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影帝归我了[古穿今]   作者:雅蜜不好次   文案:   1.   大雪封山,天降美人。   大龄未婚的齐影帝狂喜:???祖宗显灵?   2.   一觉醒来,谢赫瑾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到处都很奇怪,让他心生彷徨,不过他遇到了一个好人,不仅收留他,还对他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他要星星从不给月亮。   所以,他决定做点什么报答这位好人,比如:以身相许,先婚后爱,赚钱养家!   3.   非遗系列宣传片,谢赫瑾神颜爆火网络,频频登上热搜。   热搜第1天:他一袭长袍,在雕梁画栋的古庭院中弹琴,琴音袅袅,天选古人。   热搜第2天:他围棋博弈,运筹帷幄。   热搜第3天:他书法自有风骨,独具大家风范。   热搜第4天:他作画意境脱俗,淡雅灵动。   ……   热搜第n天:官方盖章“宝藏”二字。   网友狂欢,在网上大喊宝藏老公,劝诫谢赫瑾趁着年轻多拼事业,好好独美,不要学某个恋爱脑影帝只想着退休回归家庭。   后来,谢赫瑾的视频再次空降热搜:   网友:让我康康咱家宝藏老公又做了什么!   视频里,齐影帝抱着他,可怜兮兮地哀求:“老婆~婚都结了好几年,啥时候能官宣给我个名分啊?”   网友:嗯???等等……他刚刚对我的宝藏老公喊的啥?   我炸了!!   【金娇玉贵·失忆但身怀超多技能·动静皆宜伪无害美人受x温柔优雅·爱看霸总小说偶尔装杯·光明正大恋爱脑影帝攻】   【食用指南】   1、大家切记分清小说和现实,现实中真失忆了去找警察蜀黍,不要跟别人回家!现实中发现被人骗了感情赶紧跑!大家也不要去骗别人感情!   2、攻受人设不完美,都有自己自私的一面,所以他们很配   3、欢迎合理讨论剧情,但口鉴狠拒,非三观不正仅观念不合进行攻击者狠拒   4、看文,咱就是为了开心,可以不爱,请别伤害,不合胃口请点x,jj好书千千万,不必死磕小透明的书   【正常更新时间:每天晚上9点9分更6k+,有事会请假】   2021/7/27脑洞,微博已截图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娱乐圈 古穿今 甜文 轻松 先婚后爱   主角:谢十三(谢赫瑾),齐衡礼 ┃ 配角:《这样的对家不谈恋爱可惜了》 ┃ 其它:《辞职后,他回村养老了》   一句话简介:古穿今超多技能受x捡老婆影帝攻   立意:遵纪守法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第1章   京市郊外十里山,松林与灌木裹上一层厚厚的雪装,山中白雪皑皑,金色阳光洒在雪地上,白色雪粒反射出细微的光。   一个清瘦的男子在雪地中蹒跚而行,像是糟了大难,如墨长发凌乱地披在身后,被风吹起犹如一片泼墨黑布,身上红色金丝竹叶刺绣锦袍褴褛,似是被刀器割过,衣服已然不成样子,白色里衣露出来,被冻得发红发白的纤长双手一手拎着一把合拢的白色纸伞,伞尖划在雪地中犁出一条细小深沟,一手拎着一条已然被割断的墨色兰花刺绣腰带。   这画面活脱脱像是被刺杀过,但奇怪的是,男子身上并无丝毫血迹,眼神迷茫,似乎也不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   雪山寂寥,林中却有几条小道可以下山,红衣男子一深一浅走在雪地之中,脚下黑色刺绣长靴不是很厚,冻得他全身僵硬。   离开树林,可以看到一条被雪覆盖的大路直通山下,山腰处有一片已然冻结实的湖水,湖边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宅子,青年脚步一顿,似乎看到了希望,体内重新注入能量,深一脚浅一脚往山下走。   宅子紧闭,门上牌匾刻了两个字,有一个字是“苑”,还有一个字他不认识,厚重木门前挂着两个红灯笼,对联很新,屋檐积雪不厚,瞧着像是住了人的。   扣扣!   扣扣!   红衣青年抬起手臂,割成布条的红袖子滑落下垂露出白色里衣,屈指轻轻敲门,冻僵的关节隐隐作痛,等了好大一会儿都没有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   是没有人吗?   红衣青年迷茫地回头打量周围的雪地,这里对他来说十分陌生,他记不得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给他开门,无法进到屋中取暖,或许他会死在外面。   青年失落地蹲下来坐在落了雪的台阶上,积雪很冷,他屈膝抱着自己,彷徨地看着地面。   阳光晒在身上给他提供些许热量,但身上的衣物很是单薄,热量无法保留,不过一会儿又跑走了。   太阳西移,周围的风慢慢变大,天空飘落小雪,青年坐在门前瑟瑟发抖,眼皮有些沉重,纤长而密的上下睫毛时不时碰到一起。   一阵冷风吹来,打了个瞌睡的青年猛地醒来,发现天色竟然已经变暗了。   他回头看向身后的木门,微微咬牙,起身绕着墙根走。   在他潜意识中,这种宅子应当都会有个狗洞的。   走了半圈,果然找到一个狗洞,准确来说是一个水槽,因气温太低,里面些许积水已凝结成冰。   水槽很宽,青年很瘦,侧身差不多可以躺在水槽之中,用手肘一点点蹭着爬进去,身上渐渐冒汗,好像身体也没有那么冷了,但风一吹好像又变冷了,也不知道是冷还是不冷。   水槽通向一处花园,青年在花园角落的假山池子里钻出来,趔趄着扶着墙爬起来,有一堵墙挡着风,这里好像比外面暖和很多,他都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花园被护理得很好,草木旺盛,全都裹上银装,尽头是一处新中式宅子,框架很有古意,砖墙檐瓦处处精致,但内装修又透着现代感,古今两种风格融合得很好。   不过,这种风格在青年眼中却显得有些怪异,但他又没有以前的记忆,也不知道是哪里怪异。   天色渐晚,他想找一个适合过夜的地方。   花园附近的屋子更加精致,又干净又漂亮,很明显是主人家自己住的。   青年进入走廊之中,来到另一侧,发现一排单独的房子,里面装修也很是不错,看起来没有那么精致,却也打扫得十分干净,并且旁边也有一个宽敞干净被冻起来的水池,看起来这些房子有点像是客房。   “没有一个下人住的地方吗?”青年十分惊讶,说完更惊讶,“下人?下人是什么?”   他感觉脑袋有点疼,冻得发红的手指按着额头躲在避风的走廊里缓了缓,微微蹙眉继续找。   穿过另一条走廊,进去第二个院子,青年找了找,还是没找到一个看起来符合他想象中的“下人屋子”,这个宅子处处精致,除了看起来好几天没有人打扫了之外没有任何缺点。   后面还有第三个院子,看起来也没比前面两个院子差在哪里,房间数量差不多,但卧房只有一两个,其他屋子都用作其他用途了,看起来这里好像不太受主人家重视,应当是后院?   作为一个不速之客,未经主人同意擅闯已是无礼,他不太好意思住好屋子,觉着这里挺适合他的。   挑一个最角落的屋子,他疑惑地看着门口的铁把手,明明门的风格很有古意,他潜意识里这种门应该是可以推开的,但现实里他推了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奇地抓了一下铁把手,随便乱拧,没想到竟然把门拧开了?   “好奇怪的门。”他潜意识里觉得这种门不太一样,进去之后,看着里面的摆设,他觉得更奇怪了。   屋子里很暖和,地板和墙暖呼呼的,像是春天一样,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才在里面待了一会儿,僵硬的四肢慢慢回暖,连鼻尖都微微出了汗。   床上很干净,青年看了看自己有点脏的手,没有去碰床,肚子很饿,刚刚他逛宅子的时候发现厨房了,但没看见食材,可能是因为主人并不在家,府内才没有采购。   他自己缩在角落里,摸摸肚子,咽咽口水,暗自骗自己并不饿,将醒来后散落在自己附近的白色油纸伞打开,看似平平无奇,伞面却用银墨勾勒了一些兰草,瞧着有些雅意。   断裂的墨色兰花刺绣腰带是醒来后就在身上的,已经无法再用,但他没有扔掉。   虽说没有记忆,但他从宅子里的怪异摆设能隐约能感受到,他似乎到了一个很陌生的地方,这里有好多新东西,就连他最熟悉的砖墙风格也有些陌生,好像......时代不同了。   他摸了摸自己身上其他地方,从里衣中掏出一块带着体温的青色玉佩,上刻喜上眉梢图案,雕工细致,玉质细腻,颜色均匀,光泽温润,应当是一块极好的玉。   他下意识将玉反面,却发现上面光滑润,并无家徽标记,心中又有一种怪异升起,好像不该是这样的。   “待到主人家回来,我便拿玉上前道歉吧。”顿了顿,不知道为何,他竟然有种下一刻就会被主人家抢走玉佩将他偷偷发卖的感觉。   这让他打了个激灵,微微握紧玉佩,心怀忐忑地闭上眼睛掩去眼底的疲惫,慢慢进入梦乡。   “你姓谢,排行十三......”   一个美妇人如泣带诉的声音将他惊醒,一睁眼,梦中的场景快速消失,最终只在脑海中留下几个字。   谢,十三?   “我姓谢,排行十三?”青年迷茫的狐狸眼微微眨动,略有些欣喜,“我的名字,是谢十三吗?”   “谢十三,谢十三,谢十三。”青年微红的唇勾起笑,低头看着自己抓了一晚上的玉佩,重新戴回去好好塞进脖子里,“我有名字了,我是谢十三。”   欣喜过后,他心中又生出一丝怪异,好似对这个名字有些排斥,并不是那么的喜欢。   在温暖的屋子里睡了一觉,昨日的疲惫一扫而空,冻僵的手脚透着健康的粉色,竟是没有一点冻伤。   这身体的底子,真是出乎谢十三的意料。   明明他身上的穿着饰品都像是富贵人家出身的少爷,昨日在外冻了那么久,按理来说也该感染风寒了,可他却康健得很。   “咕噜噜噜~”   肚子发出的声音打断谢十三的沉思,他摸摸自己的肚子,表情有些为难。   回想昨日下山的路程,他好像能想起来哪里有野兔子,数量虽不多,若能抓到,应当能填饱肚子。   只是......火种如何来呢?   “火折子呢?”他摸摸自己身上,又愣了一下,深想之后大脑一片空白,“火折子是什么?”   既然带火字,那应当就是火种吧。   这种东西,厨房里应当有吧?   谢十三往厨房走,开门后进入其中,小心翼翼地翻找着,尽量不要弄乱主人家的东西,找了许久,肚子叫了好多回都没有找到一个他熟悉的火种。   屋里好多东西上都有文字,但他好多字都不认识,明明自己的衣着那么柔软富贵,却大字不识几个,这让他都不敢确定原先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了。   也许他只是富贵人家的下人?   只是,富贵人家的下人还会穿金线刺绣的锦衣华服吗?   “火柴是何物?”他突然在角落一个箱子里看到一个小盒子,上面写着的两个字是他认识的。   研究片刻,谢十三将小盒子推出,露出里面的火柴,他小心捻起一小根好奇地打量着这种陌生事物,凑到鼻子前嗅了嗅。   “有点像火的味道了。”   这应当就是火种吧?   这里这么陌生,出现陌生火种也很正常。   他将盒子合起来,将其从烧烤器具中拿走,再顺走一把看起来十分锋利的刀,离开厨房回到自己房间里研究,将盒子翻来覆去地看,因火柴盒上没有过多的说明和图案,他只能自己试,用掉十几根火柴才知道这种火种要如何用。   为填饱肚子,谢十三从刚发现没多久的后门钻出去。   今日,一只兔子死于非命,裹着银装的树林中升起缕缕青烟,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   待谢十三回来后,风格较现代的后门前出现两道深深的车辙,门旁有一个地下车库入口,车辙进入其中消失不见,厚厚的铁门将风挡住,也让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他抱着冻得发僵的手臂,刚吃饱饭,原先饿得苍白的嘴唇变得红润,眼尾微微翘起的狐狸眼灵动异常,站在门前好奇地看着通往地下的斜坡。   “主人家回来了吗?”   他抬手隔着衣裳握住自己的玉佩,悄悄回到后门想要进到院子里,出门前自己特意留了门,不曾想出门一趟,门又锁上了。   寒风瑟瑟,谢十三默默回到花园外面,从狗洞爬进去,在避风的假山后面搓了搓手臂,呼着气让自己的手暖和一点。   花园旁的屋子点起了灯,暖光从窗户照出来。   “好厉害的烛火啊。”谢十三惊奇地打量着看起来很是亮堂的屋子,“不过白天也要点灯吗?”   这个举动在他看来是真的很奇怪,明明这个宅子的屋内不点灯也很亮啊。   “莫非这里是皇室别院?”   思及此,他下意识有些害怕,即便自己并不清楚这个害怕从何而来。   天空飘下如柳絮般的白雪,落在手上冰凉凉的,昨日刚来到这处地方,周遭的陌生让他迷茫,也无力去在乎这点细节,今日想好要在这里生活下去,对自己倒是更加上心。   绑在背后的油纸伞被取下来,轻轻展开。   伞面落了几朵雪花,无声无息的,为它这位落魄的主人遮住些许风雪,因颜色相近,伞上看起来好像没有落雪似的。   他在花园里待了一会儿,好像听到了屋里传来声音,想要拿着玉佩去找主人家,走到窗边踌躇片刻,瞧见屋内的墙角边走出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手里捧着一本书,步伐缓慢,尔雅矜贵。   谢十三本想出声叫人,却听到院外传来一阵很奇怪的声音,他犹如兔子受惊,下意识往后院跑,动作灵巧,身姿轻盈,举着一把白伞,穿着一身褴褛红衣,如瀑黑发微微扬起,肌肤雪白嘴唇红润,像极了影视剧中枉死的鬼魅。   屋里响起一道像是书掉到地上的声音,已然跑到走廊下的谢十三手一抖,连伞都忘了收,举着伞跑得比兔子还快,一下子就消失不见,看起来更像鬼魅了。   屋里穿着宽松常服的英俊男人怔怔愣在原地,眼中带着惊艳,他现在心脏热得好像要爆炸,竟是忘了要害怕。 第2章   一队小货车从后门开进地下车库,里面的人从车里拿出各种工具,训练有素地来到一楼,将这座一段时间没有打扫的院子做一个大扫除。   屋檐露出原来的颜色,被风雪摧残过的花园被整理一遍,院里院外的积雪被扫走,一条防滑雪道通往公路......   谢十三躲在后院,听到有人往后院走的脚步声,悄悄打开门往外看,瞧见有十个人穿着风格奇怪的黑色衣服提着洒扫工具走来,猜测他们应当是要清扫后院。   “下人竟是流动的吗?”他有些疑惑,他虽没有记忆,却有奇怪的经验,下意识觉得有钱人家的庄子或是别苑,便是平日里下人不多,也该会留点人看守才是,怎么这个主人家的院子这般奇怪?   方才想去面见主人家却被院外的声音吓到了,想来应当是奴仆回院的动静。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疑惑,感觉这些下人好生奇怪,回院竟是会弄出不小的动静,不怕打扰到东家吗?   这里真是到处都十分违和陌生呢,可要让他说出哪里不同,他又说不出来,只要深想,记忆里便一片空白。   谢十三自走廊花窗后仔细观察这群下人的行径,虽谨慎稳妥却不见惧怕,想来主人家应当是十分厚道的吧?   思及此,他蹲下来用积雪擦擦有些脏的手,冻得本就冷的身子更加僵硬,他将手放到怀中暖着,想要去前院找主人家,却又怕他一旦出现就会被下人扭打。   踌躇之间,清扫院子的下人开始往他这边靠近,他微微抿唇,还是没敢出去见人,悄悄从后门离开后院,躲在附近的一个雪堆后面仔细听院子里的动静。   他失忆了,礼义廉耻还记在心中,他穿着这么富贵的衣服,也该做个君子吧?   既是君子,本就不该擅闯民宅,虽是情况紧迫,主人家回来了也当第一时间上前表明情况才是。   可是......他当真是个君子吗?   谢十三做不到这般坦荡,他总会害怕,怕被主人家轰出去,怕被殴打,也怕被发卖,好似这些他都经历过,哪怕失忆了,只要想到一点,骨子里也会渗透出一股恐惧。   他低头摩挲着衣服上的刺绣,什么都记不起来,心中除了对陌生环境的彷徨,便是对可能被赶出去面对风霜雪夜的恐惧。   “既忘了自己从何而来,那便不必做君子了吧?卑劣一些也无事吧?”   他低声呢喃,对抛弃过去的身份并无一点不舍,也没想过要回去,甚至潜意识中都找不到一丝对家族的归属。   做个卑劣的人,对他来说,好似也不是多丢脸的事情,似乎他也不曾是个真正的君子。   “莫要再来了,你是谢家子,便是不喜,也要装出个样子来,忘了你以前的身份吧......”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似充满着拳拳爱护与不舍,让他感到十分熟悉,心中升起一股孺慕之情。   这与上次想起的那道啜泣女声不同,至少上次他心情并无太大波动,关注点只在自己名字上面,而不会去好奇女声的主人与他有何关系。   一滴热泪落在手背上,谢十三恍然眨眼,才发现自己竟然落泪了。   用手背轻轻擦拭脸上的泪水,他在风雪中努力回想那个老人到底是谁,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好像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被弄丢了一样。   悲从中来,他都忘了去想自己接下来要如何合理地面见主人家才能得到一个自己满意的结果,难过得在雪堆后面压着声音低泣,声音经过风声的修饰,断断续续传到院里,听起来又诡异又扭曲,本来在打扫的清洁人员吓得眼睛都瞪大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有人在放电视吗?”后院的一个男员工哆哆嗦嗦地问,手上的抹布颤颤巍巍,干活的动作都不利索了。   旁边的同事拿着清洁机在抹布后面扫尾,咽了咽口水:“声音好像是从外面传来的吧。”   “我,我听说这种老宅子以前很邪门的。”擦窗的员工突然感觉身上的羽绒服一点作用都没有,全身冷得不行,“这荒郊野外的,不会真的有那个东西吧?”   “天好像快黑了。”有个同事害怕地提醒。   话音一落,外面的声音好像停了,似乎是哭音的主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两人瞳孔颤抖,心里响起尖锐的爆鸣声。   啊啊啊啊啊!不会真的有鬼吧!   快快快,赶紧干完赶紧zou!   十人的动作跟按了加速键一样,抖着腿加速打扫,恨不得立马结束工作!   雇主给的高工资让他们没舍得中途离开,也不敢敷衍了事,以最快的速度搞定后院就赶紧去前面帮忙。   山上好像有鬼的消息传得飞快,本来应当到晚上才结束的工作,清洁团队到傍晚就做完了。   组长们硬着头皮跟雇主一起抽检,走到后院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一抹红色飘过,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不是吧不是吧,真的有鬼啊啊啊啊!   雾草!   还是红衣女鬼!   这种不是厉鬼吗?!   此地不宜久留!   组长望着在家里还全副武装戴口罩戴墨镜的雇主,这种雇主他接待得多了,他从不去深究人家是什么身份,反正自己只是个干活的。   但是,现在......   出于同情,他拿到尾款的时候还是想要提醒一下,却在开口的时候又看到墙角有一抹红色衣角随着风飘来飘去,过几秒又不见了。   啊啊啊啊!   组长内心崩溃,怀疑是不是鬼大人要教训雇主,怕自己也被教训,吓得什么话都不敢说,拿了钱就走!   来时十分气派有条理的车队,离开时虽也是排着队走的,却透着一股瑟缩之感,好像后面真有鬼似的。   众人看着后视镜里距离他们越来越远的大宅子,心里为雇主点蜡。   就在这时,后门突然打开,一抹穿着红衣的身影从里面出来,还打着白伞!   啊啊啊!   这里真的有鬼!   车队一个漂移差点出了车祸,最后还是求生意志占了上风,大家安安全全下山,一个十里山有鬼的都市传闻就此出现。   此时,谢十三并不知道那群下人是被他吓走的,他只是哭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这样太软弱了便不哭了,发现院子里没有了声音便想回来看看是个什么情况,顺便看看主人家对下人是什么态度,哪里知道竟然还坐实了有鬼的事情。   此事暂且不谈,他从两次偷瞄大概能掌握主人家是个什么性格,应当是一个比较厚道的东家。   人厚道的话,或许也能好心地收留他一段时间呢?   这样好像有点欺负老实人的意思,但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他心里那点愧疚又消失了。   以前自己怎么样他不知道,至少现在来说,他不是一个性格别扭的人,这件事情纠结两天已经够了,接下来就该一步步在这里站稳脚跟。   如果可以的话,想办法知道那道苍老的声音到底是谁。   夜幕降临,雪花飘进院子里,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很是唯美。   谢十三站在窗前往外看,纤长的睫毛轻轻眨动,视线落在地上洁白的雪花上,低头默默看一眼自己身上差点破成烂布条的衣裳,因几天没洗,上面已经有些脏污,他微微蹙眉,拉起袖子闻了闻,好在没有什么不好的味道。   中午刚吃了一只兔子,现在又饿了,他摸摸自己的肚子,回到昨夜的那个角落里抱着膝盖睡觉。   次日一早,他再次醒来。   屋里有洗浴室,他去拧开水龙头,用里面的热水漱口洗手洗脸,等皮肤上的水干了才跑出去,打开后门溜出去。   山上有不少野兔子,他用石头打晕一只口渴出来吃雪的野兔,在雪堆里剥皮烧火,满足地填饱肚子后用积雪擦擦手上的污渍,把火堆和兔子皮毛都用积雪覆盖起来,在林子里摘了一些被冻起来的野果慢慢吃掉,悄悄回到院子里去。   此时又是中午,他想着迟早要让主人家知道他的存在,又怕主人家是个表里不一之人,便来到前院想继续观察,躲在花园的假山里等,天空飘着的小雪落在身上,过一会儿便在他身上积了薄薄一层。   他拍掉身上的白雪,撑起伞等了一会儿,听到屋里有动静,在这里又看不清,便悄悄跑到窗外的角落里观察。   主人家是个男的,长得高而挺拔,剑眉英挺,面容俊美,仪态潇洒,气质矜贵,身上没有官僚之气,十指修长有劲,上面没有茧,不像是农家子或工匠,气质上亦没有经商人的精明,士农工商,竟是一项不沾。   不仅如此,其身上也没有读书人的傲气,不见武夫的鲁莽。   谢十三看来看去,拿捏不住此人到底是何种身份。   抛开这些不谈,男主人此时站在台子后面自己煮茶自己喝,时不时翻阅书籍的模样看起来倒是很岁月静好,眉眼温和不见戾气,结合昨日其对待工人的态度,想来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以相处之人。   一阵风吹来,手中伞柄有些拿不住,伞骨末端装在窗户上发出细响。   屋中的男人抬头,只来得及看到一抹精致雪白的侧脸,还未来得及眨眼,那一抹红色便消失不见。   他微微敛眸,把手边的书签放到书里,合上书走到窗前,低头一看,窗下的积雪平整,不像是有人踩过的。   真的是鬼?   男人眉尾挑起,回想起昨日听到的只言片语,转身离开房间。   墙角转弯处,谢十三听到屋里的脚步声远去,提起的一口气悄悄松掉,甩了甩被冻僵的手,拍掉衣裳下摆上残留的雪。   还好他机智,离开的时候不忘把脚印扫掉,就是苦了他的手,现在冷得不行。   回到后院,在温暖的屋子里待了一会儿,身子回暖,他窝在房子角落里睡了一觉,途中好像听到外面有人在走动,猛然惊醒,竟是发现窗外的走廊有个人影。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悄悄躲在门后,从门缝往外看,瞧见男主人端着一只鸡放到院子中间,还插了蜡烛和线香。   是在祭拜吗?   但为什么拜都不拜就走了呢?   他有些疑惑,看着院子里热气腾腾的整鸡咽了咽口水,但没有跑出去。   过了一会儿,烛火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好像很快就要灭了,他微微一惊,悄悄打开门跑出去,撑开伞蹲在旁边帮蜡烛挡住风。   烛火熄灭,魂魄离去。   他不记得这句话是谁告诉他的了,但既是祭拜,那就让魂魄多停留一会儿,好好受活人的香火吧。   待到烛火熄灭,谢十三起身离开回到屋子里。   远处观察的男人微微勾起笑,回廊视野不好,他只能看到那只好看的红衣男鬼撑着伞来到院中,蹲在地上受了他的香火才离开。   原来传说中的魂魄竟是存在的,而且白天也能出现。   也不知道是鬼魂不怕太阳,还是这只红衣男鬼道行太高,他竟是觉得红衣男鬼看起来灵动得很,一点也没有想象中那种怨气和阴气,看起来一点也不可怕,跟活人似的。   过半小时,男人回来将所有东西都拿走,到厨房里给自己烹制下午茶,祭品留作晚餐。   虽然人鬼殊途,男人却一点也不忌讳,更不害怕,每天雷打不动带着鸡来投喂他后院里的漂亮红衣男鬼,每每在远处看见男鬼出现,嘴角就忍不住勾起笑,全身溢满幸福泡泡。   偶尔在花园里看到红衣男鬼在窗前观察他,他也装作看不见,按捺着自己激动的心情,装出一副认真看书不理外界的模样。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男人便不满足于此了。 第3章   最近十来天,谢十三已经习惯每天中午吃完饭回来没多久就到院子里帮蜡烛挡风,期间男主人放好祭品离开后都会算好时间再回来,一次也没有在蜡烛燃尽之前出现过。   男主人私下独自生活的时候很是安静平和,偶尔有下人送食材到山上也从未责骂过,态度一如既往地温和,谢十三还见过男主人的一个朋友,两人相处融洽。   对自己,对下人,对朋友,哪哪都没有问题,看来这真的是一位不做作的厚道主人家,想来应该不至于大冬天的把他扔出去吧?   观察已经足够,他觉着是时候跟男主人表明情况了。   其实他早该坦白的,只是在这里待得越久,对周围的事物越熟悉,心中的违和感就越明显,他也就越踌躇,生怕坦白后就被赶出去。   主人家将他赶走自然没有错,只是他早已猜到这里很可能并非他曾经所生活的国家,甚至极可能不是一个朝代,他若被赶走了,身上连个文书都没有,该如何活下来?   因着心中的思虑,他一直拖到现在才下定决心。   又是一日中午,谢十三到山上霍霍掉一只野兔子,吃完摘到的野果子,拍拍自己的脏爪爪。   身上的衣服穿了半月,已经很脏了,即便他干活的时候很注意,身上还是散发出一点点臭味。   别说,这味道他自己都嫌弃,也不好去霍霍主人家的鼻子,就想着今天要不把衣服洗了,晾干后就去坦白。   思及此,他跑到山上尚未结冰的小溪里,将外衣脱下来放进去洗,才一会儿,手就被冻得通红。   洗过衣服的水灰蒙蒙地往下流,他自己瞧着都觉得脸红,可想而知这件衣服有多脏。   他这一天天的,每天雷打不动出来抓兔子烤兔子,偶尔后门不小心关了进不去还要去爬水槽,衣服不脏什么脏?   外衣看起来差不多洗干净,他把衣服拧干带上,搓着手臂跑回去,将衣服铺到热乎乎的地板上想要用地热烘干。   回来没多久,男主人端着祭品来到后院,可能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吧,他祭拜过后并没有离开,挺拔的身子半蹲在祭品前面,浓密睫毛微敛,好像想说什么,又好像走神了。   屋子里的谢十三躲在门缝后面偷偷观察,看着摇曳的烛火有些焦急。   火都要灭了!   刚升起这样的想法,左边的烛火晃了几下就真的熄灭了,男主人回过神,捡起地上的打火机重新点燃蜡烛,沉稳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忐忑,听起来一种迷人的力量。   “你......在吗?”   这话应当是对所祭拜的人说的吧,虽仅仅三个字,谢十三却脑补了好多,这不像是对先祖长辈说的话,反倒像是......对心上人说的?   吃了一口瓜,谢十三瞳孔微微扩散,嘴角有些惊讶又有些兴奋地勾起来,侧过耳朵想要继续听,几秒后想起来自己在哪里,又大又闪的狐狸眼里闪过一丝尴尬,默默捂住耳朵,没好意思继续听人家诉衷肠的话,悄悄爬到自己的小角落里缩起来,心神放空,半点也不敢知道。   屋外,男主人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俊美的五官带上几分失落,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子做有些不妥,站起来的动作显得有些局促,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来弥补一下,又不知道要怎么说。   片刻后,他弯腰挡住吹动烛火的风,想到以往红衣男鬼也喜欢用自己的伞挡风,又忍不住勾起一抹沉溺的笑。   “你别害怕。”他轻声安抚,“今天是我唐突了,本想和你交个朋友,认识一下,却忘了先和你打个招呼,这件事是我的错。”   说着说着,他躁动的心慢慢平稳下来,垂眸看向已经燃了一段的蜡烛,捡起打火机:“别忘了吃点东西,今天耽误了你一点时间,明天我多带点吃的来。”   脚步声响起,男主人离开的身影映在窗户上,屋里捂着耳朵的谢十三好奇地探着脑袋,悄悄走到门后往外看。   男主人果然不在了,但烛火又要被吹灭了。   他低头看着地上还未烘干的衣服,过去翻一个面,悄悄打开门撑伞出去给烛火挡风。   他栖身的屋子里就在旁边,就算捂着耳朵也听到了只言片语。   唉,真是个痴情儿啊。   也不知道男主人的心上人到底是如何去世的,有情人生死相隔,想想也是伤心。   地上的鸡被风吹了一会儿了,味道依旧浓郁。   谢十三缩着身子蹲在旁边,微微咽了咽口水,告诫自己别忘了这是做什么的,哪能吃主人家给心上人的祭品呢?   唉,说起来,山上的野兔好像快被他抓干净了。   嗯,至少附近的快抓干净了。   野果也没有多少了呢。   想到这里,他觉着如果等他的衣服干了,男主人不愿意收留他,他就得搬到其他地方去打兔子了。   也不知道现在是几月份,冬天还有多长,山上的兔子能不能让他撑过这个冬天。   谢十三的脸上不由得带上几分忧愁,他是真的不想在野外过冬,这会死人的。   唉,可是......这也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事情。   待到烛火燃尽,他把伞收好跑回温暖的屋子里,搓了搓冻得发疼的手臂,又过去给地上的外衣翻了个面。   他的外衣并非冬装,这会儿已经烘得半干了。   再过半小时,男主人回来将祭品端起来,用手细细拍掉托盘上的香灰,轻声问道:“我瞧你今日没穿外衣,可需要我给你烧一件?若是需要,明日把蜡烛留一截,我晚上便把衣服烧给你。”   说完,他似乎怕打扰了谁,端着祭品稳步离开。   屋里,谢十三见他过来便识趣地捂住耳朵,果不其然,男主人今天情绪真的有所波动,离开前也说了些话呢。   他也听不清楚,就听到要烧什么,这是别人的私事,他并不好奇,很快就抛到脑后没有多想。   不多时,他的衣服就烘干了,见地热烘衣服那么快,左右男主人平日没事儿也不会来后院,他干脆打开热水龙头给自己洗一遍澡,再把里面的衣服洗一次。   热乎乎的地板上又晾了几件衣物,他裹着破烂外衣坐在角落里,白皙细腻的肌肤若隐若现,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十分令人着迷,但并无人知晓。   今日是男主人祭拜心上人的日子,感觉也不是太高兴,谢十三不好意思在这时候去找男主人,下午就没有去前院,坦白的行动也推迟了一天。   他倒是贴心,却不知道前院的某人看着空荡荡的窗外有多懊悔自己今日的唐突,恨不得穿越回早上。   次日,谢十三早早地吃了饭回来,想要等男主人祭拜完就出去坦白,却没想到今日男主人好像也格外伤心呢。   男主人今日多拿了一只鸡,还多点了几支蜡烛,烧了点纸钱就走人,神情落寞,这让屋里想要出去行动的谢十三又不好意思出去打扰了。   唉,可真是个痴情儿啊,那伤心的情绪竟然到心上人忌日的第二天都没缓过来。   想想也是,自从男主人搬到这里,天天都在祭拜心上人,伤心情绪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过去的呢?   只是他坦白的事情真的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附近的兔子都要被他吃完了。   今日他还是跟之前一样出去给蜡烛挡风,也不知道今日的风向怎么那么奇怪,蜡烛快燃尽的时候,突然一口穿堂风从后面吹来,蜡烛竟然熄灭了,他本想回屋拿火柴回来点燃,却听到前院好像有什么人撞到东西的声音。   谢十三惊了一下,不敢擅自乱动,想了想干脆从后门离开,绕墙从水槽钻进花园,想要等男主人回来看书的时候坦白。   他还是比较贴心的,男主人或许会再跟心上人说点话,也或许心情还未平复,他在后院出现可能不太好,但他记得每次男主人看书的时候心情都很不错,就想在这里等一等。   过一会儿,厨房那边好像有些动静,他期待地来到窗前,心情开始有些紧张。   片刻后,汽车引擎的声音响起,谢十三眼睛微微瞪大,快速跑到假山那边钻出去,站起来的时候只能看到一个消失在公路尽头的汽车屁.股。   男主人走了。   本想今日坦白的谢十三有些迷茫,默默回到后院,路过祭拜处的时候低头看向雪地里的香灰,发现比以前多了好多。   他走过去弯腰看,轻咦:“莫非今日才是忌日吗?竟是烧了纸衣?”   难怪香灰看起来比较多呢,原来是烧了几件纸衣。   “怪不得男主人今日好像比昨天还伤心的样子。”他又在心里叹一句男主人真是个痴情儿啊,却希望男主人别伤心太久,这样他留下来的机会就变小了。   回到屋里,他在角落里闭上眸子休息。   夜幕降临,引擎声靠近院子,一个男人噙着笑提着一篮子纸衣进到后院,新的祭品香烛线香点上,纸钱烧上厚厚一沓。   篮子里的纸衣看起来很精致的样子,他抖开衣服放进去烧,声音很轻很柔:“中午的衣服款式比较现代,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现在这几件跟你平日里穿衣风格比较像,颜色应当也是你喜欢的,你若是觉得不好,我再去给你找。”   屋里被吵醒的谢十三来到门后偷看,听到这些话又叹一句痴情儿。   火光将男人英俊的面庞映得十分温柔,谢十三有些疑惑,大晚上的出来祭拜,他是真的不怕世上有鬼吗?   而且,这真是在祭拜心上人吗?怎么连人家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呢?   纸衣都是红色的,看起来很精致的样子,篮子里还有几把小纸伞,都是白色。   谢十三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等到男主人将小纸伞放进去烧的时候,他感觉更不对劲了。   “我看你平日里用的伞都是白色的,便没给你选其他颜色,你看看是否喜欢,若是不喜欢,我再去给你找。”   小伞烧完还有迷你型几双黑色长靴,好像跟他脚上穿的差不多。   轰隆!   晴天霹雳!   谢十三瞳孔张大,摸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等等,等等,红色的衣服,白色的伞,黑色的鞋子......   这,这是在,祭拜我?   我已经死啦?我死啦?! 第4章   “我已经死了,死了好多年,我死得好惨啊。”   谢十三在门后轻声哀叹,想想都觉得自己可怜,怜惜地摸摸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一双漂亮的狐狸眼里满是委屈。   衣服都被刀割成这样,换个人肯定血流如注呢,只有变成鬼才会那么干净吧,怪不得呢,原来是死了呀。   那我每天跑山上抓兔子吃干嘛呢?   那我每天偷偷观察主人家还掩饰自己行踪干嘛呢?   我也太惨了吧,死了还被蒙在鼓里那么久,呜呜呜~~~   他委委屈屈地捂着脸哭,眼泪没流,就是发泄一下心里不好的情绪,反正都变成鬼了,那也不用掩饰自己的存在了吧。   人鬼殊途嘛,外面的男主人应该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吧?   唉,听到又怎么样呢,我都死了,还不准我发泄一下吗?   呜呜呜的哭声传到屋外,在这样的雪夜里,在院子里的火光中,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感。   篮子里的纸衣全部烧光,没有新的纸添进火堆里,火光比刚才小了一点,一旁半跪着的男人侧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屋子,里面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人影。   换个人来只怕都要被吓破胆了,男人却像是被承认了一样,不但不害怕,还难以抑制地勾起笑,必须握着拳才能让自己别笑得太开心。   他的心上鬼愿意理他了。   火光映出他慢慢站起来的挺拔身姿,男人抬脚走到门外,微微抿唇,有些紧张地倒吸一口气,斟酌着开口。   “我......在下齐衡礼,你......小公子可是有什么冤屈?”   哭声一顿,谢十三惊讶地瞪大眼睛,把一点眼泪都没有的脸从手掌里抬起来,整个人......不,是整只鬼都惊呆了。   男主人居然能听到他的声音?   其实,前段时间把自己当人时,好多次他在窗外偷看的时候,男主人都一点反应也没有,他本以为是男主人有点粗心大意,如今知道自己是鬼才知道男主人可能是看不到他。   只是......怎么现在又......   那我到底是人是鬼呢?   谢十三满是迷茫,屋外的男人等了一会儿没得到回复,略有些失望,微微一拱手:“是在下唐突了。”   男人很快就离开了,后院又只剩下谢十三一个人,或者一只鬼。   因为对自己身份的怀疑,所以谢十三的坦白计划又搁置了。   其实也不需要坦白或者请求男主人收留自己,男主人已然知道了他的存在,并不介意他留在这里,换句话说,他的目的已经达成。   只是,怎么没有想象中高兴呢?   中午,男主人又来祭拜他了。   以前觉得男主人在祭拜其他鬼,谢十三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知道祭拜对象是自己,他的心情还挺......微妙的。   和往常一样,点燃蜡烛后,男主人准备离开。   谢十三站在门后小声问:“祭拜鬼魂为什么在中午祭拜呢?”   午时阳气正盛,哪只鬼敢跑出来吃东西啊,他这只?   唉......他是不是鬼还不一定呢。   齐衡礼站在院子里,因为心上鬼的主动交谈而露出些许喜悦,心上鬼的音色清越,声音戳得他心脏猛地跳动几下,按捺住心里的悸动,他思索几秒认真回答:“我.....在下瞧小公子似乎都在中午出现,便选了这个时候,可要我改到晚上?”   “你不怕鬼吗?”   “为何要怕?”   “鬼会吃人。”   “人才会吃人,鬼不会。”   谢十三琢磨了几秒,好像人的确是比鬼更可怕没错呢,虽说他没有记忆,但他十分赞同男主人的话。   咕噜噜噜~   肚子叫的声音打破短暂的安静,门外的男人一怔,有些不舍地告别:“在下就不打扰了。”   脚步声远去,谢十三打开门,好奇地走到院子里打量眼前属于他的祭品,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香火味,但他一点胃口也没有,他更想吃托盘里的鸡。   这段时间以来,他经常来帮烛火挡风,哪怕他每次都是吃饱了才来干活的,还是会被鸡肉的香味勾出馋虫,早就想试一试了。   所以......应该没有哪只鬼会不想吃香火吧?   所以......他是人不是鬼吧?   可为何男主人会觉得他是鬼呢?   谢十三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迷茫:莫非我在男主人眼里长得很像鬼吗?   烛火被风吹灭,他垂眸打量着眼前香喷喷的整鸡,起身回到屋里,关上门,坐在角落里把玩着挂在脖子上的玉佩,心里有些纠结。   他今日离开得太快,习惯等他离开后等半小时左右再来把祭品拿走的齐衡礼提前回来,站在门外:“小公子是觉得今日的祭品不合口味吗?”   谢十三的思绪被打断,微微抬头,可以透过窗户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他略微犹豫:“齐公子。”   “小公子请说。”   “你为何要祭拜我?”   齐衡礼心跳加快,斟酌几秒后作辑:“半月前有幸在窗外一睹小公子风采,心生爱慕,便想拉近些许与小公子的距离,故祭拜之。”   窗外的声音太诚恳,让谢十三的脸颊有些发热,他先前猜的果然没错,男主人的确是在祭拜心上人,只是这个人换成了他而已。   “齐公子喜欢人还是喜欢鬼呢?”   “有区别吗?”   “没有吗?”   齐衡礼斩钉截铁:“没有。”   谢十三在角落里坐直来,语气略有些紧张,似乎就是想要一个确切答案:“那若是让你选呢?”   “我......”齐衡礼微微一怔,轻笑着回答,“那便选鬼吧,小公子是鬼不是吗?”   谢十三听得一脸不敢置信,怎么会有人喜欢鬼呢?这都不在一个世界啊。   作为一个人,他对此感到十分疑惑,却也没有让自己沉默太久,将脖子上的玉佩拿下来,慢慢走到门后面蹲下来。   一声极其细微的吱呀声响起,一抹细腻的白色在门缝中闪过,圆形的青色喜上眉梢玉佩咕噜噜滚动。   看见男人弯腰将玉佩捡起来,他没有看清男人脸上是什么表情,忐忑地在门后道:“齐公子,这段时间多谢你收留我,公子厚恩,我无以回报,玉佩是我身上仅剩的财物,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玉佩不用上手便可以看出不是凡物,也只有这种玉佩才能容纳鬼魂吧?   齐衡礼手掌合上将玉佩握住,什么“定情信物”,“寄身玉佩”等词汇拼命在脑子里刷屏,各种“人鬼情未了”的电视剧情节往脑海里钻,他轻轻咳嗽,松一松有些紧的喉咙,竟是有些结巴了。   “不,不,不嫌弃。”   谢十三微微松一口气:“那齐公子可否再收留我一段时间?”   “当然可以!”齐衡礼忙不迭回答,“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我不是鬼也能住吗?”   “啊?”齐衡礼有些没反应过来。   “没什么。”谢十三生怕他反悔了,不敢再试探,硬着头皮改口,“我在说你我人鬼殊途。”   人鬼殊途吗?   齐衡礼并非没听清刚才的话,握着玉佩反应过来,上面还残留有一些不属于他的体温。   电光火石之间,他明白了什么,想要改口,却听到一道很细微的呼吸声,里面的人似乎有些忐忑。   他轻声笑了一下:“我与小公子的确人鬼殊途。”   谢十三不知道要怎么回,心虚得不行,却又听外面的男人带着好奇的语气问:“小公子的玉佩是信物吗?”   “什么信物?”   “我听小公子方才的意思,你似乎有办法重新做人?”齐衡礼一字一句说得十分清楚,“在下听说有些鬼魂能够跨越阴阳,小公子不怕阳光,想来也有这种本事,将玉佩留给在下,是小公子想在此地复活?”   “啊?”谢十三听得一头雾水,这里的鬼魂竟然如此厉害!   “小公子,在下理解错了吗?”   “没,没有!”谢十三用力摇头,忙不迭回道,“我,我就是这么想的。”   “那小公子准备何时复活?可要在下帮忙做点准备?”   这谢十三哪知道啊,他苦恼地皱着脸,磕磕绊绊胡说八道:“要不,要不齐公子你明日,明日午时在,在大门口为我的玉佩上柱香?”   都说请神入门,想来请鬼也是一样的吧,虽说他不是鬼,但齐公子觉得他是,那大门口这个地点应该比较合适?   “在下这就去准备。”   “多谢齐公子。”谢十三十分感动,“你真是个好人。”   齐衡礼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有点不想接这个好人卡:“小公子谬赞了。”   听到齐衡礼还叫他小公子,谢十三很是不好意思:“在下真是失礼,竟是还未告知公子在下姓名。”   “等小公子重获新生再说吧。”齐衡礼的笑容有些灿烂,心中生出浓重的期待,“明日午时,在下便在家门口恭候小公子。”   “我......好。”   “在下听闻像小公子这样的鬼魂可以像人一般食用祭品。”齐衡礼将鸡放在门口,“小公子可以尝一尝味道,若是觉得合适,我明日便不换祭品了。”   鸡肉的香味钻入鼻中,谢十三按按自己还没吃饭的肚子,他早上以为自己是鬼就没去找东西吃,现在可饿了。   “齐公子,你人真的好好。”他再次由衷赞叹,“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再次收到好人卡,齐衡礼不知道要如何接话,怕鸡肉冷了吃了拉肚子,他再次用力握了握手中的玉佩,嗓音带笑。   “明天见。”   “齐公子明日见。”   脚步声离开,谢十三悄悄打开门,蹲在门后伸出手抓住托盘,红色袖子扫过门槛,像猫猫伸爪一样快速将祭品拿进来。   房门重新关闭,他坐在门后端着托盘凑到鼻子前面深吸一口气。   “哇~”他眯起眸子又吸了一口气,“好香呀,我总算吃到祭品了。”   纤细的手指按了按鸡皮,外面已经有点冷了,他抓住鸡腿用力撕下来,撕开的地方看不到热气,但肉还是温的,鸡肉味突然变浓郁起来。   咬一口鸡肉,肉质滑嫩,明明没放调料,肉却带着一丝丝水果味。   竟然有水果味的鸡?齐公子家的鸡可真特别。   “还好这里的鬼厉害,不然我今天还得自己去打兔子吃。”他咽下嘴里的肉,想到齐公子说的那些厉害鬼,又有点点心虚。   希望以后齐公子发现他根本不是那种厉害鬼,甚至不是鬼的时候别太生气,能原谅他吧。 第5章   今日天气十分恶劣,早上突然下起大雪,狂风怒号,簌簌白雪被大风卷着吹进干净的走廊里,不大一会儿就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这种天气出门会很危险,说不定人还会被风吹倒,谢十三怕齐公子真的像他昨天说的那样出门祭拜,特地来到厨房窗户后面探头探脑,屋檐下风有点大,他拢着不是很厚的外衣抖了抖身子。   屋里传来香喷喷的鸡肉味,齐公子正在准备中午的祭品,宽阔的背看着很有安全感,用勺子给锅里露出水面的鸡淋热水的动作十分认真,整个人看起来很有魅力。   谢十三心道像齐公子这种心地善良的人本该得上天垂怜,他可不能磋磨齐公子!   扣扣!   窗户被敲动,看齐公子转身,他躲在墙后维持自己的鬼人设,没让齐公子看到自己。   “齐公子。”   齐衡礼来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风雪,眉头隆起,温声回应,语速稍稍加快:“小公子请说。”   “午时祭拜便不用出门了。”   说完,谢十三快速离开,屋内的男人失声笑了笑。   很快便到午时,风雪并未减弱,谢十三提前来到前院找一个房间躲起来,稍稍推开一点窗户往外看。   祭拜地点有所更改,也不知道齐公子会选哪里祭拜?   不大一会儿,换上一身黑色大衣的男人端着祭品,提着篮子绕过走廊来到紧闭的大门后面,这里三面避风,仅有身后的院子里会偶尔吹点风进来。   他家里人在他很小的时候意外去世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多年来他并未养成过年的仪式感,今日是大年初三,年早就过了,可他却特地穿了新衣服,拿出两个红包放在整鸡两边。   虽已经知道小公子并不是鬼,但并不妨碍他虔诚地闭上眼睛感谢上天。   “感谢祖先积功德,让上天怜悯,千里迢迢送一个老婆给我。”   他也老大不小了,好不容易遇到个心动的对象,不管是人是鬼又来自哪里,他都不想放手。   这个老婆,他追定了!   虔诚拜三拜,他点燃纸钱,坚定看向蜡烛中间的玉佩,眼眸中跳跃着火光。   待到火光消失,谢十三悄悄推开门走出去,蹑手蹑脚来到大门后的院子里,跨过走廊栏杆,狠狠心闭上眼睛往雪地里一摔。   “哎呀!”   声音传出,下了一早上的大雪,积雪还算厚,他只感觉摔向地面的手臂微微发疼几秒就好了,听到齐公子在往这边走,他收敛表情装睡。   脚步声停在身旁,一只宽大温热的手掌贴到他的后背将他扶起来半靠在怀里。   谢十三本想按照自己想好的步骤来演,明明预想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该演戏时却不知道为何,睫毛抖来抖去都不敢睁开眼睛,心里难为情地很,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天呐,怎会如此尴尬!   怀中的人太轻了,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厚实,摸起来单薄,身子都冷得在微微颤抖,齐衡礼单手脱掉身上的大衣披到怀中人身上。   风太大,他怕小公子着凉,赶紧催进度。   “小公子。”   温和清朗的声音传来,独自尴尬的谢十三不好再耽搁下去,硬着头皮睁开眼睛,迷茫地看向上方的齐公子。   “你是谁,这是哪里?”   咦?失忆本?   齐衡礼迅速接戏:“在下齐衡礼,这是我家,不知道小公子姓甚名谁,来自何方?”   “我只记得我叫谢十三。”谢十三故作痛苦地闭上眼睛,声音听起来很可怜,睫毛微微颤抖重新睁眼,漂亮的狐狸眼中满是无辜,玉白色的手柔弱地拉着齐衡礼的手,“我没地方可以去,齐公子可否能收留我一段时间?”   “当然可以。”齐衡礼立刻点头,抬眸看向空中飘荡的飞雪,“外面冷,我们先进屋吧。”   “齐公子你人真好!”谢十三不由得露出几分喜色,反应过来又柔弱地点头,“齐公子放心,我必不会叨扰太久,待日后能赚到钱,必定会报答你的。”   你还是多叨扰吧。   齐衡礼屈膝站起来,谢十三觉得演得差不多了,正准备起身回屋,却发现自己腾空了!   他紧张地抓住身上的黑色大衣,羞得脸颊微红:“齐公子,我可以自己走。”   “没事,就一点路。”齐衡礼步伐平稳,大长腿走得很快,好像表情都变得比较严肃,俊美是俊美了,却不像之前谢十三偷看时那样温和。   咦?齐公子怎么好像变了个人?   胡思乱想之间,谢十三被抱到前院的一个大房间里,里面比后院的屋子还暖,几乎可以说是热,披着大衣的他鼻尖开始冒汗。   被放到柔软的桌子上后,身上的大衣被拿走,齐公子低声说让他等一下就离开了。   谢十三看着这间陌生的房间,记忆里这好像是在齐公子的房间旁边,不远处有好多套衣服平铺在床上,款式和他身上的很不一样,倒是跟齐公子身上的差不多。   过一会儿,齐公子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双鞋子,走到旁边蹲下来伸手准备替他脱鞋袜。   谢十三惊了一下:“齐公子,我来就行。”   “你不会穿。”齐衡礼笑了一下,眼眸温和,像是意识到什么,笑完又快速抿唇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端着架子,动作带着几分霸道,“我来就行。”   谢十三眨眨眼睛,感觉这样的齐公子有点陌生,疑惑地看着齐公子的动作。   鞋袜脱掉,白皙细腻的脚晃得齐衡礼瞳孔微微紧缩,抓着脚腕的手掌收紧。   谢十三垂眸看着,心里胡思乱想:还好自己脚不臭,前两天还洗了个澡,不然多尴尬呀。   “鞋子有点大。”齐衡礼一边系鞋带一边道,说着说着,俊脸又变得温和起来,“因时间紧迫,没能来得及为你置办新的衣物,衣服和鞋子都是我以前买来没穿过的,可能不太合身,你先将就几天,等雪停了我再为你置办新的。”   “这些就很好了。”谢十三满眼感激,“齐公子愿意收留我已经是大恩,不必再为这些事物操心,我都可以的。”   “你身上的衣服太单薄,先换新的吧,换完我带你去吃饭。”   “好。”   谢十三跟着来到床边,好奇地歪头看着床上这些款式陌生的衣服,见齐公子拿起一套便乖巧站好,伸出手:“我来就行。”   “我来。”齐衡礼又板着脸了。   “好,好吧。”谢十三垂手,心中疑惑,怎么齐公子一会儿温和一会儿霸道的呢?   齐衡礼拿着衣服比了比,感觉款式跟鞋子挺般配的,满意颔首,想要让谢十三进去换衣服,临开口愣了一下。   等等,穿了鞋子怎么穿裤子?   