   杜阿姆和杜尼都傻愣愣看向他。   原本属于自己的富贵,现在却没有了,甚至还不知道便宜哪个哥儿姑娘,杜家悔的不行。   然而,第二天早上,杜家阿姆去闵家最后被闵母厌恶扯清关系的事就从媒婆这边在村里传了起来,当初那些传闵汉子心里还装着杜尼的人此时都在说杜家不要脸等等,整个就是笑话。   媒婆传的时候还说她这边有两个大消息,无论左邻右舍怎么问,媒婆就是不说,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众人也没有办法,一边守着媒婆这边听第一手八卦,一边说杜家。   “当初看不起闵家,现在又去巴结人家,真的是厚脸皮了!”   “我就想知道现在杜家后不后悔,这县里有房子总比镇上的好。”   “这杜家就是不要脸皮,要是真有脸,当初扯上闵家汉子的时候就应该出来阻止,这一个嫁人的哥儿跟一个未娶的汉子传了这些天,也不知道传到镇上王家那边了没有?”   “哎!你这个想法好啊,我家附近就有在镇上干活的,我让他们去镇上说说,我早就看不惯杜家了,当初杜尼嫁人在家门口摆了这么多桌酒席,都不叫我去,我之前还以为我家和杜家关系不错呢。”   大家没有等到媒婆这边的大消息,下午的时候,闵家汉子带着季福同骑一匹马回来的消息就已经把他们震惊到了。   还有人说昨天季哥儿早上跟启东王哥儿他们一起走的时候还穿着一身红,因为衣服漂亮又显眼,所以那个妇人看了好几眼,不会记错这衣服颜色的,今天回来的时候却穿着一身银白色衣服,那衣服布料一看就是好缎面做的,季家根本不会给哥儿买这么贵的衣服。   还有人说,他们昨天晚上就看到启东两兄弟和王哥儿回来,没有见到季哥儿回家。   自从荆行回村里后,大家关注点都在荆行这边,就连经常跟着荆行的这几人也受到不小关注。   季福才回到家没有多久,这些消息就传遍了,可见大家对这件事的震惊和诧异程度。   季福一回来,季阿姆就察觉到季福身上的衣服不对,他洗衣服的手停了下来,并着急问季福这衣服的事,反而对两人问道:“吃饭了没有?我这去给你们炒几道菜?”   季福道:“阿姆,吃过回来的。”   荆行点头,想着到时候季阿姆肯定会问季福这衣服的事,便先开口说了,“昨天喝了一些酒,把季福衣服给弄脏了,就让他换了一身。”   季阿姆笑着点了点头,荆行便说了明后两天去算个好日,准备武馆开张。   季阿姆自然希望荆行这个武馆生意好,便问一些招人什么的,还担心人不够,结果听荆行说第一批的人早就已经收齐了,他便彻底放心了,这个小汉子看的比他们还远,只要做一件事就会把事情都想全面了,根本不用替他担心。   “行,到时候你确定好日子就来跟我们说,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季汉子高兴道。   荆行在季家又聊了一会儿,离开的时候,季家门口都站了好几个妇人。   那几个妇人一见荆行走了,连忙进季家去。 第54章   “哎哟, 我的季夫郎啊,咱们都是什么交情啊,季哥儿找到这么好的夫婿怎么也不跟我们说,瞒的我们好苦啊!”   季阿姆闻言笑着让他们坐, 让季福给他们倒杯茶, “我之前也不知道, 这闵罗在走镖前一天就拎着东西上门来说等他回来后就娶季哥儿,我和他爹也才知道这闵罗看上家里哥儿。”   “这闵小子回来了就说先在县里买房子开个武馆, 想给季哥儿过好日,我们当父母的自然是欢喜的, 这婚事也还没有确定, 想着等真的定下婚事了再告诉你们不迟。”   “什么?!闵家汉子在县里开武馆了?!!”几个妇人震惊,一双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大。   季阿姆装出疑惑的样子, “你们还没有听说吗?这人家闵小子的武馆都搞好了,就等开张了!”   “我刚刚还问他呢,武馆学徒那些招好没有, 他说在修建武馆的时候就已经招好第一批了, 现在第二批的人都排着队了,这也没有办法,你们也知道他有一身本事, 人家都想让自己家孩子跟着他学!”   几个妇人倒吸一口冷气, 她们觉得她们需要冷静一下。   一个妇人小声问, “像闵家汉子那个武馆收一个人多少钱?”   季阿姆笑眯眯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看闵小子的本事了。”   “对了,你们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季阿姆问道。   那几个妇人压下心里的震惊, 道:“这不是在村口看到季哥儿跟闵汉子回来吗,就想来确定一下两个小年轻是不是要确定好事了!”   季阿姆便明白了, 他笑着道:“快了快了,昨儿闵小子才带着季福去县里认认人,大家吃顿饭。”   “刚刚闵小子还跟我说昨晚跟朋友们喝了一些酒,季哥儿照顾人的时候,弄脏了季哥儿的衣服,你们也知道,一群大男人在一起吃饭,饭桌上少不了酒水,喝多了难受就要吐……这不买了一套新衣服赔给季哥儿。”   几个妇人朝坐在阿姆身边的季福看去,这刚刚就有不少念叨着季福这衣服,大家思想可都没有那种纯洁,但如今季阿姆这么说,信不信也由他们了。   一个妇人道:“还别说,我上次去县里就看到一家布料店铺里只有这么一匹银白段子,问了价格老贵了,吓的我都不敢看第二眼,还想着估计就只能在去县里看那些县里人穿在身了,没有想到今天就在季哥儿身上看到了!”   “这闵汉子一看就是会疼人的,现在这还没有成亲呢,就已经知道疼季哥儿了,这嫁过去,还不了得?”   季阿姆闻言捞起季福衣袖看了看,“是好料子。”随即又嗔怪看了季福一眼,“也不叫闵小子省着点花钱?不过这料子咱们季哥儿穿着就是好看!”   他转头又像几个妇人笑着道:“可不是,这闵汉子之前就时不时拎两只兔子和点心过来,当时我们都还不知道他对季哥儿有意思,就听他说知道季叔爱吃兔子。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季哥儿跟他爹一样喜欢吃兔肉!后面这走镖回来更是时不时就送些糕点糖过来,每次送来的借口都不好让人再拎回去,现在家里都还有一堆他送来的东西。”   “上次我们去县里看过他买的那房子,都考虑上咱们季哥儿,当时就跟我们说这走几步就是集市,过几条街就是学堂和医馆,哎哟~考虑的可仔细了!我这做阿姆的都没有想这么多的时候,我还有什么好拒绝的,我们做父母的就是希望两个孩子互相喜欢,把小日子过好就行。”   几个妇人听的酸的不行,羡慕不已,但又听的津津有味,一边想着这种好事怎么就轮不到他们家呢,一边又让季阿姆多说一些。   季福看他阿姆说的起劲,笑着去院里把泡着的衣服洗了。   隔着窗户都能听到屋里的说话声。   不出意料,这几个妇人从季家离开没有多久,村里就已经知道闵家汉子再县里开武馆的大事,随即又知道是人家闵罗先看上季家哥儿的,人家现在感情好着呢,等闵小子县里的武馆开张了两人的婚事就确定下来了等等。   一个个都想去问问季家是怎么教孩子的,一方面又想去打听打听季福和闵小子的事,更多是去听八卦凑热闹的,总之季家一下子成为村里最热闹的。   而媒婆听到村里传的,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就不应该吊胃口的,瞧吧,之前还不少人追着她问是什么事情,关注她呢,现在估计大家都晓得了,也没有人来她这边问了。   但这些都是小事,她立马换了一身新衣服就往闵家去,别让那些老八婆给抢走这天大好事喽!   荆行回到家,闵母去田了割草去了,兔子繁殖能力强,现在茅草屋里的兔子越来越多,每次喂草量就一小背篓,村里人吃的少,闵母跟荆行商量过,到时候拉到县里去卖,还可以跟那些酒楼客栈那些,所以闵母不用发愁,荆行让她放心大胆的养,他有路子卖。   如今这茅草屋都快不够这些兔子住的了,如今闵母也上手了,野鸡那些也养了一些在后院了,荆行想着要不要在家附近再修一个大的养殖地,这般想着,他又想到要不要喂养几只狗,闵母这边至少要两三只,到时候还要带两只去县里。   荆行去茅草屋拎了两只肥兔子转身又去村长家批地修养殖场,先批下来,等找时间就把这养殖场修起来,还有养殖场的人手。   村长见到荆行的时候笑的脸上皱纹都深了,“你这好小子今天怎么想着来村长这里了?”   “想找村长批我家附近的地,我修房子。”荆行道。   马汉子刚让马妇人拎这两只肥兔子进去给他们准备几道下酒菜,他正拎着两瓶在县里买的好酒到堂屋就听到这句话,诧异道:“屋子不够大?房子不是才修好没多久吗?”   荆行笑着解释道:“我之前跟我娘商量过,以后让我娘在家里养些野鸡兔子啊那些,就不去山上打猎了,现在家里那个茅草屋都是兔子,住不下了,想买块大点的地修一个养兔子鸡这些。”   马汉子那里三个杯子过来,一边听一边给荆行倒上酒,“来,咱们边喝边聊。”   村长点头,“没问题,还是按之前价格来算,我可是靠你在附近几个村出了好大风头,在县里好好干,做出一番事业出来!”   荆行敬了村长和马汉子一杯,“那有劳村长了,附近的三亩地都要。”   村长连连点头,喝了一杯酒就吩咐儿子去给他拿批地的纸,分分钟就给荆行批下来。   “马叔,你知不知道,村里谁家有小狗崽的,我想要五六只。”   马汉子想了一下,马妇人炒了一盘花生米,笑着道:“这有什么难的,交给婶子。”   荆行向马妇人道谢,这两件事便算解决了。   村长问道:“你在县里是找了什么活干啊?还像镇里在武馆里吗?”   荆行摇头,“不是,我自己开了一个武馆。”   两男人听了,双眼顿时亮了,村长忍不住拍了拍荆行的肩,“好小子!有出息!”   马汉子也举起一杯酒,“你这小子真的越来越厉害了!我家这小子要是以后调皮捣蛋我就把他送到你这里来,你帮我好好管教管教!”   荆行点头答应,人情就是这样一来一往,马汉子一家帮了他家不少。   荆行把两父子都喝醉了,他都还清醒着跟马妇人把两个醉汉扶到床上去,打招呼离开村长家。   荆行再次回到闵家的时候,闵母已经回来了,闵母回来看到马圈里面的马儿就知道儿子回来了,但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应,便猜想这臭小子应该是去哪里了。   荆行回来,便对喂兔子的闵母道:“刚刚去了村长家,我刚刚看了一下,这茅草屋有些小了,就去找村长批了地,等我县里抽出空了回来正正经经修一个养殖场。”   闵母看了这满屋子的兔子窝,点了点头,“地方还是得大一些,上次我发现好几只兔子要打架,还死了一只,到时候隔开来喂养,这样好一些。”   荆行,“不仅这地方问题,我还找马婶子问了谁家有小狗崽的,要了五六只,到时候地方大了,咱们养几只狗看家护院,我也能安心去县里照看武馆。”   “这五六只也太多了,到时候你抱几只去县里,武馆那边和家里都养上一只。”闵母把背篓里面的野草都捞了出来又背起背篓拿上镰刀。   荆行阻止道:“娘,你放着我去割。”   闵母也不客气,“屋里还有一个背篓,一起去干活快点。”   荆行很快便换了一身旧衣服跟着闵母一起去割草,满满两背篓,那草冒尖,压都压不下去的紧实,尤其荆行这个背篓要比闵母那个大一倍,这些野草份量够兔子们吃上三四顿的了。   第二天一早,马妇人就来了,她背着一个背篓,背篓里传来狗崽子们的叫声,“闵小子,五只狗崽子,来看看!”   荆行和闵母都听到这几只小狗子中气十足的叫声了,凑过去一看,这五只狗崽子都养的十分不错,又胖又小的五只,那小肚子圆溜溜的。   荆行捉起一只来看,那小狗崽子就奶声奶气“汪汪”叫唤,四条小短腿蹬了蹬。   闵母笑着道:“马妹子,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哟?”   马妇人笑着道:“从我表姑那里,上次我回去就听到我娘说我表姑家这次两只母狗生了十多只小狗崽,我表姑又舍不得扔,就让我娘问问我这边有没有要养狗的。昨晚过去恰好了,还剩七只,我就拿了五只,她还嫌我拿了多了舍不得了!” 第55章   季家是村里最羡慕的人家, 不少人在背后就责怪季阿姆,当初这么多人去闵家说亲,这季阿姆也是能憋的住不吭声。   “这季阿姆现在钓到金龟婿,那炫耀的模样跟杜家阿姆有的一比, 我看着就烦, 真希望上次那么多人去, 闵家娘子就看上其中一个,让季家哭去吧!”   这女人的话让旁边那个洗衣服的连连点头, 但河边对面的却皱起眉头,高声道。   “你这个才真是好笑, 酸就酸吧, 人家季阿姆出来到处炫耀?没有吧,是你们非得去季家凑, 人家好茶招待,你就是这个态度?多少说不过去吧,还有你听听你那后面的话, 跟喝了一大缸子醋没有什么区别!为什么季家哥儿可以被闵小子看上, 为什么你家姑娘就不行?还不是这当娘教的不好,嘴碎的很!”   “你……!”那女人气的指着这人你了半天。   “我什么我,难道我说的不对?”   那女人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把自己衣服那些都放到盆里, 抄起自己装衣服的盆, 起身就走,走了一两布,被脚下青苔滑了一下, 整个人顿时尖叫朝前扑去,面朝地摔了个结实。   刚刚还在附和女人的人连忙上前去搀扶, “没事吧?”   河对面女人“哈哈”大笑起来,“这就是报应,让你背后说人坏话!”   这件事到这里并没有完,快晚饭的时候,有一个姑娘匆匆忙忙跑回来,这一路上都在喊:“不好了!不好了!余家婶子你在哪里?余雁要上吊了!!”   万家村虽然会有小偷小摸的事情发生,驱赶混混,但这么多年还没有出过人命,这哥儿一喊,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甚至有去叫村长的。   “这余雁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要上吊了?!!”   “快快快,我们去叫村长!”   “等等我!!哎,我的衣服被冲走了……算了!人命关天,我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余家娘子听到这话一瘸一拐的从邻居家匆匆走出来,这正是在河边在背后说季家坏话摔跤的的那女人:“我在这里!!我女儿怎么了?!”   这事还得从上次季福生辰大家一起坐马车去县里那个时候说起。她家女儿便是经常盯着荆行看的那个姑娘,叫余雁。   她听到闵家汉子和季家哥儿在一起消息,但还没有定下婚事。余雁那次看上荆行后就让她娘帮她去闵家去说亲,她虽然在上次牛车上就知道他有喜欢的人,但是婚姻大事都是父母说的算。   但奈何她娘根本瞧不起那时候的闵家,她便一直磨着,她娘听到闵家赚了大钱了,这才叫媒婆去了两次,但这姑娘一直想让她娘带着她去一趟闵家,她认为自己很不错,模样板正,身段好,只要被闵母瞧上,她跟闵汉子成亲后,她也能让闵汉子喜欢上自己,心里很有信心。   余雁这才刚把她娘磨同意,就来了闵汉子骑马带季哥儿回来,这事便没了,但她不死心啊!   余雁就喜欢这汉子!自从上次牛车上见到后就日思夜想的,她就喜欢这样的!   在她得知闵汉子回来,就想着自己机会来了,她挑了自己偷偷买的漂亮衣服,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她再踩着一双新鞋就去闵家了。   余雁路过附近几家,就有小哥儿和小姑娘看到她这般,还问她去哪里。   她哪里会说,还是和她玩的最要好的一个小姑娘和小哥儿看她这一身打扮,就知道她想去干嘛,立马出家门一起去。   “余雁,你这样被你娘知道了会不会打你啊?”那个姑娘道,“还有一个姑娘家去汉子家说这件事不太好吧!”   余雁瞪了这姑娘一眼,“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我就不和你玩了!再说有什么不好的,我娘不帮我,我当然要自己去试一试!”   小哥儿道:“就是杏子,雁子这么喜欢那个汉子,要是不去试试,真坐着等那闵家汉子和季家哥儿成亲的消息吗?”   俗话说“志不同不相为谋”,这三人能玩在一起,而且能从小到大都是好的不行,在某一方肯定是相投的。   很快,三人来到闵家,闵母坐在外面一边给儿子做衣服,一边跟砍柴的荆行聊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余雁看到袖子挽到胳膊肘露出古铜色结实小臂的荆行,一举一动之间就让她看愣神了,还是身边的姑娘戳了她一下。   “闵婶子好!闵罗好久不见啊!你还记得我吗?”   余雁还是有些紧张,她一边打招呼一边伸手把耳畔的零碎发丝别在耳后,她之前照过平静的水面,这个样子的时候她很好看。   闵母和荆行朝她看来。   闵母见那中间姑娘看她家儿子的眼神不一般,她听到这姑娘的话,便朝荆行看去,问道:“儿子你认识?”   荆行根本没有印象,道:“不认识。”   余雁着急了,“怎么会不认识呢?就是我们之前还一起去过县里呀?我们在村长家牛车上聊过天的……”   闵母便明白了,打断余雁的话,“这都没有关系,你们这是有事吗?”   余雁缓了一下,闵汉子不记得她没有关系,她这次来主要说婚事的。   余雁在心里鼓了鼓气,看了一眼荆行,随后朝闵母道:“闵婶子,我很喜欢闵汉子,我想嫁给他,不收你们家任何彩礼嫁妆钱!我勤快能干,烧水煮饭上山砍柴,喂猪喂鸡这些我都会,麻烦闵婶子考虑一下!”   余雁激动说完这一番话,声音又大,把启娘子都嚷了出来。   闵母和荆行都是一愣,尤其荆行。   启娘子也是没有想到这么精彩,她刚刚还以为媒婆又来了呢!   闵母笑着道:“你是余家姑娘是吧,我有些印象,你现在来我家说这些你家里知道吗?上次媒婆来说过两次了,我想我在媒婆那边已经表达清楚了。”   余雁听到闵母前面的话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态,但听到后面,脸就挎了下来,脸上带着天真和执拗,“闵婶子,我的婚姻大事,我能做主的,上次媒婆没有把我想说的说清楚,我想着再来一次讲一下,我真的什么活都能干,也能吃苦,嫁进来后更会好好照顾闵罗,我家不要什么彩礼嫁妆钱!”   闵母把衣服放进竹篮里,理了理衣服站起来道:“姑娘,这并不是彩礼不彩礼的问题,而是我儿子不喜欢你,再者我还没有听说过一个姑娘家跑到汉子家来跟他母亲谈婚论嫁的,这婚姻大事还是让你父母来跟我说吧,”   余雁急的跳脚,“我真的可以做住,闵婶子只要你满意我,你就可以做主让我嫁给闵罗啊!”   闵母算看出来了,这姑娘根本说不通,她便道:“既然你婚事你做主,那我儿子他的婚事也是他做主,你问问他愿不愿意娶你?”   余雁急的红了眼眶,说话都结巴了,“你、你就可以做主啊?”   闵母好笑,“你为什么认为我可以做主呢?你不也说在你们余家,你的婚姻大事你可以做主吗?”   余雁擦了擦眼泪,脱口而出道:“都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你是他母亲……”   闵母收起脸上的笑意,板上脸再一次打断余雁的话,“你自己都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那你跑到我家来干什么?要是找事情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余雁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她来时有多自信现在被闵母拒绝后就有多伤心,但是她不死心啊,她就像嫁给闵罗!   她擦着眼泪朝荆行看去,抽抽噎噎问道:“闵汉子,我真的会对你很好的,你不要娶季哥儿娶我吧!”   “不,我不会娶你,我也不想娶你。”   荆行的声音像是寒风一般刺骨,他的话像是锐利的剑插进余雁心里,他冷漠无情的神态更是让余雁想发疯。   她哭着大声质问:“季福他有哪里好?!”   余雁身边的两人觉得再这么下去,丢脸的肯定是他们,他们便强行拉着这余雁走,余雁刚开始还死活不走,非要荆行给一个回答,同时余雁在荆行冷漠神情下大受打击,难受的不行。   两人看她哭的这么难受便带着她去了他们三个人经常去的地方,这个地方他们难受了也会来,心里有什么小秘密也会来这里。   两人一边臭骂荆行,一边安抚余雁,好久余雁才停了下来,呆呆望着前面小池塘的水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她打断两人依旧不停安抚她的话,“你们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两人看着她这样子,便犹犹豫豫道:“那……那我们走……走了,你别太难过了……”   两人离开后走在回家路上想到余雁那样子还是不放心,那个姑娘道:“要不我们还是回去陪着她吧,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呆着。”   哥儿道:“我也是,看她那样子是真的很难过。”   两人便转身回去,结果两人远远就看到池塘旁边那棵大树上,余雁正踩着石头去够枝干上挂着的什么,两人顿时心里预感不好,果然下一刻就看到余雁挂在那衣服扭成的绳子上!   哥儿反应最快,冲过去抱住余雁大腿就要把人救,余雁刚刚被绳子嘞的喘不过去,此时被救反而没有松开抓着绳子的手,她是抱着必死的心做这件事的,一边咳着就是不撒手。   哥儿没有办法,还好这个地方离三人的家都不远,他催着让另一个人快去找余雁父母或者村里人来帮忙。   这姑娘慌张的不行,只听到他说找余雁父母,就一路飞奔回去。 第56章   村里人一窝蜂的在这姑娘带领下那个地方去, 余家娘子此时一瘸一拐又着急,整个人狼狈不已,哪里有早上说人坏话时的神情。   他们到的时候余雁已经被哥儿救下来了,但余雁却一点也不想活, 一心寻死, 多次想站在石头上去够那个绳子, 都被哥儿阻止了,她气的狠狠推了那哥儿一把, 下一瞬就被忍着疼赶过来余娘子扇了一巴掌。   农家田里干活的妇人,手劲一点也不小, 又重又响的耳光扇在余雁脸上, 直接把她这个人扇倒在地。   余雁脑子都被打懵了,耳朵一时间耳鸣听不到任何声音。   余娘子让两个妇人强行带着余雁就走。   回去的路上还碰到匆匆赶来的村长一家。   大家都来到余家, 余汉子刚从地里回来,身上都还带着泥,见到余雁气的上脚就去踹, 被众人拦住又去打余娘子, “你看看你教你女儿!臭婆娘,老子余家的脸都要被你们给丢尽了!她要死就让她死了好了!这丢人的东西还把她带回来……”   马汉子皱着眉喊道:“好了!住手!先听我爹说!”   余汉子被呵斥停了下来,但心里的愤怒是怎么都消不下去。   村长严肃道:“我们村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闹事死.人的, 而像余雁这种为了一个汉子就要上吊的更是听都没有听过, 我决不允许出现这种事出现在我们村子里!”   “余汉子, 我不管你们家是怎么教女儿的,但要是余雁下次还出现这种情况,我就将你们家赶出我们这个村!”   余家一直都生活在这万家村里面, 余汉子一听要被赶出这个村,连忙跪下来保证道:“不会不会了!我一定看好余雁, 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村长看向众人,严肃的再次说道,“我再一次向大家说一下万家村从先祖那边传下来的规矩,除非生老病死或者在山上摔死、被野兽咬死,只要是故意杀.人的,闹事死.人的这些都是触犯村规的,咱们直接送衙门逐出村。像余雁这种寻死的,以后发现也直接赶出村子,要死你就死在外面,便脏了我们万家村。”   余家的事很快就在村子传开,余雁这件事更是成为教训家里女孩子的例子,像跟余雁玩的要好的两人都被家里关在屋里,时刻看牢了。   “你看看余家那姑娘,之前也就是跟她娘一样嘴碎一下,但现在再看看,这亲自上门去闵家说亲,这不仅丢自己脸,也把家里人的脸也丢了。这还是闵家汉子要还好,大家也最多会说一声余家姑娘不厚道,但更多会说这姑娘有勇气,但问题是人家根本不喜欢,两次都拒绝了,还跑人家去闹!这不是丢人现眼吗?”   “现在不仅丢人现眼这么简单了,娘跟你说的话你都要记住了,这才多久,这个事情就已经传开了,这个村子谁会想娶余雁?不仅我们这个村,其他村子好人家会娶吗?”   像这样类似的话出现在各家各户,一是警戒家里未出嫁的哥儿和姑娘,二是叮嘱家里的小汉子们别去招惹这种。   季福这边听到了这余雁包括她娘早上在河边说他们家坏话的事,他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季阿姆呸了一声,骂道:“缺德玩意!缺德的一家!!”   被村里讨论的余家,余雁被余汉子用绳子捆绑在床上,每天一日三餐都是余娘子来喂,而余娘子成为了余汉子的出气筒,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是伤。   三日后,余汉给余雁找好了人家,是隔壁村出了名凶悍的猎户汉子,能管的住余雁,那汉子也是听说了这余雁的事的,“彩礼钱”讨价还价,最后余汉子以三两银子把余雁“嫁”了过去。   *   县里,大家再次得到了一个消息,新建的武馆要招人,大概十几名的样子,晚点去了就不要人了,就跟之前这个武馆找学徒一样,悄咪咪的进行。消息不及时的等知道后再来就没有了,然而,当他们去的时候还是没有了。   众人哀叹不已,这武馆伙计轻松月钱又多,就这么没了,太可惜了!   之前荆行在修武馆的时候就跟镖局和卧龙山庄的兄弟们都透露了,这次要招两百个学生 ,不仅学武还教读书识字,年纪在七到十岁孩子,无论男女还是哥儿,学费一百两管两年,但这一笔钱必须在第一次就收齐。   曾士他们便问:“还教读书识字?”   荆行点头,“我打算请秀才来教。”   这话一出,众人都认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来,他们纷纷点头。   这个消息便从亲近这波人散开来,这算下来也就是一年五十两银子,还是秀才来教的,这只要好好跟着学,以后孩子也可能会成为秀才啊!   这是第一个诱.惑因素,第二个便是这钱,县上的私塾可要贵一些,而且还是老秀才自己教,教了这么多年,至今都只出了两个秀才,再高就没有了。   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这是一家人实在拿不出这一百两来啊,还要第一次就交齐,不少人就开始借钱,刚开始大家都还瞒着,但天底下哪里有不透风的墙,这几片村子都知道了。   “诶诶!大婶!你别听风就是雨啊!这下面还有条件的!回来我跟你说好,你再去传!”   “啥条件啊?快说快说!晚了就没有我孩子的份了!”   那汉子道:“第一个,孩子在七到十岁之间,不能诓骗,到时候这些消息都是要去官府那边查过的,上学的孩子只能在这之间;第二便是学费五十两一年,但要一次□□两年的,也就是一百两。”   这妇人听到第一句话便咂摸嘴,她便想十一岁行不行,她孩子今年刚满十一岁,但听到后面的一百两,她想想这就是天意啊,她孩子读不了。   无论从孩子岁数,还是一百两银子来看,这都不简单。   好些人家孩子不是小就是大的,又有另外一些人家孩子满足了,钱不够。   借钱是个艰难的过程,附近大家要么没钱,要么家里有钱但只借一点点,多的借不了。   曾士和唐武他们都没有娶妻生子,没有孩子,便向自己亲戚那边说,消息传开后,县里的有钱人根本没有把这瞧在眼里,只有钱大家不仅让自己孩子来了,还让亲戚的孩子都来。   所以荆行在这建房子这期间就收齐了这两百个学生,在宽阔崭新的武馆里,按照通知的,在这一天,父母带着孩子来报名,荆行记录了这些孩子姓名、年龄、家庭住址,父母姓名这些。   大家都听到他问这些,想到当时听到要去衙门再核实一边,就算交了钱说谎都不会让孩子学,大家都老老实实回答了,他们都没有见到荆行向他们收这一百两银子,便有人朝荆行问道,得知这只是先确定,下面还会去官衙核实后再交钱。   众人闻言都点点头,只有那些抱着侥幸心理原本以为说去官衙核查一边的话是吓唬人的人们都面上一僵,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他们都是孩子没有在这个年龄段的,小的还可以再等个一两年,但大的已经等不了了,不少是家里的宝,是大人偏心疼爱的那一个。   这群人中有当场让荆行划去名字的,有的就不管等明天见结果,交头接耳聊天的不少,整个现场就是热闹的很。   第二天同一时间地点,父母带着孩子来交钱,荆行当场就分配了班级,还因为接送孩子这件事与家长们达成协议,不接送的签了孩子出校后安全协议。   学生这边搞定,荆行便开始招学校职工,打扫卫生的两个,食堂大厨一个,打菜洗碗洗筷收拾的三个,平时负责运输的两个,还有守大门的两个。   经过这个招生,再加上荆行给的工资高,工作又轻松,这根本还没有往外传,唐武唐寅唐烜就朝荆行推荐自己家人。   荆行自然高兴,也不用他把丑话说在前面,三人就已经说了。   *   万事俱备,只差一个开馆好日子,荆行这天原本打算带着闵母去县里算个日子,顺便还要让闵母知道改名这件事,闵母跟启娘子说了这事,再着因为启东他们休息,便想着陪闵母闵小子一起去,还顺便县里逛逛。   闵母想着还可以叫上季家夫郎跟季哥儿,到时候让先生看看两人八字合不合,要开始准备说媒这事了。   荆行自然高兴,就这样,闵家两人,启娘子和启东两兄弟三人,季家阿姆和季哥儿一群人来到县里。   他们大老远就能听到门口小学徒喊道:“本店算日子望风水全县第二,没店敢称第一!走过路过别错过~去霉招财,走好运!看日子算日子,婚丧嫁娶,建房开馆,铺路修店……看风水望风水,东南西北,招财进宝……”   小学徒这般喊着不算什么,这店里来往的人也很多,店很受欢迎。   荆行带着大家朝这个店走,那小学徒瞧他们是生面孔,连忙上来问:“大家都是第一次来吧,是算日子还是望风水啊?”   荆行道:“上次提前来跟章算先说过,算个好日子开武馆的。”   “哦哦哦!原来是闵老板啊!”小学徒恍然大悟。 第57章   这县里虽大, 但消息也灵通,当初荆行刚买走那块地,就有人也想买,来晚了一步, 听到被买走便想着买这块地附近山丘弄个大庄子, 结果被连在一块买走了!   谁买地买这么大?!   这人问了问, 才知道这里要开个武馆,这事便从他这边传了出去, 还说到时候一定要来看看这个武馆是什么样子。   小学徒不好意思道:“闵老板,我师哥他今天忙, 便拜托我师傅来接待, 我带你们去找我师傅老人家。”他说着便带着大家朝里面走去。   荆行对这意料之外的事挑了挑眉,而小学徒朝一个空闲走来走去的头发花白的老头喊了一声, “师傅,贵客来了!”   这老头转过身来就看到荆行,顿时想到前几日他第一次看到荆行时, 那个时候他一眼就注意到站在人群中的这个小伙子。   老头摸了摸自己白胡须, “来来来,咱们到楼上坐。”   老头这话一出,店里的不少人就朝他们看来, 这些人都是经常来这里的, 明白只有真正大客户有钱人才会把人带上去, 亲自接待,像他们现在算的都是他徒弟来。   众人不由多看荆行这群人几眼,但又从他们穿着看又觉得不像是有钱人, 但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勾起了,他们朝那小学徒招手, “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小学徒上了一眼跟着师傅上去的荆行这帮人,对看向他的众人道:“开武馆的,来算日子开馆的!”   众人闻言都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后等小学徒走出去后才想起这开武馆的事。   “原来他们就是买了花老板那块地开武馆的老板啊!刚刚我看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年轻的汉子,不会武馆老板就是他吧?但这也太小了!”   “别乱猜,这上去了一波人呢,你怎么知道是哪个?”   楼下的人讨论着,楼上的大师已经开始翻天地日玄历开始看了,上面并没有标记着什么,每一页都像一个八卦阵图,画着各种各样的符号,大师翻看了几页就把最近的几个好日子都写了出来,让荆行他们挑,“这个是明天,卯时最好,这个是大后天,辰时最佳,这是五天后,四月十七,午时最佳。”   闵母正看着这几个日子,都是最近的,看起来时辰都很不错,想着到时候还得请敲锣打鼓的,这个时候就得在辰时和午时最好,卯时太早,怕是不热闹。   启娘子和季阿姆都觉得后面两个日子好,时间也对,三人正讨论着,就听到老先生问:“刚刚听小兄弟叫闵罗,我个人觉得这名不好。”   众人都看向老先生。   荆行心里一松,面上疑惑:“这名怎么不好?先生可以什么见解?那又该取何名?”   “我从你面相来看,你命格坎坷,小兄弟不如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   闵母连忙回答了这老先生。   老先生在纸上把这生辰八字写了下来,随后对着这张纸又沉思片刻,又换了一本看不懂的书翻了翻,荆行看老先生这样子,不知是在做戏还是在真的算他命。   许久,老先生抬头对着荆行:“‘罗’子与你相悖,五行相克,生于身之间,死与生身之运,这字压不住你的命啊,不如改叫‘荆行’意味度过坎坷便会一帆风顺。”   老师傅这番话顿时让众人都看向他,闵母手里的日子也不选了,着急的不行,“老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儿子,他......”闵母怎么都不愿意把那个死字说出口,眼眶越来越红,胸口难受的紧,就连声音都不自觉带着几分哽咽。   “面上虽显坎坷,八字与罗不和,换个切和八字名字就好。”老先生说着便拿起毛笔刷刷在纸上写出‘荆行’二字递给闵母,“如若信得过我,便姓闵名为荆行。”   闵母红着眼眶双手接了过来,荆行看向这个老先生,上次他来这边的时候是找的楼下章算先,叫他只是随便说几句话让改个名就行。   然而,他这个要求被这老师傅恰好听到,老师傅又从他徒弟这里知道那小汉子是武馆老板,便来了兴趣,叫他徒弟把这两个名字写了出来,好好研究了一番,如今又有荆行的生辰八字,这“荆行”二字也并非是好名字,但并没有那么不好。   这“闵罗”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这都是无事所成短命之人,现在却买了房子开起了武馆,而这个给的“荆行”名字祸福相依,虽大灾之后必有后福,但也能看出来命途坎坷,两者都不是好名字。   虽然这老先生不在荆行预料范围内,但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就行。   闵母对着这老先生感激不尽,哪怕不是真的,只要有人这么跟她说,那她也会毫不犹豫给她儿子把名字改了。   荆行摸出银两给了老先生,闵母千谢万谢,还想请这个老先生吃饭,老先生摆摆手,“不了不了,你们打算先哪个日子开武馆啊,如果可以的话,我这老头子也想去凑凑热闹。”   闵母连忙回应:“大后天的辰时,武馆这边都准备好了,这个时间是最好。”   老先生笑着摸了摸自己胡须,点点头。   众人出了店,闵母因为这件事哪里还想得到让老先生帮忙算季福和荆行的八字,她便说去官衙改名字,直到衙役盖下章印的时候,从这一刻开始,“闵罗”这个名字便跟他逝去的主人一样离开了。   闵母和大家都并没有看出什么,只是大家闵罗闵罗叫习惯了,一时之间改口还有些不大适应,喊上一两声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别扭。   但凡一件事重视起来,其实这件事做起来也不难,启东两兄弟和季福是先适应的,他们刚刚就试过了,还是直接“荆行”这样顺口一些,大人听到他们这样叫也就跟着这样叫,没多久就适应了下来。   因为大家都没有看过修好的武馆,在集市上逛了逛,就跟着荆行去武馆这边了。   其实说武馆也不太像,荆行建的是学校类型的武馆,简称武校,有吃饭的食堂,有大澡堂,有集体宿舍,当然,锻炼身体是最重要的,而后面山丘训练场,学校里面的擂台,都是有的。   这些都带大家一一看过,就连启东两小子都想来体验一番,太新奇了!   还听荆行说会有秀才郎来教书。   众人闻言不可思议看向他。   “这、这不是一个武馆吗?怎滴还有教书先生?!而且还是秀才啊!这得花多少钱啊?!” 第58章   这个武馆还要受到郑文星大人这边的影响。   荆行还记得郑大人走之前叫他走到远一些跟他说话, “能用的人太少,政法规定实施不下,就凭我们微薄的力量也很难拯救那些还身处水深火热的百姓们,你应该懂那种有心却无力的感觉, 而现在朝廷就需要想你这样的能人。”   郑文星的再次邀请, 还是让荆行有些在意, 但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他也对朝廷这些不感兴趣, 他还是拒绝了郑文星,但当时就想到了学校, 学校是一个国.家人才的储备。   他在赶路回来的时候就写了信给郑文星, 他并没有高谈阔论把现代那一切都写在信上,结合实际, 给郑文星写了详细的能实施的新学堂建设,先建设的必须是小学,小学六年制其中可以参加国.家的考试, 小学读完读初中, 依旧三年制,这九年,就可以给国.家选出有用人才。   其他孩子就算没有去当官, 那文化水平上去了, 生活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等将来人们都忙起来了,就可以办幼儿园了,这一系列都能带动当地一切, 大学在这里就不必了,吃饱穿暖才是必要的。这般写了七八页信纸, 他也只能帮到这里。   然而,荆行没有想到,他还没跟着走镖队伍回到荣福县,郑文星道的信就已经在回来必经之路上等着了,传信的是郑文星的亲卫。   荆行打开信一看,上面就写着“皇悦,此事由你来办。”   上面还印着郑文星郑大人的红章。   这事最终还是落到了荆行头上,所以这武馆也就建成了武校,学校标配的就是食堂和宿舍了。   宿舍八人间,上下床的那种,也有四人间,价格自然是贵的,荆行为秀才先生们准备的两人间。   学员第一批两百个都收齐了,三十三个左右为一班,有六个班级。   而“老师们”荆行也在修武校时就找好了,主要上“语文”、“数学”、“体育”,随便找这三科老师来当六个班的班主任就可以了。   就这样,卧龙山庄的唐武、唐寅和唐烜都被荆行给薅来和他一起当“体育老师,就是这“语文老师”秀才郎难找,况且荆行还要年轻的这种,那就是难上加难。   如今到现在,这武馆一切都准备好了,这秀才还没有找到一个,但整体规划就在这里,他不会因为秀才郎难找就改。还好他有强大后盾,荆行跑了县衙两三趟了,从本县问道隔壁县,都没有年轻的秀才郎,他只好写封信去郑大人那边要几个年轻的秀才,顺便跟他们说学校已经建好,四月十五开校。   在四月十二这天,荆行买了一辆牛车,这来往都是坐村长家牛车,现在他们家用牛车最为频繁,有时候借牛车的时候,都只是他们几个人,有时候村长这边有急事,他们自然也不好借,还要麻烦马汉子,还不如自己买一辆。   荆行一直在寻摸,如今才找到了乖顺的,荆行可能因为骑过马,上手很快,都把这个卖牛车的给震惊了一下。   荆行赶着牛车回到村里,一路又受到围观。   现在的闵家是他们根本触碰不到的高度,也就只能看看凑凑热闹。   荆行把牛车赶回家,闵母和启娘子刚好回来。   荆行从牛车上下来,闵母看着这牛车,“你买了多少钱?”   启娘子听闵母这已经见怪不怪的语气,不由几分好笑。   荆行老实报了价格,闵母点点头,“还算可以。”   她已经完全接受了荆行这般动不动就来一个“大件套”的事。   有了牛车的确方便,闵母也知道荆行是为了他的出行方便。   之后两天,闵母都赶着牛车在村子里转,不知道她学牛车的,还以为她是特意在村子里转来显摆的。   闵母不仅自己学还叫上了启家两兄弟,这两兄弟年轻学的快,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学会了赶牛车。   十五这天,启东赶牛车比较稳,便让他来赶,因为闵家武馆开馆的事和闵家小子改名的事在当天就传遍整个村子了,今天不少村里人都想去县里看看,凑凑热闹,沾沾喜气,在这一年里也发发财,这村里的牛车就这么两辆,大家都去,便有好些提前去跟村长家说的。   闵母这边不用想肯定能坐满。   与闵家交好的启家、季家、王家还有村长家,都是要去的。   马妇人也想到这样的情况,昨日特意来串门,问问这边,启家五人,季家三人,王家四人,再加上闵母,总共十三人,应该还可以坐的下两人。   马妇人便道:“那我叫我公爹公婆都坐这里来,好多人都想去县里看看,真的是挤疯了!”   马妇人一家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上门提前来说的数不清,说了满人了,那些人就说挤挤还能坐的下。   马汉子见这种情况,便向有牛车的亲戚都叫了过来,足足三辆牛车,这还坐不下自己家的人。   闵母点头答应,十分高兴,“可以可以,你们还可以去问问别的村有没有牛车,乘这一次多赚一些。”   马妇人笑着点头,“真是沾荆行这小子的福了!”   启娘子笑道:“都去看看,人多热闹,听荆行说到时候还有舞狮队!”   马妇人闻言睁大了眼睛,“真的?这可好,去开眼界了!我们都还没有看过玩舞狮的!”   马妇人吃惊过后不由替闵家担心,“不过这得花不少钱吧?”   闵母笑着道:“这没花钱,是他走镖时候那个二镖头的亲戚来热闹一下,后面他也想把他儿子送到武馆来学武。”   马妇人点点头,立马跟闵母道:“闵小子那武馆听说都第一批孩子都找好了,钱都交了,这么受欢迎,到时候我家小虎子长大了,也送去跟着他闵哥学。”   闵母连连笑着点头答应。   就这样,村长和村阿婶就抱着小虎子来这边了,小虎子一来便收到了一堆叔叔婶婶的疼爱,两个衣服的小口袋都被糖粒和糕点塞的满满的,一大早上就被叫醒,此时被爷爷抱在怀里眼皮困的直耷拉,看起来可爱极了。   四辆马车向县里驶去,小虎子被说话声音吵醒,醒了后抬头茫然看了看,见到周围都是陌生的也不害怕,他抬头看了看抱着自己的是爷爷便放心窝在爷爷怀里。   启娘子笑着夸奖道:“小虎子真好带,睡醒了也不会哭。”   王家还有一个小崽子,深有体会,王哥儿就说起弟弟来,“小星,你看看比你还小的弟弟醒了都不会哭,你这么大了还爱哭鼻子,羞不羞?”   小星被哥哥说的不好意思往自己阿姆怀里钻,闷闷喊道:“我下次不会了!”   惹得众人笑了起来。   小虎子看看大家笑,爷奶也笑,便傻乎乎的也裂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两瓣小米牙。   这小模样让启娘子都伸手去捏了捏他小脸,“小虎子笑什么啊?”   村长笑道:“就喜欢跟着大人傻乐。”   “话说,闵汉子和季哥儿的婚事有没有定啊?这两的好事我可不能错过。”村阿婶问道。   季福脸上还露着两个小梨涡呢,闻言见大家都看他,顿时红着脸不好意思起来。   季阿姆笑着道:“还没有,等闵小子把武馆开好后,这正是他要紧的时候,这事不急。”   闵母接话笑着打趣道:“你可不急,我这边急,你可不知道荆行都跟我说了几次了!”   “刚开始说是等把武馆开个两三个月,他都安排好了。然而,在修武馆的时候,他回来跟我说,‘武馆后面的事我也安排好了,只要花一个月时间就差不多’,前几天回来,说只要十几天就成!还催我把下定说亲的事都安排好,说媒的东西他从县里断断续续拎了不少回来。”   季福小脸更红了,在各位叔叔伯伯调侃的眼神下羞窘不已,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嘴笨的很。   村长笑着道:“两个小年轻感情好,早点成了,说不定两三年你就要当奶奶了!”   闵母笑的开心,“我这哪里能做主,荆行他主意大着能,一家都得听他的。”   这一路说说笑笑。   闵家牛车是走在最前头的,后面三个牛车就跟着走,一路来到武馆,村民们从牛车上下来,他们都被这大武馆给震惊到了。   荆行早就已经到这边准备着了,见到闵母他们来了,便出来接他们。   “儿子,敲锣打鼓的来了吗?”闵母问,荆行点头,闵母又接着问:“那舞狮队呢?”   “来了来了,都在里面休息呢,现在还早,等卯时一到就开始敲锣打鼓,辰时在舞狮。”荆行道。   这天村里来的人又多,县里来看热闹的也不少,热闹的不行,荆行便让马汉子和王阿姆他们看好小孩子便又要去招待来人了——走镖雇主钱大家一家。   “荆行小老弟恭喜恭喜啊!”钱大家眉开眼笑朝荆行道喜,就在前不久,两人还合作了一番。   荆行笑着邀着钱大家往学校里面走,“谢谢钱大哥,我这才刚开始,以后还要望你照顾呢!”   他朝钱大家身后的两个女眷点了点头表示打招呼。   现在的钱氏回到家后吃好睡好,日子过的舒服顺心,这再次见面,人已经正常健康了,此时挽着自己母亲的胳膊,跟着他们。   钱大家拍了拍荆行的肩,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子谦虚了,我以后说不定还要望你照顾!”   两男人没说几句,这话题就扯到他们的合作上。   “欸,荆行小老弟,你跟我说的那个叫书包的包,还有那什么校服,我这边已经通通做好了。”钱大家问道,“什么时候给你运过来?”   荆行道:“明后两天都可以,人都在的。”   钱大家点头,“你这边武校开始后,我这边店里就卖上,这书包东西实用,估计会卖的不错,你那校服真得不卖?”   荆行“嗯”了一声,“这校服就是做的标志,就像官衙要穿官府一样,我这边也是这个意思,统一好管理。”   钱大家还没有想到这方面,他听到荆行说不卖,那也就算了。   闵母也开始帮忙,给这敲锣打鼓的老师傅们都挨个倒上茶,也给舞狮的二十几个汉子们倒水,这期间还叫上了季福,这意思就是已经把季福当成自己家人了,而且这么大且重要的日子里,闵母这般就让季阿姆和季汉子欢喜不已,季福跟在后面拎着茶壶跟闵母一起给众人倒茶,时不时听闵母跟其他人聊上几句。   王哥儿得了一个看守好弟弟的任务,抱着弟弟转悠看看这里看看那里,小星趴在哥哥肩头听着哥哥讲着,转头就看到那边有两个色彩艳丽十分漂亮的大狮头。   王星就叫哥哥要去看那两个大狮头,同样注意到这两个漂亮狮头的还有小虎子。   两个小孩对这大狮头十分感兴趣,王哥儿便抱着弟弟走了过去瞧,还不忘威胁小弟:“这个大狮头到时候是要用的,不能把它给搞坏了,要是坏了可是要打小屁屁的!”   小星明白的点点头,奶声奶气道:“不碰。”   王哥儿这才满意了,笑着亲了弟弟小脸一口,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十八九岁的小汉子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们,面上没有表情,他身上穿着舞狮彩衣服。   王哥儿知道自己和他弟打扰到这汉子,但这汉子凶巴巴的样子,王哥儿本不是像季福这般好脾气的,顿时朝这汉子瞪了过去,“看什么看?”   理不直气也壮。   此时外面也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王哥儿带着弟弟跟着大家去外面看热闹去。   然而,这被他凶巴巴瞪了一眼的汉子却伸出胳膊拦住他们。 第59章   王哥儿见他这五大三粗的, 此时又拦着他们,他心里慌的不行,但想着这人应该不敢找事情。   他正这么想着,下巴就被捏住, 这人手劲还大, 捏的他发疼, 王哥儿很讨厌别人对他动手动脚,尤其这人目光还不善地盯着他的情况下, 他生气得用手狠狠拍了这人手背一下,“放手!我们又没有做什么, 有病啊!”   这男人目光闪了一下, 不仅没有松手,还捏着王哥儿下巴让他左右摆头, 露出左脸又露出右脸,男人一寸寸打量着。   这目光让王哥儿极其不舒服。   王哥儿彻底生气了,一脚狠狠踩在这男人脚背上, 而王哥儿怀里的王星也看到自己哥哥被这样欺负, 奶凶奶凶地朝这人喊道:“你这坏人!快放开我哥哥!”说着他就一口就咬上这男人的手。   男人被这两兄弟一咬一踩的,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像是他打量够了, 松开手。   小家伙也松开了嘴, 随即去看自己哥哥, 见哥哥下巴都被人捏红了,哥哥还生气了,小家伙顿时一双大眼睛涌出两泡泪, “呜呜呜爹爹阿爹……”   王哥儿收回自己的脚,想着今天这是荆行的大好事, 王哥儿忍了又忍,走的时候朝这人呸了一声,抱着哭闹的弟弟转身快步离开。   季福见到王哥儿的时候,王星抱着哥哥脖子在哥哥颈窝处哭着抽噎,而王哥儿也脸色不好,他连忙走上前去问“这是怎么了?小星怎么还哭了?”   王星一看到他,便伸手要季福抱。   季福接过小星,哄着小孩问:“跟哥哥说说这是怎么了?”   王星便抽噎说道:“有个坏人,刚、刚刚捏哥哥这里,都捏红了!他……他欺负哥、哥哥!”   季福用身上带着的手帕给王星擦眼泪擦鼻涕,闻言季福眉头都皱了起来,朝王哥儿问,“谁啊?竟然有这样的事?我去跟荆行说。”   王哥儿看季福都被他这事影响,伸手揉了揉下巴,笑着安抚道:“没事,不打紧,今天是荆行好事,别拿我这小事去烦他,扰了他兴致。”   季福怎么可能不管,尤其王哥儿对他一直都这么好,他面上点头答应,“那我们出屋子去外面看看敲锣打鼓的,很热闹的,那边荆行还放了糕点糖粒,咱们去尝尝。”   王哥儿笑着点头。   两人带着王星往外走,季福在王哥儿注意力在其他地方的时候,偷偷问王星,王星偷偷跟季福说,季福刚刚还跟着闵母逛了一圈,王星这形容他隐约有印象,他让到时候王星给他指指人。   王星小家伙点头答应。   而捏王哥儿汉子这边,一个穿着黄色五彩舞狮服的中年汉子来到这汉子身边,态度有些尊敬,道:“少东家,人已经到齐了。”   而这个被男人称少东家的淡淡“嗯”了一声。   外面操场的声音越来越响,这武校里没多少人了,都去外面了,这群舞狮今天也是刚来这个地方,已经溜达回来的汉子们互相聊着天。   “这武馆可真大!蒋叔,你不是把你儿子送到这里来吗?花了多少钱?我去跟我家里商量一下,把我小弟也送过来。”   那个叫蒋叔的汉子说起这个心情就有些复杂,他道:“一百两,还是曾士推荐的,要不然都进不了,现在第一批学生已经收齐了,第二批听说都已经排长队了!”   有些人听到一百两顿时惊讶反问:“一百两?这么贵?!!”   然而,刚刚还在感叹好贵的就听到他们老大后面的话,众人都傻了。   “这、这……不就是一个武馆吗?!价格这么贵也就算了,到时候孩子还没有学到什么功夫,这钱不就白交了吗?”   “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曾士这人你们都知道的,上一次走镖就这这个开武馆的小老板跟着的,而且这个小老板还是第一次跟人走镖……”之后他跟众人说了从曾士那边听来的走镖路途上的事,众人又是一呆。   “所以说,这小老板是真的有些本事在身上,要不然就算这学杂钱再便宜,这学徒也不会这么快就收齐。”   刚刚问的那人愁着个脸,“这小老板是厉害,但是这学杂费还是贵啊,一百两啊!在县里一家人一年的花销都没有到一百两的。”   “问题是现在即使拿出一百两,你你现在也不能送进来啊,得排……少东家来了,整队!”这人说话戛然而止,随后这句话让大家都连忙站起身站好。   “拿舞狮,要准备出去表演了。”少东家淡淡道。   大家点头拿着舞狮整齐走出去,屋里还剩下的人见状通通跟了出去,外面的人看到舞狮队他们出来,大家目光都定在他们身上。   而季福怀里的王星见到那欺负过哥哥的坏蛋出来,连忙叫季福,伸出他小小的手指头指着那人。   季福看到那汉子了,那汉子也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王哥儿了,看了一眼,便把硕大的红彩狮头套在身上,隔断了王哥儿那怒瞪。   舞狮他们往人堆里来,他们就很自觉散开让位置出来,舞狮队就是靠这个艺术来吃饭,耍的相当精彩,再加上敲锣打鼓的卖力,众人纷纷叫好。   前面一人举着彩球,两个狮子进行彩球争夺战,双双狮尾托举狮头,在空中撞在一起,红狮躲闪黄狮乘机而上抢夺到彩球,也是在这个时候,红狮绕后偷袭,两狮又相互打闹起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就听到人群外一个人喊道:“闵荆行在吗?”   刚开始,他声音小,被敲鼓打锣的声音给盖过去了,那人往人群里面挤去。   众人就看到官老爷狼狈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官帽都被挤歪了,官老爷一手扶着官帽,他朝敲锣打鼓和舞狮们招停:“停停停!!!”   众人看到官老爷都是一愣,敲锣打鼓的也不敢在官老爷面前摆谱,舞狮队也停了下来。刚刚的热闹一下子就冷却了下来。   此时官老爷才把帽子戴正,都安静下来了,官老爷满意的点点头,朝着人群中喊道:“闵家汉子,闵荆行在哪里?”   大家看着这官老爷一来就找武馆老板,这让众人都不禁朝荆行看去,同时心里都有一个不好的想法。   荆行看着这县官不像是来找事情的,便朝官老爷走去,周围的人都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闵母有些担心,季福更是没有见过这种,紧张地捏着手,小脸都白了。   官老爷见到荆行后,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还上前去跟荆行握了握手,“这真的是少年出英雄啊,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本事!不得了不得了!”   县官这次可是受京里命令而来了,而且京里那个大官可是在信里嘱咐了,到时候这个闵汉子开武馆需要什么都支持,这不得拍拍这汉子的马屁。   众人一看到官老爷笑着说话,还热切地去握人家小老板的手,后面听完这官老爷的话,众人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有些想看闵家倒霉戏的没有看成,但像官老爷都这样对待的人还从未出现过,大家对站在官老爷旁边的荆行更加敬佩了。   官老爷拍完马屁后就朝前面围着的众人摆摆手,示意人们让开。   “我今天是来恭喜老板的武馆开张大吉,其次是来个老板送人来的,这四位先生刚刚在前不久春闱中考取了进士,年岁二十正是年轻的时候,也是小老板您想要的人,不过这四位先生不是我找的,我没有这这么大的本事,这四人刚从京里到这县里找我,我就立马就带着他们来了!”   众人听着县官说的都像是自己在做梦一样,随后看到跟小老板一样年轻的四个小汉子走了进来。   四个读书人原本是想着在外面等开馆结束后再去见人,但没有想到这县官老爷的高调,让四个小进士脸都红透了,却还要镇定走进人群来。   “在下关商,听命从京城而来。”   “在下央颜,这我同窗杜聂。”   “同样奉命而来,在下黄赫献。”   四人一边介绍自己的时候一边打量着面前这人,他们都是今年进士二十多名,以他们这个名次,继续考肯定会落榜,所以众人都想着收拾东西回家乡去了,郑大人就来找他们了。   天降馅饼,而且以郑大人跟他们说的程度来看,恐怕上面那位都知道了!   这么大的好事就这么砸到他们头上了,四人当然连忙点头答应,同时对这个荣福县这闵罗的汉子好奇又敬佩不已,他是怎么做到让京里厉害人物都知道他的?!   他们甚至离开京城的时候都还觉得是在做梦,相互都捏了对方一把,看到对方那龇牙咧嘴痛苦脸的时候,才相信这是真的。   这一路上,四人都在回想之前郑文星跟他们说闵罗的时候,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去了解这个闵罗。   现在见到真人第一眼,四人就确定这人绝对不是普通寻常人。   荆行也看了看他们,见到四人眼里和面上都没有表现出“被强.迫”、“不愿”这些情绪来,荆行笑着朝四人点点头,“荆行,希望以后大家一起把这个武校发展的更好。”   县官见他们都互相见过后,便又道:“我来还有一件事,乘大家都在这里……”   说着,他朝那批衙役喊道:“小莫!”   众人看过去,十多个衙役两两蹲下用肩膀架起长棍,棍子下吊着的箱子走过来。   众人就听到这些箱子密密麻麻摆在一起,每个箱子上面都有封条,封条上都写着字。   官老爷咳了嗓子,从怀里抽出一张写好的名册,缓缓开口道:“之前源顺镖局南下走镖的源顺镖局曾士、徐鱼、朋长生……卧龙山庄的唐武、唐寅、唐烜,荣县闵家武校的闵荆行,这些人在这次南下走镖一路行侠仗义,面对山匪临危不惧,化险为夷,跟朝廷一起剿灭山匪……做了此等好事,得赏得扬!镖头曾士,卧龙山庄唐武何在?”   众人看到镖局被分了五箱,卧龙山庄被分了五箱,最后还剩十箱,众人意识到什么,通通朝官老爷身边的荆行看去,眼睛都睁老大了。   万家村村里人:“!!!”   来围观的县里人:“!!!”   舞狮队和敲锣打鼓的:“!!!”   在万众不敢相信下,荆行拿到了这十大箱子!虽然他们不识字但会算啊,这镖局这么多人,得了五箱,但后面卧龙山庄才三人也得了五箱,这说明不是按人数来的……所以说,这小老板是走镖中出力最大或者最厉害的那个!   众人都忍不住掐自己,他们没有在做梦吧?!!   “你们继续热闹!鼓啊锣啊敲起来!玩舞狮的也玩起来,本官这后面还有事,就不在这里凑热闹了。”   县官走了还留下刚刚那些抬箱子的衙役,一个衙役问道:“闵老板,这些箱子要搬到哪里去?”   众人都还处在不真实中,大家都看着这个小老板。   荆行便让他们搬去武校里面一个办公室,刚刚衙役们就抬了老远过来,刚刚又一松散下来,此时这会儿还真的没有一下子就把这个箱子抬起来。   启东他们连忙来帮忙,马、季、王还有启家汉子也上去帮忙。   “哎哟!这些箱子还挺沉!”闵母笑的见牙不见眼,高兴的不行。   “我的老天爷,闵小子太有本事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启娘子此时才缓来,发出感慨。 第60章   闵母笑着道:“我也没有想到, 我也是第一次见!”   “这谁不是第一次见?!!”马妇人道,“像今天这么好的事,我敢打赌,以后还要更多!”   闵母哈哈大笑。   “恭喜恭喜!这可是天大好事!”季阿姆笑着走上前来。   闵母笑着回道:“同喜同喜!”   这边亲近的几家都围在一起替闵母高兴, 也替荆行高兴, 经过这一出, 后面只要荆行自己不关闭武馆,就有许许多多的人会想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里来。   村里人互相交谈着, 县里人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就连算日子看风水的老先生和学徒们也在说这件事   “师傅, 这闵老板也太厉害了!”   “师傅, 你上次是不是就算到了这个小老板有这个时刻?”   师傅瞪了那徒弟一眼,“你师傅是人又不是神, 哪里能算到这些?就是想带着你们来凑热闹而已。”   “还说你们能不能别这么丢人,这糖这糕点都是人家装出来给大家尝的,你们这样包了两个口袋的糖很像我平时有多苛刻你们似的!”   “别拿了!别人都看着呢!”老先生越说越气, 差点被他们这样子给气地跺脚了, 这些只会丢人师傅脸的徒弟不要也罢!   其实不止他们,这次开馆,荆行买了不少糖和糕点来。大家都知道今天武馆开馆, 这开馆少不了这些, 但他们之前都是主人家撒一把糖, 大伙拥上去抢糖,沾沾这喜气,这闵家汉子倒好, 直把糖粒糕点装成一小篮放在桌上,旁边就是供大家喝水的大水壶。   这反倒让大家不好意思了, 拿也不敢拿多的,那些带小孩来的家长就让孩子去拿,拿多了因为是小孩子也不能说什么。   那水和糖果会时不时来换一次,拿的多了也会有别的人说。   这次老先生这边没人关注,大家的注意都被刚刚的事吸引住了。   尤其那些送孩子进这武馆来的,现在脸上都笑出褶子来了,比如说舞狮队蒋叔,“这好啊这好!我媳妇之前还不同意,心疼钱,到时候让孩子跟着我,但我不同意啊!”   “我从小就想练武,自己没有练成就让儿子来,就要让孩子学!前几天还为了此事跟我闹脾气呢!现在出了此等事,而且最最重要的一点,那可是四个进士先生啊!!这大老远从京城过来……这钱花的太值了!!我看她还怎么说?”   蒋叔哈哈笑,高兴的样子就像刚刚表扬的是他似的。   “天!四个进士官人就这么来这武馆,到时候他们教什么?这不是武馆吗?去里面学武的孩子难道还要学读书识字吗?!!”这人意识到这个武馆不再像之前的那些武馆,他激动的不行。   这话一出,周围的大家都又是一呆,尤其其中还有一个把孩子送到荆行手里的汉子,四个进士官人将来会教他的孩子,就算再交一百两他也愿意啊!!!   而在其他角落,一个妇人懊悔不行,“我孩子对武术喜欢的不行,之前带他去过卧龙山庄,但他那时候岁数太小,没有被选上,知道县里还有一个武馆后就一直缠着我要上,但就是学杂费实在太贵了……”   “哎!现在后悔死了,刚刚你们看到没有,还有四名进士先生!那可是进士啊!!!县里现在秀才都还只是几个,进士更别说,这武馆一下来了四个!!要是当初知道就应该咬咬牙都要送他来的!”   像她这样想的无数,更何况还出现这梦幻的事,大家都能感觉到后面闵家这个武馆怕是要人满为患。   源顺镖局和卧龙山庄的人也是没有想到,这次一帮大老爷们笑的见牙不见眼,叫几个自己馆里人帮着衙役把这几个箱子抬回去。   还没有等他们去找荆行,认识他们的人就围了上来,道喜的道喜,问镖局要不要走镖的,还有跟唐武他们说武馆收徒这事。   甚至有人没有眼里见去问唐武他们,“之前县里就你们一家武馆,全县如果想练武都送到你们那里去,但现在又出了闵老板这一家,他来是跟你们抢生意的!”   唐寅看向这人,眯了眯:“你是哪家?是我们武馆的人吗?这么喜欢管别人的闲事?”   这一连三问把那人气到不行,朝他们骂了一句,“好心当成驴肝肺!迟早你们武馆要关门大吉!”   唐烜撸起袖子就想打人,吓的这人抱头鼠窜,跑的老快了。   唐武拉住唐烜,又有人朝他们走过来,唐寅又恢复和善一面。   这边,荆行带着这四个进士去了为老师们准备的两人宿舍。   只是这两间大房间都只有两张床和两书桌两把椅子,还有每人一个柜子。窗户支开,阳光投射进来,这屋子内的一切明亮崭新干净的不行。   四人没忍住露出“惊讶”的神色,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荆行介绍:“这是为先生们准备的房间,两人一间,因为是刚修不久,有些简陋单调了,还望先生们见谅,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就跟我说,当然棉被这些不用担心,我会给你们置办齐全的,洗漱走到头就是茅厕和洗漱地方。”   四人闻言,心里都只有一个感想——这、这里也太好了!!!   他们刚刚跟着荆行一路进来,路上没路过一个地方,荆行都有给他们解释,这个武校又大又好,现在连住的地方都这般……这般不错!   怎么办,已经完全不想回家了!!   四个进士他们自己也带了东西来,刚刚县老爷带着他们走的匆忙忘在了衙门,这些都已经够了,他们拒绝道:“我们都带了有,不用麻烦 现在这就已经够好的了!”   荆行笑:“以后还要麻烦先生们,这等小事就不要跟我见外了,进了武校就是一家人。”   四人只好点点头,“那麻烦老板了。”   荆行:“同他们一样叫我荆行就好。”   因为年龄相近,再加上荆行表现出来的和善,这让几人关系拉近了些。   荆行送他们过来后就离开了,让四人整理休息一下,他已经从四人这边知道是郑大人叫他们来的了,郑大人这是提前给他准备好了,根本不需要他担心找不到教书的先生。   荆行刚走出后院就碰到了启东他们,外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行哥,有没有什么要我们做的?”   “有,你们俩负责去采买,我现在就给你们写一张纸,你们拿着前去,每种都要买四份,然后送到后面先生住的地方去。”   两兄弟点头,启汉子听到了,便道:“这两小子根本不会谈价,叫上你们娘一起去。”   两兄弟点头赶着牛车叫上启娘子就去采买了。   荆行之前跟季福商量的时候就有把启东两兄弟考虑进去,但想到启家需要启东两兄弟的地方多,便留有位置给他们两,却没有找到时机跟启娘子和启汉子聊。   如今,荆行趁机跟启汉子道:“阿叔,我看启东他们在镇里酒楼大材小用了,我想让他们两跟着我一起,我先问你一声,你到时候跟阿婶商量一下?”   启汉子听闻一点犹豫都不带,直接答应了,“这还考虑啥,孩子他娘一直都让启东他们跟着你多学学,之前我们还考虑怎么厚着脸皮跟你说这事。”   荆行笑着道:“那就好,他们两个识字,启东性子沉稳,到时候就让他负责这武馆的一系列采买,启南性子活泼让他跟着孩子们一起,管管他们,现在又有四个进士,时不时还可以跟着学习一些。”   启汉子连连点头,高兴地笑着:“你安排就好,他们两个要是惹事,你就直接教训,说不好就来跟我和他们娘说。”   荆行点头,两人走出去,外面的氛围就不一样了,更火热了。   钱大家见荆行出来,走过来向他道恭喜,荆行笑着回应,钱大家笑着道:“小老弟以后钱哥可是要靠你了!”   荆行给钱大家倒了一杯茶水,给自己也倒上,随后朝钱大家举杯:“你这话就严重了,初来乍到还有很多不懂,我也不跟钱老板来虚的这一套,不过,我还真的又有一事想跟大哥合作。”   钱老板来了兴趣,“怎么说?”   荆行笑着道:“开厂。”   钱老板疑惑,“开厂?什么意思?”   荆行解释:“钱老板不是在做布庄生意吗?有兴趣做大吗?”   钱老板连忙摆手,“这个不行的,我之前就试过,做大了亏钱!”   荆行便问了钱老板是怎么做的,听完后笑了一下,这一个人就要负责全过程,效率不高,而且会的人也少,就算有学徒,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经验。   外面吵闹,荆行便带着钱老板去武校里面的,在一楼找了一间办公室,他便跟钱老板简要讲了两三个方法,听的钱老板眼里冒光,“好小子好小子,没有看错你!可以可以!”   荆行说的这些都是上辈子看书看的,都是理论知识,但从荆行嘴里说出来就能行,而且这钱大家就是做布匹生意起步的,像荆行说的这三个方法,他只要一想,就知道这个方法行不行,荆行也是结合实际,要跟钱大家合作,自然要拿一些诚意出来。   钱大家从位置上站起来走过来拍了拍荆行的肩膀,“这事可以!我们再说一下详细过程,若真做大了,叔我也不占你便宜,咱们就六四分。”   荆行点头,笑着把自己身边的凳子拉过来给钱大家坐下,“等我晚上在想一些办法提高出布速度,明天咱们下午的时间依旧来这里详谈。”   钱大家高兴大笑:“好!你小子聪明,就凭你这三个方法,这整个县都会因此改变。”   荆行莞尔一笑。   辰时过去,敲锣打鼓还有舞狮的都还在表演,闵母笑着叫停他们,大家都看向闵母,闵母刚刚接到儿子吩咐的,此时对着大家道:“今天武校开馆,等后日辰时就可以送孩子来了,每日酉时武校放堂!”   “好!”众人异口同声应道。   闵母说完像早上一样叫众人去里面喝茶,众人连忙收拾了进去,根本不用闵母招待,自己倒一杯茶水就找个位置坐好了。   热闹没有了,众人又在讨论闵母说的话,开馆就这样结束了,在这个下午,闵家武校这个事就被传开了。   这武馆彻底在县里出名了,只要提到闵家武馆,第一就会想到县官老爷,紧接着第二个想到的便是四名进士老爷,再最后就是闵家汉子被赏了十箱子东西! 第61章   县官奖赏武校开馆结束, 大家虽然很想知道这几大箱子都是什么,但都没有问,下午的时候依旧是启东赶的牛车载着大家回去。   闵母留在县里,荆行已经猜到这些箱子里大概是什么了, 所以闵母打开箱子看到一箱箱银两的时候, 整个人就是从震惊到麻木, 看到最后三箱布匹的时候露出几分惊喜。   “这布匹漂亮的很,到时候挑个颜色给你做身衣服, 再选一个大红色,拿去做你和季哥儿的婚服, 顺便也挑个好看的颜色给季哥儿做一身。”   荆行自然点头, 接闵母的话道:“娘,你也挑几匹, 到时候一起去做。”   闵母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这在家里照顾兔子那些,用不着穿这么好, 做你和季哥儿的就行。”   荆行自己去挑了几匹出来, “这几种颜色都衬你,赏了三箱子的布呢,我们用不了多少, 放着到时候发霉发烂了, 那才真的可惜这么好的布了。”   闵母被荆行说服, 便依荆行的来。   闵母回到村子里,启娘子他们是真的好奇那几箱子,便问闵母, 闵母也没有藏着,便说了,   现在闵家这个高度,几家完完全全从羡慕到感慨了,听到是银子的时候,根本没有其他想法,因为让他们再努力也达不到,还不如放宽心,想一些乱七八糟的只会搞僵现在大家的关系。   季家知道闵家有钱,说真心话,他们当然高兴,他们的季福嫁过去也不会受这些柴米油盐的苦,过上幸福的生活,吃得饱穿的好,将来的孩子也会有钱供读书,将来只会有更出息的路。   他们家季福是怎样的性格他们也清楚,不会见钱眼开,容易满足的很,两个孩子又是互相喜欢,只要他们小日子过的舒服幸福就可以了。   学生们第二天上学,而在武校各个岗位的人在第一天就到齐了。   荆行给启东两小子在后院安排了一个宿舍,挨着四个进士先生,上下上下床铺,还有两个衣柜。   当初在启叔面前荆行说的委婉一些,他清楚启叔的性格,要是知道这么看中启家两兄弟,虽高兴但也免不了怕自己孩子拖累他。   但对荆行来说,启东两兄弟能力强,他安排启东成为自己助手,启南管理学校秩序,两兄弟跟着他这么久,他都知道他们是怎样的性格,他相信他们能做好,甚至他考虑后面他放手,也是让这两兄弟来接管武校。   “像我把你们安排在先生旁边,你们平时没有事就可以向先生们请教,后面坐着听先生们讲课都是可以的。”   启东两兄弟听到行哥这么为他们着想,他们心里感动的不行,连连点头,荆行也不跟他们客气,今天的事情也挺多的,把启南安排去点人头数,看还有哪个职位的人还没有来,启东就去看看送菜的都来了没,顺便接收到时候钱大家送来的那些东西。   当初,这食堂食材也是荆行带着启东两兄弟去谈的。   供给的两家是附近村子里种田种的多的,还有牛车,只要勤劳,自然也不会穷到哪里去,村子里有比他们穷的多的,但荆行这时候也没有时间去做慈善,就连这两家他都怕后面会偷奸耍滑准备一些不好的菜,还特意请了一个衙役在他签订合同的时候就在旁边站着,也把合同上的一些条款特意念出来给这两家听。   两家人本就小老百姓,听的连连说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   但荆行眼尖啊,一眼就看出有一家人那儿子心眼多,便点名排除他去。   这下大家都惊地看向被指到的汉子,这两家都是一个村的,关于这个汉子的一些不好事情,多多少少都会传一些到另外一家人的耳朵里,但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小老板有着一双慧眼,他们刚刚还考虑怕这颗老鼠屎坏了这整锅粥呢,怎么想都怕被那家人给牵连。   现在,这家人彻底放下心来,这个小老板一看就是聪明且不好糊弄的主,他们又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事,他们相信这个老板也不会少他们钱的。   荆行直接跟两家人道:“机会只有这一次,做的好后一年还可以继续做,做的不好,除了你家还有别人家。”   两家都点头表示明白,这可是天降馅饼的好事!他们怎么可能傻乎乎让出去?!   那家被点的汉子被荆行这么一点,虽生气,但却被媳妇掐的死死的,他根本不敢出声抱怨什么。   除了食材,还有书本,还有书包,都提前去一一谈好启东就跟着学习。   这天一大早就起来,把新鲜的菜从地里拔起来清理干净后一筐一筐摆上牛车,全家一大早都来田里干活了,这景象让其他村里人都好奇发问:“你们今天这是要去卖菜?可是今天不是县里的赶集日啊?”   这家人虽然累,但却朝着发问的几人笑了笑,“家里菜太多了,吃不完,再不卖就坏了。”   半真半假的,这几个人也没有怀疑,他们点点头,扛着锄头就下自家田去了。   这边,钱大家吃完早饭就匆匆来荆行这里。   “闵小子,你快来跟我说说!叔回去后这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荆行好笑,让这个老大哥先坐下来,自己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放在面前,随后从抽屉里拿出自己已经写好的详细方案,还有拟好的合同。   他把方案递给钱大家,顺着钱大家自称,道:“钱叔你看看。”   钱大家拿过来仔细看第一页,越看脸越上表情越认真,到后面脸上都带着兴奋,最后他两眼冒光盯着荆行,激动万分道:“非、非、非常的好!!!”   荆行点头,“只要钱叔觉得可行就行,那咱们就签协议?毕竟我这边还有一个武馆,这布厂这边我可能就交给钱大家了,这出资的钱如我上面写的,我这边出四,到时候拿我也只拿四。”   钱大家现在看荆行就跟看宝贝一样,这小子果真厉害的很,现在年纪轻轻就开了武馆,只要稍微了解一下布庄,就能想出这等好办法来,以后更是不凡!   钱大家年轻的时候可以说是野心勃勃,但现实很残酷,新帝上位政法也不支持,他那些野心渐渐被日子磨平了,如今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写的几张纸就让他再次感受那种冲动。   钱大家这人就是大气爽快,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愿意和他一起合作,在还没有发家致富的早期也不会借钱给他。   钱大家笑着拍了拍荆行的肩膀,“没有问题!那协议递给我看看,没有问题,我们现在就把它签掉,后面我就开始搞这个布厂了!”   两方都商量好,便签好协议,后面两人在哪块区域买地都商量过,这个布厂可以选择偏僻便宜的地方,首先布厂建就要建大,荆行写了可容纳上千人,如今县里还有这么大块地的就是要属那皖东一块,贫穷人少,那边山还多。   钱大家道:“我这几天就去皖东那边看一看。”   荆行点头,“辛苦钱叔了。”   “一点都不辛苦,等我的好消息。”   “钱叔,我这里得了几块好料子,你拿回去研究一下,看能不能做出来。”荆行说着从抽屉里又摸出被剪成几张手帕大小的锦绣来,递给了钱大家。   钱大家一眼就看出这锦绣了不得,他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越看脸上神情越不可思议,眼睛越睁越大,他还伸手一张一张小心地摸了摸。   这触手滑溜,又是双面花纹,这一看就是广夏那边供给京城那边贵族的鸿韵锦!   钱大家拿着这十几张鸿韵锦,手都在抖,他双手捧着锦缎颤巍巍朝荆行问道:“你这是从哪里来的?这是鸿韵锦,你知道它有多珍贵吗?你、你这还一下子就拿出这十多块来……”   荆行面上没有波动,他昨天开箱看到这些布匹就觉得挺好看的,当时就想到了今天就给钱大家看看,但现在听到钱大家这话,他便问:“做这样的布会很难吗?”   钱大家看着已经关注偏了小汉子,他深呼吸两次,这才回答荆行的话,“会很难,像这么一小块布,一个精通刺绣的绣娘都要花费好几个月才完成,最重要的一点,会这种双面的绣娘一般都是家传绣法,从小练起的,这边根本没有这种绣娘。”   荆行点头,“这些布,叔你就拿去研究研究,我们也不要要求做这一模一样,稍微好一些就行。”   钱大家点头,又问了一遍荆行这是从哪里来的,得知是赏的后,钱大家明白了,看着这手里十几块颜色漂亮的锦缎,心疼不已,“你还真是舍得!这好好的段子就被你剪这么一块下来,多可惜啊!”   荆行看着他这神情有些好笑,“这布现在还穿不了,当然要拿它来做点有用的事。”   钱大家宝贝地把这鸿韵锦揣进怀里,朝荆行道:“那我先回去了!这是先不着急,我先处理好布作坊扩大的问题。”   荆行点头送钱大家出门,钱大家脸上还带着难以掩饰的笑容,露出一嘴白牙,大步走路之间竟然还有些意气风发的样子。   也是在这天的下午,荆行去找了唐武。   “什么?你还要买房买地?”唐武吃惊。   荆行点头,“这些还不够。”   接着,他对三人建议道:“你们也跟着我买一些。”   因为这个买房买地的钱多,他不清楚大家的钱的使用,做不了主,地块的涨值受很多因素影响,也不是一下子就涨上去了,这么多年,如果人家出什么事急需用钱那种又没有钱,所以只能建议。   唐武和唐寅都拒绝荆行的邀请,“不用,我们用不到这么多地。”   唐烜想来想,“那大哥什么时候买,我跟着大哥买。”   “先不着急,你最近就可以去官衙那边跑跑看,去看看房子,我最近可能要忙,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武哥,上次说的那两块大的要卖的地还在吗?”   唐武点头,“价格高了,没卖出去,咱去去可以再压压价。”   就这样,两人又去把那两块地给买了,那卖地的也是卖了好长时间了,见这两个人是真心的,在说价钱的时候自己就说了一个诚心的价格,荆行这边再讲一点,便成了。   这次他们来,并不是老祝,而是另一个官衙,这衙役也认出他们来了 ,签好买卖协议盖了官印后,荆行便朝这衙役问道:“最近房子收的多吗?”   衙役前几天才和老祝收了三四块大的地,像好房子还真没有收几套,而且这几块地都远了去了,他虽然不知道这武馆老板要不要,但还是详细的说了。   荆行点头谢过这位衙役后,再跟两个老板道别,琢磨着改天有时间再来看看。 第62章   翌日辰时还没有到, 武校门口就有家长带着孩子在门口站着等了,随着太阳升高,越接近辰时,大人和孩子也越来越多, 也有孤零零一个来的小萝卜头们, 他们挤在人群中。   这个武校完全就是按照上一世的学校建的, 守门的有保安室,大门还是做的跟围墙一样高, 铁栅栏门,也是县里首家用这个铁栅栏当门, 当时门做好按上的时候就在修学校和曾士他们这边热闹了一阵, 随后在开馆的时候,不少人都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稀奇古怪的大门。   守门壮实的小王、小江一早就来了, 按照荆行吩咐的在武校里面巡查了一遍,还遇到早起就用功读书的四个进士先生,他们朝四人敬重地打了招呼, 四人都很友善回应。   两人一路回到门口给他们准备的工作的地方时, 就看到外面等着的人和两位武教先生。   这两人正是唐武和唐寅两人。   他们正被几个大人拉着闲聊。   小王小江连忙去给两人开门,让他们进来,小江他看了看时间, 还差几刻钟, 便对外面的大人孩子道:“你们在等等。”   而外面等着大家也第一次感受到这门的好处, 这不,他们都瞧见两个有着结实肌肉的武教先生进去就往左边拐,随后就看不到了, 而两个刚刚开门的走进门旁边小房子里。   就有一个汉子朝小王喊道:“喂,小兄弟?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来帮我们开开门呗?”   小王听到, 从保安室里走出来,他道:“这还没有到辰时,不能开门,这是学校东家说的,你们下次不用来的这么早。”   大家一听是荆行说的,便也耐下心等时间,还顺便跟小王聊起了天。   “小王,你今年多大了?是哪里人?”   严肃认真的工作崽的小王不回答这些问题,只是让他们好好等着,到时间了他就会开门的,小江也是个严肃话也不多的人。   没有过多久,启东两兄弟便从宿舍来门口了,荆行这边也到了。   外面等着的众人看到荆行就面露笑意,亲切问好。   荆行看着他们,在低头看看这些小萝卜头,“以后不用来的这么早,校门每次都是辰时才开。”   众人都点头,都依荆行的,但是没有人改,每天早上就到武校门口等着了。   这时候辰时也到了,小王和小江打开两扇大铁门,家长们带着孩子走进去。   他们当时带着孩子来报名的时候还没有听说会有进士来教书,当时荆行就让他们一切听从学校安排,早上辰时送孩子来上学,晚上酉时来接孩子。   有些家长闻言都无语凝噎,他们家就在这县里,让他们天天来接送孩子,浪费他们时间干活,孩子就在这镇上天天跑着耍,还怕丢了不成?!   有大人就在那时候说过,荆行做好防范,道:“那直接签一个协议,孩子丢了被人牙子拐走了,到时候就不是我武校的错了。”   那家长立马点头,爽快表示:“行啊!我们家孩子天天在镇上乱跑,认路又认人,根本丢不了!”   签字的不少,但大部分都是听荆行的,让来接就接,完全配合。   荆行看着他们进入学校,启东两兄弟怕他们找不到班级,便走在前面喊,“班级都是按顺序的,一到六,找到自己班级,孩子们就可以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到时候会安排先生来的!”   家长们连连附和表示知道了,把孩子送到班级后千叮铃万嘱咐让孩子好好听先生的话,不要调皮此类的话。   孩子也像小鸡啄米点头,奶呼呼应着说知道了。   四个进士先生看着这帮小孩子,萝卜头一丢丢就来读书,这般他们忍不住想起自己年少时读书样子,心里越发和蔼起来。   四个进士先生,再加上唐武和唐寅,六人都被荆行再次之前培训过,六人在辰时三刻来到自己的班级里,四个进士和唐寅这边都挺好,只有唐武这边,有些胆小的孩子差点被这个凶的不行的高大先生给吓哭,全班也是从吵闹见到这人后立马安静端端正正笔直坐着。   先生们都按照流程,从点名到齐,再到让小孩子们出去排按高低两队,哥儿和姑娘来读的是真的少,都是父母的心肝宝,大部分都是家里男孩子,分配好位置,就叫了几个长的高力气壮的孩子来搬课本。   大家一听有课本,一双双大眼睛就亮晶晶的,眼里心里满是期待,先生们一走,孩子们便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说起这个课本,当时荆行和启东打听到这县里有两个书坊,“黄金屋”这个比较大,“颜如玉”不仅小,人也少。   当时荆行想的是这个“黄金屋”怎么说人都比较人,到时候制作的也快,荆行便选择了这家,去之前习惯性地打听了这家,风评都挺好的。   然而,当两人去了这家,小厮听闻两人来意随即去找来了书坊管事的,荆行和启东两人坐着等了许久,这管事才姗姗来迟。   双方见面,启东再次把来意说明,那管事不仅没有表示来迟的歉意,还听到他们印刷两百本书的时候,嗤笑了一声。   管事放下端起的茶盏,对着荆行道:“不是我说小兄弟,我们店要接都是接千本万本的,这不是我不干,是这个数实在太少了,要不你再多印一些?咱们这里印刷一本就是三两一本,要是按这个价格来算的话,这两百本的价格还付不起这些工人的工钱。”   管事目光从两人面上扫过,“要不你们再加点钱?”   启东看向荆行,荆行开口道:“敢问店铺现在接的活排到什么时候了?我们在下一个月月初就要,可以制作出来吗?”   管事一听他   这话,就下意识觉得荆行这边不会加钱,他笑着道:“估计难,我这边数量大,还有三四单这种千本的,像我们这种讲究的就是先来先制作,实在没有办法把你这边插进来。”   这管事说话总是带着一种调调,说的这些话让人听了就是不舒服,再加上这人之前迟迟才来,既然说不拢,荆行便带着启东离开了。   启东和荆行走在路上,启东道:“‘狗眼看人低’这句话用在刚刚那人身上还真的贴切。”   荆行闻言好笑,“这样的人多了,不要表现出来,记在心里就好,以后有的是机会。”   启东受教地点点头。   “颜如玉”人少,也没有什么生意,两人来的时候,店里就只有一个人在,还是管事的,姓戴。   戴汉子身形清瘦,他就坐在门口,手里动作——在木板上刻字,他做事专注,听到有人叫他,他抬起头来看到这陌生的两人还有些愣怔。   启东表明来意,这汉子更呆了,不确定再次问道:“你们确定是来谈制作印书的?要印多少?”   启东道:“三本书,每本印两百一十本。”   戴汉子吃惊的不行,说话都结巴了,“总、总共六百多本啊?!!”   启东点头,戴汉子从震惊转换到狂喜,“好!好!好!!”   “我这就去把人都叫来!”   荆行见这人真的要跑走,他无奈把人拦住,“咱们先确定好也不迟。”   戴汉子连忙点头答应,“您说您说。”   这边价格更便宜,也能在荆行要的时间做出来,质量有保证,两方便签下协议。   戴汉子这个小作坊顿时收到一大笔钱,在荆棘他们离开后,他就立马跑去叫人开始干活,他们这个被“黄金屋”压迫临关店不远的店如今起死回生了。   店里面的伙计们都是老伙计,他们在这个店里都做了五六年了,这个店要关门是大家不愿看到的,如今荆行的来到简直就是救命丸,也让整个店里的人们感激不已,做事卖力。   因为工作量大,时间又紧,所以他们店第一次加班加点才完成了这事,荆行他们检查很是满意,荆行想起前世在书本上看过那活字印刷术,毕竟时间太久,再者这东西一直用不着,他记忆有些模糊,只是跟戴汉子说了几句。   戴汉子回去后也没有再来,荆行事情多,也没有多留意这事。   *   启东和启南还有荆行正在小仓库,这边荆行不仅放着印出来的书本,还给孩子们准备了浅蓝色校服,黑色单肩书包。   所以当小朋友们拿到这些的时候开心的不行,高兴的跟身边小孩子一起分享,说着这书,这包,这衣服,他们恨不得现在就回家去跟大人们炫耀。   等小朋友们收拾好三本书本,放进课桌单肩包里,他们也把衣服整整齐齐放了进去,之后就看到先生从门口走了进来,朝他们自我介绍道,这个先生笑的好看,说话又好温柔,他们好喜欢!   荆行从窗外走过,听到这个班级一个小男生声音响亮道:“我叫钱章,是钱家庄的,今年七岁啦!”   伴随着这个小男生的自我介绍,荆行往后都去看了看,早上就在这发书自我介绍中度过,到了中午,六个班主任便拎着自己班排成两排手拉手的小朋友来到食堂。   小朋友们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新奇的在队伍里面左看看右看看,因为是一起吃饭,所以后面排队的班级孩子们便看到前面的小孩排着队在那个柜台上接过那两个阿婶递来的碗,一手一碗饭一手一碗菜,可好了!吃的可香了!   还在排队的孩子看着在旁边桌上那一碗满满的米饭,再看看那一碗什么都有的菜,最重要的有好多肉,一看就好好吃!他都闻到菜香味啦!小孩吸溜一下他的口水,先生说只要乖乖排队的小孩就会吃上!   荆行之前就已经去找县里木工去做这个用的餐盘了,但目前还没有做好,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送来,只好先让两个轻巧小木碗来代替了。   吃完午饭,中午休息一个小时,下午便安排了“语文”和“体育”,四个进士先生和两个体育老师在六个班级轮流转,一切都是从简单的开始。   下午酉时,有部分大人等在外面,小孩子们看到自己家家长就背着小挎包拿着漂亮校服给大人们看,说着今天的事。   家长们也完全没有想到,不仅有衣服,三本书,还有装书的包,大人脸上表情都有些惊喜。   小孩子们回到村里就要穿着自己学校发的校服去隔壁逛一逛,还要背着他的小书包,父母叮嘱不要弄脏弄破了。   随着孩子们一一到家,晚饭闲聊便掀起了闵家武校的学风传播。   “哎哟,你们可不知道,我儿子说他们那个装书的包叫书包,发的衣服叫校服,去武校每一天都要穿这个校服的!中午吃的饭菜有肉有蛋,最重要的是每个孩子真的发了三本书!”   “我当初送孩子过去的时候还心疼钱来着,后来看到还有四名进士大官人来教我孩子,这钱花的值啊!现在这一看,孩子不仅在学校吃的好穿的好,还能学知识!是真的值啊!!”   “我孩子也说,今天他们学了写自己名字,念了三字经,刚刚吃饭的时候还非得给我们展示一下他写的字,那小模样可骄傲了,要是这样下去,我孩子本来就机灵,说不定以后真能考一个进士出来!”   这些话在县里都会出现,进了这么一所好学堂,谁家不期待自己家出一个状元郎,如今孩子才刚学会识字认字,大人这个心啊,就已经激.情澎湃起来,干劲也十足,只要孩子好好读,他们也一定供他一直读。   县里还有不少羡慕的,尤其是之前看不起闵家武校的那几家有钱人,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一个名不出镇的人,他们完全都不知道这个人,当初还以为是一个小学堂,最多请一个老童声来教,他们有钱请的起秀才,怎么可能会瞧得上这个在犄角旮旯的学堂。   所以,当他们听到县长来参加那个学堂开馆,还大肆表扬了那个汉子,更是带了四个进士先生来,而且还是从京城奉命过来的!   他们都能看到这背后的深层意思,这闵家汉子绝不简单,甚至在京城那边有大官人知道这人!   细思极恐,这些想的深的人都慌了,有人拎着上好酒水珍宝上门,却被拒之门外,这放其他谁家都不会,这越发验证了这闵家汉子不是泛泛之辈,还有些直接带着孩子来,以“想把孩子送到武校读书”的借口来拉进彼此之间,乘机讨好一番。   但这家人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还要排队,第一批学生已经满了第二批的都已经排了三四百人了。   有钱人:“这、这……”   这好像并不需要他们家来凑数啊?! 第63章   世上没有后悔药, 荆行根本没有给他们机会,甚至有人打着跟他做生意的借口来,他都婉拒了回去。   钱大家听了乐呵呵,对着妻子夸奖荆行道:“这就是胆魄啊!这些人亲自找上门任谁都不会想要拒绝, 只有他才有这般勇气了。”   他妻子笑着点头附和, 十分赞同, “只盼着少儿和皖儿能听话些,在武校里面跟着先生们好好学, 县里找秀才都难,更别说请到进士先生了, 要是以后他们两个都能考上官级, 你做生意也不会被人刁难了。”   钱大家却不这么想,“等儿子们考上官级当官了, 我就不做生意了,你别把当官想的这么简单,当就要当好官, 为百姓造福, 我决不允许我成为刺向儿子们的刀。”   “我乘着现在还做的动,多做一些,到时候儿子们考不上也能来继承家业。”   所以这次荆行说再次合作的时候, 钱大家想都不想就答应, 听到荆行说把布作坊做大, 他虽拒绝了但心里还是偏向荆行这一方的,他知道荆行聪明有脑子,不会只提出这个主意却没有实施方法来, 后面也正如他所料。   这汉子,本事不得了!   钱大家经过这两天去实地考察, 这个皖东地方人少地方大,但大部分都是山石,小山丘也不少,钱大家规划了两日,决定还是来找荆行看看,建议一下。   荆行这边已经开学一个星期了,这些日子大家也逐渐适应在武校的日子,课表安排的也十分清楚,到自己了就去班级上课。   早上两节,一节课后便是早操时间,六个班级排队出来跑步,跑完就继续上一节课,中午吃饭,下午三节,语文数学体育轮着来。   现在四个进士先生又要兼顾语文又要兼顾数学,能者多劳是被荆行用的明明白白,这四个进士都是第一次给这么小的小孩讲书,一个个之前又经过荆行培训,最近也习惯起来,适应力强,小朋友们也学的都很认真。   每天都有一荤一素,中午饭菜又好吃,这让不少家长又喜又忧,喜的是孩子在武校吃的好,忧的是孩子回到家吃晚饭的时候就嫌弃家里饭菜不好吃,总是跟家里人说学校里的有多好吃,今天吃的啥,昨天又吃的什么,而且还描述的很让大人……馋,现在每天都要来这么一遭,吃饭都不香了。   荆行哪里会知道这些,他是先跟着钱大家去皖东看了地,钱大家看上一块平地,有些小,旁边就是有几家人户。   荆行跟着钱大家都把这皖东这块地看过了,他听到钱大家说要找什么样的,这般比较下来,还是这块地比较适合,两人商量一下用钱让这几家拆迁房子,实在不行那也只能换个地方了,这边宽阔地块都比较少。   两人找这几家商量的时候,大家第一次反应都是拒绝的,祖祖辈辈都在这个地方住,现在让他们搬,他们搬到哪里去?   要是他们地下的祖宗们知道了,还不得在梦里敲.爆他们的头!   一连这几家都是这样的拒绝结果,荆行和钱大家也不勉强,他们能理解。   走的时候钱老板还是道:“你们可以考虑考虑。”   钱大家经商这么多年,目光还明睿的,看出了一家人的犹豫,刚刚他们就去过那家,是这几家里最穷的,汉子带病,唯一靠妻子,孩子身上穿着的都是大人旧衣服做的,衣服带着布丁,又不合身。   一家人都瘦的不行,更别说孩子了。   荆行本就是胆大心细之人,他也看出这家人已经不在乎那些了,他们家现在吃不饱穿不暖,家徒四壁,只要他们答应,他们就能得到一笔钱来缓解这些生活的窘困。   荆行和钱大家并没有闲下来,而是继续去其他地方看地,午饭都没有来得及吃,连走了其他几个村,两人已经选了两块地方做被第二准备,只是这两块地价格会贵一些。   夕阳西下,晚霞布满天际,一两只鸟雀从金黄的夕阳余晖中飞过,钱大家今天和荆行跑了一天了,两人回到县城里的时候,钱大家便邀着荆行去了酒楼,两人都饿,点了好几个菜,钱大家还叫了酒,下酒菜简单是最先摆上桌的,荆行和钱大家都夹了几筷子的花生,牛肉,猪头肉来吃,便吃便聊。   “这地块我们算是解决了,这几天跑的我腿晚上隐隐作痛,荆行你回去好好泡个脚。”   荆行给钱大家倒上酒,笑着答应:“好哒,这几天辛苦哥了。”   钱大家“嗐”了一声,“这点辛苦算什么,我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我都忘记我年轻时候那种心态了。”   两人吃饱喝足,再加上第二天两人都有事,不敢喝的太醉。   荆行这些日子除了看地还是看地,前几天是跟着钱大家看,后面几天是带着启东一起去看,这钱就像是捡来的一样,花的好不手软,启东最近被他闵哥这花法从震惊到麻木了。   自从上次荆行来问过一个衙役,那个衙役叫老毛,老毛经过荆行这么一问,他总感觉县里这个武校年轻的老板还会再来,只要在他手里卖出去,他都能从主人家那边拿到一点钱,所以原本他和老祝一人一天轮着来的,现在他都不要了,轮到老祝的时候他还来。   老祝和老毛都搭配了几年了,他想放什么屁他都知道,这老毛天天来,肯定是有什么,老祝也天天来。   两人看破不说破,也在这一天中午见到了荆行和启东两人。   荆行就是一个财神爷,两个官衙看到他就笑着朝他走来,招呼道:“闵老板,今天来这里是打算买房还是看地啊?”   荆行笑着道:“都有,先看看。”   两个衙役也不说废话,拿着一大串钥匙就带着荆行去看房和地,老祝和荆行熟悉,便问荆行要求是不是还像上次那样,荆行这次要求低了不少,说了一个预算范围。   老祝知道荆行的,带着荆行就往这个范围里最好的房子去,集市附近几条街的都看了几套,荆行点头,继续让两人带着他看其他的,从房子看到店铺,再从店铺看到地块,又是满满当当的一天。   这一天,老祝和老毛问荆行觉得这些房子怎么样,荆行回答都说不错,但是这看了一天了,都是“可以”、“还有吗”这两句话,就连之前感觉把荆行琢磨到的老祝也觉得今天这事不可能成了。   启东也看了一天的房子了,这些房子里他其实有好几套觉得挺好,他挺喜欢的,但是看闵哥这个样子好像并没有看上。   并不是荆行没有看上,悄悄相反,这也是两人跟着衙役回到官衙后,荆行就跟两个衙役重复了一遍他看上的房子,老毛和老祝先是一愣,随即老祝狂喜地推了老毛一把,“快!拿笔来记着!”   启东也露出惊讶的神色看着荆行。   老毛拿笔的手颤抖不已,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这真的不是他们在做梦吗?   荆行报完这些,等老毛和老祝写好,继续道:“这些就是我想要的,你们今天或者明天早上都可以去通知地主,拿上地契来。”   老祝老毛难以置信,“真的要这么多?!!”   这总共数量可是达到了二十了!!!   荆行点头,“都挺好的,如果价格你们能再帮我们谈下来一些的话,我还会再买的。”   老祝和老毛闻言双眼冒精光,想都不想连忙就答应下来,“好!好!好!!您记性这么好,目前这个价格您也知道,我们一定会去给您谈的!”   荆行满意点点头,两人会去的路上,启东便问,“怎么买这么多房子和地啊?”   荆行:“现在用不到,但以后就会用到的,这地买了就算是租给别人种田,几年下来也能收回本了。”   启东点头表示赞同,就听到荆行问他,“你跟启南说一下,你们俩明天都跟我去官衙,你们也在这次里的房子挑几套,这次买的多,价钱到时候应该还会便宜一些,钱不用担心,可以在我这边借,到时候慢慢还。”   启东闻言心里感动不已,犹豫半晌,重重点点头,“谢谢行哥!”   这事便说好了,第二天启东两兄弟、唐烜,三人跟荆行一起。   唐烜这几天他也来这个几次,看过好些房子和铺子,他跟家里人商量,打算买一个好地段的铺子,房子就稍微简陋一些都没有关系,他看上了一个铺子,但价格实在贵的多,他也来荆行这边说过,在荆棘这次看铺子中就去这个铺子看了看,也把这个铺子选了进来,唐烜选的那个房子不行,荆行直接让他换或者在他挑出来这些选。   今天官衙这边可热闹了,守衙门的两个衙役看到陆陆续续来衙门的人们都有些诧异,毕竟平时可没有出现一天中来这么多人的,这县里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但是看他们脸上表情也不像是出事情的啊?! 第64章   所以,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人越发好奇,最后忍不住逮住一个要进衙门的中年汉子问。   这汉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敢满两位官爷,前几天我家卖地呢, 刚在衙门挂上, 昨天就有一个官老爷跑到我家来跟我说有人要买, 叫我今天来衙门。”   两个衙役互相看了一眼,“这也不可能都是来签地契的吧?!”   汉子闻言也疑惑了, “应该不可能吧?要不官人们见他们出来问问?”   两人放这汉子进去,一边等里面的那些人出来好问个清楚, 一边又看到有人来了, 两人拦着人又问了一番,结果跟刚刚那汉子说的一模一样, 连续问了来的好几人,回答他们都是相似的话,两个衙役都震惊了。   而走进来的那汉子来到房管这边, 还没有走近就听到交谈声音, 很杂很多,他越走近脚步都带上了一些迟疑,当他看到屋子里坐了十几人的时候, 他彻底震惊的门口。   这、这……竟然都是跟他一样来卖地的啊?!!   而屋里的人们也看到他了, 还朝身边的招呼, “瞧,又来人了!”   “快进来坐,我们都是房主, 你也是卖房的吗?”   几人跟着汉子聊天,对面的一个汉子叫老祝道:“老祝, 总共你叫了多少人啊?那个老板真的要买这么多地和房?确定不是在耍我们吗?”   老祝和老毛都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不用着急,人还没有到齐,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只要午时来就可以了。”   这些人互相都看了看,有人就像打听别人家的地或者房都打算卖多少,要是自己家价格低了,他们还可以再抬抬。   “欸,我们昨天晚上可是谈好了,做人讲究诚信,我可是都一一记下来了,到时候你们有报出不一样的价格,这么多家呢,你要的是不诚心的话,老板他会直接不买的。”老祝看到他们互相问价格,这可不得不提前说清楚,到时候他们这边一个价,房主这边一个价,这可不行。   众人都像是被他这话提点到了,是的,现在屋里坐着的就有十五家,听两位官老爷的语气,估摸着还有,这到时候老板觉得自己家价格高了不买了怎么办?   有些急着想用钱的,自己心里想着这些就已经默默又降了一点价格了。   当卖方二十人都到齐后,大家都处在一种震惊中,不敢相信看向老祝老毛两人,在两人确定回答中仍然不敢相信,直到看到荆行,众人才缓过神来,见到他竟然产生一种“怪不得”的感觉,好像这县里能这么干的,只有荆行这个人。   荆行上次就把郑大人那边奖赏的银子又来官衙这边换成了银票,这次过来就是带的银票,他们刚刚又去县长那里换了一小箱子银两来,避免到时候找不开。   大家想象的大家一起并没有发生,昨天荆行离开的时候跟老祝说了,让他准备好一个房间。   他们和荆行等人都在屋子里,卖家一个个进来,签订好一个才叫下一个,这个房间可以让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事情。   卖主一个个进去,随后过了半个时辰,才见到卖主高兴的出来,怀里揣着钱,走的很快。   外面等着的人期待又焦急,好受折磨,直到叫到自己的名字,这才心里踏实了。   屋里,荆行对着这汉子道:“这块地还能降吗?”   汉子问道:“老板你心里价格是多少呢?”   荆行笑了一下:“我当然想越便宜越好了,像你这边的,我已经收了两块了,都是三亩大小,五百两这个价格,我记得你这块地才两亩。”   汉子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琢磨。   “我这边也看到你最低价格是四百七十两,这地大小有些贵了,所以我想问问你,这边是打算这个价格,还是愿意再降一些?”   汉子听明白了这话中的意思,他想了想,道:“那就四百。”   荆行觉得这块地有些虚高了,他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便笑着拒绝道:“不好意思,今天麻烦你跑这一趟了。”   这汉子没有想到,他被拒绝了,他还愣了一下,他的手都摸.进.胸口去拿地契了。   “闵老板,我这地是真的好!四百真的便宜了!”   荆行点头,“嗯,好的,给我几天时间考虑考虑。”   他这话是第二次拒绝了,这汉子也没有认为自己价格说的高了。   汉子听到这是真的拒绝了,他连忙道:“三百八,最低价格了,要你就拿走!”   荆行往下压,“三百五,这是我的价格。”   汉子有些犹豫,老祝就给荆行示意了一下,带着这汉子走到角落游说起来,“长汉子,你当初来挂地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地挂的价格高了,你周围的都没有挂这么搞的,所以这也导致你挂了这么大半年了,没有人想买,昨天我跟闵老板说了好半天你这块地,又带着闵老板去看了看,这才有今天叫你来这里,你要是还坚持这个价格,恐怕后面会更难卖了。”   “再者,你也看到今天来了多少人,我这几年做这一行,看了不少来买房买地的人了,闵老板出价格还是可以的,跟你说真心话,地比你大,价钱比你低的不少,这三百五都是大赚一笔了。”   这汉子闻言,想了想,道,“我回去跟我婆娘商量商量吧,你跟闵老板说说,我明天回复他可以吗?”   老祝也是无奈了,他转身朝荆行道:“闵老板,三百五这个价格让他回去跟他媳妇商量商量,明天给您回复?”   荆行点头,“可以的。”   这汉子是第一个面带忧愁苦恼的出来的,这一看就是被闵老板拒绝了。   这让剩下的人都紧张起来,有几个人就过去问了他是怎么回事。   这汉子实话实说,“价钱上没有说到一起。”   那两人道:“你价格要了多少?”   汉子没有说,只是道:“应该快到你们了,我也要回去跟我媳妇商量去了。”   他这一走,留下后面八九人心里忐忑,那、那他们再、再降一点点?   下面的荆行很顺利,包括拿下唐烜喜欢的铺子,启家兄弟每人打算选两套就好,但荆行这边已经给他们想好了,先把两兄弟看上的四套房子给他们,随后他又从铺子这边选了两套出来。   “这个就别跟哥客气了,今天在这的都是自家人,后面叫你们帮忙的还有很多呢,铺子你就算不做生意到时候租给别人也是一个月十几两的进账,都拿着。”   荆行都这般说了,启家两兄弟只好接过,虽然在荆棘这边背上了债,但他们却笑的见牙不见眼,他们这次的房子价钱比他们预想的还要低不少,只是铺子在集市这条街上,没降的太多,总体下来,他们两相当于捡了一个大便宜。   捡便宜的还有唐烜,他也被荆行塞了两套好房子,再加上他那个铺子,只要一想到三套房子原价到现在的实惠价格,唐烜也跟着两兄弟笑成了憨憨。   荆行拿着他的十张地契揣进怀里,心里也是开心的,他让三个憨豆收拾好,然后对老毛老祝两人道:“多亏两位老哥了,我在‘好再来’酒楼定了包厢,等两位老哥下工后,想请两位老哥喝上一杯。”   老毛老福也是第一次遇见荆行这般操作的,他们今天写了一天的地契和双方成交的协议,但他们忙碌了这一下午,只要一想想心里就美滋滋的,他们今天可是赚了不少,这一次十九单就够他们过一两年的了,上次也是这样,闵家老板就是他们的财神爷啊!   两个老汉闻言连忙摆手,“闵老板您这也太客气了,事情成不成还得看您,我们最多就是帮您跑跑腿,并没有什么事,您这次可是让我们两赚了不少,还是我们请您吧!”   荆行莞尔,“都行都行,毕竟还有下次,谁请这一点也不着急。”   两老汉面露惊喜,这、这还有下一次?!!   老毛和老祝还有一个时辰才下工,双方便约定好了在酒楼汇合,荆行带着三人离开。   三人也想感想荆行,说请荆行吃饭,荆行笑着答应下来,有时候必要的吃饭是拉近双方的感情。   但,荆行和启东两兄后面都忙,根本没有时间。   荆行带着启东也快两个星期了,第二个星期就是荆行看他做事处理问题,启东学的很快,后面经过荆行半月的教导,处理问题也都很到位,之后荆行就放手让他去干了,这月日子也到底了。   关于荆行和钱大家之前看中的皖东那边的地,他们跟几家人户商量了后被拒绝,但没过几天,就是那家生活已经窘迫的人家找上了荆行 。   “老板,上次您说要买地,现在还买吗?我们愿意搬走!”妻子扶着病弱的丈夫,当初听到荆行说要花钱买他们这块地的时候,这位妻子就想答应的。   一家子全靠她,没有钱,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是问题,没有钱,孩子想吃肉都是奢侈,没有钱,相公的病就越来越严重。   这些事情体贴的妻子却重来没有跟丈夫抱怨过,病弱的丈夫完全不管这些,也在荆行提出的时候给拒绝了,这里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他不可能搬走。 第65章   但妻子再也受不了这些了, 她已经为了钱想尽各种方法,但从嫁过来这几年,她心里不可能对她这个什么事都不管整天不知道想什么的相公的没有怨怼。   她的孩子已经饿的只有皮包骨了,每次看到他小小一个看着别的孩子吃肉吃糖, 一边嗦着手指一边留着口水渴望无比只能干看着的时候, 她是痛苦无奈且没有办法的。   孩子却懂事朝她一笑, 稚嫩的声音说着:“娘,我就看看, 一点也不想吃。”   她不会再让她孩子这般,她尝试跟相公沟通, 却再一次被拒绝后她彻底爆发了。   汉子看着变的陌生的妻子, 听着她这些年的抱怨,再看看他们的孩子那瘦小的模样, 他才从他的那些伤春悲秋中回到现实,一晚未睡的他第二天睁着熬红的眼道:“卖吧。”   这家是最先同意的,荆行和钱大家也和他们很快来了官衙签了地契, 这一家又有病弱又有小孩, 荆行和钱大家就是按照当时说的价格买的,现在两人都不缺这点钱。   荆行知道他们家这个情况,他还记得当初在镇里见到的那个小偷儿, 那时候他没有能力, 后面布厂修建起来, 需要的人很多,荆行看这个妇人手上的老茧就知道这个妇人是个勤快的,当场就跟这家人汉子道:“先租一个小简单点的房子住着, 我们买这个地是打算修建一个布厂,到时候你和你妻子都可以来, 干的多拿的也多。”   荆行这话让夫妻两人都面路惊喜,钱大家在旁边也是点点头,他现在只想到这地问题,而荆行这个小老弟已经开始招揽人了,这等布厂修建好,人也差不多找好了。   两夫妻连忙谢过荆行和钱大家,走的时候还问荆行和钱大家大概会在什么时候,钱大家笑着道:“这现在地都还没有落实,你们关注着那一片地就可以了,放心,你们两个我已经记下了,毕竟你们家也是第一家来找我们的。”   因为这件事,老毛和老祝都知道荆行这边和钱老板又要开一个布厂,他们刚刚也听到了荆行跟这两夫妻说的,笑着讨要了两个名额,到时候让家里的妻子去。   冬家家很快的搬走,让其他几家都注意到了,他们没有想到冬家真的把地给卖了,可惜冬家走的快,他们都还不知道他们卖了多少钱,但想着之前那两个老板说的价格,他们还是忍到了不少诱惑。   没过几天,这几家就听到“这块地买去是开布作坊的,提前答应两个老板的还可以到时候来布作坊上工,做的多就挣得多,一个月四五两银子是没有问题的”的传言,这下几家都按耐不住了,卖一块地就有三四十两的银子入账,而且还可以获得在布作坊上工挣钱的好活,最终要的是一个月那可是四五两银子,这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活?!   钱老板看着这一天就有两家来找他们表示愿意签卖地协议,他笑着拍了拍荆行的肩膀,夸奖道道:“还是你有方法。”   荆行:“要不大哥回去写几份雇用来布厂上工的协议,叫这几人都签上,上面得写上你这边的要求,比如,工钱、时常、还有来上工前两个月,如果做的不好是直接可以让他们走人的。”   钱大家一下子就应下了,“我这就回去写,到时候琢磨好了就带给你看看。”像协议这种钱大家并不陌生,但对荆行说的这两个月短期学徒工很感兴趣,“像这般都可以的话,那是不是后面急需要人的时候就可以招这种短期的?”   荆行点头,看来临时工已经被钱大家掌握了。   后面有过了几天,最后两三家也来了,荆行和钱大家总算是把这块地拿下了,建设的房子的人荆行向钱大家推荐了上次给他建设武校这个,荆行在给钱大家的报告上详细写清楚了,钱大家就按照上面布厂以及员工宿舍的修建跟这帮修建人群说,他们经历过一次,这次钱大老板的要求很快就理解了,众人去把那几家拆了,材料这些一拉来,立马开工大干起来。   荆行这边又因为这布厂的事耽搁了几天,但这段日子他时不时就回村里一趟,毕竟他和季福还没有成婚,再加上学校开学,买地买房,建设布厂,这些事情耽搁,如今解决了,他也要准备他的人生大事了。   启东两兄弟得知荆行要回去去季家说亲,而两人身上担负着学校的一切,根本走不开。   荆行跟两人笑着道:“周末可以回村来,我这段日子可能都会在村子里,到时候有什么重要事做不了决定就回来告诉我。”   启东两兄弟看着荆行上马背离开的背影,启南道:“行哥太坏了,回去也不带我们,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说亲事情!”   “到时候要是行哥确定成婚日子也像是在今天这种小孩子们上学……”启南看向他哥,他哥也看向他,两兄弟互相对视。   启东道:“别乌鸦嘴,行哥应该不会的,我们安排好学校事情赶着回去。”   启南点头“嗯”了一声,看到一个小孩子在外面顿时朝那小孩喊道:“你是哪个班的?上课时间怎么还跑出来?”   启东看着自己弟弟跑过去,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之前弟弟还要他管着,自从行哥让弟弟管学校小孩子后,弟弟还像就不断的成长成一个大人了,做事不需要他再去提醒管教了。   荆行骑着高头大马回到村子,马背上还带着不少东西,回到闵家,闵母正从茅草屋里出来,捏着鼻子处理兔子们拉出来的便便,嘴里还嘟囔着:“真臭!”   她听到一抬头便看到正在从马背上解下东西的荆行,她把兔便便倒到茅坑里,回来问喂马的荆行,“你这是又买了什么回来?”   荆行:“上次不是挑了几批布给你和季福做的衣服吗?都做好了,给你们拿回来,娘,你快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闵母闻言眼睛一亮,原本想放下手里的簸箕,但兔子窝里的清理还没有搞完呢,“我晚上再试吧,现在这头又脏,身上又臭的,不要搞脏了那衣服。”   荆行给马匹倒了一盆水,点头同意,同时问道:“还有多少,我来吧。”   闵母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上午回来的,刚刚原本想问来着:“你县里的活都做完了,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荆行“嗯”了一声,“这段日子估计都不会其他事情,想着我和季福的事情也拖了挺久的了,这次连去媒婆家的东西我都买回来了。”   闵母点点头, “是挺久的了,要不是我这边经常去季家,给你震着,说不定季哥儿就要被村里说闲话了。”   荆行也是想到这些了,所以这段日子经常回来,去季家,第一是去看季福,顺便也可以避免一些伤人的闲话。   闵母道:“那你休息一下,吃过中午饭后换件新衣服准备一下去媒婆那边?”   荆行自然点头同意。   然而,不等荆行找来,村里的乔媒婆就闻声而来了。   现在荆行依旧是村里最受欢迎的小汉子,第一原因还是闵家现在是村里最有钱的人家,也是变化最大的人家,上次他们村可是坐了满满当当的三辆牛车去县里,都见到过荆行修建的大武校,又见识到县里的县长都来向荆行道喜,最后还表扬奖赏了荆行一番,最重要的是还有四位进士大官人在荆行这个武校里面教书育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闵家汉子甚至闵家的发展已经是寻常人碰不到的了!   也正是因为百年村里才出这么一家“祖坟冒青烟”的,只要荆行一出现在村子里就能引发不少的饭后谈资,人们只要提到荆行,就会想到季家的季福。   这个季福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让他碰到闵家汉子,还被闵家汉子看上了,这季福就是麻雀一下子变成了凤凰啊!尤其季福还是跟村里其他人家哥儿没有两样,就能成为凤凰,让不少还未嫁人的哥儿姑娘们期待起来,想着自己嫁的人不用像闵家汉子那般俊朗帅气,也不用像他那般县里有房开武馆,更不用那么会挣钱,只要家有良田十来亩,天天上吃肉就可以了。   但这些要求也表示了家里要有钱的那种啊,有钱了还会在这个村子里呆着吗?都像闵家荆行一样去县里了,到时候找一个县里的不好吗?   因为这两人,万家村的姑娘哥儿们的眼光都变高了,媒婆非常难办,苦口婆心跟这群姑娘哥儿说,媒婆直接放话,“那你就等着飞上枝头做凤凰吧,我可是清楚告诉你,现在这家汉子人不错,面相也过得去,要是等你再长个几岁,变成老哥儿|姑娘了,看谁家还会想娶你!”   原本按照道理说,这段时间天气好,好日子也多,村里会有不少年轻新婚小夫妻小夫夫的,但万家村硬是没有成一对,村里有汉子家是要娶的,但奈何女方这边不同意,这可把村里三大媒婆给愁坏了,都知道这事是因为闵家汉子和季家哥儿引起的,心里比谁家都盼望着这两人赶紧定下,成完婚去县里生活,少见到季哥儿,这些哥儿和姑娘就不会有这些想法了。   自从荆行跟季福公开,村里其他两个媒婆就也想给闵家汉子做媒去季家说亲。   这可是几个村最受关注的两家!   村里有三个媒婆,这更是要看媒婆本事了,被闵家选中的媒婆不仅现在风光,以后更加风光!   可以说那媒婆一路顺畅无比,后面不用你找别人,而是轮到别人家来找你,还是提着好酒好肉那些来。 第66章   在荆行跟季哥儿公开后, 荆行第一次刚回到村,前脚刚到家,三个媒婆就后脚来了,在闵家门口碰到差点打起来。   “你这个老婆子, 我就是知道你在诓骗我, 刚刚还跟我说是去亲戚家, 还好我反应机灵,要不然差点就被你这个糟老婆子给骗了!啊——呸!!”   “干什么干什么?!骂我就骂我, 怎么还拽人领子动起手来了?!”   乔媒婆看着两人打闹着,她悄咪咪就推开闵家栅栏门, 嘎吱一声响, 顿时打断后面两个媒婆的骂骂咧咧,看向前面不地道的乔媒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打成一种协议,把这乔媒婆搞下去。   荆行刚把饭菜搞好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喊他, 他朝外面走出来, 闵母原本在退火熄灭灶坑,想了想还是跟着荆行一起走出去看了看。   乔媒婆见到荆行出来刚想打招呼,两个媒婆就抢先回答了, “哎呦, 闵汉子好久不见啊, 这感觉又长俊了呢!”   荆行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三个媒婆都到齐的,闵母出来看着她们这般暗中较劲的样子都觉得好笑,对着其他两个媒婆拒绝道:“你们不用挣了, 上次我们家就跟乔媒婆说好了。”   所以这次荆行回来,两媒婆看到那婆娘兴高采烈过去。   她们只能干看着, 羡慕的不行。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还没有想通,这人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跟闵家说好的?!   乔媒婆来到闵家,碰到回启家的启娘子,她亲切走上前去打招呼,“启娘子,好久不见呐!”   启娘子笑着问她:“这好久没有看到你来闵家了,这是来看看的?”   乔媒婆点点头,“这段日子都看荆行小汉子忙得不行,也没敢来打扰,今天听说他回来了,便来问问他们打算。”   启娘子算了算日子,“估摸着荆行这次回来应该是县里忙完了,上次还听闵妹子说来着,我回去也没事,正好也去听听。”   两人来到闵家,闵母见到她们两还笑着说道:“正想着要去找你们呢,你们就来了,真是赶巧了!”   启娘子一下子就听明白闵母的话,“荆行这是忙完了?”   “是喽,刚刚还跟他说吃完午饭去找乔媒婆。”闵母让两人进来屋里坐,荆行给人倒上茶,“乔媒婆吃饭了没?一起吃一点。”   乔媒婆连忙摆手,“吃过了来的,我家开饭早,你们吃不用管我。”   荆行把饭菜都端了过来,又去盛饭拿筷。   启娘子闻这菜香就知道这几道菜是荆行炒的,她笑着道:“我这次又有口福了,一来就可以吃上荆行炒的菜。”   乔媒婆闻言吃惊不已,“呦!这是荆行做的啊?!这手艺不错!”   启娘子看向媒婆,“你真应该尝尝,荆行这小子的手艺是真的好!”   乔媒婆顺势在闵母这里拍马屁,“这长的俊,挑得起重担又赚得到钱,而且比那些认识几个字就说‘君子远庖厨’的汉子们好多了!”   闵母笑脸盈盈,又去屋里拿了糖和糕点来招待乔媒婆,“这些都是荆行给我买回来给我吃的,但他每次回来都买,还买这么多,我这一个人哪能吃的完,点心都是好点心,招呼你正正好,后面还要麻烦你多费心费心。”   乔媒婆也喜笑颜开,“哎哟,你这说的哪里话,季家小哥儿已经与荆行互通心意了,我就走走规矩,哪里就能麻烦我了?”   闵母接话继续道:“这段日子荆行就准备着这些说媒的东西,刚刚我让他吃完饭带些酒水点心去你家,现在好了,直接给你就行了!”   “虽然准备了去季家的礼,但也不知道准备齐全了没有,乔媒婆这方面在行,你看看还有没有要补的?”   乔媒婆看到荆行都盛好饭过来了,连忙叫住原本想起身带着乔媒婆去看看准备的东西的闵母,“妹子妹子,不急,你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再看。”   三人一边吃一边聊,荆行在旁边听着,话题都是围绕着提亲成婚,等他们提到荆行了,荆行就插一句,饭后荆行又把碗给收拾了,闵母带着两人去看荆行陆陆续续买回来的东西。   乔媒婆刚进屋就看到地上摆着二十多样,都是红色喜庆的东西,再一看发现是酒水一类。   启娘子看着这二十多坛子酒就知道,准备的东西估计都不少,提醒闵母道:“说媒嘛,大概意思到了就可以了,再者后面就是下定和成亲,这酒都这么多坛,不如挪一些到那个时候?”   乔媒婆同样也点点头。   闵母知道她们误会了,解释道:“这酒拿两坛,其余还准备了八样点心那些。”   这边的村里的婚俗说亲走三道,一道是媒婆上门,寓意家中姑娘哥儿被人看中了,好事来了,这一道也可以给未婚男女,男男第一次从媒婆口中知道对方是什么样子的,即使拒绝了,另一方也不会尴尬,接受了就会走第二道。   这二道,到人,到诚意。   这到人,就是媒婆带着说亲的这方来家里,首先是让两个小年轻互相看看,此时求娶的这家就要带着诚意来,那就是彩礼这事。   人也满意,彩礼也定好了。   那最后一道便是成婚,又曰“三道成,相守生,对鸳鸯,成双伴。”   但婚俗发展从古至今,除了这“三道”,还有其他许多形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其中一种。   反正,用不到媒婆的婚俗都不受媒婆们喜欢不接受的,她们更加推崇这“三道”,用到媒婆的地方多啊,可以多赚点钱啊,但对外她们可不会这么说,会用她们三寸不烂之舌说这种婚姻规矩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这才是最正规的,经过这“三道”的年轻小夫妻/小夫夫都是受姻缘仙人保护的云云此类包装话语。   “这些到时候还要麻烦一下乔媒婆了。”闵母道。   乔媒婆笑着应道:“好的好的!”   启娘子看着依旧还有二十多坛的酒,这不可能都是走“二道”时候拿过去吧,所以她朝闵母问道:“所以,剩下这些都是……”   说起这个,闵母跟两人打趣自己儿子,“上次开馆的时候,季家还说要等荆行这边忙完再说,我都说了他急,当时你们还以为我开玩笑,现在再看看,这媒都还没有说,已经准备着成婚时候的东西了!”   闵母现在吃的好穿的好,也不再风吹日晒吃苦受累,再加上荆行给他买的涂脸涂手的霜膏,养了这一两年,一颦一笑之间竟也有些好看,这手腕上带着银镯子时不时就在这手腕衣袖间动一下,让启娘子和乔媒婆都也想去给自己买一只带着,这多好看呐!还显得贵气!!   启娘子被逗笑,“我就说嘛,这么多酒……”   乔媒婆笑着道:“小两口感情好,闵妹子你抱孙子也会早!”   闵母“哈哈”笑了几声,“不仅酒,其他的都准备了好多。”她说着指着屋里三个大柜子,“这柜子里都是!”   这下,乔媒婆也没忍住了笑了起来,启娘子看到进来的荆行,又开始笑了,她们以为荆行都是想的多做的多的这种聪明稳重汉子,但没有想到他还有这着急的一面。   荆行见三人笑的开心,便知道这三人聊的应该挺好,他从怀里摸了摸,掏出一张纸,“娘,我这次回来还去了上次我们去过的算日子铺子里,我请那老先生帮我看了几个好日子,来给你们看看。”   初次要成婚娶小夫郎的荆行做足了万全准备,不仅东西都准备齐全了,这日子也算好了,只等走流程娶乖乖甜甜小夫郎过来了。   “给我看看,老先生都说了什么日子的什么时辰?”闵母问。   荆行把纸递给闵母,“我问了先生最近五六天的日子,先生说了两,我觉得明天辰时,乔媒婆就去季家一趟,大后天巳时就下彩礼。”   “成婚的日子,第一个是十天后的卯时,第二个是二十二天后,也就是五月二十七的未时,第三个便是下个月,六月十六的申时。”   闵母算了一下日子,听荆行报完,道:“怎么就三个?你不多选几个让季家那边好筛选筛选。”   荆行:“三个就够了,原本我只想选这个月的,最后那一个老先生说日子非常的好,才添了进来。”   闵母闻言嗔了荆行一眼,“咱有点出息成不?”   这话一出,启娘子和乔媒婆笑了起来,纷纷用揶揄的目光打趣荆行。   荆行觉得这些打趣调侃都无伤大雅,反而会给他和季福增添一些小情.趣,增进一点小感情,也没有说错,他是想早点把季福娶进门的。   乔媒婆从闵家回来,手里还拎着喜庆的酒水和糖粒点心,路上就不断被村里人追问,乔媒婆也没有什么要隐瞒的,谁问她就说。   “哎呀,我这是刚去了闵家回来呢,……欸,对!就是找我说亲呢,这村里都知道闵汉子和季哥儿的事了,闵汉子这次回来也是把县里的事都安排好了,对滴,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家送我的礼,我也没有想到啊……呦!你眼神真好,这酒的确是县里买的好酒,我家也没有爱喝酒的,我还真不知道这多少钱……什么?!二十两?这酒这么贵?!!”   “我了个乖乖,那这点心糖粒就要五两多,再加上这酒,乔媒婆你这次给闵家说媒赚大发了呀!”旁边的妇人听到乔媒婆跟一个汉子的话,插嘴道。   她脸上都是羡慕的神色。   乔媒婆自然是知道闵家送她的东西好,神采飞扬,平时她去帮村里的说亲,都是请她吃一顿,这点心酒这一类的,还真的是少之又少,她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毕竟付了媒婆钱,谁家都不愿意再花钱在这说亲上啊。   闵家不仅大方,而且给的钱也多。   乔媒婆在这人的羡慕眼神下,声音都扬了不少,“也就是我运气好,提前跟闵家人说了给他们说亲这件事,要不然村里还有两个厉害媒婆,哪里会轮到我?”   “乔媒婆,这次你帮闵家说亲,他们付了你多少钱啊?应该不少吧?”那妇人问。   乔媒婆笑着点点头,她道:“哎哟还被说,这些东西又贵又沉。”说着她原本想把手里东西放在地上,但看到黄土灰灰的地上,就在周围找了一块小草地,看着就比这土地干净多了,她把东西都放上去了,才对那妇人伸出两只手,“这个数。”   妇人闻言睁大了眼睛,震惊道:“十两?”   乔媒婆点点头,其实她已经在自己原本得到的钱上还压了十两银子,她高兴啊,让她炫耀一下怎么了,她不仅要跟村里人到处说,一来是到时候她还可以涨点价,二来就是专门气气那两个臭婆娘,抢了她好几次生意了!   那妇女好一番消化才继续问道:“那你今天去闵家,闵家这边定了日子让你去说亲了吗?”   乔媒婆点头,“说了说了,闵家汉子都看过日子了,明天和大后天都是好日子。,适合说媒和下定!”   “哎哟!这么快啊!”这妇人感叹。   说起这个,乔媒婆就忍不住道,“村里之前有不少人说季家配不上闵家,我当初也有时候在想,这闵家现在都这么好了,何必不在县里找一个更好的人家结成亲家,这不仅对闵汉子事业有利,而且对方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啊!”   妇人听乔媒婆这么说连连点头,表示很是赞同的意思。   “但现在我发现闵汉子是真的很喜欢季哥儿啊!闵汉子完全可以找一个比季哥儿更好的,但是他没有,不仅没有而且还把季哥儿完完全全放在心上!”   “上次你没有在闵家马车上,闵妹子那个时候就说过闵汉子着急娶季哥儿,在修武馆的时候心里就心心念念了,那时候我们以为是闵妹子在开玩笑,但今天我看到闵汉子准备说媒的礼,下定的礼,成亲时候的各种东西,都一点一点准备好了,就连昨天他回来之前都去找了算日子的先生去算了好日子回来。”   妇人越听越上头,她也意识到荆行可能连婚期的日子都请先生看过了,连忙问道:“所以,他们有打算何时成婚吗?”   乔媒婆好笑道:“还没有定呢,选了三个日子,原本闵汉子只打算要这个月的两个好日子的!”   妇人睁大了眼睛,“这个月?这未免太快了吧?!”   乔媒婆听到她又说快,哈哈哈笑了起来,“这‘快’又何尝不是闵汉子的心急呢?着急把他小哥儿娶回去。”   那个汉子忍不住问,“那还有最后一个时间是什么时候?”   乔媒婆道:“下个月六月十六,我估摸着闵汉子还得等一个月,季家应该会选下个月的六月十六这个日子。”   妇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敢情这三个日子也没差几天啊,哪里像村里的,从下彩礼到成婚那天都能隔上一年,要是这样,闵汉子不得等的花都谢了!”   “看出来了,闵家小汉子是真的很喜欢这季家小哥儿了!这季哥儿真的好命啊!看上的汉子不仅英俊有钱有本事,还这么爱他,这成亲前闵汉子就这般,成了亲后那还了得,肯定是把季哥儿宠上天了!”   乔媒婆赞同点头,两人又说了几句,乔媒婆就笑着拎起自己东西,“欸,我不跟你唠了,我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好去季哥儿家里。”   “行行行,明天来串门,问问你情况!”   乔媒婆这般一路聊下来,差不多一小半个村都知道荆行对季哥儿的喜欢、急切了,同时也知道闵家说媒下定的日子,还扬言跟乔媒婆说到时候要跟着她一起去季家看看。   乔媒婆回到家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刚端起碗,左邻右舍就来串门了,简单寒暄两句“吃了没”、“来吃点”,在左邻右舍的打听中,乔媒婆又说了一遍。   晚饭后大家都喜欢串串门聊聊天,就在这个时候,全村的人都知道闵汉子是多么喜欢季哥儿了。   大部分人都是看好的,尤其年轻的哥儿和姑娘们,他们都幻想过闵汉子娶季哥儿进门后的宠溺日常,但也有小部分人酸的阴阳怪气。   “这也不定吧,没有成婚前又不是天天生活在一起,这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都是活,我在这村里呆了这么多年,就没有看到哪家是幸福一辈子的,谁家不是三天小吵五天大吵?还宠上天呢?真是还没有睡醒,在做梦呢!”   “我真的想不出来这是怎么得出来的宠上天?先不说婚后事情,就那现在来讲,当初这么多人去闵家说亲,闵家虽家家都拒绝了,但也没有在那个时候说是定下谁家或者是看上了谁家,那时候就一句话的事情就搞定了的,闵娘子就是不说,这说明什么,那意思就是根本看不上这季家哥儿,没有把那季福放在心上!”   “之后,又是一连好几天村里的猜测,闵娘子都没有出来说话,直到后面把闵汉子跟出嫁的杜哥扯到一起,闵母才出声。再者,你们还记得闵汉子带季哥儿回来时换了衣服,也是那个时候大家看到他们亲密回来,才知道他们是一对,那为什么之前我们没有觉得这两人有那意思呢?”   “然后就是两人从大家都知道到现在,半句说媒定婚都没有,如今说了,明后两天就是,成亲更是直接在一个月内,这怕不是季哥儿肚子有了消息,才怕季哥儿肚子藏不住抓紧时间把婚事办了吧?反正,说了这么多,也就是傻子才会相信这两人成婚后会幸福。”   村里的人说他们的,这一点也不影响闵家和季家。   翌日,天朗气清,乔媒婆梳洗打扮一番,还换了一身崭新喜庆的红衣裳早早来了闵家,拎了东西就往季家来了。   昨天晚上荆行拎着两只兔子,打着“家里兔子长势好,给季叔送两只过来”的借口,来季家跟他们说了明天媒婆回来这件事,走的时候,季阿姆依旧让季福去送。   季福自从听到荆行说明天媒婆就来家里了心里就不由加快几分,不知是几天没有见到荆行,还是这句话的原因,季福有想抱荆行的腰用脑袋在他胸口蹭的冲动,在两人牵着手走到转弯小道的时候,前后左右都没有人,远处的人家荆行来时就扫了一眼的,锁着门的。   荆行还没有动作,季福就伸手抱住他的腰身,小脑袋就在他胸口蹭了蹭,像只粘人并且很会撒娇的小猫咪,荆行弯腰伸手,结实有力的手臂抱起季福,托起季福的屁gu。   季福因为刚刚荆行动作,抱腰的手转而搭在荆棘的肩膀上,视角变高,季福手攥了攥手底的衣服,双眼与荆行对视上的时候,小脸更是腾的一下红了,他有些紧张,紧张怕被别人和家里人看到,同时也不敢与荆行对视,那双狐狸眼中带着某种信息,让季福害羞。   季福垂着眸不看荆行,长长的睫毛颤动一下就像是在荆行心上轻轻地扫了一下,声音又软又甜,“……放我下来吧。”   话应刚落就被荆行一只大掌按住后脑勺,湿.软的she.强势侵入进来,季福攥紧了荆行肩膀上的衣服。 第67章   “轻了, 没好好吃饭?”荆行把人放下来,季福小脸红扑扑的,唇瓣水润极了,一双杏眼里还带着几分残余的紧张和害羞。   “没瘦, 平时吃饭也是两大碗呢。”季福看着荆行肩头被自己搞皱起来的衣服, 伸手帮他理了理。   不用他说, 荆行就已经弯下身来,还在季福白嫩的脸颊上嘬了一口, 季福看了他一眼,只是唇角的弧度加深了不少, 两个小梨涡也是时隐时现。   在荆棘这专心致志凝视下, 并且两人之间还很近的距离下,季福还是红着一双耳朵, “理好啦。”   荆行“嗯”了一声,又凑进在唇上亲了季福一下,“谢礼, 理的真好。”   季福好笑, “你看都没看。”   “看了,很好看。”荆行笑着道。   季福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   媒婆这一路好不招摇,她精气神倍好, 原本她这新衣服就够显眼的了, 现在手里还拎着这么多东西, 走几步见到村里人了都要打个招呼,说上两句。   “哎哟,你这一身衣服真是好看呐!这是去季哥儿家?”   “对!这套衣服可是花了我不少钱, 今天穿正正好!”   妇人笑着道:“像你这么说,那你后天穿啥?”   乔媒婆笑着道:“后天有后天的穿法。”   妇人的汉子从家里出来, 见到乔媒婆,他问道:“季家和闵家不是都已经传开了,这还叫你去做什么?直接一步成婚就了事了!”那汉子道。   乔媒婆今天心情好,不想跟他呛,随后转念一想,道:“那还不是人家想正式一些,专门请了我给他们走‘三道’。”   今天虽然是去季家说媒,但也有无所事事还想看热闹人跟着乔媒婆一起来季家。   这一路热闹的不行,众人都说着后天走“二道”的事,最精彩的部分就是下定给彩礼,大家都很想知道闵家娶季家哥儿会下多少钱。   这闵家现在这么有钱,之前家徒四壁的时候都拿的出二十两银子出来要去杜家哥儿,现在不可能只拿那么一点吧!   大家向乔媒婆打听,乔媒婆自己都不知道,这事也不能乱讲,就说了不知道,其余不在多说。   媒婆来季家的时候人都在,而且也都穿上新衣服来表示正式,看到媒婆拎了这么多东西季阿姆便上前来帮忙,假装没有看到围栏外面守着的村民们。   季阿姆带着乔媒婆进屋后也没有关门,大敞开着。   季福给乔媒婆倒了一杯茶,乔媒婆向季汉子问好,坐下来便开口道,“季夫郎,我今儿来就是来替闵家说媒的,这些都是闵家让我带来的!”   “两家都是一个村的,而且季哥儿和荆行都熟,两人也都互相了解喜欢,我这人也不爱像其他两个媒婆那般爱吹牛夸大其词,但我敢打包票,我乔媒婆做了这么几十年的媒婆了,荆行和季福哥儿肯定是最幸福美满的一对。”   季阿姆和季汉子哪里会不喜欢听好听的话,闻言都笑了起来,季阿姆道:“谢你吉言,我们做父母也就希望两个孩子好好过,虽然日子中会避免不了吵架,但我看两个孩子都是懂事的,应该也会解决体谅对方。日子嘛,总是要两个人齐心协力才能过好。”   季汉子点头附和。   乔媒婆道:“季福哥儿性子温软,乖巧懂事,荆行这边也不强行霸道,懂得体贴帮忙,再加上那个聪敏脑瓜,走一步看三步的那种,问题可能还没有来就已经被解决了,又能承担起家里事情,还有什么事会让两个小年轻吵架?没有了,我说过这么多媒,几个村的小汉子我是什么习性我都一清二楚,闵家荆行绝对是这个!”   说着她竖起了大拇指,她继续道:“昨日我去还看到荆行烧饭做菜,那样子那手艺一看就是经常做的,你再看看这村里,谁家汉子回来不是坐着休息就是躺在床上等着你做好饭菜端过去的?”   “就拿我家那汉子说吧,他什么事都不干,还说自己累的很,跟他说话他也听不见,叫他干活他也不理睬,所以我自己就受够这种人了,我见到这些小汉子的时候就会观察。”   “经过我这段日子的观察,荆行这汉子我们聊天的时候他也会认真听着,从县里回到家里也会帮忙做事情,像他家那个马圈牛圈,割野草回来喂兔子这些。”   “说起荆行的好来,给我时间,我能说上三天三夜,但与我比起来,你们是比我还知道荆行的,也比我还熟悉他,这样也越能感觉出好与不好来。”   季阿姆点头同意乔媒婆说的,接着看到乔媒婆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这是昨日荆行回来之前在县里找算日子的那里挑的几个好日子,今儿带给你们瞧瞧,后日双方就可以商量一下,把成婚这喜庆日子定下来了。”   季阿姆和季汉子点头。   乔媒婆打趣,“其他的东西闵家都准备好喽,就差一个小夫郎了!”   季福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一下。   季阿姆接了过来,随后递给季福,朝着乔媒婆问道:“那后日闵家可说了何时来?”   “后天巳时,挑的好日子好时辰,就连今天都是荆行去问了先生的,不过准备的东西挺多的,到时候估计会提前点来。”乔媒婆着说。   “我还有一件事想问问,咱们这边是想让闵家这边出多少彩礼呢?”   说媒有走“三道”,谈起这个彩礼也有个习俗,毕竟是钱的事,在最开始媒婆兴起的时候,大家找媒婆说亲,这彩礼总是避免不了的,但从来不会说一个具体数字,而是一个范围。   具体给多少,媒婆是不好多问的,一是防媒婆,俗话说得好,“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对方真实想法,二是给另一方考虑和体面,大概范围给你了,我这边也只能拿出这些来,你要是还肯,就收下彩礼,彩礼你收下知道了多少了,对外说与不说随你,因为有时候彩礼多少也关系着脸面问题,比较是避免不了的。   当然,也会有汉子家这边觉得自己给的多,自己这边说出去炫耀的。   但,就算是对外说彩礼的也会说少一些,防的是怕贼惦记。   这个习俗便传了下来,媒婆先问问双方这边两边对彩礼的大概的底,要是男方这边能满足的,媒婆这边也就不用在担心了,要是双方有些差距,就要靠媒婆的巧.舌在两方这边进行沟通调节。   季阿姆道:“我跟你说实话,我们想的是最低二十两。”   “我和我汉子是这样考虑的,之前闵家去杜家提亲,杜家要二十两闵家都给了,你也知道这村里胡说八道的多,要是我家哥儿收到的彩礼比这二十两还少,那不就是让村里人说闲话吗?虽然我知道闵家不会,但我这边还是要摆明态度说清楚。”   “我明白的。”乔媒婆点点头,二十两要是放在村里其他人家,这要求算是过分了,但现在闵家都愿意给她付二十两银子的媒婆费,这二十两的彩礼对闵家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   “那我等会儿过去问问,彩礼这个事情不用担心,闵家在乎季哥儿呢,不会让他出现被人说的情况。”   季阿姆哥季汉子连连点头,季福知道阿爹阿姆的担心,但他对荆行的相信,感觉荆行不会这样做。   乔媒婆说要走,季阿姆便道:“谢谢媒婆跑这一趟了,这是我们家的一点点心意,有劳乔媒婆了。”   乔媒婆接过红纸包着的钱,笑的更开心了,“你这就见怪了,我能跑这一趟可真是我的福气,你可不知道,我替闵家来你家说亲可是让另外两个媒婆羡慕嫉妒的很喽!”   乔媒婆又说了几句好话,便欣欣然从座位上起身离开季家。   季家大门没关,他们又都坐在这堂屋里,所以围在外面的大家都能看到乔媒婆跟季家聊的很不错,直到见到乔媒婆出来,大家又围了上去叽叽喳喳问乔媒婆。   “乔媒婆,这闵家和季家都这么熟悉了,你进去都说了什么?还能说这么久?”   “怎么?你也想当媒婆?”   “乔媒婆,你知不知道后天闵家送来的彩礼是多少啊?”   乔媒婆回道:“我也还不知道,你们都让我一下,我事还没办成呢!”   “那季家这边打算要多少的彩礼钱啊?”   乔媒婆没说,她朝大家嚷嚷道:“哎哟哎哟,别挡路呀,等我今天忙完,我再跟你们说!”   “行行行!”   “都让开让开,别耽误乔媒婆的大事了,”   此时的季家,来了几个妇人,她们主要是想从季家这边打听来季家这边要多少彩礼,这次闵家送来了都是什么东西等等此类问题。   季阿姆没有回答前面的,只是说了后一个问题,几个妇人没听到最感兴趣的彩礼给多少钱,她们对季阿姆笑着道:“瞧你这样子,这后天就是闵家来下彩礼了,现在闵家这么有钱,你们又把季哥儿养的这么好,不得多要些彩礼钱啊?”   季阿姆“呵呵”笑了两声,“这彩礼又不是我们要多少就给多少的,我们也从来没有想过‘卖’自己哥儿,这彩礼就是双方的一种定下婚事的契约形式之一罢了,还是不要影响两人感情的好,如果闵家觉得我家哥儿好,他们家自然就愿意拿出更多彩礼钱来。”   这完全与几个妇女的意思相悖,话说不到一起,自然聊不长久   季阿姆等她们离开,季阿姆便让季福看看荆行选的日子。   季福打开看了看,对着看着自己的阿爹阿姆把纸上面写着的三个日子念了出来。   其实他们昨天晚上就知道了这三个日子,但是没有想到还真的只有这三个!   季汉子不死心问:“没有其他的了?”   季福乖乖点头,小脸也有点红,捏着纸张的手都有些紧,心里又甜又涨。   昨晚王哥儿一听到村里传的就跑他这里来了,两人在房间里说了好一会儿话,大部分都是王哥儿调侃季福的,这哪个哥儿不想嫁到夫家去后被相公把自己捧在手心里,心里想着嘴上念着的。   季汉子看向自己老伴,哼道:“这个臭小子!”   季阿姆和季汉子昨晚听到这三个日子后便觉得日子都太近了,根本来不及准备出嫁东西。   季汉子把自己手上的糙皮都撕了下来,朝季阿姆道,“我记得上次你有说过买一块红布匹给福儿做新郎衣裳,拿去做了吗?”   “我不是还跟你说去问问闵家意思吗?上次开馆回来闵娘子就来跟我说过这事,我想到的人家都想到了,闵娘子拿赏的一块好布去给季福和荆行做了新郎服。”季阿姆说道,看着自己哥儿,又继续道。   “我也知道哥儿在家里呆不久,上次去镇里的时候多给他买了几匹布做衣服,估摸着这些日子过去了,应该是做好了。”   季福刚刚被阿爹阿姆嫌弃这婚期选的近给触动,如今又听到阿姆说多做衣服,心里一下子被戳到,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下一刻就听季汉子道:“新衣服是要做,但怎么说的跟福儿嫁出去后就不回来似的?我可不许!”   说着,他还拍了拍桌子,表示一下自己“强硬”态度。   这一下子就把季福和季阿姆逗乐了,季阿姆道:“我可没有那么说,我巴不得季福多回来呢!”   乔媒婆来到闵家,这彩礼根本不是问题,闵母听了就跟乔媒婆道:“这个不用担心,我家之前家徒四壁的时候砸锅卖铁都能出二十两了,现在也不会让季哥儿受这等委屈。”   乔媒婆便放心了,“那行,我这边到时候去季家回个话,今天说媒的事情就完成了。”   荆行送乔媒婆出门。   而这边村民们,“我们来猜一下,后天闵家下定会给多少钱?反正到时候下来彩礼去闵家问一下,就知道多少了。”   “我猜应该四十两最多的了!”   “四十两应该多了吧?我就猜彩礼三十两,比之前多个十两银子。”一个哥夫道。   “我觉得可能要比四十两银子还要多。”一个妇女道,“之前杜家哥儿就被荆行看上,杜家要二十都拿的出来,虽然后面杜家退婚没有要这二十两银子,但现在季家这个哥儿可是跟闵家汉子情投意合的,就算季家这边不会多要,但是说不定闵家愿意给呢?”   “说起闵家给彩礼这事,我就想起了之前与季家定下亲的另外一个嵇家,你们还记得那个嵇家为了娶季哥儿定下婚约下了多少彩礼吗?”那个先前猜四十两银子的哥夫问道。   虽然时间过去这么久,但是当时嵇庄家与季家定下婚约的时候,嵇庄家尤其是嵇庄到处宣传,那个时候就是两家之间定下的,根本没有像现在这么正式,还请媒婆。   但不乏有人知道,旁边带着孙子凑热闹的秦家奶奶就听到这人问的,接话道:“这事我知道,当初嵇庄娘来我家串门聊闲话的时候就听她说过,因为两家人都是熟人,再加上嵇庄家没有什么钱,季家要的也不多,跟村里其他人户一样,只要个六七两。”   “就这么点?”那哥夫不敢相信。   那婆子摆了摆手,继续道:“你听我继续说,后来这个钱根本没到季家手里!”   周围的人听了都诧异,“没给?”   那婆子见孙子没有在自己身边,抽空扫视了一圈,看到小孙子蹲在一棵树下玩土,她便转回头来继续道:“算是吧,定婚那天这六两银子是给季家的,后来嵇庄不是在镇里找了一个学武的武馆吗?后面嵇庄娘去季家把这六两银子要回来了,找的借口也是‘嵇庄在武馆学武要交什么学杂费,家里实在没有钱了’。”   一个穿蓝衣的妇女道:“所以季家就还给他们家了?那这不得生气?这六两银子才给了没有几天,就把这钱要回去了!”   婆子对着这妇女道:“一看你就是没心眼的人,这才刚给儿子定下婚事,她这个当娘的当然不可能惹未来亲家不快,更不可能让儿子因为这件事跟她生嫌隙。”   其余几人闻言更加好奇了,催着老婆子快讲,“所以嵇庄娘是怎么说的?”   婆子道:“她就以那个借口向季家借钱,一下子就要借八两银子,这是不是就把给的彩礼六两银子要回来了?”   “后面的二两银子随便寻个时候还回去就行了。”   众人皆是恍然大悟,“难怪当初季家退婚的时候就没有说过这彩礼事情!” 第68章   荆行毕竟是他们几个村求而不得的小汉子, 没见过季福的人家都很好奇这闵家汉子究竟娶的人长什么样子,还有的也跟万家村村民一样,想着点荆行给季家多少彩礼,怎么说现在闵家都是几个村最有钱的了!   所以, 走“二道”这天一早, 村里面就比往常要热闹许多, 路上经常看到结伴而行的人们。   村里朱屠户家天还没有亮就起来忙活了。   朱屠户一般都不早上杀猪,也不会在这个既不是过年又不是过节的时候杀又肥又大的家猪, 因为会有卖亏也会有忙了一个早上直到下午才开始卖还卖不完的情况。   但在今天天还没有亮,朱屠户家就亮起来烛火, 灶头就烧了起来, 家里汉子都撸袖子衣服干劲十足地走进猪圈依次把最肥的两只大猪拉了出来,猪叫声划破寂静的清晨, 老远都能听到猪的惨叫声。   这天巳时还未到,就有不少村民来季家这里蹲着了。   而有些选择去了闵家这边。   像跟闵家走的近的,王家、启家, 还有村长家都来闵家这边了, 前晚荆行来找过他们,就算荆行不来找,他们也会来闵家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怕赶不上荆行去季家说亲, 周五晚上就安排好周末两人, 一到周六就早早回来的启家两兄弟也正好赶上。   等大家来到闵家的时候还以为只叫了自己, 所以大家在路上碰到的时候还显示愣了愣,随后便笑了起来,一起朝闵家去。   他们来到闵家的时候, 看到院子外面已经站着村里其他人了,他们还能听到这些村民跟闵母聊天, “闵家娘子,你们今天去季家都准备了些什么东西啊?