而且在家好像也不用穿这种鞋子。   “咳咳。”他霸道的表情慢慢龟裂,摸了摸鼻子,“那个,你知道要怎么穿鞋子了吗?”   “嗯,刚刚学会了。”谢十三乖巧点头。   “嗯。”齐衡礼霸道表情回归,成功挽尊,“那你把鞋子脱了进去换衣服吧,换完衣服再自己穿,我就不帮你了。”   “多谢齐公子。”谢十三接过衣服,作辑行礼后好奇地环顾房间。   “浴室在那边,进去可以换衣服。”   他懂,浴室就是浴堂的意思,他先前看打扫的下人把洗澡的地方叫浴室,一直记到现在呢。   “那齐公子稍等,我很快出来。”   他抱着衣服快步走进去,屋里地板光洁,齐衡礼有些担心:“小心点,别摔了。”   “多谢齐公子提醒。”   待到谢十三进去关上门,齐衡礼松一口气,揉了揉自己板着的脸,快步离开从内走廊走到对面的房间,将书架上的一本书拿下来快速翻动。   “呼,我的做法应该没错。”   书里女主被迷得神魂颠倒,想来十三应该也会喜欢这样的他的。   “绷住人设别再崩了。”他合上书有些为难地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演戏是他的本职工作,像书里这种霸总人设也不复杂,随随便便就能拿捏住,可面对十三时他只能演出表面之物也就算了,还总会莫名其妙崩人设,只是穿双鞋子都崩几次人设了,换成拍戏都不知道要NG几次。   衣服款式对谢十三来说很陌生,同时衣服也很简单,一点也不复杂,一看就知道要怎么穿,谢十三很容易就穿好了。   衣服布料很好,穿在身上很舒服,却还是比不上他身上的绸缎,但谢十三并不是一个娇气的人,能有衣服换洗他已经很开心了,哪里还会嫌弃呢?   就是换下来这套旧衣服代表了他未知的过去,他看着有些舍不得,在浴室里惆怅了半分钟才抱着衣服出去。   “齐公子,不知道衣服要放到哪里?”   齐衡礼戴上了一副金丝眼镜,瞧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杂志,造型凹得十分性.感迷人,跟开屏孔雀似的,奈何媚眼抛给瞎子看,谢十三压根不会欣赏他的时尚感。   不就是好看嘛,谢十三也是从小好看到大的呀,对好看的人自然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没得到回应,他又好奇地叫了一次:“齐公子?”   齐衡礼眼底闪过几分妥协和无奈,默默把腿放下来,将手里的杂志放回茶几上,清清嗓子:“咳,我来拿吧。”   谢十三怎好这般麻烦齐公子,便坚定地说自己来就好,左右不过是两件衣服,齐衡礼便在前面带路。   将衣服放进脏衣篮里,谢十三学会了如何使用洗衣机,不过他的衣服虽破却材料娇贵,不好用洗衣机,便先放在这里,待雪停后再拿到山下的店里手洗。   “我带你去吃饭。”   二人来到餐厅,这里温着饭菜,显然是之前就准备好的。   时隔半月,终于能用上餐具吃饭,不用像野人一样用手抓着吃,谢十三咽下第一口饭,紧紧握着手里的筷子,关节微微发白,感动得眼眶微红,抬起头看向齐衡礼。   “齐公子,你人真的好好,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齐衡礼笑而不语,心里发慌:这好人卡怎么越收越多呢?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 第6章   谢十三一连吃了好几口青菜,咽下去之后,再给齐衡礼发好人卡。   “齐公子,你人真好,这些菜好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齐衡礼见他不怎么吃肉,伸手转桌子,把他眼前的虾球转到旁边,“吃点这个虾,味道还不错。”   谢十三其实不太想吃肉,从来到这里后,他就一直在吃肉,也不是说吃肉不好,但吃久了还是会腻,好不容易能吃到正经的饭菜,他想吃点其他的,但齐公子人那么好,他太挑剔也不像样子,便点点头吃了一个虾球。   虾球并不大,很小一只,一口就能吃完,入口鲜美,牙齿咬动立刻在嘴巴里爆汁,蟹黄汤汁混合虾的味道,鲜得不行。   嗯!!!   他那一双狐狸眼立刻瞪圆了,惊奇地停止咀嚼,咽下一点汤汁,想要说话,嘴里又含有东西,只能双眼亮晶晶地看向齐衡礼,灵动的眼睛似乎能说话。   好,齐衡礼知道自己又接了一张好人卡,心里有些无奈,一边把没吃过的菜转到面前一边轻声问:“为何总说我是好人?吃饭和好人有何关联?”   谢十三咽下嘴里的东西:“齐公子当然是好人啊,不止收留我,还给我做那么好吃的饭菜,您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厚道的主人家了。”   齐衡礼:......行叭。   “以后可以不要说我是好人吗?”他怕好人卡收多了真的就只能收好人卡了。   谢十三有些不解,但齐公子是个大好人,他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十三省得了。”   吃饱喝足,他跟着齐公子去将整个宅子都转一遍,其实这个宅子的每个地方他基本都去过,看齐公子一副真的把他当重获新生没有任何记忆的鬼,他心里十分愧疚。   齐公子人那么好,他还把他骗得那么惨,他真是个坏蛋啊。   以后一定要多多报答齐公子,弥补这个过错。   来到后院时,他好奇地看向齐公子,本以为齐公子会提一点他“做鬼”时的事情,没想到半点没提,只是很平常地介绍后院的每间屋子是用来做什么的,便带他去地下了。   地下放了好多大大的盒子车,他亲眼见过这种车的能力,开得又快又稳,比马车厉害多了。   这里还有个地下室,里面很冷,主要是用来存储食材,地上厨房的吃完了就会来这里补充。   还有一件地下室是用来存酒的,里面有很多酒柜,好多酒他都不认识,也没有个概念,大概只能从齐公子的言语中知道这些酒很名贵。   整个院子逛完,他们回到房间。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不必拘谨。”齐衡礼见他一直站着,自己率先去沙发坐下,“来坐,我和你聊点事情。”   谢十三乖巧跟过去坐好,双手放在膝盖上:“您说。”   “不必这样称呼我。”齐衡礼笑了笑,拿出手机,“我给你拍张照片,打听一下你是不是失踪人口。”   谢十三听不懂什么叫照片,但他依旧乖巧:“好的。”   咔擦一声,齐衡礼将照片拍好,瞧着青年举手投足透露出来的清贵气质,发给家里的管家让他打听一下是不是有哪家的小少爷走丢了,顿了顿,他又发给自己经纪人,也让他去打听一下是不是有演员或者COSER失踪了。   从知道十三是人不是鬼之后,他就去看了一下宅子里为数不多的监控,发现十三是突然出现在山上,并没有在去山下的路出现过。   人鬼情未了他都能接受,更玄幻的事情他也可以,心里有些猜测,觉得应该是找不到人的,但为防万一,还是让人打听一下比较好。   “没有身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如果你原先真的没有上过户口,我们就去山下把该办的手续都办齐。”他一边说一边观察谢十三的反应,见他一脸茫然,也有些心疼,“你不必害怕,我会陪着你的。”   谢十三并不害怕,就是听得半懂不懂才没什么反应。   “麻烦齐公子了,我一定会乖的。”   “你调皮点也没关系。”   “啊?”谢十三愣了一下,怎么会有人喜欢调皮捣蛋惹麻烦的人呢,“为何?”   “没什么,你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就行。”齐衡礼摇摇头,欲速则不达,才第一天,慢慢来吧。   户口是不确定的,他又问谢十三是否识字。   闻言,谢十三脸颊微红,潜意识里他觉得自己是识字的,但事实上他连牌匾上的字都认不全,便微微摇头,声音都变低了:“只认识几个。”   “没关系。”齐衡礼语气温和,“我给你找几个老师单独辅导,让你读书识字。”   “齐公子,你对我真好。”谢十三觉得读书是一件很重要也很金贵的事情,心里十分开心,又怕齐公子有负担,“请夫子的钱我以后会还的。”   关于这件事情,齐衡礼并没有拒绝,茫然无措的人有个目标挺好的。   短时间内的大事就是这两件,其实他还想让十三考个学历,但他还不太了解自考是怎么回事,也怕十三心里有压力,就没有提。   现在大雪封山,没办法上下山,他从茶几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平板和手机。   谢十三好奇地打量这两个东西:“齐公子,这是何物?”   “可以用来飞鸽传书,在千里之外逛商铺的东西,这个大的叫平板,小的叫手机。”齐衡礼把平板开机,“我来教你用。”   谢十三还在消化刚刚听到的信息,怀疑自己见到了神仙用的仙物,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真的这么神奇吗?”   “待你用惯了就不神奇了。”齐衡礼借此坐在谢十三旁边,眉眼带上喜色,垂眸看向一旁正低着头打量平板的心上人,乖巧的模样让他心脏加速,被可爱得双眼发昏,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齐公子,这个怎么用?”   清亮柔和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齐衡礼轻咳一声,抚平唇角,表情严肃,稳重地坐直来,压低声音准备开始介绍,余光发现谢十三有些紧张,本想霸道一下,开口又变得温柔得不行。   “来,你自己拿着,对,点这里,我们先试试飞鸽传书。”   谢十三依言小心地用指腹点一点齐公子说的这个绿色图标,一个框框跳跃出来,中间是一张齐公子的照片,照片下面是两个字。   “老......老什么?”他不认识后面那个字。   这是齐衡礼的私人聊天号,账号名:老齐。   以前觉得这称呼也没有什么,现在......他看着一旁眼神天真的青年,莫名觉得这个老字不好:“......这个字念齐,是我的姓氏。”   齐是这么写吗?怎么好像和记忆中的不太一样呢?   谢十三有些疑惑,但齐公子总不会骗他就是,认真记住这个字的形状,想起来大门口的牌匾也跟这个一样:“所以这里叫齐苑吗?”   “嗯,这原本是个老宅子,我瞧着和我是本家,就买下来改建成如今的模样。”齐衡礼说着,悄悄观察,“你觉得,这里怎么样?还行吗?”   “嗯!很好看!”谢十三用力点头,虽然一开始看不太习惯,但在这里住了段时间,他已经学会欣赏这里的美了,“这里是齐公子自己改的吗?很有韵味,很漂亮,而且还很方便,齐公子很厉害。”   被一通彩虹屁吹过,齐衡礼被夸得嘴角比AK都难压,虚握拳头抵住嘴唇:“还未问十三今年几岁?”   齐公子是在害羞吗?原来齐公子喜欢被夸呀。   谢十三抿唇,睫毛微抖,抓着平板的手指微微用力,自己也在憋笑:“不记得了,但肯定已经及冠了。”   为何他这么确定?   他虽没有记忆,但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应当经历过许多事情,不像是未及冠的少年。   既然是已经及冠,那应该差不了几岁,齐衡礼稍稍松口气,轻咳几声让自己淡定一点,别笑得太夸张,一边教谢十三登录账号一边问:“家中为何给你起十三这个名字?”   “我......”谢十三摇摇头,实话实说,“其实谢十三并非我真实名字,我只是排行十三,我原来的名字已经忘记了。”   “原来如此。”齐衡礼明白了,指着自己的工作号示范一次发消息,再拿起自己的手机给谢十三看,“看,这便是我们这边的飞鸽传书。”   其实谢十三看不明白,这并不在他的理解范围内,但他觉得齐公子这么好的人,第一件让他了解的事情必定是很有用的,便努力去理解,自己拿着平板小心翼翼地点着各种图标。   上面的好多字他都不认识,就像是在看天书一样,看了好久他都看不明白,偏头可怜兮兮地求助:“齐公子,你能告诉我这些字都是什么意思吗?我,我好像很笨,都学不会。”   齐衡礼立刻接过锅,温声安抚:“十三怎么会笨呢?是我不会教人,没意识到你对这些没概念,我应当从头教你。”   “不是齐公子的错。”谢十三认真道。   “嗯,我们都没错。”齐衡礼指着左边好友栏的第一个人,“这里是你可以飞鸽传书的对象,点一个就可以像我刚才那样飞鸽传书,这个字是‘嚣’,嚣张的嚣......”   谢十三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到的好多字的形状都觉得陌生,就像是“齐”那个字一样,好像和他想象中长得不一样。   应当是他原来学的字和这些不同吧,但具体哪里不同,他又想不起来。   但没关系,他可以重新学。   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谢十三的学习进度很快,大概了解了好友栏是什么之后,便跟着学如何发“飞鸽传书”。   键盘被他点出来,因他没有学过拼音,并不知道每个字应该怎么拼,齐衡礼也的确不太会教书育人,教到这里的时候便有些磕磕绊绊的。   依葫芦画瓢发了一条消息给齐衡礼的工作号。   【老齐:齐公子,你好。】   很快,他就收到回复。   【齐衡礼:十三公子,你好。】   “这是成功了吗?”谢十三惊喜地看着回复过来的这行字,“这是齐公子给我发的吗?”   “对,是我给你发的。”齐衡礼把自己的手机给他看,“你看,上面这行是不是你发给我的?”   谢十三对比着两边的文字,用力点头:“真的是!这就是不一样的飞鸽传书吗?好神奇啊。”   齐衡礼的笑容爬满脸庞:“要再玩玩飞鸽传书吗?”   “还可以玩吗?”谢十三有些担心地举起手里的平板,又忍不住期待,“这个平板不会累吗?”   “当然会累啊。”齐衡礼的声音十分温柔,就像是在教导小孩一样,“你看这里,这是电量,是平板的体力,如果电量没了,平板就需要休息了,这里是充电的地方,到时候拿充电器就可以给平板补充体力了。”   谢十三认真听着,看齐衡礼在给他示范,探头仔细观察,看完之后有了新发现,指着出现闪电标志的电量格:“齐公子,这里变了!”   “这是因为平板在充电。”   “齐公子你好厉害啊,你懂好多东西啊。”谢十三送上夸夸,“谢谢你这么耐心教你,我会认真学的。”   齐衡礼又被夸得拼命翘起嘴角,但凡是自己待在房间里,他都怀疑自己要变成裂口男。   见齐公子被夸高兴了,谢十三心里也高兴,继续送上彩虹屁:“齐公子你笑起来真好看。”   “咳咳,谢谢。”齐衡礼嘴角发抖,有点憋不住了,“那个,你先自己玩,我有点事情。”   “好,我等你回来哦。”   谢十三乖巧点头,看着齐公子像是逃跑一样跑出去,还没离开房间的事情,肩膀已经在发抖了。   齐公子好像非常开心呢,真的很喜欢被夸呢。   目睹这一切的谢十三露出聪敏的笑容,握拳在空中微微一晃:对,就继续这样夸。   齐公子人那么好,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是可以报答的,只能多哄哄齐公子开心啦。 第7章   “小朋友们,我们来学拼音。”   “第一集,单韵母,a,o,e。”   “小朋友你好呀,我们是拼音大家庭里的韵母三姐妹......”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穿着宽大衣服的青年拿着纸笔端坐在桌子前,对面的墙壁上用投影机播放着学习动画片,他一边跟着小声读一边记笔记,一双魅惑的狐狸眼里透着纯真。   门后站着一个穿着外出羽绒服的男人,一开始还板着脸很严肃,架子端得高高的,看着看着,笑得牙齿都露出来好几颗,等到墙上的动画片告一段落,他才走到青年旁边弯腰轻声道:“十三,我要下山买点东西,你可要一起去?”   谢十三动作娴熟地用遥控器将动画片暂停,这几日一直下着大雪,齐公子教了他几日,已经让他学会如何使用家里的所有电器,他还看了好几个动画片,大概了解现在社会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也因此,他更知道一个黑户到处乱跑很可能会给齐公子带来麻烦。   “齐公子,我就不去了,我在家学拼音,你出门要小心哦。”他轻轻摇头,举起手里的遥控器。   “我中午可能没办法及时回来,你记得准时吃饭,学半小时出去走一走,别太累了。”齐衡礼主动交代自己的行程,“我的朋友没有打听到你的消息,我下山了解一下办户口需要什么资料,过几天带你下去,回来时我会带几个人上山给你量尺寸,我们做几身合适的衣服,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记得准备一下,不要紧张。”   谢十三认真地点头:“我知道的齐公子。”   “还有一件事。”齐衡礼回想自己联系到的老师,“你喜欢什么样的老师?我下山帮你初步面试一下,到时候筛选一遍再带上山给你面试,到时候让老师给你系统教学,就不自己学了。”   “齐公子不教我吗?”谢十三已经习惯齐公子的教学了,他觉得这样挺好的。   “之前不是说了要单独找老师给你辅导吗?”齐衡礼半跪下来柔声道,跟劝宝宝似的,“十三得替我着想一下,我不是一个专业的老师,会误人子弟的。”   他自然也想自己教,顺便培养一下感情,可他更怕耽误了十三,刚开始学习时是打基础的关键时刻,他觉着最好找专业的老师来教,十三对这个社会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找一个专业的老师也能更好更快地帮他树立正确的三观。   他是想追老婆,也想十三一直依赖他不离开他,但也希望十三能找到自己的价值,能独立起来。   在他看来,那种遏制心上人发展的人都是自私,根本不是爱,他不希望自己成为这种糟糕的人,也不希望十三日后会跟一个糟糕的人在一起。   “那找个便宜的老师吧。”谢十三想给齐公子省点钱,他现在已经知道了,现代社会没钱寸步难行,说完又怕被误会,“我不是说齐公子很便宜的意思,只是,只是......”   “我知道,不会误会的,十三也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找老师咱们就找最好的。”齐衡礼见他一脸肉疼,不由得笑得更加开心,“十三不是说以后要还我钱报答我吗?咱们记下来不就好了?”   对啊!   谢十三重展笑颜,一双狐狸眼里盛着星光,好看得不行:“是我着相了,齐公子莫怪。”   “那我先下山了,你在家要好好的,有什么不懂的直接给我打电话。”   “嗯嗯,齐公子不必担心,十三不会在家惹麻烦的。”   “惹了麻烦也没事。”齐衡礼一边站起来一边道,“不用担心惹麻烦,这也是你家,有了麻烦咱们一起解决。”   谢十三满心感动:“齐公子,你人真好。”   又收到好人卡了,齐衡礼有些无奈,不是说好不要再发好人卡了吗?但瞧着十三是出自内心说的话,他也不好扫兴,只能默默接了这张卡。   出门的时候,谢十三坚持要送齐公子出门,披上羽绒服穿上鞋子送到地下车库,在车旁不舍地看着:“齐公子,你开车要小心,路上注意安全。”   被这么一个大美人恋恋不舍地瞧着,齐衡礼差点不想走了,可该做的事情总得做,只能故作坚定:“你回去吧,外面冷。”   “我看齐公子走了再回去。”   “待会儿车库门打开,风会吹进来,你先回去,别吹风了。”   “那好吧,那齐公子路上小心哦。”谢十三一步一回头,“中午自己在外面也要记得好好吃饭哦。”   齐衡礼连连点头,感觉一颗心暖得不行,等人离开车库才恋恋不舍地发动汽车。   在路上开车的时候,他想着十三接下来要学习一段时间,自己总要出门的,留十三一个人在家里他是真不放心。   “监控得重新布置了。”   这处宅子装修了好几年,是今年才能住人的,监控也就意思意思装了几个,有不少死角,这次下山他得去了解一下,找个专业团队上山帮他将监控布置一遍才行。   院子很大,很多地方他们都住不到,这房子他本来只是用来休假时住,并不打算常住,平时只用自己打扫前院就行,其他院子住一段时间再叫专业团队来清扫维护就行。   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等来年春天准备雇几个住家阿姨照顾他们的起居,再雇几个保安,这样就算他出门工作顾不到家里,十三在家也很安全。   谢十三回到房间里面,看了一会儿动画片,拿起遥控器暂停,明明平时自己学习的时候齐公子也很少来打扰,可齐公子不在家他就是不习惯。   今天齐公子出去要做好多事情呢,件件都要花钱,他天天在家白吃白喝,一点贡献都没有。   他知道齐公子喜欢自己,也想自己喜欢齐公子报答对方。   “可是,喜欢是什么呢?”他歪着头满脸疑惑,一点概念也没有。   他认识的字不多,没有齐公子在,他也不能自己打字上网查,苦恼地想了大半小时都想不出来。   “等等,我在干嘛呀!”他突然一拍自己的大腿,“怎么能浪费时间呢?当务之急是读书写字,以后赚钱先还给齐公子才是。”   他用力摇摇头,甩掉脑子里的杂念,拿起遥控器继续播放动画片,重新进入知识的海洋。   像齐公子平时叮嘱的那样,学半小时他就去外面散散步,看看雪景,到中午闹铃响起,他起身伸伸懒腰,来到厨房准备做饭,却发现冰箱上贴了一张便签。   【米饭放微波炉中高火3分钟,青菜中高火1分钟,肉和汤中高火4分钟,饭后吃点水果和饮料,散散步再去午觉,不要回去学习了,睡醒再去学,别太累】   别看他才开始学拼音,这几天齐公子在教他学电器使用的时候也顺便教了他不少文字,便签上有些字是他以前就会的,有些是齐公子教的,他正好全部认识。   打开冰箱,里面果然放有几盒做好的饭菜,切好的水果,几盒原本就有的酸奶冰箱,显然是齐公子早就做好准备,就算他不跟着下山,也不用自己下厨。   “其实我也可以自己做饭呀。”他也是会做饭的呀,像烤兔子他就烤得很好,“齐公子把我照顾得太好了,这让我以后独立了怎么习惯呀。”   当然,他并非是抱怨,只是觉得又欠了齐公子不少,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更努力报答齐公子才行。   听齐公子的话,他吃完午饭,散散步消消食就回去休息,睡到自然醒后,他本想回去学习的,却下意识来到地下车库,见车子没回来便知道齐公子还在外面。   回到房间里,他也没有去学习,而是遥控扫地机器人清扫家里。   扫地机器人扫不到窗户,他拿着抹布一点点擦拭桌面、窗户等地方,摆件上的灰尘也用布擦拭干净。   也不知道他以前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穿着精致,干起活来却很麻利,一点也没有不适。   忙活到一半,他听到外面有引擎声,高兴地把抹布放下来,想起齐公子说会带人到家里,便收起清洁工具,洗洗手到地下车库迎接。   熟悉的黑色汽车开进车库里面,后面还跟着一辆陌生的车,谢十三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色长羽绒服站在车库里期待地等着。   “怎么还跑下来了?”齐衡礼停车走下来,把手套脱掉拉起谢十三的手戴上去,“手太冰了,是不是干活了?”   谢十三双眸瞪圆:“齐公子,你怎么知道?”   齐衡礼失笑,复又认真地道:“我过几天雇人来打扫卫生,你好好学习就行,别老觉得亏欠我跑去搞卫生。”   “嗯,我知道啦。”谢十三一如既往乖巧点头。   齐衡礼也不信他真的会听话,本来是担心家里一下子多出太多人,十三会觉得不适,不想把所有事情安排得太紧凑,现在看来,还是早点雇人好了,也不用等开春了。   “我来给你介绍。”齐衡礼带谢十三去认人,后面车子走下来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老人和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二人长得很像,应当是父子,“这位是秦叔,我从小到大的衣服都是他做的,这位是秦知,秦叔的儿子,你跟我一起叫知哥就行。”   谢十三学了一点现代的礼仪,没有作辑,只微微颔首打招呼:“秦叔好,知哥好。”   秦家父子笑着点头,不着痕迹地打量他,瞥向齐衡礼的时候眼神调侃,没想到他一声不吭还在家里藏了这么好看的孩子。   听说这个宅子收拾了好几年,怕不是也把人藏了几年吧?   齐衡礼自然不可能告诉别人谢十三的来历,笑着说谢十三是他出去旅游时认识的一个小孩,因小孩家里父母去世,他就带到家里照顾一段时间,言下之意,他很重视谢十三,但他们还不是情侣。   虽不是情侣,但眼神是不会骗人的,齐衡礼摆明了喜欢谢十三这个人,还没在一起就愿意分享手里的资源,也是不想让外人低看谢十三。   谢十三虽然失忆了,但不是傻子,知道齐公子是在帮他掩饰来历,当下就配合露出有些伤感的表情。   齐衡礼将车里从商场买来的几件衣服提出来,拉着谢十三带路上去,到前院会客厅的时候,将手里的袋子给十三拿着:“你身上的衣服比较宽松,不太好量尺寸,先去屋里换衣服,也让我看看我买的尺寸对不对。”   谢十三这些天都是在穿齐衡礼的衣服,很不合身,量尺寸的时候本该穿贴身点的衣服,若还是穿原先这些,等脱了外面的羽绒服,秦家父子这两个做衣服的专家,一看就知道衣服是谁的尺寸,也说不定人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种事情也不好解释,齐衡礼不想让自己心上人被人轻看,就多考虑了几层,提前把苗子给掐了。   谢十三并不知道此举深意,拿着衣服就去换。 第8章   不大一会儿,谢十三换了套贴身的薄款T恤和牛仔裤,衣服很合身,他高兴地摸摸身上的新衣服,跑到会客厅给齐衡礼看。   “齐公子,衣服好合适呀。”   齐衡礼笑着点头,把人拉过来亲昵地将衣角抻了抻:“你喜欢就好,我还怕我第一次买不合适。”   “我很喜欢,很好看。”   秦家父子看着两人的互动,进一步认识到齐衡礼对谢十三的重视。   过了一会儿,知哥去帮谢十三量尺寸,他现在已经在逐渐接手家里的产业,量尺寸这种事情是他来上手,秦叔在一旁看着,偶尔提点几句。   “怎么突然想到要做古装?”秦叔自然也是会一点传统手艺的,但基本很少会有人一下子定做那么多件。   “前些日子我把以前的一些戏服拿出来整理,十三挺喜欢的,自己试穿过觉得好看,就说自己也想定做几件。”齐衡礼一边喝茶一边笑着回答,心道自然是觉得十三更适应古装。   “我瞧着他的气质的确很适合穿古装。”秦叔这双眼睛看过不少人,一看就知道谢十三是娇养长大的公子哥,身上的气度是骗不了人的,也不怀疑他的财力。   齐衡礼噙着笑,这也是他想让别人看出来的,他希望所有人都觉得谢十三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依附于他的人。   也就是十三现在失忆了,又身无长物,虽有一身气度,但有时候眼神还是会带上怯意,否则也不需要他来用言语提示旁人。   至于眼中的怯意,双亲去世,一时彷徨不是很正常的吗?   谢十三也没有辜负齐衡礼的铺垫,他的行为举止也告诉旁人,他是习惯定做衣服的人,丝毫没有怯场,还会跟知哥商量一下自己的要求,一下就进入状态了。   这年头,家里产业不够大,没点社会地位,还真没法长期定做衣服。   秦叔看着,轻声问:“这位到底是哪家的少爷?我怎么没听说过?”   “他家长辈去世前不让我多说。”   闻言,秦叔自然也不好追问,左右他只是个做衣服的,就按照客户要求做就是了。   齐衡礼下了不少订单,古装、常服、正装、礼服、内衣、睡衣等等都有,别问,问就是双亲去世,谢十三他们那边的习俗需要去旧迎新,把衣服都烧了,这段时间都穿外面买的成衣,谢十三总是觉得不习惯,人家双亲又托他照顾孩子,他自然不能委屈了人家的孩子。   好多老家族都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习俗,谢十三的一些动作和眼神也能看出他家族的底蕴,齐衡礼套的这个身份一点也不怕被拆穿。   尺寸量完,天色渐晚,山下的一家私房菜送了一桌子饭菜上来,秦家父子吃了饭才下山。   等人走了,齐衡礼便跟谢十三说自己今天在山下做的事情。   现在谢十三是黑户,要上户口还挺麻烦的,好在齐衡礼社会地位还是有一些,名气也不小,他来做担保人就比较顺利。   手续比较繁琐,需要跑好几天,他托人帮忙办一些不需要本人到场的手续,过几天他们下山把剩余手续办好,到时候等户口到就行了,全程合法合规,不会有什么问题。   能有身份了,谢十三十分高兴,想要感谢,却发现口头感谢太单薄,可他也没办法从其他方面报答齐公子,心情又有些低落。   没等齐衡礼开导,他又自己打起精神:“齐公子,办这个手续需要多少钱呀?我以后加倍还给你。”   齐衡礼失笑:“行,加起来也就不到一百块钱。”   “那你托人办手续不要钱吗?”   “是托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办的手续,不要钱。”齐衡礼哪里敢让陌生人帮他办,自然是托最信任的发小去办,如果他不是个名人倒也不至于此,可他名气比较大,随便找人去办,日后这件事被人爆出来,他也怕伤害到谢十三。   谢十三并不知道他心中考量:“那我以后赚钱了,一定要请你朋友吃个饭。”   “好。”齐衡礼自然是高兴地应了。   “那定做衣服多少钱啊?”   额......   “一千块。”   一千块?   谢十三面露怀疑,他虽不知道一千块的购买力是多少,可他刚刚换新衣服的时候都看到上面的牌子啦,一件成衣都要三千多块钱呢,定做衣服怎么可能才一千块:“齐公子,你不老实。”   “有吗?就是一千块啊。”   “不对,我身上这套衣服加起来都要五千块了,定做衣服不可能那么便宜。”   糟糕糟糕OMG!怎么忘了拆吊牌!   齐衡礼尴尬地轻咳两声:“我是说布料的钱,没算人工钱。”   嗯,秦叔看起来的确像是老师傅,手艺应该很值钱。   “那加起来多少钱啊?”   “一万块。”   谢十三其实并不知道定了几件衣服,还以为只有一两件,觉得这个数字也差不多,满意点头,把钱数记在心里,准备以后加倍还,却没发现面前的男人正在借喝水的动作掩饰心虚。   “对了,定做衣服需要不少时间,我准备过几天把家里装好监控,再请几个保姆在家里照顾我们的起居,打扫打扫卫生。”齐衡礼故作苦恼,“这段时间打扫卫生,我还觉得挺辛苦的。”   “我来打扫就好啦,不要花这个冤枉钱了。”谢十三跃跃欲试,很想找到自己的价值。   “不行,你要学习。”   “学习可以慢慢来嘛。”   “你忘了?现在好多工作都要学历,你慢慢学,怎么快点考试出去找工作还我钱?”齐衡礼轻松提醒。   闻言,谢十三还是挺遗憾的:“那请保姆的钱记在我账上吧?”   “也行,反正一个月也才一百块钱。”   一个月一百块呀,谢十三也不知道多不多,鉴于齐公子刚刚骗过他,他歪着头打量:“你没骗我吧?”   这话说的,那当然是骗了的。   齐衡礼一本正经地板着脸:“十三怎么这么想我。”   “谁让你刚刚骗我。”   “咳咳。”齐衡礼突然理不直也气不壮,“那请保安的钱也记在你账上吧,以后记得还我。”   “那请保安是多少钱呀?”   “一百五一个月。”   谢十三点点头,觉得价钱应该是合理的,护院和侍卫的月钱就是要比其他下人高。   当然,他也知道,现代社会的人都不需要签卖身契了,只需要签什么合同给东家打工就行,不用把整个人生都卖出去,甚至都不会称呼下人,会有更平等的称呼。   “那监控和请老师多少钱啊?”谢十三致力于把家里的花销都记在自己账上,他也只能这么回报齐公子了。   “监控不贵,也才一百块,这家是我们的,咱们对半分,一人五十块。”齐衡礼这谎扯得越来越平静,眼睛都不眨的,“我准备先给你请语文、数学、英语这三科的小学老师给你打好基础,老师会住在家里,加上工资,每人每月两百块钱。”   他也不是不想请各种教授,但他了解过后,觉得打基础这种事情,教授还真不一定比得过深耕小学的老师,他请的都是刚退休没几年的高级教师,用来打基础就正好。   至于其他课程,他不想让谢十三有太大的学习压力,准备过段时间再安排。   谢十三觉得这个价钱十分合理,老师的束脩比护院的月钱高是很正常的,连连点头,眼里满是信任:“我知道啦,我会努力赚钱还给齐公子的。”   齐衡礼又心虚了,摸摸鼻子,感觉在这里有点待不下去,起身回房间:“我先回去休息了。”   “好,齐公子好好休息,今天在外辛苦了,记得泡个澡再睡。”谢十三学以致用,泡澡缓解疲劳这个技巧还是齐公子教他的呢。   齐衡礼感动不已,感觉自己捡到宝了,这么一个乖巧贴心、聪明漂亮的无价宝贝竟然是自己送上门的,感谢祖先积功德,竟然让他有了这么一个好老婆。   “对了。”他在门口转过身,“元宵节要不要跟我回老家祭祖?”   “我吗?”谢十三有些惊讶,纤细白皙的手指指了指自己,“这样合适吗?外人祭祖?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说了,这是你家,我的家人自然也是你的家人。”齐衡礼认真道,“你不用担心自己在这里无依无靠。”   “我不担心呀,齐公子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无依无靠呢?”谢十三一开始的确会很担心,现在却没有那么担心了,“只是祭祖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还是不要跟着去了吧。”   “那我今年还是要自己一个人回去料理那么多事情了。”齐衡礼故作失落。   是呢,祭祖是很辛苦的呢,齐公子一个人会很累呢。   谢十三按了按自己的手指:“那我跟齐公子回去吧,我给你打打下手。”   “那就拜托十三了。”齐衡礼立刻点头,“对了,还有,这两天山下会陆陆续续给你送一些成衣上来,衣柜里那些衣服记得收起来吧,咱们不穿了。”   “为什么不穿了呀,多浪费呀。”   “不合身。”   “可是买衣服好费钱的。”谢十三摇摇头,“我现在白吃白喝都靠齐公子养着,等我能出去工作还要好一段时间,哪能一直花钱呢?”   “难道以后老师来教你读书写字,你也要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吗?”齐衡礼轻轻松松拿捏,“这给老师的印象可不好。”   是呢,衣衫不整的话对老师也不尊重。   谢十三转过弯来:“那这些钱也记在我的账上哦,多少钱啊?”   “我都是买便宜的衣服,只是过渡而已,等秦叔他们做的衣服到了就不怎么穿了,加起来也才五百块。”   衣服这种东西,的确是贵的很贵,足以买下一个院子,便宜的很便宜,也就几日嚼用就能买,谢十三对物价也不了解,自然没有怀疑。   待齐公子离开后,他算算账,办户口一百块,新衣服五千块,定做衣服一万块,监控五十块,加起来一共一万五千一百五十块。   请保姆一个月一百块,请保安一个月一百五,请三个老师一个月六百块。   还有他的伙食费,住宿费也不知道多少,之前问齐公子总是说不好算,以后出去工作了再对比一下生活水平来算吧。   算起来,他也欠了齐公子不少钱呢,谢十三决定要努力学习,让自己学历高一点,以后出去找一份好工作,好好赚钱报答齐公子。 第9章   明亮的房间中,衣着轻薄的青年端坐在桌子前,仰头认真地看着投影,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些对他来说很陌生的知识。   齐衡礼轻手轻脚端着一个果盘走进来,坐在一旁一边观察他的学习状态,一边记录下来,随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昨日筛选过一轮的老师简历再筛选一遍,力图找到最合适青年的老师。   谢十三学了一段时间,闹钟响起,他熟练地拿起手机关掉,重新设置一个闹钟,然后将投影暂停,出门散散步,等闹钟再次响起就回来抱着平板跑到对面房间外敲敲门。   “齐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好。”   谢十三得到允许轻轻开门走进去,明亮的狐狸眼满是对知识的渴望:“齐公子,我学了点拼音,你可以帮我听听发音吗?”   “当然可以。”齐衡礼的吐字字正腔圆,拿过平板看了看,给自己传导一份就轻轻点头,略有些严肃地道,“可以开始了。”   对于齐公子突然严肃又突然温柔的情况,谢十三已经非常习惯了,完全没有被影响一点,端坐在沙发里面,看着平板慢慢读。   “单韵母,啊,哦,鹅,衣,乌,迂。”读完,他期待抬头,“齐公子,这样对吗?”   “很棒,读音很对。”齐衡礼笑着点头,毫不吝啬地给予鼓励,“十三很厉害,很聪明,学得很好,我们现在打乱来读可以吗?”   “当然可以。”   齐衡礼面露思索,在平板里打出韵母,然后随机抽检,谢十三读得很顺利,两人又进入下一项,复韵母,再到特殊元音字。   读着读着,读到前后鼻音的时候,谢十三的有些读音就偏了,见齐公子微微挑眉就知道自己错了:“我好想学得不太好。”   “是发音部位没找准,而且你以前的口音对现在的学习也有很大影响,你自学到这种程度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齐衡礼执行鼓励教育,主打一个都是其他问题,和谢十三没有关系,“我来教你正确的发音,你看我口型。”   “好!”   两人在房间里一点点地纠正发音,谢十三学着学着,就跑到齐衡礼旁边坐,时不时伸手感受齐衡礼发音时喉咙的震动和具体发音部位,后者在教学状态之下,即便是二人动作如此亲近,也没心思生出什么绮念来。   下课闹钟响起,谢十三还想继续学,但齐衡礼的温柔不知何时变淡了许多,端着架子严肃地让他出去休息。   “那我待会儿还能来吗?”谢十三一步三回头。   “当然可以。”   那谢十三就放心了,高兴地把平板放回刚刚的桌子上,离开房间到对面把果盘拿走,又跑回来,在门口探头探脑:“齐公子,你下课不休息吗?”   齐衡礼略略沉默几秒,轻咳一声,架子有点端不住了,起身往外走,用自己的行为告诉青年,他也在劳逸结合。   一盘果子才吃了两个,上课闹钟就响起了,谢十三咽下嘴里的东西,对外面并不留恋,仰头看向一旁一直垂眸关注他的英俊男人:“齐公子,我们回去上课吧?”   “好。”男人伸出手将果盘拿到手里,进屋后抽一张纸巾帮青年擦拭嘴角的果汁,眉眼温柔,“这里不是学校,不用赶着上课,下次慢慢吃,吃完我们再上课。”   “我记住了。”   两人回去继续上课,慢慢将发音纠正好,临近中午的时候,课程临近结束,谢十三自己拿着平板在一旁低声读,齐衡礼坐在桌子后面做自己的事情,时不时指出一些小问题。   等谢十三能读顺后,男人起身离开房间去做饭。   屋里的读书声依旧,勤奋的学生读了好久,闹铃响起后,他乖乖关掉,瞧见老师不在屋子里,又抓紧时间继续读。   两分钟后......   叩叩!   敲门声响起,严肃的老师站在门外,英俊的脸庞,黑沉的眸子,看起来好严肃好可怕。   谢十三心里一虚,立刻放下平板往外走,看起来无比乖巧,像是被鬼抓到了一样,匆匆走到走廊歇息,连衣服都忘了加。   走廊外有点冷,他站了一会儿,身上微微一重,一件外套披到身上。   “谢谢齐公子。”   “怎么跑那么快。”齐衡礼有些哭笑不得,他也就敲个门,好像就把人吓到了,他有那么可怕吗?   刚刚他也没有端着架子装严肃啊。   这一切都是谢十三的心虚在作祟,他当然不敢说自己下课不休息的事情,漂亮的眼睛一转,立刻换一个话题:“齐公子,下午山下会送衣服来吗?”   “嗯,三点左右,你午休起床后,休息一会儿就到了。”   “哇。”谢十三十分捧场,拍拍手,“好期待啊。”   他的演技在一个影帝面前,是真的十分稚嫩没错了,但不妨碍影帝也很给面子,轻笑一声:“我瞧你前些天都爱穿浅色系的,就选了差不多色系的衣服,本来想再给你买几件红色的,但没找到合适的,等过几天我们下山再去店里看看。”   “其实我也不太喜欢红色。”谢十三口是心非,“而且我的衣服已经很多啦,不用买了。”   “我觉得十三穿红色很好看。”   谢十三被夸得脸颊微红,支支吾吾说:“齐公子穿黑色也好好看,嗯,还有蓝色,白色都好看。”   这颜色直接概括完齐衡礼这段时间穿的衣服颜色了,他被夸得嘴角扬起,不由得抬手按了按,想要说点什么,嘴巴微张,又感觉嘴角往上咧了,轻咳一声,转身往厨房里走,步伐轻快,像是要飘起来。   他倒是飘走了,谢十三还因为被夸羞涩了好一会儿,等抬头,发现齐公子不在了,心里倒是松口气,至少没有那么难为情了。   在走廊站了一会儿,他往屋里走,到厨房里想找点活干,拿起碗想要放桌上,发现已经有了,拿起盆想去盛汤,发现不需要。   “齐公子,我能做点什么呢?”   “你去拿包纸巾过来吧。”   “好。”   谢十三拿完纸巾过来发现餐桌上的饭菜已经摆得整整齐齐,见齐公子在整理厨台,他也跑过去拿着抹布帮忙。   其实厨台也没有什么需要清理的,擦一擦台子,洗一洗抹布,洗洗手就可以去吃饭了。   他现在对家里的各种现代产品已经用得十分娴熟,吃完饭不仅能把碗放到洗碗机里清洗,还会用榨汁机榨两杯果汁两人一起喝,喝完再用洗杯器清洗杯子。   饭后,他和齐公子一起到院子里散步,走着走着,他发现自己好像一直都是走在前面,好多时候,齐公子都不会超过他。   他好奇转身,发现男人的视线好像一直落在他身上,黑眸里盛着笑意,莫名有些羞涩:“齐公子。”   “嗯?”齐公子又一秒变严肃了,就很......很......很做作的样子呢。   明明长得那么好看,气质那么好,为什么是不是会露出这种做作的神态和动作呢?   跟仙人突然下凡似的,好奇怪。   大概是他歪头走神太久,装杯的男人轻咳一声,架子就端不太稳,轻声问道:“刚刚叫我做什么?”   “哦,哦。”谢十三回神,发现齐公子又变得自然起来,心里嘟囔一句齐公子还是这样比较好看,嘴上问出刚刚就想问的问题,“你为何一直走在我身后呢?”   “怕你不自在。”齐衡礼自然回答。   “怎么会呢?齐公子人那么好,我怎么会不自在呢?”   齐衡礼轻声一笑,语气认真:“我说过,以后这就是你家,若我常走在你身前,你又如何以自己的方式发现家里的好,如何以自己的脚步丈量家中你所中意的一切角落呢?”   谢十三怔然,心里涌起热流,又一次深切感受到,这里真的是自己的家,谢十三的家。   明明他才来没多久啊,怎么这里就成了他的家了呢?自己是骗了齐公子才能住进来的啊,可在齐公子的照顾下,他总是会忘记这件事情,好像这里就真的是自己的家,可以一直住在这里,还能和齐公子一起。   又听齐公子说:“就如同现在,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个安身之所,提供成长的养料,但日后的路,总归是你自己来走,而不能一直由我带领。”   “齐公子以后不会陪着我吗?”谢十三突然有些慌张。   “我自然希望能一直陪着你,但你以后会有机会亲眼见证盛世繁华,你我之间的缘分如何,现在还说不准呢。”齐衡礼抬手摸摸青年的头发,轻声允诺,“但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放开你的手,至少会陪着你走一段路。”   谢十三着急地抓住男人的手:“十三也不会放开齐公子的手的。”   齐衡礼轻笑:“等你看遍繁华,认真思考过再谈这个话题。”   “为何不能现在谈呢?”   “等你能够独立,真的长大了,能分得清是依赖还是喜欢,那时候就可以谈了。”   谢十三微微皱着鼻子,觉得齐公子太小看自己了,什么叫做真的长大啊,他都不是小孩子了,可好像和齐公子相处得越久,他就越像小孩子。   可是,齐公子真的很好依赖啊,他依赖怎么了嘛,为什么一定要喜欢呢?   看清他眼中的茫然,齐衡礼自然是有些失望的,却不意外,轻松转移话题。   “花园的雪融化了,我们去瞧瞧吧。”   “好哇。”谢十三的愁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甩甩脑袋就笑着往花园走。   年后下的雪越来越少,走廊扫到院子里的积雪好多都融化了,花园中裹上银装的草木慢慢褪去身上的雪色,雪水滴答滴答落到地上浸入泥土,让地面变得泥泞,好在有石板路,不用怕走在上面会弄脏鞋子。   谢十三跪坐在走廊地椅子上,趴在栏杆上伸手往外接屋檐滴下的冰水,眸子里映着对这处院子的喜爱,他就像是一颗种子,慢慢在这个时代里发芽扎根,身后站着的是为种子提供沃土的男人。 第10章   午后,山下的人送衣服上来。   几辆黑色配送车开到地下车库,一辆车出来两个人,小心地将箱子搬到推车上,统一送到谢十三的房间里。   屋里的衣柜很大,一共有四个,里面的衣服已经被提前清理出来被齐衡礼拿走了,也不知道拿去了哪里。   看到有那么多人进来,谢十三略有些无措,见齐公子回来了,就走到他旁边:“齐公子,怎么买那么多衣服?”   “我买了不同的牌子,基本上是日常穿的衣服,主要是冬装和春装,加起来衣服不多的,也就箱子看着多而已。”齐衡礼让他淡定,“还有一些是鞋子和饰品。”   “真的不多吗?”谢十三面露迷茫,一共十二个人,每个人都推一个小推车,每个小推车都有四到六个大箱子,不停地往衣柜里搬东西,这真的不多吗?   “不多。”齐衡礼斩钉截铁,面色淡然。   等这一批衣服放好,也就才放了衣柜的一小半而已,谢十三看着微微松口气,这样好像真的不多哈。   四个衣柜分别对应上装,下装、外套和睡衣等居家服,每个柜子都有很多抽屉,里面可以放饰品,鞋子没有放卧房,而是放在临近外走廊的鞋房里面。   房间大,衣柜大,一批的东西看起来还真没有多少,也才占了衣柜的一个角落而已。   谢十三走到衣柜前,修长莹润的手指划过挂好的衣服,大概数了数,上装也才十件,稍微有点点多了,但也不是太多。   好像还可以?   他把面前的衣柜门关上,正要去关另一个,人就被带到对面房间,按着坐在沙发里,手里被塞进平板。   “衣服还有几批,你......”   “啊?”谢十三坐不住了,下意识站起来,结果又被按着坐回去。   “在秦叔他们那里定制的衣服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送来,你平时不仅要在家学习,还要出门游玩,每种场合需要的衣服都不一样,就现在那点衣服,也就勉强够用,只是一点东西而已,费不了几个钱。”   “可是......”谢十三的反驳有些卡壳,感觉好像真的是这样?   齐公子是大户人家吧?那大户人家就是每件衣服都有不同的用途,每季都会定做不一样的衣服啊,如今也不过是买成衣而已,好像是费不了几个钱?   他隐约觉得,他以前好像也过过这样的生活,好像这是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甚至买成衣都是落魄户......   额......齐公子怎么会是落魄户呢?几件成衣而已,过渡罢了,代表不了什么。   “齐公子,你说得对,几件衣服罢了,不值当什么。”谢十三的态度变化很大,十分理所当然,自信的模样有些晃眼,好像突然从落魄小书生变成了一位豪门贵公子。   齐衡礼微微挑起眉梁,觉得这就是青年应有的样子,露出赞同的微笑:“那你先在这里看会儿书,我过去看看。”   “好。”   “压力别太大,你刚刚的读音记得很牢,学会了就不必浪费时间,这几天可以放松一点,等老师来了再系统学一遍。”   “好。”   谢十三乖巧应是,端坐在沙发里,看着齐公子离开,随后自己拿起平板录音念一遍,再放一遍中午起床后的录音,两版进行对比,再与齐公子的版本进行对比。   一如齐公子所说,他记得很牢。   “齐公子真厉害,一教我就会了。”他内敛一笑,心道自己也好聪明,一学就会了。   听齐公子的话,放松一点,他放下手里的平板,他去里面的小书房里想要找点书看看,扫了扫书架,发现有好多书看起来都比较正经,他刚想随便挑一本来看看,一是了解一下其他知识,二是顺便多认几个大字,手刚放上去,视线往下的时候突然看到书桌上还躺着两本书脊颜色还挺鲜艳的书,他好奇地拿起一本看。   封面还挺多花样的,是两个画得非常好看精致的小人在拥抱,一男一女,书名是花体字。   “封......这个是总字吗?”他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学过的简体字,“嗯,是总字。”   “封总,使什么撩?”他不认识倒数第二个字,想了想,拿出平板来自己照着手写,“使劲撩?这是什么书?是话本吗?齐公子竟然看话本?”   他还挺惊讶的,但仔细想想,齐公子又不是神仙,看话本怎么了?   这是话本又不是账本,他觉得也没有什么忌讳的,正巧他在识字,就好奇地大声读了一下封面上的简介。   有些字他不认识,还是手写后看到一起跳出来的繁体字才知道是什么字的。   “所有人都不明白,矜冷高贵的封锦宴,为什么要和一个蛮横娇纵的闯祸精结婚,可没有人知道,在叶落出国的那三年,这个京圈最顶级最神秘的男人在夜里看着他们唯一仅剩的合照尝过多少次心脏绞痛的滋味。”   “哇。”谢十三大声惊呼,“与我曾经看过的才子佳人话本好不一样哦,也不是寒门书生路遇大小姐的话本诶,真有趣。”   不过......   “出国是什么?”他歪歪头,“京圈是什么?合照是什么?”   想了想,他没懂,就十分好学生地抱着书去问老师齐公子。   “齐公子!”他跑到对面,此时齐衡礼正在检查已经装了一半柜子的衣服,闻言轻声应了一句,“嗯?怎么了?”   “齐公子,这段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词看不懂呢。”他双手把书递出去,“出国是什么?”   “什么出国?”齐衡礼回头,脸色骤变,下意识把书夺过来放到身后,眼神尴尬躲闪,心虚到下意识高声道,“你,你,你怎么拿了这本书看?”   书被抢回去,谢十三被划到手指,微微泛疼,蜷缩起来,拘谨地站好:“齐公子,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可以看话本,不知道不能看,你别生气。”   齐衡礼一顿,抠着鞋子的脚趾一松,声音放柔:“我没生你气,你别害怕,只是这本书不太适合你这种没上过学的人看,我一着急就大声了点,和你没关系,是我比较急,你别怕。”   谢十三怯怯地看他:“那我以后不看了。”   “你当然可以看,没有人可以剥夺你任何自由的权利,你想看什么书就看什么书,只是......”齐衡礼咽了咽口水,忍着羞耻,“你现在对外界的认知不太够,我,我怕你看了这种话本,嗯,就是,那个,心态失衡,对你不太好,这才着急了点,你要是想看的话也可以看,只是我建议你暂时先别看而已。”   “我知道的。”谢十三乖巧点头,眼里满是信任,“齐公子觉得我不适合看我就先不看。”   齐衡礼干笑,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冒出来的汗:“我给你找点适合你的话本怎么样?”   “嗯......我还是不看吧,我先学习吧。”   “其实也可以放松一下。”齐衡礼声音有点小,现在还有点没缓过来。   “没关系的,我以后再看。”谢十三十分贴心地露出笑,“我不希望齐公子为难,齐公子你这么用心帮助我成长,肯定不希望我私自做不好的事情,也太辜负齐公子的好意了。”   “你不用怕辜负,你想做就做。”齐衡礼不太赞同他的想法,表情认真,“你记住,你是自由的,不要因为任何人所谓的期待而禁锢自己。”   是这样吗?   谢十三略有些疑惑,但还是乖巧应了:“好。”   “好,那......”看到下一批衣服要送进来了,他带青年回到对面房间,一边说话一边紧急将桌上的另一本小说都一起锁在抽屉里面,“其他书你都可以看,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好。”谢十三点点头,但表情还是有些纠结,好像在犹豫什么。   “可是还有什么问题?”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齐衡礼颇有些如履薄冰的感觉。   “嗯......就是,出国是什么意思呢?”谢十三还是想问。   齐衡礼一顿,心情十分复杂,既欣慰又尴尬,青年真是抓住一切机会就想学习,完全不用他来操心,可青年又还一直记着小说里的问题,让他有些汗流浃背。   面对青年渴望的眼神,他擦擦鼻头上的汗:“就是离开这个国家的意思。”   “那京圈是什么?有什么特殊的吗?”   “京城某个世家圈子的意思,嗯,那个,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的,都是话本的杜撰。”   “那合照呢?”   听到这个正常的问题,齐衡礼悄悄松口气:“就是多人照片,照片可以将人或事物的某一刻画下来。”   “哦~就是画像的意思。”谢十三了然点头,把这些都记在心中,又问,“封总是什么意思呢?封是话本主角的姓,总是什么称呼?”   “就是一个比较厉害的管事称呼。”   “管事?”谢十三觉着话本的口味真奇特,竟然以一个管事为主角,这有什么好看的,再大的管事,也不过是个下人......哦,对了,现在人人平等,跟以前不一样了呢。   只是,管事这个身份......唉,算啦,十三虽然不懂,但十三尊重,时代不同了嘛。   “可,可还有什么问题?”   谢十三回神,清澈的狐狸眼闪闪发亮:“没有了呢,齐公子你真厉害,竟然什么都知道。”   齐衡礼是第一次被青年夸而没感觉到任何高兴,干笑两声,忙不迭离开这个房间,恨不得回去给抽屉再加一把锁。   让你平时看这种不着调的小说,现在汗流浃背了吧? 第11章   等那些送衣服的人开车离开之后,谢十三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第一时间打开自己的衣柜和抽屉,发现里面已经被塞满了,心中依旧有些咂舌。   他感觉这些衣服还是有点多了,但又有一种成衣不值几个钱的想法,而且想想自己以后也可以工作赚钱还给齐公子,就真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齐公子买的衣服多是浅色系的,跟谢十三平日里穿齐公子的衣服色系差不多,鞋子和配饰的色系倒是多一点,有常用舒适款,也有设计感强的,礼服款也有好几套,料子摸起来都很不错,穿起来应该都很舒服。   衣服都按照颜色系列来摆放,跟渐变的画布似的,一点也不乱,光是看着就对眼睛很友好。   需要注意的是,这些色系里面,多偏向沉淀色,比较现代化的服饰占比不是太多,大部分是新中式、复古式的品牌,谢十三一看就十分喜欢。   说实在话,这些服饰真的买到他心坎里去了,虽然新衣服他也不是很熟悉,但服饰的质感、色系和设计中稍稍透露出来的一点历史沉淀感却让他更加适应,和他原来穿着的那套红衣锦服好像在某些方面是契合的,总之比他身上这套宽松T恤休闲裤更让他欢喜。   粗略检查一遍自己的新衣服,他把柜子关上,稍稍沉淀下心情,拿起平板继续学习。   下午都快过完了,他都没学多少新知识呢,可得抓紧时间好好学,日后出去工作赚钱报答齐公子。   家里没有其他人,监控也比较少,虽然知道自己选择的服饰品牌的工作人员应该都是受过专业培训的,但俗话说得好,一种米养百种人,齐衡礼想到自己曾经听说过的一些狗血事件,自己以后也没办法时时在家看护,还是不太希望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让这些可能发生事情波及到青年身上,自己将这些工作人员送到车库看着他们离开才放心。   晚饭过后,谢十三回去洗澡,换上了新的睡衣,布料还跟之前的一样舒服,也是一样的宽松,但因是自己的尺寸,行走坐卧之时并不需要像穿齐公子的睡衣那样要时不时抬手整理一下即将滑落肩头的领子,亦或者不用偶尔整理一下扎腰的带子免得裤子往下掉。   都是宽松的睡衣,穿着自己的尺寸,如今他便是在房间里蹦蹦跳跳也不用担心衣服掉了不得体。   叩叩!   敲门声响起,谢十三停下在床上蹦跶的动作,高兴地跑过去打开门,漂亮的大眼睛熠熠生辉,嗓音雀跃:“齐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咳咳,我是来问你新衣服穿得怎么样?尺寸合适吗?需要让人上山改一改吗?”齐衡礼又端起架子板着脸了,明明是说着关心的话,也透露出亲近的态度,但总让人觉得别扭,换个不熟悉的人还以为他在拒人于千里之外或是生气了呢。   “不用改了。”谢十三已然习惯他这种奇怪的状态,也清楚他心情也还不错,扬起灿烂的笑容,欢悦地往里面小跑着跟后面的人说话,“我觉得穿得很舒服呀,这样已经很好了,齐公子不必再费心了。”   “嗯,那就好。”齐衡礼坐到沙发上,见他光着脚,微微蹙眉,拿起手机招手把青年叫过来。   “齐公子,怎么了?”谢十三去把自己放床上的学习平板抱过来,这会儿还不是很晚,他正准备待会儿自学一下再睡觉呢。   齐衡礼已经打开一个品牌的网店,上面有很多地毯的图片:“你觉得哪个图片好看?”   谢十三坐到旁边,把脑袋凑过去,眨了眨大眼睛,侧着抬头:“齐公子要放哪里呀?”   “房间里面。”   “唔......”谢十三想了想,齐公子的房间和自己的房间风格都差不多的,装饰基本是浅色系,但更显内敛一点,手机上的这些图片感觉风格都有点不太搭,“就这些吗?感觉不太合适。”   齐衡礼沉吟:“那就挑勉强合适的来过渡,咱们去定做?”   “那这个吧,白色的。”   “好。”齐衡礼扫了眼地面,大概估好尺寸,往大了选,快要下单的时候,想到青年也经常到自己房间去玩,就又多买了一张,买完之后去跟客服说加急的事情。   因他是VIP客户,很容易就谈好了,这是成品,不是定做,明天就能送上来。   随后,他一一点开自己经常光顾的品牌网店让青年选地毯,见青年说跟房间的风格都不太搭,就打电话给原来装修这间房间的设计师,交谈几句,拿到了一张色谱,上面只有三个颜色。   “十三,你看喜欢哪种颜色?”   “这个雅灰不错,很适合齐公子的房间。”谢十三看一眼就立刻选好了。   “也给你房间选一选吧。”   “我这间吗?”   “嗯。”   谢十三扫了一眼自己的房间:“暖白色吧。”   “行,那你先休息。”齐衡礼一边打字一边起身,“管家、保姆和保安明天就上山,到时候我带你见一见。”   “好。”   齐衡礼选的管家很年轻,只有三十岁,毕业于专业的管家学院,姓赵,名宣笛,穿着很得体的中山装,显得人很老成稳重,上山时带了13个保姆,5个女的,8个男的,可以直接接手齐苑的所有工作。   这些都是他用惯的人了,直接从老宅抽调过来的人手,也是原来齐家的老管家赵叔培养的人,算得上是齐家的半个自家人,有这些人在,就算他出去工作,也不怕青年自己在家会被人欺负。   保安就是自己另外找的了,一共10人。   齐衡礼有自己的产业,也有祖传的产业,但齐家是一个比较大的家族,情况比较复杂,他从小就不掺和其中的事情,请的保安也不多,把人从老宅抽调过来,那边的保安人手就不够,干脆就另外找。   新人也是靠谱的人,托人背调过的退伍军人,人品绝对没有问题,虽然身体都有些许老毛病,但不影响他们工作。   谢十三跟着去见过这些人,主要还是认识一下赵宣笛,见完人之后,他觉得人有点多,每人一间房的话,住得下倒是住得下,就是会有一种佣人和主人混居的感觉。   现在的社会是人人平等,佣人也不再是奴仆,可主人家明明拥有这么大的宅子,却没有更多的私人空间,想想也挺奇怪的。   “齐公子,人都住在哪里?”他这么想了,也这么问了,“住得开吗?”   齐衡礼也是一个很需要私人空间的人:“湖对面的树林后面还有几栋房子,完全可以住得开。”   “下面还有个园子吗?”   “嗯,被树林遮住了。”齐衡礼颔首,一边说一边带着青年回房间,“原本十里山是准备要做一个高级疗养院,后来公司资金断裂被拆开拍卖,我就买了山腰的院子,附带的宿舍也在我名下。”   谢十三还未接触过这些东西,每个字都能听明白,但组合到一起就不懂了。   比如疗养院是什么?资金断裂、宿舍这些又是什么?   他不懂,也就问了,齐衡礼也一一解释,让他又认识到了好多新东西。   回到房间,他把平板拿起来准备继续学习:“我还以为要让他们住地下呢,我记得下面也有八个还是十个房间。”   “十个。”齐衡礼坐到沙发上,“准备给他们当值班宿舍和值班办公室。”   谢十三嗯了一声做回应,打开平板继续学习,看了一会儿,赵管家已经安排好所有人,带着两个三十来岁的男保姆敲门进来说这位以后就负责打扫、整理齐衡礼和谢十三的房间、衣帽间和鞋房,也说前院会有专门的人来打扫。   人都是齐衡礼用惯的,这些年也没出过问题,但赵管家做事就喜欢分工明确,这样无论是出了问题还是检查平时的工作效果都能找到对应的负责人。   花个三五分钟给两位老板汇报好工作,赵管家带人离开房间,轻轻带上门。   有了管家和保姆之后,谢十三他们就更悠闲了,连中午饭都不需要去做,到点就能吃上热饭,白天也不需要抽时间出去打扫。   昨晚买的地毯送上山后,也不用他们去看着,赵管家直接就安排好了。   再过一天,齐衡礼约的监控团队上门,现场勘测好,当天做出几套初步的设计方案,再交流几番拿着客户的资料和意见回去详细修改。   当然,这一切的交流都没有跟齐衡礼进行,也没有谢十三的事情,也都是赵管家在负责。   这一天,谢十三他们并不在山上。   早早起来,谢十三吃了早餐,正准备回去学习的时候便听到齐公子说今天要下山办身份证和上户口,因为要拍照,外出的衣服就需要穿一件黑色的衬衫。   衣服已经让赵管家准备好了,他去穿上就行。   上户口的事情,其实也没有说几天,谢十三没想到自己一个黑户竟然这么快就能拥有自己的身份了。   “齐公子,谢谢你!”他高兴地扬起笑,感觉眼睛都变亮了。   “不用,快去换衣服吧。”   “我很快就好!”谢十三赶紧往外跑,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床上果然放了一套衣服。   快速换好衣服,他在镜子前美美地给自己整理衣服,齐衡礼提着一双白球鞋慢悠悠走进来坐到沙发上,抬眼看到镜子里的人员,眼神晃了晃。   青年黑色衬衫上身,白皙细腻的皮肤被衬得白到刺眼,垂着漂亮的狐狸眼,红润嘴角微带弧度,如玉十指按照特定顺序整理身上的衣服,无论是低头还是弯腰,动作幅度都不大,带着一种十分注重礼仪教养的美感。   金娇玉贵,优雅明礼,不外如是。   齐衡礼微微勾起唇,眼底带着骄傲,拿出手机向自己信任的慈善机构捐出了一大笔钱为自己积积福。   可能是祖先看他老大不小了还单着就给他送了个这么美好的人儿过来,那自己这些年捐的善款是否能为他和十三续上缘分呢? 第12章   黑色汽车平稳行走在盘山公路上,车内穿着红色羽绒服的青年趴在车窗后面好奇地看着外面往后倒的雪景。   现在已经是大年十一,温度上升,再不见一场大雪,地上积雪逐渐融化,雪景不如前段时间那样壮阔,但还是好看的,最重要的是,谢十三第一次坐车,第一次以这种视角看外面的世界,这让他觉得十分新奇,怎么看都看不够。   汽车即将开到山下,届时他能看到更新奇的景象,一旁噙着笑的齐衡礼十分清楚这一切,为了不让青年错过这些风景,就趁着现在还没下山问了几句话。   “十三。”   “嗯?”谢十三恋恋不舍回头,一只眼睛还留恋外面的风景,“怎么啦?齐公子。”   “今天要去上户口,到时候需要你签名,你可还记得自己原来的名字?”齐衡礼记得青年说过,十三是他的排行。   “不记得了。”谢十三回来坐正,微微摇头,“我不记得自己名字了,但是......好像也没有很失落的样子,估计以前的名字对我来说也不是多重要吧。”   齐衡礼挑起眉骨,嘴角微微一抽,倒是没听过这种说法:“那我们上户口可是要用谢十三这个名字?”   “一般上族谱怎么会这么随便呢?不是应该遵循本家的辈分来取名吗?怎么会直接把排行当名字呢?”谢十三歪头。   “当然不是上族谱......”齐衡礼失笑,没想到青年竟然误会了,“你竟然觉得上户口是上族谱吗?”   “黑户要有户口,难道不是上族谱吗?”谢十三疑惑,他仔细想想以前的事情,没想到又一片空白,好像他只保留了一部分的常识,还是以前的,很难适应现在这个社会。   齐衡礼细细和他说了什么是上户口,谢十三听了,才发现原来他们竟然直接要上衙门了,而不是先找个姓谢的家族收留他,再去衙门。   他瞪圆了眼睛,十分惊讶,又想到齐公子说这是合法正规的,便又按捺下自己的震惊。   “那我们想一个大名吧?”齐衡礼轻声道,“就当是新的开始。”   一时半会儿之间,谢十三也不知道要起什么名字,想起齐公子对自己的恩情,让恩人取名好像也不错,便睁着期待的大眼睛:“齐公子,不如你来替十三取名?”   “叫赫瑾如何?”齐衡礼轻声道,拿手机打出这两个字给青年看的时候手指微微颤抖,似乎有些紧张,但面上却很平静。   “赫瑾?赫,为赤火之色,意显著,瑾为美玉,意美德......”谢十三认得这两个字,说着说着,脸颊微微泛红,羞怯地垂下双眸,齐公子的意思是说,他如赤红美玉,美德显著吗?这,这,这是不是夸得太好了?   “你觉得这个名字如何?”   谢十三红着脸微微点头:“我觉得很好,多谢齐公子。”   “你喜欢就好,那我们便定这个名字了。”齐衡礼端着架子,几不可查地松一口气,“车到山下了。”   “到山下了?”谢十三的羞涩快速消失,继续趴在车窗上往外看,山下风景和山上十分不一样,这里是京郊,路两边是一栋栋方方正正的房屋,和山上的院子风格很明显不是一个一个时代的产物。   齐衡礼擦擦手心里的汗,把备忘录里代表各种美好含义的名字都删掉,只留下“赫瑾”这两个字,他多看了两眼,又满意地删掉了。   这个备忘录的使命完成了。   汽车行驶在干净的公路之中,明亮整洁的高楼大厦映入眼帘,街上行人穿着厚厚的衣服,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生活富足的笑容。   一张张麻木枯瘦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谢十三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看着车外的那一张张脸,神情有些恍惚。   “怎么了?”齐衡礼很快就发现他走神了。   谢十三微微摇头,再往外看了一眼,回首露出一抹笑:“我喜欢这里。”我喜欢这个世界,很美好。   “嗯?”齐衡礼挑眉,往外看一眼,“我在这附近有个房子,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在这里住几天。”   “还是回山上吧。”谢十三觉得山下太新奇了,他怕自己学习的时候坐不住想往外跑。   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他已经没有了欣赏车外风景的兴致,拿着平板开始练习自己的新名字。   他现在很少接触纸笔,在平板上写字也是用手指,字写起来颇具风骨,非常好看。   练了几遍,他满意地点点头,把平板放到旁边男人的手上,双眸亮晶晶:“齐公子,我的字怎么样?”   齐衡礼忍俊不禁:“十三......我们赫瑾写的字很好看,行云流水,风骨显著。”   得到夸夸,谢十三十分高兴,又把齐衡礼的名字写了几遍,又得到了一遍夸夸。   车到警察局,齐衡礼拿出口罩墨镜仔仔细细戴上,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谢十三好奇地看着:“齐公子,你为何......”   进衙门竟然如此遮掩样貌,不怕被当成细作吗?   “我名气比较大,有很多人认识我,遮住比较方便。”   谢十三恍然大悟,如今的高台早已不是下九流职业,齐公子能养得起那么多佣人,必定成就很高,受人追捧是常事。   警察局前面有一个男人提着包在等,见到齐衡礼就快步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地笑出声:“哟,齐大影帝,好久不见了。”   “这是钱书茗,我的发小,这是十三,我家的小朋友......”齐衡礼轻笑着给二人介绍彼此,顿了顿,又道,“暂住。”   “钱公子,初次见面,请多指教。”谢十三率先打招呼,抿唇轻笑颔首,谦和有礼。   “公子?”钱书茗有些惊讶于这样的称呼,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作公子呢,感觉十分有古意思,笑着打招呼,“谢公子,初次见面。”   “先进去办事吧。”齐衡礼轻声道。   三人一起走进去,身后的汽车被司机开往附近的停车场。   进了警察局就是各种填资料、签名、按手印,有电子版的,也有纸质版的,钱书茗对流程什么的非常熟悉,一看就是用心了解过了,在一旁指点他们怎么填。   名字就填谢赫瑾,填年龄的时候,谢十三犹豫片刻,遵循本能填了一个22,生日就填大年初三那天,也就是2月12日。   他并不熟悉硬笔,写第一份纸质版的时候十分别扭,但越写越流畅,第一个字和最后一个字简直不像一个人写出来的,第一个字歪歪扭扭,最后自己的名字顺畅漂亮,看得齐衡礼十分纠结,最后又领了一份回来让他写,前面那份报废。   齐衡礼和钱书茗提前打了招呼,流程走得很快,除了几样资料因为不太合适要替换之外,其他都没有遇到任何问题。   到下午,他们把需要替换的资料重新提交上去,临近下班之前,谢十三终于拿到了自己的户口本,还有一个临时身份证。   三人离开警察局,司机正正好把车停到外面。   钱书茗为了这事儿可忙了几天,一点也不客气,自己的车都不要了,直接拉开后车门坐进去:“请我吃饭。”   齐衡礼把人扯出来:“去前面坐。”   “嘿......”钱书茗看了一眼正宝贝地捧着暗红户口本上看下看慢慢走的谢赫瑾,露出识相的表情,“行,我懂,我都懂。”   齐衡礼挑眉,用完就懒得理他,站在车门边,一手挡着车框:“十三,上车。”   “哦,好!”谢十三高兴地加快步伐走过来。   “人家都有新名字了,干嘛还叫十三。”钱书茗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吐槽。   齐衡礼一想也是,既然是新的开始,还是自己亲自起的名字,当然要多叫叫。   “赫瑾,今晚吃什么?”   谢十三钻进车里,没有马上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新名字,顿了顿才道:“都可以。”   齐衡礼把车门关上,刚要说话,就听到前面那没眼力见的家伙说:“回家吃呗,你那宅子不是修好了吗?我还没去过呢。”   “年前的暖屋酒我是请了鬼来吃吗?”   “额......对,我忘了,我还去吃了个饭。”钱书茗想起来了,“但我不是忙嘛,就吃了个饭,也没好好参观过,正巧这次去看看呗。”   他的意见对齐衡礼来说完全不具备参考价值,偏头柔声问:“赫瑾,你想去哪里吃?”   “回家吃吧,等我以后赚钱了,再亲自请钱公子去外面吃一顿。”   钱书茗大为感动:“齐衡礼,你看看,你看看,这才是人干的事儿,哪像你,用完了就想扔!”   “嗤。”   谢赫瑾终于把户口本的外壳的字看得倒背如流,小心翼翼打开,发现自己居然是户主?!   对哦,这是新的户口,不是加入别人的户口。   他觉得自己贪心,可心里又失落得不行,抿着唇紧紧捏着户口本,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好像都要哭出来了。   相处一下午,钱书茗知道这就是个性格软和的孩子,刚见面时的成熟只装了一小时不到,瞧见他很难过,钱书茗立刻转过头坐好,远离风波,还不忘提醒正在发消息告诉家里要加菜的发小:“咳咳!”   齐衡礼嫌弃抬头,看见发小在给他挤眉弄眼,get到了什么,立刻偏头,心肝儿颤了颤,声音轻柔如水,像是怕吓到了一旁的青年:“赫瑾,你怎么了?” 第13章   “赫瑾,你怎么了?”   旁边男人关切的话语让谢赫瑾一顿,委屈得不行,又觉着自己太贪心,低头嚅嚅不敢言:“齐公子,我没事。”   “没事怎么会这般委屈?”齐衡礼伸手将户口本拿过来,修长有力的手指放在上面,眸子扫了一眼书皮上因青年用力而留下的几个浅淡手印,他还未将视线移开,书皮回弹,手印消失。   偏头看向一旁的青年,还低着头呢。   他打开户口本看了又看,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就低着声音轻柔地问:“十三心里委屈却不和我说,是将我看做外人了吗?”   “十三没有。”   “那十三心里的委屈,可否跟我说一说?”   等了一会儿,青年没有回应,他微微叹气,将户口本放回青年手里,转头让司机适当加快速度。   谢赫瑾抱着户口本,低垂着眸子抿着唇回复心情,压下心底的委屈后,偷偷瞄了几眼一旁的男人,嘴唇蠕动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几次之后,泄气地垮下肩膀。   司机把车开回家里,刚停稳,就和钱书茗一起快速打开车门,跟后面有鬼追一样快步离开。   谢赫瑾走出去,跟在齐公子后面回到房间里面,将户口本小心放到抽屉里面锁好,出来到小客厅的时候,看到齐公子坐在沙发上看平板,犹豫片刻,他眨了眨大眼睛,长长的睫毛跟着抖动,慢慢挪到沙发边小声道:“齐公子,我们去吃饭吧?”   “不急。”齐衡礼把平板放到茶几上,轻轻拍一旁的位置,语气温和,“十三来这里坐。”   谢赫瑾微微抿唇,嗯了一声,慢慢坐过去,微微低头,双手搭在膝盖上。   “十三有心事了?”齐衡礼轻声问。   “没有。”谢赫瑾轻声反驳,“没有的事,齐公子你别多想。”   齐衡礼叹气:“十三平日里什么话都会与我说,如今心里藏了事,我问了你几次都不愿说,想来是恼了我了?”   “没有!”谢赫瑾紧张地抬首,用力摆摆双手,“我没有恼齐公子。”   “你在路上的时候就不开心,司机和书茗你也不熟,我便没有继续问。”齐衡礼的黑眸里藏着担忧,“只是我看你心里委屈却不说,我心里也怕你是哪里想多了,你瞧着比我小好几岁,我也未曾照顾过像你这样小的弟弟,若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直接说便可,切莫埋在心里。”   “齐公子你人那么好,怎么会照顾不好我呢?”谢赫瑾扁着嘴巴,“只是十三心眼小,又贪心不足才想岔了,现在已经好了,齐公子不用担心的。”   齐衡礼心疼地抬手,用指腹轻轻揩去眼泪,勾起一抹无奈的笑:“现在好了?那怎么眼里都冒泪了?”   “风吹的。”   “室内无风。”   “眼睛太干了。”   齐衡礼抱住这个嘴硬的小孩,环住后背轻轻拍,小声哄问:“十三是想家了吗?”   “没有。”   “那是想以前的人了?”   “不是。”谢赫瑾在男人怀里轻轻摇头,感受着后背轻拍的力量,嗅着他身上浅淡的木质香味,莫名感到安心,湿润的眼眶眨了眨,充盈的眼泪掉下来,然后就没再掉了,稳住心绪,“齐公子。”   “嗯?”   “既然上户口不是上族谱,不需认同姓为亲,那为何我不能上你家户口呢?十三想当你的家人。”谢赫瑾越说越小声,他觉得自己真是太贪心了,好不容易才按捺下这个想法,齐公子现在却又给了他说出来的勇气。   齐公子人太好了,他一定是被宠坏了。   齐衡礼一顿,总算是知道这小孩哪里受了委屈,失笑着把人扶着坐直,伸手帮着擦眼泪的动作很温柔,眼底带着笑,却又很认真:“我怎么会不想让十三落户到我家呢?”   谢赫瑾眼睛一亮,又黯淡下来,既如此,那为什么最后没有在一个户口本呢?   “十三应当知道我对你怀着什么感情吧?”   谢赫瑾闻言,脸颊微红,微微点头:“嗯,我知道的,齐公子喜欢我。”   “对。”齐衡礼轻笑,“如果登记到一个户口本的话,以后如果你也喜欢我,我们想要结婚是比较麻烦的。”   “是这样吗?”谢赫瑾眼睛微亮,“齐公子是这么想的吗?”   齐衡礼颔首:“当然,不过我说这个并不是想给你压力,也不是要逼着你喜欢我,只是我也有自己的私心,就算你以后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也不用自责或觉得过意不去,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不要给自己上太多枷锁。”   谢赫瑾用力点头:“我没有枷锁的,那我们可以现在结婚吗?”   “现,现在?”齐衡礼惊掉下巴。   “对啊,现在啊,齐公子对我有大恩,我也不知道......”谢赫瑾小鸡啄米点头,期待不已。   齐衡礼提起的期待渐渐落下,略有些失望,却笑着数落:“等等,我刚刚都白说了是吧?不是让你不要有太多枷锁?我只是收留你一段时间,你还真准备以身相许啊?”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我虽然没有记忆,但我潜意识里知道,以前我生活的地方很多人都是盲婚哑嫁,我们现在彼此认识,有所了解,这样结婚已经比好多人都好了。”谢赫瑾越想越觉得结婚很好,“齐公子,我们结婚吧?现在我还未能赚到钱,但日后我一定会努力工作补贴家用的。”   “可你现在所在的地方不一样了,结婚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等哪天你真的喜欢上我了,我们再谈这件事好吗?”齐衡礼把手从青年脸上放下来,“你记住,婚姻不是儿戏,若非双方真心相爱,就不要提结婚二字,否则将来必定会落得一地鸡毛。”   谢赫瑾不懂这个,只是觉得现在不能和齐公子结婚很遗憾:“那好吧,那齐公子你什么时候愿意了便与我说吧。”   我哪里不愿意呢?   只是......这世间繁华,诱惑颇多,等你出去见了世面,或许就不会再这么想了。   “先去吃饭吧。”齐衡礼站起来。   “我先去洗把脸。”谢赫瑾的失落已然没了,这会儿又高高兴兴地往里面跑。   齐衡礼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叹气。   谢赫瑾很快就跑出来,眼眶里的红色还能看到些许,但已经不明显了,他跑到男人旁边,微微仰起头的模样显得又乖又漂亮:“齐公子,我们走吧?钱公子应当已经等急了呢。”   “嗯。”   谢赫瑾特地让男人走在前面,自己在后面观察片刻,下定决心一样跑上前去,一把抱住男人的手臂,感觉到男人身体微微一顿,他有些紧张地抬头:“齐公子,我们培养感情吧?我很快就会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了,到时候我们就结婚吧?”   青年的眼睛太纯粹,看起来像是不谙世事的少年郎,齐衡礼心跳乱了几拍,却又清楚地知道,青年这样是开不了窍的。   只是......人总有私心的。   他微微一笑,接受了青年笨拙而亲昵的所有举动。   厨房里做饭阿姨已经把晚饭都做好了,钱书茗正翘着二郎腿在餐厅的软椅里玩手机,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好家伙好家伙,白天两人还挺有边界感的啊,这才多久啊,就在一起了?   不愧是老齐,窝边的嫩草吃得是真快啊。   “钱公子。”谢赫瑾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狐狸眼弯起来。   “嗨,额,谢公子,晚上好?”钱书茗一边打招呼一边以膜拜的眼神来观察自己的发小,意有所指,“老齐,今晚开饭了?”   齐衡礼脸上没有太多的笑意,看起来也不是多高兴,但也不是不高兴:“吃你的吧。”   嗯?奇奇怪怪,人都到手了,还不赶紧拐床上去,等什么呢?   钱书茗不明所以,却也懒得多问,感情这回事吧,旁观者指手画脚不好。   三人一起去洗手,谢赫瑾边洗边走神,察觉到身边的男人要走了,他迅速回神,眼睛一转,抬起自己湿漉漉的手:“齐公子,我好像不太会洗手,你可否帮我?”   钱书茗没眼看,也不想听,抱着自己的手臂搓搓鸡皮疙瘩走人。   嘶~刚确定关系的小情侣最令人恶心了,早知道我就不来这吃这顿饭!   齐衡礼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轻柔地抱着青年的手放到温水中仔细清洗,犹如对待一件艺术品,动作又轻又慢又郑重。   一旁的谢赫瑾骄傲于自己的想法,哼,不就是培养感情吗?这感情他铁定能培养出来,这婚他是结定了!   “齐公子,摸了我的手你就不能赖账了,可得对我负责哦。”   齐衡礼抽一张一次性擦手布,轻轻擦拭青年和自己手上的水,垂眸轻问:“赫瑾如今有什么感觉吗?”   “嗯?”谢赫瑾歪头,“手被洗得很干净?”   “你啊。”齐衡礼把擦手布扔到垃圾桶里,放下青年的手,“既然摸手如此亲密,怎么你没有一丝羞涩呢?你如此坦荡,还不如我夸你时扭捏,你当真觉得我们在这种状态下结婚可以幸福?”   “当然可以!齐公子人那么好,必定也会对我很好啊,齐公子对我有大恩,我必定也会对齐公子很好的。”   “所以你还是为了报恩不是因为喜欢我。”齐衡礼淡淡道,“就如同你说的这般,我这样好,难道就等不到你的喜欢吗?结婚而已,我都不急,你又何必着急?”   谢赫瑾沉思,觉着齐公子说得很对啊。   “那,那我们慢慢培养感情?”   齐衡礼含笑:“不必如此可以,缘分到了,自会有爱,我们家十三这么聪明,应当懂得什么叫欲速则不达吧?”   唔......齐公子夸我聪明诶,还说我是他家的诶。   谢赫瑾红着脸点头,面带羞涩往外走:“十三当然知道,我不急了,反正迟早会结婚。”   迟早会结婚吗?   齐衡礼嘴角的笑意加深,还没定性的小孩啊,总能说出一些斩钉截铁的话来蛊人心智。 第14章   “爷,打雷了,妾好害怕。”   字正腔圆偏偏没什么感情起伏的女音从平板中响起,回荡在房间中,桌后捧书的男人无语地抬起头,看向对面坐着的发小。   “钱书茗,要看回房间看。”   “你以为我想看,这平板还不是你的?”钱书茗一边听书一边笑着道,“我说,你家那小孩知不知道你喜欢看这小说啊?”   “关你屁事。”   “不过,那小孩你从哪拐来的?不会是哪家小少爷走丢了吧?你把人家养在这里,说不定人家家里都急死了,你也不去问问。”   齐衡礼翻过一页书:“打听过了,没这回事。”   “也是,如果真是失踪人口,上户口的时候也该知道了。”钱书茗继续玩着平板,扬声器里还不停地往外蹦字,书里的女子抽泣着缩在男人怀里装柔弱。   就在这时,外面轰隆一道雷声响起,屋里两个男人嘴角一抽,对视一眼,觉得真是应景极了。   “那个。”钱书茗感觉这个小说听得更有趣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家小孩,万一也害怕打雷呢?”   齐衡礼不理他,他又继续:“我可不是说他装啊,我真心的,你家小孩瞧着年级还挺小的,没经过事的样子,你也说他失忆了,说不定真的害怕呢?”   叩叩!   敲门声响起,屋里两个男人再次对视一眼,钱书茗关掉平板的听书,把平板往桌上一扣,跑到窗边往外翻:“我这就滚,不打扰你们。”   话没说完,人已经不见了。   齐衡礼叹气,手里的书并没有放下:“进来。”   门被推开,赵管家从外面走进来:“齐先生,外面在打雷,刚刚天气预报有变化,晚上可能会下雨,谢先生的房间已经熄灯了,麻烦您去帮忙关个窗。”   房间的窗户在屋外是可以合上的,但没法关紧,要是晚上真的下雨,很可能被重新吹开。   主人家单独在屋内休息,佣人进屋是不太合适的,赵管家又知齐先生对谢先生的重视,十分识相地来求助了。   齐衡礼颔首放下书:“我知道了,你去其他地方检查吧。”   “好。”   赵管家离开房间后没多久,齐衡礼就走到对面房间,轻轻打开房门。   屋里一片漆黑,看不清路,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轻手轻脚走进去,依次关上几扇窗户,最后一扇在最里面的卧床旁边。   手电筒的余光可以看到床上的青年睡得很平稳,怕吵到青年,他关窗的动作更加小心,手电筒只往地上照,窗户关好,转身准备离开时,身后的青年不知何时坐起来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齐衡礼被吓了一跳,心脏猛地一动,随后加速跳动,两秒后才缓过来。   “赫瑾?”   “齐公子,怎么突然关窗了?”谢赫瑾声音困顿,眯着眼睛小声问。   “外面打雷,怕下雨,你继续睡吧,窗户已经关完了。”   “好。”谢赫瑾重新躺回去,微微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齐衡礼走了几步,犹豫回头:“赫瑾......”   “啊?”   “你......怕打雷吗?”   “不怕呀。”谢赫瑾打了个哈欠,有些疑惑,“齐公子怎么会这么问?”   “没有。”齐衡礼转身出去,“你睡吧。”   “好。”   齐衡礼快速离开房间,小心关上房门,床上的谢赫瑾闭上眼睛,困意淡了许多,心里有些感动。   每一天都会觉得齐公子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好呢,不过是打雷罢了,竟然担心他害怕?   不过,他怎么可能会害怕呢?他连鬼都不怕,还怕打雷?   齐公子真是太小看他了,他胆子可大呢。   心里嘟嘟囔囔,谢赫瑾慢慢进入梦乡,到了后半夜,雷声不时响起,雨声淅淅沥沥,风声呼呼,那么多声音也只是把他吵醒一下下,随后又继续睡了,还睡得比之前更香。   大冬天的下雨,天气变得更冷了。   次日起床,雨停了,风更大了,还下雪了,屋檐上结了一层冰,院子里也滑得不行,佣人们正在紧急清理整个宅子。   吃完早饭,钱书茗要下山回家,谢赫瑾两人去送,待司机开车出门,齐衡礼一边坐电梯上楼一边说:“今天我们要线上面试几个老师,我去给你找套衣服。”   “让赵管家找吧,齐公子别忙了。”   “左右我没事。”齐衡礼没说自己的隐秘心思,生活琐事他可以交给别人,但青年的成长他希望自己帮忙把关,哪怕是细节也希望参与进去。   到了房间,旁边就是衣帽间,谢赫瑾准备一起去找,但被齐衡礼以他需要提前了解老师的基本情况为由拒绝了。   谢赫瑾一想也是,便到对面的房间里,从桌上找到平时齐公子用的平板打开准备看简历。   屏幕亮起,仿真书籍的页面映入眼帘,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字,第一行就是:“爷,打雷了,妾好害怕。”   这是话本,正事要紧,就不看这种闲书了。   这是他的第一感觉,正准备关掉,他又想起来昨晚齐公子在自己房间里问自己怕不怕打雷的事情。   顿时,他好奇地往下看,一边看一边点头:“原来这是齐公子希望得到的反应吗?”   哎呀,自己真是太不懂事儿了,怎么可以说不怕打雷呢?   虽说培养感情的事情不着急,但感情也是从细节培养起来的嘛,说一句害怕怎么了嘛?   “我真是笨,都错过机会了。”   他遗憾地把当前的页面关掉,想了想,又回去,把书下载下来,十分熟练地发给自己,关掉聊天软件的时候,想到齐公子说自己现在还不适合看话本的事情,又做贼心虚地把记录删了。   “哦,对,还有手机。”他现在对这种现代通讯可了解啦,在书桌上拿到齐公子的手机,轻车熟路解锁,再进去删掉手机上被同步的记录,拍拍手放回原处,这才坐到椅子里看老师的简历。   这些简历已经被齐公子筛选过几次了,期间也与自己交谈过一些,目前定下的初级科目一共有五科,分别是语、数、英、音乐与美术。   原先说的是只有语数英三科,但齐衡礼咨询过一些教育行业的人,又加了两科。   周一到周五学习,周末休息。   五科老师,简历十份,每科有两个老师,他主要是面试的时候初步看看更喜欢哪个老师,到时候让老师到山上再进行一次线下面试,如果他觉得合适,就可以让老师来上课了。   每一份简历上都有齐衡礼写的标语,能经过几轮筛选,老师的个人能力自是不用说,齐衡礼也总是害怕谢赫瑾在家被人欺负,自然也不会选那些过于严厉的老师,留下来的两批老师的性格都是比较温和,甚至是温柔的,就算谢赫瑾日后学习很差,也不用被骂得狗血喷头。   也不是说被老师骂不好,有责任的老师着急起来把学生骂了也是为学生好,但如果有得选,谁又希望自家小孩被人骂呢?   谢赫瑾看到第八份简历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他听着熟悉的脚步声,知道是齐公子进来了。   “简历看得怎么样?”男人坐到桌子对面。   “齐公子选的老师自然都是极好的。”谢赫瑾还真没挑到问题,感觉这些老师都不相上下,都是那么的好。   “要你觉得好才是真的好。”齐衡礼轻笑。   “面试要怎么面呢?”   “直接上课吧,你体会一下上课的感觉,再向老师问点你平时积攒的问题,觉得哪个老师舒服就留下来。”   “那线下面试面什么?”   “有些问题在线上是看不出来的,需要线下面对面时才能找到,面试方式和线上一样。”   如果是旁人,已经线上面试了,线下自然不用再面试一次,但齐衡礼总怕自家小孩会受委屈,就想多面一次。   谢赫瑾后面又听到齐公子说,等面试通过了,老师还要经过三个月试用期才能最终确定下来,他听到这里的时候并不觉得麻烦,潜意识里,他觉得这才是正确的步骤。   受重视的少爷找个先生,总是要经过多番挑选的,这才哪到哪啊。   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他穿着华服跪在一间精致的房子外面,低头摊开手,一柄戒尺啪的一声打下来,他白皙稚嫩的掌心顿时变得通红。   “接你回来好吃好喝地供着,次次在书院垫底,现在连个举人都考不上,你除了会给谢家丢人还会什么?!早知道还不如让你死在外面!”   满怀失望的苍老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谢赫瑾突然一惊,手中平板啪地一声掉到桌面上,手心似乎微微刺痛,好像自己经常受此惩罚。   “赫瑾,怎么了?”   谢赫瑾把手放到腿上,嘴唇微抿:“齐公子,若是我学不好,日后考不到好学历,找不到好工作怎么办?”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齐衡礼失笑,“如今这社会,只要有一技之长就饿不死,读书识字不过是最容易最普通的一条路罢了,学不好也没有什么。”   “真的不要紧吗?”谢赫瑾难掩紧张,“若是我学不好,会不会给你丢人啊?”   “不会。”齐衡礼认真回答,“我说过,你是自由的,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要因为任何人而禁锢自己。”   谢赫瑾露出放心的笑容:“我知道了,齐公子。” 第15章   如今这社会,工作都是双向选择,谢赫瑾在选老师,老师也在选学生。   为了给老师留一个好印象,齐衡礼挑了一件海军领白衬衫,下搭一条浅蓝色休闲裤和一双小白鞋。   别看谢赫瑾长着一双勾魂摄魄的狐狸眼,眼里的清澈却让他看起来格外地天真乖巧,换上青春气息的服装,看起来就更讨人喜欢了。   每一个面试的老师看到他,眼睛都不由得一亮,见面就有了三分喜爱,接下来的试课就更加顺利。   十个老师,十节课,每一节三十分钟,加上中间休息的时间,谢赫瑾两人一天时间都耗在这上面了。   本来面试就是为了挑选出比较不适合的老师的,现在每个老师的表现都很好,反倒让两人遇到了难题。   不过世间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老师就是再好,也有自己的优缺点,两人经历几小时的衡量,讨论到深夜,终于选定了五位老师。   次日一早,齐衡礼给老师们发通知,谢赫瑾去衣帽间里找衣服。   齐公子说啦,今天要带他下山一起做一次全面体检,因为要抽血,里面最好穿短袖,这样比较方便。   早上也不能吃饭,不能上厕所,要体检完某些项目才可以。   他也不知道是要体检什么项目,总之齐公子不会害他就是了。   找完衣服,他跑到对面衣帽间,顺便给齐公子找了一套,看看二人的衣服款式,羽绒服竟然不是一个颜色的,他又回去给换了一件黑色的。   换上外出衣服,抱着衣服跑到齐公子房间里面:“齐公子,换衣服啦。”   “好。”齐衡礼把手机放到桌上,拿衣服到里面换,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赫瑾,拿手机看看上面的图片,你看喜欢哪个手机。”   “我有手机呀。”谢赫瑾拍拍自己袋子里的手机。   “那是我的私人手机,我出去工作要一起带出去,你自己在家就不太方便,今天下山给你买新的,再给你办一个手机卡,以后你就用新手机。”   “好~”   谢赫瑾拿起桌上的手机看,挑来挑去,挑中了一个红色的手机,仔细瞧瞧图片,再拿出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对比,发现长得不一样。   “齐公子,怎么这里没有你这个手机?”   “我这个买了几年了,我们买新的。”   “可是我想用你这个!”   “新的比较好用,我这个迟早要换掉的。”   “那好吧~”谢赫瑾有些遗憾地选了一张图片,点进去,发现手机居然要7999块钱,这可真贵啊。   但想一想手机的能力,这么神奇的东西,贵一点也正常。   他把价钱记下来,算到自己的小账本里面,他现在已经欠齐公子两万三千一百四十九块钱啦,这还没算老师、佣人、保安的工资和自己的住宿费伙食费呢。   要努力呀,一定要努力读书才行!   过一会儿,齐衡礼走出来,听他的拿起手机看,发现青年已经点进来了,也没有说什么。   7999是标配版,他下单的时候选了顶配,又贵了一千多块,不过这就没必要说了。   两人一起下山到医院里面做体检,这里是私人医院,人不多,也不用排队,按照顺序体检就行。   因谢赫瑾并不懂体检的事情,对别人也不太信任,需要齐衡礼陪同,体检的时间就比较久,一共花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   医院还有早餐吃,两人一起去餐厅,味道没有家里做的好吃,但也不难吃,味道还是不错的,谢赫瑾并没有因为这段时间的养尊处优而挑剔,一点点地吃完了。   最开始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齐衡礼正在看,见青年吃完饭了,便让他一起来看,一点点解释这是什么意思,继续给他科普以前没接触过的知识。   有些只是也是齐衡礼自己不知道的,青年问了,他也没有胡乱解释,直说自己不懂,等报告全都出来了再问医生。   剩下的报告在这里干等着可得等不少时间,二人离开医院,去买手机。   其实手机和电话卡都可以网上买,但有机会的话,齐衡礼还是希望青年能逐渐接触外面的世界,潜移默化地让他融入这个新的社会。   在手机店和营业厅,齐衡礼特地问了很多常见的问题,谢赫瑾在一旁静静听着,不停地吸取周围的信息。   拿到新手机,这并不是他用惯的那一款,有点看不明白,这又是在外面,他就没有急着研究。   看报告还没出完,齐衡礼打电话过去问,得知要到下午四五点才能出,这会儿快中午了,回去已经错过午饭时间,但早餐吃得晚一点,青年今天接触的新事物也比较多,齐衡礼怕他一次性接触太多会紧张或者害怕,就决定回家吃饭。   睡个午觉起来,谢赫瑾在房间里研究新手机,慢慢摸索各种用法,下载APP,绑定手机,发现还有一个绑定银行卡的操作。   他知道银行卡是什么,是用来付钱的东西,他如今身无分文还欠了债,可没有钱花呢,就略过了这个功能不管。   待差不多把新手机熟悉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便跟着齐公子再次下山回到医院,所有报告已经出来了,用手机就可以看到,虽报告上没有什么大问题,看报告上的建议就可以,但齐公子还是不放心,就带他一起去找医生了。   “医生,麻烦帮我们看看这份报告。”齐衡礼进门后,把青年带到医生面前,让他坐在椅子上,“我们回去要怎么调理?”   这里是私人医院,花钱买服务的地方,医生并不觉得他的问题多余,调出报告仔细看了一遍,一点点地解释。   “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营养不良和贫血,脾胃有点点小问题,但不大,应该是小时候没养好,长大后应该是调理过,但又经常熬夜,没怎么调理好。”毕竟是十分高价的私人医院,医生的语气很是沉稳,判断时也很有信心。   之前谢赫瑾是没有印象的,但听医生这么说,他就隐隐约约好像记得一些事情,只是去想的时候,又忘记了,模模糊糊的,又只能靠潜意识和直觉来判断,没办法得到具体的记忆。   但不管如何,医生判断应该是正确的。   齐衡礼下意识偏头,瞧见青年的表情便懂了:“我们回去应该怎么调养?”   “亚健康是很正常的事情。”医生见他表情严肃,露出轻松的笑容安抚道,“回去吃点补血、有营养的食物,不要熬夜,保持心情愉悦就可以了,没有什么大问题,不用担心。”   谢赫瑾听着十分高兴,没有大问题就好,不然治病多花钱啊。   医院里有对应的营养师,一旁的齐衡礼跟医生交流几句便带着人出去,跟门外静候的护士一起去看营养师的简历,挑了一个金牌营养师,明天就能上门工作。   “齐公子,请营养师多少钱?”刚刚给钱的时候,谢赫瑾没看到价钱。   “包在体检里面了。”   “体检多少钱?”   “......三百。”   谢赫瑾面露怀疑:“那么多大夫服务我们,只需要三百?”   “一个人三百。”   “哦......”谢赫瑾觉得还是便宜了,但勉强可以接受?   他拿出手机记到账上,两个三百就是六百,他欠齐公子两万三千七百四十九块钱啦。   一旁的护士的表情太震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虽没有拆穿,但齐衡礼怕青年察觉到不对劲,赶紧把人拉走了。   回到车中,谢赫瑾继续问手机卡和套餐的价钱,这个是没办法说谎的,因为APP上就能看,齐衡礼说了实话。   卡本身是不要钱的,套餐每个月198元,他当时选套餐的时候,特地选了中低档价位的,左右青年在家也能连WIFI,出门的时间不多,用不了那么多流量。   谢赫瑾都没想到wifi也是要钱的,还以为是房子里自己带的呢,就没接着问。   回到家里也有点晚了,吃了晚饭后,他到房间里温习一遍昨日老师上课时说过的知识,仔细想想也没有忘记的,便拿出手机偷偷看话本,从头开始学里面的女主角是怎么装柔弱的。   每一章的字都很多,好多简体字他都不认识,还得一一去查,倒是因此认识了不少新字。   又能认字,又能学习柔弱,真是一举两得呢。   看到第二章 ,男主角出场了,他发现男主角居然会武功,脑海里再次闪过一些画面,下意识站起来在自己房间里比划招式。   就是比较可惜,他好像没学过话本男主角的那种内力,听起来就很厉害呢。   他要从身体的动作里回想招式,有些走神,没听到敲门声,房门突然打开,齐衡礼从外面走进来,还未看清楚屋里的东西就被一拳砸到胸口,痛得他闷哼一声差点岔了气。   “齐公子!”谢赫瑾惊叫起来,下意识转身想要去扶齐公子,却被捂着胸口的男人抬起手制止了。   “咳!赫瑾,你这力气......”齐衡礼回过神,缓了缓气,没说自己被打疼了,“怎么突然自己锻炼了?”   谢赫瑾见自己闯了祸,懊恼地站在一旁慌乱解释:“我,我,我就是随便比划比划,看看自己力气多大,我用尽全力了。”齐公子,你可别误会,赫瑾可柔弱啦。   齐衡礼嘴角抽搐,明知道青年在胡说,还是忍不住露出无奈的笑:“你这意思是,你用了吃奶的劲拿我来试力气?唉,终究是在下错付了。”   谢赫瑾呆滞:......等等,我说了啥呀! 第16章   黑色豪车再次下山,司机认真开车,后座的谢赫瑾和齐衡礼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那天检查完身体后,营养师就在第二天,也就是昨天到山上给谢赫瑾做营养餐,味道很是不错,也就多了一点点中药味,谢赫瑾并不觉得难吃,每次都积极地吃完了。   除去吃饭的变化外,他自学的内容也变了,以前是摸石头过河看看视频跟着学,现在是提前预习几天后要正式上课的课本内容,感觉日子更加充实了呢。   今天是大年十六,也就是元宵节的第二天。   本来计划是元宵那天回去祭祖的,但齐衡礼昨天临时有事要下山,连家里的汤圆都没吃上,直到凌晨才回到家,自然就只能推迟一天。   虽是回老家祭祖,距离却不远,都是在京市,一天来回绰绰有余,他们就没有带太多东西,就带了个营养师和两个保安跟着去,就在后面那辆车里。   汽车进入市区,谢赫瑾好奇地往外看,这不是他第一次下山,也早就知道山下有多繁华,但每次看都不由得发出赞叹。   这就是传说中的盛世吧?   不见路边冻死骨,不见饥寒交迫灾民流动,海晏清明,人民富足安康。   “在想什么?”齐衡礼不知何时从平板里抬头。   谢赫瑾转头,双眸黑亮,粉红的唇勾起漂亮的弧度:“齐公子,这里真好。”   这好像不是他第一次赞叹这个世界了,齐衡礼轻笑着点头:“你以后会看到更好的地方。”   “那我一定带齐公子去看,要让齐公子和我一起开心。”   “好。”   谢赫瑾继续趴在车窗上往外看,看了一会儿,感觉身后静悄悄的,又对外面没什么兴趣了,好奇地回头,发现齐公子还在看平板。   好像从上车开始,齐公子就一直在选什么名字?   “齐公子,你在做什么?”   “想给山上的院子重新起个名字,齐苑这名字听起来像是别院。”齐衡礼想着新名字,“我准备以后在齐苑常住,换个名字好点。”   “那变成齐府不就好了?”   “现在都不流行这种名字了,有点老土,我想起一个新式点的名字。”   谢赫瑾歪歪头,看了看平板上的候选名字,发现他和齐公子名字里那四个字出现的概率尤其地高,这让他脸颊微微泛红,都不太好意思看了。   齐公子真的好好哦,说让他把这里当家,就真的方方面面都不让他有空虚感。   过了一会儿,齐衡礼见他不说话了,反倒是把平板拿过去:“赫瑾,我挑花眼了,你来选一个吧。”   谢赫瑾胡乱点头,看着平板发呆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感觉每一个都好,每一个名字都在告诉他,这是他和齐公子的家。   “齐公子,你来选吧,我选不出来。”   齐衡礼见他心不在焉的,便不强求,自己挑了几个看起来不错的,想到自己运气那么好,他和赫瑾又没修成正果,又挑了一个谐音听起来就非常好运的名字。   玄学这东西,还是要信一信的。   “瑾礼园怎么样?”   “好啊,这个好,齐公子你选什么都好。”   “那就这个吧。”   谢赫瑾连连点头,又看齐公子在选牌匾的样式,自己也凑过去看,发现有一个好看的:“齐公子,这个怎么样?”   “嗯?竹叶雕花?我记得你那套衣服上面也是竹叶刺绣,你喜欢竹子?那我们移栽一点竹子回来种在院子里怎么样?家里院子周围的地都是我们的,你想要种在外面也行。”   “那在湖边种一片竹子怎么样?”   “好啊,要建个亭子吗?下雨下雪都可以过去赏景。”   “可以吗?”谢赫瑾眼睛一亮,这样想想都觉得很棒呢。   “当然可以,你喜欢就好。”齐衡礼含笑点头,就是需要申请和办手续而已,找人去办,手续办下来就可以动工了,“我们还可以在湖边建个码头,码头旁边也建上亭子,这样还可以钓鱼。”   “好啊好啊!”谢赫瑾高兴地扬起笑,“齐公子你真有雅致,等亭子建好,我们一起去玩吧?”   “好。”   汽车穿过城市,来到城市的另一头,到达一座看起来年代比较新的庄园里,看起来只有几十年历史,没有山上的那间院子那么有沉淀感。   和赵管家很像,一看就是父子的老赵管家带人出来迎接,都不用介绍就热情地问候:“少爷,您回来了,这位就是谢少爷吧?”   “赵叔午好。”谢赫瑾也听齐公子说过这位赵叔,是齐爷爷齐奶奶在时资助的一个孩子,长大后就进齐家帮忙,也是和齐爸爸一起长大的叔叔。   “谢少爷午好。”赵叔脸上带着亲切的笑意,“您的房间安排好了,就在少爷的对面,和在齐苑的一样。”   “麻烦了。”   “呵呵,不麻烦不麻烦。”   待他们短暂聊完,齐衡礼从车上就一直带着的笑意不知何时消失了,略有些严肃:“赵叔,东西都安排好了吗?那边怎么样?”   “都准备好了,先生夫人的墓现在没有人,您直接去祭拜就行了,老先生老夫人的墓估计要到天黑才能过去祭拜,那边的人现在还磨磨蹭蹭没走呢。”   “我知道了。”   谢赫瑾听着,感觉其中好像有隐情,但没有问,乖巧地跟着齐公子进屋。   别墅宽敞明亮,装修风格较为沉稳,好像是老一辈传下来的。   见他在看,齐衡礼轻声给他介绍这座庄园的来历,这不是他们齐家的祖宅,当年恰逢国内局势动荡,他爷爷奶奶落魄不已,齐家分家,十几年后,他爷爷奶奶重新起势才从其他人手里买下这座庄园,现在一直传到他手里。   “那现在其他齐家人是想要抢夺你家的财产吗?”谢赫瑾感觉这个走向好像自己听说过。   齐衡礼失笑:“当然不是,另一支齐家的发展也很好,就是家大业大,人员比较复杂,人家还怕我回去抢家产呢,我不耐烦跟他们玩,就尽量避着他们。”   