多吗?要帮忙吗?”   闵母朝这个说话的哥夫感谢了一声,“荆行已经跟其他家说了,估计没一会儿他们就来了。”   闵母正说着话,荆行就穿着新衣服从屋里出来了,荆行除了武校开校的那天,就是在今天这个日子里穿的这么正式,这样正式着装的日子还有一次,荆行心里已经开始期待了。   今天,他穿着一身暗红,衣领和袖口都用了黑色丝线绣出来的暗纹,一条黑红的腰带扣在劲瘦的腰身上。   长发被荆行扎成一个马尾,露出英俊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线条性感的颌骨线,人不仅高,身上还有肌肉,像是行走的衣架子穿的这件衣服十分好看。   今天闵家两人是主人公,在荆行出来后外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   闵母上下打量了一遍自己儿子,随后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又长高了些?上次我记得做衣服的师傅是比到你脚踝那里的,现在这衣服都往上爬了一节。”闵母又看了看,点点头,“还是挺不错的,就是你这脸怎么感觉更黑了?”   荆行想着给闵母和季福买抹脸涂手的,就从来没有想过给自己买一套,他经常练武皮肤好是好,但走镖这一路,回来后也是接着忙碌,这肤色不仅没有捂回去,反而越来越深了,荆行伸出手挽起袖子来看了看,现在露在外面的结实小臂的肤色就跟巧克力一个色。   这也不算太黑吧。   大家还处在这闵家小汉子好俊的感觉中,就听到闵母这话,大家看看荆行再看看闵母,闵母护养的太好,此时站在荆行旁边就是两个明显的差距,众人又想到有“村里最白”之称的季福。   有人就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随后荆行就听到栅栏外面的一个妇人道:“闵娘子,闵汉子这样子一看就是天天在太阳底下跑的,他天天干大事呢,再者汉子嘛,哪里会注意这些?等冬天到了,一个冬天就给他捂回去了!”   这个妇人声音里还带着笑意,她这话在理且又好听,大家纷纷点头赞同。   几家都与闵家熟,刚刚闵母也说过请了这几家来帮忙,所以大家很自觉给这几家让路,让他们进去。   大家刚刚在远处就看到荆行这般的打扮,现在走近了觉得荆行更俊了,几家都忍不住朝荆行夸了几句,闵母笑着对他们开玩笑道:“你们快别说了,他脸皮厚根本不会不好意思,大家都这般夸他只会让他更得意!”   几家人“哈哈”笑了几声,闵母和荆行带着他们进屋去,哥夫和婶子们就抬|抱轻的小件的礼,汉子们便拎重的,也正是因为连牛车都装不下了,闵母才会叫荆行去请几家过来。   大家看着启家大儿子启东赶着闵家的牛车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里,屋里的人也还没有出来,大家便开始聊起这跟着彩礼一起准备的礼。   “我刚刚看闵家连牛车都用上了,再加上几家人都来帮忙了,一看就是准备了不少东西。”   “你们没有听昨天媒婆说吗?”   “乔媒婆说了什么?我不知道。”   “哎哎哎!你快说呀,乔媒婆到底说了什么?”   那人道:“乔媒婆昨天说了,闵家可是准备了一屋子的东西!”   “我的老天爷!这么多?那昨天我还听他们在猜今天闵家给季家多少彩礼钱呢,一个个都说最多四十两银子,照这样的架势来看,我怎么觉得这四十两都是少的?!”   “不一定的,像被子锦缎还有糕点酒水这些准备再多,都花不了多少钱,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格,你算一下好了,能和这整整实实在在的四五十两银子比?”   “怎么说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一下给出去了,这不得心疼死?!”   “那你们有没有从乔媒婆这边打听到这闵家到底会给季家多少彩礼钱?”   “乔媒婆说她也不知道。”   大家说曹操曹操就到,乔媒婆今天又是一身新衣服,还跟大前天的不重样,大家都跟乔媒婆打招呼,乔媒婆乐呵呵地一边回应一边往里走,也是进去了就不见出来。   大家站在外面聊了好一会儿,就有眼尖的人看到大老远的地方有人赶着车朝这边过来了,看样子估摸着是启东这小子。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大家都看得清来人,正是启东,而众人也看到启东身后的牛车上绑着白花花的东西,牛车越来越近,大家看到那白花花的东西就是猪大腿,所以牛车上绑着的是猪?!   等启东的牛车赶到众人面前,大家看到牛车上绑着的真的是猪!是大肥猪!!还是两大只!!!   能容纳十五人的大牛车上,中间加了一条宽两尺长三尺的长条凳,这凳子又与牛车的车沿坐人的地方同高,所以两只大肥猪背对着背被绑在凳子上,两边车沿分别绑着四只大肥腿。   这两大只肥猪也要花不少钱,反正村子里就没有谁家去朱屠户那边买整只的,吃不吃得完这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大家舍不得,手里也没有多少钱。   大家都清楚,这又不是过年,朱屠户家只有在过年那段时间会考虑多卖出去些猪,会降一降价格,那个时候大家才会想着买整只猪来备着吃一年。   大家都羡慕了,这就是有钱的好啊,只要想,随时都可以买!   “这都到辰时末了,就快到巳时了,他们怎么还没有出来?”   人群中正说着话,启南就从屋里跑出来了,看到他哥回来了,对屋里喊道:“我哥回来了!”   这个时辰也不早了,大家都准备出发,外面的众人就看到大家从屋里出来,有手里拎的,有用背篓背的,每人都有,可以看出东西准备之多!   闵母换了一身新衣服,她这衣服才是几人中最好的,一出来就夺目了。   “闵娘子衣服好好看啊!”   “哎哟,闵婶子,你这身衣服可真好看!”   “我的老天爷耶,这衣服料子要花不少钱吧?!!”   “闵娘子,你这衣服是县里买的吗?多少钱啊?!”   启娘子闻言笑着朝那些人道:“你们可真是有眼光,跟你们说好了,这布料是奖赏的,县里根本买不到!”   她背着一个小巧背篓,她里面装的是装的茶叶和红枣,都是两大盒,从背篓上露出的一小截就能看出东西包装的精美好看,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众人听了都“哇”了一声,因为出声的时候都不统一,造成了一连串的惊叹。   随后就有一个妇女人拉了拉身边的人,“这衣服好看,但你有没有发现,闵娘子更好看?!”   “你也这样觉得,我也是!”那哥夫点头表示十分赞同。   这话让不少没有注意的人都朝闵母看去,也有人关注到今天闵母头上带的。   “她头上那银钗子好好看啊!”   “你们不说我还真的没有发现,果然有钱了就是不一样!”   “能不能别什么都扯到钱身上,虽然我承认有钱确实好,但闵娘子的变化从很早就开始了好嘛?自从荆行开始改过自新,闵娘子就没有再跟着那些猎户去山上打猎了,她那个时候就主要负责家里事情了,你们又不是没有尝试过,这一天在田里在山上干活的人看着就要比家里干活的糙上许多。”   “再者,闵家没有什么田,之前还能看到闵母上山去砍柴家用,但现在我看到的都是荆行在干这件事,闵母既没有重活要干,也没有麻烦事要考虑,更不用操心儿子,这些不也是让闵母变化的原因?现在只要一提到闵家就往往他家钱上说,再怎么说那钱都是闵家的,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这个妇人的话落下后就引起身边几位妇人纷纷点头。   “真是看不惯他们这种掉钱眼的人!”   “是啊,每次都这么酸,一两次酸一酸还算是个事,没必要一直提吧,时不时还阴阳怪气一下,搞得人家这钱是不正经的来的似的!”   被说的那人脸色不好,愤愤不平地瞪了几人一眼,随后走开到另外一边去了。 第69章 (倒V结束)   这次闵家去季家是大事, 路上不少看到这一大群人的,荆行这个高个子在人群中就是鹤立鸡群,俊朗的容貌又是引得不少哥儿姑娘心里小鹿乱撞,默默跟在队伍后面打算去看看。   后面来的这些人看着闵家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尤其中间还有一辆牛车拉着两只猪, 这让不少人都惊讶了。   有人见到隔壁的王阿姆也在就走了过去, “王阿姆,这闵家这么多东西都准备了什么啊?除了糖烟酒这些八大样, 如今闵家又是猪鸭鱼的,其他还有什么吗?”   “有啊, 看到闵娘子身上穿着的那种布匹没?那可是求都求不来。”   “这还真是, 毕竟是大县官赏的!”上次去乡里的人都以为那十箱东西都是大县官赏的,毕竟村里谁也不会想到荆行会跟京城里的大官认识。   这边热热闹闹来了, 季家这边也有些坐立难安,季汉子更是从凳子上起来又坐下,坐下又起来, 没一会儿又起来在门口转悠。   他昨天晚上躺在床上还跟季阿姆说彩礼的事。   季阿姆道, “媒婆都不是说了吗?怎么还聊这个?”   “我是在想,闵家那边也没有说大概给多少,现在以闵家这般, 我觉得会往高了给。”   “彩礼多少无所谓, 咱俩也老了, 只有季哥儿这么一个孩子,家里以后都是他的。”   季汉子点头,黑暗中他的声音沉缓, “嗯,咱们两这些年攒的钱等福儿成亲那时候就给他都带去吧, 咱们也没有跟闵妹子生活过,虽接触但不深,也并不是说闵妹子不好,但给福儿钱,福儿想买点啥吃点啥,也会好一些。”   这彩礼钱到时候跟他们自己攒的钱一起给福儿带走,这县里日子就没有在村里这么好过,到时候他们家哥儿也要操心一家的琐碎事情,后面有了孩子花钱的地方多着。   季阿姆翻过身侧对着自己汉子“嗯”了一声,感慨起来,“这时间过的可真快,这一睁眼就到福儿谈婚论嫁了。”   “以后家里就剩我们两了。”   季汉子拍了拍夫郎的肩,“有我陪着你呢,福儿他听话孝顺,不会不理我们的。”   两人说完这些便睡着了。   *   季阿姆看他又想去拿老烟杆卷烟叶来抽,立马道:“少抽点,别在屋里抽,一股烟味儿!”   季汉子闻言他拿烟杆的手一顿,又把烟杆放回门角角里,又把拿出来的烟叶放回到口袋里,“我不抽。”   季福穿着一身浅红衣服,听到阿姆道:“瞧瞧你爹,紧张什么,这走来走去的都把我给搞紧张了!”   季福唇角勾了起来,原本就是阿姆自己也紧张了。   季汉子站在门口看着外面,沉缓的声音道:“是,是,是,是我把你惹紧张了。”   季阿姆听着他这慢悠悠的语气,噗嗤一下就笑了,“算了,我进屋里去那些瓜果点心出来。”   季阿姆为了好看一些,把平时装这些的小篮子不要了,换成了大盘子。   刚把茶泡好,杯子那些拿来摆好,人就来了。   大老远就能听到一群人的声音,更别说门口还有一群人等着,所以比他们还要着急,见到荆行他们,立马就给季家报信,“来了!来了!!闵家来了!!!”   季福原本以为自己会不紧张的,但听到这句话后,心都跟着跳快了。   季汉子本就在门口站在门口,他先是看到了村民都扭头朝路口看去,便已经猜到了,紧接着那人的喊道给他证实了心中猜想,他意思意思朝屋里咳了两声,“人来了哈。”,理了理自己的新衣服,慢悠悠走回来坐在自己位置上。   季阿姆看着他这模样被逗的一笑,但也没有说什么,他叫季福,“哥儿,你去外面接接!”   季福点头答应朝外面走去,此时荆行他们也来了,门口人很多,但季福还是第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荆行,堵在季家门口的人们也给荆行众人让开一条道来,媒婆是走在最前面的,随后是荆行,荆行微微掀起眼皮,抬眸偏头朝这边看来就与朝他们走来的季福视线碰到。   荆行今天从出门脸上就带着笑容,此时看到季福勾起地嘴角都加深了许多,他的眉眼也柔和了一分,这微弱的变化却让他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温柔,是的,凡是看着荆行的人都发现了这一点点的变化,说温柔又不像,反正就是让人很动容,还十分好看!   而荆行眼里的季福,他站在清晨的阳光里,再见到他的时刻,小脸上的笑容更甜了,脸上的两个小梨涡完美呈现,一双杏眼亮晶晶的,可爱又漂亮!   季阿姆叫了季福出来接人,但他自己也跟了出来,见到荆行和闵母他们都走到院子门口了,连忙对季福道:“哎呦,福儿还不快去给闵婶子帮帮忙!”   荆行朝季阿姆打招呼,季阿姆原本是要去接过荆行手里的礼,但被荆行拒绝了,荆行说的话也讨巧,“季阿叔就让我来吧,今天可是我要好好表现的时候。”   这话顿时让众人笑了起来,季阿姆笑着应了一声,便招呼着众人。   众人走进院子,季阿姆看到启东还赶着牛车眼睛都睁大了几分,随后清楚牛车上的是什么,先是顿了一下,随即高兴笑着朝闵母道:“上次我还跟你说咱们两家都熟的不行,下彩礼那些就简单一些就可以了,我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两头大肥猪,我们家季哥儿受你们如此看中,真是应了他的名字,是个有福气的人!”   闵母笑着道:“这哪里是季哥儿有福,这是我们闵家有福,能娶到季哥儿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   媒婆“哈哈”笑了两声,“闵汉子和季哥儿都是有福有缘之人,这才能修成正果在一起。”   大家都在院子了,才坐下不久的季汉子又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看到他们走过来,也出声招呼。   荆行这边的众人都进屋把礼都一一放下,而牛车上的两只大肥猪直接摆在院子里。   大家都落座,每人面前或者手里都有季福倒的热茶,季阿姆也是早有准备的,这茶他是在县里买的,只要端着杯子稍微凑到嘴边就能闻到这香飘四溢的茶香。   乔媒婆看看闵家又看看季家,笑着道:“如今两家就快要成亲家了,这次来也是为了两个孩子的大喜事,闵家这次来,季哥夫和季汉子你们也看到了,很有诚意的,闵汉子的俊朗才情咱们也不多说,毕竟这可是几个村哥儿姑娘追着要嫁的男人!”   媒婆最后一句话顿时把众人逗笑,季福笑着看向荆行就与荆行看过来的视线碰到了一起,季福收回视线,他已经不会在被荆行抓到视线后感到紧张窘迫了,此时他心里只有甜蜜。   季阿姆笑着点头附和,“是的,是的。”   乔媒婆继续道:“这毕竟也走到‘二道,大家都很诚心诚意,按照规矩来便是给彩礼了。”   彩礼都是大家最关注的事,屋里其他人听到乔媒婆这么说忍不住好奇,门没有关,而之前还在院子外面的众人,刚刚跟着荆行众人进来院子里来,都想近距离凑热闹。   他们知道“走二道”这本就是一庄好事,人多了才会显得更热闹更看中,所以季家自然不会赶他们。   门口的众人也是听到彩礼这事,大家都安静下来竖起了耳朵,专心致志,他们希望能听到彩礼数。   在大家万众期待下,闵母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红色封包,红包上还写着“彩礼”二字,但众人并没有看到四五十两,而是这红包就薄薄的,像是一张纸,闵母把这红包交给荆行。   荆行站起身,神情郑重,他双手把这红包递给季阿姆,缓缓道:“季阿叔,这是彩礼,请您收下。”   但也只是这薄薄的一张纸,让众人都睁大眼睛,震惊不已。 第70章   就像平地一声惊雷, 炸的众人都不敢相信看向闵家,以及已经到季阿姆手里的红包上。   这、这闵家彩礼给这么多的吗?!!   众人都难以置信,就连季家三人也不敢相信,季阿姆心都抖了抖, 手里这薄薄一张纸像是如实质一般千两重, 他对闵母道:“这彩礼也太多了……”   这并不是季阿姆瞎说, 就连大家都看得出来这红包里的钱已经往千两上去了,因为大家都知道, 只有千两、万两有银票!   所以!   闵家彩礼给了银票!!   众人只要一想到这银票,用“疯了”的眼神看向闵家。   众人都理解季阿姆, 这搁谁身上都会被吓一跳, 这么多钱当彩礼,他们也是不敢收的啊!!!   闵母却伸手不容拒绝地推着季阿姆的手让他收着, “这都是我和行儿的意思,这不仅表达了我们的诚意,也表达了我们对季福的看重。”   季阿姆看看季汉子, “这……”   也有不少人替季阿姆着急, 要是此时收彩礼是他们,客气客气后便手疾眼快地把这彩礼钱收下揣进自己兜里了,这可是天上掉大馅饼啊!金龟婿就在眼前, 这不得好好收下抱抱人家金大腿!哪里会像季夫郎这般磨磨唧唧的, 真让人恨不得冲上去把这钱替季家收下来!   季汉子朝季阿姆点点头道:“收下吧。”   但也少数人很不理解, 他们认为像荆行这么有钱的有有本事的人,认识厉害的人这么多,怎么都可以找一个比季哥儿强一百倍一千倍的那种哥儿或者姑娘, 或者找一个婆家有钱有势的不好吗?!   现在这千两银票给出去却没有什么实质,尤其现在荆行还在县里开武馆, 找一个县里人,关系一下子就打开了,到时候办点什么事或者说出什么事情要帮忙的时候,村里人能干什么?打字都不识一个的,哪里有县里的好!   所以为闵家给出去的一千两银票就这样打水漂而心疼,看闵家的目光都宛如在看败家子。   季福也没有想到荆行和闵母会准备这么多彩礼钱,这件事情之前王哥儿还和他说过,毕竟两人玩的好,两人之间都会说一些彼此之间的小秘密。   上次季福休沐,原本王哥儿是打算来找他出去玩的,但是王哥儿得知荆行回来了,自然识趣在季福休沐这天没有来打扰两人,但隔日去镇里上工的时候,季福就被王哥儿拉着盘问,王哥儿尤其好奇这两人有没有亲小嘴。   季福都被他这直白的话语弄的小脸一红,在王哥儿坚持不懈下,季福还是点点头。   王哥儿眼睛一亮,又往季福这边凑近了些,“除了亲嘴这个事,还有没有做什么亲密的啊?”   王哥儿越说越不正经,还不正经地用肩膀撞了撞脸越来越红的季福,“啧啧啧,看你这样子,估计......”   后面停顿给人一种虽未说但那意思两人都懂,季福在王哥儿这打趣的目光下羞窘地拜托他,加快了步伐。   王哥儿笑着追上来,“别恼啊,等我有心上人了,到时候你也可以问我这些!”   “话说,那你有没有见过他光.着/身子的时候?身材应该很好吧?”   “上次你见他光膀子的时候还在闵家修新房子的时候,自此走镖回来,荆行就没有再去镇里的武馆上工学武过了,就像刀如果不经常用就会生锈也,人不经常锻炼的话,他之前那身腱子肉估计早没有了,后面说不定还有我爹那种像孕妇一般的大肚子!”   季福被王哥儿的话勾起回忆,不仅有荆行洗完澡光着膀子出现的画面,也有被子底下,在闷热潮湿的黑暗中,掌心下的紧实块块分明的腹.肌,以及肩上胸口结实的肌肉都提醒季福,荆行的身材并没有因为他不去武馆而懈怠,反而更加的好了。   只要一想到这些,季福脖子都红了起来,这让王哥儿像是明白到了什么,顿时惊呼了一声,看向季福的双眼都放光还带着“完全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季小福”的惊叹意思。   季福羞恼不已:“你再这么逗我,我就不理你了!”   王哥儿“哈哈哈”笑道:“好好好。”   季福脸已经红的不像样了,他原本皮肤就白,此时就像一个熟透的红苹果。   王哥儿前一秒刚刚还答应季福不说了,下一秒他就忍不住“啧”了起来,“没有想到啊季小福,你们这都没有成亲呢,就已经看过对方身.体了!”   季福捂着耳朵加快步伐,后面脖颈都是红的。   “欸欸欸!跟我说说嘛,这看过后都到哪一步了?有没有……”   “就、就没有了。”   下午下工回家,王哥儿就朝季福问道这个彩礼钱的事,季福那时候还不知道,季阿姆也没有跟他说过这件事,便摇了摇头。   王哥儿道:“怎么滴也比那二十两高吧,至少拿个一百两的样子?”   季福闻言眨了眨一双杏眼,“应该不会这么多,我听阿姆说村里都没有拿这么多的。”   王哥儿伸手握着季福的肩膀,使劲摇了摇,“季小福,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家荆行的实力吗?还拿村里这一套看你家相公,未免小看他了!他一看就是喜欢搞大事的人!”   并不是季福不了解荆行,而是有时候一些事情当事人就处在这件事情中,未必会比旁人看得清。   再者季福是个很容易被满足的人,他觉得即使按照村里的这般来,他也会觉得不错。   但就是他这般的性格,只是能感受到生活中的惊喜。   王哥儿朝季福问道:“那你家荆行跟你谈过这件事没?你们两个都要准备成婚了,这下彩礼的事闵家肯定都准备好了!”   季福回想了一下,“他让我不用担心,我就没有问。”   王哥儿点评道:“傻乎乎的。”   如今,这个彩礼让启家两兄弟和王哥儿跟着震惊了一下,但同时心里升起一种“情理之中”的感觉,所以他们反应过来和接受程度也要比大家快。   三人都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可是对这一对无比熟悉的人,自然时刻都能感受到荆行和季福的感情变化,在这过程中,他们不懂什么叫做“越磕越上头”,他们只是沉迷于看两人谈情说爱罢了。   他们三经常磕到荆行和季福的糖,所以表现平淡了些,但在外面的小哥儿和姑娘们就不一样了。   他们心动喜欢的不行,他们比当事人还激动!   这千两、万两银票做彩礼也太太太敢了!   他们甚至他们觉得刚刚荆行和季福两人对视的时候,闵家汉子看季哥儿的神情,都让他们忍不住心情澎湃起来,他们咬着自己手绢心里忍不住地想着:要是村里还有这样的汉子,他们立马就嫁!   这闵汉子也太俊俏,太有本事了!难怪之前余家的余燕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现在来看,一切都怪这个男人,过分的不像话。   季家收下彩礼,缓过神来的众人也兴奋又激动,他们直接代替乔媒婆问后面流程,“这彩礼也下了,这闵汉子和季哥儿的婚事是在什么时候啊?”   乔媒婆难以相信地扭头看向外面众人:“哎?哎?!哎?!!怎么还带抢活的?”   外面众人被乔媒婆那表情逗的“哈哈哈”笑了起来,屋里众人也被逗的一笑。   季阿姆笑着道:“日子已经跟福儿他阿爹商量好了。”   乔媒婆便问道:“那可是选中的哪个日子?”   季汉子道:“六月十六这天。”   “哎哟,这新郎官不得着急了?”一个妇女打趣。   众人都是知道荆行只想要前面两个好日子的,顿时哄堂大笑起来,纷纷看着荆行。   荆行莞尔,季福害羞的小脸红彤彤的。   彩礼、婚期,两大事都定下了,虽然众人还不知道彩礼究竟是千两银票还是万两银票,但这两个数就已经够吓人的了,没多久这事便在村里很快就传开了。   杜家现在更是不好过了,杜哥儿如今被夫家更嫌弃了,而且也不知道王家从哪里听到的一些村里闲话,已经不给王哥儿钱花了,杜家也不能再像之前那边吃香的喝辣的,如今听到这银票来做彩礼,顿时后悔的泪水就流了下来。   而村里人已经开始讨论六月十六这天闵家办酒席这件事。   “我觉得会的,估计全村都会请的那种!”   “那不可能的,别忘了之前闵家在村里多么不受待见!那时候村里那么多人说闵母和闵汉子,全村,我觉得估计不可能。”   隔壁几个村子都听闻了,一个个没有见到现场的首先第一反应就是怀疑,反复问了多次得到的都是确定答案,他们才从难以置信转化到震惊,这让传达这件事的人很是有体验参与感,忍不住把当时场景细细讲诉了一遍,其他人专心致志地听着。   众人听完都是羡慕的,羡慕闵家有钱,但更多是羡慕季家,养了一个好哥儿,给他们钓了一个金龟婿!   那可是银票啊!   这是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的!!   就这么随随便便当成了彩礼!!   这闵家太不是人了!!!   “二道”走完,大家就迫不及待地各回各家。   季阿姆和季汉子把几家熟人都留下来吃饭,他们提前一天就准备好了鸡鸭鱼肉这些来招待他们,这个时候也真是吃午饭的点。   大家盛情难却,留都留下来了,那就大家一起来帮忙,哪有主人一家都在忙活的,王阿姆和启娘子还有马妇人去帮季阿姆的忙了,季福原本也跟着阿姆一起去厨房忙的,但是被赶了出来。   季汉子便跟大家聊天,荆行见季福进来,便朝他招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椅子。   季福走了过去坐下,荆行便朝他凑近了一些,一手臂搭在季福身后的椅背上,低头对季福道:“刚刚做什么去了?”   季福看到闵母在跟阿爹和王叔他们聊天,乖乖回答荆行的话:“原本想去帮阿姆他们忙的。”   荆行笑了一下,知道他这是被四大主厨赶出来了。   两人坐在一起,姿态虽然没有多亲昵,但大家都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黏糊的相处,王哥儿也没有打扰他们,带着王星去院子里玩,启东两兄弟听着大人们聊天。   四个大厨效率高,半个时辰都没有到,就已经做好了饭菜,其实饭是季阿姆一早起来就煮上了,煮好了也一直烧着灶温着,食材那些昨晚也都清洗干净,所以很快饭菜就好了,荆行看到乖乖呆在身边的季福起身打算去厨房帮忙端菜端饭,荆行也起身跟在后面过去。   季汉子叫了王汉子去堂屋把办酒席用的大圆盘抬了出来,摆在两个方桌拼在一起的桌上,大圆盘也是昨天晚上就擦洗了一遍,季汉子拿布又擦了一遍,就这般,可以坐下几家人的大桌子便布置好了。   饭菜摆上桌,大家都坐下,启东两兄弟都很自觉把荆行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荆行一边挨着闵母,一边就坐着季福。   季阿姆瞧见两三次,荆行给季福夹菜,瞧这熟练的样子,夹的也都是季福喜欢的,季阿姆放下心来。   大家边吃边聊,也没有外人在,这顿饭吃的是热闹且愉快。   人散去,季阿姆和季汉子拆开彩礼红包,三人看到里面装的一张千两银票和一块铜板,还有一张红纸,上面写着字,季阿姆和季汉子看不懂便让季福看,认给他们听听。   季福乖乖念道:“‘千里挑一’,寓意千千人中,想娶的……想娶的只有一个。”   季福当着阿爹阿姆的面红了脸,虽害羞,但心里的甜却占了很多很多,快要甜化了溢出来,又涨又甜,他现在就想到荆行怀里蹭蹭……亲一下他。   季阿姆也被这“千里挑一”给戳中了,他笑着夸奖道:“闵妹子和荆行太有心了!”   季汉子也笑着点头,“今天下聘的东西也多,都拿出来看看是什么,看完我去把那两只大肥猪熏上,今晚给福儿和你炒肉吃。”   季阿姆点点头,之后三人看了一遍荆行这边送来的礼,上好的烟酒茶,县里出名的瓜果糕点,一样都没有少,甚至比村里说媒下定的东西还要多上一些。   季福还看到了一个箱子,随即打开一看,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精美的布匹上的两个小盒子,季阿姆和季汉子也走了过来,季福在他们眼神询问下,伸手拿出一个盒子,入手就是有重量的。   季阿姆对季福道:“打开来看看是什么?要是银子,还是得给闵家退回去,这一千两银票就够多的了。”   季福点头打开小盒子,三人就看到这盒子里是一套精致漂亮的银饰首饰,哥儿款式的。   县里的首饰店铺赚的就是妇人和夫郎的钱,虽然首饰都会卖,但妇人和夫郎的首饰之间还是有所差距的,毕竟哥儿夫郎他们就是男子,有些男子爱花里胡哨,有些又喜欢简单精致,后者受众大,店铺老板便买这种的多,在妇人这方面便是怎么花就怎么来。   季福手里的盒子里便有着一条由多根红线编织而成的发带,上面还点缀着几颗白玉珠子,两只银色手镯,最底下还有一根发钗,花纹都是简单的,但又不缺乏美感。   季阿姆看看这一盒,看到了季福眼里对它的喜欢,便笑着道:“保管好,等你成婚那天在戴上。”   季福点头应道。   另外一盒同样是银首饰,但与季福刚刚看的那套又不一样,这一套一看就是给中年哥夫戴的,季福明白荆行的意思,道:“阿姆,这是给你的。”   季阿姆先是一愣,随即笑开了花,接过来看了看,又把盒子盖上了,“阿姆已经老了,用不着,这套先放着,等你嫁过去的时候带过去,之后找个日子跟荆行说,把这退了。”   季汉子已经明白了自己夫郎的意思,他也点点头,朝季福道:“我和你阿姆今天都看到了闵家的诚意,也相信他们会对你好,但这些贵重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家占了闵家不少便宜了,虽然说的人少,但是你阿爹阿姆都明白。”   “我们两家本就出现高低,再占人家便宜,说出去总是不好听,爹和你阿姆也不想让这件事成为你们以后吵架扯出来的问题。”   季福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季阿姆伸手摸摸季福的脑袋,季福还小小一只的时候,季阿姆就经常这么摸他 ,“这些事情原本不打算跟你说的,但你要清楚,我们和闵家的差距,他对你好及关心我们是因为他爱你,但你嫁过去后也别一味着花荆行的钱,更别往家里带这带那的。我们现在又没有老到手脚做不动的地步,家里还有这么多田,每年丰收的时候你都清楚,能挣个十几两,我们只要看着你过得好就知足了。你也是个男子汉,不能什么事都靠着荆行,他也是人,也会累,你也要学会去给他分担知道吗?”   “凡事有个商量。”季汉子补充道。   季福认真听,点头表示知道了。   晚上的时候,和季家要好的就属王哥儿一家了,他们一家人都来这边串门。   “来来来,坐!”季阿姆招呼道。   王哥儿把王星放在地上,今天小不点第一次围看了下彩礼全过程,那时候乖巧被阿姆抱着,现在刚被放到地上,这小不点就迈着小短腿蹬蹬蹬往季福这边跑,伸手抱住季福大腿,仰着小脑袋夸道:“今天季福哥哥真好看!”   季福弯下腰,此时的他早已经换下了他那身漂亮浅红新衣裳,“小星也来了是不是?”   王星点头,两人这边进行着童言童语,季阿姆那边正跟着王阿姆聊今天下聘闵家都送了什么礼来,王哥儿搬了一个迷你小板凳,这个小板凳是季汉子给小时候的季福制备的专用小凳子,如今都还没有坏,依旧可以使用。   王哥儿就坐在自己阿姆身边,竖起耳朵听着季阿姆说,他挺好奇这彩礼究竟是千两银票还是万两银票,越听越心里越震惊,他忍不住拿眼睛去瞅蹲在自己弟弟面前说着傻乎乎话逗王星的季福。   我的老天爷啊!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这彩礼下千两银票,还有大县官赏的稀罕布匹,这些都不够,竟然有两套银首饰,简直了!   王阿姆也是被惊到,这闵汉子太有本事了!但随即他也反应过来,笑着拍了拍季阿姆的肩,“如今这些彩礼就是最好的证实了荆行对季哥儿的心,两个小年轻成婚后也会幸幸福福的,一两年过去肯定就给你生出一个大胖外孙或者外孙女了,最好是龙凤胎,这样一次性就儿女双全了。”   季阿姆笑着道:“这个不着急,对了,王哥儿这边我之前听你们说是打算找媒婆去启家,去了吗?”   王阿姆道:“还没有去呢,主要是我听说启家那边最近一两年不着急给儿子们找媳妇,启东和启南两兄弟不是跟着荆行在县里去了吗?”   “我觉得启娘子那意思便是先让两个孩子跟着荆行好好干,等到时候再谈婚论嫁也不迟,毕竟汉子晚个一两年没有事,但就是我们王哥儿岁数在这里,季哥儿比他还要小,现在都成事了,我跟他阿爹也在琢磨,村里哪家汉子不错。”   季阿姆先是安抚紧接着给出建议道:“季福也没有比王哥儿小多少,三四个月的事情,这事要不你先去试探一下启娘子,毕竟我觉地村里像启家这两个这样的汉子也是少之又少,启娘子也是个通透的人,如果有这方面意向,那咱们就先定下这婚事,等个一两年再成亲也没有问题,这启家两兄弟将来也是村里抢手的汉子啊!可要抓紧!”   王阿姆没有想到这些,如今被季阿姆提点,顿时了然,朝季阿姆点点头,“那我明日就去启娘子那边问问,毕竟这种事情还是得看缘分。”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王哥儿,他估计这事有点玄,毕竟他跟启东两兄弟又不是没有接触过,之前那些一起去镇上上工一起下工的日子,但凡启东对他有意思,他都直接跟阿姆说嫁启东了,但是没有。   王哥儿撑着小脸叹了一口气,季福过来的时候就见他这般,笑着问道:“这是怎么啦?”   王哥儿目光幽幽瞅着季福,“你这还有一个月就嫁给荆行去县里了,如今五人的小队伍只剩下我一个人在镇里上工了,到时候等我休沐那些去县里找你玩的时候,你肯定早就把我忘在脑后了!”   季福被他逗笑,“怎么会?你不是跟着我一起去县里吗?”   两个阿姆都笑着听着他们说逗话,王哥儿说的这件事的确也是王阿姆担心的,最近就在问村里哪家是去镇上上工的,让王哥儿去跟人搭个伴。   季福这话,让大人目光都看向他。   季福看到王哥儿脸上的疑惑,他不确定道:“难道我没有跟你说吗?到时候你跟着我一起在武校里面照顾一下那些小学生。”   “小学生”这一词季福还是跟荆行学的。   王哥儿睁大了眼睛,摇头,“你没有跟我说过。”   季阿姆季福道:“荆行那边跟你说的?”   季福点头,“可能是我上次回来后第二天就要去上工,给忙忘了,就以为跟王哥儿说过了。”   “上次荆行跟我说到时候王哥儿跟我一起去县里,如果是打算去武校的话,荆行说会给王哥儿安排,毕竟武校里现在来了四个先生,荆行说平时还可以跟着孩子们一起听先生讲课学识字,要是不想进武校的话,县里店铺这么多,哪里会找不到活计做?”   王哥儿闻言直接从小板凳上蹦了起来,一把抱住季福,高兴又激动:“啊啊啊啊啊季小福,你和荆行也太好了!!!”   季福被熊抱,尤其还在大人们的注视下,小脸红了起来,看到王哥儿这么高兴,季福也高兴。   王哥儿之前就一直担心,因为和他玩的最好的季福就要去县里了,启东两兄弟也去跟着荆行,到时候他们都变化之大,只有自己还是那个王哥儿,说话都插不进去,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尤其季福,他去了县里,感觉他和季福就不是同一个道路上的人了。   王哥儿只要一想到这个,心情就忍不住失落,如今听到季福这么说,心里高兴的不行,他知道荆行之所以会这么说,都是看在季福的份上,才会捎带上自己。   这么想着,王哥儿伸手捏了捏季福的小脸,“谢谢季福!!!”   王阿姆道:“这样不会让荆行为难吧?”   季阿姆安抚王阿姆,“荆行都这么跟季福说了,应该是早就想好了,不用担心。”   王阿姆和王汉子听季阿姆这么说,虽然欠了季家和闵家一个人情,但这么好的机会,王阿姆便应下了,打算到时候挑一个时间请闵家和季家吃一顿饭。   县里好啊,哪家不想让自己孩子去更好的地方发展。   荆行和闵母还有启家众人一路回来,荆行这   边是打算留在村里两三个月,既然婚期还有一个月,那提前处理一下茅草屋装不下兔子的问题,如果拉去卖的话又少了。   启娘子道:“所以打算建多大?地买了吗?”   闵母点头,“买了,如果还是找之前建房子的那些人的话,应该会很快就建好。”   启娘子道:“婚前建?来得及吗?”   荆行道:“这次建的简单,半个月就可以完成了。”   所以,第二天开始,荆行就在村里找了十家人,凑在一起三十五人,翌日就开始开工。   而好不容易被放出来的五只长大的狗崽子又被关进之前闵母用来打猎此时荒废的笼子里。   这五只狗崽来的时候还小小一只,这才过了几个月就长的膘肥体壮的,这些天来家里的人多 ,闵母怕它们咬到人就把它们关了起来,才放出来就撒丫子闹腾嬉戏的狗子们还没有享受这自由呢,如今又开始修房子,人也多,又被关进笼子里。   五只小狗可怜巴巴地直呜呜呜,那小模样,那委屈巴巴的调调,让闵母心软的不行,但也只是给它们喂饭的时候,里面的饭菜多了些。   季家因为婚期原因,季家要准备季福的嫁妆,只有季福来帮忙。荆行这次请的人多,干活效率高,饭菜也做的多,这次荆行掌勺,毕竟要做好半个月的大锅菜,荆行怕累着闵母和季福,让他们去做简单的事。   这样忙忙碌碌过了二十天,原本养殖场的修建是在荆行的预期内,但后面有几天下雨,没办法动工,所以延迟了几天才完工。   荆行和闵母又花了一天的时间给兔子们腾了过去,打扫了茅草房。   当晚,闵母便问荆行,“按照你修的这么大,可是要叫启家一起?”   荆行点头把火柴放进灶洞里,“你一个人后面忙不过来,还不如现在就叫启婶子启叔他们和你一起,现在空闲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学。”   “按照我的打算,这个养兔场是需要七八个人,这样才不会太累。”   闵母自然知道,他也知道荆行叫这些熟人一起来是因为什么,目前村里面只有他们家发达了,只要养殖场搞起来,到时候他们家带动其他几家一起发财。   闵母为难,“这到时候不叫福儿阿爹阿姆又说不过去,但叫了,这亲家来干苦力活,这不仅会被说闲话,也不像个样子。”   荆行点头道:“这事不用担心,娘这件事就先只跟启家一起,如果缺人,就找村里轻快能干的小汉子小哥儿这些,季家那边我会安排的。”   闵母点头。   翌日,荆行和闵母去了启家,荆行便把养兔子这件事跟启娘子他们说了。   启娘子和启汉子闻言先是愣了一下,更别说启老汉,启娘子率先反应过来,高兴点头答应,这就可是大好事啊!   启娘子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庆幸自己家与闵家交好,如果不是他们与闵家关系好,他们家也不会在荆棘的带动下变的更加好,这事也轮不到他们家来,家里的两个孩子更不会像现在一样会读书识字还受荆行看重。   如今闵家愿意给这样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跟荆行签好了协议,荆行是按分成来的,启家四成,闵母占六成,这般也能让启家对养殖场上心。   当然,荆行确定,启娘子和启汉子肯定是闵母的两大帮手,他们可以把这个养殖场做的更大更好。   启娘子这边也是这么想的,只要他们多养兔子,兔子养的好,到时候这些兔子可就变成钱了,按照这分成分,又按照现在的一只兔子四十文来看,他们就能赚到不少钱,这般到时候他们也能给兄弟两在县里买上房子。   然而,他们不知道,启东和启南已经拥有了他们的房子铺子,当初拿到铺子后,两兄弟听了荆行的建议,直接把铺子租了出去,每个月都能收到三四两银子。   荆行跟闵母说把季家这边交给他,荆行还真的有办法,这件事他还得先跟季福商量一下确认一下。   也是在前几天,荆行这边养殖场收尾,不需要他帮什么忙,再加上王哥儿天天来跟他说一个人上工孤独,说话的人都没有,王哥儿就这样把季福哄着一起去镇上上工了。   这次季福下工出来就看到荆行来接他,他脸上一喜,荆行朝他走了过来,朝还站在石梯上的季福伸手,季福刚要伸手去握住那有劲的大手,就听到后面有人咳了咳,季福刚要缩回手,就被荆行快一步握住,十指相扣,季福看到老板娘出来脸上满是打趣的笑,“呦,这就是季哥儿的汉子吧!”   季福两只小耳朵红通通,听到荆行“嗯”了一声,跟老板娘打了招呼,季福看着他们相握的手,脸上有些烫。   这还是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上有这样亲密举动。   季福跟着荆行走了好一会儿,才缓过那害羞的劲儿来,他们就像许久之前那般在镇口等王哥儿。   荆行把季福往自己这边拉近了些:“想跟你商量个事。”   季福还是第一次听到荆行跟他商量事情,双眼一亮,小脸上也是带着认真,“你说。”   荆行被他这小模样给萌了一下,忍下去捏白嫩小脸的冲动,道:“我之前看到阿姆和阿爹他们喂养牛的姿势熟练,之前是养过牛的?”   季福刚想点头说是,就反应过来荆行对自己阿姆阿爹的称呼,季福又喜又羞,他们两人的婚事也马上要到了,这改口叫人的事再正常不过。   季福点头,“之前家里养过一只,从小牛崽就开始养,但后来嵇庄家有亲戚看上家里养的牛了,那时候家里也要卖牛买水田,就卖了。”   “你上次看到的是不是阿姆在喂牛的时候?”季福见到荆行点头,继续道:“那牛就是村长家那头,阿爹那次腰杆有些疼,阿姆便去借牛来耕田翻翻土。”   荆行点头,季福好奇道:“怎么问起这个事情来了。”   荆行伸手捏了捏季福的脸颊,道:“我们让阿姆他们多养点牛吧,我们村有牛的人家就少,到时候养大了,无论是卖村里还是去县里卖,这都是一笔不错的收益。”   季福闻言点头,他之前就有劝过,家里田多,全靠他们做,尤其他阿爹阿姆年纪也不在年轻,这累的田里活做下来,身上酸痛已经是经常有的事了,季福想的是家里有一头牛来耕种会减轻阿爹阿姆的负担。   但阿爹阿姆老是以现在不买,先攒攒钱,等以后再说。   季福之所以同意跟嵇庄来镇里找活干,就是因为这件事,他想自己攒点钱买阿爹阿姆买只牛,只是他这个是以学为主的,赚的钱很少,这些年攒的还不够呢。   上次荆行买牛车的时候就问过这牛多少钱,对村里人来说是一大数目。   荆行点头,“那这件事我去跟他们说,如果想,我再去帮他们留意小牛崽。”   季福点头同意。   王哥儿也来看到等在镇口的他们了,笑着跑了过来,打趣季哥儿,“我一看季哥儿没有来找我,就猜到是你来了!”   荆行维护自己哥儿,“他原本是要去找你的,被我拦下了。”   季福抿了抿唇,嘴角还是渐渐翘了起来。   王哥儿意味深长地“啧”了几声,目光又在他们牵住的手上打转了一圈。   回到村子后,王哥儿就跟两人拜拜,离开的时候,王哥儿还跟季福道:“我晚上来找你哈!”   荆行带着季福往季家去,路上荆行就问季福,“他晚上来找你做什么?”   季福摇头,“我也不知道。”   荆行看向季福,道:“不许让他跟你一起.睡。”   季福后知后觉才察觉出荆行这两句话语里的不一样,他好笑解释道:“没有睡.在一起.过,应该是他晚上来找我说王阿姆去启家的事,每次说完就回去了。”   荆行“嗯”了一声,伸手捏了捏季福后颈,“乖。”   低低沉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温柔。   季福又是被捏又是被哄的,好像那个吃醋的人似他一般。   荆行就和季福聊着“王家看上启东”这个话题到院门口。   季阿姆正在打扫院子,看到荆行笑着招呼,“进来坐,留在这吃完晚饭再回去。”   荆行本就有事情要跟季阿姆和季汉子说,再者两家之前的关系更加亲近,便没有推辞。   因为荆行下聘的时候带的这些鸡鸭鱼猪的,但活的好好的都没有杀,没舍得。但那两大头肥猪,虽然不少熏成腊肉,但也有留下来的一块用粗盐腌制吃的,这些日子季阿姆就换着法给季福做好吃的,就连早上都吃上肉包子了。   季阿姆这次捉来一只鸡给杀了,又切了一块肉来炒,又去后院田里摘了些菜来煮汤。   季汉子没有在家,季福便问季阿姆,季阿姆从后院田里回来,答道:“在后山上田里除草。”   季福便道:“我去叫阿爹回来吃饭了。”   季阿姆点头,原本想问问荆行这修的房子的事,就看到荆行就站在他家哥儿身边,在夕阳余晖中,两人离去的背影都看起来很是般配。   等再见到荆行的时候,就看到他扛着犁地的犁,因为家里用这个犁的不仅只有季汉子一个,有时候季阿姆也要用,所以当初原本是让木匠做的时候就做的轻便的,但耕地的能轻便到哪里去,轻便了这犁也很容易坏,再加上实打实重木头做的,不好拿也重。   季阿姆看着荆行这干净崭新的衣服就这么弄脏了,心里心疼,“你怎么让荆行扛着这家伙回来了!人家那可是干净的衣裳!”   季福在一旁解释道:“阿爹肩膀拉伤了,我们去的时候他还要坚持扛,要不是荆行看出来了,阿爹还要瞒着我们。”   季阿姆顿时不心疼荆行衣服了,连忙上去接了季汉子手里拎着的水壶,问:“哪边肩膀拉到了?疼不疼?要不要去看看赤脚大夫?”   季汉子摇头,“还是老毛病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荆行放下犁,道:“阿爹还是让赤脚大夫看看,让福儿和阿姆都放心。”   季福赞同点头。   季汉子看了看担心的季阿姆,又看看季福,应下这事,“行,吃完饭去看看。”   吃饭的时候,荆行就跟季阿姆和季汉子说了这养牛的事情,“现在无论是我们村还是隔壁几个村,有牛的人家很少,这就是一个发财的机会,前面可以先着手养个两三只,就像我家一样,我娘就是先养了一窝兔子,后面随着兔子生崽,养的也越来越多,现在时不时就会有村里人问我娘买一只。”   “咱们村里不买,我们还可以去县里卖,这样价格也会高一些。如今阿叔身体也有劳伤,不如阿姆和阿爹就想想这事?”   两个大人都专心听着荆行说养牛这事,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称呼的变化。   “其实我这边还建议就是阿姆们跟村长家一起,甚至还可以拉上王家。这有四点好,第一,就是人多力量大,即可以多养几头,就算后面亏本,这亏也不是只亏一家,可以分担压力。第二就是背靠村长家,会省很多事。第三就是大家都是熟人,彼此相互了解,更有利于互帮互助,出现问题,大家一起解决。第四就是大家一起赚钱,不伤和气,也不会出现全村攻击一家的这种情况。”   最后一条并不是荆行瞎想,闵家那因为他是年轻有能力的劳动力,但季福一出嫁,家里就是两个老的了,后面赚到钱了,这不仅会遭贼而且会让村里那些“看不得你过的比自己好”的人对季家背后下黑手。   荆行建议,“有了这两家的帮助,咱们这边不会太累,到时候对外面说就说是帮我养牛的,你们也赚不了多少钱。家里的田地到时候还可以租出去给村里人家做,这也是一笔收入。” 第71章   荆行的话, 季阿姆和季汉子都上了心,再听到赤脚大夫说这老伤严重后面再不顾及可能下雨天就会痛起来的时候,季阿姆心里就拍板了,就按照荆行说的干。   而留在家里的季福被荆行要求带他去自己的房间看看。   季福总感觉荆行还在醋王哥儿那事, 想着也没有什么, 便带着他来到自己房间。   荆行打量这间屋子, 虽有些小,但家具柜子都还是像崭新的那种, 摆放的东西都被整理的规规矩矩的,床铺也被叠的整整齐齐, 窗户开着, 可以看到后面的小山丘。   荆行看到季福向床边走去,放松又自在的模样, 唇角勾起,反手关上了门。   季福见荆行过来,他拍了拍身边的床, 示意荆行来坐下。   荆行坐下后却把原本坐的好好的季福抱在腿上拥着人, 下巴也蹭上季福的耳朵,“养牛这件事不用担心,只要阿姆阿爹他们同意, 到时候我会去跟村长家说, 也会给阿爹阿姆留意小牛崽的, 我觉得这件事至少都要等我们成婚后。”   荆行的呼吸喷洒在耳后,又麻又痒,季福忍不住可爱地缩了缩脖子, “我也觉得。”   前一分钟还在说养牛的事,下一秒季福就听到荆行说, “王哥儿经常晚上来找你?”   季福忍不住翘起嘴角看向他,“你是不是吃醋了?”   荆行凝视着季福,道:“看来是经常来的。”   季福又喜又羞,伸手去按这人伸.进.衣服的手,“没有经常来……”   荆行在季福脸上啄.吻,“狡辩。”   唇.瓣.相.贴,季福才想起门还没有关,他推了推荆行的肩,“……门。”   荆行一手往下,一手捏.豆.子,“已经关了。”   季福已经不能吭声了,小脸绯红不已,在这场“争夺战”中连连败退,衣带.解.开,他紧抓着被褥,完全沉.溺于亲.昵中。   季福双臂环.在荆行颈上,身子还颤颤巍巍,双眼带着氤.氲的水汽,声音又软又湿,“你……不要吗?”   荆行闻言眸光又黑又沉,抱着季福的手紧了几分,他把头埋在季福白嫩的颈窝,深深呼吸了一口,声音带着沙哑,“时间来不及了,先攒着。”   季福抖了抖,脑袋晕乎乎的在想,下次是哪次……   荆行给季福收拾,抱着人又亲了一好会儿,才放开了。   两人闹了一场出来房间,季阿姆和季汉子还没有回来,王哥儿吃了饭就蹬蹬蹬跑过来,荆行见他,知道两人有事要聊,便揉了一下季福的脑袋,“我先回去了。”   季福点点头,目送荆行离开。   王哥儿做在荆棘原本坐的位置上,刚要跟季福说什么,就这么一瞅眼,“天!你这脖子这怎么了?好红啊,感觉都出血了!”   季福被王哥儿扒拉了衣领,还听到王哥儿道:“你是不是被什么虫子咬了?”   季福反应过来通红着小脸,吱吱唔唔,“……是吧,我刚刚挠的太用力了……”   王哥儿提醒:“那你要注意一点,小心挠破!”   季福心虚“嗯”了一声,转移话题朝王哥儿问道:“王阿姆去启婶子家说你这个事了吗?”   王哥儿“嗯”了一声,说起这个事,他眉眼就耷拉下来,撅着个小嘴,委屈极了,“说是要等可能要过两年再给启东说媳妇,还是不耽误我了。”   季福拍了拍王哥儿的肩膀,“没有关系的,这就说明缘分没有到,这也可以看出,启东他对你并没有喜爱之情。”   “我们就不必为这件事难过了,你就当这个事情不知道。”   王哥儿叹气,“村里人都说我性格不好,当我不知道呢,他们说我泼辣,又经常和汉子们一起玩,没有哪家汉子会喜欢我这样的!”   季福听到这些话,也很难过,但在村里像这样随意点评别人的闲人不少,“他们不了解你,像我之前也有被他们说过,那时候你不是还帮我骂他们吗?”   王哥儿对那些长舌妇也是烦死了,对季福埋怨了那些长舌妇几句,自己就想开了,反正自己婚事没有着落,再烦也没有用,便把这事抛在脑后,随后想到这次自己来的目的,他拉了拉季福,凑了过去,悄.咪.咪地说:“这次,我可是给你带了好东西来!”   季福也很配合,小声道:“什么呀?”   王哥儿笑的贼眉鼠眼,像只偷到腥的猫,只见他蹑手往怀里掏了一本书出来,这说书也不像是书,它比正常的书要小很多,就掌心大小。   季福道:“一本小册子?”   王哥儿“嘻嘻”笑,像在干坏事,“这可不是一般的小册子!我好不容易给你讨来的!”   季福伸手去拿起那小册子,封皮没有字,季福一边小声问一边翻开第一页,“这小册子你是跟谁借……??!!!”   季福立马合上小册子,那白嫩的小脸变得通红,那图就是两个脱.光.衣服亲.嘴小人!!   王哥儿见他这模样还“嘻嘻”笑,“我从一个刚刚成婚的哥夫那边借来的,我都还没有看就给你先送过来了,我对你好吧!”   “不,你拿回去……”   “哎呀,我就不打扰你啦,好好看好好学哟!”王哥儿自知自己这样会被季福打,说完就跑了。   季福原本想把书还给王哥儿,结果……这小册子像烫手的山芋,季福红着脸把它藏进自己屋里箱子底下。   季阿姆和季汉子也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季福问了季汉子这伤,听完阿姆转述的赤脚大夫的话点点头。   “阿爹现在要好好修养,不能多动那只手臂。”季福拿起买回来的药,“我去把药煮上,阿爹等会儿睡觉的时候喝一碗。”   季阿姆点头,赤脚大夫说这药最好每天早晚都喝上一晚,这样好得快。   季阿姆有些生气看着季汉子对季福道:“你阿爹这个性子就是哪里痛都忍着,想着过几天自己就会好,这一拖再拖就拖成这样了,平时也不说,要不是今天荆行发现,这人又要瞒着我们两!”   季福也站在季阿姆这边,“阿爹也是,肩膀不舒服不跟我们说,刚刚我去的时候阿爹就打算扛的,要不是荆行拦住,估计这晚上两边肩膀都一起痛了。”   季阿姆:“那洪家自己来我们借这个犁,犁了后山的田就直接给你扔在那里,还要你自己搬回来,下次我们家犁不许再借给他家!”   季汉子大气不敢吭,只能点头,但也逃不掉季阿姆念叨他肩膀的伤,责怪季汉子不舒服也不跟他说,直到季汉子说下次不会了,这才心里舒服了,季福也把药给煮上了。   季阿姆招呼季福,“来,我们商量一下养牛这事。”   因为季福婚期越来越近,季阿姆和季汉子决定这些天先问问谁家有小牛,打算先把孩子的婚事办好,再买牛崽回来养。   正如荆行猜想的,季福自然赞同,他道。“阿姆,既然都要养小牛崽了,也像荆行家,养几只狗崽吧,到时候让它们看着牛守着家。”   季阿姆点头答应。   闵母已经吃完晚饭收拾好后去养殖场看了一遍那些因为挪到陌生地方胃口不怎么好的兔子们,五只吃饱喝足肥嘟嘟地小狗一步一挪地跟在闵母脚边,时不时还撒欢地摇着尾巴往闵母脚上扑。   闵母一边“去去去”催干,一边带着它们去启家才串门。   荆行回到家没见到闵母便往启家来。   闵母见他回来,便朝他问道:“跟季家都说好了?”   荆行“嗯”了一声,启娘子把自己身后的板凳递给荆行,“来,坐着说,这牛是好东西,但是也要会养,养不好就是赔钱的。”   闵母附和道:“可不是?现在一只牛多贵啊,就算村里有想买牛的,但是一听到这价格也舍不得这么多钱,尤其小牛犊还娇贵。不过我之前听说过季家养过一只牛仔,养了几年就卖了。”   荆行点头,“我之前看到季阿姆和季叔照顾牛都很有一手,便觉得他们之前应该是养,今天去问了问,也跟他们提了提,但我和季福的婚事快到了,估计这事一时半会儿还成不了。”   闵母点头,“那你也帮他们留意一下谁家有小牛犊要卖的,我们这个村是没有的,只能看看附近这几个村,实在不行就去镇里或者县里买回来。”   启汉子道,“村长家也养着牛,到时候还可以让他们去村长家跟马汉子讨讨经。”   荆行笑着道:“我跟季叔想到一块去了,我也是想的村长家都是养牛的好手,既然都要养这么贵的东西,要是只有季家的话负担会很重,我便建议季阿姆他们和村长家一起,王家那边也是干活的能手。”   荆行这话顿时点醒了几个大人,启娘子笑着对闵母道:“荆行这脑瓜子就是聪明,这事只要到他这边就简单容易多了!”   闵母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家里大事都是听荆行的。   启娘子和启汉子跟着闵家学喂养兔子,村里谁家都会喂养几只鸡鸭这类,其实养兔子也差不多,启娘子和启汉子都把自己家的鸡鸭照顾的很好,两人在这事很快就上手。   日子就这样又过去两天,荆行已经写好婚帖,在送季福王哥儿去镇上上工的时候给了季福老板娘一张喜帖,邀请她到时候来吃他和季福的喜酒,之后荆行又去武馆一趟。   伍门再次见到荆行很高兴,两人离上次见面隔了许久,当得知荆行来意后更是高兴,答应的很爽快,“行行行!恭喜恭喜!我一定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伍灵上楼来了,一眼就看到自己爹爹身边的高大俊朗的汉子,他一点都没有认出荆行,他走过去对伍门问道:“爹爹,这是谁啊?” 第72章   荆行和伍门都看向伍灵, 伍门看着已经显怀的伍灵连忙上前去扶,“坤鱼人呢?怎么就放你出门来了?”   伍灵笑着对他爹道:“你这也太小题大做了,我在家里闷,便求着坤鱼带我出来的, 爹你别责怪他, 我们一起来的, 但刚刚我看到有卖冰糖葫芦的,想吃就让他去买了, 自己先上来了。”   伍门点头,朝伍灵道:“这就是之前在我们武馆的闵罗, 现在改名叫荆行。”   伍灵闻言愣了一下, 他没有想到还会遇到他,他自然也记得那时自己被嵇庄欺骗, 这人当时还提醒过他,他却把这人臭骂了一顿,后面更是不待见这人。   荆行是第一次这么直接受到“男人是可以怀孕”这件事的冲击, 尤其这人还是他认识的, 此时的伍灵圆润许多,也变化极大,因为怀孕, 整个人柔和不少, 动作间他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他一手撑着腰,一手扶着肚子,与之前那样子完全不一样。   荆行也听到两人的谈话, 已经猜到了那个坤鱼就是伍灵现在的相公。   伍灵有些尴尬朝荆行打招呼,“许久不见。”   荆行点头, 他已经看到从楼梯上来的清秀汉子了,手里拿着一大把糖葫芦串。   坤鱼朝这边走来,把手里糖葫芦递给伍灵,朝荆行看来,对伍门问道:“爹,这是……?”   伍门又给两人互相介绍。   坤鱼是个读书人,他与县里一个书生交好,从他那边听到了不少县里发生的大事,显然是知道县里武校老板荆行的事。   坤鱼一听到荆行名字就睁大了眼睛,随即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原来你就是荆行啊!你好你好,早有耳闻,前几日去武校拜访没见到你,你可真厉害!让这么多孩子都能识字读书!”   伍灵也才反应过来,原来他相公一直挂在嘴边夸赞的人就是这人!   荆行莞尔一笑:“你好。”   “我从县里好友那边知道‘千人学堂’就一直想看看,前几日去了武校,看到武校的样子以及里面的孩子们,我更是觉得你了不得,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本事,敬佩不已。我当时就做下决定,将来灵哥儿生下孩子一定把他送去武校读书识字!”   荆行自然点头答应。   坤鱼显然对荆行崇拜尊敬,当伍灵吃糖葫芦吃腻了让他去倒水的时候他都不想离开。   伍门笑着道:“上次武校开馆,武馆太忙没有能走的开,没能看到你小子的风光时刻,实在是可惜。”   荆行开了句玩笑把这事揭了过去,“那并不是,在十五天后那才是我人生最风光的时候,伍哥那个时候来看正正好。”   伍门直接“哈哈”笑了起来,问道:“还是之前那个哥儿?你那小夫郎叫什么来着?”   荆行点头,“一直都是,只有他这一个,叫季福。”   伍灵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就听到自己爹道:“挺好的,你们都是有缘人。”   荆行闻言,勾起唇角,是啊,有缘。   荆行并没有多待,他走的时候,伍灵却叫住了他,“荆行,当初发生的那些……对你不好的事情,实在是对不住。”   荆行实话实说:“我当时就没有在意了。”   伍灵:......行叭,人家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   荆行离开后,坤鱼问伍灵是什么事情,伍灵说了后,一直站在身边默默听着的伍门道:“还好那个季福退了嵇庄家的婚,后面跟了荆行,如今两人快要成婚了,日子过得也是不错。”   伍灵恍然大悟,难怪他刚刚觉得这个哥儿的名字熟悉,他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笑着自言自语道:“过的好就成。”   荆行今天送季哥儿和王哥儿来镇上,并没有骑马,此时走在街道上,没有赶集日的喧哗,但其他村里来镇上上工的不少,街道上也会有卖包子这类小摊,荆行见包子摊前站着一个断臂乞丐。   包子摊的老板见到荆行往这边看,以为他是想来买包子,他也怕自己摊子面前的乞丐坏了自己生意,赶忙挥手驱赶,“走开走开,到角落呆着去,我这做生意呢!”   那乞丐挪了步子,走到旁边去了,只是还心心念念盯着那新鲜出炉热腾腾香气四溢的包子。   老板朝荆行喊道:“小伙子,要不要来点包子?皮薄馅多的包子!”   荆行只是看了一眼而已,没有想到被老板看到,他拒绝道:“不用。”   他还没有走远就听到那乞丐又凑到那包子摊面前,对着老板道:“老板,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你赏我点包子吃吧,我给你表演个狗叫。”   乞丐浑身肮.脏不堪,之前老板都驱赶几次了,心里早就对这断臂乞丐厌烦不已了,再加上刚刚原本要有的生意被这乞丐给搅和了,顿时在心里积攒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抄起身边大扫就朝那乞丐打去,“滚开,全都怪你这晦气东西在旁边站着,老子他妈的今天早上就没有赚到钱!你现在还问老子要吃的?!还表演个狗叫?我现在就能打的你像狗一样!”   荆行停下来看向被追着打的乞丐,骨瘦嶙峋的身子灵活极了。   荆行觉得有些熟悉,稍微深思一下就想到这个乞丐像谁了,像他之前在武馆遇到的那个偷儿,说话像,这灵活的身板也像。   或者说,这个断臂乞丐与那个偷儿就是同一个人。   之所以荆行还记得这个小偷儿,是因为那个小偷儿说的话和行为,给了刚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他印象深刻。   即使乞丐的身体灵活,但他已经饿了几天了,没躲几下就被那老板大扫把打到,他被一扫把狠狠打趴下,包子老板紧接而上,一脚一脚踢在这乞丐身上,断臂只剩下一只手的乞丐捂着脑袋发出哀嚎乃至求饶声音。   周围几个零星的摊铺老板就看着,甚至还有一个老板嚷着“打得好!”,对他们来说,这像是一件极其正常的事。   “晦气东西!下次离我摊子远点!”   老板说完又想踢上几脚,但他脚迟迟没有踢下去,反而被一人的脚抵挡住了。   老板面上还带着未发泄完的怒火,一抬眼就看到是刚刚那个年轻汉子。   荆行冷漠道:“恃强凌弱可不好。”   老板刚刚还给荆行笑脸热情问候要不要买包子,此时就是怒目而怼,“你谁啊?管得这么宽,我踢的是你家的狗?”   这汉子话才刚出口,话音都没有落下,就被照面打了一拳在嘴上,速度极快,力道之狠,让汉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拳打倒,栽在地上。   这汉子被荆行这一拳给打懵了,愣是没有反应过来,他呆愣愣地朝自己手里吐了一嘴血,那血水里还带着两颗大牙,此时鼻子也哗啦流出鲜血来。   那汉子惊恐喊道:“杀.人了!要杀.人了!”   那个大扫把刚刚从汉子手中脱落,砸在地上还蜷缩着身子愣神的乞丐身上,这一砸才像是把他给砸醒,乞丐小心翼翼的抬起护着脑袋的手,看向荆行的目光仍带着惧怕。   荆行眼神冷漠,面对这种人他从不喜欢讲废话。   荆行撇了看自己的乞丐,淡淡道:“起来,跟上。”   乞丐闻言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但见到那个汉子正瞪着他,而救他的年轻汉子要转身离开,身上的疼让他半点不敢耽搁,手脚并用从地上爬了起来,跟在年轻汉子身后,但也不敢太近。   荆行想起刚刚乞丐讨食场景,他朝着一个卖米粥的摊子走过去。卖粥的老板可是看到荆行打人的,战战兢兢地盛了满满一碗粥递给荆行。   进行买了一碗粥寻了个位置坐下,见乞丐站在远处,他把身边的凳子摆了出来,对他道:“这次不在武馆,我也没有买两个大馒头,只有粥。”   乞丐呆愣住,张着嘴巴盯着他看,那只断臂的衣袖被风吹拂,在空中摆了摆。   他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   良久。   这乞丐才开口,有些语无伦次:“我已经不再偷东西了……我偷东西被人抓到了,被砍了右手。”   荆行道:“看出来了。”   乞丐听到他这冷冷淡淡的话,却渐渐红了眼眶,随后眼泪夺眶而出,“当初我以为我本事很大,我……我能承担你说的后果,但真的等失去右手,我才知道我根本承担不起呜……”   荆行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乞丐说完,他才开口道:“你应该庆幸,那时候有人救了你,你才没有死。”   “既然没有死,那就好好的活着。”   乞丐朝荆行跪了下来,他一边哭一边求道:“我不想再当狗,也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大哥,求你帮帮我!”   卖粥的老板心里害怕,却耐不住偷偷摸摸朝这边看,装模作样拿着一只碗用布擦着,其实两只耳朵竖起听。   在风吹拂中,荆行应下。   *   傍晚两个哥儿下工,原本王哥儿想问问季福那小册子看的怎么样了,但荆行在,他也知道季福脸皮薄,便没有问,就是这一路都用那种“你懂的”眼神瞅季福。   季福哪里会不懂,小脸逐渐染上绯红。   荆行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两个哥儿的“交流”,他朝季福喊了一声,季福也受不了王哥儿这眼神,听到荆行一喊,连忙朝荆行这边跑过来。   荆行伸手搂住季福的肩膀,垂头低眸询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季福抬起有点红的小脸看向荆行,摇头道:“没说什么。”   荆行“嗯?”了一声,尾调往上扬,“真的?”   季福看着荆行眨巴眨巴眼睛,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道:“就是说一本书。”   荆行看着季福这些小表情变化,也不打算为难他,点点头。   然而,到村口分开的时候,王哥儿朝季福喊道:“季福,我晚上来找你哈!”   季福闻言朝荆行看过去,荆行眯了眯狐狸眼,在季福看过来的时候勾唇一笑。   让季福更没有想到的是,荆行发现了那本小册子! 第73章   荆行打算去问问季两老考虑的怎么样, 拉着季福小手,就算村里人看到,荆行也没有松开手。   “哎哟,我的天, 看看这两人黏糊的劲!”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腻歪的一对!”   “可不是嘛, 从送到季家的彩礼就知道了!对了, 说去彩礼,你们知道闵家给了季家是千两银票还是万两银票?”   其他两人纷纷点头, “一千两银票!”   她们亲自去问过。   之前她们也聊过这个话题,当时两人被问都表示不知道, 季家那边也没有传出来。   “不可能没有说, 你们谁和王家好,去王家打听打听。”   “他们不会给我们说的, 这季家也是,虽然没有看到季家给季哥儿准备的嫁妆,但村里人孩童都知道这两家的差距, 从闵家带来的礼和那不知多少的银票就晓得肯定是他们家占闵家的便宜啊!季阿姆得了这么一个金龟婿, 竟然没打算炫耀!”   “是啊,要是放在我家,我当天晚上就在全村炫耀的了!”   路过的一个哥夫听到他们的话, 噗嗤一笑, 对他们道:“所以啊, 你们也只能看着别人有金龟婿!当初全村叫媒婆去闵家的时候,你们看到季家有什么动静吗?”   “好东西当然要藏着了,老话说的对——‘财不外露’, 这样才能攒得住钱。”   尽管他们没有人跟季家和王家熟悉,但还是去了王家季家这边打听这彩礼。   不仅他们想知道, 村里不少人都等着呢,原本以为过不了几天就会从季家这边传出来了,但等了两日也没有听到闵家给的彩礼究竟是多少,反而听到闵家又要盖房子这件事。   众人的反应都是倒吸一口凉气,有人就不解了,这不是才修的房子吗?怎么又要修房子了!   当众人得知是修兔子住的房子,往外扩建,建两亩地之大,就连干活的三十五人都找好了,每人一天是三十五文钱,众人震惊不已。   这、这连兔子都比他们住的地方还要大!还要好!   随即众人很快又想到上次他们也去县里看了开馆,听到一个孩子就要交一百两银子,这两百个学生,也就两万两银票!   这么多钱,让闵家折腾去吧!最好把钱都折腾没有的那种!   震惊过去,不少人都痛惜自己怎么就没有留意到闵家那边,说不定这盖房子的机会就有他们一份了呢!   一天三十五文钱啊!!   镇里的活都没有闵家给的多!!   闵家这边修房子的事吸引了不少注意力,直到等大家互相问起来季家收到多少彩礼的时候,才发现,大家都没有去季家问,而这季家也没有朝外说。   这日子没有几天就是闵家荆行和季家季福的成婚之日了,大家都打着“看看季福嫁妆准备怎么样”、“成婚那天要不要帮忙”等等这类借口去季家。   季阿姆怎么会不了解他们,他其实不想说的,但见到大家都问,而且不说后面还会不断有人上门来,这些人又不是真的来帮忙的,他们家点心没少吃,茶水没少喝,转过身就在村里编排他们家有了一个厉害的金龟婿就看不起他们了这类难听的话。   与其这样,季阿姆当然要说了,不仅要好好夸一番荆行闵母,还要再炫耀一下他家哥儿。   虽然众人都知道那个彩礼红包装的就是银票,但当从季阿姆这边知道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震惊,同时又忍不住在想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家该多爽啊!   季阿姆继续道,“你们知道荆行这小子的本事的,他在县里认识了不少官大人,给我们这么多彩礼他也考虑到怕贼来家里,他当时跟我们说‘叔,你们想说就说,不用顾虑,我这边那些官人们都准备着呢,他们就差我和季福这顿喜宴了。’”   “荆行这小子贴心,早就把我们担心的给想到了。”   季阿姆看了看众人脸上神情,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悠悠道:“虽然荆行这么跟我们说,但我们也不想给他和县里的官人们添麻烦,随所以就没有说。”   “闵家下的彩礼千两,我想着我们家再怎么给季哥儿准备彩礼,在这一千两银票下,我们这边都显得不够。我们家也只有季福这个孩子,所以我和汉子商量是要把这一千两银票给季福带出嫁去闵家的。”   众人闻言睁大了眼睛,下一刻嘴里那句“你是不是傻”的话就差点脱口而出了,但众人都知道现在他们还在季家呢,这么说不得被敢出门!   季阿姆:“我知道你们在心里说我们傻呢,但这有什么办法,这钱太多了,我们两老的用不了这么多钱,而且钱放在家里只会招贼惦记,不如在几日后季福出嫁的时候让他带过去,他们年轻人花钱的地方多。”   众人闻言都敷衍的点点头,心里不住骂季阿姆傻。   官人们准备什么,不就是如果出现偷儿来偷钱了,只要荆行一句话,官人们就立马来抓贼吗?   荆行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这季阿姆和季汉子是真的傻,他们都这上了年纪,还有多少年有福可享,现在有钱不买一些好东西对待自己,还担心这忧心那的,竟然要把这千两银票给季福当嫁妆带回闵家,这还有什么意思?   他们甚至觉得季哥儿都是白养了这十几年,这十几年的吃穿不得要钱,他们还听说季哥儿在镇上找的活是学手艺为主,这学手艺也得交钱吧,都是花钱的地方。   所以,不少人都在想,他们把哥儿姑娘养这么大,收到彩礼怎么了?这彩礼就是他们该拿的,该要的!   很快,季家收到彩礼多少的这件事便传播开来。   村里的混混们听到这彩礼的事,犹犹豫豫了好久,毕竟被抓到了这可不是开玩笑。   这天,这群混混又逛到季家附近,此时是吃晚饭的时候,几人都能闻到季家这炖肉的香味。   其中就有一个混混道:“真不去试试?一两千银票呢!”   一个年龄大的混混道:“别想了,闵家汉子你们不知道他在武馆学过吗?而且身手都很厉害,我们要是被逮到根本打不过!”   有汉子却道:“我们人多势众,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行,我们又不用跟闵汉子对着来,我们晚上在去季家啊,神不知鬼不觉的。”   “千两银票啊!这要是得手,我们这段日子就直接去外面先躲一阵,等一两个月再回来,估计这事早就过去了。”   “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吧,你没有听到那些人传的吗?人家已经跟县里官大人们说过了,只要有人去季家偷这个钱,下一刻官人们就来抓人,这可是要坐牢的事情,而且闵汉子和这些官大人关系都这么好,到时候关我们一辈子怎么办?我想娶媳妇呢!”   “你这些都是我们被抓到,你就不能盼我们好啊,说不定我们晚上去季家拿到了钱,随后大家一起去别的村躲两三个月,这两三个月里,有这么多钱,还怕吃不饱睡不好吗?”   “要行动就搞快点,再过五天,这季哥儿就要出嫁了,那时候千两银票跟着季哥儿去了闵家,那就想都不要想了。”   “都别吵吵!我知道兄弟们都想干这票,最近大家也都总关注这边,我们还是老规矩,你们两个先去季家查看查看情况,摸清楚季家屋子,两老的和季哥儿都是谁在那两间房间里。”   “好!”   荆行这边跟季福进了院子,见到季阿姆在院子里收衣服,见到他们立马笑了起来,“回到的刚好,我这边都准备好了饭菜,荆行留在这里吃?我们正好谈谈事情。”   荆行闻言点头答应,季汉子也从房间里出来了,因为肩膀的伤,季阿姆都不怎么让他干活,呆在屋里或者躺在床上休息,再加上一天两顿苦药,让这个汉子感觉又闷又难受,这停下来不干活还真的不习惯。   季福和荆行听到季汉子的抱怨,两人都笑了起来,季福道:“阿姆这事为了你好,这般肩膀才会好的快。”   吃饭的时候,季阿姆便跟荆行说了要养牛这件事,因为他们也不懂那一套一套的,他们只会养牛,更多的是听荆行的。   荆行给季福夹了几块炒的瘦肉到碗里去,跟季阿姆和季汉子道:“我前几日跟阿爹阿姆说叫上村长家和王家,村长家是会养牛,也有身份,到时候跟我们一起养牛的话,我们这边就要给他们两到三成这个样子的分成,才会让他们对这件事上心,也对牛场上心。”   “王家这边,跟启家一样,都是不会要跟着学的,刚开始一两年内按一成分,如果后面干的不错,就按两成来。”   相当于村长家和王家都是给季家打工的,做的好提工资。   这老板和员工之间都是互相选择的事情,再者,有时候钱给不到位或者没有到预想的,也会闹矛盾的。   “阿爹阿姆也都知道,这亲兄弟都会为了钱吵架闹矛盾。”   季阿姆点头,想了想,道:“这样吧,小行,这主意也是你提出来的,我们也只会养牛,我和你阿爹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干脆就你来负责好了。”   荆行闻言想了一下,点头应道,“可以,那到时候我来跟这两家沟通。”   吃完饭,荆行跟着季福进房间去了,季阿姆和季汉子也不管两人,反正也只有五天要成婚了,随他们去。   而此时的季福早就忘记他昨晚从箱子底下拿出来忍着羞不好意思看了两三页就受不了压在枕头底下的小书。   两人边说边进屋。   季福吃的有点撑,伸手揉了一下肚子。荆行见了,伸手去轻柔地揉了揉,“撑的难受?”   季福点头,“你夹的菜太多了,我还吃了一大碗米饭。”   荆行看着他,“你之前肯定没有好好吃饭,今天吃这么一点就撑了。”   季福没有想到自己说谎被拆穿,听到荆行叫他“小骗子”后更不好意思了,红着耳朵朝荆行怀里去,埋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两只红彤彤的耳朵。   季福这姿势怎么可能会舒服,荆行把人抱到自己腿上,下巴搁在季福脑袋上,荆行一边给人揉肚子一边道:“王哥儿和启东的事怎么样了?”   季福疑惑,抬起脸来看向荆行,“启婶子他们没有说吗?”   “没说,我也没有去问。”荆行道。   至于为什么没去问启婶子,反而来问季福,荆行用下巴蹭了蹭季福的额头,“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荆行见到季福唇角勾起,就知道他明白他的意思了,然而季福偏偏道:“没有,什么意思?”   这难得调皮逗动人的样子,荆行自然轻轻地拍了一下tun肉以示警戒。   季福有点害羞,但他心里却因为荆行甜的很,他蹭了蹭荆行的胸口,道:“启婶子婉拒了,王家这边也不强求,便寻思着给王哥儿找其他好人家。”   荆行点头,“这事强求不来,等王哥儿跟你一起去县里,说不定还可以找一个县里还对他好的汉子。”   季福也跟着点点头,“只希望王哥儿遇到像我们这般互相喜欢就行。”   荆行伸手去摸季福的脸,那只大手都直接盖住了季福白嫩的那半张脸,再加上荆行手背上微微tu起蔓延的青筋,麦色与雪白相称,那大拇指带着温柔地摩挲,有些性感又有些yu。   荆行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他低着头垂着眸凝视着季福,“像我们什么?”   他显然是被季福这句话给取.悦了,笑得眉目都舒展,平时只会显得深邃的狐狸眼此时笑意莹莹和对面前这个哥儿的情意,浅显,易懂。   这又是另外一种俊朗,分外迷人。   就算是别的旁人看见了都会愣神的状态,更何况季福还是面对面,而这个男人专心的看着他,眼里的情意是对着他,季福有些着迷,他喜欢极这种感觉了,他挺直了腰板,手臂很自然就攀了上去,清秀的眉眼也弯了起来,两个甜甜的小梨涡显现出来,“像我们这般互相喜欢。”   荆行笑着“嗯”了一声,道:“福宝说的对,我们互相喜欢。”,那摸着季福小脸的手随即扣住季福的后脑勺,低下脑袋朝季福唇瓣压了上去,亲.吻.舔.舐。   季福喉结时不时就上下滚动一下,唇角水光潋滟,这个仰头的姿势并没有维持多久,他的后背就感受到床铺的柔软,荆行的手臂撑在他脑袋边,修长好看的手指缓缓顺着季福的头发,暧.昧的声音隐隐约约。   “.......别,这样亲有......”   “有什么?”   “.......让人不好意思。”   荆行笑着看着季福,“怎么个不好意思?”   季福红着脸抿着嘴,不想回答他,偏开了头,荆行低低地笑了一声,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手指搭在枕头一角,荆行原本是打算把这枕头推远一点,枕头是没了,手指却碰到了硬硬的东西,荆行拿起那东西,抬眸看去,是一本小书。   荆行的手掌大,手指长,那小册子就这么在他手里无声的翻动。   季福扭过头来就看到荆行朝着某处看去,他偏头看过去,就看到荆行的手里像是拿着什么东西,紧接着他就想到了他放在枕头低下的小册子。   季福还不确定荆行有没有发现,荆行就压了下来,在他修长白净的脖颈上咬了一口,声音低沉:“怎么看这种小书?”   季福脸腾了的一下就红了,紧接着耳朵、脖子红成一片,甚至还蔓延进衣领,在荆行抬头看向他时又紧闭上眼睛,睫毛不停颤动,害羞的不行。   荆行知道他害羞,嘬他小脸,却没有把这件事放过去,继续追问道:“嗯?怎么看这书?”   “喜欢书上的那种?”荆行亲季福的眼尾。   季福睁开眼睛小声求道:“别、别说了......”   “王哥儿给你带的?”荆行笑着问,“还是你想看了,让王哥儿给你带的?嗯?”   季福被问的脚丫子都蜷缩起来了,“......没想看......就看了一两页。”   荆行记性好,自然知道季福看的那两页都是什么画面,他抵着人,手往xia伸,往后.摸去,在季福低低惊呼声以及微微睁大的杏眼中,荆行继续盘问:“是不是这样的?”   季福微微颤抖,手顿时失去阻止的力气,手指抓紧荆行手臂。   “还是说像这样?这两种方式都喜欢吗?”   季福之前都是任由荆行欺负,但今天这实在是太羞耻了,季福忍不住求饶,声音都带着颤抖。   荆行自己也出了汗,等会儿王哥儿来要来,他狠狠地在季福唇上亲了一口,“叫声相公这次就饶了你。”   季福红着脸讨好地抬下巴去亲了亲荆行,喊了一声“相公”,荆行才收手。   最后荆行走的时候还把这本小册子捎带上了,完全不像刚刚的“严刑逼供”,他对着季福道:“这是王哥儿的心意,你不看,那我就带回去研究了。”   季福还能说什么,他只能红着脸看他离去。 第74章   季阿姆正和季汉子在厨房商量明天去县里去把给季福准备的东西都拿回来, 荆行进来跟他们打招呼离开的时候就听到这么几句,便朝季阿姆和季汉子问道:“明天需要我帮忙吗?”   季汉子笑着道:“我们家就这样了,没办法给季哥儿准备很多出嫁的,明天我们去就够了。”   荆行点头, “我知道的。”   季阿姆拍了季汉子一巴掌在后背, “你这话说的, 荆行要是图你这些,早就不要你家哥儿的了, 县里有钱的好人家多的是。”   荆行莞尔一笑,朝两人告别。   出了季家, 荆行就注意着路上的情况, 从季家传出彩礼数后,荆行就注意着这边的情况, 这几天频繁来季家也是这个原因。   因为马上就进入夏季,天气逐渐燥热起来,临近晚上的时候蚊虫特别多, 荆行见到一个十六七的小汉子朝他这边走过来, 面上带着一些烦躁,他正挥动着一只手驱赶着身边的蚊虫,当见到他的时候先是一愣, 脸上的神情也有些不正常起来, 他首先移开了视线。   荆行从这汉子身边经过, 走了几步,他听到那汉子的脚步停下来了,他也跟着停了下来, 随即转身刚刚逮住同样转身朝他看来得汉子的目光。   那年轻小汉子显然没有想到被逮个正着,他知道荆行能打, 拳脚功夫厉害,所以碰到荆行的时候心就慌,原本想转身偷看一眼,结果就看到闵家汉子正面无表情盯着他,吓的他下本能骂了一句脏话,随即下意识伸手去指着荆行高声质问道:“你看什么呢你?!”   话音落下,那汉子立马意识到自己这行为很招人人打,他见荆行一动,立马吓地转身就跑,动作一气呵成,奔跑的速度也很快,看的出心里的是多害怕被荆行逮到揍他一顿。   荆行看着他那小子跑远的背影,目光沉沉。   小混混跑远了还担心荆行追着他,不放心地往后看了看,没见到人才放松下来,嘴里一直问候荆行爹娘,骂骂咧咧不停。前面就是季家了,小混混狠狠喘了几口气,才抬起酸软的腿朝季家那边走去,鬼鬼祟祟扒着墙角往人家院子里看。   然而,他没有想到什么叫“回马枪”,从季家离开的荆行又回来了。   荆行心里有了怀疑,自然不会暴露自己,他脚步声很轻,他眼神也好,远远就看到那偷偷摸摸的汉子。   没多久,荆行看到从季家那边又过来一个汉子,那个汉子像是从这边路过,但那藏在墙脚的汉子没有动,且发出“布谷”的声音,荆行看到原本路过的年轻汉子随即就到那个墙角蹲着那里去了。   荆行隔得远,并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两个汉子显然也听到季家人都在,又害怕被季家人出来看到,他们并没有呆多久就朝那道走了。   季阿姆和季汉子正从院子外放的水缸里打水进厨房里烧呢,看到荆行去而复返,笑着问道:“可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季福听到荆行的声音,从厨房出来,荆行接过季阿姆手里的水桶,拎进去厨房,季汉子也在厨房,正在往灶洞里添柴火,荆行把厨房门关上,三人见到荆行面带严肃,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季阿姆忍不住问道。   荆行把刚刚两个小混混在这边偷看的事说了。   季家三人顿时皱起眉头来,季阿姆骂道:“这群小.畜.生!”   “我也是碰巧,不知道他们在这边看了几天了,还好被我看到了,既然他们想来偷钱,明天阿爹阿姆也要上街,福儿也去镇上干活,我们就照常,将计就计,我明天就守着等他们来,今天晚上你们就要警惕些。”   荆行说完,季阿姆就不赞同,“明天就你一个守着,他们人多势众,要是还拿了什么棍棒这类,你根本打不过的!我们明天还去什么镇里,要是你出事,我们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季阿姆这话一出,季福和季汉子纷纷点头,荆行安抚道“并不是只有我一个,到时候我会叫上启叔和马叔的,他们不可能看到马汉子还会打人,如果能抓到那是更好。”   “你们和季福还是正常去镇里,要不然他们找不到机会根本不会来。”   而这边的出来打听的两个小混混回来了,把看到的都给他们说了一遍。   “所以,季家那两老的明天要去镇里?季福也去镇里上工,这般明天是最好的时机!人都不在!”蹲在田埂上叼着一根野草的混混惊喜道。   “你确定没有听错吗?”混混头子赵川牛问。   “我清清楚楚听到的,那个季夫郎在院子里一边打水一边跟厨房里的季福和季汉子,明天去镇上都要买些什么,季汉子还说其他没用的东西不要买太多,要不然他们两个根本背不回来。”   他说完还指着身边的王二狗道:“不信你问他。”   王二狗也在去旁边点点头。   赵川牛道:“那一早还是你们两个去盯着,等人都走光了,一个跑来通知我们,到时候我们就在这边等。”   “行!”两人异口同声答应。   荆行这边不放心季家,便跟季阿姆道:“我担心的是这些混混晚上有可能会来,现在季阿叔的肩膀也受伤,我有些担心,我回去跟我娘说一声,今晚不回去了,到时候晚上来了,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   荆行知道季家肯定不愿意大晚上还麻烦王家人,这两老一少的,他也担心,便不给季阿姆他们拒绝机会,转身离开了。   事情有些突然,荆行回去跟闵母说的时候便没有那么说,只是道季家还有事情需要帮忙,他可能要晚些才回来,让她早点睡。   闵母点头答应,荆行便去了季家。   季阿姆怎么可能让他随便在堂屋将就将就,原本季汉子打算是让荆行跟他睡一张床的,季阿姆给阻止了,就只有五天就要成亲了,还讲究这些做什么。   季福先上了床,这次两人一起睡并没有什么其他意思,季福皱着眉头,看上床来躺在他身边的荆行,小声道:“到时候明天我和阿姆阿爹他们假装出去,等出了村子后再回来。”   荆行道:“你明天和阿爹阿姆他们一起出去,顺便去村长家请马汉子往这边跑一趟。”   季福还是不放心,随即就被荆行揽了过去,抱着季福的腰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别担心,走镖路上我都回来了,这几个混混我还是能收拾的。”   他往季福背上顺了几下,让人早点睡。   夜里黑沉沉,寂静极了,时不时还能听到山里的兽叫鸟叫声。   季福睡的也不好,时不时就醒来一下,听了听外面的声音,荆行楼着人,哄人睡:“放心,有我呢。”   季福小声嘟囔,黑夜中声音也软,“你睡,估计在过一两个时辰就天亮了。”   荆行心里柔软,没说话,只是动作温柔地轻轻拍着季福的肩。   季福知道他的意思,往荆行怀里蹭了蹭,闭着眼睛装睡,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直到天昏亮,荆行才对着季福道:“倔强。”   早上的空气带着冷意,荆行先出门朝之前那两个混混待过的角落去看了看,随后去上了茅厕,之后又简单洗漱一下就不去外面了。   而这两个混混也是天能看见亮光了就来,但他们都没荆行早,他们依旧是来了老地方藏着,看着季家人洗漱的洗漱,进厨房做早饭的做早饭,没一会儿厨房屋顶就炊烟袅袅升起。   季福被荆行叮嘱过那个角落,当看到比原本还凸出来的麦秆堆时,他便有些紧张,季福的屋子连着堂屋,大家坐在一起吃饭。   因为昨晚荆行跟季汉子和季阿姆都叮嘱过,早上就别提起他,一切照常就可以了,显然已经预料到这两个混混要来,季福还是不放心跟荆行提醒了一遍。   “你小心些,我会早点叫马汉子他们过来的。”   荆行点头,相信他。   躲在麦秆堆里面的两个混混一点都没有发现不对劲,他们等啊等,直到看到季家都准备锁上门,季汉子和季阿姆都背上来背篓,三人一起出门。   两人又等了好一会儿,季家人也没有去了又返,一个混混就从那麦秆堆里爬了出去,蹬蹬蹬跑走了。   然而,等待他们的并不是千两银票,而是打架厉害的大.魔.头。   “大.魔.头”这个称呼还是上辈子到荆行那个武馆学习的那些中二学生们给荆行取的外号。   而,荆行的实力就如这个称呼一般。   是他虚表展现的太好,让这些人都以为他脾气好,有其他胆子了。   所以,当一群混混开锁打开堂屋的门就看到荆行冷面冷眼手里拿着长棍等着他们的时候,心脏差点就在这个时刻吓出来了!   混混头子赵川牛先反应过来,“他妈的,上当了!”   荆行也不给他们其他反应,直接抡着手里棍子就上。   原本混混们都以为自己这边人多,大家一起上肯定能打的过这个人,甚至赵川牛叫来两个混混中比较壮实的两人去抓住荆行,但谁都没有进的了荆行的身,一棍一棍紧接着就打在身上,那两个汉子被打的嗷嗷叫,护的头护不了腿的。   混混们见他们这边没有占到便宜,随即大家互相对视一眼,通通朝荆行冲去。   屋子里不仅有棍子划破空气“呼呼”打在人身上的“砰砰”声音,惨叫声也不断响起。   荆行这次下手完全收着力道,除了没打头,其他地方棍棍招呼,那混混头子更是被荆行找到机会一个膝窝踹,长棍在背上一打,直接把人打趴在地上,随即抬脚一踢,那赵川牛惨叫一声。   有混混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大家都打不过这人,就有想跑的,但是荆行哪里会给他们走的机会,这次他就要给整个村立一下威。   在赵川牛后下一个就是一个瘦小的混混,这个混混身子本就是瘦弱,根本受不住荆行这几棍子,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但这个混子根本不知道这人是昏过去了,有人看到他就这么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吓的直接愣住,喃喃道:“死人了,死人了!”   下一秒他大喊了一声,“都别打了!死人了!!!”   众人都被吓住了,但他们停手了荆行却没有停。   无所畏惧,冷漠,无情,凶残,并且暴力!   像是要把他们全都.杀.了一般!!   是地府来要他们命的鬼!!!   混混们原本就被这昏倒的混混吓的不轻,现在又被荆行这一副完全不像正常人的样子,一边撕心裂肺的求饶,一边手脚并用地往外逃,脸上表情狰狞带着恐惧。   一个长棍从手里托出,那长棍一头直接抵在那个要逃跑混混的后脖子定在门口大柱子上,那个混混顿时不敢动,后颈的棍子只要一用力,他就能听到自己后脖颈椎断裂的声音,他痛苦求饶,身子颤抖不行。   荆行手上棍子用了一点劲,那混混恍惚间像似听到自己骨头碎裂声音,贴在柱子的脸都带着惊惶恐惧,鼻涕眼泪都淌了一脸,“别、别、别!大哥!!我不想死啊!!!”   荆行出手快准狠,现在这更是一下就“要人.命”的动作把其他看到这一幕的混混们给吓的都不敢动。   因为地上已经有两个一动不动的了!!!   让混混们惊恐不已的人此时出声了。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谁给你们的胆子?”   “大哥!!大哥!!!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那个被棍子抵住的混混叫的撕心裂肺。   生怕他说迟一步,他就要跟着地上躺着的两人一样嘎在这里了!   但凡村长和马汉子和季家三人他们再来晚一点,就会看不到跪在季福堂屋门口的一排混混,而是吓晕过去的十个混混们。 第75章   村长和启汉子看到这群混混颤抖跪在那里, 看到他们的时候那脸上的惊恐表情一下子变成“得救”的惊喜表情,让村长和马汉子都看愣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变化生动的表情!   马汉子、村长和季家三人担心的都是荆行,季阿姆喊了一声, 荆行从堂屋里出来, 见到季福和季阿姆他们, 笑了一下,“不是让你们不用担心吗?”   季福跑过去站在荆行面前, 目光上下扫视了一遍,关心又担忧, “有没有受伤?”   “我跑过去叫的人, 还是来迟了。”   荆行眉眼柔和,伸手揉季福后颈肉, “没有受伤,我发现你性子犟的很。”   季福也不怕他说,听到荆行没有受伤便放下心来。   季家三人对荆行的厉害又重新认识了一下。   而旁边跪着的混混们对荆行这个人反应特别大, 见到他这般笑和对季福说话这副模样, 简直都不敢相信,害怕又不可思议,这与刚刚打他们的那人完全不是同一个啊!!!   “村长!死.人了!”赵川牛率先喊道, “屋里还躺着被荆行打死了两个人!!”   村长几人闻言都不敢相信:“什么?”   那赵川牛想到上次村长在余家说的话, 顿时心里也不怕了, 就算是荆行再厉害,打.死.人也会被赶出村子去!   荆行看着季福小脸都吓白了,看了一眼那赵川牛, 解释道:“没死,晕过去了。”   虽然村里也会发生偷盗这类事情, 但因为偷的东西价值不高,有些是给了钱,有些则是不了了之。   季家这件事虽然被荆行制止住了,但村长认为还是得让村里的人都引以为戒,莫要做出这类蠢事情。   村长把让混混们在村里公示这个惩.罚说出来,季家这边便看向荆行,“这件事,荆行你怎么想的?”   荆行冷笑了一下,看向这跪着的混混们,“当然是送到县里府衙去。”   混混们闻言遭不住,再加上身上疼痛不已,一个个通通晕到了。   村长犹豫,“这、这是不是过了些。”   荆行看向村长,“不会,我当初就跟季阿姆说过,只要有人来,抓住就送官衙。村长,这可是千两银票,这些人都敢觊.觎。难道这种偷盗行为本就应该有吗?若想村子后面不再出现这种情况,那就必须杀这些‘鸡’来儆猴,这样才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季家是完全站在荆行这边的,马汉子听完荆行这话,朝自己爹道:“爹,我们就按照荆行说的做,这些混混偷鸡摸狗的事也不是一两次了,给他们一个教训。”   “要不然这就像一块病,时不时就来折磨你一下,何必呢,现在就有这么好的办法。”   村长原本想着都是一个村的,大家和和睦睦的就好,但荆行这话又说的在理,他点点头答应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原本昏迷的两人中的一个醒了过来,他动了动腿,一股钻心的疼就让他发出惨叫,“我的腿!”   众人都朝堂屋看去,那个小混混捂着自己的腿在那痛苦嚎叫。   荆行淡淡道了一句,“收着力气的,应该没有断。”   村长与马汉子:……   这情况,肯定不能立马送去官衙了,村长便叫自己儿子去通知这几家人来季家领人随后一起带去看赤脚大夫。   当这几家人来的时候看到自己儿子晕的晕,叫的叫,被打的成这个样子,顿时撒泼要闹事。   村长最受不了就是来泼妇坐地搞事这一套,尤其这几家都是非常典型的泼妇。   “哎哟喂!我滴儿啊!你怎么了?别吓娘啊!”赵川牛的娘扑到自己儿子身上就开始哭嚎,随后朝荆行他们喊道:“你们把我儿子怎么了?他怎么晕了?!”   “我不是跟你们讲了吗?你们儿子来季家偷钱,正巧被荆行逮到了!”马汉子道。   赵川牛娘哭喊道:“那也不能动手啊!看把我家牛儿打的!”   “你把我家儿子打成这样!赔钱!要是我儿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那个抱着腿哀嚎的混混他娘朝着荆行道。   “就是,我儿子被打成这样,不赔银子不罢休!”   “我儿啊,你怎么样了?哎哟,怎么就被打成这样了!这季家下手也太狠了!村长,村长你可要为我们家做主啊!!”   荆行冷漠道:“想在我这里耍泼是吧?那大夫也不用看了,村长,我们现在就带着这些人去县里官衙。”   那几位哭儿子喊赔钱的妇人顿时没有了声音,刚刚原本也想跟着闹要点钱的其他大人更是不敢吭声。   季家都清楚的感受到荆行的另一面,尤其季福感触颇深,荆行一直以来对他都是柔和的、炽热的、有耐心的。   这般的冷漠,既让季福很庆幸自己是荆行特殊对待的其中之一,同时又让他感觉到他是配不上这个男人的,一种自卑油然而生。   一个个昏过去的混混们都被掐着人中强制醒过来,他们从来没有一次看到自己老娘这么高兴过,一个个都躲在自己老娘身边寻求庇护,甚至有些跟自己娘哭着说不要去县里府衙,让他娘给他去求求情。   村长重重的杵了杵拐杖,“都闭上嘴!这都十七八的汉子了,哭的满脸鼻涕眼泪的,丢不丢人!都别嚷嚷了,赶紧扶起来去看大夫。”   混混们觉得身上都疼的不行,他们的娘都把他们背了起来,马汉子带着他们去看赤脚大夫,这一路上被不少人看到,有问一嘴的,季阿姆跟队伍,就跟这人道。   “哎哟,这群混混他们今天听说我们出门,想来偷那千两彩礼,杀千刀的一些,刚好被荆行给撞上了,荆行把人教训了一顿。”   季阿姆说的在理,无论这个事发生在谁家都会很生气,再加上现在季家谁不想巴结,一个个纷纷义愤填膺朝这几个混混骂道。   那些背着自己儿子的妇人们一嘴难敌四舌,被骂的憋屈的很。   这些人表示自己站在季家这边,随后又朝季阿姆说道。   “我滴老天爷耶,那荆行没有事吧?!这么多混混打他一个!”   “他们胆子可真大,这都敢想,简直不要命了!”   “闵家汉子没有事吧?!这都快要成婚了,发生这种事情!”   季阿姆回道:“他之前在镇里武馆学的好,这次一个人就把这多混混给打趴下了!人没有受伤,不用担心,婚期还是照常进行的。”   季家这千两银票本就显眼,更是遭人羡慕嫉妒,“季家遭贼”这件事很快就被传了开来,不少人听到闵家给季家的彩礼被偷了,心里都暗爽不已,心里拍手叫好,但当听到被闵家汉子撞到那群贼,那群贼被他一个人打的浑身是伤,村长都让自己儿子带着这群贼去看赤脚大夫了!   闵家和启家还有王家听到这事后立马来到季家,就看到堂屋门口坐着的两人,荆行坐在小板凳上 头枕着季福的大腿,正闭着眼睛让季福给他揉着手。   季福看到几个大人正盯着他们,小脸顿时红了起来,他立马松开了荆行的手,原本想站起来的,但腿被荆行枕着没敢动,整个人都有些害羞局促了。   刚刚在打斗中,荆行提前把桌子凳子那些搬到另个房间去了,季汉子无事就把凳子那些能用一只手拿的都搬了回来,还去煮了一壶茶,等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大家都来了。   几家原本都还担心的不行,但讲到这两个小的这样子就估摸着事情不严重。   然而,他们想的太理所当然了。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等到跟着村长马汉子他们一起去的季阿姆回来。   季阿姆回来第一眼就是看向荆行,赤脚大夫的话还在耳边——   “都是稍微骨折,敷着草药绑上板在床上修养月余就会好,要是打的力度再深一些,就是全骨折,虽能恢复,但有没有后遗症就难说了。这闵家汉子真是一种恐.怖,他竟然已经把力道掌握成这样,从我一个大夫这边看,就算是我,都难以做到。”   季阿姆收回视线,看着大家笑着道:“荆行力道控制的好,没打出事来,就是让几个杀千刀的在床上躺个把月罢了,都不用担心!村长也没让我们这边出钱。”   闵母皱眉道:“还好这次行儿在,要不然真的是要被他们得逞,这些偷鸡摸狗的,真是糟心!”   王阿姆附和,“可不是,上次我分明看到村里那赵家儿子在我们家附近,随后我家就少了一只鸡,我去找那赵家要鸡,我都看都那赵川牛手里还拿着一个鸡腿,那明明是我家的鸡,他们非说是他们家的,谁不知道他们家不养鸡鸭的!”   启娘子朝季阿姆问道,“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荆行替季阿姆回答道:“不可能。”   第二天,荆行就骑马到县里去了,大家都没有多想,而那些混混都躺在家里痛苦哀叫呢,他们以为自己回到家就安全了,荆行说的那句送他们去府衙只是说说的,吓唬他们的,就连他们的爹娘都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当二十个衙役来到村里跟着荆行一起去把这群混混抓起来的时候,全村都震惊了!   那些混混和他们家人都被吓的手脚发软,惊恐万状!   王家、启家也是没有想到!   抓人的现场十分混乱,但荆行就这么冷漠旁观,甚至一些混混的爹娘爷奶都跪在荆行脚边哭求,荆行看都没有看一眼。   冷漠无情极了。   当时看到这一幕幕的村民们,村长家,都有一种恍惚,好像都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一般。 第76章   荆行一面让村里人都意识到从荆行嘴里说出来的话不可能是假的, 一面又让大家看到他的冷漠。   当初跟季阿姆说若有贼人惦记那彩礼,抓到人了就送官,大家都觉得只是说说而已,他们以为荆行会像他们一般想着“一个村的”、“都是些不懂事的混混”教训几句就罢了。   这些都没有。   村里的人离当官的都太远了, 他们接触最多有威慑力有职位的就是村长, 此时见到这么多官老爷来抓人, 心都是快的,腿都是软的, 害怕的不行。   直到这些混混都被抓走,大家都还没有从这事中缓过来, 空气有那么一丝凝固。   荆行对村民们道:“我从来不会说一些空话。衙门就有法文条律, 严禁偷盗一切行为,但凡偷盗者, 抓住便需交二十两银子赎人,犯第二次,便砍手。”   “我第一次不会留情, 第二次更不会, 还请看好自己家孩子。”   荆行道:“当然,毕竟是一个村子的,我也不希望后面还有这种事情发生。”   那赵川牛的娘从刚刚的惊惧转化到现在的愤怒不已, “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被抓走!!”   “我们家牛儿昨日才被你打伤, 我们都还没有让你赔钱, 今日你就带着官衙来抓我儿,你心肠怎么这般歹毒啊!”赵川牛的娘哭闹着。   “村长,你看看这闵家, 发了财了就这般在村里横行霸道!这以后还怎么得了?!呜呜呜呜我可怜的儿子!就被这这毒汉抓走了!!”   其他家都不敢乱来,今天这一看就是要求着荆行啊, 只有荆行才能跟大官人说上几句好话让他们儿子早点回来,如今越是闹荆行,那他们儿子越不可能回来,说不定荆行还拿他们儿子来撒气!   这赵家蠢.货,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现在还闹!   马汉子表情严肃让她闭嘴,赵川牛的娘被马汉子这一吼一瞪,顿时收了声。   村长看向赵川牛的爹,赵汉子,道:“赵汉子,你也是这般想得?”   赵汉子沉沉道:“我儿子被抓走了。”   要不是荆行带着官衙来,他儿子就不会被带走。   村长问:“他为何被带走?”   “因为他们偷了人家的东西,为什么他们会去偷东西,那就是你们没有教好他们!那可是千两银票!他们都有这个胆子去偷!这是没有偷到,要是真的偷到了,你们能拿的出这么多钱被季家和闵家吗?”   “之前村里就有不少人户家里东西被偷,毕竟是一个村子的,那时候我睁着眼闭只眼让你们闹去,但现在,你们又拿不出那么多钱,还妄想偷拿别人家的,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不对的,就如荆行所说,县衙门口都贴了那个法.律.法.规的,即使你们闹到县里去,那官人都只会罚你们教子无方,他们就是小偷,让人唾弃的偷儿!”   “我村长管理这个村子几十年了,你们是什么样的我还不清楚,要是想闹?可以,去官衙闹,我这边不管,这是其一。第二,便是如果真想自己儿子早点回来不受苦,那就早点凑足那二十两银子去官衙赎人!第三就是请你们看管好教导好自己家的孩子,不要让他成为这种偷鸡摸狗的,不仅丢自己家的脸,还丢我们村的脸。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被县衙抓到第二次可是要砍手的!这并不是开玩笑,也不是说出来吓唬你们的!这是真的有这法规的!”   “只要你没有犯错,官衙也不会这么闲来抓你。”   村长这些话的意思表面了站在荆行这边,村民们沉默下来,若真要是被偷了,这几家肯定是拿不出千两银票,到时候更严重,这几户怕不光是儿子要进去,就连一家人恐怕都要蹲牢里去。   村民们这般想着,纷纷都点头表示明白了。   耍泼打滚已经是无用的了,被抓儿子的这几家在村里借钱,但村里没有几家是愿意借的,因为邻里关系就不好,这几家又喜欢无赖耍泼的,处处想占别人家便宜,就算去见到人家磕瓜子,他们走的时候都要把自己口袋装满瓜子再走。   但也有人见他们可怜的,哭着求自己,心软就把钱给借了。   这件事影响很大,毕竟这官衙到村里来抓人还是第一次,而且之前,大家从来不关心上面颁布的法律法规,只要不是土地粮食的,对他们毫无作用,如今,他们知道了偷盗是要被抓的,第一次罚钱二十两,第二次是砍手。   所以,当天晚上就有不少人家告诫自己孩子,千万别学这些混混,更不能去偷东西。   从这件事大家也看出来了,闵家真的跟他们不再是一样的了,闵家汉子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之前村里无论怎么传闵家人坏话,瞧不起闵汉子,当时闵家都没有什么激烈反抗,大家便以为闵家是没有脾气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挑衅野.兽,这头野.兽还是之前被他们又打又骂过的,怎么会不记仇?   野.兽怎么会没有脾气?   闵家只是不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罢了,如今,季家就是闵汉子另外一个家,但只要触及到闵汉子的底线,那肯定是要遭的。   就像这次的村里混混们,偷谁家不好,非得盯着季家那千两彩礼偷。   “所以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吧,像之前,这些混混们追着闵汉子打。我记得很久之前我还看见过一次,那时候的闵汉子又瘦又小,被他们堵在墙角又踢又打的。”这哥夫说起来还有些唏嘘,没有想到闵家汉子会有这么大变化,“当时哟,那浑身都是伤,看着就可怜。”   “如今,闵汉子一个就能打他们十个,你可不知道,当时我就看到这几家人去背着这些混混们去的赤脚大夫家里,赤脚大夫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吃惊的不行,那些混混趴在自己爹娘身上直叫唤,肯定受了很重的伤。”一个妇人接话道。   那哥夫凑近那妇人,“我昨个儿听说这些混混的骨头都差点被打碎了?!”   妇人点头,“可不是,我亲耳听到的!当时我带着我汉子正在那赤脚大夫那里看他的脚,当时那赤脚大夫还说,像荆行这般控制力道把每个人都打成这样是非常厉害了,就连赤脚大夫他自己都恐怕做不到。”   “欸欸欸!别说了!季家过来了!”   距离成亲的日子还有四天,今天季家三人加上王哥儿一起到镇上去,两个哥儿都是来辞掉活计的,他们之前就有跟店里老板说过,所以,他们这次来就是拿自己这个月的月钱。   季阿姆和季汉子则是去拿之前在镇里给季哥儿准备置办的嫁妆。   其实,当初季家跟嵇家定下婚事后并且说好在季福成年后那段时间就准备成婚,那时候季阿姆和季汉子本以为这婚事不会变的,便一点一点给季福准备嫁妆,当时就给季福准备了一套银首饰,被面布段,虽不多,但也不比村里一些人家差。   那套银首饰是季阿姆打算让季哥儿出嫁的时候穿戴的,但后来婚事取消,这些东西仔细保管着。   从那次去县里开武校,闵母把季福带着身边,季阿姆便又给季福置办了一套银首饰。   这也是季福提及让家里买牛,季阿姆和季汉子总是说再等等的原因。   他们希望给季福准备多一些,让未来亲家那边看重自己哥儿,也是想让自己家哥儿手里富足一点,日子好过一些。   所以,上次季阿姆和季汉子虽然觉得荆行选的日子急了些,但也不慌。   荆行和季福婚期定下后,季阿姆和季汉子便没准备了,但这日积月累下来,季家给季福总的准备了两套银首饰,家里旱田和水田分别一亩,衣服被褥一年四季都有。   今儿趁着赶集日热闹,季阿姆和季汉子去衣铺里拿了给季福做的衣服后,又顺便买一些瓜果点心糖带回去,到时候分给领里乡亲。   来时想着买的东西不多,但在集市上又觉得这样要买一些,那样来一点。   季阿姆今天最常说的话就是——“买这个,福儿成亲那天可以用。”   等季福和王哥儿找到他们时,季阿姆和季汉子背篓都满了。   回去的路上还是搭马汉子家牛车。   其他人看到他们两个背篓都是满的,每人手里还拎着一些,便问道:“买这么多,花了不少钱吧?”   季阿姆笑着道:“想着季福成亲那天便买了不少东西,这不,都把季福刚领的钱都花完了。”   “季福今儿就发工钱了啊?我家哥夫的说是要月末才发!”那老妇人惊讶道。   季福道:“我们也是月末才发的,我是去辞掉活计的,就都把我的钱给了。”   老妇人连忙问道:“那你这个活多少钱一个月呦?多做什么啊?我看看我家小哥儿能不能干。”   其他人心里暗忖这个老妇人心肠狠,哥夫才嫁过去没几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让哥夫做,这般还不算,还让哥夫出来干活,没有一刻是能松闲的。   再者,他们家那哥夫生的哥儿才十来岁吧,这要力气没力气的,小小矮矮的一个,在家里帮帮忙这些也就算了,还想着去顶人家季福的活,也不先问问那个老板看不上他们家哥儿不。   季福道,“我之前就是算账的,你们得去问问那个老板。”   那老妇人还没有开口呢,就有一个老哥夫道:“人家要会算账会识字的,你家那十岁娃娃能干什么?”   “哎哟,这真是可惜了,要是当初我家哥夫生的是汉子该多好,这样就可以送他去先生那边读书识字了!”   这老妇人一边哀叹一边用手拍着自己大腿,惋惜的不行。   这话让季福有一些不适,皱起眉头,抿了抿唇,不再说话了。   季阿姆护犊子道:“哥儿姑娘也可以读书识字啊,无论是哥儿还是汉子不都是你的孙儿,送哪个读书识字不一样?”   “像我们季哥儿,他当初也不会算账识字,但他聪明着呢,在镇里跟着那老板学了没多久就会了,我觉得我家哥儿学的就挺好的!”   季汉子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那老妇人没再说话了。 第77章   日子又过去一天, 在成婚前两天新婚小夫夫两不被允许见面了。   季福在家里跟阿姆一起收拾新衣服装箱,王哥儿来了。   王哥儿原本上次晚上就要来的,但后面家里来了亲戚,王哥儿被几个小孩缠的挪不开身, 根本没法来。   “前几天我给你的小册子你看的怎么样了?”王哥儿拉着季福出来到院子里的一角落咬耳朵。   说起这件事, 季福脸就忍不住臊了起来, 原本他已经荆行拿过去只是看一天就会拿回来,但前几天见面荆行也没有说这件事, 此时王哥儿又问,季福吞吞吐吐道:“……被荆行拿去了。”   “什么?!”王哥儿惊讶!   随即脚趾都扣了起来, 问道:“他知道是我给你的了?”   季福点头, 两人顿时互相对视,沉默了。   王哥儿伸手捂脸, 有些后悔道:“他肯定是认为我把你给带坏了!”   两人蹲在角落里 ,两小团在那里揪草,季阿姆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忍不住被他们逗笑, 路过时还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书。   王哥儿和季福都听到季阿姆的声音,就小声了说,“那书什么时候给我啊?我还要给人家还回去。”   季福小声道:“我也不知道。”   他根本不敢问。   王哥儿拉着季福的手摇, “不行, 你明天就嫁过去了, 你想办法把我那书要回来!不然我怎么给人家交代啊?!”   季福点头,安抚王哥儿道:“我会找机会跟他说的,你放心。”   王哥儿得了这句话才满意点点头, 随后他有心情了,便问季福看完那边小册子没。   季福被他问了一个满脸红。   王哥儿嗔瞪了季福一眼, “我都不要这张脸了给你要过来,你就看都没有看就被荆行给拿走了?想气死我是不是?还有,我这是为了谁啊?是谁后天就要嫁人了?!”   季福哪里遭得住王哥儿这么说,又害羞声音又小的说:“看、看了,但没有看完就被拿走了。”   王哥儿噗嗤一笑,“哈哈哈哈哈我以为你不会去看的,没有想到啊,小看你来季小福!”   季福明白过来王哥儿刚刚是逗他的,但听到王哥儿还要追问那小册子里面的图画,羞耻地腾站起来,“我不跟你说了,到时候你自己看去!”   “哎哟哎哟,这么问问就害羞着急了!等你后天晚上……嘻嘻!有你受的!”王哥儿又露出那种“你懂的”的笑,季福差点被他后半句话弄的走不稳路。   日子越接近,季福有些紧张起来,尤其是今天一早,大家都开始忙前忙后了,就连王阿姆都来季家帮忙。   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屋里的物具更是擦了一遍,院子里冒出来的一些杂草也被清理干净,这些活都交给了季汉子,季阿姆和王阿姆则是在厨房炸喜丸子、煮喜蛋,准备喜茶。   王哥儿今天也来了,他的主要任务就是陪着季福,他怕季福紧张害怕,两人原本要跟着两个阿姆他们一起去厨房帮忙的,但两个阿姆都以“快出嫁的哥儿姑娘少来厨房”的由头给他们赶出厨房了。   村里不少人家都信这话,寓意便是嫁到夫家后少受烟熏火燎,这句话也表达了相公汉子体贴,心疼会照顾自己夫郎/娘子。   当然,这都是婆家这边美好期望,但在这个村就没有实现这句话过,而越是没有,那就越会想要,所以每次谁家嫁哥儿姑娘的,都会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季福和王哥儿回到房间,王哥儿便问他,“感觉害怕吗?明天就要嫁给荆行了。”   季福“嗯”了一声,“害怕很少,心里会紧张,但更多的是要离开家,心里不舍。”   王哥儿现在还体会不到,但他尽可能安抚季福,“舍不得啥啊,这就跟你换个地方睡觉而已,白天的时候,只要是你想回来就回来呗!”   季福被他这语气逗的一笑,也同时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王哥儿问道:“你新郎服呢,拿出来我看看?我昨天就听到荆行给你送新郎服来了,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季福昨天就看过了,但再一次拿出来展开给王哥儿看的时候还是被这套新郎服给惊到。   王哥儿那更不必说,直接发出“哇~哇~”的惊叹声。   艳红色的鸿韵锦针脚紧密,金色丝线构成的花纹非常漂亮,触手滑润,样式也十分好看独特,这一眼就给人惊艳,而且这越看越喜欢,即使现在季福没有穿在身上,都能想到季福穿上这一身新郎服会有多么的好看了!   季福也很喜欢这新郎服,所以他拿到后就小心保管着,这一次完全是因为他喜欢,而不是因为这件新郎服有多贵。   王哥儿夸奖道:“这衣服太漂亮了,等你明天穿上肯定能让全村的人都惊掉下巴!”   季福道:“荆行给我阿爹阿姆也准备了,都很好看。”   王哥儿又“哇”了一声,紧接着想到什么,叫季福过来。   季福走到他身边就被王哥儿又是摸又是抱的,“我要蹭蹭好运好福气,希望我以后也能嫁一个如意郎!”   季福回手抱住他,“别着急,你和我们一起去县里了,县里的好汉子多着呢,你这么好,到时候可能都会好几个上门求娶的。”   王哥儿开玩笑道:“要是找不到,到时候就让你们给我介绍一个。”   季福闻言认真的点了点头。   自从上次季家说要把千两彩礼让季哥儿嫁过去的时候带会闵家,这事当时就传遍整个村子的了,闵家和启家自然也听到了。   荆行和闵母这边都是这么想的,既然这千两银票已经给了季家,那就是季家的,至于季阿姆和季汉子想怎么处理都是这两夫夫的事情,无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季福有没有带着这千两银票嫁过来,闵母和荆行都是不打算过问的。   闵母希望的家庭和睦,而不是让季哥儿对她不喜,更不想让儿子与她生出什么嫌隙,她这辈子什么日子没有过过,如今家里有的是钱,儿子对她也好,她就只要做好她的好婆婆就行了。   然而,像闵母和荆行这样想的很少。   村里这些汉子人家听到他们拿出去的彩礼还会回来的时候,那心里已经乐的找不到北了,甚至在姑娘嫁过去没有几天,就开始打起她手里钱的事了,秉承着“只要是嫁到我们家,那无论是你这个人还是你的东西钱财,那都是我们家的”思想,伸手就要了过来。   季阿姆这边也是这么想的,明天他家哥儿就要嫁人了,所以这天晚上,季阿姆就挨着季福睡,两人躺在床上,季阿姆便跟季福说起这个事。   “要是亲家问你要这千两银票,你是给还是不给?”   房间里点着一根细长的蜡烛,那蜡烛照亮的地方小,火焰微微跳动着,蜡油顺着烛身往下流,季福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响起,“给。”   “我不想荆行在我们中间为难,我想跟他好好过日子,就像阿爹和你一样。”   季阿姆“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季福的话,“荆行在县里买了房开了武馆,而亲家这边又在村里养兔子,其实你跟荆行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县里,闵母即使去县里呆在那边的时间都不会太久,所以你是有福气的,没有像村里这些哥儿姑娘的嫁过去就大家生活在一起,生活在一起才会有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矛盾发生。”   季福应道。   这一晚,季阿姆舍不得季福,跟季福说了很多话,而季福也舍不得阿姆和阿爹,最后还是季阿姆意识到时间不早了,让季福早点睡,自己则掀开被子下床像小时候一般给季福掖了掖被角,便拿着那跟蜡烛走了,回到房间,看到自己汉子也没有睡着。   季汉子看他回来,便问道:“都跟福儿讲完了?”   季阿姆知道他心里也是舍不得他们哥儿明天就要离开家里了,他摇了摇头,“都怪我之前不跟他说这些,现在一个晚上哪里会说的完?”   季汉子明白,两个大人躺在床上说着话,聊着聊着就说到季福小时候去了,语气里都是怀念。   季福今天早上起的太早了,天甚至都没有亮就醒了,后面就一直没有睡着,所以季阿姆一走,他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闵家这天比季家还要忙,因为要摆酒席,所以桌子椅子就准备了不少,闵家不可能买三十张大桌子放在家里,所以就朝附近人家借的,因为前不久荆行带着官衙抓人,如今那些混混都还没有回来,大家对荆行都有些怕。   当荆行上门来借桌子的时候,他们甚至都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后面听到荆行邀请他们明天家里吃酒席的时候,更是连连点头答应。   上次启东两兄弟才参加下彩礼后要回县里时就被荆行安排采买不少东西,他们甚至牛车都用上了。   但当他们回来的时候,东西太多,竟然用了两辆牛车才能带回来,他们甚至还带回来一个汉子,这是县里“好再来”的新大厨。   启东两兄弟和荆行一起把桌椅都准备好了,之后去朱屠户家拉两头猪,鸡鸭鱼啊闵母之前都跟村里养这些的人家说好了。   还有附近的几家在借桌子的时候就来闵家这边了,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了,启家,村长家,乔媒婆一家更不用说。 第78章   幸亏闵家院子里有水井, 要不然像今天处理食材就注定要用很多的水,挑水都能把人累趴下。   大家从早一直忙活到晚上戌时才把这些食材都处理干净。   而“老再来”的大厨川大阗更是没有想到,当初他答应武校老板还以为是在县里摆酒席,但没有想到来了万家村, 虽然他在县里酒楼工作, 但像这种请他来做酒席的还真没有多少, 再者想荆行这般给钱爽快的也很少。   县里请他的少,村里请他的更少, 所以这次他来到村里还是挺吃惊的,尤其这一路来还听到闵家这大变化, 他当是这两个小哥逗他呢, 没有竟然是真的。   大家都是喜滋滋地忙碌着,他是来帮忙的, 同时他本身就是农家人,十分适应地加入到帮忙大队。   他想起当初听说闵老板那个时候,他没有亲眼去看到武校开馆的热闹, 但从食客和酒楼人员那边的讲诉感受到热闹、隆重和特殊。   毕竟, 大县官都去了。   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   川大厨一边感慨一边利索的着手里的活。   大家都忙活了一天了,天色已晚, 大家都准备回家里去吃晚饭了, 闵母连忙把他们都拦住, 人家都帮忙一天了,至少准备一桌饭菜感谢一下,但大家也都知道闵母和闵汉子也是忙了一天的了, 他们都觉得累更不比说这两人,所以大家都推辞了。   闵母也只好一一送他们到院门口, “明天记得都来吃荆行酒席啊!等这婚事一过,我再好好找个时间感谢大家。”   “哎哟,都是邻里乡亲,还跟我们客气!”   “一定来一定来!明天可是闵汉子的大喜事!”   启家启老汉准备好了饭菜,启娘子叫闵母他们一起去吃。   川大厨因为明天天还没有亮就要开始忙活,所以荆行才会让他今天就来。   虽然季老汉的手艺并不如川大厨和荆行,但这种粗茶淡饭有时候吃起来也是很有一番风味。   现在闵家最不缺的就是房间,川大厨被荆行安排在他隔壁房间,都是新床褥,川大厨睡的很是舒服,都扯起了鼾声。   荆行这边的房间已经布置成了新房,窗扇门上都贴“喜”字,被褥都是大红带“喜”的,房间里红艳艳一片。   当然,他今天晚上是不能睡的,而是去睡的客房,原本按照规矩,是要让启东他们和他在喜床上睡一晚,但荆行一点都不想跟他们一起“压床”,闵母依了他,便提议让村长家的小虎子和王家王星来滚一滚喜床,荆行点头答应。   闵母觉得村长家的小虎子虎头虎脑可爱的很,而王家王星来,那小汉子秀气,一看就是读书的料。   当时,王家听到闵母跟他们说这个事的时候很是高兴,这可是他们家沾福了沾喜了!   就这样,最后一夜过去,六月十六这一天来到。   天边渐渐亮了起来,寂静的清晨响起公鸡打鸣,甚至还有一两声狗叫。   闵家这边起的都很早,就连昨天来帮忙的那些人也早早的来了,乔媒婆一家乐滋滋的来啦。   荆行请的村里敲锣打鼓吹唢呐的老人们,凡是村里哪家办喜酒也都是他们,唢呐一响,锣鼓一敲,闵家这边彻底热闹了。   王哥儿和王汉子则是去季家那边,王阿姆和王星到闵家,一进院门就看到这一院子的喜庆,他笑着带着儿子过去,也是在这个时候,村长和马妇人也来了,马妇人怀里抱着的小虎子还穿着一身喜红的小衣服。   马妇人和村长人都还没有进院子就听到他们笑着朝闵母荆行他们打招呼,看的出来,马妇人也很高兴。   大人们把两个孩子放在床上,在昨天晚上,王阿姆就教过王星,所以此时也是十分配合,在大人们的见证下,一边说着喜庆话一边在床上滚了几圈,还注意到没压着懵懵的小虎弟弟。   小虎子还以为这个大哥哥跟他玩呢,也跟着学着在床上翻滚,嘴里也“啊啊”的叫着,但还只会蹦几个简单叠词的小虎子这一顿宝言宝语没有人能听懂,这也挡不住其他大人的彭彩。   即使是一大早,就有不少人来了,是之前来帮闵家盖房子这些人家,村长今天就是被荆行请来记录收到的礼钱的。这都是人情来往,后面谁家要是办酒席了,也会按照这个账本上送回去。   村长家就送了六两银子,王家送了五两,毕竟日后还要拜托季福荆行他们照顾王哥儿,启家送了二十两,都是启东和启南在这些日子攒的,目前这几家都是大头,其余最低的就是一两银子。   人越来越多,县里的钱大家,镇里的伍门,季福之前上工地方的老板娘,钱大家和伍门送礼就送的更高了,前者万两银票,后者千两,村长那着毛笔的手都停滞了好久才缓缓写上,收钱时也是拿着那银票小心放进只是放着银两的红木小箱子里去。   今天荆行穿着一身正红鸿韵锦做成的新郎服和季福那个有点花纹差异,他刚刚去新房屋里看两个小朋友滚新床呢,就听到启东来跟他说钱大家和伍门来了这事,他便带着启东一起出来。   今天的主角就是荆行和季福,如今大家见到荆行,被这新郎服衬得只觉得他今天格外俊朗好看。   荆行先是去跟伍门聊了几句,伍门知道他今天招待的人多,摆手让他先去忙,之后荆行来见了钱大家。   钱大家今天就是来吃荆行的喜酒的,两人说了几句钱大家也让他去忙。   紧接着,唐武、唐寅、唐烜、曾士以及之前走镖的那些兄弟都来了,一个个送礼都是千两银票,村长还是第一次写这么多千两银票,差点就不认识这四个字了。   大家都能看出他们跟荆行是很熟悉的那种,唐烜见到荆行就夸他今天帅极了,唐武拍着荆行的肩膀说着到时候不把他灌醉就不罢休的“威胁”话语,曾士这边也都是点头同意唐武这话。   荆行笑着答应,带着他们去落座。   而这一群人都是五大三粗,个子都比较高,身上常年练武就带着一身气质,之前去过县里看过开馆的还好,没见过他们的都看愣住了。   无论是镇里的伍门,还是县里的大家,他们都没有来过村里的闵家,今天他们来问路也十分顺利,只要一开口说万家村闵家,这附近几个村就没有不知道的。   他们十分感兴趣的逛了一圈,闵母知道这些都是儿子的好友,上次武校开馆的时候就见过他们一次,彼此直接都相互认识了,再一次见到,闵母笑着跟他们打了招呼,一桌大汉子连连点头,让闵母去忙。   此时的村里。   “欸欸欸!闵家和季家今天大婚!现在估计人都不少了,走走走!别磨叽了!”汉子不停催促自己媳妇快点。   “好了好了!马上就来!我再换上衣裳!”   农田里。   “你知道今天是闵家闵汉子和季哥儿成亲的日子不?你这边还有多少活要干?我等会要去闵家看看,你们家要不要去?”   “要啊,现在闵家和季家这事都受全村关注的,我家要去的,对了,你们家打算送多少礼?”   “一两银子吧,太少了拿不出手啊,我昨天晚上都去问过好几家了,他们都说送一两银子。”   “一两啊……我汉子说送个二两,那我家也跟你们家一样好了,送个一两。”   河边。   “哎哟~,闵家好热闹!我现在都能听到那边的敲锣打鼓的声音!”   “可不是,可惜我今天是去不成了,家里还有不少事情要我做,我叫我汉子去看看。”   “那你们打算送礼不?”   “不打算送,我家也没有多少钱,送少了丢人,所以我就让汉子他去看看,等开酒席的时候就回来。”   “我家也是,昨晚我婆婆还说要让我汉子去送五百文的礼,我跟她说,大家送都是一两银子,再者闵家也不差这几百文钱,我婆婆一听送一两银子,她就说算了。”   “今天闵家肯定十分热闹,刚刚还看到不像是附近村里的人,一个个又高又壮,刚刚瞧他们过去,估计是去闵家的。”   “我之前也看到了一个,我瞧着那汉子面熟,如今我算是想起来了,那汉子就是之前带着人到嵇庄家把嵇庄打一顿的领头汉子!”   “话说,现在杜哥儿家和嵇庄家是不是能后悔死!”   “别说他们两家,就算这种事情发生在我们家,我也会哭死!”   杜家。   杜阿姆躺在床上养病有一个月了,现在杜哥儿像是变了一个人,每次回来身上脸上不是带伤,脾气也不好。   那王汉子听了一些流言秽语后就认为自己娶回来的杜哥儿是浪荡的烂鞋,见到杜哥儿不是发脾气就是在发脾气路上,厌恶的不行。   杜尼他在镇里王家跟本过着不像人的日子,心里堆积着不少怨气,怨他自己,怨杜阿姆,回来就把这些怨都撒在了杜阿姆身上,杜阿姆被他气的,再加上自己心里也懊悔,两者加持一下,就病了。   嵇庄家。   嵇庄家当知道季福和荆行在一起后,嵇庄那是一个难以置信,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两人竟然会走到一起去,他回想起之前他带着季福去荆行那边恶心人的时候,越想越觉得这两人当时就肯定勾搭在一起了,一次一次在心里肯定就是他想的这样的,最后,他把自己也说服了。   嵇庄娘和爹自从发生那件事后一下子老了不少,他们两个现在只想着给儿子找一个脾气好的哥儿就行,让两人好好过日子,也让儿子能恢复成之前那样子。   但没有想到,嵇庄不知道在想什么,嘴里还喃喃着“就是这样的”、“他们在那个时候就勾搭在一块了”的话,看起来就是不正常,嵇老汉和嵇母吓坏了,以为自己儿子中.邪了,不仅把嵇庄绑了起来,还去寻了偏方来给儿子驱.邪,两个老人身心憔悴,儿子也不见好,找了赤脚大夫来看。   赤脚大夫道:“傻了。”   嵇母顿时昏了过去,当初,嵇庄傻了还在村子里传了一两天,但那时候荆行这边武校开馆,大家注意很快都在这上面去了,季家这边更是一点都没有听到。 第79章   闵家辰时就开了一波席, 都是村里的一些的人,毕竟与荆行熟识都会等到申时荆行带着他们去季家把人接过来,见证他们成婚,甚至他们还要闹洞房呢!   钱大家和伍门也是等那个时候, 其余时间则是这一群人都在荆行安排的堂屋里聊聊天, 吃吃瓜子点心。   到处都是喜红, 随处可见的瓜果点心,第一波开席的都做满了, 小孩子也多,不少开席的大人到这几个房间找孩子, 小孩子们今天是最开心的, 不仅跟着大人们来酒席,还有不断的糖点心可以吃, 甚至就算他们装进口袋里,这些大家都没有说他们。   跟闵家交好的这几家自然也是要等申时的时候,但闵母怕压喜床的两小童饿, 去川大厨那边打了饭打菜, 小虎子岁数小,一小碗肉汤泡饭,肉丝都被闵母细心弄散弄烂了。   今天的时间也过的很快, 他们都觉得还没有到闵家多少时间呢, 这去迎亲的时辰快到了。   闵家和季家就是一个村子的, 以往村里的那些人家成婚去迎自己媳妇夫郎都是走路去或者借村长家的牛车,荆行这边便是骑上带着红花装饰的高头大马,唐武众人从县里来村里就是骑马的, 启东和启南搭上唐武和唐煊的马,大家都是骑马的好手, 荆行打头,后面是并排骑驱的唐武和唐煊,再他们之后,便是唐寅和曾士等人,一大长串,后面还跟着敲锣打鼓的,大家都是看的一愣一愣的。   而季家这边也来了不少人,季阿姆和季汉子都穿着红色喜庆的新衣,凡是来这边的,季阿姆都是给他们分了一个喜蛋和一把喜糖。   大家很高兴的接了过来,这边聊着话,季福这边则是和王哥儿一起呆在房间里,季福穿着那特别的婚服,头发红色绸带绑着,手腕带着两个精致的镯子,他人本来就是清秀乖巧的那种,再加上他皮肤白皙,此时被这红色漂亮的喜服一衬,肌肤更加雪白,杏眼弯弯,唇瓣红红,梨涡甜甜,脸颊染上绯色。   整个人都带着高兴的那股劲,这种愉快也容易感染人。   王哥儿刚来的时候就围绕着他打转了好几次,好听夸赞的话说个不停,都把季福夸的不好意思了。   因为来闵家来迎亲的时间是下午申时,上次荆行还跟季福说过,要是中午时间饿了可以先吃些东西,荆行当时还怕季福饿着肚子等着他,所以还跟季阿姆和季汉子他们都说了一次,季阿姆心里对荆行更是喜欢了。   荆行都交代了两次,季阿姆自然不会让自己儿子饿肚子,再者季哥儿接走后,要三朝回门才回来,季阿姆早上便做了一大桌的饭菜,此时边去热了热。   村里人看了季阿姆在厨房忙活,很是不理解,有人就问出声了,“季阿姆,都这个时辰了,再过一两个时辰闵家就到了,吃些糕点忍一忍,怎么还做起中午饭?”   “这你就不懂了,我之前也是这般想的,但是荆行心疼人啊,跟我交代过,迎亲时间晚,让我们中午做饭来吃。”   季阿姆边说边笑。   外面的人听了季阿姆这话都“哎哟”了一声,“这我们还真是没有想到,这有钱又会疼人的汉子少啊,季哥儿真真是个有福气之人,以后小夫夫两的小日子肯定过的蜜里调油!”   “可不是,我当初成婚的时候,来迎亲的队伍晚,等我嫁过来,我都快要饿晕了!”   “这饿肚子的滋味难挨啊!”一个圆润哥夫说道。   两个灶台,一边热饭一边热菜,没有一会儿饭菜就做好了。   王汉子和王哥儿就在季家吃了这一顿喜饭,季福吃饭的时候可小心了,避免这些油水沾在婚服上,季阿姆也考虑到这些,中午热的都是清淡的,到时候身上也不会一股菜香味,让季福在大家面前尴尬。   吃了午饭,还没有坐满一个时辰,就听到有人朝他们喊道:“闵家迎亲队伍来啦!!!”   大家听到那敲锣打鼓身就忍不住朝那边探头去看。   众人守在季家也是在等这个时候,迎亲队伍会撒喜钱!   王哥儿和季福都先是一愣,随即王哥儿帮季福看了看衣服有没有理整齐,头发有没有乱,“都没有乱,很好,你还是很漂亮的小新郎!”   他说完又让季福看看自己这边,两人互相检查,随即王哥儿就朝门口走去,他今天可是有任务的!   荆行一队出现的时候,季家院子中的众人都发出惊呼,“我滴老天爷!全都是骑着高头大马来的!”   “天啊!”   他们都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骏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年轻健壮威武的汉子,但最引人注目的还得是荆行,俊朗极了!   看得出他今天是真的很高兴,脸上都是笑意满满,只要与之狐狸眼对视,那必定会引起心脏小鹿乱跳。   荆行翻身从马身上下来,动作也是利落好看,后面的汉子们也从骏马上下来,荆行带着唐武他们从特意为他们空出来的道上穿过院子朝屋里走去,启东和启南从准备好的钱袋子里抓了几把铜钱朝空中撒去,院子里的人快乐捡喜钱,沾喜气!   荆行他们首先去的是季福这边的房间,王哥儿见到这么多壮汉,让他紧张的不行。   但还是一边伸手挡他们一边坚定说道:“给喜钱就开门让你们迎新郎走,不给钱别想过这一道门!”   荆行笑着从怀里摸出二十两银子时,王哥儿都傻了,亏他还特意去问了那些哥儿,都是几百文了!   王哥儿上一秒还有想搞事心态,下一秒就利索的给荆行开门,“门已经开,你请!小新郎就在里面!”   季小福,你汉子给的太多了!我是没办法了!交给你了!   王哥儿这态度的变化太戏剧化了,把大家都看笑了。   荆行走进季福房间,房间里也跟他那边新房装扮的差不多,大家一进来就看到坐在床上漂亮的季福。   季福目光追随着荆行,见到这人高兴,他心里的那些紧张也没有了,跟着笑了起来,两个小梨涡又甜又好看。   荆行伸手去牵起季福的手,炽热的大掌包裹住,他狐狸眼深情地凝视着季福,眉目间带着温柔,“我来接你了。”   季福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嗯”了一声,他动了动手指,荆行五指插.进季福指缝间,十指紧扣。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众人闻言都像是打鸡血似的起哄,房间里顿时热闹的不行。   季福看向荆行,“我也会一辈子对你好。”   荆行牵起季福的手微微弯下腰,垂下头,像是虔诚的信徒亲吻他的神,没有人能懂荆行此时此刻的心情,像是经历两辈子,心脏在这一刻像是终于有了归属。   这个人爱他,这个人是他的,他们在今天成亲了,他们会有一个温暖的小家。   众人起哄声更大了,就连王哥儿也忍不住叫了起来,尤其荆行吻手背这一动作,真的真的非常戳他的心,啊啊啊啊真的好般配啊!!!为什么他们两个可以这么甜!!!   季福感受到炽热的吻落下,他心里涨的发甜同时又害羞的不行。   大家都看着他们。   “哎哎哎!!不是!你们自己上啊!别别推我!”唐烜一边挣扎想逃,但还是   被众位哥哥推了出去。   荆行和季福都看向他。   唐烜脸红耳赤,“哥真的不是我想干的!是他们,他们想出了一个游戏‘抢喜果’来为难你!”   唐武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彤彤的果子朝唐烜扔了过去,唐烜手疾眼快接住,大着胆子往荆行他们那边走,“哥!嫂子!你们来试试嘛!这个在县里谁家成亲都要有的,寓意生活红红火火,日子如这果子肉一样甜甜蜜蜜!但我们也会说,谁抢到吃到的多,就意味着家里以后就听谁的!”   季福很疑惑为什么那果子柄那头系着绳子,但很快,他便明白了。   果子被唐烜系在床顶沿中间的镂空花纹中,那颗红果子就悬挂在空中。   荆行明白这游戏,在大家期待下带着季福走回到床边坐下,随手就把喜果拿到他们中间,荆行看了这喜果两眼,其实很像现代的苹果,但要比苹果小,就跟季福看着高度刚刚好到他鼻尖的红果,在众人异口同声的“要两人同时去咬哈”起哄声中,季福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两人都在这起哄声中朝那红果接近,季福是要微微仰头,而荆行则是微微低头,两人碰到喜果的力度不懂,那果子从两人直接滑开,差点亲在了一起。   “呦呦呦!!!行哥亲啊!!这么好的机会!!!”   “哈哈哈哈哈这喜果滑的好快!!”   “嫂子害羞了!!”   第二次,季福见荆行稳住喜果后就朝他缓缓靠近,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荆行道:“福儿你过来。”   季福手被荆行牵住,两人再一次唇抵到那喜果。   “啊啊啊啊荆行咬到了!季福你快咬啊!!”王哥儿又激动又着急,刚刚恨不得两人就这么亲一起,现在有恨不得季福多咬一些,以后荆行好听他的。   季福也听到了荆行这边咬到喜果的声音,他也凑过去要了一小块,刚咬下来唇瓣离开那喜果一些距离,那喜果自己凑了上来,追着他喂。   众人都是哄笑,起哄的声音都要掀翻屋顶,王哥儿简直要被齁死,这完全没有想到。   “看出来了!行哥是个怕夫郎的!!”   “哎哟,不行了,我腮帮子都笑酸了!!”   这喜果荆行摘下来意思意思在季福咬过的这边咬下一块尝了尝味道,是真的很甜,荆行把这喜果给了季福,让他拿在手里吃。   众人更是没有想到荆行这番举动,一个个都“啧啧啧”,季福小脸红红,拿着那个喜果吃,心里就跟这喜果一样甜。   原本要季福兄弟背着送出嫁的,但是季家就这么一个,荆行便这般带着季福去拜见季阿姆和季汉子。   两老在堂屋主位上坐下,他们刚刚可都是听到季福那屋里的起哄声的,也知道荆行他们不会乱来,如今见到两个新郎,两老都笑意满满。   在敲锣打鼓声中,在宾客满屋下,荆行和季福朝两老鞠躬。   第一躬,是改称呼。   “小婿拜见阿爹阿姆。”   第二躬,是感谢、承诺。   “阿爹阿姆辛苦了,你们把季福交给我就请放心,我一定会疼他、懂他、爱护他。”   第三躬,是告辞。   “阿爹阿姆,我把季福接走了。”   季阿姆和季汉子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心里再舍不得,也都把他们送出屋里门槛。   季福跟着荆行跨出家中门槛,一转身看着阿爹阿姆止步在门内,两老人目光中都是含着家中儿初成长的欣慰和希望他日子越过越好的殷殷期盼。   季福忍不住红了眼眶,眼泪迷糊视野,荆行给他擦了擦眼角的泪,凑近哄着他道:“三天后就回来了,不哭了。”   季福带着哭腔“嗯”了一声,跟着他坚定不移往前走。   荆行把季福圈在前面,勒马朝另一道路走去。   启东和启南这次不再跟唐武、唐烜同骋一匹马了,他们赶装着季福嫁妆的牛车,两人分别赶一辆,启南这边还载了王哥儿,锣鼓喧天。   大家一路浩浩荡荡,热热闹闹,这一路都有没去成的大人和小孩子们,凡是有人,接过撒糖撒钱任务的唐烜就撒一些。   今天是他大哥的好日子,都沾沾喜气!   闵家这边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便都出了屋子,声音越来越近,一眼就看到两个新人,人们见到了都说一句般配。   等迎亲队伍来到院门前,大家都很自觉让开了路,让乔媒婆也在此时拿着红绸等着。   荆行先下马,随即伸手把季福扶下马,乔媒婆就把手里的红绸一端递给荆行,一端递给季福。   新人进堂屋,闵母已经在高座上坐好了。   闵家全部的人都来这堂屋了,中间还必须留出一下空间来给新人他们拜堂,所以他们挤的不行,有些甚至看都看不到,只听到乔媒婆的声音。   “一拜,天地!!!”   “二拜,家母!!!”   “三,夫夫对拜!!!”   荆行与季福相视一眼,随即朝对方都拜了下去。   乔媒婆高声喊道:“礼成!!送如洞房!!!”   荆行带着季福到新房,大家也跟着他们挪到新房,乔媒婆用红布带绑着的剪子剪下了两人一缕头发,用红色布带给头发绑上,随后放进一个小小木盒子里,这个盒子到时候是要放在姻缘庙里去的,让神仙保护他们婚姻幸福。   随后,乔媒婆又端来一碗汤圆,季阿姆给季福说过这个,他尝了一口,忍着心里的羞意,道:“生的。”   乔媒婆笑着端着这碗生汤圆说了几句早生贵子讨喜的话,大家都跟着起哄。   乔媒婆她今天的任务完成了。   在她后面就是闹洞房,大家起哄声更大了,村里闹洞房无非就是三种,第一种,抱着自己媳妇转几圈,第二种便是猜全村只会的那么几个“字谜”,三种就是蒙眼猜自己媳妇。   而这三种,荆行这边起哄声大,都来了一遍。   前面两种更本为难不了两个新人,所以大家在最后一个的时候就可劲搞怪。   “哎哎哎!这样不行,都伸出手,不能摸其他地方哈!只能摸手!!”   “先把闵汉子这边给蒙住!要不然他都知道了!”   大家看着站成一排中,除了只有季福,其余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们。   大家一个个脸都憋的通红,“闵汉子,我跟你说哈,你这样都找不出你夫郎是谁的话,你今天晚上估摸着要睡外面了!”   “好了,哥!你把手给我。”唐烜握着荆行的手腕,把荆行的手,放在第一个汉子手上。   荆行摸都没摸,就道:“这不是。” 第80章   荆行速度很快, 没有多久,就已经快摸到季福这边了。   大家看到荆行动作停了一下,像是犹豫,大家就不住起哄, “对对对!你摸的就是季哥儿, 你要不要摘下红布条!”   这些话根本没有把荆行骗住, 在唐烜含着笑意问他时候,荆行道:“这个不是, 我在想,这不会全都是汉子, 我夫郎根本没有在这里面吧。”   大家连忙说, “没有!在的!你自己摸啊!”   荆行下面的速度更快,手碰到那人手就去了下一个, 到季福的时候,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大家看到荆行的手摸上季福的, 大家以为他会像之前那般快速略过去, 就看到荆行大手就握了上去。   麦色与白色相撞,大手手指修长,手背蔓延着性感的经脉, 季福手白皙, 跟人一样秀气好看。   大家就看着荆行对着季福的手摸了又摸, 都把人家摸羞了。   “哎哎哎!闵汉子,你这别逮着人家小哥儿的手摸啊!!”   “是啊!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大家哄堂大笑,荆行伸手插.进这指缝中, 十指相扣下,他另一只手摘掉自己蒙着的红布。   “哎哎哎!闵汉子你这么确定这就是夫郎了吗?!”   “后面还要十几个呢, 你确定不摸一遍吗?”   大家听到荆行道:“不用了,这就是我夫郎。”   那块红布掀开,季福对视上荆行的狐狸眼,其实刚刚荆行蒙着眼睛的那个样子也很俊,英挺的鼻,薄薄的唇,他像是在能看到他一般,微微低着头,那时候季福都能想象到荆行看自己的眼神,而现在正是自己想的那般,季福害羞又欢喜。   大家都很好奇,启娘子问道:“荆行,你后面都还有十几个你都没有摸,你是怎么知道你摸的就是季福的?”   众人都点头表示想知道,荆行笑着道:“季福的手我时常都牵着,不可能认不出。”   众人没有想到荆行会是这个答案,打趣的声音连忙不断,季福更是红着脸不说话。   闹洞房一事过去,就正式开席了,大家都通通落座吃饭,季福跟着荆行去敬酒,季福还记得自己不怎么会喝酒,再加上荆行这边给他打掩护,季福就抿了一口酒,他这酒不像酒,带着甜味儿,也不像之前那些酒一样烈,很好喝。   敬完一圈下来,荆行便带着季福找了一间没人的屋子,季福以为还要跟着荆行去敬其他人,就捏着小酒杯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   荆行看到他脸颊红扑扑的,就笑着把他酒杯拿了过来,随后拉着人坐下,荆行伸手摸了摸季福的脸,“累了没?”   季福用烫烫的脸颊贴贴荆行的手心,“不累,就是这酒挺好喝的,刚刚喝了不少。”   荆行怕随时都有人进来,便忍住想把人拉近自己怀里的冲动,“是米酒,我猜到你会喜欢。”   他又问:“饿了吗?”   季福摇头,“中午才吃,你估计都没有吃饭,你去跟他们吃点。”   荆行便把人拉了起来,“你陪我一起。”   钱大家这桌都是熟人,荆行拿着两个碗带着季福就往这边插了两个位置,荆行给季福盛了一些饭,今天本身话题就围绕着这两人,荆行后面又跟着大家喝了几杯,说着县里事,季福身边就是王哥儿,刚刚这桌上都是一群不认识的,没敢说话,如今有了季福,便凑过去说话。   今天是荆行的大好日子,灌醉只是大家开玩笑的,大家都吃完饭就坐了一会儿,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往回赶。   荆行送他们到门口。   晚上戌时,闵家的客人才全都走完了,留下的就是帮忙和交好的几家,大家一起收拾收拾,人多赶活也快,季福才拎了几把凳子来去两趟,荆行他们已经把桌子都清理干净去搬去放好了。   今天大家都很高兴,两个滚床小童都得到了闵母给的大红包。   戌时末,大家就回家了,闵家彻底安静下来。   闵母今天高兴啊,心情好的不行,还喝了几杯酒,她听到荆行说厨房烧了水,便也对他们道:“你们也早点休息吧,今天这一天也是够累的,不过啊,我今天是真的开心。”   季福点头答应,闵母看着季福这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走过去把荆行赶到一边去,伸手握着季福的手拍了拍,“晚上就辛苦你了,明天早上我家也不兴什么早茶,不用太早起。”   等闵母走了,季福才回味这话里的意思,小脸红的不行。   荆行给夫郎打了热水拎到房里,现在天气越来越热,这一天两人更是出来汗,都得洗洗。   荆行让季福在屋里洗,但他也没有走,之前去村里木匠家定的大木桶在此时终于派上了用场。   房门被上了拴。   一片喜红中,那粗大的喜烛燃烧着。   今天天气很好,晚上夜幕中点缀着繁星点点。   荆行像是第一次亲吻季福的时候,动作都很温柔,他弯着腰一手扣着季福的后脑勺,从额心,眼睛,鼻尖一路亲到季福的唇,他很喜欢舔.弄季福那唇珠,亲吻的动作又慢又温柔。   季福最受不了他这般亲,脸红的不行,人也害羞。   主人家开门欢迎,荆行这个客人怎么会不欢喜,两个老朋友相见,一个有些害羞,一个热情又温柔,带着几日不见的思念就缠了上去。   荆行的鼻尖随着动作,亲昵的蹭着季福的鼻子,两人呼吸着彼此之间的气息。   风从未关的窗户吹进,喜床红色帘帐摇曳。   一夜过去,荆行先醒了过来,看着季福熟睡在他胸口。   昨晚荆行抱着人安抚亲哄了好一阵,季福才往他怀里靠。   等季福睡过去,荆行才穿上衣服去厨房打了一盆温着的水给季福清洗,他拿出准备的药膏给季福涂上。   荆行带着餍足,眸光中含着温柔,他在季福脸颊上亲了亲。   随即小心动作下床,季福没有被他弄醒,荆行穿好衣服出门,闵母还没有醒,清晨的空气有些冷,荆行活动了一下身体,去灶房烧水和做早饭。   荆行还去把兔子马给喂了,五只被关进笼子的狗崽子们醒的也早,看到荆行,五只就汪汪欢喜的叫,荆行把笼子给打开,五只狗崽子们高兴跑出来,往荆行腿上扒,甚至有一个小黄狗把他们吃饭的碗用头推到荆行脚边,荆行伸手揉了这些狗狗们,拿起这狗盆朝吃饭那边去。   狗狗们有了吃的就不叫唤了,一溜串的跟在荆行身后。   闵母以为自己起的就够早了,但没有想到她儿子起来的更早,看这饭都快煮好了,她问道:“兔子喂了吗?”   荆行点头,“喂过了,不用担心。”   闵母打水洗漱,随后又朝荆行问道:“福儿还在睡?”   荆行点头,“昨日闹的有些晚,我们两先吃,灶上给他温着,什么时候醒了再吃。”   闵母点头,还吩咐荆行道:“你去拿几个鸡蛋给福儿煮上。”   荆行自然点头答应,做蛋羹的时候还是做了两碗,放了点点盐。   季福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缓了半天才看到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季福才翻了一个身,就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昨晚的画面突然浮现眼前,季福把脸埋进枕头里,耳朵脖子红彤彤的,他身子泛着酸,但他也不敢在床上多待,他已经起晚了。   荆行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季福正一手扶着床柱一手扶着腰颤巍巍站起来,荆行连忙走过去扶人。   季福见到他就害羞,视线都躲着他,小脸也红,却还要假装镇定问“娘起来了吗?”   荆行“嗯”了一声,“起来了,她还跟我说让你多睡些时辰,让我别来闹你。”   季福闻言一头栽进荆行的怀里,便丧气把红到不行的脸埋进荆行的怀里。   荆行伸手给他揉腰,同时跟他赔不是,“我昨晚不应该那么闹你的,是我不好,让你起晚了。”   季福被荆行揉腰的时候忍不住想躲,这太酸了,听到荆行的话哪里会怪他,从荆行怀里出来,抿了抿唇,“没……呜……”   才刚说了一个字,就被荆行弯下腰低下头来吻住。   这个吻只带着温柔和喜欢,和昨晚的吻并不相同。   荆行额头抵着季福额头,轻声问:“咱们去吃点饭。”   季福“嗯”了一声,只是一瘸一拐的,荆行想把人抱回床,季福挣扎,“娘等会儿又要问我了。”   荆行知道季福是怎么想的,便也不为难季福,两人出了新房。   闵母正背着背篓要跟启娘子去田里搁草,见到季福小脸泛红,眼底带青,不正常出来,见到她更不好意思打了声招呼,“娘,早。”   闵母笑着朝他点头,“怎么不多睡些时辰?肚子饿了吗?”   季福点头,他看到闵母这一身行头就知道她出去干活,心里很想跟着她一起去干活,但他的身体不允许,左右为难之下,听到荆行说:“娘,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闵母嗔道:“你不好好在家照顾福儿,跟着我去干什么,快去给福儿端饭菜出来。”   荆行应了一声,闵母离开后,季福抿了抿嘴,荆行一把把人抱起,往堂屋走,季福坐着难受就站起来,荆行就端着饭菜进来了。   荆行刚刚去找了一圈,家里都没有做垫子的习惯,他把饭菜放在桌上,托盘放在一边,随后就把人抱在自己腿上坐着,荆行一边给季福揉腰,一边笑着道:“这只是第一次,后面习惯就好了。”   季福红着脸看了他一眼,饭菜都是清淡的,但味道都很好,荆行做的那晚蛋羹季福很喜欢。   荆行也看出来了,道:“明天再给你煮一碗。”   季福点头,他伸手去盛炖的猪蹄汤泡了米饭,鼻尖都是汤的香味,先喝几口汤,随后开始吃饭,吃完了才感觉浑身都舒服了,他靠在荆行的胸膛上,荆行伸手去摸了摸他肚子,小肚子都凸出来了。   荆行给他揉了揉,季福就像小猫一样懒洋洋眯上眼睛,从怀里掏出帕子来擦了擦嘴,荆行的视线可以看到季福高领下那几块红梅。   荆行亲他额头道:“等会儿你回房间休息,我去把借的东西都还了,晚上想吃兔子吗?”   季福点头但又摇了摇,软声道:“我想吃辣兔子。”   荆行亲了亲这个小可怜,凑到他耳边道:“这几天我不动你,先养养。”   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耳朵上,季福明白荆行话里的意思,脸上染上红意,心里有些怕,他下意识摸肚子,和荆行的手重叠在一起。   季福很是犹豫,他朝荆行看向,露出几分讨好,“下次……轻点吧……”   荆行亲他,“好,这次是我没了分寸,下次不会了。”   季福这才露出酒窝来,荆行笑着把人抱起来回新房去,自己又出来把桌上残羹冷炙收拾洗干净,随后又进新房去闹自己的小乖乖。   季福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了,就感觉有人在亲自己,鼻尖都是熟悉的味道,他伸出手臂攀上荆行肩膀,慢慢回应他。   “那我去还桌子了。”荆行笑着看他迷迷瞪瞪的样子。   季福慢吞吞点头,被荆行这么烦也不恼。   荆行握住他的手亲了亲,里衣袖子宽松,此时露出季福小臂,上面还有两个吻.痕,荆行给他拉了拉放进被子里,这才离开。   启东和启南也起来了,知道荆行在搬桌子就连忙来帮忙,他们两个也就只能闲这上午,下午他们两还要赶回县里去。   三人把那些大桌子凳子都还了,荆行给了糖和点心,这几家自然乐意,跟荆行说了几句客套话,想让荆行三人留下来喝杯茶,但荆行都婉拒了。   还了东西,院子里一下子宽敞了许多,前天晚上启东回来的时候都没有时间跟荆行说武校的事,如今这个时间正正好。   “上次我们去‘颜如玉’的那个书坊,行哥跟他说的那个他做出来了,大前天跑来找你的时候,我看到他那人,差点没有认出来,我跟他说你要下个月才会回去,他说他那个时候再来找你。”   “有几户人家想让孩子走读,我就让他们签了协议。”   启南这边就更没有事情了,他现在都是小朋友调皮捣蛋。   荆行点头,道:“开学到现在也过去也过去很久了,来个期中考检测一下,也算是给家长们一些学习反馈了。”   启东:“期中考?”   “你这个月里抽两天出来,第一天上午大文,下午大数,第二天体育测试。”   “你去跟那四位先生说一下,让他们抽个时间写一份卷子出来,体测这天我会回去的。”   启东启南点头答应。   两人下午的时候就回去了。   启家这次是拨了春种的,所以启娘子和启汉子还是要照顾田地,好在现在的兔子养殖场规模也不大。   中午的时候,闵母回来了,跟着回来的还有启娘子和启汉子,他们每人一个背篓,背篓里都是兔子爱吃的草。   荆行已经把饭菜做好了,荆行知道季福早上没能早起害怕在闵母这边留不好印象,这次荆行估摸着时间,提前把人叫了起来,季福此时正坐在灶前给荆行烧火,凳子上拿了旧衣服叠了铺在上面,坐着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季福的小脸被火光照的红扑扑的,五只小狗在他腿边打转,荆行从大锅里把菜盛了出来。   两人听到闵母的声音,季福就朝外面走,闵母已经放下背篓了,季福问道:“娘要喝茶吗?”   “热的还是凉的?热的就不喝了。”闵母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季福道:“凉的。”   闵母点头,“直接把茶壶拎过来吧。”   季福也看到了启娘子和启汉子,点头答应。   荆行从厨房端菜出来,“我估摸着你们这时候回来,启婶启叔在这边吃吧。”   启汉子道:“家里启东他们都做好了。”   季福拎着茶壶和拿走杯子来了。   启娘子都是过来人了,看到季福这小脸红润,只是眼底带着青,就看出来荆行没少折腾人。   但启娘子和闵母还真的是冤枉荆行了。   但启娘子不好说,闵母晚上的时候还是跟荆行提了一句,她下午的时候都看到季福打瞌睡了,那小脑袋一点一点,迷迷糊糊的样子,简直不要太可怜可爱了。   荆行“嗯”了一声,晚上的时候季福还有些紧张,荆行只是亲了亲他,给人上了药,昨晚上药季福已经睡着了,此时此刻清醒着只能把通红脸埋进枕头里。   那药膏的水声在这一小片地方响起。   视线炽热到无法忽视。   因为怕药沾在衣物上,荆行便阻止了季福,季福只能往下扯扯里衣。   荆行洗了个手回来,上床抱着季福,问:“明日我去村长那边买地,到时候建牛养殖场,等过了回门日,咱们再去跟村长家和王家商量。”   随后荆行想到什么,松开季福下床,先拿了旧衣服铺在床上,随后拿上了村长记的礼簿和那一箱银子到床上来。 第81章   “来, 我们看看这里面有多少钱?”   季福闻言也是眼睛亮亮的,荆行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喜欢,便先把礼薄放在一边,把巷子打开, 把里面的银票都先拿出来, 剩下的银子就往旧衣服上一倒, 银两与银两碰撞的声音让季福的唇角越来越深,两个小梨涡都出来了, 他看到旧衣服上这么银钱的时候都忍不住“哇”了一声。   他抬起头刚想跟荆行说好多啊,这话还没开口呢, 就被荆行凑过来亲了上了。   季福不好意思, 但也没有躲,他喜欢荆行亲他。   荆行退出舌头, 轻轻的在季福唇上咬了一下,季福睁开双眼,对上荆行的双眸就瑟缩了一下, 昨晚荆行就是用这种眼神看他的, “相公,我们数钱吧?”   荆行压下身上的火,但季福还是看到了变化, 视线立马移开, 脸上发烫。   “你先数着, 我去洗......”荆行说着转身就要走,但却被床上的季福拉住,荆行低头垂眸朝抓住自己手臂的手看去, 指尖带着粉意,随后去看这手的主人, 季福垂着头,荆行可以看到他头顶圆溜溜的发旋,长发遮住了他半张红润的脸。   “......相公若是想要,也、也不是不可以......”   荆行沉沉地吸了一口气,随即弯腰朝床上的人凑近,荆行用一只手把挡住季福半张脸的发丝给他撩到耳后,红通通的一张小脸露了出来,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近,季福不敢看他,荆行却抬起起他的下巴,不让他躲避,越靠越近,彼此的鼻尖都蹭在了一起,呼吸交缠着。   荆行目光像是带了火,炽热的灼烧着季福,声音又低又沉。   “真做了,怕你明天彻底下不来床。”   季福被这句话刺激的眼尾泛起了红,害怕与紧张相交。   他的手被荆行握住、牵起,他看着这个男人目光炽热盯着他,却在他手指上落下轻轻一吻,“所以,福宝,别点火。”   季福觉得有一种酥麻从那被吻过的指尖,沿着他手臂一直传到他心里,季福抿了抿唇,眼尾绯色更红了,“……那等我好了……便依着你来。”   荆行出去洗冷水澡之前,扣住季福后颈狠狠地亲、揉、捏了一顿,季福原本从趴在床上这个姿势变成现在仰躺着微微张着嘴喘着气,衣服凌乱,颜色红到糜烂的小.豆.子也露了出来。   他系上里衣带子,伸出手臂档在自己眼上,腿在微微颤抖,他回想起他刚刚的话,脸上滚烫。 第82章   荆行进来的时候季福已经那被子裹住自己了, 趴在那里看面前的那堆银子还有银票。   季福听到门口开门关门的动静,随即荆行的脚步越来越近,季福抬眼朝那边看了一眼,但很快收回视线, 季福还是没有忍不住红了耳朵。   深邃凝视着他的眼, 带着水珠的俊朗面容, 以及被水珠打湿有些贴在身上的衣服。   荆行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朝着季福走来,他笑着问道:“数好了吗?”   季福摇头, 不好意思笑了,“等着你一起数。”   季福觉得数钱是他最快乐的事之一, 所以他想把这快乐的事和荆行一起。   荆行笑着把手里的布巾放好, 上了床,坐在季福斜对面。   荆行道:“那我念礼薄。”   季福杏眼亮晶晶点头, 两人一边对账目一边数钱。   荆行看季福越数越开心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小财迷,又萌又可爱, 反正在这个刚开荤的男人这里, 他夫郎就是天底下最好看最可爱的,验证了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   荆行对收到的彩礼数额并不在意,他盘腿坐着, 此时左手手肘撑在腿上, 手掌撑着脸, 他另一只手拿着礼簿读一个名就往季福那边看。   而季小福专心地拿出对应的钱数小心放进箱子里,然后在朝荆行这边看去,眼巴巴的等着荆行念下一个名与送的多少礼。   荆行笑了笑, 拿起礼薄扫了一眼,慢悠悠念道, 动作随意中带着慵懒。   两人把钱对完,季福道了一个数,荆行看了后面村长记的总账,笑着点了点头,季福眉眼都笑弯成月牙了。   荆行一边收拾一边道:“现在开始,家里的钱就要福宝管了。”   季福睁大了几分杏眼,“不交给娘管吗?”   荆行把箱子放回原来的地方,甚至还拿了湿布巾给季福擦了擦手。   季福还是第一次被这么伺候着擦手,有些不好意思,就听到荆行跟他说,“娘之前跟我说过这个事情,我到时候赚得的钱,拿出一部分给娘和阿姆这边生活,剩下的钱我们就存着。”   季福没有想到,有些吃惊,他想起阿姆在出嫁前一晚跟自己说的那些,忍不住笑了起来,荆行看他笑,上床后就把人抱进怀里,用鼻子蹭季福的鼻尖,笑着问:“在笑什么?”   季福朝荆行这边挪了挪,紧紧挨着,一手还放在了荆行胸膛上,又小声又高兴地说道:“你和娘都好好。”   荆行失笑,道了一句,“你亲我一口,以后对你更好。”   季福小脸发烫,羞赧问道:“那我这是在吹枕边风吗?”   荆行笑出了声,直接把人抱在自己身上,压着自己,亲着夫郎的鼻尖问道:“都想吹枕边风了,是想求相公什么?”   季福不好意思把脸埋进荆行的颈窝,小声道:“......想要......那本小册子。”   荆行没有想到,但转念一想便知道原因,唇角勾起,“你在我这里吹吹枕边风就还给你。”   季福听出荆行这边的松口,他抬起头来,目光落在荆行唇瓣上,在荆行的注视下,亲了亲荆行的唇,因为第一次试图吹枕边风的季小福软着声音唤了一声“相公”。   荆行凑到季福耳边,“小册子你拿去,但是上面的那些小人图,你要陪我一起完成。”   季福原本脸就发烫,闻言全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荆行眉目带着温柔,气氛也好,季福在荆行的追问下点了点头,就如同第一次轻吻就想着下一次的舌.吻,荆行双臂抱着季福,身上压来的重量,让荆行舒服发出一声喟叹。   若不是两人初次交融,季福这边身体需要养护,要不然成亲第二晚,荆行是不会单纯抱着自己心上人早早就睡了的。   第二天一早,休养不错的季福跟着荆行一起起来了,看到他一大早练武又劈柴,季福负责煮饭,另一个锅上温着水后就一直坐在灶房门口看着荆行那矫健有劲的漂亮身姿,恍惚间还回想到新婚当晚,结实的臂膀,让他胆怯又愉悦的劲瘦有劲腰身……   季福回神发现自己想了些不得了的东西时,立马红着脸搬着自己小板凳去灶房立马看火了,不敢再盯着荆行乱想了。   闵母起来的时候看到荆行炒菜,季福在旁边递碗端菜的温馨样,她忍不住笑了笑,朝两人打招呼,盛了几勺热水去就洗漱去了。   一家人吃了早饭,闵母这边是知道季家养牛让荆行负责这件事,还催着荆行在村里的时候去把这件事办妥了。   季福笑的眼睛弯弯看向荆行,显然荆行还没有来得及跟闵母说今天的打算。   荆行给他夹了一筷子肉,随后想到什么,去厨房又把两碗鸡蛋羹给季福和闵母端来了。   鸡蛋羹刚刚出炉,又烫又香,季福看着这油光光嫩呼呼的鸡蛋羹,他原本盛了一勺就要往荆行这边递过来,但很快意识到闵母在这里,便把自己这碗鸡蛋羹往荆行那边挪,很清楚的表达了让荆行尝尝的意思。   荆行尝了一勺,盐放的刚刚好。   季福吃的小脸满足。   闵母这边也是。   早饭吃完,荆行和季福就去村长家,荆行和季福昨晚聊过,季家左边是山,右边倒是有田有空地,如果按照荆行的规划就得那几块田买下来,所以这个就要花一些时间,第二个预选的地方便是村长家这边。   两人在昨晚的商量中都偏向村长家这边,表面上是村长家和荆行合作,实际上是村长家和季家六四分,王家这边应该就不会有了。   两人到了村长这边,村长正守着小虎子转呢,小虎子走路还不利索,马汉子和马妇人这边也没有想到这才刚成亲两天的这对小夫夫会来找他们。   这上门来肯定就是有事情。   马汉子和村长都看向两人。   荆行笑着道:“村长,我们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村长笑着“哦”了一声,“那你说说是什么事情。”   “是想跟村长你们一起做生意。”   村长和马汉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笑容更大了,先不说这个生意能不能做成,现在就冲着荆行这个心,头一个想到他们家,他们就高兴。   马妇人让他们都进屋里去坐着说话,小虎子也被他奶奶抱了起来,哄着道:“乖乖,奶奶给你拿糖唐吃。”   大家都坐了下来,马妇人已经给荆行两人倒上温热的茶水,荆行季福道过谢后,荆行就对着村长一家说道:“是这样子的,我看到不仅是村里还是县里,牛少,价格也贵,再着马叔和马婶子都有常年养牛的经验,所以我想着在村里建一个养牛场。”   村长闻言想了一下,便问道:“你是打算养很多牛的那种?”   荆行点头,“第一次打算养个百头。”   马汉子和马妇人都是知道一头牛的价格的,两人很快在心里粗粗一算,这不得要上千两银子了?!   荆行继续说道:“上次我从阿姆阿爹那边也知道他们也养过牛,有过一些经验,后面我和季福也不会常在村子里,就想着让阿姆他们来帮我们照顾这牛场。”   村长、马汉子和马妇人都点点头,他们也是知道季家之前养过小牛的,喂养的挺不错的,再者就是荆行他说的,后面他和季福都不在村子里。   村长点点头,“这件事也不急这一时,我们这边也商量商量,对了,你什么时候到县里去?”   荆行应了一声,他们这次来就是先跟村长他们谈一下的,“下个月。”   马妇人道:“那也还有十多天,这事我们商量商量,明后天就给你答复。”   荆行“嗯”了一声,小虎子一手拿着糖粒嘬着,他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往季福这边看,季福这两天吃的好睡的好,脸上气色很好,而马妇人又是过来人,眼尖瞥到季福衣领底下那几块暗红痕迹,又想到刚刚他们来村里时还牵着的手,笑了一下。   他公爹说得不错,这季福果然跟他名字一样,是个有福气的人。   荆行和季福又在村长家坐了一会儿,回来的路上,季福忍不住往自己家那边看了几眼,他以前都是从这条道回去了,他两天没有回去了,也不知道阿姆阿爹他们在做什么?   荆行伸手揉了揉了季福的脑袋,“明天一早就回去,现在我们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回门的东西?”   季福点头答应,两人来时就在路上碰到了人,回去的路上依旧碰到了几家人。   他们更是要从河边路过,正在河边洗衣服的妇人们看到这对新婚小夫夫都忍不住说上两句都是“季福现在这日子过的更好,看着人都好像好看了不少”、“这两个小夫夫是打算去做什么?”这类话。   两人到家,荆行成婚前一天让启东和启南带回来的东西都还有很多,荆行知道季汉子喜欢喝酒吃兔肉,便带了几坛不一样的酒水,兔子等明天离开的时候去抓。   吃的东西为主,季福看着都觉得多,怕倒是闵母看到会不高兴,便对荆行道:“这是不是太多了?”   荆行道:“还好,明儿一早咱们就过去,估摸着阿爹阿姆也准备了我们的早饭,晚上晚点回来也没有关系。”   季福笑了起来,“嗯”了一声,随后就去把昨天晚上的旧衣服洗了。   两人的婚服在那天晚上被脱下来的时候就掉在了地上,季福当时还难得从情.欲中清醒几分,还让荆行把那婚福捡了起来。   荆行自然看出了季福对这婚服的喜爱,他要不是把人欺负的太狠,季福第二天没有什么精神,肯定会自己把这婚服小心洗了,荆行知道季福的看中,他洗衣服的时候自然是认真仔细的,两件都清洗的干干净净,此时就在院子里晾着。   吃完晚饭的时候,一家三人坐在院子里饭后聊天,闵母就主动跟季福说了管银子这个事情,正如昨晚荆行说的那般,闵母甚至还直接说了季福嫁妆这件事,她的意思都是让季福这边自己保管自己掌握,两人都是大人了,他们商量着来就行。 第83章   季福是真的有些想家了, 他已经有两天没有见到阿姆阿爹了,想到他们当时送自己出嫁时候的样子,心里就泛酸,所以这次回门一大早就醒来了, 他刚在荆行怀里动了动, 荆行就感受到了, 把他往自己的怀里裹了裹,随即用刚睡醒的低沉声音道:“怎么醒这么早?”   季福看到床帘外都是黑漆漆的, 便知道现在外面他还没有亮,他便也在荆行怀里翻了个身, 往荆行怀里蹭了蹭, 小声道:“我在梦里梦到我吃阿姆做的烧兔子,把我给香醒了。”   荆行依旧是闭着眼下巴蹭着季福的额头, 听了笑了一声,哄着人道:“再睡一会儿,睡醒了我们去阿姆那边吃烧兔子。”   季福轻轻“嗯”了一声, 在这温暖中又睡了过去, 他以为他睡了很久,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天才刚亮。   他身边的荆行此时已经不在床上了。   季福穿戴好起床, 一打开门就看到荆行在院子里练武, 季福看到他满身都是汗, 连忙走过去从怀里拿出干净的帕子来给他擦,荆行伸手阻止了,“都是汗, 就不擦了,我去洗个澡。”   季福把帕子揣回怀里, 问道:“娘还没有醒吗?”   荆行“嗯”了一声,今天季福穿的一声黄底蓝纹的圆领衣服,衬得季福可爱不已,荆行认认真真看了一眼,夸道:“你穿这个衣服好看。”   这一早醒来就是相公的甜言蜜语,季福开心笑了起来,“我去把火升起来给你热点水洗。”   荆行见他就要快乐的飞走,连忙把人拉住,“先让我亲一口。”   季福小脸红了红,但还是乖乖让荆行亲,然后再去厨房,然而他进来就看到灶上温着的热水,傻笑了一下,欢欢喜喜给相公打热水。   闵母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季福忙忙碌碌的,忍不住嗔了荆行一句,“真是的,福儿别惯着他,让他自己来!”   季福反而不好意思,就是去端端水找找衣服,拿着脏衣服出来泡,自己忍不住还跑去问相公想吃什么菜,他把昨晚的菜热一热。   闵母看着反而红了脸的季福,没忍住笑着摇了摇头。   季福给闵母打了热水,他刚刚给荆行打水到屋里的时候,荆行就让他在屋里洗漱好了,洗的小脸水嫩嫩的,让荆行逮着嘬了好几口,他的舌.头都给嘬麻了。   热了饭菜,三人吃完,闵母抢了碗筷收拾,对荆行他们催促道:“时候不早了,等会儿说不定亲家他们就要上山干活去了。”   荆行点头答应,“我捉几只兔子带过去。”   闵母应了一声,“最里面的是受孕的母兔子,挨着旁边的是他们的公兔子,别碰这两窝种.兔就可以,记得挑肥的!”   荆行已经走出堂屋了,季福替荆行应了一声,随后小跑追上荆行。   五只小狗摇着尾巴跟在他们后面,跑的一颠一颠的。   季福还是第一次来兔子屋这边,因为兔子屋早上被荆行清理过,味道并没有那么重,荆行只是让季福在旁边看着,五只小狗看到荆行踏进兔圈里面,原本也想跟着荆行进去,奈何他们身高还不够,只能扒拉着那高高的木板,从缝隙里看到里面一只只又白又软的物种。   两人选了五只大肥兔子,荆行还让季福去拿了一个背篓,两人后面五只小狗欢快的跟着,荆行好笑的看着四只小狗在季福脚边打转,季福催赶着想把这五只狗子留在家里,但小狗太多,顾的上这只顾不住那只。   “小黑回去回去!”   “小黄别动!”   季福原本想把这五只小狗都抱起来关在他们的狗窝里,但几个小家伙跳脱的厉害,他们不怕陌生人,第一天见到季福就上去那鼻子闻他,还朝季福奶呼呼叫,当季福喂给他们一顿饭后,五只小家伙就彻底和季福熟了,比经常喂他们的荆行和闵母都还要喜欢。   也是这个时候,闵母从灶房里出来,看到它们这黏糊季福的样子,笑着朝它们狗窝那边走,今天还没有给这五只小狗喂饭呢,她拿起它们的盆后就唤它们。   五只小狗原本只是看一眼闵母那边,但看到它们的饭碗再那里,顿时丢下季福朝闵母跑去,还不停汪汪叫着。   闵母道:“你们快去吧。”   两人这才离开。   路上,村里人看到这两小夫夫,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去哪里?”   这妇人上下打量着季福,看到季福这穿新衣服,就连脚上的鞋子都是新的,她忍不住和自己前不久嫁出去的哥儿对比。   不比还好,这一对比,心里像吃了酸果一样酸的很。   荆行没有回答,季福便回答了这位妇人,“去我阿姆这边。”   那妇人这才想起来,成婚三日后是回门,笑着对两人道:“那你们快去吧。”   这简单打招呼的还好,但也有自认为关系亲切。   “荆行和季福这是回门啊?这回门准备这么多东西啊,这一背篓的!都有啥呦?”田间偷懒不干活妇人朝着他们喊道。   她这话让附近田间的人们都抬起头来看向他们。   季福只是点了点头,其实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大婶。   荆行:“也没有啥,就是看我阿爹喜欢喝酒,给他带了几坛子酒过去。”   两人一走,田间的妇人哥夫们便交谈起来,“瞧见没,手都还牵着呢!”   “哎哟,还是闵汉子会疼人,我如今都还没有看到谁家新婚小夫妻回门拿的礼是用背篓背的。”   “谁说不是呢,听闵汉子说还带了酒呢,我听上次去闵家吃酒席的人说,闵家的酒可好喝了,是县里很贵的那种!”   “哎!咱们啊,没有那个福气,还是老实干自己活吧。”   几人不再说话,有两个田就是挨着的,他们两凑到一块,那哥夫对着妇人小声道:“真是笑死我了,刚刚那孙家懒妇那样子,那讨好的样子,还有那话,也不嫌丢人,我可是听说了,这次闵汉子和季哥儿成婚,这孙家可是去都没有去,更被说送礼了!”   “好了好了,咱们还是不要多关注别人家,我们就管好自己家就行,踏踏实实干活,第一季丰收的时候才会有粮食。”   荆行和季福两人来到季家,季阿姆和季汉子一早就等着他们来,看到季福那气色红润,小脸带着傻笑就知道这两天在闵家过的舒服。   季福想阿爹阿姆了,一回来就粘着季阿姆,季阿姆干什么他就在后面跟着,就像小时候那的小尾巴。   荆行对季阿姆和季汉子道:“昨日我们去村长家,福儿就已经朝这边的路看了,昨晚还做梦梦到阿姆给他做烧兔子,把他给馋醒了。”   季阿姆和季汉子闻言都看向自己儿子,脸上都是带着浓浓的笑意,季阿姆拍着季福的肩膀道:“今儿阿姆就给你做烧兔子吃!下回要是想吃了,就来找阿姆,阿姆随时都给你做!”   季福虽然被荆行戳破了,但他想家是事实,想阿姆做的饭菜也是真的,再加上都是自己家的人,季福也没有不好意思,听到阿姆的话还幸福的点了点头。   季汉子对荆行道:“咱们到时候倒两杯小酒,再配上你阿姆做的烧兔子,饭都要吃掉两大碗!”   季福朝季汉子问道:“阿爹,你肩膀怎么样了?”   季阿姆收拾荆行带来的回门礼,一边回应季福,“我时刻看着呢,也没有让他干重活,还找赤脚大夫看过了,说恢复的不错,让我之后注意点,时不时拿药酒给他捏捏揉揉。”   季福再也没有任何担心的了,季阿姆提着兔子就要去厨房,季福跟了过去帮忙,随后荆行也跟进了厨房,最后季汉子也来厨房坐着。   一家人围在厨房内,季福坐着他小板凳给阿姆烧水,荆行一直看着季阿姆处理兔子到制作,时不时就在旁边递季阿姆要的东西,看的十分认真。   并不是季汉子不跟荆行聊天,而是荆行一边回答季汉子的话,一边还要看着季阿姆这边,他这般季阿姆怎么会不懂,便笑着问道:“可是学会了?其实我这烧兔子也没有什么技巧,季福跟他阿爹一样,在吃肉这上面都喜欢吃味重一点。”   荆行笑着摇头,“阿姆这几十年的手艺我怎么可能就学来了,再者福儿想吃的是阿姆给他做的,我做的估摸着也只能哄哄他罢了,日后也经常来尝阿姆的烧兔子,到时候阿姆可不要嫌烦。”   季福心里又甜又不好意思,荆行这话到时候说在季阿姆心坎上了,看到自己哥儿被他相公心里念着,他哪里会不开心,再者荆行夸奖了他做兔子有一手,还说了以后会经常来看他们,这让季阿姆的脸笑的褶子都多了,连说了几个好。   季汉子他小酒都还没有喝上两杯呢,脸上已经露出满意高兴的笑容。   吃饭的时候,季汉子想到荆行刚刚还跟他们说过昨天去村长家,便问了两人去村长那边怎么说的。   荆行给季福夹了一只兔腿放在碗里,之后又给季汉子空杯里倒上酒水,“我和季福商量,后面要建牛圈的话,这边是没有那么大的地方的,再者如果牛圈建在这边,阿爹阿姆肯定时刻都担心着,所以我是想着我们这边只跟村长家合作,到时候分成村长家那边要多占一成,大牛圈也建在村长家旁边。”   “阿爹阿姆每天去跟着村长家一起照顾牛。”   季阿姆和季汉子还真没有想过这种,他们两在这几天也是愁这牛圈修在哪里,家附近有没有大空挡地方,要是修远了,他们两肯定不放心。   如今听到荆行这么说,那堵着的路一下子就被拨开了,季阿姆道:“这样的确好,养一两百头牛,放在村长家那边让村长们看着是正正好的,每人干偷到村长家或者祸害村长家的牛。”   季汉子道:“那像荆行这么说,到时候我们只要每天去照顾照顾牛就可以了,这活这么轻松,分成就比他们低一成,村长家会愿意吗?”   荆行笑着道:“我昨日就跟村长他们说过,这个主意是你们提出来的,我也跟他们说清楚我和季福到时候都会去县里,而村里能帮我们照顾牛的就是阿姆阿爹了,他们也怕我们到时候当个甩手掌柜,什么事情都要他们承担,到时候我这边顾不上来直接把牛圈卖给他们,这么多牛他们也慌。”   “是啊,这么多钱呢,就怕一个万一,哪家都承担不起损失这么多银子。”季汉子接话道。   荆行点头,是这个理,但在荆行这边,钱多少并不在意,而是村长家和季家必须捆绑在一起。 第84章   荆行和季福在季家这边呆到下午吃完午饭, 回去的时候,季阿姆又做了味道像卤味的烧鸭烧鸡让荆行和季福带回去给闵母尝尝,都是一家人了,荆行自然没有客气。   季福一手被荆行牵着, 他就用另一只手朝季阿姆和季汉子挥挥, “阿爹阿姆, 我们走了。”   季汉子看着荆行伸胳膊搭上季福的肩,两人亲昵的走在一起, 忍不住道:“希望他们两以后就像现在这般恩爱甜蜜。”   季阿姆笑着道:“日子还长呢,慢慢走慢慢看吧。”   *   回门一过, 两人在村里的日子就是跟着闵母一起去割草喂兔子, 要么就是在家里洗衣服做饭,隔几天去清理一下兔子屋。   在这些日子里, 季福身体也养好了,身上的痕迹都消了。   天气已经热了,还好山里早晚温差大, 中午的时候还会把身上的皮晒掉, 晚上依旧要盖着被子睡觉。   村长家考虑了一天,第二天就来闵家给荆行回复了,点头答应下来, 随后两家就签了协议。但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还热, 不是建牛圈的好时候, 这个时候把牛那些赶来,牛也容易出事。   所以,马汉子和荆行商量着便入秋后开始建牛圈。   上次荆行跟启东说道期中考启东也准备好了, 荆行回到县里一趟担任“体育期中考给分老师”,小孩子们像模像样的挥舞着小拳头, 荆行听说“语文”“数学”卷子,四位先生给分都很严,他这般就相对放宽一些,也不至于这些孩子回去被打屁股。   当家长们从武校这边明白这“期中考”的含义后,再看到自己儿子只有这么点分,顿时男女混打,时不时村子里就有叫奶叫爷保命的哭求。   孩子们从最喜欢武校到讨厌武校,只需要一个期中考。   但期中考后,荆行还特意开了个全体集合早会,表扬了成绩好的小朋友,总共有十名小孩被叫上了高台,大家都仰着头看着他们,荆行给这十名学生奖励了一块猪肉。   这奖励过于实在,让全部学生都“哇”了一声,他们都没有想到成绩好还会奖励一大块猪肉!   随后孩子们回到家就把这件事跟大人们说了,大人们也是震惊,随即让自己孩子加油读书,像那几个得到猪肉的孩子们学习。   而那十个得到猪肉的小孩子回到家就被家里长辈夸了一遍,当晚还直接给他们炒了一大盘肉给他们吃,这十个小孩无一例外的都很开心。   荆行解决完这件事又回到了村里,他的“密月”还没有度完呢。   白天热,季福就穿了轻薄的夏衣,清晨在院子里晾晒衣服的时候,他抬着手仰着脖子,袖子早已经被他挽到手肘,此时露出来的一双白嫩小臂,轻薄的夏衣贴着季福的腰.臀,漂亮的身形被衣服勾勒出来,荆行把兔子屋打扫干净回来就看到这一幕,瞬间眸光就暗沉了下来,心里的火也烧了起来。   季福哪里知道此时的荆行就跟那被太阳炙烤后的干柴,只差一点点火星,就能燃烧起大火。   季福看到荆行回来,便去给荆行打水,荆行早上起来从练完武后就直接去打扫兔子那边,荆行自然知道季福是给他打热水去了,荆行回到房间,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找衣服,而是先把身上的汗涔涔的衣服脱了。   季福端着水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荆行光着膀子,入目就是一身结实的肌肉,季福不好意思挪开眼,“相公,水给你端来了。”   荆行低低“嗯”了一声,“福儿你帮我拿褂子出来,我等会儿去山上砍柴,穿那个干活凉快点。”   季福应了一声,便也没有多想给荆行找起了衣服,身后响起水声。   季福找到了也没有着急出去,坐在床沿边准备给荆行做个新褂子,刚刚他翻出来的几个褂子都是旧的,有两件他看着都小了。   荆行擦洗好走了过来,季福没敢抬头去看他,看到他拿走了拿凳子上放着的褂子和裤子,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荆行看到了之前的旧衣服,那衣服他之前穿过,但现在已经穿不下了,“怎么把这两件也找出来了?”   荆行走到床沿边对着季福问,“我找的时候没有多看,刚刚坐在床上翻开才看到小了,等会儿我放回去。”   荆行:“算了,都翻出来了,反正也穿不得,直接扔了便是。”   季福看着这没有地方破的褂子又舍不得扔,便道:“我晚上洗完澡穿,那时候热,穿这个正好。”   荆行一想到季福穿这个漏这漏那的,粉色豆.子藏都藏不住,他伸手直接把季福手里的小竹蓝给拿开了,顺带还把季福手里的布料也拿走了。   季福不解抬头望向他,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呢,就被压着躺在床上,唇也被亲着。   季福现在已经很适应荆行亲他了,只是他隐约感觉到后面要发生的事,这大白天的,他忍不住红了脸,但还是随荆行为所欲为,在荆行撬开他的唇瓣,季福闭上了眼睛,唇舌甜蜜交缠中,双臂环上荆行肩背,逐渐沉溺。   等两人结束的时候,季福大汗淋漓,又热又累,荆行把窗户打开,山间的凉风吹进来,季福在这一丝丝凉意下只想睡觉,眼皮沉的不行。   唇又红又肿,下唇还带着牙印,小脸上都还带着红晕,眼眶湿漉漉的,睫羽上还挂着小小泪珠,眼尾更是带着春意。   荆行打水来给夫郎擦了擦身子,随后把自己的旧褂子给人套上,果然如他所料,旧褂子虽然荆行穿不得了,但是在季福身上还是显得有一点大,这细瘦的胳膊根本挡不住这褂子,也遮不住那细白的皮.肉。   季福原本想翻个身子,但他很快哼唧了一声,像是在梦里也感觉到身体酸软疲惫,沉睡的脸上小眉头蹙起,唇也微微嘟起,一副难受的小表情。   荆行亲了亲他的福宝,道了一声“娇气”,这次他都收着力道了,季福还是受不住求饶想躲。   闵母跟启娘子赶集回来,见到荆行一人在院子里阴凉处洗衣服,便问道:“福儿呢?”   荆行看着闵母虽然带了帽子但还是热的满头汗,连忙去给闵母倒了一杯凉茶,才回答道:“累了,在屋里休息。”   闵母知道季福不是那种偷懒的人,眼尖看到荆行露着的手臂上像是被抓的痕迹,便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嗔道:“这大白天的,也就福儿惯着你,跟个浑人一样!”   荆行难得被说的有些尴尬。   等季福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他揉着腰龇牙咧嘴从床上爬起来,外面响起闵母唤小狗们吃饭的声音。   季福见到闵母的时候已经想找个地钻进去了,这走路腿都还是软的,腰也直不起。   闵母假装没有看到季福这些不正常反应,笑着问道:“荆行还说你身子不舒服在屋里睡觉,现在好多了没?”   季福闻言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说好了。   晚上的时候,荆行做了鲫鱼豆腐,还有水煮菜,沾辣子吃。   季福这次没有碰那碗辣子,喝了一碗鲫鱼汤,吃了几块被挑了鱼刺的鱼肉,又吃了一些水煮菜,菜心很甜,季福吃了好几个。   睡觉前,闵母还给季福炖了老鸡汤补身子,她儿子壮的跟头牛,不给季福补补,这哪里能受的住?!   季福端这这碗鸡汤的时候,脸已经红了,但他又喝不完这么一大碗,便喝了一半求助他相公。   荆行接之前去摸了摸季福小肚子,那小肚子都鼓起来了,便接了过来几口喝完还把碗放回厨房。   抹药是一个害羞一个容易上火的过程,荆行体温高,晚上抱着季福的时候,季福就会热的受不了从被子里露出手脚去凉快凉快。   两人在村里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两人要去县里了。   季阿姆这边给两人准备了一些吃食让他们带到县里去吃,季福喜欢吃的卤兔子就在其中,闵母这边也捉了几只活兔子,让他们带去县里在后院养着,想吃的时候就杀一只来吃。   其实这些县里都可以买,再加上这大热天的也不好带,东西也容易变质,荆行只收下了一些,剩下的就留在家里给闵母吃。   荆行对闵母道:“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找村长,我已经拜托过村长他们。”   闵母晓得,催促趁着天早太阳还不大的时候让两人赶紧上路。   荆行和季福带了两只小狗走,是大黄小黑,这两只一动一静,平日要饭时就配合的极好,一个负责咬住主人家裤脚拖,一个负责把饭碗推到主人家面前。   荆行和季福昨日就来跟季阿姆和季汉子这边说过了,此时也就直接出村离开。   季福十分期待县里生活,王哥儿提前到县里来了,现在已经到县里十多天了,季福上次见王哥儿还是还小册子的时候,王哥儿那不正经的笑让季福脸红,还十分磨人的问季福洞房花烛舒不舒服,季福哪里会说,一张小脸都红透了,磕磕跘跘道:“等、等你以后就知道了……”   王哥儿发出“呦呦呦”的声音打趣季福。 第85章   荆行和季福到县里家中, 家里此时又是另外一副光景,院里的桃花早已谢掉了,绿叶中枝头上结出了拳头大小的桃子,只是桃子还未成熟, 估摸着等月中就可以摘下来品尝一二了。   荆行看到这些果树就想到之前买房子的时候那贾商人还给推荐了一个照顾这些果树的人, 荆行一边从马身上卸东西一边跟季福说这件事, 之前都是他一个人住这边,照顾果树的是汉子还好, 没有什么估计,但偏偏是哥夫, 他自然不好把人请过来, 这么久了都是他一个去后院果林转悠,处处野草浇浇水便没了。   季福点了点头, “后院这么多果树,而且好些我们都不认识,既然那个阿叔是从之前就照顾这些果树的, 就让他来照顾吧。”   荆行“嗯”了一声, “改天我就去把人找过来。”   季福便问了到时候给这人的月钱,荆行当初的时候就问了,现在也还记得, 便道:“八百文一月。”   季福点点头, 面上很是平静。   荆行觉得季福这个小财迷怎么都会心疼一下, 但见到他这般反应,便凑过去把人拉在怀里,还故意问道:“这钱给出去不心疼?”   季福抬头看向荆行, 此时小脸上才皱了一下,声音也小, “心疼,这些钱都是相公赚的,一个月就要给出八百文,怎么会不心疼。”   季福话里虽心疼给出去这么多钱,但这些钱都是荆行辛苦挣来的,所以与其说心疼钱,不如说心疼荆行。   荆行也听出季福话里的意思,便笑了起来,再一次明知故问:“是心疼相公还是心疼这钱?”   季福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往荆行怀里埋,声音闷闷传来,“……心疼相公。”   荆行满意的去亲人。   两人这一路上也没有多累,两人把带的东西都放好,两人又一起打扫了一遍屋子,做了午饭。   吃完午饭后修整一下,荆行见季福洗完澡又换上那个褂子,白嫩嫩的胳膊露着,下边穿着里裤,布料轻薄宽松,隐约能见到两条细瘦的腿。   季福看到荆行还穿着那长里衣,便给荆行拿出做的新褂子来,脸上带笑,双眼亮晶晶拎着新褂子给荆行展示,“相公,穿这个新的!”   荆行“嗯”了一声,“我先去洗了回来穿。”   等他回来的时候,季福躺在铺着竹席的床上,房子南北通透,只要打开窗户,就有凉风从外面不断吹来,屋里凉快舒服,季福眼皮耷拉着,像是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荆行走过来见他这般,也不准备欺负人了,动作小心的把季福手里还捏着的褂子拿出来,但还是把季福给弄醒了,季福睁开眼睛见是荆行,人还迷糊呢手已经松了力道,让荆行拿走手里的褂子。   季福往里挪了挪,给荆行留出空位来,他整个人迷迷瞪瞪软乎乎,还不忘照顾荆行,荆行心里一片柔软,从箱子里翻出薄被子,刚躺上床,季福就很自觉往他这般挪了过来。   荆行揽着人腰身,在季福那白嫩的颈窝出亲了亲,深深吸了一口。   季福伸手抱住荆行的腰,迷迷糊糊叫了一声,“相公……”   荆行“嗯”了一声,哄着道:“睡吧,相公在这里。”   其实两人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忙,夫夫两人的小生活简单又自由,原本季小福还琢磨着下午给荆行包包子,但他没有想到一个下午他都在床上度过的。   床内这片地方炽热粘腻。   季福满脸红潮,又热又娇,一手紧紧抓着枕头一角,视野在摇晃,目眩神移,找不到一分自我,他随巨浪逐流,突然,颤抖的小腿绷的紧紧的,架在空中的脚蹬了蹬,脚背绷出漂亮的弧度,脚趾泛着粉,下一刻,翘起的脚顿时失了力气垂了下来。   粘腻的声音止都止不住,季福更是压抑不住喉咙传出的声音。   似哭似泣,又好似在撒娇,尾音调调都能变好几次,但最多的时候都是近乎失声的无声时刻。   失神,失声。   荆行不出汗的时候,尤其他面上不带任何神色的时候,会感觉到他与旁人都有种距离,让人感觉很是不好接近的感觉。   尤其对方这身高,这体魄,露出来的结实小臂,这些都能看出这汉子是练武的,身体结实。   大掌出力有多大,那些被荆行打过的人都知道,此时却收着劲桎梏着那脚腕、腰身。   麦色与雪白相缠。   泛着青筋的大手五指之间溢出雪白。   荆行之前对这件事也没有多热衷,他上辈子在大学宿舍里就被舍友邀请过去看小片.子,荆行直接拒绝了,与那些很是有兴趣的室友相比,他就像是深潭里的水,毫无波澜。   他全部的经历在练武上,在开馆,在买房子给自己一个家上。   别人对他没交女朋友,没有男朋友这件事上都很吃惊,甚至热衷于给他介绍。   荆行都拒绝了,他甚至觉得他这样就很好。   荆行的父母看到这个不用他们操心的孩子这般的时候,甚至一度认为是当初他们离婚造成的。   但其实,荆行是真的觉得现在的日子就很好。   如今,和季福在一起的日子,再次给了他这种感觉,甚至上一世即使买了房子后也没有落下心来的感觉,这次落下来了。   它在季福的身上。   从与季福再一起的每一个日子,越来越多,越来越踏实。   又深又重。   是喜爱。   荆行带着满身的汗去亲季福,唇瓣相贴转辗着,呼吸交缠着,荆行轻而易举就撬开季福的唇,在他失神中给他深深的吻。   水线一条。   在他喘气时,荆行又怜爱地嘬他脸、脖子。   这次家里只有他们,季福不必顾忌着闵母,上次答应荆行好了就随他来,但他没撑住就开口叫相公了。   然而没有顾虑的何尝不是荆行,哄着自己夫郎把小册子上的“莲花坐”和“骑龙”都来了一遍。   小夫郎眼里含着泪,浑身都是没有力气的,还得靠荆行自己。   季福翻山越岭,飞天入地,刺激的一波又一波,夏季,水田的水越来越多,农作的汉子犁水田,这水田就是得多犁,多撒撒肥,这田就肥沃了。   等季福醒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房屋里点着烛火和油灯。   荆行坐在一旁写着什么,时不时就抬头往床上看一眼,这次像似听到床上动静,抬起头朝这边看来,这屋里的床荆行并没有弄床帘,很轻易就看到床上的被褥动了动。   荆行放下纸笔走了过去,季福此时皱着一张小脸,身上跟被拆过又组装起来似的,都不是他的了,他更是动都不敢动。   他也想到下午自己丢脸时刻,顿时一张小脸红得不行,害羞又尴尬。   他看出来这身下的竹席都没有了,床单也换过了。   荆行现在是“吃饱”了,人也餍足了,他看到季福见了他就躲进被子里,不知道碰到哪里,嘶了一声,可怜又可爱。   荆行上床躺下隔着被子把人抱住,声音带笑的温柔哄道:“出来,别闷坏了。”   “出来,都是相公惹的,相公这里给你赔不是,嗯?好不好?”   季福躲在被子里,轻咬下唇,他都说了不要了,要上茅厕,这、这人还……还弄他……   季福不出去,荆行就钻了进来,抱着可怜的季小福亲。   半晌,季福声音小小声道:“……下次别、别弄这么厉害……”   荆行见他这般哪里会不依他,但又故意逗他,道:“好好好,下次咱们多试几次就好了。”   季福忍着疼默默翻身,给荆行一个倔强又可怜的背影,不再搭理荆行。   荆行挪过去把人紧紧抱住,看着他露出来的后颈上还有荆行咬过嘬过的痕迹,心里身里都满足的不行,哄着人道:“好了好了,亲亲福宝,刚刚相公逗你的,都依你,下次相公轻些,也不弄这么重。”   季福忍不住唇角勾了起来,那唇珠都亲肿了,可见下午的厉害程度。   荆行撑起身子去亲人脸蛋,“我的福宝饿了没?”   季福点点头,荆行便起身去端瘦肉粥过来,荆行等着季福醒过来一起吃,再加上天气热,此时粥温温的,就很不错。   季福被荆行抱在怀里喂粥的时候,不好意思道:“……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   荆行道:“我都看过了,没有第一次肿的厉害,看来福宝已经渐渐适应我了。”   季福去捂荆行嘴的动作慢了,还是被他说了出来,小脸又羞又窘。   两人对视,荆行噗嗤笑了一声,把人往自己怀里裹,还亲了亲捂上他嘴的手。   季福缩回手,专心吃饭,只是小脸、耳朵都红。   两人休息调整了两天,这两天早上的时候,荆行回陪着季福一起去逛这边的早集,县里上工的人多,早集不仅有早点,还有卖菜卖肉的,人们也会在这个时候买一些回去。   荆行之前自己住这边的时候,他就是会来这边买菜,所以这边经常摆摊的阿叔阿婶们都记得这个小汉子,年轻又俊朗,之前还有不少阿婶想给荆行介绍媳妇夫郎,后来认出他就是开武校让两百都个孩子读书的时候,就更多人想给荆行介绍媳妇了。   这些都被荆行给拒绝了,说了已经成婚家里有位夫郎了,这些阿婶才死心。   也是那个时候,大家都知道荆行有个夫郎,但都还没有见过,如今看到荆行带着一个小夫郎来买菜,再看看两人牵着的手,便都明白了。   这位应该就是闵老板的夫郎了!   还别说,两人站在一起还十分般配,瞧瞧那小夫郎白的,更发光一样。   他们还没有见过这边白嫩的人儿呢,那小夫郎的面貌,一看就是很乖的那种,难怪闵老板心里恋着。 第86章   经常朝荆行打招呼的那几个大叔大婶这次也没有落下。   “闵老板好啊, 最近都没有看到你,这位是你夫郎吧,长得真好看!”   “哎呦,今儿可算是见到闵老板的小夫郎了, 百闻不如一见啊, 果真般配!”   “闵老板这些日子是回村里去了?好久都没有看到你来这里买菜了!”   荆行像往常一样简单回应了一两句, “是的,我夫郎, 季福。”“下次再来,谢谢叔婶。”买了些菜带着夫郎离开了。   昨天下午季福说要包包子, 这时候如愿以偿, 荆行也在旁边帮忙。   荆行还会跟他说说附近的地方,晚饭过后趁着天没有黑带着人消消食散散步, 顺便认识认识周围。   两天过去,季福对周围都熟悉了,对季福福来说, 这县里的地方就是一个全新的地方, 但在荆行这两天的陪伴下,他完全没有拘束感,也没有什么都不知道的窘迫。   晚间的晚霞洒在天边, 热了一天空气此时泛着微凉, 季福看着陪在他身边牵着他手的荆行, 心里非常满足。   第三天的时候,荆行带着季福去武校逛,王哥儿也在武校里, 他的宿舍与汉子们分开,王哥儿和启东启南都是一个村, 几人又彼此熟悉,荆行让两人把王哥儿带到武校来,自然对王哥儿有所照顾。   王哥儿来到武校后看到孩子们跟着学生学习,有时候他还会看到启南也在班级里跟着那四位官人学习,他从启东那边知道还可以像启南一样跟着学后,他也去。   尤其是王哥儿认识的这几个人中就他不会识字,他对这件事也格外上心。   当然,荆行让启东把王哥儿接到武校的时候就已经想好给王哥儿安排什么职位了,如今王哥儿从启东手里接过来农家送菜这个事情,每月工钱七百文,这可比镇里的多的多,而且这活还不累。   而季福这边来到武校后就看到王哥儿了,两人已经有十几天没有见面了,见到对方都很高兴。   荆行目光在王哥儿抱自己夫郎的手上停顿片刻,王哥儿看到了没忍住撇了撇嘴,拉着季福往旁边走,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   “我才抱你一下,你相公就要把我的手给盯穿了!”王哥儿道:“等你和荆行处理完事情后就来找我哈,我就在旁边教室里跟孩子一起学习,等你哈!”   王哥儿这打趣的话让季福有些不确定的往后看去,就与荆行对视上,他相公正看着他,听到王哥儿后面的话,季福点点头,就没在跟王哥儿叙旧。   荆行并没有着急带着季福上楼去办公室,而是带着季福在学校里转了一圈,给他讲着这边是做什么的,那边是干什么,把学校都跟季福讲了讲。   荆行发现季福的记忆力好,方向感也很好,走过一边的路,说过一两次的话都记住了,所以,他家小夫郎在现代也一定会是一个小学霸。   季福上次来到这个武校的时候还是开馆的时候,现在再次进入这里,看到这武校不在是像那个时候空档,他们走在道路间就能听到先生带着孩子们识字读书的朗朗声音。   他觉得他相公好厉害,他甚至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相公他做不到的。   季福心里是这般想的,去看荆行的亮晶晶的眼睛中带着敬佩、崇拜。   同时,那种距离感,配不上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季福想到刚刚王哥儿说的,便抬起头看向他高大俊朗的相公。   “相公,我想没有事情的时候也像王哥儿一样,跟着先生们学习。”   与第一次说出诉求——成亲要跟着荆行一起来县里的时候相比,这一次,季福心里没有忐忑和害怕。   荆行笑着应道:“当然是可以的,相公是求之不得你去这样做,咱们家有这么大一个武校,有这么好的先生们,福宝想什么时候去学习都可以,甚至福宝后面想做什么,相公都支持!”   荆行伸出大手揉着自己小夫郎的脑袋,“相公相信,你会学的很快。”   “因为,你很聪明。”   季福之前都是被自己阿姆夸奖,现在听到荆行的话,看到他完全支持自己,听到他夸奖自己,从心里升起的愉悦高兴是别人给不了的,他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心里感受,就是非常非常开心,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去抱住了荆行的腰身,小脸往荆行肩膀蹭了。   声音中都带着喜悦,“相公真的觉得我聪明吗?”   在季福的自我认知里,他会连一些小事都做不好,他怎么可能回事聪明的呢?   荆行伸手捏了捏季福的后颈,“真的,相公没有骗你。”   季福声音又软又带着一些不好意思,“相公,你真好!”   荆行最后的时候,还带着季福去了库房找了三本书,就跟孩子学习的一样,可能对现在季福来说,这识字这一块过于简单,但对于从来没有接触过“国文国数”这一块,季福能学到很多。   季福拿到书的时候就很高兴,荆行带着他来到办公室,是很大的办公室,无论是四位先生,还是唐武启东他们,每人都在这里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由于荆行在布置这办公室的时候就布置的很大,所以座位还有很多。   办公室里还有几人,启东唐武几人看到荆行和季福都笑了起来,曾士还开玩笑道:“总算是来了,再不来,我们甚至都在想——是不是老板开不起工钱跑回村里去了。”   办公室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季福朝脸生的两个年轻汉子那看了一眼,他认得他们,是开武校时县令带过来的那四位官人中的其中两个。   荆行此时也给季福介绍这两个人,央颜和杜聂。   央颜杜聂早在之前就从办公室这些汉子口中了解到荆行这次回去是成亲的,但说来惭愧,他们并没有去而是叫了启东他帮忙给他们送礼,后面他们还得到了启东给他们带来到喜糖喜蛋,如今看到荆行两口子,笑着朝他们打招呼。   季福朝他们点头叫了一声“先生”便没在说话。   荆行在众人的视线下,自然带着季福来到自己身边的空位置,还细心地给季福擦干净位置。   而刚下课回来的另外两人,关商和黄赫献一来就看到荆行回来了,他身边还有一个小哥儿,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了然,这个小哥儿怕就是荆行的夫郎。   两人还挺般配的,两人心里都这么想着。   季福在荆行的讲解下,认识了什么是课表并且学会使用,荆行把季福的算盘这节课安排在了一三五,六个班级,分上午一节,下午一节。   如今这个时代还没有一周七天这个用法,只有荆行武校才这么用,虽然当时大家都觉得有些奇怪,但年轻人多,接受程度也高,没过多久就适应上五天工休息两天的操作。   季福跟着荆行这么久,也会听荆行说武校里面的事,自然知道也从荆行这边学到了一周这个时间概念。   荆行这么久没有来,自然有不少邀他的和一些想来武校拜访的帖子,甚至还要审核启东这段时间处理过的那些事情。   季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身边是荆行,他看到荆行处理事情的样子,认真的神色,英俊的侧颜。   季福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在荆行侧头朝他看来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两个小梨涡都露出来。   荆行还没有说什么,季福就道:“我不打扰相公干活了,我也要认真看书了。”   季福说完就低下小脑袋,打开国文这本课本。   荆行无声笑了一下,便低头继续工作。   季福字都认识,前面几篇文章,他读下来还能明白讲了什么,但越往后看,就觉得看都看不懂了,怎么顺都理解不了这话的意思 小眉头皱的紧紧的。   唐烜看到记录时间的刻度已经到午时,他便走到了走廊外,敲了一声固定在墙上的铜锣喊道:“午时已到。”   季福还被唐烜吓了一跳,抬起头朝外面看了一眼,收回视线转过头就与荆行视线对上,季福不知道荆行看了他多久,荆行朝他伸手,随即脸上就被人抚上,蹙起还没有松开的眉心被温热的大拇指一点一点扶平。   荆行笑着问:“怎么看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季福听到几声“哦呦”的惊呼声,顿时回过神来,想到这屋里还有其他人,顿时不好意思撇开头来,果然看到其他人都偷偷朝他们这边看。   季福脸红了起来。   众人都笑着往外走,唐烜扒着门缝探头朝他们喊,很没有眼力还嬉笑着喊道:“哥,嫂子吃饭啦!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荆行笑着把人牵起来,“就来,唐烜别叫嫂子,也同样叫哥就好。”   唐烜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季福跟在荆行身边,原来这午时还要敲锣。   两人一下楼,就看到了不少孩子,孩子们一双一双眼睛带着好奇的目光朝他们看来,季福不好意思跟荆行在这么多孩子纯真目光下还牵着手。   孩子们也是很久没有看到荆行了,他们记得这个是武校的老板,这个是教他们练武的先生,更是上次给那些学习好的学生们奖励一大块猪肉的人,所以对于荆行身边的,而且大家都没有见过的人就更感兴趣了,他们可是有听说先生回去成亲去了的消息的。 第87章   现在的学校给季福都是新鲜感, 什么都觉得有意思,什么都会觉得相公很厉害。   荆行看着季福跟着他拿着餐盘打饭的样子就很可爱,双眼亮晶晶的,唇角勾着笑, 两个漂亮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季福笑, “怎么啦相公?”   荆行心里柔软一片, 腾出一只手去捏季福的小脸,脸嫩又软乎, 手感十分好。   季福被捏的一萌,随即傻乎乎的笑着跟上了荆行步伐, 找了角落空位置坐下。   王哥儿是跟着孩子们一起来的, 他前不久还期待着让季福来跟他坐一桌,但刚刚看到这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后能做出那亲昵的动作来, 再看看季福那屁颠屁颠的快乐模样,身后就差一条摇来摇去的尾巴了。   他看到季小福根本没有找他的意思,王哥儿在心里哼了一声, 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王哥儿再看看坐一起只顾吃饭的启东两兄弟, 心里叹了一口气,跟他们一起埋头干饭。   午饭吃完中间还有休息的时候,季福还想拿着那本国文看, 被荆行制止了。   原本荆行是想让季福在宿舍里面休息的, 他身为武校老板加校长, 怎么可能没有属于自己的一间中午休息宿舍,房间跟其他宿舍一样大小,配置就是单人的东西。   但季福想跟着荆行一起回来, 这大太阳的,荆行舍不得, 便压着人在床上闹,结果差一点就真要欺负人了,季福被顶着跟荆行亲吻。   荆行在季福那舌头上嘬了一口才结束这一吻,抱着季福亲他的脖子,“要是实在睡不着就去找王哥儿,我看早上你们像是有话要讲的样子。”   季福轻轻喘着气点头答应。   荆行是从小巷子回来,有房屋瓦沿遮挡太阳,还有时不时吹来的凉风,也不算很晒很热,回到家还没有跨进门槛,就听到大黄小黑的叫声,抬眸看去,就见它们摇着尾巴朝他这边跑来。   季福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起床收拾了一下自己被弄的乱糟糟的衣服,朝王哥儿那边找去,相公刚刚跟他说了王哥儿宿舍在哪里。   王哥儿也没有休息,反而拿着那本国文课本在背,季福来找他的时候他还朝季福身后看了好几次,“你相公愿意放你出来了?”   “相公他回去给小狗它们喂食了。”   王哥儿哼了一声,拈酸道:“我就知道,现在的季小福可是以相公为主,来找我都是因为你相公没在了才来找我的。”   季福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还偏偏是王哥儿说的这种情况。   王哥儿瞧见他这副样子,又抬起下巴哼了一声,但他也没有忘记朝季福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铺,“过来坐。”   季福坐了过去就被王哥儿逮着挠了痒,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而季福的领口也开了,王哥儿又瞧见季福脖子上那被虫咬过的痕迹,顿时皱眉凑过去看,结果这定睛一看。   好家伙。   这哪里是被虫子咬的?!   上面还有牙印呢!!   “季小福!你对我说谎,还被我发现了!你脖子上这个根本不是虫子咬的,而是荆行咬的!”王哥儿扒拉了季福的衣服,撅着嘴控诉道,“瞧瞧,这里,还有这胸口这里都是!”   季福羞臊的理了理衣领,红着脸不说话。   王哥儿见他这般,刚刚还控诉季福骗他呢,现在又笑的很猥琐起来,他撞了撞季福的肩膀,“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好友了?”   季福自然点头。   王哥儿“嘿嘿”笑着道:“那你跟我说做那件事是什么样的感受,我就原谅你骗我这事。”   “上次我给你借小册子,我问过那哥夫了,他说会痛,真的吗?”   “小册子我也看了,汉子那里真的要插.进我们身体里去吗?”   王哥儿非常好奇,毕竟他以后也是要成亲的,此时了解一些等那个时候也可以用上。   季福被王哥儿这直白的话语弄的脸红脖子也红,在心里挣扎了好一会儿,又在王哥儿催促下,这才吞吞吐吐道:“……第一次的时候……会有点疼,后、后面就会好一些……”   越说季福的声音就越小。   王哥儿似懂非懂点点头,继续问:“那你身上这些痕迹,都是咬出来的?荆行这么喜欢咬人?!”   说道后面,王哥儿眼睛都瞪大了,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季福连忙摆手维护自己相公,“亲……亲久一点也会变成这样。”   王哥儿“哦呦”一声,笑的那叫一个猥琐,还时不时发出“嘻嘻”的笑声。   季福红着脸站起身来,“……你在这样,我、我就走了。”   王哥儿连忙拉住人,“好了好了,我们不聊这事了,我想跟你说个事来着。”   季福又坐了回来。   “我感觉我好像被人盯上了,但我又觉得是自己感觉错了,上次来到县里去了一趟赶集的地方后,就总能感觉到,我现在都不敢出武校。”   季福闻言睁大了眼睛,王哥儿一般不会跟他开这种玩笑,而如果真的有人跟着王哥儿的话,这人想干什么?!   季福的脸都严肃起来了,皱着眉对着王哥儿道:“你想想你来县里这些日子,有没有招惹或者跟谁起冲突过?”   王哥儿皱着眉头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啊。”   王哥儿也是很苦恼,“我之前就想过这种情况,所以我甚至有时候都觉得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季福担忧起来,道:“是错觉也没有什么,但如果是真的,这样躲是没有办法的,我们得把这个人抓出来。”   王哥儿闻言点头,“但我这些日子我都没有出去过,我……”   季福安抚道:“没有事,先别乱想,我等会儿就跟我相公说,我相公一定有办法的!”   王哥儿点点头,但又有些犹豫,“……这要是我的错觉,那耽误又麻烦大家,我心里过意不去。”   季福伸手握住王哥儿的手,“没事的,先等我消息。”   下午的时候办公室那么多人,季福不好跟荆行说,尤其王哥儿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人跟着他,他更不好把王哥儿这事拿着到处去说。   季福回家的时候又去找了王哥儿一次,让王哥儿别忧心。   回到家,季福才把这件事跟荆行说了,“相公你说,这可怎么办?”   荆行把季福圈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手里的书也放在了桌上,道:“王哥儿做的很对,他感觉到有人跟踪他了后选择呆在武校里不出去,这保障了他自己临时的安危,如果想不在提心吊胆,就得把人拎出来。”   季福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荆行捏季福的腰身,“你怎么想的,你跟我说说。”   季福小脸认真,接话道:“我们可以陪着王哥儿出去试一试,相公你和启东他们一起,如果第一次没有抓到人,咱们就得多试几次,把人引出来,然后相公你们一起把人制服住,咱们把他交给衙门。”   荆行点头,夸奖道:“聪明。”   荆行这一声夸奖夸的季福措手不及,原本还写着认真严肃的小脸此时带上了红霞,人也往荆行怀里歪靠去。   “就是得麻烦启东他们。”季福把头靠在荆行的肩膀上。   荆行笑着道:“比起个人安危,我相信启东他们听到这事都会愿意被麻烦的。”   季福点头,随后他抬起脸看向荆行,道:“相公,这事先不跟启东他们说行不行?”   荆行点头答应,“那你就跟他说,后天学校放假,又逢赶集,咱们一起逛逛街买买需要的东西,后面也几天我们依旧出去逛逛。”   先试试是不是有人跟着。   季福点头。   第二天,季福就跟王哥儿说了这件事。   然而,这件事情并没有如大家想的这般,一连好几天王哥儿都没有感觉到之前那种背后跟着人的异样。   荆行则是在想,是人多了的原因吗?   也是在这个时候,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就要来了。   季福这几天心都在惦记着王哥儿的事,还真的被他想到了一个人。   这天晚上,两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季福便道:“相公,你还记得开武校时那个舞狮队吗?”   荆行自然是记得的,道:“你觉得这里面和王哥儿有矛盾的?”   季福一脸“相公真聪明”的表情,继续道:“是舞狮队有个汉子很奇怪,那时候王星告诉我,那个汉子欺负王王哥儿,动手动脚的。”   荆行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是长什么样子的?”   荆行现在对舞狮队都还有印象,听到季福的描述,很快就在脑海中筛选出那个人来。   舞狮队少东家,伏旭。   荆行把季福抱紧,“上次是什么情况跟相公说说,咱们尽快解决这件事,瞧这小眉头都皱了好几天了。”   季福趴在荆行胸膛上,闻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头,“有吗?”   季福也没再管他眉头,把那天自己从王星那边知道的都跟荆行说了。   荆行点头,“行,相公知道了,我会留意这个人的。”   季福点头,想到自己的国文第一篇还没有背熟,便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书。   荆行见他这副努力学习的样子,还真没有忍心打扰他,便听着他读了几遍,随后就合上书开始背。   季福对荆行越发崇拜了,他只是读了几遍,荆行连书都没有看就能记住了。   花灯节这天,白天的时候,县里集市上就有不少摊主出来抢地方做生意了,不仅是小摊会装饰上灯笼,就连酒楼茶馆都会装饰起来,晚上定会灯火璀璨一片。   也只有这一天,大晚上大家还可以做生意。   无论是白日还是夜晚,甚至比赶集日还要热闹。   人多,也容易走丢。   而王哥儿也再一次感受到那种被人跟着的异样。 第88章   街道上人本来就多, 再加上前面像是有什么活动,敲锣打鼓的,人们就开始前面涌,一时之间, 荆行一群人就被人群挤了开来。   “欸欸欸!别挤啊!没有看到这边有人吗?!都挤什么?!”   “大哥, 你踩到我鞋子了!!”   “前面这么热闹肯定是在搞活动, 我早上的时候就听到了说有撒钱的!!”   “撒钱!真的假的?!”   “什么?!前面撒钱!!啊啊啊啊让开让开!我要去捡钱!!都快让开啊!!”   “他妈的!一群没脑子的人!!那都是骗人的!!别他妈的挤了!!!”   人们一听前面有什么撒钱的,争先恐后的, 一拥而去。   荆行手疾眼快把季福拉到怀里护着。   季福刚刚原本拉住王哥儿的袖子的,但人太多了, 他抓都抓不住, 他忍不住着急了,“王哥儿!”   周围的声音嘈杂一片, 甚至还有孩子哭喊的声音。   荆行尽力的护着季福找一个人少的地方,他人高,看到启东、启南、王哥儿双双被拆散在这人流中, 荆行皱了一下眉头。   等他们来到角落人少的地, 荆行第一时间检查了怀里的季福,季福一直都被荆行护着,根本没有事情。   季福抬着头小脸都被刚刚吓白了, 此时看着荆行, 脸上都带着担忧, “相公,你有没有事?没有被撞到?”   他刚刚听到相公像是被什么撞到了,发出闷哼的一声。   荆行带着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腰, “没事,刚刚估计是有人身上挂在小箱子那些, 在那箱子上隔了一下。”   季福心疼的去看荆行后腰,但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们又寻了一个偏僻昏暗的角落,季福根本看不到荆行后腰被隔成什么样子。   荆行把人抱在怀里安抚的亲了一下,“没事,现在已经不疼了,等回去你拿药酒给我揉一揉就好了。”   季福闻言“嗯”了一声。   荆行紧接着又道:“这个时候人少了一些,我们去找其他人。”   季福点头,毕竟王哥儿前些日子才被跟踪过,如今那人也还没有被逮到,季福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他跟紧了荆行,手也被荆行牢牢的牵着,两人便去找其他人汇合。   荆行两人是第一时间就去找王哥儿,启东和启南两个大汉子,他们不用过于担心。   荆行当时是看到王哥儿是被冲向哪边的,所以两人就朝着那边寻去。   荆行人高,他是第一个见到人群中朝他们这边跑的王哥儿的,荆行看到王哥儿时不时就回头朝后面看上一眼,荆行往王哥儿身后看去,同时带着季福朝王哥儿靠近。   “福宝,王哥儿就在前面,我已经看到他了,他没有事情。”   荆行沉稳的声音在季福头顶响起,季福那提着的心此时才落回来原处。   王哥儿也看到他们两,还朝荆行季福挥手呼唤。   季福看到王哥儿后就忍不住朝王哥儿跑过去,荆行紧跟在季福身后。   季福见到王哥儿好好的,季福眼眶都红了,“刚刚真的是吓死我了!”   荆行则是向周围,留意更多的是王哥儿身后。   两个哥儿都被这次人群拥挤而吓得不轻,两人紧跟着荆行,荆行都是带着他们走道路边边,路边人会稍微少一下,而荆行时刻注意着周围,只要遇到人拥挤的地方,荆行都会带着他们站在角落等人群散了再过去。   启东和启南冲散后就立马来找荆行他们,然而他们在刚刚地方并没有看到荆行他们,他们便继续往上寻,总算是看到荆行了,他们刚开始还没有看到季福和王哥儿他们。   “闵哥!我们在这里!”启南一边挥手一边对着荆行大喊。   街道上人声鼎沸,再加上时不时的铜锣一敲,人们越发高昂的起哄声,不这样大声喊根本听不到对方说的是什么。   “闵哥,季福和王哥儿都没在你身边吗?!”   荆行朝两人招手,“都在我身边,你们过来!”   一帮人这才聚集到一起。   大家因为这件事情后也没有什么心思去那些热闹了,他们选了一个人相对较少的几个小摊子逛了逛,看了看。   启南感慨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热闹的时候,这人多了也不好!”   “刚刚我们就碰到一个小孩,他就是和他家里人走散了!还好遇到我们了,要不然那小孩别说找爹娘了,不被抱走就算好的了。”   “天,那你们给他找到家人了吗?”季福闻言忍不住问。   启南点头,“找到了!还好他父母就在附近,我们带着他找了一会儿就找到了,他母亲也哭的跟泪人似的。”   说起这个,王哥儿就忍不住骂道:“都怪那群王八蛋!真的是今天街上这么多人,还非得信那什么撒钱的鬼话,要不是他们,也不好造成刚刚那混乱的场面!”   季福伸手去摸荆行被撞到的后腰,他应道“可不是,但凡动一下脑子就知道那话是骗人的!刚刚那场面现在想起来都还忍不住害怕。”   王哥儿同样心有余悸,“我那个时候就特别害怕来着,现在找到你们来就不怕了。”   荆行看向王哥儿。   季福问道,“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王哥儿摇摇头,伸手拍了拍季福的脑袋,“没有啦,还好你们找来得及时,要不然我都要哭了。”   荆行看到了王哥儿手腕出有抹红痕。   最后,大家买一些吃的玩的早早回去了。   王哥儿跟着启东他们回到学校,荆行和季福回到家里,荆行手里拎着几样季福喜欢吃的食物。   季福还惦记着荆行后腰被撞的事,他们一回到家,季福就去拿了药酒来,他先脱掉荆行的衣服看了看,荆行后腰处已经出现青痕了,季福心疼的不行,伸手去摸了摸,“相公疼不疼?”   荆行也就被撞到的时候疼那么一下,在练武的时候,这种撞到可不少,这也不是当初哄骗想让季福心疼自己的时候,他把季福拉到自己面前,“已经不疼了。”   季福轻咬下唇,那块皮肤都青了,不疼才怪。   荆行心里熨帖的不行,抱着季福就要亲。   季福不敢推拒,只是道:“你腰上的伤,别拉到了……相公,你快去洗澡,我给你揉揉……”   荆行:“行。”   季福立马从荆行怀里下来给荆行找干净衣服,完全不让荆行动。   荆行心里又软又想欺负自己小夫郎。   所以,他在离开房间的时候,伸手扶在后腰上。   季福一直目送他离开,自然看到了这一幕,十分担心跟了过去,“相公,要不要我帮你洗澡?”   荆行应道。   季福没有多想,只觉得相公肯定伤到腰了,刚刚相公扶那一下,就说明相公刚刚在他面前说不疼都是骗他的。   然而,刚进浴室没有多久,季福一声惊呼,“相公~轻些”   屋里时不时就响起水花声,甚至还有带着季福带着哭腔让荆行注意着腰上伤的声音。   最后季福被荆行抱着出来的时候,季福手软脚软身体还在颤抖,但他依旧拖着哆哆嗦嗦的身体坐了起来,用他发软的手带着药酒给荆行后腰青痕处揉弄。   季福眼眶红红,脸上还有那红意,“相公明天这里肯定更青紫了。”   荆行并不在意这点小伤,他翻了身侧躺着把季福拉躺下,在季福红润唇上亲了亲,“福宝多亲亲相公,相公就不疼了。”   季福虽然害羞,但还是亲了荆行好几次。   荆行让他弄的心柔软,抱紧了他的小夫郎。   翌日,荆行和季福来到学校后,他果然在王哥儿手腕处看到不经意露出来的红痕,他便只跟季福说了这事。   中午的时候,季福跟王哥儿坐一起吃午饭,而荆行则是跟着启东他们坐一桌。   小夫夫还是第一次分开坐着吃饭,这让大家都忍不住猜测是不是两人闹矛盾了。   就连王哥儿都是这么认为的,并且朝季福问了出来。   季福摇摇头,“没有,我就是等会儿有事情想跟你聊,我们也好久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了。”   王哥儿点头,“可不是,你嫁给荆行就就跟着荆行同出同进的,中午吃饭更是一起,我怎么好意思打扰你们两个。”   “正好,我也是想跟你说件事呢!”   季福点头,两人吃完饭就去了王哥儿宿舍。   王哥儿:“我知道之前跟着我是谁了!”   季福睁大了眼睛,随即又忍不住往王哥儿手腕处看。   王哥儿顺着季福的眼神看到自己的手腕,顿时明白了过来,把袖子撸了起来,脸上也露出几分生气,“我跟你说,那跟着我就是那个舞狮队的那个!昨晚当场被我识破,但他身型过于高大了,我……我也不会拳脚功夫,打不过他……”   “……三两下就把我给治住了,这手腕的伤就是那个时候被他弄的!”   王哥儿回想起来,昨天那一巴掌还是打轻了,他就应该多打几巴掌然后飞快逃走的!   季福担忧问道:“还有其他伤吗?受没受欺负?”   王哥儿笑着安抚道:“我是谁啊!在村里我就是暴脾气那种,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我跟你说,我可牛气了!我昨天晚上扇了那汉子一巴掌!”   “啪的一声,可响了!那汉子都被我打懵了!”   季福不敢相信睁大眼睛,“扇了一巴掌?”   他当初可是在王星的指认下见过那汉子的,感觉就是凶狠的人。   王哥儿还得意的不行,“可不是!”   他看到季福又变成担忧的神色,补充道:“当然,我当时就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打完他就跑了。”   “我后面也不出武校去,他不知道我在哪里,他也根本打不到我!”   季福点头,看到王哥儿手腕上的伤,道:“我那边有伤药等会儿给你拿来,那汉子真是有病!再这样咱们就报官!咱们不能怕他!”   王哥儿也是频频点头表示同意。   然而,荆行这边刚和曾士来到伏家找伏旭,而武校门口就来了两个中年妇女,穿着伏家下人衣裳,说是要找王哥儿。 第89章   伏旭没有想到找他的会是荆行和曾士, 他挺想知道这两人找他是什么事。   荆行不动声色打量这位少东家,常年玩舞狮的原因,伏旭这人肌肉虬结,很是明显, 看他此时站着的样子, 荆行也能看出来他下盘很稳, 如果一个拦铲的话,估计还铲不动这人。   荆行打量他的时候, 伏旭目光也是落在荆行身上。   荆行道:“我是来跟少东家做生意的。”   伏旭没有想到,他看向荆行, 像来伏家谈生意一般都是找他哥, 荆行还是第一个来找他的,所以伏旭还是很感兴趣的。   荆行道:“我听曾哥说县里生意最好的那个‘好再来’酒楼就是你的, 我家养了不少兔子,想问少东家酒楼收兔子吗?”   好再来酒楼生意好,来往客人多, 吃食上供求大, 所以伏旭听到荆行有这么多兔子时便已经想答应了,现在他们酒楼的肉食除了猪肉是县里两家养猪大户供给的,其余肉食大部分都是来自猎户。   在伏家, 明面上是伏旭大哥伏戈管家, 生意上也是这般, 很少人会知道这个只好玩乐的伏家二少爷也会有做生意,而且还做的非常好。   伏旭与曾士关系好,自然是知道这些的。   伏旭与荆行签了这协议, 兔价伏旭也没压。   荆行看向伏旭,“还有一件事想跟少东家谈一谈。”   伏旭收起刚签的协议, “你说。”   “我听闻少东家与我们武校王希哥儿有矛盾,少东家是认识王哥儿吗?”荆行看着伏旭表情道。   伏旭听到自己和一个哥儿有矛盾的时候就皱起眉头,随即想到那个打了他一巴掌的哥儿,他初次见到他就是在开馆的时候。   所以那该死的哥儿叫,王希。   伏旭冷笑:“并没有什么矛盾。”   曾士还是第一次见到伏旭这个样子,有些好笑,同时忍不住在心里编排:大兄弟,你看看你的脸上表情,这像是没有矛盾的样子嘛?!   荆行自然也能看出来,笑了一下,“我相信即使有什么矛盾,少东家也不会是与跟踪的那人是一伙的。”   伏旭闻言朝荆行看去,“跟踪?”   “他一个哥儿刚来县里就被人盯上了,我们这边实在不放心,要是少东家知道些什么,还要麻烦少东家告知一二。”   荆行并没有多说,伏旭模样不是是做假,荆行刚进来的时候就闻到这房间里还有几分药味。   荆行有事还要忙,便写走了,曾士自然留下来与友人喝上一杯。   荆行回到武校的时候,季福和王哥儿就凑着小脑袋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看季福那小模样应该是很严重的事情。   季福听到办公室门被打开,还只是想看一眼,但这一下就让季福眼睛亮了起来,笑着道:“相公你回来啦!”   荆行点头,季福拍了拍王哥儿的手,“你再跟荆行说说,他今天刚去了伏家,说不定知道呢!”   荆行看向王哥儿,听到季福这么说,便道:“有人来找你了?”   王哥儿惊讶,随即点了点头,“是两个妇人,说是伏家下人,还说什么伏家老太太想见我,叫我跟他们走一趟。”   “我都不认识他们,自然不会跟着他们去。”   荆行闻言挑眉,心里已经了然了,跟踪王哥儿应该是伏家老太太那边的人。   翌日的时候,荆行和季福刚到武校,校门口的时候就碰到了曾士,曾士今天就是特意来找荆行的,主要是受人之托来了解一下这个王哥儿被人跟踪这个事情,他本人对这个王哥儿也是很好奇。   曾士虽然跟伏旭交好,但对那个春哥儿却没有见过几次,所以这次见到王哥儿的时候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熟,但为何眼熟,他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想不起来。   荆行这边已经知道跟踪王哥儿的是谁了,便随曾士在学校道路上散步,曾士笑着道:“真的奇怪了,我确定之前都没有见过这个王哥儿,但他偏偏给了我一种眼熟的感觉。”   荆行问:“我们觉得一样东西眼熟的时候,要么在某个时候某个地方见到那样东西,要么就是看到了相似的东西,人也是一样的,曾哥确定没有在其他地方见到过王哥儿,那么是见到过与王哥儿相似的人?”   曾士被荆行这么一说,顿时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   荆行从曾士这边听到伏家的不少事,但王哥儿是季福的好朋友,再者王哥儿也没有招惹他们,不应该进去。   荆行让曾士去伏家传几句话,也让启东和启南两人平时注意着王哥儿。   季福和王哥儿感情好,他心思又细腻,渐渐,他就记得武校立马那个关商先生好像对王哥儿有意思。   季福发现这一点后就跟荆行说了,荆行给他扯了扯他的褂子,露出来的雪白肌肤上还有不少吻痕印记,季福感受到他相公的手从自己胳肢窝的褂子处伸了进去。   季福被摸的抖了一下,脸红了起来,“相公,我跟你说正事呢。”   荆行笑着道:“你说,我听着。”   季福忍不住撒娇,“我、我腰还疼着。”   荆行伸出手来把人抱紧,“好了,不闹你了,来说说你是怎么觉得关先生喜欢王哥儿?”   季福说起这个事就很有兴趣,尤其他还是第一个发现的,现在跟荆行说就像是在分享什么秘.密一样。   荆行时不时点头一下,最后夸赞道:“观察的很仔细。”   他接着引领道:“那你觉得关先生是怎么样一个人?你觉得他和王哥儿配吗?”   其实这四位先生来武校这么久,而季福对他们的接触也不怎么多,他看人也没有荆行这么厉害,只是说了一些浅显容易看到的。   荆行再次抛出问题:“关商这么年轻就是进士,他不可能放弃科举呆在这边,而你和王哥儿接触多,也知道王哥儿是什么样的性子,你觉得王哥儿会跟着他一起离开这边吗?”   季福被荆行这么一开导,顿时明白了过来,他也立马没了这发现小秘.密的兴奋和高兴了。   荆行不想季福他失落,便去闹他。   季福一边躲荆行挠他痒痒一边笑着向荆行求饶。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这点小插曲很快就过去。   自从花灯节过去后这日子就过的很快,季福从刚开始上课需要荆行在最后一排座位上坐着看着他,他才会面对这么多学生没有那么的紧张,从第一节开始,后面慢慢的适应了上课节奏,他也找到自己的方式教导学生们跟着他学习算盘。   后面渐渐的不需要荆行坐镇。   不仅这样,季福在荆行的鼓励之下对“国数”这方面很感兴趣,他本身对数字就很敏感,还学了打算盘,晚上荆行给季福开小灶教他现代数学这些的知识的时候,季福都学的很好。   人也是越发的自信了。   王哥儿也是每天在武校里忙碌且充实,当初来找他的那两个奇怪的中年妇人从那次后也没有来找过他,他和季福出去后也没有再感受到被人跟踪的感觉,日子就这么过去了一大半。   当初荆行和钱大家合伙建设布厂,布厂也在这个时候修建完了,而当初在修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招工,现如今只要把那些织布设施搬进去,再选一个好日子,这个布厂就可以运作起来了。   尤其最最重要的一点便是钱大家还真的制作出类似鸿韵锦的布段来,是的,是布段,而不是精锻,这也造成了没有鸿韵锦那般触手滑润,但相比起平日里用的单色布匹来说,这布段就精美好看的多,布段上面就有不少花纹,更本不用后期人工再去改编添加花纹。   前几天钱大家来就是跟荆行说这两件事的,最后还邀请荆行去看了修建完成的布厂。   这个布厂就是按照荆行详细策划书里面描述的那样,荆行自然如钱大家所期待那般对钱大家夸道一番。   钱大家忙了这么久,可算是完成了第一步,尤其荆行还很上道,他心里舒坦又高兴,他还说后天的时候要荆行和他一起去找先生算个日子,到时候就可以开厂生产了。   而荆行武校里的衣服,钱大家拍了拍胸脯,“直接轻轻松松就搞定,不会像在小布作坊里赶上几天几夜。”   荆行完全相信。   不仅是这个事,“颜如玉”书坊的戴汉子再一次来到武校找荆行,这一次他收拾的干干净净,半点没有之前启东形容的那般狼狈。   荆行知道“颜如玉”书坊换地方了,还是一个大地方,荆行自认当初也只是有所需求才会找到“颜如玉”书坊的,他又看不惯那“黄金屋”书坊的做法,就顺手点拨了一下这个戴汉子,但能研制出活字印刷,这也是戴汉子的厉害和坚持,荆行自认为并没有帮什么。   但戴汉子却不那么认为,当初荆行他们定制六百本书册就让这个快要关门的小作坊活了过来,如今又凭借着这个活字印刷赶超了“黄金屋”,这等厉害程度,他们之前是想都没有想过的!   所以“颜如玉”书坊的人都很高兴,戴汉子不仅高兴而且十分感激荆行,这次来荆行这边,就是想跟荆行签协议,以后无论是荆行家里还是荆行武校里需要印制书册,他们“颜如玉”都不会收一分钱。   八月底的时候,荆行觉得是时候放秋假了,让学生们回去帮家里秋收农忙。   所以当孩子们听闻要放假期的时候都有些意外,同时有很高兴,因为先生们的作业都越来越多,他们这个小身板都承受不住啦。   随着即将的放假,最后的期末考试让学生们都开心不起来。   因为他们都还记得那次期中考试。   天气炎热,太阳更是毒辣,最近练武都排在了清晨,这一天的武术考试也开始了。   学生们经过这几个月的学习,武术这方面已经不再是之前那手软脚软毫无力气的时候,学生们对这些武术都有基础了,马步扎的结实,下盘稳,出拳快,防守及时,一个个小脸都带着认真,清脆响亮的声音响彻整个操场。   一天的武术考核结束,学生们背着自己的挎包带着自己课本结伴回家去,这一次,家长们发现,之前回到家里就调皮捣蛋的小家伙此时坐在小板凳上拿着一本课本摇头晃脑的背着书,即使叫孩子们吃饭,他们都还舍不得放下课本,还是第一次这样子,这简直让家长们吃惊不已。   在家长们知道要期末考试,学校要放秋假,要等明年一月底才会开学后,家长们反而不惊讶了,还让自己孩子先背完书在吃饭。   两天的国文国数考试结束后,先生们布置了假期作业,武校这一天结束的铜锣敲响,武校便正式开始放假了,当然,两天后学生们还是要来学校一趟。   家长们还想着之前期中考试的时候都会给好学生奖励一大块猪肉,那这次考试肯定也会有,但当孩子们从学校出来后,手里除了课本就是作业,再无其他,这让不少家长询问自己孩子,尤其之前得到猪肉学生的家长们。   当得知要,两天后还会来一次学校,在那次中才会表扬那些考的好的学生,大家们都期待起来,他们都觉得自己家孩子学的好,这最后的考试肯定也考的不错。   这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了,学生们一大早就来到武校里面,这次表彰的学生更多,成绩好的一批,后面还有以班级选出来的学生们,这些学生人手一块猪肉,成绩好的学生还被荆行奖赏了一本书籍。   表彰大会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   这段日子,王哥儿和季福时不时就在四个先生这边听讲课,再加上王哥儿有事未定下婚约,长得不错的哥儿,这多少让四个未成家且年轻的先生注意过。   但,留意是留意,真正上心的,只有那么一个。   也正如季福所观察到的。   这天下午,王哥儿和季福说回村的打算,关商先生找来了,季福就看到关先生有些不好意思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了王哥儿。 第90章   季福和王哥儿感情好, 这关商送信时也没有刻意避开季福,王哥儿看到关商离开后,还有些茫然的眨巴眨巴眼睛,看看手里的信, 再看看季福。   “这……我们一起看看?”   即使季福已经知道最后结局, 季福还是期待王哥儿的反应, 他道:“这关先生给你的……”   王哥儿打断道:   “咱们关系多好,再说你有不会乱传, 来,坐过来一点, 趁着办公室还没有其他人。”   季福听到王哥儿这么说, 他便也带着好奇心坐进了些,两个小脑袋就凑到了一起。   两人看完这封表白信, 表情都有些复杂。   季福问:“你喜欢关先生吗?”   王哥儿问:“什么是喜欢啊?”   随后他有皱起小脸捏着信纸道:“要是关先生是村里人还好,那我会巴不得嫁给他,他这么厉害又这么年轻。”   “但是他信上都说了, 是要跟着他一起回他的家乡去的, 那个地方我听都没有听过,我不仅要离开你们,还要离开阿姆阿爹小星他们, 我舍不得, 我也不想去。”   王哥儿说道最后小嘴都撅起来了, 他是真的不想离开他的亲人朋友们。   季福伸手拍了拍王哥儿的背表示安抚,“关先生既然都这么说了,将来自然不会留在这边, 再者相公当初就说过,随他们本事去参加科考。”   王哥儿“嗯”了一声, “是啊,这京城那么远,我也舍不得离开大家,我也没有什么做官太太的梦,这些日子在武校里我就觉得我要多学些字多读一些书,与之前想嫁给启东的心情都没有。”   “所以等会儿我就跟他说清楚吧。”王哥儿伸手抱住季福。   季福虽然有些害羞,但却为王哥儿高兴,他还记得之前王哥儿找他自怨自艾的时候。   他道:“你看,关先生这么厉害的年轻汉子都喜欢你,所以王哥儿,你是很好很好的哥儿,不要听村里那些人乱说,自从你来到县里后,学校里这么多人都喜欢你啊,而且大家都很友好,完全不像村里。”   王哥儿点头,松开季福,看的出来,他离开村里,再加上在武校里认真学习,大家对他的友好互助,他日子过的很舒心。   “是的!我就是我,即使他们说了,我也不会改,所以,为什么要烦心他们说的?我自己管好我自己就好了!”   季福笑着点头,这个道理还是相公教他的,如今他又教给王哥儿,他也希望他最好的好友能过上自己喜欢的日子!   荆行来的时候见到自己夫郎被王哥儿抱着蹭脸。   王哥儿看到荆行顿时就松开了季福,但他已经看到荆行黑下来的脸和想要戳穿他的眼了。   王哥儿心里“啧”了两声,他们都是哥儿耶,这都要吃醋!   好叭,凡是他跟季福有什么亲密接触,荆行都会吃醋,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已经习惯了。   季福看到荆行回来了,立马就笑的更开心了,“相公,你事情处理好了吗?”   荆行点头,走过去坐在季福身边,王哥儿对季福示意,“那我先走了,到时候跟你说后续。”   季福点头。   荆行看着两人明显有什么小秘.密。   等王哥儿一走,荆行就把人抱到自己怀里,一手去摸季福的小脸。   季福看着随时都有可能推门进来的办公室门口,羞窘道:“相公,等会儿说不定有人会进来。”   荆行扣住人的腰身,“刚刚你让王哥儿抱这么久,还蹭脸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到这个?”   季福小脸羞红看着荆行,这人……   季福杏眼里亮晶晶的,又带着害羞,看的荆行心里如小猫在挠,但还是顺着小夫郎的话,把人给放开了。   季福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他原本以为自己跟荆行这么久,动不动就会害羞这个行为会好一些,但现在看来,显然是没有变好。   荆行问道:“有人去衙门那边问价格了,刚刚老祝来找我就是说这个事情的,租房子的是想租来做餐食生意。”   季福睁大眼睛,有些惊喜,“又有一套铺子要租出去啦?”   荆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季福脑袋,“咱们铺子都是位置不错,价格也是市场价。”   季福笑容更加大了,“租租租,租出去就有钱钱进来了!”   荆行看着他这个样子,便笑着道:“那咱们还有一套房子也要租出去。”   这一个惊喜接着一个惊喜的,季福小嘴都合不上了,两排小白牙露出来,他道:“好呀好呀,什么时候签房契呀?”   荆行笑着道:“明日。”   季福“嘻嘻”傻笑,这几个月家里请了那个照看果树的沈夫郎,每个月不仅要支付八百,还有其他的支出,但两人一点收入都没有,季福之前就是记账先生,如今这个习惯他依旧保持着,看着这么多钱钱拿出去,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所以,当启东和启南来还荆行一部分钱的时候,季福听到两人的铺子都租了出去后每个月都有银子赚进来,这让他忍不住看向荆行。   当天晚上就跟荆行商量租店铺和房子这件事,他们家这么多店铺房子!   如今,他们家铺子和房子都只剩下最后两三间了。   荆行原本是想着建设中学和幼儿园的,但是以目前形式来看,建设这两个还早。   放假期,学校员工自然也是要随着学生们放的,最后的结束工作也在这两天完成了,所以四位先生们也准备趁着这次假期回家一趟,王哥儿这边自然是知道他们要回去的,所以下午的时候就找了时间跟关商说清楚了。   大家明天都要离开,荆行昨日就说过今天下午和晚上就是大家一起烤烧烤吃。   大家对这个新名词已经见惯不怪的,甚至在理解它的意思后都很快接受了。   大家看到这些烧烤用具的时候都是一边看荆行一边学模学样在架子上烤起食材来。   人多,大部分都是汉子,食材是今天早上食堂就给他们准备着,准备得多,够他们这些人吃的。   烧烤的架子是铜炉上放上铁格子网,大家都把串好的食材放上去,汁水调料都是荆行调配的。   有肉有菜,还有水果。   摆放食材的桌上放着两篮子水果,品种还不少。   桃子成熟后的时候,后院也有不少果树成熟,柑橘、石榴、枇杷……果子很多,荆行和季福就摘了不少给村里的闵母和季阿姆季汉子送过去两三次。   之前那个商户带回来的果树应该是特意挑选过的,即使是桃子都是又甜又大的那种。   水果太多,还有沈夫郎每天都会把成熟的果子摘下来,季福分了沈夫郎一篮子,随后又带了一篮子各种各样的水果们去武校分给大家吃。   最近天气炎热,让胃口都便小了,季福更是从一碗米饭变成半碗绿豆粥,就连季福喜欢吃的烧兔子都不怎么想吃了。   荆行做了不少酸辣开胃的菜给季福吃,这才让季福那半碗粥变成一碗米饭。   这次的烧烤,季福吃的也很开心,他被荆行投喂了不少,在这样一个大家说说话聊聊天,时不时再吃一口烤串,喝喝酒的舒适氛围中,大家对这几个月的印象都跟深,他们甚至都还清楚的记得自己来这边的第一天。   他们相信,以后这边发展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将来也会在考场上碰到或者听到从这边去参加科考的学子。   这一天晚上,这场烧烤大家吃的很愉快,要离开这个地方的人心里多多少少会带着不舍,即使再不舍,第二天还是天还没有亮就得上路了。   以为烧烤氛围太好,大家都喝的有些醉,就连季福和王哥儿都没有忍住喝了两杯,季福这一杯就倒的酒量自然是走不回去了,荆行如果要带着季福回去自然是可以带回去的,但荆行看着醉倒黏糊在他怀里的季福小脸绯红,唇瓣红润很是好亲的样子,便直接睡在学校宿舍里了。   王哥儿酒量要比季福好多了,他只是脸上比较烫,人清醒着。   月亮挂在天空,夏季蚊虫多,蛙声虫声响成一片,宿舍这边也避免不了这些虫叫声,但这些都惊扰不了沉浸在香甜睡梦中的人们。   荆行和季福却还没有睡。   季福一手轻轻推着荆行埋下的脑袋,一手捂着自己的嘴,此时他从醉酒的状态中清醒了几分,但却被另外一种舒服给支配着,不……他是被荆行这个人给支配着,他的每一份感官都来自于荆行。   双腿抖的不成样子。   月光从窗户照射进来。   直到荆行抬起头来,季福泪眼朦胧,声音软的不成调调,他甚至都看到了相公唇上被他弄上去的东西。   季福哆哆嗦嗦的抓起自己还挂在身上的唯一一件里衣去给荆行擦嘴巴,“相公……吐、吐掉……”   等荆行漱了口来,季福才跟他亲亲,刚刚荆行来亲人,季福左躲右躲,小脸通红,就是不让荆行亲。   荆行捏人.肉最多的地方,声音又低又沉,“自己的东西都嫌弃。”   季福哆哆嗦嗦的哼了一声,主动攀上了荆行的腰背,“……相公。”   不知道是不是换了一个地方的原因,季福很是敏感。   季福哭着叫人。   荆行亲季福的唇,全身都是汗,宿舍隔音可没有那么好。   季福湿漉漉,他整个人都要融化了,他记得他们还在武校里面,所以想起来的就会伸手去捂嘴,但更多的时候都是荆行来亲他,那些声音也被堵在喉咙里。 第91章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 王哥儿就没有看到季福,荆行还从外面买了早餐回来。   季福醒来的时候腰酸腿疼的,尤其他不知道最后是怎么招惹了荆行,后面整个人都不好了。   被荆行一碰就抖, 过了好久才缓过了过来。   季福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下来, 他只是穿了荆行的里衣, 宽宽大大的,腿站的并不是很直, 看得出来现在没有什么力气。   荆行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季福正穿着裤子,他把过于长的里衣往裤子里面招, 很显然是打算把他那件里衣穿上身上。   季福听到动静朝荆行看来, 又看到相公视线停顿在自己身上,他有些不自在的理了理这件里衣, 一张小脸红彤彤的,因为睡姿导致头上一缕头发翘了起来。   荆行放下东西就朝人走去,从背后伸手抱住季福。   “相公。”   荆行应了一声, “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米团子。”   他一边说还把怀里的人带着转了过来, 他凑过去在季福脸上唇上亲了两下,像点水蜻蜓一般,又轻又痒, 让季福心都跟着被挠了两下。   荆行依旧没有收回揽着季福腰上的手臂, 低着头垂着眸, 笑着对季福道:“刚刚碰到王哥儿了,我把伏家的事情跟他说了,再加上最近学校放假, 王哥儿也打算这段时间回村里去帮王阿姆他们农忙,所以不用担心, 伏家这件事很快就回过去的。”   荆行继续道:“都跟他说了,到时候他自己也会注意些,伏家终归是一个稍微有点钱的人家,还没有到那种可以一手遮天的权势。”   季福点头,两人吃完早餐,武校里面的人都走完了,季福看着空旷寂静的武校,他们还记得今天要去衙门签租房协议。   季福和荆行自从把房子挂在衙门这里后,两人便是来这里的常客,尤其荆行,衙役们那是一个印象深刻,他们可是还记得上次因为荆行,衙门的热闹非凡。   老祝看到两小夫夫从外面进来,他脸上就已经露出笑容来,“你们来了!”   荆行看着老祝和已经等在这里的房客,脸上也带上笑意,“让你们久等了。”   那个房客是一个中年汉子,老实巴交的,他听到荆行这么说也没有说其他话只是摇着头。   季福看向租他们房子的中年汉子,老祝在一旁道:“上次看房子是他和他媳妇一起的。”   “这汉子叫兆木,是隔壁临牙村人。两夫妻也是踏实勤恳的人。”老祝用这句话结束这场介绍。   季福看向荆行,荆行垂眸看着他,随后就笑着伸出大掌贴在季福的腰上,手上用劲温柔地将他往前面推了一下,同时对老祝和兆汉子道:“昨晚我和夫郎就已经商量过了,今天就是来签协议的。”   季福朝荆行看去,在对方给予肯定的眼神下,季福朝老祝看去,签协议的过程中,季福有荆行在旁边看着,即使遇到不会填的地方,荆行都会跟他说,季福有其他条契不懂得,荆行都会很有耐心的跟他讲解,就像是每一个晚上荆行的私教的时候。   协议签的很顺利,季福用食指去沾了老祝手里的红泥,在契约上印上一个手指印,他看了看自己食指上还有的红泥,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把自己签好的那份契约递给老祝。   荆行伸手握住季福的手,季福提醒:“手上还有红泥——”   下一秒,他就看到荆行从怀里拿出一张干净的手帕,垂着眸用帕子仔细地给季福擦着手。   季福看着旁边的老祝还有兆汉子,白净的小脸上忍不住染上了红晕,但也没有缩回手不让荆行给他擦。   兆汉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在大庭广众之下都会这么亲密的夫夫,老祝不怪他会愣住,毕竟无论是他的身边还是这个县里,就没有哪家夫夫是这样的,即使刚成亲的夫夫们,也出了门,两人之间都是隔了些距离,只有眉目间含蓄的传着情,而荆行和他夫郎,老祝初了当初像兆汉子这般有些惊讶,但后面见多了,也就习惯了,甚至会觉得他们就该这般。   老祝拍了拍兆汉子的肩膀,笑着道:“这房契都签好了,挪,这是你的,拿好。”   兆汉子脸红讪讪接过老祝手里另一份房契,他从怀里摸出银来把这个月的房钱在老祝的见证下交给了季福,还对着荆行和季福道谢。   季福从老祝这边接过房契,也收了兆汉子的钱,心里也十分开心,这样家里就又有一份来源收入了!   荆行就站在季福身后,老祝笑着对荆行和季福道:“恭喜,又租出去一套!”   荆行笑着道:“这还得靠祝叔和毛叔,不然这个房子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租出去了。”   季福小脑呆也是一点一点的,十分附和。   荆行伸手在季福的脑袋上揉了一下,对老祝他说道:“我和夫郎对祝叔和毛叔都很感激,祝叔和毛叔什么时候有空,我和夫郎买上好酒好肉好好谢谢你们。”   老祝连忙摆手推辞。   老祝和老毛因为荆行,上次赚的钱就够吃好几年的了,他们对荆行都很是喜欢,再者他们家媳妇都还从荆行这边获得了进入钱大家上工的机会,每个月还能领到不少的月钱,这对他们真的是非常重要的。   这次荆行和季福来衙门挂房子出租的时候,两人怎么说都不愿意再从荆行这边收钱。   如今,要是再让两个小夫夫好酒好肉的招待他们,那他们真的是心里过意不去,应该是他们要好好谢谢他们才是,他媳妇还经常念叨着什么的时候请荆行小夫夫两来家里吃饭。   老祝趁机邀请荆行两人去家里吃饭,荆行和季福推辞不过,便道了下午的时候过去,老祝给两人说了地址,这才把人放走。   老祝还看着荆行牵着季福的手离开,老祝现在在衙门上工,从前门那边听到不少薄情寡义的感□□,老祝再次感慨着荆行和他小夫郎感情好,同时也祝愿他们两人的感情年年都这般的好。   布厂的事,荆行还真的没有出什么力。布厂规模大,需要的人多,老祝和老毛又在他这边求了,他只是做了一个顺水推舟的事情罢了。   布厂开场的时候,也是很热闹的,荆行身为布厂的另外一个老板,自然是要到场的。   当荆行和钱大家站在一起的时候,不少商会都惊呆了,他们虽然知道荆行的本领不弱,但他这刚来县里,再加上又是开武校又是买地那些,本来就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现在手里肯定是没有多少钱的。县里大老板们都是这么想的,认为荆行暂时对他们还达不到威胁,最重要的是他们认为荆行主要是在武馆这方便发展,所以一个个如今才会如此的惊讶和震惊。   惊讶荆行手里的钱。他们是没有想到的,这小汉子是真的有钱啊!!   震惊钱大家,他竟然愿意和荆行一起共商。   钱家,县里家喻户晓的有钱富贵人家,钱大家这个家主更不用说,县里没有谁是不知道啊!   那些有钱互相看看,他们知道荆行和镖局的曾士那群人把钱大家的女儿救了回来,但这也不能构成一起共商的条件吧?!   几个都是县里有名的富贵老爷,实在是没有想通这钱大哥是在搞什么?提携小辈也不是这么提携的吧?几人没有按耐住,找了一个钱大家空挡的时间就凑了上去询问。   钱大家并没有说的很清楚,只是透露着他和荆行一起办了这个布厂。   几人听了,有觉得钱大家欠缺思考,人老脑子也不灵活了;也有人觉得,荆行说不定是真的有什么本事,这都让钱大家另眼相看,甚至都愿意跟这小汉子“搭一条船”了。   这次荆行在钱大家的引领下,认识了不少商人,伏家两兄弟也来了——伏旭,以及他大哥,伏建,现在伏家的家主。   荆行跟着钱大家认识这些商人的时候,季福也是被钱夫人照顾着,认识了很多人,也见识到了很多事。   季福从嫁给荆行后就不断受到荆行的影响,在武校呆的这几个月,他不仅学到了很多,而且还在学生那边充分锻炼了自己,当初见到人还有些局促放不开的感觉,现在已经好了很多,面对这些富贵人家的太太,虽然做不到像她们那般矜持贵重,但他也没有给荆行丢脸,甚至表现的比他心里想的还要好。   季福此时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带着得体淡淡的笑,那一时间很点像荆行,季福心里虽然紧张,但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对他和他相公比较好奇,季福简单回答,像极了他要上第一节课荆行教给他的自我介绍。   季福也是从这次意识到,他嫁给了荆行,以他相公的本事,像今天这样的以后必不可少,后面的时间中,只要没有说到他的,他就默默的一边听着夫人们讲话,一边观察着大家。   他不想给他相公丢脸。   -   下午的时候,荆行和季福就带着买的礼品来老祝家。   老祝还怕两人不知道是哪一家,让自家小哥儿到路口这边来接。   老祝看到荆行两人手里不仅拎着瓜果点心还有酒水,老祝忍不住“哎呦”了一声,“你们啊,真的是客气什么?!”   荆行带着笑意,“家里有不少的酒,拎过来跟叔喝一杯,这些瓜果叔也是知道的,后院现在果子正是成熟的时候,带来给小哥儿尝尝。”   老祝在衙门做了这么多年的活,后面又是在房子这一块做了这么久,接触了各种各样的人,早就是人精了,他怎么会听不出荆行的意思,笑着没有再聊这个话题,给荆行和季福介绍自己家里人。   老祝媳妇小祝氏十分热情,她今天中午回来吃饭的时候听到丈夫说荆行两夫夫要来家里做客,下午的时候就去布厂里跟人休了半日的假,回到家里就跟着自己婆婆又是杀鸡又是买鱼买猪肉的,这顿饭能与年夜饭相提并论,饭桌上也是宾主尽欢,最后的时候,老祝已经喝的晕乎乎的了。   荆行前面的时候陪着喝了几杯,后面的就很少再喝,大部分都是在吃季福给他夹到碗里的菜,再加上小祝氏也自己汉子少灌荆行的酒,这才离开的时候都还清醒着。   但饭后闲聊的时候,老祝的姊妹来了,面色十分不好。   荆行和季福看的出这妇人显然是有事要跟老祝他们说,便很体贴的提出离开这事。   老祝家的这个小哥儿刚开始的时候见到荆行他们还有些害羞,人也有些腼腆,还被老祝拿出来打趣,现在看到荆行他们要走的时候还有些舍不得,他还想跟乔哥哥玩。   武校放假,荆行和季福一行人都空闲下来,大家都是打算先回村里去,荆行是打算在这段时间中跟村长家把牛场建起来。   早上的王哥儿就跑来荆行家里找他们,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   季福还在收拾东西,他们这次回去估计要一两个月才会回来,季福和荆行两人昨日就把床单被套那些收拾来洗了,新铺的这套要带回去的。   王哥儿来的时候就看到季福一边收拾衣服,一边让荆行收拾床铺这个画面。   王哥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震惊,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季福使唤荆行。   当然,他不知道,这是荆行有意惯出来的,季福刚嫁给荆行的时候,只要是家里的事都想着自己一个人来,一两次后荆行就察觉到了,后面就在季福做家务的时候去烦人家,又是抱又是亲的,搞得季福事情又做不好,还被按着亲的小脸通红,讷讷的,也不知道该拿他亲亲相公怎么办。   当然,那个时候季福并不知道荆行的意思,这样好几次后,荆行看季福还是没有理解,干脆在季福干活的时候自己就在旁边帮忙,有时候还故意问季福他要做什么。   王哥儿看到他们忙,也就没有多打扰,跟季福约好时间,王哥儿就回武校去。   但等下午约定的时间,荆行和季福都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王哥儿,季福看向荆行,心里都有些担心,面上也带来出来。   荆行安抚的摸了摸季福的头,“说不定睡过头了,我们去武校看看。”   两人来到武校,武校的门卫还在。   “闵老板,你们来了?”   荆行应了一声,对门卫问道:“看到王哥儿回来了吗?”   门卫点头,“刚刚回来的。”   荆行挑眉,“刚刚回来?”季福也是看向这个门卫。   门卫被问了的愣了一下,随后,他肯定地点了点头,还说了一个准确的时间,“嗯,一柱香之前,当时王哥儿身边还有一个汉子。” 第92章   显然, 门卫是不认识那个汉子的。   季福闻言眉头已经皱了起来,荆行伸手揽着季福的肩膀,“走,我们进去看看。”   两人去找王哥儿, 荆行敲响王哥儿的房门, 季福朝门内喊道:“王哥儿, 王哥儿你在吗?”   屋里响起王哥儿的回应,随即房门就被打开了, 王哥儿出现在两人面前,能看出来的只有王哥儿眼眶很红, 像是哭过, 此时见到他们,他情绪有些起伏, 他深呼吸两下,让季福和荆行进去。   荆行没有进去,季哥儿也觉得王哥儿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小夫夫两此时很是默契, 互相对视一眼,季福就进屋陪着王哥儿去了,荆行则是站在门口走廊上, 倚靠在栏杆上, 荆行听到屋里响起季福担心的声音, 他沉沉的目光落在楼下的场地上。   那个伏家老太太就是太闲了。   屋里,季福被王哥儿抱在怀里,王哥儿身体都控制不住在颤抖, 拥抱季福的力气很大,像是刚被从河里救上来的一样。   季福没有着急去问王哥儿遭受了什么, 此时王哥儿的反应已经让他知道,王哥儿很害怕。   季福回抱着他,在王哥儿的背上安抚的拍了拍,一遍遍说着没事了,但过了好一会儿,王哥儿就松开季福,像没事人一样,笑着对季福道:“哎呀,荆行还在外面看着呢,我要是再抱下去,他不得冲进来把我丢出去!”   季福见他没有打算说出来什么事,季福也不打算追问伤害王哥儿,他可以等王哥儿自己想说的时候,便也笑着道,“相公不会这样的。”   王哥儿见到季福这般笑的乖巧,笑的体贴,王哥儿受不住,往床沿一坐,他在村里玩伴不少,但他和季哥儿的感情是最好的,他也是最喜欢和季哥儿一起玩的,王哥儿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已经冲到嘴边的话,下一秒就要说出来,但都被他咽了下去,苦涩的让他想哭。   他告诉了季福只会让他担心自己,只会让自己的事情成为季福和荆行的麻烦,他们也都是从万家村里出来的,荆行只是比他们有本事些,他们只是在县里才定下来,而伏家祖祖辈辈都是在县里生活的,人情世故荆行他根本比不上,他只会给他们惹上麻烦。   而他这次也逃过这一劫了,那人......也没有对他做什么。   就算他鱼死网破,他也不会让那个死老婆子得逞!   季福抿了抿嘴角,看到王哥儿这般愣愣的,他转移话题道:“王哥儿,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收拾?”   王哥儿被唤回神,点头答应,其实他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但他打算不来县里了,在镇上找点活做也挺不错。   季福和王哥儿又收拾了一下衣物装进包裹里,两人都没有察觉东西多了,最后包裹又大又重,王哥儿看到这胖鼓鼓的包裹,忍不住噗嗤笑了,季福也跟着王哥儿笑了起来。   王哥儿伸手去解包裹,“算了,等下次再装回去。”   后面收拾的速度就快了,没一会儿,王哥儿就背上包裹,季福跟着一起走出了房间,荆行见两人出来,只是问:“收拾好了?”   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   村里的人已经有一两个月没有见到荆行这一帮人了,启东两兄弟比荆行他们提前一天回到村里。   当时两人回来就引起了村里人的关注,现在启家两兄弟可是村里的香饽饽,他们甚至因为季福这个看着老实巴交的兔子吃了荆行这个窝边草,已经明里暗里防着王家了,就怕王家那哥儿也是一声不吭结果就把启家两兄弟中的其中一个给拿下来,这可不行!   启娘子和启汉子当初可从来没敢这么想过,如今看着快被踏平的门槛,两人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当然,这个阵仗虽然不能和荆行当时的比,但是这个结果却是十分好的,启娘子和启汉子还没有跟闵家交好的时候就有一次给两个儿子想好了后面的路,在镇上找一个赚钱的活,在村里选一个“中等”的哥儿娶回来,如今都不一样了,村里的好哥儿随他们挑,两个孩子现在不仅会读书识字甚至还跟着荆行学了本事,两个儿子都有这般的出息,他们能不骄傲吗!   但夫妻两个也没有被这一时的绚烂冲昏了头,他们知道这一切改变都是因为什么,更是想要跟着闵家变得更好,启娘子就去找闵母商量。   闵母虽然和启家关系好,但这关系到两个孩子的终身大事,她自然是不想插手的,就怕以后两家因为这件事生出嫌隙来,她可不想无事找事。   启娘子知道闵母的想法,虽然有些无奈但也很理解,最终还是去跟自己汉子商量,两人都觉得随两个孩子来比较好,他们也不强求。   在启东和启南回来的这一晚就有隔壁几户人家来串门,有想给自己孩子来试探的,也有特意来看启家两兄弟现在跟着闵家那个荆行混出什么本事来没有的。   去启家前,众人都还觉得启家两兄弟就是像启家两口子一样给闵家上工的,荆行虽然有本事,但人对少都有些私心吧,谁会把自己本事完完全全教出去的,而且这还要在熟人手底下做事,肯定是拿最少的钱做最多最杂的事。   尤其当初跟启东两兄弟一起玩的王二狗就是这么想的,虽说是一起玩的,就是村里这个年纪的汉子都会混在一起。王二狗这次来启家也是被他娘拧着耳朵强制性要求过来的,他来启家这一路上都听着他娘不停念叨着让他跟着启家两兄弟学,王二狗十分不屑,但又不敢当着他娘的面大声说出来,只敢在心里逼逼叨叨。   但当王二狗跟着他娘来到启家的时候,他见到以前跟他们一样的启东和启南,现在真的不一样了!   王二狗垂头看了看自己因为要干农活而必须穿灰扑扑且十分破旧的衣服,他们穿的是干净崭新的衣服,他从启南手里接过给他倒的茶水,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手这么脏,指甲里都是泥土污垢,来之前那种不屑在此时此刻都化成尴尬和羞窘,这种感觉让他坐立难安,脸上发烫。   在这段时间里,王二狗从来没有像这段时间那般难熬,这也是他清楚认识到自己跟启东两兄弟的差距。   但是,这又怎么样呢,过了这一晚,他还是照样要上山砍柴,背粪浇田,照顾家里的牲畜。   启家两兄弟回来的消息很快在饭后闲聊中传开,其实大家在意的就是启家有没有像闵家一样暴富,正是大家关注启家的时候,荆行他们回来了。   跟启东两兄弟对比起来,大家对荆行的关注还要多的多,在荆行三人回来后,去闵家串门的人更多了,启家有这样的变化那都是亏了荆行这个汉子,这天晚上,不少家里年轻小汉子都被自己娘耳提面命着让他们跟荆行多走近走近。   是他们不想吗?啊?!当初是谁嫌闵家汉子是个混混不让他们跟着他玩的?!   现在让他们怎么去靠近?!   现在不是他们想不想而是对方愿不愿意!   现在闵家的关系也不像之前,闵母现在人也温和了很多,只要不触碰她的逆鳞,她能跟你坐下来聊很久的天,与之前相比,闵母甚至还要比之前更豁达了。   以前她绝对不会提那个跑了几十年的,不知现在是死是活的汉子。当初只要谁说就跟谁急,像个疯子一样不讲道理,现在她还能跟别人道:“谁知道他还有没有活着?”、“应该是死在外面了。”、“有什么好在乎的,活着回来?那就赶出去。”云云。   荆行和季福把王哥儿送到家门口,王家看到自己哥儿回来,脸上就忍不住笑容,看到荆行和季福两人都很高兴,还招呼他们进屋里来喝杯茶就在家里吃了晚饭再回去。   荆行和季福都推脱了,荆行带着季福去季家。   季阿姆刚从上山下来准备晚饭,在厨房忙活就听到他家季福的声音,他把手里的菜刀一放就出厨房门,一出来就看到了季福他们,脸上立马露出笑容,“回来了?这次回来准备在村里呆多久?”   季福见到自己阿姆开心,小脸上的两个甜甜小梨涡都露了出来,语气都激动起来,“这次回来要呆一段时间,武校放假了,相公打算这次回来就把上次说的牛场修了!”   季阿姆听着连连点头,“好好好!”   季福把自己给阿姆和阿爹买的东西拿了出来,“阿姆,我买了不少糕点回来,都是你跟阿爹喜欢吃的,这次县里还开了一家做烤鸭的新铺子,我今早去买了一份回来,给你和阿爹晚上一起吃!”   “对了,这个还有一篮的水果,后面果树虽然看着只有一颗,但是结的果子多。”   季阿姆想也没有想就直接道:“等你们明天来了,再一起吃。”   季福闻言,心里又高兴又心疼,“阿姆,现在这个天气这么热,烤鸭放不到明天就坏了,你们吃。”   季福几月跟着荆行回来一次,季阿姆又是季福最亲近的人,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最能感受到季福这些小小的变化,再看看他这个宝贝哥儿嫁过去后,胖了些,神采奕奕的。   这般想着,季阿姆点头,他抬起头去跟荆行说道,“明天我给你们炖鱼吃,今天你王阿姆得了两三条大鱼,给我们送了一条过来,肥嘟嘟的!”   这一抬头就看到荆行带着笑意凝视着季福,这样子,季阿姆心里很是满意,小两口的感情是真的好!   季福也看向荆行。   荆行收回视线朝季阿姆点头笑着答应。   荆行脸上的神色是柔和的,样貌是俊朗无比的,这让他整个人都很有魅力。   季福转头过来与荆行对视上的时候就是这般想的,即使现在是天天看着,他都觉得相公是好俊,看着他的时候,那双眼中只有他,让他沉溺并且无法自拔。   两人这次不在季阿姆这边吃饭,上次他们回来就是先到的季阿姆这边,这次该回家了。   季福坐上牛车走远,他转身回头就看到季阿姆提着那些东西还站在门口望着他们,季福朝季阿姆摆摆手。   季阿姆还看到荆行伸出一手护着季福,生怕季福一不小心就受了伤,季阿姆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季汉子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老伴很是高兴,嘴里还哼着不知道是什么的小曲,看的季汉子忍不住也乐了起来,“是不是有什么好事,笑的这么高兴?”   季阿姆早就听到院子里的声音了,他一边处理着手里的菜,一边道:“福儿和荆行都回来了,还给你带了烤鸭回来。”   季汉子一听孩子回来的消息,脸上的笑容忍不住加大,“好久没有看到福儿了,今天你瞧着怎么样?”   -   荆行和季福回来的这路上都有不少村里朝他们打招呼,这个时候正是晚饭时间,一句“你们回来了?”后接的都是“吃饭了吗?到婶家来吃点”的对话,友好热情的很,季福跟着荆行朝着村里人打招呼,婉拒吃饭的邀请。   等他们离开,几个婶子忍不住就凑到了一起讲他们——   “这季哥儿还真的是嫁给荆行后就变了不少,要是在之前,季哥儿碰到我,都只会是点点头叫一声婶子就好了,刚刚你们也听到了,还会说客套话了。”   “可不是,之前性子就是木了些,但现在就好多了,刚刚还对我们笑了。”   “之前都说季家哥儿嫁给闵家就是祖坟冒了青烟,现在看来可不就是这样,都比之前还要好看很多!”   “唉,想当年我也是村里的一朵娇花,要是我再年轻个几十岁,我想嫁的也是像闵家小汉子这般的!”   “像你这么想的又何止是你一个,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村里的姑娘哥儿都不好说,自从咱们村出现荆行这样的,姑娘和哥儿们都挑剔起来了。”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你们说说都是乡野丫头片子,又不是天仙,不仅还要媒婆上门走‘三道’,还狮子大开口要二十两的彩礼钱!”   “现在我们村的姑娘和哥儿不少都想着一朝飞到枝头做凤凰,跟本看不上这些乡野村夫。实诚,想嫁会好好过日子的都很少了。”   远去的荆行和季福并不知道这些,季福还在想刚刚自己的邀请那几个婶子来家里串门的时候,那几个婶子脸上的惊诧,是不是他做错了?季福这么想着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荆行一手拉着牛绳,前面就快到家了,在这个距离都能看到房子,这条道上也是一眼就能看到头,路上也没有什么人,荆行就腾了一只手出来在季福的后脑勺上揉了揉。   “并不是一件大事,再者福宝做的很对,我看到那几个婶子听到这个话后面都笑的更开心了。”   季福虽然平时能在荆行这边得到安慰的话,但很多时候都是这般的肯定、鼓励的话语,让季福不知不觉之前就有了勇气去做这些事情。   就像之前季福听到荆行要叫他来武校里教那些学生算盘和算数的事,第一个反应就觉得自己不行,会拖累荆行,但现在,只要有荆行,他可以去尝试很多新的事物。   季福也回想到了那几个婶子后面大大的笑容,心里顿时放松下来,随即就感受到自己脸蛋被相公捏了捏。 第93章   牛车在闵家院门前停下来, 最先迎出来的是原本去县里跟着季福荆行他们的大黄和小黑,它们汪汪兴奋叫着跑出来的时候后面还跟着另外三只小狗,大黄小黑在季福从牛车上下来后就欢快地围绕着季福转,尾巴飞快地摇着。   大黄和小黑两个小伙子在县里就被季福和荆行一天三顿的喂养着, 后面送回来了闵母用大盆来喂, 直接让这五只小崽子长的壮壮的, 欢乐转着,季福都难挪动一分。   “大黄, 小黑。”季福嗔喊。   大黄和小黑还以为季福叫它们是想跟他们玩,尾巴顿时摇的更欢了, 撒欢的紧。   刚刚跟着大黄小黑后面出来的三只狗狗刚开始的时候还冲着荆行和季福叫唤几声, 但不知是大黄和小黑两只,还是因为认出荆行和季福两人, 也加入大黄小黑队伍中。   季福无奈朝荆行看了过去,荆行朝这五只狗子低声呵斥,大黄小黑家里最怕的就是荆行了, 听到这声音, 两只顿时委屈的“汪呜”了一声,垂头耷恼的,很是惹人心软。   季福对这两只好久没有见到的狗子也是有些想念了, 他蹲下去伸手在两只狗子头上摸了摸, 两只狗子顿时欢快起来, 还狗精狗精的朝季福怀里挤,对着荆行汪了一声,像是在像荆行说它们是有靠山的, 也像是对季福在控诉荆行的过分,很是精明。   季福和荆行都被它们两个惹笑, 荆行用脚把这两只傻狗拨开,季福这才能挪动。   两人没有在门口多呆,他们已经透过栅栏看到院子的闵母,她坐屋檐下的小板凳上,手里拆着今天采摘的野菜上带泥的根。   闵母刚刚就看到狗子们朝外奔去,听到狗子们欢快的叫声就已经知道是荆行和季福回来了。   这五只狗子虽然平时调皮了些,跑菜地糟蹋菜,去兔子窝吓兔子,经常闵母教训,但却比要其他家的狗还要乖巧懂事。   它们只是对闵母三人会撒欢,像启娘子这等经常来闵母这边的,五只狗子只是看了看,随即又趴了回去,要是见到陌生的,即使对方路过,也要朝着那人吠上几声,只是叫的凶,却从来没有主动去咬过人。   闵母对着两人笑着道:“回来了?吃饭了没?昨日小东和小南就跟我说你们今日回来,我早早就去让朱屠夫留了一块肉,晚上有肉吃!”   季福笑着回道:“没有吃,想着回来跟娘一起吃。”   闵母对他是真的好,而季福也十分喜欢闵母,闵家很简单,闵母也没有像那些猜想的成为对季福要求这要求那苛刻的婆婆,两边父母都是同等待遇。   闵母也是好久没有吃县里的糕点了,看到这糕点,顿时更开心了,“我最近还跟你启婶子念叨县里的这点心,想吃的紧,这不巧了!”   荆行笑着接话,“我们当时起身的时候都下午了,县里的糕点铺子都关门了,福儿想着你喜欢这种,今天一早就去糕点铺子买了回来。”   闵母欣喜道:“福儿知道想着我。”   “上次回来就听到你们说武校到时候要放假期,现在这是放了啊?”   荆行“嗯”了一声,还把后面安排的事情都跟闵母讲了讲。   闵母听到荆行说要盖牛场便赞同的点点头,“也是只有在这个时候你们才有时间,但是这后面就是秋收农忙的时候,估计牛场要延后几日。”   荆行把背篓放在堂屋门口,他一边应着一边朝着季福走过去,伸臂揽住季福腰肢,“我口渴,出来时给我倒杯水。”   季福软软地“嗯”了一声。   闵母嗔道:“自己就离堂屋这么近,还要使唤福儿。”   荆行笑了一下,“福儿疼我。”   进屋的季福闻言忍不住红了脸,他咬了咬唇,相公......真是的。   季福倒了茶水出来,荆行已经把牛车赶了进来。   晚上饭菜丰盛,荆行时不时就给季福夹菜,闵母也是给季福夹了好几次,季福最后吃撑了。   荆行收拾碗筷去洗之前伸手摸了摸季福圆鼓鼓的小肚子,季福原本想撒娇让荆行揉揉,顿时响起闵母还在,刚想说出来的话化成了一声“唔”,荆行一颗心都要被季福这声唔融化了,声音也柔和起来,“起来走走消化消化。”   季福点头。   荆行收了碗筷去厨房,季福就亦步亦趋跟在后面,两人进入厨房,闵母还在堂屋,荆行脚步一停,季福也停下来,有些疑惑,刚想出声发问,荆行就转身朝季福凑来,亲啄了一下。   季福顿时一愣,随即小脸红了红,甜甜的小梨涡也显现出来。   晚上洗完澡,季福就被荆行哄到床上去了,用着“吃多了,咱们运动运动”的借口,就拉着季福开始床上运动。季福运动到最后满身都是汗,小腹涨涨的,像是被填满了,最后也没有坚持到最后洗澡就昏昏睡去。   荆行随意擦了擦穿上衣服就去厨房提了刚刚预留烧热的水,荆行抱着季福去清洗。   回到床上的时候,季福已经睡熟了,荆行把人揽进怀里,伸手给季福撩拨开脸上的头发,在季福唇上亲了亲,“宝贝,好梦。”   昨日两人闹的晚,但季福平日这个时候都跟着荆行一起去学校了,荆行也醒了却不让人起来,一边抱着人说亲昵的话,一边给季福揉腰。   也不知道荆行说了什么,季福就笑了一下,往荆行怀里钻,但不小心蹭到了自己胸口。   季福小声嘶了一声,声音小小软软的,但还是被荆行听到了。   季福撑起身子,并未系好的里衣此时半散着,荆行一下子就看到季福脖颈、手臂、胸膛都是痕迹,那两点都肿.大.艳.红.糜.烂了,像只要伸出手指去捻一下就能出水来。   季福低头朝自己隐隐发疼两点看去,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他在荆行这边是多么的诱.人.可.餐,季福还抬起头对着荆行小声道:“……相公,我、我这儿……有些疼。”   荆行眸色暗了暗,伸手去抚上左边那红豆,声音也有点沉,“相公给你抹抹药。”   当触碰到那胀红的点,季福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相公……疼~”   荆行看着他可怜兮兮的,眉头都蹙起,凑过去亲了亲他,“真可怜,相公吹吹?”   季福摆头,身子也往后缩,皱了皱鼻子,“抹了药就好了。”   荆行哪里会没有看出自己小夫郎的心思,唇角的弧度加深,他翻身下床去拿药盒,上床来给季福抹药,“昨晚就抹了一次,这次买回来的药膏没有上次的好用。”   季福没忍住,声音小小道:“相公……相公上次还夸这个药膏好用。”   荆行承认,乖乖认错:“这次是我重了些,让夫郎受苦了。”   季福眼里都是笑意,他抿了抿嘴角,凑过去在荆行唇角亲了一下。   荆行笑出了声,伸手去揽人,心里都是柔软一片。   季福被荆行这眼神看得不好意思,声音也是越说越小,“相公,下次……”   “下次什么?”   “下次轻些。”   荆行点头,脸上笑意不减,“只要你别乱招惹我,我就能控制住。”   “你不知道被艹傻的时候说了什么话吗?”   季福没有想到荆行会这么说,愣了一下,顿时脸红的不行,伸手去捂荆行的嘴。   荆行的声音闷闷的,“你说‘相公,喜欢’。”   季福红的已经能冒烟了,他嗫嚅道:“我那……‘喜欢’是喜欢相公人。”   荆行笑着道:“那‘好爱相公’也是吗?”   季福双眼都含情带羞的,把脸埋进荆行的怀里。   荆行声音带着宠溺,还替他护着,“小心些,那里不是还疼吗?”   季福跟荆行每次说这个都说不过他,明明刚刚还好好的……真的是。   季福嗔恼。   荆行把他抱紧了一些,亲了亲季福的脑顶,笑着亲昵,答应了他。   季福脸上的温度都还没有下去,从荆行怀里抬头起来的时候,一双眼角还带着点红艳的杏眼亮晶晶,脸上两个甜甜的小梨涡都露了出来。   然而,他没有想到,下一次荆行是温柔了,但这种温柔更磨的他崩溃,就连“好相公”“好哥哥”都喊了,求了,在最敏感的时候,他也受到了荆行最温柔的对待,最后他还是被磨的哭了,哭的很可怜,朝着荆行怀里躲。   他都被磨傻了,已经分不清楚这磨人的就是让他想躲的,后续被牢牢抱住温热亲昵疼爱好久。   季福最后睡去的时候眼角还带着泪,睫毛上也带着泪珠,荆行给他温柔揩去,怜爱的亲亲,“晚安宝贝。”   当然这是后话了。 第94章   翌日一早, 荆行和季福就去了季家,大黄小黑原本在埋头跟着其他三个哥哥弟弟抢饭吃,两只一听到荆行和季福的声音就抬起头来,瞧见两人要出门的样子, 顿时饭都不干了, 屁颠屁颠地跟在荆行和季福的身后, 原本那三只也是要跟的,被闵母叫了回去。   季阿姆和季汉子知道他们今天会来便在家里等着他们, 所以当听到院子里响起狗叫的时候他们还有些诧异,他们从厨房出来看到荆行和季福身后跟着的两只狗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季汉子手里都还拿着处理到一半的鱼, 季阿姆嫌鱼血嘀嗒落在地上脏兮兮的, 便催着自己汉子进去,“地上都弄脏了, 赶紧放盆里去!”   季汉子嘴上虽应着,但脚却没有挪动半分,还想跟季福和荆行说两句话呢, 就被季阿姆推着进去。   季福忍不住笑出了声, 荆行伸手揽住季福的肩朝着厨房走去,很是自然的加入季阿姆和季汉子忙碌的早饭中,说是早饭, 当等忙完的时候, 差不多也到午饭时间了, 只是这次午饭因为荆行他们的来到比以往要好的多,有烧的喷香诱人的鱼,还有荆行做的凉拌菜, 更有炸的酥肉糯米团子——这是季福在县里餐馆吃到的。   他当时就很喜欢这道菜,荆行见他喜欢, 当时的时候就给他夹了好几次,当时还问季福要不要再上一盘,季福摇头,但回到家就自己琢磨起这道菜,再加上两人都不是在厨房是一窍不通,相反两人做出来的饭菜都很好吃,季福试了两次就做出了跟餐馆味道差不多的,成功后就等着荆行回来,满满的一盘。   荆行回来后就尝了季福做的这个,吃完也没有克制赞美的话,夸的季小福很高兴,但荆行邀季福一起吃的时候,季福给拒绝了,说:“这是做给相公吃的,我做好后就吃了好多,现在肚子都还很撑。”   荆行好笑的把人拉到自己怀里,伸手去摸季福的小肚子,一边吃一边跟季福聊天,“这个是怎么做的?”   季福在荆行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也没有嫌弃荆行这出去一天身上都是汗岑岑、臭烘烘的,回答这荆行的话。   荆行连吃的三个才把肚子里饥饿填了一下,“像我们宝贝这么聪明定是没试几次就做出来来。”   季福看着相公拿着手帕擦沾了油渍的手指,动作慢条斯理,季福一边盯着荆行看一边回答,“三次,我试做的时候怕浪费就都是往小的做,每次都做三个左右。”   以季福的性格,荆行不用问也知道那些失败品都进了这个小肚子里了,这般想着,荆行看了桌上那一盘金果果十分诱人的糯米团,他心里柔软的不行,荆行手把人抱了起来进了屋。   季福都还没有得到回答就被压着狠狠亲了一通,等荆行洗完澡回来后,荆行又一次压上来了人。   季福身边除了王哥儿就没有其他玩的好的哥儿,季福就不知道床上这事是多久来一次,他又不好意思去问长辈们,所以两人都没有刻意去克制,顺其自然,就像之前荆行跟季福说过“要不要宝宝”这个话题。   季福是打算顺其自然,而荆行则是抱着人又亲又哄还黏糊的让季福答应“几年后再要宝宝”事,当然也说清楚并不是不想跟季福要孩子,反而他很期待,只是这个期待它必须在季福健康的前提下。   自从荆行看到伍灵怀孕的样子,伍灵就再一次让他清楚的认识到这个世界的哥儿是可以怀孕的,他那个时候就想过,毕竟这个世界医疗设施落后,而且这边成婚娶亲的年轻人都是十七十八,甚至在别的村县年龄还有更小的。   他的福宝才满十八,还有两个月二十三天满十九岁,在这个年龄还是刚刚读大学,他不舍得,也不敢。   所以荆行一直都有意避.孕,季福是被荆行带着知道这些的,还被荆行抱着强制科普了这些性.知识,小脸上高高的温度过了许久都没有下去。   所以,当季阿姆拉着季福到房间里面说他们房事,问孩子的事情,季福红着脸摇了摇头,还说了荆行打算几年后在要孩子的事。   季阿姆还记得他当时第一反应是惊异,但很快便是欣慰,伸手摸了摸季福的脑袋,心里暗叹自己哥儿是真的有福气。   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个汉子会这般照顾又体贴夫郎的,如今还想着夫郎的身体打算晚两年再要孩子,这说出去,村里那些妇人都怕是要嘲他还没有睡醒,才做的出这样的美梦来。   但以季阿姆认为的“几年”就是一两年的时间,但是直到五年后,他的乖乖小外孙才终于盼来了。   这一年秋天,村长家这边的牛场修建起来,村里人都是十分好奇,当得知是村长家和闵汉子一起合伙养牛,大家看到这么大的牛场第一反应这花了多少钱,建设牛场需要很多人,村里的壮劳力都被村长叫来,甚至隔壁村的都找了十个精装的汉子,所以大家只要知道一个人在荆行这边得到多少钱,这一个村去了多少人早就被传开了,人们暗搓搓的在心里盘算,最后得出来的数都忍不住咋舌惊叹。   这个牛场的出现,倍受村里人关注,没过多久,大家有一天突然听到了牛叫声,还有不少小牛叫的声,众人们看着一只只大牛小牛从村口赶进来,虽不多,但是当看到这些牛从村口一直到村长家牛场的时候,大家都能感受到村长家即将到来的变化。   村里人自从知道荆行和村长家一起养牛后,大家就纷纷猜测是不是荆行县里那边的武校出来问题,还有的说荆行他们拿出最后一笔钱出来建牛场,是打算在村里开始养牛了,这样说的人多了,就有跟闵母后来处的好的几个妇人哥夫看着村里越传越乱忍不住到闵母这边来问。   闵母听闻笑了起来出声安抚这几个妇人哥夫,反而这几个越说越生气,闵母给几人倒了茶水招呼她们坐下来尝尝点心喝喝茶,这几人看到闵母这个样子都忍不住嗔道:“我们还为你打抱不平,你这丝毫不见焦急的,还是我们越说越上头了。”   “可不是,自从荆行小子成家立业后,这件大事一解决,就没有任何事情再能影响闵妹子了。”   “唉,瞧瞧,我们为我们那个家操心的头发都白了,我们这几个除了闵妹子还是一头黑,其余人都是花白一片了!”一个妇人闻言忍不住感慨起来。   还真的有几人听到她这么说,原本都没有注意到的,闻言都朝几人头上看去,一眼看过去,闵母乌黑秀丽,顿时整整比这些人年轻十来岁,对比起来不要太明显。   闵母:“都这个岁数了,哪里会没有白头发,只是我都把它们给拔掉了。”   “不是说拔了一根会长更多吗?”那妇人道。   闵母笑着道:“没有想那么多,见到了就拔了。”   那妇人又道:“真是羡慕了。”   其他人好笑,“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那妇人看向她,又摸了摸自己头发,“闵妹子说拔就拔,咱这满头的,拔了岂不是成了光头,出家尼姑了!我能不羡慕吗?”   几人都被她这话逗笑。   大家也是看出闵母是真的不在意,几人也不再在意,之后的话题就远说越远。   当然也有很少一部分去村长家打探,看看是不是跟他们传的那样,也有不少人觉得,这村里哪里有县里好,再说荆行办的那个武校又不是招不到学生,怎么会没有钱回村里来生活养牛,估摸着这事还是得甩给闵母。   然而,大家都没有想到,荆行“甩”给了季家,也是,相比闵家,季家离村长家可是近了许多,而且闵母已经又兔子在养了,哪里还有时间来养牛。   荆行买的牛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再加上村长家和季家都是养牛的好手,很少有生病的牛,病死的牛更是没有。   大牛拉来配.种,一两年之间又有十来头小牛出生,越养牛越多,出生的小牛需要更加细心的照顾,当时就有两只小牛出身时还是看着健康的很,当在一次夜里就病了,后面很快就死了。   论小牛的精细,还得是季家,他们当初那只牛就是从小牛开始养起的,所以两家商量着就把照顾小牛这个事交给了季阿姆,但这是个操心的活,所以村长家也十分厚道,季阿姆养活多少小牛,这小牛以后卖出去就分他六成。   就这样,两家都是懂理明理的人,出了什么事情都是和和气气商量着来,要是真有什么大事,马汉子还可以赶着牛车去县里找荆行他们。   荆行也不是真的什么事情都不管,无论是家里闵母养的兔子,还是村长和季家养的牛,他会把各个方面的事情都想好,防得就是那些难搞的事情。   虽说养牛是最赚钱的,但是闵母的兔子也不能小觑,大家都看着闵家兔子时不时就一牛车一牛车的往外拉,谁也不知道这些兔子给闵母赚了多少钱,但以村里一只价格来算的话,闵母和启家真的是发了啊! 第95章   五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 足够让一个村,一个镇发展起来。   五年的时间整个万家村都发生了巨大改变,不仅每家都有了牛车,而且不少人家都重新修整了房子, 只要凡是见过万家村的发展都要忍不住感叹一番。   自从村里最大的兔、牛养殖场建立起来后, 在这几年里, 两个养殖场地方都越来越大,伙计是越分越细, 村里勤劳的年轻人也被两大养殖场雇佣了不少。   原本家家以种田为主的,只是想着若是能被闵家和村长家做伙计, 能给家里增加一项收入, 减轻一些分担,但他们从来没有想到, 儿子姑娘每月的钱会超过他们半年的收入,成为他们家顶梁柱。   也可以看出,闵家和村长家这边的两个养殖场有多挣钱。   村里不少人像闵家和村长家这般, 攒了攒钱, 把旁边的山咬牙一买,开始养起了鸡,朱屠户家更是受到启发, 买了两个山头, 养起来猪。   当然, 这些林林散散起来的养殖户,也没有“老大”打压,随着一年又一年, 也逐渐壮大起来。   老村长对村里这些变化都很是欣慰高兴,他年纪也大了, 在他手里能让村子的乡亲父老都吃的更好穿的更好,这就是他最大的心愿,如今都一一实现,每年几个村开会的时候,老村长都是最得瑟的那一个。   几个村子大家都是兄弟,能帮就帮,其他几个村长又是有心请教,派了村里几个年轻勤快的小伙子来万家村学习。   几个老村长每次来开会都老羡慕万家村了,可以说这一切发展的这么好,变化这么大,全都是靠闵家荆行小汉子。   老村长得瑟的不行,把几个老村长气的不行,要不是他们都住着拐杖了,还真想把这个老家伙打一顿,又时不时就惋惜,这个荆行怎么就不是自己村的呢?!   村里因为荆行而改变,县里和镇上更是变化之大,荆行在县里开了开了两个厂,一个毛皮和一个毛笔,毛皮能走大众路线,也能走精奢,买家线路广,而另外一个毛笔厂,荆行则是从一开始就走的高奢路线,讲的就是论一根上好毛笔能被拍出多少钱来。   因为“季”氏毛笔从外观、书写、耐用、舒服这几个方面都经过精细打磨,这让“季”氏毛笔一出来就很受大家喜欢,由于供不应求,往往一只笔能被拍出天价来。   古代除了最多的农民,第二多的就是读书人,不少书生求到荆行这边来,委婉的说了自己的诉求,想让“季”氏毛笔再更多一些,毛笔的价格也降一降,要不然,他们这些读书人根本用不起。   荆行自己是有一套规则的,从古至今,大家都用毛笔,不仅是镇里,县里都有十几个做毛笔的小作坊,它们有大有小,它们是一家人的生存之计,他这次为了建这个笔厂,接触了不少这方面,尤其古代看中技术,都是传给自家人,要是自家人都跟阿斗一样扶不起来,那就是收徒,传给徒弟,荆行不能,也不会砸啦别人的饭碗,所以他这边的毛笔都是限制数额,而且都是往外很远的城镇出售,像比如京城。   不仅毛笔,荆行手里的毛皮厂以及与钱大家一起开办的布厂都是往外卖的多,甚至还有会照顾自己城镇这边的商人,怎么说大家都是老乡,更甚至外面传着这么一句话——“惹人千万别惹荣福人,因为你惹的并不是一个人。”   这句话还得是从荆行和钱大家一起去经商的时候说起,这一次最主要的就是布厂做出来的与“鸿韵锦”一模一样的绸缎来,并以县名为名,称之为“荣福锦”,荣福锦的数量之大到让钱大家准备亲自出去售卖,钱大家觉得荆行自然要走经商这条路,他又十分喜欢荆行这个小辈,所以很是愿意教他一些经商之道,这次出去还邀请了荆行一同前往。   荆行知道此次去的地方并不是很远,而且事情也并不复杂,荆行点头同意,并且想带上季福一同。   钱大家笑着同意,感叹荆行和小夫郎的感情好。   在镇里要是像荆行这边有能力的人,无论是身边还是周围的人都会忍不住给这样的人身边塞人,一般都不会拒绝,所以县里经商的人身边伺候的人都会有那么一两个,他们有钱,养的起,而且这些送来的哥儿姑娘的都十分好看,还把他们伺候的舒服了,为什么不要呢?   然而,荆行这边就难弄很多,无论是当初武校开校收学生这事,或者是在经商上对上,还是在塞人这方面,都是难搞的很,而且荆行也不像那些商人一样要面子,从来不会把一些东西看的太重,那些不被他放在眼里的就会被视若无物。   有些人想求荆行什么事情,不少人就走了这路子,这姑娘哥儿可是花容月貌,但结果就是闵家闭门谢客,人都没有见到,还触了荆行的霉头。   但也不乏真带脑子上门想托荆行办事的,送的礼物之前便让自己夫人去打探了一番荆行喜欢什么,荆行那个小夫郎喜欢什么。   他媳妇白了他一眼,“平时我跟你说话你都是当耳旁风的是吧?我说了好几次的闵老板跟他夫郎很是相爱,这还有什么好打听的,送东西只要送到他夫郎心上,他夫郎高兴了,闵老板自然就高兴了!”   这人一听到他媳妇这话,一点就通,顿时抱着自己媳妇香了几口,被他媳妇嗔打了好几下,这才去库房寻摸起来。   从这件事开始就有不少人安排了让自己妇人那些去求季福的,季福本性温和谨慎,尤其还跟着荆行学了不少,他不会轻易答应他们,也不会让自己成为拖累荆行的人。   相公对他这么好,他才不要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破坏他和相公的感情。   但在荆行这边成功的人以为重视起闵氏夫郎了,在后面的日子,也他们意识到他们当初重视闵氏夫郎并没有错。   在这五年里,季福成长了许多,熟悉他的人都觉得他变了,变的更好了,而在荆行眼里,季福还是之前那个季小福,需要人放在心上疼着、宠着、爱着。   季福在荆行的鼓励下不仅跟王哥儿一起开店,还跟荆行商量着每年拿些钱出来买地买房,用来做出租这事,荆行知道后面县里发展,十分赞同点头,陪着季福一起去买地,即使现在县里变化不大,但等到后面,出租完全是一件暴利的事。   在第一年的时候,荆行在县里开了毛皮厂和毛笔厂。   第二年夏、秋两季,荆行在县里举办了武术交流大会,这次主要是自己县镇这边为主,以年龄划出了几个比赛阶段,这个年龄段的就和这个岁数打,公平公正公开,还设了大奖,但大家都把“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这口号贯彻到底,所以没有人受很重的伤。   对这些没有什么其他业余活动并且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百姓来说,每一个年龄段的比赛都很好看,最终要的一点是,武校的孩子这么多,他们牵动了大半部分县城的大人们。   这样的活动也有利于文化的交流和宣传,荆行在看到人们时不时就把这次武术交流大会拿出来说,荆行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这样的文化交流同样让县官大人看到了不一样,也是在同一年,县官邀请了隔壁邻居一个著名学堂来这边进行文化交流,而他们县里无论是大学堂还是小私塾都参加了,大家都很期待荆行的武校学生会有什么的出彩地方,他们可是还记得夏季武术交流大会上,武校就有几个学子功夫十分厉害。   同样,这次的活动,他们更是想知道武校的孩子们学识怎么样,他们还记得武校先生都还是难得秀才,不过这些年,他们县城也出了两三个秀才,都是出自私塾老先生。   武校学生都还没有参加过任何进仕的考试,武校里面的那些小考试倒是时不时就有一次,放假前还有一次大考,但外面的人没有一个统一的认识,他们就不知道武校这些学生的学识到底有多厉害,所以这次都很看好武校,但也有不少人觉得,这个就是交流大会跟比武切磋一样,不必太过于较真。   学问交流,荆行的闵氏武校也没有让大家失望,一战成名,毕竟这可是免费的宣传,荆行这个校长怎么会错过,平时那些从考试中选出来的小学霸们在这次交流大会中为学校挣足了脸面。   当然,作为东道主,以及武校“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口号不是说着玩的,小学霸们多少也收着,没有让远道而来的客人们难看,真正让文化交流大会实现它的价值。   荆行的武校再一次出名,第三年开春就有不少从隔壁县城远道而来带着孩子求学的人们。   第三年春、秋时节,荆行举办了武术交流大会,荆行还邀请了隔壁两个县的武术馆。   也是在这一年,县城里面的人越来越多,大街小巷都从土泥路变成了石板路,酒楼商铺很是红火。 第96章   荆行的武校又扩大了一倍, 这一次,荆行招了不少人,第四年开春,武校分校区开始修建。   分校区的建立还出了一件事, 随着武校收的人一年比一年多, 这要是分校区建好, 到时候收的学生更是多了,那些私塾的老先生们就不服了啊, 你这都把学生都收完了,他们哪里还有学生教?   都说人老了也成了个孩子, 这些老小孩很是不服气, 吹胡子瞪眼要跟荆行较量较量,然而他们几个私塾的学生加在一起都没有荆行这边的一个班多。   但是, 还没有等荆行答应,县里的百姓们可不依这些老小孩,忍不住帮荆行说道说道, 那几个老先生本就不占理, 被说的顿时吹胡子瞪眼的,气的哼了一声,挥袖转身而去。   