赵叔在一旁补充:“少爷从很小开始就是自己做主,祭祖这事也是自己来,不喜欢掺和那边的事情,尤其是近几年齐家老旧势力交替,少爷这边发展也挺好,又比较得老太爷喜欢,那边就有人想要拉拢少爷,少爷避他们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主动靠近呢?”   谢赫瑾恍然点头,懂了,其实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齐公子现在想要过简单的生活,这才比较在意另一支的情况。   “两位少爷,厨房饭坐好了,休息一下咱们就去吃饭吧?”赵叔笑着道。   “嗯,我们先上去换身衣服。”齐衡礼颔首。   谢赫瑾跟着齐公子上楼,一边走一边观察他的表情,发现他从回到这里就不太开心,可能是睹目思人想起以前的家人了吧。   这里的房间更加现代化,里面也有一些合身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提前准备好的。   谢赫瑾换好衣服,跟齐公子一起下午吃午饭,吃完午饭,营养师端上一碗简单的汤给他:“谢先生,喝点汤。”   “这么点时间也能熬汤?”他有些惊讶地接过,得到营养师的专业一笑。   喝完汤,赵叔已经准备好祭奠的蜡烛纸钱和祭品了,东西不是很多,一篮子就够装完,见齐公子去提起来了,他也擦擦嘴巴跑过去,本想跟齐公子说句话,瞧见其表情又闭上嘴。   司机开车送他们去墓园,这里每一层都有好多墓碑,有些碑前燃着蜡烛,谢赫瑾偏头看齐公子,似乎能感觉到他每上一步台阶,心情就差一点。   从跟齐公子认识以来,这还是齐公子第一次顾不上他。   家人的离去,齐公子一定很伤心吧。   谢赫瑾微微抿唇,步步亦趋,跟着齐公子一起来到齐家父母的合葬墓碑前,上面贴有一张合照,年轻的齐家父母笑容灿烂,看起来十分幸福。   墓碑很干净,应当是有人来定期擦拭和清理,但齐衡礼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帕子仔细擦拭父母的照片和碑文,谢赫瑾想了想,也蹲下来用袖子去擦。   见齐公子疑惑回头看他,他微微一笑:“齐公子不是说我也是你的家人吗?那这就是我的父母啦。”   齐衡礼悲伤的眸子透出一丝丝笑意,嘴角终于重新勾起笑,看着父母的墓碑,轻声感叹:“看吧,我就说我运气很好。”   “那当然啦,齐公子人那么好,肯定能得好报的。”   “以前我一直在想,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一生行善积德,做了那么多好事,为什么厄运会找上他们。”齐衡礼一边摆放祭品一边道,“现在,我想,或许是世事无常,他们的福报没来得及兑现,才让我捡了便宜吧。”   “齐公子遇到的好事怎么会是先辈父母的荫护呢?这是齐公子自己就很有福气啊,我有在你平板上和私人手机上看到好多捐款记录呢,齐公子做了那么多好事,才会有好报啊。”谢赫瑾并不赞同,拿起打火机点燃蜡烛,“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福报必定是存到下辈子去了,下辈子下下辈子他们肯定可以一生富贵,一生喜乐的,爸爸妈妈,你们说是吧?”   蜡烛被风吹得微微晃动,似乎是在赞同他的看法。   “你看,齐公子,连爸爸妈妈都赞同我说的呢,你不是跟我说过吗?人是独立的个体,你运气好,肯定是因为你人好啊。”   齐衡礼眸光微动,在盆里点燃纸钱,拉青年起来拜了三拜,自己跪下来,唇边含着笑意:“爸妈,你们都听到赫瑾怎么叫你们的吧?这是我捡回来的弟弟,谢赫瑾,名字是我取的。”   谢赫瑾听了,也跪下来,声音一如既往地清亮:“爸爸妈妈,你们把齐公子放心交给我吧,虽然齐公子现在嫌弃我不懂什么叫喜欢,但就算我一辈子不懂,我也会陪他一辈子的,他说的嘛,我是他弟弟,都是家人,没有区别的。”   怎么会没区别呢?   齐衡礼欲言又止,又笑了,罢了,他还小,不懂。   烛火微动,盆中纸钱即将燃尽,两人从篮子里再拿起纸钱一起放到盆里继续烧,轻烟随风吹走,饶了墓碑一圈。   这一年,谢赫瑾二十二岁,在父母碑前立下了要一辈子跟齐衡礼在一起的誓言。   这一年,齐衡礼二十九岁,得到了一位新的家人。   这一年,他们是家人,不知日后,能否变成爱人? 第17章   篮中纸钱燃尽,齐衡礼率先站起来,伸手把还跪着的青年拉起来:“好了,不跪了。”   “就这么会儿吗?”谢赫瑾顺力站起,“膝盖都没疼呢。”   “怎么会要跪到膝盖疼呢?”齐衡礼失笑,弯腰给青年拍拍裤子上的尘土,“跪一会儿就行了。”   可是......好像记忆中祭祖就是要一直跪一直跪呢。   谢赫瑾歪头,仔细想,算了,一片空白,不想了。   “齐公子......”   “不是说我是你哥哥?还叫我齐公子?”齐衡礼挑起英挺的眉,“叫哥哥吧。”   “那不行。”谢赫瑾有自己的一套道理,“你说了嘛,以后缘分够的话,我们可是要结婚的,怎么能哥哥弟弟地叫呢?要是叫习惯了,以后不想改了怎么办?”   齐衡礼:......此言有理。   谢赫瑾笑着弯腰给齐公子拍裤子,刚拍两下就被抓住手腕,男人的手很大,可以单手把他的手握起来,在冷风中显得格外地暖。   “别拍了,先回去吧,冷。”   “......可是裤子脏。”谢赫瑾感觉被抓住的手好烫啊,手指蜷缩起来。   “上车拍。”   齐衡礼弯腰把烧火盆放到篮子里,提起篮子,拉着青年往下走,墓园的台阶比较高,不过三级台阶就能走到下一层,需要走一个平台才需要继续走台阶,他每次需要走台阶前都会轻声提醒青年,他的身材高大,几乎能为青年挡住前方的所有冷风。   到了墓园外面,司机及时出来为他们开车门,接过篮子去放到后备箱。   齐衡礼转身用手挡住车框,等青年进去了,才在外面拍干净自己裤子上沾到的尘土。   谢赫瑾坐在车里,看着被松开的手,没有了那股被包住暖意,他心里莫名有些怅然若失。   等到男人坐到车里,司机把车开走,他微微抿唇,把手放到男人手上:“齐公子。”   “嗯?”齐衡礼偏头,平静的眸子触碰到青年时立刻荡起笑意,语气轻柔,“怎么了?”   “你手冷不冷啊?”   “把温度调高点。”齐衡礼吩咐司机,又摇摇头,摸了摸青年的手,发现有一只手有点冷,便用手帮忙暖,“我不冷,今晚去祭拜爷爷奶奶记得戴手套。”   “好。”谢赫瑾弯起眸子,疑惑地看着自己被握住的那只手,怎么感觉那么热呢?   想了想,他用另一只手摸摸齐公子的手,感觉也只是一般暖啊。   “怎么了?”   “齐公子的掌心好热哦,手背就没有那么热。”谢赫瑾天真地这么认为,齐衡礼也没有深想,只是轻笑着摇头,待帮青年把手暖好,抬手整理青年被风吹乱的发丝,“以后天冷出门记得戴帽子。”   “齐公子也是。”   “好。”   回到庄园,瞧见两位少爷手拉着手下车,赵叔差点笑成裂口男,乐呵呵地到厨房里盯着晚餐要喝的汤,一点也不想出来打扰二人。   过一会儿,谢赫瑾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书,齐衡礼换了一身衣服下楼:“赫瑾,我要去见太爷爷太奶奶和大爷爷,那边情况比较复杂,今年就先不带你去见,等明年再带你上门去拜访,等我回来我们就去祭拜爷爷奶奶。”   “好。”谢赫瑾乖巧点头,“齐公子路上注意安全。”   “不用老想着学习,可以出去玩一玩,花房里有不少以前我妈妈种的花,你可以去看看。”   “好。”   下午有点变天了,齐衡礼又叮嘱他要是想到屋外玩记得添衣服才出门。   赵叔端着一盆切好的水果出来:“谢少爷,其实不是少爷不想带你去,也不是不想把你带到人前,只是老太爷那边可有些爱捧高踩低的人,少爷是怕你心情不好。”   “赵叔,你放心吧,我不会误会的,齐公子肯定是为我着想的,他是觉得我初来乍到,好多事情还不懂,贸然接触到复杂的环境对我不利,这些我都懂的。”   赵叔笑着牙不见眼:“那当然了,少爷说了,以后你就是家里的少爷,他肯定会给你最好的,不会害你的。”   谢赫瑾当然知道,这世界上谁都会害他,唯独齐公子不会,如果齐公子害他了,那肯定是他做得太过分了,触及到了齐公子的底线,才让齐公子“大义灭亲”。   傍晚时分,齐衡礼回家来,带谢赫瑾一起去祭拜自己的爷爷奶奶。   这是另一个墓园,碑前有明显祭拜过的痕迹,蜡烛还未燃尽,好像人才刚走。   晚上下雪了,风比较大,谢赫瑾戴着手套插蜡烛:“齐公子,我看祭拜的蜡烛好像也不是很多,怎么那边的人在这里待那么久?”   “守株待兔罢了。”齐衡礼声音好像有点冷,又有些不屑。   “那为什么不去家里堵我们?”   “因为只要我在会把他们扔出去,很丢脸。”   哇偶~齐公子人那么好,脾气那么好,竟然都直接扔人了,那些人感觉很烦人啊。   谢赫瑾挡着风点蜡烛,抬头看墓碑,感觉有些不对,跟着齐公子拜拜,跪下来说说话,告诉爷爷奶奶家里多了他个人,烧烧纸,离开的时候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了。   “齐公子。”他回头看向身后的墓碑,“爷爷奶奶去世的时间和爸爸妈妈一样,为什么不葬在一个墓园里面?”   “爷爷奶奶去世前说,以后太爷爷那边肯定会有人来烦我,索性把他们和爸爸妈妈分开葬,这样就能躲开了。”   “以前也烦你吗?”   “小儿抱金过市,自然有人想抢。”   “真坏。”   “世人有好有坏,家人亦如此,左右已经分家了,以后当亲戚处就是了。”齐衡礼语气淡淡,“不用太重视他们,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如果有谁敢欺负你,你直接回击,只要不触犯法律,怎么都可以。”   谢赫瑾抿唇一笑:“你怎么老怕我被人欺负啊。”   齐衡礼微微叹气:“等帮你面试好老师,没几天我就要出去工作了,没办法继续看护你,自然多担心一点。”   “啊?”谢赫瑾笑不出来了,“年都没过完呢。”   “元宵都过了,年还没过完呢?”齐衡礼笑着回头,黑眸温柔,“不是有手机吗?我们可以每天打电话,视频,聊天,跟在家里差不多的。”   “差很多呢。”谢赫瑾嘟嘴。   “我尽量减少工作回来陪你。”   谢赫瑾眼睛一亮,又有些担心:“这样不会影响到你的发展吗?我这两天听保姆们说,现在的人都有职业规划的呢,你都不到三十岁,正是事业发展黄金期呢。”   “我心里有数的。”   谢赫瑾抬手,帮男人系紧围巾:“你就按照原计划来就好啦,反正我是在家里学习,等我学完考了学历,我就去帮你打拼江山。”   这话说得自己好像多没用似的,齐衡礼欲言又止,笑着转身继续下山。   离开墓园的时候,天都黑了,只有一点微光可以勉强看清路,等回到家里,天都完全黑完了,小雪簌簌地下,气温又降了一些,天气变得更冷了。   谢赫瑾跟着齐公子一起去坐电梯回二楼,在走廊里脱掉拖鞋,他见齐公子在摘手套,又下意识看看自己还戴着手套的手,想起了白天去祭拜爸爸妈妈的时候,他因为没戴手套,齐公子握着他手时的认真,神情有些恍惚。   突然间,被他看着的手套被小心摘掉,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想什么?”   “在想......”他突然住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住口,眼里满是迷茫。   “先去换衣服,下去吃饭吧。”   脖子上的围巾被男人取下来,帽子也被摘下来,他哦了一声回到自己房间,深吸一口气又叹气:“我这是怎么了呢?”   感觉今天的自己怪怪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能是真的要去工作了吧,齐公子不仅昨天要出门,连今天吃饭的时候都会接到电话,离别的情绪在谢赫瑾心里慢慢滋生,让他忍不住有些难过。   感觉才跟齐公子相处几天啊,怎么齐公子就要离家了呢?   换好衣服出来,他们下去吃饭,饭菜已经端上来了,谢赫瑾过去盛饭,回头发现齐公子没跟上来,正站在餐厅外面打电话。   他看了一会儿,盛了两碗饭端到餐桌上,一直在看着他的男人做了个手势,把手机拿远一点:“你先吃。”   “好。”谢赫瑾乖巧点头,拿一碗饭坐下来,夹了一根青菜放到碗里,又抬头看齐公子,好像还要一会儿呢。   赵叔笑着走过来:“谢少爷,别等了,你先吃吧,少爷在处理工作的事情。”   谢赫瑾纤长白皙的手紧紧握着手里的筷子,视线放在门外垂眸打着电话的齐公子身上。   他知道齐公子在娱乐圈从事高台职业,高台也就是艺人,但他并不了解现在的艺人和过去有什么差别。   “赵叔,齐公子工作的时候忙不忙啊?”   “忙,经常连吃饭都顾不上,几个月都不回家。”赵叔叹气,“少爷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也孤独,我老了,和他也没有什么话题聊,他就更愿意多接工作,跑到人多的地方,不过现在有您在家里,他以后就不会那么忙了。”   “可现在明明还在家啊,饭都吃不上了。”谢赫瑾明亮的眸子显得有些黯淡,嘴角弧度往下,有些心疼。   对面是谁啊,知不知道现在是饭点是放假时间啊,真讨厌! 第18章   等了十分钟,谢赫瑾终于等到齐公子挂电话啦,脸上立刻扬起笑:“齐公子,快来吃饭!”   赵叔笑着离开餐厅,不打扰两人。   齐衡礼大步走进来,到里面洗了手出来坐到青年旁边:“以后不用等我,自己先吃。”   “我没有那么饿,而且也习惯和齐公子一起吃饭啦。”谢赫瑾主要是怕齐公子自责,却不知道这话让齐衡礼更担心了,习惯一起吃饭了,等他出去工作了要怎么办呢?   “齐公子。”   “嗯?”   “你不是说几天后才出去工作吗?怎么现在就要一直打电话呀?”谢赫瑾筷子上还夹着刚刚的那根青菜,“昨天也出去忙一天了,还没忙完吗?”   “是我之前就定了一些工作,现在推掉了,经纪人跟我交涉新的工作计划。”齐衡礼把那根凉掉的青菜夹到自己碗里,从盘里夹一块压在下面的还热着的青菜,“昨天是要去忙一些推不掉的工作。”   “这样啊,那推掉工作是因为我吗?推掉会不会很麻烦啊?”   “不会麻烦,别乱想,不过是一些可接可不接的工作罢了,推掉了也没事,以后补上就行了,换时间而已,这个面子我还是有的。”   “那你就会更忙了。”   “忙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可......”   “先吃饭,不然菜又凉了。”齐衡礼打断他的话,用筷子点点碗里的菜,“吃完再聊好吗?”   “好。”谢赫瑾乖巧点头,夹起青菜放进嘴里咬了咬,菜还没吃完,齐公子的电话又响了,他有些不高兴又有些心疼地垂眸,咀嚼的动作停下来。   “先吃饭。”齐衡礼夹了一块肉放到青年碗里才接听电话,嘴角带笑,语气温和又略带冷淡,“说。”   “说说说,齐大影帝,你现在罢工就算了,还失忆了吗?是忘了你自己的体质有多腥风血雨吗?!”   娱乐圈里鼎鼎大名的金牌经纪人孙逖现在表情十分崩溃,他手里这个大影帝,敬业了二十年,现在罢工一个月了!   说要休年假!天地良心,娱乐圈哪来的年假,以为是什么小透明吗?!   行,休就休吧,这都元宵了,各大企业都上班了,还要继续推通告,导致热搜上挂着各种什么#齐影帝疑似被冷藏#的热搜,撤都撤不了。   好,这些都不说了,都不说了。   孙逖皮笑肉不笑:“齐大影帝,托您的福,工作室现在要被爆破了。”   “我解释过了。”齐衡礼语气淡淡,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余光看见青年一根青菜都没吃完,声音轻柔,“青菜不好吃吗?吃点肉。”   孙逖冷笑:“......齐大影帝,您打电话还吃饭呢?”   “现在是饭点。”   “你也吃得下去啊。”   “有事说事。”齐衡礼夹起一块鱼肉放嘴里,觉得味道很不错,偏头看青年,见他吃完青菜了,又帮忙夹一块鱼肉放碗里。   对面的孙逖正在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一下,结果根本冷静不了,现在真想撞墙去死算了,从齐大影帝拿第一个影帝开始,他轻松了十几年,现在好了,报应来了。   “齐大影帝,你发动态之前能不能清一清脑子里的水,我寻思着就算是当年你才十岁刚入行的时候,也发不出这样的动态吧?”他咬着牙,“我刚刚让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推那么多通告,让粉丝放心,好家伙,家里有事四个字那么难打吗?你非得发什么家里来了个小朋友,小朋友!这是能乱说的吗?现在全网猜嫂子是谁,你隐婚生子的热搜都爆了,你还不如闭嘴呢你!”   “我家里多了个人,这事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别告诉我你没有预案。”   “我需要什么预案?”孙逖猛翻白眼,口音都出来了,“你当时让我打听的时候,也没告诉我他跟你是这种关系啊!现在你怪我?”   “的确不是这种关系,以后就不一定了,以防万一。”齐衡礼继续给青年夹菜。   “以......”孙逖又被噎住了,“行,你厉害,感情八字还没一撇,你就预防上了?”   电话被挂断,齐衡礼把手机放到桌上,见青年吃饭的时候还看着自己,嘴里的那口饭现在都没吃完,心里有些担心:“饭菜不合口吗?”   “没有。”谢赫瑾咽下嘴里的饭,忍着心里的些许不满,“齐公子,对面是谁啊,怎么说话那么大声?”他在这里都听到了,怎么还吼人呢?   “我经纪人,他就这样,喊得大声而已,情绪其实情绪还挺稳定的。”齐衡礼已经习惯了,“不用管他,他抱怨完就会去干活了。”   “热搜是什么?”感觉这个很重要的样子。   “先吃饭,你今晚都没怎么吃饭,胃口不好吗?”   “没有,就是见你打电话有点好奇。”谢赫瑾低头继续吃饭,碗里的菜还没吃完就又被添新的,添了几样,他抬头弯起眸子看向男人,“齐公子,你自己吃吧,我可以自己夹菜的。”   齐衡礼略有些遗憾地点头,刚吃两口,一旁的青年却给他夹菜了,他微微勾起唇,吃了几口,心满意足:“我可以自己夹,你照顾自己就好。”   “好吧。”   晚饭吃完,两人回到楼上休息,谢赫瑾洗完澡躺到床上,本来是想要预习的,想到刚刚饭桌上还没得到的答案,自己用平板搜了一下热搜是什么。   找了一会儿,他终于找到网络上说的围脖热搜,他都不用点进去看就知道哪些是和齐公子相关的了。   #齐影帝承认隐婚生子#   #最年轻大满贯影帝英年生子#   #影帝被雪藏?不,是隐婚生子#   #拼命三郎齐影帝也要回归家庭了吗?#   #齐影帝:家里来了个小朋友需要我照顾#   他一一点进去看,笨拙地点开评论,发现只能看几条评论,需要登录才能看完,笨拙地注册了账号,再去找热搜,发现刚刚的热搜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   #单身未婚,来抽签名照吧#   “怎么没有啦?”他不知道这条也是齐衡礼新的动态,见没有“齐影帝”的相关字眼就忽略掉不点进去看了,还以为是自己注册的问题,想到手机没有注册,又拿起来下载围脖看热搜,发现这里也没有了。   他微微歪头,抱着平板跑到对面房间,敲敲门就推门进去:“齐公子,热搜怎么没了?”   齐衡礼惊讶回头,带着笑意问:“你还看热搜?”   “对啊。”谢赫瑾坐到小客厅的沙发里,把平板放到男人面前,“你看,我刚刚还看到好多关于你的热搜呢,怎么才注册个账号就没有了呢?我还辛辛苦苦花了二十几分钟呢。”   “我怕太多人去扒你的信息就把热搜撤了。”   扒信息什么的谢赫瑾也不懂是什么:“可是刚刚打电话的时候,你的经纪人不是说撤不了吗?”   “撤了还有新的上来自然就跟撤不了一样。”齐衡礼摇头,“我正面回应后热度就能降下来,留一条热搜让他们刷,其他热搜一直撤就行。”   “好吧,我本来还想进去看看呢。”   “这里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戾气太大。”   谢赫瑾其实对围脖也没有什么兴趣,要不是刚刚打电话的时候对面的经纪人吼得太厉害他听到了只言片语才不会下载这个APP呢。   “那我先回去啦。”   他抱着平板回去继续预习,看了一会儿书就关掉平板睡觉。   夜半,一声冬雷划破深夜的寂静,床上的青年睁开眼睛,没几秒又继续睡去。   轰隆隆的雷声响起,青年睡得很香,雨声淅淅沥沥传进来,梦中的青年似乎听到一道柔弱的声音说:“爷,打雷了,妾好害怕。”   切,装......嗯?装?!   谢赫瑾猛然睁开眼睛:“哎呀!我怎么睡着了呀!”   紧闭的玻璃窗外时不时闪过一道闪电撕开夜空,时不时将黑夜照亮,他看得一点都不害怕,似乎经历过更加害怕的事情,心情没有一点起伏。   但是!   他可是柔弱的谢赫瑾呢,上次打雷的时候,没给到齐公子正确的回应,这次一定要补上!   思及此,他打开床头灯,打开平板又复习一遍“学习资料”,一步步照搬,把自己还算整齐的领口扯得乱了一点,扣子解开几个,肩膀欲露不露,脱掉脚上舒适的袜子,把平板关掉扔到床上,光脚往外跑。   房门被打开,肩膀的领口往下掉,他脚步一顿,心里升起一股羞耻,又关上门往回跑,怀疑地打开“学习资料”又看一遍。   “等等,这不是......小妾,额,勾栏做派吗?我......能学吗?”   如果是以前,肯定不能学,可是现在社会开放了耶,他在网上看到有不少光膀子的人,好像露个肩膀也不是什么大事?   “都能写成话本,还号称是正妻,应该可以学吧?”   “而且,两个男的,露个肩膀怎么啦?我有的,齐公子也有呀。”   他想通了,一拍手,把平板关掉重新扔回床上,他眼神坚毅得像要入党,一鼓作气跑到对面抬手敲门。   叩叩!   齐公子,快开门,贴心赫瑾来给你送柔弱啦~ 第19章   叩叩!   敲门声将里面已经睡着的男人吵醒,灯光逐渐打开,里面的男人逐渐往外走,屋外闪电照亮走廊,谢赫瑾揉揉脸感觉表情应该足够柔弱了就低下头慢慢微调。   不大一会儿,高大挺拔的男人打开门,屋内灯光往外跑:“赫瑾,怎么了?”   谢赫瑾仰着头,表情柔弱,眼神却带着些许尴尬,声音倒是装得很像被吓破胆的小兔子:“齐公子,打雷了,赫瑾害怕。”   齐衡礼长得高,挡住了屋内的光,他看不清青年脸上的表情,但青年的肢体明显表演不及格的青年,眼里不由冒出问号:......上次,不是说不怕吗?而且你这端正板直的肢体语言,像怕的吗?   没得到回应,谢赫瑾更卖力表演给回应,大眼睛里的尴尬逐渐褪去,肩膀垮下来,总算是演得像一点了:“齐公子~我害怕,你能不能抱抱我。”   齐衡礼定定看着,眼神清明又无奈,看得谢赫瑾很是心虚,感觉自己被看透了的样子,硬着头皮继续装柔弱,表情逐渐从“我在装”演变成“你怎么还不给反应”。   “齐公子......”   齐衡礼宠溺地叹气,虽不明所以,却配合地将青年抱到怀里轻拍后背,怕他冷,顺便把掉下去的衣领扯回来盖住肩膀,嗓音柔和:“好了,不怕了,我在。”   耶,剧本真的对上了,我就知道齐公子要的是这个回应!   谢赫瑾忍着笑继续走剧情,声音变得可怜兮兮:“雷声好大我睡不着,我可以进你房间睡觉吗?”   男人拍后背的动作一顿,有些犹豫,却又听到怀里的青年开始假哭,他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答应了:“可以。”   耶,剧本又对上了!   谢赫瑾高兴地继续装:“要抱进去。”   齐衡礼宠溺地配合:“怎么抱?”   咦?不是直接抱吗?嗐,算了,可能是齐公子忘记了剧本吧,我这么贴心,提醒他吧。   “嗯,就是......”他卡了一下,好像话本里没说那个是叫什么抱法,纠结地形容,“就是,就是,我离地,然后你抱我背和腿那种抱法。”   “那叫公主抱。”齐衡礼的声音很温柔,“确定要这么抱吗?”   “为什么叫公主抱?”好奇宝宝谢赫瑾仰起头,直视男人的眼睛,眼里的柔弱已经没了,连声音都忘了装。   “因为在漫画里,很多王子都是这么抱公主的。”男人微微低头,唇只要往前就能碰到青年的额头,黑眸里漾着温柔与爱意。   那漫画是什么?   谢赫瑾还想继续问,猛然想起自己还要走剧本,又把头扎到男人怀里,脸埋在男人脖颈,呼吸喷洒在上面,鼻子触碰到男人的喉结,能感受到喉结在滚动,但他并未深想这种反应代表了什么,兢兢业业地表演着他的“柔弱”。   “齐公子,我要这么抱,你要慢慢走哦,不然我会害怕的。”   “好。”   男人弯腰,有力的手臂绕过青年的腿弯轻松将人抱起来,突然的腾空让谢赫瑾下意识抱住男人的脖子,刚刚表演的时候其实他也就一开始有点尴尬,后面坦然得不行,还很期待被齐公子夸自己回应给得好呢,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却感觉有些羞涩,脑海一片空白,都忘了后面的剧本是什么了。   屋里灯光很亮,但因为角度的问题,他看不到齐公子的眼睛,仅能看到齐公子的下巴线条很流畅,似乎在绷着,有点好看,有点性.感,尤其是喉结滚动的时候......唔......天呐,我在看什么呀,怎么会那么羞啊。   快想想接下来的剧本啊,你忘啦,后面还有好长一段呢。   可是,齐公子真的好好看哦,而且手臂好像很有力的样子,我的脸能贴到齐公子的胸膛呢,能感受到齐公子的心跳呢,而且齐公子的肩膀也好宽哦......   啊啊啊,怎么还想齐公子啊,齐公子当然好看啊,你现在要想剧本啊!   可是,可是,齐公子不比剧本好想吗?齐公子这么好看,这么有魅力,不比剧本好多啦?其实,其实,其实,剧本后面是什么也不重要了吧?重要的难道不是,齐公子现在在抱着自己吗?横抱诶,这么亲密,就算是两个男的也,也......   胡思乱想之间,他被放到柔软的床上,身体碰到还带着齐公子体温的被窝,抱着齐公子脖子的手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拿下来。   这个时候,他终于能看到齐公子的表情,不像平时那样带笑,好像在绷着,像是在忍受什么,眼眸里满是认真和温柔,好像在对待一件稀释珍宝。   “齐公子,你给我取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呢?”他都没回神,想也不想就问。   “盛世美玉。”但玉石易碎,需要人捧在手心里好好爱护,他希望自己是这个守护者。   轻薄的被子盖到身上,谢赫瑾终于回神,抓住好像要离开的齐公子,纤长的手指用力,把齐公子的衣角都揪皱了:“齐公子,你去哪里呀?”   一只温暖的大手把他的手放到被子里,男人好像并不太想解释,他又想起来剧本的部分内容:“我们要一起睡呀,你上来吧。”   齐衡礼无奈地叹气:“你是觉得我没有欲望吗?能跟你在一张床上平静地躺一晚上?”   “啊?欲......”谢赫瑾脸颊爆红,缩到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眼里满是羞涩,“我,我,我就是......我没有想那么多的,我就是,嗯,那个......”   “我知道,你还不懂这些。”齐衡礼帮他掖好被子,“我带张椅子过来,不用怕打雷,我就在旁边。”   “我不怕的。”   “我知道。”   “那为什么......”   “你都进我房间霸占我的床了,我不看着你睡岂不是很吃亏?我总得想个理由坐旁边吧?”齐衡礼眸里含笑。   “啊?”谢赫瑾把被子放下来露出脸,勾人的狐狸眼里满是好奇,“可是......你的床都被我占了,还要看着我睡,这样不是更吃亏?”   “怎么会更吃亏呢?睡吧。”   谢赫瑾觉得这样不行,赶紧坐起来:“齐公子,我回去睡就行了,你回自己床睡,这样我们两个都能睡了。”   “我睡不着了。”齐衡礼的语气很平静,双眸映着此时就在他床上的青年,眼底似在翻江倒海。   “为......”   温暖柔软的触感在额头一触即离,突然放在脑后的大手又突然放开,他屏住呼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男人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克制,似乎还有些懊恼于自己的冲动,将青年扶到床上盖上被子就离开。   屋内明亮的灯光逐渐熄灭,谢赫瑾慢慢回神,发现自己还憋着气,赶紧恢复呼吸,感觉好受了一些,却又顾不上身体上正在消失的难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刚刚,齐公子,竟然吻他的额头?这个举动是不是太亲密啦?   唔......其实也怪他啦,也不怪齐公子,谁让他老是忘了齐公子对自己的心意,竟然这么鲁莽地过来,过来,过来......自己送上门。   大晚上的,自己和齐公子孤男寡男,便是齐公子做对他更过分的事情也......   唔......更过分的事情?啊啊啊啊!你在想什么呢,齐公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不准这么想齐公子!   谢赫瑾羞涩地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闻着被窝里齐公子的味道,脸热腾腾的好像要烧起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好像不是装在自己胸膛里,而是装在自己耳边,响得不行。   屋外风雨交加,昏暗的床头灯照亮卧房里一小片天地,床上躺着羞得好久都不知道动弹的青年。   过了好久好久,他终于冷静了一点,发现齐公子并没有回来,微微抬起头往外看,小客厅里只剩下一盏小壁灯,男人背对着自己安静地坐在沙发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明明说好的是要过来陪他的呀。   谢赫瑾一边想其实齐公子不来陪他也行,正好在沙发休息一下,一边又想自己到底在干嘛呀,不管是在沙发睡还是来旁边陪他都不对啊,怎么能让齐公子如此受累?   两种想法在脑海中交织,他越来越冷静,觉得自己这样不对,现在还离天亮还有好久呢,齐公子说睡不着就睡不着吗?万一只是在安慰他呢?   他坐起来掀开被子往外走,脚步声让小客厅离沉默的齐衡礼转头,灯光下的男人眉头紧锁,声音有些哑:“回去。”   强硬的语气让谢赫瑾停下脚步,他分得出来,这不是像之前在齐苑里齐公子那种做作的强硬,是真的不准他过去,这让他有些踌躇:“齐公子,我,我想回去睡,你回来睡觉吧。”   男人闭上眼睛,微微叹气,声音放柔了一些,但依旧强硬:“不准过来,回去睡觉。”   “好吧。”   谢赫瑾乖巧点头,慢慢转身回到床上,盖上被子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时不时抬头看齐公子的背影,也不知道齐公子到底怎么了。   现在他脑海里没有乱七八糟的想法,夜又深了,困意袭来,也不知道他在抬头看了几次齐公子后睡着的。   不知何时,小客厅里的灯光熄灭,齐衡礼搬着一张椅子来到床边,温柔地将青年的手放到被子里,弯腰无奈地看了青年好久,微微叹气。   “你就折腾我吧。”   被子里的谢赫瑾似乎有点被吵到了,把脸转到另一边,睡得很香。   床边的男人发出一声极低的笑,坐到椅子里拿着一本书就着床头的灯光慢慢翻看,偶尔回头看一眼床上的青年,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消失。 第20章   外面的天气到了白天又变好了,太阳将头顶的乌云驱散,照亮时间,让经受了一晚上风吹雨打霜冻的世间显露出来,地上多了很多断枝残叶,看起来显得有些残破。   庄园里的佣人着急忙慌地打扫着各处庭院,主人家还没起床的时候,庄园很多地方已经变得干干净净。   可能是昨晚上中途醒来还等了好久才能睡着,谢赫瑾这一觉差点睡到中午,阳光已经照在窗帘上好久他才起床。   房间的每处窗帘都被特意拉上,外面的光亮很难照进来,让卧房里看起来有点昏暗,好像时候还早的样子。   床头灯早已熄灭,床边的椅子上已经没人了,只有一张叠好的薄毯子。   他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可能是没睡够,也可能是睡过头了,总之脑袋有点昏沉沉的,不是很精神。   在床上抱着被子坐了一会儿,他还没有完全清醒,但总算是回过神来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又想到昨晚的事情,他脸颊嘭的红了,连滚带爬地跑到床下,鞋子都没穿就像做贼一样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片刻后,他洗漱好换了衣服下楼,赵叔和齐公子就在客厅里面,看见他下来都露出笑来。   “齐公子,赵叔,早......”他看到门外猛烈的阳光,有点没底气,好像,好像不早了哈。   “早。”齐衡礼嘴角含笑,“去吃早餐吧。”   “谢少爷,您是在餐厅吃还是在客厅吃?”   “在餐厅吃吧。”   赵叔笑着去厨房摆早餐,谢赫瑾没有马上跟着去,小步挪到沙发边小声问:“齐公子,现在几点了?”   “不是很早,你先吃早餐。”   不是很早那就是不算晚咯?   谢赫瑾带着一点点疑惑去餐厅里吃饭,早餐是蒸饺和豆浆,份量不大,差不多吃个七八分饱吧就没了,他想着今天起得晚,很快就吃午饭了就没有去吃水果,漱了口就往客厅里跑,坐到沙发上挨着齐衡礼,一双狐狸眼亮晶晶的。   “齐公子,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花房看花吧?”早上起来那一点点尴尬,吃了个饭,现在是一点也没有了。   齐衡礼放下手里的书倒扣在茶几上:“你先上去穿袜子。”   “又不冷。”   “去穿。”   谢赫瑾哦了一声,好像要听话了,又低头看了一眼齐公子的脚,找到了不穿的借口:“你也没穿呀。”   齐衡礼站起来,挑起眉尾:“一起去。”   行吧。   谢赫瑾跟着上楼,回房间里把昨晚自己扔在床上的袜子穿上,瞧见齐公子还没出来,他便走到对面的房间里,见齐公子在叠被子,他又想起来昨晚齐公子都没睡觉呢。   这怎么能行呢?   “早知道就不学那劳什子课本了,柔弱一点也不好,都害得齐公子受累成这样。”   他有些心疼,又有些愧疚,却没有马上劝齐公子去睡觉,过去把椅子搬回小客厅里,等男人出来就跟他一起下楼去花房。   花房很大,里面种有很多花,其实说是一间花房,不如说是一处室内花园,里面假山流水不缺,石子路铺得平整有趣,花卉护理得很好,大冬天的也枝繁叶茂,好多花都还开着。   “以前我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花房都是我妈妈亲自照顾的。”齐衡礼其实对父母的记忆已经记不太清了,但父母对他的爱护和当初父母意外去世前抚着他脸颊的温柔力道让他每每想起以前的事情就有些开心不起来,“这些年都是赵叔在照顾。”   “花房真漂亮。”谢赫瑾站在一株粉白色的香雪兰面前,“这里的花长得真好,齐公子,我们下次祭拜爸妈的时候拿花房的花去给妈妈看吧?妈妈肯定很喜欢。”   齐衡礼一怔,心中的难过散去,陡然笑了:“好。”   谢赫瑾往里面跑,找到一处草地,上面还放了太阳伞和椅子,明显是用来休息的,他坐下来倒了一杯水,发现是温的,便笑了喝了大半杯,见齐公子过来了,他又倒了一杯。   “齐公子,快来喝水。”   齐衡礼走过来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含笑接过杯子喝了点水,刚要说话,旁边的人又跑出去了,跟只蝴蝶似的,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哪哪都觉得新鲜,他的目光紧紧跟随,眼底笑意越来越深。   花房很大,不大一会儿,小蝴蝶就飞走了,不知道飞到了花房哪个角落,他等了一会儿,见小蝴蝶没出声也没再出现在自己视线里便起身去找。   谢赫瑾正在一丛郁金香前面,拿着手机笨拙地拍照,听到脚步声抬起头:“齐公子,你怎么来了?”   “坐着无聊。”   “哪里无聊了。”谢赫瑾把手机拿起来,看看自己拍的照片又看看地上的花,微微皱眉,“怎么拍得那么难看呢?明明花是一样的,怎么到了手机里就那么丑呢?”   “因为手机不如赫瑾会欣赏。”   “哪里又能夸到欣赏上面去。”谢赫瑾有些羞,把手机塞到男人手里,“齐公子,你也拍。”   “好。”齐衡礼蹲下来含笑拍了一张,谢赫瑾看了,哇了一声,“齐公子,你好厉害,连拍照都拍得那么好看,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吗?”   “我不会治病救人。”   “那是因为齐公子没学过啊,如果齐公子学医,肯定也像当艺人这样成就斐然的。”   “你啊,滤镜怎么那么厚。”   谢赫瑾不知道什么叫滤镜,但大概能听懂,微微嘟嘴:“我就是觉得齐公子哪哪都好,不行吗?”   男人被夸得心花怒放,嘴角的笑怎么都收敛不了,就在此时,赵叔带着几个人把一张躺椅搬到花房里来,齐衡礼微微挑眉:“怎么把躺椅搬过来了?”   赵叔笑着回:“谢少爷心疼您昨晚没睡好,让我拿过来让你在这里睡个午觉。”   “什么时候说的?”齐衡礼脸上笑意加深,恨不得在脸上刻上两个大字:高兴。   谢赫瑾眼里透着小骄傲,扬起精致的下巴:“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想让我睡觉直接跟我说就是了,不用拐弯抹角的。”   “我昨晚让你睡你也不睡啊。”   齐衡礼略有些无奈:“昨晚和今天又怎么能一样呢?”   谢赫瑾刚想说怎么不一样了,突然想起昨夜齐公子说的话,脸颊变粉,掩饰地往别处走:“那你去睡觉吧,我再看看花房。”   “现在还不困。”齐衡礼立刻跟上,始终没让青年离开自己的视线。   谢赫瑾才不信呢,在花房里溜溜达达,这里说大也不是很大,很快就逛完了,重新回到休憩角,原来其中一张椅子的位置已经被躺椅代替,他拍拍躺椅:“好啦,逛完啦,齐公子,你睡觉吧?”   “好。”齐衡礼坐上去。   谢赫瑾也绕过小圆桌子走到另一边坐下,手肘搭在椅子扶手上撑着下巴,眼睛眨巴眨巴,隔着小小一张桌子看:“你快躺下睡觉吧?”   齐衡礼被他看得像是被小羽毛撩过心脏,反倒更精神了,哪里还睡得着呢,却还是顺从地躺下来闭上眼睛。   谢赫瑾看得十分满意,看了一会儿,感觉齐公子呼吸平缓了应该是睡着了,他靠在椅子里观赏附近能看到的所有花卉。   花房的花应该没有经过太多的规划,没有根据花期来规划,也没有根据颜色来规划,种得十分随意,却也让身处花房每一处的人都能欣赏到正在绽放的花朵。   这里虽不是温室,但温度适宜,花卉没有经过风吹雨打,出了当季的花还有一些反季的花在开放着,看着颇有一番野趣。   差不多所有花都看完了,他转头看向一旁,感觉刚刚齐公子的睫毛好像抖了一下?   可能是睡不好吧。   他悄悄站起来,到其他地方去看花,原来还躺着睡觉的男人睁开眼睛,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微微叹一口气。   谢赫瑾真正把花房都转完一圈,回来重新坐到椅子上,差不多坐了半个多小时吧,他感觉有点无聊了,转头看向外面洒满阳光的草坪,脑袋一点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躺椅里的齐衡礼睁开眼睛,清明的眸子不带困意,起来把青年抱到躺椅里盖上毯子,自己离开花房,拿着落在客厅里的书回来到椅子里坐着看书。   赵叔跟在后面,手上端着一个果盘,压低声音问:“少爷,您怎么还不睡呢?”   “睡不着。”他工作时忙起来经常熬大夜,日夜颠倒或是一连几个通宵都不睡对他来说都是家常便饭,只要能抽空睡个两三小时就能恢复如初,昨晚前半夜都睡过了,对他来说已经休息够了,白天不睡也没有什么问题。   “谢少爷真是白心疼你了。”   齐衡礼勾起笑:“你也下去休息吧。”   “唉,少爷啊,你也不想想,你虽然还年轻,但你和......”赵叔正想提醒一下他和谢少爷的年龄差是永远存在的,让他就算身体好也要多注意保养,眼睛余光发现谢少爷好像有点睡不安稳,似乎要被吵醒,又闭上嘴离开了。   精力旺盛如齐大影帝,此时还沉浸于可以欣赏心上人美好睡颜的满足中,并没有心思去居安思危。   赵叔也没想到,这个他没来得及提醒的事实在日后居然会由谢少爷亲自来提。 第21章   一觉起来,谢赫瑾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了躺椅上,再一看旁边,桌上放着一个空的果盘,齐公子人已经不在花房了,外面太阳即将落山,草坪笼上一层暗橙色。   “怎么又不睡觉,对身体多不好呀。”   他嘟嘟囔囔地坐起来,掀开薄毯子就往外走,过内厅回到客厅,发现齐公子也不在这里,赵叔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倒是有个佣人在。   “你好,赵叔在哪?”   “谢少爷,赵叔在二楼。”   “多谢。”他微微颔首,快步从楼梯跑到楼上,瞧见赵叔在走廊里指挥人换挂画便走过去,“赵叔,换这个做什么?”   “谢少爷醒了?”赵叔笑着回头,“少爷说您来了两天都没瞧这些画一眼,估计是不喜欢,让我换另一种风格,这样您看着也开心。”   谢赫瑾笑着轻哼:“一下午不睡觉净琢磨这些事情了,对了,赵叔,齐公子在哪?”   “在露台打电话呢。”赵叔见人要往外跑便伸出手阻拦,“少爷说您醒了就去加件衣服,不然不能出去,露台冷。”   “知道啦,赵叔您忙。”谢赫瑾往自己房间里跑,发现小客厅里已经放了一件外套就拿起来直接穿上,出去走到走廊尽头,来到玻璃门前,发现男人正坐在咖啡椅里打电话,表情平淡没什么笑意,他轻轻打开门,鼓起脸做出很明显的不高兴的神情走过去坐到对面。   齐衡礼脸上带上笑意,又有些心虚地垂眸继续跟经纪人交谈,瞧见青年还穿着拖鞋,拿起一旁赵叔放的毯子拿到青年面前指指腿示意他盖上。   谢赫瑾拿了毯子盖好,继续紧紧盯着男人,一副等你打完电话就算账的表情。   过十几分钟,电话终于打完了,等男人放下手机的那一刻,谢赫瑾重重哼了一声:“你又不睡觉!”   “我睡了一会儿。”   “真的?”谢赫瑾半信半疑,“你真的睡了?”   齐衡礼刚要点头就听到青年说“你要是骗我你就是骗子”,虽然听起来不是什么威胁,他却没掩饰住自己的心虚。   “好哇!你真的骗我。”   “我只是睡不着。”齐衡礼赶紧解释。   “你胡说,昨晚都没睡怎么会不困。”   “你看我像困的样子吗?”齐衡礼指着自己的眼睛。   谢赫瑾把脸凑过去看,发现齐公子的眼睛真的不疲惫诶,眼周也没有熬夜的痕迹,看起来好像比他睡得还多。   “你真的不困吗?”   “当然不困。”齐衡礼噙着笑意点头,傍晚了,外面风有点冷,他站起身,“我们先进去吧,晚饭快好了,你中午没起来吃饭,营养师炖的汤可是炖了一下午,晚上可得多喝几碗。”   “好吧。”谢赫瑾也不好揪着这件事情不放,起来跟着男人回屋,在身后好奇地观察男人的背影,心想要是齐公子是在他以前那个时代,怕是要被实干派喜欢死了,精力如此旺盛,都不用睡觉的,简直比驴还好使。   齐衡礼可不知道自己心上人把自己跟驴相提并论了,晚上吃饭的时候还无微不至地照顾着。   明日一早他们就要回十里山面试,赵叔十分不舍,准备了一大堆的东西让他们带上山,都是他这两日让人出去采办的,基本是齐衡礼出去工作时能用上的和谢赫瑾学习时能用上的东西。   吃完晚饭回到楼上,谢赫瑾偏头看向楼下客厅,感觉在沙发边站着的赵叔有些孤独。   “齐公子,你以后既然要在齐苑常住,为何不让赵叔跟我们一起到山上住呢?”   齐衡礼脚步一顿,微微摇头:“赵叔从小在这座庄园里长大,他陪着我父亲读书写字,见证我父亲娶妻生子,这里才是他的家,这座庄园里留下的回忆,属于他的比属于我的多得多。”   “那我们为什么不在庄园住呢?”   “我若是在这里住下了,怕是没有安静日子能过了。”齐衡礼语气有些不耐,“等过几年,那边争斗结束就好了。”   谢赫瑾有些怜惜老人:“我们和赵管家都在齐苑,赵叔一个人在这里住也太孤单了。”   齐衡礼笑了笑,站到青年房门口拧开房门:“赵叔又不是没长腿,他要是想我们了会让司机送到齐苑的,你若是想他了,也可以到庄园玩,左右都在一个城市里,离得也不远。”   “这倒也是。”谢赫瑾往房间里走,好奇地打量男人的眼底,发现他还真的不困,但还是关心地叮嘱,“你今晚一定要早点睡哦,不要再看书了,都看一天一夜了。”   齐衡礼含笑点头:“好,进去吧。”   “晚安。”   “晚安。”   谢赫瑾关上房门,洗了澡就到小客厅里学习,昨晚和今天睡得比较多,他一点也不困,学到了凌晨都还没关灯,不过想到明天还要给老师们面试,线下试课,怕给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他还是放下平板到床上休息。   次日一早,他们带着赵叔准备的诸多礼物回到十里山,赵管家在帮忙规整东西,谢赫瑾回去准备试课,齐衡礼去二进院里检查赵管家准备的教室。   原先的齐苑并未准备有教室,现在的教室是二进院的一间客房改的,该有的东西都有了,赵管家准备得很齐全。   他们请的是家教老师,房间也在二进院里准备好了,直到谢赫瑾学完第一阶段的知识之前,除了放假时间,老师都会住在这里。   现在老师们还没到,谢赫瑾吃完午饭也去二进院里看教室,因是客房改的,教室的摆设比较温馨,又不失严肃,看起来还是挺有学习氛围的,跟卧房有很明显的风格区别。   不多时,五位老师被接上山,大家也曾视频过,不大一会儿就开始轮流试课,谢赫瑾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周围的装饰偏古风,让他脑海里想起了一些在书院里与学子们一起朗读课本的画面。   他还记得自己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并且还在上课,这是一件严肃且神圣的事情,很快就回神了,除了在窗外一直关注他的齐衡礼,没有其他人发现他的走神。   一节语文课结束,谢赫瑾感觉很不错,第一次觉得上课居然是这么轻松的事情,好像他以前读书时压力十分地大。   现在是课间时间,齐衡礼走进来微微弯腰:“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应?”   “我觉得挺好的。”谢赫瑾摇头,“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要说不适应肯定有,毕竟他以前好像都不是这么上课的,而且他之前还在自学,必定跟现在上课的感觉很不一样,但他觉得能克服,习惯就好了。   “下一节是数学课,那我不打扰你了,你找一下书,我出去跟老师谈一下待遇问题。”   “啊?待遇不是定了吗?不是说每人每个月两百块吗?”   “待遇不只是工资,像是怎么放假,加班的工资怎么算等等都算是待遇,都需要谈过的。”   “那是不是两百不够?”   “这些都是偶尔的支出。”齐衡礼被青年纯净的眸子看得略有些心虚,“你先准备课本,钱的事情以后再说。”   谢赫瑾低头掩去眼里冒出来的怀疑,拿出数学书翻开看,他现在可是出过门见过世面的人,对物价的了解越来越深,他记得几次下山在车里往外看的时候,有些店铺标注的物价还挺高呢。   想想一份路边卖的吃食就要几十块钱,老师如此神圣的职业,一个月的工资怎么可能低呢?   不过,跟齐公子纠结这些事情也无济于事,齐公子也是怕他压力大,他自己心里有数,以后还就是了。   一下午的试课结束,五位老师都顺利通过,大家一起商量课程表的制定问题。   这些都是刚退休没几年的老师,深耕此行多年,制定课程表可谓是手拿把掐,不大一会儿就制定好了。   随后,赵管家带大家去看房间,现在已经有点晚了,老师们明天就要开始上班,吃完晚饭就被司机送回家,明天到点,司机就会下山把他们再接上来,到时候可是带着行李了。   以后就要上正规的课程了,不再是自学了,想想还真是有点期待,谢赫瑾晚上有点睡不着,本想去找齐公子说说话,又怕打扰到齐公子睡觉,又按捺住自己的激动,在房间里随便晃荡一个多小时才累了。   接下来两天,谢赫瑾好好地体会了一把有老师上课的感觉,还挺新奇的,他的学习进度也很快,让他每天都很开心。   不过很快,他就开心不起来了。   已经罢工一个多月的齐衡礼要去上班了,没办法再留在家里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当齐公子说他第二天就要离家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嘟着嘴巴可怜巴巴地看着齐公子,眼里满是不舍,看得男人差点打电话去说自己要继续罢工。   “齐公子,那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大概半年吧。”齐衡礼紧紧抓着手机,“等我忙完就回家陪你。”   谢赫瑾眼里满是男人忍着不舍的模样,感觉自己也有些难过,伸出手臂抱住男人,十分贴心地拍拍男人的后背:“我没关系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在外面不用担心我,要照顾好自己。”   齐衡礼嗯了一声,回抱青年,将手搭在青年后背把人拢得更紧,下巴搭在青年头顶,闭上眼睛感受着怀中人的存在。 第22章   早餐,天刚蒙蒙亮,太阳还未升起,谢赫瑾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快速洗漱完就走到齐公子的衣帽间里准备几件这个时节能穿得上的衣服。   虽然他现在还没能赚到钱,身上的东西都是齐公子的,他也没有礼物可以送,但齐公子要离家出去工作,他尽点心意也是可以的。   行李箱从角落里推出来,他第一次用这个东西,不知道密码是什么,笨拙地试了十几分钟都打不开箱子,微微叹气又推回去。   没有行李箱也没有关系,衣服收拾好,等齐公子醒了让他一起放到箱子里就行了。   这两天外面的温度都在零度以上,但还是有点冷的,保暖能力超强的羽绒服必须要带上。   “带两件吧,换着穿,艺人都是光鲜亮丽的呢,拿不一样的颜色好了。”他拿一件黑色和一件深蓝色,叠好放到椅子里,又去找内衬,“羊毛衫带两件,衬衣也带两件,哦,对了,秋裤......咦?这里没有秋裤?”   没关系,他的衣帽间里面有!   思及此,他跑到对面,从自己衣帽间里拿出两条秋裤过来放到衣服旁边:“厚袜子多带几双,围巾、手套、帽子,哦,对了,墨镜也要带,我看好多明星都喜欢带墨镜呢。”   他现在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谢赫瑾了,他现在是学会了上网冲浪刷围脖的谢赫瑾,对娱乐圈的了解越来越多,也明白齐公子这个职业和以前的不同。   “哦,对了,鞋子。”他想了想,跑到鞋房里拿出两双雪地靴,一双驼色一双黑色。   想起来艺人很需要注重形象,他就把衣服都在自己身上比了比,看看搭配起来怎么样,衣服的质量本来就很好,他也是天生的衣架子,自然不可能难看的。   “这些日常穿应该可以吧。”   他现在知道娱乐圈是一个追求美和时尚的地方,出席活动穿的衣服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工作上的事情他也不懂,不会对齐公子指手画脚,就只准备了两套日常的衣服尽尽心意。   他才把衣服准备好没几分钟就听到齐公子打开门的声音,他走出去叫住要出去晨练的男人:“齐公子,早上好!”   齐衡礼转身,略有些惊讶:“怎么起那么早?”   “你今天不是要出去工作吗?我给你准备了两套衣服。”   齐衡礼眼睛微亮,嘴角勾起,带着期待快步走到青年旁边:“我瞧瞧?”   谢赫瑾带他去看椅子上的衣服:“你看这些衣服能穿吗?现在天还是挺冷的,平时穿应该差不多。”   齐衡礼罢工了一个多月,很多工作都堆在一起,接下来要全国各地飞,椅子里准备的衣服最多只能在北方用,整体来说其实用不太上,但这并不能减轻他心里的高兴,脸上也带了出来,明显心情很好:“能穿,现在还挺冷的,能穿好长一段时间。”   “那就好。”谢赫瑾放心多了,“我看网上说有好多狗仔会偷拍你们,艺人私底下也要注意形象,我还怕我选的衣服不适合呢。”   “怎么会不适合呢?很合适。”齐衡礼笑得眸子都眯起来。   