说没有学生是夸张的, 就有之前是在这几位老先生这边学习的学生, 后面到荆行武校这边读, 老先生教起学生来都是严格并且功课多,而武校虽然考试多,但安排的功课还少, 所以,后面逐渐形成了孩子们从武校这边下来学, 就有去私塾这边补课的,俗称“课外班”。   而且这补习班还成了一段时间的潮流,这不仅这几个老先生,武校的这几个先生都被家长来拜托过,让他们周天休息的时候给自己家孩子补补课。   荆行是不支持给孩子们额外补课的,但也没有阻止,只是在开会中着重强调了一些不被允许的事情。   然而,还是有人犯了。   这三年,京城新派来的分别每年派了五六个秀才过来,出了武校开馆那第一次比较高调,后面几年都是只有荆行启南两兄弟还有第一批的秀才先生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   然而,就在“课外补习班”盛行的时候,并且在荆行曾一度强调下,第三年来的两名秀才犯.事了。   犯.事的两人,一个叫马忠良,一个是王自乐。   马忠良班级就有一个学生是从私塾转进来的,马忠良虽然不是班主任,但是他教这个班,也了解这个学生的事,知道学生不仅从学校上完课回到家吃完饭还要去私塾先生那边学习,老先生每个月收的钱还比他一个月工钱要多,这让他心动很久,甚至想过自己周末时间拿来给学生补课讲一些其他的。   也是在这个时候,王自乐来找他,两人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在京城参加科考的时候名词也差不多,这一路两人都十分聊得来。   王自乐家比马忠良还要差,王自乐父母为了供儿子读书,可以说节俭中的苛刻,家里也是家徒四壁,有这么好的机会,两人都想在自己空余的时间再挣一份工钱,虽然补贴不了家用,但补贴自己还是很可以的。   所以两人商量了一下,便开始对班级里面的学生说自己周末有时间,如果想额外学习的可以来找他们。   两人甚至为了招揽学生,把自己是秀才的身份大说特说,并且说考秀才多么多么不容易,一年千千万万个学子,又有多人走到最后去京城参加科考,整的就是一个欲扬先抑。   后面还真的有几个孩子到他们这边来,但是听到价格就有几个家长打退堂鼓的,想留下来而且父母给了钱的只有三四个学生。   即使是三四个学生,两人都是一下子收入这么多钱,这钱够他们买不少书本纸笔了,就这样教了一些时日。   荆行给每个先生的工钱都不低,比市场价还要高的,只是还是有三四个秀才用周末的时间上补习班。   直到有一次,王秀才晚上给补习的学生准备功课准备的太晚,他没有注意时间,早上的时候差点迟到了,自从他来到这边后就没有再熬夜读书,这还是第一次熬夜,没有好好睡觉的结果就是白天的时候经常打哈欠,上课讲课还讲错了一次,因为精力不集中,前半部分上课很是散漫,讲的教室里面的学生都想打瞌睡,但都坚持住了。   当王秀才发现很快就要下课了,他之前准备这节课的知识和文章都没有讲完,后半部分讲课速度加快,根本也不在乎这时间学生们有没有听明白,懂不懂就噼里啪啦继续讲,他很快把这些准备的知识给孩子们过了一遍。   孩子们还在云里雾里的,就听到下课锣声响起,他们的老师就对他们道:“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都是些很简单的知识,你们下课在复习复习,要是真的有什么,下课时间可以来办公室找我。”   这节课很多学生都没有听懂,但还没有来得及问,先生就要去隔壁班上课了,等终于能找王先生问清楚知识上的疑惑的时候都是快放学了。   王自乐吃完饭后就等着来补习的学生们,他在等待学生到来的时候就有想过今天自己在课堂上上的潦草的样子,他觉得他今天的课下次得抽个时间好好给班级的学生再讲讲,毕竟他还是头一次这样子,也没有教会学生们,心里多少都虚。   他目光落在教室的门口,懒羊羊地打了一个哈欠,随后昏沉想睡的时候,他脑子里面就突然想到,如果学生们上课都没有学会,那不就会下课或者上补习班来补吗?这样一来不就有更多学生来他这边上补习班了吗?   这两个问题顿时让他精神百倍,哈欠也不打了,脑子也不昏了,上补习班的学生们也是这个时候来的,他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但是它就是有自己的想法一般,时不时就跑出来一趟,扰了王自乐都没有好好教学生们,随即就让学生们在教室里做作业,做完他给他们检查。   自己这是坐在一边想这个法子到底行不行。   他仔细一琢磨,发现还真的可以,所以当天晚上就去找了马忠良。   马忠良皱起眉头来,“这不好吧?”   “要是你觉得过意不去,你就正常上呗,只是这个效果不是很好,你得想一个法子让学生们愿意来找你补课,但相信我,我这个办法是真的好,又不用你多故意,只要一节课多准备一些知识文章分析,你讲课讲这么多知识点,同学们很难消化也跟你没有关系啊,再者你讲课速度本来就快,没有人会往这方面想的。”   “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这不是看你也缺钱,又是一个家乡的人,这才跟你说的。”   马忠良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凝神思索,脸上表情时不时就变化一丝,很显然是在挣扎。   但最后王自乐离开的时候是笑着的。   刚开的时候,两人都没敢做的很明显,像王自乐都在这些时间段里做铺垫,“后面啊我们的课程可能会变快一些,毕竟我们班跟别的班级都落下一段距离了,月考也要开始了,要是有同学想月考考好一些的,都可以在周末的时候来找老师补习哈。”   “我们校长是说了,要是找先生补习的话,还是尽量找自己班级带的先生,自己班的先生会更加了解自己班的学生。”   “你们看看隔壁班已经有不少学生找先生补课了,我们和隔壁班还是兄弟班,一直以来,我们班的成绩就比隔壁班还要好,学生们也比隔壁班的要聪明勤奋,但现在可不一样了,隔壁班好些同学周末都不休息跟着先生学习另外的知识,到时候月考期中考考过我们班,那我是真为我们班学生感到不公平的。”   “咱们后面随着文章越讲越深,知识点那些一天比一天还要多,所以到时候大家要认真学啊。”   “在这里我要主动表扬这几个学生......他们知道周末的时候来找老师补习,成绩本来就好,说不定后面还可以与尖子班挣一下,热爱学习的学生都是好学生。”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王自乐和马忠良教的四个班级就出现了不少学生跟不上上课节奏,先生在讲什么都不知道,每天先生讲的知识文章还很多,根本记不住,速度又这般的快,什么都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先生就讲完了,不少学生都抱怨先生讲课速度快,讲的知识点多,他们听不懂,原本班级里成绩就好的看到自己有些跟不上后就开始害怕,很快就跟自己家长说要去上先生的补习班。   王自乐和马忠良自从打算要这样干了后,就已经想到如果上的快,这几个班的课程进度肯定和其他几个班级不一样,所以两人时不时就问其他秀才他们教到哪里了,时刻控制在正常范围内中加入其他的他们另外找的文章来,打着“先生视大家为己出,免费给大家上课外补习班”的理由,话也说的很好听,“老师这边有些不错的文章,都是些优秀的先生写出来的,这也算是老师没有厚此薄彼,在课堂上就给学生们讲讲,这放在其他先生那里可就是补习班的课了,所以同学们认真对待,专心听讲。”   这几个班级学生根本不知道先生的险恶,跟别的班好友聊到学习的时候,这些学生就是会把先生额外给他们上课讲其他的学问,那些没有的同学顿时“哇塞”一声,老羡慕了,更是觉得自己好友下次考试的时候肯定比自己还要好,好友的羡慕顿时让学生觉得王先生是真的好。   “但是先生课堂上讲的好多知识点我都还没有理解清楚,感觉老师讲的都是知识点,好多啊!想想就很累。”   “不行,你都这么努力,我也不能落下,你教教我呗。”   “我自己都没有学会呢,怎么教你,再说我还打算周末去先生那边补课呢。”   好友睁大眼睛,“我听说先生那边补课收钱不少,你真的要去啊?那......那我也去跟我娘亲阿爹说一下,跟你一起去。”   “你不去你们先生那边上补习课?”学生问,“我们先生说了,最好还是去自己先生那边补习,先生本来就了解我们学习能力,会更好给我们辅导。”   好友答:“我们先生根本不开补习班,而且你们先生这么好,还在课堂上额外给你们补习,我想去你们先生那边。”   这样的对话还在其他学生中出现,不少同学来王自乐、马忠良这边补课。   月考和期中考这些,两人早就想好了对策,卷子是几个先生一起出的,什么题目那些他们都一清二楚,考试前给大家复习一下,把这些考试点放进去讲,这成绩不就来了吗?!   月考、期中考,这四个班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成绩反而比其他几个班还要好一些。   去王自乐和马忠良这边补课学生越来越多,一切都如两人想好的那般,一切都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两人都没有想到,他们的事情很快就被发现了,还是班级上那个转学生戳破的。   之前就有不少学生下学后就去私塾先生那边学习,所以两人完全没有想到有这么一个学生,他平时的时候在私塾先生那边补课,周末就上他们这边来补课,他竟然还承受住了两方先生们给出的功课量。   这个厉害的转校生叫莫起元,他从小就喜欢看书,但不爱锻炼身体,他父母知道他凡是看进去书就能看整晚的那种,经常这样子,都生病好几次了,做父母的当然喜欢儿子这般学习的劲头,但是这熬坏了身子可怎么了得,所以在荆行举行的县镇武术交流大会的时候就觉得这武校十分的不错,就应该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边来,让他跟着练练武锻炼一下身体,就这样莫起元小孩就来到了武校里。   起因是莫起元带错功课作业,把武校先生的作业带到了私塾先生这边,这个私塾先生也是很厉害的,今年科举县出秀才朗,其中一个就是他教的,为了在死前教出一个秀才,这位老先生是也做了很多功课的,所以当看到他最喜欢的小弟子拿出功课翻看时发现这些并不是他布置的作业后,也没有说反而继续认真看下去,只是这几篇文章显然都是同一个人所出,为什么他学生说出了好几个先生的名字?   这个老先生年轻的时候差一点就触碰到秀才了,但连考好几年都没有考上,所以他这辈子跟这个秀才杠上了,他从那时候起就有一个莫名的爱好,就是收集每季科考中的秀才名单,时不时就拿出那榜单来看一眼,最开始的时候就是想把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这秀才名单中,到后面就是想让自己学生出现在这里面。   这次也不例外,何况他的学生在这榜单里,。所以老先生就把这一季的秀才名单拿了出来,对了三遍,学生说的这三个名字根本没有出现在这里面。   再看看有些题目,根本就是很简单,傻子都能做,把这样简单的题目放在这上面学生能学到什么?   老先生越看越觉得这几篇文章可能都是那武校臭小子们随便乱编的,觉得狗.屁都不是。   私塾老先生们本来跟武校就是有些小仇小怨,如今到好,这么一个大过错被他拿捏在手里,这老先生顿时昂首挺胸来,翌日就来武校找到了荆行,一阵噼里啪啦的输出,他昨天可是在莫起元这边问过了,这先生讲的还没有他好!   荆行也不是没有听说有几个先生在周末的时候给学生们上课外补习的,所以他看着手里王自乐出的课外卷子。   老先生还在说:“小莫可是跟我说了,这王先生上课上的可快了,好些同学都不懂,小荆啊,不是我倚老卖老,这学问并不是讲的多讲的快就能培养出一个秀才来的,学生都不懂,这根基都不稳,何以契砖建房?”   “最主要的问题还得是这个文章,现在这字体也不是手写的,看不出是一个人的,但是这文章风格,显然就是这个王先生在说谎啊,这先生本性都不诚,难为教书育人的先生啊!”   再者,这武侠先生开始上补习课后,他们这边学生就少了好多,哼!这笔账也得算进来!   老先生都找到荆行这边来了,以及荆行之前就有考虑过这些,毕竟这是他一手办起来的学校,他可是要给京城皇帝交差的,不可能不上心,上次课外不习出来就开会说了几个不许,那时候荆行就在想一些措施。   所以,这次排查动作很快,突击考试,月考期中考成绩再好,先生们都是参与出考卷的。   很快,四个年段老师就收到消息,把下午的课都空出来,突击考试。   这个消息顿时让所以先生和学生们惊讶,这不是期中考才刚过去吗?   但是,没有等他们讨论多久,启南就风风火火给班主任发考场安排,同时催促着班主任们快弄好教室。   所以老师对这场突击考试都弄的一懵,所以王自乐和马忠良在这里面不是很显眼,也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这有什么好问的,就跟这场考试名字一样,‘突击’当然要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这个教案是前几天提出来的,早就通知了教导主任了。”   “好了好了,放心只是随便抽查一下,后面可能还会搞一个先生们的考试,你们做好准备哈!”   几个还在荆行办公室出试卷的的教导主任莫名就背上了这一口黑锅。   意外得知自己还要考试的老师们顿时呆傻住。   班主任们风风火火来到教室开始布置教室,同学们还没有从这即将到来的突击考试中回过神来,就被班主任安排搬桌子那些。   王自乐和马忠良更是没有想到,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脸都白了,这个消息太过于突然了,打的他们措手不及,让他们心里忐忑不安,甚至坐都坐不住,他们可是清楚自己在上课时候的表现的,上课模模糊糊,叫学生来给自己改试卷和作业......   中午两人回到宿舍,王自乐就已经不慌了,看到马忠良心慌的汗直冒,他笑着道:“老马,你瞧你,就一个小考试,你可别忘了,我们是谁派来这边的,就算是那个荆行知道点什么,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得供着我们,难不成还能把我们赶出去不成,他不敢惹郑大人的,放心。”   “可是,他要是跟郑大人说可怎么办?”   王自乐:“这还不好解决?交给我好了。郑大人把我们安排到这边,显然这个荆行就是给郑大人做事的,他不仅不把郑大人安排的事情做好,反而去做生意,他比我们还要心大,我们这点算什么。”   下午的时间,一门门考试就开始了,试卷一张一张发下来,学生们凝神开始认真写卷子,监考的考试拿着试卷看了看这个难度并不大,但知识点多,可以说是一份很好的基础试卷。   教导主任又是跟着荆行连夜加班把试卷改了出来,五班六班的总成绩也出来了,比月考和期中考都要差,当然也不乏成绩很好的学生,但年段最后的学生们也是在这两个班级里。   随后,各年段成绩都贴了出来,五班六班学生看到他们的成绩,再看看试卷,不少学生觉得有些知识点先生们根本没有讲到。   然而,王自乐和马忠良怎么可能认,他们佯装生气的模样,“我这些知识点都跟你们讲过不知道多少遍了,没有想到这次不少学生都没有做出来。”   他们把责任都怪在学生上课没有认真听上面。   王自乐早已经把信送出,两人看到荆行只是搞了突击考试后就没有在有其他动作,就像是一切都是巧合,而他们也没有被荆行叫去开会,甚至还想过荆行发现了他们这样子,就如王自乐说的那般,他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就在两人都放下心来的时候,在很平常的一次开会中,两人直接被荆行提名。   “经过学校管理组调查,王自乐和马忠良在没有认真完成自己本职工作下,利用上课时间讲一些并不重要的文章题目欺骗学生,并且有意引导学生去他们这边上课外补习,同学们反应,上课这两老师讲的知识点过多,速度过快,根本没有等同学们反应过来就囫囵吞枣过去了,不少同学不得不因为上课没有听懂去找这两位老师请教,这两个老师本就是应该‘专业解惑’却让学生们周末来他们这边上补习班,这样大批获利,这是其一。”   “其二便是,这两个老师在职期间,不止一次叫学生去帮他们改试卷和作业,作风不正。其三也是我很好奇的一项,我什么时候说过‘鼓励学生去补习班’、‘找自己班的先生课外补习’这些话我说过吗?”   王自乐和马忠良在全体人的注视下,脸上已经扯不出任何表情了。   还没有等他们狡辩,就听到荆行拿出一封信,王自乐看到那封信的时候眼睛顿时瞪大了。   荆行笑着道:“你们可想过没有,为什么郑大人会把你们送到这边来?因为是我这边需要,我不需要了随时可以把人退回去的。”   王自乐和马忠良顿时眼前一黑,“不,不,你不能这么做!”   也是在这个时候,大会议室门被敲响,启东走过去打开,众秀才们就看到两个熟悉的人,那是跟在郑大人身边的两个侍卫,他们走进来,朝荆行拜了一下,“大人,我们来了。”   “这两个人,你们就带回去吧。”   “是!”两人应着就来扣押王自乐和马忠良两人。   王自乐两人已经无力反抗了,自从他们看到这两个侍卫的时候,就知道他们完蛋了。   这短短三句话,顿时让在场的秀才郎们头皮一紧,浑身冒冷汗。 第97章   也是在这件“补习班”事件没有多久, 荆行就带着季福一起随着钱大家去卖“荣福锦”。   季福还是第一次出远门,而且当荆行跟他说的时候,季福高兴的抱住荆行踮起脚尖就是往荆行的唇上亲了一口,荆行很是享受季福的主动, 一手揽着人腰身一手扣住季福的后脑勺, 带着人亲了好久。   荆行出过一次门, 知道要带哪些,所以黏糊的从季福身后抱着人, 下巴搁在季福的肩膀上,两人抱着一步一步走着, 荆行说着要带的东西, 还时不时亲季福的脖子以下,弄的季福很痒, 最后忍不住笑了出来,“相公,你好粘人~”   荆行理直气壮:“我黏我夫郎怎么了?”   “相公, 我们什么时候去啊, 钱大叔有说吗?”季福想着店里,“我等会儿去王哥儿那边说一声。”   荆行“嗯”了一声,“后日, 晚上的时候就叫他们来家里吃饭, 晚上想吃什么?”   这些年, 荆行和季福还是住在这个后院有很多果树的房子里,闵母和季阿姆他们不忙的时候就会来县里陪他们,虽然后面有增加了一个做饭的阿姨, 守门的小子,家里并没有显得拥挤, 只是后院经过这几年,荆行也特意搜寻果树来栽种,后院那一块地方都不够用了,而且随着这些果树越来越多,季福还想着是不是可以搞一个大果园的那种。   这个提议荆行当然支持,家里这么果树,而且沈夫郎也是一把好手,这些年荆行淘来的果树都是靠他养活的。   再者他们家这么多田地啊,那一块种果树怎么了?所以季福手里还有一个果园,沈夫郎成为代管这个果园的管事,手下也有几个熟悉果树的帮手。   沈夫郎的哥儿十岁左右,受沈夫郎的影响,对果树这方面也是很专业,沈夫郎为了教他这个儿子,他就会经常把季福这边赏给他的果子留下种子,让他儿子从种子开始培养,现在他们家里就有不少被小哥儿培养出来的小苗苗。   荆行和季福对沈夫郎很好,所以沈夫郎不仅很用心的帮季福照顾新果园,同时不放心后院那些,干脆把他小哥儿叫了过来管理,当时荆行知道的时候就有些哭笑不得,他这是要雇佣童.工吗?   最后当也没有成,荆行让守门的小子看着后院的果树。   季福手里除了一个果园,还有两个与王哥儿开的大铺子,一个是成衣店,一个是吃食店,另外,他手里还有一家手摇风扇厂,一个书馆,书馆里面什么书都有,但大部分都是话本子。   季福认识了不少夫人哥夫人,因为他年岁并不大,所以还经常会被这些夫人太太让自己哥儿和姑娘陪季福玩,所以荆行认识了不少人,不少年轻人都喜欢去茶馆听说书先生说书。   所以现在这些哥儿姑娘甚至夫人们都在季福的邀请下试着写话本子,有的坚持了没几天便觉得无趣放弃了,像他们这个身份根本不缺钱,只能看是不是感兴趣或者想不想额外在赚点钱。   还真别说,有几个哥儿姑娘写出来的话本子各有特色,季福负责把它们印成书出售,话本子只要卖出一本就有分成,慢慢的日积月累,这笔钱也是不小的数目。   季福也在空闲的时候写话本子,但又与话本子不同,跟日记一样,记录一些有趣幸福的事情,有时候季福还会看看之前记录的,他看着写的短短几行字就能回想起那记忆,是不是就笑一下。   荆行就特别爱在这个时候逗他,“你亲亲相公都在这里,还要抱着那日记本回味。”   甚至有时候走过去一把把人抱起来,一边朝大床走去,一边还要说:“是相公年长色衰了?还是相公不够努力让夫郎舒服了?”   每每逗的季福小脸红通通,被荆行压着欺负一般,当然,季福这个小本子荆行也很宝贝,甚至有时候还会往这上面添上几句,这对季福来说就是一个个小惊喜和浪漫,这也是季福宝贝这小本子的原因。   也是在今年,季福这个书馆还开了分店,跟王哥儿一起开的成衣铺子生意也很好,在去年的时候把店周围的铺子都买啦下来,把店扩大了。   当初季福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开店,他有时候回想起自己以前会觉得现在的一切都那么的不可思议,他甚至还记得在修牛场的暑假,他第一次跟王哥儿一起在村里卖夏日凉皮凉粉的时候。   那个时候,王哥儿是打算不来县里的,原本是打算去镇里再找一份活计,但在镇里找了两天的活计,都不是很满意,哪里会有在武校里面的生活舒服,都是那臭老太婆!   季福也陪着王哥儿去镇里看了,回到家跟荆行说的时候,荆行一边给季福揉腿,一边给出建议,在村里做生意也是荆行在这个时候建议季福的。   季福在荆行这里,他的小朋友是聪明并且有本事的。   荆行觉得他的小朋友就该多试试,而且他也有这个资本让他的小朋友去玩,这样才能找到季福喜欢的,他想让季福找到喜欢做的事。   季福和王哥儿商量了一些时日,便开始在村子里卖吃食,夏季的炎热还没有褪去,可以说受天气影响,人们的胃口多多少少都会变小。   季福和王哥儿两人怎么说都是在县里待过的,而县里那些餐馆酒楼为了夏日能吸引顾客,什么冰粥凉面的,绿豆汤是最受欢迎的,这些做法都容易,最后的步骤就是要放在水井里冰着。   在炎炎的夏日,人都感觉要被晒的冒烟的时候,遇到这么凉凉的一碗吃食,简直不要太可以。   季福也怕热,夏季的时候胃口就不佳,每次这个时候都会瘦些,但这次没有。   荆行早就观察到了,从吃食酸辣粉、凉粉、凉面、冰镇水果捞、酸辣凤爪等等,再到手摇风扇,依靠手动带着内部齿轮之间转动而使风扇叶子转动起来达到吹出风力的效果。   所以,这个手摇风扇的出现也让荆行和季福出名,随之传开的便是因为荆行怕小夫郎耐不住这炎炎夏日而荆行弄出来逗夫郎开心的的美好爱情故事。   荆行和季福的事情一传开,又是多少羡慕的,最后那些羡慕的往往最后都是一叹,暗恨自己嫁早了。   王哥儿当时有幸见到这些事情的发生,真的是觉得他好友嫁对人了,像这样的汉子百八十个村都不会出一个。   两人很快就想好在村里要卖什么了,王哥儿觉得当初荆行做的这些凉粉凉面肠粉什么的,做法都不难,但是荆行做出来哄季福的,所以他需要征求两位同意才开始。   季福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两人便来问荆行这边,荆行自然是同意的。   季福和王哥儿便开始在村里的摆摊,村里人都没有想到王哥儿和季福会开始卖吃食,又忍不住好奇他们卖的是什么。   所以一来二去,王哥儿和季福摊子面前围了好多村里人。   凉粉凉面季福和王哥儿提前一天夜里就准备好,这肠粉就得现做会更好,再者两人都价格也不贵,都在村里人的接受范围内,一听王哥儿和季福说是县里的稀罕玩意,来围观的身上有钱的妇人就要一份。   随着这满满的一碗凉粉,撒上秘制调料,再放上一点点辣椒,搅拌搅拌,点缀一些绿油油的切碎山葱,看起来十分诱人!   这一碗样品出来顿时让不少人口舌生津,而且大家都闻着好香,在看看那妇人已经端着凉粉快步回去的样子,显然对已经迫不及待想和家里人一起尝尝这凉粉了。   在一声声“来一碗”中,季福和王哥儿盈利成功。   卖完就收摊,回到王家,两人也不顾身上的疲惫算了一下今天赚的钱,算到最后的时候,两人都惊呆了,他们没有想到去掉成本这些,两人竟然小小赚了不少。   王哥儿激动地抱住季福,高兴“哈哈”直笑,让王星小家伙在外面听到自己哥哥的笑声后都从外面跑了进来。   结果王星一进来就被他哥抱了起来,顿时让最近一直对家人强调自己长大的是个男子汉的王小星小朋友红了脸,很是不好意思,但被哥哥抱着玩“飞飞”真的好好玩,那他明天再做男子汉吧。   荆行来接季福的时候,就看到他拿着一块西瓜跟王哥儿坐在屋檐底下说着明天的安排,眼睛里亮闪闪的,小模样很是生动,看到荆行的时候小梨涡都出现了,他连忙走过来,拿着手里还没有咬过几口的西瓜喂到荆行嘴边,“相公,你怎么来啦??”   荆行一看两人都这么高兴,来时的路上也听到他们摊子的事情。   他低头顺着季福在季福手里的西瓜上咬了一口,伸手揉了揉季福的脑袋,“原本是来看看你们生意怎么样的,但没有想到你们这么能干,早早就卖完了,我过来的时候还有不少婶子伯伯想买,都说来晚了暗道可惜来着。”   当然也有人说王哥儿和季福“人来疯”,一会儿做这个一会儿做那个的,心思都没有定下来,还说季福都嫁人了还跟着王哥儿到处跑,荆行这边也不怕季福给他带绿帽子等等。   这种话一般只能偷偷摸摸在家里说说,这要是传出去,瞧瞧这一嘴的酸味,多少让人回他一个大白眼,说不定还会“呸!”上一声。   季福原本还要说什么呢,就听到王阿姆说他们两人感情真好,顿时让季福小脸都红了起来。   没好意思在王家多呆,跟王哥儿商量好明天的以及自己这边负责的东西后就拉着荆行一起回家了。 第98章   刚开始大家都是好奇王哥儿和季福的摊子, 到后面就是被他们做出来的吃食给吸引住了,村里不少人都喜欢吃,再价格不贵的条件下,隔几天就来买上一碗, 可以说两人虽然没有赚打钱, 但每一天都有盈利。   甚至两人还早早想好了赶集日, 荆行和季福现在根本不缺钱,所以在镇上盘下一个铺子来, 新店就在赶集日开业,尤其在有一大碗免费的清凉解渴的绿豆汤的吸引下, 两人忙的时候收钱都收不过来, 绿豆汤也是熬了一锅又一锅,生意非常的好。   后面随着日子凉爽下来, 两人也换其他的吃食,反正两人就没有停下来过后面还招了两个小哥儿,一起忙活。   王哥儿不准备去县里, 季福和荆行自然也不会勉强, 所以镇里的店就给他照料,两人则是回到县城里,他有了风扇厂要忙。   在王哥儿到家里来跟他商量在县里也开个吃食店的时候, 季福立马就答应下来。   这个时候也是在冬季了, 季福和王哥儿就把火锅拿了出来, 县里镇里生意顿时火爆起来,每天店门口食客们都排起了长队,没过多久, 周围的铺子都被盘了下来,即使这样, 还有有排队的现象。   县里认识季福的人都完全没有想到,当初这个只会跟在荆行身边的小夫郎竟然有这本事,真的是小瞧了他。   并不是人们不关注季福,而是季福的模样清秀,再加上有个厉害的相公,除了第一眼会去注意,这外表以及他表现出来样子都会觉得他只是夫君身边的乖乖小夫郎,如今他开店还开的这么好,这很难不让人吃惊。   人们注意到季福后,随着后面的成衣铺子开启,这个店主要是季福占大头,王哥儿投了点钱。   这个时候也是荆行与钱大家布厂大批生产的时候,凡是做出来的料子,季福和钱夫人这边肯定是第一批得到的,布匹颜色好看,布料也舒服,再加上有荆行在,季福这边铺子里面的衣服做出来就被抢购的开始加急赶做,季福自从开了这个成衣铺子,天天穿的就是自己家店里面的,也是间接成为自己店的宣传者。   季福从荆行这边得知,伏家分家了,伏老太太卧床养病,是真的病倒了。   王哥儿的婚事也确定下来了,说实话,季福还真的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这两人会在一起,还是伏旭上门求取,总共去了三次,前面两次都被王阿姆他们代表王哥儿的意思给拒绝了,但时隔半年后,这第三次总算是成了。   三媒六聘,跟荆行和季福那个时候有的一比,但村里人都不看好这一对,主要是有了杜家哥儿这个前列,大家都觉得王哥儿是为了伏旭的钱,虽然王哥儿在镇上开店,但是在镇上开店赚的钱哪里会有县里富贵人家的家财多。   季福当然是希望自己好友幸福,虽然有些担心,但是在王哥儿的安抚下同时也看到伏旭是真心疼人的,便也放下心来。   荆行他们两个避.孕,王哥儿也让伏旭少碰自己,他可是要和季福一起怀上的,说不定到时候他们两家还可以做亲家,伏旭好几次欲.求.不.满来找荆行,想想他一个少东家除了找荆行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荆行自然不会跟一个外人说他与季福的那些事情,他现在要去接季福了,哪里有时间跟他在这个谈,短短的“自己想办法”丢给伏旭,就走了。   伏旭:......   村民们本就不看好,每次王哥儿他们和季福他们回到村里的时候,还是会有村民拿出来说,所以,当王哥儿他们直到四五年后两人反而越来越恩爱这让不少村民吃吃惊。   王哥儿本就是聪明的人,他知道哪些好他就会去学哪些,所以在这么多年,他自然也成长了不少,现在也是一个经商的好手。   主要是季福和王哥儿两人手底都有好几个店,他们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亲自去管着这些店,所以现在季福要跟着荆行一起出去,王哥儿这边也是没有任何压力的,只是拉着季福的手叮嘱他们路上要小心,万事都要以平安为主。   王哥儿还问了季福他们要去多久,还说要给他们接风洗尘。   在好友的惦记下,季福和荆行出发了。   就在钱大家荆行一帮人来到这次出商的目的地兆商县刚刚找了客栈安顿下来,这个县钱大家他们一帮人都来过好几次了,对这边很是熟悉,所以才会让荆行带着季福一起来。   但这次他没有想到,他们向往常一样去跟之前一直合作的商人沟通这批布的买卖,结果之前还合作好好的商人看到这荣福锦时就知道这东西即将带来的暴利,这次竟然不退让,非要钱大家给他们搞优惠,而且优惠力度还不小,根本没有让钱大家赚到钱。   生意嘛,以合为贵,既然都讲不到一起去,自然没有必要还合作了,荆行和钱大家前脚刚走,这厮就在夜里让人来烧这些布。   幸亏钱大家这边的人警觉及时发现,要不然就造成了巨大损失,第二天这厮还笑吟吟来假意关心这事。   都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将双倍奉还。”   这不,同样是在经商之路上走过各种风雨的钱大家按耐几日后,在对方放松警惕下,派人照模照样回敬了回去,这些日子他们可是知道这厮联合其他几个商人给他们下绊子,钱大家自然也邀请了自己之前那些生意上往来过的朋友,看谁的人脉圈子大。   由于对方夜里看管不严,被钱大家这边得逞,那几辆车的布啊,全都被烧毁了!   当然事后嘲讽必不可少,所以两方人就在快要打起来的时候,荆行带着一群身板壮硕的高大汉子来了,一大帮人把他们团团围住。   那人眼里都写着不可思议,指着他们的手指都在抖动,他嘴唇颤抖了几下,“你们......你们不讲商德。”   钱大家冷哼一声,“谁跟你讲这些,给我打!”   这些人不仅被打的鼻青脸肿还被荆行他们拎到衙门这边,他们手里可是有证据的,所以这群人不仅被打了,钱也亏了,还被关了几天的大牢,就在宣判结果的时候,钱大家的那些好友听闻消息都带着人来了,而且一个个都还是人高马大那种,他们的目光凶神恶煞的,这群人刚被揍过,见到情形怎么会不害怕,他们顿时庆幸自己要在牢里度过这几天,所以他们根本打不到他们。   正在他们这么想的时候,就听到那些商人对钱大家道:“这群小人你们放心,既然他们惹了大哥,我们自然不会轻易就这么过去了,放心,这几天我们商队就守在衙门门口,等着他们出来给他们一个惊喜。”   “那你们后面是我们哈,其他人记得别插队,我后面还有事,感谢兄弟们。”   “那我们第三,只要这帮孙子还在,我就不会放过他们。”   一人一句的,顿时让鼻青脸肿的这帮人听的眼前一片发黑,一刻都没有坚持到就晕了过去。   这也是“惹人千万别惹荣福人,因为你惹的并不是一个人”这句话的开始,因为随着后面人们发现,还真的别轻易惹荣福人,因为你会发现他们经商的人多,进入仕途做官的人也多,荣福县的人不仅人人富裕而且格外团结。   季福这次跟着出来见识到了真正的商城,这里四通八达,港口无数船只停泊,每天都很热闹,人来人往,街道上店铺中更是随处都可以听到降价还价的声音,这一买就是上千两的交易,而这些人的表现则是像这几千两就跟几个铜板那般,脸上没有任何其他表情。   这边的房屋都是三四层的那种青砖大瓦房,街道都是青砖铺成,人们不仅穿的好,这边的吃食也要贵很多,小小一个包子就要一两银子,却还是每年每天都有很多人们来这边,无论是来这里做生意还是找活计,那些身无分文的人们前往这里的人都不怕,因为他们也想经过他们的双手奋斗,以后过上这般快活的日子。   荆行带着季福领略这边的风土人情,服装首饰都买些,主要是给闵母和季阿姆准备的,荆行知道季福喜欢小狐狸,便给他买了不少小狐狸样式的东西。   季福很喜欢他们现在住的客栈,他们住在六楼,而且他们这一间面向大海,只要一打开窗户就可以看到泛起盈盈波光的海边,一只一只小小的船从远方驶来又从这里开走,季福能盯着看好久。   荆行以为季福想坐船,虽然现在与荆行走镖那时候过去很久,但季福可没有忘记他从唐煊这边听到的荆行晕船的事,坚定掐灭了荆行要带着他去坐船这个想法,荆行好笑,最后连他站在旁边看着,季福上船去感受一下的说法都不行。   晚上季福被荆行压在身上的时候,就听到荆行语气里有些可惜,“要是我不晕船的话,咱们还去船里试试,我还记得之前王哥儿给你的那本小人书上有这个。”   季福闻言又羞又窘,随即被荆行抱起来,季福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他相公左右看看,随即带着他往一个方向走去。   季福可是记得这个房间的布局,他被放在前不久还躺过的摇椅上,相公亲了亲他唇,说:“这个摇起来就跟船差不多,宝贝感受一下。” 第99章   荆行他们后天就准备起身回荣福县去了。   上次荆行带去打那□□.商的武汉们这些日子也跟他们熟络互相称兄道弟了。   当时荆行来找他们的时候, 他们就看出荆行是个练武的,上次拿钱帮忙后还跟荆行说以后切磋一下。   有几次碰到荆行在锻炼身体,眼见着荆行就要离开,这群汉子怎么舍得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这不, 今儿就来找荆行想比试一番。   荆行自然奉陪, 只是彼此都没有见到过对方真正出手的时候, 所以说的都很谦虚。   季福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荆行和人比武切磋了,他知道荆行喜欢, 他支持并且希望他们以后的孩子也被荆行教的这般的厉害。   说起孩子问题,荆行和季福也不着急, 主要是荆行这边想有与季福双人时间多一些。   季阿姆这边和闵母这边当初都以为只是一两年, 所以当初三个家长都十分赞成,但过了这两年, 三个家长就很期待抱孩子,期待荆行和季福什么时候就来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但这一等又是一年。   季阿姆这么就暗搓搓问自己哥儿, 闵母这边就问过荆行几次, 还十分暗示说:“村里那些比你晚成亲的,现在孩子都在村里跑了,你们怎么打算的?”   荆行这边对闵母就是说:“季福也是这般想的, 但是我还是想在晚两年。”   完全不想把父母催生孩子的压力给到季福这边。   闵母在他们成婚后, 荆行就决定这先不要孩子, 前一两年闵母便依荆行的,但又怕是受之前那个跑出去不知是死是活那人的影响,所以再次听到荆行想晚几年点生, 她便已经觉得就是这个事情导致荆行现在不想要小孩。   荆行从小没有爹,她为了赚钱养家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在照顾荆行, 荆行小的时候,她就把孩子带在身边,背着孩子去镇里给人家洗衣服在饭馆后厨洗碗,等荆行大一些的时候,她就拿了一个包子或者馒头给荆行,让出去跟村里的孩子一起玩,饿的时候就吃几口包子。   那时候,没有荆行在身边的哭闹折腾,闵母一个人就能干两份活计。   原本想赶走闵母的老板看到闵母只要给一分活计的钱,还能让她做两份活计,便也没有赶人,反而叫闵母做越来越多的活,当那看闵母可怜而产生的那一丝同情再也没有了。   闵母要干很多的活,关键钱还少,这让她很是疲惫,直到有一次听到村里人说猎户打一次就能赚上几两银子,这让闵母很是心动,只是更加苦了荆行。   闵母去当猎户后这让小时候的荆行更加像没爹娘爱的孤儿,从小就在村里野混,更是经常挨饿受欺负,曾有一段时间村里的小孩都不跟他玩,所以小孩都可以一起玩的很好,但唯独就不跟他一起玩。   可以说小时候的荆行是受了很多欺负的。   闵母现在回想到从前鼻子就忍不住泛酸,眼眶里都还有水光在闪动。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在你小的时候就经常丢你一个人在家里?让你受村里人的欺负。”   荆行诧异看向闵母,便很快了然,这是把他不想要孩子的事情归结到自己身上去了。   他有原主的记忆,小时候的那些可能是因为受到所以人的不喜欺负,所以那个时候的记忆脑海里都还是很清楚。   原主是有怪闵母的意思的。   既然不想要他当初就不应该把他生下来,现在生下来了让他有娘亲跟没娘亲一样,像个孤儿一样受尽旁人欺负,等他自己把自己养大,这个娘又来朝他指指点点。   这些荆行都很清楚,但他不是原主,他他朝闵母道:“没有,我知道娘要赚钱来养我。”   闵母在这个时刻,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有这么多年的委屈,也有每真正教导儿子长大的后悔,更有对那没有任何预兆就离家出走不要他们母子的负心汉的深深憎恨。   荆行笑着安抚,“不用这么担心,我和福儿身体都很好,只是这些年我还没有想要孩子的想法,我想现在和福儿先赚些钱   。”   闵母忍不住揩了揩眼角,嗔道:“现在你看哪家比你还有钱?家里多少田地屋子,这些几辈子都花不完。”   荆行又安抚了闵母几句,闵母最后道:“随你们吧,什么时候想要孩子都可以,只是等我走路都走不稳的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有多疼疼小孙子小孙女那些。”   荆行笑着说:“不会。”   家里这边都双方父母都理解同意了,村里这边说什么都有,只是都是当闲话谈的,偷偷说的。   “季福都嫁到闵家有三四年了吧,也没有听到季福的肚子有什么好消息。”   “嘘!你们凑过来,我给你们偷偷讲,我是听人说,季福好像怀不了。”   “什么?!真的假的?”   “嘘!嘘!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们就当随便听听,听过就过了。”   “不是,我觉得这就是真的,你们看,这几年在季福和荆行后面成婚的不少吧,现在村里这个小年轻的娃都开始跑了,季福和荆行的娃连影都没有。”   “不是我说,我在前两年就觉得要么是季福不能生,要么是荆行不行,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消息,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一个人有问题。”   “我也这么觉得!”   “你们可别拿着到处说,咱们姐妹们就随便聊聊的事儿,你们要想想,这事要是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们自己就接受不了,可以想到现在荆行和季福是有多难过。”   “是的喽,这可是人生大事,他们即使赚这么多钱,后续无子,死了也带不进棺.材,有什么用?”   ……   像这样的对话时不时就有出现。   当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些话还是被荆行和季福听到了。   季福还记得当时荆行问他:“怕不怕?”   季福答:“不怕。”   荆行又问:“难不难受?”   季福摇头,他是真的不难受,他还记得他当时有想过这样的念头——“即使相公一辈子都不想要孩子,他也会依着相公”。   季福收回神思,他撑着下巴坐在石阶上看着前方与武汉开始比武的荆行,相公一直为他着想,相公爱他,所以他也让自己成长起来,因为他也好爱相公。   前方的荆行在对方出拳打过来的同时就已经做好格挡准备并且紧接着就是下一个进攻动作。   相公真厉害!季福在心里狠狠的夸赞。   对方在荆行这逼压下不得不从进攻的状态转回到防守,但他终究是慢荆行一步,他被荆行制住动弹不得。   两人这个样子就算是不懂武术的都看得到是谁输谁赢,这个汉子见真的没有余地反抗了,便也干脆的认输,对荆行很是佩服。   武馆无论是大地方还是小地方,他的受众都是很大的,不仅能收徒教武,也能当打手做起生意。   而在这繁荣的大县城,武馆也是十分受欢迎的,时常会被商人聘上几日,这几日就是负责他的安全,也会像荆行这般叫他们去撑场子揍人的,他们接触各种各样的人,身怀绝技的也不是没有碰到过。   他能感受到荆行是真的很厉害。   后面荆行又跟几人比试了一下,等他结束转过身就对上了台阶上那坐成一小团的季小福痴痴的目光。   荆行走过去弯腰凑近,一只炽热的大掌还去捏季福有些圆润起来的小下巴。   季福目光一直追随着荆行,他看着荆行在清晨阳光下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脚步沉稳,身板高大挺拔,虽然因为比武出来些汗,但没有影响俊朗半分,反而平添了几分性.感.诱.人。   清风吹拂之间,季福抬起抬起脸,他原本以为相公捏他的下巴凑过来是要亲他,就听到相公低低说:“宝贝,你现在就像小花痴。”   “让我想艹你。” 第100章   武校经过这几年从扩大再到分校修建, 当初收的第一批孩子也要即将从武校毕业。   至于中学的选址,荆行早就看好了,在回到荣富县后,荆行就开始修建中学。   中学的修建就要比武校还要大, 内部设施都跟武校差不多, 所以到时候考上中学的学生也不会因为到了陌生的学校而不适应。   荆行在中学建好之前就让季福特意去关注这一片区域的房子土地, 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出现家长陪读的那种。   季福听荆行的,武校这边学生也收到通知, 读完武校还要继续读,那就是考上中学, 成绩达到了, 学生才可以去中学继续学习。   武校六年级的学生接受到这个消息,激动的不行, 他们之前就听先生说过这是在武侠最后一年,一定要好好学。   他们当时还疑惑,他们只能读最后一年了, 那他们后面该怎么办?   不仅是学生在想这个, 就连孩子们的家长也在想孩子的以后,还有的已经开始打听后续是该让孩子去试试科考,还是让孩子在镇上找一份活计干。   但大部分的大人们都是想让孩子有出息才送他们来荆行这边读书。   这每一年的银子都可不少, 这要是跟他们一样在田里刨土, 这几年读来有什么用, 还不如当初就不让孩子去读呢。   如今孩子回来,又听到孩子他们说了这个消息,那些焦虑一下子就被安抚了, 但这种平静是短暂的,因为他们从孩子嘴里听到必须成绩达到一个线, 才能去中学去继续学习。   这几年也能够看出这个孩子适不适合读书,那些家里孩子成绩本来就好的家长们就不怕,而那些孩子学不进的家长就不开心了好几天。   “你们学校成绩好的有尖子班,还有你们这普通班,不是还有一个叫武术班吗?你不是听说那武术班的成绩都很差吗?到时候考试他们也要跟着一起考吗?”   “我不知道啊,校长说所以学生都考,那就是所有人吧。”   “那你这一年可要好好学努力学,家里就是想你有出息才花这么多钱送你去读书的,你看看这个村,像你这般去武校念书的没有几个。”   “娘,我知道的。”   一个中学的出现可以说是对整个县都有一定的影响,可能现在的只是议论,但往后来看,可以说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大的改变。   但也有人就开始问,这个中学和这个武校有什么区别,这样问的人不少,也有不少回复,回复的人多了显得七嘴八舌的,但这让刚刚问出此问题的人意识到,这事影响之大,关注之大。   荆行建中学这事还让不少人闹了笑话。   当初有人听到荆行还要建一个中学,他们以为这个学校就跟武校一样,还想把自己家孩子送到荆行这边,今年年龄刚好符合荆行要的,结果上门得知这是读完武校才可以去读的学堂,还要通过考试的。   中学在修建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去看,后面中学修好后,学生的心又激动又紧张,因为一个学期很快就过去了,等他们放假回来就真正面临校长所说的升学考试了。   也是在这个这个学期期末后开颁奖大会,荆行把中考录取分数线说出来了,简单也明了,就是要文武双全,双双都要达到八十分及其以上就予以录取,而九十以上的则是学费减半,都是一百的则是免除学费。   这个消息可以说充满很大的诱惑力,而且只要考到这分数,就可以去中学学习,除非是自己不想读。   然而,这对那些偏科严重的是个巨大打击,他们本就不喜欢另外学科,如今都要几门学科都要达到八十,那些学生只觉得前方假期那是一片痛苦。   荆行并不是不管他们,“像学校设有文科班和武科班,会在这重要的升学考试之前进行特殊竞赛考试,这两个班级学生必须在这竞赛考试中成绩达到九十及其以上,并且在升学考试中另外几门课的成绩在六十及其以上才会被录取。”   “这两个班的同学,稍后你们班主任会跟你们说清楚。”   “好的,这次颁奖大会就到这里结束,大家有序排队回教室听班主任安排。”   除六年级以为的学生们都很高兴放假了,而对六年级的学生们来说,这假期就是真正考验他们的时候。   为什么校长会在此时说,六年级的学生们都懂,互相彼此对视,看到的都是假期往死里学的疯狂。   除了中学,荆行还想开始办幼儿园,主要是看到厂里面不少大人带着小孩来上工,小孩根本不懂大人们在干什么,哭闹是常事,导致工作效率大大下降。   荆行便想着把幼儿园开办起来。   而荆行和季福这边最不缺的就是田地和房子。   虽然离成为县城大地主有些距离,但两人一直走出租路线,刚买到手就租出去,别看一间间屋子都是市场便宜价格,但这上百套土地和房子的每一年,季福和荆行都要收好多好多的钱。   有了钱又寻摸着买地买房,这样周而复始,从出租这边收到的钱就越来越多。   但县城就这么大,买的土地房屋有限,荆行早就想到这一块,所以建厂也不是都在县城建,甚至想过后面去隔壁县建学堂建厂。   而季福这边则是荆行建那里,他就在哪里买。   在武术交流大会和文化交流大会那时候,荆行得到了启发——荆行觉得现在县城已经发展到隔壁几个县城都会有百姓长途跋涉来这边求学,求生活,以后每一年的各种交流大会也不会少。   这样的话,是时候建酒店、宾馆了。   村里人从季阿姆和闵母这边得知荆行在县里买了地建了大房子,最重要的是这个大房子向外出租,什么人都可以租,比酒楼客栈还便宜!   村里正是因为这事议论纷纷的时候,他们不知道荆行和季福光靠手里土地房屋都能收钱收到手抽筋,而等每一年春秋各种交流大会一办,这被村里人觉得是亏本生意的酒店宾馆更是火爆的每间屋都住了人,还满足不了客户需求。   这并非是荆行有意宣传,而是荆行手底的宾馆酒店比客栈更加舒服,也更安全,时不时就有酒店保安巡逻,即使在人最多的时候,荆行涨价来减少客流量,也没有用。   当初,县里人们是从一个新开的武校认识荆行,在县长大人亲自前来恭喜表彰导致一传十十传百中认识到荆行。   现在,凡是与荣福县接触过的就没有不知道荆行的。   而在不远以后的将来,荣福县荆行,没人不认识。 第101章   天气越来越热, 今年因为升学考,荆行把六年级他们的考试定在六月初,争取让同学们在相对凉爽的天气下来考试。   对即将面临升学的学生们来说,他们看着日子越来越近, 一个个都激动又紧张, 一回到家就开始看书。   这些父母们也被孩子带的紧张起来, 从过年那个假期开始,自己家的娃就像变了样, 天天刻苦读书,家里人都觉得孩子辛苦了, 每天都去后院掏一只鸡蛋来给孩子补补身体。   万众期待下, 六年级的升学期末考开始了。   武校为了表示这次考试的特殊,荆行特意与上辈子的学校组织大型考试看齐, 在前天就让下面几个年级都放假了,教室里面的位置都是排好的,每位考生的考场位置都是打乱的, 再加上两位先生的监考, 这个小家伙们没有这个胆子会进行作弊。   但也不乏那些“上梁不正”的家长,看到自己家孩子这么卖力学习,每天都学的这般的痛苦, 他们也知道自己家孩子成绩并没有多好, 升学又需要分数考的高, 便出馊主意,“儿啊,你要是实在学不进去就抄在纸上藏在身上偷偷带进去?考试的时候趁着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就偷看几眼, 说不定你的分数还会高一些。”   那小哥儿揉了揉自己看困的脸,“阿爹, 这是不行的,到时候会被先生们搜身的,而且要是被校长知道,这是个很严重的事,会在全校先生同学面前受到批评。”   “这是不诚信的表现,这样的学生学校不会要。”   “这、这也太严了些!”   这正是荆行想要的,无论是从考前准备、考场纪律、还是考试态度等,这些都是荆行要让孩子们从现在就开始学的。   六年级的学生们拿着自己的考号牌子在教学楼下等待着,身边还有几个先生,都是他们的班主任,班主任们朝自己班的学生们说着一些安抚的话,让学生们不用紧张,有先生还用自己的科考那个时候的事情来让学生们放松。   这些班主任听了也想到这个时候,他们之前可是没有读过像这个的学校的,也没有像这么重视的考试,他们读了十几年的书,面对的大型考试就是科考,那个时候紧张的不行。   而论对比,现在这个武校的孩子们可是要幸福的多,这么多先生教他们,路远还有宿舍可以住,每天食堂都会准备好菜好饭,时不时就能来一次考试知道自己学的怎么样,这般的学校,他们现在当先生了也还是无比羡慕自己班的学生。   铃声响起,刚刚还有些和缓的氛围顿时紧张焦灼起来,就如同一根线被绷直了。   先生们看了一眼自己班的学生们,“好好考,就跟平时考试没有两样,不用太紧张。”   学生们点头答应,拿着自己的东西就朝教学楼进发,找到自己的教室,看到两个先生在教室门口等着他们,学生们愣了一下,很快就意识到这个校长先生说的搜身进考场,小学生们面色很是沉稳,一个个自觉拍好队伍朝两位先生走去,经过简单搜身后,学生们进教室找到自己的位置。   荆行在这两层教学楼走廊监考,看到学生们一个个埋头认真写试卷。   就在前不久,荆行和学校组织了特长班的考试,也是在前一个星期宣布了特长班的升学成绩,可以说武术班和国文班都各有二十多名获得了可以升学的资格,但是这也只是够到了百分之五十,而另外的五十就要看他们今天的考试了。   而那些在特长班竞赛中没有获得升学资格的此时已经放假在家了,虽然很残酷,但荆行却也给过他们第二次机会,明年这个时候,也是下一批六年级考试进入升学考的时候,这个没考上的学生还可以来考一次,只要能考上,荆行就会招他们。   但机会是给了,能把握住这个机会的学生也不知道最后会有几个。   三天的考试,在武侠最后一次响铃的时候,原本静寂一片的学校顿时便了味,像是越来越热的天气让这个紧绷三天的空气都释放了,一种自由解放在武校里蔓延开来,响铃没有一会儿,武校里便喧哗开来。   学生们从教室里面出来,一个个脸上的神情都十分激动,有考完的放松,也有把试卷做完的高兴,不少学生都是三五成群,边走边讨论试卷题目,随着一些答案从学霸口中说出,一些学生的答案与学霸不相同时,这些同学顿时哀嚎不已。   这样的哀嚎时不时就会冒出一声,懊悔中夹杂着痛心,他们的分啊,先生们也太坏了!出的试卷这么多坑!   考完试 ,最后的成绩就格外人让关注了,所以休息三天的学生们每一天都是十分的煎熬,有的已经能预料自己成绩考不好后回来就会被挨父母联手胖揍了,所以这三天里就有不少同学格外勤快,干完这个干那个,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哄的家里人很是开心。   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六月十二这天,六年级的学生们最后一次回到武校里面,他们刚到教室坐下没多久,班主任来了,手里还拿着成绩单,学生们顿时无比紧张。   “同学们,这是升学考成绩,首先恭喜我们尖子班全体学生成功升中,这一学期,同学们都努力了,老师也看到了,都说‘一分耕耘一份收获’,如今这个不错的成果就是你们辛苦的回报,恭喜大家!”   “啊啊啊啊啊!!!我们全部吗?!!”   “天哪!!我来之前都还想着要是自己没有考上怎么办?!呜呜呜呜太好了!!!”   学生们被这个惊喜砸的一懵,随即高兴的差点就从自己的位置跳了起来,一个个如同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咋咋呼呼。   当然,像这么全班过的班级还是很少的,这等最后开校会,大家集合的时候,就能看到学生们脸上有高兴的神色,也有难过。   六年级的升学考一过,剩下几个年级的学生都要回来继续上课了,五年的学生还搬到六年级教室里面了,先生跟他们说,下一年他们来的时候,他们就是六年级了,也是要面对这升学考的。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这几个年级也要迎来他们的假期了,荆行便空闲下来,他手里的手摇风扇是最受欢迎的,有家酒楼甚至还拿出冰来卖。   这稀罕玩意卖的老贵了!   闵母赶着牛车给他们带了家里兔子和启家的菜,她也住了几天了,对县里这刚出现的冰也是有关注的,都说吃了冰冰凉凉的,但这东西也太贵了。   “上次我还想着给咱们买点回来尝尝,结果我看到有人花了五两银子买了这么一小碗!”说着,闵母就放下手里的筷子给两人比试了一下,“连我们家这蘸料的小碗都比不上。”   “想吃就去买,都是自己家卖的。”荆行笑着给闵母夹了一筷子凉拌牛肉,又给季福夹了一筷子,笑着对闵母道:“我们去年也吃过吗?”   季福和闵母先是一愣,还没有消化前半句,就被荆行的话带了下去,随即回想起去年,还是季福先想到了,“相公是说那个冰镇果茶!”   闵母听季福这么一说,还真是,这冰镇果茶刚喝的时候就很冰,她当时都没有仔细瞧,现在已经只记得那个时候喝到的果茶很冰。   季福看向荆行,“相公,你是说现在那个酒楼卖的冰沙那些是我们的?!”   荆行笑着点头,“我拿了做冰的方法找了伏旭一起合作,现在那个冰赚得钱,就是我们两家的银子。”   “但我们家那些食铺里也可以卖,就是要王哥儿去酒楼拿。”   季福刚要说什么,就被外面传来马小汉子的声音打断,“东家,东边王家万家,西边蒲家荷家来交房钱了。”   闵母一听到这消息就连忙笑着让马小汉子把人带进来。   季福也笑,他去屋里拿出自己的账本来,主要是这几天是荆行规定的每年或者每月交房租的日子,所以这些日子来的人不少。   季福刚拿了账本出来,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小孩奶呼呼叫他的声音,“季福果果~窝们来啦~”   季福抬眼看去,一个胖胖的奶娃娃牵着自己娘亲的手迈着两只小短腿奋力往这边来。   小孩走路都颤巍巍的,这般像前奔的样子更是让人忍不住担心,季福道:“慢慢走,不急。”   闵母看着季福对那小孩都这么温柔,忍不住对荆行道:“你看看福儿,多喜欢孩子啊!”   荆行看向季福那边,小奶娃像个小.炮.弹一样朝季福冲了过来,伸手抱住季福的腿,“果果、果果”的叫个不停,很是黏糊。   荆行道:“若是有了孩子,他也这般粘着福儿,我就不能粘着福宝了,福宝就只会照顾宝宝,看不到我了。”   闵母被他这无耻的话弄的无语了,给儿子翻了一个大白眼,随后就不在理他了。   但闵母这话还是点在了荆行心里,他自然是知道季福有多么喜欢孩子,他觉得晚上问问宝贝的意思。 第102章   几家人走进屋来, 大家和善朝荆行、闵母打招呼,闵母则是问他们吃了没,坐下来吃点。   他们都是吃了出来的,连忙摆手拒绝, 都是来交房租顺便来逛逛街的, 没有想到大家在门口给碰到了。   荆行吃饱铺, 便把季福手里的账本拿了过来,一手拉住季福的手, “我来,你去吃饭, 把给你夹在碗里的菜都吃完。”   季福应了一声, 乖顺的又坐了回去吃饭,闵母给小奶娃拿了糕点。   荆行一边收钱, 一边找到这家人,在这家人下面记上一笔,“我记得上次你家窗户破了, 后面叫师傅去修了, 修好了吗?”   这家媳妇是个爽快人,说话声音清亮,“东家记性真好, 那老师傅来看过来, 说是屋檐太短, 雨水经常滴在窗户连接处,那老师傅就我们换了一个新的。”   荆行“嗯”了一声,下一家就是胖娃娃家, 给钱的是家里的汉子,小奶娃已经被他娘亲抱在怀里了。   “东家, 我们家屋顶有些漏雨,上次我爬上去弄过,但到了下雨天还是漏雨。”   荆行一边记账一边道:“我等会儿让师傅过去看看。”   “东家,我还发现了一件事,我记得我们隔壁街那屋子应该也是东家你们的吧,但这几天我都看到那家人在搬家的样子,之前还有好几波人去家里,他们家是不打算租了吗?”   季福已经从这个汉子话语中的描述知道是哪家了,便道:“是布家吧,我记得他们才租没多久的房子。”   汉子的媳妇道:“上次我也是才看到这家人搬进来,但这几天他们就是大包小包的搬出去,就很奇怪。”   季福点头朝两人表示,“嗯,我们这边知道了,到时候会去问问,谢谢你们。”   这两夫妻连忙摆手,“就顺道的事,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要搬走。”   季福笑着点头,这对夫妻走的时候,闵母拿了一包糖粒让小奶娃拿着,小奶娃本就胖嘟嘟的,而且他娘亲也经常买这个糖糖给他吃,他认识他手里这就是糖,好多好多糖!   “蟹蟹姨姨~”   “你这小子倒是不客气!”他娘原本要伸手去拿那包糖还回来,结果被这臭小子护着糖躲,那毫不客气护糖模样让他娘笑嗔起来。   闵母好笑:“别看这个年纪的娃小,聪明的很!”   “谢谢东家了,那我们走了。”两夫妻道谢。   几家都依次交了房租离开,季福放下碗筷去屋里找房契,那个布家就是刚租没有多久,所以季福很是不解,他一边思索一边朝餐桌这边走来,“相公,等会儿我去布家看看。”   荆行拉季福坐下,拿起刚刚季福放下的筷子夹起季福碗里的肉喂到季福嘴边,“先不急一时,等会儿我陪你一起去,你先看看我记的帐,是这样记的吗?”   荆行喂人的动作很自然,两人都没有感觉出什么不对,闵母想到刚刚荆行对她说的话,瞧瞧他现在这样子,要是真的有孩子了,还真能做出把原本粘着季福的小孙孙给丢到犄角旮旯让他自己玩,自己则是粘着季福。   这么一想,闵母没眼看,走开了。   季福在荆行投喂下也只是吃了一些,荆行在季福摆手不想吃后伸手去捏住季福的脸,“最近怎么了?饭量更小了,脸上的肉都没有了。”   季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吧。”   荆行看着他若有所思,一手还捏着季福的小脸呢,动作轻柔,季福看着他微微蹙眉的样子,忍不住笑着往荆行怀里窝去,“相公,没有事啦,等过几天我适应了就好了。”   荆行看着季福笑容,把人抱在自己腿上,伸手去摸季福的肚子,“要不我们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季福为了让荆行放心,自然点头答应。   闵母一听到荆行要请大夫来给季福看,顿时都慌了,等老大夫来看后说没事,只是因天气原因导致的饮食下降。   荆行点头送大夫出去,季福还想着那布家问题,便收拾收拾要准备出门。   闵母不放心,对季福道:“休息一会儿再去也没有关系,晚上想吃的什么,娘给你做。”   荆行进来就听到闵母这话,对闵母道:“娘,晚上我们不回来吃,去王哥儿那边。”   闵母点头应了一声好。   荆行和季福一起出了门。   “相公,我觉得要把那个短的屋檐向外延长一些,要不然的话那个窗户每年都得换一次。”   “可以,等会儿我们就跟木工师傅说。”   两人先是来找了木工老师傅,说了屋顶漏水和屋檐加长。   木工这边只有在谁家修房子的时候才会用他们,而平时的时候,他们这些老工匠赚钱养家就有些费力,直到两三年前这两个老板来和他们谈合作,论谁家房子多,那就要数这个闵家大老板了。   他们目前知道的这新街一片,旧街那一角,每次叫他们去修房子的时候就要问清楚,到底是哪里房子,要不然还真找不准。   再者,谁也没有想到街道都会变换,当初季福在新街这边买地和买房的时候,不少人都觉得闵夫郎是疯了,还有的说——“果然是个哥儿,眼观就是低浅,这个地方房子和土地能值几个钱”。   当时,一个个都觉得闵家这个夫郎是个败家玩意,还有好心到荆行这边提醒的,让荆行管管他家夫郎,再这么买下去,会破产的。   虽然土地不会不值钱,但买在这边它也不会生钱啊,妥妥亏本!   当不少人这么想的时候,也有在想是不是荆行这边又要办什么厂了,这么大动静。   就在大家观望和觉得荆行这边的钱出去收不回来的时候,新旧集市主道串联起来,而季福买的大部分房屋和土地就是在新街这一块。   所有人都能想到等新街发展起来了,这一大片地方土地价格自然就上去了。   大家:……   这个转变是大家没有想到的,这、这一下子从大亏本到大暴富,这谁看了不羡慕嫉妒恨啊!!   那个时候风向渐渐转变了,有说闵家夫郎就是命里带钱,富贵命;也有人怀疑县官看他和荆行感情好,就把这重要的事情给荆行说了。   但他们也不敢干什么,现在闵家在县里都开了这么多铺子和厂,县里不少人都在这几个厂里干活,还有小孩的读书,这些利利交汇着。   但看到闵家一下子就能朝过县里富贵人家了,这怎么会让人不恨,这也导致荆行的厂和季福的铺子都遭到了特意来找茬的人。   荆行本就是性情淡薄,打起架来跟本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可想而知,这些人挑衅找茬不行还被胖揍一顿,随后还被荆行送去了县衙。   县衙这边原本是不管这些私人琐事的,因为这些琐事太浪费时间了,还有双方的狡辩不肯承认,除非闹的很大。   荆行带着这些人来县衙的时候,县官这边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刚问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到这些被打的很惨的汉子们跪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承认自己的罪行。   县官看看站在一旁的荆行和季福两人,在看看地上跪着的六七八人,顿时有些觉得好笑,“既然这几人罪行都主动承认了,那就按照规矩关入大牢十日。”   这几个人还算轻的,背后那几个主事的被荆行拎了出来,商业被抢是小事,后面直接几个大商户拒绝再跟他们合作,这个损失顿时让这几人焦头烂额,心里后悔不迭,拿着东西求也求了,但是没有什么用啊!   这几家很快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没有任何生意了,没有收入,刚借钱的时候还可以借到一两次,但借钱借多了,就没有人愿意借给他们了。   一大家人没有吃的,要填饱肚子,他们不得不变卖家产。   这几家的教训,让大家真正意识到荆行季福两个小夫夫并不是好欺负的,也并不是忍声吞气的那种,甚至比他们更狠,简直“赶尽杀绝”的那种。   没有一些家底,还真的不能惹荆行和季福去。   ——   荆行和季福来到布家,这才租给布家两口子没有多久,这院子就被东西摆的拥挤起来,家里还养了鸡鸭,时不时就能看到鸡鸭的粪.便。   季福看到自己的房子变成这个样子,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头来。   荆行好像并没有被这些影响,他观察了一下这个院子。   然而,没有等他们看什么,屋里就走出来一个老婆子,肤色暗黄,骨瘦如柴,背脊也弯曲着,她盯着荆行他们两人,声音沙哑的问:“你们是来找我儿的?”   荆行点头,“婶子,请问这里是布家吗?我和夫郎找布汉子有点事。”   老婆子闻言顿时不耐的摆摆手,“没有没有,你找错地方了。”   季福闻言看向荆行,荆行安抚的伸手捏了捏季福的手,接着跟老婆子道:“婶子,我记的很清楚,布汉子他之前跟我说的地址就是这里,他说要我来这边找他。”   老婆子凶巴巴瞪过来,“都说了,你找错地方了,布家早就搬走了!”   季福:“可是,布汉子之前说要把这个房子租给我们的,所以我们才来这边的,现在这是他们把这个房子租给你们了?”   季福本就有些生气,此时说出这番话来,让那原本态度不好的老婆子顿时咒骂了那姓布的一句,她刚要出声干荆行和季福走,屋里又出来了一个人。   出来的中年汉子又高又瘦,只有一只眼睛能看。   季福看着出来的人,总觉得有一丝熟悉。 第103章   “干娘, 出了什么事情?”这汉子目光从荆行和季福身上扫过,对身边人问道。   老婆子也朝门口这边看了一眼,随后对她干儿子道:“就是那个布死鬼惹的,当时不仅找我们了, 还找门口这两人, 要不是我们强硬, 说不定这房子就要便宜这两人了。”   汉子笑着道:“如今我们先搬进来,我们钱都给了, 不可能把这个房子腾出来的,干娘你别担心, 我这就把他们给打发走。”   两人声音都很低, 外面的季福和荆行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这些都不重要, 主要的是这刚签了房契却又转手把房子转租给别人的布家两口子在哪里?   荆行便朝着这两人说道:“婶子,大叔,这布家两口子还收了我们的钱, 现在这个房子是你们在住, 我们另外找房子就好了,但是现在我就想让布汉子还我们的钱,你们知道布汉子一家搬到哪里去了吗?”   既然这布家把房子自作主张转租出去, 就有不可能去县衙那边把自己暴露, 如今布家去哪里了一时半会还真的找不到。   荆行故意套话, 再加上他们两人本就年轻看起来就很好骗的样子。   老婆子和中年汉子也是这般的想,但这布家搬到哪里去,他们也并不知道, 老婆子不仅没有说,反而朝对荆行打听:“你们交给布汉子多少钱?”   荆行往便宜说, 直接是这个房租的一半,荆行这话顿时让老婆子睁大了眼睛,一张面皮都抖了一起来,“你说什么?多少钱?!”   荆行目光从独眼汉子身上挪到老婆子那里去,“是啊,他说我们这些钱就能租把这房子租给我们,但没有想到他竟然拿着我们的钱跑了。”   老婆子气的跳脚,“这个臭不要脸的,竟然敢欺骗我,收我们这么多钱!”   “儿啊,我们也不能就这么放过那个姓布的,这可是白花花的钱啊,我这半只脚都进棺.材的老人了,他是怎么好意思来骗我的棺.材本的!”   汉子点头,一边安抚他干娘,一边朝荆行这边看来,“你们不知道这姓布的在哪里,我们这边也不知道,前日搬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把东西那些收拾好了,他说房租那些他每月都会来收的。”   荆行点头,“既然这样,我想问大叔你们说的好的交房租日子是什么时候,我们下个月就提前过来等着他。”   荆行话音刚落,汉子的干娘又嚎叫起来,“天杀的,原来人家早就防备这些了,连日子都没有说,就说到时候他会来收,就走了,现在到好,就是卷着我们的钱跑了!”   季福看向荆行,荆行知道从这对母子这边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便带着季福告辞。   “相公,现在怎么办?”季福还是第一次约到这种胆子这么大的,而且这还是在衙门签了房契的,那个布汉子签字画押的,这都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季福真的不是很懂,这布家到底图什么?   荆行笑着道:“这有什么好怕的,直接去衙门祝叔那边说一下这个情况,而这边的房子我们也要让衙门这边帮我们收回,刚刚那两人一看就是难缠的,我们这边不方便出来要房子。”   季福点头,“当初我还觉得这个布家是为人不错的,没有想到胆子这么大,他竟然都敢在我们这边这么做,他们会不会也去套了其他的房子和人啊?”   “如果一时间都这么套的话,那可也收到很大一笔钱。”   荆行听到季福的话顿时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季福的脑袋,“说不定还真的有,走,我们去衙门那边问问。”   衙门老祝在这一行做了这么多年,完全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来,难怪,他就感觉那个布施见过好几次的样子。   老祝一边去拿登记以及房契,一边在脑海里仔细回想这个布施的样子。   “哎呦,看来我是的真的老了,这个人都来衙门好几次了,我怎么都会有些印象的,现在我硬是没有想起这人长什么样子!”   季福朝老祝笑着道:“祝叔这里每天都会来很多人,再者有些人想把存在感放低的时候,不注意还真的会很快把这人给遗忘掉的。”   “我还记得这个人的样子,左鼻翼这边有一颗很大很黑的痣,眉毛很细,眼睛下垂的那种,皮肤黝黑。”荆行描述了一下这个人。   老祝闻言顿时想起这人来,“就是他啊!他媳妇是不是只有膝盖这么高,说话粗哑?!”   荆行和季福疑惑:“不是他妹妹吗?”   当初签房契的时候是这个布施的汉子来的,双方都见过,而当时老祝也跟荆行他们说过这汉子有个媳妇,只是后面荆行和季福带着这汉子去房子的时候,只看到只有跟小孩一样高的,穿着是女装,而那布施对他们介绍的就是说这是他妹妹。   老祝激灵一拍手,“好家伙,这咱们被骗了!那这一切就很耐人寻味了。”   荆行已经想到了,“说不定这身份和地址都是假的,他们这一行人就是专门干这个的,从这个方面来骗去钱财。”   “若是假的,那抓人更加麻烦了,都不知道他们现在藏在什么地方。”季福皱着小眉头说,“但是这地址和人名应该不是假的,我记得当时祝叔还翻看了管理册子,上面的确就是这个名字和地址。”   老祝点头。   荆行道:“目前现在这个状况就是我们不能打草惊蛇,祝叔这边留意着来这边要租房买房的人,而我们只要给他们一种‘并没有人发现,并且这还可以捞一把的’假象,我这边会去那个西安村看一下,但我们也要做好这些人已经跑路的情况,最后这种情况也是最难抓人的。”   季福和老祝面色都带着忧虑,这就遇到这样的事情了呢?!   荆行和季福从衙门回来,季福还想着这事呢,就被荆行揉了一把,顺势也把手搭在夫郎肩膀上,把人护在自己身边,免得一不注意就与来往的行人碰上了。   荆行道:“不用担心。”   季福看向荆行,“相公,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我要做什么吗?”   两人拐进巷子,刚刚街道上树木并不多,遮挡不了多少太阳,如今进入巷子,巷子里传来凉爽的风,头顶的太阳也被墙屋遮了不少。   荆行让人走里面,季福就被房屋的阴影给笼罩,太阳晒不到。   “等明天一早,你就去酒店宾馆看看,让前台那边注意这两个人,还有就是等会儿我们回去把房契那边筛一边,看看有没有其他姓布的还在租我们房子。”   季福点头答应,“只是,他们还会用布这个姓吗?”   荆行夸奖季福,“聪明,但你还记不记得南河那边有套房子,你当时签完房契回来你就跟我说遇到一个只有孩童大小的哥儿,这个哥儿实际年龄却在二十三。”   “想一下,这个哥儿和那布施妹子是不是很像,或者说……”   季福回想了一下,被荆行一点就通,惊喜道:“或者说就是一个人!”   荆行又夸了季福一句聪明,季福已经知道荆行的意思了,两人回到家,季福就在整理分类好的房契中找到了南河那一带的,翻这这十张房契,还真的有一个叫布二娃的哥儿租了他们南河夕桥的房子!   “相公!我找到了!”季福把这张房契递给荆行。   荆行看着季福这激动的小模样笑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下面我们去看看这个房子有没有被转租出去。”   闵母才刚从后院摘了不少果子到前院来就看到季福和荆行才刚回来没有多久又要出门,“你们这是要去哪里?现在太阳多晒啊!”   荆行走到门口的时候,顺手就从墙上挂着草帽拿了下来,转手给季福戴了上去。   虽然事情有些急,但季福压着草帽小跑几步回去再拿一个草帽给荆行遮太阳的时间还是有的。   两人都心疼对方,时不时就做出一些让互相心软又感觉甜蜜的事,就像此刻,季福左手压着头顶的草帽避免朝荆行跑来的时候风吹翻帽子,一手还拿着给荆行的草帽,小脸上因为天气热还流下了汗,这也显得季福脸又白又嫩,跟嫩豆腐一样,让人想捏一捏,看看是不是会捏出水来。   荆行没捏,只是伸手温柔的给季福擦了额头和鬓边的汗。   荆行和季福带着人来的时候,可以说,来的非常的凑巧,在晚一步恐怕这房子已经被这“布二娃”和“布施”转买出去,带着钱逃之夭夭了。   当时院门是关着的,房门却开着,显然是有人在家。   荆行带了衙役四人,以防万一,他们都按照荆行的要求换了平常穿的衣服,荆行看着房子里面有人在便还想到了后门,叫三人去了后院那边守着。   “布二娃在家吗?布二娃在家吗?”荆行朝屋里喊道。   屋里的“布施”刚签好名字,听到屋外的声音,顿时与“布二娃”对视一眼。   “布施”示意“布二娃”:“你出去看看。”   “布二娃”和“布施”这次是搞的大买卖,所以最近找了好几位买主,他们自然是谁价格高卖给谁,所以现在面前这个汉子就是他们挑中的“冤大头大肥羊”,但两人都想着,会不会外面来找他们的是要出更高钱的,但两人心里都还是十分警惕的,“布二娃”出去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布施”。   “布施”已经了然“布二娃”眼神里面的催促,知道把面前大肥羊的钱拿到手才是最重要的,便开始催促人快把钱拿出来。   “布二娃”刚出屋子,一抬头看去,他一眼就认出了季福,再看到季福身边的荆行,想也没有多想,立马转身就往里跑,同时对“布施”喊,“好了吗?外面要加价的来了!”   “布施”看到他这般跑进来,从这磨磨蹭蹭舍不得一下子就拿出这么多钱的汉子手里一把夺过钱袋子,沉甸甸的重量他才感受了一下就把钱袋子揣进怀里,摆腿就跑,毫不犹豫。   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干了,经验可是相当老道,两人跑的也快,马上就到后门,然而,等他们打开房门,就看到有三人守在这里。   这一时间,两人根本没办法多,很快就被手疾眼快的三个衙役给制服并且还被死死压在了地上。   那那个被抢了银子的人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呢,自己银子被抢,下意识就往他们这边追,但没跑几步就停了下来,这钱本来就要给他们,他还追什么。   当这汉子从衙役这边听到荆行这边的事,顿时慌了起来,一边喊着“我的银子”,一边扑过来就要搜这“布施”的身,一定要把他的钱拿回来。   两人被抓到,桌上还有他们写的假房契,上面还有印章呢!   人证物证都有,再加上拷打,这两人很快就交代了,两人原叫番关,河山,是大万县平家坝人,他们还有一个老乡,叫高二,三人还原本是混混,后来从外面带一些东西回来卖,他们在倒卖中尝试到甜头,三人都有一个缺点,爱堵。   赚的钱很快就被三人堵光,这赚钱的速度都没有花钱花的快,所以他们就瞄上了钱多的东西,这不,房子、土地就是其中一个,他们还关注了金银珠宝,但当行不要人,并且时刻被盯着,根本偷换不了那些宝贵东西,三人便作罢。   在一次偶然机会下,三人来到这边,尤其听说荆行和季福手里有不少房子,他们便想着这么多房子根本顾都顾不过来,他们就选一两套来倒卖。   为了刻出官印,他们就来官衙租荆行他们的房子,还选的都是较为偏僻的地方,就是想着在荆行和季福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赚上这么大一笔钱跑路。   他们前后租了两套,因为都想着要卖,所以都找的是买家,遇到两三次都有人想租,他们就把那套房子先转租出去赚得,后门在寻摸买家。   就在昨天,他们就找到了要买房子的,是外地来的,这正正好,他们便可劲忽悠这几个冤大头,今天原本是打算卖完这套,明天卖那套,租那套的母子只能说他们倒霉。   他们以为事情会很顺利,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如今两人被抓,第三人的下落很快就被两人供出来,没多久,第三人就被抓住了。 第104章   县长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这三人要说没有脑子吗,他们又能想到这一系列转卖操作,就连性别“乔装打扮”过,但要说他们有脑子, 天底下这么多正经来钱的路子, 这三人非的走上这条弯路。   季福看着现在跪在堂上一直哀求说知道错的三人, 他脑海里都是他们见到他和相公转身就跑的画面,要不是相公当时想着还有一个后院, 还真的就让这三人给逃了,他们家的房子谁来赔, 一定要严惩。   荆行看着季福这严肃的小脸, 笑了起来,   季福看着荆行笑, 也舒展了眉眼,微微勾起嘴角,对着荆行一笑。   荆行低头朝他这边靠近, 柔声问:“你笑什么?”   季福知道相公是逗他, 只是笑着往荆行这边靠了靠,果然就感受到后颈被捏了捏,一声带着宠溺话在头顶响起。   “傻乐。”   平时两人这般说话的时候, 彼此都是相互黏糊着, 而且两人之间的亲昵十分日常, 这个时候季福就忍不住朝荆行又挨了挨,还记得现在两人还在外面,以克制住想抱荆行腰身的冲动。   “也不知道娘晓得这事情了没有, 我们都没有来得及跟她说。”季福抬起脸对荆行道。   两人说着闵母这边,而闵母这边还想着趁着休息就给两个孩子纳几双鞋子, 虽然现在他们家有钱,但闵母总觉得外面买回来的鞋子没有自己做的好,没有穿多久,这个鞋子就坏了,荆行是家里最费鞋的,闵母只要闲着就会给荆行做鞋子。   这会儿也正纳着鞋底呢,就听到外面马小汉子匆匆跑进来,闵母都还没有见到人呢就听到他喊道:“太太不好了,东家他们出事了!”   闵母闻言立马就从凳子起身,拔腿就往外面来,盯着马小汉子问:“出了什么事情?”   “我听街上的人说,东家他们被带去衙门了!”   闵母哪里还在家里呆的住,不管这个事情是真还是假,闵母都要去衙门那边去看看。   她手里纳鞋底的大针都没有来得及放下,刚走出一步就看到手里的东西,连忙递给了马小汉子,让他放在屋里桌上,跟着他一起来。   不仅是闵母,王哥儿这边也收到店里小二在外面听到的荆行和季福被县长带走的消息。   两人一前一后地赶到县衙。   闵母一来就看到这么多人,时不时还听到了荆行和季福的名字,这让她更加担心了。   闵母刚朝人群里面挤,已经有人认出她来了,那人顿时朝周围喊道:“给闵老板的娘让让路,闵太太来了!”   闵母一边感谢一边朝里面去,总算是看到大堂上站着的荆行和季福,两人站在一起说话,看样子身上并没有受什么伤,随即又看到大堂上跪着的三人,闵母来的及时,心里虽然着急担心,但看到儿子他们没有什么事,心里多少都安定了些。   闵母听着县官和堂上跪着的三人对话,多少她都听懂了,心里最后的担心在此刻消失了,虚惊一场。   王哥儿比闵母晚来了一会儿,他来的时候三人的罪责已经判下来了,事情也到了结尾,所以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季福和荆行出来就跑上去问两人有没有事情,季福连忙朝王哥儿表示没有事情,还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跟他讲了一遍。   闵母和王哥儿听完后脸上都带上了怒气,恨不得此刻站在那三人面前,叉着腰跺着脚把这三人骂的狗血淋头才解恨。   骂骂咧咧好一阵,两人忍不住埋怨这些乱传的人,“真的是,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始乱说,我听到他们说你们两个被县长带走,我还以为你们是被什么人给暗算了呢,如今伏旭也不在家,我还真不知道找谁!”   闵母听到王哥儿这么说,也十分赞同,“刚刚我听到小马跑进来说这个事的时候,我当时手脚都软了,现在这手心都还是凉着。”   荆行好笑,“我们行的端坐的正,也没有做什么坏事,有什么好怕的。”   季福也在旁边安抚两人,“就像相公说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荆行和季福都是县里大名人了,再加上刚刚县衙高堂上那么多的百姓,很快,闵家这事就被传开了,谁都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这转卖房子和土地还是头一次。   “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这三个人是怎么被抓到的?没有人知道吗?”   “我之前看到闵老板跟他夫郎去衙门找了四五个衙役大人的样子,估计就是去抓这三个人的!”   “谁让这闵家房子和土地多,不找他们家还找谁家?”   “我真的是奇怪了,我平时都没有看到谁家要卖房子要卖地的,这只要到闵家这边,谁家房子和地都愿意卖了,这县城就这么大,土地和房子是生存之本,这两样都卖了,这些人是不打算在这个县城混了吗?”   “所以说那套被转卖的房子现在这么办?不是还有一套现在还租给别人了吗?”   “我听说,闵老板的意思是打算让衙门的人去把人赶走,毕竟是他们的房子,这在他们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这三人转租出去,而且这钱他们也没有收到,这不敢走,难道还要把他们供起来啊?!”   “那个房子好像没有卖成,我刚刚听到有人说,闵老板带着衙役去的时候正是这三人要卖的房子的时候,当场就把这三人给抓获了,那个老板亲眼看到刚刚还跟他说自己是房主的人被两个衙役扣押住,当时就惊呆了。”   “后面更是说这荣福县太危险,他要回家!”这汉子的话一出,顿时让大家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边,老祝带着几个衙役来到西边家岗巷,老祝已经从荆行这边知道现在这个房子是什么人在住,他们也没有打算动武,最多就是吓唬吓唬人,让他们搬走,像要那三人赔偿,这事他还是能办的。   当老祝朝隔着院门朝屋里喊人的时候,走出来的汉子让老祝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妹夫,你怎么在这里?”   出来的正式瞎了一只眼睛的汉子。   汉子显然也是一愣,下一秒脸上顿时有些变化,“大哥,你怎么会来这边?”   老祝身边的衙役们都轻松一笑,“既然是熟人,那这事就好办了。”   老祝看行汉子的目光带了几分疑惑,上次他妹子来家里还说,她要跟着自己丈夫去婆家,完全没有之前那在丈夫这边受气模样,很是高兴。   当年要不是家里急需用钱,再加上老祝也到了娶媳妇的年龄,这不就把祝林嫁给这个独眼汉子,这个独眼汉子也不是他们那个村的人,只是被人从河里救上来的,他连他自己都记不清自己是哪里的人。   当时这人都是被人救起来的,可以说是生无分文,老祝还记得当时父母是打算把妹子说给村里别家的,但是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等他从衙门下工回到家里的时候,就听到父亲说要把妹子嫁给这独眼汉子,最重要的是这个汉子能拿出十两银子。   就在前不久,老祝妹子来跟他们说要回婆家的时候,老祝他们就在想这汉子是不是记起以前的事情来了,知道他的家在哪里了?他们也从高兴的妹妹这边得到肯定的答案,当时老祝一家都还为妹妹高兴。   如今,老祝在这里碰到这独眼妹夫,他心里有很多问题。   “我们是来收房子的,就是你们现在在住的这套房子,之前是一家姓布的在住,这姓布的是骗子,他们并不是这房子的主人,现在被抓进大牢关着呢,这房子的东家知道这个事情后决定把房子收回,这个房子自然也不能再让你们住。”老祝解释道。   “所以说啊,妹夫,你们还是早点搬走,别让哥哥我们难办事情。”   “还别说,你们这东西还挺多的!这一院子都摆满了!”   “妹夫,要不要我们帮个忙?”   独眼汉子皱起眉头来,“今天就要搬走?我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其他房子,这么多东西也不是一天就能搬完,给我几天时间。”   老祝闻言皱起眉头来,“不是,你们扁鹤那边不是有房子,怎么搬到这里来住?为什么还要找其他房子?”   “算了,问你也是问不出什么来,你叫我妹出来,我跟她说,怎么放着好端端的家不住,在外面来浪费钱租房子住?!”   独眼汉子脸上神色再次不自然起来,他目光从院子堆积最多的杂物上飘过,对老祝道:“媳妇她没有跟我们在一起,上次我们吵了一架后,她就跑走了,她还叫我滚,所以我才会出来租房子住,她不在家里吗?”   老祝烦躁:“你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女人计较什么,整天吵吵吵,你们不烦我都要烦死了,你现在就回去跟我回去。”   “哎哎哎!老祝,既然要回去,我们也可以一起把事情给办了,我们叫一匹牛车,你让你妹夫收拾一下,我们给他搬到牛车上,一牛车就拉走的事情!”一个衙役连忙拉住要走的老祝道,“要是县长和闵老板那边问起来,我们这边也好回话,你说是不是?”   老祝连忙点头,转身对独眼汉子道:“你去收拾收拾,我们帮你搬回去。”   独眼汉子在这衙役话语中听到某个词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收敛住了。   大家都看向独眼汉子,刚刚那个说话的衙役与其对视上,慢慢的,衙役就觉得犯怵,手上汗毛都起来了。   这独眼还挺吓人的!   都是几个大男人,他们经常干重活,身上都是力量,一个个都听到老祝要请他们吃饭,干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也不嫌弃这院子的鸡鸭粪便就要去搬那一堆杂物。   “那些不要了,不用搬,就扔在这里吧。”独眼汉子原本带着老祝往屋里走的身形都是一顿,转身对着他们说道,话里隐约还带着几分急切。   “嗐!你不早说!”一个衙役已经搬起一个破烂小木柜了,此时听到这话又给它扔了回去。   荆行接到房子已经腾出来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还是老祝亲自来说的,但是荆行见到老祝的时候都被他的情况弄的愣了一下,原因无他,老祝满脸憔悴,眼里都是血丝,嘴上起皮不少,身上的酸臭味也很严重,像是在这种夏日炎炎下没日没夜的奔走了好几天。   “祝叔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唉,我妹子丢了,也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我找她找了好几天了。”老祝疲惫的很,一是人不见了,心里着急,二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很慌,就怕来不及。   荆行和老祝都是熟人了,这忙自然是要帮的,荆行从老祝这边问了他妹子长像这类,便立马派人开始去找。   老祝十分感谢荆行,走的时候,站起身来的时候,眼前霎时一黑,身子歪了歪,差点没有站住。   荆行劝导:“还是要休息一下,我这边也会竭尽全力帮祝叔找人的。”   老祝连叹好几次,“我心里慌啊,总觉得我妹子凶多吉少。”   “也不知道我妹跟全栓吵什么,一般吵过后都会跑来我这边,结果这次全栓说跑回家了,可是我看家里都没有人这几天生活过的痕迹,前些日子我还听到隔壁县有偷人去卖的牙子,心里慌啊!”   荆行问:“这个全栓是?”   老祝道:“是我妹夫,当初被人从河里救了起来,他记不清自己是哪里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后来村长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他就是租西边家岗巷的那个独眼汉子。”   老祝这么一说,荆行立马就想起来是谁了。   荆行问:“他怎么住在那里?还租房子住。”   老祝说起这个就忍不住气血翻涌,“还不是他,我妹子要不是跟他吵架,也不会现在都找不到人,这人倒好,我妹子只是叫他滚,他就自己出来租了一个房子住,这么久了都没有关心我妹子一句。”   荆行挑眉,虽然心里举得这个人有问题,但还是对老祝建议道:“祝叔可以多找找婶子常去的地方,还有几个关系的好的,说不定婶子就在他们那里。”   老祝点头,其实这方面他早就想到了,也找了好几次了,但就是没有任何收货。   老祝刚走没有多久,荆行他们吃晚饭的时候,荆行还在饭桌上跟季福和闵母说起这个事情,旁边手摇风扇呼呼的吹着。   季福喝了两杯的冰果茶,在倒第三杯的时候,荆行伸手挡住了,“贪凉可不好,好好吃饭。”   季福看着那酸酸冰冰的果茶,舔了舔唇瓣,还是乖乖听相公的话,吃荆行给他夹在碗里的菜。   荆行刚刚明显就看到季福脸上写着“还想喝”三个字,但看到季福放下杯子的时候,荆行还是忍不住心软了,又给季福倒了一杯果茶,“没有下次了。”   季福捧着碗“嗯”了一声,笑的十分甜。   闵母把“就让福儿再喝一杯又没有事”的话咽下,想接着荆行刚刚说的话题继续讲下去的时候,马小汉子又跑来进来。   “东家,门口有一个汉子找你,说是你爹。”   这话音刚落,就听到“哐当”一声。   大家视线都看过去,是闵母没有拿住手里的碗,碗从手里滑落掉在地上摔碎了。   闵母难以置信站起来反驳道:“不可能!!”   “骗子!一定是骗子!!”   “这怎么可能呢?!!”   马小汉子没有想到,他还以为东家他们听到这个消息会高兴呢,他顿时就跟鹌鹑一样,缩头缩脑起来,他知道他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荆行叫马小汉子出去,他等会儿就来。   季福连忙放下碗筷去安抚闵母。   闵母平时说起这个人是没有问题的,因为在她的心里,荆行这个爹早就死了,恐怕连骨灰都烂在地里了。   但现在这人不仅没有死还活的好好的,并且还敢出现在他们母子面前,心里的恨意让脸上表情都有些狰狞。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活着!这么多年都不回来一次,现在知道我们发达了,就想来缠着我们!呸!!想的美!!!” 第105章   闵母拉住荆行的衣, 语气急促,“我不准你去!”   “听到没,我不准你去!”闵母再次强调了一遍。   荆行点头,一边扶着闵母坐下, 一边依着她来, “好, 我不去,我哪里也不去。这顿饭还没有吃几口, 娘今天做了这么多菜,现在天气又那么热, 菜都放不了过夜。”   现在这天气昼夜温差大, 虽然白天晒的人能脱一层皮,但晚上却还要盖被子, 所以菜还是能放的。   荆行看到季福从厨房拿了打扫的扫帚和畚斗过来,荆行把工具从季福手里接了过来,轻轻地把碗和饭扫进畚斗里。   在从前, 家里都是用的簸箕或者铲子来装垃圾, 铲子因为要铲灶洞里面的灰碳,做的是又大又重,很不方便。   荆行就叫了铁匠给打了畚斗, 轻薄又不重, 畚斗上面的长柄就是用打磨好的竹竿接上, 实用又轻便。   不光是这个,平底锅那些荆行也让铁匠做了,他们现在不缺钱。   季福又重新盛了一碗饭来, 荆行知道闵母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便只是把畚斗扫把放在一边, 坐会桌边。   季福夹了一块凉拌牛肉到闵母碗里,笑着道:“娘,这牛肉现在刚刚好,浸满了酸辣的汁水,很是好吃。”   闵母虽然情绪不高,但还是朝季福这边伸了伸碗。   荆行对闵母道:“这事真不用害怕,我从小就没有爹,现在也不会有,将来更不会有,即便是娘原谅了他,我也不会原谅他。”   荆行面上认真,语气不重,但却让闵母听进去了。   两人一时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闵母叹了一口气,“都是我过激了,之前我还跟你启婶子调侃自己已经看开了,但现在......”   荆行也给闵母夹了一筷子的菜,道:“没有关系,现在不行那就再来一个十年,总会有这么一天的课。”   “或者,娘,我听大城市那边都有了夫妻和离,我从县长那边听到,咱们这里在过不久,这边也会实施夫妻和离的政.策。”   荆行看向闵母,“娘,我是支持你去衙役办这个和离书的,彻底跟那个人断干净,后面娘也还可以再找。”   闵母和季福都被荆行这话弄的愣怔一下,随即闵母就没忍住嗔瞪着荆行,“瞧瞧你说的什么话,你娘现在都五六十岁了,人老珠黄了,还当年轻人一样啊,跟老妖婆一样了。”   “那真的要被村里那些人给笑死。”   荆行和季福都笑了起来,荆行好笑:“现在村里谁敢笑你?”   荆行这话是说的事实,现在万家村家家都格外勤奋努力赚钱,尤其在闵母和村长家带头开展“养畜经验交流会”后,村里人都跟着两家学到了不少,通过自己努力对未来美好的日子越发渴望,家家都忙的很。   而闵母这边和村长这边以及季家都很受村里人的尊敬,如果他们心里没有村里人,谁家会愿意把自己这么多年经验教给别人。   所以,闵家能这般对待他们,他们不懂得感恩那真的是没有良心了。   现在,凡是说闵母荆行他们不好的,村里人直接怼回去,一点都不带犹豫的那种,说多了甚至会撸起袖子,“要干架是吧?”   荆行和季福就在县里碰到过两次。   经过荆行这一打岔,气氛顿时活跃起来,虽然荆行被闵母嗔骂了好几句。   季福明白相公的心思,给荆行夹了好几次菜,这次也不用荆行管,自己就捧着小碗吃,时不时就跟闵母说几句其他的,让闵母尽量不去想那件事,乖巧又体贴。   马小汉子并没有离开,他守在外面等着荆行吩咐,他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脸上满是懊恼,他怎么就不用脑子想想就跑来报告东家他们了,真是笨死了!   马小汉子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荆行叫他,他便明白了过来,他还是打算去门口朝那个独眼的汉子说上一声,让人早早离开,别在这里晦气人。   要是等会儿还让东家他们看到,那他这个门卫可能就做不成了。   然而,等马小汉子开门朝外面看去的时候,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那个独眼汉子显然是早早就走了。   闵母当天晚上就没有睡着,汉子离开家一两年的时候,她还会想想要是这人回来了,她定骂他个狗血淋头,这件事情她不会这么轻易就让它过去的。   几年,十几年过去,闵母以为她心里积攒的怨气已经被时间削减,她都能心平气和的说出这些事情了,但是没有想到,如今只要一想到这个男人还好好的活在世上,那心里的怨恨就止都止不住。   她恨透了这个人!   这边荆行和季福也没有睡,季福小脸上满是忧愁,荆行擦干头发上床来就看到他宝贝愁的眉心都拧在一起了。   荆行把人揽过来,季福顺势就在荆行胸膛上趴住,一双杏眼看向荆行,“相公,我们不能让娘这么难受,这件事应该早点解决。”   荆行“嗯”了一声,“刚刚寻了马小来问了一下,独眼高瘦汉子。”   季福一听到荆行这么一说,脑子里立马就闪出了一个清晰的人像,脱口而出道:“是那个人!”   荆行伸手摸了摸季福的脸,“眉头皱这么紧做甚?”   季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眉头,随即想到在饭桌上荆行跟他们说的,瞬时睁大了眼睛,“那、那……这,他不是祝叔的妹夫吗?!”   季福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这个震惊的小模样顿时让荆行笑了起来,“爬上来点,让相公亲亲。”   季福震惊还没有消化呢就听到荆行这话,他都愣了一下,脸也泛起红晕来,但还是十分听话的重新调整位置,被荆行按着后脑勺亲了好几口。   “我听祝叔说,现在他叫全拴,当年被人救起后就不记得他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他自己家在哪里,所以就在祝叔那个村生活下来。”   季福眨巴眼睛,“既然他都要带祝婶子回家探亲,那肯定是想起之前的那些来了,所以他还回村里打听过,才来找我们的。”   荆行点头,他们家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季福小脸沉思,“可是祝婶子现在都没有下落。”   “那我们要把这个事情跟娘说吗?”季福问荆行。   荆行伸手握住季福的手,手指冰冰凉,晚上昼夜温差大,现在两人还扇着风扇,荆行伸手捞了薄被给季福搭了一节在身上。   “这件事不跟娘说,当初他不吭不响走的时候就已经抛弃我和娘了,这么多年没有回来都可以说是没有以前的记忆,但当时的态度就已经决定现在的结果。”   “我和娘都不会原谅他,更何况现在他还有另一个家庭,从前没有他,我和娘都能生活的很好,现在没有他,我们将来都会活的更好。”   “我知道相公和娘的意思,但是我就是怕这件事情一传开,县里的人肯定会说相公不孝的。”季福忍不住担心道。   荆行本就惹人注意,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好,身边有不少亲朋好友,同时也有树立了不少敌人。   这些都暗搓搓等着有那么一次机会给荆行来一次创伤,如果可以话,他们更希望荆行破产到穷途末路。   他们原本生意做的好好的,突然县里来了个荆行,刚开始也就办了一个武馆,他们也不懂武馆经营,这事也就算了。   但是这几年这个荆行越发过分了,不仅开厂大肆敛财,还开酒店宾馆,破坏他们生意,让他们生意从兴盛到衰败。   要不是荆行,他们现在也不会沦落到靠上街卖艺维持生计。   甚至当初就有一次街上有一次“卖身葬父”的女子,因为从来没有过这种,所以当这女人穿着葬服跪在街上,身边还有她父亲的裹尸,轰动很大,让不少人都关注着,尤其后面还说她父亲的死都是荆行害的,荆行害的他们家家破人亡,那更是全县人都在关注。   但很多很多的人都站在荆行这边的,无论这个姑娘说的多么凄惨可怜,那些人硬是没有被说动半分,一人一句的差点就要把这个姑娘说气晕过去,后面这姑娘的家里人来了,双方更是差点动起来手来。   要不是县长大人来的快,这姑娘一家说不定会被众人围殴。   这县里还是第一次出这样的事情,而且还影响不小,县长大人自然不会任其发展,所以就那这个小姑娘带到县衙去了,他爹的尸体也帮忙安葬好了。   只是这小姑娘前半辈子也就是在宅府里生活,哪里进过衙门,更何况还被县长好好说道了一顿,更是从衙役那边听错消息,以为自己要被关进大牢,在县长大人出去一趟给这个姑娘安排好去处后回来,这小姑娘就扑通一声朝他跪下了。   小姑娘凄凄艾艾哭哭啼啼地把有人教唆她这样做的事都说了出来。   这家人虽然是被荆行新开起来的酒店给导致生意不好的,但也没有到达必死人的地步,她爹完全是被她那个不孝哥哥给气的。   她爹原本这几年身体就不好,后面还有什么心悸病,这次要不是她哥非要父亲拿出一大笔钱来去娶久家姑娘,她爹也不会气到病发而死。   现在家里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走了爹爹,娘他们就像没有主心骨那般,又全都靠向了哥哥,现在更是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大人,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求求大人看在小女子年级尚小不懂事的情况下绕了小女子吧!”   县长大人没有想到这事竟然是故意的,他立马派人去把这些人给抓起来,后面更是开堂审讯。   这些人怎么就看不清呢,现在他们县能有这么大的发展和繁荣,荆行在这中间起了重要作用,瞧瞧现在百姓们吃的好穿的好,一个个脸上都是笑容,就连轮到每年交税钱税粮的时候,百姓们现在都只是抱怨两句,给钱却也爽快起来,要是在之前,好的人家,他们收一颗子都要被骂骂咧咧,那些困难的人家,这一颗子就是他们全家的命啊!   县官只要一想到这个,面上就严厉起来,这些人只顾着自己的口袋鼓,却没有真心的想过乡里乡亲,这一次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要问谁最清楚荆行的重要,那就要数这些原本生活困难的百姓们了,他们从来没有想到,将来会有这么一个人会改变这么多百姓的家庭生活,无论是汉子还是家里妇人,只要干活勤快踏实就能去荆行开设的厂里干活,厂里不仅有宿舍给路远的工人住的,还有食堂,有肉有菜味道还极好。   让人们恨不得整天整夜的干活的最重要原因就是,只要干的多,你拿到的钱就多,每月发下工钱来的时候,人们只要看着那一袋沉甸甸的工钱,这些钱都是他的,他能赚到这么多钱,那一刻真的是心里的愉悦是从很多方面来的,也是在这一刻,人们身体里充满力量,下一秒的动作就把钱揣进自己的怀里,撸起袖子更加卖力的干活,他们希望下一个月拿到的钱比这个月还要多。   自从进了荆行厂里的人们进去了就不想出来,甚至他们还觉得能进荆行的厂是一种十分荣幸的事,不仅向亲戚朋友大肆炫耀一番,还向邻里乡亲夸奖荆行的厂,更是起到了宣传荆行厂的作用,但即使没有百姓们口口相传,荆行的厂也能做到闻名县城。   无论是过年过节,在荆行厂里干活的百姓们就能得到东家给他们安排的节日礼物,有肉有点心糖果这些,而且荆行这个东家从来不小气,厂里干活每人都是一大块猪肉和一盒点心,而那些勤奋员工就是一大个猪腿,点心糖果必不可少,不仅有这些,有时候他们东家还会给这些厉害的员工奖励钱,数目也是从一两银子到十两银子。   从荆行办厂开始,每次过年过节都是这般,凡是家里人要是听到让他们明天去厂门口等着的消息,那真的是全家人走路带风、昂首挺胸、骄傲不已的事情。   论谁家看到这么多奖赏的时候,不会笑的见牙不见眼呢。   所以,荆行家的厂,荆行家的学校,荆行家铺子,以及荆行这个人都是这几个县城闻名的。   凡是牵扯到荆行的,就会引起全县的关注,要是对荆行不利的,这大半个县城百姓们就不依了,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人给淹死。   但有些人就是非得犯这个贱,这姑娘要卖身葬父的事可是全县人关注,如今这个事竟然还是人安排的,这可哪能放过,等县官这边审判好,一个个都朝着那奸商骂,即使县官判的严重,但是这也难消百姓们的心头之恨,骂的奸商满脸唾沫,很是狼狈。   有县长的“杀鸡儆猴”,后面更是有百姓们见到这奸商就骂,整整骂了大半年的事,那些想搞荆行的商人也不敢随意动手了。   树大招风,这么多年,季福跟在荆行身边还是知道的。   荆行捞起季福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一下,“不会,相公会解决的。”   “我明天就去带着娘去县长那里。”   翌日一早,荆行就带着闵母去了县城,而季福则是带着人去打扫房子,原本老祝来说房子已经把人赶走的时候季福就想去看看,收拾收拾这两套房子来准备下次出租,然而后面知道祝婶子的事便耽搁了。 第106章   县长看荆行和闵母到来还是有些意外和好奇的。虽然荆行和季福因为生意那些会常来他这边, 但是他还是很少看到荆行带着闵娘子来,他猜想着这次办的事应该跟闵娘子有关。   县长大人招呼两人坐,让师爷给他们倒杯茶水。   荆行知道县长这边忙,便直接说明来意。   闵母昨晚想了一个晚上, 今天早上因为这事也没有提得起精神来, 没有想到他们吃完早饭, 荆行就对她说要带她去县衙那边,闵母以为昨日只是荆行逗她瞎说的, 没有想到竟是真的。   和离这个事对闵母来说并不是很陌生,当初荆行他们走镖外出把钱大家的女儿给带回来后就跟她讲过那些事情, 自然和离这件事情也是说了。   这个时代, 就没有从家里嫁出去的女儿哥儿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的。在所有村里人的认知里, 只要女儿哥儿嫁出去了这个家,这个家就变成了他们的娘家。   说是家,也不像, 非得在“家”前面加个“娘”, 又想跟他们有点关系,又不想跟嫁出去的女儿哥儿有什么关系,娘家有事的时候, 这些嫁出的儿女是家里一份子, 必须添些、帮些、给些, 要是家里有什么好处,一句话就能把你推出家门——“你嫁都嫁出去了”。   嫁了人连回个家都要按照日子来,还不能多留几日, 呆久了村里就有碎嘴婆子说“被夫家赶出来了”。   闵母在村里生活了一辈子了,对这些事情简直不要太熟悉, 娘家那边不会有任何人欢迎她带着儿子回去,再者就算当时愿意接纳,那她会更加的辛苦照顾那一大家子人。   娘家成为不了她依靠的山。   所以,即使当时汉子跑了,她也从来没有要带着儿子回娘家,而是自己一个又当爹又当娘的拉扯孩子长大,累是累了些。   这也是个很好的拒绝借口。   娘家那边两个弟弟娶媳妇找她借钱,她这家徒四壁没有钱借,他们跟她哭惨,那她哭的更惨,不救济她们孤儿寡母就算了,还要反过来向她要钱。   这几年日子好起来了,也不是没有来向闵母他们借钱的,甚至还有让荆行这边带带堂兄弟表兄弟安排个活,帮衬帮衬亲戚们。   闵家这逐渐起来的富贵日子,谁看了谁都酸,谁听了谁都想要。陌生人都如此,更别说这些沾亲带故的,亲戚们看到闵家日子越过越好,腆着脸上门,闵母看着他们带着小辈过来,自然是不会在这些小辈面前不给面子。   荆行对这些亲戚都是陌生的,而跟荆行同辈的都各自成婚了,成婚早的甚至都还有娃了,这些长辈还一直催着他们交流一下感情。   但大家都是大人了,怎么会不懂,小的时候父母在他们面前说闵家不好,各种嫌弃看不起,还让他们离荆行远一点,说了不知道多少次,现在......整的就是一个尴尬,没话找话。   虽然这些长辈干的混账事不少,但是闵母并没有拦着这些小辈,她还是希望这些亲戚中有那么一两个不错的小辈可以帮照着荆行。   但对荆行来说,这些亲戚是可无的,而且他也没有心思想维系,并不是瞧不起他们,而是觉得没有必要,若是当初他们伸手帮帮这对母子,现在他也不会不照拂一二。   当时闵母没有听过这钱大小姐和离事情,她就是村里的一个平常普通的妇人,在荆行这边听到那个和离的钱大小姐的时候,这件事对于这些没怎么出过远门,没怎么见过世面,每天都是灶房前田地间的妇人们是很震惊的。   当时几人还凑到一起说过这个和离的事情,闵母和启娘子就是在聊别人家事情,甚至在前一日,闵母都没有想过和离这件事,在她心里,这个离家几十年的负心汉子早就死在野外了,现在更是尸骨都烂在地里了。   但昨晚,荆行在饭桌上提起和离这事,闵母心里就琢磨这事,现在他们的生活可全都是靠他们自己才过的这么好,现在这人找上门来,显然就是要赖上他们。   闵母琢磨着,还是和离的好。   县官听闻荆行和闵母的来意,立刻明白过来。   毕竟当初上面突然就看好他这个县里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那时候他都不知道他们县里有这么一个人呢,这按道理来说那远在京城的更是不该知道才是。   上面人都这么看好,他这个县长自然要把自己县里人摸清,当时不仅把闵家上下三代都查实清楚,也是知道闵汉子刚娶媳妇进门后没有多久就扔下母子离家出走这事。   县官笑着道:“这个有什么,现在“和离”这法条,无论是京城还是督府那边都已经开始了,政策法条是已经发到我们这边来了,就是还没有开始实施,现在我们这也是响应国家,有了闵娘子和钱大小姐带头,肯定能鼓励一些妇女。”   荆行向县官道谢,闵母对县官十分感激,道了好几声谢,邀县长大人去家里吃一顿。   县官笑着摆手道:“这都是小事,按道理来说我这边还要好好谢谢荆行才是,这些年不仅让孩子们有书读,百姓们安居乐业,同时还让整个县的生活提高了不少,其他县城的人都来我们县生活和发展,这荣福县有这么大的变化,荆行功不可没!”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荆行没有像那些商户自私。   县长大人想到最后这个,心里感慨良多,想当年他第一次来到这边,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县长大人那时更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心里的抱负不少,肯定是要在这边干出一番政绩来。   在来到一个地方,首先就是知道自己的地盘有多大,其次就是认门认路,那时候的县长大人也是这般的。   在清数每家每户人数以及丈量农田的时候,他就遇到了极其困难的问题——他发现很多田地都不在百姓们的手里,而让这些并没有多少田地的百姓们纳粮税,这简直就是让这些温饱都不够的家庭雪上加霜。   对于那几年经商的商户来说,让他们交钱是不可能的,尤其你这个刚来的官都还没有让这个地方的百姓们信服呢,怎么就让大家愿意听你这个县官的话。   还好当时他来县里任职之前向前辈们询问了不少来这里会遇到的问题,这个纳.税自然也包括其中。   县长虽然能解决,但每次都是好说歹说,还要拖个一两月才能收齐 。   县长他就算年岁三十多,奈何他面嫩,最主要就是他这人心软,脾气也好,那些商户就仗着他这般的好脾气“欺负”他。   但每年都要来那么一次,就算是脾气好的县长大人也免不了对这事烦躁。   这些年这件事已经成为经常让县长大人头疼的事了。   在得知荆行开了武校后就主动纳税,根本不用人催后,县长大人对这个小伙子更是看好,心里还想这人能得到上面赏识定然不是什么运气,只要自己多少照顾看着点,以后这小汉子路不会窄。   随之,后面听到荆行一家买了不少房,县长大人还让老祝那边拿了房本来看过,都是些犄角旮旯的小房子,没有买百姓手里的田地,县长也没有阻止。   他清楚,荆行手里的地契虽然多,但大部分都是房契,农田这边除了荆夫郎手里的果园,也没有其他的了。   这样的人怎么会不让县官喜欢?   这几年他都被上面表扬的好几次,与刚来上任后那两年比,扬眉吐气不少,更甚者,荆行关联着他的升迁之路。   “荆行小兄弟打算要怎么处理这件事?那人既然都找上门来了,肯定是打听清楚你们家的事的。”   县官继续道,“要是那人拿孝道做文章,荆行小兄弟免不了要受一番委屈。”   闵母皱着眉朝县官道:“我们这边肯定是要弄清楚,我们这边也绝对不会让他占到便宜。”   闵母说完,忍不住为自己昨晚拦住荆行不去看人的这个动作后悔,“我昨儿就应该让你去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的。”   荆行安抚闵母,在离开的时候,荆行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跟县长讲了。   县长派人叫来了老祝,又仔细询问一番,从这汉子要带媳妇去看望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娘家,再到老祝妹子失踪,这个汉子不仅带着老人找了新房子住,在听到他媳妇没人的时候都不见着急,最后还跑来闵家这边打算认亲。   事情并不复杂,而且这几件事里面都还有联系,从头到尾的这个汉子,老祝的妹夫,倒是有的东西。   不仅是县长还有荆行,手里都没有确实证据,荆行更不能以他之言误导县长。   荆行和闵母刚到家问起季福有没有回来的,就听到外面有人喊:“东家!东家!出事了!季东家……”   这下人还没有喘上一口气,就看到荆行从屋里出来,几大步就来到他面前,脸上神情很是严肃。   “出了什么事?”   “季东家带我们去收拾西边家岗巷的房子,我们发现地窖里有一个人!季东家让我......哎!东家!”   这人话还没有说完,他们东家已经朝西边家岗巷跑去,他连忙拔腿就追。   这个时候还是有不少百姓们在街道上,大部分都是从集市上买菜回来。   无论是谁对荆行一家都十分熟悉,但大家还是很少见到荆行在这个时候跑成这样的,他们都知道荆行一般卯时锻炼,而且荆行锻炼的时候还会带上季福。   这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让荆行这般慌张?   左右邻居互相对视一眼,刚刚有看到闵母他们回来的邻居知道闵母此时在家,便带着大家寻了过去,打听一下出了什么事,看看他们能帮上什么。   闵母是跟着荆行出来了,自然听到这小厮话,刚想要让马小汉子守好门自己也跟着去看看,结果还没有走几步,左右邻居找来了。   最近这几天出的事情还挺多,现在也不知道季福那边事情严不严重,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地窖?还是在他们家房子的地窖中……心里有事,并没有什么心情招到他们。闵母只能用“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话含糊敷衍过去。   这些婶子都是有眼力见的,看到闵母这般,便很识趣的要走,离开时告诉闵母——左右都是邻居,要是真的出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喊一声就行。   闵母连声答应,同时心里想着要不要去寺里烧烧香拜拜佛。   荆行体格好,又经常锻炼,这一路跑过来并没有什么事,此时院子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荆行心里担心季福一边往里面挤一边让围着看戏的人们让一让。   人群声音嘈杂。   “真是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有人心肠歹毒之人,把人关在地窖里面,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我的天,那女人是不是死了?!!这都一动不动的!!!”   “那被关在地窖里的人是谁啊?我都没有见到那人的脸,我看那赤脚大夫都治了半天了,估计是救不活了!”   荆行看到季福小脸惨白,一看就是受到不少惊吓,荆行快步走过去,伸手牵住季福的手,“宝贝,没事,我来了,受伤了吗?”   季福没有想到荆行来的这么快,他伸手搭在荆行捧他脸的一只大手上,沉默的摇了摇头。   荆行这一路都是跑来的,现在呼吸都还有些急,额头上也冒出汗珠来,季福看着他这般没忍住往荆行怀里靠了靠。   直到现在有荆行陪伴在身边,季福才缓过神来,他没忍住朝地上躺着的女人看去,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觉得她就是祝婶子。”   荆行搂紧季福“嗯”了一声,轻声安抚道:“别怕,相公在这里,后面的事就交给相公。宝贝已经很棒了,即使遇到这种事都能安排的很好。”   也是在此时,那个赤脚大夫把插在妇人身上穴位的银针拔了下来,缓缓呼出一口气,一边擦额头上的汗,一边朝季福这边道:“救过来了,老夫这就把药方写下来,还麻烦闵汉子连忙派人去抓药煎煮上,另外在准备碗米粥。”   这妇人估计是在地窖里关了些日子,被救上来的时候看着已经没有气了。   大夫也是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棘手的,这妇人手腕这边的脉搏已经察觉不到跳动,还好他经验老练,之前遇到过,伸手在女人脖颈大动脉处一探,还有微弱跳动,施针再加上他自制的急救药丸配合,这才把人从死神手里抢了过来。 第107章   “这女的被关在地窖多久......醒了醒了?!!还活着!!!”   “天, 蔡大夫真的神了!!!这人都没有气了竟然还能被救活!!”   “厉害!太厉害了!!蔡大夫果然名不虚传!!!上次我听到王大夫把瘫痪两三年的人都给治的可以下床走路这事还以为是村里人跟我开玩笑呢——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这人运气也好,不仅碰到荆夫郎来这边收拾房子整理地窖,还遇到了医术精湛的蔡大夫,不然肯定是要死在这个地窖里!”   “可不是?!这运气百年难遇......县长来了!”   刚刚季福派人去叫荆行的时候就想过荆行在县衙或者到家这两种情况。   在县长大人来找老祝了解情况后, 看着老祝这疲惫的样子, 还是忍不住安抚一番, “放心,县城就这么大, 迟早会找到的。”   县长正和老祝说着就听到外面守门衙役通报说有闵家家仆,县长和老祝都想知道这个家仆究竟来有何事相告, 县长大人便叫衙役带着那家仆进来。   老祝还想着这些日子他都找了那些地方, 有没有用遗漏的,还有哪几个地方没有去找, 到时候还是要带着人去仔细找一下。   家仆被带了进来,看到县官他们,唯独没有见到自己东家便知道东家肯定是回去了, 不过他来时季东家就交代过他——“不管有没有见到荆行, 务必把这件事禀告给县长大人”。   老祝找了这些日子都毫无收获,问了不少人,没有人知道他妹妹的, 就连他妹子的画像他都去就衙门断案的画师那边画了几幅带着身上, 在找人过程中就拿着给人看, 就是希望下一秒能从百姓们的口中听到“这个人我见过......”的话来。   但是都没有发生,就连现在老祝都没有想到惊喜竟然来的这么措不及防,他甚至刚开始都没有注意这个家仆说的话。   直到他身后的衙役扯了他一下, 他才听到那家仆说什么女人被人藏在地窖里面,老祝那根神经突然就断了, 他有一股感觉,这个被人藏在地窖里面的女人就是他妹妹!   老祝控制不住快步走到这家仆身边,伸手去抓着人家激动的问:“你说什么?地窖里藏着一女人?”   那家仆也没有想到这个衙役会这么激动,虽然有些无错还是朝着老祝点点头,又仔细着把这件事说了一遍。   老祝这来的一路上都十分关心这个地窖里面的女人,拉着这个家仆反复仔细问着,来时匆匆,当看到被荆行女家仆细心喂着米粥,吞咽很是艰难又十分狼狈的女人,顿时泪如雨下。   即使没有看清楚这女人的面貌,这可是跟他从小生活在一起十几年的妹妹,他怎么会认出来?!   县官这边动静大,荆行和季福都注意到他们的到来,看到老祝这十分激动泪目的样子,荆行在季福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老祝有大男子包袱,没好意思在大家面前哭,他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硬是憋了回去。   祝婶子去了鬼门关一趟,刚刚醒来后就无声落下两行泪,现在看到自己哥哥这个样子的时候,眼里的泪水更是控制不住又落了下来,像是终于等到可以依靠的人,虚弱的声音中都带着依赖,“哥......”   “……是全拴,是他要杀我。”   老祝连忙上前 ,“别哭别哭,哥在这里,哥会帮你讨回公道。”   这件事情简单但严重,这把人关在地窖这件事,明显就是害命,老祝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他在心里已经恨不得把那人千刀万剐了,这般想着,老祝在大家面前就朝县长大人跪了下去。   这“扑通”一声,再加上这泥土地上面还有不少小颗粒石子,让众人看的都忍不住膝盖发疼。   老祝完全没有管膝盖疼不疼,他朝县长大人道:“大人!我要告发我妹婿全栓,他把我妹关在地窖这么久却装作毫不知情,这显然是想要我妹子的命!”   “要不是我妹子运气好碰到了季夫郎,我怕是难以再见到我活生生的妹子了!”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妹子跟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我们哪里还敢跟这个杀人犯生活在一起?!还望县长大人替我妹子做主!”   说着就往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瞬间破皮流血沾上沙土。   县长连忙伸手去扶,现在这件事情就出现在县长眼前,他自然不会放着不管,再者老祝是他官衙的老人了,“放心,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荆行牵着季福的手朝县长这边走过来,县长看向荆行,问:“怎么了?”   荆行道:“大人不如就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宣传一下这条‘和离’条律法。”   县长觉得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机会,他点点头,同时让其他衙役去逮捕这个全栓。   大家都是没有想到的,这把女人关在地窖的竟然是她的丈夫,这......这心肠也太歹毒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开始讨伐这个狠心恶毒的人,但是也有那么几个人。   “这和离是什么意思哦?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我也不知道呢。”   “我有点消息,我儿子说过几天衙门就要颁布一个出家的女子可以跟丈夫一刀两断后再次回娘家生活的条律!”   “什么?!这……这怎么可以?!嫁出去的女人还能不要丈夫?那她怎么生活?”   “你这个消息可靠吗?不会是骗人的吧?!”   “怎么可能!我儿子就在衙门当差,消息可靠,过不了多久县老爷就会说的。”   这人说了后,有些还是不相信的人直接扯身边站着的衙役问这件事。   衙役得到点消息,见百姓们问,便点点头,不敢多说。   不少人都看到衙役点头了,顿时就有人慌了。   “这可使不得,这嫁出去的女人哪里有不和丈夫一起生活的,这大不了把那人打一顿,他下一次就不敢了。”一个老妇人急道,“我女婿就是这样的,原本打了我女儿两次,后面被我们娘家人揍了一顿后就对我女儿好的不得了!”   她急着开口,没有控制住声音,周围甚至荆行县长这边都听到了。   这个妇人话音刚落就引的另一个老婆子开口附和。   “是啊,我老婆子活了这么久都没有遇到这种事情,这......姑娘现在也没事了,这婚成了这么多年,多少都有点情分啊!”这老婆子显然是在村里做惯了管闲事的这种活,现在这样了都还想来插上一句。   “最重要的是,当初娶媳妇就要彩礼,现在还要与丈夫这边分开,那孩子怎么办?就没有娘了?伺不伺候我是小事,这一家的事,还是关起门来说比较好。”   一个汉子说道。   这些人显然就是事情不出在他们身上,他们就丝毫不着急,甚至还能说上几句风凉话的那种。   荆行和季福闻言都皱起眉头来,老祝也是被这几个人说的脸色发青。   县长大人之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这种瞎劝的,他伸手拍了拍老祝肩膀,对这几个人说:“既然几位这么说,反正人家也不要那汉子,我就安排他跟你们生活在一起吧。”   面对这种胡说八道的,不必跟他们讲道理,道理是讲不通的,直接像他们一样胡说八道就可以。   “这,这......怎么可以?他,他又不是我们家的人。”这个老婆子闻言顿时讪讪起来,只要一想到要跟一个杀人犯住在一起,这老婆子脸越来越白,满脸满身都是抗拒。   县长继续道:“既然这样你们又不肯,那为何要求别人就可以?”   一个年轻妇女附和,“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多管闲事!要是自己家汉子对媳妇好,这和离还需怕?那些现在着急反驳这事的恐怕对待妻子就跟对待奴婢似的,所以怕老婆跑来自己找不到下一个了吧?”   “你、你!胡说八道!!”那被指着说的汉子脸顿时恼羞成怒反驳。   这几人本就是这个村里的“管家婆”,无论谁家出了什么事情都要去插上一脚,他们还会仗着自己的年龄大教训那些自己看不惯的小辈们,村里不少小年轻都特别讨厌这几个老婆子,现在更是忍不住朝着这几个婆子附和县长的话。   “和离”这事都还没有广而告之就有不少人反对,要是真的实施下来,恐怕还是会遇到险阻的。   这都是小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那汉子给抓到牢里来,再加上受害者现在虽然救了过来,但还是很虚弱,这个时间点并不是很好的断案时间。   县长叫衙役到地窖里面去看看,有没有其他证据。   在农家,地窖一般都是修在地势较高的屋里,这样即使下雨,这雨水也不会进地窖里面去。   估摸着这个地窖上面原本是有间小茅草房的,这里地势也被上一个主人家故意抬高了些,后来主人家打算把房卖了,这地窖也就没有用了,上面茅草屋漏雨那些自然不会在意是否破烂了。   到荆行和季福接手的时候,这个地窖已经是露天的。   衙役下去很快就把那些被闵家仆人解开的两段绳索拿了上来,“大人,下面只有这绳索。”   不用县长说,老祝媳妇看到那绳子的时候就往妹子手腕上看去,衣袖虽遮了一半,但露出来的那一节手腕脚踝的青紫痕迹就已经让众人看的十分清楚,大家都忍不住心升同情。   “大人,我想起来一件事,上次老祝带着我们来到这里后知道当时住在这里的汉子就是老祝妹夫后,我们还帮他搬家,那个时候我们看到地窖上面压着很多家具就要搬动,但那个全拴反应就很奇怪,还说这些东西不要的,不用搬。”   老祝闻言犹如被当头一棒,瞬时就记起当时全拴的紧张来。   要是……要是他那个时候就发现全拴的不对劲,肯定早就找到他妹子了!   老祝媳妇看到相公这般懊悔样子,哪里不会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只能出声安抚,“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把小妹照顾好,而且那人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抓住,咱们不能让小妹白受这份罪!”   老祝眼神凶狠,“我明白的。”   县长和荆行他们还没有回到衙门,这件事就已经传开了。   相关传播的还有闵夫郎救人、蔡大夫医术高超这事。 第108章   等荆行和季福回到家的时候, 闵母已经从左右邻居这边知道了这件事。   闵母长吁短叹了一番,最后很为季福高兴,当初她听到有人说“季福就他名字那个‘福’一样,是个有福气的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这些年过去, 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   当初, 荆行在县里买下这个房子, 闵母想着孩子在县里赚钱养家,两人成婚后, 季福是该和荆行一起到县里来,这样还可以照顾好荆行, 儿子身边有个人知暖知冷, 日子只会过的更舒心。   但是当村里人都知道荆行买了县里房子后,不少羡慕的村里人就到她这边来恭喜她——“这前半辈子受苦受累, 后半辈子就是享福”、“你是不是也要跟着儿子到县城里享福去?”、“现在荆行是村里唯一出息的孩子了,又在县城里卖了房子,这武校一开, 你这日子真的是让人羡慕的了”像这类话, 很多。   大家都认为荆行会带着闵母一起到县城里去。   所以当知道闵母要在村里开始养兔子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在背地说她傻了,本该是享福的日子, 竟然还要自己找活做, 把自己搞的那么累做什么?!   也有人觉得荆行后面发达, 想抛下他娘自己过吃香喝辣的好日子去。   村里大部分都觉得是后者,老话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这闵妇人肯定是被荆行给嫌弃, 还说荆行被季福哄的不要闵母了。   甚至启娘子在那个时候都来问了一嘴,在当时, 这不得不让闵母多想。   闵母甚至下意识顺着这些话去想是不是季福跟荆行说的,对于那个时间点,一个没有嫁进门的哥儿,另一个是自己亲生儿子,闵母自然是怀疑季福。   闵母是个可怜的女人,成亲没有多久就跑了丈夫,自己从一个瘦弱的女孩不知不觉就长成在之前她自己看到都会忍不住皱眉的凶悍母老虎,这些年虽然她对儿子的照顾少,但怎么说都把他给拉扯大了,现在孩子长大成家了,就要把她给抛下了。   这让本就心思敏感的女人多心起来。   但这件事又不好挑明。   在一次谈及县里房子要再修改的时候,闵母坐在小板凳上一边摘者菜一边好似无意问道:“你和季福成亲后去县里,你可要记得带着季福多回来看我。”   荆行好笑,“怎么说的像是隔着十万八千里似的,这几步路的事,不过我后面回忙起来,可能没有时间,到时候娘要是想我们了就来县里看我们,多住些日子。”   闵母也笑了起来,“要是等到老了,腿脚不利索了,就这么几步路都要你娘的老命。”   荆行点头,“所以我觉得现在那个房子算是可以,娘要是不想养兔子了,就来跟我们住一起,这样也方便我和福儿照顾你。”   闵母听到这句话,盘旋在心里的那些话都消失了。   她儿子是把她算在里面的。   荆行看了一眼闵母,笑着继续道:“福儿那边也是这么想的,当初我跟他说到时候要跟着我一起去县城里,福儿便说要带着你一起去生活。这世上你就只有我这么一个亲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到时候我不放心,他也会不放心。”   荆行其实还是更向往小夫夫两人的独居日子,但也想过和闵母住在一起的日子,要是住在一起就要避免一些婆媳矛盾。   上辈子他就是一个人生活,当时也没有什么心思谈恋爱结婚,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凡事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彼此都要互相磨合,更别说三个人了,那问题只会多不会少。   荆行知道,季福这边知道。   闵母也知道,就连荆行有时候做事情都会遭她说道几句。   谁都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   荆行和季福成婚后,荆行带着季福特意跟闵母住了些日子,相互熟悉一番后才带着季福到县里去。   季福乖巧懂事,闵母也不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再加上荆行这个聪明人在,这矛盾还真的没有出现过,那就正正应了那媒婆到季家说媒时的话——“问题还没有来就被解决了,肯定是最幸福美满的一对。”   ——   晚上闵母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都是季福喜欢的。   闵母一边给季福夹菜一边笑着说道:“这个好消息我明儿回去就跟亲家他们说!你们俩都忙,但也要注意休息,福儿也是好久没有回去看看了。”   荆行把季福夹到碗里的红烧豆腐吃了,“我这边倒是快忙完了,主要看福儿这边。”   季福不是不想家,但他后面还有的忙,有些愁苦,“还好一段时间,说到这个,相公这边有没有能人可以推荐?我和王哥儿打算开一个烧烤店。”   荆行无奈一笑,伸手去捏了捏季福后颈,“有是有,但不着急,咱们先吃饭。”   闵母来他们这边住了这些日子,见到两人都是早早去店里厂里,晚上还要在书房里工作到很晚,闵母都很少见到两人休息的时候。   她叹了一口气,“那等我回去问问亲家那边忙不忙,要是不忙 就让他们来县里看看你们。”   阿爹阿姆能来县里看他们自然是最好,荆行看到季福那频频点头附和闵母话的模样,顺手夹了一筷子兔肉给季福。   这个兔肉做法还是当初荆行跟着季阿姆学着做给季福吃的,闵母之前留意季福喜欢吃这么烧出来的兔子,后面又从荆行这边学了来,现在做这道菜也是一把好手。   荆行把刚刚就盛出来凉着的绿豆汤移到季福面前。   季福没有客气,端起碗就喝了一口。   因为季福提到了烧烤,闵母想吃了,大家就准备好食材给腌制上。   晚上荆行还在洗漱的时候,季福就在摇手摇电风扇,荆行出来的时候,季福从左手换到右手,时不时还甩一下胳膊。   荆行走过去,“不是说等我出来再搞吗?都热出汗来了。”   今天的夜晚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空气很闷,没有风,荆行力气大,平时这个手摇风扇的事就是交给他的,每次荆行摇风扇的时候季福总觉得很轻松。   这次季福趁着荆行进去洗澡这段时间就打算把这个手摇风扇也转好,等荆行出来就可以吹到凉爽的风了,闷热也会少一些。   季福笑着道:“这也算是锻炼了。”   荆行好笑,他把自己手里的巾帕随手扔在桌子上,伸手就去握住季福的胳膊,“手臂不酸?”   季福的胳膊被荆行有技巧的揉着,“不酸”两字从嘴里冒出来,荆行抬眼看了过来,这两个字顿时又变了味了,“......还是酸的。”   屋外虫鸣叫一声接着一声的叫唤着,屋里手摇风扇转动着扇叶送出带着凉意的风。   季福的骨架就是细小的,这几年在荆行精心照顾下长高了不少,脱了衣服也是能看出是长了肉的,但是此时荆行握着自己夫郎的胳膊,他的一只手就能圈住,还是瘦,更别说平时蹲下的时候就那么一团,小小的。   季福把风扇朝荆行这边偏了偏。   荆行身体好火气旺,冬天都会经常出汗,晚上的时候季福就爱抱着荆行腰身睡觉,热哄哄的特别舒服。   这体质在盛夏就像一个火炉一样,就像现在,荆行还没有多挨近季福,季福就能感受到荆行肌肤上带着的火热,而胳膊上更是能清楚感觉到那烫人的温度。   荆行知道季福怕热,睡觉的时候都会尽量不去挨着他,但等人睡着后,季福就自己挨了过来,往他怀里钻,最后把自己给热醒,迷迷糊糊的翻一个身又继续睡,可怜又可爱,让荆行心里泛软。   荆行伸手在季福的屁股上拍了拍,“先去洗澡,衣物刚刚都给你拿进去了。”   季福“嗯”了一声,听话去洗澡,他把挽起来的头发一放,青丝顿时垂落满背,他把手里的发簪放在梳妆台上,随后走进浴室去。   背影倾挺,很是好看。   荆行想到了什么,忽然一笑,跟了进去。   夏日衣衫单薄,季福刚下浴桶就听到外面脚步声走进,这成婚几年了,季福知道进来的是荆行,也没有像新婚那那年一般害羞。   他们两在浴室胡闹的日子也……蛮多的。   季福抬起脸就看到荆行双臂抱胸倚着浴室门口,一双狐狸眼带着笑意,问他,“小夫郎,今天你相公在家吗?”   季福闻言脸顿时红了起来,羞耻不已嗫嚅道:“相公......不是答应我,只玩那么一次吗?”   荆行走过来,一手握住季福后颈往自己这边捞了一下,一边缓缓朝季福弯下腰去,两人渐渐靠近,彼此呼吸交缠。季福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害羞,眼神也忍不住想躲,荆行不让他躲,“看着我,你相公在家吗?”   季福抿着唇,一张脸红通通的,抬眸回望荆行,两人目光立马缠绵起来,原本浴室里就水雾弥漫,烛火昏黄摇曳,荆行朝季福唇上亲了一下,“小夫郎怎么不回答我?像小夫郎这般鲜嫩诱人,即使小夫郎相公在家,我也愿意做小夫郎裤下魂......”   季福被说的身上都泛舟红,他一把捂住荆行的嘴,声音都带着些颤抖和恳求,“相公别说了......羞耻的很。” 第109章   上次玩这情趣的时候还是在荆行生日的时候, 主因还得怪王哥儿。   王哥儿自己喜欢看那些小黄画本也就罢了,还去寻了小黄话本来,自己看不算还不算,更是不知羞耻的往季福这边推荐, 非得让季福也跟着他看, 还扯什么“夫夫间的和睦就靠这个”的鬼话来, 他显然是忘记在荆行和季福成亲前送季福小画本被荆行看到并拿走的尴尬事件来。   王哥儿忘了但季福没有忘,他还记得荆行拿出画本来与他一一实践这些姿势的那一个个夜晚。   季福奈何耳根子软, 再加上王哥儿的“威逼利诱”之下被强行保证会看,季福无奈把这本小话本偷偷拿回家, 看的那是一个胆战心惊, 一方面是这个小话本根本没有剧情,作者十分敬业的秉持着“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让主角两个把爱洒满大地”精神, 通篇没有写黄,但通篇都很黄。   但无论季福怎么表现很正常,还是在两天后被荆行瞧出了端倪, 而且当场逮住罪证。   荆行手里拿着这书看的时候, 季福脸红的已经不想说话了,十分逃避性的往荆行胸口埋。   季福过秒如年的时候,荆行知道这是什么书后也没有再继续看, 他坏坏的颠了季福一下, 让季福坐的更进来些, 他的双臂也好把人圈牢。   季福面红像是要滴血,腰身还被箍的紧紧的,季福忍不住蜷缩起手指抓紧他腿上裤料, 也是在此时,耳朵就被咬住, 那种缓缓的厮磨让季福后脑勺发麻,呼吸喷洒在耳蜗侧脸,耳边也传来沉沉的声音,“喜欢这种?”   季福手脚发软,随着荆行一点点从耳尖咬.舔到耳垂,季福身上再没有半分力气,软软后仰靠在荆行肩头,在这种亲密愉悦下半合着眼,睫毛一颤一颤。   季福身上有哪些敏感点,荆行一清二楚,两人就在平日严谨办公的书房胡闹了一个下午。   话本中就有这段“偷。情”的剧情,荆行生辰晚上就提出要玩这一段,还给季福准备了剧情里面白色薄纱衣服,水中一泡看的清楚无比,红的红,娇的娇。   季福从来没有拒绝荆行的要求,即使感觉很是羞耻,季福还是依荆行,只是后面那越来越过分的台词还是让季福没忍住伸手抱住荆行的脖子求饶。   -   荆行把季福从浴桶里捞出来,还在季福白嫩的脸颊上轻轻咬了一下,随后像抱小孩子一样面对面抱着朝房屋里走去。   季福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刚刚还没有退下的红晕沿着脖子一直往下蔓延,在荆行游刃有余的步伐中,季福脑子里还是荆行刚刚说的那几句话。   屋里的风扇还吹着,荆行直接把季福抱到床上,季福没忍住小声道:“身上还有水。”   “等会儿这床单也是要换的。”荆行的一句话让季福卡了壳,随着被放躺上床,季福的视线与荆行对上。   荆行的眼里有笑意,也有温柔,还有更多的想要。   即使他们都背对着桌上的烛光,季福还是看的清楚,他原本挂在荆行脖子上的手臂缓缓收了些,白净纤细的手掌抚摸上荆行的脸。   荆行的肤色比季福要深几个度,除了季福怕他脸会在冬日的时候开裂冻着涂些润肤的膏体,平日里荆行并不喜欢涂这些,总感觉一股粘腻感在脸上。   即使这样,荆行的脸并没有糙,优越的下颌线,英俊的五官,成熟且迷人。   季福拇指轻轻的摸着荆行的下唇,随着他这个动作,荆行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相公,你亲亲我。”   荆行一手撑着床沿边,另一只大掌把粘在季福脸边的发丝往旁边扶,动作特别温柔带着满满的爱意,视线从那处头发挪开,缠上季福的目光,下一秒他就朝季福亲了过去。   手摇风扇吹的床纱不断晃动,窗外点点雨滴从天上掉下落在地上,窗上,屋瓦上,起先断断续续的“噼啪”声很快就连成一片,夏季的闷热总算是迎来了短暂的清凉。   快天亮的时候,荆行再次醒来去摸了摸季福的额头,没有发烧,也没有做什么噩梦。   这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清晨的时候   还在不断的下着。   荆行起来的时候,闵母早就醒来了,她坐在门口屋檐下,一边看着这哗啦啦下的大雨,一边还在跟上门打探消息的邻居说昨日季福把人救出地窖这事,语气里都是后怕以及庆幸。   荆行刚刚去厨房逛了一下,看到放在灶台上那一盆要做成早饭的蔬菜,荆行便把菜盆端着出来,刚好听到闵母这几句,笑了起来,从屋里拎了一把小板凳坐到闵母身边。   闵母继续道:“昨晚雨下的这么大。”   “可不是,我昨晚都被这雨吵醒好几回,我听说那人是被关在地窖里的,那个地窖还是露天的,要不是你家小夫郎碰到,那这一夜还有什么活路?”   闵母看到荆行把菜盆端了出来,便也伸手拿菜开始处理,她一边拆掉发黄被菜虫要的不成样的菜叶,一边对着荆行那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那两道印子道:“这是怎么搞的?看着都破皮了。”   荆行:“不知道,估计是哪里划到的,不疼就没有在意。”   闵母老生常谈让荆行注意些,随即看到荆行要把把玉米粒从玉米棒上扒下来,连忙道:“留几个给福儿煮整个的,他喜欢那么吃。”   荆行:“现在有时间,全都扒下来,一半抄来吃,一半拿来煮。”   邻居对闵母道:“还是闵汉子勤快,我们家无论是老爷们还是小的,都一个个等着我回去弄,我出门来时跟他们说把那些菜洗干净备着,我回去肯定还原模原样的摆在厨房呢!”   邻居叹了一声道:“哎,我有时候是真的累!一个家的事情都让我来干,我说上几句一个个还都不爱听。”   闵母笑着安慰,无论是村里还是县里,大部分人家都是这样的情况。   季福睡了一个好觉,他揉着酸疼的腰从楼上下来,现在外面的天已经不下雨了,季福看着屋檐下挂着洗好的床单被套以及衣服,想到昨晚那些荒唐事,季福脸就发烫。   荆行正在厨房炒菜,身高体长,模样英俊,站在灶台前,动作娴熟的翻炒着锅里的菜,让人赏心悦目。   荆行感觉到视线朝这边看了过来,便笑了起来,“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季福声音有些哑,“睡饱了的。”   荆行伸出一只手抱住慢慢悠悠挪到自己身边宝贝,荆行垂眸看着季福道:“床头放着的蜂蜜水喝了吗?”   季福懒懒点点头,抱了一下就松开,荆行原本揽在季福腰身上的手顺势而上扣住季福的后脑勺,低头给了一个早安吻,道:“再去喝点水润润嗓子。”   两人昨晚亲的多,今天季福的唇都还带着红艳之色,看起来就格外好亲。   季福乖乖点头,转身离开时衣领没有遮住的后脖颈耳朵那片区域还有几个红印子,深浅不一。   外面,老祝一家人带着满手的礼品上门来了。   荆行听到院子里闵母以及其他人的声音,他也没有着急出去,慢悠悠把锅里的菜铲了起来,外面很热闹,荆行还听到他宝贝的声音。   荆行往锅里放了几瓢水,走了出去。   老祝一家都朝着季福这边说着感谢,即使一个晚上过去,老祝一说起这个情绪还是很激动,一见到季福从屋里出来就上前去感谢,甚至都要朝着季福面前跪下。   季福哪里敢受,连忙伸手去拦,闵母也连忙阻住,“哎呦,老大哥老大哥,这哪里使得?!快起来快起来!!”   “……真的是十分感谢闵夫郎了,要不是你,我妹子可能……”老祝眼眶通红,被闵母拉着的手臂也在发抖。   老祝媳妇动容,她伸手擦了擦眼角,“我丈夫现在就小妹一个亲人,当初公婆走的时候就让我们照顾一下小妹,要不是小夫郎,我们该怎么给地下公婆交代?”   老祝这边被他们拉起来后,听到他妻子的话更是连连点头附和。   “找到人我们也很高兴,祝叔你们吃早饭没,进来坐着说,婶子现在怎么样?大夫那边怎么说?”荆行扫了一眼季福身上,这下雨下过,天气就凉了下来,此时还是有些冷的,荆行一边说一边让开身子站在一旁示意大家进屋。   季福也跟着进门,荆行伸手拉住季福的手,试了一下,对他道:“手都冰了,去穿件春衫。”   季福“嗯”了一声,进去就上楼换了一件衣服下来。   荆行拎着早上刚烧的一壶茶给老祝一家倒茶水,祝哥儿小小一只乖乖坐在阿娘身边,瞥到季福下来顿时转头朝季福这边露出笑容来。   季福对他也是一笑,拿了一些点心糖果出来招待这个小家伙。   闵母张罗着让老祝一家一起吃,“吃点吧,咱们两家都这么熟了,不用客气!”   “妹子妹子不用管我们,我们刚吃过来的,你们吃。”   “那给小家伙盛点,小孩容易饿。”闵母又朝祝哥儿这边招呼道。   祝哥儿连忙摇头,“闵婶子,我也吃过了来的,现在还饱饱的。”   “那个白眼狼,他怎滴心肠这般歹毒,可怜我妹子,遭受如此大的罪。”   “大人更是明见,早早派人盯着那人,若没有人盯着他,还真的能让这歹人逃了。你不知道,他逃了好几个村,最后被抓道后都还叫嚷着冤枉,我呸!”   老祝越说越气愤,恶狠狠的,“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荆行把厨房里的饭菜端出来,季福也去厨房盛饭拿筷子,闵母跟着老祝一家聊天。   闵母安抚道:“昨日我也听说了一些,最重要的还是祝妹子没事,那人也被抓了起来,这害命的事,县长不可能轻易就放过他的。”   “对,我们县长深明大义,定然不会让我们失望。”老祝的媳妇说道。   闵母赞同点点头。   季福朝着荆行看去,现在闵母还不知道那个被抓起来的就是那人。在之前荆行是不打算把这件事跟闵母说的,想着先带闵母去把和离事情办了,后面自己这边也会解决那人。   但是没有想到祝婶子的失踪真的就是那人干的,现在那人也被抓进大牢里了。   根据现在国家的法条,那人恐怕都只能一辈子呆在牢房里了。   而现在,闵母知道这件事只会比不清楚这事要好,能让闵母放下心来。   季福也是想到这点。   玉米粒炒肉沫是闵母和季福都爱吃的菜,因为都是小小碎碎的,荆行刚刚就在这道菜盘放了个木勺子,荆行用木勺子给闵母舀了一勺。   “福儿,今天买的玉米甚嫩,甜的很。”闵母先是拿了一个水煮玉米递给老祝家的小哥儿,等小哥儿不好意思拿过去后,转头朝季福这边说道。   季福很喜欢这盘玉米粒与肉沫混炒的菜,只要跟着饭拌在一起,玉米又香又嫩,再加上肉沫米香,季福能两碗的饭,荆行问季福,“要不要拿勺子来。”   季福摇头,扒了碗里混好的饭,大大一口,吃的左右两边小脸都鼓了起来,感受这嘴里的美味,季福忍不住弯起眼睛。   季福咽下这一口饭,对荆行道:“真的很好吃!相公,我晚上还想吃烧辣椒。”   这道菜是上辈子荆行看到的特色地域菜,后面更是尝试着自己做过,味道还不错,前些日子闵母买菜的时候辣椒就买的多,荆行便想起了那道菜。   着辣椒与西红柿在火上烧上一烧,随即把这些食物脱去外皮加上蒜末青葱拌在一起,这个时候没有西红柿,这烧辣椒就真的是只有辣椒,季福和闵母都是能吃辣的,烧过的辣椒季福和闵母都还没有尝试过,那次尝试季福就喜欢上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只有彼此听清楚,也不会打扰到闵母跟老祝他们的聊天。   老祝一家也只是呆了一会儿,人家在吃饭呢,在呆下去多少都会影响别人吃饭。   老祝一家走的时候还邀请了闵母荆行和季福来家里吃饭,到时候让他妹子亲自感谢季福。   闵母又和老祝的媳妇推辞了一番,但最后还是没有推拒成功,这事便定下来了。   老祝一家离开后,荆行就把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跟闵母说了。   闵母越听越沉默,最后手上夹菜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堂屋都安静了一息,在荆行说完后,闵母说了一句,“都是他该得的,都说事在人为,他都这么做了,就要承受结果。”   “你们不用担心,当初我失态那是因为原本以为死去多年的人突然出现,更是害怕他这人缠着儿子你,如今没有比这个结果还要好的事情了,咱们也不怕他耍阴招。”   季福闻言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那人做了这样的事情这辈子都只能呆在牢里了,娘你也不用再提心吊胆。”   闵母点头,看向荆行,“当初也是盲婚哑嫁,当时想着既然已经嫁过来了就和那人好好过日子,但后面没有多久那人就离家出走了,说有感情吧但也没有多深,那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赚钱养家,把肚子里的孩子养大,后面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那点感情更是没有了。”   “如今更是不可能有,刚刚就是想着——这人活在世上,短短几载,还是要好好做人,好好做事。” 第110章   昨晚被抬的厉害, 季福现在腿上肌肉都还泛着酸疼,更别说那柔软的腰身,两个小夫妻这多年在这事上身体早就契合无比,只是昨日荆行凶了些, 中间的时候还问季福想不想要宝宝。   季福当时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荆行察觉季福这短暂愣神, 笑了起来,凑过去亲了亲, “想吗?”   随着这句话,季福的心跳更加快速起来, 他扒在荆行背脊上的手指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在荆行再一次询问下,季福抿了抿嘴, 他看向荆行,那深邃的眼里带着情.欲、温柔和浓浓的爱意。   荆行知道季福很喜欢小孩,每次见到季福和孩子们相处的画面都温馨极了。   季福看着荆行, 荆行也是没有从季福脸上挪半分, 每次见到季福这般爱意满满看着自己的时候,荆行总是忍不住去亲他,这次也不例外, 荆行在季福额头、鼻尖、唇瓣上落下一个个又轻又柔的吻, 动作也继续开始, 温柔又缠绵,“福宝。”   季福的手臂搭上荆行的脖颈上,一只细白的手轻抚上荆行的后脑勺, 同时声音带着温柔,“相公是准备好了吗?”   这句话像是路灯, 引领照路,长存默默相伴,但更有一种他已经朝你走了九十九步,彼此之间只有这一步,他陪伴着,鼓励着,默默等着你跨过那一步。   荆行本就是聪明人,他深深地看着季福,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哑的不成样子,“是的,相公我准备好了。”   季福笑的眉眼弯弯,露出荆行特别喜欢的两个小梨涡,季福就像平时荆行那般奖励他一样,“奖励相公一个亲亲!”   说完,季福给了荆行一个大大的亲吻,“啵”的一声。   荆行的心又涨又满,低头朝季福狠狠亲去,带着那些无法宣泄的感情。   季福完完全全接纳并且迎合荆行,毫无保留。   问这个世上最了解荆行的是谁,那个人只会是季福,上辈子荆行在小时候是在父母宠爱中长大的,但荆行还在读小学的时候,荆行就察觉到父母的感情不在像以前那般恩爱了,他们在他面前表现的和睦,但他还是察觉出来了,直到他渐渐长大,父母估计在他面前太难遮掩了,用忙遮掩,即使在中考后一起吃饭都像是陌生人一般也没有离婚。   荆行这个时候并不是小时候那个还会问父母出了什么事的小孩了,他清楚的知道父母之所以没有离婚,全都是因为他,他已经不止在他们这边听到过“你要为小行想想”、“小行还小,并不希望我们这样”、“等小行高考后”。   他觉得他是累赘,在父母离婚后让他跟着他们一方住的时候,荆行都拒绝了。   或许在荆行这边,他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当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荆行是带着疏离冷漠的,即使他怕露馅极力掩饰着自己。   季福爱怜的去亲自己相公,在当初季福虽然没有关注过荆行,但是在他还和嵇庄有婚约的时候,他跟着嵇庄认识到荆行,季福就感觉到荆行的情绪很“稳定”,这种“稳定”在季福越来越了解荆行后越发能体会到,后面季福是在这种情绪变化中感觉到荆行对他有意思,因为荆行对他是不一样的,他看他的眼神不一样。   就连王哥儿都会经常跟他说——荆行对他就很特殊。   也是这种特殊,季福更能感受到荆行对旁人是带着隐藏的疏离与冷漠。   他相公从小到大受到不少伤害,对旁人旁事都是漠不关心的。   季福亲朝相公亲去。   季福知道能让荆行想到其他人的时候都是能给自己在乎的人有一定帮助的,当然,荆行也会让那些人有利可图。   季福还记得他跟荆行成婚后,荆行曾跟他说过任何事情他们两都可以一起去做。   这句话何尝不是季福想跟荆行说,他也想成为荆行的倚靠,他爱相公,好爱好爱。   荆行把季福抱在怀里,目光深深沉沉。   季福一手捧住荆行地侧脸,“相公,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告诉我,不用逼你自己。”   荆行刚刚心里还有些犹豫,现在听到季福的话,他忽然释然一笑,他微侧着脸朝季福手心落下一吻,再次抬起眼睛看向季福的目光温柔深邃,“我其实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季福闻言愣愣看着荆行,渐渐的,季福连他自己的都没有意识到抓着荆行的手越来越紧,开口的时候声音明显带着紧张和害怕,“那......相公还会回去吗?”   还没有等荆行有所回答,季福的眼泪就溢出眼眶,一颗一颗往下坠落,“相公你不要离开我。”   荆行刚刚也是被他问的一愣,他还准备着怎么让季福不怕他,更想过要是季福想远离他,他要怎么把人哄回来,让他放手是不可能的……谁想,竟然是这般。   这一瞬间,荆行心跳加速,原本还很是冷静的情绪一下子就高涨起来,伴随着这激动的情绪,荆行一把揽住季福的腰身一手托着屁.股往自己这边抱,等人完完全全被他紧紧抱住,荆行这才喟叹安抚道:“不会,宝贝,我不会离开你,除非你不要我。”   “我要!你别离开我!”季福紧紧扒拉着荆行,眼泪哗啦哗啦流。   荆行低估了他在季福心里的位置。   这次季福哭的凶,荆行好半天才把季福给哄好,为了让季福放心,荆行把上辈子自己救人溺水的事情也跟季福说了,“所以说,我回不去,即使能回去,我也不会离开你。”   季福把脸埋在荆行颈窝处闷闷“嗯”了一声,手臂还是紧紧抱着荆行腰身不松开,荆行便给季福讲起他上辈子的事情,用事情来转移季福的注意力,荆行的事季福一向很在意,更不必说荆行上辈子的事,季福听的很认真。   荆行感受到季福从他颈窝处抬起脸来看他,瞧见他眼睛都肿了,鼻尖也红,荆行把自己那件里衣拿了过来问:“还要擦鼻涕吗?”   季福刚刚哭的时候都没有看清楚荆行到底拿了什么给他擦鼻子眼泪,此时看到这被自己弄的脏兮兮皱巴巴的衣服没忍不住红了脸,“……我等会儿就给它洗一下。”   荆行随手就把这件衣服扔在地上,伸手把从季福肩头的被子又拉了上来,季福整个都围住,在荆行的怀里就显得很小,尤其在某些情况下,荆行就能完全把季福拢罩在身下。   荆行的事还没有说完,季福挨着荆行,还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打开扒拉着也盖住荆行,等做好这一切,他就用目光催促的他相公继续讲。   荆行好笑把人搂紧,怜爱的亲了又亲,这才继续讲着高中日子。   季福越听越入迷,上辈子的事情对现在的荆行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讲的很是平静,但季福还是能体会到荆行在上辈子过的并不是很好,父母虽然健在,但却都各有家庭,他相公身边没有人陪伴成长。   荆行说道最后下河救人的事,“我不后悔下河救那两个小孩子,他们还小,还有爱着他们的父母。”   季福差点没有忍住又要哭出来,他吸了吸酸涩的鼻子,“相公是那两个孩子的大英雄,是我的大英雄。”他仰起脸爱慕的看着荆行,眼里水光潋滟,他忽而一笑继续道:“也是我们未来孩子的大英雄。”   “相公身边有我和娘,以后还有我们的孩子,相公之前可是答应过我的,要教我们的孩子练武健身的。”   荆行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甚至比成婚之日那天都还要高兴,他双手捧上季福的脸,低头就朝季福狠狠地亲去,一个缠缠绵绵的深吻。   季福刚刚还大哭一场,鼻子就没有通过,亲吻结束他就张着嘴急促的喘息着,荆行一边抱着季福左摇摇右摇摇,一边还时不时就在季福的脸上亲一下。   季福自然是能感受到荆行现在心里多么的高兴,他仰头回亲荆行,“相公,你别离开我。”   季福的声音虽然小,荆行却听的很清楚,他再次保证道:“不会,相公之前就答应过你,无论去哪里都会带上你的,你也是,你去哪里都要带上我。”   季福重重点头。   荆行看着他面带郑重唇角忍不住加深,他把季福提起来些,季福就顺势从坐在荆行腿上的动作变跪着,荆行把自己埋进季福的颈窝,深深吸了吸季福暖暖淡淡的体香味。   这个动作他们两人都喜欢做。   荆行在季福的脖颈间嘬出一个小吻痕,“宝贝,我们生个孩子吧,最好是像你一样乖巧又可爱。”   季福应了一声“好”,话音还没有落,随即就被荆行给吻上了,很快就被卷进风浪漩涡中。   这一次荆行扯了红色枕巾把季福的双手给绑了,要是在平时,季福可能都会羞捏放不开,但这次,什么姿势都依着荆行来,要抬腿就抬腿,要抬腰就抬腰,让荆行怎么爱他都感觉爱不够。 第111章   季福翌日早上醒来的时候, 眼睛有些酸,他伸手摸了摸并不肿,他反映过来,昨晚他迷迷糊糊中感受到有什么敷在眼睛上, 冰冰凉凉的, 很是舒服。   荆行照常给季福泡了一杯蜂蜜水, 季福听到声音抬起头朝门口这边看,荆行很快就出现在他视野中, 季福与之对视上,没忍住露出一个笑容来。   荆行快步来到床边, 坐在床沿上, 手里的杯子就被季福拿了过去小口小口喝了起来,荆行抬起左手给他把头顶翘起的那一缕头发顺下去。   “眼睛疼吗?”荆行柔声问。   季福把水杯递给荆行, “不疼,相公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背上, 给你上些药。”说着季福就从床上爬起来, 让荆行去抽屉里把药膏拿过来。   荆行自然依着季福来,他把水杯一放,随即去拿了药回来, 药膏小小一罐, 是之前季福也是因为这事在荆行的后背肩膀上抓了几道, 去药房特意买回来给荆行涂抹的,也是从那次开始,季福就会注意自己指甲。   现在季福的指甲也不长, 被修剪的圆润好看,只是昨晚两人都有些激动。季福给荆行脱了衣服看到他背后的抓痕, 季福动作小心的给荆行上药。   荆行感受到后背酥痒笑了一声,季福没忍住,也笑了起来,没有发出声音的那种。   吃完早饭,季福坐在小板凳上清洗昨晚的床单被套,而荆行则是把被子那些扛了出来铺在竹竿上晒在大太阳底下,随后荆行又去后院打了两桶水放在水盆旁边,荆行并没有让季福多呆,等季福把第一遍洗完后,荆行就拉季福起来,自己坐下去把剩下的两遍洗了。   带着皂香的床单被一双修长的大手展开的齐齐整整面朝太阳,风吹拂着被单的一角,也是在这个时候,门口马小汉子带着一个衙役进来,荆行认识这个衙役。   衙役朝荆行季福都是一笑,“闵老板,县长大人想见你。”   荆行朝衙役点头,荆行看向季福,季福笑着道:“相公你早去早回。”这个意思就是不跟着他一起去了,荆行“嗯”了一声,进屋换了一身衣服才跟着衙役往县衙去。   县长叫荆行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让牢里的那个汉子见见人,当初县长听了荆行的话,随后在老祝这边了解后,对这个汉子就有些怀疑,派了两个衙役装扮成普通人去盯着他。   但,没有想到这汉子消息竟然时刻关注着西边家岗巷,知道地窖的事被发现就立马想溜,他为了不让人引人注意,回家后拿了干娘的“棺材板”钱,谁知道刚巧被他干娘看到,两人顿时为了这个钱闹了起来。   一个虽老,但性子尖酸刻薄,这些钱是她最后的底线,谁动她就跟谁急。   而这个年轻时就能抛下新婚妻子和幼子离家出走,被救后能忘恩负义老实人偷了十多两银子,不管这老实人被赶出家门,现在更是能把和自己生活十几年的妻子关在地窖让其活活饿死的人,到了这么紧急时刻,怎么会让这个老太婆子绊住他?   还没有等这个干瘪老太婆伸手扯抢就一把把人狠狠推开。   这老婆子当初亲自把自己儿子给赶走,家里没有那个愚孝儿子日子一天一天不如从前。   另一个儿子本就不是省心的,更是娶了一个泼辣媳妇,两天小吵,三天大吵的,更是时刻闹着要分家,分家的时候更是把家里的好处给抢了去,那个愚蠢儿子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小儿子分家后更是不会再养他们老两口。   她老汉因为年龄越来越大,身体更加不好,经常要吃药,这吃药就要花钱,这家里本就没有多少钱。   所以这老婆子在赤脚大夫说老汉可以用药吊着再活一年时间,她便扣下药钱,也不再请大夫给老汉看病。   反正一年后就要死的,早死晚死都一样。   老汉死后,这老婆子自己把日子过的艰苦,她得省着点花,日后她生病也好有钱看病能多活些日子。   现在这个干瘪的老身体被这一把力气推了连连倒退好几步,一屁股栽坐在地上,只听到“咔”的一声,老婆子就扶着自己尾椎处哀嚎痛叫,但偏偏还要瞪骂着抢他银钱的白眼狼,一时间滑稽又可笑。   现在正是紧急时刻,地窖那边已经有人知道了,要是那娘们还没有死,那下一步肯定是要来抓他了,他连忙把钱揣在兜里转身就朝后屋去,理都不理那还不断嚎叫咒骂的老人。   但他没有想到,他早就被人盯上了,他被抓了起来,他心里还有着那么一丝侥幸,他还有一个儿子!   但当他好不容易见到荆行时,站在牢房外的年轻汉子面上很是淡漠,无论他说什么,脸上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我真是你爹,是不是那个女人叫你不要认我?!我那个时候离开家里是出来赚钱养你们的,但是后面我被人给打不记得你和你娘了,是最近才想起来的,我一想起来就来找你们!”   荆行看着这人反反复复都在变相诉说他的无辜,荆行看着他还要再说,荆行开口道:“我知道,所以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你知道!那你去跟县长说说情啊,把你老子救出去!”   荆行心里忍不住生出一丝荒诞的好笑,“第一,你触犯了大国律法,谋.杀妻子,触犯法律者都会付出代价;第二,你怎么会觉得我会救你?”   全栓没有想到,不,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荆行会不认他的时候!他有着男人很多的劣根,所以当荆行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原本“慈父”表面就再也维持不住,他狰狞的朝荆行骂:“畜.牲!老子是你爹!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荆行笑了一声,“当初你扔下我们的时候就该明白,现在的你对我们来说什么都不是,我为什么要救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荆行不喜欢在毫不相关的人身上花时间,要不是县长叫他过来,他是不想来的。   背后都是男人的肮脏的咒骂,荆行不在乎,这个人本就不应该再出现闵母生活中。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转眼间就来到了中学开学的时候。   中学开学是真的很热闹了,对荣福县来说,这个中学是真的很大很大,就是地方偏了些,但对于从武校出来的学生来说,这个中学就是放大版的武校,所以对他们来说很是习惯。   对于这些大国为来花朵,荆行十分上心,在快开学前,学校里面的教学职工是必须提前几天到学校,所以荆行在这几天培训了几个武打先生,开学后,全校学生就开始军.训。   目前对于这第一批学生来说,这个学校就空旷大的多,但也让这块地区充满生机。   对于这些学生来说,经历两个星期的严格军训,读书的日子就轻松很多,他们都是接触过重新编排的小学课本,但中学的教材就跟现在国家的教材完全接融,只是荆行还是把这些科考项目都一科一科分开来,早上三节课,下午四节课。   而在学生军训的第三天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刚刚从京城来到这里教书的庆从南突然被铜锣声惊到,随即又听到一声声震吼“快点快点!”,吓的他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朝外面跑,随即看到学生们一个个都朝着一个方向跑,他没有多想也跟着他们跑到一个宽阔的平坦地后,学生一个个都十分迅速的排好了队伍,队伍十分整齐,这也让庆从南这人十分突兀。   还没有等他开口问这些学生,就听到他背后一道洪亮声音喊到:“你是哪个班的?傻愣愣杵着干嘛?!还不快排进队伍里去!”   这一连三声顿时把庆从南吓的更懵了,还是这个班的班长对那个武打先生说这人不是他们班的,这才让庆从南避免武打先生的骂。   而启东也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过来看到庆从南便明白他此时的懵,给双方都互相介绍了一番,武打先生也不是笨的,刚刚听到班级的学生说不是班级里面的学生后就猜想到了这个结果,刚刚还十分凶悍的武打先生此时和善的不得了,让庆从南好一番不适。   庆从南没有想到这竟然是给学生们安排的训练,后面更是在启东的讲解下了解了军训。   他回到宿舍楼,站在自己宿舍门前看着远远训练的学生们,也是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这个军训的特殊性和重要性,他站在教学楼上没有看多久就匆匆回自己住宿写信就往京城寄。   学生们除了刚开始那一段时间对新环境的好奇和兴奋,现在每天都是繁重的课程,还有再过不久的月考,学生们的心思都沉静下来了。   同时,京城那边也有好消息传来——荆行给上面建议的《大国字典》终于出来了,这个国家还没有正式的字典还是荆行在管小学的时候发现的,字典在上辈子就是学习过程中一个不可缺少的辅助工具,而这里归纳总结的字典很少很少,对此,荆行相信这个县都是这般,更何况其他的县城,而且字典的普及能帮到更多孩子学习字词。   字典经历三个月后出版了,季福的书塾上了来自京城的第一批字典,荆行从学校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季福桌上放着厚厚一本小书,“字典到了?”   季福看到荆行目光定在桌上的书上,笑着点头,“这本是我给相公留的。”   荆行闻言勾唇笑了起来,季福原本是打算去把桌上那本字典拿过来给荆行看看的,结果刚一转身就被荆行扯住了腰带,随即那结实的臂膀就从后面环了上来,耳朵更是被抿了一下,季福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   荆行当初提出字典来的时候就跟季福说过,教育是很重要的事情,再加上现在荆行就是搞教育的,季福听到荆行说这件事的时候就有想过帮相公归纳总结出一本字典出来。   现在他有几家书店,最不缺的就是书,但荆行不许,季福现在负责各种各样的生意,这些都已经花去了季福大半时间,更别说后面要是再来这个归纳总结的活,两人根本没有什么时间相处。   荆行不想,同时也给季福说了他的打算,那段时间,荆行和京城信件来往频繁,荆行也越发忙了。荆行没有去黏季福,季福就来陪着荆行,季福自然是知道荆行对这本字典的看重。   荆行把脸埋在季福的脖颈间,声音带着笑意,“谢谢宝贝。”   季福今天事情多,早上同荆行一起出去直到现在才被荆行从厂里接回来,奔忙了一天,身上都是汗味,他伸手轻轻推了荆行的脑袋一下,“还没有洗澡呢,你也不嫌埋汰。”   荆行在季福脖颈间嘬了一口,“香的,我也没有洗,咱们一起。”   说着就把季福拦腰抱起抬腿就往浴室走。   “大冈和方江这次去京城带回来不少好东西,京城的点心也好吃,相公等会尝尝看看喜不喜欢?”   “肯定喜欢。”荆行声音温柔。   “你都还没有吃,怎么就知道肯定喜欢。”   “因为我知道。”   对糕点这事,荆行很早之前就感觉出来了,每次季福让他们从外面搜罗来的吃食都是极其符合他口味的。   荆行不喜甜,爱吃辣,其他都无所谓,他自认为是很好养活的。   但在季福这边,荆行在糕点上不是不喜甜,而是他不喜欢很甜很腻的那种,最喜欢的口味便是那种带着淡淡甜味的,或者先是没有什么味道,后面咀嚼几口后有其他味道的,也不喜欢碎掉渣的,嫌掉渣麻烦。   像水果,喜欢脆的,棉的沙的都不喜欢;像饭菜上,荆行挺挑的,不吃猪心猪肺,凉拌猪耳朵尤其喜欢,面条米饭粉丝那些喜欢硬一些,有嚼劲。 第112章   那字典翌日就被荆行带到学校去了, 荆行照例早上在中学这边,下午来武校这边,这个字典被荆行有意无意在大家面前炫耀了一下,跟着荆行相处过的都很快明白过来, 这肯定是季福给他准备的。不用多说, 每次都是这样子。   不光是这些先生们, 就连三个学校的学生们都在后面这些天能经常看到他们的校长随身携带着一本厚厚的书。   这本书引起了不少学生的好奇,也是在这个时候, 班主任都跟他们说这本书名为“字典”,“想买的同学可以去买, 不强制性。”   能考上中学的学生心里都是想着好好学习的, 家里有钱的学生更是会把先生们说过的书都买回家去,不看都可以, 就是要买回家。   而现在生活明显得到改善,对一些家里贫困的学生来说,只要自己想即使不向父母要钱都可以买到书, 从武校开始每次月考后, 只要有一科排名是年段第一的就可以拿到十个铜板,若你足够优秀,全部科目第一都能全部拿到, 而期末考后会拿到更多, 现在这样的方法也被荆行用到了中学。   除了这个方面外, 荆行还设置了贫困补助,凡是申请上贫困生每年每月都有二两银子的补助。   从前只要提起读书,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花钱, 现在,读书已经不在成为家庭的负担, 对此变化,大家都是乐见其成的,毕竟谁都知道唯有读书才能出人头地,这能光宗耀祖的事情为什么不支持,这也是每年荆行学校招生火爆原因。   不光如此,就连县长要要带着学生们去隔壁县城交流学习或者在自己县城搞什么文化交流会,大家都是十分支持,甚至有人去问县长这边钱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他建议可以每家都出一点,这样可以积少成多。   对于这件事,县长是真的很高兴,有时候他走在繁华的街道上都忍不住感慨一番。   季福几家书铺里本就是很受欢迎的,当天晚上又热闹了一波,全是清一色穿着蓝色衣服的学生并且都是奔着那厚厚大字典去的。   好些武校的学生小,那一本字典都要比他们头还要大,接他们放学的家长们看着就想去帮自己孩子拿,这一个个小萝卜不肯,背着自己的小书包,双手努力抱着这本书去排队结账,看着真的十分可爱。   没过一会儿,这些小萝卜头就看到了跟他们穿着同样蓝色校服的大哥哥大姐姐们笑着走进书铺,他们仰着小脑袋看着。   那些刚放学的中学生们看到这些小萝卜头手里都拿着一本大部头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到这些可爱的小师弟们,这些大师兄大师姐们忍不住想逗上一逗。   几个书铺都出现了像这般和善有趣的画面,这些大人们都觉得这现象当真难得,更是有一个未出名的画家听闻这事觉得有意思,便画了那画面,结束的时候看到自己这画没有忍住刷刷刷写了十多封信往这些四海的好友送去。   这些好友接受到画家的信后,看完都忍不住对这荣福县升出向往,那可是整个县的孩子都在读书,这等不凡荣华现象怎能不吸引这些读书人?   而荣福县能吸引的不止是这些读书人,还有各个县城的大小老板被荣福县的布绸、衣服、风扇、话本子、牲畜吸引过来,在这里,这边无论是大批量采购什么都比在别的县城便宜很多,“远道而来就是客”——这已经是荣福县的规矩了,而来荣福县生活的人更是能感受到荣福县的热情和友好,也没有别的县城那般排外,要是他们有什么不懂得,只要一问都能得到百姓们的友好指点。   这些都是其次的,在前年,大国各地方出现了旱灾,荣福县也没能避免,地里各种庄稼都遭受到了损失,好在县长即使感觉到会有旱灾来到提前让百姓们做好防灾措施,储存各种粮食,当时荣福县的粮价一天变一个价,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人家开始打水井。   荆行和季福得到的消息都很及时,荆行连忙写信给去了南方的钱大家送去,把县里的事情都跟钱大家说了,让他多买些粮食回来,叮嘱他们回来的路上注意安全。   荆行从来没有遇到过旱灾,但上辈子从视频软件上看到过那些洪灾地区受到各个地方支助的视频,看的人心里汹涌澎湃,当初荆行也是往灾区捐了十万块,现在自己就身处在灾区,但他的到的消息就是今年的旱灾在各个地方都有,严重程度不一,而且现在国家的发展也没有前世那般的好,要想大规模的救助估计难。   荆行想到这个就朝着衙门去,找到县长说修建水库这个事,水库既能防旱也能防洪,现在只是能感受到天气越来越热,若是能在旱灾前修建起来,应该也是能行的。   县长最近听到那些出现旱灾的县的消息心里也忍不住焦灼起来,最近也是怕这旱灾会来到这荣福县,想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最近睡不好吃不好的,嘴角冒出了一个个燎泡。   “前些日子不少人家都来我这里申请打水井,我便都依了,如今你这个水库倒是不错。现在水库是必须要修的,还要多准备些药草以防后面百姓们生病。”县长打了一个哈欠,他端起桌上的茶盏,那茶水棕红,一看就很浓。   荆行点头,他也不再打扰县长,随即去了医馆,大夫说了不少平时用的到的药草,而这些药草虽然医馆里储存了不少,但是若是旱灾真的来了,这一生病肯定不是一两个,这些药草哪里会够。   荆行哪里会不明白,他在医馆里问了很多,心里也有计划等旱灾过去就要种一片药庄,荆行离开的时候,大夫朝着荆行说了四五种田地间山野间常见的药草,荆行朝大夫道谢。   当天下午的时候就带着人去田野间摘了这几种药草,晚上的时候还请了医馆的大夫过来看过,第二天一早,荆行就带着这些药草去了厂里,每人都发了几节药草作为标本,让他们叫家里人照着这几株药草去采。   不仅是厂里,学校、店铺、甚至租客这边。   采摘药物是一个费力费时的事,荆行没有那么多时间花在这上面,再者就是人多力量大大,但还是出现了不少弊端,因为利大于弊,这些小争小吵都不必在意。   天气也越来越热,水井和河道的水位都有些下降,田地间也都出现了裂缝,最显目的便是这些树木野草,没有雨水的滋润,此时已经太阳晒的枯黄。   老天迟迟不下雨,百姓们地里的庄稼都没了,荆行和季福都不放心季阿姆他们,便在处理好县里事物后就回村里去了。   村里的情况比县里要严重些,那贯穿整个村庄的河流都干涸了,村里有水井的人家本就很少,尤其沿河这些人户,现在只能盼着那些家里还有水的给一些。   眼见着水井里面的水越来越少,村里人人们都有些心慌起来,氛围也焦灼起来。   荆行跑了一趟县里,县里已经开始对挣那么一点水打架争吵,甚至还发生了打群架事件,荆行看着这些就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在县长这边也一无所获,但没有想到回到家,季阿姆就在院子里晕倒了,荆行回去就听到这个消息,就连忙让去季家的人带话,自己跑去请大夫。   季福着急的不行,但平时荆行就有跟他说过这大热的天气很容易就中暑,季福强制自己稳定下来跟着季汉子一起把季阿姆抬到阴凉地方,随后季福解开季阿姆领口的扣子叫季汉子打盆井水来给季阿姆擦拭,季汉子不光打了井水还拿了酒水。   季汉子干看着更是着急,转身就要去请村里赤脚大夫,谁知这话音还没有落,闻讯而来的村里人就跟他说了荆行去请大夫这事。   季福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相公回来了。   赤脚大夫家离季家不远,荆行没一会儿就带着赤脚大夫回来了,赤脚大夫连忙上前查看一番,结果就是季阿姆心中焦虑又在大太阳底下晒,中暑了。   荆行和季福听到赤脚大夫的话,这下才彻底放下心来,来季家的村里人闻言都放下心来,季汉子也不想大家堵在家里先赶他们回去。   季家顿时安静下来,而大夫微微施针,季阿姆就醒了过来,看到丈夫和儿子儿婿的担心,季阿姆虚弱笑着道:“当时就是脑子一晕,眼前一黑,现在感觉并没有多大事情。”   季福眼眶一红,“阿姆一点都不爱惜自己,这大热的天还往外面跑。”季福越说心里越难受,季阿姆心里放不下的就是那些几只牛了,他怎么会不知道。   荆行走到季福身边给人顺了顺,季福没忍住把脸埋在荆行怀里就闷声哭了起来。   季汉子也是不赞同看着季阿姆,“那牛没了就没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子,你看看你这晕倒把季哥儿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季阿姆看到自己浪费了这么多的水心里忍不住心疼起来,这可都是救命的水,经过此番晕倒,他也不敢不重视自己的身体。   因为季家季阿姆出现晕倒现象,村里人都不敢再在大太阳底下多待,家里的水也省着喝省着用,这旱灾直到十月被夜里一场倾盆大雨结束了。   这天夜里雷声震耳欲聋,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青瓦上,这个夜晚是多少人的狂欢,无数人从屋里跑出来在这漆黑的夜里感受着雨水的浇下,在这雨里流泪。 第113章   那场旱灾让其他两个县城付出惨痛代价, 那个时候荆行只能把自己上辈子看到的那些防御灾害的方法都写信寄往京城,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怎么样,荣福县的水库修的及时,它是成为了荣福县最后的依靠。   因为荆行寄去的信及时, 后面好些地方虽然也进入旱灾, 但是那些防旱方法早早做了准备, 最后损伤并不严重,而最先开始的那两个县城就没有那么好了。   尤其修水库这件事, 里面涉及的水泥粉用处极大,还有叫化肥这两样东西, 这简直就是造福百姓的好东西!   荆行后面也接到郑文星从京城寄过来的信件, 上面先是说了最近哪几个县城旱灾的严重,现在大家都希望早点把化肥制作出来, 水库也让各个县城去修建了。   只是,之前荆行信中提到的水泥的还没有着落,最后又问了一遍荆行真的不去京城这边做官吗?   荆行还怕当初自己写的水泥和化肥的没有讲清楚, 后面又去了一封信。   没过多久, 郑文星又传来了消息——水泥粉已经制作出来了,效果很好;化肥第一代也出来了,只是效果还没有显现。   最后信上还写了几个问题。   虽然他们不强求荆行去往京城, 但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每次信件都会有一些问题让荆行回答一下他的想法, 尽可能做到“物尽其用”。   时隔至今,水泥路已经从京城延至各个县城,而各县的水库也都建好运用上了, 现在就是条条大路通京城,车来车去的, 十分热闹繁华。   另外一件让全国百姓高兴的事就是百姓们都用上了化肥,化肥当初只是在皇庄里面实验,丰收后的粮食作物比预料的要好很多,整整翻了十倍,荆行看到郑文星寄来的信都能从字里行间看出来这件事让这个性格冷漠的大人物都有些激动了。   旱灾之后的第一次大丰收,百姓们的情绪不比当初旱灾后来的那场雨要小。荣福县就是家家户户都用上了肥料,这次大丰收后不少百姓们都拎着家里的瓜果蔬菜到衙门道谢。   这化肥是衙门这边开始卖的,都是规定好一亩地给百姓买多少回去,这样规定下来能避免不少问题。   当初郑文星就写信来问过荆行,想要什么奖励,这句话也是替上面人问他的,荆行回来了这么一封信,当初他把这两样东西写信告诉京城这边,而不是靠他自己就已经是做好不受这份功绩的。   要是他有做官的心还好,这些功绩只会助他升官之路顺利,但是他只想陪着他夫郎过赚钱收租的悠闲日子,耀眼的成果只会带给他无数麻烦。甚至还可能威胁到一家人的生命,而且当初荆行之所以冒着风险把这两样东西说出来也不是为了挣功绩的,他只是想让家里人开心。   京城这边三人看到荆行寄去的信。   皇帝“哼”了一声,“两次三番叫他来京里做官还次次被这人给拒绝,要不是这天底下读书人都往京城来,朕真的要以为朕是什么龙潭虎穴了!”   郑文星已经猜到这样的结果了,冷面的脸上显然带着一分笑意,“他就是这样一个性格,正是因为如此,皇上才会把学校交给他去办,不是吗?”   皇帝在心上人看过来的目光中又“哼”了一下,还是对荆行不愿来他身边做官而不高兴。   “虽然不来做官,但也不浪费了这个人才。”   郑文星听到皇帝的话唇角的弧度忍不住加深了一点。   后面的牛痘,开刀缝合,疫病的整治,更是推动了这个时代的医疗发展。   *   天空飘下鹅毛大雪,荆行给季福带上手套和兔绒大氅,过年时节,这也意味着这一年走到尽头,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街道上每家每户都贴上门联挂上装饰红色灯笼,见谁都说上一句“新年好”,一派喜气洋洋。   荆行扶着季福上来马车,随后跟了进去,就在前不久季福就被诊出已经有一个月身孕了。   到了冬季闵母和季阿姆这边都比较忙,来购买牲畜的不少,一来就是一个大订单,他们根本走不开,而季福和荆行也是安排过年事情,总得来说就是大家都很忙。   虽然身边没有两家长辈,但是两人从说开备孕后就在空闲时候看看相关书籍,了解了一定知识,再加上荆行本就对季福上心关注,及时发现到季福每天犯困的次数越来越多,对酸的东西也越来越喜欢,荆行看着季福这还懵懵不知情的样子就忍不住把人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季福没有想到自己有了小宝宝了,即使荆行对他说了只是他的猜想,但季福有一种笃定,他往荆行的怀里挪了挪,伸出一只手往自己的小腹上摸了摸,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荆行看着季福的样子觉得心里都是满满的,他声音温柔,“叫大夫来看看?”   季福点头,在大夫来的时候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荆行一只手轻轻卡在季福的下巴上,手指挤了挤季福的脸颊,红润润的嘴巴被迫嘟了起来,“困了?”   季福软乎乎的“嗯”了一声,荆行低头朝那软乎乎的唇上亲了亲,还忍不住咬了咬,季福伸手揽在荆行的脖颈上,荆行吻深了些,季福推了推他,荆行才松开了他。   这下子,季福那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大夫来的很快,给季福把脉的时候,两双眼睛都盯着他,老大夫笑了起来,“恭喜闵汉子,闵夫郎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荆行和季福脸上都带着笑,荆行朝大夫道谢拿出钱付了大夫的就诊钱,季福看着荆行高兴地送大夫出门没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荆行回来就抱着季福坐回椅子上,“大夫说现在才只要一个月,要三个月才保险,这个消息我写信回去跟他们说,等咱们两个月后再回村里去。”   季福感受着荆行的大手覆盖在肚子上,听到荆行的话笑着点头。   闵母和季阿姆季汉子这边接到荆行信的时候还诧异的一阵,三个长辈都不会识字,荆行自然就想到了,叫启南给两家带信回去就是为了给他们念信的。   启南念了这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话,都是在说季福有身孕了。   启南顿时笑着嚎叫起来:“好啊!行哥和哥夫有这么大的消息都不跟我们说!”   闵母和季阿姆都高兴的不行,走路都带风,抬头挺胸,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走到哪里都跟人家说季福有身孕了,村里村都替他们高兴,“季福肚子不行”、“季福不能生育”的这些传言被打破,而被夫家赶出门的杜哥儿再一次听到季福和荆行的事,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在之前,他也是有一个孩子的。   他经过这几年被夫家的折磨,原本怀了的孩子被打没了,现在的他身心疲惫,脸上也是麻木,他看着天边,他真的真的好后悔,他真的真的好羡慕那个季福。   而闵母和季阿姆季汉子在得到消息的第二天的时候就一起去了县城里看望季福和荆行。   “福儿,有没有想吃什么?阿姆给你做。”季阿姆心疼季福怀孕辛苦,想给季福做好吃的来补补。   闵母也在旁边守着,荆行瞧见季福那无错样子顿时笑了起来,让闵母和季阿姆不用担心。   季福这次怀孕算得上十分轻松,目前除了嗜睡和爱吃酸的,其他的反应都还没有出现,闵母听到荆行的话,给这两个小年轻讲怀孕期间的注意事项。   荆行都记下来了,这些他到时候还是要拿去问问大夫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闵母和季阿姆一起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季福也没有开始孕吐,吃的饱饱的。   闵母和季阿姆都打算在县里住好照顾季福,但是荆行觉得没必要,而且有时候他们长辈在,再加上三个长辈对季福都像是易碎品,就知道要是真的住下来照顾季福的话,后面季福肯定是要被约束很多。   他上辈子就看到过一个新闻,是孕期抑郁症,那个母亲从生下孩子后就跳楼了。   季阿姆和闵母都没有留下来,主要是荆行把话题说道了他们负责的兔子、牛崽身上,季阿姆和闵母放不下家里那些,听到荆行都把最近事物处理好了,他来照顾后便只是叮嘱荆行几句——   “要是遇到什么不知道就去问大夫,或者跑回来问我们。”、“小福生产最后几个月更是要好好照顾,腿抽筋上茅厕这类的,你记得,晚上别睡的太死。”、“不要欺负小福,好好照顾他。”   荆行都一一点头答应。   三个长辈回村里后就是一个星期来一次,荆行本就在怀疑季福怀孕那段时间就真的安排好了事物,陪在季福身边的时间变得多,荆行对季福本就宠溺,现在更是依着季福来,甚至在季福自己早早约束自己在家里养胎的时候还安抚季福不用那么紧张。   由于两人成亲这么多年现在才有了孩子,季福又是第一次孕育小生命,还是有些紧张的,他身边有荆行陪着,对荆行来说,孩子其实是排在季福后面的。   也正是因为有荆行的陪伴,有这么稳靠的人在身边,季福每一天都过的很舒服,而荆行对季福的重视也导致了荆行开始孕吐。   季福好吃好睡,小脸都圆润嫩了一圈。   季福心疼荆行,荆行也心疼季福,他宁愿自己多受些苦。 第114章   荆行孕吐最开始的时候还把季福吓了一跳, 连忙让马小汉子去请大夫,在大夫来这期间,荆行又反胃了两次,季福紧张坐在他身边。   大夫一来, 问诊一番, 最后笑了起来, 对两个小夫夫说道:“闵汉子身体没有什么事,这连吐反应都是他这些天紧张原因造成的。”   季福闻言不由好笑但又想哭, 平时相公就是看着就很镇定,就连刚开始看出他怀孕也是这般可靠又稳重, 还事先把手头事物都加紧处理好, 后面对他的照顾更是游刃有余。   相公就是给他一种踏实可靠并且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冷静处理的人。   现在告诉他,最近相公一直都在紧张担心他, 而且还起了应激反应。   季福感谢大夫,和荆行一起把大夫送出门后,他伸手去抱住了荆行, 扬起脸来, 一双杏眼笑弯成月牙,两个梨涡也显现出来,“相公别担心, 我感觉很好。你之前还安慰过我叫我别要紧张呢。”   荆行答应季福让自己放松下来, 尤其这几晚他还做了噩梦, 每次都醒来的很早,后面也没有再睡过去。   季福看着荆行的目光认真,视线刚要移开的时候, 季福看到荆行眼下的青,相公没有睡好?   季福忽然觉得, 他自从怀孕后关注点就一直在宝宝这边忽视了相公,连相公紧张和睡不好都没有看出来,他鼻尖有些酸。   荆行刚要开口说话,季福就对他说:“相公,我们就生这一个宝宝好不好?”   荆行愣怔一下,随后点头答应,他觉得生产就是一个危险的事,对荆行来说,季福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心里也有这个想法。   还有三天就过年了,季福和荆行原本是准备回村里去过年,但三个长辈怎么会同意季福挺着这都不到三个月的身子来来去去,而且县里的医馆离家也近,大夫医术又高明,县里买什么东西都方便。   三个长辈就这般收拾了一下就来了县里。   过年这几天荆行也给家里的季阿姆和闵母从季福嘴里知道荆行孕吐就有些震惊,他们之前完全没有听说过啊。   季福把大夫的话说了一遍,“相公就是太担心我和宝宝了。”   季阿姆忍不住好笑起来,“当初还跟我们说福儿不是什么易碎品,”   闵母笑着接话道:“不过叫他紧张些也不是什么坏事,现在最主要的是这孕吐反应福儿这边完全没有,要是这般,那多让荆行吐吐也没事。”   季阿姆还是心疼他这个儿婿的,“过年这期间我和亲家都能照顾福儿,你也可以放松些。”   季汉子也跟着点头,十分赞同自己夫郎的话。   季福手肘抵在桌上手掌撑在下巴处看着荆行,相公好像一点都没有介意这事......自己就睡在相公身边都没有感受到这段时间相公都是什么醒来的。   对于荆行眼底的青色,季福很是在意,他不想荆行这么担心紧张他,一个人承担着一点都不跟他说。   晚上的时候,荆行洗漱完坐到季福身边,他伸手从衣服下面贴上季福的肚子,他轻轻的抚摸着,“还舒服吗?”   季福点头笑着安抚荆行,“相公我现在好的不行。”   荆行:“再过两个多月它就要闹你了。”   荆行的动作轻,让季福很痒,他没忍住躲了一下,“有些痒,相公快躺下来。”   季福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荆行没有问做什么顺着季福的话就跟季福枕上了一个枕头,季福爬坐起来披上了另外一床被子,荆行想来帮他,但被他一把伸手按压回去,然后就盯着荆行瞧了好一番。   荆行好笑,问:“怎么了?”   季福伸手抚上荆行青色的眼下,“相公最近是不是都没有睡好?”   荆行握住季福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就是有些担心,这个时代的医疗我不是很放心,最近经常做噩梦。”   季福是听过荆行讲过那个先进高科技时代,也知道那个时代有多厉害,季福的另一只手捋着荆行鬓边的头发,看向荆行的目光爱意浓浓,“相公你说过,那个时代没有哥儿,所以对你来说我怀孕生子是你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你害怕担心是自然的。”   “别害怕,这些年我都跟着你锻炼,身体比之前好,体能也比之前好,不会出现那些不好事情的。”   季福声音温柔,“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相公的。”   荆行就这样躺着凝视着季福,目光深邃,像是深潭,但潭底却不平静。   季福被荆行这目光看的脸热,他垂下眼,目光放在荆行握着他的手上。   季福动了动手指,“相公闭上眼睛,我给相公揉揉舒服些。”   季福把手指轻轻抵在荆行的太阳穴上慢慢按揉起来,季福因为怀孕原因衣服要穿宽大的,季福喜欢穿荆行的衣服,像是被相公身上的味道包裹着。现在他两只手伸过来,皮肤间还带着淡香。   荆行闭上眼睛感受季福的服务,季福动作轻柔很舒服,荆行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只是让季福给他揉了一小会。   现在天气冷,夜里更冷,虽然他们屋里烧了小炉子,被子里也放了好几个汤婆子,荆行还是舍不得,闭着眼睛伸手去握住季福的手亲了一下,另一只手去揽人,“睡觉吧,有些困了。”   他慢慢把人往自己这边带。   “还没有吹蜡烛,炉子也还在屋里。”季福打算去把灯吹了回来。   荆行没有松开,“窗户开着一条缝,蜡烛就让它燃着吧。”   季福便没再继续要去,他钻进被子里亲亲热热的拱进荆行的怀抱里,“睡吧相公。”   荆行护着他肚子抱紧他,把他脚丫子夹在小腿之间,他在季福发顶亲了亲,“嗯”了一声。   前些日子荆行和季福就采购了不少年货,原本是打算回村里去的时候带着,本就是为了两家人准备的,所以三个长辈也不用再去街上买年货。   过年这一天早上的集市很是热闹,鱼、鸡、鸭......这些食材都是早上买新鲜的,季阿姆在家陪着季福,荆行和闵母一起出去买菜。   年夜饭这天从早上就开始忙,一直忙到晚上,荆行定制了一个大火炉,是他上辈子在农村看到的上大下重,中间炉子,向外延长半米左右做炉边的那种。因为都是铜铁做的,价钱高,效果也十分的好,在这大冬天里,只要晚上把炉心里闷着,第二天早上起来只要用火钳扒拉扒拉,那些被闷了一晚上的煤石就能燃起来。   在中间的火炉上烧点什么或者炒菜都很方便,而季福最喜欢的就是把这炉心的盖子一一盖上,用布帕给它擦干净,然后叫荆行切一些用糯米打好的年糕放在上面烤着,没有一会儿,那烫了的炉盖就能把硬邦邦的年糕烤软,糯叽叽的,沾上点沙糖,又甜又糯,若是调料换上荆行做的凉拌调味汁,年糕沾上,又酸又辣又糯,别有一番风味。   除了烤年糕,土豆,番薯也不在话下,荆行见季福喜欢,会给季福弄着这些当他的小零嘴。   除了这些,蜜饯点心也少不了,都是按照季福来。   而且这个大炉子摆在堂屋,大冬天的谁来做客,只要往这炉子边一做,半盏茶的时间都没有到,全身都暖洋洋了。   因为荆行去定制这个炉子的时候就被那铁匠看上,荆行本就忙,也不想管这个,就跟这铁匠合作,他只收三成利。   原本铜铁就不便宜,这铁匠也是知道的,所以赚的也并不是这些寻常百姓的钱,想要赚富贵人家的,就得把炉子做的好看且实用。   因为炉子有了,铁匠的儿子就试了炭火,煤炭这些。   要说这个炉子有多贵,也没有,就是要寻常人家攒攒钱,再加上咬咬牙。   奈何这炉子好,冬天又这般漫长无聊,这衣服穿多了也不顶用,铁匠家此时的生意是这一年里最好的。   过年就是要有肉有酒才美满,荆行这边也不例外,为了能让季福也尝尝,荆行准备了一壶梅子酒,因为自己酿的度数低,季福喜欢喝这些果饮花饮的,这次一顿饭下来也喝了两杯,脸蛋红扑扑的,叫荆行给他夹远处的菜。   大家一边吃一边说着今年的收获,要是有个外人听到这些话恐怕心脏病能酸出病来,这一个个说出来钱数真的是别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古代吃饱穿暖都是问题,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哪里有什么可以供这些寻常百姓一起玩乐的东西,但等荆行拿出一副制作出来的扑克牌和围棋的时候,三个长辈和季福都充满期待。   季福知道这肯定是那个时代的娱乐方式,他从荆行这边知道这大过年是看电视看春晚,他也很想看,但他知道要实现这个,国家要发展很多很多年,他也不强求那些,现在就十分认真听荆行讲游戏规则。   扑克牌又可以变着花样玩,而且人多也好玩,游戏规矩简单,三个长辈上手都很快。   同时,季阿姆和闵母都想到这带来的商机。 第115章   这个扑克牌、象棋、军棋、麻将、跳绳、呼啦圈、大富翁、拼图、乐高……这些游戏都被荆行写到了规划本子上, 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等着过年后开始。   荆行不打算自己亲手来,对他来说,启家两兄弟是真的好帮手,而且这两人跟着他这几年也学到许多, 他们手里也有铺子田地, 还有两个跟荆行一起合作的肥皂, 陶瓷厂。当初荆行借他们买房的钱都早早还了,现在也是县里村里争抢的两个小伙子了。   除了启家两兄弟, 只要荆行愿意,恐怕知道他的商人都会无比愿意跟他合作。   现在荆行的药庄也开始赚钱, 对于药庄荆行是请了一个老大夫。   这个大夫能力很强但却被对手给诬陷导致这个老大夫的医馆倒闭, 后面也就在家休养,但对那些求上门的患者也会认真负责医治。   而这个老大夫的悲剧还没有完, 老先生这一生都在给人认真治病,他医术好,治好不少病人, 就有这么两个特殊的病人, 那是一对姐弟,姐弟两个都是染了同一个病,姐姐已经病的没法救治了, 弟弟被姐姐感染的时间短还有机会, 之所以这对姐弟求到这个老大夫这边就是因为这病会传染, 那些大夫都不敢医也不想碰这两人,更有大夫挥着扫帚赶人。   老大夫的妻子在生产的时候就去了,儿子考科举, 儿媳陪着跟这去了京城,这个家里也只有他一个人。他看着姐弟两个在这大雨天跪求在他家门前, 心里升起不忍便让这两人进屋,他给两人救治。   对姐弟来说这就是慈悲心肠的菩萨,两个感恩戴德的不行。   但姐姐的病实在是太严重了,大夫也没有办法只能用药吊着多活几天,弟弟的感染轻,老大夫很快就把弟弟治痊愈了,姐弟两个感情好,让老大夫想起自己的姐姐,要不是那一场天花,他姐姐没能熬过去夭折了。   老大夫不想放过一丝能救姐姐命的机会,他翻着医书看想把姐姐治好,经过两天的苦苦钻研还真的被老先生在一本偏方医书上看到这个病的另外一种治法,但医书上也写了此方法有一定危险,那个编写这个医书的作者也是从老医者那边听闻的,从来没有试过。   但对于这个病入膏肓没有几日可活的姐姐来说,只要有线能活的生机,她都会去尝试,在这个老大夫告诉他们这个方法后,姐弟两一个晚上都没有考虑,只花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决定好了要试试那个治法。   老大夫还劝了姐弟两要不要再想想,在两人同意下,老大夫开始给姐姐换弟弟的血来治病,第一天换的并不多,姐姐并没有出现什么不适,或者说她身体本就糟糕的很,一些感觉神经都已经坏死,就算出现不适她也没有感觉到。   第二天的时候,老大夫给姐姐放的血依旧是第一天那个量,换进去的也是那个量,按照道理说姐姐也不应该有事,但在晚上的时候,姐姐就开始发起高烧来,整个人都控制不住颤抖起来,眼鼻口耳都出现了血迹,逐渐越来越多,老大夫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就知道这姑娘是出现了那个医书上没写的危险,那个弟弟却不想让自己姐姐死去,抓着老大夫的手就把人扯到床边按着这个老大夫让他给自己姐姐看病,哭着叫这个老大夫救他姐。   然而也是这个时候,那姐姐狠狠抽出了一下,随后平静的躺在那里不动了,五官惨白还留着鲜血,看起来就凄惨的很。   姐姐死了,原本以为姐姐会被救活的弟弟受到重大打击开始发疯,指责老大夫,后面更是抓着老大夫的头发就往床上磕,给他姐姐磕,还嚷着让老大夫给他姐姐赔命,甚至还去厨房拿了菜刀过来,疯的神神叨叨要要大夫也试试这种换血。   这个弟弟被姐姐捡到后就跟着姐姐相依为命,他们也不是那种狠人做不出杀人这种狠辣歹毒的事情来,在弟弟给老大夫的手臂上砍了一刀那鲜血溅在他脸上的时候,他被狠狠地吓醒了,看到那大夫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躺在那一动不动,弟弟吓的连忙屁滚尿流手脚并用往外爬,慌张无比冲开院门跑走了。   老大夫本以为会没了命最后也不想再去反抗,没想到那人跑了。   也是巧的很,那弟弟慌慌张张跑出去拐弯就撞到刚结束看病准备回医馆的大夫身上,那大夫被撞的很,根本没有看清是谁,那人爬起来就飞快跑了,等他站起来拍拍屁股整理前面衣服的时候,手触碰到湿濡的触感,他把手展开来一看,手指上就印着鲜红,凑近一闻。   是血!   那大夫再回想刚刚撞到他那人是从哪个方向跑出来,顿时拎起自己地上药箱就往老大夫家跑。   老大夫不在年轻,就算大夫医治及时,他在高烧一天到鬼门关捡回这条老命后,他的那只手没有之前灵活连捏针都是一种困难,就没在行医救人了。   荆行在旱灾时就有想好要搞一个药庄,旱灾一过去,荆行就立马着手去办,他寻人问的时候也是巧合,刚好问的那人就是给这个老大夫治手的大夫,他向荆行推荐了这个老大夫。   荆行原本打算找小年轻的这种,但这个大夫既然给他推荐了这人便想着去看看,同时他知道这个老大夫有一只手不灵活,也知道这个故事。   老大夫在荆行找上门后拒绝了他,后面荆行又去了两次,最后一次去的时候,荆行这么一句话——“先生这么厉害,这辈子救活了这么多人,就不想把您厉害的医术传下去吗?”触动了这个老大夫,老大夫点头并且让荆行给他选几个学徒来。   老大夫没有害怕死亡,他原本是安然的等待死亡日子来到,但经过荆行这一番话后,老大夫又觉得他应该在死亡来临前为那些患病着做些什么,他现在有的也只有脑子里的那些医术了。   荆行本就是搞教育的,手底下聪明的孩子很多,他到学校里讲了一下,那些对医术感兴趣的学生就来他这边报名了,荆行还要进行第一次筛选,对医术感兴趣自然会知道一些医术,荆行便对这些孩子简单摸了一个底,挑出了六个小孩,两个男孩四个女孩,这男女比例还是让荆行有些意外的,但他却觉得这个现象很不错。   荆行还问了他们为什么想当大夫。   有的学生答道家里人身体不好,她想学会了给家里人治病。   另外学生答道他喜欢,他要当医术厉害的大夫医治大家的疑难杂症。   还有学生说道家里不让她念书了,即使她考上中学也不让去读,说女孩子认识个字就好又不是去参加科考不用学那么多,家里人想让她在家学三从四德,但是她不想在那四四方方一院子里呆着后面嫁人相夫教子,她想过学医过不一样的生活。   其他的则是受家里影响。   原本的六个学生,但家里死活不同意一个,那个不被同意的就是家里不让她念书的女生,但没过几天,她家里人就带着她来学校找他了,那个女孩脖颈系了一条薄纱,轻纱下面隐隐约约透露着一条勒痕。   小姑娘却笑的很开心。   现在药庄那边有老大夫和这几个学生照顾的很好,那些大批量种植的药草让荆行成为荣福县第一大药草商,当然,这些药草都是救命药,荆行都是按照市场价卖的,如果是医馆来采购,荆行出的价格还要低,甚至在其他县城出现瘟疫或者大规模生病的时候,只要荆行知道,他都会朝那些地方送去这些药草,不收一分钱。   而荣福县看到荆行这般做,不少商户都愿意跟着他做,哪怕目的不是为了那些百姓,但凡捐了东西,那受益得到好处的都是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荆行和季福都不计较。   当然,这个事情被皇帝称赞,还被写在国报上传到各个省县去读给百姓们听,官家也十分赞同并且鼓励这种做法,希望大国以后的日子会出现越来越多的这种事情。   当初荣福县的商人们跟随荆行的脚步,无声支持他,荆行并没有忘记,过年后荆行就拿着自己写的计划书拜访了几家商户。   被荆行上门拜访的商户们没有想到荆行会来找他们合作,他们当初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被荆行这种行为感动到就跟着做了,这个时代是人人都想考科举做官并以读书为荣的,虽然新皇上位后就把重农抑商的法给去了,对商人也没有像先皇那般不看重,但商人走到哪里都还是能感受到那些被轻视的态度,而在法条上,商人要交的税依旧是最多的。   虽表面上说是一样的,但就是会在这些不经意中又处处对商人特殊对待。   但他们荣福县商人被皇上独一份赞赏,被百姓表扬,荣福县的人们更是为他们自豪,现在的他们走到哪里都有受到尊重,这要是说起来,他们应该好好谢谢荆行才是。   所以,荆行上门表达想合作的想法后,这些商户们高兴的找不着北了,只是听荆行说打算做什么就立马答应下来,看都没有看荆行带来的计划书,他们脸上哪里有其他县商户嘴里愤慨的奸商样子,简直就是地主家傻儿子,把他卖了还给人数钱的那种。   荆行没有那么多精力管太多,全都是给这些商户办,自己就是占分成的那种。 第116章   不仅这些, 荆行还把泡面、加热素食、蛋糕都交了出去,对于这些合伙人他并不是没有筛选过,像这些吃食,荆行找的都是喜欢吃的商户, 而这些商户对美食本就喜欢, 至少这些食物最后是好吃的就行。   荆行交给他们后, 这些商户遇到那些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会来找荆行问问他的意见。   京城那边放开了水泥的出售,对荣福县来说是个很不错的消息, 大家对那个水泥粉都感兴趣,都想着出钱把县里的大路还是小路都铺上这个水泥粉, 也算是对家乡做贡献了。   他们这么想着, 就接到了县长的邀请商谈水泥铺路这事,商户们自然都准时去了。   县长叫大家来呢就是听到了他们想要买下水泥粉给全县铺路的事, 县长想了想,这件事不仅一个商户这么说,大家为了家乡的路都很愿意出钱出力, 县长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干错把路都分开了给这些商户一人一条,免得到时候为修路的事闹出矛盾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   荆行表示赞同,原本还想对县长说“这几条了还分啥, 是不是瞧不起他”话的商户也没在说话, 点头赞同, 其他商户也纷纷点头同意。   县长知道这是商户们对家乡的建设,这事好事!必须让荣福县百姓们知道!到时候就用这些商户的名字来重新命名,让百姓们知道这条路是谁谁谁商户出钱修的, 同样也可以激励那些小后辈们跟着前辈们学习。   商户们哪里会不同意,简直不要太高兴, 对县长一番感谢,对修路这事也更加上心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修路这事在县里传的很快,毕竟这事一个大事,而且还关乎大家,自然受到关注大,但大家都没有想到修路竟然用不到他们集资筹钱,县里几个商户就包了。   百姓们说着谈论着这件事,就有消息灵通的说闵家要招修路工人,愿意去的明天辰时在街头集合。   “街头?是赶集那条街吗?”刚来县里没有多久的外乡人听到这个消息便问。   “是啊,就是那条街!”这人看看他道:“你是从其他县城来的吧?知道闵家汉子荆行不?”   外乡人说只是知道他办了学堂,这人就开始给他扒拉扒拉说起荆行来。   这人滔滔不绝,但却没有让这个外乡人产生不耐烦,反而越听越入迷,心中不断感慨,这闵汉子太厉害了!   翌日清晨,公鸡才打鸣,家里的主人就出了门往赶集这条街赶,一来看到已经有十几人在排队了,顿时懊悔的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一巴掌,他就应该再早点来的。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越是排在后面的人越是后悔不已,这份工不仅包中午这顿饭,还有能拿到不少工钱,这等等好的工作啊,就要从他们眼前飞过了。   招人修路这件事并不需要荆行亲自去管,毕竟现在启东和启南都能应变各种突发事件,生意往来那些也处理井井有条,要是用这种小事都用他们,简直大材小用了。   荆行也想到过这种情况,当时跟着启南和启东身边学习的学生都是各两个,这四个学生脑瓜子是灵活,但是成绩却不好。   当时这四个学生一边商量怎么在元宵节上买东西,一边往学校外面走,几人你一言我一句,虽显幼稚但方法却是可行的。   荆行和启东就在他们后面听着。   从班主任那边得知,这四个学生没把聪明劲用在读书上,惋惜的不行。   就这样,这四个学生就到了启东启南这边跟着学习。   经过三年的学习,现在跟着荆行的是李卓和卢大力,这次招人的事荆行交给他们,这件事在他们两个的能力内,能办好。   李卓和卢大力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家里也对男孩比较看重,他们前面都还有不少的姐姐,尤其卢大力的爹原本就取了一个妻子的,这个媳妇生出来的都是姑娘,他们家给这些女孩取名都是招娣盼娣。   他们家是真的想要一个男孩子,即使家里有四个女孩了也还要生。卢大力的奶看到这媳妇生的都是女孩子,便让卢大力的爹又娶了一个媳妇,这个小媳妇在小时候一场高烧中烧坏了脑子,当初经过亲人介绍,这卢家给了一点彩礼就把这人接了过来,而这个小媳妇先后生出两个女儿,而等卢大力出生的时候,卢家上下都高兴的不得了,在他们的思想里家里终于有人传宗接代了。   但孩子太多了,家里根本养不开,卢家就把还小的孩子送给亲戚喂养,大的就去叔叔婶婶家做活,吃喝拉撒都在亲戚家,两三个月才去看一眼,也相当于寄养在亲戚家来。   对卢家来说,一家之主就是卢大力的爹,卢大力就是家里的宝,吃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给他吃,从小就结实,在家里人的宠爱下也没有养歪,就是比别的孩子皮实些。   村里人老爱说他们家不好,姐姐这么多,经常嫌弃他姐姐们,但是卢大力却不这么想,他姐姐多好啊,他可以有这么多姐姐疼爱他,其他家里还没有呢!   他知道他上面有六个姐姐,家里的两个姐姐对他好,大姐二姐会虽然住在婶婶家,但回来时也会给他带好吃的,六个姐姐对他好,他也对这六个姐姐好,跟着村里男孩们出去玩的时候就经常给姐姐们摘一些野果子野花,姐姐们回来这天他就会领着村里那些小伙伴一起下河抓鱼摸虾找螃蟹给姐姐吃。   上次跟着其他三个孩子在元宵节赚钱也是因为家里大姐要嫁人了,他想赚点钱给他姐带去,他可是听那些婆子说了,没钱的女子嫁到婆家的日子不好过,会被婆婆各种挑三拣四。   对这卢家来说,家里孩子本就多,家里虽然穷但好在这些孩子都体贴懂事也勤快,日子也还过的去。   而这个读书更是让卢家向亲戚各家都借了些,零零散散合在一起才够,那些亲戚都劝,“读书这么费钱,为什么还要去读,直接送他在街上的铁匠木匠那般学个手艺不好吗?”   卢大力的奶也是这般想的,打算送孙子去学个手艺将来养家糊口就可以了,但卢汉子吸着自己的老汉烟在门口坐着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要送孩子去学堂,之前的那种学堂他们上不了,但是县里新建的那个学堂他们咬咬牙还是能上的,下半年他多干些活把亲戚的钱慢慢还上。   卢大力的读书一直是卢家最大的支出,卢汉子当初去亲戚借钱的时候是带上卢大力的,卢大力也知道自己读书钱是怎么来的,所以到了武校里面无论自己是对读书多不感兴趣,他都硬看硬背,十遍不行就二十遍,他总能背下来的时候。   在他这里读书真的太费力了,家里为了能让他读上书,常年吃两个菜,衣服都还是旧的那种,姐姐们的衣服都是轮下来穿的。   其他三家就要比卢大力家好,荆行和启东叫这四个学生到办公室后,就对这四个学生说过,只要能考上中学,他们这几年的学费荆行也还给他们家,还能跟着启东和启南一起学习。   这对四个早熟的小萝卜来说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学费免不免得再说,最重要的是能跟在启东启南两位先生学习!启东和启南先生可是在校长下面最大的官了,两个先生本事也很厉害,这真的是很好很好的机会!   四个小萝卜互相看看都是满脸的高兴,立马点头答应,这件事无论从什么角度去想都是对他们有意,他们除非傻了才会拒绝。   启东交代这四个小孩这件事情不要跟别人说。   这四个小孩也保守了这个秘密,不仅没有跟任何同学说,连家里人都没有提,从那以后就是更加卖力的学习,家里人问就说要考上中学,要读书。   荆行知道这个时代最不缺的就是早熟的孩子,给这四个孩子一个目标,而且这个目标对他们来说也不算难,机会给他们了,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都说机会是给有准备人的,荆行还把这个机会早早跟他们说了让他们有时间去学习提高成绩,这四个学生中有一个孩子觉得学习过程痛苦并且有些怀疑荆行和启东话的真假,荆行和启东从把这个消息告诉这四个学生后就没有再管他们,平时见到他们也是和其他学生一般一视同仁,要坚持还是放弃真的只是看这四个少年心里是怎么想的。   当这四个孩子的小升初考结束,成绩公布出来,这四个孩子都可以进入中学学习,他们并没有辜负荆行和启东的期盼和等待。   对于这四个孩子,那一天恐怕是他们人生中最难忘的,他们不仅得到可以去中学读书的录取通知书,还可以跟着启东启南先生学习,在得知回去跟家里人商量这件大事的时候,这四个孩子回到家里后就跟家里人说了,这些孩子虽然早熟但终究是岁数还小,不知道这件事是多么多么的难得,这四个家庭的大人们都不是傻的,他们心里非常非常清楚。   这四个孩子还不知道他们的话给自己家人带去多少震惊,还一直强调启东启南是学校第二大管事。   这个县最厉害的就是闵家汉子,就是孩子们学校的校长,启东和启南虽然是学校第二管事,但手里也有两个厂,能力也很强,是县里不少人家闺女哥儿抢着要嫁的。   现在孩子对他们说将来要跟着启东启南学习,将来的路简直不要太好!   这,这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四家人被这天大的饼砸的晕乎乎的,就连自家孩子把学校退回来这几年学费钱给他们他们都没有清醒过来。 第117章   水泥粉从京城运来, 商户们开始修路,百姓们从国报上知道这个水泥粉,那个时候就对这个水泥粉很是好奇,现在亲手来修水泥路, 感觉到这水泥粉的神奇变化吃惊不已。   因为荆行是负责最大最繁华一条街, 这一动工肯定这条街肯定是营业不了的, 这个时间还要持续到修完为止。   原本这事肯定要先劝好在这条街上营业的百姓们,但没有想到大家都很理智, 知道这个修路是他们占了便宜,大家都自发找了其他地方摆摊, 一点都没有给荆行这边拖后腿。   大家都这么能理解, 荆行就放手让卢大力去干了。   荆行这边修路的干的热火朝天十分卖力,太阳慢慢移到中间, 午饭的时间到了,季福手里的食铺负责大伙的伙食。卢大力知道季福食铺的活计,看到他赶着牛车过来便知道应该是送饭来的, 等那伙计把牛车停到他面前, 他跟着这个伙计把一个大箱子抬了下来放在地上,就叫修路的人停下来吃中午饭。   “到我这里来领中午饭,吃完中午饭休息半个时辰。”   人们笑着停下手里的活,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又打了一盆水挨个洗了手来到卢大力身边, 卢大力给大家一人发了一碗,这是一个大木碗,比这些汉子的手还大, 两只手端着,份量大、味道香、上面还铺着一大块炸肉!   对这些工作的人来说这样用油炸过的大块猪肉到了谁家都不是随时能吃的, 只有过年过节才会见到这种炸肉,但吃他们却吃不到的,要让给家里的孩子们,就像现在有些汉子看到这碗里的大块炸猪肉,就会想着把这大块猪肉留下带回去给孩子们吃。   卢大力自然是看到那几个汉子的动作的也没有管。   因为同一天修路的并不少,荆行修的又是最热闹的一条街,所以今天中午修路汉子们吃的饭菜就在街道上的住户中传开,而其他条路的修路工也听说了,他们想想自己中午吃了些什么,顿时羡慕起荆行这边的修路工来。   那些商户也是听说了这个的事的,毕竟这个荣福县的商户就没有不关注荆行的,知道这事后便让负责自己拿条街的人去季福那个伙食铺子订购了,就这般季福那个伙食铺子顿时又来了好几单大生意。   第二天所以修路的人们都吃上了一模一样的饭菜,中午休息的时候,就有其他街道的人来卢大力这边看他们修到哪里了,然后回去对着自己同伴说着闵家的路修哪里了,那帮修路的人们听到这人这么说就知道他们是落下人家不少,现在吃的一样人数一样,这要是再落下人家一大截,那真的是不应该,就这样一来二去,大家就相互暗搓搓的比较起来。   原本要二十多天才能完成的路硬是在多方较量下一个个干的十分卖力把这修路的天数缩短了十天,这一天结束的时候,大家看着这崭新漂亮又干净的路顿时就去这新的路上去走上一走,当踏上这新路的时候,这些人的表情就变了,惊喜的模样引的不少人加入这个踏路活动。   虽然修路这几天对大家的出行和生活都带来了不方便,但没有人抱怨,反而有时候会提着自己的水壶给这些修路的汉子们倒上一杯茶水让他们解解渴,邻里友好。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荣福县无论是大大小小的路都变成了水泥路,现在无论是晴天还是下大雨,走到哪里都不会像从前一样把鞋弄脏,而且地面也不轻易积水,牛车马车走起来也更加快了。   人们对这路是更加喜欢,像是平时菜场这些,地上总会有那么几片菜叶子或者或者鸡皮鸭毛的留在地上,现在人们爱护的不行,把自己分到的那一块地都会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时间在春季忙碌中过去,季福的肚子圆鼓鼓,王哥儿那边知道季福怀孕了后也嚷着要宝宝,伏旭又是好笑又无奈,扛起王哥儿就是夜夜折腾。   王哥儿怀孕比季福晚了一个月,得知自己怀孕后,就不让伏旭碰了。   伏.工具人.旭:……   季福知道王哥儿怀孕了便和荆行一起来给王哥儿道喜,王哥儿的性子季福知道,他让王哥儿好好呆在在家里安心养满三个月再出来找他,伏旭看着自己夫郎这么听季福的话,而他说了老半天都跟老妈子一样了,他夫郎一个不耐摆手,他也只是委屈巴巴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嘴。   荆行看季福在家不是办公就是办公,一点都没有闲下来的意思,比他还要忙,他就会经常拉着季福出去玩。   赶集日一般是早上比较热闹,中午一过就只要还没有买完东西的老农们在阴凉处坐着叫卖。   春风和煦,阳光明媚,衣角翩翩。荆行和季福走在集市街道上,身边还跟着家里两个仆人。   季福自然是欢喜出来的,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肚子也会越来越大,到时候想出来都会很麻烦,还不如趁现在多走动走动。   如荆行所说“散散心”、“锻炼锻炼”。   这次出来逛集市也没有什么,荆行还准备了野炊,乘着这几天天气好,带着季福去放放风筝,钓钓鱼,吃吃烧烤。 第118章   季阿姆和季汉子来县里看看自己儿子儿婿, 听闻荆行要带着大家一起去野炊,还有王家一家,季阿姆和季福点头答应,人多热闹。   这一天下午, 李卓和卢大力正在给荆行汇报今天工作进度, 外面守门的马小汉子来通报说外面有个少女找李卓, “说是李卓大姐。”   李卓闻言一愣,完全没有想到他大姐会来找自己, 他知道自己大姐胆子小又怕生,从来都没有出过村, 这出现在这里就显得十分不寻常。   李卓看向荆行, 荆行朝他点头,示意他先去处理。   马小汉子看荆行点头连忙朝外面去把人带进来。   站在门外的少女有股弱柳扶风之感, 只是那少女身上洗的发白的旧衣服更是给她平添了几分清冷,她看到闵家大门再次打开,随即那守门汉子就朝她招手, 她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 忙走进门去。   李卓就站在门口,看到被带进来的那人真的是他大姐李盼娣,他连忙走过去去, “大姐, 你怎么在这里?出来什么事?”   李盼娣芙蓉面有些苍白, 看到李卓的时候顿时红了眼眶,眼里水雾弥漫。“弟弟,阿娘被二婶气的犯病了, 我到县里来抓药被人偷了银子。”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到你在这边便寻了过来。”   李卓闻言连忙安抚自己亲姐, “没事没事,别哭。我身上有银两,这现在就去跟闵大哥说一声,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出来!”   “嗯”李盼娣红着眼眶点头。   李卓转身就朝堂屋去,李盼娣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闵家环境,即使她知道她弟弟跑的那个屋子里就有她想见到的人,但她也不能轻举妄动。   今天不仅亏了一两银子,最想见的那个男人没见到,算计好的英雄救美也没有碰到那人。   她能突破的也只有他弟弟这边了。   李卓很快就出来了,李盼娣看看那间屋子门口,一个人影都没有,她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心,扭着手帕跟着自己弟弟走了出去。   现在这县里最出名的就是闵家汉子,而她也早在三年前见过这人,长得高大又俊朗,还有这么大的本事,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农家子成为现在县里最有钱的人,轮谁听了都会不由感慨一句“厉害”,更何况像她这种小女子,像她这样心生爱慕的,她相信肯定不少,尤其人们口中还传着荆行是怎么疼爱夫郎的,这般的汉子谁不想要?   李盼娣只是恨自己认识这汉子晚了,不过现在也不迟,她弟弟就在荆行手底下做事,现在她能来闵家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后面也不怕没有别的机会。   县里有钱人家的谁家不是三妻四妾的,就这个季夫郎这么小心眼子独自霸占这闵汉子,这般善妒,就跟她小姨一样,她小姨就整天跟小姨夫闹,两人就没有给对方好脸色过。   这季夫郎和闵汉子的感情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盼娣这般想着朝自己弟弟不动声色的打听着闵家事情,今天原本想搭上启汉子那条路也没有成功,只能再想想看后面该怎么办。   她是对自己的样貌十分有自信的,不仅他们自己村还是隔壁村,她都是最好看的,而且村里想要求娶她的汉子就不少,但是她就是看不上。   她要嫁就要嫁最好的!   李盼娣想的入了神就听到她弟弟喊到:“启南哥!你这是要去闵大哥那边吗?”   启南“嗯”了一声,看看李卓,问道:“你们这是?”   李卓之前就是跟着启南学习的,对启南这个先生那是一个信任,他没有任何保留的把家里出的事情给启南说了。   启南:“身上有钱吗?”   李卓点头,“够的够的,我娘就是老毛病犯了,我也跟闵大哥说过了。”   启南点点头便没有在说话,李卓打算带着自己姐姐离开,就听到他姐姐对他说:“小卓,这位就是你经常说起教你本事的先生?”   少女声音温柔,脸上带着柔和笑意,微风吹拂着这姑娘的发丝。   李卓点头应道,朝两人互相介绍,李盼娣朝启南微笑着礼貌寒暄,启南看向这女人,淡淡应一声便没再说话。   他可是看到这女的在巷子里那一出好戏的,这般算计,定是有什么目的。 第119章   因为李母原因, 荆行给李卓放了三天假照顾李母。   启南虽然看到小巷子那女人自导自演的一切,如果他不是听到那两个小偷的话,还真的会听到女人的声音就去帮忙的,而这一幕如此巧合布置在他日常路过的小道上, 当时周围都没有什么人。   这女人要算计的就是他。   启南跟了荆行这么久, 无论是工作处理还是性格, 多少都会受荆行影响,原本在事业上就要和那些人尔虞我诈, 现在更是要防着被各种小人算计,对这种爱算计的女子启南是十分不喜的。   他一边想着一边往荆行这边走。   荆行见他过来也没有收敛对季福的亲昵, 也只有在季福面前他才会显得轻快一些, 此时的他蹲在季福面前,一手揽着季福的腰, 一手摸在季福肚子上,刚刚显然是把耳朵轻轻贴在季福肚子上感受那肚子里的小宝宝。   启南和启东两兄弟跟荆行这么久都熟的不能再熟了,自然不用荆行招呼, 直接拉了椅子坐在一旁, “唉,也不知道我娘是怎么了,从过完年开始就一直催着我和哥哥找媳妇儿, 在家念的脑壳痛就来这里躲躲。”   季福没有管荆行对他肚子爱不释手, 听到启南这抱怨的话顿时笑出了声, “启婶子上次还跟我说,让我帮你们留意一下。”   启南闻言忍不住睁大眼睛,“我才23, 我娘就嫌弃我岁数大了?”这么说着他还伸手摸了摸自己脸,“难道我的英勇帅气一去不复返了?”   这话逗的季福直笑, 荆行站起身来坐到自己之前的位置,依旧是挨着季福,笑着接话,“你能这么清楚的意思到就好,要是自己能找到媳妇,不用麻烦我媳妇儿那是最好的。”   启南哀嚎道:“又不是我不想找!行哥你刚成年没多久就惦记上了季福,后面更是很快就成亲了,你哪里能体会到我和哥哥的痛苦?你以为找媳妇很简单啊!”   季福笑的往荆行身上倒,“那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好帮你参谋参谋。”   启南被季福这个问题问住,他还真没有想过自己喜欢怎么样的,他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我想和自己喜欢的成亲,有着像行哥你们这般好的感情。”   启南好奇:“话说,行哥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季福的?当时我和哥哥硬是没有看出来。”   季福也看向荆行,荆行也笑了起来,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季福,目光温柔又缱绻,“我当初刚打赢县里擂台,走回去的路上遇到马婶子一家赶着牛车,上面坐了不少人,我对面就恰好是季福,当时只是看了一眼,就是第一印象就是白白净净的。”   “那个时候也没有多想,只是大家在一个村,又一起上下工就照顾照顾。”   “后面吗……我在武馆里也能看得清那嵇庄为人,觉得这小哥儿真是傻乎乎的。”   季福也想到当时荆行还提醒过自己,也正好是荆行的提醒让季福看清那嵇庄。   启南好似明白了又不是很明白,“是这个过程中感觉到自己的心思吗?还是……我还没是没有搞懂。”   “当时我也没有意识到。”荆行也是两辈子加起来头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忽然想到什么,他笑了起来,“可能是村里人都说村里最好看的哥儿是别人,而我觉得村里最好看的是季福。”   季福抿了抿唇被荆行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启南明白的同时也被秀了一脸,“看吧,这要有缘分才能遇到对的人!所以,我这里也不急,我可以慢慢等。”   季福赞同点头。   荣福县的繁华是其他县城都有所耳闻的,时不时就搞一个活动,百姓们都想前往这个地方生活或者送孩子去读书,荣福县的地皮和房子也同荆行之前说的那边,涨了很多,这边人也越来越多,荣福县能规划的土地也都划拉进来,地皮虽赶不上京城那边寸土寸金,但对其他县城来说,只要荣福县农民买出一亩地就够这家人生活十几年的了。   这个土地房租的事如果不是时刻关注着,还真的很难感觉到这地皮房子的价钱在涨,农民都是要靠土地种植,没有谁会傻乎乎去把家里的地卖了。   但对百姓来说,这物价上涨他们是能感受到的,像以前一个鸡蛋只要五文钱,但现在要□□文才可以,对此变化百姓们高兴中夹杂着埋怨,高兴荣福县发展越来越好,百姓们日子也越来越好,难过这钱不经花,他们要更加努力赚钱才行。   而对那些来荣福县的生活或者是带家里孩子到荣福县求学的百姓们来说,这里人们不仅亲切热心,这里的县官衙役对他们也是同等对待,这里东西虽然贵但用人的地方也多,随处都可以问人要不要做工的铺子,而且每个月工钱都还不低。   但他们都打听清楚了,进闵老板开的那些厂里干活是最好的,钱多不说,经常会发些东西,这县里凡事在闵老板厂里干活的都是昂首阔步的,自豪的很。   好在荆行这边与其他商户合作不少,这一年春开始就有陆续在修建两个厂。   这天,县长来找荆行,“小老弟啊,你竟会给我出些难题,你和这么多商户合作,现在一个个都跑来我这里要批地,我们县就这么大,我手里哪里还有地给他们啊?!”   县长一走,就有商户上门拜访,也是为了土地而来。   商户这边得到荆行会想办法后也不多打扰,很快离开闵家。   卢大力和李卓为荆行办事,荆行必然会用心指导他们,他把这两人找来便告诉了他们,看他们有没有思路解决这个问题。   “我们县城其实还有一些地方没有用上,那就是丘陵山地,我觉得以现在的财力和人力,那些地方是可以开彩给这些商户用上的。”李卓说道。   荆行点头并没有说话评价,他转头看向卢大力,“有什么方法吗?”   李卓挠了捞头,“我只是觉得这开彩山地的钱财肯定是要比填湖造地来的高的,咱们这边河流不少,小湖就那么两三个,现在百姓们用的都是家中水井,那几个小湖倒是可以用上。”   荆行也点头,“你们两个想法都一致,就是造田地出来。”   “这些成本都不低,既然这样,我们就放弃这条路,我们县城没有土地不代表其他县城没有?”   “我们可以去那些县城低价买入,甚至还可以招那边百姓给我们干活赚钱。”   两人闻言纷纷点头,“这样我们还能获得更大更便宜的土地,也会有更多的工人。”   荆行点头,晚上的时候,他把这个事情跟季福说了,像是教两个孩子那边问季福。   季福一边感受这荆行给他肚子上揉香膏,一边回答荆行,“这里没有就去别处,现在这边的土地还贵,同样价格这边只能买一亩,那边却可以买好几亩了。”   荆行非常赞同点头,还在这圆滚滚的肚子上亲了一下,“那我想把成本再降低甚至不花钱就让别人给我一大块地,有没有方法?”   季福想了想,“除非你为那个县做了很有利的事情,他们把那地奖赏给你。”   荆行点拨,“接近了,再想想。”   季福兴致顿时来了,“能有什么有利那个县的事能让县长给你们一大块的地?……莫非你打算把学校也开过去?”   荆行若有所思,“要开学校也不是不行。”   季福又猜:“难道是像肥料、水泥粉那种?”   荆行好笑,“亲相公一口我就跟你说。”   季福没有犹豫吧唧亲了荆行一口,“相公快说说!”   “我们县跟县之间合作就能达到这个目的,现在对其他周围县城来说,我们县就是能跟京城相比的那种厉害城市,对于那些小县城来说,我们这边的商人去他们那边开厂带动他们那边的经济,这无论是从那个方面去考虑都是他们占了便宜。”   “我们带过去的不仅是人还有钱。”荆行笑着搂住季福,“这样也能让附近几个县城一点点繁荣起来。”   “甚至我们还可以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一个县不行其他县城应该是会接受我们,让这几个同意的县出条件,谁的条件好,我们就去谁那里。”   季福一副受教的认真模样,荆行继续道,“这种事情其实日常生活中我们就有碰到过,我们有一块好地,谁都想要,那就看谁出的价格高,以此类推,还有很多。”   第二天,荆行就去找来县长,县长对此举双手赞同,能带动附近几个县城一起发展是县长最高兴看到的,既然有利方法,县长很快就去把那些要地开厂的商户找了过来。   大家都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方法,纷纷佩服起荆行来,对这个方法十分赞同,还十分积极催着县长快去跟其他县城县长交涉一下。   其他县城一听荣福县要来一帮有钱人开厂建学堂,荣福县商人他们可是听说过的,没有想到这次这个大馅饼就落在他们头上了,县长们一个个脸上褶子都笑出来了,看到荣福县说要地,这根本不是问题好吗?! 第120章   荣福县周围的这几个县城回信都十分积极, 表示十分愿意和他们荣福县一起合作共赢。信里还说建厂的土地不是问题,只要这些商户来,他们想要怎么开厂,政府这边都会极力配合。   甚至有两个县城的县长还说了如果荆行他们在他们县来开厂办学堂, 他们就上书给京城那边, 恳请皇帝给他们能少收荆行这一行商户税钱的权力。   可以说是相当的诚恳了。   对此结果县长十分乐意见到, 他就象家里的老父亲看着自己儿子们这么受欢迎自然是十分高兴,同时也希望这些儿子们能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带动百姓们富强起来, 县长办事从来不拖拉,连忙又去召集大家过来跟他们讲了结果, 当然那两个要上书皇帝的这事没有说, 但他不可能放过这个好处的。   县城有四个,而现在这里坐着有六个人, 县长决定还是按抓周来。   荆行笑着建议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到时候这四个县城都会有我们的厂,我们大家自己分一分就好了。”   商户们跟着点头, “都是迟早的事。”   荆行对他们道:“你们去了后就要很大一块地方, 到时候我们几个厂都能建在一起。”   商户们点头,大家也商量好了自己要去的县城,趁着春种刚过去, 秋收又还没有开始之前就把厂建设起来, 为此他们准备明天就开始动身前往。   县长原本要在长风酒楼给他们送行的都被商户们给拒绝了, 一个个都忙着回去跟亲人告别和整理要带走的行李。   县长便祝他们一路顺风,万事顺利,等他受到来自这几个商户的信件看了后才放下心来, 他也开始给这两个县长写信,信里的大概意思就是我们县的孩子们都到你们县去开始工作了, 你上书问皇上了吗?   县长不光是给这两个县长写,他同时也给其他两个县长写了信去,信里就说其他两个县长怎么怎么好,都要上书去拜托皇帝给我家孩子们减少商税,你们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   三个月后,京城皇帝收到了四个县县长写来的奏折上看到了同样的恳请,又翻出荣福县章春荣写的折子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皇帝因为之前荣福县商户捐了大量东西给受灾县城本就心生好感,现在又是带动其他县城共同繁荣,尤其这里面还有闵荆行出力,皇帝知道这是对百姓对社稷都有意的事,他高兴在奏折上写了特批,允许荆行这些商户今年少交一成的税。   这件事本身就值得拿出去给大家学习模仿,第二天,大国读报就看到荣福县与周围县城达成的共同富裕事件,这事讨论度很高,尤其那些贫困县城看到这份报纸后就给荣福县县长写信,纷纷表示也想跟荣福县合作。   荣福县县长又不傻,这么多县城跟他们合作先不说能不能行,要是皇帝知道了,难免心里会不喜欢,县长还是觉得他把这事跟皇帝说,让皇帝来指定哪个县帮扶哪个县,这样的事就该皇帝去忙,要是他越俎代庖,说不定掉脑袋的就是他了。   因为在其他县城开设厂区和建设学校本就是花费时间精力的事情,荆行不可能现在离开季福身边去那些县城,而且他也答应过李福去哪里都会带着季福,更不会在季福这危险的时候带着他到处跑。   荆行就在家里陪着李福,而身边的李卓和卢大力都被他叫去跟着这次去附近县城建设的乔、贝两个商户了,两个商户去的县城不一样,主要负责的也不一样,乔商户是搞棋类娱乐,而贝商户就是搞吃食,这正正好的外出实习机会就摆在面前,荆行怎么可能放过。   就这样,李卓先是休息三天照顾母亲,随后又被启南告诉自己家姐在巷子里自导自演的那一出,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他启南哥显然是对他家姐产生不喜,他不得不分些心神出来盯着李盼娣,后面感觉到自己姐姐想通过自己有意认识启南启东哥,他就不由生出几分厌烦来。   他从来没有想到他姐姐心这么大,还做着这种异想天开的梦,现在他都不好意思面对这两个对他很好的哥哥了,得知荆行有意叫他和卢大力跟随商户去其他县城锻炼的时候,李卓是一万个愿意。   他姐姐那个样子显然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他知道自己家是几斤几两,要是启南启东哥有这种想法,那他肯定是愿意的给自己大姐搭线的,关键现在启南哥已经不耐他姐了,他姐再凑上去不就会引起启南哥的厌烦吗?   说不定这后面还会牵扯到他,这可是他努力争取到的机会,他不可能让他姐毁掉他的未来。   李盼娣怎么可能想到她自己在算计启南的时候就被启南看到让启南对她心生不喜,后面她特意借用弟弟来跟启南启东拉关系,启南启东现在可是县里的香饽饽,那些家里凡是有未出嫁的姑娘哥儿们都想要嫁给这两位,要是能被这两个中的其中一个看上,她就有方法见到荆行。   但是她总感觉她弟弟最近很忙,要是在荆行身边忙也还好,但每次问他说的都是在店铺里面忙,李盼娣没有办法接近这三人,而且她刚要提出跟李卓一起去店里她顺便在店里逛逛的请求就被李卓给拒绝了。   李卓经常拒绝李盼娣,她没有办法,而且前面两次通过弟弟跟启南说话,启南都很冷漠,好似她对他没有什么吸引的,不能跟启东启南讲上话,她后面不由有些心急起来,还独自去了李卓说的那几个铺子,但都没有见到她想见到的人,反而被李卓问了好几次她为什么会来这里,李盼娣为了不让弟弟起疑心,胡扯了好几个借口。   殊不知这些谎话都被李卓看穿了,而且越发觉得他姐可笑,要是他被这样一个女人算计,他也会不悦并且对这个女人厌烦的。   李盼娣直到自己弟弟回来通知家里他要跟着其他商户去附近县城办事的消息都没有见到荆行一面。   李卓看着自己姐姐挂着关心的表情一直追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李卓忽然就觉得自己这个姐姐好生陌生。   当然,他没有告诉这个姐姐要去很久,他要是这么说了,他姐姐肯定是会另想办法算计其他人去,他敷衍说着会很快回来,五六天。   李盼娣听到弟弟这么说,心里顿时送了一口气,就这么几天日子,她还是能等的起的。   李盼娣她本就比自己弟弟大六七岁,自己弟弟还差三四年就成年了,她本就是想趁着家里没有给她说亲前就把这事搞定,但是现在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弟弟不仅没有回来而且写回来的信也少,她娘原本还被她说服让她在家里多留两年时间的,现在竟然开始给她相看起人家来!   李母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女儿竟然做着麻雀飞上枝头成凤凰这白日梦,要是像儿子说的那般被启南启东老板看上,那对他们家来说这就是天大的喜事,但是并不是,启南老板都对这个女儿产生厌恶了,就算她女儿再算计,人家也不会娶一个自己厌烦的女人回家。   而且这个机会是儿子好不容易得来的,李母不会让这个女儿还了她儿子的前程,坏了家里二女儿三女儿的名声。   李卓跟母亲说了后就安心去忙事业了,李母性子本就是有些母老虎的,所以当她看着自己大女儿这个柔弱小白兔的性子就糟心,但奈何说了这女儿也不听,如今更是不顾弟弟前程不顾家里妹妹的名声会不会因为她的一些事情变坏,李母也不再客气,当天就在村里放话给自己大姑娘相看对象。   李盼娣心里有些慌,但是她有把握说服李母,只要李母知道她心里所想一定会支持她的。   但是她并没有等到李母的支持,反而她被李母扇了一耳光。   “你弟弟都跟我说了,你现在还要编一些不切实际的来哄骗我!我当初以为你性子柔弱是因为早产的原因,但现在看来你性子就是这般爱算计!”   “你以为你自己这些把戏只有你自己知道吗?像荆行、启南、启东这些大老板能从一个农村汉子打拼出现在的家业,你以为他们是傻的吗?他们见到的人,看到的算计要多得多……人不怕没有自知之明就怕自作聪明!”   “再说了,你从哪里听说人家闵汉子跟自己夫郎感情不好的?!人家从很早之前就暗示过他不会娶妾也不会金屋藏娇,是谁给你的胆子去打扰人家的感情的?”   李母是真的不明白,闵汉子疼爱夫郎各种事在荣福县传开了,凡是问一个三岁孩童都知道的,她女儿竟然会认为人家感情不好!   李母越说越气,险些又要犯病,还好平缓了情绪,但她是真的不想跟这个女儿再说什么了,只想着早点给她找好人家嫁了算了。   然而,她哪里想到,她早上的时候煮了大女儿爱吃的面条,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好好跟女儿说说,估计就能听进去了,她打开上锁的门一看,原本从小柔柔弱弱听话的女儿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里翻窗跑了出去。 第121章   李盼娣是今天一早上翻窗跑出来的, 她没有地方可以去,回去肯定会被他娘锁在屋里直到嫁人,她可不想嫁给村里那些又穷又没有本事的汉子们。   而她不知道,她一个娇弱面貌再加上纤瘦身影独自一人在空档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 陷入沉思的她根本没有看到后面跟着的猴腮男人。   现在荣   福县繁华, 来来去去很多人, 这些年偷盗都成了寻常事,前些年还有伪装租客买卖房子的, 凡是人多的地方腌臜事情也多,就算是衙门一直在宣传打击, 但是没有办法杜绝这种事情的。   荆行开学校这么些年, 武校从刚开始可以随便家长来不来接到现在家里人必须来一人接孩子。   每家每户现在都习惯性出门锁门,夜里插销。   凡是家里有点姿色的儿女都不会让他们独自外出许久, 这些变化虽然不大但也反应了一定问题。   而这些看似在街道上游混无所事事的汉子们只是在观察着目标,而李盼娣出门好几次,每次身边都是一个人, 再加上这一副娇柔模样。   一来二去, 二小狗就盯上了她。   他就出来买个早饭的事就让他看到了他盯了好久的人,这大清早的,街道上都没有人, 这就是个机会, 只要把这丫头卖了, 能卖不少钱!   李盼娣想着等会儿找人问问去启南家的路怎么走,就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她原本要转头一看突然后脑勺一疼, 眼前一黑,她就晕了过去。   这大清早的, 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姑娘的失踪,直到三日后,李家去衙门报官说家里大姑娘找不到人。   大家不由想起之前一个衙役丢了妹妹实际上是被人藏在地窖里想要那女人死的事。   这个消息刚传开,下午的时候又有一家人到衙门来说自己儿子清早出去玩,现在也找不到了!   这可是大事,县长一边让衙役搜寻,一边发寻人启事并且还让画师画了画像。   荆行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但是这种事情传的很快,季阿姆上街回来就把这个是告诉了荆行他们。   季福一边吃着季阿姆给他做的蛋羹,一边皱起眉头来,“之前相公还跟我说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就经常在厂里和铺子叮嘱这个事情,那现在那女的和孩子找到了吗?”   “应该是没有。”荆行回答道,“估计现在县长派衙役搜寻。”   季阿姆点头,“正如荆行说的,现在衙役挨家挨户找呢,凡是家中有地窖的都不会放过。”   季福道:“希望他们早点被找到。”   荆行伸手在季福脑袋上揉了揉,“放心,虽然这样挨家挨户去搜麻烦了些,但一定会有线索的,到时候就能顺着这些线索排查下去。”   李家去县衙报了官后又来了荆行这边,“闵老板求求你帮我们想想办法吧!”   荆行季福才知道原来这失踪的李姑娘竟然是李卓姐姐。   荆行安抚道:“我这边会派人去帮你们找的,但我觉得衙门那边希望会比较大,你们多关注一些衙门那边,我这边要是有什么消息也通知你们的。”   李家人朝着荆行连忙感谢,离开的时候,李母看着荆行扶着季福低头说话的样子就能看出两人是多么的相爱,就她那傻姑娘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胡说八道,一心要做闵家媳……哎,不省心!   李家走后,荆行就叫人去找,还写信让李卓告诉他大姐失踪的事并且要他注意去那个县城的人。   现在以县长这边那么严格的排查力度都还找不出人,那要么死了埋了,要么就是被人贩子那些带走了。   人贩子,这个时代叫人牙子,这个时代买.卖.人口是一种被认可的事,谁家家里困难了,孩子还多,那就卖一个;谁家家里没有娶媳妇,病弱活不了多久的孩子需要冲喜的,那就买一个;家里要仆人就买买买……   像这样把人当东西来买卖的时候很多,这里有权贵阶级,上层人不把下层人当人,下层人也不把他们自己当人,荆行相信要是把这个买.卖.人口数据统计起来,必然是一个惊天吓人的数值。   荆行现在做的就是从根源切断,从百姓富足开始,只要吃饱穿暖了,谁家会想去卖女儿儿子。   现在这个利益牵扯众多,不好搞慢慢来。   “万掌柜,从开年来到现在,你给我的账本每次都会有一两次错误,要么钱多了,要么钱少了,如果每次都要我仔细坐着这算一边的话,还要你做什么?”外间季福的话落入荆行耳朵里,“我想问一下这个四月廿二这天的账对不上的原因?”   荆行走出去,就看到季福一边皱着眉,一边指着账本问前面站着的万掌柜,万掌柜脸色有些慌,他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声音有些发虚,“东家不知道,最近那几个小子拿来的货都有问题,我想着你在孕中就没有来惊扰你,只是警告那几个小子下次拿这种货来我们这里就不要了。”   “那些不好的物品也只能低价卖出......这个事是我不好,应该在那个时候就拿来问问东家的,不该尚自做主。”显然万掌柜经过今天季福的盘问就知道自己做错了。   季福眉头依旧没有松,荆行走到季福旁边坐下,并没有说什么,慢悠悠给季福倒了一杯酸酸的果汁水。   万掌柜偷偷朝荆行那边觑一眼,很快收了回来,垂着头认错态度可以说是十分诚恳。   季福翻完整个账本也没有看到自己标记出来的错误,他呼了一口气,看着万掌柜道:“万掌柜,这种擅作主张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这边是事不过三的,若不是看你是熟人推荐,第一次那么干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你给辞掉了。”   万掌柜连连弯腰点头,“好的好的东家!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谢谢东家给我机会!”   等万掌柜离开,荆行就把季福拉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伸出手在季福的肚子上摸了摸,小家伙肯定感受到刚刚自己阿姆发火了,此时胎动明显,荆行大手慢慢抚摸着,“对这种人犯不着生气,咱们是当老板的,要是看不惯就给他开了。”   季福往荆行肩膀上靠去,说出的话显然是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这个掌柜看着老实,我这次看完账本后就不想再留下他,但我还要去店里面看看,自从我怀孕后就没有去那些店里看过,现在王哥儿也怀孕了,我也不能再把店丢给王哥儿。”   荆行“嗯”了一声,季福肚子里面的宝宝像是感受到自己阿爹给的安抚,此时乖乖不再闹腾,“你用不用担心找人的事,我这边有个算账先生......”   季福抬起头来笑着看向荆行,他纤细的手指抵在荆行的唇瓣上,“相公不必为我担心,我这边已经想好人选了,等下次我这边缺人的时候会跟相公你说的。”   荆行张开嘴含住了这根白嫩的手指,声音含糊,“听夫郎的安排。”   季福感受到指尖的湿软随即目光就移了下去落在含着他手指的唇瓣,都说薄唇的男子对感情都很寡淡,对于这个话季福是不相信的,酥麻席卷而来,季福刚刚都没有红的脸现在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别,松,松嘴。”   荆行笑了一下,用牙齿轻轻咬了咬,季福缩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手指上有一圈牙印,他红着脸嗔了荆行一眼,“刚刚还翻过那账本呢......相公你也不嫌脏,我要去洗个手。”   季福说是这么说,但是却没有动,他双手搭在荆行的肩头,一点一点靠近荆行的唇。   自怀孕以来,两人的亲热就减少好多,前头那三个月的时候更本想都不要想,三个月过后,两人也很小心,浅入浅出,每次亲久一些就会引火烧身,可以说两人还都没有尽兴过。   季福说要去这些店铺并不是说说的,他和荆行都是行动派,已经打算好的事情就会在规定的时间范围内去完成。   ——   “还不快去干活,都在这拥成一堆干什么呢?你们的工钱还要不要了?!”万掌柜昨天在季福这边挨了骂,他回到家后就发泄了一通,现在看到这帮人不干活在那偷懒,心里顿时升起不痛快。   此时的他再也没有在季福面前的毕恭毕敬,仿佛就是归山的大王,极其嚣张,“一个个东西卖不出去,还想每个月都拿那么多钱?不可能的,我告诉你们,这次东家可是说了,我们店赚的钱不多,我们的工资都要扣一半,以后也是这个工钱!”   店里的两个小哥儿胆子小,自然是怕这掌柜的,自是掌柜说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但店里还有两个年轻汉子,他们早就不喜欢万掌柜了,尤其万掌柜还经常对他们两个找茬,让他们两个干很多的活,他们拿到的工钱还是最少的,现在还要扣他们的工钱,当初他们找活做的时候东家可是跟他们说好的,现在工钱一少再少,这算是什么事?他们又不是来白干活的!   “万掌柜,说到这个工钱的事,你有帮我们去问东家吗?为什么我们两个干最苦最累的活却只得到那么点钱?”   “是啊,万掌柜!现在这个店里最累最脏的活都是我们两个做的,现在还要再扣我们的钱,这不应该吧?而且当初我们就跟东家说好的,现在东家这么怎么反悔了?”   万掌柜根本没有在季福那么提这个事情,最主要还是他心里有鬼,“你们还好意思说这个事情,东家昨天问我们店为什么只能赚这么点钱,我们店每一个人都是店铺一份子,东家嫌我们赚的不够多,那我们自然是要接受这个惩罚的!你要干就干!不干就拉倒!有的是人要这份活!”   万掌柜恶声恶气道。   荆行和季福还没有进来就听到了店员和万掌柜的话。 第122章   “万掌柜, 你是不记得我昨天给你的警告了吗?还是觉得我很好骗?”   万掌柜还要对这两个汉子说些什么就听到门口的声音有些熟悉,扭头看去,闵东家和东家从店门口走进,老头脸顿时一白。   季福虽然挺着个大肚子, 在孕期也吃的圆润, 但他现在板着脸的样子还是和荆行冷着脸训人时的表情相似。   “你有本事在把刚刚你对他们说的话从头到尾在说一遍?”季福昨天对这个万掌柜还有些气, 但已经准备好要辞退他后,现在这人对他来说已经不再是他店铺里面的人, 自然也不会把情绪浪费在别人身上。   此时的他语气平淡,心里也很平静。   万掌柜哪里还敢再重复一遍刚刚那些话,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季福会这个时候来店里, 也不知道他们听到了多少,但他知道现在只要他越说只会越错 , 他不能失去这么好的机会,要是两个东家知道他干的事……恐怕这县城的商铺都不会雇他。   万掌柜想到后面的后果,腿都软了, 扑通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喊着“自己错了,下次不会了”的话。   店里的四个人有些傻,在短短时间内刚刚还在他们面前很嚣张的万掌柜现在跪在东家面前求饶。   这中间发生的事。   刚刚和万掌柜回嘴最多的那个县汉子脑子一转, 忽然就明白过来, 立马朝荆行季福这里走了几步, “两位东家,我来重复刚刚万掌柜说的。”   “稍等。”荆行先是对这个汉子说了话,随后指了一个哥儿, “抬把椅子过来,还有软枕。”   那哥儿连忙去拿。   等季福坐好后腰处也垫上软枕, 荆行才示意可以开始了。   这个县汉子便从头开始说起,越说两位东家的脸色就越冷。   万掌柜再也说不出什么侥幸求饶的话,他心里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完了,他完了。   等县汉子说完,季福冷笑出声,“万掌柜,我还不知道你竟然这么能耐!”   “你是一件一件交代还是跟我去衙门那边再说?”   万掌柜现在想到就是能让东家原谅他,把大事化小,私下解决那就是属于私事,就算把他辞退,他也能去别的店铺找活干,要是去了衙门,那就是公事了,全县的人都会知道……那他还会有人要吗?!   万掌柜心思左右间就想明白了,顿时朝季福这边磕头认错,涕泗横流哭着道:“东家东家我知道错了!我说!我说!不要把我送衙门!!”   “……是我辜负东家的期待。前几个月我知东家怀孕便少来店铺,我便想到了在账簿上……做、做了手脚,这些日子确定东家不会来后……我、我就开始拿一边他们的工钱……”   万掌柜其实心里并不怎么怕季福,甚至是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个哥儿的,身为一个哥儿,不好好在家里伺候丈夫养育孩子,在外面抛头露脸的,还一点都不记得丢脸!   万掌柜不怕季福,但是他怕季福身边的荆行,要知道一个农家汉子有现在的成就,手段定是少不了,所以被荆行这么看着,他就忍不住发抖,哆哆嗦嗦把自己干的那些缺德事情全说了出来。   然而,万掌柜见识还是短浅了,季福当初能和王哥儿一起从摆摊到开店就已经能看出他是有能力的,更何况现在手里店铺都是他亲手开起来的,并不是众人以及他所想的那般是荆行给他的。   店里其他四人听到万掌柜这么说,知道自己的工钱是被万掌柜拿了一半后心里气的不行,县汉子首先就站出来把万掌柜怎么坷待他的事都说了一遍。   有了一个人带头,其他三人也站了出来。   万掌柜没有想到自己平时对那两个哥儿这么好,现在他落难没有帮他一下都没有,反而落井下石!   这两个哥儿怎么会没有感觉到,但万掌柜对他们好全都是在看上他们两个的基础上才多加照顾,但是他们一点都不想要这种照顾好吗?他们就只是出来赚些钱补贴家用,还要时刻防备着万掌柜。   还好店里的这两个小哥都愿意帮他们两,也正因为如此,这两个小哥才被万掌柜他针对的,两个小哥儿心里早就内疚不已,现在就是他们需要的机会也是需要他们的时候。   自荆行和季福走进店里开始,这店就关上门不营业了,平时还想来店里逛逛的百姓们看到这店竟然都没有开也不由有些疑惑起来——这大白天的不营业莫不是出来什么事?   这一个早上,荆行和季福就处理了这个事,荆行上辈子就有开武馆,自然是亲自招聘过那些武术指导老师,合同上面条款记得清清楚楚,而在这边来后,荆行用到的地方也多,每一份契约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但也很多,就是不知道这个万掌柜有没有好好看过。   显然,结果是没有的,所以他不知道这上面还有他违约后要受到的惩罚,看到自己要赔这么多钱,他就不想干,但奈何现在整个荣福县闵家最大。   万掌柜这次狠狠栽了一个跟头,家里库房都被他赔空了,回去一路上都哭着喊着自己不活的话,让众人更加好奇了。   店铺四人不仅得到自己该得的钱,还得到东家允许的放假三天,四人顿时高兴回家,这事又不是他们的错,丢脸犯错的都是万掌柜,说起这个事情来他们受到委屈不少,路上凡是有人问的便停下来说上一说。   一传十十传百,就这样,万掌柜的事还是被传了开来。   万掌柜哭嚎着回家的样子见到了人不少,刚开始还见到他一个老者哭成这样心里多少有些怜悯,还被他一下就轻就熟话给哄骗了去,觉得闵家这个夫郎是不是不讲道理蛮横了些。   但现在,我呸!这个狗东西坏的很!他们不该听他一言之词就相信了他!   还好意思哭,这一切不都是他自找的吗?!活该!!   万掌柜现在就是人见人骂,而荆行季福这边这是被大夸特夸,尤其季福还大着个肚子都来店里给这些受委屈的店员主持公道,这样好的老板可不少见!   荆行和季福把手里的铺子全都去巡查了一遍,还真的又被他们逮住一个偷拿店里东西的人,刚开始还以为是店里进了小偷,晚上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抓了几次都没有抓到这个小偷,直到荆行季福一来就有店里姑娘指控一个哥儿是那个小偷,看到他们家里就出现店里那些丢失的衣服。   “他娘穿着在村里到处炫耀!我亲眼所见!”那姑娘说道。   那哥儿没有想到坏就坏在他娘那里,顿时脸色惨白,但还是拒不承认,直到掌柜带着人去他家里翻出那些丢失的衣服,他才说就是他拿的,还说只是想拿回来穿几天,到时候会还回去的,这不算是偷。   这人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偷东西了,还死不承认非说自己没有偷,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一个认错的态度,后面也是直接送去衙门。   这个小哥儿就是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听说要把他送衙门后才知道害怕,哭着喊着让季福荆行饶了他这次,他下次不敢了,简直让人无语的很。   人证物证都在了,而且这人也承认,这案件断起来也很快。   荆行和季福离开时,县长对荆行道:“那人恐怕不行了。”   荆行“嗯”了一声,“到时候县长通知我一声,我给他添个草席算是还了最后的亲情。”   县长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从血缘上来说,那人做了什么事说到底也还是荆行的爹。   荆行这么做也只是想到了原主。   县长说了后没有两天就有衙役来通知荆行去守尸体。   荆行也是把这个事情给闵母说了的,当初这个案子判的也很快,老祝的妹子在地窖被季福救出,经过仔细养了一个星期后就升堂断案了,有老祝妹子这个受害者亲口承认,再加上全拴的干娘做人证指控他要杀妻,还说了自己被抢钱被推倒下半身瘫了的事情,这让荣福县的百姓们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心狠手辣。   而那人知道自己活不了也要多拉一个垫背的想法,攀咬上荆行他们,非说自己这么做都是受荆行他所托,还说这是为了让荆行认可他这个爹,要不是县长和荆行有所准备,不然真的是有理都说不通。   虽然没有被那人得逞,但是荣福县的百姓们都知道闵家那个离家出走几十年的丈夫不仅没有死,还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而且最重要的还是荆行的爹!   这样炸裂的故事直接成为那段时间的饭后谈资,而且无论什么时候提起来,都还是让人印象深刻。   荆行在县里买房的那一年就给原主堆了坟,现在他把原主父亲带了过来,这里人迹罕至,荒草都长的有坟包那么高。   它旁边有了一个新的土堆。   荆行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转身离开这个地方。   这次是荆行最后一次去,兴许等这两个坟包以后会被人发现,但那对荆行来说都不重要了。 第123章   李盼娣这事在李家一个星期后都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就来告诉荆行不用找了。县长这边也只是在前面三天的时候派许多衙役在县城里挨家挨户的找, 后面见人找不到也不可能让这么多衙役继续,不仅浪费人力还浪费时间耽误工作。因此县长就点了两个人负责找寻失踪的人。   找人帮忙无论这事最后结果怎么样荣福县的人都是要好好感谢人家的,毕竟这是个人情,以后是要还的。   荆行和季福这边虽帮忙了, 但没有找到人, 李家说要请吃饭的时候荆行他们拒绝了。   李卓卢大力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 这事后面也不了了之了,没有人知道李盼娣在哪里, 反正李家后面还是照样过日子,而那家丢了孩子的就没那么放的开, 百姓们能经常看到这家人拿着官衙给画的画像在街上问人, 这家夫妻两更是一下子就憔悴了,像是老了十几岁。   季福和荆行都听到季阿姆说了好几次那丢脸孩子的人家, 现在谁家家里都有一两个孩子,那些做了父母只要把丢孩子的事套在自己身上,都会很痛苦。   季阿姆和季汉子说起来这事都忍不住有些唏嘘, 到最后就是对那人牙子一顿臭骂。   “哎, 我每次去买菜的时候就能看到那对父母,真的是可怜呦!”季阿姆长吁短叹。   当时季福和荆行派人找李盼娣的时候也让他们看看有没有一个小孩,但还是很可惜没有找到。   季福自己怀了宝宝, 当初听到那个小孩丢失的时候也忍不住会多想一些, 对这件事也惦记上了, 时不时就会问一句季阿姆那对父母有没有找到孩子,问多了后面不用季福问,季阿姆也会跟他说。   荆行上次从大夫那边就听过, 怀孕的人容易多想,忙起来就没有事了, 但荆行舍不得,季福现在看书散步的时间会比较多,所以还是会控制不住的多想。   “别担心,相公这边有方法帮这两家人。”荆行伸手给季福抹平皱起来的眉头。   季福看向荆行,现在他对于荆行的了解知道只要荆行这么说了,心里就是已经想好方法了,他顿时笑了起来朝荆行靠了过去,“相公跟我说说吧!”   荆行伸手护着季福的肚子,后面看季福这动作很难舒服,便直接把人抱了过来,季福还知道屋里还有阿姆阿爹他们呢,脸上顿时不好意思起来,要自己坐回去。   荆行看着他脸都红了,知道他脸皮薄就没有拦着他。   因为平时季福都会注意在自己阿姆阿爹面前跟荆行过分亲密,所以这也是季阿姆和季汉子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两人这亲密状态,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满足比较多,没有办法,当看到自己孩子被别人捧在手心认真疼爱的时候,做父母的是最开心的。   季阿姆知道自己哥儿此时肯定害羞了,便开口问荆行道:“荆行,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帮他们?”   “现在县长都带人去找了,到时候你做这些会不会引起县长的不满?”季汉子也十分关心。   这件事的解决方法并不是没有,但目前最有效的一个就是发寻人启事,这个也是上辈子荆行走在路上就会被那些发传单的塞一张传单,荆行觉得这个可以利用起来,就是挨个去□□费时间最后起的效果还不是很好,所以荆行就想到了在自己家包裹的油纸上印着寻人启事,油纸也不大不小,印这个东西刚刚好,而且凡是买自己家东西的人都可以看到,现在他们在其他县城开的铺子比较少,但这个方法是目前传播最快的,并且会让百姓们关注到。   “我们铺子少,我们可以找其他人一起,这个到时候只要开着我们商铺的地方就都能知道这个消息,要是有什么可靠消息也能被传回来,这样找人也方便。”季福立刻就明白了荆行的做法,脸上的笑容更加大了。   荆行这个想法已经在几天前就叫人去做了,只是想到时候等印着寻人启事的包装油纸拿过来给他看的时候,他再给季福一个惊喜,免得季福老念叨着那对父母,常常搞的他愁眉不展的。   这个主意季福是真的喜欢,当天就去找了王哥儿说了这个事,王哥儿立马就同意了,这么有意义的事他怎么能不参加,不仅他要参加,伏家也都要参与,是的,伏旭看到自己夫郎这么高兴,便也答应这事。   荆行去了一趟衙门,没过多久,大家能经常看到在闵家和王家店铺买的东西上面都能看到油纸上面印着寻人启事,上面讲了失踪人的性别、样貌、年龄等详细资料,最后还加了一句要是知道有用消息者可以来闵、伏两家铺子,消息可靠有一定赏钱。   百姓们刚见到闵家铺子用这种包装油纸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这个油纸上都是字,但都以为是什么新的包装纸,没有多想就把自己买的东西带回家去了。   也有会识字的老者被这包装纸吸引,随即就像店里活计要了一张来仔细辨认着,看出上面印着什么后便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给自己身边不识字问东问西的百姓们读着这上面的字,让他们明白这是什么。   “这个好啊!只要是买东西的人把东西带回家去,就会知道这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要是真看到这两个孩子了,提供一些信息,说不定很快就能把这两个孩子给找回来了!”一个老婆子说道。   她老伴跟着点头附和,“好是好,但是这要是家里没有会读书识字的人,那岂不是跟咱们一样看都看不懂?”   “现在这的确也是个问题,但是我们县不会读书识字的娃现在还有几个?”一个中年汉子说道,最后他的语气还十分骄傲,“我敢说,除了京城那边,其他省县读书识字的人都没有我们多!”   “那可不,我家三个娃,我全都送到学校里面去了,去年暑假我大儿子从武校成功升到中学去了,刚开始这学费是挺贵的,但是只要家里孩子努力读书,交出去的学费钱都能给你拿回来一半,像我家大儿子成绩就很不错,每次考试都能得到学校给的赏钱。这不,我今年就把家中的二女儿和小儿子都送去武校读书了!”中年汉子骄傲的拍胸脯。   周围几个人听到他家大儿子升上中学了,顿时对这个汉子十分热络起来,“你孩子怎么这么厉害?他读书是不是很刻苦?”   “他在家里帮你们干活吗?当问你们学习上问题的时候,大哥你是怎么教的?我孩子昨天拿着一本算数本问我,我哪里知道这些呦!”   话题顿时就偏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但这个老汉说的问题并不是不存在,虽然大国推崇读书人,就算是商人也都是认识几个字免得被其他人坑,但这样看下来,全国上下还是读书人还是占一小部分,大部分都是不会读书识字的农民百姓,尤其其他县城根本不可能像荣福县一样全县大部分孩子都上学堂识字读书。   说到底这个方法好是好,但受到这一点约束还是挺大的。   荆行也给季福讲了。   季福笑着亲了荆行一下,“或许我们办不到让全国上下会读书识字,但相公别忘了,我们还有宝宝,宝宝长大了也会有下一代,迟早有一天,这边也会像相公那边一样没有孩子上学都是免费的。”   “到时候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了,百姓们生活更加好了,也不会有人冒险去偷孩子卖了。”季福想的很开。   荆行看着季福笑的开心,嘴角也忍不住往上翘。   其他商户看到这“寻人启事”或者被家里人说服都来县长这边表示要加入,他们也可以在他们的包装上印上这个找人信息,县长自然十分欢迎,荣福的商户们都有在大国各个地方开商铺,有了大家的加入,做起这些事情来都是事半功倍,都说人多力量大。   同时,县长还把荆行给他说的“捐学堂”这事给这些商户们说了,商户们出来实腰间荷包还鼓囊囊的,在县长慷慨激昂的演讲下,别说荷包了,他们偷偷藏的私房钱都被他们激动之下给了出去。   回过神来的商户们:......他们怎么连底裤都被扒光了。   与荣福县挨着的四个县县长就收到他们大哥的来信,说给他们免费修建一个大学堂。   别看四个县长大人平时多沉稳持重,现在看到这封信顿时笑成了一个傻子,他们身边的师爷还是再一次看到自己家的县长笑成这般,忍不住笑着问道:“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   县长们稍稍矜持了一下,随即就拉着师爷对他说咱们县又要有一座学堂了,还是免费的!喔,师爷还不懂什么叫免费,县长又给他讲了这个免费一词。   这四个县长被派到这边后从没有哪一刻这么庆幸自己是被分派到这个县,他们也清楚记得荣福县对他们的好,做人不能忘了本,做官也一样,不要贪自己不该贪的。 第124章   四个县城在很久之前就有听闻过荣福县的传闻, 现在荣福县不仅给他们建学校还在他们这里开厂,到时候要招很多工人,他们能赚到钱日子也会渐渐好过起来,到时候也能拿出钱来送家里孩子去读书。   百姓们日子有了盼头, 每天无事的时候就会去衙门划出来给修学校建厂区的地方看上一眼, 尤其现在已经有一个厂在建设了, 百姓们比老板还关心这个个厂,时不时就来问上一嘴, 这些修建人员也能理解,丝毫没有觉得这些人烦躁, 中午休息吃饭的时候还会大家伙唠上一些时间。   时间飞快过去, 转眼间就到了盛夏,夏日的不耐让季福还是瘦了些, 还好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夏日出生,要是这个时候天气炎热还要坐个月子,这人不搜才怪。季福和荆行都是爱干净的, 房间里面也从来没有叫家里仆人来收拾过, 两个人都喜欢自己来,平日里就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   荆行也不是厨子,但每次盛夏季福都会瘦上一圈, 这次也是天气一热就没有什么胃口, 最近都是荆行掌勺给季福换着花样做好吃的。   荆行对季福坦白自己后, 季福对荆行上辈子生活是十分感兴趣的,所以对荆行问着荆行在上辈子都是怎么度过这个夏天的。   荆行给季福做凉拌鸡爪,现在厨房里面也只有他们两个, 荆行就道:“那边有电,上次我给你讲过这个。那边的夏天比这个时候的还要热, 打个比方,就像大夏天太阳底下还要让你烤着火的那种。”   “夏日解暑的东西很多,电风扇就是期中一个,就是我们这个手摇风扇接上电它自己就可以转的,你可以控制它风速大小那种;空调能制冷气,房间里没有多久就会凉爽起来,还有冰箱,相当于现在的冰鉴,但是冰箱要比冰鉴大很多,外形就像一个柜子一样,分上下两层,每一层中又可以分出一些小隔间出来放事物,上面是给事物保鲜的,不让它坏的太快,下面就是冷冻的,直接把事物冻成冰块。上次我弄给你吃的那个冰糕就会经常放在那里面保存。”   “这些东西都基于有电的基础上才能完成。”   季福对这个电产生好奇来,“那这个电怎么来?”   “常见的可以用火、水、风,还有这阳光来发电。”   季福闻言想到荆行说的那边所有东西都依靠这电力,“现在我们铜铁价格就降不下来,用的最多的都是木头,而要想弄出电也需要很多很多......”   “能量。”荆行接话给季福补全,顺便还给季福讲了“能量”一词是意思。   季福点头,“我们县没有那么多能量。”季福说完还是觉得有些可惜,现在他们有钱,他真的很想实现荆行说的这些,若果能弄出电来,会不会就让相公感觉到家乡的感觉?   荆行看着季福陷入沉思的小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端着大碗在碗里快速搅拌着让这些鸡爪和调料混匀,“别想了,慢慢来吧,有时候国家发展的太快也不是一件好事,尤其这个国家里面的人完全根不上的时候。”   季福被荆行这么一打断顿时也明白过来,就像一个引领者,他讲的话必须是能让手底下的人听懂的,要是听不懂,他们帮不上忙就只能扯后腿了。   都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比非之”。季福觉得这个话说的很对,过于优秀与众不同的人总是招人嫉妒的,他相公已经树大招风了,他们还是要小心行事为好。   荆行看着季福朝自己走了过来,小脸都白了,荆行连忙放下手里东西,伸手去拉着季福有些担忧的看着季福肚子,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季福摇头,只是想伸手抱住荆行,只是现在他独自大起来顶在两人之间,季福很难把荆行抱全。   荆行怕顶着季福肚子不舒服,忙绕过季福的肚子去抱季福,“那你刚刚是在想什么呢,把自己吓成这样?”   季福摇摇头,又继续问那边是这么过冬天的。   荆行便给荆行说起他是怎么过冬天的日子,最后的时候对季福说道:“等我去问问看看有没有地区种植棉花,要是真的有,到时候我就给你做一身棉袄,棉袄轻巧还很保暖。”   季福高兴点头,“好啊!”   棉花这个事情荆行并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打听到了,又一个偏远贫穷的县城种植这这个东西,他们那边已经把这个东西用在了衣服身上,荆行叫人给他买一些回来,当看到这棉花的时候已经入秋了,这个批棉花品质到不错,只是要与上辈子的比,那就差的太多了。   那个商人在跟荆行联系上后就得知荆行要这个棉花,当时他可是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的,直到在一次赶集日上,就看到荆行说的棉花,虽然这个东西除了软绵绵还有白,其他就没有什么奇特的了,所以当时他还是很好奇荆行要这个东西干什么。   那卖棉花的汉子拿来的并不多,还好他们村里每户人家都种了些,这个汉子可以带着他回村里去把家里所以棉花都卖给他。   汉子带着商人来到村里,商户看到这汉子家的棉花也没有多少,闵商户要的棉花,他就带这么点回去给人家会不会太小气些了,这可是巴结闵商户最好的机会,只要自己把这件事办妥办好了,到时候还缺和闵商户合作的机会吗?   这商户这般想着就问了这个汉子这个村大概能有多少棉花,听到汉子嘴里一个小数,这商户没有犹豫就买下村里所有棉花,离开的时候还对这个汉子指点道,“若是能多种的这东西,那就多种些。”   在他购买的时候,这些村里人就极力推荐自己家的棉花,这期中也说道了好几次这个棉花可以放在衣服夹层里面来保暖防御严寒,只可惜的是这个商户听不懂这里的方言,自然错过了这么好的商机。   等他再次拜访闵家的时候就是初冬时节,这个商人原本是想来问问荆行还要不要那个棉花了,他又要去一趟那个偏远县城。   季福身上就是荆行叫衣服铺子里手巧的哥夫给做的棉袄,上次商户带回来的棉花还是少,季福的棉袄也只是做了这两身就不够了。   这次商户来问,还没有等荆行回答,季福就直接道:“要,麻烦多带些回来,这个做衣服真的很不错!我想给相公做上两身衣服。”   商户闻言十分诧异:“什么?这个东西还可以做衣服?!”   季福点头,这个商户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东西一小块一下块的,怎么做衣服?但看到荆行都点了点头,这商人才真的确信这东西可以做衣服。   他顿时有了一个好主意,“闵东家,我这边倒是有个注意,要不咱们合作。”   荆行立刻明白这个商户在说什么合作,点头答应,荆行是走过镖的,自然是知道这一路上有多危险,虽不能说会像他遇到的那些事情,但这个时代山匪可不少,尤其还特别喜欢抢劫商户。   原本商户打算荆行六他四的。   荆行问了商户买棉花这村庄的事,拒绝了这个分账,提出五五分,就这样这个商户便成了荆行提供棉花的供应商。   这件事轮谁最高兴,那就要说说那些种植棉花的村民们,他们上次买给商户的是他们上一个季度收下来的,当时商户来的不是时候,棉花没有到可以采摘的季节,要不然带回去的棉花还可以更多,对村民来说在没有遇到商户之前,这个棉花是不好卖的,其实做衣服也不好做,棉花就这么一小团一小团的,根本不会服帖的呆在衣服里面,衣服穿了没两天棉花就会掉,尤其洗过塞了棉花的衣服,那更是一点都不好穿了。   但他们没有办法,他们要想卖出这东西赚到钱就要把自己东西往好的说。能在过年前能赚到这份意想不到的钱,他们是真的很高兴,自从商户离开后还跟村里里正家儿子说了可能会再来买棉花的意思,他们就算农忙的时都是笑着的,有些人家还后悔自己没有多种点棉花。   里正儿子在商人对他说可以多种些棉花的时候,他还是很犹豫的,毕竟谁知道这个商人是不是只买这一次,要是把东西带回去发现这东西没有什么用后就不来了,那他们从粮食中拿出田地来种这个棉花不就不值了?因为商人没有给准备消息,也没有跟他们村签下合作契约,里正儿子就把这个话说的更加模棱两可,他不做决定让村里人自己看着办。   也是在大家犹豫的时候,商户来了,这对村民们可是个好消息!   商户和荆行谈成合作而且还是他占便宜多,心里高兴,对这些村民们也很友善,直接跟里正商量了后面长期合作的事,这可是里正他们心里最盼望的事,一招实现都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老里正高兴的眼泪都出来了。   商户也是从家徒四壁这种状况中走过来的,自然是能体会到现在的自己对这个穷苦的村来说是什么,在来的时候,闵商户就跟他说过,可以带一些棉花种子回去。   他明白荆行的意思,但这个棉花来说现在就是这个村的收益来源,要想他们把手底的棉花种子卖给他们,就要让他们感受到给他棉花种子带来的利益更大。   吕商户问大家有没有棉花种子的时候,村里人脸色顿时就有些微妙起来,还有年老的直接摆手说没有。   这要是给出去了,他们还怎么靠这东西在商人这里赚到钱!   吕商户便开了种子的价格,比棉花要多个三倍,“我知道棉花对你们来说是赚钱的家伙,但是我们之间不是签了收棉花契约了吗?每年我都会来收,你们有多少我就收多少,价格也不会变!”   “你们可以去外面打听一下荣福的商户,我们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二字,要是失去诚信,那我们还怎么以德服人?”   “什么?你是荣福县的商人?!”里正儿子不可思议的看向吕商人。   “你真的是从荣福县来的?!!就是你们给达州县捐的东西!!!”里正也睁大眼睛。   吕商户都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说服这些村民们,看到里正和里正儿子听到荣福县这三个字就激动不已的样子都愣了一下,随即在里正儿子急迫需要得到验证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怎么了吗?”他有些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激动。   里正激动握着吕商户的手,“当初你们给达州县捐的东西很多,我们这边也感染了瘟疫,达州县县长也给我们发了那些药草衣服粮食,当初我们以为我们整个村的人都会没命了的,没有想到达州县给我们送来了这些,等我们病好要去感谢达州县县长的时候,他对我们说,当时捐这些的荣福县商户就有说过,这是给每一个在瘟疫中受难百姓的,如果不够到时候他们还会送来,但必须保证每一个人都有!”   “也是你们拯救了我们一个村的人命!”里正说着说着就热泪盈眶,握着吕商户的手都在颤抖。   吕商户也是没有想到。   “恩人们的大恩我们没齿难忘,别说这棉花种子了,就算让我们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要回报恩人们。”   吕商户没想到之前还有很正常的汉子此时能说出这种话来,他连忙摆手表示不用这么激动。   村里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等里正儿子给他们翻译,他们才明白眼前这位商人就是他们村的大恩人!   吕商户刚安抚住两个,结果汉子这么一翻译,他看着激动起来的大家伙,还要朝他跪下,他顿时手忙脚乱起来,扶这个也不是,扶那个也不是。   “大家快起来,快起来!”   吕商户又听不懂这些村民们在说什么,他便叫里正来翻译,半个时辰后总算是把大家都安抚好了。   就在前不久还不想给棉花种子的大家不仅棉花种子给的痛快,还不收吕商户的钱。   这可不行,吕商户完全不想占这些贫困百姓的便宜,该给的他一分没少。 第125章   荆行之前就答应过要要给季福做棉袄, 也是给季福产后身体着想,荆行把这些东西交给衣服铺子后就没有再管。   今年秋天跟往年比是不一样,对闵家来说这特殊的,尤其这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荆行和三个长辈都很紧张, 今年一月份检查出来的, 也就是说是去年十二月份怀上的,都说“怀胎十月”, 这个数字只是一个大概,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 所以也有提前生产的, 季阿姆和闵母叫叫荆行提前做好准备。   荆行对季福的在乎自是不必他们说,在两个长辈还没有说之前就准备好了一切, 县里大夫和接生婆目前就暂住在家里,就连给出生孩子准备的母羊也养了些日子,闵母和季阿姆虽然觉得他准备的提早了, 但他们也不差这点钱, 就这般好了。   荆行夜里都不会睡太熟,就怕季福发动的时候自己没能及时反应,季福是知道相公又紧张起来了的, 只要他晚上动一下子, 相公就会问他肚子是不是疼了。   这天中午, 季福强行按着荆行躺在床上睡了一个时辰的午觉,季福看着荆行睡着时眉头都皱着,睡的很不安稳, 那眼底也出来黑眼圈,季福突然想到当时荆行跟他说“黑眼圈”时的画面, 无声笑了起来,他摸着肚子,轻轻呢喃着:“乖宝宝,爹爹和阿姆都知道你听话,你可千万别在晚上出来,让你爹爹睡个好觉吧。”   中午季福还这么念叨着,等吃完晚饭荆行陪着他散步的时候,他还对着天边美丽的落日余晖赞叹着,就感觉到肚子疼,刚开始还是一阵一阵的,后面疼的他站都站不稳,只能抓着荆行手臂,“……相公,我要生了。”   荆行立马朝坐在院子里的仆人们喊道:“快快快!叫产婆和大夫!”   他说话很快,动作也快,抱起季福就往准备好的产房去,他把人刚放在床上,接生婆和大夫就来了,紧接着的是三个担忧的长辈。   荆行很快就被大夫赶了出来,闵母手疾眼快把他拉到一旁,“你别杵在门口挡住七娘端水进去!”   荆行看不到里面情况,“我上次还买了一条老参,要不要给福儿准备……”   他话音还没有落,里面就传来季福痛呼声音,紧接着就是一个奶娃娃响亮的哭声。   屋里顿时也想起大家高兴声音。   “生了!”   “生了!!……是个小子!”   外面等着的荆行、闵母、季阿姆和季汉子都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闵母笑的灿烂,“咱们福儿就是个有福气的!看看,这生娃也这么快!!”   季阿姆也高兴感叹,“是啊!这小外孙知道心疼自己阿姆,早早就出来了,这能让福儿少受不少罪!”   荆行也是被闵母和季阿姆之前说的那些哥儿不好生的话给吓到了,此时缓过这虚惊一场,他也露出灿烂的笑容来就往里面去,接生婆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迎面而来,产婆和善圆润的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东家,是个俊小子!”   荆行只是看了一眼,让产婆带着孩子去给三个长辈看,自己则是绕过她和孩子去看里面的季福。   季福忍过那一阵疼后就不疼了,见荆行进来还笑了笑,对他说话:“见过我们的孩子了吗?我刚刚看过,眉眼都像你。”   荆行刚刚也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仔细看,听季福这么说回想来一下那婴儿的面貌,红彤彤皱巴巴的。他走到季福身边坐着,声音温柔,“嘴巴耳朵像你。”   季福笑着朝荆行靠过去,仰着脸看着荆行,有些惋惜道:“只是可惜了,不是小哥儿。”   荆行搂紧他,在他额头上怜惜亲了亲,“没有关系,只要是我们两个的孩子我都喜欢,我之前说想要小哥儿也只是逗你的。”   季福幸福的“嗯”了一声,声音软乎乎的,“宝宝很乖,我还以为我会生很久呢,没有想到一下子就生出来了!”   说道最后季福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会这么顺利。   荆行低头亲了亲季福唇瓣,“孩子乖,你身体心态好,自然就生的快。娘和阿姆都说你福气大,我也这么觉得。”   两个人在怀孩子的时候就有想过名字,两人最后选了“季福瑞”这个名,有“福瑞连绵”的美好祝愿,因为孩子并不能跟荆行一样姓“荆”,荆行自己名字前面都还冠着“闵”的姓氏,荆行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姓这个名,就干脆随季福姓。   闵母原本还很疑惑的,对于儿子这个举动她是有些不解的,荆行说道:“娘不是说福宝是个有福气的人吗?我的姓氏之前就被算命先生看过,他那时候不是都说了吗,所以我就想着让孩子跟着福宝姓,希望这个名字也能保佑到孩子。”   闵母经过荆行这么一提醒倒是把改名字这事记起来了,但是时间有些久远了,她现在印象中只有那老先生说儿子名字不好。   如此,闵母也同意了。孩子跟季福姓对季家来说是好事一桩,自然不会不同意。   季福瑞在季福肚子里的时候就很乖,没有闹腾,到了出生这天也会体贴人,出生后更是很少哭闹,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除了在拉粑粑的时候会哼上几声,要是没有人理他便会嚎上一嗓子。   才刚上手照顾自己儿子的奶爸荆行一边哄着小家伙睡觉,一边夸儿子好带。   然而,等晚上荆行和季福都要睡觉了,小家伙醒了,荆行吃喝拉撒给这个小子伺候好后,小家伙没有像之前那般吃饱就睡,十分精神奕奕睁着的大眼睛看着荆行,还嘬着自己手指头。   荆行看着季福倚靠在床头打着哈欠,他便把小家伙抱上了床,他被放在最里面,荆行躺在中间。   季福趴在荆行的胸口朝宝宝看去,“他怎么还不睡?”   荆行搂住季福,“可能白天睡太多觉了,现在睡不着。”他伸手在季福背上轻拍着,声音也放低了,“困了就睡,我这边照顾着。”   季福熬不住,模糊的“嗯”了一声,窝在荆行身上就睡着了。   小家伙见没有人来理他也不哭,周围都是熟悉的味道,他自己嘬着手指就能玩的很专注。   一连好几天荆行和季福都是把小宝宝放在大床上去睡的,醒了也不哭不闹,但后面有一次荆行抱着的时候,小家伙睡着了,荆行就跟闵母交换,自己坐下来跟大家吃饭。   闵母见小家伙睡熟了也就把他放回自己小床上去,估摸着季福瑞醒来的时候没有闻到熟悉味道便哭了一场,这可把一大家子人都吓了一跳。   季福就在床上坐着看账本是离宝宝最近,他看着小家伙哭的这么凶就连忙抱起宝宝哄,等荆行和季阿姆他们来的时候,季福瑞又不哭了,在阿姆怀里一副乖巧模样,只是这小家伙这次是真的哭,小脸蛋小鼻头都红了,大眼睛里都还带着泪水。   荆行看季福连鞋都没有穿,自己去床沿边把鞋子拎了过来,“你现在还在做月子呢,怎么就不穿鞋就下来了?”   “我这不是着急吗?宝宝还是第一次哭这么凶,我还以为出来什么事情。”季福解释道。   季阿姆伸手,“给我吧,你把鞋穿上。”   然而季阿姆伸手来抱起季福瑞,小家伙就憋起嘴巴又要哭起来。   “呦呦呦,好好好,外阿姆不抱你!”季阿姆连忙缩了手。   大家对着小家伙也是无奈,季福只好抱着被荆行服务着穿上鞋子。   季阿姆道:“估计就是醒来没有看到自己熟悉的人,当初福儿也是这样的,没事,等福瑞再长大一些就好了。”   后面凡荆行把他放回自己的小床上,他就不依,非要跟自己阿姆爹爹睡在一起。   荆行被这小家伙缠住,直到衣服铺子的人带着他要的棉袄上门,荆行才想到这个事。铺子里面做这棉袄的手巧还聪明,不仅把他想要的效果做了出来,样式也做的好看。   季福对这个棉袄也是十分好奇,在荆行对他说比上辈子的棉袄还精致些,季福就没有忍住伸手摸了摸,软乎乎的,衣服虽然看起来有些胀鼓鼓的,但是等到它整个拿在手上的时候又十分轻巧。   荆行:“穿上衣服试试?”   季福嫌弃自己身上脏不想把这个新衣服弄脏,但如果不试的话,他和荆行也没有办法给绣娘说那些需要改的地方,所以季福还是穿上了。   荆行估摸着那些棉花叫铺子给季福做了两身长款的棉袄,这件深蓝色是季福喜欢的颜色,很衬季福的皮肤,衣料上面还有绣娘用浅蓝色和白色秀出来的花纹。   荆行在棉袄腰身处扯了一下,有一节空档,“就是有点大了,怎么生了孩子还越发瘦了?”他说着还捧着季福小脸仔细瞧了瞧。   虽然天气越来越凉爽,但屋子里还是门窗紧闭,现在季福又穿上这衣服,没多久还真的觉得有些热了,季福就任由荆行打量自己,他一边把身上棉袄脱下来,一边道:“我觉得不用改,到时候里面在穿一两件衣服就好了。”   荆行听他的,另外一件季福选了黑色,黑色耐脏,而且做成长款棉袄的样子挺好看的。 第126章   吕商户带着棉花和棉花种子回来, 还跟荆行说了这棉花种子是怎么带回来的。   说道最后还忍不住感慨起来,“都说做好事有好报,这就是啊!”   荆行“嗯”了一声,“棉花种子就交给你了, 等你的好消息。”   吕商户点头, “我想着我这边肯定没有人懂这个, 我还把里正儿子给带过来了,等到时候让他负责他家乡棉花的收购。”   荆行点头, “我这边需求量很大,你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吕商户明白, 也不多待, 说完事情就回去了。   不说别的,他也想看看这个棉花做的衣服是什么样子的。   当初他听到棉花能做衣服的时候就很惊讶, 但是人家把棉花全都给自己夫郎做成衣服了,他一个外男也不好意思要人家哥儿的衣服来看,所以当他受到荆行给他送来的棉袄的时候十分高兴, 也亲自感受到棉袄的好处, 顿时干起活来也十分卖力。   还跟里正儿子一起搞出了“大棚种植”,还邀请了荆行去看,一边带着荆行认识这些棚里的是什么东西, 一边给荆行讲解这大棚是怎么做的。   现在的大棚没有后世那般容易, 因为没有塑料, 吕商户这个大棚上面盖的是大油纸,油纸防油的那一面铺在外面,这样也可以做到防雨的。   荆行对这吕商户看好, “我看地里中的稻子那些太阳晒到的长势比没晒太阳的好。”   里正儿子琼楼达尔丽康知道这就是带头给达州县捐东西的大恩人,他按耐着激动跟荆行说:“我们白天看太阳不错就会那油纸拿下来让它们接触到阳光。”   即使他压抑住激动, 但这句话还是说的十分颤抖。   琼楼达尔丽康顿时红了脸。   吕商户没有想到,拍着琼楼达尔丽康肩膀“哈哈哈”的直笑。   