谢赫瑾也高兴地笑起来,他以为自己只是给男人选了两套日常的衣服而已,却不知道男人已经在想怎么随时随地把衣服都穿身上了。   早饭过后,孙逖亲自开车到十里山接祖宗,顺便看看把祖宗勾得罢工的那个小朋友到底有什么神仙本事。   “齐公子,你在外面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哦,要按时吃饭,晚上要好好睡觉哦。”   谢赫瑾依依不舍地站在车库里面,眉目如画,漂亮精致的脸上满是不舍,宽大的长款羽绒服也无法掩盖他清贵纯净的气质,和身旁温柔优雅的男人站在一起,眼里都只有彼此,好似世间最契合的画面莫过于此了。   这要是来个会画画的,都要把他们画到画里去了。   车来到一旁已经好一会儿了,孙逖都没能引起这两人的注意,又能亲自感受到青年的真挚,眼里的不耐散去,低骂一声:“该死的家伙,吃得挺好啊,随便捡都能捡一个这么好的孩子回家。”   又等了十几分钟,车外的两人还没说完,好不容易等谢赫瑾说完,齐衡礼又开始叮嘱什么出门要穿衣服,想自己了可以打电话,被欺负了可以打电话,想出门要叫司机不要自己出去等等。   孙逖觉得自己已经够解风情了,又听了几分钟见还没完,打开车窗打断他们的话:“齐大影帝,要赶不上飞机了。”   谢赫瑾鼓起脸,转头观察这位经常打扰齐公子吃饭的经纪人,听齐公子说,他已经50岁了,保养得很好,模样看起来才不到四十岁,眼神老练,还有几分清澈。   是个靠谱又真诚的人呢。   他微微颔首打招呼,抬眸时眼底的孩子气似乎消失了一瞬:“见过孙先生。”   孙逖背脊一紧,有种被上位者打量过的感觉,但对面明明是个小辈,而且瞧着也很稚嫩,应当是错觉吧,但无论如何,他的气焰还是变弱了一点:“你,你好。”   说完,他觉得自己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感觉应该没错,忍不住转头看向齐大影帝,欲言又止,话说,你知道你家小朋友是个白切黑吗?   齐衡礼没有接到他的眼神,把行李放到后备箱里,见青年还站在原地,过去拢紧他的围巾:“等我回来。”   谢赫瑾嗯了一声:“好,工作顺利。”   说完,转头看向车里,像是小孩子在请求大人:“孙先生,吃饭的时候可以不让齐公子工作吗?”   孙逖摸摸鼻子点头:“行,不会耽误他吃饭的。”   “麻烦您了。”谢赫瑾终于露出个笑脸来,“您路上小心哦,开车慢一点。”   “回去吧,我走了。”齐衡礼已经坐上车,降下车窗挥手。   谢赫瑾依依不舍地挥手,看着汽车离开,泄了一口气,感觉精神都提不起来了,低着头回去准备上课。   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是齐公子在照顾他,为他遮风挡雨,为他规划未来,好像只要齐公子在,他就什么都不需要操心,什么难题都不会遇到,现在突然变成他一个人面对外界,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学习的时间过得很快,家里生活上的事情有赵管家来处理,谢赫瑾只需要每日上课即可,他并非真的幼儿,在名师教导下,学习进度一日千里。   到了月尾的周末,本该是休息的时候,谢赫瑾却没有去玩的意思,坐在教室的窗边,外面寒风轻吹,他在温暖的室内垂眸看着手中的历史书。   面前的桌子上是一部红色手机,偶尔青年翻书导致屏幕亮起时都没有新的消息出现,他想联系的那个男人太忙了,快一个月了还没忙完,只能在晚上休息的时候才能跟他聊两句,上周听他说周末闲得无聊,不知道要做什么,就给他买了几本历史书。   临近中午,闹铃响起,床边沉静的青年突然眼睛一亮,整个人都变得活泼起来,把书放到桌上,关掉闹铃,拿着手机往外跑。   “赵管家,我要吃饭了!”   赵管家就在我外面候着,闻言快步跟上,脸上带着笑,像极了赵叔:“谢先生,午饭已经摆好了,就等你过去了。”   到了餐厅,桌上果然已经摆满了热腾腾的午餐,谢赫瑾洗了手坐在桌边夹菜吃饭,吃完又喝了一碗营养师熬的汤,漱漱口就跑到自己房间里,自己坐在沙发里期待地看着手机。   不大一会儿,一道消息跳出来。   【齐公子:吃饭了吗?】   谢赫瑾高兴地点进去,扬着笑打字,关心关心齐公子的情况。   【十三:吃啦,刚吃完呢,营养师做的汤超好吃,我今天还读了两章历史书哦,齐公子你今天工作怎么样,还是拍杂志吗?】   【齐公子:不是,今天去电视台接受一个节目的访谈,配合拍了点宣传照,刚刚结束,今天是周末,有想去哪里玩吗?】   【十三:不想呢。】   【齐公子:又不出去玩?你在家都待了一个月了,可以出去散散心。】   【十三:齐公子都不在家,我出去玩也没有意思,等你回家了带我出去玩呀。】   【齐公子:好,我拍完这部戏,再走点通告就可以回家。】   “你这部戏还要拍四个月呢,还得要下周才能进组呢。”谢赫瑾嘟嘟囔囔,看看聊天记录,也聊了两分钟,齐公子可忙了,连午睡的时间都没有。   怕耽误到齐公子吃饭,他就没有多聊天,三两句就想像以往一样结束话题,却看到齐公子又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齐公子:赫瑾帮我收拾两套薄点的衣服寄过来吧,让赵管家寄过来就行。】   【十三:好,我这就去,你吃饭吧,吃完饭我就收拾好啦。】   谢赫瑾跑到齐公子的衣帽间里收拾衣服,用心搭配了三套,小心叠好放到袋子里就拿去赵管家的办公室里找人。   “赵管家,齐公子说要把这些衣服寄给他。”   “寄衣服?”赵管家正在看平板,闻言表情有些期待,“齐先生让你收拾的?”   “啊,怎么了吗?”   “没有,我这就去寄。”赵管家露出亲和专业的笑容,把平板放到桌上,拿着袋子跑起来去找司机准备立刻就送出去,好像生怕被追回来。   谢赫瑾准备离开,余光看到桌上的平板里有齐公子的照片,好奇地拿起平板,发现赵管家居然在看齐公子的热搜,这让他更好奇了,继续看下去。   #嫂子,在吗?给哥换套衣服吧,这两套看腻了# 第23章   “嫂子?换衣服?”谢赫瑾有些疑惑,有点怀疑这到底是不是齐公子的热搜,齐公子都没有哥哥,哪来的嫂子?   但图片的确是齐公子的,衣服还是他搭配的那两套呢。   他好奇地继续看,看到了很多热评。   【艺人私服被拍是很正常的,齐影帝的私服也以舒适为主也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哥,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两套衣服能焊在身上那么久!】   【好家伙,一个月了,除了出席活动,就没见你穿过其他衣服,这是真的不想脱了是吧?】   【在北方穿,在南方穿,在内陆穿,在海边穿,室内穿室外穿,你就穿吧,谁能穿得过你啊。】   【哥,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谈了,你换衣服吧,我真的求你了,我又不是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官宣,然后换衣服!】   【前脚单身未婚,后脚衣服焊上身,哥,官宣你直说啊,拐弯抹角干嘛呢?】   【呵,出道二十年了吧,第一次见你笑得那么灿烂呢,什么温润如玉齐影帝啊,早就是过去式了,现在是死秀恩爱臭男人。】   【越缺什么就越秀什么,两套衣服来来回回穿,该不会是嫂子只准备了两套吧?】   【哟,哥,为什么不见你穿第三套衣服啊,是你不想穿吗?】   【嫂子,在吗?给哥换套衣服吧。】   【嫂子,在吗?给哥换套衣服吧。】   【嫂子,在吗?给哥换套衣服吧。】   ......   谢赫瑾其实看不太懂一些词汇,比如焊、官宣、秀恩爱这些,他都看不懂,还有些话他看似能看懂,但好像也没懂,总觉得语气不是他的想那样。   似懂非懂的,他还得琢磨一下才能明白这些评论到底在说什么。   “原来大家叫齐公子哥哥呀。”他恍然点头,“原是我误会了,大家并非是在对话齐公子的嫂子,是在对话齐公子的妻......等等,齐公子没有妻子呀。”   他歪歪头,暂且还未反应过来,便没有太为难自己,左右不过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谣言罢了,何必在意。   现在最重要的是,齐公子居然把两套衣服穿了一个月?   “怪不得齐公子要让我收拾衣服......嗯?等等!”   他突然反应过来,这是齐公子的绯闻,也就是说,他给齐公子准备衣服的话,那他就变成了大家口中的嫂子?!坐实了齐公子有妻子一事?!   “天呐!”他眼底带羞,又猛然惊醒,“这可不行!”   网上都说了,男艺人三十岁正值黄金期,谈恋爱很影响职业发展的!   他赶忙去追赵管家,跑到电梯前的时候,正好看见赵管家从里面走出来,手上空空如也。   “赵管家,衣服呢?”   “让司机寄出去了呀。”赵管家完美的笑容深处隐藏着丝丝缕缕的恶趣味,“没办法追回来啦。”   “怎么会呢?快打电话追回来呀!”谢赫瑾拿出手机,“司机电话多少?”   “谢先生,开车期间打电话很容易出车祸,这样不安全的。”赵管家遗憾叹气,“您要是早个一分钟过来就好了。”   轰隆!   谢赫瑾脑中一声巨响,藏在鞋子里的脚微微蜷缩,又羞又惊,无措了几秒就要给齐公子打电话:“我跟齐公子说一说。”   “谢先生,齐先生现在正在工作呢,不好打扰吧?”   “那我晚上再与他说吧。”谢赫瑾一边说一边往回走,心里已经不慌了,“左右是给齐公子穿的衣服,让他不穿不就好了?”   赵管家听着,无奈耸肩:齐先生啊,我可是尽力了,要怪就怪你教会了谢先生打电话咯~   待谢赫瑾走远了,赵管家低声呢喃:“唉,我磕的cp不放糖,这日子过得真艰难啊。”   到了晚上,司机还没回来。   谢赫瑾吃饭的时候问了一句:“赵管家,怎么我还没听到回来的车声?”   “谢先生,司机要亲自将衣服送过去。”赵管家心里叹气,为了早点吃到糖,他连快递都不用,叮嘱司机一定要亲自送到,谁知这糖注定吃不上。   谢赫瑾并未多想,吃完晚饭,他回房预习下周要学习的章节,待时间差不多后,他拿起手机打电话,铃声才响了几秒便被接起。   “赫瑾。”   谢赫瑾敏锐察觉到男人温柔的嗓音里藏着丝丝缕缕的疲惫,背景里还有一些杂音,好像还未回到酒店,他有些心疼:“齐公子,你怎么还未开始休息?”   他记得行程表里,现在齐公子应当已经结束一天的工作了呀,算算时间,晚饭都应当吃好了。   “有份新工作。”   怎么还有新工作,明明都那么忙了。   “那你吃完饭了吗?”   “忙完就去吃。”齐衡礼那头好像有人在叫他,他顿了顿,低声对那边说了一句,“两分钟。”   加新工作就算了,怎么还没吃饭,现在还催催催,催魂啊!   谢赫瑾心里不太高兴,却没有说出来,免得打扰到齐公子,定了定神就说正事:“齐公子,今日我看到你的热搜了,司机带过去的衣服便不要穿了吧,现在网上谣言四起,若是你换了衣服,岂不是坐实了谣言?”   齐衡礼嘴角的笑意一顿,心里在滴血:“还有热搜呢?”   “对呢,热度还很高呢,你不知道吗?”   “呵呵,我怎么会知道呢?”男人的声音十足十的无辜,“我工作太忙了,没时间看。”   这说得谢赫瑾又心疼又愧疚:“哎呀,我应当与孙先生说的,不该拿这等小事来打扰你,你先去工作,忙完记得及时休息。”   齐衡礼有些着急:“等等,还有......”半分钟呢。   “还有什么?”   “没什么。”齐衡礼轻笑一声,似有些不太情愿,“那晚安?”   “齐公子提前晚安。”   谢赫瑾挂完电话,鼓了鼓脸,一边嘟囔着“孙先生怎么回事,怎么能任由谣言四起呢?”一边给孙逖拨电话,等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孙先生。”他的语气里不免有一点火气,“网上的热搜怎么还挂着呢?你明知道这是谣言啊。”   时隔一月,听到电话里年轻稚嫩孩子气的责怪,孙逖下意识忘了当时在十里山车库里的第一印象,下意识觉得这就是一个年轻的孩子,并未有所警惕,面无表情地坐在办公室里,左眼一个“无”,右眼一个“辜”。   说得好像是他不撤热搜一样,还不都怪某个恋爱脑不让他撤,说什么......   “孙先生?你在吗?”   谢赫瑾清澈的声音让孙逖停止心里的吐槽,轻咳一声开始骗小朋友:“他过年那么好的日子里消失了一个月,得有个热搜告诉大家他还在啊,娱乐圈更新换代那么快,今天不在大家面前刷存在感,明天大家就能把他忘了,到时候再想让大家把他想起来,可就不是一个热搜就能做到的事情了。”   “那热搜就不能撤?”   “额......今晚就能撤,也挂得够久了,效果够了。”   “原来是这样啊。”谢赫瑾声音弱弱,“对不起啊孙先生,我还以为你玩忽职守,刚刚语气冲了点,你别生气。”   孙逖露出笑容来:“不生气,关心则乱嘛,我懂。”   “嗯,那个,齐公子的新工作是怎么回事啊?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休息?”谢赫瑾又弱弱问。   “哦,过年的时候他不是推了不少工作吗?到底是答应了人家,毁约不好,就都改时间了,本来已经安排好了,杂志社那边突然接到街道通知说过两天要停半天电,正好没办法给他拍,就跟我们商量提前安排。”   “我知道了,那你们忙,我不打扰了。”   谢赫瑾挂断电话,心疼地叹气:“原来娱乐圈那么忙啊,齐公子也太辛苦了,希望下周进了组能好一点吧。”   另一边,孙逖把手机收起来,看到墙上齐衡礼的海报,猛地翻了个白眼,起身到公关部:“赶紧把热搜撤了。”   “啊?”公关部经理转过椅子,“齐哥不是说先不用管吗?”   “呵。”孙逖又翻了个白眼,“老板时代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咱们要听老板娘的话,撤了吧,人家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   众人一边处理一边好奇地竖起耳朵,但公关部经理却没有去问老板娘是何方神圣,让大家遗憾不已。   孙逖回自己办公室,拿出手机看,有了他们的干预后,热搜降得很快。   “死恋爱脑。”他把手机扔桌上,想到这个热搜的由来就哪哪都觉得无语。   若说他和齐衡礼呢,应当算是互相成就吧。   当年他刚入行,才20岁,在影视城里当群演头子,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才9岁就表露出对表演感兴趣并且差点被骗的齐衡礼,他帮忙解决麻烦之后,就把小孩送回家了。   过几天,当年还算年轻的赵叔就找到他,说自家少爷想体会一下演戏的感觉。   他觉得小孩长得好,也容易找到活,就答应了,面对小孩期待的目光,还精心找了一个小皇帝的角色,但他毕竟刚入行嘛,也找不到什么大剧组,也觉得小少爷在娱乐圈里激不起什么水花,小孩子容易移性,估计演几个角色就腻了。   哪曾想,小皇帝这角色,竟然火了!而且小少爷还想继续演!   随后,他为小少爷挡去娱乐圈的阴谋诡计,小少爷假期专心演戏,长达二十年的陪伴,他成了娱乐圈里鼎鼎大名的金牌经纪人,小少爷成了成就斐然的大影帝,如今还不到30岁,国内外各种奖项堆满了屋子,无人能出其右。   去年,金影奖成立百年,还给他发了终身成就奖,不让他继续批发奖项了,来年的评委邀请都发过来了。   这么年轻就能拿到那么高的成就,绝对不是一句天赋和一句努力就能做到的,齐衡礼本身做事就很有章程,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从来都是一步一个脚印,简单来说,就是没飘过,包括小时候。   可是!   现在!   孙逖重重叹气:“你就飘吧。”   终身成就奖都拿过了,只要不违法乱纪,齐衡礼做什么都塌不了房,孙逖本以为这个小少爷会一直沉稳到退圈,没想到啊,他竟然飘了。   飘就飘吧,问题是,你连恋爱都没谈,你到底飘个什么劲儿啊!   想想都觉得没出息。   但一想到十里山那个漂亮无害又真挚的小朋友,他又觉得......   “等等,无害?!”孙逖又想起了他对谢赫瑾的第一印象,是,看起来是无害,但他的感觉不会错的,这孩子内里绝对是个狠角色。   “有点厉害。”他啧了一声,明明第一印象那么深刻,但他第一时间竟然觉得这还是个无害的人,并且那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   “难怪把衡礼给迷得神魂颠倒,希望日后衡礼别翻车吧。”   强强联合是OK的,但要是把他家小少爷给害了......   孙逖眼底闪过寒光,自己早已把齐衡礼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希望你不要这么做,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却说另一边,谢赫瑾已经看了一会儿书了,房门突然被敲响,赵管家端着一个果盘走进来。   “谢先生,下周就是清明了,您可以放三天假,加上周末就是五天,您要不要去剧组探齐先生的班?”   “啊?”谢赫瑾抬头,清澈的眼神满是疑惑,“探班?”   “对啊,您可以去看望齐先生,齐先生在剧组里吃不到青团,您可以从家里带一些过去。”赵管家笑着道,“你们都一个月没见了,想必齐先生也很想您。”   “可是齐公子很忙啊,我去打扰不好吧?”   “您可以在他休息的时候去找他啊,就是陪他吃吃饭也是好的。”赵管家疯狂出谋划策,“我看您搭配的衣服好像也没有配饰,您也可以亲自挑选一件配饰去帮齐先生搭配衣服,我想想,好像戒指就不错,您觉得呢?”   谢赫瑾不由得心动了,他真的想齐公子了,偶尔视频打电话一点也不过瘾,都不真实,他想亲自见见齐公子,但又有些犹豫:“探班真的可以的吗?”   “当然可以啊。”赵管家拿出手机给他搜,“您看,不仅好多艺人的家人朋友都会去探班,甚至还会安排粉丝见面,您去探班绝对不突兀的。”   “那会不会引发什么谣言啊。”   那当然会啊。   “当然不会,您和齐公子是家人啊,哪会有什么谣言,您啊,就光明正大的去。”   谢赫瑾笑得弯起了眼睛:“那麻烦赵管家为我准备一下吧,我清明去探班。”   “好的,我会吩咐下去的,但戒指还请您亲自挑选。”赵管家一本满足地离开房间。   房门关上,谢赫瑾笑容淡了点,小声嘟囔:“宣笛哥真是的,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吗?我又不傻。”   全网都知道齐公子没有别的家人,几个好朋友也在网友们那里挂了号,他一个新面孔去探班,还光明正大去,这不是给齐公子添乱吗?   艺人三十岁左右可是黄金期,最好不要谈恋爱,最最好是连绯闻也不要有,还挑戒指呢,当他不知道戒指是代表什么吗?   不过,他是真的想见齐公子。   光明正大去不了,那他就悄悄去吧,这样他能和齐公子见面,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谢赫瑾弯起眸子,想想都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但他对娱乐圈的了解还是浅显了些,娱乐圈的狗仔可是无孔不入的,他不管怎么去都注定会被拍到。   遮遮掩掩的,反倒会让人多想。 第24章   次日,赵管家来说他已经吩咐下去了,做青团的材料过两天就会送到山上,赵叔那边知道他要做青团去探班,高兴地打了个电话到十里山,说他们家少爷从小就喜欢吃咸口的青团。   谢赫瑾听了,第一时间拿起平板记下赵叔说的话,等挂了电话就去找赵管家。   “赵管家,蛋黄肉松和笋干梅干菜您买了吗?”   “还没买呢,我这就打电话去定。”赵管家立刻拿起电话,他对齐衡礼的了解还是不如自己老爸,况且齐衡礼以前不是上学就是在外工作,他也没有太多了解的机会,还以为这是谢赫瑾想吃的呢,“您喜欢吃咸口青团吗?要不要加点火腿和三鲜馅的?最近两年还多了一种螺蛳粉口味的,您要不要也加进去?”   “这些齐公子都喜欢吃吗?”   “额......”赵管家被问住了,“不太清楚。”   谢赫瑾一副你怎么没有我了解齐公子的表情,到底是赵叔的儿子呢,齐公子也把赵管家当自己半个兄弟,他也就不直说了,自己拍板点头:“那就都加吧,我带去给齐公子看他喜不喜欢。”   “好的。”   “对了,再加点甜口的吧。”谢赫瑾想了想,“我也送点给齐公子的助理吃,平日里也多亏他们照顾。”   闻言,赵管家眼睛一亮:“要不多做点,一起送到工作室发给所有员工当节日福利?”   探班是私事,去齐公子的商铺又是另一回事了,谢赫瑾没有应,只让赵管家准备他说的那些就行,让赵管家遗憾得不行。   吩咐好做青团的事情,谢赫瑾又说:“赵管家,赵叔应当是得了风寒,我刚刚听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好像鼻音有点重,你让司机准备一下,我们去看看赵叔,你这几天也留在庄园里照顾他吧。”   “我爸换季的时候经常咳嗽,已经看过医生了,家里也有佣人在照顾他,谢先生不必担心。”赵管家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齐先生离开前让我在家照顾您,要是我回了庄园,连我爸都要生我气的。”   “那简单啊,把赵叔接到十里山好了。”谢赫瑾见他好像还要说就立刻接着道,“齐公子把赵叔当家人,他现在在外工作,肯定挂心家里,我们一定要把家里照顾好了,你就不要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去吩咐司机吧,我换件衣服就下山。”   赵管家微微弯腰低头,脸上带笑:“好。”   不多时,司机送他们下山,一路回到庄园,汽车开进大门的时候,谢赫瑾敏锐察觉到门口的保安比上次自己来的时候多了两个。   他凑到车窗后仔细观察这四个保安,视线快速扫过门前漆黑的车胎印,若有所思。   汽车开到停车场,他们一起下来,见赵叔在外面等着他们,谢赫瑾笑盈盈地小跑过去:“赵叔,您怎么出来了,外面还有点冷,小心别吹了风。”   “礼不可废。”没有了电话,赵叔的鼻音显得更加清晰,“只是个小感冒,吃点药就好了,你还亲自过来看,多麻烦啊。”   “哪里麻烦啦,我要是不过来,过两天齐公子跟我生气怎么办呀。”   赵叔忍笑摇头,少爷哪里是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生气的人,说得也太夸张了,不过他也知道谢少爷是关心自己,自然是欣慰地随他哄自己了。   谢赫瑾跟着赵叔离开:“赵叔,今天是有客人吗?我看门口好像有人停过车。”   赵叔笑着说没有的时候,眼底隐藏着一丝无奈和厌恶。   谢赫瑾笑盈盈地噢了一声,开始关心赵叔的身体状况,又提出让他一起到十里山休养,虽然赵叔一开始并不答应,但听到谢赫瑾说自己想亲手做青团却又不会做,想让他教一教的时候,赵叔就笑着答应了。   目的达到,谢赫瑾给赵管家一个眼神,后者高兴地去收拾东西。   营养师还在熬汤,厨房的阿姨也开始做午饭,赵管家发现自己对齐先生的了解好像还是有点少,就去请教自己的父亲,谢赫瑾自己在庄园里闲逛,走着走着就到了门口。   “你们好~”他笑意盈盈地打招呼,眼神清澈,抬头望了望天,“时候不早了,你们还不去吃午饭吗?”   其他保安兢兢业业站岗,有个明显是领头的小组长当代表回话:“谢少爷,我们十二点半才换班吃饭。”   “那你们一般都吃什么菜呀?”谢赫瑾很是好奇,“味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是你们觉得需要改进的?正好我也在,到时候跟赵叔提一提,你们放心,我不跟赵叔说是你们说的。”   保安小组长笑着摇头:“谢谢谢少爷的关心,不过我们的饭菜都是宿舍食堂一起做的,还分南北口味呢,隔一段时间还可以投票选新菜,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那最近家里有招新人吗?。”   “没有啊。”   “那怎么今天门口那么多人值守呢?”   几个保安面面相觑,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谢赫瑾弯起好看的眸子,嘴角翘起:“哎呀,我就是好奇问一问,你们要是觉得为难就算了。”   “也没有什么为难的。”保安小组长略有些犹豫,“家里平时也没有客人,来这的除了齐家大房的那几个少爷还能有谁啊。”   “几个少爷?”谢赫瑾好奇歪头,大眼睛一眨一眨,“还有几个呐?我怎么没听说过呀?”   “您刚来当然不知道。”保安小组长叹气,“那边的人仗着是少爷的亲戚,隔三差五地上门来耍威风,逼着赵叔去劝少爷认祖归宗,回家打理生意,面上说得好听,其实还不是为了让少爷去站队。”   “赵叔只是个管家,齐公子不在家里,那不是任由他们欺负?”谢赫瑾义愤填膺,“这也太过分了!”   “唉,可不是嘛,赵叔虽然是齐家老人,但到底底气不足,少爷在的时候还好,都会叫我们把人扔出去,他们就不敢挑少爷在的时候上门了,但少爷不在的时候,赵叔偶尔还是会受点气。”保安小组长很是心疼赵叔,“估计是想曲线救国吧,他们也就能欺负欺负赵叔了。”   “这些人可真是过分,以前都分家了,现在都不是一家人了,只是亲戚,凭什么还欺负赵叔。”谢赫瑾鼓着脸,气得跺脚,“不行,等过几天清明,我一定要跟齐公子说,不能让赵叔这么被欺负了。”   保安小组长眼底闪过得逞的笑意:“谢少爷说的是。”   “你们平时记得仔细点,以后不准放他们进来,哼!”谢赫瑾气呼呼地转身往回走,像一只生气的小河豚,谁看见都知道他不高兴了。   保安小组长松一口气,一旁的同事小声问:“你干嘛跟谢少爷说这些,赵叔不是说不能跟少爷和谢少爷说吗?”   “话是这么说,可这个家的主人还是少爷。”保安小组长立正站好,“赵叔是心疼少爷才不跟少爷说他不在家的时候也有人上门打扰,可一边是少爷的堂兄弟,一边是少爷,赵叔夹在中间也不舒服,与其一直受气,还不如找个机会让少爷知道,让他拿主意呢。”   “但你自作主张也不太好吧。”   “谢少爷那么单纯,回去赵叔一问肯定就知道是我说的,你们就放心吧,赵叔最多就是骂我一顿,我又不是欺上瞒下,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心里有数。”   谢赫瑾气冲冲跑回去,赵叔一问,果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赶紧安抚他:“谢少爷,您先别生气,这事也别跟少爷说。”   “为什么呀,赵叔,您就让他们这么欺负啊?”   “少爷那么忙,您也不希望他工作的时候因为挂心家里的事情而出了错漏吧?”赵叔咳嗽了两声。   “可是......”   “反正家里有那么多人,我最多也就是应付一会儿,那几个少爷也不会动手打我这个老人,说几句话而已,哪有保安说得那么严重。”赵叔把孩子劝得坐到沙发上,“你呀,就别担心那么多了,保安唬你呢。”   谢赫瑾半信半疑:“真的吗?”   “真的,你就放心吧。”   “不跟齐公子说真的没事?”   “当然没事!现在是法治社会,我能有什么事?”赵叔义正词严,“我是管家,不就是要为少爷处理这些烦心事吗?要是什么都跟少爷说,我这个管家也太没用了。”   谢赫瑾略有些犹豫:“可您夹在中间也只能受气呀。”   “我岁数都那么大了,凡事都看得开。”赵叔笑呵呵地,“几个小孩而已,能给我什么气受?”   “那好吧,那我先不跟齐公子说吧。”谢赫瑾犹犹豫豫的,“那要是您被欺负了记得跟我说哦,我马上来帮你骂人。”   赵叔被他逗笑了,连声说好:“厨房饭做好了,您先去吃饭?”   “好。”谢赫瑾一副被哄好的样子,高高兴兴地去吃午饭,把阿姨和营养师准备的饭菜吃了个精光,都把自己给吃撑了。   饭后,他继续在庄园里闲逛,走着走着就到了监控小楼里,好奇地跟值班室里的保安聊天,看了好一会儿监控,还学会了不少新知识,期间保安去洗手间上厕所,他还玩了一会儿监控,觉得从这个角度看外面发生的事情十分有趣。   过一会儿,保安回来继续值班,他已经对监控失去了兴趣,把自己手中颜色鲜艳的手机抛起接住,狭长翘起的狐狸眼闪过一缕神秘迷人的风采,脸上甜滋滋的笑容十分单纯,到外面去玩的时候,庄园里的草木好像永远能引起他的兴趣,活脱脱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   时候也不早了,他们还得回十里山呢,也在这里待不了多长时间,不大一会儿就回十里山了。   过两日,做青团的材料送到山上,谢赫瑾还要上课呢,只在午饭后帮忙洗了一下艾草就被赶回去午睡了。   赵叔亲自做了三盒青团,一盒给儿子,一盒给谢赫瑾。   “上次在庄园里我也看不出来你喜欢什么口味,就甜咸口味都做了,你吃了喜欢什么就跟我说,以后我都给你做。”赵叔慈爱地说着。   谢赫瑾高兴地接过青团,放到一旁甜甜地哄长辈:“赵叔,只要是您做的,我都喜欢。”   赵叔被哄得十分高兴,又跟他说哪些青团是用他洗的那点艾草来做的,让他亲自来装进盒子里,就当他自己做的,虽只是帮了把手,但怎么不算他亲自做呢?   不过......   “怎么突然要做螺蛳粉口味?”赵叔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谢赫瑾不知道螺蛳粉是什么厉害东西,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这个口味有什么特殊吗?”   “......算是最特殊的吧。”   “齐公子以前吃过吗?”   “......想来是没有的。”   “那正好呀。”谢赫瑾笑得弯了眼睛,“可以给齐公子尝一尝新口味,说不定他喜欢呢?”   赵叔欲言又止,本想着干脆说实话算了,又不好扫了他的兴,左右是少爷自己看中的人,那少爷就自己受着吧。   他老了,脑子转不动啦,什么都不知道。   谢赫瑾高高兴兴地把青团放到盒子里,每种口味放一个,蛋黄肉松、笋干、梅干菜、火腿、三鲜、螺蛳粉,正好六种咸口,豆沙、紫米、芋泥、芝麻花生、紫薯和桂花奶黄口味也是正好六种甜口,一盒上下两层,一共可以装12个青团,正好够放。   赵叔只给谢赫瑾一盒而不给齐衡礼就是因为这东西吃了涨肚,装太多也吃不完,况且这些青团也是赵叔做的,也没必要多装一盒。   给经纪人、助理和司机的青团也早就装好放一边了,口味也是一样的,但不是赵叔亲自做的,而是厨师阿姨和赵管家做的。   盒子是不一样的,很容易能分辨出来,也不怕拿错。   别看每个青团小小一个,重量可不轻,一盒12个,谢赫瑾一共要带六盒去,赵叔不仅特地打了个电话去跟少爷说了这事,还安排了赵管家一起去。   不过呢,谢赫瑾觉得赵叔好不容易来十里山一趟,还是清明假期,赵管家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好,就只要了司机和一个保镖,至于营养师嘛,就先不带啦,理由就是在酒店不方便,赵叔劝了又劝也没能让他改变主意,也只能随他了。   虽然他对外界的很多事情都不懂,还是第一次坐飞机,但他并不觉得害怕,相反还挺兴奋的。   他能上天诶,还能飞着去找齐公子诶,怎么会害怕呢?   次日,他先去祭拜齐爸爸齐妈妈、齐爷爷齐奶奶,跑完两个墓园,时候也不早了,便直接去机场。   新鲜出炉的身份证小小一张,只靠这个就能在国内飞来飞去。   机场广阔而逛街,穹顶很高,里面的温度很适宜,旅客推着行李背着包来来往往,行色匆匆,广播穿透力很强,这一切的一切让谢赫瑾觉得十分陌生和惶恐,但他并未露怯,笑意盈盈地推着赵叔准备的小行李箱,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这让一旁一直在关注他的保镖老吴和司机老周很是惊讶,但也松一口气。   登上飞机,即便是头等舱,在他看来,里面的空间也显得有些狭窄,而且很多东西他都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不过没关系,花钱买服务嘛,他叫来空姐让其一一讲解,把这些都记在脑海里,等自己操作的时候就看不出一点陌生来了,像是常坐飞机的小少爷,绝对不会露怯。   他的学习能力和伪装能力总是最强的。   中途老吴和老周也是怕他害怕就一起过来,见他没有吩咐还老神在在地坐着听空姐的讲解,他们也就放心了,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待空姐离开,谢赫瑾舒舒服服地将椅子放下来,惬意地喝着饮料观看齐公子的电影,他的脑海里有近百部电影名字,有齐公子主演的也有齐公子客串的,他在家不想看书的时候就会去看电影,就好像齐公子还在自己身边一样。   便是他现在没有露出怯意,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惶恐的,也不想做作业,看齐公子的电影正好可以安抚他的情绪。   飞机起飞,他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真切地感受到飞机真的在冲上云霄,但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虽还有一些能让他知道身处高空之中的感觉,但并非不适。   城市中密集的楼宇快速在窗边划过,很快便只能看见云层,他对这些很感兴趣,但电影里齐公子的声音又让他的兴趣减淡了。   天空什么的先不看吧,正好可以保持新鲜感,以后再跟齐公子看就好啦,现在还是先看齐公子的电影吧。   这可是不一样的齐公子呢,可比任何东西都好看。   一部电影看到结尾,还未完全看完,飞机就降落了,谢赫瑾听到空姐的提醒,略有些不舍地起身离开飞机,跟着司机他们一起离开。   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会跟老周老吴一起坐机场大巴去影视城,却接到了孙逖的电话,说已经安排了人接机,看牌子跟着走就行。   他不懂怎么去找人,就和老周说了这事。   不多时,三人找到了正高高举着“十三跟我走”接机牌的齐衡礼的助理小张,和他一起走到停车场中上了一辆黑色保姆车,车里已经放了一个果盘,还有一杯暖暖的牛奶,一看就知道是齐公子特意吩咐准备的。   “谢少爷,这是齐哥让我们准备的。”小张轻声道。   谢赫瑾心道果然如此,笑容亲切:“你们叫衡礼哥哥叫齐哥呀?那叫我赫瑾吧,感觉少爷这个称呼有点老套了。”   “好的,赫瑾少爷。”小张笑容越发真切。   “哎呀,别叫少爷啦。”   “那不行的,我们叫得这么亲密,齐哥要吃醋的。”   话一出来,谢赫瑾就有些害羞了,他嘟囔两声“回去一定要让赵叔他们改掉少爷这个称呼”,又跟老周老吴说:“你们以后也叫我赫瑾吧,要不是出来了,我都不知道外面的称呼和家里不一样呢。”   “谢先生,我们称呼齐先生为先生,自然也要这么称呼您的。”老周笑着摇头,老吴也在一旁沉默点头表示赞同。   在家里和在外面的称呼不一样好像也挺奇怪,谢赫瑾想了想,还是算了。   在老周他们系安全带的时候,他笑眼弯弯地拿了两盒青团分给小张和保姆车的司机:“这是家里做的青团,谢谢你们平时对衡礼哥哥的照顾,也谢谢你们特地来接我们。”   小张是个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瞧着才出来工作没几年,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礼物:“谢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这是我们的工作。”司机老杨年纪大一点,没有那么容易激动,语气比较沉稳,“而且齐哥对我们也很好。”   “但如果没有你们的细心照顾,衡礼哥哥工作的时候也不会那么舒心啊。”谢赫瑾端坐在座椅里眉眼弯弯,“他跟我说过啦,你们做了许多工作外的事情,虽然他能给你们相应的报酬,但也发自心底感谢你们对他的关切。”   怎么说呢,这些话换个人来说,老杨和小张都觉得对方在说场面话,但面对车里言行举止都显得很真挚的青年,他们却不由得发自内心相信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其实他年纪还那么小,听说还因为家里亲人去世而受过刺激失忆了,那双眸子那么干净,怎么可能说的是场面话呢?   老杨和小张心里十分熨帖,心想着齐哥还挺闷骚的嘛,平时那么公私分明的一个人,在家里聊工作就算了,竟然还说这么体贴肉麻的话。 第25章   谢赫瑾成功与老杨和小张拉近了距离,老杨要开车,就没能说话,但小张却在听到谢赫瑾说很好奇齐衡礼拍戏的生活时主动说了一些在剧组的事情。   齐衡礼这次接的是一部近现代群像电影,故事发生在立国之前的混乱抗战期间,第一部《流浪军阀》在三年前狂揽全球九十多亿票房,第二部《乱世定音》剧本经过三年打磨才开拍,两部绝对主演都是齐衡礼,其他尚且存活的主演、出彩的配角都是原班人马,但因为是秘密开机,现在网上还没有太多消息。   剧组现在正处于围读阶段,尚未正式开机,有齐衡礼这么一个票房奖项定海针在,仅仅是第一天,所有主演全部到齐,连配角都提前来熟悉环境和武术训练了。   人到是到齐了,可情况却和当年拍第一部时不一样了,三年前的《流浪军阀》捧红了太多人,许多人的咖位和经历早已发生变化,有起起伏伏的,有片约不断的,有改换发展路线的,有戏红人不红的,甚至还有因为某些原因而快速沉寂的。   总之,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也导致有些人私底下会出现一些小摩擦,让许多工作人员和小张他们这些助理每天吃瓜不断。   好在有齐衡礼和大导张导坐镇,倒也没有闹出太大的问题,甭管私底下有什么小矛盾,总之没有闹到明面上,也没有影响围读,大家就当做没看见就是了。   谢赫瑾大概了解了现在剧组的情况,竟然不觉得意外,对小张他们吃到的瓜也没有什么兴趣,却很关注齐衡礼的事情。   “那他们可有烦到衡礼哥哥?”   “倒也没有人死缠烂打,只是每天借着请客或者请教剧本的事情来刷刷好感或者存一些合照等以后发出去蹭蹭热度吧,齐哥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这些都是免不了的。”   谢赫瑾微微抿唇:“那可有人故意做一些亲密举动?”   小张本来想日常一点回答,陡然想到这位极有可能是未来老板娘,立刻大幅度摆手:“没有,当然没有,别看齐哥平时脾气好,也不太介意别人蹭他热度,但其实还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连其他人来求合照都不会比心的那种。”   “呼,那就好。”谢赫瑾重新露出笑容来,“我还担心衡礼哥哥人太好不懂的拒绝呢。”   小张笑着摇头,齐哥怎么会不懂得拒绝呢?   过一会儿,谢赫瑾就接着看自己在飞机上没看完的那一点电影,连片尾都没放过,全程都没有跳过一秒,虽好多词汇他也还不懂,一些历史他也没有印象无法理解电影中的一些人的举动,也很难共情,整体看得半懂不懂,但有关齐公子的所有台词和画面他都记下来了。   他已经想好了,等以后自己学的知识够多了,就再回来看一遍。   汽车行至影视城剧组,因还未开机,大家都还在酒店里围读,不需要去到片场,车停在酒店的停车场就行。   谢赫瑾记着齐衡礼是一个腥风血雨的体质,哪怕他只是一个圈外人,他去找齐衡礼还是在车上戴了口罩,在小张的提示下低调地进入酒店。   剧组豪气地包下了好几层楼,大家集中住在一起,现在演员们还在围读,齐衡礼房间所在楼层的走廊里只有一个穿着清洁制服戴着口罩推着清洁车的阿姨,谢赫瑾几人路过的时候瞥了几眼,没有发现拍摄物品才放下心,等阿姨转过弯了才进入齐衡礼的房间。   剧组给齐衡订定的是这家酒店里条件最好的商务套房,里面设施很方便且比较豪华,但只有一张床,桌子上放着一个倒扣的笔记本,一支已经盖上笔帽的黑色水性笔紧挨着放在一旁。   床上的被子都叠好了,衣柜紧闭,旁立着两个已经拉上拉链的黑色大行李箱,所有东西都没有乱扔,跟家里的房间一样干净,一看就是齐公子的房间。   “赫瑾少爷,齐哥说让你跟他住一间房就行。”小张拿出两张房卡递给老周和老吴,眼里带着点八卦,“酒店人多口杂,他不太放心你在别的地方住。”   “那不行。”谢赫瑾严词拒绝,“我在这里,衡礼哥哥都不用睡觉了。”   哦~不用睡觉?   别说小张了,就连老吴和老周都难掩震惊和八卦,暗自深吸一口气,不得不胡思乱想一番。   谢赫瑾可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很暧昧,他只是怕齐公子又跟之前一样把床让给他自己不睡觉而已:“趁着现在衡礼哥哥还没回来,我先去订房。”   “赫瑾少爷,要不您等齐哥回来再跟他商量这事?”小张有些为难。   谢赫瑾敛眸沉思:“那行吧。”   老周两人拿自己的行李和青团下楼,小张还在房间里待着,谢赫瑾见了便让他去做自己的事情,但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齐衡礼怎么会放心呢?早早地就吩咐了小张一定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闻言,谢赫瑾感觉心里暖呼呼地,让小张和自己一起坐着等。   他也不管小张在做什么,反正自己就先从行李箱里拿出习题册来写作业,端坐在书桌旁,手里握着钢笔,认认真真地写着字,他又不是真的初学者,以前也写过不少字的,只是惯用毛笔而已,虽然一开始用不习惯硬笔,但也用了一个月,如今写出来的字还挺好看的,方方正正的,又整洁又利落。   小张坐在房间里用手机打字,表情正经,打出来的字全都是八卦,在群里吃瓜吃得飞起。   一个小时不到,房间被从外面打开,熟悉的脚步声传入耳中,还在写作业的谢赫瑾快速转头,放下手里的笔跑出去,带起的风吹起小张的刘海,人家还没来得及抬起头,他就已经扑进了男人的怀里,轻薄柔软的羽绒服面料被他撞得凹进去,面料摩擦的声音微微响起。   “齐公子~”谢赫瑾兴奋地喊了一声,下一秒抬眸时,狭长的狐狸眼亮晶晶的,满眼都是想念,让下意识抬手环抱住他的男人看一眼就觉得心脏细细密密的疼,修长的手指把人抱得更紧一点,嘴唇轻启似乎想说话,却不知为何又定住了,似乎想说很多,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把人抱得紧紧的,低头将下巴搭在青年肩膀上。   小张被那几乎能具现化波浪线的尾音激得站起来,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跑出去的时候顺便把门带上,给两人一个私密的空间。   门被关上,谢赫瑾把脸颊贴在男人的颈侧,想念又被高兴替代了:“齐公子,你是不是累了?”   小朋友还只是因为重逢而高兴,还没尝过想念的滋味呢,平日里打电话说的想念,似乎都是在骗人。   齐衡礼几不可闻地叹气,再抬头时,脸上便满是宠溺,温柔地抚平青年的肩膀上被自己弄皱的布料,垂眸认真地看着青年:“是不是等好久了?”   谢赫瑾笑着摇头,转身离开男人的怀抱,跑过去把自己的习题册拿起来,眼里对男人的想念因为一个怀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显得有些没良心:“我在写作业呢,才写了一点点,没等多久。”   齐衡礼眼底闪过无奈,脱掉身上的羽绒服挂在衣帽架上,露出里头由青年在一个月之前亲自挑选的薄毛衣,走过去坐在一旁看了几眼册子上的字,嘴角噙着笑:“字写得好看了许多。”   “那可是。”谢赫瑾犹如一只骄傲的小孔雀,从背包里拿出好几本字帖,看似只是随便翻了翻,实际上是在暗搓搓炫耀,“我可是花了好长时间练字呢,老师也说我进步超级大,改作业都轻松好多了呢。”   别看齐衡礼忙,每天都有抽空看老师发过来的报告,对小朋友的进步可是了然于胸,却还是笑着问:“我听说你还让赵管家买了一套文房四宝?”   “嗯!”谢赫瑾拉过椅子坐过来,“我上美术课的时候,感觉我自己应该是学过画的,便自己用毛笔画了几幅画,可比我自己用水彩画的好看多啦。”   齐衡礼眸光一闪:“画呢?”   “都在家里呢。”谢赫瑾喋喋不休地跟男人分享自己的事情,“我把画都藏起来啦,没有给任何人看,等齐公子回家,你就知道我画得多好看啦,我不仅会画画哦,我上音乐课的时候还发现自己学过一些乐器呢,就是我如今还要学不少知识,怕分心,这才没有跟赵管家说,你可是第一个知道的哦,我还会记起了一些武术的招式,已经自己练了一个月啦,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我那些招式好像并没有内力。”谢赫瑾鼓脸皱眉,显得有些古灵精怪的,“我明明能记起一些画面啊,但为什么就没有关于内力的部分呢?”   齐衡礼脸上的笑意一顿:“你能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就一点点吧,偶尔会闪过几个画面,串不起来。”谢赫瑾微微摇头,并不是很在意,“不过没关系啦,记不起来也不要紧,左右我好像也不是多想念以前的事情。”   齐衡礼若有所思:“其实能想起来挺好的,至少知道自己从何而来。”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知道我将来去往何处就行啦。”谢赫瑾打心底里并不在意这件事情,顿了顿,又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男人,“齐公子,我有看过你小时候演的一部武侠电影哦,里面的内力是不是真的存在啊?”   “目前并没有证据证明以前有内力。”齐衡礼并没有否认,但也没有确认。   “那就是没有咯,我学不到咯?”谢赫瑾还是挺遗憾的,“我还以为是真的呢,明明我上次看你那本话本的时候,上面也提到了内......”   “你看了我的话本?”齐衡礼立刻抓到重点。   谢赫瑾眼睛瞪圆,眼珠子左看右看,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声撒娇求放过:“齐公子~我饿啦,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呀?”   “你看了什么话本?”   “我饿啦~”   齐衡礼拿他没办法,打电话跟助理小李说了一声,起身去把青年的行李箱推到衣柜前面,见此,谢赫瑾又想起正事。   “对了,齐公子。”他过去抓住自己的行李箱,“我就不跟你睡一屋啦。”   “是怕我又让你睡床自己不休息?”   “齐公子,你懂我!”谢赫瑾眼睛一亮,高兴地抓住男人的手,一顿后又絮絮叨叨地,“啊,不对,你都知道了怎么还让我在你这里睡?这可不是在家里,你要工作呢,要好好休息,我在网上查过啦,每个人要睡足八个小时,你不能再一天睡三四个小时就算了。”   齐衡礼听着青年的数落,心头熨烫得不行,嘴角勾起的弧度很明显:“我已经提前跟酒店说了要加一张床,中午人比较多,等下午人少的时候就会来加床,你就放心吧。”   “你早说嘛。”谢赫瑾一听就放心了,见男人要帮自己整理行李,自己就去把早就准备好的青团盒子拿出来,叽叽喳喳地说这是赵叔亲自做的,自己参与了哪些部分,里面又有什么口味,自己去祭拜的时候也带了一些去,就留在墓前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慢慢吃。   说着说着,他又可惜放在墓碑前的那些青团:“唉,如果不是我考虑不周,其实青团可以重新装到盒子里带过来吃的,我听赵叔说祭品留在墓园里的话,最后会被看守员拿去扔掉呢,想想都觉得可惜。”   可惜完青团,他又跟齐衡礼说自己坐飞机的事情:“飞机上的好多东西我都不会用,跟个乡巴佬似的,不过我可聪明啦,让空姐示范一次就全都会啦,就是在飞机上有种无法脚踏实地的感觉,总是不太安心,好在飞机上能看你的电影,这样我就一点也不害怕啦,就是最后没看完,下了飞机到了车上才能接着看。”   齐衡礼嘴角含着笑,眉眼温柔,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听他说这些话,青年话里话外都在告诉他,他对青年来说是特殊的存在。   他想,他对等到青年开窍的信心更足了。   行李箱整理完毕,谢赫瑾也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感觉嘴巴都有点干了,过去倒了一杯温水给齐公子,又想到上车时那一杯准备好的温牛奶,眼睛立刻笑得弯起来,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齐公子,你不知道,我一上车看到......嗯?”   齐衡礼把水杯贴到青年嘴边:“嘴巴干了,先喝水。”   “噢。”谢赫瑾把这杯温水喝完,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刚刚他要说的已经忘记了,但没关系,他有好多话要跟齐公子说。   虽然这一个月以来他有跟齐公子通过好几次电话,还视频过几次,还经常发消息聊天,可他还是有好多小秘密要跟齐公子分享,有好多在家里发生的趣事想让齐公子知道,哪怕只是课堂上闹的一个笑话。   话还没说完呢,房门被敲响,助理小张和小李提着精致的外卖袋子走进来,谢赫瑾有些意犹未尽地闭上嘴巴。   齐衡礼只看到了外卖,偏头嗔怪地看了一眼青年:“没带营养师?”   “那些汤我都喝腻了。”谢赫瑾是特地不带的,眨巴眨巴大眼睛,“我放假这几天就先不喝嘛。”   齐衡礼被这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睛蛊惑得微微一愣,却很快反应过来,摇摇头:“改善身体呢,自然是要持之以恒才有效果的。”   “好嘛好嘛,我这就打电话回家让营养师过来就是了。”谢赫瑾服软。   “你喝腻了汤,可以让营养师做其他的菜,药膳可不只有汤一种。”   “可是不管什么药膳都有药味啊,不都一样。”   齐衡礼垂眸沉思,待桌上摆好饭菜便微微颔首:“你先忍一段时间,我让人再去给你找一个更好的营养师。”   “我就抱怨一下,其实这个营养师也挺好的,药膳吃久了也习惯了。”   青年就是怕麻烦还想给自己省钱,齐衡礼心知肚明,笑笑不说话,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他家小朋友值得最好的,不喜欢药膳的药味,那就不喜欢,也不用忍。   小张他们回去吃饭了,谢赫瑾把给小李的青团送出去,屋里又只剩下谢赫瑾他们两人。   外卖是附近一家私房菜,砂锅里的鸡汤有股淡淡的药材味,谢赫瑾半信半疑地轻轻嗅了嗅空气,有些泄气:“怎么出来还要吃药膳啊。”   齐衡礼失笑:“现在大家做汤呢就喜欢加点补血补气的药材进去,单纯的鸡汤还是少了点。”   “好吧,是我天真了。”谢赫瑾认命了,拿起筷子去夹大鸡腿,还没用力,鸡腿就脱骨了,他将骨头挑出来,把肉夹到齐公子的碗里,“齐公子,你平时忙需要好好补补,你多吃点。”   齐衡礼看透了他的操作,微微叹气:“那么不喜欢这味道?”   谢赫瑾左眼一个“无”,右眼一个“辜”:“没有哇,我就是心疼你嘛。”   齐衡礼挑眉,就当是这么一回事吧,知道他喜欢吃鸡翅膀,只夹了两个鸡翅膀进空碗里给他:“那你其他菜多吃点。”   “知道啦~”   又一次跟齐公子吃饭,谢赫瑾吃得十分满足,不仅连干了两碗饭,还在齐公子的诱哄下喝了一碗汤,就是吃得撑了他肚子有些不舒服,又不想出去引人注目,只能在房间里散散步。   消食的时间有点长,他干脆地继续吃饭前的话题,叽叽喳喳地说了好久,把自己都给说困了。   他打第一个哈欠的时候,安静陪着他一起在房间里散步消食的男人第一时间停下脚步,去卧房里把被子铺好,走到门口:“好了,先不说了,来午睡。”   谢赫瑾摇摇头:“齐公子,你下午还要去工作,你睡吧,我做会儿作业。”   “我还要看剧本,下午围读需要我把剧本再熟悉一下。”   谢赫瑾半信半疑:“真的?”   齐衡礼笑着点头,走到客厅里坐好:“你去睡吧,我看剧本。”   谢赫瑾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微微抿唇:“齐公子。”   “嗯?”齐衡礼回首,“怎么了?”   “我不太喜欢你这样。”   “怎么样?”齐衡礼呼吸一滞,竟是有些慌了。   “我不喜欢你牺牲自己来对我好。”谢赫瑾认真地摇头,又免不了撒娇,“别老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嘛,明明你也需要休息啊,床是你的,本就该让你来睡。”   齐衡礼张了张嘴,不由得有些紧张:“便是我自己愿意也不行吗?现在是条件有限,等下午加了床就好了。”   嗯,听着有理有据,谢赫瑾也不知道要怎么反驳,他可以不喜欢齐公子这么做,但不代表他能强制让齐公子把自己的愿意收回去。   可是,他就是不喜欢,低着头沉默。   几秒后,齐衡礼拿他没办法,起来走到他身边,语气轻柔:“那我们一起午睡?正好床挺大的。”   “好!”谢赫瑾重新扬起笑脸,脚步雀跃地往卧房里小跑,打开衣柜拿出自己的睡衣,见男人进来了,思索两秒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齐公子,我知道你做什么都想为我考虑为我好,但你也要多考虑考虑你自己的,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牺牲自己啊?”   齐衡礼没有马上回答,认真看着眼前的青年想了几秒,黑眸温柔:“我尽量。”   “尽量?”   “嗯,尽量。”齐衡礼声音轻缓得像轻音乐,里头的认真却难以让人忽略,“我既然喜欢你,就希望能给你最好的,便是......”   他停顿了两秒没有继续往下说,谢赫瑾好奇:“便是什么?”   便是让你踩着我往上爬也没关系。   齐衡礼知道青年不喜欢自己这么说:“既然你觉得有压力的话,我会收敛的,但如果我觉得自己牺牲是值得的,我可能会坚持自己的想法,但我会提前跟你商量的,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谢赫瑾想了想,左右他必定是要跟齐公子结婚的,既然日后是相伴一生的人,那好像这样也行?   只是......他好像除了以身相许也没有什么能偿还的了。   额,以身......哎呀,怎么突然想那么羞的事情!   非礼勿念,非礼勿念!   他抱着睡衣红着脸往浴室里跑,也忘了要回答。   齐衡礼沉默地看着他似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直到浴室门关上才轻声道:“那就当你答应了吧。” 第26章   谢赫瑾换好衣服出来之后,脸颊的粉色已经褪去了,自己默默走到床边观察片刻:“齐公子,你几点要再去围读剧本?”   “三点。”   “那我早一点。”谢赫瑾选了放有毛毯的这一边床,这样他起床去客厅写作业的时候就不会走出声了。   乖乖掀开被子躺进去,他闭上眼睛,弯起唇角:“齐公子,午安哦。”   齐衡礼默默注视着他,过来打开柜子拿睡衣,等换完衣服出来,床上的青年已经睡着了,他还不懂什么叫喜欢与爱,无论是想念还是害羞都消失得很快,甚至连防备心都弱得不行,明明跟一个将图谋不轨摆在明面上的男人同盖一被,竟然就这么快睡着了。   这小没良心的莫不是因为上次在庄园睡他床的时候觉得他什么都没做就能放心了,这么信任他一直都会这么君子?   齐衡礼站在床边沉沉忘了许久,靠坐在床头连被子都不敢掀,默默闭上双眸放空心神。   中午睡了一个多小时,下午两点半时,生物钟将谢赫瑾叫醒,起来之后,旁边的位置已经没人了,被子看起来倒是有些凌乱,一角被掀开,被窝已经凉了。   屋里的窗帘一直都关着,全靠灯在照明,谢赫瑾平时在家的时候已经养成时不时到外面走一走,放松一下,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习惯,这还是齐衡礼牵的头,酒店到底还是不如家里舒服,便是有空调来调节温度和空气,从床上坐起来后他也觉得屋里有点闷。   浴室门关着,里面亮着灯,应该是齐公子在洗漱吧。   他微微皱眉,在床上打了个哈欠,起来一边伸懒腰一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吹吹风,感觉清醒了不少。   过一会儿,披着浴袍的男人从隔音很好的浴室走出来,感觉屋里光线不太对,抬头看到窗边享受着春季清风吹拂的青年,什么也没说,只是走过去把青年拉到窗帘后面,关窗关窗帘。   “我还想吹,屋里有点闷。”谢赫瑾眨巴着期待的大眼睛,伸手还要开窗。   “这里灰尘比较多。”齐衡礼故作姿态,又摆出了他的严肃大人表情,“床会被弄脏的,不要开窗了。”   “那拉开窗帘可以吗?这样光线比较舒服。”   舍不得青年这样委屈自己,但自己又不知道要怎么合理避开真实原因去解释,齐衡礼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那严肃模样才维持不到十秒又破功了:“其实,开着窗帘会被狗仔偷拍的。”   “啊?!那么高的地方?”谢赫瑾整个人都惊呆了,那刚刚......他看了眼男人裹得很紧连锁骨都没露出来的浴袍,狠狠松一口气,“还好还好,齐公子你的清白应该还在。”   齐衡礼失笑,也不知道要怎么回这话,靠在墙边去给孙逖发消息。   【孙逖:您反应可太慢了,热搜都上几个了,有你家小朋友正脸和侧脸的我都处理了,只留了一些很糊的照片,就看您想什么时候撤了。】   【齐衡礼:赫瑾在这里的几天,所有热搜都处理掉。】   【孙逖:哟,现在不是您一边说着关系都没确定这样乱秀不好,一边又忍不住把衣服焊身上说自己有穿衣自由,一边说过几天就发澄清公告,一边拖拖拉拉装哑巴还飘得不行说万一以后你们真的在一起了,现在也算是预热的时候了?】   【齐衡礼:......我秀可以,但他只是个素人,照片不能传出去,这样不好。】   【孙逖:放心吧,未来老板娘嘛,我还能坑他?】   【齐衡礼:辛苦孙叔,今天请工作室喝下午茶。】   齐衡礼收起手机,回头一看,他家小朋友正趴在床上玩手机呢,那界面一看就是围脖热搜。   谢赫瑾现在可敏锐了,第一时间去看热搜,果不其然,他真的被拍到了,好在不是他在酒店房间的照片,也没有拍到齐公子。   但是,现在的两个热搜也不是小事啊,都要坐实之前的绯闻啦!   热搜里的照片模模糊糊的,没有他的正脸和清晰照片,是他从停车场偷偷摸摸上酒店的时候被拍的,虽说看不出来他长什么样,但旁边的小张可是被拍得一清二楚,而且他进房间的照片也被拍到了,说他和齐公子没点亲密关系,鬼信啊!   他自己都觉得不能信,觉得网友的分析真是恰到好处。   他这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他当时不应该偷偷摸摸的,就该光明正大的,不然怎么会被人误会成这个样子。   现在围脖上已经有两个热搜了,一个是#哥,你还说你单身?#,另一个是#嫂子,在吗?可以给哥换衣服了吧?#。   两个热搜,坐实齐公子在谈恋爱绯闻。   “在看什么?”他过去轻声问,微微压低身子,意识到这是床不是沙发,没敢太靠近,保持着距离,“谁的热搜?”   “你的呀。”谢赫瑾举起手机,眼神忐忑,“我好像又闯祸了。”   齐衡礼还没来得及看便立刻道:“什么叫闯祸?只是跟我上了个绯闻热搜就闯祸了?你也太小看你家齐公子了,这算什么事?”   “不会塌房吗?女友粉不会发疯吗?”谢赫瑾小心翼翼。   “......你还知道塌房和女友粉呢?”齐衡礼失笑,宠溺地看着趴在他床上的青年,“我要是那么容易就塌房,这几十年真是白混了。”   谢赫瑾歪歪头坐起来,感觉自己应该是没有真正认识到齐公子的地位,悬着的心......   “不过你不是跟我说每天学习忙得要死,又要上课又要写作业还要看课外书培养艺术技能吗?怎么又是看话本又是玩围脖的?”齐衡礼抱臂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被他说得面带心虚的青年。   “哎呀。”谢赫瑾思绪被断,左看看右看看都不敢抬头看,放下手机跑去写作业,超级大声地说,“我今天作业都没写多少呢,我要认真写作业了,不然回头被老师批评可不好了呢。”   齐衡礼并不是想要拘着他,说两句就得了,他相信他家小朋友很有分寸,这些也不过是课外放松的方式罢了。   劳逸结合嘛,赫瑾喜欢就好。   他去换了身衣服,把衣帽架上的羽绒服拿起来:“我出门了,有事打我电话,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能接。”   谢赫瑾嗯嗯嗯地点头,终于敢抬头看他,却在看到他正准备穿在身上的这件超级无敌眼熟的黑色羽绒服时“啊”地叫了一声:“齐公子,你怎么还穿这件衣服啊?”   “......酒店空调温度比较低。”这次轮到男人心虚了。   谢赫瑾眯起漂亮的狐狸眼,这可是东部城市,都清明节了,哪里还需要穿这么厚的衣服,也不怕热晕了。   “不可以哦齐公子,你不能任性的,就是再喜欢这件衣服也不行哦。”   “......我觉得”刚说几个字,又被打断,谢赫瑾严肃脸,摆摆手连声拒绝,还跑过去把羽绒服抢过来了,“不行,你不觉得,你这样会生病的,这件事情要听我的,你穿现在这件薄毛衣就够够的了,不能再穿了。”   “那我没有衣服了怎么办?”   谢赫瑾皱眉思考:“我跟孙先生商量一下吧。”   齐衡礼有些遗憾,谁要那老帮菜来掺和啊:“你不能帮我买吗?”   “我没钱诶。”谢赫瑾泄气,“等我赚钱了就给你买好不好?现在先自己买嘛。”   齐衡礼被他说得全身都软了,低声讨主意:“那我可以自己买几套和你之前送来的那几套换着穿吗?”   “嗯,这个。”谢赫瑾其实也不懂这样还会不会上热搜,不过他想了想,管他热不热搜的呢,左右齐公子说啦,他轻易塌不了房,“你喜欢就这么穿吧。”   “那你可以帮我选衣服吗?我自己来付款,你知道的,我要围读剧本,没有那么多时间。”   “可以啊!”谢赫瑾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被套路了,立刻答应,“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去上班吧,等你回来我一定就挑好了!”   男人心满意足地迈着轻飘飘的步伐离开,嘴角噙着笑,心里美得不行。   现在的作业难度不多,谢赫瑾一下午就能写完,假期那么多天呢,他也不着急,把作业扔在一边,拿起桌上的平板,轻车熟路登陆男人的账号进去买东西。   看了一会儿,他想了想,网上都说演员需要保持神秘感,经常闹绯闻肯定是不好的。   思及此,他打开齐公子的衣柜,把连穿了一个月的衣服都收到自己的行李箱里准备到时候带回家,剩下的衣服就只剩下他前几天让人送过来的那几套了。   把行李箱推倒墙边,其实想想,齐公子真的对自己好好,还超级听自己的话。   明明他新挑的衣服是适合这个季节的,可因为他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不要穿,他看网上的路透图,齐公子就真的没有穿,反倒是害得齐公子穿着季节不合适的衣服又挨了几日热。   谢赫瑾又心疼了,鼓着脸看着衣柜里寥寥无几的衣服,再去拿平板找衣服,感觉看图片一点概念也没有,也不知道怎么搭配。   “万一买到不好了,岂不是委屈齐公子了?”他想了想,打电话给齐公子,“齐公子~我想出去逛街给你买衣服。”   “现在?”男人可以压低声音,好像还往门外走了,背景里的讨论声似乎也在可以压低。   “嗯,我带老周和老吴出去吧,就是需要你给点钱。”   “你等一下,我把私人手机给你,你随便花,密码你知道的。”齐衡礼走进电梯又往回走,到了楼上进自己房间,将电话挂断,把手里的手机放到青年手中,“也别只给我买,你也给自己买几套。”   “我衣服够多了。”   “听我的。”齐衡礼又摆出严肃脸,端着架子,“听话。”   “知道啦。”谢赫瑾皱了皱鼻子,心里嘟囔着装什么话本里的霸总范啊,一点也不像,还油汪汪的,改天一定要想个办法让齐公子清醒一点,做自己多好呀。   得到满意地回答,齐衡礼又破功了,含笑把青年的手机拿到手里,绑上自己的卡,心里想着得抽个时间给他家小朋友办一张银行卡存零花钱了。   他还得工作,很快就离开了,谢赫瑾给老周老吴打电话,本来以为只是三人出行,最后还多了个对附近比较熟悉的小张,也是齐衡礼特地叫来的。   商场,这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谢赫瑾有些彷徨,但并未露怯,买东西嘛,也不是什么难事,也跟在飞机上差不多,不都是花钱嘛。   没有齐衡礼在身边,他对商场的兴趣其实也不是很高,感觉逛得索然无味,店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在他看来都差不多,也没有什么特殊的。   逛了一圈,腿都走累了,他微微叹气,回想齐公子衣帽间里的标签:“走吧,我们去T家的店里看看。”   小张愣了一下,都没反应过来T家的店到底在哪里呢,就看到谢赫瑾目标明确地往回走,过几分钟,他们还真来到了T家的服装店。   “赫瑾少爷来过这里吗?”   老周两人也是一头雾水:“没有啊。”   “可能是以前来过吧?”小张见谢赫瑾都进去了,也赶紧跟着走进去,拿出VIP卡招呼导购过来帮忙介绍。   别看谢赫瑾一副对这里很熟的样子,实际上都是在靠着记忆强撑,他只知道店在哪里,并不知道具体要怎么买衣服,有导购最好了。   他很清晰自己想要买什么样的衣服,也不爱露怯,只让他们把衣服拿过来,自己松弛地坐在沙发里,笑容不如平日里那么灿烂,只有眸里带着浅浅的笑意,挑了顺眼的让导购举好,觉得适合齐公子穿的就优雅地点点下巴表示这衣服他要了。   大概在这里买了三两件衣服吧,他回头对小张露出亲切的笑容:“小张,你们圈里换衣服的频率有多高?你觉着我应该买几套衣服比较好?”   “看个人性格吧,朴素的人穿衣跟圈外人差不多,甚至还要更节省,可能一件衣服能穿好几年甚至更久,不过如果身上自带流量,有代言需要保持时尚感的话,要求就比较高,衣服可以重复,但频率最好不要太高,一件衣服最多穿十次就差不多了,还不能扎堆穿。”   该说不说,就齐哥这一个月的穿衣啊,羽绒服品牌抓住冬天的尾巴给赚了个盆满钵满,不过这是他自己的代言,多穿点也不能说出错了,但毕竟是腥风血雨体质,这么任性地把衣服焊身上,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敬业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让齐哥地位超然呢?齐哥又不是那些小鲜肉,新流量,也不需要自己去讨好各大品牌,爱怎么穿怎么穿呗,只要不穿竞品、配合宣传就算敬业了,私底下怎么穿衣服,谁又能说他一句不对呢?   谢赫瑾正在琢磨自己应该给齐公子买几件衣服,一边琢磨一边让导购继续拿衣服过来,又买了两件新品后便去别的店了。   “对了小张,齐公子有代言什么衣服吗?”   “有好几个品牌呢。”小张从手机里调出一张表,“刚刚的T家就是轻奢代言,还有一个A家的顶奢代言,还有......”   谢赫瑾认真听完,把表拿过来看了一眼把品牌logo给记住,又轻声问:“那平时穿的衣服有什么讲究啊?私服的话,一般都穿什么牌子?”   “除了配合固定的宣传之外,A家的要求就是齐哥出席重大活动,领奖的时候穿他家的服装,T家要求就是平时接受采访或上节目的时候穿一穿,D家只要求每年在公开场合穿10次,好好宣传就行......”   总的来说,各大品牌对齐衡礼的要求很低,对私服的限制并不大,只要别明晃晃地穿竞品出来逛就行,但齐衡礼平时基本都会买自己代言的衣服,并不会仗着自己的地位去让品牌不爽,毕竟钱都拿了,还是要办事的。   “那你还记得衡礼哥哥买了这些品牌的哪些衣服吗?”   “每家出了新品都会第一时间把衣服送过来,齐哥其实极少需要给自己买衣服的,都是去定制。”   谢赫瑾听了就知道自己买的衣服肯定是重复的,感觉也没有什么成就感嘛,继续逛下去就是浪费齐公子的钱而已。   而且,齐公子又不在这里,这商场也没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早点回去写作业呢。   思及此,他打电话给赵管家,让他收拾点衣服送过来,挂完电话就跟小张他们说可以回去了。   “这就回去了吗?才买了几件。”老吴举了举自己手上的袋子,都没感觉到有什么重量呢。   “回去吧。”谢赫瑾一副想回家的表情,小张有些担心,“赫瑾少爷,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谢赫瑾弯起眸子,“谢谢小张关心,我就是觉得没必要浪费钱,让人从家里送来就行了,这两天就先穿酒店的那些和今天买的,不用怕没衣服换的。”   小张松一口气,不是不舒服就好。   去坐电梯的路上走过一家珠宝店,谢赫瑾突然停下来,站在不远处看向店外面的齐衡礼立牌,旁边的广告语让他脸上的笑慢慢消失。   【爱,因你而存在。】   “赫瑾少爷,怎么了?”小张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恍惚。   谢赫瑾回神,眨了眨眼睛重新露出一抹笑容:“没什么,只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什么事?”   “我来这这么久,好像都没有送过齐公子什么礼物呢。”他抬脚往电梯那边走,小张还想听他继续说,却发现他已经停止了话题,沉默地走着,漂亮的黑眸里闪过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神色,让他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落寞。   小张笑着安慰:“怎么会呢?前些日子齐哥还跟我们炫耀,你当初送了他一个玉佩呢,那不是礼物吗?”   那算什么礼物,不过是理亏之下求收留的宿姿罢了,齐公子金尊玉贵地养着他,早就还清了。   要送,就送他亲手赚来的,可他如今,却连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他一路沉默回到酒店,也知道自己这一路表现得让人担心了,特地让小张不准告诉齐公子。   回到房间里,卧房中已然多出了一张床,和原先那张隔着一米左右,让整个卧房显得有点小,看起来住得不太舒服。   他想了想,本要去把床推到一起,突然又想起来在庄园的那个晚上,怕齐公子睡不好,便打消了心里的念头,自己坐到书桌上拿着平板去查东西。   三点多才出门,虽没买多少东西,回来时也快五点了,感觉齐公子都快下班了。   他查了一会儿,心里有了具体的想法,心绪平静下来,翻开习题册继续写作业,握着笔刷刷刷地写,速度很快。   到六点钟,房门被打开,齐衡礼提着外卖袋子从外面走进来,放好东西后过来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见他写得认真便没有打扰,洗完手就去摆晚饭。   过一会儿,谢赫瑾写完一本习题册,放到旁边才察觉到屋里还有人,回头一看,果然是齐公子。   “齐公子~”他下意识扬起笑容,放下笔跑过去,“你回来多久啦?”   “刚回来,去洗手吃饭。”   “好~”谢赫瑾应了声,乖乖洗完手,擦干后跑出来坐到餐桌上,端起齐公子盛好的饭,第一时间夹了一块软烂脱骨的红烧蹄花放到齐公子碗里,“齐公子上班辛苦啦,你吃肉。”   “下午去逛街感觉怎么样?”齐衡礼尝了一口蹄花,感觉这个新配方味道没有以前好,微微皱眉,给青年夹了一块他常吃的叉烧,“你试试这个。”   谢赫瑾咬了一口,吃了口饭:“好吃!”   齐衡礼含笑继续吃饭,吃了一会儿就听到青年说:“逛街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你不跟我一起出去,我觉得没意思极了,有时候瞧见好看的东西想分享都不知道找谁说。”   “小张性格活泼,你可以跟他多说点。”   “我不爱跟外人说那么多,小张性格好是性格好,但也只是个员工而已,我暂时还没法跟他发展出朋友关系,还是算了。”   齐衡礼突然意识到,他家小朋友身边并没有合适的同龄人,可要是他帮着找个朋友吧,小朋友平时也要上学,到底和同龄人是不一样的。   “等过几个月,我拍完戏,陪你出去玩一玩放松一下。”   谢赫瑾咬着青菜摇摇头,吃完后皱着鼻子:“我不想出去玩,我想考一下乐器的证件。”   “那就考,但别让自己太累了。”   “好!”谢赫瑾笑着继续吃饭,等吃完后,他帮着收拾完东西就回去继续写作业,奋发图强的模样第一次这么强烈,好似终于有了明确的目标。   齐衡礼看着若有所思,低头给小张发消息问下午的事情,但对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有目标也是好事,他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想法,不管青年做什么决定,他在背后支持就是了。 第27章   谢赫瑾刷刷刷又写了一本习题册,中途被提溜起来在房间里吃吃水果放松一下才被放回去继续学习,等他写完第三本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   他收起习题册,看齐公子在看剧本就走过去好奇地围观,发现剧本上记了密密麻麻的笔记,他看一眼就觉得难受。   哇,好多字,头晕,不看了。   他站到一旁伸伸懒腰扭扭脖子,做完放松运动后发现齐公子在看着自己,他弯起眸子:“齐公子,你看完剧本啦?”   剧本这东西代表着一个故事,总是常看常新的,齐衡礼也不说看得怎么样:“假期好几天,你一直待在房间里也不是个事,明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见见剧组的其他人?”   谢赫瑾愣了一下,他没想其他,而是觉得齐公子真的对他太好太好了。   不仅愿意让他见自己的家人朋友,还愿意让他的同事认识自己,这简直就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他突然有些惶恐,想到自己是如何住进十里山的,心安理得接受了齐公子那么久的好,却什么都还不了,工作赚钱也遥遥无期,现在......   “赫瑾?”齐衡礼觉得青年好像不太对劲。   “齐公子。”谢赫瑾微微咬牙,不想再瞒着当初的事情了,不然心里真的觉得自己没资格接受齐公子的好,甚至没资格面对齐公子这么坦荡的人,“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我,我以前骗了你。”   齐衡礼一顿,立刻想到了什么,笑着道:“是你当鬼的那件事?难道不是我先误会你是鬼吗?按理来说,错该在我才是。”   谢赫瑾脑袋发懵,没想到齐公子居然知道。   “你当时身无长物,又没了记忆,外面冰天雪地的,即便是我,也会像你这么做,这是为了生存,而不是为了谋利,谈不上什么欺骗。”齐衡礼轻声安抚,“况且,也是我见色起意,图谋不轨在先才给了你理由,要说错,也应该算在我身上不是吗?”   “齐公子才没有错!”谢赫瑾立刻摇头,眼眶微红,心里十分感动,却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世事并非非黑即白,我们没必要纠结一件小事的对错,你不需要这么在意。”齐衡礼把青年抱到怀里轻轻拍着后背,“生活最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而不是以前,我们现在生活步上正轨,轻松愉悦,以后也会如此,又何必纠结于以前的那些小误会呢?”   “齐公子,你怎么那么好,可我好像什么都没办法给你,只能说你好。”谢赫瑾埋进男人怀里小声哭,眼泪啪嗒啪嗒往外掉。   齐衡礼都要心疼死了,他好不容易养出来的活泼娇娇小少爷怎么因为一件小事哭成这样。   说到底,还是他家小朋友太有良心,觉得一直得到没有一点付出心里难受了。   “好了不哭了,谁说你什么都没给我?你给了我喜欢的权利,让我天天都很开心,也替我看顾家里,清明节还帮我去祭拜了家人,过节还惦记着我给我带吃的,这些不都是你做的事情吗?”他低头抓着青年的肩膀把人推开一点,擦擦脸上的眼泪,“而且你不是要考证吗?考完了证,你就可以去找工作了,我在这里给你讨个礼物好不好?赚到了钱给我买点东西怎么样?”   “我本来就想赚了钱就给你买礼物啊,这不算。”谢赫瑾抽抽噎噎。   “什么?!”齐衡礼眼里爆发出惊喜,“你考证就是为了给我买礼物?”   谢赫瑾掉着眼泪点头:“对啊,先给你买礼物再,再还你钱啊。”   “还还什么钱啊。”齐衡礼笑得嘴巴都要裂开,东西都没收呢就夸上了,“你送我的礼物比什么都珍贵。”   谢赫瑾鼓着脸:“齐公子,钱一定要还。”   “好好好,还还还。”齐衡礼按了按翘起的嘴角,恨不得立刻收到礼物,想想有些遗憾,“不过考证也要时间呢。”   这又戳到谢赫瑾的伤心事了:“是呢,我想买点东西都买不了,齐公子你还一直对我这么好,等我赚到钱了,那得又接受了你多少好啊。”   “嗯。”齐衡礼认真脸,“那你肯定还不上了,卖身给我当老婆吧。”   “这好像也是个办法?”谢赫瑾突然不哭了,但还是眼泪汪汪的,“那齐公子,我们立刻去领证吧?”   齐衡礼差点想点头了,却很快冷静下来:“我不是说了吗?等你独立了再说,我不想趁人之危。”   “可是我愿意啊。”   “你都不懂什么叫喜欢呢,愿意什么啊。”   谢赫瑾鼓着脸,很不满意,什么啊,说要我当老婆的是你,说不领证的也是你,不是盲婚哑嫁已经很好了呀,为何非得喜欢呢?   齐衡礼擦擦他脸上剩余的眼泪:“好了,既然不哭了,咱们去洗把脸好不好?你都哭成小花猫了,跑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打你了。”   “齐公子才不会打我呢。”谢赫瑾捂着自己的脸,感觉自己都这么大了还哭哭啼啼有些丢脸,低头往浴室里跑。   洗完脸出来,他镇定了不少,其实他也没有那么爱哭的,就是情绪突然敏感起来了,唉,想想真是丢脸。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见齐公子去换掉被自己哭湿前襟的衣服,他红了红脸,待齐公子出来后,他还没走出自己的羞愧呢,就听到齐公子又继续一开始的话题,问他要不要去见同事。   “这样不好吧?”他觉得这不太合适。   “你不是说房间里闷吗?而且你既然过来了,我自然是要把你光明正大带出去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过来一天你也算熟悉了酒店,出去见见人也好,免得心思肮脏的人乱想。”   “不会闹绯闻吗?”谢赫瑾有些担心。   “和同行见面没关系的,大家不会乱拍乱传。”   “可我一个外行人会不会太打扰了?”   “没关系,你要是想去的话,我跟导演说一声就行,要是不想去,那就有空到周围逛一逛,也别老闷在房间里。”   谢赫瑾其实还挺想去的,但他仔细想过,觉得还是不能去:“我就不去你工作的地方玩了,千防万防,小人难防,我现在懂的事情不多,万一中了招被人利用害了你就不好了,等我懂得多一点再去吧?”   次日,他与齐公子吃了早餐,在屋里写完作业,看看时间觉得还早,想要出去逛逛影视城,也没有去找齐公子,自己带上手机,叫上老周和老吴就出门去了。   小张本该跟着他的,但他觉得齐公子身边更需要照顾,就发消息让小张不用来管他了。   金阳影视城是全球最大的影视拍摄基地,按照年代分有好多个景点,可以看到多个时代的建筑特点和人文风情,每个景点都可以看到许多游客,还能看到很多群演和正在拍摄中的剧组。   来这里的游客很多都会好奇剧组拍摄是怎么样的,经常好奇地举着手机在拍摄现场外面踮着脚尖拍照,满足了好奇心之后,表情十分兴奋。   这里也有很多试图发掘可造之材的星探,谢赫瑾虽戴着口罩,也戴着帽子,别人看不清他的脸,但周身气度却很吸睛,这年头,容貌可以造假,气质却难培养,便是长得丑一点,也可以通过吸引人的气质在娱乐圈中杀出重围。   他刚在一个现代剧组的拍摄现场附近看了一会儿就有一个穿着名牌衣服的三十来岁男人快步走上来笑着搭讪,隐晦地扫了一眼谢赫瑾的眉眼,觉得这肯定是一个大帅哥,热情得不行:“嗨,帅哥,你好。”   保镖老吴是家里保安的一员,是谢赫瑾随便抓的壮丁,但以前当过军人,嗅觉很敏锐,第一时间伸手拦住这个男人,虎着脸:“不好意思,麻烦别靠太近,我们先生不喜欢陌生人。”   “这位先生您好,我是蓝星影视的经纪人,我觉得您的资质很适合娱乐圈,我手里也有一些资源,您愿意给我几分钟时间吗?”男人眼睛一亮,立刻拿出名片,有保镖?有保镖好啊,家世好,自带资源!   谢赫瑾微微蹙眉,后退几分钟:“不愿意。”   他才不要,齐公子已经够忙了,要是他还当艺人,以后岂不是都见不到齐公子了?   男人有些着急,但还保持着一定的风度:“这样,您可以回去考虑一下,要是您想要改变主意,可以直接联系我。”   谢赫瑾给老吴一个眼神,后者将名片收下,目送男人离开。   “谢先生,名片要留吗?”   “留下来吧,人家认认真真递给我,我直接扔了不好。”谢赫瑾点头,把名片拿过来,“王玉?蓝星影视B级经纪人?蓝星影视是什么公司?”   “是一家很大的影视公司,齐先生以前就是在蓝星影视出道的,现在和这家公司的关系也很好。”老吴说话的时候略显激动,“这家公司的影视资源很丰富,齐先生有很多作品都是蓝星影视出品的。”   谢赫瑾笑眯眯地听着:“老吴,没看出来啊,你还是齐公子的粉丝啊?”   老吴一愣,轻咳一声,又变得淡定起来:“齐先生这些年演了不少影视剧,知名度挺高的。”   “我还没退伍的时候,还在军中看过齐先生演的电视剧呢,把一代儒将演得我们哭得稀里哗啦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才十六岁。”老周陷入回忆之中,他也是家里保安的一员,以前也是一名军人。   谢赫瑾突然对影视城没兴趣了,找了个地方拉着老周这两个平时隐藏得很好的粉丝说齐公子的事情,这一说就说到了中午,直到齐公子打电话叫他回去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因为这事,三人又拉近了许多距离,回去的路上也有好多话要说,可比平时吵多了。   “外面怎么样,好玩吗?”齐衡礼吃饭的时候一边给青年夹菜一边问。   “挺好玩的,不过影视城太大了,我都没怎么逛就要回来了。”谢赫瑾说完咬住一块软嫩多汁的红烧肉,感觉味蕾都要飞上天了,这也太好吃了吧?   “下午还要出去玩吗?”齐衡礼又夹了一块肉给他。   “嗯......想去。”谢赫瑾想起来今天出去的正事,“其实我是想出去买一张古琴来着。”   “古琴?”齐衡礼沉吟,猜测着应该是青年以前就会的乐器,“我倒认识一位古乐器大师,他平时会自己做一些乐器,可能那些比较适合你,先别买吧,我去帮你要一张。”   “那可以再给我请一个古琴老师吗?我查了一点资料,感觉现在的古琴有点不太一样诶。”   “你想起了多少记忆?”齐衡礼有些好奇。   谢赫瑾微微叹气:“其实并没有多少,以前认识的人一个都想不起来,有时候感觉自己记起了一些东西,但深想就脑子一片空白,好像连老天爷都不想让我想起来那些事情。”   “一般什么情况才会记起来?”   “学习的时候吧,触类旁通,会让我想起我以前学过的一些东西,但人的话就很少能想起来,就算想起了一些画面,也看不到人,也就是一点声音而已。”谢赫瑾顿了顿,有些失落,“其实我也不太想要记起以前的事情,感觉不会很开心,但我又觉得有个老人对我很重要,这让我就算觉得不开心也想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可是就算想起来又有什么用呢,我也回不去了。”   齐衡礼有些后悔提起这个话题,沉默片刻:“那就顺其自然吧,如果那个老人觉得时机合适,或许会让你想起来。”   时机合适?   谢赫瑾微微抿唇,只能这样了。   一顿午饭吃完,他帮忙收拾东西放到垃圾桶旁边,拿出早上接到的名片:“齐公子,我遇到了一个经纪人。”   “嗯?”齐衡礼将名片接过来,瞥了一眼,“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能混到B级经纪人,应该不是什么无名之辈,怎么会沦落到影视城当星探?”   “可能是事业出现点问题了呢?”谢赫瑾轻声猜测,“不过这个人风度还挺不错的,我说不当艺人就离开了,并没有死缠烂打,我觉得他迟早能起来的。”   齐衡礼若有所思,倒是赞同青年这个想法:“你第一个乐器证件应该是古琴?等拿到证,你准备做什么工作?”   “我看网上有培训班诶,我可以去这些地方上班。”   “那你的学习怎么办?”   谢赫瑾早就想好了:“我可以周末去啊,周一到周五就在家学习啊。”   “可你的学历始终是个问题。”齐衡礼轻声道,“你想去比较正规的培训班,至少也要自考到专科,最差也要高中学历,再往上就需要本科学历了。”   谢赫瑾愣了一下,如果要等自己考到学历的话,那就不是一年半载能做到的事情了,这么长时间他都要靠齐公子养着吗?他不想。   “你去培训班上班也不过是为了赚钱,不如到剧组里当音乐指导?我们可以先接不需要跟组的工作忙,你在家按照剧组的要求录音就行,以后有空的话,也可以跟组当琴替,现场指导演员弹琴,或者上场演点角色都可以。”   “不要学历吗?”   “你可以入职我的工作室,凭借技艺跟别人公平竞争。”他对自家小朋友很有自信。   谢赫瑾微微点头,这样就只是拿齐公子工作室的名头去投简历,也不需要用到齐公子的人情,还真是两全其美。   “那等我考完证就这么做吧?”   “你要是对娱乐圈有兴趣,拿这些经历就可以当一个待遇不错的幕后,想要走到幕前也可以,我能在娱乐圈给你保驾护航,你永远不会受到不公的待遇。”齐衡礼几乎是把他的发展路线都想好了,但并不强迫,只是给个建议,“如果你对娱乐圈不感兴趣,我们也可以一边赚钱一边读书,等考到合适的学历,再去做别的职业。”   “我不要当艺人,当艺人太忙了,我来找你就没时间学习,我学习就没时间来找你,还是算了。”   “那就不当,这只是当前阶段你可以选择的道路而已,等过一段时间,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变多了,身上有更多技能了,你会有更多选择。”齐衡礼的话带着几分沉稳,“等你把高中学历考下来,我们还可以找个学校去当旁听生,你感受一下现代大学的氛围,看看当代大学生对工作的选择,再结合你的想法选择自己最想要的发展路线。”   谢赫瑾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男人对他的拳拳爱护,大眼睛布灵布灵地看着眼前比他高大半个头的男人:“齐公子,我觉得我们还是结婚吧,不结婚收不了场了,我都不知道能怎么感谢你了。”   “......婚姻是很神圣的,你先好好学习吧。”   谢赫瑾皱着鼻子:“齐公子,怎么你一点都不动心了,你不会不喜欢我了吧?”   “我只是不希望我们因为此时的冲动而让日后变成一地鸡毛。”齐衡礼的眼神很认真,也很无奈,自己也很纠结,微微叹气,“你早点学会怎么喜欢一个人吧,也别总是说结婚的事情了,我还想当个君子。”   谢赫瑾轻哼,嘟囔着“君子哪有那么好当”往外面走。   “去哪?”   “我要出去逛街消食,还有点生你的气了,不带你!”谢赫瑾把门关上,出去的时候还不忘把老周和老吴带上,免得齐公子担心。   走到楼下,面前走过两个小女生,捧着手机低声尖叫:“哇哇哇,先婚后爱也太香了吧?”   先婚后爱?这可太好理解了。   又一次因为自己不懂何为喜欢而求婚未果的谢赫瑾带老周他们慢慢跟上两个小女生,竖起耳朵仔细听,可这两个小女生只是尖叫,嘴里最多哇哇叫着什么“太香了太香了”,根本没有提到具体的事情。   这可不行!   他跑上去,扬起灿烂的笑容,狐狸眼闪烁着天真,快速卸下两人刚升起的防备心:“嗨,你们好,你们在看什么呀?什么是先婚后爱?”   两个小女生眼睛一亮,给他看手里的手机:“我们在看小说,就是这部《重生后我和顶流先婚后爱了》。”   小说?那就是话本?   上次的话本让齐公子没能休息,他觉得装柔弱不是太靠谱就没有再继续学,但先婚后爱的话,听起来好像很适合现在他和齐公子的情况呢。   谢赫瑾期待地看了一眼手机里的名字,确认是自己想的那几个字:“讲的是什么呀?”   “就是受前世是一个娱乐圈108线,出车祸重生当天因为一次意外和顶流在酒店里春风一度,没几天顶流就对他负责和他结婚了,两人迅速从陌生人变成夫夫,为了适应新身份而快速培养感情,最终真的相爱的故事啊。”左边长相可爱的小女生快速概括一遍,“我跟你说,他们的相处真的超级香,而且还有好多车!香死我们了!”   怎么说呢,谢赫瑾感觉每个字自己都能听懂,但连起来又似懂非懂,选了个他直觉最重要的问题:“车是什么?”应该不是明面上的车吧?   “就是滚床单啊。”   好吧,果然不是明面上的车,但他还是不懂:“滚床单是什么?”   “酱酱酿酿啊!”   “酱酱酿酿是什么?”   两个小女生面无表情,要不是小哥哥长得又乖又帅还有点蛊,眼神也很真诚,她们都以为他是来找茬的了。   “makelove你总懂吧?”可爱女生一副你要是还不懂别怪我口出黄言了。   谢赫瑾真的不懂,还是满脸迷惑,清丽女生深深叹,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她也不好大声说出那两个字,就在手机上打给他看:“懂了吧?”   “做做做.....”啊啊啊,非礼勿视1   可爱女生红着脸用食指堵住嘴:“嘘嘘嘘!”   谢赫瑾带着一脸天真乖巧点头,把两个看起来都没有二十岁的小女生都看得想叫一声儿子了,天呐,这是什么家庭才能养出来的孩子啊,竟然这么纯洁!   麻麻,我看到了没有被玷污的天使!   谢赫瑾还想继续了解,比如怎么春风一度,怎么先婚后爱,红着脸请求:“那个,我请你们喝奶茶吃甜点吧?你们能不能继续跟我说这个小说?”   “好啊好啊好啊!”两个小女生连连点头,能蹭到吃的,还能遇到一个同好小哥哥,简直太开心了。   “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是谢赫瑾,来这里旅游的。”   “我是刘诗婷,也是来旅游的。”清丽女生笑着道。   “我是王若雨。”可爱女生笑得很开心,“很高兴认识你。”   老周两人在后面听着面面相觑,虽觉得打扰他们不好,但还是带着几分防备心走上前:“谢先生,两位小姑娘,你们就对彼此没有一点防备心吗?三言两语就要去一起吃饭?”   怎么说呢?他们又担心自家先生被骗,可他们还在这呢,谢先生也不会出事,倒是两个小姑娘,还真是没有什么防备心啊,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吗?家里大人该多担心啊。   像他们,看着谢先生都觉得头疼,要是齐先生在这里,怕不是要愁得老三岁。   “你们,你们是......”两个小女生看他们一脸凶相,终于露出防备的姿态。   “这是我家里的保镖和司机。”谢赫瑾赶紧安抚道,指着派出所旁边的露天咖啡厅,“我们去那里坐吧?”   两个小女生一看,又放心了,高高兴兴和谢赫瑾一起过马路,三个人三双眼睛,一个赛一个的清澈愚蠢,看得身后的老周两人深感无力。   回去后要让齐先生给谢先生多加两个保镖了,今天是天真小女生,明天要是遇到好几个心怀不轨的坏人,他们两个可不一定能应付得了,多要两个人吧。 第28章   “齐公子,你具体什么时候能放假回家休息呀?”谢赫瑾回来的第一时间就问了这个问题。   齐衡礼略有些疑惑,倒也没有深想就回答了:“不出意外的话,八月上旬,七八号这样子就能回家。”   谢赫瑾算了算,那这部剧就得拍四个多月,加上围读,那就是五个月了,时间可真久啊,不过正好,他也可以趁此机会准备准备。   “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有啊,就是好奇而已啊。”谢赫瑾拿睡衣进去换,身后的男人默默看着他的背影。   小朋友有秘密了。   齐衡礼在后面换衣服,出来之后发现卧房里的两张床位置变了,青年得意洋洋地盘坐在并在一起的两张床上,昂起精致的下巴,挑起细长的眉,拍拍旁边的位置:“齐公子,你快过来!”   齐衡礼脚步一顿,有点不敢过去,喉咙发紧:“怎么突然把床并起来了?”   “你不觉得房间太窄了吗?”谢赫瑾一脸无辜,话本里说啦,适当的时候要主动一点,别太贴心,贴心是培养不了感情的,容易处成朋友而不是夫夫。   他就是之前太贴心了,齐公子说无法跟他睡一张床他就怕齐公子休息不好就没把床推到一起,没有荷尔蒙的刺激,难怪齐公子能淡定拒绝他。   话本上说啦,男人,就不能惯着,对男人,千万不能太贴心。   哼哼!   你想当君子?得看我愿不愿意让你当咯~   “把床推开吧。”齐衡礼试探着慢慢走过去,有点不太敢靠近的感觉,“我们睡觉还是别靠太近。”   是因为你怕自己失控吗?   谢赫瑾眼底闪过得意,却露出委屈的神色:“可是我想跟齐公子睡一张床啊,我就只能在这里待几天时间,都没能好好跟你相处呢,等我回去又看不到齐公子了,而且齐公子这两天好像对我有点冷淡,都没有以前那么亲近我了。”   这绝对是污蔑!   齐衡礼被横空盖一口黑锅,却没有为自己争辩,而是试图让青年打消这个没法让他继续淡定和青年同处一室的主意:“十三。”   他不是叫赫瑾,而是叫十三,说明他很认真,谢赫瑾下意识在床上坐直来,有些心虚,开口的时候又反应过来,无辜地眨眨眼睛:“嗯?”   “我是个成年男人,跟你睡一张床,不合适,你既然知道我自控力不行,就最好不要如此。”   “好吧。”谢赫瑾低落地低头,爬下床,狐狸眼迅速黯淡下来,抓着自己的这边床,却委委屈屈地不想要有所动作。   齐衡礼沉默,又停住了脚步,眸色深沉,看着青年身上萦绕着的落寞,心脏细细密密地疼。   “算了。”他最终还是舍不得他的青年委屈一点,他努力别越界就是了。   就几天而已,没什么的。   谢赫瑾立刻露出高兴的笑出来,生怕男人后悔死的,一骨碌爬回床上,拍拍旁边的位置:“齐公子,快来,跟我一起午睡!”   是真不怕我做点什么啊。   齐衡礼深吸一口气,身体紧绷着走过去,显得异常紧张,但旁边的谢赫瑾却视而不见,睁着一双天真的眼睛,还不停地拍着床单邀请男人上来。   该说不说,他胆子是挺大的,还在走钢丝,但他知道,齐公子是个君子,会控制住自己的。   一根弦,绷紧了才会断掉,这才刚开始呢,他完全不怕齐公子会这么快就丢掉君子之风。   来日方长嘛~   双眼亮晶晶的青年大方地坐在床上,眼里满是期待:快来呀快来呀~   床下的男人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拘谨”二字,跟被逼良为娼的良家女似的,磨磨蹭蹭都走不到床边,也不过几米距离,走起来跟几公里似的。   谢赫瑾等了好几分钟,见男人始终没敢过来,不高兴地鼓起脸:“哎呀齐公子你快点嘛,午睡时间都要过去了。”   “咳,你先睡,我想起来我还有事要做。”齐衡礼最终还是没敢过去,转身落荒而逃,抓起桌上的剧本打开门离开房间,全然忘了自己还穿着睡衣。   “胆小鬼。”谢赫瑾小声嘟囔,“连盖棉被纯聊天都不敢,你怎么有信心能忍到我开窍的啊。”   真是的,直接生扑我也可以啊,我又不是不乐意。   “唉,算啦。”谢赫瑾早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顺利啦,跟齐公子先婚后爱哪有那么容易嘛。   他心安理得睡下来,本来是睡在自己那张床上的,闭上眼睛还未放空心绪,又睁开眼,把自己的被子踢开,抱着枕头跑到齐公子那张床上睡。   几分钟后,终于发现自己穿着睡衣在外面晃悠的齐衡礼小心翼翼回来,发现青年睡了,狠狠松一口气,又发现青年是睡在自己床上,又狠狠叹气,跟做贼似的,到洗手间里把睡衣换掉,蹑手蹑脚往外走。   床上响起细微的声音,齐衡礼脚步一顿,身体僵硬在原处。   过一会儿,他回头,发现青年只是翻了个身才松一口气,赶紧离开卧房,拿上剧本往外跑。   现在是午休时间,围读房间里只有几个新演员还在钻研剧本,眼神是刚入行的纯粹,还未被大染缸污染,只想提升演技演好自己的角色。   “齐哥。”   “齐哥。”   “齐哥。”   走廊里的工作人员热切地打招呼,想要在他面前留下一点好印象,屋里认真看剧本的几个新人听到声音,紧张地站起来。   “不用拘谨,我就过来看看,你们继续。”齐衡礼那面对自家小朋友的拘谨早已消失,态度温和地朝几人颔首,手掌下压让他们不必紧张,自己坐到专属的位置上翻开剧本。   哗啦啦的翻书声在室内响起,几个新人捏着剧本,似乎想过去请教又有些不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了好久。   张导听到他竟然在午休时间过来了,惊奇地跑过来,一屁股坐在旁边。   “你前几天不是跟我说以后不加班吗?”   张导跟他合作过几次,以前多拼命的一个人啊,几乎都不用睡觉的,这次过来竟然跟他说什么以后要注意休息,能不加班就不加班,别多安排活,拼命三郎说这话,多新奇啊。   嗯,才几天又中午过来加班,估计是因为闲不下来,他就说嘛,一个人的习惯哪那么容易改变。   齐衡礼落在剧本上的视线焦点飘了一下,沉默以对:“......”你当我不想回房间抱着美人睡觉吗?是我不想吗?   张导很少关注外界的新闻,并不知道这家伙还金屋藏了娇,见他不反驳就笑得像是一只黄鼠狼:“反正你现在不睡觉,要不要过去帮我们看看剧本,改一改?”   围读有一个作用就是可以发现剧本的漏洞,或者进一步完善剧本,到这一步,剧本肯定不会进行太多的改动,但细节上还是可以进行完善,以前齐衡礼经常跟各大导演和编剧去完善剧本,大家也喜欢抓他当壮丁。   齐衡礼的剧本都看了七八遍了,左右中午也不用睡就答应了。   张导高兴地把人拐走,回头瞥了一眼角落里明显变得落寞的几个新人,出去后轻声叹气:“都说现在的孩子胆子比较大,怎么我们找的这几个新人那么腼腆呢?”   齐大影帝在这里啊,怎么就不能抓住机会请教呢?   到了编剧的屋里,七八个编剧正在讨论场景和服化的事情,听到张导说把人拐过来了就高兴地把齐衡礼拉到人群之中。   午休时间过去,各位演员陆陆续续到达围读房间,齐衡礼挣脱总导演,拿上自己的剧本回去围读,小张和小李拿着水瓶等东西站在门外,第一时间拧开杯子递过去。   齐衡礼接过杯子喝了半瓶水,见小张在这里,微皱眉头:“小张,不是让你这几天跟着赫瑾就好,不用过来了吗?”   “可是赫瑾少爷早上就发消息跟我说不用我跟着了,还说已经跟你说过了。”   齐衡礼下意识拿出手机看,好家伙,家里的小朋友学会欺上瞒下了。   小张这几天的确没有被安排工作,谢赫瑾那边不需要自己,他就没事做了,在屋里待了一早上都没等到传唤,实在是无聊,就回来做回助理工作了,只是......齐哥的表情不太对啊,赫瑾少爷一定是骗了自己。   “我这就去找赫瑾少爷。”他把手里的袋子交给小李,转身到楼上等未来老板娘起床,发现老周两人等在门外,这意味着赫瑾少爷没出门,心里松一口气:“老周,老吴,赫瑾少爷下午要出去吗?”   “嗯,谢先生下午要到附近逛逛。”老周轻声回答,又问,“齐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齐哥让我跟着赫瑾少爷。”   啊?跟着?   老周和老吴两人对视一眼,似有些欲言又止,小张不停地猜测他们到底在交流什么:“怎么了吗?”   “......没有。”老周两人一起摇头。   小张不明所以,跟他们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有人从里面开门走出来,谢赫瑾穿上今早衣服,戴上帽子,手上提着自己那盒青团,刚想说话就瞥见门口的小张,愣了一下,心虚地把青团藏到后面:“小张,你怎么在这里啊?”   “齐哥让我跟着你。”小张看他这样子,露出微笑的同时在心里咯噔一下,“赫瑾少爷下午准备去哪里?”   额......去学习如何先婚后爱?   谢赫瑾觉得自己还是要点脸的,没好意思说这种孟浪的话,干笑着不说话。   小张也跟着干笑了一下,偷偷瞄了一眼老周两人,后者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别问我的样子。   时候不早了,谢赫瑾的手机震动几下,有人给他发消息,他知道是谁发的,拿起来看了一眼,果然是自己的两位新朋友兼情感老师,他们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可是......   “那个,小张,我这里不用你照顾啦。”谢赫瑾眉眼弯弯,“我不是让你回去照顾衡礼哥哥吗?”   “赫瑾少爷,齐哥让我跟着你。”   谢赫瑾鼓起脸,表情有些心虚:“可是,衡礼哥哥身边只有小李一个人,到底照顾不周到,还是再多一个人照顾他比较好。”   小张看着他,再看看老周二人,有点怀疑未来老板娘要去会情郎,怕老板失恋,十分不识相地杵在原地:“齐哥让我跟着你。”   走廊陷入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谢赫瑾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觉得迟到和爽约都不好,微微抿唇,妥协了:“那个,小张,你想跟着的话也行,但能不能不要跟齐公子说我在干什么呀?”   “好,我不说。”我写出来。   谢赫瑾松一口气,笑着招呼三人赶紧跟上,急急忙忙去坐电梯下楼,双眸闪亮,满脸期待,看得小张的心不由得悬起来。   “快快快,时间快来不及啦。”   “跑快点跑快点!”   谢赫瑾在路上跑,不停地催促,别看他长得瘦弱纤细,好像很弱不禁风的样子,跑起来比谁都快,灵活得像一只林间小兔,老周和老吴这两个退伍军人要不是平时有坚持锻炼都跟不上他,最后面的小张就惨了,追得气喘吁吁的,最后还是靠着为偶像看住老婆和高工资提供的毅力才能勉勉强强不掉队。   四人在路上跑了足足三公里的路,穿越好几个街区,终于到达约定地点。   刘诗婷两人坐在甜点屋外的阳伞下,一边喝着加了冰的奶茶一边往街边看,见到那道矜贵的身影出现,立刻兴奋地站起来挥手。   “赫瑾,这里~~~”   小张坠在队伍后面,看到前方两位漂亮的小姑娘,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齐哥,节哀啊!老板娘真的要跟人跑啦!   谢赫瑾跑进甜点屋里,直接坐到刘诗婷她们对面,喘了两口气,并不是多累,反倒是运动后让他的眼神亮得不行,显得格外漂亮:“久等啦,我请你们吃点甜点,然后我们继续上课,可以吗?”   两个姑娘被蛊住了,晕乎乎地点头,王若雨把点的甜点推过去,露出可爱笑容:“给你吃。”   刘诗婷抿唇微笑,也有些高兴:“我们还给你点了奶茶,你可以试一下。”   “谢谢,你们真好。”谢赫瑾跑了那么远,也有点渴了,喝了两口奶茶缓缓嘴里的干燥,把顺手放在地上的青团盒子拿上来,“这是我送给你们的青团,是家里的叔叔做的,希望你们喜欢。”   “真的?”刘诗婷十分惊喜,和王若雨一起把青团盒子打开,“哇,好可爱的青团啊。”   “今年没带太多,只能送一盒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谢赫瑾露出腼腆的笑容。   “怎么会介意呢?”王若雨直接拿起一个拆掉外包装一啃,“味道真的不错诶。”   刘诗婷也拿起一个来迟,说出一样赞美的话,谢赫瑾露出高兴的笑容。   老周两人已经在调整呼吸了,小张才来到甜点屋,差点想要瘫软到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咽着口水,刚想过去为自己偶像兼老板捍卫一下主权,突然觉得她们的脸好像有点脸熟。   “她,她们是谁?”   老周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谢先生的老师。”   “老......啊?”小张愣了一下,快速露出笑容,“老师?真的是老师?”不是暧昧对象?   老周二人一起点头,异口同声:“真的是老师。”就是这个科目,有点匪夷所思而已。   