荆行“嗯”了一声,“那你们有没有试过种同样东西,然而改变其中某一个条件,来比较这生长过程和最后结果?”   “我打个比方,像你说的这个每天都会把这个油纸拉开,那有没有想过不拉开油纸,油纸我们要的就是那一层防油的皮,不如跟做油纸的商量一下,不要下面的纸,让那纸匠把油皮做大做成透明的,这样太阳光就可以直接照射到这棚里的东西,这样我们还可以比较这用了油纸的和油皮的有什么不同。”   “你们觉得这如何?”荆行朝两人问去,“如果有一方长的好,那我们下次完全可以照着这个方法来。”   两人都听懂了荆行的意思,琼楼达尔丽康眼里都带着兴奋,十分赞成大恩人这话,他现在就已经迫不及待想试一试了。   最后,荆行还丢出了“嫁接”这种种植方法,还可以把他夫郎果园里已经掌握这熟悉方法的沈夫郎叫来教他们。   留下一副“还有这种法子”懵逼的两人。   沈夫郎因为在管果树上很有心得所以当初被老房主介绍给荆行,依旧照看那院子后面的小果园,后面季福开了一个大果园,沈夫郎就被安排在那边工作了,他的儿子成亲后就来照料院子后面的果园。   沈夫郎到大果园后知道靠自己肯定照管不过来这些树的,便叫荆行送几个人过去跟着她学手艺,如今,那几个学徒已经早早出师十分用心照顾着季福果园。   在荆行眼里,这沈夫郎相当于大学教授,荆行给她丢去的“嫁接”种植他也带着学生搞了出来,所以荆行觉得沈夫郎教一个也是教,他来吕商户这边学习一下大棚技术也不错。   因为吕商户这次的棉花只是比之前多了一些,荆行就全都拿来给自己亲人做了棉袄,都是短款的,这样也方便三个长辈干活,当然,现在季福瑞就是家里最宝贝的那一个,他的自然少不了。   日子进了冬季,天也越来越冷,街上随处可见挑着柴火卖的商贩,火炉和煤炭也很受欢迎。   这天,荆行和季福正逗着小家伙,就听到马小汉子进来通报说衙役来找东家。   荆行和季福对视一眼,荆行道:“我去看看。”   季福点头,虽然不知道县长找相公做什么,但最近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吧?难道那个孩子和失踪的姑娘都被找到了?   荆行随衙役来到县衙,看到县长很是悠闲的品着手里茶盏里面的茶水,看到他来便放下手里的茶,叫他坐下,显然是要促膝长谈的样子。   荆行来衙门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很自然坐下,在师爷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后道了谢。   县长知道荆行忙,也没有藏着掖着,上次吕商人来他这里办事情他就看到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有些奇怪,闲聊问了一句,就从吕商户这边听到了这种棉袄的事。   这么好的衣服,县长自然要找弄出这衣服的人来问问。   “这叫棉袄的衣服能大量生产吗?”   荆行:“一年时间内还不行。”   县长睁大眼睛,有些激动道:“那就是一年后能够实现?!”   荆行点头,把吕商户这边研究的事跟县长说了,“只要吕商户这边突破这个种植技术,我感觉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县长激动拍桌,连说了几声好,“没有想到吕商户竟然又这能耐!”县长很快从棉花想到其他蔬菜瓜果,“那到时候这些菜啊瓜啊,咱们在其他季节里也能吃到喽?!”   荆行再次点头,县长直接站了起来,激动走了两步,“好好好!这要是成了,百姓们也会这种技术,到时候冬天也不怕没有东西吃,也不会有饿死的百姓了!”   “还有你这棉袄,要是全国上下的人都穿上,百姓们没钱买炉子煤炭也能这种保暖衣服熬过严寒冬天!”   “你们这些小子脑子就是灵活!这样的办法都被你们想到了!你们真的是荣福县的骄傲!!”   县长就觉得这人不简单,如今多年过去,事实也证实他这一想法。   而他也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上面的人没有调走他,就足以证明荆行这汉子对上面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现在荣福县就是一个大肥肉,那些官员谁不想来,但是皇帝就是不让,县长只要想到在京城那些老家伙经常写酸不拉几的信来就开心的不得了。   哼哼,当初他被派到这边要离开京城时,叫那些老家伙寒酸他!   “你们放心弄,要是有什么用的到本官的就来衙门找。”县长高兴道:“这可是两个大功绩,咱们荣福县又要立功了!”   荆行抿了一口茶水,“实不相瞒,大人这棉袄一事并非是我想出来的点子,我知道这个方法还是吕商户跟我说的,吕商户当初去楼兰那边经商的时候,发现那边有个小村子有这东西,也是从当地人那边知道这棉花可以做衣服。”   “县长你也知道,我手里只有和钱大家合伙开的布厂,我夫郎那边几家成衣铺子,是这个县最大的布商了,如今钱大家外出经商,吕商户也只能来找我合作了。”   县长立马明白了,他也知道现在荆行是比较招人的,就连他京城那些老家伙都会在信里问他荆行这人,不过现在日子越来越好,只要荆行没有造反的心,他觉得皇帝不可能动荆行一下。   荆行想避一避也是正常,这要是功劳太过引起皇帝猜疑就不好了。   县长想到此处便又想到荆行手里的中学,他问:“中学的学子是不是要县试了?”   大国现在科举考试是必须过县试,取得童生资格才可以参加府试,府试一过才可以参加院试,院试后面还有乡试、会试和殿试。   在之前荣福县的学子们就在院试这边卡住,终究是没有一人过这院试的,所以在荆行来县长这边给中学这一批学子报名县试的时候,他这个县长都忍不住紧张起来。   这可是得到皇帝关注的学堂,虽然这么多学子参加县试考试,但是到时候录取的人少了,谁知道皇帝会不会发火。   但是县长想到这些年年年都会举行的“文化交流会”,忽然又有了信心。   县长拍了拍荆行的肩膀,“上面早就等着我们了,总是要试一试,不用担心。”   荆行心里并不担心,但还是顺了县长话点了点头,“我回去就让孩子抓紧些,不让他们给咱们县丢脸。县长找我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回去了。”   县长摆手让他走。   等荆行离开,刚刚一直在的师爷忍不住感慨道:“这闵汉子当真了不得,这能力、心态无人能及,这棉袄的事情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恨不得为这个功绩抢的头破血流,而闵汉子就这么轻飘飘的让了出来。”   县长也感叹:“可不是!这样的人知进退,聪明的很!”   师爷这些年跟着县长办事,也知道县长这些年对荆行就像对待自己家十分出息的小辈了,他笑着道:“其实我觉得上面也十分愿意培养他。”   县长只是端起自己的茶盏笑,只是他脸上那“自家娃有出息”的骄傲样子难以掩饰,“京城那些老头子难缠。”   师爷笑着道:“这还不是闵汉子难得!” 第127章   在寻人启事刚出来的时候, 对其他县城来说这东西是让百姓震惊的,原因无他,在这个追求“多子多孙”的国家来说,寻常百姓家里都有四五个孩子, 更别说富裕、权贵家庭, 孩子这么多, 丢一个可能会在刚开始的时候舍不得,但时间一长再伤感都会变成平淡, 更别说派人去长时间找人了。   为什么人牙子会盛行,这就是一个因素。   所以当大家看到有些商铺的包装纸上面印着找人的信息后, 震惊以及不解的, 这上面说的就是两个寻常人家的孩子,一个小男孩, 一个女子,这两个没有什么特殊的,竟然值得荣福县的商户为他们这么做?!   这末尾还有提供有用线索就会给银子, 这, 这些钱拿到其他地方去建设百姓不好吗?   不就是丢了两个人吗?这么大惊小怪!   他们不明白,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被那些人牙子当货物一样转卖的时候,他们无法理解这条消息对那些被人牙子偷走的人来说, 这是多么的重要。   人牙子为什么要卖人, 那就是能从中获得利益, 他们能把人卖给任何一个人,卖到任何一个地方去,而这些被卖的人有去了好地方的, 但大部分都是当了奴隶,当了挖煤挖矿的......这些地方都是不把他们当成人的, 他们受尽折磨却一心想回家,却不知道家里早就放弃他们了。   而这等坚持再找失踪人的只有荣福县一个,随着这些小小包装纸出现在各个地方,说没有影响是不可能的,至少让人看到了希望。   当初拐走小男孩的就是跟劫走李盼娣的是同一波人,他们一路北山,北边修建边城要不少人,而他们一路上偷人,好看的就卖给青楼、商户、权贵,其他的他们就要带去那边全部卖掉。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们的人去买吃食,就有人眼尖的看到上油纸上面的字,就有识字的把上面写的寻人启事念了出来,刚刚还一边吃东西一边说着车上姑娘们要卖多少钱的几人顿时安静下来。   “这上面真这么说?!”那领头的人牙子不敢相信的问。   “是啊,上面就是这么写的!”那会识字的人牙子咬了一口包子,随即还把最后一句话重复了,“上面还说了,只要有可靠消息就能去领钱,大哥,你说这个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这荣福县不就是我们之前去过的县城吗?”   “管他真的还是假的,反正这荣福县咱们还是少去的好,现在就丢了这么两个人都发起寻人启事来了,也要庆幸这是两个寻常人家的人,要是我们拐了那些商户的人,估计我们早就进牢房里面呆着了!”   “是啊,我们都去过荣福县,我们都说除了京城就没有地方可以跟这个县比了,但现在恐怕连京城都比不上了。”   那人牙子头子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荣福县商人捐药草粮食去瘟疫县城救人的事。”   大家伙都沉默起来,那个识字的突然开口说道:“大哥,要不把这两个还回去得了,免得我们还要担惊受怕的。”   “不用担心,我们早就卖掉了。”   “哦,那就没有事了。”   这样的情况还在其他人牙子队伍中出现,甚至还有那些被偷走的人们听到荣福县找人这事,虽然他们没有听到自己父母派人来找的消息,但是荣福县是在这些人心里落了根的,有这么一个地方是愿意花钱费大力找人的。   就这番油纸寻人也让他们羡慕这油纸上印着的两个人,他们两真真是好命!   ——   “哎呦哎呦!大桥家的,不得了了,现在村里都知道你们家买的童养夫的事情了!”有一个女人匆匆跑了来,她从别处得知到现在县里有荣福县寻人的事,这人听到其中一个男孩的信息跟自己亲戚家买回来的小孩一样,她就知道要遭了。   果然匆匆跑回来看到自己亲戚还在田里耕种根本不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她仔细一说,两人匆匆拿起农具就回家。   果然,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   大桥连忙把这些人赶走,带着亲戚进门就关上房门,“你说的可是真的?那荣福县真在寻人?”   “真的不能再真了!我跟你说你要早做决定,现在县里都知道这个消息,村里看刚刚那情型也是知道了!”那女人道:“目前你只有一条路走,就是亲自把孩子带到县衙去,这样到时候还有一个好名声,说不定还可以得到一些钱,但是如果你不把这个小孩还回去的话,村里这些人可是盯着的,现在家家都没有什么收入,谁都想要那荣福县的几两银子,要是他们先你去把这件事说了的话,你到时候不还人都必须还,还捞不着一分好!”   大桥听到亲戚这么一说心里也明朗了,“那孩子也不服管教,现在被我关在柴房里,我和你带着他去衙门,这事真的是多亏你了!”   “没事没事。”女人道:“等我们向县长老爷说明这个情况,到时候我们在买一个孩子给病丫做童养夫。”   ——   荣福县。   县长收到一封其他县衙寄过来的信,打开一看,呦!好消息!   师爷看到县长这么高兴便问道是什么事情,县长笑着道:“之前我们县不是丢了两个人吗?现在那个小男孩找到了,就在会合县。”   “这真的好事!”   “我派给衙役去跟荆行说上一声,毕竟当初这寻人启事是他想出来的,估摸着他们心里也惦记着这个事。”   虽然当时这个事情发生在季福怀孕的时候,但他一直都没有忘记这个事情,也是自己做了阿姆,时时看到小家伙就忍不住想起那对伤心的父母,所以在得知这个好消息的时候,眼里迸发出惊喜来,“真的吗?!”   荆行点头,“县长得到这个消息就来通知我了,那小孩很快就会回来的。”   季福高兴的朝荆行这边冲过来,荆行连忙张开手稳稳把人给接住,“以后也不用担心这事了,另外一个失踪的人相信不久以后也会有好消息的。”   季福被荆行兜抱着,他亲密搂着荆行的脖子,高兴的往荆行脸上亲,一下两下,胡乱吧唧亲着。   荆行知道他高兴,抱着他往大床走。   外面传来季阿姆和小家伙的声音。   季福推了推荆行,两人对视一眼,荆行在季福唇上狠狠亲了一下,起了身整理好衣服。   小家伙回到自己爹爹身边就很兴奋,蹬着小腿,还不停啊啊啊的叫,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小家伙长的很快,现在俊俏白净的小儿郎可受大家喜欢了,而且小家伙笑起来还有两个小梨涡,好看的不得了。   季阿姆问道:“我小外孙的满月宴准备好了吗?”   季福整理好衣服出来听到季阿姆的话,笑着回答道:“早就准备好了。”   “原本王哥儿要来参加的,但是现在他那个肚子比我那个时候还要大,估摸着是双生子,他现在这个时候最是要紧,我就叫他好好在家里养着。”   季阿姆点头,“就是要这般,唉,要不是村里催的紧,我真想再陪陪我的小外孙。”   三个长辈从小家伙出生就在荆行季福他们这个住着,虽然手里的活多,村里也来人催着回去,但他们的小宝贝马上就要办满月宴了,他们自然是想把小家伙的满月宴办完在回去的。   荆行:“村里和县里也没有多远,只要阿姆你们休息的时候就可以来县里看福瑞,我们休息的时候也会带着回去。”   看孩子的事情就这么安排好了。   晚上荆行把小家伙哄睡后就拉着季福在浴室里折腾了一次,回到床上依旧是荆行睡在中间,季福懒洋洋靠在荆行胸口,“相公你之前给我准备的老山参还在吗?”   荆行知道季福担心王哥儿,再者王哥儿也是真心带季福,两人是多年的好友,荆行自然是舍得这老山参,“在库房,前些日子伏旭还跑来我这边问他该怎么办,我明日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他都准备好了没。”   季福幸福在荆行结实的胸口蹭了蹭。   翌日,两人把季福瑞给三个长辈带,两人就去了伏家。   季福生产无比顺利,身体也没有什么损伤,养的极快,但荆行和三个长辈还是让他养了大半个月,在前些日子大夫来看过后,季福才被允许洗澡洗头,出门。   季福能出门后就经常去看王哥儿,荆行每次看他大冷天出门都不放心,不仅让季福穿上棉袄在披上大袄,还给季福准备了马车和暖手炉。   这次也不例外,其实伏旭分家后就在搬到闵家附近的大宅院住了,两家距离很近,甚至比村里闵家和季家之间的距离还近。   王哥儿每次看到季福穿着一个球来的时候就忍不住哈哈哈的笑,笑完还要打趣一番,季福虽被取笑,但这是相公的好意,再加上能逗到王哥儿,季福也是很愿意的。 第128章   伏旭和王哥儿听到季福荆行来了, 王哥儿顿时要坐起来,伏旭去扶王哥儿亲自给人穿好鞋子,“慢点些,总是这般毛毛躁躁的, 他人都来了, 你等着便是还怕他跑了不成?”   王哥儿不耐他这么啰哩啰嗦, 凑过去亲在伏旭唇上,亲完还嗔了一声, 他耳边总算是清净了。   伏旭当初拿王哥儿没有办法,成亲后王哥儿说啥就是啥, 也难怪他哥会说他被王哥儿吃的死死的。   季福和荆行从外面进来, 王哥儿即使先前都看了好几次季福这穿成球的打扮,但每次见到还是忍不住好笑, 尤其还看到荆行一半身子都被遮住时就更好笑了。   “不是,现在这个天气也没有那么冷吧?裹成这样也不热?”王哥儿自从肚子越来越大后就没怎么出过门,他原本身子就重, 每次出门还要穿很多衣服, 反正家里房间之间都是联通的,空间也大,饭后散步那些就是在这些房间里走。   荆行顺手给季福把外面的大衣脱了下来, 季福一下子就舒服了, 他对王哥儿道:“前天那一场大雨一过, 后面这两天天就冷了下来。”   王哥儿让下人准备热茶来招待他们,“早饭吃过了吗?”   季福拉着王哥儿小心坐下,“都吃过了, 快坐下,我就这几天没有来, 怎么感觉你肚子还大了些?”   “没有,最近我都克制着吃,生怕到时候生产不顺。”   “我相公之前怕我生产的时候没有力气,特意去寻了一根百年老山参,你也快生了,我心里还是不放心,想到这老参今日便给你送了过来。”季福看向王哥儿肚子,“要多多走动锻炼一下身子,虽咱们有这颗老参,但用不到是最好的。”   王哥儿明白季福话里的意思,“我也希望像你那般刚进产房娃就生出来的,你跟我说要经常走动后我现在天天吃了饭都会在屋子里走上几圈,最近倒是感觉身体有活力似的,晚上睡觉也香了,你不知道我前些日子被我相公鼾声扰的睡不着,烦都烦死了。”   哥夫两个聊在了一起,丝毫不管其他两人。   伏旭上次问了荆行回来就开始准备,现在便把自己准备的都跟荆行说了一遍,就连之前荆行请的哪个大夫哪个接生婆。   伏旭问道:“怎么不把你小子也抱着过来玩啊?”   荆行道:“我和福儿出来的时候他还在睡,外面天冷,便没有带他来。”   之前季福在孕期给季福瑞做小衣服的时候也给王哥儿的做了一套,后面没有想到王哥儿肚子里有两个,后面又做了一套送来。   这次季福瑞小家伙的满月宴王哥儿是去不了了,便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叫下人拿来出来,王哥儿从下人手里拿过那个锦缎盒子,“这里面是我之前去银饰铺子给小家伙定制的小玉葫芦,这次还好你来了,要不然下次还要伏旭给我带过去。”   季福接了过来,盒子被王哥儿打开了,红精锻上面放着一个白玉小葫芦,虽然小,但却做的十分精美,看上去价格就不便宜。   季福和王哥儿都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也不做那些虚假客套,“我就替福瑞谢谢你这个王阿姆了。”   王哥儿开完笑道:“你们不考虑再生一个,要是以后我们两家给孩子互送什么,别怪我现在没有提醒你哈,我家可是有两个小崽子的!”   季福被王哥儿说的好笑,他伸手去摸王哥儿圆鼓鼓的肚子,对着肚子道:“你们季阿姆不缺钱,到时候每个小朋友都有。”   王哥儿“哎呦”一声,顿时把旁边偷听的伏旭下了一跳,刚想过去问怎么了,就听到王哥儿道:“你这话两个小崽子告诉我他们可是听到了,等他们趴着你腿要东西时,可别耍赖。”   季福自然也是感受到刚刚的胎动,跟着王哥儿笑了起来。   伏旭和荆行刚刚两人都偷偷听着自己夫郎这边,见两人聊的这么开心,完全没有他们插嘴的份。   季福先是注意到这边,刚刚还听到两人说着产房准备来着,现在屋子里就他和王哥儿的说话声,王哥儿也看向他们,“你们聊你们的啊,看着我们做什么?”   伏旭和荆行两个唯一能在生意上聊很久,但现在两人都不是很想聊生意,伏旭也不是第一次被自己夫郎这么说了,便拉着荆行问起孩子出生后怎么照顾孩子的种种事情来,荆行这个奶爸照顾季福瑞这么久了,每次都能把季福瑞这个小家伙照顾的很舒服,现在除了季福黏的就是他,所以在这方面还是有些心得的。   季福和荆行在王家吃过午饭才离开,他们又去店铺逛了一遍,才慢悠悠回去。   季福瑞小家伙醒来后没有看到自己阿姆和爹爹,顿时就哭了一遭,好不容易被季阿姆用羊奶给哄好,带着吃饱的小家伙在床上玩耍时,小家伙扭头就看到门口进来的爹爹和阿姆,顿时嘴巴一瘪就要哭。   季福连忙快步走过去把小家伙抱了起来,小家伙趴在季福的肩头顿时不哭了,只是一双酷似荆行的眼里还含着泪水,要不然都要以为他刚刚是假哭。   季阿姆问:“王哥儿那边怎么样了?”   季福一边回答季阿姆,一边抱着小家伙在屋子里兜圈,季福瑞乖乖巧巧的扒着季福的肩头,荆行洗干净手到季福伸手,看着季福瑞这肉乎乎的小脸伸手就捏了一把,季福瑞伸出自己小胖手抓荆行的大手,但他的小胖手实在太小了,只能捉住自己爹爹一根手指头,抓到了就往自己嘴里送,“啊~”   荆行不让小孩吃,逗了几下就把小朋友逗恼了,不仅扔了荆行的手还把脸侧到另外一边去。   荆行笑出了声音,对季福瑞小朋友伸手,“来爹爹这里,阿姆抱不动崽崽了。”   季福瑞小朋友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就被自己爹爹抱了过去,整张小脸都是懵懵的,他看着转过来对着他笑的阿姆,顿时又傻兮兮的笑了起来,口水顿时从小嘴里流了下来,季福好笑的给儿子擦干净。   季阿姆看到荆行熟练的动作,欣慰又感慨,“之前感觉小行有了孩子后会是那种严父呢,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看着就感觉好说话的样子,瑞宝都不怕他。”   季福之前也是想过这般的,所以在自己阿姆说出来后并没有觉得什么突兀,他笑着道:“别说相公了,就连阿爹平时也是面无表情的一个,现在家里最宠瑞福的就是爹爹了。”   季阿姆想到自己老伴傻乎乎哄着刚出生的小崽子叫外阿公的样子就想笑。   “荆行在外面严肃就可以了,这小孩啊最会看人脸色了,要是经常在他面前板着脸,他就认为你不喜欢他,你太凶了,就不爱跟你亲近。”   季福听到季阿姆这么说十分赞同的点点头,还讲了刚刚在书铺发生的事跟季阿姆说:“刚刚我们去铺子里面逛了一下,去书铺的时候看到里面有几个少年,都是中学学子,见到我进去还主动朝我打招呼呢,但见到荆行进去,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直往书柜角落躲。”   季阿姆想到那个画面了,笑的不行。   季福也是回想到刚刚,脸上的笑意怎么都遮不住,“后来相公走过去对着那几个学子说了什么,那几个学子的脸顿时苦了起来,但还是跟在相公身后走了出来,相公从书架上拿了几本书给这几个学生,这学生生怕再呆下去相公要给他们更多,连忙带着书跑走了,一溜烟就没有人影了。”   季福自是知道中学是为了科举做准备的,所以中学的学习难度大,课程多,先生布置的作业多,每个月学校就安排各种考试,更别说自己先生准备的卷子这些,一堆接着一推,要是他难得放个寒假去书铺看看自己喜欢的书还被学校校长给逮到了,不仅没让自己在寒假里好好休息一下,还又给了自己几本书,他可能过年都过不好了。   荆行抱着季福瑞走了过来,把小家伙放趴在床上,季福瑞现在身子还很软,努力抬起自己小脑袋,发出啊啊的声音引起大人们的注意。   闵母也是这个时候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拨浪鼓,拿着拨浪鼓逗着小家伙,“都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季福把这个事又给闵母讲了一遍,闵母对荆行嗔道:“这都快过年了,还让不让孩子们过个好年了。”   荆行道:“这过完年学生们回到学校立马就要迎来春试了,县长前不久还问我这些学生能不能行,县长都这么关心了,我自然也不能不做个样子出来。”   “所以你就让人给这些学生送去一套试卷?”闵母好笑说道,荆行派人去给学生送试卷这事也是从外面得知的,所以当她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就觉得这事她儿子还真的干的出来。   季福好奇,“什么送试卷,娘快给我们说说。”   荆行给闵母让位置坐到季福身后的床铺上,“也没有什么,县长大人怕这些孩子县试过不了,我就找那些老先生出了二十张卷子,都是之前县试考过的一些题目,后面就去印了这些卷子,趁着还没有过年前就给这些孩子送到家里去。”   季福闻言就笑出了声,“难怪刚刚那几个学子看到你就跑,感情你还把卷子给人送到家里去了!”   闵母道:“今儿我出去串门,屁股都还没有做热乎呢,就听到人家家长说起这个事,还说他们家孩子现在天天都在书房里埋头做试卷,之前还跟他们说要出去找同窗玩耍的,现在别说玩耍了,出去都是换地地方做卷子罢了。”   “孩子母亲还说,当时孩子正在和同窗玩投壶呢,结果送卷子的这个时候来了,三个孩子顿时被发了一份卷子,当时三个孩子脸上满是难以置信。”闵母憋着笑,“当时那妹子也是越说越想笑,估摸着那三个孩子得到卷子的那刻表情实在太搞笑了。” 第129章   因为荆行在寒假送学生一沓卷子, 中学的学生们这个年都没有过好,今年外面的喧哗热闹都不属于他们,唯有面前的一方书桌一张卷子和一支毛笔才是。   中学的放假要比武校的要晚上几个月,所以他们的寒假其实很短,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 他们不仅要完成先生们安排的作业, 还要完成校长准备的试卷,对这些学生来说就要更加利用好时间了, 所以这也导致过年走亲戚的时候,家里凡是有孩子读中学的, 手里都还拿着卷子或者作业去亲戚家写。   这也成为今年十分特别的拜年方式了。   闵家在过年前还迎来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季福瑞的满月宴。   荆行没有大办,主要熟悉的人聚在一起吃个饭就成。   启娘子一家是早早就来了, 他们家两个小子都一直拖着不成亲,他们没有孙儿孙女抱,所以在季福瑞出生后就经常来家里串门, 季福瑞小家伙继承了季福那细白肤色, 再加上精心喂养,白白嫩嫩的十分可爱,一双大眼睛看看这里看看哪里, 也不陌生, 对谁都要看上一眼。   季福瑞还没有出生, 启东和启南就争着要做小家伙的干爹,有这么厉害的两个干爹护着宠着季福瑞这个小家伙,再加上启东两兄弟跟他们这么熟, 荆行和季福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拒绝。   这次满月宴, 启东给小家伙打了一把小金锁,启东则是一对小金镯,两兄弟把礼物给了季福就去荆行这边逗季福瑞玩。   两个大脑袋出现在季福瑞小朋友的视野中,他盯着这两个一点都没有大人样子的干爹看了一会儿,一双大眼睛十分透亮,看的直让人喜欢。   启东嘬着嘴发出声音逗他,启娘子他们也朝这边走了过来,“这小模样当真是生的俊,现在都好看的不行,等长大了恐怕要迷死这一个县的姑娘哥儿们!”   启东还记得自己之前头一次抱这个小家伙的时候,刚抱到怀里就哭了,这次他就趁着季福瑞盯着自己爹娘看的时候就伸手从荆行怀里把小家伙抱了过来,但没有想到,小襁褓刚挨着自己胸膛,小家伙就把视线收了回来,一人一小婴儿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启东笑着看向众人,道:“肯定还记得我,所以被我抱着也没有哭。”   他话音还没有落呢,小家伙就很不给面子的瘪下嘴来,下一秒就要给启东这个干爹哭出声来。   启南嘲笑他哥,“这么小怎么可能记得你?你这样抱他,他肯定不舒服,你给我抱,肯定就不哭了!”   启东怕这个小东西,连忙递给启南试试,启南接过来,“好小!我都不敢太大声说话。”   启南接过来抱季福瑞的姿势的确和启东的不一样,小家伙刚要哭的样子也停下来了,他看了看启南,也没给自己小干爹多少面子,闭上自己的大眼睛,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两个干爹不敢造次了,只得把小家伙还给荆行,启婶子拿着拨浪鼓在季福瑞小朋友眼前摇着,指望着这个拨浪鼓吸引小家伙的注意力忘记哭泣这回事。   季福安抚启东启南道:“等再长大些就记住你们了,到时候你们不抱都要像小跟屁虫一样跟着你们缠着要抱了。”   季福瑞听到自己阿姆的声音,又回到熟悉的怀抱中,也是被眼前的东西给吸引住,刚刚还哭的起劲的小家伙,渐渐停了下来,泪珠子还在白嫩的小脸上挂着,好不可怜。   启婶子停下摇动拨浪鼓的手,好让小家伙看清楚自己手里的东西。   季福拿出自己的手帕把小家伙脸上的泪珠子轻轻擦去。   启东启南看到他这么快就止住哭泣,大眼睛盯着那拨浪鼓看,顿时松了一口气,“倒是好哄。”   荆行道:“估摸着要睡了,所以在这个时候脾气大的很。”   “是吗?”启南没有想到还有这等事,十分好奇,但声音却压低下来。   闵母点头,也小声回道:“别看他小,睡觉的时候谁吵着他,他就不乐意挨着谁。”   季福瑞也不看拨浪鼓了,扭到自己爹爹这边,举着自己的小拳头放在嘴边打了一个哈欠,眨巴眨巴眼睛,缓缓闭上,在自己爹爹安然睡去。   启东和启南看到小家伙这么快就睡着了,更是相信这小家伙是因为要睡觉了所以被他们抱过去才哭了,并不是他们不招小家伙的喜欢。   等小家伙睡熟后,荆行就把他抱回房间里,放在大床里面,在给盖上小被子走出了屋子。   虽然这次宴会小主角睡着了,但是大人们的兴致都很好,酒一上桌,启南就叫荆行喝酒,季福怕荆行空着胃喝酒难受,拿着筷子给荆行夹了一些菜在碗里后就不在管他们。   这一顿饭大家都吃的欢喜。   小家伙的满月宴一过,三个长辈也准备一同回村里去,荆行和季福给三个长辈卖了不少东西用牛车带回去,原本三个长辈对季福瑞小家伙十分不舍,但想到过年没有多久了,便想着在过年前好好努力一把,到时候给小家伙包一个大红包。   三个长辈都是这般的想,一回去就专心工作,其余时间都是对着村里人炫耀自己的小孙子/小外孙,才过去一天的时候,村里就知道季福给荆行生了一个俊俏小子,而且生产十分顺利,着实是好生养的样子。   这个时候虽然没有人说闵家季家的坏话了,但是大家还是不由想到之前那些说季福肚子不行的事,即使当时闵母说了是荆行不想生怕生出来因为生意事情忘了孩子的这话,大家都还是把季福嫁到闵家这么多年都还没有怀上孩子这事怪罪在孩子身上。   这个世道就是这般,只要这个事情说的多了,人们在脑子里所形成的就是这个结果只有这个原因导致的,没有人会去想其他原因,孩子生不出来就怪儿媳不行,儿媳怪自己,他们却从来没有想过这是两个人的事情,至于怀不上孩子这事肯定是有一方有问题,但至于是哪一方,没有人去追究,习惯性去认为孕育孩子的这个不行,而这个习惯性又是怎么形成的,还不是有人引导着大家这么去认为,这么去想。   也是经过这个事,村里的大家才真的意思到,原来生孩子是两个人的问题,有些常年都没有怀上的人家这次不光是叫媳妇去大夫那边看,还拎着自己儿子也去了医馆,两者一查,问题出在何处就找到了。   那妇人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现在问题根本不是出在她身上,这么多年丈夫还帮着婆婆欺辱她,现在哪里还有这夫妻间的情分,和人闲聊的时候就全都说了出去,恨不得全村都听到,这段时间这户人家也热闹的很。   万家村又是这个县城中牲畜不仅品种多,而且价格也比较便宜,再加上这个小村庄大路就修了两三条,走哪里都方便,过年期间来万家村买这些牲畜的不少,不光是过年这段时间吃的,还有准备自己开春时候养的,大部分都是这个时候来看,挑自己满意的让主人家给自己留着,等大年过后就来带回去。   所以这段时间这个小村庄每家人都忙的脚不沾地,村里进进出出的人也多,但大家都不怕会有什么不轨之人,现在谁家都养了四五条大狗,这些大狗吃的好长得结实,还十分忠心,是看家的好手,聪明一些的还听主人的话,白天看到自己主人带着人来家里也不会咬,但在晚上,凡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它们都警觉的很。   寒风也挡不住人们过年的兴致,这个时候,街道上就会有学子出来卖春联,还有的甚至直接摆一个摊,当场给人写,那一手漂亮字,一看就是刻苦练习的最好成果。   往年,荆行和季福就喜欢到集市上来采购些过年要用的东西,这次还在集市上看到了好几次中学学子摆摊给人写春联,有人来的时候就吆喝着自己的春联,没有人的时候就掏出自己的作业们在那里埋头写。   这些学生也都看到荆行和季福两人,和在书铺遇到那几个学子情形一样,这些学子都不想让荆行注意到,恨不得自己缩小再缩小,钻进地缝里躲起来。   这一回荆行就没做这个讨人嫌的事情,直到两人沿着街道往上面街头去,也有一个学子在摆摊写春联,这学子因为是第一次摆摊,有些手忙脚乱,但他那一手的字又实在是好,他摊位前都站了好几个人,其中还有要好几幅春联的老头子。   “喂!老头子!你家就一道门,要这五六幅是不是过分啦!”学子一边卖力的写,一边对这个时不时就加一副对联的老头子表示不满。   那老头子也不在意这小子对他的不礼貌,哼道:“你少管老夫的事!赶紧写你的!我可告诉你,我孙子的试卷已经快写完了!”   “啊啊啊啊啊啊!金源春可恶的家伙!”   “唉唉唉,付小子我要的春联还没有好吗?”   “快了快了!别催!没看到我笔杆子都要着火了吗?!”   季福被这小子与周围人的对话逗笑,也是想看看他的一手字,便拉着荆行往那边去。   “呦!闵老板和闵夫郎也来□□联吗?”   季福刚要回答这老者的话,就看到原本刚刚还在奋力写着春联的小子见到荆行像是见到了什么救星,快速把笔一搁绕过摊子就在荆行面前卖惨起来,“呜呜呜,校长!这次的作业实在太多了!您给我减点吧!”   声音之大,恨不得把天天写作业转头一看还有很多等着自己的委屈喊出来让荆行明白。   他还没有等荆行做反应就朝着季福这边哀嚎说着自己每天写作业手都冻僵了,还生了冻疮,现在为了能够补贴一点家用到街上摆摊写字,根本没有时间写试卷,很是可怜,要是寻常人都怕是被他的这番话生出不忍来,干脆就顺了这小子的心意把作业给他减少一点。   “还有时间在我面前耍宝,我看你就是嫌作业不够多。”荆行挑眉道。   这小子能屈能伸的很,看自己耍宝不成,便殷勤的问起季福和荆行要什么样的春联,“我定是一个字一个字好好的写,保证你们拿回去还要被人追着问的那种!”   这一点都不谦虚的自夸逗的大家笑着嗔骂:“你小子好不要脸!”   季福看到这小子写的春联,字与风骨混然一体,确实是好字!   荆行和季福得到这小子写的十分用心的春联,但最后走的时候,这小子不仅没有迎来作业全减,还多了十张试卷。   原本荆行是打算今天凡是在街上遇到中学的学子就每人发上一张,但之前那些学生避他如蛇蝎,他也就算了。刚刚他还在想这十张试卷该怎么办,这下也不用多做思考了。 第130章   毕竟荆行身为一个学校校长, 这样当街只给人卷子,如果不说清楚,怕是要被学子们说偏心,不公平之类, 对此, 荆行就把今日带试卷出来的做法给说了, 而且那些围着买对联的人也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可是闵老板原本打算给写春联学子每人都发上一张的, 只是那些学子看到闵老板就如老鼠见了猫似的,要是闵老板再给拿出试卷给他们, 怕是往后闵老板出现的地方, 学子都不敢出现了。   所以这样一对比,这付小子就显得尤其特别, 不仅不怕闵老板,还想在闵老板面前卖惨来减少作业量,要是他们是闵老板, 遇到这样的小子只会想把身上的卷子通通给他, 叫他哭嚎卖惨。   当初荆行让人给学子们发试卷的情形他们没有见到,但大街小巷都传着那时候的孩子们反应有多么的精彩,如今看到付小子得不偿失反而又被荆行给了十张卷子的惊呆了模样, 让大家看个正正好, 围观人们顿时轰然大笑出声。   这番动静还把旁人也吸引了过来, 看看这情况的,还有什么不明白,实在有趣好笑的紧。   这集市都还没有逛遍, 这事就传来开去。   那些在街上同样写春联的学子闻言纷纷拍胸脯一脸庆幸神态,他们可真的不想再多出这么多卷子来, 这种好处还是多让付清学子多多享受吧!   而在家里老老实实写卷子的学子们更是拍桌子叫好,谁叫付清这小子在学校里次次考试都能得个前十,而且是每一门学科都在前十,每次去拿赏钱的时候那股炫耀劲,让人恨不得呸他一口!   更过分的就是他们经常看到这小子不怎么学习,但最后这成绩却比那些时时看书的还要好,这小子也不懂得谦虚二字,贱兮兮的样子就让大家又好气又好笑,就连年级主任那个平日严肃刻板老头都对他没法子。   学校里面有个这么出彩的学生,荆行自然是早就关注到了,还去看过这小子各科试卷,原本那一次考试成绩这小子可以第一的,但荆行还是叫来了老师让他们给他改严一些,可以说是鸡蛋里挑骨头了,但最后这小子的成绩还是很不错。   这小子班主任可是对这个孩子爱的不行,但对他那好不谦虚的性子又实在是没有办法,“这小子得了现在这个分数都这么张扬,咱们还是莫要让他知晓他原本是第一的事。”   教过付清的就没有不喜欢这聪明孩子的,要是能压压这臭小子性子,他们就没有不同意的。   只是大家都知道,这小子鬼精鬼精的,怕是几次后自己就能猜出来了,但那又如何,这小子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老师们对他的特殊宠爱。   季福和荆行回去的路上也在说这个小子。   毕竟现在季福没有在学校里面教孩子了,只是见着那学生一点都不像那些学子见到荆行就害怕反而还到他们面前来抱怨作业太多让荆行给他减减作业的胆大态度,就足够让季福看好这学子。   荆行对其评价:“是个聪明的好孩子。”   季福对这个学生的好感加深了不少,荆行一边牵着季福回家,一边给季福讲他听闻关于这孩子的事。   过年依旧是三个长辈来荆行这边,这样荆行和季福也不用两边跑,鞭炮爆竹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在这一年一岁除的日子里,季福瑞小朋友也迎来了他头一年过年收红包,大大小小的红包钱加起来都可以买两间大型铺子了。   荆行和季福也是很久没有回村里去了,季阿姆和闵母就给两人讲讲村里的事和人。   “前些日子村里可热闹了,好几家要闹着和离,还记得那个成二叔家不?成二叔的大儿子前几年娶进来的媳妇马小娟。原本那马小娟看自己在家里没有地位了,先去是要闹着分家,你那成二叔一大家子这些年和和睦睦的,到她进门后就鸡飞狗跳的,现在还说要分家,你成二叔怎么可能给分?!那马小娟看这家分不成又要闹着和汉子和离,还在村里说她汉子不成没能让在这几年内怀孕,还说她汉子经常打她之类败坏成二叔大儿子的话来。”   “成二叔怎么能容忍这马小娟在外面损害成家名声,顿时发话说她不是要和离吗?那就去衙门和离就是!”   “先去那马小娟跳的多厉害,这话一出,她又不是十七八的黄花大闺女了,和离了谁还要养她,顿时就不敢再作了。”   闵母也是听闻这个事的,“后面好像他们还是去衙门和离了?”   季阿姆点头,“对!这种女人留不得,这些年季福成二叔一家人就没有坷待过这马小娟,但她不知足啊,非得闹!整个家都不安生,谁还喜欢她要容忍她啊!”   闵母点头,“我那边也有一家要和离,是妻子怀不了孩子,那婆婆想让她儿子先休了这个再另娶。”   “现在和离的多了,哪里像刚出来的时候?”季阿姆道,“想想这‘和离’条令刚出来的时候,整个县衙门口都围着人,还有百姓骂县官老爷的,那情形,记忆犹新。”   季福也记得那个时候,祝婶子一事也正是使用并且大力宣传了这“和离”法条,这“和离”法条一出,只要有一方要离只要到县衙一申请,县官再对双方一审一判,和离书一给,从此夫妻两再无瓜葛。   这事让多少人看到希望,也能让不少人感觉到害怕,而这些害怕媳妇要抛下自己的无能者就把这份害怕转化为愤怒,天天在衙门骂县令,说人家破坏他们家庭和睦,破坏他们夫妻间感情!   但这个现象也在两三个妇人哥夫跪在县衙门口明鼓喊冤的时候截止了。   这三人家里都有一个汉子,平时在家里脾气就不好,吃了点酒水后就经常动手打他们。   这次他们三个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县衙让大人为他们做主。   他们身上被打的痕迹展现在众人面前,其中两人还说前不久还被打成重伤躺在床上都不能动弹,自己相公还不出钱叫大夫给他们看时,众人都沉默了。   对此,虽然没有人在明面上说,但背地里还是骂这些打媳妇的汉子不是人,同时对自己媳妇/相公好了不少,生怕自己那一天就成了孤家寡人。   人们也渐渐接受了这“和离”政策,每年县里都有那么一两对夫妻来办和离,如今村里这般,荆行和季福都不奇怪。   今年过年多加了一个小家伙,热闹程度只曾不减。   另外王哥儿这边在十一月二日清晨发动生产,荆行和季福得了消息就往伏家去,在中午的时候平安生下龙凤胎,只是妹妹出生比较晚,身子有些弱,但这都不是问题,在这两个月里养好了,哭声不再像刚出生时那些弱小,扯着嗓子哭起来甚至比她哥哥的声音还大。   季福瑞九月初八这天生的,要比两个小家伙大两个月,过年时候荆行便带着季福抱着裹严实的季福瑞头一次出门来王哥儿这边拜年。   王哥儿出了月子后就来看过季福瑞小朋友,白白嫩嫩的小家伙十分惹人疼,稀罕的不行。   再见到这小家伙已经是五个月的大宝宝了,“哎哟,都还长了两粒小乳牙了啊!果然,这老人都说小孩子一天一个样,瞧瞧我这才几天没有去看咱们季福瑞小宝贝就已经长牙齿了!”   季福瑞小朋友被自己爹爹从厚实毛绒大氅中放了出来,看到自己阿姆就忍不住的笑,就露出嘴里两颗白生生的小乳牙来。   “小豆包和小肉包醒了吗?”季福把季福瑞小家伙抱到怀里来,对王哥儿问道。   王哥儿指使伏旭,“孩子他爹,你去看看两个小包子醒了没?”   伏旭笑着应了。   季福瑞现在也不怕被人抱了,在王哥儿怀里还蹦哒了两下,这结结实实的重量让王哥儿差点招架不住,“咱们小宝这身都可算是没有白长,你沈阿姆都抱不动你了!”   季福看着季福瑞小家伙满眼慈爱,“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长牙的缘故,拉到什么就咬,吃奶都比平时少了。”   王哥儿这边还没有到呢,所以听季福讲的这些他都觉得有趣。   伏家两个小家伙显然是醒着的,从屋里抱过来还没有走进,就听到咿咿呀呀的奶声。   季福瑞小朋友显然也听到了,他望向自己爹爹,“啊”了一声。   季福笑着把他要往嘴里送的小手拦住,“是啦,你弟弟妹妹过来了!”   两个小宝贝被放在大床里面,季福瑞又在王哥儿怀里蹬了蹬腿,伸出小胖手指着那两个发出咿呀小婴儿又“啊”了一声。   王哥儿看到他这般动腿便朝季福问道:“小宝会走路了吗?”   季福道:“还不会,现在也只会翻身,坐都是给他摆好他不会往后倒罢了。”   “走的话听我娘说要一岁左右,还早着。”荆行道。   季福就把小家伙放在两个小包子身边,季福瑞就抬起脑袋撑起胸脯去看两个奶娃娃。   但没坚持一会儿,他就累的趴在床上,等休息够了就给自己翻了一个身,翘起自己双脚用手去抓。   两个小家伙虽然是同一胎样貌相似,但各有各的特点,小豆包伏羲耀随了他爹伏旭那肤色有些黄,而小肉包伏羲琴就白嫩嫩的,小豆包更像伏旭一些硬朗,羲琴就很软萌可爱些。   荆行拿出给两个小家伙准备的红包,两个小宝贝还小只能他们阿姆替他们收着,季福瑞小朋友虽然只有一个,但被王哥儿夫夫一人塞了一个大红包的。   欢乐的大年一过,繁忙的春耕就要开始了,这是对农家人来说,对中学学子来说,他们大年一过就要开学了,一个个收拾好自己的书匣子背着书包就往学校去。 第131章   在当初荆行给中学学生报名县试的时候就跟学生们说过, 再加上放假前先生们千叮铃万嘱咐寒假一定要好好温习功课,大家都牢牢记得这事,而且现在大家都是从武校考上来的。   虽然之前有学子成绩很好,但现在到了中学, 大家面对这些未知的知识都是从头开始学习的, 所以就像大家都在同一条线上, 此次参考大家也是同时报名的,要是别人考上了自己没有考上, 不仅是丢脸问题,这也说明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落后了, 尤其是学校每月还有考试, 这渐渐出来的差距还是让那些落后的学生心中紧了一根弦。   在这个十多岁的年龄,争强好胜是正常的, 就连学校都鼓励这种有益竞争,他们也希望荣福县第一批学子能在这次县试中取得一个好成绩。   学校开学后,荆行就通知学校开始入学检测, 摸一下底, 看看学生们这个寒假有没有偷懒,三天的考试,无论是时间还是科目都跟之前县试一样, 可以说荆行办这场考试第一是给这些学生心中挂一个警钟, 第二就是让学生都熟悉这个考试模式, 到时候进入考场也不会太紧张,不过真正的考试场地要比学校里面还差的多,这些荆行和学生心里都清楚, 所以有一个健康强健的身体是很重要的。   这一次考试学校还是公布了排名这些,上面前十毫无悬念的落在那几位头上, 只不过排名会变,其他学子是直接跳过前十往后看的,公布出来的都是前一百名,其余的只能等班主任上课时从他那边知晓。   考试过后,开学典礼开珊珊而来,在这次开学典礼上,荆行说了这次考试的目的,同时表扬了那些成绩好的同学并且进行了表彰,给其余同学加油,再最后,荆行进行一个动员,“......最后祝愿本校所有学子能在即将到来的县试中考的一个理想成绩!”   学子看到台上的荆行,心中顿时有种荣誉感升起,他们不仅是荣福县第一批学子,而且之前校长就讲过,他们也是第一批读上这种教育的学子!   这里的一切,无论是校长、先生、还是学校的其他人对他们都这么好,他们不能给学校丢脸,他们不能辜负大家对他们的期望!   先生们看到学生们回来后就有一股拼搏的斗志,他们欣慰的笑了起来。   到了县试前一天,学校就给学子们发了笔墨纸砚,“同学们注意哈,明天卯时就到学校门口集合,到时候会有先生带队一起去试院。”   学生们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连声附和。   科举永远是读书人的必经之路,在这路上注定需要刻苦学习才能取得到一定成绩,科举之路并不好走,却一招中举那就是光宗耀祖的事。   因为县试也是需要县长监考的,所以在前几日这个省的几个县县长都被掉走,监考的地方都不是自己管辖的,所以这样也能做到相对的公平公正。   因为荣福县处了中学的学子,还有几个老夫子的学子,但学生聚集在试院门口的时候,还是能一眼就看出那些是中学的学子,同样的制服配饰,队伍也排的十分整齐,有组织有纪律,站在院试门口乖乖等着衙役们检查,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这次调到荣福县的万县长他这些年监考了不少的县试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况,他往年监考的情形都是来参加县试的学子一窝蜂的记在院试门口,一个挤一个,非要争那个早点进入考场的人,但这样没有秩序的人群只会降低衙役们的检查速度,还要时不时警告他们不要在院试面前喧哗,费时费事的很。   而这次荣福县果然不愧是大城县,学子都与别处不同。   衙役们也是跟着万县长调来的,来之前大家就想着来看看这荣福县的繁华,但后面临近考试接近,负责门口检查的四个衙役还是有些烦躁,每年检查这些学子不仅屁事多,检查还不配合,其他那些学子也没个消停。   就在大家都这么认为荣福县学子也是这般的时候,他们就看到排列整齐的队伍朝他们走来,清一色的衣裳用具,看上去就特别不一样,也没有高声喧哗,顿时就让这四个衙役好感倍增。   跟这群同一色学子相比,那带着书童独自来参加县试的四个学子就尤其突出,他们不好意思站在另外一边,时不时就瞅一眼中学学生,带队的学子看到他们的打量,礼貌一笑。   带队的老师看到这四个学子,笑着朝他们道:“等会儿检查四位学子先请吧。”   四个学子看到这一长排的队伍,要是中学的学子先开始,那他们要等很久才到他们,他们心里还犹豫要不要跟中学的学子商量商量,现在中学的先生都礼遇他们,他们知道此时并不是推拒时候,纷纷朝这位先生行礼道谢。   铜锣一响,四人再看到中学的学子们后也不打算再争抢,衙役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速度也快了不少,而且这些书生都很配合,检查完所有学子,给出的检查时间还剩余半个时辰,这些衙役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这个县的学子少他们才检查的这么快的,但当统计人数衙役报出最后数字后,大家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心中感慨这就是大县城的厉害,甚至其中一个衙役都在想把家里小娃送到这边来读书,这边县城不仅繁华,而且这里的人待人接物都十分让人舒服,现在这个中学更是厉害,这些中学学子在这次检查中就能窥见一点风彩,往日还得了?   他越发这么想,越发觉得这个荣福县好。   然而,像他这般觉得荣福县好的不仅只有他,万县长看到这水泥路,看到中学的学子们,当真是希望像荣福县周围其他四个小县城一样能够跟荣福县有所合作,他县城里有的是地,哪怕商户不去那边建厂也可以,但至少让他们拥有一个学堂吧!   第一天考的是四书五经,第二天就是策论,第三天是答辩,这些中学学生天天练着,学校自己出的卷子,难度都要比现在这县试难度大,对他们来说是有点像高中生做初中生的卷子,但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一个个都谨慎答题,一个寒假超出份量的作业和试卷不是白练的,这让他们书写速度又快又好,最后再句句斟酌一下,觉得没有修改的地方,才把答案从草稿纸上誊抄到试卷上。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学子们再出来时就感觉身心都放松不少,他们一走出院试就看到外面等着他们的家中长辈,心中最后一丝被曲在那小小隔间的不舒服也驱散了,一个个高高兴兴地跑回自己亲人身边,乐呵呵的跟他们讲着在院试里面考试的情况。   亲人三天没有看到自己家孩子,再看到他们都觉得他们瘦了,要好好给补补,对此,街道上卖鸡鸭鱼猪肉的铺子今日生意特别的好,这些商铺也都知道今天是县试考完的时间,对这些来店里买肉的百姓都要笑着说上几句,买的价格也比平日降了一些。   学子们这一天在家里连干了三碗大米饭,吃饱后便拿着书看,从书里找出那些考试题目一一与自己答案比对一下,睡觉的时间也比寻常日子要早,没一会儿便在自己舒服的床铺上睡熟了。   翌日一早,大家又早早起来梳洗打扮穿戴整齐后来到学校里面。   班主任自然是想问问自己班学生这次考试考的怎么样的,看着一个个精神饱满并无丧气可言,估摸着应该考的都挺好。   这次县试也让中学的学生从此开始走上仕途之路了,过了是最好,不过每年都有,大不了再来,所以在班主任一番语重心长后,大家都收回自己的心来,开始认   真上课。   这是对文官的科举考试,荆行中学里还有“特长生”呢,这些学子荆行也是考虑到的,只是这个武科考试是三年一次,明年才有,所以还有一年时间可以准备,而现在教特长生班级的先生就是之前参加过武科考试的小将军,只是这小将军在前年边疆战事上被戎子砍掉了一只手臂,荆行向上面要人的时候,郑文新就派了这几个有能力却因为身上病痛不能再上战场的人才过来。   武科考试其实跟文科考试差不多,先是县试三场,然后再是府试三场,这县试、府试称为童试,考的都是马射、步射和策论。过了这童试便是乡试,依旧是三场,但项目有所不同,马箭、步箭,策二问论。后面还有会试,要去京城进行考察,从马射、步射、技勇和策论这四个方面入手,最后和科考一样,进行殿试,一甲三名,武状元、武榜眼和武探花,二甲为武进士,三甲则是同武进士。   武科考试没有比文科考试轻松,而且弓箭这些基础必须要练的扎实,哪怕你惫懒几日,还是能看出区别来的。   荆行本就对武术此类感兴趣,现在学校就有这么好的老师,荆行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虽然他比这些学子大了很多,但是他本就是练武人才,上辈子更是对各种都有涉及,最后还有一个厉害的格斗老师,现在跟着武术先生学起来一点都不费力气,就连之前他完全没有接触过的弓箭,现在也是上手很快,他也不着急,学生们学到哪里,他也就跟着学到哪里。 第132章   县试结束第三天, 大家都朝县衙张贴布告的地方等着,当人也有人想去学官那边打听一下自己的成绩,荆行知道今天是放榜日,便放了早上的假, 让大家去县衙看成绩, 下午再开始上课。   衙门的热闹差点让其他上县里来赶集的小百姓们认为县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凑了过去一问才晓得今日原来是放榜日,有留下凑凑热闹的, 也有问了觉得不管自己要紧事离开的。   两个衙役从里面出来,一个官衙手里拿着上榜名单, 另一个衙役拿着浆糊, 等着放榜单的人们顿时嘈杂起来,两个衙役也没有多说话, 动作利索的给榜单粘贴上退后几步让开位置来给这些人,他们继续往下贴。   上次学子们排队去试院的时候,有些百姓还去看了, 知道中学这次考县试的人多, 但榜单从头开始到第三页清一色的中学的学子,尤其站在人群中一同参加考试的四个读书人,硬是没有在前三张榜单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他们之前只是听到先生们对这个中学评价都不是很好, 还以为那边教的都不好, 但他们也不是像先生那般独守自己, 时不时还会去找亲戚家的在中学学习的孩子问上一二,感觉和他们读的先生教的也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当时心里还有一丝暗中窃喜, 觉得这个中学也就这般。   甚至他们觉得这次考试是他们准备好久的,心里有信心在这次县试中取得好成绩, 第一名可能不是自己,但第二第三肯定是有的!   但是......现在别说之前心里想的前十了,就连前一百名都怕是没有他们了。   中学不仅来了学生先生,还有这些学子的家长,这些家长在榜单上寻找着自己孩子的名字,看到熟悉的还会喊出来,但这上面的名字太多了,好些家长找了半天了都没有找到自己孩子的名字,干脆叫身边的人帮忙看上一眼。   中学的先生便安抚着这些家长,“别急,我现在就一个个念下来!”   “第一名,中学学子付清,第二名中学学子莫起元,第三名......”先生越是往下念更是高兴,这可都是他们学生啊!   念到后面,先生的嘴都干了,但是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念名字的时候,他甚至还知道他念了多少学生了,他教的那些学子都在上面,成绩还很不错。   他们这些先生可都是参加过科考,还是通过乡试去京城参加过会试,虽然可能在会试上取得的成绩名次不一,但是他们对自己都挺有信心的。   自从他们来这里教孩子后,他们对自己有信心没有用,要验证你教学成果好不好,校长就有说过,看学生们懂多少。   平日他们这些先生觉得他们能懂得知识,结果每次考试的时候还是有学生不会,他们的以为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孩子是真的听懂了掌握了,学以致用这才是他们这些先生要的。   校长给学校所有学子报了名后,各班班主任都忍不住的担心,纷纷让各科先生们去班级里多逛逛,这样到时候孩子们有什么问题也及时问先生们。   学校里面这么多先生,还是有些理智的先生,学校的先生都是秀才以上,并且学校的试卷都是他们加大难度的,从前他们读书的时候,先生考校都还挺简单的,再者学校还把常年县试考的题型都搜集起来,练习试卷没一次都不一样,学生们多少都能从这些卷子中学到些吧,他们的学子又不笨。   对此,很担心的先生们就跟着学生来衙门看榜单,而这些沉稳的则是在学校里等着他们带回来的好消息。   衙役们贴完名单又把前几名的试卷贴了出来,当然,展现的都是誊抄的,学子的试卷可是要做好保存的,要是有哪一天,上面的大学官要查学生们之前的成绩,为了怕造假,也不管他们要不要看这卷子,但以防万一,要是等要看到的时候,你这边又拿不出当年这学子的卷子来,那做这个事的县官多少都会挨上一句“办事不利”的话。   像这样“办事不利”的小官员,以后只能是边缘化了。   大国科举考试,从县试、乡试都是以京城那边为主,标准也是由京城那边根据京城那边学子考出的成绩来划分通过的线。   京城那边在前面两日就考完了,那及格线也到达各个县城,如今学子们考完试,成绩凡是能通过这线的都能参加下一场乡试了。   这边先生也念完所有通过这次县试通过的名单,他心里也有了一个精确的数字,心里又惊又喜,他们......他们学校竟然学生竟然全部都通过这次县考了!   旁边的百姓忽而兴奋起来,先生原本还在喜悦中没有回神就听到身边的家长们除了一致的感谢话语,说的最多的就是恭喜学校学生都通过县试,原来,在刚刚他处在惊喜中的时候,把心里的话也说了出来。   先生看着这些被风吹雨打的脸上出现的灿烂笑容以及学生们那兴奋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模样,他忽然就很喜欢先生这份活。   那四个学子中只过了两个,这两个的成绩没有很好,也没有太差,但这结果还是离他们之前想的远了十万八千里,这种落差在他们心里何其明显,而没有通过县试的那两个学子更是难受的紧,甚至其中一个眼眶都红了。   另外一个也预感到这般了,当时考试的时候,他就有些慌张,考完后出了试院才想到那些题目不应该那么答,但那个时候他就像脑子里都是浆糊似的,根本想不起来。   他来看放榜也是心里存在那么一丝侥幸,他还是希望能在榜单上看到自己名字,但现在事实打散了他那丝侥幸。   学子们知道自己过来后就放下了心,开始看起前几名的卷子来。   尤其不是中学的这两位学子,他们倒是要好好看看并且学习一下对方是怎么想的这么写的,竟然能如此优秀。   像这样想的学子不少,及时一个学校的,每次考试完都会有先生拿着这些成绩靠前的学子的试卷给他们做范卷,这也让学生们形成这种习惯,多看看厉害的卷子,多跟跟厉害的人学习,说不定哪一天救变得厉害了呢!   中学这个年段的学子都认得这前三名,对他们的性格多少也了解,看到第一名的时候就已经之后后面的时间里,这付小子定是会毫不要脸的见人就炫耀自己成绩,自夸自己,让他们都跟他学习云云,他们都能想象到那小子欠揍的表情了。   突然,身边有一个好友扯了扯他,他不解朝好友看去,只见好友朝一个方向下巴一抬示意他看过去,这人朝那边看去,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前三名。   其余人也看到他们三了。   “付清,你在看什么?”这家伙都拿了第一了,还有什么能吸引这家伙的视线。   付清笑眯眯回头答他,“自是看看其他人是怎么答的,虽说我现在第一了,但是不可能每次都是,先生都教我们平时多学习学习别人的,现在这正是个好机会!”   连第一都这么说了,其余学子更是得好好看了。   但他们也意外这家伙竟然没有大肆夸耀自己!难不成改性不成?   大家刚这般想着,就听到他继续道:“这次最后答辩有些失误,不是很好,大家随便看看就成,我瞧着这第二名的就很不错,到时候等我写出最好的策论来,我定是给每一个同窗都瞧上一瞧!”   众学子:……你叫这个是有些失误???那你不失误是不是得上天??!!!   刚刚看了伏清卷子并且觉得非常棒的学子们内心咆哮:这么精彩的策论哪里有失误了!没看到上面判官都写了“上佳”二字吗?!你是没有看到第二第三上面都没有吗?!!   第二第三名学子对视一眼,相视而笑,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只是这人又换了一种吹自己的方法罢了。   第二名莫起元听了不少伏清吹嘘自己的,但奈何人家实力强劲,自己能吹出来,自己也能实现,莫起元当初听到这人的时候就觉得这人真是有趣的很,这几年更是听闻他自夸的话不计其数,现在他都还能想起来,他想,到时候他就写一本伏清传记,里面内容他一定要加上伏清变着花样自夸的种种事情。   他相信到时候肯定能大卖。   付清还没有想到,他以后亲亲好友此时就已经想写一本他的传记了,而且这本传记在出世后就大卖特卖,还是大国百姓人手一本的那种,要问为什么,这讲的可是三元及第付清伏状元呐!   其实,荣福县的中学有多少学生通过县试,荆行和荣福县县长是最早知道的,县长当初都还担心荆行这边考的不好呢,现在听到这个好消息,县长心里高兴。   回来屁股都没有坐稳就想着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荆行,这般想着就站起身来朝县衙门口走去,全校的学子都过了这县试,荆行听到这个消息肯定高兴,这他可是听说了,荆行在过年前给这些孩子发卷子,就连才卖过年东西时也想着给那些写春联的学子发试卷。   荆行听到这个好消息确实很高兴,毕竟这是他用心办的学校,对学生也是费心去教养的,能帮助他们在科举之路上往前一步,荆行自然高兴。   县长看着荆行熟练抱着孩子哄,没一会儿就把刚刚还哭的小子哄好了,顿时笑了起来,“这小家伙还长得挺快,这才多久没有见,就长这么大了!刚刚这是哭什么?”   荆行给儿子擦了脸上的眼泪鼻涕,垂眼看趴在自己怀里还打哭嗝的小家伙一眼,“夫郎去店里,但这些日子小子受了些寒,夫郎更是不敢把他带出去,小孩身体不舒服那些都爱粘着人,看到自己阿姆要走就哭闹起来。”   “叫大夫看过没?”县长问,“千万别耽搁了,孩子小又不会说话,也不像咱们大人有什么头疼休息一下就好了,凡是有点什么事,就要及时去找大夫看看。”   “也别小看县里的大夫,看诊过不少孩子,他们知道怎么医治小孩!”   荆行点头,“已经看过大夫了,前几日都没有什么精神,喂了一小副药就好了不少。” 第133章   季福瑞小家伙自出生后就没有没过病, 前几日感觉天暖和就给小家伙洗个澡,中间洗澡就是把小家伙放进对好的热水里,等他完全适应了才给他把身上的湿衣服脱掉,洗澡过程也很快, 水都还是热的刚出小浴桶就被季福用大布帕给严严实实包裹住。   再者屋里也因为小家伙要洗澡而烧起了小炉子, 要穿的小衣物那些都被汤婆子捂热了。   但最后小家伙还是感冒了。   季福这几天一直后悔给小家伙洗澡, 看到小家伙这般难受忍不住责怪自己来,幸而看大夫的时间早, 小家伙只是小小发热,在大夫那边抓了药回来按照大夫叮嘱熬了药喂给小家伙才退烧。   小孩子都不喜欢吃苦的东西, 更何况是这个药, 季福瑞这个小家伙才被喂了一勺就尝出了味,原本还厌厌的小脸都苦的皱了起来, 两条小眉头锁起,十分抗拒,第二勺在喂过去时那小胖手就挥挥, 小脸也往荆行怀里埋。   季福瑞现在小, 还不知道爹爹阿姆套路多,他被哄的尝到甜甜味道,在要时又是苦苦药喂到嘴里, 这样多次, 总算是喂完这几勺药了。   荆行和季福感觉到小家伙感冒后就爱粘着他们两, 平日睡醒自己就能在床上玩半晌,现在一醒来翻个身没有看到人就要哭,季福心疼的不行, 后面根本没离他。   这也导致今天店里伙计来找季福去处理店里事情时,小家伙舍不得季福走, 不愿意让爹爹抱,非得赖在季福怀里,尤其小家伙会认人后,在小家伙认知里,这几天药都是荆行喂的,他不想喝。   所以在季福把小家伙给荆行就,小家伙就哭了起来。   季福这边刚到成衣店铺里,就看到店铺伙计说的大婶子。   店里人很多,有些是客人,在铺子里挑着衣服穿试,另外一下则是被被吸引进来看戏的。   这么多人在,而且季福之前就有跟他们说过,只要不是咱们缺理就不要跟人吵,这样不仅坏了店铺形象,也会让来买衣服的客户减少。   现在婶子坐在一把椅子上,手里还端着一盏茶在喝,看到季福来了便把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站起身来就要跟季福好好说道。   季福先她开口,“婶子你来店里要换衣服这事我也从店员这边解到了,劳烦你把衣服给我看看。”   婶子刚刚一来火气就很大,原本在店里好好看衣服的人们都被她吓了一跳,还好掌柜反应快,安抚了两方,这婶子现在也才能好好说话了。   婶子从自己背篓里拿出被包好的衣服,递给季福,“我家孩子穿的可宝贝了,才穿了一天都不到,我孩子就跑回来跟我说这衣服口袋漏的,我再一看,不仅衣服口袋漏了,这胳肢窝这里也是坏的。”   “这县里这么多衣服铺子,我也是相信你们家的衣服好才来买的,但是我买回去还没穿几天,甚至一天都没有到呢就这样了,这叫我怎么不生气!”婶子愤愤道。   “我明白我明白。”季福一边安抚这个婶子一边根据婶子说的把衣服翻到这两个地方,确实如这婶子所说,而且这口袋竟有一半没有,边缘倒是整齐,胳肢窝这个就是线头都开了,想起路上伙计说的话——   “郎君,是我昨日亲自把衣服卖给这婶子的,虽然平日铺子里人多,但是这婶子有一只眼睛不好,我记得清楚,而且这衣服我卖给她的时候就在给客人展示的时候就检查过好几遍,都是没有问题的!”   当时这婶子走近铺子时身上就穿的旧衣服,看起来也不像是有钱能给小孩子买的起衣服的,但小水看到她在铺子里看了好一会儿,站在一件黄色小衣服钱许久,小水便走过去和这婶子介绍这衣服。   当时他看到这婶子从怀里掏出钱来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数的给他的时候,就让他想起自己爷奶,在卖出任何一件衣服前大家都会习惯性给检查一遍,要是看到不好的就立马可以换,小水也检查了两边确定衣服没有问题才卖给这婶子的,所以对这个婶子也印象深刻。   季福再看看这婶子,一点都不像是作假的样子。   季福朝小水叫道:“小水你去库房看看还有没有这一模一样的衣服。”   小水连忙应声去办,也是这个时候,从外面人群中挤进来一个老婶子,“让让,大家让一下哈!大妹子,你家孙儿衣服的事我知道是怎么弄的!你搞错人啦!”   这老婶子一句话顿时把大家都吸引住了,这衣服的事竟然还有反正?   他们刚刚看季福那话显然是要给这婶子换一件新衣服的,不就承认了这衣服就是店里坏的吗?   如今又来了个老婶子,他们倒是要听听这妇人要怎么说。   众人那是越听越有劲。   季福叫伙计给这老婶子拿把椅子过来。   老婶子过年的时候就在这铺子里给自己孙女买了件衣服,这衣服质量就是要比别的店好,再加上做的好看孙女喜欢,这两家田都挨在一起,所以平日不少跟这溪妇人说这衣服,在溪妇人也想给自己孙儿买一件衣服时就给她推荐了这铺子。   这闵夫郎是顶顶好的,这衣服铺子也是好铺子,她可不想让旁人做的坏事这口锅给成衣铺子背。   “平大姐你怎么来了?听你这话……这衣服难得是别人弄坏的不成?”溪妇人有些不确定。   老婶子道:“是的是的!昨日你小孙子不是穿着新衣去你二媳妇家去玩了吗?我孙女说她看到孙小金拿着剪子剪的!”   “你小孙子当时在你二媳妇家睡着了,那孙小金就是在那个时候剪坏衣服的,当初你说你二媳妇人好我就觉得不是个好人样子,现在看看她那孩子,才七八岁就能做出减坏别人衣服来,平日我孙女还看到他们哄骗你小孙子的吃食,那两个小孩现在已经长坏了!”   “说不定他们这么干就是你那二媳妇教的,要不然小小年纪哪里懂这些!”   这话一出,虽然大家都不认识这个孙小金是谁,但都知道这衣服是被这妇人二媳妇家的孩子给剪坏的。   “我孙女告诉我的时候我原本要跟你说的,谁知你今天没有去田里,等我干完田里的活找到你家时,你小孙子跟我说你来县里来,我才连忙赶了过来。”   溪妇人没有想到,听到这些消息险些气晕,她平日里对待几个孙子孙女都是一样的,前一个月几个儿子闹着分家,她也应了。   家里东西都是平分给这些儿子的,她身上这点棺材钱也是几家人平摊下来给她的,但哪个儿子都不要她,还是大儿子家主动给她养老,小孙子也对她好,她拿自己这点钱给小孙子买件衣服怎么了?!   她还以为二媳妇家最是温和好说话的,但分家后那二媳妇就跟变了一个性子似的理都不理自己,如今从别人嘴里清楚自己二儿子一家的做法,只觉得她从来没有认清楚她二儿子一家。   溪妇人对着老婶子道谢,“我这就回去问清楚!”说着她就看向季福,“对不住啊季老板,我原先也不知道这事情……还以为……”   季福笑着摇头说没事,“只要事情说清楚就好。”   溪妇人要回季福手里的衣服和那老婶子就回去了。   两人一走,原本围着看戏的人们一边说这这事散开去,还有几个妇人看中刚刚那溪妇人手里的小儿的衣服,而小水拿着衣服出来就没有见到那妇人,还有些不解就被那几个妇人围了上来。   “婶子们都有,不用抢!”小水被挤的往后退了一步。   季福这个铺子里的掌柜前不久才被季福提拔上来,所以拿不准的时候还是会叫季福来,季福把这件事该怎么处理给掌柜说了,其实今天这事说起来也算是很好处理的事,掌柜听到季福讲了后就意识到这一点,她有些不好意的。   季福安抚,“没事,什么事情都得慢慢来,你之前就不是做的这个,你慢慢熟悉,我相信你能把酒店闹事的处理好,这边也不会差。”   下午的时候,季福和荆行在家里奶娃就看到老祝带着一个年轻小媳妇上门来,“闵小弟闵夫郎,今天我带人去看东边那套小宅院,这小媳妇和她汉子都觉得不错要盘下来,我带着人来签房契。”   当初季福和荆行买了多少房子,现在依旧是这么多,但是现在荣福县地皮可贵了,无论是租房子钱还是卖房子钱都要比前几年涨个二陪,小小一间屋从前只要十几文就可以的,现在要二十几文!这还不是上等的房子!   现在闵家靠租房子一个月的进账就是寻常人家这后半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这些老祝都清楚,但他都觉得不够,他妹妹的命是闵夫郎救的,虽然他们一家请了他们两小夫夫吃饭感谢,但如此大的恩情,荆行和闵夫郎也不缺什么,这恩情只是一点一点还。   荆行和老祝把房契签好,小媳妇把钱给交了,老祝带着人走的时候,看到这小媳妇还看着远去荆行的背影,顿时眯了一下眼。   他假装不经意叫人,像是没有看懂这小娘子脸上的异样,道:“哎哟,这一院子的桃树长的真好,这些年闵家夫夫两的感情越来越好了,想当初闵夫郎喜欢桃树,闵汉子在买房子时就要有桃树的,如今两人还得了一个小子,闵汉子对闵夫郎更是疼爱了。”   小娘子能出来跟着老祝见外男签房契就是个胆大的,虽然她没有看出老祝的意思,但她听到老祝这般说,心里微有些不是滋味。   这般好的男子,对家庭一心一意,又有这般赚钱本事,不像她那汉子……真真是羡慕那闵夫郎了。   荆行进来就看到季福在逗小家伙。   季福瑞窝在季福怀里咯咯咯傻乐,口水都流了不少,那小小口水巾都被打湿了,季福在儿子软乎乎脸蛋上亲了亲,这些天可把他给担心坏了。   他给小宝贝擦掉嘴角口水,差点就要用小胖手把季福给他擦嘴的手帕塞嘴里去咬,被季福手疾眼快拿开了。   荆行伸手去阻止小家伙要吃手手动作。 第134章   “啊啊啊!”小崽子奶声抗议荆行不让他吃手手, 没一会儿又把小胖手抬了上来,荆行又给他挡住,季福瑞小家伙顿时闭起眼睛嚎了起来,干嚎了两声都没有等到阿姆来安抚自己, 顿时就不假哭了。   荆行被他给逗笑了, 伸手在自己胖儿子小脸上捏了捏, 对季福说着刚刚的事。   其实这几年荆行和季福的手里的房子空出来的很少,主要他们房子好, 房租也便宜,而且租了好几年房子的人们也没有接受到东家要长房租这个事情, 还是他们交房租的时候来问季福和荆行, 主要是租季福和荆行的房子,家里有坏的地方会及时叫人来修, 前些年旱灾的时候还给他们这些租户送草药过来,过年还会送些瓜果,虽然这些草药瓜果不值多少钱, 但东家对他们这些租户是真的好, 他们自己就能感觉出来,更何况还有其他对比的租户,那些租户都羡慕死他们来, 还到处打听闵家还有哪里的房子在租。   只要亲戚询问租房子的情况, 这些人都积极推荐他们来闵家夫夫这边租房子。   就这般, 闵家的房子不仅有老祝在衙门这边介绍,还有这不少租客帮忙,所以只要一有房子空出来就有人立马来租, 就像今天的这个东边小房子,早上才刚空出来, 下午的时候就来人了,房契从来不等第二天。   季福想了想,就问荆行说要不要找一个有能力的人来帮他们管房子这个事,这房子要定时维护修缮,而且现在每个月交房租也成为了麻烦事,要交的人家太多了,一到收房租时间,光收租这个事就能耽搁好几天的时间。现在荆行和季福都很忙,往后只会更忙,再加上现在还有一个小家伙要带,他们可不想缺席小家伙的每一天。   荆行点头,他坐到季福背后,把人拥住,下巴也靠在季福的肩膀上,“心里有人推荐吗?”   季福这次倒是摇了摇头,“我们房子太多,我担心交给外人不靠谱,所以心里这么久都没有寻思个可以用的人出来。”   荆行笑着在季福脸颊边亲了亲,“这事不用苦恼,到时候问问祝叔不就知道了,祝家还想报你当初救祝婶子命的恩,祝叔本就是管房子这些,他推荐的人肯定可靠,这样也能让祝家把恩情还了,免得让他们难受。”   季福先前都没有想到祝叔,现在经过荆行一提点顿时不在烦恼了,他脸上露出笑容来,“相公这个法子真好,我记得明日好像就是他们房衙的休沐日,咱们明日就去问问祝叔。”   小家伙看爹爹和阿姆都不理自己,他仰着小脸去看,依旧不被搭理,小家伙朝两人“啊”了一声,还把自己手里抓的小虎布偶给扔在床上,希望通过这个举动能让自己爹爹阿姆关注到他。   季福和荆行自然是注意到他的,季福把小家伙举了起来站在自己腿上,胖嘟嘟的一个小崽子顿时就朝着两人笑出两个小梨涡来,几瓣白生生的小乳牙也露了出来。   季福看到自己傻乐的儿子就想到他以后,“我当初就想着要是生了孩子就让你带着他练武,像你一样这般厉害,现在倒是觉得生成小子也不错,这样就可以跟着你学这些来。”   荆行“嗯”了一声,“我会好好教他,等他长大以后,要是有什么人欺负我们福宝,他也能保护好我们福宝。”   荆行声音温柔,像是阳春三月的风。   季福心被戳了一下,他看着手里的孩子,荆行这话说的下意识,季福问的也下意识,“那你呢?”   荆行笑着哄道:“当然是保护咱们福宝宝贝了。”   季福顺着他的话想到等孩子长大他们都老了,一个杵着拐杖的老头把自己护在身后的场景,他忍不住鼻子一酸,眼里就有了泪,却还要笑着调侃道:“你那时候都是个小老头了......是要用那拄着的拐杖护吗?”   荆行听到季福声音里的异样,抱紧了季福几分,“有何不可。”   “......相公,我,我忽然又......又想时间过得慢一些。”季福侧了身去,把脸埋进荆行的脖颈间,声音里带着哽咽。   荆行把季福抱到自己腿上,他环住自己的两个宝贝,他下巴亲昵的去蹭季福的额头,安抚季福,“那都是以后的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呢,别害怕,福瑞看着你呢,你再哭他也要哭了。”   “我跟你说个好消息。”   季福没有哭了,只是说话的声音还有些鼻音,“什么好消息?”   --   下午中学的老师加学校干活的教职工都知道中学学子全过的这个好消息,等学子们一个个回到学校后都被先生们拍着肩膀夸赞几句,脸上都是骄傲高兴的神态,最后还不忘叮嘱大家后面好好学,下面就是府试了,难度加大,到时候可不会这么轻易就通过了。   即使每个先生说的差不多,但是学子们完全没有感觉到烦躁,反而他们能感觉到先生替他们高兴,同时又为他们下一场考试提前担心,他们在先生们一句句叮嘱下要努力用功好好学习的劲头又升了起来,他们的路可不止于此,他们要走的更高更远,实现自己的抱负造福一方百姓,就像他们县县长一般,就像校长这般。   按理说付清考了县试第一名,先生们夸他应该是最多的,但是每次等先生们夸完前一个看到付清朝他们走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看到付清翘到天上去的尾巴,看这小子脸上的笑就知道这小子没少被这些学子夸,顿时怕自己再夸几句,这小子就要飘到天上去了,所以都对这小子有所收敛,一句“还不错”、“满意”的敷衍过这个夸夸环节。   付清抗议:“先生!你们对其他学子就是一顿好夸!到了我这里怎么就变了样了?!不公平!我也要像他们一样!!”   “等你小子拿了府试第一名再说吧,这县试本就对你简单了。”   “是啊,小付啊,好好努力,先生们等着你后面的好消息。”   “先生们区别对待!太坏了!!”付清鬼叫,还想假哭获取先生们的同情心,只要先生们心一软,他要的夸夸不就来了吗?他可是励志要写下所以先生对他的夸奖,以后传给子孙后代看的!   还没有等付清付出行动,就听到一个熟悉大嗓门站在教学楼二楼朝他们下面喊道:“付清这个臭小子回来没有?你们看到他记得叫他上来,我倒是要问问这臭小子我平时策论是这么教的?!他写的什么狗屁......付清!我看到你小子了,躲什么躲,还不滚上来?!”   大家看着刚刚还很牛气的付清童生此时正往先生们背后藏,他这一副心虚的模样,顿时把大家都给逗的大笑。   荣福县中学全体学子都通过县试这个消息很快在荣福县传开,随后周围几个县都知道了,最后这个整个省都听闻此事。   这么多年的“文化交流会”不是白办的,每年都会和其他县城的学子学问交流,早就在那些县城学子刷足了存在感,很多学子拿他们当朋友同时也是对手,这些年他们彼此之间都有信件来往交流学习心得,同时还会问问彼此学习程度,什么时候参加科举等等,所以这几个县城都知道这事不足为奇。   至于传遍省城这个事,还要从这次汇上去的各个县城通过县试的数据说起,荣福县这个数据太好了,好到让人忍不住怀疑下面官员是不是泄露考题或者暗中勾结帮扶这荣福县学子这事。   省长不是没有听过这荣福县,这荣福县的商人捐赠一事都被皇帝称赞的,他是对荣福县商人有所了解,还有这每年都和其他县城学子搞学问交流,他也是听了一耳朵的。   “这次荣福县这么多考生,只有四个不是这个学堂的,这四个学子中竟还有两个落榜。”省长看着自己手里的汇报。   师爷在旁边点头,“是这样的,当初下官还不信特意派人去荣福县查了一下。”   省长“嗯”了一声,又问:“这次是谁监考荣福县?”   师爷道:“万长春。”   京城自从开始县试后,郑文星就一直关注荣福县这边,当看到下面递上来的消息,顿时就笑了起来,他和荆行这些年书信往来早已知晓这个汉子不屑做表面功夫,所以他没有怀疑这上面说通过县试学子的数据是假的,要是下面的怀疑起,那自然就会去查,他只要等最后结果就成。   中学的学子并没有放松自己,因为这四月马上就要来了,他们之所以觉得县试的卷子简单,那是他们在学校里练的都是类似府试难得的卷子,这也说明了他们后面是要参加这四月的府试考试的。   所以先生们才让学子们不要因为考过了县试就放飞自己了,当看到孩子们这用功努力的劲,先生们又觉得把孩子们逼的太紧了。   为此,中学学子在三月一日这天迎来了春游,荆行给他们一天时间好好放松一下。 第135章   翌日一早荆行就来跟老祝说了此事, 老祝清楚荆行这边的情况,能很好的给荆行他们匹配到适合的人。   第二日就人来闵家了。   “这个是祥子叔,他之前就是衙役里干我这个活的,对房子这方面的事最为了解, 你们就放心交给他。”老祝给荆行和祥子介绍对方, 对祥子来说, 县里谁不认识荆行夫夫两人。   他虽然从官衙这边退下来很久了,但是县里发生什么, 他都关注了的。   祥子家里日子也没有比祥子在衙门上工那时差,但他干了一辈子的事了, 现在闲下来还真的不是很习惯, 在老祝找上门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这小子心好上门来陪他打发这无聊时光, 在知道是给荆行干活后,还没有等老祝把其他话说完,他就答应了下来。   这县里谁不知道住闵家的房子过年有过年礼物, 在厂里干活干的好的还有发丰厚的奖赏, 这等良心雇主当真是少之又少,这馅饼都砸落在他头上了,他怕是傻了才推辞不去。   荆行和祥子很快就签好雇佣合同, 忙了一个上午的交接, 中午的时候又留下两个人坐下来吃饭, 一桌子好酒好菜,算是感谢老祝了。   闵家的家仆都是雇佣关系,雇佣的时候荆行就给他们说过, 凡是想走的都可以跟他说,他这边也不会强求, 但荆行就是有一个要求,要跟他提前说他也有时间安排其他人做。   闵家不像其他雇主那般想方设法让他们签卖身契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说这工钱给的已经超出大家心里的预料了,大家都很难舍去这份工作,这些年之前雇佣的家仆没有一个想走,因为怕闵家把他们辞退,他们没办法找到像这么好的工作,干活也是十分的认真,没怎么出过错。   荆行这次还从酒楼那边带回来一个厨子,虽然闵家的家仆不是很多,但大家处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显得这个房子有点小。   荆行和季福手里的房子可是不少,想换什么样的没有,之所以没有换主要就是在这里住习惯了,再者这边住着很舒服就没有想换房子,现在两人也没有想换房子的想法,主要原因就是这些家仆都是有家有室的,所以他们都是白天卯时末来闵家上工,等到戌时再回去。   不过荣福县随着这些年的发展,厂区那边下班时间,那一条大路都是人,所以就有聪明人看到了生计,故意在厂区这条路摆摊卖东西,那条路现在无论是早上还是晚上都有摊贩在那里卖东西,也是因为他们把夜市搞起来,现在不仅厂区那条路有,这街道上也是火热,季福和王哥儿的烧烤店、火锅店生意是最好的。   自从荆行和季福有了孩子后,三个长辈就时不时夸上一句自己这个小乖孙/小外孙,凡是见过这个小家伙的都举得他乖巧可爱,启娘子更是心里羡慕的不行。   启娘子两个儿子,现在都还没有成婚,甚至他们那另外一边都没有影子,她前些年还想着让两个小子跟着荆行好好学习,但是现在这两个小子已经不小了,她每次跟他们两个人说的时候,两个儿子尽是敷衍他们,把启娘子干着急。   启娘子就干脆给这两个小子在县里物色起媳妇来,要是等这两个小子铁树开花,她怕是头发都花白了都等不到,她还急着抱孙子孙女呢!   启娘子本身就是勤快人,这些年跟着闵母把兔子养殖场办好又办大,干事利落的很,准备给儿子们物色好媳妇后就来找闵母,让闵母帮这两个小子留意,找完闵母又来跟荆行和季福说这件事,虽然之前也在季福这边说过,但这次启娘子都用上“拜托”二字,显然是真的想给两个儿子娶媳妇了。   荆行便去寻了启东启南两兄弟说了这个事,还问了两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启东和启南前一两年就被自己娘催着,最近时不时他们说起季福瑞这个小家伙来,是真的想让他们早点娶妻生子,被念叨这么久,再说两兄弟也不是瞎的,自然是看到母亲的行动。   “这事会不会太麻烦行哥你们了?”启东问,他可是知道荆行有多忙的,这么多事情都要等着他去做,他们还拿这些小事去麻烦他。   荆行笑着道:“这些年我早就把你们当成自己的弟弟,都是一家子人还说这么客套话做什么,能帮到你们是最好的,但你们也别有负担,要是我们介绍的人没有看上的也不用强求自己,感情这事还是要靠几分缘分的。”   启东和启南点头。   荆行知道启东和启南的态度,便把季福让带的话给两人说,“过几日,季福邀请各家小姐夫郎去成衣铺子看时装展,铺子对面就有茶楼。”   “我知晓你们性子稳重踏实也不会去惊扰看展的小姐夫郎们。”   启南保证道:“哥,你放心。”   荆行交代完两人,办好夫郎交的差事就回到家里,把这事告诉季福,服装展览其实并不是给启东启南想看姑娘哥儿的借口,而是季福在荆行这边得知了另一个时空的事。   季福手底下就有好几家成衣铺子店,这些年季福就是听取了荆行的意见让手艺巧的人精心修改衣服达到衣服给人眼前一亮,版型衬身段,颜色靓丽光鲜,这几大亮点成功火爆荣福县。   现在,季福手底下的优秀设计者更是有好几个,这些都是给她们拿衣服分成的,只要她们设计出好看又日常的衣服来,这些衣服卖出去几件,他们就能从中间分到几件的分成,对他们而言,这利益就足够他们日后生活养老了。   但依旧有人不满足,在季福刚开铺子那一年,一个商户家的哥儿知道季福这边招会画画的,这哥儿就主动找到季福毛遂自荐,季福见他画的不错,手也巧精通针线活,季福就把他留下来了。   但这哥儿再看到季福从他们这边拿到设计好的漂亮衣服卖到断货,甚至还要布厂加急干布料出来时,这哥儿心就大了。   反正这衣服就是他设计出来的,他为什么不自己开店卖自己设计的衣服,而是在季福这边分这么一点钱呢?到时候衣服卖出去的钱都是自己的了。   这哥儿也是能藏的住事,当初跟季福说要离开的时候就找了家里母亲生病要人照顾,季福挽留不成也不留他了。   但季福没有想到,他下午就见到这哥儿的母亲,顿时知道这哥儿在说谎,他当时也没有多想。   等到季福听说南边街口开了一家衣服铺子店的时候,还知道这个店的一大特色就是和季福店里的几款衣服一模一样,一打听是这哥儿开的后,便知道这哥儿是怎么想的了。   当初季福刚接手这么大一个店铺呢,他用心想把它经营好,但才开没多久就遇到这种事情,当初他多信任那哥儿,知道那个事的时候,心里就有多委屈难受。   尤其那天荆行还去店铺里接他下工,看到荆行那一瞬间,原先在心里憋着的委屈难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季福眼泪水就出来了,但是他又不想在荆行面前哭,他不想一遇到事情就躲荆行怀里。   所以当时季小福还强忍着哭意给自己擦了脸上的泪,抿紧唇走到荆行身边。   荆行知道季福性子坚韧,刚做生意肯定是要受些委屈的,荆行看到他这模样就知道他肯定受人欺负了,带着人回到家里,季福都被荆行哄的差不多了,荆行问这个事的时候季福就把它说了。   “相公之前都跟我说过别轻易信任别人,但我还是相信了他,但他现在不仅拿了我们的想法还开店抢我生意,我现在看着他就烦。”季福窝在荆行怀里气闷道。   荆行垂帘看着季福白嫩小脸,教季福,“你想想,你能做成这生意,你需要准备写什么?”   季福都开店里,对这个问题轻声就回答了,对此也对这个问题敏感起来,他忽然从荆行怀里抬起头来,“他的布料来源!”   荆行点头,“一个衣服铺子没有商户给他提供布,他就开不成店。”   季福被荆行这么一提点,顿时知道后面怎么办了。   那哥儿显然也想到这个,没有到荆行和钱大家合作的布厂来进的布,而是几个小作坊,而随着荆行和钱大家的布厂生产出来的布又好又便宜的时候,谁都不愿意去买又贵颜色还单一的小作坊做的布了。   就这样,季福这边的衣服又好看又便宜,而那个小哥儿那边本就是在这种小作坊进的布,进布匹的钱就不少,他要回本他那店里的衣服自然价格不便宜。   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愿意去买贵的衣服,他们用买贵衣服的钱季福这边买还能买两件呢!   季福在知道这哥儿那边做事后,立马叫店铺伙计把那三批这哥儿设计的衣服退回去重做,反正他才不会再用这人的。   哥儿的店铺没撑多久就倒闭关门了,原本他还想来季福店里闹,说季福用他设计的衣服赚钱却不分给他,但是等到他看到店铺里早就没有他设计衣服的影子后,再加上被店里认识他的人嘲讽好一番,只能灰溜溜跑回家去。   那几个小作坊被布厂压制的没办法生存,也关门卖铺子了。 第136章   季福当天下午就把邀请函派马小汉子送去各个家里, 荆行看着季福脸上都是笑,便问道:“这么高兴?”   季福点头,露出嘴边两个小梨涡:“当然开心了,店铺又有一笔大钱进账了, 到时候我就可以在京城开一家最大的成衣铺子店了。”   而且这次的服装秀意义就有两层, 第一是季福第一次参与到服装设计中, 为次之前他还请了一个会画的老先生跟着学习,现在也是他第一次尝试这个;第二就是给启东启南这两人做媒。   荆行走过去抱住季福, “启东启南那两小子的能成就成,不成也没有什么关系,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季福点头答应, “后面六月端午节就叫他们两人去玩一玩,那天去看龙舟比赛的年轻哥儿小姐多。”   启东启南自是也想到这些, 他们就是没有一个机会可以接触那些哥儿小姐,但想有一个家后,这些节假日就被两人想到了, 端午节最大的看头就是赛龙舟, 一般这个这个活动在前两个月就找好年轻健壮的汉子,把所有小伙都聚齐开始练习划龙舟,也不是每天都练习, 但最后一个月的时候就是经常练习了, 前年启东启南就看到大河里就有不少龙舟在练习, 启南那个时候就想去参加感受一下这个的,奈何两个人手里的事情都很多,最终没有去成。   季福和荆行说着说着话题又聊到即将到来的府试上来, 季福问道:“这次学生们有信心考过这次的府试吗?”   季福对荆行是有信心的,知道他这一批学子中肯定是不缺少厉害之辈的, 但是凡是在学堂里面,也会有后面的学生,季福怕的就是县试成绩太好,要是府试落榜的人太多不免会让人怀疑起刚刚过去的县试来。   荆行和自己夫郎没有避讳的,“主要还是看京城那边府试最终结果怎么,不过按照县试来看,九成过还是保守的,最近孩子们都很努力。”   “现在的科考跟相公上辈子那种教育一点也不同,为什么每次科考都要等京城那边考完,其他省才开始考。”季福还是不解的,他们这些县城就很被动,谁知道这通过的分数是高还是低,“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相公这边学子只要能过那个分数线,就会有全过的这种厉害时刻!”   荆行之前虽然给上面写了这个教学该怎么搞,但都是基于这个国家的科考形式下的,科举这么大的事情并不是他这个普通人可以去干涉的,凡是这个形式不能用了,都会推使着人们去寻找另外解决之法,而现在这个方法还在用,就说明这个科举制度是利大于弊的。   “就像你说的,上面人应该是想从县试就直接筛选掉一群人,你看京城之所以这么有名,那就是皇帝皇宫在那边,而那边也是聚集各种人才的地方,能够被皇帝赏识并且才科考里面取得很好成绩的人都在那边当官,那边有这么多厉害的人,学校和教育资源都是最好的,再者就是这些厉害官员的孩子即使没能进入那些学堂里面读书,但他们不可能不教孩子读书识字,身在京城的人最是知道这个科举之路的厉害,多少都会让自己儿子参加科考。”   “京城那边虽然也要参加县试府试考试,但在京城那边的学子就已经比其他地方还要厉害了,所以由他们考出来的成绩作为划分的线,凡是能过这个线的都说明这孩子是个读书的料。”   季福一副“原来如此”的小表情,看的荆行忍不住伸手去捏了捏他脸颊。   这次考试荆行照例动员了一下,随后学校各个班级里又出现倒计时,学子们埋头在一张张试卷书卷中度过这一天又一天。   这个时候没有电灯但蜡烛不少,荆行怕这些孩子晚上的时候偷偷点着蜡烛读书,一直在给他们强调保护好眼睛,平日就是让孩子们多看看远处绿林放空自己,晚上的时候也不许他们学。   孩子们也不想等自己考到功名了眼睛怀了,所以都很听话,而不停话一身反骨的人在感受到眼睛看别处都开始模糊的时候,心里顿时就害怕的,但又不敢说,只要就是他没有听校长的话才导致这样的,他要是说出去,不仅没有同窗同情还会被骂上一句“你活该”。   府试是府里面的官员来主持的三场考试,考试项目一样,就是难度都要比之前县试要高。省长上次看到荣福县这个成绩就已经怀疑他们这边了,叫来之前监考的万县长也没有得到有用的,这次府试考试,省长就派了自己信得过的人来到荣福县进行监考,顺便还让这个府长查一查这县试一事。   这次也是孩子们第一次要离开县城去往府州院试进行考试,学校是年级主任和之前带队的老师带领,荆行和季福是来看一看,顺便小小的旅行一下。   为此,家里的小家伙季福瑞前一月就送到村里给三个长辈带,三个长辈自然是十分愿意带这个小宝贝的,当初他们知道季福怀孕后就想来跟着小夫夫两人住,时时照顾着季福,被荆行拒绝,小宝贝出生后也是两人亲手带着,小家伙长得好长大一些后就不怎么爱哭闹了,对三个长辈来说,他们是怎么稀罕都不够的。   这次荆行和季福要跟着学校学生们去府州看看玩玩,便提起把工作这些提前处理好,还带着小家伙会村里住了一个月,主要就是让小家伙适应新地方。   荆行和季福有一年没有回村里来了,这次回到村里才真实的感受到村里的变化,之前的乡村土泥路现在都被水泥覆盖,家家户户都有生意要忙,河道边也没有从前休闲洗衣闲聊的妇人们了,多的是放羊放牛的娃儿,小孩子们穿着开叉裤光着屁股蛋子跟着大孩子们跑,有个小孩年纪小,小短腿倒腾的慢,跟不上那些大孩子,但还是完全没有放弃,拿着一个长茅草在后面追,看到他们还以为是来村里买牲畜的,抬着被太阳晒的很健康的小脸,眨巴着机灵的大眼睛问荆行要不要买猪。   荆行怀里的季福瑞看着光着脚丫在地上站着的小孩,那些小朋友也看到荆行怀里的季福瑞小家伙,白嫩嫩的一个,就像那年画里面的锦鲤娃娃,真真是好看很!   荆行对着这小娃问:“你是朱屠户家小娃?”   那小孩听到荆行这么问他,视线立马从那白嫩嫩的小孩身上移开,连忙说对,“我爷爷今天在家里!”   “好,你回去看看你爷爷那里还有没有猪肉,有的话,叫他给他们留半边,我们等会就来拿。”   “好!那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我等会儿好来找你们。”   “知道闵家吗?”   小孩连连点头,这下,小孩也不跟着那些大孩子疯跑了,迈着小短腿就往家里跑,时不时还要拎一下往下掉的小裤子。   季福看着小孩跑远的背影,笑着道:“朱屠户的这个小孙子好聪明,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给家里招揽生意了。”   荆行笑着看自己怀里的小家伙,小家伙看到小朋友跑远的声音还“啊”了一声,他转过头来看着自己阿姆,伸出小胖手指着小孩消失的方向。   季福哄着小宝贝,一路上教小家伙认村里的树啊房啊小花小鱼,两人慢慢悠悠的带着小家伙回到闵家。   家里的两大狗看到荆行和季福就叫了两声,闵母从屋里出来就看到那小乖孙,怕这两只大狗吓到小家伙,顿时朝两只狗狗这边呵斥道,“叫什么叫!”   家里的狗狗们经过这几年是越来越多了,之前马妇人给闵家找来了五只小狗子现在都是当爹当妈的狗了,就像现在,这两只大狗才叫了两声,一间小屋里就跑出来一群小狗崽,奶声奶气叫着,一只只都肥嘟嘟的,但被闵母一只接着一只的赶了回去,“怎么哪里都有你们,吃你们饭去!”   这是季福瑞小家伙从出生后第一次回村,村里人都是从闵母和季阿姆这边知道这小家伙的事,所以晚上的时候,闵母抱着小家伙串门,大家看到这小家伙就没忍住夸了几句,这小子长得一张俊俏模样,再加上生的白嫩,唇红齿白,小家伙还不怕生,一双大眼睛盯着你瞧的那好奇模样就让不少婶婶伯伯心里发软。   小家伙出去一趟被塞了不少糕点糖果带回来,小家伙这么久没有看到阿爹阿姆也没有哭,回来看到荆行两人还笑的很高兴。   荆行和季福之所以要准备去府州,也是因为小家伙这般的表现,季福瑞小朋友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爱黏着爹爹阿姆的爱哭宝宝了,他在床上翻坐起来,噔噔噔的往季福这么趴,一会儿又要往闵母那边趴,小胳膊小腿都很有劲,一时间不可能消停下来。   回到村里后,季福和荆行的时光就变得悠闲起来,帮帮闵母帮帮季阿姆这边,小家伙更是被三个长辈抱着串串这家门,串串那家门,叔叔婶婶们都稀罕,小日子过的比他爹爹阿姆还好。 第137章   小家伙也很适应村里生活, 季福和荆行也放心出门。   学校主任和带队老师原本因为荆行是不放心他们两人带队,所以跟着来看看,就连荆行说的这“游玩”借口都可能是假的,但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真的什么都不管!   荆行和大家一起出发的, 好在府州不远, 在路上三日形成就到了,他们还是提前到的, 主要就是想提前来把住宿地方找到,避免到时候大家没有地方住。   荆行和季福是打算在府县多玩玩的, 但也是带着目的来的, 毕竟只要荆行中学还存在一天,后面就一定有学子走这科举之路, 每次考试都得来这些府州,省城考试,所以荆行和季福觉得可以在这些地方买地买房子, 到时候修建起宿舍来给学子们休息。   这次房子地方都还没有选好, 所以只能让学生和先生住酒楼,这边的酒楼生意倒是不错,荆行他们是来的最早的, 这家酒楼就被他们包去大半房间, 等下午的时候, 这酒楼就已经满了。   第一天大家因为赶路身体和精神都疲惫了吃了午饭就睡了一个时辰的觉,睡醒后大家都精神起来了,季福也是第一次出门, 虽然这赶路的三天还是有些风餐露宿的,但是只要跟荆行一起, 季福就觉得别有一番滋味,而且这路上好看的风光不少,还有一群活力满满的学子,路上根本没有无聊时间。   下午的时候荆行就带着季福去逛府州的街,这府州因为会有各个县城的学子来到,所以酒楼和书铺是最多的,当然也有不少吃食铺子,出来玩自然是要常常当地这些特色小吃了,其中有一个小摊子卖的吃食就很特殊,不仅味道还是做法都像是臭豆腐,荆行给季福说起这个,两人就去尝试了那个臭豆腐。   这豆腐虽臭,但这小摊子面前还是有不少人排队等着老妇人炸。   季福和荆行看着期中就有妇人穿着季福手里成衣铺子里做出来的衣服,荆行伸手揉了揉季福的脑袋,很是为他骄傲,季福心里也开心,两人买了一份炸臭豆腐就寻了了位置,是和一个年轻汉子拼的桌。   “两位是刚成亲的小夫夫吧,感情真好!”汉子看荆行对季福很是体贴温柔,便笑着说道。   荆行和季福都笑了起来,季福答到:“成亲已经有七年了。”   汉子惊讶:“看不出来看不出来,你们不说我还真的没有想到!”   汉子也是看两人不像是寻常人,身上穿的都是荣福县那边专门生产的鸿韵锦,样貌都还这般好,说话还带起其他地方的口音,就没忍住搭话起来,“那小弟是从荣福县远道而来参加这次的府试的?”   荆行摇头,“不是,只是带着夫郎出来玩玩的。”   汉子再一次震惊,他刚刚那话就有两层意思,第一是想问出这两人来自何地方,如果是荣福县自是顺着这话说下去,要是不是也会反驳他;第二就是问这汉子是不是来参加科考的。   但他试探出来的是两人来自荣福县,不是参加科举考试而是陪夫郎出来游玩!这天底下还有比科举还要重要的事?!这汉子瞧着就不简单......难道这小弟已经考取功名了?   这般想着,这汉子就要再开口问,荆行笑着道:“大兄弟不用猜了,我只是一届小商户,志不在科考上。”   汉子这次更加震惊了,立马知道自己那些小伎俩都被这汉子看出来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讪讪解释道:“我看小兄弟不像寻常百姓,便忍不住好奇你们来路,我在这边府衙上工,经常统计外来户,所以看到陌生人就忍不住这毛病,还往小兄弟小夫郎不要见怪。”   季福笑着道:“不怪大哥,这次我们出来遇到这样的人也很多,我们又是第一次出门,难免会防备一些。”   汉子连忙点头应是,见两人没有生气后就自我介绍起来,知道两人第一次来府州玩,身为当地人又是到处巡查的衙役,自是对这府州很是了解的他给荆行和季福介绍起府州好玩好吃的地方。   荆行和季福都谢过这个汉子,吃完臭豆腐就离开了。   汉子看到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里就是觉得这两人不简单,他到时候去酒楼打听打听。   对荆行和季福来说这就是一个小插曲,两人在街上又逛了逛,吃的肚子鼓鼓才回去,不过他们是有收获的,知道这个府州地价多少,房子朝外租多少,有那些房子在卖。   今天早上来的时候,中学的清一色学子就让守城的四个衙役很是新奇,这和那些单独来府州进行考试的学子们都不一样,这么多学子都通过了县试,而且还是两个先生带队来的,顿时就对这荣福县的中学学子印象深刻。   不仅是这个四个衙役,酒楼的掌柜和伙计们也很震惊,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学堂这么多学子的,也是第一次见到学校给这么多学子包住宿的。   虽然现在荆行和季福不缺钱,但是对这些学子来说,出来考试住宿的钱还是他们自己付的,毕竟他们后面可是要做官的,不能因为这些事情而栽跟头。   年级主任交钱的时候就跟老板说清楚了,所以还跟老板讨价还价了一番,老板知道自己想错了,但他们酒楼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通过县试的学子,所以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降了一点。   荆行和季福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大家坐了几桌,正在吃饭。   “校长,你们回来了,要不要再吃点?”   下午荆行和季福出门的时候就碰到几个学子,自然是知道他们出去玩了,看到他们回来便招呼道。   “不用,我们在外面都吃饱了,等你们考完试也可以留一天在府县玩一下。”   中学学子这个年纪也是贪玩的,但他们又很乖,读书很用功,听到荆行这番话,顿时欢呼起来,“校长真好!!!”   这在大厅吃饭时间呢,突然清一色学子高兴欢呼,这现象引的其他人纷纷往这边看过来,荆行连忙给他们比了个手势,“先安静吃饭。”   荆行说完就带着季福回房去了,留下一群叽喳小孩。   回到房里,季福就忍不住担心,“这还有两天他们就要参加府试了,这个时候跟他们说可以留一天在这里玩,会不会影响到他们?”   荆行把话说出去的时候就有考虑到这个,但他并不担心,就就像那次集体春游一样,孩子们都是玩的时候放松玩,学习的时候努力学,“他们分的清轻重,再说还有年级主任在呢。”   是的,校长的话让孩子们激动起来,吃个饭都叽叽喳喳的,年级主任发话道:“你们要是考的不好,别说在这里玩了,回去还要绕着山跑十圈。”   顿时又响起一阵哀嚎,把旁边看着他们的人都逗笑了。   这事哪里学堂的学子,这般有趣!   还有不少学子羡慕的,这学堂不仅给学子们发学服,他们还和先生们的关系处的这般好,看看刚刚那个被他们叫“校长”的先生,甚至发话说让他们可以在这里玩一天,而现在这两个先生也不责骂他们一惊一乍,就连后面这个体罚威胁说的都是这般风轻云淡,一看就像那种高高举起竹棍要往下打,但落在身上却轻飘飘的,上一秒还在说这个呢,下一秒有学子还要肉,刚刚还板着脸的小老头就吩咐小二给每桌上再上一盆炖肉。   简直就是把学子当成自己家孩子在养。   这些学子们看看自己桌上一菜一汤,顿时觉得不香了。   第二日,荆行和季福就去这边的府衙准备去买房子。   府衙管房子的有四人,年纪最小的淮孝仁是第一个来的,他因为刚选拔进入这边干事,所以这边三个长辈吩咐他什么,他都会认真去干,就像现在,他早早来把办事的地方打扫了一遍,脑子里背着最近添加进来的一些房源和地皮,这些事都干完,他还在想要不要把这些桌子都擦一擦的时候,就看到外面衙役领了两个人进来。   这个时候来这边的,不就是来买房的!   淮孝仁顿时清醒过来,现在这个府衙管房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他认知到这是老天爷给他的机会。   他虽然才刚来,但是这小子最近跟着其他三个衙役带客户看房子,到处跑,中午休息的时候还会自己去对那些房子进行一个踩点,现在他就像那三个衙役一般笑吟吟迎进荆行和季福两人。   他一边给他们倒茶水就一边询问荆行和季福的需求。   荆行和季福要买的是大地皮,修建出宿舍来,平日就像酒楼一般对外出租,等学子考试的时候就腾出来,对此要离街道近又要清净的那种,但昨日荆行和季福都朝人问过了,自然是看中一块地方的,但荆行最后说买地皮,这地皮还要大。   淮孝仁顿时就在脑子里面筛选出地方来,“我这边倒是有不错的几块地皮,两位先喝口茶。”   荆行和季福刚从酒楼来,嘴里并不渴,“不渴,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   淮孝仁还想问他们什么时候去看,听到季福的回答,立马就放下手里的茶壶,朝荆行季福两人发出邀请,“那两位,请。” 第138章   原本荆行和季福都只想把那块地皮给买下就成, 但还有两个地方是他们之前没有打听出来,而这两个地方就很大很不错,虽然府州的确要比各个县城要繁华些,这边最主要来往的就是各个县城的读书人, 而对这些读书人来说也只是求学和为府考而来, 他们很少会在这里买房买地, 所以热闹是热闹,但这热闹都是对酒楼客栈而言, 像地皮房子这些价格还是很低的,与荣福县比起来还要便宜。   所以也导致这些年来荣福县的人们听到荣福县这个地价和房价都有些不敢相信。   荆行和季福对这三个地方很心动, 两人也不缺钱, 所以干脆就都买下来了。   淮孝仁脸都笑成了一朵花了,还跟他们保证, 自己还能在这个价格的基础上帮他们再去跟地主谈谈价格。   荆行和季福自然高兴,“麻烦小哥了,我们暂住在‘天上好’酒楼, 若谈好可以来这边寻我们。”   淮孝仁可一点都不想把荆行和季福带回衙门去, 要是被三个衙役看到肯定是要抢他的客户的,对此他提出送荆行和季福回酒楼的,荆行和季福拒绝了, 两方便在街口分开。   淮孝仁揉了揉自己的脸, 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高兴, 回到衙门在三个衙役询问下点头说是带客人看房去了,但是客人不是很满意,三人见他这般沮丧不上心安抚了两句, “都是这样的,等你后面多接几个买主就好了。”   三人殊不知他们被这小子给欺骗过去。   淮孝仁中午的时候就像寻常一般出去踩点, 三人也不疑他,还跟他说今天刚挂的新房子,淮孝仁应的很快,等他出来后也没有立刻去那三个地皮卖主家,先去那新房子周围看了看,再转着去了这三卖主家。   荆行和季福两人中午休息了一下,下午就出去玩,等两人回来就看到在酒楼等着的淮孝仁,他一看到他们,立马就笑开了脸,“两位游玩回来了。”   他一边说着就给荆行塞了一个纸条过来,“这个是我能谈到的最后价格,要是成明天卯时就签地契。”   荆行和季福两人先是看了看这纸条上面的价格,两人对视一眼,这个价格是真的很便宜了,便没在犹豫,荆行点头,“有。”   淮孝仁脸上笑意越发深了,心里也是十分激动,这么大的买卖他就要谈成了,“好的好的,那明天卯时见。”   荆行和季福这次回来就没有看到在大厅里面吃法的学子们,一问才知一个个都要在房内看书温习呢,主任刚刚才叫人把饭菜送上去。   荆行点头,也是这个时候,带队先生把纸买了回来挨个房间给他们发过去,最后忙昏头了,还敲错门了,让对面自己学生好一阵调侃。   书生看到那先生轻轻往那个调侃的学子脑袋上敲了一下,“少在这里搞事,你们复习的怎么样?”   他们说着就关上了房门,隐约还能听到他们说着准能通过府试的话。   读书人在心里哼道:也不知是哪个小县城来的,满口大话,要是这个府试这么好考,他们这么努力温习干什么!   读书人也不再浪费时间关门转身回去继续复习。   翌日,中学学子们都不用先生们叫早早起了床,还吃了个早饭,准备好自己的书箱,他们就跟着年级主任和带队先生朝府院去。   荆行和季福也起了个大早目送他们离开,随后两人便去了衙门。   估计今天是府试的原因,衙门的衙役倒是少了些,房管办事这边也只有两人,其余两人说是去府院那边帮忙,但实际是去看今年府试的学子们有多少的。   所以,当三个卖地皮的地主来的时候,另外一个衙役就看出点明堂出来,淮孝仁还十分殷勤给这三个地主倒茶,一边给三个地主介绍这次的买主。   之前三个地主还都以为只有自己的地要被买,现在看到三人,相互了解了一下,才知道三块都是大地皮,虽然昨天这淮衙役就给他们介绍过要买地皮的是荣福县商人,姓季,这次再听就在琢磨荣福县姓季的商人会是谁。   也是这个时候,荆行和季福来了。   其中一个商人看到荆行顿时就站了起来,刚刚还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堆满笑意,“哎呦,闵老板!早有耳闻!没有想到竟是您和您夫郎来买地皮,这地能被闵老板看上是我的福气,这次不用给钱,我直接送给闵老板!”   堂中其余人都被这地主弄的一懵,但这几人还真的知道闵老板的大名,顿时纷纷做出激动的反应。   荆行牵着季福走近堂中,对三个地主笑着道:“不用送,一分钱一分货,咱们不讲那些!”   “哎哎哎!好的好的!”三个地主连忙答应。   两个衙役,尤其淮孝仁原本就很高兴,现在荣福县最大的商户就在眼前,他还亲手促成了这桩大买卖,心里满是这种不真实感,人都飘飘的。   还是那个中年衙役回神块,在淮孝仁胳膊上掐了一把,笑着对他小声说:“还不赶紧的,傻愣着做什么?”   淮孝仁这才回神,但他还是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出了名的大商人,他这么年轻,真厉害!这就是大老板的字吗?!太好看了!   三个地主原本想跟荆行多交流交流的,要是能攀上闵老板这个高枝,那真的是他们走了狗屎运了。   但显然荆行和季福这次出来就是主要买地皮的,走完程序,荆行和季福就告辞了。   留下三个遗憾不已的地主和两个还觉得做梦的衙役,淮孝仁直接被那个中年衙役重重拍肩表示:“你小子,走了狗屎运了!往后好好加油!”   地皮买下,后面建房子的时候,荆行是打算让祥子叔和卢大力来负责的。   回去的路上,就看到一个小孩慌张在人群中逃窜,荆行见他朝他们冲来,立马就护着季福往旁边让去,随即就听到一个汉子喊着:“小畜生还敢逃!看老子逮到你不扒了你一层皮老子就不姓杜!”   小孩从他们身边飞快跑过,身上脏污弥漫,身上带着不少鞭痕,脚上更是没有穿鞋子,脚趾头上都是血。   季福被荆行护着怀里,但还是看到那小孩惨样,十分不适的皱起眉来。   那追孩子的汉子看到那小子在人群中东串西串的,要更不住了,就把手里的鞭子朝那孩子挥去,也不管这个鞭子会不会打到旁人,“前面的快帮忙把那小子给我抓住!”   “抓住这小孩的,我给他两文钱!”   大家都是怕这小孩冲撞了自己,纷纷避让开来,听到这汉子的话,顿时就有汉子站住了。   荆行和季福只能看着那小孩被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堵住,那小孩并没有停下,甚至都哭着朝他们求救了,“让让!求求了!!放我一条生路吧!!!”,声音里的绝望和对生的渴求并没有让那几个汉子心软,直接帮助那拿着鞭子的人抓住那小孩。   季福看的心里难受,那小孩最后都想从小摊那边逃走,但是却被汉子追上去抓了起来,小孩剧烈挣扎反抗尖叫,让季福抿紧了唇,出声艰难,“这两文钱当真这么重要吗?”   荆行伸手摸了摸季福的后脑勺,“世间百态罢了,没事,遇到我们就是这个汉子的倒霉。”   那拿着马鞭的汉子从怀里就掏出两文钱,同时他就把自己马鞭朝那孩子的脖颈上套去,先是把人拖跪在地上,然后就当街渐渐收紧那马鞭,让那个小孩小脏脸都涨的通红了。   “臭小子!还敢跑不!他妈的,谁帮你逃跑的.....啊!!!”   荆行刚刚就搜寻了一下,在他们身边小摊子的桌子低下看到了一块石头,比荆行手掌还大一些,石头边缘很是锋锐,一个用力就朝那汉子砸去,那石块是往那汉子的手砸的,力道之重再加上那石头本身的重量和尖锐,足矣砸碎那人的手。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众人只看到那汉子教训孩子,根本没有想到刚刚还很嚣张狠厉的汉子下一秒就发出痛苦的惨叫。   而那个小孩的颈上马鞭一松,顿时软趴在地上剧烈喘咳起来。   荆行凑到季福耳边轻声道:“在这里等我。”   季福“嗯”了一声,有些担忧,“保护好自己。”   都说十指连心,现在那个凶悍的汉子手直接从皮带骨的被石头砸烂了,手血肉模糊鲜血一直在流,汉子强忍着痛意朝四周人群咆哮,“......是谁!!”   刚刚还帮着抓人的汉子看到这个场景顿时吓的后退一步,他手里的两枚铜板都掉了也没有想起来要去捡。   荆行直径走了出来,众人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让让!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围在这里!”   一群巡逻衙役挤进人群,衙役中就有前日朝荆行季福在臭豆腐摊搭话的汉子。   “不知道今天进行府院考试吗?还敢在此闹事!通通都抓起来带走!” 第139章   带队老师和年级主任都没有想到, 他们就送孩子去府院这个时间回来就听到他们校长当街用石头把人的手给砸碎了,现在两人还在衙门,两个先生感谢掌柜的告知就立马朝着衙门去。   这个事原本很简单的,但是扯到荣福县最大的商户, 这事就变得复杂起来。   府州的官衙可不想惹上这闵商户, 而且实事求是, 大家可都是当街就看到人牙子在街上就对这个孩子进行鞭打锁喉的,这人都能当街藐视官府的权威, 本该罚的,要是平日衙役们看到肯定是提醒那么几句罢了, 但现在这人牙子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被放过。   衙役很快就去府院把这个事情告诉府长, 府长看了自己师爷一眼,“这种事情还要来问我, 这些年你都白跟着我了。”   师爷连忙告罪。   府长摆手,让他快去处理,不要把闵荆行给怠慢了。上面的人虽然让他注意荣福县, 还有调查荣福县县试这一事, 但是现在他手里没有证据,就不能轻易得罪荆行,像荆行这样的大商户, 必须要一竿子打下去让他翻不了身的那种。   等两位先生来到衙门的时候就看到荆行和季福都走了出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破烂小孩子。   荆行把带小孩这任务就交给了带队先生, 那小孩即使得到自己的卖身契也什么都不说就要跟着荆行和季福。   在下午的时候,街道上就在传那一帮人牙子都被关在大牢里了,他们手里的那些人都被官府回复平民身份了。   被先生洗干净捧着粥吨吨吨喝的小家伙听到旁边桌的食客说着这事, 一双眼里黑沉沉的眼里渐渐升初一点亮光来。   他朝另外一桌吃饭的救命恩人,眼里的亮光又变大一点。   荆行和季福去了别处玩了三日。   第三日下午的时候, 先生和年级主任就去府院接中学学子们。   中学的学子很好找,清一色的衣服。   院门打开的时候,两个先生就看到出来的书生们都很是疲惫,中学的学子同样,像是这场考试比县试还要费神一般。   两个先生只是说了几句让他们回去就好好吃一顿,之后好好睡一觉,考试这是就不用担心,反正都已经考了,再想也没有用。   大家回到酒楼,小活计们又开始忙活起来,中学的学子一桌就点了十几道菜,其中肉菜就有四五道,两个先生也没有阻止这些孩子们。   学子们吃饱喝足后就上楼洗漱休息去了,第二天一早,付清就带着自己屋的同窗们来问年级主任,“主任,我们都考完了,现在可以出去玩吗?”   年级主任看着这小子笑吟吟走下来后又是给他殷勤倒茶,又是给他捏肩的,肯定是有妖,果然,下一秒就暴露出来了。   年级主任也记得荆行的吩咐,先是端了那杯茶盏起来喝了一口,随即在学子们殷殷期盼中点头摆手,“去吧,别惹事。”   几个学子小小欢呼一声,连忙跑上楼去叫其他同窗,大家一起出去逛。   荆行和季福回来就碰到学子们在逛街,这一条街上都是穿着中学服饰的学子,还真的算一道□□了。   学子们看到荆行和季福回来便也不没有之前怕荆行给他们发试卷的害怕了,一个个跟他们打招呼。   荆行和季福没有打扰他们逛街兴致,只是叮嘱让他们注意安全就走了。   学子们大包小包拎回去,考试完了,大家还要再留两日等着府院放榜看看结果,所以第二日开始,年级主任和带队先生就让学子们在房间里温习功课,回到学校后过不了多久,又要迎来月考了。   学子们一个个才刚考完,现在听到先生们说回去还要考试,一个个脸上就皱成了苦瓜,但没有办法,他们只能乖乖在房间里看书。   两日时间很快就过去,一大早所以学子都跑到衙门这边来等着上榜名单。   荆行和季福坐在衙门旁边的茶馆二楼,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书生,季福算是知道这科举之路就像相公说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他撑着下巴看向荆行,“相公,你说日后我们的孩子要让他科考吗?”   荆行道:“随他吧,但是读书识字肯定是要的学的。”   季福点头,“不过我们小宝贝现在才八个月大,我就想这些也太早了。”   外面学子们等的着急,府衙内府长和师爷看到这最后的结果,还是不敢相信,府长叫来两个衙役进来,把桌上的榜单和优秀答卷交给他们去贴出来。   “虽然结果不像我们所想的,但也证明人家是有真本事真本领的!这次从进府院检查就很严格,而到里面又是我亲眼盯着,这根本不可能作弊。”   “好了,我整理一下,这就去省长那边汇报一下。”   外面。   “第一名是谁?荣福县中学……付清!这付清是谁啊?”   “别吵吵,第二名是……荣福县中学莫起元!”   “我的老天爷,第三名还是荣福县的,这三个人谁啊?!怎么这么厉害!”   “告诉你们,下面一溜串的都是荣福县的,你们不用看了。”   “我,我的天!这荣福县好厉害!!”   “这一页就有一百名了,第二张贴出来了……怎么还是荣福县的??!”   所有学子看到这种情况后都朝身边穿着一样衣服的学子们看去,那小眼神就像是在说这群人怎么这么牛,而当他们听到荣福县学子的话,那眼神顿时就像看到什么恐怖东西一样。   “唉,我排名竟然掉出一百名了,不开心!”   “唉,付清那小子还是第一,莫同窗与他的分数就差了两分,真真是可惜了,又让那小子得逞了!”   “呜呜呜呜我这次竟然进来前二十,感谢老天爷保佑!谢谢菩萨保佑!谢谢文曲星天神保佑……”   “唉,我这一百五十名开外了,我上次还在家人面前吹嘘自己能进一百的,看来我还是不够努力,回去我就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对了,付清那小子呢?怎么没有看到他?”   “他说他应该进前十了,就不来看了,人多还挤,浪费时间。”   其他学子听到这些话,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默默跟这个中学学生们拉开距离,在角落找自己的名字。   “先生,这次我们中学全部过来吗?”一个学子隔着人群朝里面前排看榜单的带队先生喊道。   他们后面的挤不进去,干脆就不挤了。   带队先生在里面回答:“全都上榜了!!一个没有落下!!!”   声音里都是兴奋与高兴。   外围的中学学子们欢呼一声,便回酒楼去了。   殊不知他们两人的一问一答对话给了这里其他县城的学子有多么的震惊,全学堂的学子都通过了?!!   他们没有听错吧!   全部!!!   其他县城的学子心里震惊不已,同时又懵懵的在这些榜单中寻找自己,但不少学子找遍了这几张名单,都没有自己!   他们落榜了。   这次最后一个学子的分数都要比及格线高两分,再加上整个荣福县中学的学子在前面提高分数,所以全部学子的分数加起来得出的平均值竟然要比京城的那边还要出一些。   是一些,而不是一点,这个差距不得不让上面重视。   荆行他们知道这个好消息,不等其他人上酒楼来贺喜,他们就收拾好踏上回去的路。   这一路上学子们都很高兴,这样的好心情一直维系到回到学校也没有散,大家都好几天没有见到家里人了,荆行就放假一天。   现在是童生的他们回到家里就叽叽喳喳说自己在府州的事,还把自己买的东西拿出来,扯东扯西的,就是不说府试结果,把爹娘都弄着急了,老爹的疼爱一鞋底拍在屁股上,这个臭孩子才高兴把自己中了的消息告诉父母。   父母激动拉住孩子的手不停问是不是真的,在孩子一遍又一遍的肯定下,父母高兴的手都是抖的。   老父亲糙手颤抖的摸出自己的旱烟,对自己孩子夸奖,“有出息!”   “哎哟,这等好事要让列祖列宗知道,好让他们继续保佑你榜上有名!”   “娘,我想吃肉!”   “好好好,娘这就给你去买!想吃什么都跟娘说,娘给你做!”   像这样的对话出现在各家各户,老父亲也不忙农活了,拿着自己的烟串亲戚去,没一会儿,这个好消息就都知道了。   县长听到他们中学这一次又全部通过府试的好消息,激动又高兴,像是回到自己当年中了的时候,他相信,这个好消息足以让百姓们在这一年天天都乐滋滋的。   荆行刚回到家就听到县长叫自己,知道县长是知道这个事了,还是走了一趟。   县长把荆行大夸特夸,荆行还没有遇到这种情况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咱们这次荣福县出了大风头,后面说不定那些县城的学子都要来这边求学了,我们县这么好的县试府试成绩就是一个活招牌,后面咱们根本不怕缺学生了!”   荆行点头,“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县试全过是在我预料之内,府试这群小子都这么争气是没有想到的。”   县长对中学的学子们很是喜爱,毫不吝啬夸奖,“小子们真气!都是一群好孩子!府州发奖赏没?!这次我得好好奖赏一下他们!” 第140章   荆行和季福早上回到县里家中, 两人虽然在外面玩了好几天,心里还是惦记着家里小宝贝的,回来还没有怎么休息就回村里去了。   季福瑞小家伙现在会爬后整天都爬来爬去,还喜欢出去逛, 对什么都很感兴趣, 荆行和季福要离开的时候, 这小家伙就被闵母抱出去看很多小兔子去了,但是等回来时没有看到自己阿爹阿姆还是哭了一场, 闵母根本哄不住,只得抱着小家伙出门来寻启婶子。   两人一起才把小家伙哄好了, 但晚上的时候, 小家伙还是没有看到人,吃奶都不香了, 喝了几口便没有再喝,朝着奶奶“啊啊啊”,小胖手还指门口, 闵母带着他去门口, 小家伙就指荆行和季福那个屋。   小家伙聪明的很,这一个月就知道爹爹和阿姆是睡这个屋的,他要去找爹爹和阿姆。   闵母自是知道小家伙要找荆行和季福, 她把小宝贝往回带, 小家伙就瘪嘴要哭模样, 闵母不忍心,只好抱着人去了荆行他们的屋里,小家伙看到空荡荡的屋子, 刚刚的高兴劲也没有了,眼眶里都是泪水, 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哭到最后,闵母都心疼他这小嗓子了,把小家伙放在荆行他们床上哄,之前这个小家伙就喜欢睡爹爹阿姆的床。   后面季福瑞哭累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手里还抓着被子不放。   季福瑞还小,小脑瓜记不住那么多事,前面两天虽然想到自己爹爹阿姆了,但是也没有哭的那么严重,很快就被哄好了,后面几天就不哭了,经常跟着闵母去外面玩。   季阿姆倒是一天就要过来看小家伙好几次,估计是季阿姆常去县里,所以小家伙每次看到季阿姆来都要他抱抱。   现在荆行和季福回来,小家伙正在小床上爬来爬去,他想出去,转身抬起小脑袋看到进门来的荆行和季福。   荆行和季福走进这个小床,里面的小家伙还呆愣愣看着他们呢。   荆行一把把小不点抱起来,“还记得阿姆爹爹吗?”   季福伸手捏捏,季福瑞小家伙一双大眼睛里亮晶晶的看看荆行又看看季福,兴奋蹬腿,还探出半个身子伸出小胳膊要季福抱,“啊啊!”   季福立马把小宝贝抱过来,凑到季福瑞白脸蛋上亲了亲,季福瑞小宝贝十方高兴,张着小嘴还带着口水就要朝着季福脸颊过来。   季福感受到脸上传来软软湿乎乎的感觉,扑哧笑了出来,荆行看着季福笑着这般高兴,便伸手摸了摸小朋友脑袋,小朋友扭头过来,看着他们笑的傻乎乎的。   季福笑着伸出食指轻点在荆行的脸颊上,对着小宝贝哄道:“给爹爹也亲了一个。”   小宝贝萌萌的看着两人咧着嘴露出几粒小白牙。   “像这样,大宝看阿姆。”季福叫季福瑞,在小朋友的注视下在荆行的脸上亲了一口,小家伙“啊啊”叫了两声,看向荆行,荆行便凑了脸过去,小家伙照着刚刚季福那般在荆行的脸颊上亲了亲。   荆行和季福抱着季福瑞亲昵了好久,像是要把这几天的想念给补上,小家伙也黏他们两个,后面闵母端着他的奶进来了要抱他去喂的时候,季福瑞小家伙还紧扒这季福的衣服不松手,小脑袋往季福这边转,给他奶一个圆润的后脑勺。   闵母笑着道:“前面几天真的是不好哄,大宝聪明着,回来就没有看到你们,随后就指着要出去,我还寻思着是不是想出去玩,结果我带着他到门口,他就指着你们的房间,知道那里可以找到你们,不给他去就要哭,没有的办法只好去,结果小家伙没有见到你们两个还是哭了。”   季福听到小家伙这几天哭了这么多次,心里就忍不住心疼,在季福瑞小家伙脸上亲了又亲,荆行也把闵母手上的奶接了过来,闵母便坐在对面,看着小家伙咯咯的笑的开心,脸上也是笑。   小家伙窝在季福怀里吃的老香了,还不停催促着自己爹爹快给他喂来。   荆行和季福在府州给三个长辈和小不点都买了不少东西带回来,当天晚上闵母就做了不少,这个酱鸭臭豆腐吃着味道还是可以,就是闵母嫌味道有点大。   小夫夫两回来第一天陪了闵母,第二天就抱着小宝贝去了季家。   昨晚荆行和季福带着小家伙来过一次,他们先是去了村长家这边送了一道,马家前些年跟季家一起合作开了养殖场,在第一年后就重新修整了房子,朝外面阔宽不少,院子也大了,里面还有不少小孩子的木头玩具。   现在马汉子家的孩子虎子就在荆行武管里面读书,小朋友看到荆行就慌张往屋里跑,还边跑边喊:“娘!校长来家里了!”   老村长杵着拐杖从里面走出来,看到荆行就笑了起来,老黄牙还缺了一颗,“小行回来了!快快进来坐。”   荆行和季福点头应着,他们与村长家也很熟了不用讲那些假客气,在前面一个月,荆行和季福就有来这边串门,顺便了解养殖场的状况。   小虎子看到自己校长进来了,躲在他爸背后的,从他爸的胳肢窝下钻出来偷看荆行和季福,还有荆行怀里的季福瑞小朋友。马汉子实在没有搞得自己儿子,平时的时候调皮捣蛋的很,到处撒丫子疯玩,早上出去的,等晚上吃饭都要去村里挨家挨户的找,玩得起兴经常不想回家,非得看到他老子的鞋底板或者他娘的打人棍子逃命似的往家里跑,就算挨了板子第二天还是死性不改。   但只要荆行和季福一来,这小家伙就乖的不行,无论荆行和季福来村长家这边好几次,每次小虎子都是这般,好玩的很,就连他老爹都要逗他一逗。   这事还要从小虎子在学校跟着几个小孩调皮捣蛋躲在树丛后打算捉蚯蚓去吓唬班级里面其他小朋友去,结果就看到荆行在教训人,那人是刚来不久的学校职工,走的是内部推送,也可以说是走后门进来的,亲戚推荐他的时候说这个这个小伙子多么能干多么聪明,结果还没有干一个星期,就被荆行撞见这人对学校里的小姑娘和小哥儿言语轻浮,荆行怎么可能容忍这么一个人在学校里呆着,就在学校里面的那个亲戚也被叫一起滚,两人不想走,跪在荆行面前痛哭忏悔。   也是这一幕被这几个小朋友看去了,虽然荆行那个时候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却很吓人,几个小朋友都被吓到了,那抓虫抓蛙吓唬其他小孩,被自己爹娘追着在路上就抽的小孩胆子都不会小到那里去,噩梦没有做,但是每次见到荆行就乖的不行。   荆行和季福给村长家坐了一会儿就趁着天还没有黑下去季阿姆季汉子这边。   两人今天带着小家伙一早就来了,季阿姆和季汉子自然十分高兴。   荆行和季福都在村里呆了几天后就回县里去了,闵母和季阿姆他们都忙,再加上季福和荆行他们自己也堆积着工作没有处理。   还有要给启东启南做媒这个事呢。   原本季福是想到邀请年轻的那些哥儿姑娘来看时装秀,而启东启南在对面茶楼看看这其中有没有看顺眼的,但季福总感觉那里不对劲,他觉得自己还是把启东启南两兄弟准备相看的消息告知他们,要不然就邀请大家一起来,无论男女老少。   要是像之前,季福把自己带进那些哥儿小姐们去,就觉得有人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打量着自己,打量自己的人心里如何想不说,但被人看的时间长了都会感觉到不舒服。   所以季福觉得还是把成衣铺子有时装秀的事情广而告之,让荣福县百姓们都知道,而姑娘哥儿那边更要说清楚,在他们知道这第二点是季福想给启家兄弟做媒后,要来的就来不来的就算了。   在中学学子全部通过府试后的一片喜庆中,闵家夫郎的成衣铺子又要开时装秀了,这还是让县里妇人们很是高兴,又可以看到好多便宜漂亮的衣服了,他们可是早就准备着钱包就等着这一天了,给自己买上几件,给家里人买上几件,有时候在漂亮衣服的称托下,糟老头子也会俊朗有精气神些。   别说这些贵妇们迫不及待了,就连县里寻常百姓家里的妇人们也忍不住心痒,主要还是衣服好,价格便宜,也不是想给自己买,而是她们家里真没有什么衣服了,再者这前面忙碌辛苦了一年,买件衣服犒劳一下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在百姓们热闹谈论这时装秀的时候,而那些从季福这边知道这时装秀还有另外一层“互相相看”的含义时,又是多少哥儿姑娘害羞脸红,这启家虽然不像镇里那些大户,但能在县里有房有铺子还有厂的时候,就能让大家看清楚这启家两兄弟也不是素的,再者之前这两兄弟可是在荆行身边的,现在帮荆行管着武校中学,可以看出,荆行还是十分看中这两人的。   启南和启东长的又不丑,这几年经过锻炼,人也很是沉稳可靠,谁家不想要这样的女婿儿婿? 第141章   季福这几天都很忙, 忙着安排时装秀的各种事情,荆行就抱着小崽子跟着,在这期间,荆行把府州那边建宿舍的事情跟祥子叔和卢大力说了。   卢大力和李卓都会跟汇报, 发生主要事情了就来信说上一说, 但平时小事没事的时候就不会来打扰荆行。   荆行指所以叫卢大力回来也是看他这边的进度比较快, 厂不仅修建起来了,工人们也在修建期间招好了。   卢大力和李卓这次去主要就是像这几位商户学习的, 而这次荆行把卢大力调回来跟着祥子叔一起,就是真的想看看卢大力在这期间有没有学到什么。   卢大力在听到祥子叔只是辅助自己的后, 府州那边的宿舍就是要在他的主管下完成后, 卢大力虽紧张,但更多的是被荆行委以重任的高兴, 他脸上表情十分认真,眼里也是能把这件事做好的信心。   卢大力回来在家里休息了一晚。   从他们考上中学但决定不走科举之路而走跟着荆行学走商后,他的父母还是有些可惜的。   但是像荆行这么好这么厉害的师傅简直罕见, 这种好事能落在他们头上, 他们也很高兴。   终究还是农家子那根深蒂固想让孩子走科举光宗耀祖的思想一时间难以转变。   现在卢大力跟着荆行干活后,卢家的生活就在卢大力拿回来的工钱上改善很多很多。   尤其他大姐原本出嫁家里都没有钱给她配嫁,甚者嫁过去可能在婆家还会受到欺负。   卢大力知道他大姐的, 他大姐只会把这些委屈咽下, 回来更不会跟他们说。   现在就不同了。   卢家虽然给大姐的陪嫁少, 但对方的聘礼不也给的少。   卢家有卢大力这么出息的孩子在,那他大姐的婆家欺负人也要掂量掂量,毕竟卢大力现在帮闵老板干活, 以后更是可以预见他有多么出息。   再者他对他这些姐姐也好。   要不是当初卢家穷被那家人赶上迎娶他大姐,要是在这一年, 就算是村里有钱人家上门来迎娶他大姐,卢家都要斟酌斟酌。   卢大姐也是因为有了弟弟撑腰,在婆家日子过的不错,这次听到弟弟回来了就连忙回娘家来看看,还给卢大力带来了好消息,她怀孕,卢大力要做小舅舅了。   卢大力这么努力就是想让家里人日子过的舒服,等将来他还可以带着爹娘住到县试中心去住,看到姐姐圆润了的脸蛋,他也有底气跟他爹娘说买猪肉鸡鸭来给小外甥小外甥女补补。   卢大力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一顿晚饭,第二日卢大力就和祥子叔去了府州,同去的还有卢大力找的之前修建学校的木匠头子。   季福是知道卢大力这孩子的,自然希望他能把荆行交给他的事情办好。   但他也没有时间注意府州房子修建,时装秀今日试了一下彩排,很顺利。   就等着明天了。   翌日天朗气清,万里无云,是个好日子。   荆行抱着穿着新衣服的季福瑞小家伙和季福早早来到文化大广场,这是之前荆行和县长为了蹴鞠、武术比赛而置办的娱乐广场,这个地方又大又宽阔,平日就有不少武校小朋友拿着蹴鞠来这边踢球玩。   季福原本是打算在店里开时装秀,但他后面改变主意,知道的人多了,地方自然也要换,毕竟到时候来看热闹的百姓就有不少。   事实也正如季福所料,这一天的娱乐广场就很热闹,不仅有来观看时装秀的百姓们,也有到这边摆摊的小商户们,人多热闹,再加上季福这边也摆了一个衣服的摊子,看完时装秀就可以买时装秀上的衣服。   这次的活动季福的秀展是最受关注的,大家从那些小摊子买点吃食就往季福这边来。   季福也是一大早就过来让大家做最后准备,这次走秀办的大,走秀的人老人有,新人也有,季福还是担心这些汉子哥儿姑娘们紧张出错。   启南和启东也早早来了,这次怎么说季福都是在帮他们,所以两个人十分自觉来帮季福干活。   这次时装秀,启南和启东两人又是半个主角,季福自然派了两个轻松的活,让两人监督管理。   这次人来的多,人多就会有些混乱,还好衙门这边派了两个衙役过来维持秩序。   早早来这边的年轻哥儿和姑娘们若有若无的朝启南启东两人瞟,羞赧的不行,要是与两人对视上,脸蛋直接红上一片。   季福瑞的视线一直在跟着忙来忙去的季福转,时不时就看一眼其他路过的人,饿了就朝自己爹爹看,爹爹就懂他。   季福瑞喝奶也不专心,看到旁边小朋友手里红彤彤甜滋滋的糖葫芦就挪不开眼,小嘴巴巴两下,朝着爹爹就是“啊啊”两声,小胖手刚伸出去要指那个小孩就被荆行拦了下来。   季福瑞睁着大眼睛看着荆行。   上次王哥儿来家里的时候就给季福买了一串糖葫芦,哥夫两一边吃一边聊,小家伙看着阿姆把东西往嘴里送,就知道是可以吃的,目光炯炯盯着他阿姆吃冰糖葫芦。   等了一会儿见阿姆没有要给自己吃的意思,就爬到阿姆身边坐着,小胖手搭在季福大腿上,仰着小脸,张着小嘴啊。   季福看过去的时候,小崽子口水都流出来了,就给他舔了一下,就被这小子记住了。   荆行垂着眼帘看着他,“你不能吃,你还小。”   不等季福瑞挣扎,荆行就抱起他来,“好了,咱们去看看你爸爸有没有忙完,你爸爸准备的时装秀也应该快开始了。”   季福瑞趴在荆行肩头看着远去的冰糖葫芦,不过路上看到看到有个小孩被他爹架在脖子上,一只小手还拿着包子吃的香喷喷。   季福瑞目光就定在那白胖胖的包子上,伸出小手往嘴巴里送。   季福忙完转身就看到相公抱着小崽子站在他身后,他笑着道:“是不是等无聊了。”   季福瑞小家伙听到他阿姆的声音转过去,就冲着自己阿姆要抱。   而季福则是看着小家伙吃的满嘴口水的手,拿出自己手帕给他擦了擦,末了还在这小胖手上轻轻拍了一下,“阿姆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吃手手吗?”   “手手脏脏,大宝会生病病。”季福一边伸手来抱一边哄着季福瑞小家伙。   荆行看了看周围,“启东启南呢?”   “在那边,现在估计又被那些商户给围住了。”季福指着另外人多的一边到,随即拉了拉荆行的袖子,“走,我们去找个好座位,时装秀马上开始了。”   “王哥儿昨天就跟我说了,他们今天可能要晚点来。”季福又道。   荆行其实并不在乎伏旭他们来不来,但他知道季福听到两人来还是会很高兴。   两人带着小家伙就去找了个中间位置,刚坐下,台上的主持人就出现了,“大家早上好啊,我们季氏时装秀马上就要开始了!”   大家闻言也不乱走动了,生怕下一秒他们原本找好的位置就没有了。   季福发帖邀请的那些小姐哥儿们都跟家里人坐在一块,一边说话一边等着时装秀开始,但也有一两个哥儿姑娘偷偷看启东两兄弟,被他们娘嗔瞪了一眼后不好意思垂下脸来。   这个时装秀也不是第一次办了,还是像之前一样,请了敲锣打鼓的,只是平时他们敲打的都很激烈,表达出激动澎湃喜庆的那种感觉,他们还没有想过有一天有人要他们吹凑出舒舒缓有节奏的感觉来,这可是把这些搞了一辈子吹拉弹奏的老头子们了,但最大的客户要这样子的,他们定要是要会的啊,这钱都送上门来了,他们就这么放过?   老头子们也是一辈子搞这么种了,对这些虽然比不上那些精通的,但是他们也是不差的,他们伸手在属树上摘下一片树叶就能吹出一首小曲来,再加上这二胡和葫芦,还有会口哨的老头吹着家乡舒缓的小调,这么一合荆行要的感觉就来了。   而且现在这些小老头有了荆行这边长期合作,荆行和季福出手又大方,小老头们有了生活保障,还搞起了创新,在茶馆的地方去尝试了一下,反向确实不错,还跟茶楼进行合作。   这都是前面的事了,这一次,小老头们又增加了长笛,所以在一声高昂的鸟鸣声起的时候,外面场内坐着的人们就安静下来,随后大家就听到了长笛悠长空灵的声音,这次并不是熟悉的那家乡小调,换了另外一种旋律,像是孩子在春意盎然的田野间快乐奔跑,春风吹拂着面颊,给让舒服悠闲自在的感觉,这是百姓们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在这曲子的伴随下,首先走出来的是一个带着白色面纱的高挑哥儿,这哥儿上身是浅蓝色带翻领的中开衬衫,领口的盘口解开一颗,稍微露出里面打底的白色里衣领口,下面陪着一条黑色长裤,他梳着高挑的马尾,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中,步子随意悠闲,却给人一种帅气和美丽的结合,简直让人挪不开眼睛。   这个装扮从来没有出现过,大家都是头一次看到,尤其这个形式的衣服,随着那个哥儿缓缓走近,大家看清楚那衣服款式,中间开的,上面秀了一颗颗浅蓝色盘扣,一点都不维和,而且也不向现在人们穿的这个用带子去系。   台上这哥儿这样一装扮,走路就带着风彩,眉目间一转,所有人都被他看的屏住呼吸,直到哥儿转身走回去,大家目光都紧紧地盯着哥儿背影,那长马尾像是在人们心间甩动。   荆行看着季福瑞砸吧着嘴,还伸舌头出来舔了舔,荆行就那出给他准备的小水壶出来,用水壶里面的木头勺子喂小家伙喝水。   这个小水壶也是荆行叫木匠给小家伙做的,用竹子取材,上面还加了个可以拧紧的盖子,里面要是带上汤水的,只要拧紧了就不怕漏,成本就是竹子,容易制作成本低,所以木匠这边价格卖的也不贵,就赚了两三个铜板的样子,薄利多销,大家都愿意花这么几个铜板去买上一个,给自己娃娃带水上山放牛或者带饭,用处很大。   季福瑞确实是渴了,看到爹爹给自己喂水水,撅着小嘴就想往那小木勺凑,季福看着他嘴巴撅的老高还努力伸着小脖子的样子可爱的很,不由笑了起来,抱着小家伙就往荆行那边侧了侧,小家伙砸吧着勺子上的水,目光朝荆行那种水壶的另一只手看去,随后望着荆行“啊”了一声,意思像是再说“还要”。   荆行便给季福瑞喂了好几勺的水,小家伙喝满意了后就扭着头往四周看,荆行看季福唇上有点干,便把水壶喂到季福嘴边,“喝点。”   季福瑞还在阿姆怀里扭来扭去看其他地方呢,就被荆行抱了过去,季福就拿着水壶喝水,季福瑞自然是认得这个水壶的,刚刚他还喝过水呢,都说小孩子对自己的东西有一种占有欲,不向分给别人,甚至看到旁人的好看有趣也会想抢过来占为己有,季福瑞也免不得小孩子心性,对这季福手里的水壶就“啊啊”了两声,荆行就从包里拿出他装奶的那个来递他面前。   “这里呢,你的。”   季福瑞看到面前这个,便伸出两只小胖手去拿,抓紧后又把它扔掉,非得要季福手里这个。   季福喝了几口水就把盖子拧上递给小家伙,“阿姆喝完了,等会儿我们就回去了,到时候再给大宝倒满。”   季福瑞也不是要喝里面的水,现在拿到手了里也只是翻来覆去看了看,随后又把这东西给扔了,这次还掉到地上去了。   季福把水壶捡起来同季福瑞那个奶壶一起放进荆行的包里,里面还准备季福瑞的几块尿布、手帕、油纸包,出现小家伙尿尿这些,也好及时给小家伙换了,小东西才不会难受哭。   两人经过季福瑞这一闹,再往台上看去的时候,都不知道是走到第几个模特了,不过季福看到哥儿走出来穿的衣服就知道目前台上走秀进度。   在台上走秀的哥儿和姑娘都是带着面纱的,走秀的汉子就没有带这个,汉子这边都是跟哥儿姑娘那边衣服相近颜色款式的衣服,刚刚在哥儿姑娘身上穿着的时候就让在场的夫郎妇人们心动,见一套喜欢一套,在场的汉子们也觉得好看,心里想着要不要给自己夫郎媳妇买上一套回去。   现在大家看到汉子这些款式,心里只有另一个想法,买!买!买!全家人都买上一套!   这次的服装秀还是很新奇的,到结尾的时候,季福上台说结束词同时简单说了这次春季装家庭版的衣服的意义,在季福说的时候,后面所有模特上来,一哥一汉子站好后,他们身上的衣服颜色相近,款式一眼,看上去就简单明了,他们是一对。   在季福提出“家庭”一词的时候,大家才晓得刚刚他们在这场走秀中就已经产生这种想法,给家里人都买上一套,现在由季福提点出,大家都明白了过来,纷纷点头附和季福的话。   季福这次的时装秀从结束后大家都排着队伍在衣服摊铺前一下子就买了四五件的时候就可以看出它是非常成功的!   小孩子的衣服卖的是最好的,有些妇人甚至给家里孩子各种颜色来一套,那豪掷千金的样子就像恨不得把这些衣服都买走似的。   也是从这次时装秀后,荣福县就流行起“家庭装”来,尤其这个点还特别戳中了那些还在暧昧中的小情侣们,他们都想给自己另外一半送一件,表明自己的心意,即使两人不是同时穿着出现,但在两人心中也是高兴的。   也是在此时装秀上,季福提出定制时装,“只要大家想要一种独一无二的,就来我们季氏成衣铺子,我们的画师会专门为你设计一款独属于你的衣服,并且承诺季氏成衣铺子中只有这么一套,若是其他商铺制作出相似的,我们也是可以追究其问题的。”   这个世上有有多少人不被这“独一无二”、“专门为你设计独属于你的衣服”、“只有这么一套”话语而感到心跳加速,季氏成衣铺子之所以在这几年越来越受大家喜欢,那就是实惠漂亮的衣服,其实在之前就有妇人夫郎想去季氏的成衣铺子做衣服了,现在听到季福这么说,立马就说自己要定做,季福这边也说了制作一套可能时间有点久,衣服会有一些贵,但也耐不住大家期待已久的热情,还有定做好几套的那种,顿时这个要求定做的订单一下子就排到今年秋收了,再过一个时辰,好嘛,这过年都排上了。   季福当场就表示今年订单先这些,等季氏衣服铺子做完这些订单后再来店铺预约。   没有排上队的好些妇人遗憾的不行,大家就催着季福多招点人,要不然他们等的花都枯了,逗的在场的人们都笑呵呵的。   季福也是连声答应。   寻常百姓们听到那边有钱的人家衣服都要做成独一无二的,忍不住咋舌,定做衣服的这些钱能买成衣好几套了,他们是拿着钱没处花吗?   不过,要是他们有钱,他们也会想着让季氏成衣铺子给他们单独做上一套。   季福衣服铺子生意好到飞起,但也没有忘记给荆行和季福瑞小家伙准备了亲子装,身为老板兼制作人,他们的衣服自然是独一份的。   季福这边很成功,这次另外两个主角也有所收获,这次时装秀上,启南就看中了一个小姑娘,对荆行和季福说起两人的开始,那就是那小姑娘来看时装秀手里都拿着纸笔,时不时就在纸上写着什么,直到手里的炭笔都写完了,她都还意犹未尽的朝周围人询问有没有人带笔,启南也是在大家都往台上看的目不转睛的时候,不经意之间就瞟到这么一个姑娘。   后面启南还去后台寻了一根毛笔过来给这小丫头,结果人家一看是毛笔,犹豫了好一会儿十分为难说出拒绝这好心人的帮助,揣着自己还未写完的话本子回家去了。   启南那毛笔没有能送出去,更甚者连人家姑娘的名字都没有问道,还被发了一个“好人”卡,看来那姑娘是真的不知道这时装秀的第二层意义,也不知道启东启南是谁。   但启南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有趣的姑娘,还知道这姑娘写的是话本子,季福这边就认识了不少写话本子的哥儿姑娘,启南才到季福这边打听这姑娘。   季福都还没有从他讲诉中想起这个女孩子是谁,没几天,他就听到启南高兴来说他又碰到那位姑娘了!   说起来,启南和这个姑娘还是有些缘分的。   启南最近就是想在书铺逛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那姑娘,一连去了好几天,就在昨天,那个姑娘刚好在书架角落看书,他当时就拿了一本一模一样的凑过去搭话,他还没有看过这话本子,但看小姑娘看的这么认真,肯定是好书,便先从夸讲这本书开始跟姑娘搭话。   “你也觉得这个书不错?”姑娘眨巴着大眼睛问。   启南连连点头,还以为这话本子是姑娘写的,好一番夸。   “它是我对手写的。”小姑娘这句话顿时让启南噎住,“写的的确是好。”   姑娘说完后就走了,启南虽然还是没问到这姑娘的名字,但这怎么说也算是说上话了。   后面结果如何,荆行和季福也没有管,让启南自己去追。   启南这边有了进展,但启东这边还一点消息的都没有。   启南还想着到时候他是要等他哥成婚后再成的,但是现在看到他哥在时装秀上都没有看对眼的人,他这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人就开始着急了,时不时就去他哥那边问上一嘴。   有时候老人说这天下有情人要看缘分,缘分到了,两人自然就在一起了。   启东两口子就是这样的,启东夫郎就是县里商户的哥儿,商户生了病,没办法在做生意养家,而他们夫妻两只有苏哥儿这么一个孩子,苏哥儿从小就在父母影响下对经商感兴趣,因此也扛起家里产业,也是其他家看到他们家顶梁柱垮了,想合手把他们家打压下去,但小哥儿另劈生路想来跟启东这边合作。   荆行和季福知道的就是两人已经开始合作的时候,后面接触多了,就很自然的就在一起了。   这事又在大家的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   就很应老人们常说的这句话。   这些都是后话了,季福成衣铺子的衣服一直很不错,还有外来商人到他这边进货拿回去卖的,季福自是乐意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按照原来惯例给这些商人拿货收钱。   这几个陌生的商人都是第一次来这边,他们之前来就打听过,这边的商户们好不好相处,还有想跟季福长期合作的,问人季福有没有什么喜好,却得知什么都不用带,你只要好好说明你的来意就可以,只要带着诚恳而来,自然不会让你失望而归。   吕商户这边有所进展,周围四个县城进展也不错,还有府州,卢大力和祥子叔过去一个多月了,武校的学生也要再一次迎来他们的暑假了,但对六年级的学子来说,在迎来暑假之前,他们首先就是要面对升学考试。   荆行还是按照第一批学子那般,根据这一批的学生先给出了一个合格线。   几个厂旁边开的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们过了这次暑假,也要来武校读书了,所以这段时间,学校是最忙的。   这一天王哥儿带着小豆包和小肉包来季福这边玩,季福瑞还差两个月就满一岁了,王哥儿他们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家伙被荆行扶着走路,另外一只小胖手还一直赶着荆行走开,不   让他扶着自己。   荆行见他扒拉住门栏一点点朝季福那边走就只虚虚在后面扶着,没碰他。   “木木!”季福瑞扶着墙走了几步就停下来朝季福喊道。   季福朝他蹲下,笑着哄道:“哎!大宝快来!”   季福瑞顿时就笑的露出整齐米牙来,嘴角边的两个小梨涡可爱的不行,颠吧颠吧朝季福那边去,最后扑进季福怀里,在季福脸上亲了一口。   “哎哟!小家伙都会走了!”王哥儿惊喜道,“来来来!朝王阿姆这里来,王阿姆给你好东西!”   小家伙被王哥儿说话的声音吸引,朝王哥儿看去,在季福怀里歪着脑袋看了好一会儿王哥儿,这才打算王哥儿那边走去。   王哥儿离季福不远,小朋友颤巍巍走了两步就到了,王哥儿一把把他抱起来,带着小家伙玩了一次飞飞,小朋友实心的,身上的肉可不少,玩了一次王哥儿就举不动了。   但小家伙还没有玩尽兴,还要飞飞,王哥儿就让伏旭来。   伏旭两手一边一个小宝贝,都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们阿姆抱着的小朋友。   季福和荆行一人抱了一个小家伙,因为两家经常走动,这两个小家伙也认识季福和荆行两人,现在被他们抱着也不哭。   倒是季福瑞小家伙看到自己阿姆和爹爹手里都抱了一下小孩,顿时就不要伏旭抱着飞飞了,从王哥儿这边就要挣扎下地。   王哥儿把他小心放下去后,小家伙就往季福这边走够来,扶着季福膝盖就朝着季福怀里的小肉包奶凶奶凶的“啊”了一声,蹬着小短腿缠着季福要抱抱他,“抱抱!” 第142章   季福怀里小肉包也朝季福瑞“啊”了一声, 还窝在季福怀里不出来,可把季福瑞小家伙急坏了,撅着个小嘴很是不高兴。   几个大人看到他这番小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季福瑞朝季福喊道:“木木!抱抱!”   小肉包在季福怀里就占了不少空间,季福没办法抱他, 就对他道:“去你爹爹那里, 让爹爹抱。”   季福瑞没有等来阿姆的抱抱, 撅着嘴不高兴,另一只小脚踩着另一只小脚上, 扶着季福膝盖瞪着霸占着季福怀抱的小肉包,小肉包也看着他。   荆行看着儿子这么可怜, 叫了他名字, 季福瑞扭着小脑袋看过来,看到荆行怀里小孩, 顿时更加难受了,伸出一只小胖胳膊朝荆行招手,眼眶都红了, 泪珠子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呜呜呜呜怕怕!”   荆行抱着小豆芽朝他走进了些,“来,走过来, 爸爸抱。”   季福瑞见到荆行朝他伸出一只手来, 颠吧颠吧就往荆行这边走了两步, 小胖手立马扶住了荆行的大手,小宝贝顿时就被抱了起来,一手一个, 小宝贝顿时就不哭了。   季福瑞眼泪都还挂在小脸蛋上呢,被抱起来后就裂开小嘴傻笑, 大家看着他这么快就被哄好了笑意一点也不减。   季福瑞朝荆行喊道,同时还指了指伏旭,又指了指荆行怀里的小豆包,“去去!”   王哥儿简直笑的不行,“这小家伙怎么这么可爱聪明?”   小豆包看看对他奶凶奶凶的大宝,朝自己爹爹伸手手,“啊!”   伏旭把自己乖儿子抱了回来,季福瑞这才满意了,伸手在小脸上擦吧擦吧,抱着荆行洋气的不行。   王哥儿把这三小只放在一起玩,大宝估计是刚刚看到荆行和季福都抱了他们,生气了,不乐意挨着他们玩,看到阿姆把自己玩具给他们玩,哼哧哼哧爬过去,把自己玩具抢了过来,坐到一边守着自己玩具。   两个小宝贝被季福人手塞了一个布老虎,玩的好好的,结果就被小家伙抢去,两个小宝贝傻乎乎看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再看看他们刚刚还在玩的布老虎,小肉包在家里也是小霸王一个,明明自己就有还要去抢哥哥的,现在她的被抢了,她就爬着过去抢,结果没有抢得过,翻个身坐着后就嗷呜一声哭了出来。   小豆包在家就经常被抢,习惯了,现在被抢也只是抓吧抓吧小手,没有像妹妹这般哭。   季福瑞看到听到爹爹叫他,就从自己怀里拿出被他从这个小妹妹手里抢回来的布老虎,递了过去。   小肉包哭声立马停住,仔细一看,脸上眼里都没有泪水,干扯着嗓子嚎了。   季福瑞看看拿着布老虎扭头去玩的小肉包,在看看干巴巴看着自己的小豆包,把另外一个布老虎递给了小豆包,然后他爬起来站好,撅着小屁股去拿自己面前的玩具,一手拨浪鼓,一手布老虎,颤巍巍朝角落去,觉得这个地方安全了,一屁股坐下,自己就躲在角落玩。   季福和荆行也不管他,王哥儿还想让三个小家伙一起玩的,现在看着季福瑞圆滚滚肉墩墩的小背影,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季福想到给两个小宝贝准备的玩具,“我们给季福瑞想了不少玩具出来,三个小宝贝一人一套。”   一套玩具里面有大块的彩色积木,王哥儿好奇拿出来两个小家伙的眼神就被他这边的动作也吸引住了,随即两个小家伙就往王哥儿这边爬过来,两双大眼睛里都是好奇,亮晶晶的专注的看着王哥儿手里的积木,小肉包朝王哥儿伸手要这个东西,王哥儿便先给她,白嫩嫩的小胖手抓着那红艳艳的大积木,因为手小的缘故,只能抓到一角,胜在积木用的是那种轻木做的,很容易就被小家伙举起来。   家里两个孩子,王哥儿从来不会因为第一个孩子是男孩就偏心大儿子,准备什么东西都是两个孩子都会有。   王哥儿选了一个红色的给哥哥,小豆包接过去,看到妹妹拿着就往嘴里塞还有些愣,伏旭自己看到自己家什么都往嘴里送的傻姑娘,伸手去阻止。   除了这大块的彩色积木,还有木头剑,这个剑胖嘟嘟的,跟三个崽崽一样可爱,现代版的玩具木头小车,也是胖嘟嘟的一个,四个小轮子都还会转动。   当然,放大版的也有,像可以给三个小家伙坐着玩的各种小车子,车身高度还是大小都是符合小孩子,让他们独自一个玩都没有问题。   原本季福和荆行是打算改天不忙带着小家伙去伏家玩的时候给带过去的,现在王哥儿和伏旭都来了,自然是让他们自己带回去。   这些玩具在做出来后,荆行就给小家伙玩过,小家伙目前最喜欢的就是小车子,坐在上面只要爹爹阿姆一拉,他就可以转动起来。   像七巧板、积木,小家伙也喜欢玩,而对现在的季福瑞来说,乐高就没有玩明白过。   季福还想着平日小家伙这么喜欢这些玩具,现在怎么没有动静,扭头去那个角落一看,小家伙枕着枕头面朝着里面拿着布老虎在那里磨牙,还翘着一只脚脚用手抓着,躺的很是舒服。   伏羲琴小家伙得到这么玩具就往季福瑞那边玩,王哥儿把她逮回来两次,对季福道:“这小妮子得到点什么都要去炫耀,还老抢哥哥的,还好小豆包不跟她计较。”   小豆包之所以不跟妹妹计较,也是因为他爹爹阿姆还会再给他一模一样的东西,有时候会从妹妹那边拿另外一份给他。   他只要乖乖等着就可以了。   最后伏羲耀和伏羲琴被抱回家,三个小朋友也没有玩到一块,反而后面哥哥玩累了就往已经睡着的季福瑞小家伙那边爬去,也趴在枕头上睡着了,唯有妹妹对这五颜六色的积木感兴趣,兴奋的拿着这块积木玩玩,又去玩玩另外一个,小车这么一点都没有吸引力。   季福瑞睡的可香了,现在天气也不冷,季福还给小家伙盖了一层小被子,放在眼皮子底下,要是小家伙醒了也可以及时发现。   晚上厨师把饭菜做好端上来,小家伙的辅食也做好了,还搭配小家伙喜欢的桃子果泥。   季福瑞没有用人叫,他自己闻着香味就起来了,揉了揉眼睛,奶乎乎喊了一声:“怕怕~”   荆行听到声音就从放下手里的工作安排,走到专门给季福瑞打造的大床边,堂屋地方大,放下这个大床也不会显得拥挤。   小家伙自己已经撅着屁股从床上爬起来了,荆行等着他颤巍巍站好,才伸手了来抱他,“大宝是不是饿了?”   季福把桌子上的文件都收拾收拾,听到相公问的认真,有听到宝宝认真应着,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有没有说到一块。   “咱们先去洗洗小手小脸回来吃饭。”荆行哄道。   大宝“啊”了一声。   小家伙洗碗手回来,被爹爹放到自己吃饭的桌椅上,小家伙目光落在已经摆上饭菜的大桌子上,一点都没有挪动过,小嘴巴还张着,看来是真的饿了。   季福笑着把他的的饭放在他小桌上,小家伙看到他的饭了反而不着急,伸出手手在自己胸口拍了拍,还让爹爹阿姆看。   荆行自然是晓得自己小子这是什么意思,给他把吃饭时要穿的外罩小衣服拿了过来给他穿上,季福瑞这才伸手抓着勺子舀起饭饭往嘴里送。   小家伙可能现在还不知道爱干净,但他知道,他有眼泪鼻涕就是荆行或者季福拿出手帕来给他擦擦,吃饭前要去洗手手,要穿这种围兜小衣服,现在也会主动提醒荆行和季福给他穿上,他好吃饭饭。   季福瑞拿勺子的手还不是很顺,还要用另一只手去辅助,有时候直接用那只手抓饭菜来吃,吃的小嘴小脸脏兮兮的,此时也不例外,小嘴还挂着米粥,一双眼睛就看着季福这边吃的大排骨。   季福看到宝贝儿子渴望的眼神,这也不是第一次了,现在小家伙也是能吃这些的,但还是要少少的来,这次炖的大排骨清香美味,季福就用筷子从大排骨上撕了一小条肉丝下来喂小家伙,小家伙已经老早就张着嘴巴等着了。   季福给他喂到嘴里,小家伙伸手把剩下没进嘴的肉丝往嘴里送,咧开嘴角朝自己阿姆甜甜的笑。   “这小家伙就喜欢吃肉了,每次喂给他菜叶子的时候,都扭开头不吃,小小年纪就开始挑食了。”季福拿起小宝贝勺子和碗,把这里面最后那些饭都喂给小家伙,给小家伙乘了一点点这个排骨汤递回去让小家伙用勺子喝。   荆行道:“估计是嫌菜叶子没有什么味道,下次煮粥或者拌饭的时候,把菜叶子切碎放进去。”   小家伙埋头用勺子喝汤,小脑袋都差点埋在那碗里,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小嘴都是油滋滋的,咋吧咋吧几下,没有喝够,把小碗朝季福这边挪,“木木!”   荆行把给他准备的桃泥放在小家伙面前,看着小家伙沉迷于新的吃食后,两人时不时留意一下,没有管他。 第143章   小家伙第一次迎来盛暑, 季福给他穿个肚兜和开叉小裤子,小家伙没有继承季福这个到夏日就消瘦的体质,小家伙自从会走路后,就天天颠颠跟在大人身后, 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有时候还一直缠着要抱。   荆行力气大, 抱起这个大胖崽也能用另一只手去给他煮奶,季福一只胳膊没有那么大力, 这小崽子敦实,抱久了胳膊就酸了, 虽然小家伙平时喜欢季福抱他, 但小家伙还是缠着荆行要抱的比较多。   夏天天气越来越热,小家伙是个小火炉, 荆行也是,抱久一点就要热出汗来了,小家伙还嫌荆行身上汗臭, 小家伙就不爱让荆行抱了。   季福抱起刚洗完澡的小家伙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一边给小家伙扇扇子,“去你爹爹那里,那里有风扇可以吹, 凉快。”   季福昨天晚上在贪水里的几分凉快, 直接用冷水洗的澡, 好在这些年都跟着荆行锻炼,晚上的时候就有点低烧,荆行起来给他煮了姜汤, 抱着给他捂了一身汗出来,今天也只是问问鼻子不通气, 也没有其他难受的了。   小家伙还小,季福就怕他把小家伙给传染了,而且荆行那边是真的凉快,季福想着他鼻子还有些没有通气,就再喝喝姜汤再出出汗肯定就好了,所以手边放着的是姜汤,也没有吹风扇。   季福瑞窝在季福怀里,一只手捏着自己另外一只手的手指在玩,声音软软奶乎乎的回答:“怕怕惹惹~”   季福笑了起来,对上荆行柔和的双眸,“阿姆我都没有洗澡呢,你不嫌阿姆臭?”   小家伙就是不走,小火炉一般抱着烫手,季福口渴了就端起姜汤喝了一口,小家伙看到了就伸着小脑袋凑过来,张着小嘴要喝。   “啊~,宝!”   荆行进屋去给小家伙倒了一点在小碗,出来,“来爹爹这里。”   小家伙看向荆行,熟悉的小碗就在荆行手里,顿时从季福腿上滑下,扶着季福的腿站好,屁颠屁颠就往荆行这边来,双手就要拿自己的小碗,荆行让他拿着,用勺子舀了一小勺喂到季福瑞嘴边,小崽子张开嘴巴“啊呜”一口就把勺子含进嘴里,立即小脸就皱了起来,张开嘴就要把嘴里的姜汤吐出来,荆行早就预料到了,早就拿着手帕等着,见他要吐拿手帕给季福瑞接住,末了还给小家伙擦了擦嘴。   季福瑞小脸还是皱巴巴的,半点没有来时的欢喜,毫不犹豫往季福那边走,那小步子都有些急,颠颠的,像是后面有爹爹会抓他。   季福笑的不行,这小子看到什么都要吃,看到相公进去给小家伙倒姜汤也没有阻止,反而在小家伙欢快张嘴喝的时候,季福都是十分期待,看到小家伙那被辣到的小表情就就憋不住笑意,伸手点了点跑过来求安抚保护的小家伙的鼻子,“叫你贪吃。”   季福瑞现在没有缓过神来,还伸出被辣了的舌头给自己阿姆看看,“呜呜呜呜。”   荆行也是笑意满满,把小碗里面的姜汤一口喝下,随即把小碗放在桌上,现在家里有了一个小朋友,屋里的家具锋锐地方都打磨圆润了,这样也没有放心,季阿姆还给包了起来,现在小家伙会走路,屋里更是挪了一些东西出去,堂屋就更加宽敞了。   季福瑞被阿姆哄好,顿时就不假哭了,半天又慢慢朝着荆行那边挪去,拿着那个小碗左看看右看看,还把小碗翻了过来,也是空荡荡的。   盛夏炎热还有蝉虫吱吱不停的叫,每天外面太阳都很大,季福瑞小家伙尝试光着脚丫踩了院子烫的地板后就嗷嗷叫爹爹,后面他光着脚丫子往外跑在门槛处就停下了。   荆行从厂里回来就看到季福抱着小家伙从屋里出来,一大一小看到他都眼睛一亮,“回来了,原本还想着去接你的?”   荆行这次因为事情耽搁了,回来晚了些,这个时候他们肯定也还没有吃饭,都等着自己,荆行让人去通知厨房上菜,他伸手去抱季福怀里的小家伙,小家伙手里还拿着一个大桃子,两只小手抱着,看的出来是真的很想吃这个桃子了。   季福瑞这次在外面忙了一天的爹爹,他从早上就没有看到荆行,可想了,还把自己手里捧了一个下午的大桃子双手捧到荆行嘴边,“爸爸次!”   荆行垂眸看了看见他回来小脸上就满是欣喜的小家伙,荆行没有客气,在这个桃子上咬了一口,原本圆滚滚的桃现在凹了下去一块露出里面白白的桃肉。   季福瑞看到爹爹咬了,又把桃往阿姆这边捧,“阿姆次!”   季福也凑过去咬了一口,季福瑞笑得露出小白牙,“宝宝也次!”这个话对着荆行和季福说完,就捧着大桃往自己嘴边喂,嗷呜一口啃了一小点。   季福和荆行都知道这小家伙刚刚那话跟他们说的呢,看他们同不同意给自己吃,或者小家伙早就想吃了,现在荆行回来更是可以先让他们吃了,他们自然不会阻止他吃了,聪明的很。   季福瑞确实是这么想的,此时抱着桃子啃的欢快,他力气小,每次都只能啃下来一些。   而且小家伙越来越大,心眼子也是真的多,不爱吃的菜菜就会像喂桃子一样喂给荆行和季福吃,都得照顾到,这样他碗碗里的菜菜就会多少一些,要是想吃哪个糕点了,就跑到季福这边来跟季福说荆行想吃,而同样招式还可以用在荆行这边,两个大人哪里有不知道这小子搞什么鬼,每次都会拿一点给他,让他给荆行/季福拿去。   也正是因为小家伙每次得到这么一块糕点瓜果那些也会真的给他们拿过来,两个大人每次都给他剩一些,满足小家伙。   季福瑞每次得到吃了就笑的眼睛弯弯,两个小梨涡加深的那种,虽然只要他小手这么一些,但是每次小家伙吃的都很满足,坐在小凳子上摇着小脑袋一副“真好吃”的模样,三个长辈都有看见过,季阿姆就说这小家伙表情跟季福幼时吃到好吃的时候一模一样,对此,荆行是更加喜欢小崽子了,可以从小崽子身上看到自己爱人小时候的模样。   季福给荆行盛了一碗汤,问:“今天是不是事情很多?忙到现在。”   荆行:“也不算多,就是厂里在讨论八月中秋的事,几个管事商量要不要像前年一样,买些糕点酒水让大家带回去过中秋,不过我想去年收益就很不错,今年即使又招了新员工,收益也更加好了,我想着先去问问四个县城那边的进度,到时候可以用那些东西来发给大家过中秋。”   季福点头,“是该变换变换,要不然老是这几样,大家过节都不会对厂里有什么期待了。”   “要发就一起发,中秋也不远了,这个事还是提前说好比较好。”   荆行点头,喝了一碗季福盛的汤,这次厨子炖的是大骨头汤,中间大碗里还有两个带着肉的大骨头,季福给荆行盛了一个,随后把另一个小的,肉没有多少,正适合给季福瑞,小家伙此时正埋头吃饭,等吃完抬起头来就看到那大肉骨头朝他这边来,小家伙顿时“哇哦”了一声,双眼发光发亮,还把自己的勺子放到碗碗里,伸手去接这个大肉骨头。   季福揽住季福瑞小手,把装着肉骨头的大碗放在小家伙面前,“小心烫,等冷了吃。”   季福瑞听话点头,还鼓起脸蛋往肉骨头上吹了吹,桌子下面的两条小短腿都快乐的前后摆着。   季福看他明白,便不管他,让他自己啃着玩去,坐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这边碗里多了一大块被挑好鱼刺的鱼肉,季福夹起鱼肉放在嘴里,虽然不是像荆行那般做的好吃,但大厨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荆行看着季福吃了一碗米饭,冰饮喝了两杯。   小家伙还没有喝过冰饮,他也还小,两个大人都不敢让他尝试。   第二天的时候,荆行起来做了早饭,两个人虽然请了厨子来家里做饭,但只要两个人没有事在家的时候就会下厨做一些。   厨子刚来闵家的时候还很不习惯,以为荆行和季福吃不惯他做的饭菜,好在第二次的时候,荆行看到他一个大个局促站在厨房门口的时候笑着给他说了这个事,厨子这才放下心来。   厨子虽然不是每天都来闵家干活,但是他坐了这么久的活也算是看明白了,东家这是疼夫郎呢,他从院里打算的仆人这边知道之前大部分都是东家在做饭,季东家喜欢吃东家做出来的饭菜,再加上季东家吃惯了,现在肯定是没有习惯过来,所以东家才会这般。   厨子听到那仆人这么跟他说,他还有哪里不明白的。   虽然现在大部分都是家里妇人夫郎掌厨,但也有不少汉子是家里做饭那个,就像厨子家,他们家就是他来做的,但也不是经常,因为村里人会经常说他之所以不会读书,就是进了厨房,不是说什么君子远庖厨,厨子其实心里是很信这句话的,他就没有看到过这些读书人进厨房这种油烟扑鼻地方的。   等他到闵家,看到荆行这么一个俊朗汉子厨房来,对这些厨房摆放东西十分熟悉,而且调味料那些也放的刚刚好,就知道这人不是第一次下厨。闵老板这县里谁不知道啊,人高大俊朗,会做生意有本事,而且还知道读书的重要在县里开起学堂,人们都在说,像闵老板这么聪明的人如果不做生意去参加科举考试,肯定也是状元郎那种!   像这种有本事的人,干什么都能成功。   但现在,被读书人嫌弃的厨房荆行不仅进了,对做饭做菜这些事情都很熟练,烧出来的饭菜比他练了一辈子的还要好,所以那些读书人说的也并不是可信的,他们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   比他们厉害的人多的是,也就那些读书人把自己看成一回事。 第144章   八月中秋这天, 荣福县附近的人们都知道月饼这个事情,  主要还是从荆行季福手下铺子和厂区里传出来的。   要是在几年前听到县里有什么月饼可以买,而且这个月饼十分好吃的那种,都没有人会去理睬。   百姓们都吃不饱穿不暖家里穷的揭不开锅, 谁会去想买那些什么月饼、果酱、烧烤啊, 那都是费钱东西, 而且在百姓印象中只有富贵人家才能吃的的。   现在大家对这种新奇物接受度很好,只要价格不是很离谱, 百姓们还是愿意花一两个钱买来尝尝味道的,无论是当初的水泥, 还是化肥, 亦或者后面县里开展的各种活动。   现在大家对这个月饼也很是期待,尤其荆行和季福手里下的员工们都期待极了, 他们的主管可是跟他们说了,这个中秋节就每人一盒月饼,一箱水果, 还有一张一两银子的购物券。   这还是每个员工都有的那种, 不光说这月饼吸不吸引人,这后面主管说的一两银子的购物券就很吸引人啊!   这一两银子能买很多东西了!虽然只能在闵老板和闵夫郎开的铺子里面去买,但是这对他们就够够的了!   有人就说, “这购物券有什么用, 还不如发钱呢, 这钱发下来我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这人刚把这话说出口,就被听到的人一人一嘴的喷的他自己叫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大家可是听说了,闵老板跟那几个主管商量好久的, 他们也能从前年每人一箱糕点一坛子酒水两斤牛肉就可以发现,闵老板和闵夫郎是真心对他们的!   过年那些不必说, 每人都有礼品,而像这种过节这些,是越来越好的,现在这都出现购物卷了,对他们来说,这就是跟发钱一样啊,这购物券给你,要买什么,还不是他们自己说的算,而且这个银子留回咱们闵老板手里,他们得到自己想买的东西,这有什么不好的?   只有那种被养大心的还不满足,甚至还吃里扒外,简直可恶的很。   而这次接受月饼重任是华县孙玄风商户,这次他动作是最快的,他也是这几个商户中来荆行这边最勤快问题最多的伙作伙伴,这人就是在还在荣福县的时候就把这建厂开铺子这事都搞清楚。   凡是自己琢磨不透的就来找荆行,可以说最后都在荆行这边说了一遍他从建厂到最后生意做起来后会遇到的事情都问了一遍,也是把自己后面这些事情都有安排好了,在什么时间内完成什么,他这般一步一个小目标的踩稳。   厂区建设起来后,荆行就跟他联系中秋节的月饼。   孙玄风原本还以为自己要把铺子建起来,等厂里生产好了吃食拿到铺子里来卖才会有生意,他还想好了要在县城里面造一波声势,让这个县城百姓都知道他厂要生产的蛋糕、小面包。   现在孙玄风梦里都要笑出来了。   孙玄风现在才二十岁刚刚出头,原本家里人是打算让他读书科举的,但是这么多年读下来也没有考上童生,家里人也看出他不是这块料,在得知他要经商后,家里人都是全力支持。   虽然孙家不是大富大贵人家,但是上一代的爷爷祖父辈还是有些积蓄。   在荣福县经商其实是很受优待的,这边法条对商人的规范也宽松许多,更没有其他地方的歧视,再加上孙玄风一出来经商就赶上好时候,跟着荆行他们捐了一波物资,虽然份量少,那大国报上可是把他们所以捐赠东西的商户们都写上去的,孙玄风当时还高兴拿回家给自己家里人看。   有了好时机,他本人也对这经商路感兴趣,眼光还特别好,直接瞄准了荆行和季福这边,在季福荆行这边拿货去外面县城卖,多少都在季福和荆行这边留了印象。   之所以知道这小子爱吃那就不得不从他每次出去就要带好多其他地方的特产回来给荆行他们一边送上一份,像他这种小商户要想让大商户记住你,第一就是脸皮要厚,第二就是要多出现在贵人眼前,让贵人对你有印象,问候这些也要恰到好处。   这小子之前就苦恼要怎么在荆行面前刷存在感而又不让荆行这边讨厌,他奶每次看到他带这么多吃的东西回来就可以选一些过去,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对荆行这边贵重的肯定是要退回去的,但大家又不敢给荆行送这些便宜玩意,所以都会自寻烦恼很久。   对荆行来说,只要是有这份心的,也没有动什么歪心思的,荆行一般都会帮上一二。   所以这小子每次回来都会给他们带其他地方的特色吃食,刚开始还很送的生疏,说是感谢荆行和季福给他进价优惠,他能赚到钱也正是因为出的钱少收进来的多。   荆行和季福也不是只给他开这个优惠,但好像只有这个小子拿着这话来敲门。   孙玄风本身就是一个吃货,嘴挑,能让他说出好吃的,那肯定是真的很好吃了。   如今荆行想到吃食这方面就想到了孙玄风,他都能在其他特色吃食上颇有些了解,肯定也能办好这个厂,现在这个结果看来,这小子的确没有辜负荆行的期望,是个人才,那自然是要多用用的。   及时荆行记忆力再怎么好,下厨这方面也很行,但是在点心蛋糕上没有上心过,吃的时候,还是能看出这些都是用什么做的,他也只能跟他们说个大概,具体的还是要靠这些商户去想去研究的,毕竟要是他拿出来了,他自己就可以开一个厂,又何必麻烦他们。   孙玄风从荆行这边知道月饼的时候还以为是京城那边的卖的月饼那种,但是看到荆行的描述后立马就否认了,他的第一感觉就是闵老板说的这种要更加好吃,他也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月饼,这料都能放红豆沙,那肯定也可以放其他的。   这般想着,孙玄风就有些迫不及待了,他这个人走哪里都不会在吃上亏待自己,现在他的住处就有一个大厨房,从家里带来了一个厨子,现在就让这个厨子做几个不同口味出来尝尝。   厨子看到这月饼的做法其实跟包汤圆饺子差不多,也并不怕做不出来,“少爷,既然你想吃,我就多做些出来,出了这内心可以换,这外皮也可以添些不一样的。”   孙玄风立马点头,“不错不错,都试试,能想出多少种就做多少种,我试试那种好吃些。”   “但这些混合起来会不会让人吃过敏,就像我吃不得核桃,要是旁人不知道自己吃不了这种却吃了,这岂不是很麻烦?”孙玄风立马从自己身上想到其他人身上,当初他并不知道自己不能吃核桃,吃了没一会儿就见红疹连忙去瞧了大夫,孙家人才知道他不能吃核桃,当时做这道糕点的厨子顿时就被孙家人赶走了。   这厨子来了后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所以听到少爷这么说,还真的一时没有什么办法。   孙玄风朝他摆摆手,“没事,你做你的,我去想想这个问题。”   翌日,孙玄风就去医馆找了一个大夫回来。   荆行这边也很快收到孙玄风的回信,他那边月饼已经做出来了,大夫都说了这些混搭在一起的吃食不会产生什么不良反应,孙玄风先是自己都吃了一遍,没办法,他就是想第一个尝试这种月饼,他吃过完全没有事情,就在那边的县里进行试吃筛选过,这才筛选出大家认为二十种好吃的月饼来。   孙玄风把投票最高的那六种定为多生产的品种,其他的就少生产些。   孙玄风可是准备了全套月饼,二十种月饼都有,肯定要贵些的。   现在这个时代防止食物坏掉的也只有简单的盐、醋、糖,好在这四个县城离荣福县都很近,但这路上还是需要些时候,如何能在中秋前就把这些吃食运过来而不会变质,是个重要问题,孙玄风考虑了很久,好在他请的这个大夫倒是有法子。   大家眼看着这中秋节越来越近,这月饼的消息也众所周知了,但是却根本没有见到这月饼是何物,在哪里,不会要等中秋那天发吧?   人们这么猜想着,就听到主管叫做工的汉子下去搬东西,一下子就把叫去了二十多个,把大家都给惊到了,什么东西要这么多人去搬?   “会不会是我们的月饼来了?”   “我瞧瞧去!”这人说着去瞧瞧,但也不敢下楼去,只能在开着窗户这边探出头去看看,他们厂区门口停了好几辆牛车马车。   “看到什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急死人了!”一个婶子也走了过来,胖胖的身板还朝这妇人挤了挤,探头一看,顿时高兴回头朝楼里的眼巴巴看着他们的人们喊道:“估摸着是我们的月饼到了,我看上汉子们从马车上搬下好些箱子来!”   众人脸上都是高兴,他们从知道那天就开始等着期待着,这些天来把心里的好奇心和期待值都拉的高高的,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大伙儿手里的活都干不下去了。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老板都这么为我们着想了,给我们说的东西就从来没有食言过,现在跟我们说了有月饼那肯定是有这个东西的,来了也跑不了,所以我们也不用这么着急,等着就是!”那个胖胖妇人看到大伙都放下手里活开始聚众聊天,顿时就皱起眉说起来,虽然她也知道这回事,但是心里是真的很煎熬就是了。   大家都听她的话,回自己工位好好工作,老板对他们好,他们就更该好好工作,尽善尽美的完成好自己的事。 第145章   季福这边果园也刚刚忙完, 这最后一批给员工发的水果都发了出去,大家都轻松下来,一个个都瘫坐在门口石梯上,这些日子天天上树摘果子, 最后还要把果子分装在箱子里, 当然, 他们的也有,而且果子还是最大的那种, 他们精心挑选的。   牛车刚刚出去众人又听到牛车声来,就有人忍不住站起身来探着身子去看, 没有看到就朝路边走了走, 站在路中间朝这路尽头看去,“莫不是那老汉给牛车上绳子的时候没有捆好, 水果都翻下车了?”   “你就不能盼些好的?总说这种晦气话!”一个同岁小姑娘忍不住说道。   那汉子顿时就连连呸了几声,“老天爷,我不是有意的, 你可千万要保佑这些拉水果去的牛车。”   这人刚对老天爷说完话, 这一低头就看到远处一辆牛车正往这边赶,他朝门口休息的众人喊道:“来了一辆牛车!”   沈夫郎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尘,牛车来的快, 等大家都一一站好后, 牛车也来到他们面前, 赶牛车的他们也认识,是闵夫郎那边经常来拉货的小马汉子,“给你们带中秋节的月饼和购物券来了!”   大伙原本都还挺累的, 但现在听到汉子这话,顿时就不累了, 大家忍不住欢呼起来,朝着小马汉子这边跑过去。   小马汉子先把车上的月饼给每个人发了一箱,“这个月饼可是东家在华县给大家买来的,这新鲜玩意,也是这次中秋节才出现的,大家拿回去都要尝尝看,别辜负了两位东家的心意!”   “好好好!我前些日子就等着这月饼的了,没有想到竟然这么一大盒?!”   “是啊!好吃的很!今天早上我就尝过我的了,味道是真的不错,里面还有流心!”小马汉子高兴,对这月饼更是赞不绝口。   大家看到小马汉子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沓纸过来,上面印刷着“购物券”三个大字!   小马汉子把购物券发给他们,就听到有人惊喜的都有些结巴:“二,二两银子?!!”   小马汉子这才不装了,顿时朝他们高兴说道:“两个东家都知道你们辛苦了,这次购物券,你们这边是二两银子的!”   “啊啊啊啊啊!!!!”   “天哪!!!我是不是再做梦?!!!”   “呜呜呜呜两位东家也太好了!!!”   “真的是二耶?!!我还以为是朝子看错了!”   “去你的!!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话里的嘲讽!”   “哈哈哈哈哈......”   小马汉子经常来这边,所以对这边的人也很是熟悉,现在看到大家灰头土脸拿着一大箱月饼和这二两银子购物券笑得啧着白牙就高兴,为他们高兴,“好了,我后面还有事,就先走了!”   像这样的快乐画面今天在荣福县出现不少,尤其这一车车一箱箱的,引起不少人们围观,没过久的时候百姓们就都知道当初闵老板答应给大伙过节的月饼、水果、购物券都到了,今天就发给了大家,家里有在荆行这边工作的人们都高兴坏了,喜洋洋的很,而那些家里没有的就眼酸、心酸、嘴也酸,整个人都酸的像是浸了醋一般,说出酸不拉几的话来。   这一晚好多家里人都尝到了这美味的月饼,而且这些馅料看着都是常见的,但是怎么这么好吃?!   这个月饼一下子就俘获一家人的心,大家都是那了一两个出来切成小块尝尝味道,剩下的留着等明天中秋节吃,大人都喜欢的不行,更何况小孩子,吃了还想吃,在爹爹那又尝到一点后还是缠着娘亲身边要再吃一块,一小半也成,磨的大人们都受不了,一个个骂着“小馋鬼”但都给宠着给了孩子们一个。   水果也是,箱子里有好几个品种的,看着又大又好的那种,切一个今天先尝尝味,大家吃完饭坐在院子里人手一小块水果吃着,聊着这一两银子的购物券要买些什么,日子过的美滋滋。   中秋节这一天,集市上热闹非凡,买什么东西的都有,而最受欢迎的就是孙家新开的店铺,这个店铺也是今天才开业,大家都喜欢凑热闹,尤其这种开业礼,说不定主人家还会撒一把糖呢!   孙家撒了不少糖,同时还说了店里今天卖月饼,整箱,散装,单个的都卖,而且价格还不贵!   原本只是凑热闹的百姓们听到店东家这翻话顿时没有什么犹豫就朝铺子里面去。   “这月饼可是稀罕东西,头一次听,买几个回去尝尝!”   “这月饼真的是好吃的很,家里人这么多,那一箱子昨晚都拿出好几个来尝味道了,剩下也没有几个。现在好了,县里就有月饼卖,我要多买些!”   “我昨日去我舅家看看闵老板给他们发了什么中秋礼,那么一大箱子月饼都舍不得分我一个,现在我就买许多回去给他们看看!他们不给我吃!我也能吃成!”   “娘,娘!我还要吃红豆月饼!还有黑芝麻的流心馅的!”   “好好好!都买!”   孙家人看着店铺里满满都是客人,收银那边更是忙的不行,他们一边去帮忙,一边心里想着人还是招少了,来店里买月饼的人好多!也不知道这些货够不够?   季福和荆行出来逛街就看到门口排了长队的孙家新店,季福笑着道:“没有想到这月饼这么受欢迎,不过这月饼味道确实是好吃!”   季福瑞小家伙听到熟悉的词,也开口道:“好次!饼饼好次!”   季福纠正小家伙读音,“好吃,吃。”   季福瑞认真跟着阿姆学,小嘴巴撅起:“吃!好吃!”   季福点头,表扬小家伙,季福瑞喜滋滋又说了一遍。   “好好好,阿姆知道大宝喜欢吃月饼了。”季福哄道,“家里还有很多,等会去了阿姆给你拿。”   谁知,这句话刚落下,季福瑞小胖手就往他衣服面前的大口袋里掏啊掏啊,没一会儿就拿出一个月饼出来。   季福看着小家伙朝他递过来的月饼顿时又好笑又好气,“你偷偷去拿月饼了?”   “奶奶~”季福瑞给季福模仿,只见他小手虚虚握着就往自己大兜揣。   荆行看着小家伙连忙解释,连说带比划的,又萌又可爱,看到大宝解释完还把双手摊出来,表示袋子里面没有了,在季福的目光下,大崽朝他这边看来,大眼睛里满是疑惑,不明白阿姆为什么还在生气。   荆行笑着道:“亲亲阿姆,阿姆就不生气了。”   季福瑞小家伙立马凑过去捧着季福的脸,吧唧在季福脸上亲了一口,“阿姆~”   季福其实早就不气了,甚至还有些感动,刚刚小家伙听到月饼还以为他想吃月饼了,把他奶奶偷偷给他的月饼都拿出来给他吃,季福怎么可能还会生小宝贝的气,但还是要让小宝贝不能多吃甜食,更不能偷偷吃,要是以后像相公说的那般长蛀牙了就不好了。   季福笑着道:“阿姆不生宝宝的气,不过宝宝今天吃过奶糖了,这个月饼我就给你收起来了。”   季福瑞还听不懂这么长的话,但是他知道奶糖,收起来他也知道,每次荆行给他把玩具收起来的时候就会说这个词,半晌,小家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小家伙原本就是拿月饼给季福吃的,现在看到季福收起来不给他吃,他也没有难受。   季福伸手捏了捏小孩的脸蛋,道:“等会儿回去,阿姆给宝宝做蒸蛋。”   季福瑞听到“蒸蛋”两个字,顿时抿了一下下唇,口水都被抿了出来,还伸出小胳膊去抱季福,“阿姆好!”   这副想吃蒸蛋的样子逗乐了两个大人。   大家也都看到荆行夫夫两,荆行怀里抱着的奶娃娃更是不用猜也知道是谁,这闵家小少爷长得可真好看,白白嫩嫩,五官还这么漂亮,瞧着笑起来的小模样,哎呦,真好看!   荆行和季福没有打扰大家买月饼,大家也没往日那边粗声粗气的说话,甚至叫季福和荆行的时候,声音下意识放柔了,就怕自己大嗓门吓到这个好家伙。   季福瑞不怕生,只要和爹爹阿姆说话的都会看一下,乖乖巧巧的,惹人怜爱的狠,更别说家里已经有孩子的,小小家伙越发喜欢。   荆行和季福抱着小家伙逛了人很多的集市,小家伙对什么都很好奇,走这边要看看走那边也要看看,扒着荆行肩膀往后面看,后面还对那种捏小泥人的很喜欢,主要小泥人萌萌的,上的颜色也很鲜艳,季福瑞小家伙盯着看好久,还主动朝荆行指了指那个老汉摊子。   季福和荆行看小家伙喜欢就带着季福瑞过去看了看。   老汉是从其他县城过来的,幸而有一捏泥人手艺来养家糊口,他来县里自然是听说荆行和季福的,但是都没有见过这两位,现在看到他摊子面前的这对夫夫自然也没有认出来,他一边捏着手里泥人,一边招呼这对客人,“客人们看看喜欢什么样的?要是有想要的也可以跟我说,我马上就给你们做好!”   老汉手艺是真的好,这些泥到了他手上就能变成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可爱小动物,小人也是形态逼真。   季福瑞向摊子探身子伸小手,荆行走近了些,护着小家伙弯腰让他去够摊子上的小动物和小人。   季福瑞只抓起一个狐狸的,小狐狸是端坐着的状态,上面的狐狸毛发都刻画出来,毛茸茸的大尾巴甩到胸前,虽然小狐狸整体是红色,但却不是单一的红,有层次不一样,才把季福瑞给吸引住了。   季福瑞拿起小狐狸后看了看就递给了季福。   季福还有些不解,“这事送给阿姆吗?”   荆行忽然就理解小家伙的意思,“咱们床头放着的小狐狸他是不是见过。”   季福闻言记了起来,点点头,“我见他要便给他拿着玩了一会儿。”最后季福还不忍心怕他那个小狐狸被小家伙拿去啃,最后还把小狐狸小家伙手里哄了回来,“没有想到大宝还记得这个事。” 第146章   孙玄风的月饼不仅在荣福县卖, 同时还在四个县城都在卖,这四个县城的价格要比荣福县的低,数量也少,主要是这四个县城的人并没有荣福县城的人们对这种新鲜事物好奇, 孙玄风也不介意, 一切事情都得慢慢来, 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这次孙玄风厂里就招了许多人,尤其厂区开始招人的那几天, 人们排着的队伍很长,男女老少全都有, 队伍里面的老汉老妇看到这队伍里都是年轻力壮的, 多少都忐忑起来,生怕老板瞧不上他们, 队伍慢慢往前面移动,很快就到老汉。   招人的年轻汉子抬头扫了一眼,问道:“叫什么?今年何岁?家住哪里?可有什么手艺?”   老汉看到这人并没有驱赶他, 心里顿时就升起了一丝希望, “四十五岁,田里刨食的,力气大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大爷极力推销自己, “真的!什么活都可以干!别看我瘦, 力气跟牛一样大!”   汉子在本子上写着, 心里也是纳闷的很,这县里有这么多年轻的,东家为什么还要招这种年老的?汉子心里这般想着但他脸上却没有变现万分, 对着老汉摆手:“行,你明日来上工!”   老汉没有想到竟然真成了, 满是风霜的脸上都带着不敢相信却又高兴不已的情绪,“真的吗?我明日就可以来上工了?”   年轻汉子点头,“至于给你安排什么活要等明天才知道。”   老汉点头,只要每月能赚到一些钱回去补贴家用就可以了,再脏再苦的活他都愿意去干。   那个老妇看到这老汉脸上都带着高兴,知道他这是进了,心里也忍不住升起一丝希望来,家里实在是开不起灶了,小孙子都饿成了皮包骨,要是能有这份活,她就有钱养的起失聪小孙子,要是......不行,那她又该去哪里找活干?   老妇心里的那一点期待也被这沉沉的想法压了下去,她挫折粗糙的手有些急促的等着,这汉子问什么,她答什么,老实巴交还十分忐忑紧紧看着这年轻汉子。   那汉子朝她摆手,妇人顿时就失落无比,还想推销推销自己,就听到汉子叫她明日来上工。   这句话简直就像天降一道惊雷,劈的这老妇呆愣住,后面排队的人看她站着久久不动就不耐道:“还站着干什么呢?”   老妇人顿时尴尬红着脸往走开,站在不远处又想去问问那年轻汉子她是不是进了,看着那边这么忙实在没好意思上去麻烦人家,明日她早早过来,要是真的,她定能进去。   翌日都是一早就来厂区门口了,而那些老汉和老妇更是来的早,厂区门口一开,还是昨日那个年轻的汉子拿着一个记名册朝着他们念喊名字,那老汉听到自己的名字脸上顿时带上笑容,后面老妇殷勤看着汉子这边,过了好一会儿念到她名字也是高兴之态掩都掩不住,她看到那汉子对着她朝那老汉一堆人指去,老妇人现在都是自己有活干有钱可以挣的事,半点没有迟疑往那走去。   老汉这边的都是年岁有些大的,当初他们也是想来这边碰碰运气,没有想到真的进这个厂了,彼此都知道他们这个岁数出来找活干没有人愿意会收他们,大伙也知道进来了肯定干的要比那些小伙子累要脏,人也要辛苦些,但是这些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什么,只要能赚几分钱回去就可以。   等汉子这边点完名,带着大家进厂区去,大家看到里面的干净整齐的大房子都忍不住在心里咋舌,他们的东家看起来就非常有钱。   厂区第一天伙计们来上工,自然是要来看看的,即使他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又有得用的人看着教着,没有几日就学会了。   年轻汉子把年轻的伙计都带上楼上去,还说了他们的工钱是怎么算的,大家听到比他们预想的还多,而且管事跟他们说只要做的多到时候拿的钱也多,有了这句话的保证,大家心里都有了希望和盼头,他们累一点没有关系,只要到时候不克扣他们工钱就行,这般想着的时候就听到管事的还说管中午的这一顿饭,叫他们踏实认真跟着师傅干。   年轻人们听闻还包饭,干劲满满,同时十分庆幸自己来了这边找工,这新东家是真的好!   老汉他们等在外面,时间久的都让他们以为这年轻汉子是把他们忘记了,但大家都是老实怯懦的,不敢轻举妄动惹怒了这个管事。   孙玄风来厂里查看的时候就看到门口站着的这几个老头老太太,就朝他们问道:“怎滴都站在这里?”   “管事的年轻汉子叫我们在这边等他。”大家听到孙玄风的话朝他这边看过来,看到孙玄风年轻的很,身边还跟着几个中年男人,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他们能来这个厂的肯定是老板那些,所以这个老人都有些局促不安,对着他们也是恭敬呆木的很。   孙玄风点点头,刚要说话身后的一个中年汉子走了上前来,问这些老人,“可给你们安排好干什么活了?要是安排好了就不必再这里站着了,去干活去!”   老汉他们听到这个中年男人话语里面的不耐,虽然心里都怕,还是刚刚那个回答孙玄风的老汉道:“回答老板们,并没有。”   孙玄风朝刚刚说话的中年男人看去,“这个事不是交给你负责的吗?现在你却不知道这些人的工作安排?”   这中年汉子心里是看不起年轻的孙玄风的,他也只是前些日子来孙玄风手底干活,话说像这样还没有摸清楚东家脾气的都会小心谨慎多多注意,这人倒好,看到东家这边年轻就以为是荣福县那边的来磨练自己的小商人,根本没有把人看在眼里,同时还对自己来这个小商户手里做事这个做法感到后悔,做起事情来也不上心,对于孙玄风给他安排的活更是直接交给下面的人来干。   中年男子看到孙玄风眼里的不满顿时心里一跳,这个县里不说大半的商人都认识他,而且年轻的小商人都要舔着脸来跟着说合作,见到他都要朝他问句好,这些年他以为是自己的努力付出才有的这些,但现在在这个荣福县小商人的眼里,他看到那种决定他生死的眼神。   中年汉子回过神来的时候背后都是冷汗一片,不敢在孙玄风面前再拿乔,连忙认错。   对孙玄风来说,他这边是不缺人才的,所以他也是借这次机会杀鸡儆猴给两外两个中年汉子看的,他轻飘飘道:“你之前说你多么的能干,现在却连吩咐你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终究是我这个老板不配你跟随,你还是回你之前东家那边去吧,既然都还没有正式上班,你这个钱也没有是没有的。”   中年汉子满脸土色,心里终究还存着这些年被下面人夸出来的自大心里,好一会儿道了一声“是。”   这中年汉子离开后,孙玄风对着剩下两个中年汉子道:“这人之前是不是在县里有很大威风?”   这两个中年汉子点头说是,心里戚戚,不敢多说。   孙玄风忽而笑着道:“这些年怕是站在那个位置太久了,忘了自己是谁了吧?”   “我说点难听的,一个人能走多高也能摔的多惨,更何况这种不中用的。”   两个中年汉子此时额头上都是汗水,此时那人都不在这小老板却还这么说,这就是看出他们平时的那点心思,乘机敲打他们呢!   这荣福县出来的果然不能小觑,人家有的是本事,根本不怕得罪人!   而负责员工工作的年轻汉子出来就看到孙玄风他们,脸上原本无所谓的表情瞬间就破碎,朝着他们快步而来,“东家怎么这么早就来厂里了?”   孙玄风这人就是不喜欢说这些客套话,这辈子能让他这么有耐心的还真的只是对着荆行这个大腿了,现在笑着道:“我自己的厂还要你规定什么时候来?”   那年轻汉子顿时笑着扇了自己一巴掌,对孙玄风赔不是道:“是小子多嘴,东家不要见怪!”   孙玄风听到这个巴掌声,在这个事上也没有多计较,就问道:“那些人可都安排好伙计了?”   年轻汉子点头,“刚刚给他们多说了些,现在一个个都跟着师傅认真干着,我起先不放心盯着看了一会儿。”   孙玄风看了这年轻汉子一眼,点头,朝他问道:“这些你怎么安排的?”   年轻汉子之前还纳闷这东家怎么要招这种老年的,现在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好在他昨日早早想好了,“这些老汉老婆子虽然年纪老了些,但从洗的发白的衣服来看都是些手脚干净的,所以我安排了六个去厨房负责采买烧饭做菜这事,两外两个则是守着大门这边,要是有人来也有人来通知。”   孙玄风点头。年轻汉子继续道:“这些活都是轻松的,这工钱我安排的每月三十文。”   那边等着安排的老人们原本见到老板们吵起来,心里十分害怕,深怕牵扯到他们头上把他们赶出厂去,一个个都尽可能缩减自己的存在感,直到都没有听到东家责怪他们,顿时心里安了不少,现在听到年轻汉子这么说,一张张老脸上都露出了灿烂笑容,只要做饭做菜看看门就有三十文!三十文呐!   孙玄风看到老人们有些背都是驼的,人也瘦小,摆摆手让年轻汉子去安排了。   工厂第一天人们就在自己位置上干的火热,大家只要想着他们多干一分就有一分钱进账,顿时都卯足劲拼命加油干,他们太需要钱了,他们有了钱就可以交的起税不用去征.兵,他们就能买粮食,还可以吃肉,送家里小孩上学堂! 第147章   中秋节这天不仅是孙家店铺火爆, 季福手里的铺子也十分受欢迎,都是一早拿着购物券来买东西的百姓们,一个个喜气洋洋的,手里挎着个篮筐, 遇到自己想要的就往篮子里面放, 到时候去收银那边结账, 一件件都是精心挑选过的。   这些店铺里面都是人,店铺员工预想到今天会来很多人, 心里都是做好准备的,但是看到店铺里面的人们摩肩接踵这情形都忍不住咋舌在心里暗道这人真多, 但他们没办法多看多想, 他们匆匆扫上一眼就开始工作了。   其实这个购物券上面就规定了中秋前后这五日都可以拿着这票来买,并不是只在中秋节这一天来, 家里凡是有个读书识字的都跟长辈们说了此事,但是奈何大家认为中秋节这天买会更加划算些,有些店铺里面的东西会降价, 他们可以多买些回来。   荆行去学校的时候那个带队老师就来问荆行, “那个小孩怎么办?”   那个孩子就是荆行和季福在府州救下来的,这个小孩自从他们救了他就一直跟着他们回到荣福县,这一路这小孩都是想跟着荆行和季福的, 但当初荆行把他给带队老师照顾, 后面也乖乖跟着带队老师, 带队老师住宿舍,反正这小家伙也能听得懂话,照顾起来也不是很难, 就带着他回宿舍去照顾,但这个小孩后面如何还是要问问荆行的。   荆行沉思了一下, “你问过他家在哪里吗?家里有什么人?”   带队老师自然也是问过的,所以荆行问的时候就回答出来,“这小孩说是家里人把他卖了的,他不想回去,他说他还想跟着我,但是.....我这边与家里商量了一下,家里人没能同意,毕竟我也还没有成亲生子。”   荆行点头表示明白,“那你有跟他说吗?”   带队老师心善,本就是可怜那小家伙,没好意思跟他说。   “你去叫他来,我跟他说说,这不关你的事情,也不必帮不住了他而心生自责,这世界上的可怜人太多了,要是你都去同情,有的知道感恩回报,有的就没有那么好心了。”   带对老师点头,这件事他也是为难很久,小家伙也像是感受到他的为难,最近都很听话,看起来更加可怜了。   小孩可以说就在办公室外面等着,没一会儿就进来了。   “先生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小孩见荆行不说话,他沉默许久开口道,小小的身子都有些颤抖。   荆行开口道:“你又不是他亲生的,甚至你也知道,亲生父母都靠不住。”   小孩眼眶顿时就红了,眼里都是难过害怕胆怯,他硬是没有哭,“我其实也不想赖着你们的,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只是我现在年纪小,我没办法,我害怕。”小孩说话哽咽,“我不该生先生气的,我.....我只是不想再被抛下。”   荆行问:“既然你都知道了,你是怎么想的?”   小孩是感觉出来这个厉害大哥哥是没有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待的,而且这种沉稳态度和话语就让他感觉到这个大哥哥并不是要丢掉他。   小孩情绪多少稳定了些,把心里想的那些都说了出来,但他还是太小,话语中还是带着幼稚,“我想跟着你们,我可以干活,什么活我都可以干,或者我去找活干赚钱给你们。”   “别看我小,我很能干的,等我长大,我会干的活更多!”   荆行点头,并没有否认这个小家伙的话,“你也看出来了,我们这边都是读书人,既然你想帮我们干活,我们自然要的是会读书识字的,你得先去读书识字。”   小孩点头,“我会好好读书的!”   但这小孩的去处依旧是个问题,荆行并不想把这个小孩带回家,家里有季福瑞那小子就足够了。   没过几日,县长就发布了一个“大家院”的建设,“大家院”也是荆行取的名,其实是个孤儿院,在这个大家院还没有修建起来之前陈仁就暂时住在武校里面。   陈仁都听荆行安排,心里的唯一想法就是要好好读书,他以后一定要像这个大哥哥一样很厉害!   荆行回到家里就听到季福瑞咯咯的笑声,朝那边看去过就见启南抱着小家伙玩飞飞,启娘子在旁边看着,生怕启南把小家伙给摔了。   季阿姆从屋里面走出来,对启娘子笑着道:“别担心,小南也是有这个把握了才会带着小家伙玩这个的。”   闵母从厨房端着一盆菜叶子出来折,笑着对启娘子道:“小家伙就喜欢玩这个,平日就缠着荆行。”   启南停下来让小家伙坐在自己肩头上,启东笑着道:“季福瑞快给你启南干爹尿上一泡。”   启南顿时朝着他哥嚷嚷,说什么“好的不教总给小家伙教些坏的”的话,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吧小家伙抱了下来,小家伙还没有坐够呢,上面视野开阔,而且之前都是他仰着脑袋去看大人们,现在就是他低头看他们,这种新鲜感他还是第一次尝试,抓着启南的头发就不想下来。   小家伙手上抓力可是不小的。   回来的荆行自然看到小家伙那还想玩的兴致,在悲剧没有之前就伸手去把小家伙抱了过来,哄着小家伙,“松手,爹爹带你去尿尿完回来再继续玩。”   季福瑞看到自己爹爹回来啦顿时开心的不行,松开手里的头发,但是还是把启南的发型给抓乱了,启南摸到这小子抓的两股发量一阵后怕,“你这小子抓的实在,满满一爪子,这要是真扯,莫不是要让你干爹秃头不成?”   众人都逗笑,季福瑞不知道大家笑什么,但也跟着咯咯笑,再次出来的时候,小家伙就是坐在荆行的肩膀上,荆行身高本就高,现在小家伙视野更加好了,兴奋朝着大伙喊着“高高!”   大家当初可都是听说过是荆行不想生孩的,原本以为是荆行不喜欢小孩子,或者觉得小孩子麻烦,但自从季福瑞小家伙出生后,小家伙大部分时间都是荆行在带,启东启南心里想的都是等他们孩子出生后,他们恐怕都没有荆行这番耐心和细心。   只能说这季福瑞小子真会投胎,有这么好的阿姆阿爹,现在家产就已经是让人想都不敢想的,像这种才真的算是含着金汤匙的,一出来就要比那些小孩幸福。   三个长辈也是看小家伙的一岁宴快到了,处理好村里的事就来县里陪小家伙了,这一岁宴还要抓阄呢,这可是大事!   小家伙第一个生日大人们都很重视,三个长辈都觉得要好好大办一场,荆行和季福自然不会拒绝。   荆行和季福在县里有这么多铺子和厂,结识到的人也很多,荆行和季福筛选筛选,邀请了一些自己熟识的人,但总得算下来还是不少,家里也摆不开席面,两口子商量着便在酒楼那边包下九月初八这天,给大家送的请帖也是说明在酒楼办宴。   闵家小少爷的满月宴这谁不想去,这可是一个和闵家接触的好机会,还有其他地方的商户来到荣福县听说这事的都给荆行递拜帖,但荆行都给拒绝了。   酒楼老板知道荆行夫夫两要在他酒楼里开抓阄宴,他甚至都会预料到以后,在荆行这次抓阄宴的带动下,县里日后肯定是有更多的人会来他酒楼办这些宴会,这般想着,酒楼老板心里都乐开花了,对待这次宴会也十分认真,不仅前一天就关门不营业,酒楼还彻底大扫除一遍,洗洗擦擦。   九月初八这一天,酒楼这一天进来不知多少大佬,经商的、教书的、做官的,酒楼上下两层都摆满的席面。   这里面的人脉真的是寻常人求都求不来的,酒楼外面的小商户们真的真的很想去参加闵家小少爷的抓阄宴,围着看热闹的百姓们也不少,还没有说些什么,就看到酒楼里面出来两个年轻汉子,“今天是闵家小少爷的生辰,闵老板说给围观百姓发点红鸡蛋红糕,大家一起乐一乐!”   “哎呦!闵老板真的是大气!祝小公子平安健康!”百姓们看到这两个年轻人也是一人两个红鸡蛋,几块红糕,发的就很实在,百姓们高兴的送出一句句朴实祝福,无论什么时候,做父母长辈的都是希望孩子们平安健康,这些百姓们更是明白这个道理。   酒楼里面的热闹一点都没有比外面的少,大家送完就去荆行季福这边寒暄几句,逗逗季福瑞这个小家伙,后面就是听到开宴的声音就寻个空位坐下,虽然这一桌子的人大家都不认识,但一顿饭下来,彼此也相互了解了。   大家吃饱喝足并没有立马走,走这里跟人说说话,跟那里谈谈生意,等着闵家小少爷的抓阄。   闵母被一个妇人拉着聊天,“不是都说‘抱孙不抱子’吗?怎么让闵老板抱着?”   闵母笑了一下,“我们家没有这规矩,这小家伙一生下来就是我儿子在带,我小孙子现在处了跟他阿姆亲近,第二亲近的就是我儿子了,黏他黏的紧。”   “你也知道,我儿子手底这么多铺子房子,平时就不跟小家伙多亲近亲近,到时候一忙起来,父子之间的感情也就有了距离。我可不愿意看到父子之间平日里说话除了打招呼就没有别的了。”   “是这个理!我家孩子现在就是这样子,每次父子两个都说不上几句话就吵起来,我每次夹在中间就头疼!”一个穿着讲究的妇人走过来附和道,显然她刚刚就一直听着这边。   “还是你儿子好,我小孙子自从出生后我儿子就没有管过,现在孩子不跟他亲近,他还嫌是我和孩子他娘没有教养好。”   闵母最喜欢别人夸自己孩子,心里十分舒服,“你们别看他现在抱孩子抱的这么熟练,我儿子第一次抱福瑞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把孩子给弄哭,我儿子耐性足,后面不仅学会抱了,还经常给福瑞喂奶喝,就算福瑞拉了尿了,他在的时候也是他亲自去换,当初我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有耐心。”   “我见闵老板平日都严肃的很,倒是还真没有想到他有这样一面。”   “真是羡慕你有一个这么好的儿子!”妇人语气里的羡慕不知真假,“我现在只要一想到我儿子就恨不得把他塞回肚子里重新生。”   “听你们这说,我对比了一下,我家孩子虽然不能跟闵老板比,但也不差。”   “小家伙长得是真的俊俏,白白嫩嫩看着就让人喜欢,刚刚吃饭的时候也乖的很,自己拿着小勺子吃的可香了!”   “我刚刚也是看到了!聪明的很,说话也口齿清楚,不像我家的,现在吃饭都要人追着喂,我听说这些来这么多先生就是想看看闵家这个小少爷,想要收这个小学生!” 第148章   小家伙吃饭那叫一个香, 启南和王哥儿他们原本都是想喂小家伙吃饭的,但是季福瑞小朋友在家里自己吃习惯了,不要人喂,给大伙展示了一下自己吃饭技能, 想吃什么就跟荆行和季福说, 两人给他过一边汤水夹给他的时候, 他也吃的香喷喷的,小青菜这些更是嗷呜一口吃掉, 看的伏旭羡慕坏了。   他怀里的伏羲耀看到哥哥自己一个人吃饭,他也想要自己一个人吃, 但伏旭怕他把自己衣服弄脏, 哥哥喂什么都吃,但到妹妹这边, 那种绿油油的菜菜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吃。   伏旭和王哥儿就开始向荆行季福讨教这育儿经验了。   小家伙吃饱后就要爹爹抱,荆行也吃完了,把小家伙抱起来, “怎么了?”   季福瑞刚刚就已经拿着自己的小手帕擦过小嘴了, 但是他还太小,没有擦干净,他伸着小胖手指着自己的嘴巴, “嘴巴黏糊糊!”   荆行“嗯”了一声, 从季福瑞衣服小口袋里面拿出小手帕给小家伙擦嘴, “现在还黏吗?”   季福瑞伸出小手摸了摸,笑了起来,“木有了, 谢谢爹爹!”小家伙舒服的摇着小短腿。   这番小模样让大人们很是稀罕,一个个都想来抱他一抱, 小家伙刚吃完,此时被阿姆喂了一点点鱼肉,一点都不想离开阿爹阿姆在干爹王阿姆他们来抱的时候往荆行怀里缩,小嘴吃着香喷喷的鱼肉,“阿姆,还要!”   季福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肚子,“吃多了不舒服。”   季福瑞有些不舍,荆行在桌上拿了一个大橘子放在小家伙手里,小家伙看着这个大橘子瞬间又满足了,不吃就这么玩着也很满意。   “是不是抓阄时间要到了?”王哥儿拿了桃子来要和小家伙换水果,但被伏羲琴看到了,在爹爹怀抱里探出小身子伸出小胳膊向自己阿姆要那个桃子“啊啊!”   季福“嗯”了一声,“东西都准备好了的,现在估计大家都吃好了。”   季福瑞听到那边小家伙不停的叫声朝伏羲琴看过去,小家伙盯着他们手里的水果,季福瑞瞬间明白过来,他先是把自己的小橘子放在荆行手里,滑下荆行的腿,到季福要两个橘子,季福自然是看到小家伙的举动的,伸手从桌子上拿了两个橘子递给小家伙。   季福瑞一手一个,颠颠跑到伏旭这边,给伏羲琴递了一个,又给在旁边坐着的伏羲耀一个,“弟弟,一个!酸酸甜甜好吃!”   两个小家伙拿着哥哥给他们的橘子,朝着哥哥甜甜一笑,季福瑞颇有小大人模样叫他们两个乖乖听话,又转身回来爬上荆行大腿上坐好,拿会自己的小橘子。   荆行给小家伙整理了一下衣服,抱着小家伙站起身来。   大家都跟着季福和荆行一起去了外面。   外面的人们也吃好了这一次的酒席,酒楼里的小二们都清理干净。   大堂中央现在摆了一个圆桌,抓阄的东西整齐摆出了一个圆圈,中间空余地方可以容小家伙走动一二。   “来了!来了!让我看看闵家小少爷会选什么?”   闵母身旁的妇人小声朝闵母问道:“你们有没有让小孩提前抓试过?”   闵母笑着回道:“他抓什么都不要紧。”   那妇人惊讶看着闵母,这请了这么多人,要是小孩抓到那些胭脂水粉的,这可怎么搞?!就没有担心过这些?   随即又想,主人家都不担心,她有什么好担心的,看着就好了。   季福瑞被爹爹抱到这圆桌前,他目光刚刚就定在这桌子上,“爹爹,好多玩具!”   荆行“嗯”了一声,他伸手指着中间空出来的地方,“一会儿你站在里面,看中那个玩具就去拿,挑喜欢的。”   季福瑞奶乎乎应了一声“好”。   季福伸手捏了捏小家伙拿着橘子的小胖手,“这个橘子阿姆先给你拿着。”   季福瑞把小橘子给了季福,被爹爹抱上了桌子放在中心圆圈里,季福瑞看着周围瞧自己的叔叔婶婶们,在看看自己爹爹阿姆。   季阿姆朝着小家伙示范道:“看看桌上,拿喜欢的。”   季福瑞小朋友小大人似的点点头,低头朝自己周围摆的东西看去,看了一圈,走到两样东西面前,慢慢蹲下,伸出小胖手去抓起面前两样,一手拿起小书本,一手拿起毛笔。   “左手拿书,学问渊博!右手拿笔,有慧根!这孩子前途无量!!”年级主任激动道。   谁家给孩子抓阄不想让孩子抓这两样,自然都是知道这两样东西蕴含的寓意,此时大家都朝着闵家季家恭喜说着好话!   三个长辈乐的见牙不见眼,闵母更是喊着乖孙子。   季福瑞看到爹爹阿姆对着自己笑,也跟着咧着嘴笑起来,他慢吞吞站起来,颠颠朝着荆行和季福这边走,把小书和毛笔都给两人,“给爹爹阿姆用!”   小家伙平日经常看到荆行和季福手里拿着书和笔,后来他也有了这两个,他学子爹爹阿姆一样,但季福瑞小朋友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读书识字,所以荆行就给他做了一个小小书本和小毛笔,刚刚他把这些东西瞧了一遍后,就认出这两样来了。   荆行伸手摸了摸小家伙脑袋,“给你的,你自己留着。”   季福伸手去接小家伙手里的小书本,季福瑞抓起来的时候只抓了书页几张,现在都把这小书本给抓皱起来了,季福接了过来把小书本理整齐。   年级主任看着小家伙这俊俏小脸蛋就是一副聪明样,心中就有想收这个小子做自己学生,现在看到这小子抓阄抓完更是心动,但奈何荆行就是搞学校的,不仅开了三四岁的幼儿园学堂,六七岁的武校,还有现在闻名整个省的中学,这个小少爷到什么阶段都有书读,老师这么多,还会拜什么师啊?!   年级主任在心里叹气,这真的是一个悲伤故事,他一定要等这小子读中学的时候去教他们班。   季福瑞让阿姆给自己拿着,自己再去桌上拿那些小东西,爹爹可都说了,是给他的玩具!   小家伙一点一点把桌上那些东西往他爹爹阿姆这边搬,季福跟身边哥夫妇人们讨论养儿经。   王哥儿和伏旭抱着两个小家伙在旁边,两个小家伙都看着在桌上慢慢拿东西往季福和荆行这边搬的哥哥,也想跟哥哥去玩,尤其小肉包,在伏旭怀里蹬腿伸手的。   荆行虽然跟身边的年级主任说话,目光却在桌上小家伙身上,他手里都是小家伙拿过来的东西。   年级主任也是满目慈爱看着桌上小家伙,要是自己孙子该多好!   季福瑞把所有东西都搬完了,这才听下来,只是看着阿姆阿爹手上都是东西,他们没有办法抱自己,小家伙愣了一下,扭头叫外公抱抱。   季汉子轻轻松松把小家伙抱起来,把手里的发糕放在小家伙面前的衣兜里。   小家伙现在对长辈往他衣兜里面放东西可欢迎了,一边喜滋滋对季汉子笑,一边伸手去拿拿发糕,发糕外面裹了一层油纸,小家伙已经闻到发糕的奶香米香了,舔了舔嘴巴,“谢谢外公!”   小家伙抓阄结束后,大家聊了一会儿天,也渐渐有人开始走了。   荆行和季福他们是最后走的,酒楼老板总算是见到闵老板这厉害人脉了,送他们离开的时候很是恭维尊敬,还有满心的感谢,虽然他送了礼,但是感觉也抵不上这一次闵老板一家来他们酒楼开抓周宴的恩情。   荆行想到酒楼第一是家里小,第二是酒楼饭菜好,而且服务的人多,不用自己这边操心,其他的也不在乎。   季汉子跟着酒楼的牛车先把各家送的礼运回去,在回去的时候极力哄着小家伙跟他一起坐牛车回去,小家伙不肯,季汉子只好一个人先走。   季福瑞小家伙要下来自己走,此时街道上人也不多,路也宽敞,大家也都依他,看着他稳稳走在水泥路上,走着走着就落后了,焦急叫大家等等他,没一会儿小家伙看看路上小摊铺,又想吃那糖葫芦,又落在后面了,看到大家走远,这次这小子就努力在后面追,最后累到了,喊着荆行要抱。   季福瑞被荆行抱起来,从自己兜里摸出米糕来,自己扒拉开油纸,咬了一口软糯糯甜滋滋的米糕,感叹了一声,“舒服!”   大家都被他逗乐了,“你还知道什么是舒服了?”   季福瑞哼唧表示他现在不用走还有吃的就很舒服。   这容易满足的性子也是随了季福,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荆行伸手给他把油纸拨下来一些,上面都有一个小牙齿印了。   大家一路逗着小家伙回到家,就看到有两个衙役站在外面,屋里还传来了季汉子和县长的声音,在门口还有两个穿着青色兵服守在那里。   这熟悉的衣服颜色和布料让荆行想起了一个人。   两个衙役看到他们回来朝他们恭敬行礼,他们之前只是知道这闵老板是个厉害商户,但没有想到竟然还能认识京城的大官,他们见到荆行都是随意打招呼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冒犯闵老板。 第149章   闵母他们见到衙役知道县长来家里了, 也没有感受到这两个衙役对他们态度的变化,大家要朝着屋里去。   荆行提醒两个长辈和季福,“家里有京城来的朋友,应该就是来看看, 不必紧张。”   季福和两个长辈被荆行这么一提醒就看到门口守着的两个陌生人, 看着他们穿着官服手里拿着佩刀, 说不紧张是假的。   那两人早就听到动静,其中一个朝屋里汇报了一声, 屋里也没有说话声,荆行带着季福等人走进堂屋, 看到屋里坐着的郑文星, 荆行笑着道:“郑大人,好久不见。”   郑文星叫荆行等人不用行礼, “今日是本官打扰了,只是许久不见荆行,如今路过金省便来看看这位老朋友。”   县长虽然心里有所准备, 但是郑大人这番话还是让他心里一惊, 随即转而又是一喜,他在荣福县担任县长这么久,对县城早就有了感情, 对县城出色的儿郎都是放在心里的, 而荆行就是他最看好最上心的, 所以他也希望荆行发展越来越好。   郑文星身处高位,身上自然有一番威严,闵母和季阿姆都想着要不要出去, 这大官人来找荆行肯定是有话说,荆行看到三个长辈坐的有些局促不安, 便笑着把孩子递到季福怀里,但这小崽子两只小胖手紧紧抓着荆行的衣服,嚷着“爹爹抱”不下去。   荆行拍了一下这小子的屁股,在三个长辈哄小家伙之前就抱着季福瑞站起来,邀请郑文星去书房,季福看着季福瑞扒在荆行肩头,还朝着自己拜拜手,好气又好笑。   郑文星一走,堂屋才没有了那一丝的尴尬,县长本就能说,现在更是没有多久就把堂屋气氛给活跃起来,还把自己给小家伙准备的礼物送了出来,还把小家伙夸了又夸,把三个长辈听的咧嘴直笑,不住点头应和,说着小家伙各种有趣的事,唯有季福自谦的很。   这边被大家夸的小家伙坐在郑文星怀里一手抓着郑文星送给他的玉佩一边抬起小脸用那双大眼睛盯着这个陌生的大人看。   小家伙识货的很,瞅着郑文星的时候就看中郑文星腰间佩戴的玉佩,白玉如凝脂,走路间一摇一晃的,季福瑞的视线就定定在那玉佩上。   郑文星瞧他看着自己,还以为他是要自己抱,伸手过去,季福瑞朝他探出小身体伸出小胳膊。   郑文星心里感慨时间过得可真快,上一次他们见面荆行还是跟着走镖队伍在外面,现在再看到就是妻儿齐全了。   小家伙到了郑文星怀里没一会儿就伸手去抓,郑文星便把他摘了下来送给小家伙。   荆行看着小家伙一点都不怕郑文星冷漠外表,还坐着玩的很好便不管他。   荆行便把这些年的事情都跟郑文星简单说了些,郑文星这次是被皇上派去其他县城去办事,定是会经过这个荣福县。   这些年荆行为大国做了这么多事,要不是不好暴露荆行,再加上荆行不愿做官,这官位那就是一升再升,皇帝没有办法封他官位,奖赏这些却一次都没有落,这次便让郑文星给他带来了他搞教育的奖赏。   “这次时间也不着急,我在京城那边都听闻荣福县的繁华,明儿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带着我四处逛逛看看。”郑文星在还没有通知县长之前就已经朝荣福县百姓询问过,从百姓们说起自己县城变化滔滔不绝喜笑颜开的样子就知道荣福县百姓过的就很不错。   荆行自然乐意奉陪,“那我带你去看看中学,武校还有这几个工厂吧。”   两人这般约好,郑文星离开的时候送了两份见面礼,一份是给荆行夫郎的,一份是给季福瑞小家伙的。   荆行这边也有许多特色东西,都是合作商制作出东西后给他送来的第一批,都是用礼盒装好的,现在直接送给郑文星也拿的出手。   郑文星要走了,把小家伙还给荆行,季福瑞伸手把玉佩还给郑文星,“伯伯给!”   郑文星伸手摸了摸他脑袋,“送给你了,好生收着。”   季福瑞小家伙瞬间笑了起来,小手收回来速度也快,小胖手拿着这玉就往自己兜里放,把荆行和郑文星看的心软好笑。   郑文星和县长大人离开后,郑文星就和县长告别,县长认为现在的荣福县根本不怕郑文星看或者问,要是在别的县城,那些县官估计不会让郑文星独自一人逛街,生怕那些不好事情被郑文星碰到,这免不了要丢官。   但对荣福县县长来说,他巴不得郑文星好好看看这美好的荣福县,到时候多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也行啊!   所以在郑文星说分别的时候,县长便点头答应,说了几句让郑文星好好玩的话就走了。   郑文星现在住的地方就是荆行开的酒店里面,酒店里面住宿安全又卫生,还有几个老妇人每天都会去打扫。   郑文星和侍从走在荣福县大街上,他们看到百姓们忙忙碌碌,店铺老板小伙计们卖力招揽生意。   郑文星和他的侍从们从前去过这么多地方,要想知道这里的百姓过的好不好,那第一看的就是百姓们的衣服,第二就是看他们的脸,大部份百姓穿的都是补丁洗的泛白衣物,面黄肌瘦的,自然是过的不好的,而荣福县百姓们身上虽然布料没有多么崭新,但是衣物颜色明显,布料也要好,路过郑文星身边的百姓就没有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两三个结伴闲聊过去,说的都是家中孩子读书的事情。   “我家小子最近在武校里面吃的好,都瞧不上家里伙食了,臭小子还长胖了不少!”   “我小女儿还不是,这小妮子读书用功,家里人都心疼她,好在家里也有钱了,隔两日就买点肉来吃。”   “我家小子本来就不喜欢读书识字,之前让他去跟着村里的识字汉子认点字,跟逼他上刀山似的,抗拒的不行,每次说到这个就往外跑,自从送到武校里面去,臭小子不但想看书,还认识了不少字!”   郑文星听着那几个妇人话,看着摆摊的小贩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他收拾好后还拿扫帚把他的那块地方扫了扫,原本就没有什么垃圾,现在就连水泥路的上的灰尘都扫走了,然后朝不远处的大竹筐走去,把垃圾倒了进去中。   郑文星便看到这荣福县的水泥路被人们爱护的很好,路上像这种装垃圾的大竹筐隔一段路就可以看到一个。   再往下走,就碰到两个年轻的哥儿,他身后跟着一群小孩子,都是四五岁模样,穿着清一色衣服,身上挎着一个小包还有小竹筒,两两组队,他们小手拉小手的一长串走在路边边上,看样子是要去哪里?   郑文星和侍从都站在路边看着这群小孩子,一个个小脸白净,身上衣物也干净,小鞋子都是统一的黑色。   这一长串队伍前中后都有两个大人,前面的是领路的,中间和后面的手里还拿着好些纸鸢。   这群小孩也看到了他们,没有在他们小脸上看到瞧见陌生人的害怕,而是一种警惕,跟炸毛的小猫仔似的看着他们。   “那边有陌生叔叔!三个!”   “他们会不会是来拐小孩的?!先生说有一种人就算专门拐走小孩子的,要是被拐走了就回不来了,还要被卖到其他地方去,再也见不到家里人了!”   “他们盯着我们看耶!!怎么办?!”   “先生们在呢!要是他们当街抢小孩,咱们就去告诉县长爷爷!!”   “那两个叔叔手里拿着的是剑吗?长长的那种!”   小家伙们说着童言童语,一个个老实跟在他们先生后面整齐离开。   侍从笑着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带着这么多小孩去踏青的。”   “看着这些小孩穿戴都一眼,先生们也穿着同样的衣服,现在学堂都这般了吗?”另一个侍从问出心里疑惑,京城那边这般做到统一并没有几个,而且那几个还都是京城学堂中的佼佼者。   先开口说话的侍从道:“估计只有荣福县这般。”   郑文星没有说话,步子慢悠悠走在街道上,也像是印证那侍从的话,他们朝着前面走去没多久就遇到了一群穿着同样颜色衣服的青年朝他们走来,肩上像是背着什么东西,他们一边朝着三人走来,一边说着学校里面先生教的知识。   “我不是很懂今天先生说的写策论方法,我策论一向很差,这次能过府试也是运气好,这后面可怎么办?”   “不是,历大剑你策论每次都上先生表扬名单上,你在这里跟我们装你策论不好?是不是想找打?!”中间被夹着走的学子恶狠狠瞪向旁边青年,他又把头扭向另一边,对着同行的学子们说:“你们可别信他的鬼话,这种人明明自己成绩很好,还偏偏说不好全都是靠运气欺骗我们,哼!就是想蒙骗我们等我们松懈下来了,自己偷偷努力!”   “对!我们才不要上他的当!我跟他是同班的,他的成绩都不叫好,他都担心下一次的院试过不了,那咱们这种就根本不用报名去考了!”   “哎哎哎!不是!我说的是真的!”历大剑被挤兑的连忙出声解释,被好友这么说颇有些委屈道:“我这次的策论的分数的确是我其他科目中最低的嘛!”   “你们好好听听这人说的是人话吗?!”   “哈哈哈哈哈” 第150章   这几个学子说说笑笑中也看到路边的郑文星三人, 郑文星气质实在是特殊,让这群学子都忍不住往他们这边看。   等他们走过去,那侍从道:“那些学子们莫不是中学学子?”   另一个侍从道:“这不是明知故问。”   那侍从感慨:“当初我还疑惑这荣福县中学,如今一看, 不愧是大国第一所全部通过县试府试的学堂。”   郑文星听着两个侍从的话, 眼里是多了几分浅淡的笑意的, 县试一次还真的说明不了荆行办的中学实力,但经过府试都是这般就能窥见到这中学的厉害。   三人旁边的老汉听到他们说中学的事情, 瞅着他们也不像是本地人,便以为他们是来中学求学的学子, 便朝他们道:“这中学我们县城就这么一所, 这所学堂无论是什么方面都很厉害,但要想进去可不容易, 学校不轻易接收旁人的!”   郑文星三人看向老汉,侍从两人见大人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其中一个便开口朝这个老汉问道:“哦?为什么这么说?”   老汉笑着道:“我们这所中学可是要经过考试才能进去的, 你们家孩子要是想进去读书就必须先去学校报个名, 紧接着就可以在家里准备了,这学校的考试并不简单的,像我孙子之前参加科考, 连县试都没有过, 这个学校的学子不仅县试和府试全部都过了, 我们家就想着把我孙子送到这学堂里面去读书。”   “学校就是要我孙子先考试,等着考试考完出成绩看看有没有过及格线,当初和我孙子一同去报名的好几个学子, 但最后只接收了我孙子,其余两个考的不咋滴。”   这老汉话语里掺着炫耀, 两个侍从点头表示明白了,很是自然的把老汉孙子夸了几句,老汉满足摸摸自己山羊胡子,“知道中学怎么去不?就是往前再走上一段,随即在第一个岔路往右边这条路,走到头就是。”   老汉乐呵呵朝着三人指路,“老夫还要回家就不耽搁几位办事了。”说完就拎着手里篮子走了。   郑文星三人虽然在老汉嘴里知道中学这个地方,但是没有去,郑文星领着两人在街上逛了好一阵,晚饭这段时间也有不少吃食店铺生意很好,街道上人们还说着夜市的热闹,郑文星问两人要去哪里,两人还是第一次听大人这么问他们,他们虽然惊喜,但也很犹豫。   “大人,要不我们吃完火锅再去夜市看看?”侍从这话说出来,另一个侍从立马就赞同的点点头。   郑文星点点头。   荆行和季福并不知道郑文星到家里火锅店去了,火锅店里面的掌柜和伙计们自从郑文星与两个侍从走进店里来后就感觉到他们与火锅店的格格不入,尤其前面冷漠严肃的汉子,当然他们做生意的不可能拒客千里,小活计立马招呼上去,也瞧出他们是生面孔,小伙计把店里火锅介绍的十分清楚,“三位客观跟我这边来。”   郑文星在京城也去过生意火爆的酒楼,这些酒楼都是有包厢的,听着小二的话,楼上应该就是包间,他们跟着小伙计往楼上走去,这路程中自是看到这楼下的人们都是怎么吃火锅的。   店里都飘着火锅的香味,绕鼻不散,三人坐到隔间中还是能闻到那若有若无的香味。   小伙计很快就知道这三人中这个面冷的郎官身份并不低,服务也是越发小心谨慎。   掌柜看到小伙计下来,便拿出三个崭新的围裙给他,示意等会儿带上去,免得大人们吃了火锅那干净的衣服沾上汤水。   郑文星三人来的时间好,今天周六,中学学子们上完课上到中午就放假从学校回家了,武校的更不用说,从夜市开起来到现在,大家都喜欢吃完饭出来逛一逛,每次周末的夜市有孩子们参加都会格外热闹,一个摊子就挂着好几个灯笼,一个摊子接着一个摊子,这条夜市灯火通明,人也多,办吃食的摊子这香味勾的人走不动,大人都是如此,更别说小孩子了。   郑文星三人算是见识了这荣福县的夜市热闹,两个侍从都要护着郑文星,一个不注意就被不同的人踩了好几脚。   荆行和季福也抱着季福瑞小家伙来逛夜市,小家伙手里还拿着一串烤肉和糖葫芦,这是刚刚碰到启南他们,启南干爹给的,原本启南是要烧烤摊子给小家伙烤一些拿着吃着玩的,但荆行说他们刚吃完饭出来,这烧烤也不能给小家伙吃太多,只好让伙计烤了一个没怎么放调味料的肉串。   启南与那姑娘的婚事也快成了,启婶子都叫县里媒婆去过人家姑娘家里交换了生辰八字,现在两家都再商量最后成婚的日子,再过不了多久,季福瑞就要有一位干娘了。   姑娘喜欢小孩子,尤其季福瑞这么好看的小家伙,把自己买的糖葫芦给了他。   季福瑞奶乎乎朝着他们道谢。   启南和人家小姑娘约会,荆行和季福也不想打扰,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   季福瑞小家伙虽然喜欢冰糖葫芦,但是他现在吃了,到时候嘴巴会黏糊糊的,他不是很喜欢,这串糖葫芦就一直被他拿在手里,另一只手的肉串则是被他时不时吃上一嘴,杆子上只挂了一些没被咬下来的肉,他瞧了瞧手里杆子,朝季福喊道:“阿姆扔!”   季福伸手接过小家伙递过来的签子,“自己拿小手帕出来擦擦嘴,别沾到你爹爹衣服上了。”   季福瑞乖乖应了一声,小胖手在自己衣兜里面掏啊掏啊,半天都没有从里面找到自己的手帕,他抬头看向荆行,再看向季福,“没有帕帕。”   荆行哄道:“你动动你的小脑瓜想想,小手帕是不是被你丢哪里了?”   季福拿出自己的给他把油乎乎的小嘴擦干净,季福瑞一边撅着嘴让季福擦一边皱起小眉头回想,半晌他“呀”了一声,对荆行和季福道:“我吃完饭饭,擦了放桌上。”   “没有拿~”季福瑞掏着自己小口袋。   荆行“嗯”了一声,“拿好你的糖葫芦,要被别的小朋友拿走了。”   季福瑞疑惑看向自己手里的糖葫芦就看到葫芦顶端出现了一只小胖手,他寻这这手看过去,就看到同自己一样被爹爹抱在怀里的小家伙,这个人手里还在使劲,要抢他手里的冰糖葫芦!   季福瑞皱起眉头很是生气,朝那小孩瞪着,手上再次感受到那人扯他冰糖葫芦,季福和荆行都想着季福瑞会不会让小孩放手,没有想到季福瑞扭头朝着那抱孩子的汉子喊道:“叔叔!你家孩子,要抢我糖葫芦!”   那汉子原本是没有听到的,或者说不在意,这街上抱孩子的这么多,认为是别人家孩子不可能是自己家的,还是被身边的妻子推了一下,才朝季福瑞这边看过来,直接就看到自己孩子抓着人家糖葫芦不放手,再看清楚季福瑞被谁抱着后,那汉子瞬间就红了脸尴尬起来,“不好意思,家里孩子贪吃不懂事!”   他妻子也是连忙哄自己孩子不要抓着季福瑞糖葫芦,小孩原本是不打算放的,小嘴都瘪上下一秒就要哭起来的样子,听到他娘说等会儿就给他买糖葫芦,顿时就松了手。   季福瑞把自己糖葫芦宝贝的放在进自己衣兜里面,但糖葫芦太长了,并不能全部装进去,他想了想叫季福帮他拿着。   那对夫妇有些窘,再加上孩子吵着要糖葫芦跟荆行季福他们尴尬一笑带着孩子离开了。   荆行和季福其实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反而夸了季福瑞一番,季福瑞不仅没有丢自己的糖葫芦,还被阿姆夸了,原本还不高兴的小脸顿时露出笑容来,美滋滋跟荆行说要坐高高。   荆行一把把他放在肩上坐着,小家伙也不是第一次坐这么高了,但还是第一次坐这么高逛夜市,他原本要探着头袋去看的现在就能看的清楚,小家伙扶稳荆行脑袋就在上面发出一声一声“哇哇”惊叹。   郑文星三人看到季福瑞了,自然也看到荆行和季福两人,侍从询问要不要上前打声招呼一起逛夜市,但被郑文星阻住了,“人家一家人来逛街,我们这些外人打扰就不道德了。”   这两个侍从也是从小就跟在郑文星身边的,看到荆行夫郎孩子都有了,免不了想起自己大人,虽然他们家大人看着冷了些,严肃了些,但也不至于让夫人愁坏了吧,京城不知多少姑娘和哥儿愿意嫁给大人呢!   虽然他们这么认为,但是这些年来,郑文星一心在公务上,两个侍从要想看到像季福瑞这般可爱奶乎乎的小娃还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热闹的夜市过去,荆行翌日一早就来接郑文星,因为放假原因,学子们住校的要下午才回来,荆行带着三人先去厂区这边看了看。   郑文星是第一次进厂里,这厂区的规模大,人员多,工作的环境干净整洁。   厂区里面的负责人看到东家带着人来,而这客人身后还跟着两名带刀侍卫便知道这人肯定是不简单,他连忙迎了上去,按照荆行指示介绍起厂区来,还十分详细说了一层工人是做什么,第二层工人做什么。   郑文星和两个侍从从厂里工人们样子和话语是真的能感受到大家都很喜欢这份伙计,而且每个人精神饱满,身上都带着一股向上的劲头,很是不错。 第151章   厂里是荆行开的, 没有他的允许一般不会有商户来厂里参观这些,现在主管领着陌生三人走进来,身边还有东家,大家都对这三人很好奇, 中间的冷面汉子一看就是很厉害的那种人。   大家都只敢瞧上一眼, 随后就收回视线继续干货, 那人模样长得虽好,但是也太冷嘞!东家都在旁边看着, 要是他们当着东家的面偷奸耍滑,不仅对不起这么好的东家, 还给这三人留下不好印象, 大家都明白这层道理,做活更是卖力。   郑文星在负责人的讲解下知道这名为“流水线”干活方式真的是能让人们干活的效率提高, 这么大的工厂要的就是工人们的效率,再加上工钱是按件记的,更加能带动工人们的积极性。   两个侍从都觉得开了眼界, 他们京城的那些作坊也像这般搞一个大的, 百姓们有活做,老板要的“量”也来了。   等他们看到食堂的时候,还看到贴出来的今日菜谱, 三菜一汤, 两混一素, 这么好的伙食还是免费给工人们提供的,刚刚他们还想着让京城商户学学,但现在看到这个宽敞明亮的大食堂, 这些免费的饭菜,就觉得京城那边的商户怕是没有人会这么做, 像荆行这么好的东家不少见,更多的都是想压榨下面人的商户,他们都是恨不得工人们把命都给他用上。   而郑文星和两个侍从跟着荆行走到下面打包壮汉这边看到他们都坐在门口休息说着话,这与刚刚努力工作的工人们相比,他们就显得轻松悠闲许多。   管事的人看到郑文星三人往那边看去,也没有慌张,反而坦然一笑,带着他们朝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给他们介绍,“这边就是我们厂里货物装载运出的地方,这些东西一件是轻巧,但一大箱下来还是很重的,这边就招的壮汉,力气大这种,只要他们做完手里的活就可以休息一下。”   郑文星点头,两个侍从掩下心里的诧异仔细听着管事的话。   “厂区全部工人上午吃完午饭还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而厂里的搬运工人一般只要把这一天的活做完了,就可以休息了,无论是回家还是去办事,这些都可以。”管事的人继续说道。   这些坐着闲聊的工人也确实如此,都是搬完今天活了才休息的,他们从招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他们搬运工还有这等随心所欲的时间,虽然活也繁重,但只要自己好好安排一下,还是能腾出时间来休息的,除非想多赚些钱的就可以去楼上找活干。   荆行带着郑文星他们看过大厂内部,现在郑文星和两个侍从对荣福县有了更多的了解,下午的时候,荆行带着他们去看了武校和中学,中学要比武校大很多,在两个侍从眼里都可以和京城大学府相提并论,更别说看到一群群穿着同样衣服的年轻学子走在这学堂中朝气蓬勃年少轻狂的样子。   原本昨日就见过这三人的学子们,现在看到他们的校长和年级主任带着这三人在学校里面逛,这三人昨日看起来就不凡,现在更是能让他们校长陪着,莫不是朝廷那边来的大官,调查他们学校的?   荆行和年级主任不知道这些小崽子们脑海里面想的,看到少年们拿着蹴鞠篮球去玩,年级主任便忍不住叮嘱,“注意安全。”   那些小崽子们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反正应的声音七七八八,端的就是漫不经心,年级主任就知道这群臭小子肯定是没有听进去,顿时点了其中一个学子的名字叫他负责看好,别出事情来了。   郑文星和侍从都看出来了,学校的学子和先生之间的关系都很好,瞧瞧这一路上跟这个老先生和荆行打招呼的就不计其数,现在还有邀请荆行和老先生一起去玩的,还说到时候还有另外两个先生要加入他们,这师生打成一片的还真是少见。   先生们年轻和学生之间的代沟才会少,才能说到一块甚至理解一些学子的举动。学子们从武校就开始锻炼身体,现在更是每天早晚都有,身体身高都拔高,对那些先生和来说,学子都要比他们要高要壮,这群先生们可不想这样,所以便跟着一起锻炼,平时也会参加一下这学子的打球活动。   郑文星看着学子们朝着一个方向去,便知道那边应该就是给学子们玩耍的地方,他们慢悠悠在教学楼这边走了一圈,教室里面不乏有用功读书的学子们,郑文星他们只是站在外面看了一下,以免打扰这些认真学子。   大家从教学楼出来就能听到操场上传来学子的们激动的叫喊,荆行和年级主任带着郑文星转一圈学校的时候,大家在操场这边停留最久,原因无他,操场上学子们玩耍的好几样东西都是郑文星和两个侍从不知道的。   郑文星的侍从先是看到了一群学子在争抢一个球的游戏,而且他看下来,这群学子是分成了两对,每队后面都还有一个高高竖起的筐,对方要抢到那个球把那球往高高挂起的框里投去,球进了就算这方进球的队伍得分,这就像是蹴鞠的演变,只是那个球从地上踢变成天上抛,换了一个方法又变成了不同的游戏,看着就有趣。   这侍从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先生他们玩的那个叫什么?”   年级主任顺着侍从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笑着解释道:“这个叫篮球,是校长想出来供学子们娱乐放松的。”   荆行接话道:“我也是在一本杂书上看到的,只是在前辈们想出来的成果上加以运用延续罢了。”   年级主任从当初的私塾先生到现在中学的年级主任之间的身份转变就能看出来老先生的学识不差,还十分看好支持荆行这个后辈,他在郑文星和两个侍从面前顺着荆行的话夸了荆行两句,随后给他们讲起这篮球的玩法来,从夸奖到篮球介绍,这一串话说的那是一个流畅,甚至没有人怀疑这中间的夸讲荆行的话是故意的。   郑文星听着年级主任的话,顺着老先生的手往这一个个稀奇的娱乐中看过去,无论是这个“打篮球”还是那“打羽毛球”或者是那个“跳绳”玩法都很简单容易,而且大家一起玩更有趣味,是不错的全民娱乐活动。   那个说话的侍从其实在年级主任的介绍下就心里痒痒的,面上却装的一片平静。   郑文星问道:“这些活动能否流传开来?”   这个问题显然就是朝荆行问的,荆行笑着道:“自然是可以,我原本就打算今年县里的交流会办成蹴鞠大赛篮球大赛来宣传这些娱乐。”   郑文星点头,“这般很好,上次你们这边的‘先富带动后富’的省县活动进展不错,我在京城都听到了一些。皇上还在早朝的时候夸奖你一番。”   “你说的‘合作共赢’这个想法现在更是被大力落实下去,也是因为有你那番话和行动,大国的贫困省城才减少了些。”郑文星目光落在操场学子们身上,“那些省城百姓才吃得饱了。”   郑文星当初见到荆行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一个人才,而这个想法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变过,大国现在上下的变化更是让郑文星觉得当初没有能说服荆行做官是一件十分可惜的事情。   但这些年过去,郑文星也知道荆行性子,就算是不做官,要是有什么好的举措和方法都会写信来跟他们说,后面荆行怕是觉得自己风头太盛不好,后面要是有什么想法都是靠县长这边传递上来。   郑文星看到这些新奇的就知道是荆行搞出来的,其实他想的是,大国能出现这么一个奇才,真的是国之荣幸,他必然不会让那些人摧毁这样的一个人才,不仅他不肯,皇帝也曾叫他好好保护好荆行。   两个侍卫看到那老先生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唯有荆行面不改色,这真的是一个小村庄出来汉子吗?若是寻常人听到自己做的事被上面的人看到,还被皇帝夸奖,这可比读书考中状元还难的事啊,这汉子面上一点其他神色都没有,像是听到一件寻常事情一般。   果然不是普通人。   也只有这样的不普通,才能入他们大人的眼,当初还是第一次见的时候就问人家要不要当官。   两个侍从现在都还记得当初他们听到荆行拒绝大人的时候他们内心的震惊,真的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   大家从中学离开,走在街道上,天空一半湛蓝一半布着晚霞,风吹拂而过,荆行发丝飘动,他扭头朝郑文星道:“大人知晓我最在乎什么,我这般也只希望他们能平安快乐。”   郑文星衣角被风吹的翩翩飞起,“你放心,自是不会让你为难。”   回去的路上,侍从还是不死心,这么有本事的人为什么不愿意做官呢?!他实在是想不通,他犹豫了半晌,朝自己大人问道:“大人,你怎么不再问一下他要不要做官?说不定这么多年过去,他就改变想法了呢!”   郑文星看了自己说话侍从一眼,“你能问出这句话,看来呆在荣福县的这几天,你还是白呆了。”   侍从闻言怔愣了一下,他能跟在郑文星身边自然也不是那种愚笨之人,现在被他大人这一提点,恍然大悟过来,那人现在最大的一个身份便是商户,若是荆行当了官,受到的拘束可要比当商户来的多,还有朝廷里那些人绊住手脚,根本放不开手施展。 第152章   蹴鞠这个时代本来就有, 只是都是富贵少爷一起玩,荆行也是听说过只有京城的那些权贵子弟才会有马球、蹴鞠比赛,而对荆行来说,这个蹴鞠要发展起来, 篮球、羽毛球、跳绳这些更不能少, 只是这乒乓球有些难, 荆行尝试过寻一个可以替代乒乓球塑料的那种材料制,但试过不少材料, 目前手里的木匠还在尝试中。   无论是武校还是中学都有春秋两季运动会,长跑短跑跳高跳远这些自然是不会少的, 学子们也很是喜欢每年两次的运动会, 这一天大家不仅不用上课学习还可以带好吃的好玩的来学校里面和好友一起玩耍,给班级里面参加比赛的小伙伴们加油呐喊, 尤其这些比选拔出来参加比赛的孩子们特别荣幸光荣的,挺着小胸脯为班级争光,要是能获得前三名还可以获得不错的奖品!   从书籍到笔墨纸砚, 这些都是孩子们想要的。   春季的运动会季福和荆行虽然带着小家伙去中学看了, 季福瑞当时还小根本记不住事,只是看到大家激动给班级学子加油的时候也跟着“啊啊”的叫。   那个时候小家伙被荆行抱着出现在中学的时候,小家伙白白嫩嫩俊俏的小模样就受到学子和先生们的围观, 小家伙当时被大家看着还有些害怕的往荆行怀里躲了躲, 但只要学子那种吃的东西哄他, 小家伙很快就露出小脸来瞧着那学子手里的吃的,伸出小胖手就要去拿,等得到东西后就不理人了, 更别说那些想抱一抱他的学子们,一个个没了手里的诱惑力再怎么哄也没能把小家伙哄过去。   所以这次秋季运动会上荆行带着小家伙出现在学校的时候, 季福瑞被荆行抱在怀里,手里还抱着自己的小足球,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大家的时候,说话奶声奶气叫哥哥的时候,简直萌化了众多学子。   荆行和季福也没有拘着他,在家里的时候,荆行就会跟他玩踢球,小家伙此时就像模像样的用小短腿踢着小球,力道也不大,小球缓缓滚动,他就蹬蹬追上去再踢一下,原本视线放在比赛场上的学子此时都收回视线盯着这个小萝卜头看,小小的一只在挪动。   没一会儿,小家伙就吸引了好几个学子到他那边陪他,小家伙踢出去的球没有一会儿就被大家踢到他脚下,小家伙和他们没一会儿就玩开了,咯咯的笑声穿了开来。   荆行把手里剥好的橘子掰下一瓣喂到季福笑着的嘴边,季福张嘴接过,两人在家里也是这般的,此时也没有觉得什么,只是被不少学子看到了,目光偷偷往这边瞟,时不时还小声交流几句。   荆行和季福时不时就看小家伙一眼,小家伙估摸是玩累了,抱着小球就往荆行季福这边来,等到了荆行季福的面前把小球放在地上后就往季福怀里扑去,小脸上都是汗水,看的出来小家伙刚刚是玩的多尽兴,“热热!”   季福伸手进小家伙衣服里面摸了摸小家伙的后背,里面也是一片热湿,秋老虎还没有去完,今天天气有点热,也没有风,季福便给小家伙脱了里面的一件衣服,小家伙看到爹爹手里的橘子就去拿,荆行没有把手里的橘子给他,掰了一瓣喂给他,“你手脏。”   季福瑞伸出小手来自己认真看了看,点点头,吃完就朝着荆行张嘴。   这次运动会小家伙也是玩疯了,这边要看看,那边也去看看,蹬蹬蹬的在草坪上跑,摔了还不等学子或者荆行季福来扶,自己就爬了起来,拍了拍小手,但小手还是很脏,他就转身朝荆行这边来,“爹爹!手手脏了,要洗洗!”   荆行捞起小家伙夹在胳肢窝下面,季福瑞也不是被爹爹这么抱了,他欢快朝季福说了一声,挥着小手朝季福拜拜,大家看到季福瑞小小一只被荆行夹在胳肢窝下面的的样子,顿时都被萌到。   等跳高跳完,小家伙就跟荆行说着自己也想试试。   做裁判的先生们也宠这小家伙,在小家伙要试试这跳高的时候,先生就让来玩,两个守着横杆的学子也把这个横杆放的很低,小家伙听到先生说好了后,就蹬蹬蹬往横杆那边跑过去,小短腿跨过横杆的时候,小家伙很是高兴的蹬蹬蹬跑回来,先生们学子们在一夸,小家伙不好意思扯着荆行衣服遮自己的脸。   “真是羡慕那小家伙了,有这般厉害的爹爹和阿姆,现在家里还只有他一个,什么东西都没有人跟他争。”一个学子感慨道。   “是啊!我家中弟弟妹妹不少,每次家中买了什么吃的留给我的时候被他们看到都要嚷着要,不给还要哭。”那学子应和道:“现在我都得偷偷吃。”   “我每次读书识字的时候,小弟小妹就爱来闹我,每次扰的我学不进去。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恨不得家里只有我这么一个孩子。”   “你们只看到这一面吗?”一个先生听到他们的话,笑着朝他们问道。   那两个学子见先生乐呵呵的,便知道先生这是想考校他们,想了想,便道:“小家伙投了一个好胎。”   先生点头,对他们道:“你们是觉得你们没有投一个好胎吗?”   两个学子点头,而跟着这两个学子一起点头的还有不少学生。   先生笑着道:“我却觉得你们投了一个好胎,能生在这荣福县,能遇到偏心你们的父母,能遇到校长这般的人物。现在你们家中谁家不是有好几个孩子的?为什么就是你们被父母送来读书识字了呢?”   那几个点头的学子闻言都是一怔。   “你们只是心里不满足罢了,人的欲.望是会滋生不断扩大的,首先拿荣福县与其他县城比,觉得荣福县好,是不是?”先生朝他们问道,见学子们纷纷点头,“那你们就已经占了先机了,家中这么多孩子,你们又能被送来读书,家里有什么也想着你们,这难道对其他孩子来说就公平吗?”   “而现在你们却把家里父母的偏心当做正常的,你们心里却想着自己独食独自一个人好?这真的是先生们教给你们的吗?”那老先生说到后面忍不住摇了摇头,语气里也带着些失望。   那几位学子羞愧不已,连忙说学生知错此类的话。   其他的学子自是听到这些话,老先生的话在他们的心里敲了个警钟,他们不用跟着爹娘在田间忙活,不用在家里照顾牲畜,每天都穿戴干净,无论在家还是在学校吃的都是最好的,所以他们有什么不满足的。   运动会结束,学子们又要投入繁重学习中去,准备明年的院试。   下半年几个县城就出现了各种价格便宜的好吃的,蛋糕、面包的出现就把那些爱吃点心的人们给俘虏了,尤其这蛋糕,口味细腻奇特,带着蛋香味和奶味,刚做出来的时候那香味就飘十里,馋的小孩子都走不动路。   像大人就喜欢面包这类,吃了真的能减少饥饿感,尤其后面出来的压缩饼干,虽然干的很,但只要吃上一块,这一天都不觉的饿,这个嘘头十足的宣传顿时吸引了不少农家汉子忍不住都要买点回去,而这些面包压缩饼干也是读书人喜欢的,他们参加科考带上这些那岂不是更加方便,还不用热,吃一块就能管一天!   就连县长都十分意动,这要是以后遇到饥荒这些他们有了面包和压缩饼干也不怕了,县长找商户问了一下这个压缩饼干能放多久,得知并不能放很久后还有些失望,不过他倒是给商户点拨了一下,商户召集下面   的人研究那种能让这些面包饼干放久的方法。   县长想到的是饥荒,而京城兵部将军听闻这个消息,顿时就觉得这东西好,打仗必备啊!   也是这个时候,五子棋、象棋、彩色积木、各种拼图乐高紧跟着出现在各个县城的集市上,像这种老少皆宜的娱乐,每个家庭都愿意花这么一点钱买一套回去玩玩,这些还没有结束,没过几天,又来了新玩意,扑克牌、麻将一下子就成为大家过年期间最爱的。   无论是走亲戚还是家里来人,都可以组织大家坐下来打上一盘,一边玩一边聊天,这种日子热闹又舒适。   在大家正为过年热闹的时候,京城气氛却十分紧张,外敌在边境来犯次数增加,边境地方的百姓们日日担惊受怕,原以为这些外敌跟之前一样抢些粮食家禽就会消停,但这次却不是这样,这边皇帝已经忍他们够久的了。   荆行收到郑文星写来的信,得知边疆开始打仗,眉头蹙了起来。   季福还是很久没有看到他皱眉模样了,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边疆打仗,郑大人说斤布琅国在这几年不断对外扩张,斤布琅国这次出兵人数之多,而且那边的人好战十分适应这种恶劣天气,只怕这次来着不善......”荆行并没有瞒着季福,把手里的信给季福看。   季福听明白荆行未尽之语,“这些人恐怕就是等着这个时候。”   两人说着话,季福瑞小家伙就兴冲冲跑了进来,“爹爹阿姆!下雪啦!” 第153章   寒风凛冽, 大雪飘飘,小孩子们看到这天上下的鹅毛大雪简直激动坏了,在雪地中撒丫子跑着,地上出现小孩子们的脚印, 还有小朋友伸手去接这个白雪, 看着它渐渐在自己手心中融化, 又惊又喜。对季福瑞这个小家伙来说,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下雪, 在阿姆和爹爹跟他说起冬天会很冷,冷了就会下雪的时候, 他就很十分期待这个冬天能下雪。   如今小朋友穿的厚厚的被爹爹拉着在雪地里走, 他扭头朝自己身后看去,一串脚印, 是爹爹和他的!   小家伙圆鼓鼓的走起来不轻松,他感受到鼻尖忽的一凉,垂眸看去就见一片雪花落在他鼻尖上, 但很快就像爹爹说的那般融化啦。   小家伙多呼呼自己的气, 白白的雾气从他面前升起,小家伙没忍住自己嘻嘻笑了起来。   荆行把他抱了起来,“傻笑什么?”   季福瑞咧着小白牙, “我呼出来的气是白色的!”   说完, 小家伙歪歪头看向荆行, 他伸出小胖手去碰荆行,但他衣服穿太多了,小胳膊根本举不起来, 他便放弃了,对荆行奶声奶气道:“爹爹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眉头皱着。”   荆行垂眸看向小家伙, “爹爹只是在想是不是应该把工厂开大一些。”   季福瑞不懂,他的注意力也很快被荆行头上的雪花吸引过去,“为什么雪花是白色的呢?”   荆行便让他伸手看到飘到手里的雪花融化成水这过程回答季福瑞这个问题,季福瑞鲜明感受到也明白了爹爹给他解释的话。   季福瑞抬起自己的小脸看着荆行,他的爹爹好厉害,只要问爹爹什么,爹爹都知道!   季福并没有让一大一小在外面玩多久,他从屋里出来站在屋檐下瞧着季福瑞那兴致冲冲伸着小胖手要去拿雪推雪人的样子开口道:“你们父子说好的只在外面玩一会儿。”   季福瑞听到季福的话顿时把自己的小胖手缩了回去,还往自己衣服的两个口袋里塞了塞,扭头朝着季福奶呼呼说道:“阿姆,我没有碰哦!”   荆行把小家伙捞起来,“现在雪小,等明日爹爹再给你堆个小雪人。”   季福瑞抱着荆行的脖子,小手暖呼呼的,“要堆三个,爹爹阿姆还有我!”   荆行答应他。   小家伙时不时就要跑出来看一看这冰天雪地,看着雪花从天上飘下来,等地上的雪铺厚,他想知道爹爹说的雪人是什么样子?   只是他睡了一个午觉起来,爹爹就出去了,小家伙原本还有些兴奋找爹爹出去玩的兴致一下子失去一半,朝季福这边走过来窝在季福的怀里,“爹爹去哪里了?”   季福伸手摸了摸他小脑袋,“爹爹去干大事去了,我们在家里等着他回来就好了。”   季福瑞点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荆行和季福还带着他一起去了厂里店铺里面,每次去都要呆很久,要跟不同的人说话,会很忙很忙啦,他都懂的。   “这么冷的天爹爹出去有带汤婆子吗?”季福瑞只要他出去,阿姆就会让他带着汤婆子,在季福瑞心里,汤婆子就是大冬天出门必备的东西。   季福笑着道:“你爹爹身体强健并不需要汤婆子。”   荆行不知道自己被家里两个宝惦记着,此时的他正跟县长、吕商户两人商量着大批量生产棉服的事情,这一年吕商户这边棉花种植取的了重大突破,大棚种植扩大规模,上次吕商户过来的时候就跟荆行说了个数,原本这些棉花是打算在这次冬季就像大国百姓推出棉服这保暖衣物,现在出现边疆打仗事件,荆行先去跟吕商户商量了这事,两人意向达成一致后就来找县长。   “好好好!”县长立马点头答应,之前他看到吕商户身上穿的棉服就很心动,找过荆行问过这棉服能不能大批量生产,现在他们能把这生产出来的第一批棉花用在守护边疆将士们身上,简直就是大功一件,顿时兴奋点头连忙应下。   “上次我还听闻兵部在饼干厂下了一大批订单,也不知道边疆士兵和百姓够不够?”吕商户问道:“我觉得也可以问问那几个商户,他们不是还搞了什么泡面吗?”   县长点头,脸上都是掩藏不住的欢喜,“我现在就上书去!这事就交给你们去办了!”   荆行和吕商户要走的时候,县长把两人叫住,“边疆士兵我这边也没有具体数目,这一件棉衣要用这么多棉花,棉花有这么多吗?”   当初荆行和吕商户打算把棉花在锦娘批量生产就是因为他们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不仅荣福县这边,当初棉花生产地现在也是超大规模种植棉花,再加上吕商户的大棚种植,这次秋收第一批棉花的数量就不少,即使现在棉花可能供不上这么多将士们,但后面还有大棚种植的棉花,吕商户匆匆估摸了一下,是够的。   吕商户点头,“棉服这次是够的,只是这棉裤棉鞋可能就没有了。”   县长这才放下心来,连忙应着好,示意两人快去办:“好好好!”   吕商户这次见荆行来找他说了要给边疆打仗士兵送棉衣吃食去的时候,吕商户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他那个时候脑海里面就全是当初他去跟村民买棉花种子时村民们知道他们是当初捐赠物资那些商户后流露出的感恩以及毫不吝啬送出棉花种子这事,后面又因为大棚棉花种植从里正儿子这边知道那边人们生活的艰苦,如今冰天雪地将士们在这么冷的天气下跟敌人打仗,这一批棉花是值得的!   再者他更是知道,这无论是从哪个方面,他和荆行都会在这事上立上一功,这可是光耀门楣让后事人口口相传的大喜事,他怎么可能傻了才拒绝,银子没了,什么时候都能赚,不急这一时!   更甚者,他相信荆行,跟着荆行走不会错的!   荆行也是知道这个时代这种功勋名誉对这些人来说是真的重于一切的,当初他能说服那些人跟着他向瘟疫县城捐赠物资也是靠着这一方面说服他们的,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荣福县的商户们都从那件事中获利,这总比去寺庙求那些虚的来的实在。   正如荆行和吕商户所想,其他商户在知道荆行他们要给边疆地方捐赠东西的时候,在两天的时间就回复荆行这边,原本过年这期间是百姓们轻松的日子,但县里那些厂区的员工们在这次三天的休息下就被要求回厂里上班,而且他们的工钱还多了一倍,这等好事大家都愿意回厂里努力干活,只是后面听到厂区负责人说这是为了边疆士兵赶制出来御寒的棉服的时候,大家心里感慨万分,甚至有员工不要这两倍的工钱也是可以的,这个提议出来的时候还受到不少百姓应和。   东家他们都愿意免费把这些衣服送到边疆给士兵们,再说这些士兵中就有他们的孩子,这么一件保暖的衣服给他们让他们能度过这寒冷的天气保卫国家,对他们来说,他们再要这两倍的工钱是真的有些过意不去。   荆行还记得刚开始的时候,百姓们只想着自己吃饱穿暖,招兵役的时候都是舍不得家里的壮劳力,打仗这些也不关心,只在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但现在,却能做出这般的举动和建议就足以见到荆行和大国做的努力。   负责人这边也是这般想的,荆行叫他组织一个投票,不能以偏概全。   负责人这边速度也是很快,而且一点都没有耽搁员工们干活,早早就来荆行这边汇报结果,荆行听到全场全票的时候还看向这个负责人,负责人跟着荆行做了这么多年,看懂了荆行这一眼,顿时解释道:“我这边并没有强制要求,一点都没有!我叫小组长他们去问的,最后统计的时候也问过那些小组长了,全部都是自愿同意的!”   荆行点头,“那你去办吧。”   厂里的人还是少,棉花也是要经过处理挑选的,还没有等荆行这边进行扩招,荣福县百姓就有自愿上面来跟荆行季福这边说的,“我老婆子虽然在地里刨食的,但手里会点绣活,只要郎君你们不嫌弃,老婆子这边还有好几个妇人。”   像这样的还有不少,都是从厂里家里人这边听到这个消息,这么着急叫工人们回去赶制衣服自然看出这时间的紧迫,想着自己也许能出一份力,便边到荆行这边毛遂自荐,荆行自然是来多少收多少,现在他正缺人,也没有让他们白干,规定好一件多少钱,都是按件来算工钱,大家都同意。   有这样的事传的都很快,来荆行这边领活干的很多,季福这边就选了两个人专门负责这批村民。   荆行这边忙,吕商户还有其他在四个县城的商户们也在这些天里忙个脚不停,他们送东西,不仅要在短短时间内准备好,这些东西也不能有出错的地方。   然而,这次机会这么大,天底下的商户那么多,再加上之前有荣福县商户捐赠东西这一事作为先例二,现在更是有不少商户看上这次机会,不少地方县官往京城皇帝这边上书禀明此事。 第154章   这些奏折快马加鞭送到京城, 皇帝翻着最上面荣福县县官写的奏折来看,越看心里越是高兴。这些奏折能送到他面前来就说明那些内阁大臣是已经看过这些的,他刚开始的还不知道,一个个就催促着他批奏折, 那三个老头还是第一次这般统一, 面上还掩饰不住的高兴, 瞧着就有什么好事发生,郑文星当面问他们都还打起哑迷来。   一个个批准下下去, 皇帝这心都忍不住激动起来,连夜叫了官员们商量此事。   十万将士连夜赶路来到这边境, 这边的百姓刚刚被劫掠过一次, 家里不仅没有粮食牲畜招待这些兵官,甚至这些外敌人还杀了人抢了不少良家妇女去, 如今见到将士们来了心里都生出希望来,当街朝着这些士兵就跪下,哀求着。   而也有不少心里是没有希望的, 他们这边虽然有大国国报, 这边偏远,国报上面写的根本不可能发生在他们这偏远贫困的地方,那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再者他们好不容易养了牛羊种田收了庄稼, 外敌却一次又一次的来把他们准备的粮食抢走, 这么多次都没有人来管管,这次怕也是......   边境的地方的天气是恶劣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人们的脸上, 将士们即使穿着冬季的厚衣服还是冷的打哆嗦,鼻涕流出来要是不注意很快就给冻上了, 热茶还没有喝上几口,这水就冰住了,大家都把热身体的酒水放在衣服里面捂着,但大家又不敢多喝,生怕误事。   几个大将都担心这样的天气要是再不调整适应,等敌方打上来真的就危险了。   而事实也如这几个大将军预料的,环境还是对将士们影响很大,每天都操练把身体热起来就要费些时间,而敌方军队来的突然根本没有让他们有任何准备,这一场战事最后艰难获胜,他们这么多人却没有占优势。   大将军天天皱着眉头,对上一次敌方明明有很大优势去没有继续突然撤兵回去这举动很是在意,总感觉不简单。   京城这边也是收到边疆八百里加急的战报,官员们心里不免忧心起来,京城这雪是一天比一天下的要大,更何况是边疆常年严寒地区,“唉!难啊!”   荣福县和其他县城商户准备给边疆将士准备捐赠吃食衣物的这事皇帝并没有跟多少人说,人多眼杂事还多,只是想等着荆习惯他们把东西准备好了派官员去押送到边疆。   皇帝和郑文星都希望荣福县这边快点准备好,虽然这次打算捐赠东西的商户不少,除了粮草外就只有荣福县这边的比较让人期待,从无比保暖的棉袄到用开水泡上一泡就能吃的泡面,都让人眼前一亮,有了这些,将士们能吃饱穿暖,还怕什么?   荣福县这边的商人们也是召集全县人干活,整个县城都是忙碌状态,这么多天来总算是把第一批制作好了,只是希望这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误事。   一车车装载着棉袄、泡面、压缩饼干的马车从荣福县出发,被皇帝派过来的官员押送到边疆。   荆行每次出去回来都是在季福瑞睡觉的时候,季福瑞想荆行的时候,季福就带着他去看荆行,虽然在旁边看着荆行忙,小家伙也是很满足的,而这一天,荆行中午的时候就回来了,季福瑞正在火炉边吃着烤出来的年糕,一边玩着拼图,摆动着小短腿,很是自由自在,他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抬起小脸朝外面看过去瞧见荆行的时候,小家伙双眼发亮,从椅子上梭下来就蹬蹬蹬往荆行这边跑,“爹爹你回来啦!”   小家伙像个小炮弹一般冲过来,荆行稳稳把他接住,一个用力把小家伙抱了起来,“吃饭没有?”   “还没有,阿姆在厨房做!”季福瑞奶呼呼道。   荆行点头抱着季福瑞往厨房去,看到季福垂着脸揉着盆里的面团,侧脸白净秀气,皮肤白嫩细腻,身形倾长,穿着一身浅蓝色衣服带着黑色围裙的样子很是好看,荆行就这样抱着季福瑞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季福瑞小家伙疑惑出声:“爹爹为什么不进去?”   屋内季福听到季福瑞的声音朝这边看过来,见到荆行便笑了起来,嘴角边上的两个梨涡顿时显现出来,眉目轻展,眸里含情,声音柔和,“你回来了,吃过了吗?我和大宝准备吃面条,要来一碗吗?”   荆行点头,抱着孩子走近他,一双眼睛自看到季福后就没有挪开过,“没有吃,好久没有吃你做的面条了,要来一碗。”   季福听到他每个问题都回他,忍不住笑意加深,他一边揉着面团一边问他,“事情都忙完了吗?”   荆行点头,“忙好了,只是现在是第一批的,后面要等第二批棉花收下来,不过第二批棉花也快了。”   荆行话音落下,把季福瑞放下来,对小家伙说:“爹爹昨日给你准备了礼物,在你床头柜抽屉里,你去看看。”   季福瑞闻言睁大眼睛,眼睛亮晶晶,小脸上也是欢喜:“真的吗?”   荆行道:“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季福瑞欢呼一声,蹬蹬蹬跑走了。   季福也被荆行的话勾起好奇心来,朝荆行看过来,刚要开口询问荆行给小家伙准备了什么礼物,就被一双大手捏住后颈,荆行俊朗的脸在他眼前放大,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那双狐狸眼里的东西看的季福脸烧的慌,季福顺从的与荆行接吻。   自从季福生完季福瑞后,夫夫说好了得只要这么一个孩子,欢.爱这些都是做了避.孕措施的,荆行也不嫌麻烦,在大夫这边寻了类似避.孕.套这类东西回来,每次用之前就给它泡上,用完再给他洗干净,能反复利用,虽然季福和荆行成婚这么多年,但每次见到荆行泡这东西都不好意思,他甚至从其他夫郎那边是知道成婚那时候夫夫两个会粘糊,但过几年后就没有新婚那个时候粘糊劲了,就连欢.爱也是许久才做上一次,甚至时间久了,天天躺被窝里都生不出想这般那般的心思来。   那些哥夫说就是因为日日瞧见彼此,夜夜睡在一个被窝里,再加上这一年一年的岁数逐渐大,人老珠黄的了,没有新鲜劲,他们的汉子才念着外面的,想抬小妾进门。   这些话还是在季福心里留下一点印象的,但这么多年荆行对他的好和爱,季福并没有多担心,他觉得他们要是像那些哥夫们说没有新鲜感后荆行也不会厌倦他,因为季福想到的就是像自己爹爹阿姆这般,从喜欢转变到亲情上面。   但现在看来,他心里都是对相公的欢喜,相公也是这般喜爱他。   荆行手忍不住伸进衣服里揉着那细瘦的腰,两人微微分开些,湿热气息喷洒在彼此之间,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季福脸颊红红的,声音也软,“大宝要过来了。”   荆行低低“嗯”了一声,目光沉沉盯着季福的眼,狠狠揉了一把季福的腰,收了手。   季福腿瞬间就软了一下,红着脸抿了抿唇,继续揉着棚里的面团。   果然,没一会儿,厨房门口就出现季福瑞身影,季福瑞一蹦一跳快快乐乐进来,手里拿着小雪人布偶笑的开心,“爹爹!这个小雪人跟我们一起堆的小雪人一模一样!”   荆行点头,朝小家伙问道:“喜欢这个礼物吗?”   季福瑞高兴点头,“我还以为每次冬天下雪了才能看到小雪人!”   “现在爹爹送给我了一个小雪人,我就能每天都见到他啦。”季福瑞美滋滋抱着自己这个小雪人玩偶,“爹爹你蹲下来!”   荆行闻言蹲了下去,小朋友猛的凑过来在荆行脸上“mua-”亲了一口,末了还咧着嘴“嘻嘻”笑了两声。   荆行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季福瑞的脑袋,季福瑞看到季福正满含笑意的看着他们,他顿时笑着朝荆行问道:“爹爹,我都有礼物,那阿姆有没有礼物啊?”   “自然是有的。”荆行回答道。   季福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脸上有几分惊喜。   季福瑞小朋友也好奇,嚷着要看看爹爹给阿姆准备的礼物,荆行对他们两说等着,季福瑞原本想跟着爹爹一起去的脚步就停住了,季福心跳都快了几分,他刚把手洗干净,荆行就出现了,手里捧着一把红艳艳的鲜花。   季福记得荆行给他讲过他那个时代就有一种花叫玫瑰,是红色的,花语还是“我爱你”。   季福瑞看着爹爹转眼就捧着一把鲜花进来,顿时“哇”了一声,他知道这个季节除了梅花就没有什么花会开了,现在他爹爹手上就有好多好多不是梅花一样却跟梅花一样很红的花!   季福看着拿着花束朝他缓步走来的荆行,脸上忍不住又红了起来,他鼻尖都能闻到这玫瑰的独特香味。   荆行把手里的玫瑰花束递给季福,垂眸看着季福,“前年让人寻的,只是后来用了大棚才把它养开花了。”   季福接过来,他看着怀里的花束,难怪之前荆行说要拿一块地种花,却久久没有寻到花种子,他也忘记这个事了,这般想着,季福就没忍住垫脚一手攀着荆行的肩膀朝荆行唇上亲了一下。   荆行想揽着人亲昵,败气氛的小家伙“呀”了一声,荆行和季福看过去,小家伙蹬蹬朝他们这边跑过来,撅着小嘴,“大宝也要阿姆爹爹亲亲!” 第155章   荆行把季福瑞抱起来, 两人都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季福瑞对季福怀里的话很是好奇,指着对荆行问:“爹爹,这是什么花?好香!”   荆行给他介绍, 季福瑞哇了一声, 小家伙虽然不知道爹爹为什么要送花给阿姆, 但是却不乏让他觉得这样的事是美好的,也没有人跟他说过爹爹阿姆恩爱, 他不懂,却喜欢跟爹爹阿姆贴贴小脸。   这些年荆行送季福的东西不少, 凡是荆行这边有什么觉得不错的东西都会拿回来给季福, 一个被窝出来,季福喜欢什么荆行也是最清楚的, 所以送的东西也都是季福喜欢的,更别说每年季福生辰,但送鲜花还是第一次。   而且季福觉得这玫瑰花种子也不好找。   季福把这些花养在花瓶里面, 家中花瓶少, 荆行这突然的浪漫让季福惹不得扔掉其他的花,季福就叫家里的仆从去买两个花瓶回来,仆从他们都是看到荆行抱着一捧红色鲜花回来的, 身边没有汉子这般做的仆从们对俊朗汉子拿着一捧花回来送给自己夫郎这画面的冲击还是很大的, 可以说印象深刻。   大家来闵家干活这么久, 本来就对荆行和季福夫夫之间甜蜜而感到高兴和羡慕,现在听到季福要花瓶,二话没有多说就跑着去买了, 这路上要是有人问这个哥夫,这哥夫就高兴跟那人简单说上几句。   荆行回来的时间恰好是中午这个点, 大家都在家里吃午饭,还真没有几个人瞧见这一幕,这事是给荆行季福两夫夫的感情锦上添花,再加上大家都是一个个爱八卦的,荆行拿着一大捧花回来送夫郎这事在下半天就传了开去。   大家对荆行和季福夫夫两个的感情好是看在眼里的,这么多年他们彼此怎么对对方好,这些老婆子们都因为这个事把之前看到的事也讲了一遍,这些事不仅年轻未婚哥儿姑娘爱听,就连这成婚多年的妇人也喜欢,一个个听的津津有味。   夜里,荆行紧紧扣着季福的腰,季福似哭非哭的哼了一声,两人怕吵醒睡熟的小家伙到浴室里面来了,浴室两处照亮的蜡烛还燃着,照亮整个浴室。   季福也是不知荆行从哪里寻来这么大一块照人清楚鲜明的铜镜帖在浴室墙上,此时也把他们照的清楚,季福难耐又哼出一声,惹的荆行从后面抱上他在后脖颈处亲了亲。   “相公......”   “相公在,摸到了吗?”声音在耳边响起。   ——   边疆士兵受不住这严冬已经有生病发烧的了,他们也和敌军发生两次正面对抗,一次偷袭,有将士伤亡,这个伤亡数还在接受范围内,但现在这伤寒一下子就让一大批士兵倒下。   这让大将军愁的根本睡不着。   当初和粮草一起运来的草药现在也用的差不多,但后面这越来越多的士兵生病,第二批草药也还没有来。   县城的赤脚大夫都在这边了,但这些染了伤寒的士兵迟迟不见好转,几个将士都怀疑这些大夫的医术了。   要是这个时候那外敌来袭,他们这边胜算当真是小。   而且大将军发现,外敌最近来的人数越来越多,要是被他们摸清他们这次来了多少士兵,那更不好搞了。   大将军深知不能再拖了。   大帐内灯火通明,几个将军都没有睡觉,连夜谋划着,翌日一早就有两个副将军带着没病的士兵趁着天色出城去。   大将军则是让其他将士注意周围一切动静,按照之前两次敌袭时间间隔,他们要做好这次敌人来犯准备。   然而大将军刚吩咐完城墙上的士兵就看到有一群士兵慌慌张张跑了回来,整个人都像是在地上滚了几圈,脸上身上都是冰碴子和泥土,他们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痕。   大将军并没有让他们立马进来,站在城墙上就朝他们问道:“出了什么事?”   领头的士兵狠狠喘了几口气,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殊不知脸上的血被他抹的更开了逐渐凝固在脸上,焦急更大将军说他们刚带队出去就遇到了敌军,两方就打了起来,副将更是直接被敌军首领给抓住,副将军让他们回来给大将军报信。   大将军没有想到会这么巧,副将……被抓了,看只逃回来的十几人,大将军让他们报上名字,那开口的将士大将军其实有点印象,是副将军手里的一个小兵组组长。   大将军让守门士兵开门放他们进来,他往楼下走去,仔细稳稳这些逃回来的将士具体细节。   大门打开,逃回来的十几个士兵一个个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往城内走,也是在这个时候,开门的士兵忽然注意到那群士兵有一个模样有点异国面,他立马朝走过来的大将军叫到:“将军不好,他们是敌……”   然而他还没有把这话说完,那个被他盯着看的汉子就拔刀砍下这士兵的头颅。   意外就发生在这一瞬间,两方人瞬间拔刀相向打了起来,大将军心里本来就警惕,刚刚听到士兵这一声喊,瞬间躲开扑来的士兵,拔出腰间佩刀反射性挡住刺向他的凶狠敌军,也正是因为这敌军前面站着刚刚和大将军对话的士兵,敌军费了点时间用刀劈开那士兵并且一脚踹向大将军吸引住他注意力和反应。   但没有想到这大将军反应还是这么的快,根本没有一下就得手。   打打杀杀好一阵,敌军也只有十几个人,还身处敌方阵地,没多久就都被抓住了,但这些人知道自己没有退路,顿时就要咬嘴里的毒药自杀。   大将军眼疾手快把那个刺杀自己的汉子嘴卸了,而其他士兵就没有这么快反应力,很快敌军就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去,唯独留下这个汉子。   大将军派出去一个小队去寻两个副将队伍。   这些敌军有他们衣服装扮偷摸进来,就可以看出有一对士兵出去就遇到敌军了,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活着的士兵。   从荣福县押送粮草棉服的官员也是这个时候来的,看到城墙上对他们十分警惕的士兵们就意识到这边可能在不久之前发生过什么。   来荣福县押送的官员是这一届的武状元,现在他只是在兵部做个小官,这次押送物资就是他主动请缨的。   官员也不多说废话,直接从自己怀里摸出一块玉佩来,城墙上面的战士看到这块玉让说话士兵请他们稍等,随即就朝城楼下跑去找大将军去。   没一会儿,城门就开了,大将军出现在城门口,而马背上的官员也看到地上一道又一道的尸体。   官员只是扫了一眼,目光从那些士兵军服上收回来,伸手向后示意了一下,带着后面众多车辆驶进城内。   大将军看着一辆辆马车进城,脸上越发惊喜,这都是从京城来的药草和粮食?   城内的士兵双眼也越来越亮,好多好多啊!   官员下马朝大将军行礼,“大人,下官受皇命从荣福县押送救援物而来——棉袄四万件,泡面二十万件,饼干十五万件,药草两车,将军看看怎么用。”   大将军、士兵:棉袄?……泡面?是什么?   最主要的问题是……从荣福县而来?   不是京城?   大将军虽然心里有很多疑惑,但面上却没有多余表情,他先是安排心腹去审问那个敌军,随后叫士兵把地上敌军尸体处理了,这才欣喜叫赶了数日的送物资的士兵先休息休息,又点了几个士兵守着这些马车,随后拉着官员进大帐内说话。   外面的士兵忍不住欢呼,他们又有粮食和药草了!   大将军和其他官员也才明白这个棉袄和泡面是什么,心里都是惊喜,他们有些迫不及待出去拿了一件棉袄进来试了一下。   这个棉袄当初荆行就是按照一个正常男子大小做的,然而在询问过后在原来基础上做的,大码中码多一些,现在三名将士拿的就是大码衣服,虽然三人体格不一,但都可以穿上身。   “还别说!这衣服真的又轻又保暖!”   “可不是,穿在身上没一会儿就热呼呼的!”说着就要穿着出去试试。   “人家这叫棉袄!你们可小心些,别弄破了!”大将军喊道。   帐外应了一声。   没一会儿,这将士回来了,兴奋高昂:“将军,这衣服真不错!走在外面也暖和的很!”   押送官员看到他们这般笑了起来,“只是可惜第一批棉花只有这么多,要等第二批。”   大将军称赞道:“想出这种衣服的商户真的是大国人才!”   “将军,那个泡面要不要也试试?”那个将士一脸跃跃欲试,大将军犹豫了一瞬,道:“走,我们去看看。”   押送官员是见过这泡面的,便带着他们去看,拆开一个纸箱子。   这次商户们还十分体贴,如果是用木箱来装,木箱子的重量就占了一大半。   所以商户采用荆行计划书上面的建议用了纸箱子,好在现在的各种纸价格也便宜下来。纸箱子里面放着一包一包的用油纸包好的泡面,官员从里面拿出一包来,撕开油纸给将军们看。   大将军只见里面一个面饼,还有几个小包东西。   不用他开口问,官员就一一拿出来给大伙介绍道,他有幸尝过一次,也知道这泡面怎么泡。   大家听的都有些不敢相信,这面竟然只要开水泡泡就可以?这么一小包面能有一大碗?而且放上这些小包调味料就好吃了?!   什么,还可以生吃??? 第156章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 荣福县的物资是个开始,后面陆陆续续还来了不少其他县城商户的物资,但对比荣福县的来说,都是基础物资, 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能让战士们吃的饱穿的暖!   及时送来的草药减少了士兵的生病。   将士们也是第一次在战场上收到来自后方百姓们的捐赠, 这些东西在平时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很寻常,但现在却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当他们每人都得到一份物资的时候, 他们感动的想哭,他们来到这边这些天, 脸上手上脚上都长了冻疮, 身上的衣服还不保暖,睡也睡不好必须时刻警醒敌军来偷袭, 每次敌军来犯他们都是在心里祈祷无数次让他们打赢这些蛮夷,让他们活着回去!   每次打仗他们都是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备,并且十分痛恨这些蛮夷, 要不是这些蛮夷, 他们能过一个好年,甚至还可以回家里去看看,家里会帮他们张罗一个贤惠的妻子, 到时候他们会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孩子......   将士们心里有多么美好的追求, 现在就对这些蛮夷有多痛恨。   再加上大将军的一番激励士气的话立马让将士们恨不得跟那草原蛮夷痛痛快快打上一架, 打的他们屁滚尿流滚回去,不敢再来骚.扰大国边疆百姓!   现在不只是他们担心这场守护大国领土的战争,也是第一次, 将士们这么清楚的感受到他们身后还有无数百姓牵挂着他们。   他们要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只要人有了一个信念,往往能让人们激发出无穷的潜力。   草原蛮夷从第一次来试试这个大国派来守护边疆城池将军的实力后, 后面一场正面交锋和一次偷袭都只是为了弄清楚大国派了多少士兵过来,这三次双方战斗看似大国那边的人赢了,再他们故意放水迷惑之下,那些人赢的都这般狼狈,这让刚刚被族人扶持上位的狂妄自负蛮夷王来说,对付那些人根本就是小菜一碟,瞧瞧这三场那些人就像宠物一样被他们遛着,这也证明的族里的那些死老头显然是高看了这大国派来的大将军了!   他就要趁他们病要他们命!   蛮夷王看着手上的《大国报》,他伸手指了指大国的疆土,张狂笑道:“蛮夷王有什么好当的,要当就要当这个大国皇帝!等本王当上皇帝,这个国家都是本王的,想怎么分就怎么分!这次跟本王上战场的都重重有赏!!”   他身后的众多士兵举起弯刀欢呼,用着蛮夷话喊道“必胜”、“杀光”。   “谁杀了姓容的那个将军头子,本王重重有赏!”   “杀!杀!!杀!!!”   城门上士兵察觉到远方不对劲,连忙跑下城楼来。   “——报!将军!发现敌军!”   “全体将士准备应战!!”   “是!!”   这几日一直遮在天上的云迟迟不散,刺骨的寒风呼啦啦的吹着,军旗被吹得刷刷作响,鼓声咚咚响起,这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急,忽然,天空飘下几片雪花,当鹅毛大雪飘落在大地上的时候,白净的雪花沾上鲜红的血渍,随即被血水浸没,最后融化在这血水中。   天上落下的白雪也没有打破这几座县城的沉寂,家家户户都关紧了门窗,城外的声音穿进城内,那些声音是这般的让人胆战心惊。   气氛再度压抑凝固起来。   每家的百姓们看着他们身边放着那些将士发给他们的粮食吃食,一直在心里给这些士兵祈祷,一直不停不停祈求,好让心里好受些。   直到隔壁一道破门声,“我实在是受不了!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他们也是人!他们来保护我们,还分粮食给我们!我们不能这般看着他们去送死!”   “我们身为男儿就应该像他们一样,顶天立地守护自己家园!而不是像个懦夫一般在家里面躲着!”   “老头子我赞同!我都老骨头一把了,最后再拼一把!”   “那些蛮子抢了我姑娘!我要为我姑娘报仇!!”   外面越来越多的声音出现,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被老人保护在怀里的少年从老人话里钻出去,还没有站起来就被老人着急抓住衣服,“干什么去!”老人疾声厉色质问。   “阿奶,我想去。”少年握住老人的手,“为爹娘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   “阿奶,你在这里躲着等我平安回来。”   老人满是皱纹的手颤抖的抓不住少年的衣服,一老一少的手短暂的握了一下,少年翻出家里收粮食的镰刀朝门口而去,打开门的时候扭回头朝扶养自己长大的已经年迈的老人看了一眼,阿奶平时对他管束严格,此时满是皱纹的眼睛里却含着泪水,嘴张张合合半晌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外面的冷风吹起少年头发和厚实衣服,他安抚老人,“阿奶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话音落下,少年抬脚迈出门槛,房门被少年拉关上,少年的身影也在渐渐合起来的房门中慢慢消失。   “大伙们都拿上趁手家伙!我们去帮恩人他们!”   “走!”   “走!!”   正是双方打不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城门内冲出一群拿着棍棒刀叉的百姓来,“冲阿!打死这些蛮夷人!!”   “打死他们!!!”   原本这场激烈战争可能会持续一天一夜,后面有了百姓们的加入,蛮夷士兵从来没有想到,那些常年被他们欺负的百姓这次竟敢拿着武器朝向他们!   这群该死蠢货!当初就应该杀光他们!!   而大国的士兵将士们看到百姓们竟然不畏生死来跟他们一同抗敌,这让将士们心里感动不已,浑身充满力量,更加不畏这些蛮夷人的往前冲,对方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的无比亢奋战斗状态。   就算这些蛮夷再怎么好战,但对方这边人多势众,而且一个个都不要命似的往他们面前来,一个人就要对付好几个,根本没有能力招架,越打,蛮夷士兵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这群人都不要命了!一个个不要命!就算死也还要拖上他们!”   蛮夷王身上没有神通,他本人更是仗着自己出身血统高从小就狂妄,觉得自己学什么都很容易,想要什么东西得到手也很简单,自负的不行。现在这状况就是在他预料之外的,眼见着自己这一方气势被对方压过,甚至还有往后退的士兵。   他顿时砍刀面前的敌军举起弯刀朝他们这边士兵怒吼道:“不准后退!给本王打!今天就得给本王拿下这座城!”   殊不知他这一气之下的举动把他彻底暴露出来,也没有看到远方城墙上四五个弓箭手朝他瞄准。   “咻”的一声,利箭划破空气速度极快地直朝蛮夷王胸膛、脑袋而去。   ——   荆行收到郑文星从京城传来的信,上面的消息让荆行勾起唇角,身边的季福瑞两只小胖手一手一个肉包子,一会儿咬一口左边手里包子,一会儿咬一口右边手的包子,“嗷呜嗷呜”的吃的可香了,他看到爹爹脸上露出笑容,便朝荆行问道:“爹爹,似什么嘛?”   他小嘴里还有包子,说话含含糊糊的,小脸上带着好奇。   信里内容很简洁,蛮夷王已死,容将军带兵直接攻打到蛮夷王部落,解救数百名大国百姓。荆行收起信纸看到小家伙吃的两边小脸油光光的,手里两个大包子也都吃的只剩下包子皮了,他伸手给小家伙接住左手边快掉的包子皮,一边道:“家里来了一群坏人,被厉害的叔叔伯伯打跑了。”   小家伙疑惑张开嘴接过爹爹投喂的包子皮,他从自己小板凳上起身,蹬蹬蹬跑到门口,朝外面探头瞧了瞧,转身看向荆行,“木有人!”   荆行笑出声,这小模样太像季福了,荆行开口哄道:“被厉害的叔叔伯伯打跑了。”   季福瑞小朋友十分相信他爹爹的话,立马“哇塞”了一声,蹬蹬蹬跑回来,站在荆行面前朝着荆行说道:“我以后也要成为一个厉害的人!就像爹爹叔叔伯伯这般厉害!”   荆行点头,不过在小家伙拿着他那油腻腻小手要搭上他膝头的时候,伸手拦住,“包子好吃吗?”   小家伙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好吃!”说完这句话,他把自己另外一只手的最后一点包子皮也吃进嘴里,“爹爹做的包子最好吃!”   荆行把小朋友转了一个身,两手从小朋友胳肢窝两边举起小家伙,“我们洗个手洗个脸就给我夫郎送过去。”   季福瑞欢快应了一声,乖乖被爹爹抱着去洗手洗脸,最后荆行还按照季福之前的叮嘱给小家伙白嫩嫩的小脸上抹上护脸膏。   季福原本今天早上打算起来买东边那家包子铺的包子吃的,但昨晚被荆行折腾的久了些,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晚了些,那家包子很是受欢迎,而且每天都只有那么一些包子,买完了就没有了。   买包子这么点小事季福自然是没有跟荆行说,起迟后自然是没有包子吃了,季福是没有关系,但他昨天都跟季福瑞小朋友说好了,季福带着小家伙出去一趟,包子没有买到,小家伙还是有些失望的,奶呼呼跟那包子店铺老板娘商量给他们明天留一点。   老板娘家里本来就有好几个男孩,调皮捣蛋的很,看到这么乖巧俊俏的小家伙连忙答应下来。   季福去厂里,季福瑞今天就是爹爹带他,今天没有吃上那肉包,嘴里也时不时念叨着,荆行便知道了。 第157章   这次的战争虽然发生的不大, 但是对边境这块地区来说,这边经常受到其他国家或者部族的骚.扰,如今大国在这场与蛮夷部落的战争取得胜利,也是用另外一种方式对这些外敌说——大国不怕他们。   只要把他们惹急了, 都能把他们的老巢都端了!   而那些原本跃跃欲试的草原部族之前是打算跟着这个蛮夷后面捡点漏的, 草原上的蛮夷部落还是要比他们这些部落大的多, 存在时间也久,他们每次跟蛮夷部落碰上都没有什么好果子, 被迫听蛮夷部落的话,部族里面不少年轻力壮都跟着去了蛮夷部落。   而现在事实跟他们说, 这么一个大部落竟然被那个国家给灭了!   .......那他们跟大国碰一碰, 根本沾不到便宜,甚至还会自取灭亡, 这般想着,这些部落都沉了下来。   大战胜利,京城编写大国报的文官们都等着大将军他们回来, 他们可都是听说了, 那些边疆百姓都拿着锤头镰刀这些来杀敌,这等与众不同并且体现百姓们对爱国守护家园的反应,自然是要写上大国报好好夸奖一番的!   最后这一场战争从前线传到皇帝手里, 上面写着的消息对皇帝来说, 是一件十分令他愉悦的事, 他还记得当初荆行提出要从创办大国报时说过的话,这些可以让百姓们清楚国家正在发生好的变化,从而关心国事, 会有一种爱国的凝聚力。   皇帝在坐上这个位置之前就有深入百姓去了解,那个时候国家之间经常打仗, 百姓们生火在水深火热之中,再来几次的自然灾害,百姓们根本不关心国家打不打仗,谁统治他们都可以,尤其国内内乱的时候,百姓们只知道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就接受谁,甚至还出现过百姓把县城绑起来,主动开门投降的事。   这件事在皇帝心上落上深刻记忆,他想要是他当上皇帝,他的百姓这般,那他这个皇帝当的真是失败。   这也成为时时警醒皇帝的那根弦。   最了解皇帝要数岑松清岑大人了,大晚上皇帝来他府邸爬上他的床,就算这人什么话都没有说,两人从小相伴长大,岑大人在迷迷糊糊中就能感受到皇帝的好心情。   皇帝心情好,封赏了这些保家卫国的功臣,同时夸奖了边疆县城,减免赋税,这次捐赠物资的商户皇帝也没有落下,荣福县的商户跟着荆行进行第二次捐赠了,每次都是紧急时刻,荣福县进行这两次捐赠的商户都被皇帝赐名“良商”,荆行和季福更是直接被誉为“皇商”。   没有任何一个商户是不满荆行他们得这么高荣誉的,对荣福县商户来说,要是当初没有荆行来劝说他们,他们就有一半的人不会跟着荆行一起做那般的事,后面也就不会有这些事,尤其这第二波被皇帝夸奖的“饼干”、“泡面”、“棉袄”关联到的商户们,更是清楚这个荣誉是荆行为他们提供的,虽然荆行占比分成大,但是荆行原本自己就可以干成这些事情的。   这般的大恩大德,这些商户更是不可能忘记。   而其他县城的商户们当初看到大国报上荣福县商户们这般举动被皇帝夸奖,有崇拜的,自然也有羡慕嫉妒恨的,暗地里怎么把这件事说的多么不好听也另外再说。   虽然一个个嘴上说着这荣福县的商户这般干是不对的,带领了一股“不正”之风,但这次机会出现却跑的比谁都要快,甚至有商户大晚上去敲县长家门的,有在茅厕门口跟县长说捐物资这事的,一个个都恨不得亲自去皇帝面前说。   他们这次能被皇帝表扬赞赏就能让他们在商圈混的很好了,当然有聪明的商户知道他们这次是沾了荣福县那群商人的光,之前荣福县这群商人那些不好的看法,此时想起来心里惭愧。   这件事封赏的事情其实事在荆行的预料之中,尤其郑文星还提醒过他,皇帝这边是有意想给荆行封赏的。   这个时代皇权至上,荆行和季福商量了一下,夫妻本是一体,彼此面对未来的无论是好还是坏的日子。   荆行也是想把自己能得到的都给季福,这些荣誉权力亦然,荆行还记得当初季福就有跟他说过要去京城开铺子的样子,现在有了这层身份办事也容易,还能得到最高权贵的庇佑。   皇帝的这次封赏在大国报上用很大篇幅来进行描写,从将士们到边境严寒地区的严重不适应到最后战争取得胜利,皇帝大力赏赐这些都娓娓道来,不管是大国百姓们都看到了大国将士的衷心爱国,这些商户们无私做出的捐物贡献,边疆百姓们一同抗敌英勇无畏,最后更是对他们的皇帝这般仁慈心厚而高兴,就像这个大国报最后说道那般——“日后的大国,只会越来越强,百姓们的日子也会越过越好。”   这句话道出了全国百姓们的心生,一个个守着城管读报的时候,内心和神情都是深深地动容并且深以为然,他们想要他们的国家越来越好。   这个大国报从当初创办后其实效果并不好,京城那边的大国报办事处原本以为他们做出的大国报会在百姓中很受欢迎,甚至会大卖特卖,他们还考虑的这一份报纸的钱不能太贵,要不然百姓们买不起,然而等大国报发行后,这惨淡的销售量顿时给了这些十分自信的官员两个大嘴巴子,瞬间让他们清醒过来,同时也意识到皇上让他们办这个大国报的原因了。   国报能从当初不被理睬到现在被百姓们所喜爱,中间过程的艰辛也只有这几位官员能明白。   百姓们寻常闲暇时间就会去茶馆听会说书先生说书,现在最喜欢的就是去街道上县府会在公告栏上贴出的告示那边去看上一眼,虽然大家也看不懂,但是不乏有看懂的,甚至百姓们特意挑衙役贴告示的时间去,这样还可以听衙役给他们讲。   有了皇帝的封赏其实对荆行和季福的生活并没有多少影响,除了上门来拜访的商户多了不少,有些还特意从很远的县城来拜访荆行的,想得到荆行的指导,荆行还是像之前那般,闭门拒客,谁也不见。   那些商户其实也预料到荆行拒绝他们的时候,荣福县的厉害的商人可不少,要是他们能得到荆行的指点和帮助那是最好的,不能也没有关系。   荣福县商户自不会故步自封,他们行商过程中就知道,别的商户那边也有他们要学习的,这些远道而来的商户也是很厉害的,彼此相互交流也学习到很多。   其实不光是那些商户,那些看出荆行厉害之处的官员门也想来拜访一下荆行,现在对他们这些当官的来说,荆行虽然是商户,但是他确实皇帝亲自册封的“皇商”这是何等的荣誉,这些明面上的荣誉不算,实质性的好处确不少的。   皇帝向来不会亏待自己人。   这次的棉衣皇帝见识过后还真的想跟荆行这边合作一下,便派了商部的官员来,毕竟这个官员走之前不仅被皇帝交代对荆行客气些,还被郑文星提点了两句,但无论是从皇上还是郑大人这边都是能看出来荆行被重视程度。   这个官员也不是个傻的,他上次还从学部官员那边的听说了,这荆行不仅经商还开学堂,之前荣福县学子全部通过科考县试府试,一个县城几百个童生,除京城的两座顶级学府以外就没有一个学府可以打包票说自己的一个学校的学子都试能通过的县试府试的。   要是这些传言都属实,那可见荆行的厉害。   然而当他来到荣福县的时候,他通过县城衙役检查放行进去县城,他忽然就感觉到自己像是进入了繁华之地,马车外面的喧哗热闹几乎要破窗而入了,甚至勾起他心里的好奇想一探究竟,他伸手撩开马车的车帘朝外面看了一眼,也只是这一眼,他就呆愣住了。   入目的就是街道上热闹的人群,今天大概是个赶集日,这一条街道上都是人,摆摊众多琳琅满目,随后他看到这边的楼房都是至少两层的时候,一家挨着一家,街道上都是喧哗繁荣之景,他甚至觉得这荣福县的百姓们身上穿的衣服都要比京城那些百姓穿的要好是怎么回事?   他从京城一路下来路上不知路过多少省城县试,现在确觉得那些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荣福县的,瞧瞧这个县城百姓的精神面貌就知道了。   他莫不是走进一个繁华的世外桃源了?   官员和身边带的家仆都是第一次来荣福县,在官员心中怀疑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家仆的喃喃自语,官员顿时笑了起来,“瞧你说的是什么傻话,刚刚你不是还被县城门口的衙役盘查过吗?而刚刚县城上面写着的的确是‘荣福县’三字呀?”   那家仆挠了挠头傻笑起来,“主要是这边真的太好了,不进来时还不知道,刚刚我赶车进来的时候,还真的以为自己找错地方了。”   官员也笑了起来,不知是笑家仆还是笑他自己,他的目光一点一点在这繁华的街道上挪动,但也清除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只是街道上人本来就多,马车想要快速行驶起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一点一点挪动的时候,家仆还要时刻注意着叫人让上一上。   这走走停停的,县官干脆从马车上面下来,他想体会一下这街道上的热闹,这样一路走上到衙门这边,他还遇到了这边在武校、中学教书的先生,他没有想到这荣福县的学校竟然来了这么多的秀才,还都是在荆行办的武校和中学里面教书。   他跟熟悉的先生交流了一下,更是对荆行所办的几个学堂有了一个清楚的认识,根本不能深想,他刚刚可是从那几个先生的口中知道那么一点的,荆行能办起学校的事跟京城郑大人那边有着很大联系,而郑大人可是皇帝信任的人啊!   官员远道而来就是客,更别说还是和荆行这边合作,县长一边热情交代一边叫衙役去叫荆行来县衙。 第158章   对荆行来说, 这次的和官方的合作其实很简单,也是在这一次,荆行提出了毛衣这个词语,荆行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这次他能把毛衣这个事情说出来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棉花和羊毛都可以纺织成线, 线在手巧的妇人们手里就会变成一件衣服。   毛线的制作就需要不少的棉花和羊毛,但对荆行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村里就有一家是养羊大户, 为了此事,荆行还特意回村里看了一下, 那家羊品种多, 荆行主要的就是看重那种羊毛多的,那家人这些年靠着卖羊发财了, 知道自己家有荆行需要的羊毛,这家人完全没有说什么废话,问都不问荆行拿这个羊毛做什么, 直接叫家里的汉子妇人们出来帮忙, 一天的时间就把羊圈里面的大绵羊的毛给脱了下来。   这家人给羊脱毛的手艺从刚开始的生疏到后面整整一大块羊毛从羊身上脱落下来。   无论是羊毛还是棉花做成毛衣的效果都还是很不错,荆行和这家人签订了羊毛提供协议,而另一边的吕商户没有想到荆行要这么多的棉花, 现在第二批的棉花都还不够的程度, 这对吕商户来说, 还真的是一个不少的挑战,尤其现在棉花是稀缺的东西,等这东西开始满足的人们的需求后, 吕商户还是有些头疼的。   这不,这一天吕商户就来跟荆行说这件事了, 他想的是要不要荆行这边和他这边慢慢来,一点一点的卖,这样也不用着急开采这么多田地来种植棉花。   