小张松了一口气,死了的心快速复活:“那就好那就好,我,我去买点水,渴死我了。”   谢赫瑾已经开始翻看今天早上两位小老师讲解到的章节,听到小张的话就小声问刘诗婷二人:“那个,我觉得奶茶挺好喝的,是不是应该买一杯回去?”   “买!”王若雨第一个赞同,“不过送吃的也是要有技巧的。”   谢赫瑾瞪大双眼,满是期待。   王若雨翻翻章节目录:“来,看这章,叫什么?”   “蛋糕和我哪个好吃?”谢赫瑾小声读完,已经懂得各种暗喻的他脸颊微红,“是不是太直白啦?而且我都没被吃诶。”   “咱们可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刘诗雨高深莫测地摆手,“来,我们深入分析这一章,告诉你主角是如何拿捏住自己老公的。”   拿捏?   谢赫瑾心里苍蝇搓手手,洗耳恭听。   已经坐到旁边桌子上的老周两人又听到了他们离谱的上课内容,对视一眼,有种被时代抛弃的迷茫。   现在的小孩谈恋爱竟然都这么生猛吗?   小张去买了三杯大杯的奶茶出来,分给老周二人一人一杯,自己咕咚咕咚地吸着奶茶,竖起耳朵想要偷听。   老周见到,把他拉起来坐到更远的地方。   “怎么了?”小张面露怀疑,“不是在上课吗?”可不要驴我啊。   “你喝水声音太大了,会影响老师授课的。”老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实际上是怕他听了回去告诉齐先生。   唉,谢先生这么努力学,要是让齐先生知道了,谢先生的招数失败了怎么办?   他们可不想再让谢先生去学其他更匪夷所思的课程,先婚后爱挺不错的,尺度也到此为止吧。   老吴也坐到他们这一桌来,拦住小张出去的路:“我们要安静一点。”   小张半信半疑,打量着隔了一个桌子的谢赫瑾三人,一男两女的表情认真严肃得像是在做科研,谢赫瑾甚至还拿出手机好像在记笔记,时不时点点头,瞧着......还真是在上课。   一下午的课上完,谢赫瑾受益良多,恋恋不舍地告别两位老师:“明天还可以上课吗?”   刘诗婷看向王若雨,后者微微摇头:“你先把我们教的融会贯通,我们回去再仔细翻阅一下课件,到时候再给你找几本经典的书。”   “谢谢!”谢赫瑾重重点头,“那回头联系,等我有钱了,正式请你们吃饭。”   “吃饭是小事。”王若雨捂着嘴巴小声说,“你假期短,很快就要回去了,花一天时间上课已经很奢侈了,可得抓紧剩下的时间,一定要把他的心给勾得死死的才行!”   刘诗婷重重点头,意味深长道:“记住,矜持贤惠是勾不到老公的,必须撕破你们的君子外衣。”   “嗯,我知道,柏拉图是没有好结果的。”谢赫瑾红着脸,“我今晚就做作业。”   王若雨二人对视一眼,有些兴奋,差点让他记得交作业,好险想起来她们上的课有点不适合批改,略有些遗憾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咳咳,记住我们圈出来的重点。”王若雨小声提醒。   谢赫瑾脸更红了,眼神却十分坚定:“我知道,上高速。”   “还有什么?”刘诗婷提醒。   谢赫瑾脸颊爆红:“但不能超速,出意外前要及时刹车。”   “还有什么?”王若雨又问。   谢赫瑾连脖子都红了:“还要记得给司机体检,保证司机以后能把车开好。”   王若雨二人对视一眼,欣慰点头:“孺子可教也。”   不大一会儿,一辆低调的汽车停在店外面,司机训练有素跑出来开门,王若雨二人跟谢赫瑾说再见,后者看着她们离开,纤长的手指抓紧手机,像是拿到了秘密武器,先是去打包一份奶茶,随后兴奋地要跑回去。   小张赶紧叫住:“赫瑾少爷,我们为什么不开车过来?”三公里,还是用跑的,能累个半死,开车不香吗?   “我不想让齐公子知道。”谢赫瑾顿了顿,看向正在咽口水的小张,“我们不跑了,走回去好了,左右不赶时间,走吧。”   小张松口气,好奇地跟上:“赫瑾少爷,你们下午学的是什么课?”   他偶尔能听到那么一两个字,感觉是他没听说过的课程。   谢赫瑾脸颊微粉,不答,反倒自己小声嘀嘀咕咕:“话说,齐公子体力怎么样呢?”   早上陪他上了课的老周两人离他近,耳朵又灵,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瞳孔扩大,老脸一红,没怎么听清的小张瞥见他们的表情,有些疑惑:“赫瑾少爷,您在说什么?”   “啊?”谢赫瑾意识到自己刚刚说出声了,羞得不行,下意识加快脚步,低下头,声音几乎要听不见了,“没,没什么。”   因他快走几步,小张又听不到回答,却也不好继续问。   过了一条街,谢赫瑾终于没有那么羞了,放慢脚步,拿出手机搜了一下,微微叹气,好像很遗憾的样子,如画眉眼微蹙。   “网上的东西应该都是假的吧?算了,我还是自己试好了。”   回了酒店,他让小张他们回去休息,自己回房间将奶茶放好,坐在沙发里不停地复习课件,脸颊红扑扑的,也不知道看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时不时地,他还往门口看两眼,等待另一位主人公的出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房门口传来细微的声音。   滴~   房卡刷开门的声音传来。 第29章   滴~   房门口的声音让谢赫瑾快速往外看,腾地站起来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往外冲,张嘴就是九转十八弯的波浪线。   “齐公子~~~”   男人刚把门打开就被扑了个满怀,猝不及防的冲击力让他后退半步,伸出长臂拢住怀里的青年,又被青年跳到身上,双腿圈住自己的腰,把所有体重都压在自己身上,他失笑着把人抱住,瞥了一眼即将到这层楼的电梯,抬脚走进屋把门关上,嘴角含笑,垂眸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青年。   “怎么了?”   谢赫瑾抬头,仔仔细细打量男人的神色,身上挂着一个男人的重量,好像齐公子一点也没觉得重诶。   齐衡礼觉得他的表情不太对,微微挑眉:“在看什么?”   “齐公子~”谢赫瑾把头埋进男人的肩膀上,眼底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我好累哦,你可不可以多抱抱我呀?”   齐衡礼想起那个打雷夜,寻思着青年估计又看新话本了,宠溺地笑着点头:“好。”   谢赫瑾高兴得不行,紧紧抱住男人的脖子,仰头时眼睛忽闪忽闪的:“那我们说定咯~你要一直抱着我~”   “好。”   虽不知道青年要做什么,齐衡礼却全程配合,本想着待会儿要吃饭了,去餐桌边刚拉开椅子要坐下来,青年不让他坐,他就不坐,青年让他抱着在房间里左看看又看看,他也笑着让青年折腾自己。   半个多小时过去,谢赫瑾双眼亮晶晶地打量男人的表情,抬手到他鼻下感受呼吸的频率,发现居然没有什么变化,又用手掌感受男人的心跳,乐得捂嘴笑出声来。   “高兴了?”齐衡礼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却也跟着加深笑意,柔声哄着怀里的小朋友,“还要继续走吗?”   “不走啦~”谢赫瑾把腿松开回到地上,离开男人的怀抱,竖起大拇指,“恭喜你,考核通过!”   怀里暖呼呼的青年离开了,齐衡礼有些遗憾,笑意却不减,黑眸温柔:“什么考核?”   “秘密,你以后就知道啦,齐公子,来~”谢赫瑾转身去餐桌边拉开椅子坐下,拍拍旁边的位置,见男人没有一丝犹豫地坐到自己旁边,就殷勤地把带回来的奶茶拆开吸管插到杯子里,推过去,“齐公子,喝奶茶。”   男人略有些疑惑,拿起来喝了一口,奶茶从店里拿出来开始已经有将近一个小时,没有那么冰了。   谢赫瑾期待地等待他的反应,等了一会儿只等到男人浅尝几口就放下,唇边笑容还是那么温柔:“谢谢赫瑾特地给我带的奶茶。”   “不用谢。”谢赫瑾疑惑,又等了一会儿。   “有什么问题吗?”   “也不算问题吧。”谢赫瑾有些犹豫,“可是,齐公子,你喝了奶茶就只有这点反应吗?”   齐衡礼轻笑:“是我忘记多夸夸赫瑾了,奶茶还特地要了少糖少冰的吧?我家赫瑾真细心。”   “嗯,还有呢?我在外面也喝过奶茶了哟,我还喝了大杯的!”谢赫瑾双眼发亮地提醒。   “是在奶茶店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不是不是,你再想想。”   “那这个是新品?”   “不是哦。”   “那是赫瑾特地尝过味道才给我带回来的?”   “也不是哦。”谢赫瑾继续提醒,“齐公子,你怎么就看到了这些好的方面呀,你要往坏的方面想呀。”   齐衡礼瞥了眼桌上的奶茶,是真的不知道一杯奶茶能有什么坏事,顿了顿,语气有些迟疑:“奶茶过期了?”   “都不是。”谢赫瑾这下是真的泄气了,“你不是应该说我不该喝奶茶这种不健康的饮料吗?然后自己给我做一杯,说以后我想喝就告诉你,不要去外面买那些不知道加了什么料的奶茶嘛~”   齐衡礼看着眼前的青年,觉得可爱得不行,拳头抵住嘴唇压抑笑容,几秒后实在是忍不住,光明正大笑出来:“我家赫瑾还那么小,接触点新鲜事物怎么了呢?”   “但这是垃圾饮料,对我不好呀。”   “喝一杯奶茶就不好了?”   “我还在吃调养身体诶。”   “给你配营养师只是帮你多补补,你不需要忌口的。”   谢赫瑾鼓起脸,感觉他们的角色倒了个儿,怎么反驳的人变成了齐公子,而他变成了指责奶茶不好的人呢?   “你啊,也不知道这脑袋瓜子里想的是什么。”齐衡礼还以为是小朋友怕批评,“只是一杯奶茶而已,你想喝就喝,不用担心我会骂你。”   “我不担心啊。”那叫关心不叫骂好吧?   “那怎么拐弯抹角提这些话?”齐衡礼真有些疑惑了,“是还有其他事情吗?想吃甜点了?”   谢赫瑾重重叹气,齐公子的反应和话本里截然不同,他决定放弃第一个剧本,第二个剧本立即上线,摆摆手:“算啦算啦,不提这个了,齐公子你......”等等,齐公子夸过自己了,那完了,第二个剧本也没了。   “我怎么了?”   “唉~”谢赫瑾上线第三个剧本,重新调整心态,自带几分遗憾地站起来朝男人展开双臂,“齐公子能不能抱抱我呀?”   齐衡礼站起来抓住青年的手把人拉到自己怀里,哄小孩似的拍拍背:“这样可以吗?”   谢赫瑾觉得这感觉怎么不太对呢?   一定是刚刚的剧本出错了,我心态不对。   他皱皱鼻子,化身大导,开始指点江山:“这样不行,齐公子,你先坐下。”   齐衡礼有些疑惑,放开青年坐回自己的位置,含笑抬眸看他家青年要做什么。   谢赫瑾眼神专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摸摸下巴做思考状,古灵精怪的样子看得男人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   过一会儿,他继续指挥:“嗯......把椅子拉开一点吧?”   齐衡礼笑着起身,十分配合大导:“这个距离合适吗?”   “再推回去一点点。”   来回调整几次,赫瑾大导演终于满意了,指挥男主角坐回去,后者十分顺从,一句为什么都不问,全程笑着配合,耐心十足。   “好啦。”赫瑾大导满意地拍拍手,看着自己的男主角,“我要抱抱。”   “好。”男主角笑着抱住大导的腰抱到怀里,抬头轻声问,“这样可以吗?”   赫瑾大导觉得感觉也不太对,视线移到男主角的腿上,眼睛一亮:“我要坐你腿上!”   男主角嘴边的笑意微顿,眼神躲闪,似有些为难:“一定要这么坐?”   “就要就要。”谢赫瑾一秒离开大导角色,抓住男人的手撒娇,“我就要坐这里。”   “坐这里......不太合适。”齐衡礼还想挣扎一下。   谢赫瑾仔细观察男人的表情,眼睛越发亮了,齐公子终于没有那么从容了吧?哈哈哈!   “我就要这么坐嘛~齐公子,你不愿意吗?”他继续撒娇,清澈嗓音适时带上几分没有被满足的委屈,男人总是舍不得让他难过半分的,当下就露出妥协的表情。   谢赫瑾多机灵一个人啊,都不等男人回复就笑嘻嘻地坐到男人腿上,抬手圈住男人的脖子,歪歪头仔细观察男人的表情,发现男人已经不小了,身体有些紧绷,进入了防备的状态。   他微微一笑,有些得意,忘了剧本的内容:“齐公子,你怎么不笑呀?是你生性就不爱笑吗?”   齐衡礼被他说得露出无奈的笑来,明知青年就是在故意折腾自己,还是没忍住反击,轻轻掐了一把青年滑嫩的脸:“你还挺会玩梗?平时没少冲浪吧?”   “哪有,就是偶尔刷到而已嘛,我平时还是很勤奋的。”谢赫瑾正色道。   “嗯,我信了,你先起来吧,快吃饭了,别玩了。”齐衡礼的表情比他还正经。   谢赫瑾摇摇头,把男人抱得更紧了,下巴搭到男人肩膀上:“我不要,我还要坐。”   “要吃饭了。”   是你怕了吧,胆小鬼。   谢赫瑾才不信他忽悠呢,就赖在这坐着:“你要习惯哦,我以后都这么坐,我们是要培养感情的,发乎情止于礼要培养到猴年马月呀,还是这样好一点。”   男人沉默着,黑眸微动,视线落到青年狡黠的侧脸上,大概是被说服了,也可能是妥协了,或者是心动了,又露出一丝笑来,食指隔着布料微微摩挲青年的背,紧张的身体逐渐放松。   察觉到男人的变化,谢赫瑾把手放开一点,依旧紧贴在男人的怀里,回头去看桌上的奶茶,嘟起嘴:“齐公子~我要喝这个~”   意识到青年又要折腾自己了,男人心里微微叹气,刚放松的身体又微微变得紧张,沉默地看着被自己喝过的奶茶,有点不敢拿。   “我要喝~我要喝~”   接连两声撒娇,齐衡礼没扛住,脑子有点发懵,喉咙滚动:“我去给你拿水杯。”   “我不要,我就要跟你用一根吸管,间接接吻你懂不懂?”   齐衡礼怎么可能不懂呢?正因为懂,他才不敢这么让青年喝,连动都不敢动。   “齐公子~齐公子齐公子~我要喝奶茶,我口渴啦~”谢赫瑾又开始嘟嘟囔囔,“给我拿嘛~”   “你先等等。”齐衡礼感觉自己又要脑袋发懵,赶紧叫停青年的撒娇,想要坚守底线。   谢赫瑾鼓起脸,嘟起嘴:“我要喝~不等了,我好渴呀齐公子,你给我拿嘛~”   “你先......”   “我要喝我要喝~”   “等等......”   “齐公子~”   齐衡礼真有点扛不住,被一声声撒娇给喊得魂都要飘起来,不知不觉之间,奶茶已经拿到手里了。   谢赫瑾眼睛发亮,继续发力:“我就知道齐公子对赫瑾最好啦~”   叩叩!   敲门声响起,打破室内刚升起的暧昧。   齐衡礼瞬间清醒,看着手里的奶茶,赶紧又放回去,抱着青年站起来,快速把人抱到自己的位子上,逃也似地往外小跑:“我去拿一下吃的。”   谢赫瑾的眼刀咻咻地往门口飞,咬着牙:谁呀!我都要成功了!   真是的,只要打破这条线,先婚后爱计划的第一步就成功了呀,啊啊啊啊,就差一点!   谢赫瑾心里那个气啊,转身把奶茶拿过来,想着干脆喝光算了,可情绪被打断了,他自己喝也没意思,气得又把奶茶放回桌上,鼓起脸,抱臂,转头,不停地朝门外飞眼刀。   门外是小李,刚去把订的晚餐拿回来,本来应该是他拿进来的,齐衡礼今天却接过了这份工作,把两个袋子都提进来,背后的视线凉飕飕的,他却松了一口气。   “哼!”   青年不满的声音让他关门的动作一顿,话也不敢说,把东西放到餐桌上默默拿出来摆好。   “哼!”谢赫瑾把奶茶重重推出去,撞到外卖袋子上表达自己强烈的不满,要按以往,眼前的男人早就出言安慰了,现在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等到袋子里的饭菜都摆到桌上,他又变脸了,男人转身去放外卖袋的时候他还是气呼呼的,转身回来后他就变得委屈巴巴,让齐衡礼再也没法视而不见,转身去卧房的床头柜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丝绒首饰盒,过来打开,神情带着些讨好和安抚。   “喜欢吗?”   一枚蓝宝石戒指静静躺在盒子里面,颜色高雅,色泽像极了孔雀颈部的羽毛。   好看是好看,迷人也是迷人,但谢赫瑾对这些珠宝首饰也不是多喜欢,轻哼:“干嘛给我这个,我又用不到。”   “我瞧你出去玩了几次都没给自己买点东西,就想自己送你份礼物,本来是等你回去的时候再送的,如今十三恼了我,我自然只能提前拿出来赔罪了。”   谢赫瑾微微勾起唇,突然觉得这戒指顺眼了许多,他还挺喜欢的,有些好奇地抬眸:“你为何买戒指?”   “本也不知道买什么,就找小张问了你先前在商场可有关注的店铺,正好那是我代言的珠宝品牌,我还算了解,觉得这枚戒指挺适合你,便联系京市的店把东西送过来了,小李亲自去接的机。”齐衡礼轻笑,把戒指拿出来,“十三若是喜欢,平日里可以拿来玩玩。”   “你这是在哄我吗?”   “是。”   “我也不需要你买这么贵重的东西来哄。”谢赫瑾想到刚才的事情就还有点气,轻哼,“你随了我的意我就不生气了呀。”   “如今我们的关系,哪能做那种越矩的举动呢?”   “老古板。”谢赫瑾轻哼,把戒指拿过来,瞪了男人一眼,“你怎么比我还封建。”   齐衡礼被噎了一下,随后笑着把首饰盒盖上,伴随着轻微的响声:“大概是向往长辈那样纯粹的感情吧,我总希望我的婚姻也是完美的,也就胆怯了些,比不得十三的大方。”   谢赫瑾把玩着手里的戒指,纤长睫毛抖了抖,成功被顺毛,一副我原谅你了的样子,举起手中的戒指,白皙的指尖比蓝宝石还漂亮:“我不要戴手上,影响我写字,你给我找条绳子,我要当项链戴。”   “好。”齐衡礼把戒指拿回来放回盒子里,“等吃完饭,我去买条绳子回来系上。”   首饰盒重新盖上的声音再次响起,谢赫瑾见男人要坐下来了,又起了新的念头:“齐公子,你稍等。”   “怎么了?”齐衡礼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间接接吻我可以不要,那你要亲亲我这里。”谢赫瑾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亲啦,没关系的吧?”   齐衡礼抓着首饰盒的手微微用力,视线扫过青年粉润的唇,再看向他白皙的额头,回想起那份触感,微微点头,倒不像先前那般纠结,把首饰盒放到桌上便俯身用唇轻点青年的眉心。   像是羽毛划过,一触即离。   谢赫瑾差点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就看到齐公子转身说要去把戒指放起来了,自己摸摸额头,还算有些满意,嘴角含笑,决定这次就放过他好啦~   原先是他想岔了,总想一步到位,先从最暧昧的间接亲吻开始,可齐公子是多君子的一个人啊,先婚后爱还要徐徐图之,在前面加一个额吻也没事嘛,待齐公子习惯了,再进一步好啦。   反正都是亲亲,间接亲和额吻相比,反倒是后者更实在呢。   嗯,就是这样没有错!   谢赫瑾满意点头,见齐公子回来了,又伸出手:“我要抱抱。”   亲亲变额吻,抱抱也不能缺。   齐衡礼对拥抱倒是没有那么紧张,脚步微顿后就顺从地过来,将青年从椅子里拉起来,自己坐下去,再把青年抱到自己腿上坐着。   可能是一天之间抱太多次,他的神情反倒显得自然,伸手摸摸桌上的饭盒:“该吃饭了。”   桌上有两盒饭哦,另一盒放在另一个位置呢。   谢赫瑾一点也不动,眨着大眼睛想要萌混过关,可抱着自己的男人却伸长了手把另一盒饭拿过来,并排放好。   这样抱着还是有些暧昧了,齐衡礼怕怀里的人动来动去激起自己的生理反应,也没有让青年亲自动手吃饭,夹了一块虾球自己喂:“尝一下这个。”   谢赫瑾挑眉,高兴地张嘴把鲜美的虾球吃下,心里还挺惊讶的,没想到齐公子居然这么识相,他还以为要撒撒娇才能让齐公子喂呢。   他可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发现另一种能快速让君子变得孟浪的方法,心满意足地享受着男人的投喂,时不时还指指男人的饭,让他也记得吃饭,别光顾着喂。   一顿饭吃了快一个小时,齐衡礼倒了一碗汤:“喝一点吗?他家的汤味道不错的。”   “我自己来。”谢赫瑾点点脑阔,剥夺了男人投喂的快乐,没有发现男人眼里划过的一丝遗憾。   接过汤碗后,他倒是没有自己先喝汤,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自己反过来投喂:“齐公子,你先喝。”   碗里只有一个汤勺,齐衡礼笑着摇头:“我喝我那碗。”   又一次间接亲吻计划失败,谢赫瑾轻哼一声开始撒娇:“好嘛好嘛,我不跟你用一个勺子就是了嘛,你喂我吃饭,我喂你喝汤呀,礼尚往来嘛。”   齐衡礼总是最扛不住他这种软呼呼的语气的,也可能是被心上人投喂的诱惑太大,微微点头喝了一口汤。   成功投喂一次,谢赫瑾心里竟然升起一种微妙的满足感,有些兴奋地继续喂:“啊~再来一点。”   一小碗汤很快就喂完了,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汤碗,狐狸眼亮晶晶的:“齐公子,你还喝吗?”   “不h......”喝字已经出来半个了,看着青年隐隐透出的失望,齐衡礼下意识改口,“再喝一碗吧。”   “好!”谢赫瑾高高兴兴地又喂了一碗,本想再喂的,却敏锐感觉到他倒第三碗的时候齐公子似乎在自己背后悄悄叹气了,感觉好像撑着了,他倒汤的手顿了顿,换了个勺子,把最后一碗汤倒进来,端起放到齐公子手里,“我要你喂。”   “不是给我喝的?”   “哎呀,本来是想继续喂你喝的来着,可是就三碗汤,我也想喝嘛。”谢赫瑾撒撒娇,又张开嘴,“啊~~~”   喝了一口齐公子亲手喂的汤,他微微弯起眼睛,继续享受齐公子的投喂。   吃饱喝足,他就没有再缠着齐公子了,和齐公子一起收拾好餐桌,把外卖盒子都放回袋子里放到玄关的垃圾桶旁边,等明天出门的时候就可以顺手拿出去扔了。   只不过......今晚他们吃得似乎有点多,在屋子里散步消失好像不是那么有效果,走了二十多分钟都觉得肚子是撑的。   反正齐衡礼要出去买条绳子,两人就决定出门散散步。   谢赫瑾也不是名人,简简单单戴个口罩就行,齐衡礼却需要在镜子前仔细调整好帽子口罩,最大限度地掩饰自己的特征,这样出门的动作就没有那么快了。   等了一会儿,齐公子还没好,谢赫瑾坐到床边,无聊地拉开床头柜,本想要看看自己刚得的新礼物戒指,却看到齐公子还在柜子里放了一个平板。   可能这是拿来工作的吧。   他并没有去看平板,而是突然想到今日上恋爱课时,两位老师特意在平板中圈出来的话本中的一句话。   【想让对方在暧昧期主动上钩,欲擒故纵是最好用的办法了。】   他顿了顿,脑中灵光闪过,将首饰盒拿出来打开,把玩里面的戒指,眼底溢出笑意。   这可是齐公子给自己选的礼物呢,真好看,超喜欢。 第30章   齐衡礼终于穿戴好:“赫瑾,我好了,我们出门吧。”   谢赫瑾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表情变得无奈起来,并未回应齐衡礼的话,快速将戒指放回盒子里丢到被子上,自己一个人坐在床边装作生闷气的样子。   几秒后,齐衡礼走进卧房,床边的青年仅是垂眸安静坐着,却像是整个人都要碎掉,他顿时心疼起来,快步走过去在青年身前单膝半跪下来仰视,眼神和语气都带着几分小心,像是怕惊了正在闷闷不乐的青年:“赫瑾是因何事烦闷?”   “我不想出门了。”谢赫瑾嘴唇微微颤抖,好似在强忍着心里的难过。   “好,那我们就不出去了。”   “你把戒指收起来吧,我也不要了。”   齐衡礼终于分出一丝视线扫了扫周围,这才发现被子上躺着一个熟悉的首饰盒,看样子好像是被扔到上面去的。   “可是戒指的造型或是颜色有哪里不喜欢?”   谢赫瑾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的口罩摘下来丢到柜子上:“戒指我挺喜欢的,但我不想喜欢你了。”   齐衡礼怔了几秒,黑眸里闪过几分难过,更多的却是温柔,快速掩去自己的苦涩,声音轻柔:“好,不想喜欢那就不要喜欢。”   话音刚落,就轮到谢赫瑾愣了几秒,本来是装的难过,这下子是真的难过了,下意识想要抱怨两句,可因自己太关注齐公子的反应,也敏锐地发现了齐公子的难过,这抱怨实在是说不出来,反倒觉得自己真是个坏蛋。   他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呢?   什么欲擒故纵嘛,明知道齐公子是个君子,还想让齐公子主动,这不就是在为难齐公子吗?   可齐公子从未为难过他啊。   可若是不让齐公子慢慢靠近自己,又如何先婚后爱呢?   各种想法在脑中交织,他是越想越难过,整个人真的是要碎掉了。   齐衡礼看着越发心疼,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做,想像以前一样将人拥进怀中安抚,如今却怕唐突了青年,手臂刚伸出又重新垂落,想出言安慰,又知道青年难过的源头是自己,嘴唇微张,最后竟是只能沉默,敛眸掩去眼底的落寞。   到底年长几岁,不过两分钟,他便将自己的情绪藏好,贴心地安抚着还在伤感中的青年:“十三可是心中对我有愧?”   谢赫瑾回神,大眼睛里带着惊讶,不必回答,答案就写在眼中。   “十三总是与我客气,想要尽快还恩......”   没等他说完,谢赫瑾就知道他后面要接什么了,难过顿时一消,气鼓鼓地接上,连逻辑都不带错的:“可你如今又身无长物,仔细想,你也不算小了,明了事理,自是不愿总是亏欠他人,因我对你动情,你便想以情还情,可你尚不知情爱为何物,自然难得章法,心又总纠结于此,自是会难过的。”   齐衡礼沉默,有种奇怪的感觉,他的确是想这么安慰,可好像,他安慰的方向出错了?   “哼!”谢赫瑾大概是真的被宠坏了,气哼哼的,“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想这么安慰我是吧?你每次安慰我总能说出好多大道理,也该轮到这几句了。”   见青年愿意撒气了,齐衡礼反倒是笑出声来:“那我该如何安慰呢?”   “你还敢问呢。”谢赫瑾越想越气,“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说不喜欢你,你就这么一点不带犹豫的就让我不喜欢了?你先前说的什么心悦于我,莫不是骗我的吧?”   “当然不是。”齐衡礼笑着摇头,“我怎么会拿这事开玩笑。”   “那你的感情真不坚定,轻而易举就放弃了,算什么喜欢。”谢赫瑾顿了顿,偏过头不看他,显得更气了,“我都忘了,你甚至都没有主动过,我这个心上人主动,你反倒把我推出去,哪有你这种喜欢法。”   这事......就是齐衡礼拿那套婚姻神圣的说法来,也是他理亏的。   “抱歉,我......”   “我知道,你是个君子嘛,自有自己的原则,我又不怪你,可我心里还是生气。”谢赫瑾侧过身,心生委屈,嘴里叭叭叭的,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啥,反正就是越说越委屈,“本来我只是想欲擒故纵一番,让你多亲近亲近我,我也不让你犯禁,只是想让你主动抱抱我哄哄我而已,可你竟然半点行动也没有,还乱想一通要打退堂鼓,哼,明明是你给我委屈受,是你先说喜欢的,却不愿意多主动一点点,话本上都说了,喜欢是克制不住的,可你处处当君子,分明就没有认真过一点。”   齐衡礼认认真真听完了这一番控诉,张张嘴欲要解释,却又觉得这些话没有哪些不对。   等了几秒,他快速剖析自己为何会这么做,抬眸认真地看着青年的侧脸,伸出手背:“是我给十三委屈受了,十三若是实在生气,打我吧。”   谢赫瑾听着,立刻撅起嘴不理他。   “十三愿意听我道歉吗?”   “哼!”   齐衡礼心里松一口气,神色越发认真:“十三方才说得很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了,嘴上说着喜欢,却不愿意付出行动,配不得喜欢二字。”   谢赫瑾听着觉得不对劲,回头看他:“也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你有付出行动啊,你若不是喜欢我,怎么会为我打算那么多,为我上户口,为我请老师,锦衣玉食地养着我,还教我独立,如何在社会立足。”   “其实......”齐衡礼微微抿唇,“仔细想来,年长者总是能更容易依靠地位和财富来哄骗小年轻,你说的这些,我不需要付出感情就能做到,如果不是你今日的指控,我竟是没发现,我下意识做了这么自私和卑劣的事情。”   “齐公子怎么会是哄骗我呢?”谢赫瑾听不得他这么说自己,“若是按你这么说,你又何必为我做那么多的打算,连在外工作也记得抽空问老师我的学习进度,事事尊重我,事事关心我的心理,事事付出不求回报,若你真是哄骗,也不用让我上什么户口,给我找什么老师,告诉我这社会是何种样子的,只需将我关在家中,不让我接触外界,只能仰仗着你生活,如此一来,你也不必等我开窍,想对我做什么就做什么,若你这样都是自私和卑劣,那世上也没有好人了。”   “我的确没有太坏,可我方才仔细想过这段日子所做的事情,十三如此主动都因为受到委屈,的确是我的不对。”齐衡礼微微叹气,“我的确喜欢十三,也的确希望与十三相互喜欢再步入婚姻,这些都没有错,可我一直守着自己的心就是错,就算是害怕最终一无所获,我也不该如此,此事本就该由我来主动的,便是我不主动,我也该对你有所回应。”   谢赫瑾认真听了,其实听不太懂,按逻辑上来说,齐公子都为他做了那么多,怎么会守着自己的心呢,可仔细想想,好像他主动的时候,齐公子的反应也让他觉得挺无措的,所以......齐公子说的是对的?   “可是......”他又有不懂的了,“齐公子有自己的原则,在我开窍前守住自己的心,也没错吧?”   “是啊。”齐衡礼点头,“听起来是没错,可如今动心的是我,十三都主动了,我还躲起来当缩头乌龟,怎么不算有错呢?”   “是啊。”谢赫瑾总算是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再次气鼓鼓,“你就是有错,我说怎么觉得怪怪的,好像你没有错,但我就是觉得委屈,还以为是错怪你了,原是你真的错了,哼!”   齐衡礼始终抬着手:“那十三愿意原谅我吗?”   谢十三把身子侧过去,轻哼,却什么都没说。   “我也是第一次喜欢别人,不懂该如何做,十三可否念在我是初犯,原谅我一次?”齐衡礼把手放到床上,“我发誓,不会有下次了。”   谢赫瑾勾起唇:“那你先告诉我,日后你不会拒绝我了吧?”   “我会尽量主动的,但在我们相互喜欢之前......”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是君子了。”谢赫瑾本来想听他说完的,但听了一会儿莫名觉得不喜欢,轻哼一声,“你放心吧,我也是学过礼法的人,不会越矩的。”   齐衡礼沉吟:“其实,如今社会很开放,有些不是过于亲密的举动,也有利于培养感情。”   谢赫瑾有些惊讶地转身,正视还半跪在床边的男人,天呐,先前连间接亲吻、同睡一床都难以做到的齐公子,如今竟然愿意尝试了吗?也就是说,可以亲亲抱抱啦?   本来已经打算放弃先婚后爱,先找寻何为喜欢的谢赫瑾眼睛一亮:“齐公子,先婚后爱你可以接受吗?”   齐衡礼瞳孔震惊:“什,什么?”   “哦,我就开开玩笑,吓吓你而已嘛。”谢赫瑾笑着扯谎,在齐公子松一口气之前已经知道齐公子没办法接受了,果然嘛,原先那么君子的一个人,便是愿意孟浪一点,也不可能直接孟浪到先上车后补票嘛。   不过嘛,他的先婚后爱计划又可以继续进行了。   思及此,他又想起来他和齐公子掰扯之前自己要做什么,瞥了一眼床上的首饰盒,忍着笑轻哼一声。   齐衡礼始终关注他的表情,立刻起身将首饰盒拿过来打开:“十三还愿意试着喜欢我吗?”   “我听说,戒指象征着爱情。”谢赫瑾抿唇忍住自己的得意和期待,“你原先说,你买这个戒指是为什么来着?”   “送你的离......”齐衡礼一顿,把说了一半的离别礼咽下,“自是拿来哄十三开心的。”   谢赫瑾心里轻哼,他还不知道齐公子刚刚要说什么?戒指的确是哄他开心的,但一开始就是准备给他的离别礼嘛。   真是的,明明也有在看话本,怎么连甜言蜜语也不会说,话本难道没教吗?   算了......   “我当然愿意啦,你都说了,你是初犯嘛。”谢赫瑾大方地把戒指拿起来,试了一下,发现正好适合自己食指的尺寸,齐公子是个细心的人,他不信这是巧合,“为何选食指?”   “额,我要的比较急,没办法改,就只能拿现货,这个尺寸适合你。”   真是的,话本都白看了,懂不懂什么叫甜言蜜语啊,便是不真,我听着也高兴啊。   谢赫瑾不太满意,把戒指摘下来放回盒子里,现在可是齐公子理亏,他今天非得让齐公子哄到他高兴为止。   “这戒指是你上次哄我高兴的,这次还重复利用,不真诚。”   齐衡礼无措地垂眸看了一眼还未盖上的盒子:“那我再给你买其他手指的?”   “真的吗?”谢赫瑾皮笑肉不笑,“这款戒指有多少种尺寸啊?”   “三z......”齐衡礼的种字都说出来了一半了,突然觉得不对,摸了摸鼻子,脑子疯狂运转,终于在心上人轻哼之前找到正确答案,“十三说的是,我是该重新找一个新的道歉礼物,这款戒指并不日常,戴着也不方便,不如我买一款更合用的戒指?”   谢赫瑾嘴角微微翘起:“那你要买几个?”   “十三想要几个?”   “哼!”谢赫瑾嘴角放平,伸出自己十根修长莹润的手指,阴阳怪气的,“你买十个让我一个手指头戴一个也是可以的啊。”   齐衡礼又感到了无措,再次开启头脑风暴,想了片刻才试探着问:“买两个?”   “左右手一边一个吗?”   怎么说呢?   这样也不是不行,或者一边手两个也是好看的。   但是,齐衡礼并不是多蠢笨的人,多想几层就明白青年的意思,难以抑制心中的欣喜,眼中含笑:“我们一人一个,先戴食指如何?待我们确定关系,再买新的。”   “哼,我也不是多想要。”谢赫瑾勉勉强强点头,真是的,讨心上人欢心都要我循循善导,还说喜欢呢,还没有我懂。   此事算是揭过了,齐衡礼轻轻松一口气,心里却有些好奇:“十三如今似乎很懂心仪之人的相处之道?”哪来的老师,推荐一下吧。   谢赫瑾骄傲地挑眉,点点自己的脑袋:“还用学吗?我说了要跟你结婚,自然会想方设法地跟你培养感情啊。”   所以,还是自己不够用心,齐衡礼心里这么想着。   “时候不早了。”齐衡礼起身,“戒指可要带出去?”   “不带了。”谢赫瑾怕弄丢。   既如此,齐衡礼就把戒指放回抽屉里面,和谢赫瑾一起出门散步。   耽误了这么些时间,也不知道是因为情绪激动还是时候到了,刚刚还觉得饱的肚子现在都消化了不少,已经不是必须出门消食的情况了,不过二人倒是很有兴致,出门前还特地查了一下地图,稍稍规划了一下路线,显然比之前要认真不少。   进电梯的时候,齐衡礼拿出手机给孙逖发消息。   【齐衡礼:孙叔,给我找个恋爱老师上个课吧。】   【孙逖:......又不要我收集爱情小说了?】   【齐衡礼:光学小说那些理论知识没用,主角跟我们的情况到底不一样,还是正经上个课比较好。】   【孙逖:你真是遇到你家小朋友的事情就脑子里都是水,你这身份,不怕暴露你的隐私?你的独家恋情新闻,不说卖个上亿几千万的,七八百万总能卖出去的吧?谁能经受得住这个诱惑?看小说去吧你!】   齐衡礼有些无奈地把手机收起来,心里微微叹气,有种想退圈谈恋爱的冲动。   到了楼下,老周、老吴、小张、小李和老杨五人都在这里等着,各自有要照顾的人,他们当然是齐衡礼通知的,但现在,他却觉得之前自己的确考虑不周,本来好好的二人约会,都被他搞成了少爷出街。   “老吴和老杨跟着就行,走远一点别靠太近,其他人回去吧。”他点了两个身手最好的,还懂得让其他人保持距离了。   谢赫瑾对培养感情这事也是磕磕绊绊的,等安排好了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高兴地摸了摸自己左边的食指,很期待齐公子会给自己买什么样的戒指。   哦,不,是他们俩。   出了酒店,走了一段路,进入最近的一个叫双鹤公园的生态公园里面,这是一个免费景点,里面树木湖泊很多,小路弯弯绕绕,人也不少。   才进来,他们就遇上一对手牵着手的情侣迎面而来,齐衡礼后知后觉,垂眸扫了一眼青年垂在身侧的手,思索几秒,轻轻用小指勾住。   “可以吗?”   被拉手了,小指头上有不属于自己的体温,谢赫瑾有些羞涩地抿唇,又看到了另一对情侣,觉得人家那么大方,他们为什么不行?   “当然可以。”他抛去自己为数不多的羞涩,反客为主,抓住身旁男人的手,挑衅地看去一眼,“不是我说你,齐公子,拉个手有什么不可以的啊,你就大大方方的,咱们虽然不是真情侣,但也不输别人。”   心上人这又懂如何培养感情又不懂喜欢为何物的样子真是让齐衡礼忍不住第一时间回握,以前是太傻了,思想太传统,有便宜都不占。   “说起来,齐公子,你以后可以大胆一点,就像现在这样。”谢赫瑾一副很欣慰的样子,齐衡礼看得哭笑不得,“好,我听十三的。”   公园十分幽深,大晚上的,路灯都照不完所有角落,道路一段亮一段暗,人少的时候还挺恐怖的,所幸他们是两个男人,胆子都大,倒是不在意这些。   谢赫瑾面对齐衡礼的一些亲密举动和夸赞时,总会有些难为情的,但真的不多,虽然在努力感受彼此之间的温情,但总不得其法,走着走着竟然觉得有点无聊了。   齐衡礼倒是很享受在里面散步的感觉,离开公园后进入夜视,在喧闹中快速回神,心中的惬意被抽离,他偏头看向身旁的青年。   “赫瑾今日散步的时候很安静,是不喜欢单纯的散步吗?”   谢赫瑾也不好说他觉得无聊:“有吗?”   齐衡礼颔首:“从我们牵手后,你的情绪好像就有些不太对,我瞧你好像在专注着想什么,可是有其他事情要做?”   谢赫瑾有些无奈:“齐公子说得的确没错。”   以往饭后散步,便是在房间里,他和齐公子也会聊聊天的,就是房间再小,他也觉得高兴,但今天......   “齐公子这么享受散步的感觉,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好像还是没办法明白你为什么这么享受。”他有些苦恼,“明明平时我也不是讨厌散步的人啊,但今天的感觉就是很别扭。”   “欲速则不达,我们不急。”齐衡礼看着眼前热闹的夜市,“就是夫妻和情侣,做每一件事情之前也应当先取悦自己,而不是去感受所谓的感情,这有些本末倒置了。”   谢赫瑾感觉好像的确是这样,但又有些担心:“顺其自然我是比较高兴,那万一喜欢不上怎么办?”   “那就是有缘无分。”齐衡礼看见了一个卖红绳的摊子,突然来了兴趣,“赫瑾戴戒指的绳子喜欢什么样的?”   “就不会轻易就断就行。”   “我之前想的是买一条别人编好的绳条,但我觉得亲手编一根更有趣些,赫瑾愿意多给我点时间吗?”   谢赫瑾顺着他的想法,扫了眼附近的摊位,对编绳子没有兴趣,倒是更喜欢更角落那个画肖像的摊子,笑着弯起眼睛:“齐公子,那你的绳子要在我离开前编好哦,不然你就要错过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啦。”   “什么惊喜?”   “不告诉你!”谢赫瑾高兴地钻进人群之中,高高扬起手臂挥了挥,印有青花瓷的新中式半袖滑到手臂上,白皙细腻的皮肤在灯光下比瓷器还要漂亮。   刚走到卖绳子和编织物的摊位上,人都没站定了,手就被一只温暖的大手包裹在其中。   谢赫瑾回头,用下巴点了点摊位上五颜六色的绳子:“我要不同颜色的绳子,一周七天换着戴。”   “好。”齐衡礼颔首,每种颜色都买了十根,就是自己再笨,练习的材料也够用了。   等他付了钱,谢赫瑾就拉着他的手重新进入人群,脑袋瓜子东张西望的,对每一个摊位都感兴趣,但齐衡礼能感觉得出来,他在找东西。   “在找什么?”   “你说好的要买戒指的,可不能食言。”谢赫瑾轻哼。   齐衡礼一愣,笑着点头。   走了十几分钟,总算是找到一个精品小首饰的摊位,谢赫瑾眼尖地看到这里有摆戒指,立刻拉着男人走过来,站定后放开手:“是你要送的哦,那你挑吧。”   齐衡礼捏了一下空荡荡的手心,微微点头,低头扫了一眼摊位上的戒指,这不是买绳子,需要仔细挑选,压低的帽檐很影响视线,他抬高一点继续挑。   谢赫瑾站在一旁看,一会儿后,袋子里的手机微微震动,他拿起来看消息,发现是两位恋爱老师发来的消息,在问他“做作业”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他想了想,觉得刚才散步时的情况有些别扭,还是想让老师分析一下,王若雨两人还挺惊讶他进展居然这么快的,这就把手牵上了,问了下原因,他又把在酒店发生的事情提了两句,主要说了齐衡礼的心态转变吧,具体的也没提。   【刘诗婷老师:就没了?】   【王若雨老师:你就这么放过他了?听我说,底线就是不断被打破的,你就应该趁机跟他提结婚啊!】   【谢赫瑾:啊?可是他不太能接受。】   【刘诗婷老师:呵,男人,我不信。】   【王若雨老师:男人不能信,但老师能信,你们既然是以结婚为前提培养感情,那就直接结婚啊。】   【谢赫瑾:可是,他说希望等我们互相喜欢再谈婚论嫁。】   【刘诗婷老师:呵,男人,总爱想当然,总能高估自己的定力。】   【王若雨老师:之前听你说得斩钉截铁,我还以为他多能耐呢,现在一个晚上没过去你就拉上手了约上会了,足以见得他在你面前是多没原则,直接上,别怂,他扛不住的!】   【刘诗雨老师:该出手时就出手。】   【王若雨老师:你们这两人,一个体贴,一个克制,就要下猛药,别整这些弯弯绕绕的了,直接给对方一个名分,接下来想培养多深的感情都能事半功倍,我的关门弟子啊,给我冲吧!】   对于自己这两位刚认识不到一天的老师,谢赫瑾还是很信服的,也被她们说得好像自己的确是太轻拿轻放了。   其实,仔细想想,他和齐公子如今就是在为了结婚而努力啊,那,直接结婚没毛病吧?   先婚后爱计划,一步到位?省略过程?   谢赫瑾眼睛转了转,觉得这个可以有,偷偷看了几眼正在认真挑选戒指的男人,本想喊大声点,声音却莫名地小声:“那个,齐公子,我想跟你说件事。”   “嗯?”齐衡礼手中拿着三枚正在备选中的戒指,回头温声问,“什么事?”   “那个,我想了想。”谢赫瑾想到要结婚了,心里有些紧张,还有些害羞,“要不,要不我们还是先婚后爱吧?”   叮叮叮!   齐衡礼手中的戒指掉到地上发出轻响,摊主本来有些紧张,反应过来刚刚听到了什么,捂着嘴巴,双眼发亮,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连戒指都不要了。   这不是十三对自己的第一次求婚了,以前在家里就有过3次直球求婚,那时候的他还可以用十三不懂情爱来当借口不去仔细想,可“先婚后爱”这个词,已经是十三今天第二次说了,并且才相隔不到两个小时。   齐衡礼不得不慎重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仔细想,答应和不答应之间的区别是什么?   答应了,他们会结婚,然后培养感情,不答应,他们还是会培养感情,但以后会不会结婚,反倒是个不定数。   一个多小时前,他可以克制自己,等十三懂情爱,甚至可以有风度地许他去爱上其他人,而现在,他突然意识到,先结婚的受益人是他。   心态变了,终究还是变了,他好像经受不住这样的诱惑。   他站在摊子前想了好几分钟,看着眼前期待着他回答的青年,完全找不到一个借口去拒绝,以前的那些理由,他一个都不想说。   “好,我们明天就去领证。”他郑重开口。   摊主不敢置信地站起来,跑到前面去蹲下来打开强光手电筒把自己的戒指找回来,塞到齐衡礼手里:“兄弟,是个汉子,三个戒指一共87块,你们还没有情侣戒指吧?两个情侣戒,一个求婚戒,齐活了。”   谢赫瑾心里尖叫着给两位老师点赞,连声催促:“快给钱快给钱,马上向我求......”   话未说完,他发现周围有好多人都在悄悄观察齐公子,这才发现齐公子的帽子袋得高了一点。   齐公子可是正处于黄金发展期,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事,得像话本里一样,隐婚!   他推了推在发呆不知道想什么的齐衡礼:“快给钱。”   齐衡礼回神,拿出手机扫码,看着付出去的区区87块钱,心中升起一种荒诞感。   情侣对戒和求婚戒,一共87块,一个只有29块?   他,齐衡礼,娱乐圈闪耀的大影帝,有朝一日求婚居然是用路边摊的戒指?   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谢赫瑾准备把又在发呆的齐衡礼拉走,摊主老板跑出来要跟他们合影,到底也算是他们的媒人,谢赫瑾就停下来跟他拍了一张,随后拉着齐衡礼钻进人群之中。   片刻后,有个站在这里打量了好久的游客回神:“我好像,出现了幻觉?我刚刚是不是看到了齐影帝?” 第31章   离开喧闹的夜市街,回到安静的双鹤公园之中,还在发呆的齐衡礼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前面拉着自己快步往酒店走的青年,脚步微顿,最终慢慢停下来。   “齐公子,你醒啦?”谢赫瑾回头,拍拍自己的胸口:“你不知道,你刚刚好像差点被人认出来了,还好你今天口罩戴得高,不然就要被你的粉丝发现啦。”   齐衡礼把捏紧的手摊开,看着里面三枚样式简单大众到扔到摊子里都很难认出来的镀银合金戒指,突然不记得自己把这三枚戒指挑出来的理由是什么了。   是挑花眼了不知道挑什么,还是这几枚戒指真的有什么优点?   应该是后者吧,他记得自己有很认真的挑,但一切发生得太快,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挑的了。   “齐公子,你怎么啦?”谢赫瑾全然忘记了刚才说要让齐衡礼求婚的事情,还处于齐衡礼差点被发现的后怕之中。   “十三。”   “嗯?”   齐衡礼抬头,走近几步,垂眸认真看着只比自己高半个头的青年,那双仰起的眸子在倒映着灯光和自己,一如既往地漂亮。   谢赫瑾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齐公子继续说,又觉得多齐公子的眼神好像格外地认真,好像还格外地烫,让他不敢看得太久,眼神游移着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齐公子的呼吸喷洒在自己额前,明明也没有什么变化,但他就是觉得这呼吸热热的,好奇怪。   好像和当时霸占齐公子床时差不多奇怪。   灯光位置正正好,就在他们侧边,他可以很清晰地看见齐公子手中的三枚戒指,就是镀银的条形素戒而已,宽度倒是有一点,外圈磨砂,中间有一圈竹叶雕印,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但内圈好像正好刻有他们的姓氏,至于剩下那枚,连装饰都没有,但外圈刻有简笔幽灵的图案。   幽灵,其实就是鬼魂的意思。   他明白齐公子为何挑出这三枚戒指了,前面两枚对戒正合姓氏,与他们很有缘分,第三枚更是和他们缘分的起点相吻合。   他正想问齐公子本来准备怎么挑第四枚,正摊着手掌的齐公子却将手握起来,把戒指藏好,突然单膝半跪下来,抬首的动作很温柔,眼中流淌着期待、喜悦和情意,明明是谢赫瑾催着让人家求婚,可他却有些不敢直视,眼神又开始飘了,余光看见他们在地上的影子。   他已经及冠,便常用一根簪子将头发盘起来,大概是刚刚回来时走得太快,夜市街人也太多,簪子有些不稳,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长发散落在身后,风将他长发吹动的瞬间,正巧齐公子抬首来拉他的手,当他们的影子相连,齐公子摊手露出三枚戒指,他突然懂了什么叫浪漫。   “十三。”   齐公子在叫他了。   谢赫瑾回神,眸色认真:“齐公子,我在呢。”   齐衡礼并未埋怨他的走神,瞥了一眼掌心里静静躺着的三枚廉价的素戒:“今天的事情有些突然,我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给你回应,很抱歉。”   谢赫瑾并不在意这个,微微摇头,看着优雅地跪在地上的齐公子,明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还是越来越紧张,睫毛微微颤抖,连呼吸都刻意放慢来缓解自己的情绪。   “戒指很廉价。”齐衡礼一顿,自己至今都觉得荒诞,却又在荒诞中冷静下来,娓娓诉说,“虽然好像用这种戒指求婚不太合适,但我觉着,好像有没有什么比这更合适。   今天是你第二次与我说结婚的事情,也是我第二次这样为你单膝下跪,这三枚戒指,又恰巧成了一对对戒和一个求婚戒,并且尺寸还恰巧适合,而且上面有你我的姓氏,还有你我缘分的开始。   先前我想着对戒应当定制的更好,可如今想想,好像我想要定制的样式都不如这几枚戒指。   今天日子也很好,是你让我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感情,也是我们第一次都在主动地靠近对方的心,就算日后我能定制出完美的戒指,日子也不会有今天的这样好。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我,我应该这么做。   4月6号,虽然目前来看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但你愿意明年的今天陪我度过求婚纪念日吗?”   谢赫瑾认真听着,感觉心脏好像在随着齐公子的话变得越来越快了,待到齐公子话音一落,他就重重点头,伸出手去拿单独的那枚幽灵素戒,还有些迫不及待呢:“我当然愿意啊!戒指我就戴上啦!”   “唉!”齐衡礼有些着急,眼疾手快地将一截凝白的手腕抓在手中,看到戒指还没戴进去,松一口气。   “怎,怎么啦?”谢赫瑾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事了,“我拿错了吗?”   “当然没有,只是戒指应该是由我为你戴进去的。”齐衡礼失笑着把手腕拉到自己前方,左手一边握着抓住情侣对戒,右手伸出两根手指将幽灵素戒拿走,嘴角含着笑,“十三想要戴左边手还是右边手?”   “男左女右,左边吧?”   “好。”   谢赫瑾的手腕被轻轻放下,亲眼看着男人把戒指换了个手拿着,伸出空着的手将他另一只手腕握住,知道是男人为自己戴戒指,他这次的感触好像格外不一样,好像觉得手腕处被握着的皮肤热乎乎的,烫烫的。   幽灵素戒被修长有力的手指拿着,轻轻推进他中间的手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觉得戒指在抖,但仔细看,好像又没有。   真的是错觉吗?   他看向男人的额头,感觉上面好像出了一层细汗,抓着自己的那只手也在微微用力,双手微微颤抖,导致戒指也在抖,戒指慢慢被戴进去了,男人好像在偷偷松一口气。   谢赫瑾不明白为什么戴一个戒指会出现这种情况,明明他不会拒绝,戒指也不重不是吗?   但他看着手上多出来的这枚戒指,隐隐又有些明白了。   刚放下去的手又被抬起来,内圈刻有“齐”字的竹叶素戒被戴到他的食指上,这次戴的速度比较快一点。   手上多出了两枚戒指,谢赫瑾还有些不适应,看了一会儿,发现齐公子还没起来,正含笑举着最后一枚戒指看着他,他愣了一下,话本中看到过的场景出现在脑海中,终于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感觉有些紧张,屏住呼吸郑重接过齐公子手中的戒指。   轻得几乎没有重量的戒指被两个手指捏住,明明也不是多难做的事情,但他就是紧张。   这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情。   这一刻,他终于懂得为何齐公子会那么紧张,甚至紧张到手在发抖。   小小的戒指,只要戴上去,好像两人就有了某种由自己亲手牵上的羁绊,时刻提醒着自己,他们的关系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他深吸一口气,学着齐公子的样子单膝下跪,发现对面的齐公子又露出了明显的笑容。   “我做错了吗?”   “十三当然没有错。”齐衡礼轻笑着摇头,慢慢站起来,“虽然十三给我戴的只是情侣戒指,但既然你为我单膝下跪了,那这枚戒指也算作十三给我的求婚戒了。”   谢赫瑾眨了眨眼睛,轻轻点头,扬起笑抬首,发现仰视和平视、俯视不仅角度不一样,带给自己的感觉也很不一样。   