但没有想到,他来闵家这么一趟,从荆行这边得知棉花大用途后,他回去的时候都还是晕乎乎的,同时心里又是充满斗志的,这个棉花可是好东西,就像荆行所说的这般,无论是将来还是现在,人们对棉花的需求只会多不会少。   吕商户之前对棉花要不要开田种植还杵在犹豫之中,现在好了,他决定去四个县城那边包田种。   这些小问题都解决后,让毛线制作成毛衣这个过程荆行不会,而这个时代还真的没有妇人会打毛衣这向技术活,这个荆行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季福虽然知道荆行这个烦心事,但是他没有见到过毛衣,他也不知道这个毛衣怎么做。   季福从认识的妇人那边去搜寻绳结的编织方法,都是一些寻常的编织技术,但季福学的很认真,每次回来都给荆行展示这种编织技术,让荆行看看是不是,那些妇人给的编织书籍季福也拿回来给荆行看,自己跟着琢磨,有一段时间,季福梦里都是自己在编织一根线。   季福不光是在梦里想编织的毛衣的方法,他在睡梦中的时候,他搭在荆行腰身上或者胸膛上的手慢慢吞吞挪动着,一会儿勾一下一会儿勾一下,好几次荆行还在床头烛光下看这编织书籍的时候,就感觉到季福手指动作,他原以为季福是醒了催促他睡觉,但他拿开眼前的书垂眸看去的时候,季福脑袋抵着他腰身睡的正熟,嘴里还念叨了一句什么,荆行没有听清楚,但他感受到季福的手还在他腰身间勾动,尤其那小指头轻轻划过腹间带起一片苏痒。   季福前半夜还梦着自己一直不停的编织着一根毛线,但是等下一秒的时候,他就被毛线缠住了,双手捆在他头顶,双脚脚踝处都有一根毛线吊着,他张着腿。   迷迷糊糊之间,季福睁开了眼睛,随着荆行的动作,季福颤抖着扬起了脖子,猝不及防的动作让季福没抑制住喉咙间的声音,好在荆行及时把他吻住,没有把身边的小家伙给吵醒。   荆行的身躯高大把季福完完全全的挡住,季福后知后觉现在是什么时候,他们在做什么,小家伙更是在他们身边睡着。   荆行把季福给闹醒了,狠狠疼爱了季福一次,最后结束的时候,季福嗔瞪着季福,哑着哭腔的声音小声骂他“混蛋”。   荆行笑了一声,怜爱的在季福脸上唇上亲了好多下,季福哼了一声,躲开脸不要荆行亲,被荆行用双手捧住亲了好几下。   季福看着荆行脸上神色都是满足,听他说着自己在梦里勾引他的事情,季福是不会背这个锅的,还骂了荆行几句“臭流氓”,随后被这个臭流氓抱着去浴室又洗了一遍澡。   当然这个只是个小插曲,季福从别外面借回来的那些孤本还真的对荆行帮助很大,这些孤本中就有一本讲的是渔网怎么是怎么编织的,荆行看到图上话的渔网就就得这个可行,荆行便带着季福和小家伙出门去了渔民,看了一根早上渔民编织渔网。   荆行还带着小家伙动手试了试,季福瑞小朋友两只小胖手还不是很灵活,每次都叫荆行帮帮他,荆行一边教一边帮季福瑞,等后面季福瑞再叫他的时候,荆行就是以鼓励引导为主,让小家伙自己完成。   季福每次见到荆行与孩子这般相处的时候,心里都是满足,他什么事情都不做也能看他们父子互动一天,他相公真的是世上最最好的相公。   荆行与季福两人的感情好,季福对荆行崇拜爱慕,季福瑞能经常从他阿姆嘴里知道爹爹的厉害,同时能感受到两个爸爸对他的爱,小家伙就更加喜欢荆行和季福了,在他的心目中,两个爹爹都是他心头第一好,连十分疼爱他的三个长辈都比不了的。   在他心目中季福和荆行是最好的,两个爹爹对小家伙的影响也是最深的,这也是荆行坚持自己的孩子自己带的原因之一,小家伙爱模仿他和季福的行为动作。   从当初要早安吻开始,到现在自己东西学会整理归放回去这些行为动作,这些季福和荆行都没有跟他怎么说过。   要是家里来了客人,小家伙还会自动去拿家里糕点出来招待客人,小大人模样就很招人喜欢,还爬上自己小凳子上把糕点给客人,奶乎乎说着“糕点好吃”云云的童声童语学他们样子招待客人。   季福也是认识到这一点,两人都注意了不少。   这次荆行邀请渔妇,那渔妇还有些犹豫,季福瑞也拉着那渔妇的小孩子跑了出来,人家小哥儿认生的很,刚刚就躲在屋里偷偷探出小脑袋出来看,此时被季福瑞牵着还很不好意思,朝自己娘叫了一声。   季福瑞则是对着那渔妇奶声奶气地说:“婶婶可以带着弟弟来我爹爹这边干活的!”   那妇人本就是在犹豫她家的小哥儿,现在听到季福瑞的话,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荆行和季福,季福和荆行也是明白问题的出处,季福点头确定季福瑞的话,“不用担心这个,只要是咱们铺子厂里的工人家里有小孩子的都可以送到旁边的幼儿园里读书玩耍,这个让先生带的费用都是不花钱,免费的,幼儿园里中午饭都是包的。”   季福这番话顿时让那妇人眼里露出惊喜,这个幼儿园之前她也是听说过,当初她就有去打听过这个幼儿园,只是当时因为家里是捕鱼为生,没有符合幼儿园的要求,后面也忘记这个事情了,现在要不是季福提出来,她还真的忘记这事了。   妇人这下子连连点头答应,她现在有了一份稳定的伙计每个月都能拿钱回来补贴家里,家里孩子也能送到幼儿园去看顾,这般就算叫她汉子不用出海到县城里找一份伙计做,这也能把日子过的好,他们还不用那么累。   荆行和季福带着季福瑞回去的时候,那个小哥儿瞧着季福瑞,有些不舍,这个小哥哥好漂亮的,对他好好,他还想跟着这个小哥哥一起玩呢。   季福瑞对自己新交的小伙伴也很不舍,拉着人到旁边交代了好一会儿,回到家里,季福瑞小家伙就说要去幼儿园里读书,季福和荆行自然点头答应。   这次伏家两个小家伙也被季福瑞哄着去了幼儿园。   从渔网到围巾的成功,再到毛衣的成功,荆行都给这些手巧的妇人发了奖赏,后面忙活的时间也开始了。   直至如今,荣福县对这个毛衣围巾手套这些都不陌生,只是现在春夏交替之间,官员虽然听到街上的百姓说过这几样东西,从百姓们那一口的夸赞下也是知道这东西的好,只是他带的银两只是这次的购买棉袄的,他还要向上面申请其他钱两。   荆行看到上面派来的官员就知道他们和官方合作肯定是长久的,荆行和季福都准备好东西就可以,双方都是第一次合作,又都是带着诚信来的,不可能会谈崩。   平时季福瑞不是粘着季福就是荆行的,两人都会识字读书,教教小家伙是绰绰有余的,之前两人还问过小家伙要不要去幼儿园,小家伙之前还好奇的去过一次,那一次就被幼儿园里面的小朋友们吵的小脑瓜疼,荆行和季福去接小家伙的时候,小家伙唉声叹气的的说:“幼儿园里面的小朋友一直在哭。”   季福看着他这样子就好笑,“那先生为什么说你把大家又给惹哭了。”   季福瑞小大人似的又叹了一口气,“谁知道我只是说了一句你们爹娘都不要你们了,他们就都哭了。”   荆行伸手捏了捏儿子脸蛋,“你不是最讨厌小孩子哭吗?你怎么还要故意说这个话?”   季福瑞见装不下去了,“嘻嘻”笑了两下,“他们时不时就哭一下,我想着让他们哭个痛快嘛。”   现在幼儿园里有伏家两个小家伙陪着一起读书玩耍,季福瑞现在对幼儿园兴趣大,每次荆行和季福接他回来的时候,季福瑞都牵着小鱼哥儿的手。   因为渔妇下工比较晚,季福瑞就邀请小哥儿去自己家里等他娘亲,前面两次小鱼都是不去的,后面渔妇送小鱼哥儿来幼儿园的时候,季福瑞就跟渔妇说了这事。   渔妇十分意外,她是从自己孩子口中听说了季福瑞这个小少爷对自己孩子挺好,她就经常嘱咐孩子对季福瑞要好些,事事让着小少爷。   渔妇先是有些犹豫,但看看自己抬起小脸乖巧看着自己的孩子,她又记起小鱼独自一个人在学校里面等他的样子。   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朝着季福瑞感谢。   就这样,小鱼哥儿就经常被季福瑞带回家里,季福和荆行看着季福瑞照顾自己小伙伴他们也不管,两小孩做完作业就玩着游戏,时不时还带着小家伙去伏家找双胞胎玩。   在荆行和官员谈下合作后,第一批货物也被官员带着回去。   虽然官员在荣福县的呆的时日短,但是对荣福县的印象是最深的,回去之时都还有些不舍,怪不得那些来这边教书的秀才们现在不想离开荣福县,甚至许多都在这荣福县安家了。   荣福县对人才都是十分欢迎的,像是在荆行学校里面教书的先生们凡是在这边安家落户的,荣福县这边都会给这些秀才分上一块地和银两补贴。   这些都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荣福县这边繁华,交通也方便,无论是找大夫还是送孩子去学堂,无论是从什么方面,这边都是最好的。   每次秀才们趁着学校放的暑假寒假回自己老家去时,发现老家真的要落后好多,县城里面伙计也少,还老喜欢用关系要好处,这让常年在荣福县的秀才们是真的有些适应不了。   这不,好些秀才带着全家人搬到荣福县里面来。 第159章   炎热的暑期再次到来之前, 从南边回来的商户就给他带来了橡胶这东西,主要这是商户去南边太久了,要不是他还找荆行,荆行都要忘记这个事情了, 现在有了橡胶这个事情, 荆行便跟这商户谈起生意来, 原本这商户打算邀请荆行一起去南边看看这橡胶的,但荆行拒绝了, 那边夏日会更加炎热不耐,荆行不想带着季福去受罪。   这次学校放暑假, 荆行不仅做出自行车出来, 还有游泳圈,正好带着季福和季福瑞学游泳。   卢大力和祥子叔从府洲回来后荆行就是让祥子叔办庄园修建的事情, 他图纸都画好了,全都是按照他和季福的喜好来了,这个庄园整整修建了半年时间, 在前一个月, 这庄园才修建好。   太阳炽热照射在大地上,树枝间知了叫个不停,热风吹拂过泳池水面, 带起阵阵波纹。   季福穿着黑色齐膝宽松裤子, 腰间一个黄色游泳圈, 这些年跟着荆行锻炼,此时露出来的胸膛手臂都有些肌肉,薄薄一层, 此时暴露在阳光下,莹白如玉, 十分好看。   他面前就是修建起来的大泳池,泳池里面都被光滑的瓷砖细细贴着,此时池水波光粼粼,像是光彩的镜面,只听“噗通”一声,做好热身运动的季福瑞抱着自己小小黄色泳圈蹬着脚丫在水里扑腾,“哈哈哈哈爹爹好凉爽啊!!”   “阿姆快快下来!真的好舒服!”小家伙快乐的朝着池边站着的季福喊到。   季福好笑,他看了看这个池水的深度,因为要照顾季福瑞小家伙,池水并不是很深,季福沿着泳池石梯走下去,双腿碰到池水的时候还有些凉,但是现在的太阳也很大,季福没在犹豫抱着泳圈按照荆行教的往池水里面游去。   荆行端着玉米汁出来的时候看到他两个宝贝在水里游来游去开心的模样,一大一小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是一模一样,时不时的笑声,小家伙先是看到荆行朝他这边喊道,季福也跟着转过来,眉眼弯弯,嘴角边的梨涡明显。   荆行心里柔软,端着玉米汁朝他们去,“还要不要喝?”   一大一小都朝着他这边游过来,“爹爹是冰的玉米汁吗?”   “不是,常温的。”荆行把两杯玉米汁递给他们。   季福看着他脸上身上都是汗水,伸手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喝了几口,“下来一起游,很舒服的。”   荆行“嗯”了一声,小家伙捧着一杯玉米汁吨吨吨的喝,最好的时候还发出十分享受的声音,“爹爹给!”   荆行伸手接了过来,季福其实喝的并不多,现在也不怎么想喝这个,便给了荆行,“喝不下了。”   荆行接过来把季福没有喝完的喝掉,把被子放在远处的桌上,季福和季福瑞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荆行,他们看着荆行下池里来,在泳池里面游了一圈回来,这期间季福和小家伙都看着他,季福瑞羡慕又十分崇拜道:“爹爹就就像是一条鱼一样。”   季福赞同点头,看着荆行破水而出,同时一手把额前的头发撩到后面去,露出来的俊俏面庞上带着一颗颗不不断往下掉的水珠,在加上荆行那结实的身材肌肉,看起来更是诱人的很,季福看的时候还没有觉得,等他撞进荆行的视线中的时候,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家人的头发都是在盛夏来临之前剪过,这个时代其实并不是像那般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讲究这些的都是那些读书人,百姓们对剪头发这个事情其实并不讲究,甚至觉得长头发了还不是很好,尤其那些在农田里面干活的汉子妇人们,对这种长发都是嫌麻烦的,再加上头发长了洗头的时候还要多用几个皂角。   要说那些讲究这话的读书人,荆行武校和中学里面就有这么几个先生,好在这几个先生都是注意自己整洁的,荆行没有见到过那个油腻麻花大辫,要是都像这几个先生也是不错的,夏天的时候都能把自己打扮的清爽,但是就有不少学子因为学业繁忙头发都散出臭味油腻腻了也没有打算洗的样子,荆行遇到过几次。   所以在校规里面添了一条注意个人卫生的,还让班主任都注意些,毕竟不注重卫生的话也很容易生病。   这个暑假,荆行还让手底下的人搞出肥皂来。   皂荚这个东西清洁力度小,后面有百姓嫌弃用皂角的时候不方便就想着把皂角在水里搓出泡泡来,他们就般卖着这种皂汁浓缩液。荆行也试过这个,清洁力度是要比皂角好,但是这个保存时间短,时间凡是放久一点就没有效果了,另外一点就是价格还贵。   皂荚只要去皂荚树下检就可以得到这清洁去污的东西,又从这个皂汁浓缩液开始,荆行看的出来,百姓们还是喜欢用那个皂荚,现在荆行生产出来的肥皂比集市上面卖的皂荚还要贵上七八个铜板,百姓们宁愿自己辛苦一点或者在集市上买那些价格便宜的皂荚也不愿意花钱买皂汁浓缩液,更别说现在荆行这边做出来的肥皂。   所以肥皂刚开始出来的时候来买的人少了些,荆行这边也没有对这个肥皂进行宣传,但这些年过去,还是有不少闵家产品的粉丝,再加上一些富贵人家得到消息想试试荆行这边做的新产品的来买了,他们买的不多,都是带着买回去试试的心态。   但对那些常年来荆行这边拿货去卖的商户来说,不管这闵家搞出什么东西,他们都是第一时间就来荆行这边打探消息的,从掌柜这边了解到肥皂这东西的好,因为这几个商户都是常年跟荆行这边合作的,店铺里面的掌柜不光是给他们讲了,还让他们亲自试了试。   这些商户不上手不知道这肥皂竟然这般的厉害,其中一个商户他的衣服在中午吃火锅的时候衣服上沾上了油渍,原本就用皂荚洗了一遍,但是衣服上还是有印子,正趁着这个时候用自己衣服上的油渍印试了试,众人都看着这个很大一块油渍印打上肥皂搓出泡泡来,再去一洗,那块地方的衣服再次暴露在人们眼里的时候,那块大油渍印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掌柜还拿来了一块很脏很脏的布给他们展示,那布这些商户都是看过的,像是沉年泛黄擦灶台的布,经过肥皂这么一洗,那布就像是新的一般,商户们一个个都看呆了。   这简直就像是变魔术一样。   最后一个个要的每种肥皂数量都不少,他们也要给家里用用这好东西,再加上这肥皂新奇,荣福县还真没有多少人知道,包装包装还可以送礼搭人情。   而那些买了肥皂回去的百姓们回去后想起这东西,一用就把百姓们惊艳到了。   对城里人来说,他们这些经常干着农活的百姓们每次去干活,晚上回来的时候身上衣服都脏的不成样子,洗衣服都要用棒子去捶洗,每次洗衣服都费力的很。   现在百姓们才在衣服上抹上一点肥皂,一洗一搓,这泡泡好多!这块地方的衣服被洗的好干净!!   那些买回来洗头洗澡的更是能亲身体会到这肥皂的清洁度,他们的头发好清爽!他们身体也不黏腻了!   这些肥皂还带着淡淡的香味,一点都不难闻,就连自己家汉子自个都喜欢的很,此时洗漱一番后,他们身上就带着这淡淡的味道。   这肥皂真的很不错啊!   这个肥皂再一次惊艳了这群百姓,一家人都夸着闵家做出来的东西,心里更是想着明日他们要再去买些回来屯着,买的多还可以跟那掌柜讲讲价。   夏季的夜晚天黑的晚,大家吃完了饭就喜欢串串门,有眼尖的妇人看到对方披着头发,瞧着那样子就是刚刚洗过头的样子,但那头发没有多久就干了,人家那头发干了后就瞧着蓬松顺滑的很,动作之间乌黑的头发就像是绸缎一般。   这妇人没有忍住开口说起这哥夫的头发,那哥儿只是感觉用洗头肥皂洗了头后脑袋都洗轻了些,头发摸起来也很舒服,其余就没有什么感受了,此时听到这妇人夸奖的话还有些不确定,他捞起自己背后的头发到自己胸前来看,敲了敲还真的是这般。   这哥夫没有藏着掖着,他觉得好东西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这种好用的东西才是真的能帮助到大家的,他十分热情给这个妇人推荐这个肥皂。   这般的情形在好几家人出现,第二天的时候就有好些百姓来店铺里面买肥皂。   但是店铺里面的肥皂昨日就被那些商户也批发完了,这些百姓没能买到,店铺掌柜和工作人员安抚这些百姓们,还跟他们说了下一次店铺出售肥皂的时间,让他们等那个时候来。   大家都没有想到,昨日他们看着还很多的,现在竟然没有了?!   而那些批发肥皂的商户们连夜赶路去了周边四个县城,等在这四个县城里面批发完泡面、饼干、面包后就朝着其他省城去卖了。   那些没有买到的肥皂的百姓们从失望在到期待下一批的肥皂销售,这期间对那些买到肥皂的百姓们想的是要多买些,而那些没有买到的百姓们则是在这等待时间种那是一个心肝抓挠,焦急期待的很,而且他们在不知不觉心心念念中还起到了间接宣传肥皂的效果。   知道肥皂的人越来越多,等肥皂再次出售的这一天,贵富人户也派了几个小厮家仆过来买。   肥皂造出来了,其实洗衣粉、洗衣液、洗头膏和沐浴露都可以实现,但这些在目前情况下,销售都会很惨淡,百姓们更愿意买那些肥皂用,荆行也不急,等百姓们生活水平再提升些再弄也不迟。   荆行建好泳池后,这个清洗泳池的消毒粉自然是不可能少的。 第160章   荆行修建的这个庄子它的位置也好, 地方偏僻又安静,庄子大,再加上荆行是用水泥石砖建造的,凉快且坚固。   荆行带着季福和季福瑞来庄子里面避暑, 季福当初看到这庄子的规划图纸的时候心里就很期待的, 因为这个庄子里面有相公那个时代的风格。   庄子修好后, 第一次迎来荆行和季福这两个主人。这个庄子是两层都有很大阳台的小别墅,有泳池玫瑰花园, 还有季福瑞小家伙的运动场地,小朋友很喜欢踢足球。   那一天晚上, 荆行还给季福准备了一身黑色西装, 这个西装季福也是知道的,之前荆行就有带着量尺寸的裁缝来给季福量过尺寸。   如今看到这奇异的衣服, 他都摊开来看看,又摸了摸这些布料,再加上之前店铺里面就有卖衬衫衣服, 很快就找到穿衣服的方法, 没有要荆行帮忙,要拿着衣服去换却被荆行拉住了,“就在这里换, 我想看。”   季福闻言红着脸嗔了荆行一眼, 轻声说了一句:“不正经。”   荆行脸上带着笑意, 就是不放人。   季福没有办法,但在荆行目光下身体泛起红,这更是不好意思去看荆行, 最后穿好的时候,季福抬起脸来看向荆行的时候, 视线与其对视上,看到荆行目光沉沉却又有被季福穿上西装的惊艳和欣赏,目光又热又烫,季福还没有看过自己现在这身呢,他朝荆行问道:“怎么样?我没有穿错吧?”   在季福这边,荆行从来不会掩饰自己赞美和喜欢,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拉着季福来到衣帽间里面,里面就有一块很清晰的镜子,并不是之前用的铜镜,却和铜镜一般能把人照的清清楚楚,季福看到这新奇的东西就知道这个是什么,之前他照铜镜的时候,荆行就有跟他说过,那边用的并不是这种铜镜,而是一种叫“镜子”的东西。   这块镜子很大,能把他和相公都照了进来,季福刚刚就被季福夸的不好意思,现在他清楚的从镜子中看到自己此时样子,西装刚开始穿上的时候季福还觉得有些不适应,季福对着镜子看了看,还别说,这西装是真的好看,衣料贴合身体线条,衣服和裤子的版式衬的季福身高腿长的,季福一下子就喜欢上这衣服了,他照着镜子左看看右瞧瞧,这才满意朝着荆行这边转过来说话,“这衣服真好看!”   “不过感觉这衣服是在那种庄重的场景上穿的。”   荆行点头,一下子弯腰就把人公主抱抱起,大步朝着大床走去,季福抱住荆行的脖颈,脸颊都是烫的。   这个暑假有了泳池,季福和小家伙在荆行教道下学会游泳后就经常来泳池游泳,在水里冰冰凉凉的,季福才好受些。   三个长辈见到这个庄子第一次的时候就被这个房子给惊艳住了,庄子又大又凉快,就算是拿着椅子坐在屋檐阴影里,风缓缓吹拂着,听着树间知了叫声,很容易就让人泛起困意。   季福瑞小家伙十分喜欢这边,早上起来就跟着爹爹锻炼身体,之后就拿着阿姆给他准备的牛奶吨吨吨,吃完早饭就喜欢在庄子里撒欢,穿着小马挂和小短裤,也不怕太阳晒,奈何三个长辈觉得晒到他们小宝贝了,看到小家伙的时候就叮嘱一声,让小家伙不要在太阳底下跑来跑去。   之前季阿姆就中暑过一次,再加上三个长辈年纪大了,荆行和季福都会注意他们的情况,三个长辈被两个孩子这么关心,心中高兴,听到孩子们的叮嘱,自然也会多多注意。   季福瑞这个小家伙在外面跑了几天后,季福给他脱了衣服洗澡的时候,这白嫩嫩的小肚皮和露在外面的小胳膊颜色完全不一样,季福仔细瞧了瞧,幸而没有晒掉皮。   季福瑞小朋友坐在澡盆里,温热的洗澡水让小家伙觉得热,奶声奶气的跟季福商量,“阿姆,现在都夏天了,我们下次洗澡的时候能不能用冷水来洗澡啊?”   “冰水凉凉的,好舒服的。”   季福看着小家伙脸颊都热红了,动作也加快了些,“不能用凉水洗澡,会生病的。”   “难道你想喝苦苦的药吗?”季福看向小家伙,小萝卜头闻言顿时就皱起小脸来,像是感受到那药的苦,他连连摇头。   季福一笑,荆行从外面进来,小家伙看到荆行,笑着叫“爹爹你回来了!”   荆行今天早上就出去了,现在才回来,他应了一声,“今天大宝你都做了什么?”   “玩足球,下五子棋,玩乐高!爹爹,那个小羊羔的乐高我已经拼好了!”   荆行给小家伙竖起大拇指,“真棒。”他听到季福让小家伙站起来,他就拿起凳子上放的澡巾,用大澡巾给他裹起来抱到床上去。   “爹爹饿不饿?吃饭了没有?”   “饿了,还没有吃,你们吃过了吗?”   “吃过了,今天有阿姆做的炒鸡,好次!”   “给我留了吗?”   “没有,吃完啦!”   “哈哈哈哈哈爹爹痒!哈哈哈哈,留了留啦!”   季福听着小家伙跟荆行说话的声音远去,时不时还传来小家伙的笑声,季福勾起的唇角就没有放下来过,他熟练的收拾季福瑞的澡盆。   季福出来的时候,荆行已经给小家伙穿好衣服了,父子两都看向季福,小家伙脸上小表情像是在告诉季福,他们父子两有秘密。   季福假装没有发现,他刚刚听到荆行没有吃饭就回来了,季福便让荆行先去洗澡,他去帮他热菜。   荆行拉住季福的手,走过去在夫郎脸上亲了一下,“不用那么麻烦,现在天气热,吃冷的也没有事。”   季福点头“那我去给你准备衣服,你先去洗个澡。”   季福给荆行找出洗漱的衣服,荆行拿着衣服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就没有见季福,荆行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朝着床上小家伙走去,“我夫郎呢?”   季福瑞回答:“去给爹爹端菜出来啦,爹爹我们快去!”   荆行点头,把手上的帕子在架子上放好,捞起小家伙就朝着外面走去,小家伙把荆行胸前湿答答的头发扒拉到后面去,“爹爹,你洗澡用的是热水吗?”   荆行垂眸看向小家伙,他刚刚可是听到小朋友跟季福商量用冷水洗澡事情的,现在这小子还没有死心呢,“是的,你想用冷水洗澡?”   季福瑞小脑袋像小鸡啄米一般点头,一脸期待看向荆行,“爹爹可以吗?热水洗澡好热的!”   荆行笑起来,“不可以,热水洗澡对身体好。”   小萝卜头叹了一口气,“好叭。”   荆行伸手揉了揉小家伙脑袋,两人很快就从楼上下来的,餐厅那边亮着火烛的灯光,季福已经把饭都给荆行盛好了。   外面天色有些昏暗,季福白皙的侧脸就在烛火照应下莹莹如玉。   荆行独自一个人吃饭的速度并不慢,晚风从窗户吹进来,再加上摇扇,大家都觉得凉爽。   季福瑞小朋友从凳子上梭下来一蹦一跳跑到摇扇面前去,荆行叮嘱他不要伸手去碰摇扇,小家伙连声答应,熟练的端了一个板凳过去,利索爬上去坐在摇扇面前,“阿~姆,好~凉~快~”“啊啊~”“哦哦~”的自娱自乐。   荆行夹了一块凉拌黄瓜喂给季福,季福盯着季福瑞这边,没一会儿时间就把小家伙叫回来,他转头看到自己爹爹喂阿姆吃菜,想到晚上吃的炒鸡,从凳子上下来就朝荆行这边来,踮着脚扒着桌子仰起小脑袋要荆行喂他,“爹爹,我要吃炒鸡肉!”   荆行给他选了一块鸡肉。   父子两陪着荆行用完晚饭,上楼刷牙讲故事睡觉。   翌日一早,因为荆行这一天都没有事,季福也没有,季福瑞又三个长辈照顾,夫夫两便赖了一会儿床。   小家伙还记得爹爹跟他说的惊喜,一醒来就看到自己爹爹背影,他从被子里钻出来走几步就扒在爹爹背上,伸着小脑袋去看爹爹醒了没有。   还偷偷摸摸扒在荆行耳朵边悄咪咪的喊:“爹爹醒醒~”   “惊喜~”   荆行和季福笑着睁开眼,季福瑞顿时开心起来,“阿姆!爹爹说今天有惊喜给我们!”   季福昨天就知道这父子两有秘密,此时闻言看向荆行,“准备了什么?”   荆行卖了个关子。   一个早上,季福瑞都有些坐不住,他数字也不认了,拼图也不想玩,一心念叨着中午怎么还不来。   最后还是荆行把小萝卜头抱到腿上来拿着书给他讲故事,故事简单充满童趣,小家伙听进去了才安静下来。   小家伙的童话书也不少,书房里面现在都有小家伙的一套小桌椅了,童话书更是摆了书架上的两个格子。   季福书谱里面童话书对百姓还有学生来说,受欢迎程度并不高,不过季福让手底作者去写童话书主要就是为了自己家崽崽,这些幼儿童话稿子他和荆行都会先看一遍,觉得好才留下来给家伙看。   中午还没有到,庄子大门就被敲响,季福瑞一早上就在等,他看到爹爹朝他示意外面,小家伙蹬蹬蹬就往外面跑去,一出门就看到外面卢大力哥哥和守门的马小汉叔叔抬着东西进来。   卢大力先把自己手里的小东西放在地上,随后去帮马小汉。   季福瑞眼睛睁大,脸上惊喜,“是我的车车!”   凡是家里出现这种小些的东西,小家伙就知道是爹爹阿姆给他准备的,现在这一大一小的自行车,他就立马明白这小车车是他的。   之前没有橡胶,荆行就没有做这种小自行车,给崽崽的都是矮脚小车,坐在上面用脚滑着走的那种。   季福跟着出来也看到了院子里一大一小的车子。 第161章   荆行昨日出去就是为了这个自行车, 他自己试了一下,没有什么问题,才叫人送了过来。   季福瑞并不是像大人那种自行车,后车轮那边还有两个辅助平衡支撑的小轮子, 这样小家伙也不容易摔倒, 等大了, 这两个后轮还可以给他拆解下来,方便又实用。   三个长辈出来看到这两个奇异的车虽然有些好奇, 但这些年都已经习惯了,他们发现家里最宠季福和小崽子的就属荆行了。   ——只要父子两想要什么, 荆行这边都能给他们办到, 荆行自己还时不时给季福和小崽子准备惊喜。   虽然他们长辈的也有,但还是让季阿姆都羡慕起自己儿子来, 不过他们能过上现在这么好的富贵日子,就已经很满足了。   季福瑞这个小车比较简单,他又十分想学会, 荆行便教他。   大家看着荆行一个高大汉子坐在季福瑞小车上的时候都怕荆行把这小车给坐坏了, 这个小车去牢实的很,荆行一边给季福瑞讲解,一边示范, 还骑着小车往前行驶了两步, 荆行从车上下来, 对季福瑞小家伙问道:“看明白了没有?”   小家伙点头如捣蒜,兴奋叫着荆行把他抱到车上去,他要试试。   荆行把小家伙抱到小车上去, 小家伙按照刚刚爹爹教的,双脚踩着小车脚踏板双手握着小车手把上, 十分兴奋朝着荆行问道:“爹爹,是这样的吗?”   荆行点头叫他踩脚踏板。   季福瑞听荆行的话,开始用力朝前面踩去,小车慢慢行驶起来,小家伙脸上的兴奋极了,“阿姆!快看我!!”   这个小车本就是有两个辅助轮在旁边支撑着平衡,现在小家伙骑起来也平稳的很,其实不用扶也行,但小家伙毕竟是头一次骑这种小车子,荆行还是一手握在季福瑞的小胖手旁边,一手稳在车座边,教小家伙掌握骑车方向。   季福和三个长辈都看着荆行教小家伙在院子里面骑车,荆行身高本就高,小车本就是给季福瑞的,车身身高并不高。   现在他教小家伙骑车,就要弯着腰低着头,这样的姿势是最累的,但荆行和小家伙在这个大院子里骑了两圈,无论这过程中小家伙叽叽喳喳问了好多问题,还是兴奋叫着季福和三个长辈瞧他,荆行脸上都还是对孩子的耐心和柔和。   季阿姆和季汉子都忍住感叹道:“也只有荆行才有这般耐心教孩子了!”   “之前我都跟老头商量好了,等福儿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就多来帮他们带带孩子。”   “无论是当初季福怀孕还是现在小家伙的教养上,荆行就要比这世上的汉子好的不止一点,可以说是没有哪一个汉子可以跟荆行相比。”季阿姆说道。   闵母也晓得季阿姆这些话的意思,当初她还不是这么想的。   催荆行生孩子就跟他们说过到时候要是嫌带孩子麻烦就交给她,她来帮他们带,但荆行依旧没有同意。   后面她也不知道季福是怎么说服荆行这小子的,她带孩子的准备都做好了,季福怀上后她想来照顾季福都被他给拒绝了,后面说要给他们带孩子也拒绝了。   要不是她明白儿子没有其他意思,也没有把孩子交给亲家他们带,要不然她真的以为是这小夫夫两是嫌弃她这个老太婆了。   经过她的观察,季福是喜欢孩子的,孕痣颜色也鲜艳,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所以那么几年季福的肚子都没有好消息,闵母就知道事情肯定出在荆行这边,再说季福乖巧听话,要不是荆行这边特意更季福说过,季福不想因为她生荆行的气而把不生孩子这个事往自己身上揽。   真的是辛苦这个孩子了。   后面季福这边有了好消息后,闵母认为是季福说动荆行同意生孩子的,还拿了五千两奖励季福,荆行叫季福收进他自己的小金库里面,还说这都是闵母的一点心意,再加上他怀孕也是辛苦。   这时间接近中午,荆行叫卢大力中午来送车自然是叫他留下来吃饭,后面顺便问问他最近工作问题,卢大力跟荆行这么久了,也不是之前什么都不懂得小孩子了,中午就跟东家一家人一起吃了一顿饭。   季福瑞十分喜欢这个小车车,被抱下来的时候都还依依不舍的,看着小家伙一步三回头去看他的小车,季福牵着小家伙的小手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哄道:“今天给你做了蛋羹哦,我们先吃完饭饭再去玩。”   季福瑞虽然对小车子有些不舍,但是等到他被牵着去洗好手回来坐上他的专属凳子,他的面前摆上他的专属小碗小勺子,香喷喷的蛋羹就在他面前,他就没有心思再去想小车子了,握住小勺子就去舀蛋羹,再“嗷呜”一口吃掉,蛋羹鲜嫩滑口,小家伙享受的弯起眼睛,两只小短腿前后摆着。   卢大力也不是第一次在荆行这边用饭了,所以比起第一次来没有那么紧张,虽然他是家里最小的,但是他亲戚家里就有像季福瑞这般小的孩子。   走亲戚家吃饭的时候,亲戚家的孩子根本没有小少爷这般的乖巧,吃饭就好好吃饭,还不用大人追着喂,自己一个人就吃的很香,就算卢大力之前见过小少爷吃饭,现在看到还是觉得小少爷不一样。   他心里感慨着:这养小孩就是一门活计,并不是所有人生了孩子都会养孩子的,瞧瞧这同样是富贵人家,小少爷就这般的聪明乖巧,另外一个大户那个小孩之前他看见过,小小年纪就仗着自己爹爹身份开始嚣张跋扈了。   同样是宠孩子的家庭,他叔叔婶婶家里,孩子要什么就给什么,专个的溺爱,逐渐把孩子的心养大,嘴上说是爱孩子,但就没有做过一件正确的事。   而东家这边,家里就这么一个小少爷,而且还是三个长辈日日盼来的小宝贝,而且这有钱人家的肯定是更加宠爱孩子的,他当初来闵家的时候,就看到闵家那院子里就摆了好几辆小少爷的车车,更别说其他玩具了。   他之前还看到过荆行千金买来的夜明珠子就被小少爷拿在手里敲核桃,更别说其他的了,他看着那些东西就跟不要钱的那般被小少爷随便玩,他就光看着心都是慌的,生怕小少爷把东西给磕坏了。   但小少爷却没有在这些溺爱中养歪,性子极好,更别那小模样俊俏的很,小嘴也甜,让他们都忍不住想对这小家伙好,情不自禁的那种。   季福瑞做在荆行和季福两人中间,小家伙又时常要吃桌上的菜,他也只能伸着小胳膊舀自己面前的两道菜,想吃其他的就要喊荆行和季福。   “爹爹菜菜!”季福瑞端起自己的小碗就朝荆行这边递。   荆行伸手给他夹了一筷子的青菜,小家伙之前可是很讨厌吃青菜的,最近能主动向荆行表示自己要吃青菜也不是一两次了,三个长辈都知道这都是季福的功劳,用一句想跟他爹爹一样高一样强壮一样厉害就要像他爹爹一样什么都吃。   在小家伙心里,他爹爹是家里最厉害的人,他当然想跟爹爹一样这么厉害,小家伙记住了这句话,之前那点挑食现在也被季福纠正了过来。   “羊肉要不要?”季福问。   季福瑞吃着小青菜闻言,嘴里还嗦着青菜,自己手里的端着的小碗就朝季福这边伸过来,季福夹了两三片沾了一点酱油就给小家伙放进碗里。   小家伙吃一口菜吃一口肉,再舀一勺米饭,吃的喷香。   “胡萝卜也要多吃一些,保护好眼睛。”闵母记住之前荆行对小家伙说的这句话。   小家伙听话点头,伸出小碗让爹爹夹胡萝卜。   桌子够宽够大,就算加上卢大力也一点都不挤,卢大力坐在荆行身边,另外一边就是季汉子,一老一少也能聊不少,季汉子本就喜欢喝酒,虽然荆行也喝,而且能喝,但却没有达到那种喜欢程度,平时也不怎么碰。   如今有人陪他喝酒,这一老一少从卢大力个人成婚聊到生子,最后又说道季福瑞这个小家伙身上,两人对小家伙都是各种夸,让小家伙都不好意思了。   中午饭吃好,季福瑞知道爹爹跟卢哥哥有事要说,他看了看停放在阴凉处的小车车,拿着自己的五子棋就去找季福陪他玩,等爹爹有空了,他再去骑他的小车车!   卢大力有能力也聪明,现在主要就是负责自行车这一块,连带着还有塑料这边荆行也是交给了他。   卢大力现在一个月的工钱就够他们爹一年干的钱,他这些年在荆行这边干活的工钱越来越高,这些钱也让他的姐姐们风风光光出嫁,他还给这些姐姐们每人准备了一份嫁妆钱,这份钱也能让太难在夫家过的好。   今年终于有余钱下来重新修建一下家里房子,在原本基础上扩大了好几倍,卢大力主要是考虑到到时候他姐姐们回娘家来过年过节的时候,也有一个地方休息。   再加上大房子也气派,卢爹卢母自然是想修建大一些。   卢大力一直都知道他的东家是最好的,无论是对他们还是对那些厂里的工人,从来没有坷待过分要求他们过,从吃穿住行都给他们考虑到了,这才让大家以进闵家厂自豪骄傲,并且死心塌地。   前些日子就有几个商户来卢大力这边,想要从荆行这边挖走卢大力,当然,他们不敢明面上做这事,都是悄咪咪的,而且说话含蓄。   毕竟卢大力现在可是帮荆行做不少事,他能力好,知道的也多。   要是他们把卢大力挖到自己手里,那……   不光卢大力这边,他们还去了另外一个李卓那边试探。   只要成一个,就能让荣福县商圈发生变化。 第162章   那这县城里面都有商户想挖荆行这边的墙角, 更别说其他来这边的大商户了。   但奈何荆行这边对这些人来说意义重大,而且现在荆行还是皇帝亲自封的“皇商”,赏赐之物更是数之不尽,更别说现在荆行这边还和官府进行合作, 他们是有多么想不开才会为了这一点蝇头小利背叛荆行。   那些商户看没有什么希望, 外县来的那些大商户之前就听说过荣福县这边的人团结, 无论他们怎么说,这些人就是一点都不心动, 还时刻维护着自己县城的人。   这些商户还要被迫听这些人说一顿荣福县的好,对荆行这边更是大吹特吹一番, 话里那是一个明里暗里维护荆行。   荣福县百姓心里都门清的很, 对其他县城来荣福县的人们都是表面的客气,别人怎么对他们, 他们就怎么对别人。   他们欢迎那些来荣福县生活定居的人们,但对那些搅屎棍来说,他们恨不得把他们赶出去。   对于这些商户挖墙脚的行为, 荆行和季福并不是不知道, 他们没有去计较,想走的人是留不住的。   更何况,荆行觉得这样的人凡是有了想走的心思, 他也不敢真心用他了。   那些商户没有挖到人就特意把荆行这边商铺厂子的东西学了去, 等回到自己县城的时候也像模像样的搞起来。   无论是从名字还是从店铺, 经营手段都类似,在外省想着荆行季福他们根本管不到,从刚开始大肆宣传造势的时候就十分不要脸的扯上“荣福县”、“闵家商铺”这样的字样。   现在大国还有谁没有听说过荣福县和荆行夫夫, 这荣福县是个好地方,凡是去过的人回来都夸荣福县的好, 闵家夫夫更是在百姓心里有着非常好的印象,百姓们都愿意去光顾那些店。   这件事情也很快被荣福县的商户们带了回来,当初他们还以为这些商户是和荆行这边合作了,谁知这一打听,才知道那些商户是占荆行这边名利经营生意,无论谁遇到这种事情都要恶心坏了。   荆行这边知道了后,荆行就给京城的郑文星写了一封信去说明这件事。   别看这件事小,这大国这些县城这么多,要是这些人打着荆行的名号去干了什么不好的事,还把这事栽赃在荆行这边,不仅荆行这边,朝廷上那些看不惯荆行这商户的官员再说那么几句,就连皇帝和郑文星这边都会受点影响。   荆行并没有把学到的现代法律那些往这边搬,主要就是不适合现在的大国。荆行那封信还说了这些商户没有经过他同意就打着他名号做事,他必告官服追究到底,要这些商户赔偿,而且这个赔偿数额不小。   话语中表达了荆行的坚决和果断,一点都不嫌这事麻烦,说着必定会一个个追究下去。   当然,荆行说了这么多并不是给郑文星看的,他主要是想把他这番话登在大国报上,达到让大国各地的人们都知道这个事,那些想占他便宜的人用着他名号的就要做好被他撕下一层皮来的后果。   郑文星自然是站在荆行这边的,他把这封信递到皇帝面前,皇帝笑着瞥了郑文星一眼,“荆行夫夫两本就是朕封的皇商,现在荆行这边能注意到这个问题,朕允了。”   很快,大国报上最主要的地方就印了荆行这番话,新一期的大国报从京城朝大国各个省州县传去。   官府县衙都得到这大国报,照例给百姓们讲解,读着读着,那些衙役就觉得不对劲,等他们皱着眉头看完,忍不住对报纸上荆行提到的商户们啐上一口,暗骂不要脸,同时心里大大支持荆行在报纸上提到的追究处理。   这些官吏接触的人多了,知道这种不要脸的商户就是要狠狠地给个教训,他们才会长记性,若是轻拿轻放,他们去别的地方还是会用荆行的名头经商的。   这大国报的宣传力度那是杠杠的,这才一个上午都不到,荆行这事就众所周知了,有人说荆行心眼小,这么点小事都要追究还要别人赔钱;也有人说荆行这么做是对,荆行现在可是跟皇家那边挂钩的,再小的事情都不能轻易放过。   就在各个县城百姓商户们都说着这个事情的时候,那几个县城百姓们也知道这个事情了,这刚开时的时候,这些百姓还没有多想,但当他们走到街道上照常去最近火热起来的店里吃东西买东西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事。   这些店铺无论是刚开起来还是现在都是在说“荣福县百姓都在吃,就连闵商户都要夸绝”的话。   店铺里面已经有百姓三五一桌的在讨论这个事情,有和掌柜关系好的,还把这事拿来问掌柜。   掌柜这一天都在这铺子里,根本不知道这个事,现在听到这些人说,心里就是一咯噔,敷衍过询问的人,连忙叫了一个小厮看着店铺,自己转身就去跟店铺东家说了这件事。   他看到他东家的脸顿时就白了,整个人都慌张起来。   掌柜心里吐槽:还以为这个东家有多么能耐呢,当初怎么就那么大胆子敢这么做的?   他东家也是没有想到啊!这里离荣福县十万八千里,这事都被荆行知道了,而且还要去官府告他追究这事!   他要是早知道荆行会有这么一出,他哪里会有这个胆子这么干?!   他这句心里话也是好些商户们之前想干却没有干现在听到此事时的感慨。   然而,那些蹭着荆行最近暴富的商户们,现在真的后悔不已,同时又想着这次荆行说不定就是给他们提个警醒的,不会真的来找他们追究这个事的,而且大国县城这么多,只要他们动作快,荆行还能抓到他们不成?   一个个都这般想着就先去店里面把店铺招牌给摘了,门也关了,处理还这些就叫家里的仆人给他们收拾行李,他们出去躲躲!   能反应这么快的都是些有点聪明的商户,而另外些商户则是一点都不在意,还安抚家里不要慌不要怕,说那大国报上面都是吓唬人的。   对此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然而当衙门这边找上他的时候,他才知道荆行并不是在大国报上随便说说的。   更是震惊这荣福县闵商户心眼之小,他们也没有干什么吧,就把他们告上衙门!   这人当真是自己赚到钱了就不管别人死活了!呸!   原本这商户因为拿着荆行名头来开店,在衙门这边待遇一下子就提高了不少,他渐渐官府里面的人熟络起来,平时县长老爷看到他都和颜悦色的。   现在,别说给一个好脸色了,生怕瞧一眼都连带着自己倒霉。   这怎么敢亲近,荆行这边都是把这件事登上过大国报的,这说明什么,说明京城那边的官员和皇帝都是知道这个事情的,再见加上荆行这个“皇商”身份,没有县老爷愿意给这些商户搭上自己后面仕途的,一点偏心都不敢。   这件事的处理荆行是交给了手里的另外一个汉子去解决这事的,这人叫王卫,是荆行头一次赞助瘟疫县城的百姓,当时瘟疫大范围感染,凡是感染上瘟疫的人们心里都是害怕的,他们被赶到一个地方呆着,不允许他们走动。   王卫一家就在这里面。   即使那个时候有大夫来医治他们,但就没有见到染上瘟疫的百姓好起来的,王卫家王卫是最严重的,这还是之前家里难得买一次鸡吃,尝个肉味,家里人都舍不得自己吃,叫王卫多吃点。   染上瘟疫死去的百姓渐渐多了起来,王卫也能感受到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全家人都极其担心王卫,王卫甚至都在想他是不是就这么在这次瘟疫中跟那些百姓一样死去,但他心底却还有那么一丝丝希望。   老天爷就像是听到这些百姓的祈求,来了两个厉害的大夫!   人们病情有好转!他们得救了!!   若是当初这两个大夫没有给这些染上瘟疫的人们活下去的希望,他们也不会在后面药草用完附近都买不到药材那段时间感到无比煎熬,后面缺粮更不会引起慌乱争抢。   后面甚至还有人听到这些官府人说要把他们这些病危的人一把火烧了的消息。   那个时间段王卫记得是最混乱的时候,有想拉着那些心狠的衙役们一起死的人们,也有想在死前吃顿饱饭而央求衙役赏点米的,有人发疯,衙役打人,甚至后面他还从自己爹娘那边听到人吃人的事,只觉得真是可怕的很,一家人都不敢睡死过去。   所以,在那个时候,当他们听到官府的人们说有商户给他们捐了粮食和药草的时候,他们都认为这些衙役都是骗他们的,这是打算把他们骗到一个地方去烧死他们呢!   等他们看到药材和粮食运进来的时候,他们心里只有恍惚和不真实感,像是之前那边恐怖一面都是在做梦。   他们真的重新喝上不是用药渣熬了一遍又一遍没有什么药味的药汤,他们喝的米粥也有了米粒,他们才敢相信。   王卫更是多亏了荆行送去的药才大夫救了下来。   无论是对王卫还是他们家人来说,这些药材和粮食救了他们命,他们是第一次听到荣福县这个县城荆行这些商户。   他们这个县城贫穷落后,这里的人们都吃不饱穿不暖,王家为了改变现在家里的穷苦,也想给恩人们报恩,一家子下定决心后就朝荣福县这边来。   他们是第一次出远门,身上没有多少银两,每次到一个县城王爹和王卫就去帮人干活,挣点钱后买够粮食继续赶路。   这样走走停停路上虽然也遇到一些意外,一家人脏乱的跟个乞丐一样,还真的哄骗过那些抢劫的,就这样,一家人来到荣福县,当他们踏入荣福县的时候,就是像是井底之蛙跳出狭小的井底看到了宽阔灿烂的世界,他们傻傻的站在城门口看了好一会儿,要不是别人催促,他们都回不过神来。   他们到了荣福县后就像之前那般先找一份活来干,掌柜看他们可怜人又老实,便让王母留下在后厨洗碗,随后给王爹和王卫指路,让他们去厂区那边碰碰运气,那边工资高而且要的人也多。   王家一家人都没有想到,先找到活干的竟然是王母,这给王父和王卫又是一个冲击。   王卫至今都还记得他们当初来到荣福县看到这一切繁荣富强的景象心里的那份震惊,在知道这一切的变化都是从荆行这边开始的时候,王卫就心里就一直把荆行当成自己的榜样,学习目标。   这次任务王卫虽然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但却都让那些商户吃到了教训,王卫这孩子实诚,那些跑出去的商户都被他们逮了回来,然而再把他们告上衙门这边。   这些商户原本以为躲出去就能万事大吉,最后还是要赔一大笔钱,这个钱这些商户能拿的出来,但是却让商户们想起这钱来就心疼的那种,长了教训,对其他商户还有杀鸡儆猴的效果。   这些商户被人告上衙门还赔了许多钱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开去,这事讨论的程度很高,其他县城的商户多少都关注着这个事情,现在看到结果知道凡事都不能想当然,做任何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遇到荣福县闵商户的事更是要小心再小心。   他们不可想像那些商户一样葬送自己后路,若是这些商人再开店搞营生,百姓们肯定也不乐意到他们那边去了,与闵商户的合作者那么多,荣福县出来的商户们也是帮亲不帮理,这一个荆行打压就已经让这群人喝一壶的了,更何况荆行后面还有这么的人。   而那几个商户近况的确如这些商户所料,东山再起很难,现在没有百姓们支持,店铺每日都冷清的很,还有其他商户背后下手,这导致他们经商之路难上加难,愁的整夜都睡不着,家里人还要责怪他们当初为什么那么做,搞得他们里外都被骂不是个人,现在日子成这样还不是他们自找的。   这边王卫回到荣福县,荆行知道这段时间王卫辛苦了,同时这一次机会也让少年人锻炼了不少,原本就少年老成,现在处事都更像一个大人了。   在王卫讲诉那些事情的时候荆行都没有开口打断,直到王卫讲完,荆行以他那不凡的记忆力再把原本王卫没有做好的地方点出来。   王卫回来的路途中就仔细回盘过自己做的这些事,其中自己做的不足或者当时没有反应过来的地方还是很清楚的,心里已经想好以后遇到这样的要怎么应对,被荆行问起他想到的解决方法王卫能说出个一二点来。   荆行给出他的建议,王卫被东家提点了一下,顺着荆行给的思路往下一想,是他想都没想到的方法,顿时让王卫双眼一亮,一番下来满满的收获,王卫朝荆行感谢的鞠躬,此时王卫才显得少年些,看起来生机勃勃。   荆行放他休息两天调整一下,不用急着去厂里。   王卫自然是点头答应,东家说,现在他们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饭才能长得跟东家一样高。   这个暑假像是没有之前那般炎热,季福这次并没有消瘦,夜里荆行摸着季福脸上还有的肉才算是满意这个夏天来到之前做的一切。   季福这几天有点忙,不是店铺厂里的事情,他这几天跟着家中三个长辈去启家帮忙,启东与商户家的小哥儿要过两日就要成婚了。   启南的婚期定在下个月。   启婶子也算是盼得云开见月明,启东这边一有好消息就来闵家告诉闵母荆行他们。   无论是村里还是县城里,只要谁家要办亲事丧事,邻里亲戚都会来帮忙,闵母、季阿姆和季汉子这三个长辈自然是要去启家帮忙的,更不用说他们交情还好。 第163章   季福瑞小家伙也不是第一次吃席了, 之前就去参加了伏家双胞胎的抓阄宴。   伏旭和王哥儿办的大,邀请的人也多,所以当天非常热闹。   小家伙从小就不怕生,再加上经常来伏旭王哥儿这边, 所以对伏家都是十分熟悉, 进了伏家就往两个小朋友那边去, 看到好些熟悉的大人,小家伙继承了他爹爹那不凡的记忆力, 朝着那些大人打招呼。   当时大人们也笑着回应他,小家伙蹬蹬蹬跑到双胞胎面前去朝弟弟妹妹打招呼, 双胞胎看到他小脸上都是一喜从床上翻身起来就朝着季福瑞这边颠颠走来, 嘴里还喊着“果果”。   王哥儿伸手把季福瑞小朋友抱起来给他脱了鞋子让他去床上陪着两个小家伙玩,季福瑞点头, 他这次来参加弟弟妹妹的抓阄宴还准备了两个小礼物要送给他们,往床上爬去,想到什么, 回头朝屋里看了一眼, 看到自己阿姆,小家伙便放下心来扭身朝大床里面爬。   两个小家伙看到哥哥上来陪他们了,小肉包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还伸手朝自己哥哥们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示意他们坐, 只是小家伙说话还不利索,只能发出婴儿语,咿咿呀呀的很是可爱。   王哥儿笑着跟季福说话, 两人感情好,大家都是知道的。   刚刚大家的视线都被模样俊俏的季福瑞小家伙吸引去了, 现在看到进门的季福,大家都觉得季福很是好看。   原本季福是长的清秀模样,做哥儿的时候,村里妇人最多也就称他一句“耐看”其余也没有什么词了,但现在,村里不少人都觉得季福变化好大,同村跟季福这般年龄嫁了人生了孩子的,若是他们与季福站在一起,那对比只会是更加明显。   这些年季福身上的变化可是荆行一点点宠养出来的,从家里富足的钱财来说,季福就不用为那些日常柴米油盐而烦恼,而村里那些哥夫妇人都是哪里来的钱雇佣人到家里干活,从物质上就能让季福少了烦恼,季福就有不少时间去   学些有用的,从而丰富充实季福的精神世界。   这些都是其次的,屋里人都羡慕季福跟闵老板的感情,这些多年,荣福县的百姓多少都有听闻这夫夫两恩爱故事,闵老板更是把季福放在心上,这是让不少夫郎妇人惦记的,这要是家里汉子时时刻刻把他们念着想着,他们也能过的更开心,没有烦恼。   大家心里都感慨闵夫郎好看,随即神思又被孩子们咯咯咯欢快的笑声吸引过去。   三个小孩都长的好,一个个小脸都长着奶膘,胖胳膊胖腿的,露出的小脚丫都是胖嘟嘟的,不少妇人就向季福和王哥儿问他们是怎么样孩子的。   论养孩子的事,王哥儿都是像季福和荆行学的,季福瑞没有让闵母和季阿姆这边养,所以小家伙能被养的这么好,可见荆行和季福的用心。   王哥儿和季福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时不时就要去对方家里串串门约在一起逛逛街,经常跟季福谈论养育孩子的心得,从季福这边学到不少,再加上王阿姆这边帮忙,双胞胎都要比同岁的小朋友们长的好。   只是现在这抓阄宴上,没有谁家会带着这般小的孩子来参加,所以大家只能看到这三个娃娃都神采奕奕,很是聪明伶俐的样子,一眼看过去就感觉和别的孩子不一般。   这养孩子的事也不是大事,王哥儿和季福都没有什么好藏的。   这屋里都是妇人哥夫们,荆行跟着季福一起来的,只是刚刚他被伏旭打了招呼,季福和小家伙先进来了,现在荆行在屋内大家的注视下淡然朝着大家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大家之前都是听说过闵商户长的俊俏,现在这一看,果真不错,大家也看到荆行手里还拿着东西,也是这个时候,床上的季福瑞朝着荆行喊道:“爹爹快来!弟弟妹妹要看我给他们准备的礼物!”   荆行便拎着手里的礼盒朝季福瑞三个小家伙那边走去,把手里的礼盒给三个小家伙放到他们身边,季福瑞亲自给弟弟妹妹准备的,他把两个礼物拿给弟弟妹妹,脸上都是高兴,两个小歪着小脑袋看着自己面前的礼物盒,小肉包一只小胖手拍在礼物盒上朝季福瑞喊了两声,小豆包也扒拉着礼物盒探着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东西。   季福瑞帮弟弟妹妹打开他准备的礼物盒,是两只小兔子的布偶小玩具,软绵可爱,弟弟妹妹想怎么玩就能怎么玩,还可以抱着这两只小兔子睡觉觉,当然他也是有一个的,季福瑞是很喜欢的,所以想给弟弟妹妹们准备一个。   荆行把手里的东西交出去后,就不打算在这边待着,只要他在,这屋里的妇人哥夫们说话都不自在,便朝着季福那边走去,双眸看着季福低声说道:“我出去了。”   季福脸上都是笑,应了一声。   荆行离开后,屋内大家才活泛起来,王哥儿好笑的拉着季福说小话:“瞧瞧你们家荆行进来把大家吓得,话都不敢讲了。”   他说完这个话似乎想到从前的事,又说道:“我还记得之前你们两个刚在一起的那个时候,我那个时候在你身边也不敢多说话。”   季福也回忆起那个时候,脸上的笑意更加浓,他道:“你也知道我本来话就不是多的,那个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心里更是没有什么话可以聊,心里紧张的不行,只有相公在问我在答。”   两个夫郎想着几年前的事情,双眼都看着床上玩闹的孩子们,心里都是满足和开心,想想当初和现在,这生活真的变化很大,彼此之前也变化很大,像当初两个都是村里不怎么起眼的小哥儿,季福这个更是早早定下婚事,后面发生的事情谁能想得到,要不是荆行,季福和王哥儿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如今这般好的样子,恐怕和村里那些夫郎们差不多。   大家可是刚刚都看到的,闵家一家人的感情是多好,床上的季福瑞小家伙更是一句话就要提起他爹爹一次,话语中都充满了孩子对父亲的崇拜,可见荆行在家中对孩子的上心。   王哥儿看着季福瑞对两个小家伙的照顾,对季福问道:“你们真的打算只要大宝这么一个?大宝都没有弟弟妹妹会不会很孤单?”   季福看着季福瑞的眼神温柔,“不会,家里有我和相公陪着他一起玩,就连长辈来县里都会陪着他玩,小家伙也没有说要什么弟弟妹妹。”他对王哥儿道:“你也是知道的,家里三个长辈催我们两个生孩子好几年了,如今有了大宝,三个长辈都知足了。”   王哥儿点头,他当初自然是知道荆行和季福不着急要孩子的事,这里面荆行对季福的担心,王哥儿这个外人都能体会到更别说季福了,他听到后就跟伏旭说了,伏家就是王哥儿伏旭自己做主,伏旭对王哥儿上心,自然是听媳妇的。   季福和荆行之前说好的只要一个,现在随着季福瑞长大,这般的想法只会越来越深,现在全家都把大宝宠在手上放在心上,如果他和荆行再生出一个孩子来,注定是会把大家给大宝的爱分去一半,家中孩子多的,谁家父母不是偏心的,这对受宠的孩子是好事,但对其他孩子来说这对父母真的是很糟糕,孩子们会逐渐心凉。   相公和他也只是寻常父母,这些事情说不定也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季福瑞说着说着就朝床边坐着的阿姆看去,再瞅瞅这屋子里,也没有爹爹的身影,他也不想跟弟弟妹妹玩了,爬起来就朝季福这边走来,坐到季福身边问季福他爹呢。   季福伸手给他理了理衣服,“你爹在外面跟伏伯你干爹他们聊天,要出去找他?”   “想爹爹了,去看看他在做什么。”季福瑞说道,还伸手去牵季福,“阿姆我们一起去,爹爹肯定也想我们了。”   小家伙的话一点都不含蓄,声音也不大,屋里的大人们都被他的话逗的一笑,这些笑都是带着善意的,其中就有大人说话逗季福瑞说他爹爹并不想他。   季福瑞小家伙并没有跟妇人坚持,反而叫这个妇人跟他们一起出去,“到时候我问问爹爹想不想我和阿姆,婶婶不就知道爹爹想不想我们了吗?”   大家被他小小年纪就能说出这般话感觉到小家伙的聪明来,那个妇人本就是逗小家伙的,闻言也笑着应了小家伙的话,反正大家也在屋里呆这么久了,外面应该也快好了。   王哥儿也是这般想的对大家说道,就这般,一屋子的人都朝着外面走去。   季福瑞牵着季福的手就去找荆行,看到荆行的时候,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迈着小短腿就朝着荆行那边跑过去,小家伙一把抱住荆行的腿,仰着小脑袋叫爹爹。   荆行低头垂眸看他,还伸手顺便把他拎抱了起来。   伏旭启东启南他们就听到小家伙甜甜问他爹有没有想他和阿姆,荆行自然是点头说想,季福瑞就笑的更加开心了,脸颊上的小梨涡也露了出来了,只是刚刚还在屋里说爹爹不会想他们的那个婶婶没有跟着他一起过来,他抱着爹爹的脖子想,那个婶婶真的是不讲信用。   季福瑞记性好,现在都还记得那个不讲信用的婶婶。这次季福和荆行带着他去吃大干爹的喜酒,伏家两个再加上被季福瑞带着一起来吃干爹喜酒的小鱼,四个孩子走哪里都是一块,四个小宝贝直接被大人抱到启东新房床上担任滚新床的任务,小家伙们一个个在床上滚来滚去玩的咯咯咯笑,出去吃顿饭的时间,他们身边又多了好几个小孩子,季福瑞直接成为小孩子王了,小孩子都能凑上一桌了。   启东婚事和启南的隔的并不久,都是看好的好日子,启东是什么置办规格,启南这边自然也是。   两兄弟会赚钱自己也有本事感情也好自是没有分家这么一说,为了启东启南的婚事,启婶子和启汉子也是在县里拿了一块地方重新修建起一座连在一起的大房子,一家一座,地方大宽敞,将来也不会因为房子问题闹分家什么的,启婶子和启汉子可是希望两兄弟感情像现在这般好,不希望像村里那些家里有兄弟的娶了媳妇进来,没几年就要闹着分家,他们可不依。   荆行是要陪着启东去接新夫郎的,季福瑞看到自己爹爹利落骑上大马的时候发出“哇”惊呼声音,他还没有见过自己爹爹骑大马的样子,此时的爹爹坐在高高的大马上身姿挺拔威风,小家伙兴奋的小模样像是他骑上那大马似的,一边指着荆行一边朝季福说道:“爹爹会骑大马!好厉害!!”   季福朝季福瑞道:“等回家就叫你爹爹带你骑在马上走几圈。”   季福瑞激动点头答应。   新夫郎被接进大门的时候,季福瑞看到有伯伯去点那些鞭炮连忙伸手捂住自己耳朵,刚听到噼噼啪啪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他就被回来的荆行一把抱了起来,荆行另一只手揽着季福朝屋里走。   季福瑞身边的小孩子们看到自己老大就这么被抱走了,一个个跟在荆行身后。伏家两个也被自己爹爹抱在怀里。   小鱼则是乖乖被季福牵着,当初小鱼皮肤还有些黑,现在却白了不少,小小软软乖乖的,十分听季福瑞的话,季福也不知道小家伙有没有被大宝欺负,不过看平日里大宝对小家伙的照顾欺负应该是没有,就是有时候大宝有些霸道,小家伙都是依大宝的来。   其他小孩看着季福瑞他们都有大人抱,跟着没走几步,就蹬蹬窜进人群找自己爹娘要抱抱去了。   启家很热闹,酒席摆到晚上都还能听到汉子们划拳喝酒的声音,就连季福和王哥儿都喝了几杯酒水。   最后帮忙的人都收拾好桌椅,大半夜才结束,闵家一家一边聊今天启东的婚宴一边回去,季福瑞小家伙被裹了小被子抱在季汉子怀里睡熟了。   荆行和季福牵着手走在后面听着三个长辈说着话。 第164章   翌日, 季福瑞就早早醒了,还迷迷糊糊的就喊着爹爹,心心念念就是叫爹爹带他一起骑马。   床上的季福听到小家伙的声音,伸手推了推荆行, 全身都是汗涔涔的, 荆行分开来, 声音暗哑,“小家伙也不小了, 是不是该给他准备个小房间?”   季福笑了起来,眼角都是潋滟, “他才一岁多点, 你不是说等他两岁的时候吗?”   荆行呼出一口气,应了还在叫唤的小崽子一声, 在季福唇上亲了又亲,才撑起身子起来寻了自己里衣给季福擦干净,再给自己擦擦, 坐在床沿边穿上衣服撩开床帘, 双眸看着床上懒懒的季福,“给你放水洗洗。”   季福软软“嗯”了一声,床帘被撩开, 床上暧昧的空气散去, 季福脸颊红润, 唇色更是艳红烂漫。   荆行又凑过去亲了亲,穿着裤子光着胳膊朝浴室去,路过小家伙床边看到小家伙撅着屁股趴在枕头上迷迷糊糊叫他, 顿时好笑去拍了拍小屁股,“爹爹先去洗洗回来给你穿衣服。”   季福瑞翻身躺在自己小床上, 露出小肚子,伸着小手揉着自己眼睛,“好~”   荆行洗漱快,重新换了一身干净的里衣里裤出来,头上的头发也湿漉漉的,季福也缓过来了,收拾好被他们弄脏的床单被套,抱着脏物进了浴室,看到放好的浴缸里面还有解乏的药物,外面小家伙的喳喳要骑大马的声音传进来,时不时还有荆行应答的声音,季福脸上的笑意就没有下去过。   荆行给小家伙穿好衣服,刚刚荆行就给小家伙准备好了洗漱的水,此时捞着小家伙去了浴室,浴室当初荆行修的就大,干湿分离,中间用看不清的玻璃门挡住。   季福瑞站在镜子前,自己刷的小牙,刷好了还给荆行看了看,荆行拧干巾帕给季福瑞擦脸,擦上护肤的膏,就抱着小家伙出去了,下面三个长辈早早起来做了早饭,看到父子两下来了,季阿姆便朝荆行问季福,这个问题小家伙知道,十分积极替荆行回答外阿姆的问题,“阿姆在洗澡,一会儿就下来!”   荆行拿了一个肉包递给小家伙,季福瑞“嗷呜”一口,吃的小嘴油滋滋。   季福下来的时候就看到祥子叔来了,他朝祥子叔点头招呼吃点早饭,祥子叔是吃了早饭来的,汇报这几个月收租账本。   季福和荆行记得祥子叔来汇报时间间隔都是半年,现在这才过了一两个月就来了,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果然如季福和荆行想的,祥子叔汇报完这几个月的钱就对荆行和季福说,“东家,分向街那边有两家有问题,家里汉子好吃懒做,本就是靠着媳妇针线活过活,但终究挣不了多少钱,那两个汉子不知什么时候还染上赌瘾......现在......”   祥子叔也不想用这种事情来污了东家的耳朵,只是这事还真的要看看东家的意思,“现在靠着卖媳妇赚钱。”   季福和荆行闻言都是一怔,季福放下手里的勺子,“卖媳妇是怎么回事?”   祥子叔叹了一口气,“那两个汉子往自己家里带汉子。”   荆行没有犹豫,“直接报官。”季福也点头,“也不知道那两个妇人怎么样了......这遭的是什么罪。”   祥子叔也是这般想的,他也没有耽搁,立马去衙门这边报了官,很快就有一小队衙役跟着祥子叔朝分向街去。   原本这个事情只是很少的人知道,那些去过那两家的汉子们更是不会朝外面说这事,都是亲近玩的好的才说上这么几句,要不是有汉子说漏了嘴传到祥子叔这边,再加上左右邻居都说有听到男人打媳妇的声音,更是觉得这事不能耽搁了。   这年头和离已经不是新鲜事情了,这些左右邻居都想着见到这两家的媳妇时给说说,这县城没有结婚的汉子不少,离了这种汉子自己还要活的更好,但他们想见那两个汉子却不让,他们听到外面的喧哗,顿时朝外面走去看看。   荆行带着季福瑞骑大马,季福瑞小家伙胆子大,第一次坐大马就像爹爹昨天那般喊了一声“驾!”   这匹马还是荆行走镖时候骑的那匹,养了这么多年,只会听荆行的话,马匹不动,小家伙就十分疑惑,“爹爹,它怎么不走?”   季福看着他们有些好笑,荆行叫小家伙握好他的手臂,随即荆行夹了夹马肚子,马匹就走了起来,慢悠悠的,季福瑞兴奋朝季福这边叫着,季福一声一声的应着。   荆行带着季福瑞沿着前院走了两圈,前院地方大,后院更大,大家就从前面转移到后面,大马一路小跑着,三个长辈都听到小家伙时不时发出来的“哇哦1~”声音,三个长辈也不呆在屋里了,朝着后院去,大家就看到荆行带着小家伙在跑马,马儿的速度并不是很快,跑动之中,小家伙都是哇哇的真叫,能看的出来,小家伙是真的很开心了。   跑了几圈,荆行便停了下来,季福瑞小脸都兴奋红了,被季福抱下去的时候就一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荆行,“爹爹~我也想要一匹大马~”   他跟荆行说完还朝季福看去,小脸上都是期待,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阿姆~”   季福朝荆行看去,荆行对季福瑞说他没有大马,但等他长到十岁可以让他养一匹小马驹。   季福瑞在爹爹和阿姆教导下可是知道什么是数字的,现在在幼儿园里就是跟小朋友们一起玩乐,但在家里,荆行和季福都会教他一两个字。小家伙听到还要等他十岁才能养小马驹,便伸出小胖手来,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的数,他数到九,“还要九岁我才可以!”   季福和荆行点头,季福瑞小脑袋点点,他蹬蹬蹬就朝着前院跑去,季阿姆叫他慢慢跑,季福瑞过了好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本本另一只手则是一只小炭笔,“阿姆帮我写!”   季福和荆行都知道季福瑞这个小本子,这还是小家伙朝他们要的,之前小家伙就看到季福用这样的小本子记着今日的规划以及重要事情,小家伙就朝季福要了一本,说要记下来一些重要的事,之前荆行和季福都以为这个小家伙就是感觉好玩,后面肯定是把这个小本子给忘记了,谁知后面荆行和季福说要陪着学子们去院试,小家伙听到爹爹和阿姆都要出门去,就说他也要去,荆行便答应带他一起去,小家伙就把那个小本子拿了来叫荆行给他写上。   如今这小家伙又拿了这个小本子过来,季福便给小家伙写上,还把这几个字教小家伙读了几遍,小家伙记性好,把小本子往自己怀里揣进,还用小胖手拍了拍,一双大眼睛看着荆行和季福,“爹爹和阿姆不要忘了这事啊?”   季福瑞想要小马驹这个事虽然现在没有养成,闵母和季阿姆便给小家伙拿了两只小兔子和一只没喝母乳的小牛犊来,小家伙高兴的不行,虽然不是季福瑞亲自喂养,但每天都要去看看他的小兔子和小牛犊,还带着他的小伙伴们去看,伏家两个小家伙看到哥哥这边的小牛犊和小兔子十分可爱,回去后小肉包就嚷着也要养,伏旭自是宠爱他这个贴心小棉袄,当天晚上就给两个小家伙买来几只小兔子和小牛犊回来。   小鱼家本就有小狗养着,看了季福瑞的小牛犊和小兔子虽然心里也想养,但他从季福瑞这边就能摸到小兔子,给小兔子喂草。   季福瑞平日在季福和荆行这边乖巧听话的很,在外面就是一个黑心芝麻,霸道心眼还多,他那么小跟班,就喜欢和小鱼一起玩,瞧着现在小鱼小小蹲在对面,小手里拿着一根小草喂小兔子,看着就跟那个小灰兔一般,季福瑞拿起一根小草朝小鱼喂去,想瞧瞧他吃小草的模样是不是跟小兔子一样,只是小鱼还以为是递给他喂小兔子的便伸手接了过去,转头又喂小兔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季福瑞就老是给小鱼夹青菜,然而就盯着人家吃青菜,就在季福瑞再次给小鱼夹青菜的时候,季福咳了一声,对季福瑞道:“大宝,好好吃饭。”   季福瑞这才没有盯着小鱼吃青菜,小鱼哥儿朝给他夹肉的季福阿姆甜甜感谢了一声。   下午的时候,祥子叔就来了。   “东家,那两家的事情解决了,那两个汉子被抓起来的时候还不承认,非说那些汉子是来家中找他玩的,但他们那媳妇早就在那样的日子里崩溃了,心里早就想逃出那个家了,如今被衙门的人解救出来,都不用县长发问就哭着说了出来,那两个汉子原本还要遮掩的那些东西就在大堂上掀了开来,那两个汉子面脸都被扯到地上,顿时当堂就要打骂那两个妇人,结果被县长以‘扰堂纪律’打了十大板子,后面有了其他汉子上堂证明,那两个汉子才承认他们做的事。”   季福朝祥子叔问那两个妇人后面的安排,估计这个时代,这事还传开了,流言秽语的,不知道她们能不能受的住。   祥子叔闻言叹了一声,“那两个妇人,日后怕是不容易,其中一个就在大堂上撞墙想死,拦的及时。”   季福明白,“若是她们胆子大愿意吃些苦也是可以去其他县城生活的,那般没有人知道,更好生活。” 第165章   现在要说荣福县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那就要属荆行厂区里售卖的自行车。   这种奇特的车还没有开售就让荣福县百姓们十分关注。因为荣福县百姓们都看到启东启南这两位厉害之人骑着这车子在街道行驶的样子。   车子速度虽不快,但却灵活便捷的很,不仅能控制躲避人,也能轻松转变方向,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距离进的平日里人们都会走着去, 只有路程远了坐牛车或者马车, 现在这个奇怪的车子就是另外一种代步工具!   启东和启南两兄弟在街道上骑行就是在给荆行自行车打了广告,这两人才骑了没一会儿, 荣福县那些商户们就已经知道荆行厂区搞了新东西出来,当初大家就嗅到荆行那边像是要搞什么, 但那时候怎么打探也不知道荆行到底想要做什么, 很快就有经常和荆行季福合作的商户来小别墅这里。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荆行新修的小别墅,但再次见到还是免不得有几分感慨, 他们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水泥可以建房子,而且这个房子还很漂亮宽敞,再与旁边树木称托下, 简直就像是到了了其他地方, 大大与荣福县那些平矮木楼房不合,怪不得荆行要修建在这边。   商户们一边欣赏这房子一边往里走,心里再次把要修一个想闵商户这般房子的想法提上日程, 还有这个车, 他们也要搞一辆回去骑骑, 闵商户做出来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差过。   商户们这般想着就在待客室等荆行他们过来。   荆行和季福现在很多事情都是交给下面得利的人去做,现在两人都要轻松很多,去厂区的突击检查和每月开厂会是没有变过的, 今天就是荆行和季福跟厂里主要人员开厂会的日子,尤其现在荆行这个自行车后续安排。   因为自行车以现在的车厂的速度, 做出一台来还是需要时间的,荆行其实也并不追求自行车一出售就能卖的很好,毕竟车子成本就不便宜,所以这个价格自然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去。   季福现在也会骑自行车了,他是真的觉得自行车很不错,像相公说的,骑自行车不仅可以锻炼身体,同时也是一种很不错的交通工具,家里凡是有这么一辆车,无论去哪里都很方便。   荆行和季福开完会就来会客室,进门来就看到商户们都站在玻璃窗前看着后院里面季福瑞四个小孩在骑他们那辆儿童自行车。   小家伙自从会骑自行车后就对这个小车子特别喜爱,走哪里都要带上他的小车子,只是跟他一起的小鱼和伏家双胞胎没有自行车,他在第一次的时候高兴朝他们炫耀了一下自己的小车子,后面见伏羲琴要骑他的车,小家伙不乐意,也怕他们给他搞坏了,季福瑞就把爹爹跟他说的那些骑车不小心就要摔跤的话给三个小伙伴听。   伏羲琴喜欢自己漂漂亮亮,不喜欢变得脏兮兮的,便也不要骑了,嚷的最厉害的人都不要了,其他两个小家伙本来就只是跟着季福瑞看看这车子,后面季福瑞小朋友也不在小伙伴们来他家的时候骑车子,不过他自己玩多了又很无趣,便来问荆行这边可不可送他的小伙伴们一辆,大家一起玩。   荆行对自己儿子的要求,只要不是在这个年纪太过分的,荆行一般都会满足他,即使现在满足不了的都会等以后。   “只是你的小伙伴都不会骑,送他们车子也没有用,所以只要你教会他们骑会了,我再送给他们车陪着你一起玩。”   季福瑞连连点头,“这个事情就教给我!”   小家伙挺着胸脯拍着小肚子保证道,小脸上都是自信。   荆行脸上露出笑容,把小家伙抱到腿上来,“如果遇到什么事情自己不能不解决的就来找大人,知道吗?”   季福瑞乖乖点头。   后面季福瑞小朋友在季福的帮助下教会了三个小伙伴,荆行给三个小家伙一人送了一辆小车,小鱼并没有收,季福瑞就便说小鱼的这辆小车放在小别墅里面,他来的时候就来骑,荆行和季福不管季福瑞处理小伙伴车子的事。   商户们看夫夫两人进来都转身朝夫夫两打招呼,荆行这边的茶叶不错,商户们一边慢慢品茶一边向荆行道明此次来意。   荆行明白这些商户是看到了自行车带来的利益,“并不是我这边不肯给你们,只是现在厂区做自行车的速度慢,再加上自行车复杂,现在数量并没有多少,要是几位商户打算给家中添上一辆倒是有的,再多目前还真拿不出来。”   商户们听到荆行这般的说,心里虽有些失望,但是以荆行性子也定不是说谎骗他们,再加上他们都合作这么多年,自然是更加相信荆行的话,想到这自行车如今才只有启东启南两兄弟有,在荆行这边讨要一辆添在家里也是不错的!   商户们这般想着,脸上都露出惊喜感谢之意,一个个早就看上这自行车了,现在嘴上更不会推脱。   大概隔了半个月,这几个商户的自行车陆续拿到,厂里会骑车的师傅挨个把商户们教会,之后的日子百姓们又看到街上的那奇怪的车子又多了好几辆,都是厉害的商户在骑!   这个商户原本打算这个自行车是放在家里给家里那些小辈们骑的,但等他们学会后就不想给了,家中孩子也不能跟爹抢东西,每天都眼巴巴的看着他爹骑着自行车出去做事情,回来还要跟他们炫耀一嘴,“还别说,这个自行车是真心不错!”   孩子们:爹,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说好的是给儿子们的玩具呢?   商户们大部分时间都要出门办事,每次办事都要套牛套马坐车的,现在荣福县人多起来了,马车牛车还真的不好走,有时候遇到赶集或者早上菜市场就要慢慢挪动许久,如今有了这车子,商户们出行方便,只要骑上这个自行车,其余都不用带就能走了,反正他们觉得比牛车马车来的方便。   再者,现在牛车马车谁家没有,自行车可不是每家都能拥有的,就现在,有自行车的也就他们几家,自行车的价格也不低,后面也只有富贵人家能得到一二,这难道不是一种身份的肯定吗?   就这般,荣福县的百姓们看到自行车在街道上行驶,就算人多了,自行车车主也可以下来推着车走,老百姓们消息都灵通的很,很快就知道这车是荆行车厂做出来的。   有百姓觉得这车子好,想给自己家读书的孩子买一辆,让孩子上下学都方便,便找人询问车子价格,还想问问有没有开车路子。   有的则是认为不划算,这荣福县并不大,就算从这头走到那头也费不了多少时间,为什么还要花钱买这看起来就很贵的车拿来骑?用脚走不好吗?   但这些都没有改变荆行这边上门的人越来越多,县长都来了一次,也是想走关系,在荆行这边要一辆自行车的。   县长还没有走,荆行就已经让人去车厂那边跑一趟送一辆车到县长那边去,还让仆人对卢大力说要好生检查一下那车子。   卢大力这边的速度也很快,知道最近要自行车的人非富即贵,他更不会让自行车出任何问题,如今县长都要了,他又把车子检查了一遍,骑上也十分稳当,便一起跟着教骑车的师傅去了县长那边。   有百姓看到卢大力他们给衙门送自行车去,而且只有这一辆,一看就知道是给谁送的,县长有一辆自行车的事很快就传开了。   再次给荆行这边打了一波广告,有了这些大人物带头,自行车这件东西就变得稀罕起来,一个个都想要上一辆骑骑。   自行车厂的工人们对自己生产的自行车也十分心动,无论是妇人还是汉子,都想给家里弄一辆回去,但价格方面又着实是贵,只好等着先攒攒钱,等着以后大家都有自行车了,售卖价格降下来了就可以买了。   百姓们也有不少是这般想的,然而,荆行这些自行车还没有做多少呢,预订的单子光荣福县就有不少了。   学校里面的学子听说了这个自行车还都特意在街上去看了看,果真看到了两只脚踏着就能行驶的车子,他们觉得他们校长真是厉害,这般的车子都设计的出来,不仅设计出来了,还做了出来,而且他们相信,这个车子很快就能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出行物件。   百姓学子们讨论度高,而且这些学子商户们在其他地方也有好友,这信件来往之间就是一种宣传,自行车有了很好的宣传,还没正式销售就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   荆行和季福再次去启家帮忙,吃启南喜酒。   荆行给两兄弟准备的礼物都是一样的,主街上两间铺子,各一千两的银票。   启东和启南早就把荆行当成自己哥来看,当初他们跟着荆行干,荆行就对他们很好,这些年两家人感情更是好,荆行和季福成婚的时候,两兄弟送的礼也是最多的。   这些年村里都有办喜办丧,荆行和季福虽然在县里定居,但是村里那些送礼的,闵母和季阿姆季汉子都会帮他们留意,把礼钱送去。   清晨城门打开,守门县官看到京城到这边的路引都是一愣,照例检查一番,把车辆放进城。   车辆进来城,车里的人就撩开车帘朝车夫道:“去打听一下闵商户家怎么走?”   车夫立马答应。 第166章   有了这个橡胶, 荆行首先想做的就是鞋子,有了橡胶底的鞋子会更加耐用些,荆行在橡胶厂里忙活,想早一点把橡胶鞋运动鞋做出来, 现在这个布鞋还是一针一针的纳出来的, 还没有修建水泥路的时候没一个月就要换上一双鞋子, 现在有了水泥路,鞋子磨损少了些。   鞋子其实很容易做, 荆行说了这个想法后,橡胶厂这边的研究人员就开始研究, 没几天, 厂区这边的人就来跟荆行说有做出来了,荆行就带着季福来厂区, 季福瑞今天就是归三个长辈带,荆行和季福离开小别墅的时候,小家伙因为荆行和季福都不带上他, 小嘴巴都撅了起来, 能挂油壶的那种,很是不开心。   荆行骑车带着季福离开,还能听到小别墅门口三个长辈哄季福瑞的声音。   荆行今天早上为了骑车方便, 穿的是衬衫黑裤, 身高腿长的, 季福跟荆行穿的是同色系的,夫夫装,荆行载着季福来到厂区, 路上不少人看到荆行他们。   “闵老板长真的是真俊啊!现在骑车感觉更帅了!”   “后面他夫郎也很好看,每次见到这夫夫两个就能感觉到一种甜蜜, 闵老板和夫郎之间的爱情现在都有人写了下来,我相公跟我说,外省的地方闵老板和他夫郎的爱情故事书售卖的很好!”   “真的假的?竟然有人买这种书?”   “这种书怎么了?那些话本子不也是写着各种爱情故事,现在我们县就有这么美好的爱情故事,为什么不能记录下来,而且这些故事都还是真的!”原本从妇人身边路过的小姑娘听到她们的话,顿时不服说道,“这笔那些编造出来的好太多了,那些都是假的,只有闵老板和他夫郎的爱情是真的!”   “你这小妮子说的巴拉巴拉的,莫不是看过闵老板和季夫郎的书?都讲什么?”那妇人们也没有怪这小丫头插话,朝着她询问。   那小丫头本就是被家里人送去武校里面读书,认识几个字,反正家里已经有一个厉害的大哥,她家里人都说她只是一个丫头,不用承担家庭重担,等着到了岁数就在父母的介绍下嫁出去,她也是个没有什么志向的,最大兴趣就是看话本,她和她大哥感情好,她就缠磨她大哥外出的时候给她带一些外面的话本带回来给她。   荆行和季福的爱情故事书也就在那堆话本中。   她去武校读书就交到了不少共同乐趣爱看话本的小姑娘们,彼此之间交换着小说,如今这书已经是在全班女生哥儿之间传开了,这些女孩男孩们只要看到谁看着书露出一脸幸福的笑容时,他们就知道这姑娘在看什么话本,因为他们看荆行和季福的故事的时候也是这般神态,等到后面,嘴角都笑酸了,看完更是有一种浓浓的舍不得。   还有几个手里不少有钱的小姑娘还去这个姑娘这边要买下这本书,这姑娘本来就只有这么一本,后面还靠了在学校里偷偷卖荆行和季福的话本而赚到了一笔小钱。   荆行和季福的爱情故事便在武校中学里面传开了。   荆行和季福来到厂里,去了橡胶研发处,荆行看到桌上摆着的橡胶鞋,防水防雨还结实,这穿几年都不会坏,荆行拿着鞋子看了看。   “东家,我们是按照你的尺寸来做的,你穿上试试看。”   荆行点头,不用季福给荆行搬凳子,研发室里面的人就已经给荆行和季福搬了凳子过来,荆行脱了脚上的鞋子穿上这个橡胶鞋,站起来试了试,这个橡胶鞋因为是初版,很普通黑色直筒鞋子,但此时被荆行穿在脚上,荆行还把他的裤腿也放进鞋桶里面,这一身衬衫黑裤长筒靴,走起路来就很帅。   季福的目光就一直落在荆行的身上。   研发室的人也都觉得荆行这般穿再配上这橡胶鞋很搭,都在夸。   荆行没有听他们的,走回来的时候眸光就朝季福这边看来,季福视线与他对上,季福朝着他一笑,问他感觉怎么样?   荆行刚刚看到季福的目光就知道自己这般好看,他坐会季福身边,把橡胶鞋脱下来,荆行道:“这个鞋子可以,只是抬脚还是重,试着把它重量减轻些。”   研发室的汉子们连连点头,之前荆行不仅说了这种橡胶鞋,还有其他的,荆行在厂区建立研发部的时候就是为了让他们在他的提点下能有其他不同的想法,荆行点头。   那汉子看到荆行点头,他就把他们研发出来的鞋子拿出来让荆行看看。   荆行和季福刚从橡胶厂里面出来就看到家中仆人跑来找他们,“东家,京城那边来了人,姓王,说是来拜访你的。”   原本荆行和季福打算在外面吃了午饭就去玻璃厂那边,季福看向荆行,姓王,从京城而来。   荆行便带着季福回小别墅去。   三个长辈虽然不认识这两位京城而来的老板,但是三个长辈从他们面上就感觉这两人不是坏人,周身的素质更是不像寻常人家。   荆行和季福进来的时候,闵母倒茶招待着夫夫两,季福瑞小家伙原本是拿着家中瓜果糕点招待客人,俊俏的小脸上都是甜甜的笑容,其中一人伸出白皙的手捏了捏小家伙。   小家伙听到门口的声音,转头就看到自己爹爹和阿姆,他小胖脸上的笑容顿时更甜了,哒哒哒就朝季福荆行这边跑来,“爹爹!阿姆!你们回来了!”   荆行把小家伙抱起来朝屋内走去,屋内的人朝门外转过头来,双方才看清楚对方。   荆行也不认识这两个人,但他之前收到过郑文星的信,上面就有写过皇帝有要来荣福县的想法,第一批大国报为了拍皇帝的马匹,上面就有描绘过皇帝的容貌,如今再想到这个“王”姓,荆行就确定眼前的汉子就是皇帝,身边那人怕是岑大人了。   荆行思索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他走到皇帝岑大人面前的时候,他就已经想明白,开始给季福和三个长辈介绍这两人了,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来荣福县的目的,但两人都是装作寻常经商老板来访,荆行也没有戳破他们。   皇帝和岑松清也是第一次来荣福县,尤其皇帝,他是知道的,只要他跟手下的官员们说去哪个地方,他们都要兴师动众,皇帝不喜这般劳师动众,岑松清也是这个性子,两人在上次郑文星和派来与荆行合作的官员回去的禀告,他们就想来荣福县看看。   如今一看,荣福县这边果然比京城那边还要繁华。   大家彼此简单聊了聊,荆行就把两人请到书房去。   荆行还是不习惯见上位就要跪拜的行礼,好在皇帝也没想要他真的行礼,伸手给他扶住,荆行站起身来,“不知皇上和岑大人这次来是有什么事需要......”   皇帝摆手打断荆行,“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和你手底建造出来的荣福县。”   岑松清让荆行坐下,“没想到这么几年时间,你就能让荣福县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刚刚我还看到街道上有人骑着两轮的车子,那是什么?”   荆行便给岑松清介绍起自行车,也给他们讲了这些年荣福县的变化,这些事情其实皇帝和岑松清不是没有听过,但亲耳从荆行这边听到,亲眼看到荣福县的繁华,只要再想到荣福县里面还有不少参加科举的苗子,皇帝和岑松清就很想去中学看看。   这般想着,两人也是这般说的,荆行看了看时辰,也是快要吃中午饭的时间,便邀请两人在家中吃中午饭。   皇帝和岑松清对荆行这个小别墅感兴趣,荆行带着两人逛了逛。   “你这房子倒是建的好,不过这水泥本就是你想出来的,能想出把水泥用在修建房屋上也是个不错的点子。”皇帝背着手逛着后面玫瑰花园,站在玫瑰花园中看这个小别墅另有一番风味。   荆行和季福还不知道关于他们的爱情话本在外省很是热销,岑大人也是看过他们话本的,看到这玫瑰花园,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   荆行脸上带笑,“夫郎难耐暑热,这般修建房屋凉爽,花园大些也够小家伙玩乐。”   皇帝和岑松清在逛房子的时候都能感受到荆行对家里人的用心,也是这个时候,小家伙站在后院花园门口,叫他们吃中午饭,怕他们没有听到,小家伙骑着他的自行车继续往他们这边过来。   “爹爹!叔叔伯伯吃饭啦!”   皇帝和岑松清都看清楚小家伙骑的东西,与街上那汉子骑的一模一样,只是比那汉子都要小许多。   这就是荆行跟他们说的自行车了,小萝卜头都能骑的这么好,大人们也可以骑,这样的东西受众各个年纪,而且用到此车的地方更是多,怕是这样的车子售卖的很好。   皇帝又把话头聊到这个自行车上,荆行并没有什么隐瞒的,只要皇帝想查,这些都是会被查到的。   中午饭是厨师做的,一大桌,还有不少不是这个季节可以吃到的蔬菜。   皇帝和岑松清没有皇宫那些规矩,对大家一起坐在一桌吃饭还很新奇,尤其桌上还有季福瑞这个小家伙在,吃什么都嘛嘛香。   皇帝和岑松清是知道这边种植有用“大棚”种植的,此时吃到这种不是此季节的蔬菜瓜果,再次感觉这般技术要大范围推广,奈何会这般技术的人少之又少,他还是得派些人到这边来学习。   其实荆行这边他们也没有想把那些利国利民的技术藏着掖着,之前他们就让县长与周围县城的县长说过叫他们派聪明一些的年轻人来学习,那些年轻人知道这次来学习机会难得,而且都是利于自己县城的好东西,一个个恨不得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学习上,为了家乡的百姓们,一个个努力刻苦,遇到不会也不会憋着,机会只要这么一次,要是不问清楚,等他们回去,他们又该如何教乡亲父老,如今这些年轻人也是在这边学到了很多,都是利于百姓种植的。   岑松清对季福瑞这个小家伙很是喜欢,对小家伙热情招呼他们多吃饭菜,他也应着,小家伙还是个颜控,自己觉得好看的人就会热情一些,岑松清会回他的话,他感觉到这个叔叔好接近,跟岑松清的话也多了起来。   午饭吃完,小家伙吃的多,小肚子就涨了,他熟练的爬到荆行的怀里,拉着荆行的手往自己的小肚子上一放,“爹爹,揉一揉肚肚。”   荆行一边给他揉着一边回答皇帝的问题,小家伙在荆行怀里动来动去,终于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小家伙懒洋洋的躺着,后面更是一点都没有打扰大人们说话。   原本荆行和季福下午的时候打算去玻璃厂的,现在荆行陪皇帝岑松清,季福便想着自己去玻璃厂区看看,还想着把家里小家伙也带过去,让荆行和两个老板好好说事情。   荆行没有让,“明日早上再去也不迟,下午太阳也晒,天气又热,怕你中暑。”   季福被荆行说服,带着小家伙上楼去睡中午觉。   小家伙为了长的跟荆行一般高大强壮,每天早上一杯牛奶,跟着荆行锻炼,吃饭也不挑食,可以说是最好养的宝宝了,伏家两个尤其小肉包可要难搞很多,小丫头挑食的很。   皇帝和岑松清都看到小家伙被教养的很好,小家伙去睡觉之前,皇帝把大拇指上带的扳指送给了小朋友,之前他就看到小家伙对他手上这个扳指很感兴趣,一双大眼睛经常盯着他的扳指看,索性给他便是。   岑松清看出这孩子的聪明,还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心里就忍不住升起惜才之心,想要季福瑞拜他为师,但想到荆行他们不可能去京城,小家伙目前更是不会离开荆行和季福,便忍了下来,送了小家伙一块玉佩,像是早就准备的好的见面礼,上好的暖玉。   像岑松清这般想的不仅他一个,之前郑文星来的时候也是见过这个小家伙的,虽然那个时候小家伙还很小,也看不出聪明愚笨来,但只要是想到荆行这般厉害的人物,他夫郎也不是平庸之辈,他们的孩子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也是想到小家伙还这般的小,荆行和季福也没有到京城发展,便也只好作罢。   只是希望小家伙快快长大,日后参加科考,他到时候写信来让荆行把孩子送到他这边来,他多帮荆行教教这个孩子。   季福瑞奶呼呼靠着自己阿姆睡的香喷喷的,自然不知道自己小小年纪就被两个厉害的叔叔伯伯惦记上了,将来被爹爹送往京城的时候,直接有两位大阁老教他。   下午的时候,天上的太阳还是很大,好在三人是坐马车去,马车宽敞,车上还有摇扇,到也凉快,来到中学,学子们离放假还有一个月,也正是因为还有一个月学子们就要面对学校的期末考,对他们来说,每次期末考前都是紧张的复习,因为每次期末考都感觉要比科考还要严峻。   在新生年段尤其明显,这也是他们来到中学后第一个期末考,他们可是跟师兄师姐他们打听清楚了的,无论什么时候的期末考都关系着奖学金,他们必须取得不错的成绩才可以得到那丰厚的奖学金,而且他们距离科考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皇帝和岑松清来学校的时候就是看到学子们各个专心致志学习的情景,他们也没有出声打扰,皇帝事物繁忙,岑大人可是去过几次京城那些高等学府,现在看到学子们一个个精神百倍听着先生讲课,没有学子因为盛暑犯困,也没有因为读书枯燥无味便想溜出去玩,教室里面座位上都是聚精会神听讲的学子,若是有人困了,还会捧着书主动站起来继续听讲。   从他们桌上的书翻读情况可以看出,这些书本他们读了不知道多少遍,从先生话语中,皇帝和岑松清都知道那书怕是已经被学子们预习完了,这般在老师教导之前就看过一边书,遇到什么不会的也清楚,此时先生上课讲解这些问题,事半功倍,是很不错的教学方法。   然而,皇帝和岑大人还是没有想到,学子们这竟然是在上关于院考的书籍知识,这批学子才进学校没多久吧。   这等学习效率也太高了。 第167章   皇帝和岑松清在荣福县的这些日子里, 荆行就给两人送去做出来的几双鞋子。   荆行送给两人,这鞋子自然是做的精细漂亮,但研究室那群汉子都是大老粗,荆行也是上次试鞋子的时候看出来的, 便调了几个心思细腻聪明的哥夫妇人去那边, 有卢大力看着。   皇帝和岑松清自从来到荣福县, 遇到什么新奇的都会尝试一下,现在荆行送来这些鞋子看起来就很不错, 两人穿上试着了几步,面上的神色都有了一丝变化, 这般的鞋子贴脚又舒服, 走起来不费劲,穿法也简单, 鞋子上的鞋带打了绳节就能束缚在脚上。两人下午出去的时候就没有换鞋,一个下午就能感受到这鞋子的好,最重要的就是这个鞋子的质量有没有那么的好, 皇帝和岑松清觉得要是鞋子质量不好, 没过多久就坏了,荆行怕是也不会送到他们这边来,荆行向来就是谨慎的性子, 不可能会出现那般事情。   这般想着, 与皇帝一同在木桶里面泡脚的岑松清岑大人用脚踩在皇帝脚背上, 水中白皙的脚都被水烫的发红,“这鞋子采购一批,将士和官员都可以有一份。”   当初军训和大国报这个事情就足以让皇帝看到荆行所说的“爱国情”, 在他还没有继位之前,就听见过去打仗的将士逃跑的, 这般的事情之前还不少,甚至还有直接投降的,这般的情况之前皇帝们听闻都是十分生气,但对那些逃跑投降的将士们来说,他们本就在家里呆的好好的,被强制招去,而且他们都不会打仗就叫他们拿着刀剑上战场,这不是让他们白白去送命吗?而且这个国家谁在他们不能生活,他们为什么要给不认识还要时刻剥削他们的那人付出生命去保卫这个对他们一点都不好的国家?   皇帝点头,“这些是自然的,国家有粮有钱,那些贫困县城也有那些大县城帮助渐渐好起来,百姓好国家才会好。”   岑松清清冷的脸上露出笑容来,他直直看着皇帝,无论是青年时候,还是如今,他都十分高兴自己当初选择了他,跟随了他。   翌日,皇帝和岑松清就去了县衙,主要是想了解荣福县与周围县城之间的帮扶做的怎么样了。   县长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亲自来荣福县,脸上都是汗,整个人都紧张的不行,接待皇帝和岑松清一盏茶的时间,他不害怕但却十分紧张,皇帝没有随意杀人的爱好,更没有敏感点,县长自己这么多年都是本本分分踏踏实实做关乎百姓的事,皇帝问什么,他站在下首恭恭敬敬地回答皇帝问话的时候,但等他缓过来的时候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皇帝和岑松清从县长这边知道周围几个县城的变化,他们之前来的时候就没有去过那几个县城看,但从今年这几个县城交上来的税来看,是有些变化的。   皇帝和岑松清也没有在荣福县多呆,主要是京城那边官员们催促的紧,县长也没能在皇帝和岑大人暗暗展现能力,只能巴巴送走他们。   皇帝和岑松清虽然说是回京城去,但没有人知道他们又去了荣福县周围的几个县城,每个县城他们呆的时间也不多,两三日,没有跟任何人说,混进大街小巷,他们在郑文星的信件催促下回到京城去。   “这几个县城的变化倒是没有做假。”皇帝阖眼倚靠在车壁上,平时没有任何神色的脸此时浮现出点点满意之色。   岑松清感受着皇帝手摩挲着他的手指,没有任何暧昧的痕迹,只有彼此之间的亲昵。   皇帝顿了一下,轻声叹道:“还是不够。”   盛夏过去,秋风扫落叶,除了农忙时候村里热闹过一阵,随即都是冷清唯有赶集日时,才再次热闹一阵。   荣福县城则没有这般冷清,尤其在一家铺子前十分突兀的挤了很多人,幸亏店员伙计出来的及时,叫这些人排好队伍。   “小哥,你们店里面的鞋子给我来一双!”   “要什么样的鞋子,胶鞋还是解放鞋?”店铺伙计回答,像百姓来问,店里里面的人就会跟他们说这两种鞋子,毕竟这两种鞋子是最适合百姓们穿着在田地间干活农忙。   那妇人点点头,“我给家汉子买来去下田穿的,小哥帮我拿结实一些的,不要没穿多久就坏了!”   店铺伙计半点不耐都没有,继续问:“你家汉子穿多大的鞋?”   妇人与店铺伙计交涉,伙计还拿着鞋子出来给她看了看,尺寸和颜色都是妇人喜欢的,妇人爽快从身上掏出钱来付了,随后就站到一边等她身后的小娘子。   这个妇人现在就在荆行肥皂厂干活,她的儿子就在橡胶厂里,听到儿子在家里说厂里做出来的鞋子有多好,便十分心动的来给家里汉子准备一双,价格实惠,孩子也说这鞋子是他们看着做的,十分结实耐穿的那种,他们厂里面的人都想着去买一双来穿,可见这鞋子的好。   妇人今天休息,便带着家里的小媳妇来买鞋子。   看到小媳妇仔细认真的挑着鞋子,看了半□□她喊道:“娘,这几双看着都挺不错的,你说给相公挑哪个的好?”小媳妇犹豫不已,这几个颜色她觉得都十分适合她相公的。   妇人走过来看了看,她家小媳妇挑的颜色的确都是儿子喜欢的,看着她这般用心,妇人脸上都是笑容,“黑色就行,耐脏些。”   小媳妇听闻点头拿起那双黑色仔细看了看,递给店铺伙计,给出去的还有他相公鞋厂里面发的鞋票。   伙计拿过鞋票就利索给小媳妇算账,怎么算的过程都给她们讲清楚,小媳妇虽然也心疼钱,但是现在她相公在鞋厂里面月钱不少,他们只要像公婆交一点钱就好了,小媳妇手里有钱,再加上心疼相公,便掏出前给相公买下了。   店铺伙计把鞋给油纸裹包起来递给小媳妇,“欢迎下次再来!”   不少人都看到小媳妇拿出去的鞋票,他们现在才知道这个票竟然可以少给些钱,一个个朝店铺伙计询问,听闻是鞋厂上工的人才会发的票用来买鞋的,是闵老板给鞋厂员工的福利,一时间,大家都是又羡慕又后悔,当初他们听闻闵老板厂里招工的事正是农忙的时候,这么一耽搁再来就不招人了。   如今想想都后悔不已。   但说多了也不用,只能等下次再有这般好消息就要抓紧。   大家又一起看起鞋子,大家都是听到闵老板这边又有好东西做出来了,价格还便宜,这还是他们村里传的,等他们来到县里,就听到闵老板新做出来的鞋子穿的十分舒服,而且很结实!   现在县城里面不缺身上有些闲钱的人,这不,人家还在打听这个鞋子怎么样的时候,有些人就已经穿上身了,说话就撩起衣摆亮给这些询问的人瞧,“看到没,这鞋子是不是很好看,我跟你们说,这鞋子跟我们平时穿的那种鞋子不一样,好穿的很!我自从在店里买下后就迫不及待穿上,现在都舍不得脱下来,要不是身上没有钱了,我是真想再去买上一双!”   “我这个大老爷们是不说谎的,咱们都是一家的,不说假话。”   这汉子的话顿时就让旁边的几个汉子心动了,奈何他们身上的口袋比自己的脸还干净,有的想买但是想到这些钱可以补贴家用,最后跟着去看了一眼回家去了,到了家里看到孩子们围着做饭炖肉的灶台直打转,这些汉子也没有再说这个事。   那些买了鞋子的人把鞋带回去家,穿在脚上或者给家中孩子穿,那感受是骗不了人的,恨不得转身再去买上一双,但他们还不知道这个鞋子能穿多久呢,虽然那些店铺员工说可以穿很久,那也只是那些人随口说的,他们都没有试过,谁知道是真是假,家里有钱也不是这般造的。   所以这个鞋子也就火了一时,买的人家虽然多,大部分人家都是买上一双,少数有钱人家会买两双。   荆行也不在意,店铺里面卖的不只有鞋子,这些鞋子荣福县卖不了多少就拉去其他城市自己家开的店铺去卖。   更何况还有其他在荆行这边进货合作的商户们,一个个对这个鞋子都很期待,不管这鞋子质量怎么样,但是它看上去第一眼就很特别,颜色样式也好看,还是很好卖的。   那些买回去鞋子的百姓也没有想到,这鞋子两三个月都没有破,要知道他们在田里干活的那鞋子最是扛不住磨的,如今这鞋子三个月过去了都没有坏,洗洗刷刷又像是新的一般。   这些百姓对鞋子能坚持三四个月就已经很惊喜了,五六个月过去,这鞋子也只是布料那些破损了一些,但是还是能穿的!   这真真是把百姓们惊艳住了,这些都还是村民们,镇上县城里面平日串串门办办事的人们穿的就更久了。   荆行店铺再一次受到热烈光顾,鞋子更是大卖特卖。 第168章   天气越来越冷, 百姓们也没有从前那般嫌弃这寒冷的冬天。   此时的他们里面穿的就是毛衣毛裤,虽然没有买到棉服,但对这些百姓们来说,这个冬天都要好受许多, 更何况家里还有火炉。   而这一年的将军士兵们也十分温暖舒服了, 他们身上穿的是棉服, 里面还有毛衣毛裤。   一个将军在寒冷的风中呼出一口气,白色的烟雾徐徐升起, 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棉服外套,感叹道:“这冬天过的舒服啊!”   “是啊, 将军你身上穿的这么厚的棉服, 里面穿毛衣毛裤了吗?我才穿了毛衣,我现在都热的出汗了!”   将军身边的副将声音粗犷, 人也豪爽,说话间就把自己棉服的领子扣子解下来两粒,“感觉浑身刚吃了那羊锅子似的, 燥热的很。”   “哈哈哈哈, 瞧你那小样,没穿呢,这才刚入冬, 后面还有更冷的天呢!”将军笑着道。   “我也是这么跟我媳妇说的, 我媳妇非得让我穿上, 我也没法子。”   副将伸手挠了挠自己后脑勺,傻笑了一声,从自己怀里又摸出一个鸡蛋来, “媳妇今天硬塞给我的,将军吃吗?”   大将军摆手示意他自己吃, 笑骂了一声,“臭小子,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副将被骂了也不恼,傻笑着剥着手里鸡蛋跟着大将军朝军营去。   以前,文武百官冬日上朝都是一种煎熬,衣服即使穿的多,但还是透风,控制不住颤抖,牙齿都咯咯响。   没有想啊,一个小小荣福县竟然能想出棉衣这样的衣服来,官员们两手揣在兜里,耳边还是寒风凛冽的声音,整个人却暖呼呼的。   官员们在路上遇到互相打了招呼,在冰天雪地之中,他们心情美好,边走边聊朝前朝去。   荆行这边有透明的玻璃其实已经不算是秘密了。   荆行修建小别墅就是拿玻璃来做的窗户,来给荆行这边修建小别墅的那些工人们对玻璃做窗户就十分感兴趣,而且也想在自己家去试试,毕竟装上玻璃让房间明亮宽敞的实效工人们是亲眼看到的。   对此,工人们朝荆行这边寻问了这个玻璃的事。   也是从工人这边传开的,大家都没有见过这玻璃,所以大家都只是听闻此名,也不敢去荆行那边小别墅看。   这些年闵家夫夫都是礼貌待人,但他们也不想去招人家烦啊,就去找那些工人打听。   有这么想的人,也有带着“去看看而已能有什么事”这般心思的百姓去闵家小别墅这边瞧了瞧。   大家看到这玻璃满足了好奇心,看着这些透明玻璃,光照都能从外面完全照射进去,照的屋里亮堂堂的,而且这般的窗户在屋里就能看到外面的一切。   接受并且体会到玻璃做成窗户的百姓们就来寻木匠修窗户,有了一家的改动,邻里邻居见到,也跟着改了,这般竟起了一股改窗户的风。   好在这些木匠们这几年负责荆行这边房屋建造,在荆行这个雇主严苛下,他们对这一行掌握更深了。   也正是因为他们从荆行那边买来玻璃把自己家的窗户变着花样改。   关于那些来邀请他们的百姓们,他们则是从人家房屋的整体去改造人家的窗户,达到不违和同时又把这个新奇东西发挥它真正意义。   这股风吹到了商户之间。   很快,木匠在县里东边人家里修修,明儿去西边,后日去北边,整整忙碌半个月才缓和下来。   荣福县的商户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强,而且还能活泛售卖,荆行对他们的能力就没有怀疑过。   酒楼商户把玻璃买了会去,这玻璃也彻底让酒楼焕然一新,全县独一无二,再次重新开业的那天,酒楼还搞优惠促销。   百姓们最爱凑热闹。   还别说,这走进去就感觉到了不一样,这些都还是不常来酒楼客户的第一印象,而对那些来这个酒楼喝酒吃饭的常客来说他们对酒楼的变化更能深刻感受到。   亮堂了,宽敞了,就这么坐着,身心都舒畅。   这些玻璃在商户这边火了一阵。   荆行跟着面前的几人说话,很清楚感觉到屋内几人视线同时飘到门口,荆行停下话头,侧身扭头看去。   季福牵着小家伙就站在门口,小家伙高兴喊道:“爹爹,我们来接你回家啦!”   荆行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此时柔和下来,对着一大一小点点头,随即他转身朝屋内几人道:“今天就到这里,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   几人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朝着季阿姆和季福瑞小家伙打招呼。   季福瑞之前就跟着荆行来过这边,都认识这些叔叔伯伯,此时礼貌回应着。   荆行走过去一把把小家伙抱起来,玩了一下“飞飞”,抱着孩子,一手搭在季福的肩头。   季福感受到荆行大拇指摩挲他颈侧肌肤,有些痒,但季福没有躲,他知道相公这是心里高兴呢。   季福往荆行这边挪近了些。   大家看着这一家三口离去的背影,小家伙的欢声笑语时不时传过来,他们就是这么远远看着,都能感受到他们的幸福。   季福和季福瑞来时就没有坐马车,三人走着回去,此时的路上已经有摊食摆着了,路上都是诱人香味。   小家伙扭着身子左看看右看看,闻着好香的东西都会跟荆行季福说上一声。   荆行和季福便问他是什么香,这些摊铺小老板用料都还实在,摊子也都干净,荆行和季福瞧着好吃的就会买一些提着回家吃。   小摊老板们都十分欢迎他们一家三口的光顾,这光是回去跟家里人说说就能很骄傲,更别说拿这个卖点朝百姓们宣传,“闵老板一家都喜欢吃的食物”,那生意只会更好。   荆行和季福买的也不多,尝鲜罢了,毕竟家里也有厨师做好饭等他们。   回到家,小家伙就兴奋的往家里跑去,他要告诉外阿姆外阿公,他们带好吃的回来了!   小家伙离手,荆行的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季福的腰间,人也凑了过去。   “累了吗?今天都忙什么了?”   季福点头,他动了动脖子,荆行帮他捏捏后颈这块,两人相伴走进屋,季福告诉荆行今天他都做了些什么。   两人最近都忙,好在家里有季阿姆和季汉子帮忙带季福瑞,不过小家伙跟着他们去厂里店铺里也很乖,完全没有家里小捣蛋的样子,让那些叔伯婶姆很是喜欢。   季阿姆被小家伙拉到堂屋,眯眼招呼他们快去洗手,饭菜都准备好了。   荆行因为上辈子他有学员近视,接触过。他这几天就察觉季阿姆的异样。   季阿姆之前是没有眯眼看东西的习惯。   季阿姆应该是近视或者老花眼,要去看看大夫。   荆行与季福去洗手的时候把这事说了一下,两人等吃完饭就带季阿姆去大夫那边。   饭桌上,季阿姆听闻两人要带他去看大夫笑着摆手拒绝,“这又不是什么大毛病,村里这人的多着呢,挑了一辈子的针了,眼睛还好好的那就奇怪了。”   季阿姆以为他眼睛是缝补衣服造成的。   季阿姆还拿这件事情教小家伙,让他好好照顾好自己眼睛,季福瑞小家伙听话的点点头。   季阿姆说不过荆行和季福两,最后还是被带着去看了大夫。   大夫看来一下也说什么没事,写了一个药方,荆行听出季阿姆眼睛只是近视了。   荆行便把这事记下。   小家伙陪着外阿姆来看大夫,知道外阿姆眼睛生病了,要喝药,心疼他外阿姆,经常帮外阿姆干活。   只不过,他人小小的一只能干什么,此时季阿姆就会从菜盆里面拿出一跟玉米棒子让他抱着走,小家伙迈着小短腿跟着季阿姆身后,“外阿姆,今天我想吃这个玉米!”   “可以。”   “外阿姆,咱们煮着吃!”   “那我们就煮着吃。要煮多少才够我们每人一个的?”   小家伙就开始掰着手指头数人。   现在天气转凉了后,荆行就不让小家伙下泳池了,还特意把泳池里面的水都放干了。   季福瑞一路跟着季阿姆来到厨房后,把自己怀里的玉米棒给出去后,伸出一只小胖手,让季阿姆看,要煮这么多。   “还要加上小鱼的,我们一起吃!”   那小模样顿时逗的季阿姆笑生声来,“好,外阿姆就煮这么多。”   一个半月后。   荆行带着做眼镜的师傅过来给季阿姆测眼睛,师傅跟着荆行摸索了一个月才把测试眼睛是近视眼还是老花眼的方法,这次来给季阿姆测试眼睛,老师傅熟练的不行,几个动作间就已经好了。   半个月后,季阿姆得到大国第一副眼镜,有眼镜帮助,中药调节,做眼镜老师傅半个月来测一下,换一副眼镜。   小家伙对季阿姆鼻子上的眼镜也很是好奇,扒着季阿姆的大腿也让他看看。   眼镜大,小家伙根本带不了,两只小胖手扶着,荆行就伸手从他那边拿了过来,“给爹爹,没事不要拿着外阿姆的眼镜玩知道吗?”   季福瑞很听荆行和季福的话,但有时候又有些调皮,此时见他爹爹要来拿他手里眼镜,他不愿意给,小胖身子一转就要跑。   谁知被荆行抓住他后面衣服,小鸡崽般被荆行拎起来,两条小短腿还在扑腾,“啊啊!阿姆!救命!”   荆行去拿小家伙手里的眼镜,小家伙舍不得眼镜,但听到爹爹说要打他屁屁了,就嚎了起来, “哇——不要打大宝屁股!”   原本大家的注意力就在小家伙这里,看到小家伙闭着眼睛干嚎模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季福伸手把小家伙接过,“既然不想被爹爹打屁股,那你为什么不听爹爹的话。”   季福瑞小家伙往季福怀里钻,还不忘用自己的小胖手护着自己的小屁屁,就这般姿势十分变扭的静了片刻,小家伙没有被打,顿时又不怕了。   他抱着季福的脖颈,一双大眼睛还望着已经被季阿姆带起来的眼镜,“大宝也想要眼镜。”   “带眼镜就要喝药药,你想喝苦苦的药药吗?”季福笑着道:“今天外阿姆的药药就给你喝,到时候爹爹就给你做一副眼镜。”   小朋友都不喜欢吃苦的,小家伙跟着荆行锻炼,小身板好,没喝几次药但药的苦还是让小朋友印象深刻,顿时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不不不!”   大人们哈哈大笑。   无论是季阿姆还是闵母,来县里次数多,再加上周围的邻居都是友好热情的性子,季阿姆和闵母在县里都有不少朋友。   季阿姆去串门,他们瞧见季阿姆戴上眼镜这样子都很是惊奇,一个个都问季阿姆戴的是什么东西。   其中也有人知道季阿姆眼睛看东西有些模糊,猜想出季阿姆带着的这个东西肯定是荆行季福这边弄出来给季阿姆用的。   对这些妇人和哥夫来说,他们从季阿姆这边知道眼镜这东西满足好奇心后就对季阿姆便是羡慕了。   与对闵母的羡慕不一样,对季阿姆的羡慕则是因为季福。   他们认为季福嫁的好才让季阿姆他们现在过的这般的好,家里有哥儿姑娘的之前在认识季阿姆之后就问过季阿姆,季福和荆行是怎么认识的,后面又是怎么互相看上一系列问题。   当然,他们可不是傻的,问的都很委婉,有时候还是当玩笑问的。   那个时候季阿姆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些问题了,想当年荆行和季福说亲那一段时间,家里的门槛都要被村里人给踏烂掉了,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季阿姆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原本大家都是想知道季福这边怎么与荆行好上的,他们没有想到竟然是人家闵老板先主动的。   不过大家想了想,很快也就认同了,这县里可是有不少闵老板疼爱夫郎的事。   大家不由再次感慨闵夫郎命好,当时闵老板也是个穷小子,谁知道这后面会有这么大造化。   大家都笑着说要让自己家的孩子去蹭蹭季福的福气,将来也嫁一个像荆行这般的,还有更主动的,叫季阿姆给他们姑娘哥儿介绍汉子。   但荆行这般的何其少,这哥婿都还没有听到季阿姆说他眼睛的事就被哥婿自己看出来了。   这看出来没过多久就搞出这叫眼镜的东西来,能被孩子们惦记着,更不用操心缺钱,这样的生活谁不想要?   季阿姆的眼镜广泛得到大家的关注,没过多久,县里第一家眼镜店就出现了,荆行和季福现在不缺的就是铺子,从手里挑出一间重新装修一下。   眼镜店的客人并不多,荆行知道这个时代的百姓们都是适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除了夜里挑针缝补,大家的眼睛毛病也少。   老师傅不喜欢往外跑,对外面的世界不好奇,他留在荣福县这边的眼镜店。而他身边的那两个徒弟不一样,更是想出去看看外面世界,听到东家说到时候会把眼镜店开到京城,他们越发用心跟着老师傅学习。   他们可是大国第一家眼镜店!   他们可是大国第一批会看眼睛做眼镜的人!   而且他们师傅说了,将来读书人越来越多,挑灯夜读这些对眼睛不好,顾客只会多不会少,他们现在不好好学,等到将来机会到了都抓不住,这还怎么赚钱。   眼镜店生意虽然冷清,但是这名头京城那边都知道了!   主要还是靠商人南边往来传去的消息。   荣福县里面近视老花的人少,而且好些人都不把这事当做一回事,这么多年来,他们还不是用这样的眼睛生活好多年了,眼镜店里面的东西也不便宜,百姓们觉得这不划算,他们啥不得这笔钱。   但那些买了眼镜的感受又不一样了,眼里的时间瞬间清楚了,他们喝了这么多年的中药针灸调养眼睛,但还没有这个眼镜的效果来的好。   荆行也不想因为眼镜的出现就把大夫治眼睛的手艺比掉,同时,要是有这么一副眼镜就决定的问题,那百姓们为什么还要去喝几个月的药啊?   荆行和药铺合作,眼镜店出个门对面就是药铺,达成共赢效果。   商人们对这新奇的玩意很好奇,还想拿一些眼镜出去买,得知必须要经过那些眼睛近视或者老花的人来测试过才能做出来这眼镜,这般那群商户们才消了拿货的心思。   四处经商的时候就把荣福县有一家眼镜店,做出来的眼镜有奇特的效果这事传到大国各地。   这不,京城那些大省县的权贵之人听到这个消息就没忍住找荣福县的商户们打听这个消息,京城读书人多,有这么几人他们的眼睛近视老花,人越来越老,这眼睛也不可能因为中药调节就能便好。   对此,荆行的眼镜店虽然客人少,但寻来的客人却不少,还都是些有钱有权之人。   这些人没有来荣福县之前都是听别人怎么说这荣福县的好,这些人还不以为意,认为这个荣福县在这些人嘴里即使很好,那小小县城也是比不过这偌大繁华的京城的,直到他们亲自来到这个地方,才知道原来他们才是那个井底之蛙。   后面对这些人造成冲击的还有很多。   这里的东西,又便宜又好,还有不少他们不知道的。   这了一次荣福县这些贵人都买了不少东西回去。   有百姓看到这些外地人需要马车拉他们多买的东西时,这几个百姓立马就看到这其中的商业,连忙去找熟识家里有牛车马车的亲戚,百姓们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眼界和心性,跟这些贵人谈生意也不胆怯,说话间还会自侃两句。   这些贵人与荣福县百姓们接触就能感受到,这里的人虽然很少出荣福县,最远的地方也只是去过省城去,他们却能跟他们谈天谈地谈国家。   大国发生的什么事情荣福县的百姓们都知道。   从这个方面就能感受到荣福县百姓们的眼界,而且像主动来招揽他们的百姓们还不少,这才是让贵人们吃惊的地方。   要知道,寻常百姓们知道他们身份后都会畏畏缩缩,要么就是远远躲开,根本没有胆子来挣他们的钱。   贵人们回到自己的地方,不用他们去说,眼镜这事很快就传了开去,同时荆行和荣福县百姓被提到的次数也不少。   就连皇帝都听到这眼镜的事,想到与爱人一起去那边巡视的那几日,还笑着打趣这些官员配回来的眼镜。   这些老头,在外面的时候都端着架子,哪里像今天,带着眼镜就跟其他老头炫耀,如今皇帝询问这眼镜,老家伙说的十分详细,可算是在大家面前出尽风头。   对荣福县百姓来说大家的关注都在即将到来的乡试及会试。   在荣福县百姓们的殷殷期待中,中学的学子们起身去省院参加乡试。   他们还记得第一次出荣福县去参加院试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虽然什么都不懂,但先生和校长亲自带领着他们去参加考试,他们心里那些无错和不适立马缓和消失。   先生们也都会给他们讲诉从前科考路上的事情,他们都明白的,先生和校长对他们的保护以及扛下来的压力。   他们还记得,老先生对他们说过的话。   ——“你们赶上的时间太好,让我们无比羡慕,但也请你们不要把外面的世界想的太过于简单,出了学校就请警惕起来。”   如今,他们再次踏出校园,依旧有先生们的陪伴,但他们有过一次的出行经历,第二次去省城也没有任何问题。   因为要去的是省城,路途遥远,大家早早出发,这一次荣福县走镖队受聘也要去省城一趟,便随之一起。   学子们知道他们校长有钱,但没有想到这么有钱!   路上他们听到带队的先生说第一次去院试考试,他们住客栈,校长觉得环境不好,便在那块买了地修了房,不仅那边,就连省城这边也是有的。   跟他们宿舍楼一样的大楼房!   供他们科考这几天的休息地方!!   院试他们考过来,那个地方有宿舍楼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用了,他们又享受不到!   但是!   省城这边有!!   “天呐!这,这......”   “校长简直就是神啊!!”   “不会……京城那边也有吧?!”   副校长笑着道“这个还真有,不过还没有建好。”   学生们“哇”的一声,炸了开来。   等临时休息时间过去,行驶的路上学子们还是兴奋的不行,夸着校长,夸着学校,夸着先生们。   跟先生们感情好的一些同学就听先生对他们说,“都好好考,为校长争口气。”   这种兴奋并没有因为路途长远而消散殆尽,一个个灵感爆棚,随手就来一首韵律极佳的诗歌,让加入的学子们一个个拍手叫绝。   随队的先生认真听着那边学生们创作出来的诗句,一边笑骂道:“这群臭小子,平日作业叫他们作诗跟要他们命似的,如今倒是一首接一首的来!”   旁边的先生乐呵道:“这作诗也是要考感觉的,感觉到了自然就能出好诗了。”   “谬论!这在考试院里头,在皇帝面前可不是依这感觉来事的!”   那乐呵的先生虽被反驳了,但两人关系好,他也知道这人的脾性,没放在心上。   出发的早,路上也不用着急赶路,等一群人到省城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大家看到比宿舍楼还要大的楼房,一个个心情都澎湃不已。   “安静!安静!我这边报名,四人一间,都赶紧的!”先生的话让躁动的学子们安静下来,一个个都看向先生,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眼睛都亮晶晶的。   原本还很严肃的先生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板起来的脸没有坚持两秒就破功了。   被先生点到姓名的学子们后就兴高采烈的朝里面去,就看到一个身高很高,眉眼含笑温和的哥夫朝他们一笑,“青年旅舍欢迎各位的到来,各位一路辛苦了,房间内有洗漱用具,若有缺少可到前台这边登记拿取。”   学子们都不好意思推挤着朝他们房间去。   这一次荆行和季福并没有跟着学生们一起去参加科举,主要是现在小家伙大了,不像小的时候那般可以扔给闵母和季阿姆三个长辈。   现在荆行和季福走哪里都要问,要是被小家伙知道他们扔下他出去玩,出去时间还很久的话,以小家伙那性子定是不好哄的。   即使荆行和季福可以带着他出去,三个长辈也不放心,就此作罢。   荆行和季福没去,所以这次跟着学子们一起的先生里面就有启东这个副校长。   启东也不是第一次外出,这些年帮助荆行管理学校,这一次的出行没有多难。   有安静的休息环境,还有同宿舍的好友一起复习,吃的好睡的好,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去参加考试。   这天天气也很好,天朗气清,学子们早早来到考试院门前。   省院门口守着的衙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衣着统一的考生,这衬得旁边少数其他地方来的考生颇为突出。   那几个考生也往这边好奇看了几眼。   这样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各个地方优秀的学子们陆续到来,其中不乏俊美不凡之人,即使身穿粗布麻衣,但却能在人群中异常惹眼。   荣福县别看是小县城,但这些年的发展都不比京城差,有荆行在,荣福县的文化交流更是遥遥领先,荣福县学子们能交到不少其他地方学子。   这次来考试的学子中就不乏有他们的好友,虽然见面困难,但是他们书信交流就已经很熟了,见面闲聊上几句那一点陌生感就消散了。   先生们也没有管他们,反正也快到进考试院的时间了。   正这么想着,考试院里就出来了四个衙役,四人站定在考试院门口,其中一人敲响手里铜锣,高声说着进入考试院的规则,后面学子们陆续被衙役们检查放进考试院中。   启东跟着先生们等在考试院外面。   这次考试荆行有预估,心里有底,季福虽然也知道,但是还是看着越来越接近的日期而紧张。   家长们还是头一次种着庄稼都还时不时分神出来想到省城考试的孩子考的咋样了。   村子里凡是跟自己家孩子一起去科考的都会说上几句“你家孩子回来没?”、“也不知道他们考的怎么样?”、“你家孩子读书厉害,肯定能上榜的!”、“哎呦呦,我们家臭小子不爱读书,这次也就去试试水。”   心里着急的大人们出门嘴边就是这些话,那些八卦啊都没有兴趣了,这一来二去,还把原本不紧张放宽心的大人们给搞紧张起来。   就这样,荣福县整个县也都陷入这种干着急状态中,眼巴巴盼着,满是皱褶的眼里有着与说出去那些话相反的期盼。   从前面两次的科举考试来说,荣福县中学学子们的基础是很扎实的,而且优秀的学子不少,科举本就是一层一层选拔人才而设置的,所以考试难度也只会越来越难。   先生们和学子他们自己也都做好了心里准备,每次考试都全力以赴,这样至少得到什么样的结果也不会后悔。   这一次的考试,放榜的那天,再次让荣福县中学出了名。   大家兴高采烈踏上回家之路。   大人们看着孩子们回来,瞧着他们脸上的神色就知道他们这次应该考的不错,他们心里也放下心来,一边和孩子走在回家路上一边问孩子考的怎么样,手里还拎着一大只母鸡打算给孩子补补身体和脑子。   这一趟孩子肯定辛苦了,现在家里也有钱,不缺这点钱。   季福今天去店里查账簿,学子们回来的消息他也很快就从来店里的百姓们嘴里知晓,原本在店里选购东西的人们听到这消息,东西也不看了就往外去,那急切的样子肯定是接自己孩子去了。   季福想着日后季福瑞科举考试,他肯定也跟这些家长们一样盼着等着,这般想着,季福嘴角翘了起来。   过了一个时辰,那匆匆而去的妇人此时带着她儿子进来,“有没有想吃的?娘给你买些回去吃。”   季福看着之前还在妇人背上的背篓此时已经在青年背上,他要的也不多,妇人心疼儿子,把孩子要的买了后又给孩子买了一双鞋和一套衣服才满载而归。   季福就这么看着都觉得那儿子是幸福的。   季福听到外面店员喊了一声小少爷,随即就看到小家伙蹬蹬蹬跑进来,小炮弹似的冲过来,在他前面距离一步的时候又慢了些。   季福把他抱起来,“你爹爹呢?”   “在后面呢,买了冰糖葫芦给阿姆!”季福瑞道,说起冰糖葫芦的时候还舔了舔嘴巴。   季福跟小家伙说了这么两句,荆行就出现在门口了,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   季福瑞从被阿姆抱变成爹爹抱,看着那红艳艳十分可口的糖葫芦从爹爹手里转移到阿姆手上,阿姆笑着在糖葫芦上咬了一口。   季福福砸吧砸吧小嘴,“阿姆,我也想吃一口你的糖葫芦。”   季福让小家伙咬了一口。   季福瑞也知道他自己刚吃过小串的糖葫芦,能吃一口就很不错啦。   季福看向荆行,“我这里事情还有一点,快了。”   现在季福只是会遇到很难或者让他很纠结的事才会问荆行,需要荆行帮他做分析下决定,那些小事他自己就能处理好。   店员们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东家们来店里,还是一个陪着另外一个的情况,但也不妨碍他们每次见到这画面就觉得甜蜜美好。   两个东家长的好,小少爷往两位优点长,这么小模样就俊俏,还被两个东家亲自教导着,这日后定不是一个凡人。   也不知道小少爷日后找哪家姑娘哥儿,能被小少爷看上,那姑娘哥儿肯定也不差的。   店员们这般想着,越发觉得自己也要多读书识字,日后才能找到不错的相公。   因为季福和荆行没让三个长辈带季福瑞,再加上三个长辈自己决定事情多,没能跟小家伙亲近,对小家伙宠爱非常,三个长辈都是经历过大灾大难的,生活中总是节俭,但在面对他们小宝贝时,只要季福瑞要,哪怕是天上的星星都会摘下来给他。   小家伙在三个长辈面前虽然撒的一手好娇,但还是很听爹爹阿姆的话,倒是没有让三个长辈为难过。   学子们此次去参加科考的成绩就就被记性很好的老师默写了出来,很快就张贴在学校光荣榜处。   很快,县长这边也收到学子们回来的消息,随后后面省衙那边也会派送来乡试上榜名单,但县长还是一刻都等不了,立即派了会识字写字的衙役去中学这边抄了一份通过乡试的名单回来细细看过后,亲自把这份荣誉张贴在公告栏处。   但这些动作都没有学生他自己告诉来得快,那些通过的学生回到家还处在院门口的时候就咋咋呼呼地喊了,“爹娘!我回来了!这次乡试我考过了!”   原本听到自己孩子声音的从屋里出来的父母再闻此消息,脸上笑出了花,“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过不了多久衙役就会来家里通知了。”   “好小子!!”家里严肃的父亲此时笑容灿烂,他伸手用力拍在孩子肩膀上,粗糙的手指上带着皲裂。   孩子也咧着牙傻乐,跟他们说起这一路赶考的趣事,母亲从后院拉了一只母鸡出来坐在院中杀,父亲则是去厨房烧水父母在孩子的趣事中涨了眼界。   “你要好好记住闵老板的恩情,没有他,你就没有这出头之日!日后也要牢牢记住!”   “嗯嗯!我不会忘记的!之前我们去参加院试的时候是住客栈,校长和他夫郎觉得住客栈不好,后面直接在那边买了地修建了宿舍为我们提供住宿!还不要钱!就在考试院附近!没走几步就到了,那几天吃的住的都十分舒服!”   “我的老天爷耶!”母亲震惊中不自觉就停下手里的活。   “外面的县城一点都不如咱们荣福县,乡省那边也没有我们好,百姓都还是住茅草屋,房屋破,衣服旧……没有我们这么热闹和富足……”说起这些,学子更是滔滔不绝。   越说越有种自豪感、优越感。   父亲也从厨房出来开口道:“田里用的肥,耕地的牛,家里吃的穿的用的,往大的看,县里的厂区、学校,哪个不是闵老板弄出来的?”   “我们从前的日子还不是吃不饱穿不暖,在你小时候,家里都没有钱过年,你那时候的衣服都是你表哥堂哥穿剩下的,但现在日子越来越好。”   “如今你这般出息,往后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爹娘在这方面帮不上你,你自己得好好努力。”   老汉在家里都是沉默寡言的,在学子印象中无论大事小事都是他娘说的算,最后他爹点点头啥的,他也是第一次听到父亲说这般长的话,而且语气里满是自豪以及对他们校长的崇拜尊敬。   像老汉这般的老百姓很多,荣福县的变化也让大家对未来充满期待,而其他县城也会像荣福县这般变的越来越富足。   老百姓们觉得现在的荣福县就已经够好了,但对县长和荆行来说,这才到哪里。   幼儿园和小学少,县长很快就把这事情解决了,也是这一次,官方的幼儿园和小学就这么开始了,不光如此,后面陆续修建起来的二中三中。   就连三岁小娃都知道读书有出路,他要读书。   有武校、中学开路,后面这些学校虽然没有荆行参与,但一所所跟着学,也像模像样起来。   也是在这一年,荣福县不在是一个小小县城,上面从新把这个省划分了一下,当初小小县城,如今地区扩大几倍,摇身一变成为了这个省的省城。   而县长这么多年认真治理县城上面清楚,任命县长胜任省长职位,上面的意思也十分清楚,就是让他治理好这个省。   对之前荣福县的百姓们来说,县城变省城是件荣耀的大事件,写进族谱,后续可以跟子子孙孙吹捧无数载。   但对之前的省会来说就没有那么好了,他们可是省城,现在直接变成县城,他们心里都不怎么高兴。   尤其这个新上任的省长他们可是听说了,他之前只是个小县长而已,能管理好这么大一个县城吗?   这些的百姓身上和心里多少都带着点自己是省城人,要比那些县城人高级的优越感来,只是现在的百姓们并不明白这是什么心里,只是觉得省城变成县城让他们脸上没有面子,甚至之前在外来人面前那种底气都丢了。   但这个决定是上面人做的,他们根本无法改变。   百姓们虽不情不愿,但也盼着新官上任这火不要烧的太大。   人群中也有另外一番声音——皇帝以“荣福县”的“荣”来命名新省的名字,让荣福县成为荣省的省会中心,这就是皇帝希望荣省将来像当初的荣福县般突出耀眼。   这番话顿时就让本就盼望着美好日子的百姓们顺从听话起来,潜意识之间就把这些话传了出去,无论是饭馆茶楼,还是街头乞丐家里小儿都知道此事。   他们的心里怎么不期盼,活着谁都想过好日子。   这个新省长之前能把荣福县管理的那般好,现在也能把荣县给管理好。   县长这边第一时间就收到上面的圣旨,他之前就有去过省城,虽然是短短几日,但也能从百姓话语和行动中窥见一二地方的荣誉感和偏见。   他也不是没有接触过棘手百姓,预料到旧省城百姓的反应,所以让身边的军师去那边,也正是他反应之迅速,才没有让有心之人得逞。   新省长看着手里地图,从荣省整块地方到荣福省新的区域,随即目光落到其他几个小县城。   荣福省城已经发展的够好了,虽不能停下前进的步伐,但也要带着其他“兄弟姐妹”一同进步。   新省长也不用搬地方,呆惯了,所以当初的荣福县府没几天就变成了荣福省府,地方都没有挪动半分。   百姓们高兴几天后,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唯一忙起来的就是省长本人,处理完上一个省长给他遗留的问题,就朝各个县长书信一封,上面都有着一个要求,那就是让县长汇报一下子自己县城目前的状况。再收到信后,省长思索几日。   主要是与荣福省城相邻的四个县城都有工厂和学堂建立起来了,但是对整个荣省来说,还有好几个小县城没有这样的待遇,因为一些地形原因,那边的山多河流多,路的没几条,更别说发展了。   省长经过这几天深思熟虑之后,看着自己想出来解决那些县城困难问题的措施都需要大量钱财人才支撑。   省长叹一口气,原本打算慢慢向上面申报,修路建学堂这样的事情慢慢来,第二天看到荆行这边贴出来的招商活动。   蹴鞠打篮球羽毛球比赛招商业赞助。   荆行这个做法也瞬间点醒了省长,他之前就用过这个法子来把荣福省城几条路都修好了,这次也可以这么办。   就这样,省长召集荆行几个大商户来合作。   有了钱,有了人,剩下就是让百姓们跟着动起来。   而那一方百姓听到县长不仅要给他们县城修路,而且只要一起跟着修就有工钱拿!   这大好事啊!   不用官府招人就已经有百姓踊跃报名参加修路大业了。   百姓们相信省长,荣福县商人们跟随荆行,一个省大部分的心都是齐的,自然干什么事情都能成功。   建大桥,修水坝,开码头。   大国第一座大桥出现。   大国最牢固的大坝在这里。   第二大港口启用。   当织布机再次被改造后,布料越来越便宜,那些年死贵死贵的布料如今成为日常布料;当码头停泊着一只只大小货船,带着货来,带着货走;当自行车成为省城百姓家里人手一辆。   转眼间,三年时间就过去了。   荣省享有大国第一读书人之称,不光是几乎省城里面的人都会读书识字,荣省还是除京城外第一个出众多官员的省,人才辈出;大国第一商户在这里,无论在大国什么地方,都有那么一两个荣福县商人;同时,荣福县也是第一个开设工厂,“先富带动后富”的领头羊。   荣省的荣誉还有很多很多,记载最全的也只能在皇上这边才能看到了。   无论是国家还是各省都在这几年里不断发展,当初亏空的国库如今更是满的不行,主要是荆行这边给官员军部用的东西质量是真的好,减少了这方面的开支,再加上百姓们吃穿不愁,皇帝就想着把钱投在武器研发上,准备开疆扩土。   如今,皇帝手里有着各种人才,武器的研发自然就不缺人。 第169章   皇帝都免不了扩张版图, 而新皇年轻聪明且有实力,要不是他登基这几年民不聊生不得已休养生息,对外敌的来犯都是能忍则忍,避免引发战争让边疆百姓受苦。   但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 国家富强, 百姓开始享乐, 京城人才济济,这几年的武举科考参加的人越来越多, 年轻厉害的武将现在也是一抓一大把,在这样的基础上, 皇帝唯一不满足的就是国家版图这一块了。   这个提议的到了朝堂大半数人的支持, 并十分快速的做起了准备。   已经成为与京城并列的大省——荣省,作为大国第一个开始工业的省份, 一个运输纽带点,毫无疑问直接成为后方基地。   荣省也再一次证明了它在大国独一无二的地方。   有这至高无上的荣誉,那自然也有极大的压力, 荣身还必须承受住这压力, 在皇帝开疆扩土的战事中做好一系列准备工作,还要避免一些目的不纯的官员从中动手脚。   而荣省省长那真的是自从接到消息的日子那真的是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猪晚,就连休息的睡觉的时候, 心里都是提心吊胆的, 生怕送去的粮草那些路上出了什么问题。   荣省的各个厂区也忙的脚不停蹄的, 小到泡面饼干火腿肠,大到军服盔甲,虽然这些都是小东西, 但这一马车一马车的拉去,那也是需要工厂夜以继日不停干才赶出来的。   虽赶, 但这些厂都不敢偷工减料,事关边疆的千万将士的安危,不可儿戏。   与省长相反,荆行这边的日子倒是没有那么忙碌,手底下那么多人,荆行虽放手让他们干,但这终究关系着一切,最后的把关监控成为他的职责。   季福瑞小朋友已经四岁了,有他这个闵老板儿子的身份加持,并且把荆行季福在商业上那套忽悠人的技术学了过去,在幼儿园里那是一个呼风唤雨,干什么小朋友们都一窝蜂的跟着他冲。   这也导致小朋友太多,还没有真的干什么,就被先生逮着问他们要去干嘛。   “打战~”   “我们是布小兵~呜呜——你打我干嘛~”   “我们是小步兵!不是布小兵!”   “好嘛,我说错了先生,我们是布小兵,要去打仗~”   老师笑哈哈,“那你们的头呢?季福瑞小朋友呢?”   小家伙们都朝着一个地方指去,先生乐呵点头,还让这些小步兵们加油,转身去他们指的休息区找几个小家伙。   谁知,他找了一圈,季福瑞他们并不在。   先生挑了挑眉,也没有让他继续找,就有一个哥夫先生来这边报信,“大先生,我看到小瑞几个小家伙朝后门那边去了。”   “这几个小家伙是想做什么?”大先生一边疑惑一边朝着后门那边去,结果后门这边并没有人,守门的老哥夫没有看到那几个小家伙过来。   大先生扶额头疼,这几个小家伙不跟上大部队去玩反而偷偷溜开,肯定是要搞事情,这几个小家伙的爹爹阿姆还都是厉害人物。   大先生还清楚记得这几个小家伙们刚来学堂的时候,小不点一个个,就想要偷偷逃学回家,结果被守门的两个小子一手抓一个拎了回来,小崽子们还不服,第二天偷偷拿着玩具小铲子去院墙的土,还说要挖一个狗洞钻出去。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就是小孩爱玩的天性,荆行和季福选先生们的时候就筛选过,大先生更是讲究随性发展,无其他原因,孩子们都还太小了。   之前私塾还会教四五岁小孩读书识字,但是现在闵老板的武校小学都要等小孩满六七岁了才准进去。   而且学堂也不像之前私塾那边孩子们一心只读圣贤书,从这些年荣省成为大国第一个学问之乡,后面更是让其他省份无法比拟超越,就连京城那边前几年都派先生和学子来学习。   虽然来的时候很不情愿,但后学习交流时间结束一个个都不愿意回去,最近几年那些高学府更是放下架子来荣省。   荣福县城的学子们还对外刮起了校服之风,季福的店铺每年都会接到来自各个地方学堂的校服预订,虽然不能来荣县读书,但能跟荣福县城的那些大佬穿同店做出来的校服,四舍五入也能像大佬他们一样厉害。   随即,校服之风很快就成为追“星”之景。   即使各个省份店铺都有跟风做同样的校服,但是季福打造出来的“行福”牌子下的衣物要受大国文人追捧。   季福也再一次体会到荆行教他的那些消费心理。   他也把此时跟荆行说了,荆行笑着摸他头,笑的还像成亲那时般宠溺,声音也压低带着几分柔和,“哥哥真是好学生。”   季福要比荆行大一岁,之前季福用这个让荆行叫“哥哥”,他都是在床上一边使坏一边喊的,但现在,越老越不正经。   翌日一早,季福就爬起来买菜,刚一起身床帘都还没有撩开,就被腰间的手臂拉了回去。   “怎么起这么早?”   季福又从荆行怀里爬起来,在荆行脸上亲了亲,“你昨日不是想吃河蟹,我早点去菜市场看看,买些回来。”   “川大厨呢?”荆行一手顺着季福的衣角摸了进去,一边抬头朝季福唇上亲了亲。   季福一边笑一边双手捧住荆行的俊脸,声音温柔,“你忘了,川大厨昨日来跟我们请了几日的假回家张罗他闺女的婚事。”   荆行睁开眼睛,想了一下,是有这么回事,正想跟季福一起起床去菜市场买菜回来,季福却伸手按住他肩膀,按了回去,“你昨日回来的晚,睡的也晚。现在也还早,再睡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说着,季福就在荆行的额头上亲了两下。   荆行懒懒“嗯”了一声,也不强求,但还是扣着人亲昵了一会儿才放人,他就这么躺在床上看着季福穿衣洗漱,想着这个时候正是吃河蟹的时候,初秋螃蟹肥美。   季福来到菜场后仔细挑了挑,摊主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哥儿,家中的姊妹在季福的店铺里做工,自然是认得季福的,小哥儿是个嘴笨的,没跟季福搭话只是一心帮季福挑选肥硕的螃蟹。   小哥儿旁边是他父亲,庄稼老汉子,看着季福蹲下挑螃蟹便一直说这个螃蟹多好多肥,话语简单又单调,但却能感受到这位父亲努力给自己孩子招揽生意。   倒是季福对这小哥儿有些印象,正是因为对这小家伙眼熟,看着他面前篮子的螃蟹各大硕肥便停下脚步挑拣起来。   小哥儿给季福吃称了重,说了斤两,他父亲看到季福递过来银钱,连忙摆手,说:“要不了这么多钱。”   季福笑着道:“小哥儿的螃蟹比旁人的都要肥硕,一看就是用心挑拣过的,我又买了这么多,哪能占你们这么大便宜。”   老汉朝季福道谢。   小哥儿腼腆接过季福手里的银钱,抬起小脸,一双眼里亮闪闪的。   季福看着这小哥儿的样子就想到自己从前,朝小哥儿笑了一下,夸奖道:“很不错。”   小哥儿咧开小嘴笑了起来,末了还有些不好意思。   季福跟荆行这么多年,再加上有了季福瑞这个小家伙,该夸奖的时候一点都不会吝啬,季福瑞小家伙从小就的到荆行和季福的许许多多的夸赞。   对季福来说,虽然家里就他一个孩子,而且他还是老来子,季汉子和季阿姆都疼他宠他,这一点上,季福就要比村里那些哥儿们幸福很多,但是季阿姆和季汉子都不是有什么就会跟家里人说,情感也不外露,对季福的夸赞表扬也少。   季福就像季汉子季阿姆那般,性子温和腼腆。   就算跟着王哥儿一起玩,时不时就要被王哥儿直白的话弄脸红。   直到与荆行在一起后,荆行对他毫不吝啬任何夸赞表扬,荆行也会向他讨表扬,渐渐的也不再难以开口。   季福回到家,荆行已经起来了,此时正带着季福瑞在院子里锻炼身体,小家伙作息很规律,荆行几乎每天都会带着他锻炼,小家伙像荆行,对格斗这方面很感兴趣,小脑瓜也聪明,像模像样跟着荆行出拳踢脚。   荆行对自己的孩子那是一个有耐心,他性子就是这般,对外冷对内就温柔贴心,小家伙喜欢崇拜的荆行,当然,季福并列。   小家伙现在也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和人,别人对他的态度他都有了些意识,别的小朋友没有的他有,他有的好多东西,就连小耀弟弟小琴妹妹都没有,那些都是爹爹做出来给他的!   螃蟹性寒,小家伙也不能多吃,季福给荆行剥着螃蟹,把螃蟹腿掰下来给小家伙拿去吃着玩。   爆炒螃蟹一直都是一家人的喜欢的口味,荆行给小家伙夹了土豆丝放在他小碗里,季福瑞小手拿着螃蟹腿嗦的正香,等上面的味道没有了,他咔咔两下就咬碎螃蟹腿,两只小胖手努力从那螃蟹腿中找出那丁点肉来。   吃到肉渣了就笑起来,那享受美味的小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了什么神仙肉呢!   荆行接受到季福的投喂,一小碗都是蟹肉,荆行用勺子舀了一勺喂到季福嘴里,季福点头,“我去看了好几个摊子,就那个小哥儿的螃蟹各大有精神,看着就很不错……”   季福刚吃掉嘴里的蟹肉,还没有说完,荆行这边又一勺喂了过来,季福别开头,“相公你吃,这盘子里还有这么多呢,你不是想吃螃蟹了吗?快尝尝!”   荆行闻言才想起来,昨日去季福那边跟季福一起吃饭的时候,偶然听到别人一句“现在的螃蟹又大又美”,在季福这边提了一嘴,没有想到这中午就吃上这螃蟹了。 第170章   休闲的日子终究是少, 皇帝第一个要打的就是之前屡屡来犯边疆的斤布琅国,好在皇帝清楚知道两个国家打架,最不好过的就是百姓们。   所以他发令,凡是攻下来的地方不许伤害百姓。   这也才让另外一些反对的官员不再说话。   那些百姓也是他们大国的子民, 皇帝知道, 朝臣们也知道。   斤布琅国就是欺软怕硬的性子, 之前看大国好欺负就屡次来犯,后面看到大国强势起来又怕了想联姻求和被皇帝一口否了, 让公主嫁到这个狼子野心的国家去,这群人是怎么样的, 皇帝清楚的很, 联姻根本解约不了问题。   而斤布琅国对于皇帝的拒绝竟有些不服气,之后时不时就来挑衅一下, 跟那泥鳅一样滑不溜的,根本抓不住,这样的情况不止一次了, 这次皇帝想要攻打这个小国家主要就是听到这个小国家内为了王座起内讧了, 自顾不暇之余就趁他病要他命!   因为大国的出手让斤布琅国猝不及防,而国内的两个王子本就斗的大伤元气,此时再联合起来也根本起不了作用。   有大国先研究出来的武器, 皇帝一路旗开得胜, 像是涨潮时那带着滂湃力量气势汹汹直冲而来自带边界线的潮水, 一路来到斤布琅国皇权中心,将士们所扛起的一个大炮就轰开了斤布琅国王都的高大禁闭的城门。   这一个大炮轰的两个王子脸色灰白,原本让两个王子觉得是最后屏障的王都高大厚重的大门此时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炸开了, 两个王子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蛋了。   皇帝继位后第一次带兵打仗就把这颗毒瘤拔出干净, 心中积攒的恶气总算是出了,心中高兴,此时又有喜报从国内传来,简单来说第一条,蒸汽大船已研发出来;第二条,国内此次秋天百姓们大丰收。   皇帝看完,心里喜悦,叫帐外士兵准备些烤全羊,一只送到营帐内与几位将军一同庆祝,其余就奖赏给其余将士们。   大国兵营一片喜乐,而大国周围的其他几个国家那真是愁的团团转,国王连夜叫人来开会。   短短时日就让凶残善战的斤布琅国就这般,被灭亡了,这让几个国家不得不自危啊,谁知道这大国皇帝下一个打的是谁?而且他们那威力巨大的武器又是什么?   有那么几个不靠谱的大臣就谏言抱大国皇帝的大腿!做大国的小弟,这样就不会被灭了!   不靠谱的国王一本正经的把这个建议批上“可以采用”的评语。   而那些此时还觉得自己国家比大国强大的,一个国家最多坚持一年就没了,这些时间内还包括了皇帝停下来修整的日子。   皇帝也不是每个国家都要去打,只要把周围那几个领头的打了,其余那些小国自然而然就会投降了。   就在大国版图狠狠扩大一圈后,那些失败者都还是没有想通,之前那个看起来沉默弱小的国家,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的?   还没有等他们盘丝拨茧去寻找原因,甚至以为这个大国皇帝还要继续扩张领土的时候,经历三年零七个月,骁勇善战的大国皇帝停了下来,大国的板块再一次重新确定下来,从北墨河为分界线往南如今都是大国的领土。   这个消息像是一个个棒槌一般敲在那些失败者的脑袋上,让他们不由想起鼎盛时期的大国,那还要从他们先祖时期就说起,他们在大国由盛转衰企图霸占一方土地并且分裂成功故而成为这一方土地的王者,几十年前的因如今结出了果,不是你的东西强占了一时却强占不了一世。   皇帝班师回朝的这一天,对大国来说,意义非凡,从为忘记前前史的大臣们一个个高兴的流着眼泪,史官边哭边记录,抑制着颤抖的手在史册上写下这伟大事件。   幸元第十四年,残缺的大国终于完整,皇帝大喜,大赦天下。   百姓们的那一颗爱国之心更是让他们自发举办各种大型动来庆祝这一天,甚至比过年那段时间还要热闹!   荆行肩膀架着季福瑞这个小家伙,让小家伙清楚的看到热闹人群里面那些舞狮舞龙。   在小家伙一路上不停“哇哇”惊叹中,最后小朋友抱着荆行的脑袋道:“爹爹,今天好热闹哇!”   “晚上更热闹。”   小朋友又开口道:“这么值得庆祝的一天,为什么皇伯伯不让小学停学几天啊?”   皇帝后面又来过荣省两次,给季福瑞小朋友带了不少礼物,季福瑞记性很好,也不怕这位位高权重的伯伯。   荆行笑着道:“你可以写信跟皇伯伯去说说。”   季福瑞跟荆行聊到厂里,季福还记得今天要和相公儿子一起去“好再来”酒楼去吃饭,看了看天色,正从厂里走出来,就看到来接他的父子两。   因为今晚是从未有过的大型烟火表演,“好再来”酒楼又处观烟火绝佳位置,“好再来”酒楼的位置那是千金难求,其余地方的酒楼小摊位置也都是人,大家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的期待越来越大。   省长说了,这次的烟火表演是闵商户负责的,而这么多年来,闵商户就没有让人失望过,省长都期待这次的烟火表扬,更别说荣省百姓了。   季福是知道今晚有烟火表演的,一家人只有小家伙不知道,三个长辈从荆行带着小家伙来接季福的时候,就也从家里出发来到酒楼里面等他们三,饭菜刚上来,荆行和季福就到了,时间卡的刚刚好。   太阳掉落,暮色拉开,街道上的百姓们越来越多,荣福的衙役在人群中负责百姓们的安危。   荆行这边刚吃完饭,酒楼小二立马进来收拾好,随后拎着刚煮好的上好茶,零嘴那些更是品种丰富摆在桌上。   荆行把大家叫到窗边来,也是这个时候,黑暗的天空出现一簇烟火,上面是“伍”,百姓们随即又看到一转而逝的“肆”,紧接着“叁”,不用组织,百姓们就跟着这亮起的烟火喊了起来。   “贰!!”   “壹——!!!”   无论是酒楼里面的人还是街道上摩肩接踵的人们此时听到一声响亮的“咻”,下一刻“咻咻咻”的声音紧接而上,随即人们抬头朝黑暗天空看去,在一声声惊呼声音中,只见天空展开一朵朵颜色绚烂的大型烟花,像是春天百花齐放,百姓们还没有在上一秒百花齐放的盛世美景中回过神来,耳边又是连绵不断的“咻咻”响声。   人们抬着头,屏息静气。   每个人的眼里都倒映着“国家富强,百姓安康”的美好祝愿,在这美好祝愿背后,显现的是大国的盘龙的旗帜。   此时街道人群中像是被按下暂停键,人们无法用语言来描绘此时的震撼,此时那些舞文弄墨的大家们也有片刻失语,久久回不了神。   紧接着,荣福省城这些年的变化一幅幅以烟火短暂的形式出现在人们眼前,怕百姓们察觉不出来,旁边还有短暂说明,上面有时间和事件。   回顾当初,百姓越看眼眶越红,省长对这些印象深刻,如今与百姓们回顾一边,老省长背着众人偷偷抹眼泪。   “辛苦的日子已经过去”   季福看向荆行,他们经历了这么多风雨。   “美好的未来在等我们”   荆行揽住季福肩膀,垂眸望着怀中人,“怎么了?”   外面盛大的烟火还在继续,砰砰砰的声音响在耳边。   季福眼里闪烁着烟火的五光十色,他笑的温柔,声音也很温柔,“没事,就是想起相公刚来时与那凶猛汉子的擂台比赛。”   荆行闻言回想了一下,也笑了起来,“原来那时候你就在,那时候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坐上牛车后,看你一下你就抓紧你面前的背篓,试图想躲在那背篓后面。”   季福握住荆行的手,十指相扣,他笑着回到:“确实有些怕,你   脸上都是伤和血。”   荆行伸手捏了捏季福的脸颊,季福侧脸去在荆行的手上亲了一下。   “那时心里虽然害怕,却又觉得你怎么那么厉害,能把比你壮比你高的汉子打败。”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