好像,仰视会出现一点虔诚之心。   虔诚吗?   那希望我与齐公子日后能够两情相悦,白头到老吧。   他露齿一笑,郑重拉起齐公子的左手。   “戴右手吧。”齐衡礼轻声道。   谢赫瑾点头嗯了一声,放下左手拉起右手的时候抽空问:“为何戴这边?”   “十三戴了左手,我戴右手,日后我们二人牵手,戒指便可靠在一起不会分开了。”齐衡礼眼底的温柔似要化成水淌出来,谢赫瑾看到,情绪中出现了一抹感动,眼底闪过水光,坚定地将戒指推进去,轻轻点头,“齐公子说得对,就像我们,日后也不会分开。”   齐衡礼快速将人拉起来抱进怀里,闭上眼睛,睫毛有些湿润,情绪起伏很大,方才的清醒跑得一干二净,脑子里只剩下一团乱麻。   谢赫瑾吸了吸鼻子,抬手看到手上的戒指,眼底的水光越来越明显。   齐公子说,明日就可以领证了,也就是说,我要成亲了?   成亲,与另一人荣辱与共,生死白头,我当真做好准备了吗?   应该是做好准备了的吧,如果是齐公子的话,好似并不需要担心什么,只要我愿意,便可以了吧?   谢赫瑾弯起唇,眨了眨眼睛,为数不多的水珠掉下来,竟是挺期待在这里的成亲是何种样子的,三书六礼不必备,庚帖不必换,以前他在谢家那里见过几次的流程都没有了,那该如何成亲呢?   等等,成亲最重要的是什么来着?   “齐公子。”   “嗯?”   “我们要去哪里成亲啊?”   “暂时不成亲。”齐衡礼怕他误会,微哑着声音回答,“我们先拿结婚证,待日后我们情投意合,便挑一个合适的时间,通知亲朋好友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也就是说,先拿到婚书?”   “嗯。”   “那成亲需要拜堂办酒吗?”   齐衡礼抬手,手掌摸索着青年脑后的青丝,垂眸看向地上影子里几乎要嵌进他身体的青年,眼眸深邃:“当然。”   谢赫瑾找回了一些熟悉感,感觉流程好像和他以前见过的那些也没有太大的出入,便更加期待了。   “那,那我们要去拿结婚证?”天有点晚了,公园里林木又多,凉得比较快,说完他就被一阵风吹得打了个寒颤,好像脖子也有点凉,似乎是有好几颗水珠掉到上面了,是下雨了吗?   “回京市,我请几天假,顺便陪你过节。”齐衡礼轻轻把未婚夫的长发卷起来,将自己的帽子戴上去,就在他正要伸手去牵未婚夫之际,脖子突然被未婚夫环住了。   谢赫瑾摘下自己的口罩,仰起头看着男人微红的眼眶,红润的唇微微嘟起,漂亮的狐狸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准确来说,是有恃无恐,大概是觉得自己新上任的未婚夫会和以前一样君子吧。   “我们明日就要结婚了,亲亲总可以吧?”   未婚夫还戴着自己的帽子,修长的脖子纤细,如画的五官总是活泼灵动的,十分诱人。   齐衡礼勾起唇,却没有摘下自己的口罩,反倒是将未婚夫的口罩戴上。   谢赫瑾有些失望,不满地瞪了一眼,却又好像并不意外,正准备把手放下来嘟囔两句,脸突然被一双大手轻轻捧住仰起,男人的脸靠近自己,轻轻碰了一下,隔着两层石墨烯口罩,其实一点实际的感觉都没有,但谢赫瑾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敢能幻想出一种柔软的触感印到了自己唇上。   轰的一下。   他被口罩包裹的脸颊完全爆红,明明自己被齐公子亲吻额头也有两次了,自己还各种要亲亲,还想方设法要什么间接亲吻,本不该太过激动的,可是,可是......   啊啊啊,好羞啊!   光天化日,朗朗乾......   “呜~”他捂着脸埋进男人的怀里,感觉全身都想蜷缩着躲起来,完全忘了是自己主动索吻,“在外面呢,你怎么可以这样,被别人看到可怎么办啊!”   齐衡礼被口罩遮住的脸露出明显的笑容,眼底溢满笑意,环住怀里可爱的小朋友:“都怪我没忍住,是我孟浪了。”   “下次不准了。”   “嗯,我尽量。”   “不能尽量,一定不准了~”谢赫瑾嘟嘟囔囔,“哪有人在外面这般亲热的啊。”   “好,不这样了。”   未婚夫答应了自己,但谢赫瑾还是觉得难为情得要命,埋在未婚夫怀里好久才缓过来,低着头红着脸推推未婚夫,话里带着羞涩:“要回去了。”   “好。”齐衡礼笑着伸手抓住未婚夫的手腕,慢慢拉着他往前走,偶尔被撞到了后背也不要紧。   谢赫瑾跟个鹌鹑似的被自己未婚夫带回去,完全不见一点索吻时的大胆,等回到房间里,脸都还是红的,也不知道在生什么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抱着手臂,几缕过于顺滑的发丝从帽子掉下来,男人伸手想帮他撩到脑后,他却捂着脸往后退。   “不可以亲!”   超级大声的拒绝,让齐衡礼忍俊不禁:“我只是想帮你弄一下头发。”   头,头发?   谢赫瑾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发现真的有头发掉下来了,知道是自己思想龌龊误会了齐公子,又羞得整个人要找个地方钻进去,捂着脸埋在沙发里,声音闷闷的:“你去把床分开,我不要跟你睡一起了。”   齐衡礼挑眉,犹豫片刻,还是进去把床分开了。   床有移动的轮子,放稳可以收起,移动可以放下,移床的声音并不刺耳,但谢赫瑾还是听到了,露出一只眼睛紧紧盯着卧房,等男人出来就轻哼一声。   “跟我分开就那么积极,也不见你主动一点,还说喜欢我,骗子!”   齐衡礼走过去,蹲到旁边,把未婚夫耳朵上的口罩摘下一边:“戴着口罩不要趴着,容易呼吸困难。”   谢赫瑾仰头让他把口罩拿走,不高兴地偏头,脸还是红着的呢。   “这次倒是十三误会我了,不是想和你分开。”齐衡礼轻声解释,苦恼地叹气,“只是我连亲你都忍不住,若是真的跟你睡在一张床上,怕是你我整晚都不必休息了。”   谢赫瑾愣了一下,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半个身子都红了,埋在沙发里,超级无敌嘴硬:“你肯定在骗我。”   齐衡礼附身,唇轻轻碰了一下未婚夫红彤彤热乎乎的耳朵。   刷的一下,谢赫瑾的耳朵肉眼可见地更红了,几乎要滴血的程度,分出一只手捂着耳朵,用力闭上眼睛,感觉齐公子真的变了:“你以前没有那么孟浪的。”   “我们明日要领证了。”   “那现在也还没领,你的君子风度呢?”   齐衡礼悠悠叹气,因距离近,呼吸隐约喷洒在未婚夫捂着耳朵的手背上:“自是被十三亲手打破了,此事,十三居功至伟。”   谢赫瑾感觉手背也要发热,气呼呼地:“你不可以再这么孟浪了!”   “好。”   他回答得很快,几乎没有犹豫,谢赫瑾半信半疑地转头,露出闷得湿漉漉的狐狸眼,里头还带着几分羞怯:“你,你不骗我?”   “天地良心,我怎敢欺骗十三?”齐衡礼举手发誓,“若是因此惹恼了你,日后十三怕是不愿让我和你同床了。”   “此话当真?”谢赫瑾半信半疑。   齐衡礼笑着点头:“当然。”   “你拿什么证明?”谢赫瑾眯起眸子,凶巴巴地指责,超级不信的,“我发现你变坏得太快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哄我?”   “证明自是没法马上证明的,但我可以发誓,若是十三不愿,我定然不会孟浪了。”   谢赫瑾脸又红了:“我愿意倒是愿意的,就是觉得难为情,你这样跟没发誓一样,再换一个。”   齐衡礼眉眼满是笑意:“那我都等十三主动临幸?”   什么呀!   怎么说到临幸了,明明说的不是这意思,偏偏要用这个词!   男人学坏就是快!   谢赫瑾捂着自己又热乎乎的脸:“换一个,正经一点的。”   “十三倒是为难住我了。”齐衡礼说的是真心话,有些苦恼,“我总不能与十三约定你我主动各占几分吧?”   “这倒也是......”谢赫瑾趴在沙发上,摸摸下巴,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那这样好了,你尽量不主动,咱们君子协定,可以了吧?”   尽量?君子协定?   齐衡礼挑眉,轻声一句好,顺从地重新发一次誓言,总算是拯救了自己一直趴着沙发的未婚夫。   到底是没完全开窍的人,谢赫瑾完全不知道得到了名分的男人的字典里可没有“君子”这个词,此时还满意得不行,还对已经孟浪几次的男人抱有所谓的君子幻想呢。   大概这就是以前留下的好印象所赋予的好处吧。   时候也不早了,他咕咚咕咚给自己灌了两杯水,感觉脸上的热度降下去好多,就去拿上睡衣进浴室洗澡。   与此同时,齐衡礼拿起手机给张导打电话请假:“奇还叔,我请三天假,回京市结个婚。”   “噗!”电话那头的张导一口水喷出来,捂住手机话筒,跑到没人的房间里,“你再说一遍,请假干嘛?!”   齐衡礼嘴角噙着笑,语气含着一丝炫耀:“回老家结个婚。”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请假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现在才围读而已,但是,结婚?!”   “嗯。”   “这么突然?”   “嗯。”   “我不信,你单身这么多年了,你哪来的人可以结婚,就算结婚,也不至于一点风声都不漏吧?盯着你的人那么多,你要筹备婚礼,圈里会一点风声都没有?”   “不是我不想办,主要是我老婆还小,还没毕业呢,他没时间办,过几年再说吧。”齐衡礼叹气,平静中带着炫耀:“不跟你说了,我还要收拾东西,回来再给你们带喜糖。”   电话挂断,张导脑瓜子嗡嗡的,完全不敢信这是真的。   开什么玩笑,拼命三郎齐影帝,这么些年的行程,绝大部分都在公众视野中,不是工作就是去工作的路上,哪来的时间谈恋爱。   但是......怎么这家伙的语气怎么那么像呢?   张导半信半疑给孙逖打电话,发现在通话中,终于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   “好小子,瞒得真是可以啊。”   另一边,孙逖脑袋都要爆炸了,好家伙好家伙,齐衡礼这家伙刚复工一个月呢,又给自己扔一个炸弹。   要结婚?!   “你......”孙逖心里一堆话想说,什么你们才认识多久,什么你是不是太冲动了,可能只是一段时间没见过于想念,什么你们真的了解彼此吗?什么......   但最后,他什么都没劝。   并且有一种从此自己随时都要给手里这个老板兼艺人当拆弹专家的预感,隔一段时间就扔一个炸弹,果然是叛逆期要到了。   算了,日子是自己过的,他也没资格指手画脚。   “我就问你一句,公开吗?什么时候公开?”   “等我领了证再说。”齐衡礼想到公开告诉大家自己有老婆了,立刻眉飞色舞起来,“不说了,你做预案吧,我联系家里。”   他又给张叔打电话,把张叔给乐得呀,一晚上没睡着,戴上老花镜看需要准备什么。   今晚没能睡着的人不仅一个,还有好多个,比如齐衡礼那些发小,再比如齐家几个跟他关系不错的长辈亲戚,以前那些要好的同学朋友,圈内关系不错的导演、编剧、艺人等等。   还没结婚呢,他已经嚷嚷得一圈人都知道他明天要领证了,就差登报了。 第32章   谢赫瑾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刚好看到站在床边的齐公子拿着手机,用炫耀嘚瑟的语气跟对面说再见。   “齐公子,我洗好了。”   “好,我这就去洗。”齐衡礼还有好多人没有通知到,把手机放到床上,屏幕上的通话显示对面正在响铃中,他挂断后就把睡衣找出来进去洗澡。   谢赫瑾并不知道他打电话是干什么,也没有问,披着长发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带过来的青团还没吃过呢。   来这里两天,白天他总有事情做,有空的时候就到饭点了,而且齐公子平时也要上班,也没时间跟他一起品尝,他感觉自己吃也挺无聊的,就一直没吃。   现在都快睡觉了,睡前吃青团感觉也不合适。   拿起盒子看了一会儿,床上的手机在响铃,他放下盒子走过去,发现是一个叫“何源珩”的人打来的电话,刚刚齐公子放电话的时候他撇了一眼,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应当是对面回拨过来的。   他拿起手机跑到浴室门口喊:“齐公子,你的电话,是叫何源珩的人打来的。”   浴室里的水声停下:“你帮我接一下,跟他说我明天要领证了,过两天给他发喜糖。”   谢赫瑾拿着手机,脸颊通红,羞得不行,有点不太好意思回:“我挂断吧,你待会儿自己回。”   家里小朋友总是这样容易害羞,含羞带怯的声音让里面已经脱了衣服的齐衡礼滚了滚喉结,垂眸朝下看了一眼,轻咳一声:“那你挂断吧。”   顿了顿,他把水龙头从热水转到冷水那边,又补充一句,声音带着几分克制:“以后害羞的话,别接其他人的电话。”   谢赫瑾隐约意识到男人话里的占有欲,羞得轻轻嗯了一声,快速挂断电话就回去继续收拾行李。   他把自己要带回去的东西收拾完,拿着手机趴在床上看话本,一点点复习老师曾经给他圈出来的重点。   “课本”这东西,在做阅读理解的时候,总是常看常新的,他如今只是个恋爱初学者,还不能将里面的技巧融会贯通,有空的时候便喜欢多看看。   看到话本里面提到的婚后也要经济独立这一观点,他微微点头赞同,想起来他跟齐公子提过的工作计划,又拿出自己的平板,点进备忘录里复习一遍自己的计划。   古乐器经历长时间的演化,到了现代,和他记忆中的乐器有了些许区别,他还要重新适应新时代的乐器,好在自己有底子,应当不用学太久。   不过,最好还是请个老师,网上能查到的东西到底有限,还是应当请教行业内的老师才是。   这么一想,又要花齐公子的钱了。   虽然知道等自己工作就能慢慢还,可每次想到这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虽然他与齐公子明日就要结婚,按理不该分得这样清,可这件事在他心里,就是应当还清的,不然总觉得心里有负担。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查着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不知不觉之间,时间都过去好久了,齐公子还待在浴室里没出来。   “奇怪,好像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齐公子今晚怎么洗澡洗得这样慢。”他把平板放下来,转头看向浴室的方向,浴室在卧房的拐角处,在床这里是看不到的,他便走下床在拐角探出头看向浴室门口,里面的水声还在响。   正想要喊,他想起来话本里也有这样的情节,突然明白了什么,赶紧捂住要喊人的嘴巴跑回床上。   哎呀,差点打扰齐公子的兴致,还好没乱喊。   他也是个男人,知道生理反应是需要偶尔疏解的,一副我了解的表情,在床上自己玩自己的手机,本来是想等齐公子洗完澡出来问他领证需要准备什么的,等着等着就到了自己休息的时间,不知道何时就睡着了。   待齐衡礼穿着睡衣回来,看到的就是一副美人图。   青年穿着宽松的纯棉睡衣趴在床上,纤密的睫毛翘起的弧度十分完美,覆盖在眼睑上像极了两扇小巧的羽毛,平日里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睁开时总是充满了灵动,让他看起来格外的天真稚嫩,如今合上眼睛却添了几分妩媚,翘起的眼尾像极了狐狸尾巴,仅仅是眼部就美丽得动人心扉。   齐衡礼走到两张床之前,轻轻坐在青年的床边,被蛊惑得不由自主地弯腰,有力的手臂撑在床上,静静看了一会儿青年粉润诱人的唇,呼吸有些紊乱,过了一会儿才将视线从上面撕下来,轻轻在青年的鼻尖印上一吻,眼底带着温柔,一抹笑显露于唇角。   沉睡中的青年一头如墨长发蓬松顺滑,自由散落在床上,柔软的睡衣轻轻贴在身体上,身段足以称得上是曼妙,削肩细腰,线条流畅,起伏有致,没有任何一点不美好。   若不是风采过人,足以蛊惑人心,当初他又怎么会将青年错认成鬼魅呢?   只是以前他心怀不轨,怕自制力不够,总是不敢多看几眼,但现在他们就快要领证了,身份不一样了,刚才也疏解过欲念,自制力高了不少,这才敢放心大胆地看。   坐在床边欣赏片刻,他轻轻将青年抱起来。   “唔......”谢赫瑾微微睁开眼睛,还未看到是谁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嘟囔一声“齐公子”又安心地闭上眼睛重新睡过去。   青年的依赖和信任让齐衡礼很是受用,嘴角笑意更深,把被子从青年身下推走,把青年放到枕头上,轻轻盖上被子。   明天他们就要领证了。   齐衡礼看着未婚夫安静的睡颜,又低头用唇轻轻碰了一下青年的额头:“晚安。”   他还有好多人没有通知到位,虽然没有办酒,只是领个证,但齐衡礼还是想要把自己成功转正,抱得美人归的好消息宣之于众。   他到外间打了大半个小时的电话,又骚扰了不少人,想起来明天领证拍照需要有个好状态,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通讯录里还有不少人没有通知到位,他怕别人不知道,又在朋友圈里发了条动态。   【求婚成功了,明天转正!】   被他骚扰过又看到朋友圈的人十分识相地去点赞并且祝99,因他通知的人实在太多,他要结婚的这件事情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娱乐圈。   虽然没有官宣,热搜没上,但已经有很多人得到了消息。   拼命三郎齐影帝突然要结婚,不少人意识到前些日子频繁上的热搜可能是工作室在官宣前提前打的预防针,齐衡礼圈内地位高,不少媒体都想抢先将这个新闻发出来,只是孙逖做了准备,一一给大媒体打去电话,大媒体很给面子,没有越俎代庖,小媒体倒是想发,但公信力不足,看到的人只当是捕风捉影的绯闻,消息轻易就能被压下去。   齐衡礼回去睡觉的时候,圈内因为这个消息掀起一波波地震,而外界依旧平静。   次日一早,孙逖顶着两只熊猫眼到楼下停车场,看到牵着手一起下来的小两口状态好到要发光,不由得磨了磨后槽牙,又轻轻叹气。   算了,叛逆就叛逆吧,至少这次只是请假三天,没有罢工。   “孙先生早。”谢赫瑾的一双狐狸眼弯起来,将准备好的青团送出去。   “你跟着衡礼叫我孙叔吧。”孙逖笑着把青团收下,放到车里的时候,隐晦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又快速把他家小少爷蛊惑住的青年,他始终觉得这人表里不一,可到底是小少爷喜欢的人,目前也没有对小少爷不利,他就只能在心里希望这人是真的喜欢小少爷,永远不会对小少爷不利。   谢赫瑾笑着点头,乖巧地叫一声孙叔。   该说不说,即便是孙逖心里警惕着,听他这么一喊,心头还是软下来,警惕性又莫名其妙地降低了。   别人的狐狸眼总是充满妩媚和精明,他偏偏透着一股天真,这大概真是狐狸精转世吧,是知道怎么才能蛊惑人心的。   “你们领证的事情我已经跟赵叔安排好了,回到京市,会有人接你们去做造型,你们只管去领证,拍照的时候保证让你们容光焕发。”孙逖从前排把平板递到后面,“这是几个候选的喜糖牌子,因你们没有办酒,这次发喜糖也只是让旁人沾沾喜气,包装就比较简单一点。”   齐衡礼把平板接过来,和青年一起看:“你看看除了喜糖还要添上什么?”   “这样应当就够了吧?”谢赫瑾其实也不太确定,“其他新人的喜糖都是什么?我们跟别人一样就是了。”   “是不是应该放点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   “这是放婚房的床上的吧?”谢赫瑾掩唇轻笑,“况且你我都是男子,也用不到这些。”   “怎么用不到?”   “这些干果意为早生贵子,哪里就用得到了?”   齐衡礼才反应过来原来还有这含义,想想也是挺可惜的:“那我们放两把梳子吧,有个白头偕老的寓意也算不错。”   放再多有什么用?莫非你今夜还有与我洞房的计划不成?   连办婚礼都说要等我们情投意合再办,你又怎么会洞房呢?   既不洞房,那放这些也是多余。   谢赫瑾心里嘀嘀咕咕,飞过去一个鄙夷的眼神,也不跟他讨论了,左右也是没用的,自己低着头转着套在手上的两个戒指。   齐衡礼说了好一会儿,想了不少婚房的布置都没得到回应,偏头看去:“赫瑾可是无聊了?”   “倒不是,就是觉着......”谢赫瑾刚想实话实说,突然一顿,心里闪过一个好主意,抓着男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捏来捏去,嘴角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小坏坏,“没事,齐公子你继续说,我听着。”   “好。”齐衡礼把平板放到腿上,一边说一边单手打字记下来,末了轻声道,“就这样吧,我们还没办婚礼,今天的婚房就当是演练,也不必太复杂。”   “就这些吗?”谢赫瑾偏头看向男人,狐狸眼里的狡黠有些明显,分明是在打什么坏主意,“没别的了吗?”   “赫瑾想添什么?”齐衡礼手掌微微合拢。   谢赫瑾的手被抓住,也不挣出来,抬起的眸子很亮:“我想添什么都可以吗?”   “可以。”   “那你不能浪费哦。”   齐衡礼嘴角勾起笑,宠溺着点头,做好了接受青年恶作剧的准备:“十三想如何就如何。”   “这可是你说的。”谢赫瑾把手从男人手中挣出来,下巴搭在男人的肩膀上抬眸和他对视,脸上满是被宠出来的放肆,“不能反悔哦,你要是反悔,我就不理你了。”   “好。”   “齐公子你真好。”谢赫瑾吧唧亲了他侧脸一口,高高兴兴地拿出自己的手机,解开安全带坐到最旁边的位置上,重新系好安全带后,身子靠着车门把手机抱在怀里,摆出一副不给任何人看的姿势,手指快速按着屏幕,和赵叔父子俩说要添几样东西,在细节上聊着聊着有些脸红,但眼神十分坚定,颇有几分势在必得。   齐衡礼还沉浸在被亲了的余韵之中,脸上的笑显得有些痴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看青年还在发消息,他以为是在准备恶作剧呢,虽然今天是他们的大喜之日,但他也没有强迫青年今日一定要怎么样。   他的小朋友,就应该是自由的,就是今天要搞怪,也是合理的。   不然十三怎么不去搞怪别人呢?   不多时,谢赫瑾终于放下手机,眼底带着几分羞涩,偏头看见齐公子在看着他,又坦然地昂起精致的下巴。   有什么好害羞的,结婚不就是要这样吗?   “聊完了?”   “嗯。”谢赫瑾露出坦坦荡荡的表情,等了几秒没等到后续,“你不问我添了什么吗?”   “你想要的东西,一定有你的道理。”齐衡礼笑着摇头,“现在不问,到时候就当是一份惊喜吧。”   “我给你机会问咯,是你不问的。”谢赫瑾眼尾轻扬,“不过你放心吧,肯定会给你惊喜的。”   他这么说,男人就怀疑到时候是惊吓了,轻笑着点头,决定全盘接受。   车开到机场,一伙人安检后去贵宾室里候机,这不是谢赫瑾第一次坐飞机了,但这是他和齐公子一起坐飞机的第一次,上次他全靠演技在死撑着面子没露怯,这次有齐公子在,他倒是自然地化身好奇宝宝,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机场的不熟悉,整个人靠在齐公子身上,叽叽喳喳地问着问题,问完了不知道的,又问自己知道的,就想要看看齐公子是如何回答的。   他对齐公子是有几分依赖在的,齐公子对他那么有耐心,还许了他一个家,这么好的一个人,无论是谁都会努力抓住的。   即便是他现在不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他愿意放任自己对齐公子持续产生好感,迟早有一天,他会懂的。   齐公子也值得。   他相信,齐公子也会教他的。   叽叽喳喳一直问到登机,谢赫瑾抓着齐公子的手,跟着他一起走上飞机,这一次坐头等舱就不是他一个人了,齐公子买的票是情侣票,他们可以一直坐在一起。   坐下来后,齐衡礼要了一杯水,放到青年手边:“喝点水。”   谢赫瑾说了那么久的话,喉咙是有点干了,捧着水杯一点点把水喝完,突然又不说话了,自己一个人面露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待到飞机升空,他才回过神来,撑着下巴好奇地看着旁边的男人。   “怎么了?”   “齐公子。”谢赫瑾刚刚想到一件事情,脸上满是好奇和期待,“我发现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好开心,十分愿意与你亲近,这样算喜欢了吧?我是不是已经懂了喜欢是什么啦?”   齐衡礼一怔,温柔慢慢溢出眼底:“我能感觉到,十三的确有在慢慢喜欢上我了,这是个好的开始。”   “真的?”谢赫瑾很是高兴,“我就说先婚后爱有用吧?你看,要是按照你之前说的顺其自然,那多浪费时间啊。”   “......”齐衡礼被说得心虚,摸摸鼻子,“十三说的是,以后我不会再不懂装懂了。”   “其实话本还是有用的,齐公子你不是也看话本吗?可以多学学里面的主角怎么谈恋爱嘛。”   齐衡礼:......   “对了,齐公子。”   “嗯?”   “怎么不见你端着架子装霸总啦?”   “......”好好好,现在他家小朋友都懂什么叫做霸总文学了是吧?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小朋友到底上网看了什么啊。   “齐公子?”   “哦。”齐衡礼回神,摸摸鼻子,“在你面前我好像没办法入戏,况且你也不喜欢我这么演。”   谢赫瑾抿唇一笑,都忘了齐公子是多细心的一个人了,他的确觉得端着架子学霸总范的齐公子怪怪的,尤其是齐公子每次都装不到两分钟又变温柔了,这就显得霸总的他更奇怪,还是温柔的齐公子比较自然舒服。   “对了,齐公子,我们领证之后,是不是应该换个称呼啊?”   “你还是叫我齐公子吧,不必特意换。”顿了顿,齐衡礼又道,“不过日后别叫别人公子了,给钱书茗的称呼换一个吧。”   谢赫瑾本想着要换成老公老婆的称呼,没想到齐公子竟然不让换,仔细一想,齐公子的意思是,他想要一个专属称呼?   “好,那我也不让别人叫我十三了。”   仔细想想,感觉结了婚还挺不一样的,便是现在还未结婚,谢赫瑾已经在不停思考日后要和齐公子如何相处了。   话本里倒是有模版,但他也不是没有按照话本来做过,毕竟每次齐公子的反应都和话本里不一样。   他们和话本里的主角到底性格不同,终究不能照搬别人的言行举止。   想着想着,他又走神了,齐衡礼也不打扰他,拿出耳机看自己下载好的编绳视频,上演了一场什么叫做手指打结。   谢赫瑾回神后撑着下巴看了好久,一只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笑出来,这视频放了好多回,他自己都学会了,齐公子还编不好。   看齐公子的笑话让时间过去得很快,飞机在京市降落,齐衡礼叹着气把编得歪歪扭扭的绳子拆开,塞进口袋里准备下飞机。   到京市了,他们很快就要领证了。   齐衡礼按了按自己因为紧张而加速跳动的心口,感觉心脏都要蹦出来了。   谢赫瑾发现齐公子的紧张,轻声安抚:“齐公子,别紧张,只是领个证而已啊,又不是马上洞房。”   齐衡礼并没有被安慰到,还有些哭笑不得。   “紧张的话,拍照会不好看的。”谢赫瑾再接再厉,“到时候齐公子变丑了,在我旁边黯然失色怎么办呀?”   这次,齐衡礼终于被安慰到了,认真看着自己风采过人的未婚夫,深呼吸一口气控制自己的心跳:“我不会给任何人说我配不上你的机会的。”   “虽然但是,也没有人会这么说吧?正常情况不应该反过来吗?该担心的是我吧。”谢赫瑾小声嘀嘀咕咕,男人耳朵灵听到了,隔着袖子捏了一下他的手腕,轻笑着反问,“十三竟是会在意无关人的看法的吗?”   “明明是你先说的。”谢赫瑾轻哼,“倒打一耙。”   “我当然是会担心的,我们家十三那么好,就算是领了证,我也担心会有人来抢。”齐衡礼垂眸,指腹隔着布料摩挲着青年的手腕。   明明没有肌肤之亲,但谢赫瑾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齐公子这样反倒会让他想把手拿回来,手腕内侧酥酥麻麻痒痒的,好像要蔓延到其他地方去了,齐公子的睫毛挡住了眸子,他看不到齐公子眼里在想什么,却觉着被齐公子注视着的手腕开始有些发热,还有些想逃,好似再这样被齐公子看下去,就要被吃掉了。   “齐公子。”   “嗯?怎么了?”男人抬眸,眼底清明。   谢赫瑾开始怀疑自己刚才的感觉,笑着摇头:“没有。”   哎呀,我在想什么呢,齐公子可是君子,我躺他床上他都不为所动,如今只是抓抓手腕罢了,怎么会是想吃掉我呢?   一定是我“课本”看多了,被带偏了,竟是开始乱想了。   谢赫瑾低头,发现齐公子不再摩挲他的手腕了,只是虚虚握着,圈在手心,眸子已经闭上。   他想,方才齐公子应当是还紧张着呢,这才要转移注意力,如今闭目养神,怕不是在忍着?   待会儿领证还要拍照,为防齐公子继续紧张,他贴心地把齐公子的另一只手放到自己手腕上。   男人睁开眼睛,略带疑惑。   “齐公子,你不继续玩了吗?”   “玩什么?”   “我的手呀。”谢赫瑾转了转自己还在男人掌心里的手腕,“你继续玩吧,缓解一下心里的紧张,等我们领完证就好啦。”   齐衡礼定定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陡然失笑,抬手揉了揉青年的头发。   “我家十三呀,还是个小朋友呢。”   他似乎在感慨,也似乎在提醒自己,圈住青年手腕的手松开,克制地挪开,不再触碰被搭在腿上这只对他而言充满诱惑的手。   而谢赫瑾不仅听不出来这些,还没感受到他的远离,反倒是不太满意地嘟囔。   “才不是呢,我都及冠了。”   “好,不是。”齐衡礼含笑哄着,手却没有动弹,依旧克制地放在一边。   谢赫瑾轻易被哄得开心了,弯唇笑着。 第33章   “婚姻登记”四个鲜红大字前,穿着新中式刺绣衬衫的两个男人站在台阶上,手中拿着鲜红的结婚证,眼神有些出神,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两人正是刚领完证的谢赫瑾和齐衡礼,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个眼神里带着祝福的叔叔,正是怕被他们被路人认出来,刚给他们扣上了帽子的孙逖。   片刻后,谢赫瑾用力抓紧手中的本子,笑着看向旁边的男人,余光看到有人在拍照,心里咯噔一下,见人家只是拍大门口没有拍他们,心里松一口气,但也怕出意外,就赶紧拉着男人往下走。   “齐公子,我们先上车吧。”   齐衡礼还有些怔怔的,胡乱地嗯了一声,回握青年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结婚证,快要走到平地的时候,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了。   “齐公子!”谢赫瑾吓了一跳,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眼里带着后怕,“你没事吧?”   齐衡礼总算是真的回过神来,笑着摇头,看着眼前的青年,把人拉过来抱在怀里确认他的存在,眼神还带着些许刚才的恍惚。   谢赫瑾感觉到齐公子的手隔着帽子在抚摸他的头,自己扣在帽子里的长发有点要掉了:“齐公子?”   “让我抱一抱,缓一缓,我有些不敢相信。”   听着男人有些不敢置信的声音,谢赫瑾顾不得自己的头发,拢住齐公子的背轻轻拍了拍,嗓音清脆:“齐公子,我在呢,这不是假的,你放心吧。”   齐衡礼被他哄小孩的语气逗笑了,喉咙震动。   谢赫瑾抬头,帽檐下的狐狸眼满是清澈,好奇地看着齐公子的眼睛,见他满是笑意就觉得有些疑惑:“齐公子,你笑什么?”   “我......”   “咳咳!”孙逖幽怨地站在一旁大声咳嗽,“两位,麻烦看一下这是什么场合,要亲要抱要互诉衷肠咱们上车聊回家聊行不行?”   齐衡礼终于有心思去看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还在民政局大门口,下意识压低自己的帽檐,低下头的时候又不知道想什么,竟是要抬手要把帽子揭开。   谢赫瑾小声埋怨着:“孙叔,我们情正在浓时,说两句话怎么了嘛。”   孙逖低声反驳:“你懂个屁的情在浓时。”   谢赫瑾正要反驳呢,看见齐公子把帽子脱掉一半了,吓得抬手盖到他脑袋上面压住帽子,然后把人往车那边推:“快快快,走走走,上车上车!”   “我......”   “你干嘛呢,谁让你脱帽子了,能不能懂点事。”孙逖也挡着他的身影。   车就停在路边,三人很快就上了车,等到车门关闭后,谢赫瑾这才如释重负,拍拍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   齐衡礼很是无奈:“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你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在外面你敢脱帽子?”孙逖指指点点。   “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结婚了。”齐衡礼温柔地看着坐在身旁的青年,“就算被拍到也没事,反正我已经做好了官宣的准备。”   孙逖的表情有些不敢置信:“你不是说这几天想在家里好好过日子,等回去工作的时候再官宣吗?”   “话是这么说,可我刚才想了想,既然结了婚就应该第一时间官宣。”齐衡礼余光发现爱人的头发好像要掉了,伸手过去帮他把帽子脱下来,看着松下来的如瀑黑发,眼底更加温柔,“我想早点告诉别人,我家十三有多好。”   一旁的谢赫瑾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了,抓住男人正在把玩自己头发的手,表情十分严肃:“齐公子,不能官宣。”   齐衡礼笑容一顿,孙逖满脸疑惑,司机面带八卦。   空气突然安静,谢赫瑾感觉气氛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本想继续说来着,此时也默默闭上嘴巴,眨着无辜的狐狸眼,柔软顺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显得他尤为柔弱,好像只要不答应他,他就要承受不住似的。   齐衡礼微微叹气,他家小朋友啊,总是知道要怎么让他妥协的,可是......   “十三,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谢赫瑾一边维持着自己无辜柔弱的形象来反问,一边在心里整理措辞。   “为什么不能官宣?我不懂。”齐衡礼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要那么生硬和失望,“结婚是你我都期待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公之于众?”   “我......”谢赫瑾有些纠结,心中是想拿黄金发展期论来当理由的,可他如今已经知道齐公子在娱乐圈的地位,自然清楚齐公子结婚并不会影响职业发展,可是......   “难道是十三觉得我拿不出手吗?”齐衡礼不免有些幽怨了。   “当然不是!”谢赫瑾赶紧摆手,吞吞吐吐地解释,“齐公子,齐公子怎么会拿不出手呢?拿不出手的是我才是,我,我,我......”   “不管是你在顾虑什么,十三以后都不要这么乱想了。”   听着齐公子温柔的话语,谢赫瑾终于不吞吞吐吐了:“其实,你我都结婚了,也可以说的,我就是觉着我如今吃住全靠你,没有对家里有一点贡献,身上更是一点学历也没有,我虽然有信心过段时间就能一一将这些短板补回来,可我也怕这些事情被爆出去,会让你在外面丢脸。”   堂堂齐大影帝,伴侣竟是这么不堪的人,就算是齐公子自己不在意,也够别人讨论好久好久了。   齐衡礼面露沉思:“此事......是我着急了。十三说得倒是在理,人很喜欢先入为主,要是让外人知道了,怕是会对十三指指点点,麻烦得很。”   孙逖听着,微微点头:“结婚虽然是你们两人的事情,可衡礼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很多人对他的另一半的要求会很严苛,我虽然能挡住很多私下的查探,但凡事总有万一,官宣缓一缓也更好。”   这事也不能说是群众多管闲事吧,齐衡礼就是一个公众人物,他干了这份活,就要承担这样的后果。   “所以,还是等我找到合适的工作,学历拿得出手的时候再说吧?”谢赫瑾见大家要达成共识了,松一口气,笑了起来,后背靠在车座上,姿势很是放松。   齐衡礼略有些失望,也跟着一起靠在车座上,垂眸把玩着爱人的青丝:“官宣还是要做的,总不能我结了婚还把自己当单身,这不合适。”   “你的意思是......先不把结婚证发出去?”孙逖懂了。   “嗯。”齐衡礼对着孙逖点头,“原来的计划改一下,含蓄一点。”   谢赫瑾歪歪头看着齐公子,总觉得他话里有些不甘心的意味,听着他和孙叔聊了几分钟新的官宣方式,确定了这个想法,心里觉得齐公子可真是任性,又觉得美滋滋的。   齐公子若是不在意他,又怎么会一结婚酒想着炫耀呢?他该高兴才是。   “十三。”   “嗯?”谢赫瑾听到齐公子叫自己,立刻回神,抿着唇暗喜抬眸,“齐公子,怎么啦?”   “我和孙叔准备把这张照片也发出去,你觉得合适吗?”   谢赫瑾眼神移到齐公子手中的平板上,有些惊讶:“这张是谁拍的?”   “是老杨,他昨晚觉得很值得纪念,怕我们觉得遗憾,就用手机拍了几张。”   因为离得远,老杨拍的照片不是很清楚。   当时谢赫瑾两人在公园里隔着口罩亲吻,公园阴暗,只有路灯提供光亮,光影让两个主人公的脸都很模糊,有口罩挡着,只能看个身形。   不过老杨跟着齐衡礼很久了,偶尔也要兼职当摄影师,技术还是很不错的,氛围感非常美好,一看就知道是在拍两个情投意合的小情侣。   光影之中,高大的男人捧着清瘦男人的脸低头亲吻,格外地暧昧。   当然,对于老杨、孙叔他们这些认识谢赫瑾的人来说,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谁,自然不会错认了照片里的人,但当时谢赫瑾的头发散落下来,而人是喜欢先入为主的生物,外人肯定会觉得齐衡礼亲着的是一个女子,而非男子。   “可能会让十三委屈一段时间。”齐衡礼声音很轻,“若是你觉得不合适,我们就不发了,只发结婚证的照片就行。”   谢赫瑾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双眼亮晶晶地抬眸:“齐公子你是想要误导外人吗?”   “嗯,我这个职业免不了会被拍,与其让别人发散思维,不如我先让他们先入为主,这样你的身份就能藏得更久。”   “齐公子你好聪明。”   “这算什么聪明?”   “反正就是聪明。”谢赫瑾伸手摸摸屏幕里的照片,滑了一下就滑到另一张照片去,他又滑回来继续摸,昨晚的确是很值得纪念的时刻呢,还好老杨拍了照片,不然以后他都要可惜死了。   他纤长白皙的手指在平板的屏幕光下显得格外地莹润,像极了白瓷器,看得旁边的男人眼神微变,很快就把平板拿走,拉起他的手仔细把玩。   谢赫瑾抿着唇笑,先婚后爱果然是个好主意,看看吧,没领证前,齐公子哪里会对他动手动脚,现在又摸他头发又玩他手指,哼哼,今晚......   他眼睛一转,露出狡黠的笑。   汽车开往十里山,齐衡礼玩了一会儿:“在想什么?”   谢赫瑾哪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洞房之事呀,他还要脸呢,含羞带怯地摇头,狐狸眼看起来湿漉漉的,勾人得紧。   一直被把玩的手被放开,身旁的男人正襟危坐,转头看向车外的风景。   谢赫瑾疑惑地看看自己的手,也不难看呀,摸了摸,也没有哪里有伤口呀,不好玩了吗?   唉,莫非是得到了就不珍惜?   别以为他不知道,以前齐公子偶尔会偷看他的手呢,看着就是想摸一摸的,怎么现在上手摸一会儿就不摸了呀?   “齐公子。”   “嗯?”   谢赫瑾眯起眸子,探究地观察连头都不转的男人,觉得齐公子肯定有事瞒着自己,不然怎么会和他说话都不看着他?   眼睛一转,主意有了!   “齐公子~~”谢赫瑾把刚刚脱下来的帽子放到男人手上,身子软绵绵地靠过去,碰到男人的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在第一时间紧绷起来,他露出秒懂的笑容,又快速掩饰,继续小声撒着娇,“我不喜欢散着头发,你帮我把头发束起来好不好?”   “你看外面。”   “有什么好看的。”谢赫瑾见他还是不回头,轻哼一声,“你先帮我绑头发。”   “这附近有几个农庄,过段时间我带你过来玩好不好?”齐衡礼故作镇定地指着外面,“你看那个木楼,还挺有感觉的对不对?”   “没出息。”谢赫瑾瞥他一眼,轻哼一声坐直来,余光看到身旁的男人松一口气的模样,又哼一声,“绑个头发都不敢,你以后如何与我同床共枕啊?”   齐衡礼叹气:就是知道不能同床共枕才不敢乱动啊。   回到十里山,赵叔父子俩等在大门口,看到车子开过来了,赵叔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好几条。   今天是家里主人结婚领证的日子,汽车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图方便停在地下车库,而是开到正门这边。   “赵叔,山上风大,你在外面等着小心又生病了。”谢赫瑾第一时间下车,笑着跑过去要扶赵叔,却被塞了一个红彤彤鼓囊囊的大红包,“这是?”   “少爷的长辈们都不在了,我厚着脸皮给您准备了一个,千万别嫌弃。”   “赵叔就是我的亲长辈。”齐衡礼走过来,“您不是还在吗?以后可别这么说。”   “哇!好多钱啊!”谢赫瑾第一时间把红包拆了,看着红彤彤的钞票,甜滋滋地哄长辈,“赵叔也是我亲赵叔。”   赵叔被他哄得高兴,笑呵呵地:“好好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先进去吧。”   “赵叔,我带去的青团都没时间吃。”谢赫瑾抱住赵叔的手臂,可可爱爱地讨饶,准确来说是甩锅,“这件事情都怪齐公子,整天都买好吃的饭菜把我喂得饱饱的,我都没时间吃零食了,您千万别跟他生气。”   “你啊,只是一点青团而已,不吃就不吃了。”赵叔人老成精,一听就知道是这孩子怕自己失落,故意这么说的呢。   “这可是赵叔亲自做的。”   “你没有做?”   “对,是我们亲自做的,跟齐公子没关系,不领情的只有他。”   齐衡礼被当面甩了两口黑锅,笑得有些无奈,看着前面关系融洽的两人,又有种被遗忘的失落感。   说好的结婚纪念日呢?刚到家就把他抛诸脑后了?   到了前院,赵管家笑着提醒:“我们给两位先生布置了新房,要去看看吗?”   “当然要去。”谢赫瑾指着房间的方向,“齐公子,你快去看看房间吧?”   “那......”   “赵叔,你今天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快带我去厨房瞧瞧。”谢赫瑾高高兴兴地往厨房那边走。   本想要跟爱人一起去看新房的齐衡礼不由得叹气,眼神幽怨:“宣笛,你就不能过会儿再说这事?”   赵管家露出做错事的尴尬表情:“我哪知道谢先生没打算跟你一起去啊。”   齐衡礼看向爱人毫不留恋的背影:......怪我咯?怪我没有赵叔得宠?   四人兵分两路,谢赫瑾拐了个弯,和赵叔对视一眼,加快步伐匆匆来到赵管家的办公室里头,快速关门关窗躲在里面。   “东西都在这了。”赵叔从桌子底下拖出来一个纸箱子,“我专门换了新的箱子,少爷他看不出来的。”   谢赫瑾高兴地坐在地上,打开箱子看到里面摆放整齐的一盒盒套套,半点面对齐衡礼的羞涩也无,表情十分坦然,还很期待:“谢谢赵叔啦,这是一盒一个吗?”   “额......是一盒十二个。”   一盒......十二个?!   谢赫瑾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箱子,一层放了四行五列一共二十盒,按照这箱子的高度,怎么着也能放个十几层吧?   他以为只是一盒一个来着,以他在网上查到的建议,结合齐公子的工作性质,就是他们在家胡天胡地,这箱子也够用个三五年了吧?   现在,告诉他,是一盒十二个?!   这这这......   “那个,赵叔,你不怕齐公子jing尽人亡吗?”   赵叔摸了摸鼻子:“不是你说的要买好多好多吗?”   谢赫瑾头顶多个问号:“可是,这样是不是太多了?”   “唉,你要知道,少爷老房子着火,肯定是......”赵叔有点说不下去了,他也意识到自己买得太多了,可这种东西也不好分给别人,就只能,“要不,我让宣笛隔三差五给少爷做点补汤?”   “齐公子才不到三十就要喝补汤了吗?”谢赫瑾有些恍惚。   赵叔意味不明地看着地上的箱子:“如果他要在保质期结束前用完这箱子的话,是该提前补补吧?”   恍惚的一老一少对视一眼,老脸嫩脸都一起红了。   与此同时,在房间里的齐衡礼重重打了个喷嚏。   正在完成密谋任务的赵管家一本正经地继续介绍房间的改造,其实他们也才得到通知都不到一天,能改造什么呢?不过就是把两位先生常用的东西拿到一个房间,不常用的放在另一个房间罢了。   哦,顺便,把谢赫瑾那间房的床给撤了,不给齐衡礼退缩的机会。   不大一会儿,谢赫瑾抱着纸箱子进房,正在详细介绍的赵管家立刻住嘴:“那我先出去了。”   “宣笛哥再见。”   赵管家含笑点头,并且把门给关上了。   齐衡礼过去把箱子接过来,发现还有点小重:“这是什么?”   能让你jing尽人亡的东西咯。   谢赫瑾心里这么回答了,却不敢这么说,过去打开衣柜:“你很快就知道啦,先放进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齐衡礼竟然打了个寒颤,把箱子放下后,凭着直觉仔细打量,却发现外面根本没有任何商标,好像是特意换过了包装。   谢赫瑾扫了眼屋里的变化,从衣柜中找到睡衣:“齐公子,我先去洗澡换衣服啦,你把行李整理一下。”   “好。”齐衡礼将视线收回。   等到两人都洗了澡,把外出的衣裳换掉,赵管家适时来敲门提醒他们该吃午饭了。   到了餐厅,齐衡礼敏锐觉得今天的菜色好像格外清淡,而且......   “怎么每道菜都撒了枸杞?”   “红彤彤的多喜庆啊。”赵叔笑眯眯地忽悠,一旁的赵管家嘴角抽搐,也就是时间来不及,不然就不是只撒枸杞了。   孙叔和老杨他们也一起来吃饭,发现赵叔端了一碗粥过来给谢赫瑾,也觉得奇怪:“今天胃口不好吗?怎么只喝粥?”   谢赫瑾都要忍不住脸红了,却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想留着肚子吃青团呢。”   “青团只是零嘴,别当正餐吃。”齐衡礼觉得这碗粥太清淡了,把自己的饭换过去,“好好吃饭,宣笛,让厨房抓紧时间再炒两个菜吧,桌上的菜也太淡了,不好下饭。”   “唉,其实是我前几天生了病,医生说让我饮食清淡点。”赵叔带着愧意。   “本来赵叔说他要单独吃的,可我觉得今天日子不同,一家子还是热热闹闹的好。”谢赫瑾帮忙解释。   “菜也挺多的,清淡点也没有什么,外面的饭菜重油重盐,回来清清肠胃也不错。”孙叔闻言也跟着帮腔,他也和赵叔认识好多年了,隐约觉得今天这一场不太对劲,虽不知道为什么,却也乐得配合。   “是啊,这样挺好的。”老杨也跟着点头。   齐衡礼扫了一眼赵叔父子俩,觉得不对,就算是赵叔需要饮食清淡,多做点其他菜也没有什么,他不吃就是了,何必一整桌子菜都这么清淡?   “齐公子,我想吃那个。”谢赫瑾指着远一点的虾仁,打断了齐衡礼的思绪,“你帮我夹。”   桌子可以转,他完全可以自己夹,但齐衡礼乐得宠他,笑着把菜转过来夹了虾仁,看了一眼,发现这颜色有些不对,不像是炒出来的,更像是白水煮的。   给爱人夹了虾仁,自己又夹了一块尝了尝,微微挑眉。   本来菜就清淡,现在连西蓝花虾仁都是白水煮了伴盐,食材新鲜倒也不会难吃,味道还是不错的,但他总觉得......   谢赫瑾始终关注着他的表情呢,察觉不对再次施展技能:“齐公子,西蓝花我也想吃。”   “好。”   “还有那个,我要吃蒸蛋。”   “我要吃菜心。”   “我要吃黄瓜片。”   “我要吃......”   谢赫瑾几次施法,终于让齐衡礼彻底忘了追究菜色的异样,一心一意照顾他的小祖宗,嘴角含着笑乐在其中,偶尔得到小祖宗帮忙夹一筷子菜,嘴角笑意就更深一点。   他没时间去想,孙叔和老杨却逐渐回过神来,看着谢赫瑾每次给齐衡礼夹菜都要夹带枸杞,两人对视一眼,瞥向满脸天真无辜的谢赫瑾。   这就开始喂枸杞了,今晚得有多难缠啊,希望衡礼顶得住吧。 第34章   大中午的,齐衡礼不睡觉,坐在沙发里跟着视频学编绳。   天赋,他当然是没有多少的,但勤能补拙,学了这么多个小时,编出来的绳子勉强能看了。   柔软的大床上,谢赫瑾翻了个身,揉着眼睛坐起来,见旁边没人,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齐公子说了嘛,要等他们情投意合才能同床共枕,吃了午饭就让赵叔他们往房间里再加一张床呢,现在床还没加,怎么会跑来跟他一起睡呢?   谢赫瑾心里轻哼着,伸伸懒腰便掀开被子往外走,见齐公子坐在沙发里认真地看着茶几上的平板,手上慢吞吞地编着绳,连他靠近了都不知道,眼睛一转,又有了主意。   “齐公子~~”他不满地坐到男人的腿上,手揽着他的脖子,一双大眼睛里满是不高兴,“我站这好久了你都没发现,你是不是人到手了就不珍惜了?你不在意我。”   齐衡礼有些哭笑不得:“我五分钟前还往卧房里看过,见你没醒才继续编绳,怎么会不在意你呢?”   “那好吧,可是我人都来了你都没发现,就知道编绳,这绳子有什么好编的。”   天地良心,这绳子编了还不是送给你这个小祖宗的?   齐衡礼放下手里编了一半的绳子,瞧见怀里的青年光着脚,虽然地毯很暖和,但他还是把人抱着换了个姿势,将青年的脚放到沙发上,用抱枕盖着,顺便笑着认错:“十三说的是,此事是我错了,我认罚。”   “真的?”还有意外之喜?   “真的。”   男人笑得宠溺,满眼都是纵容,谢赫瑾却含着狡黠的笑容,本来呢,他只是想撒撒娇,让男人哄哄自己,给今晚的事情做个铺垫,可男人都送上门了,那他就不客气啦?   嗯.......罚什么呢?   谢赫瑾想了想,本想说罚男人跟他洞房好了,可仔细一想想,他也不是什么难堪的人,怎么跟他洞房就是惩罚了?   转念一想,又换了个惩罚。   “我肚子还很饱呢,你帮我揉揉好不好?”谢赫瑾的大眼睛眨呀眨,好像就是为了此事。   “你中午也没吃多少啊。”齐衡礼一边把手放到青年的肚子上轻轻揉着,一边露出疑惑的表情。   “哎呀,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情趣呀,明明你也是看话本的人,还没有我懂,到底是谁没开窍。”   “......”齐衡礼百口莫辩。   谢赫瑾含着笑,放松身体窝在男人怀里,时不时舒服地哼一声,逐渐能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开始变得紧绷,给自己揉肚子的动作也逐渐变得虚浮且退却。   又过去不知道多久,微眯着眸子的他感觉到肚子上的手离开了,睁开眼瞧见男人的脖子开始冒汗,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赫瑾......”   “好啦好啦,知道你又想去编绳子啦。”谢赫瑾故作不满,微扁着嘴巴,“放过你好啦。”   齐衡礼暗松一口气。   “这个惩罚你通过啦,我很高兴,给你个奖励要不要?”谢赫瑾在男人怀里起身,坐到旁边,弯着眸子笑,像极了蛊惑君王的狐妖。   两人没有身体接触,齐衡礼镇定许多,倒是不紧张了,反倒有些期待,但怕这小妖精又来折腾他,心里有些纠结。   “奖励你都不要啊?”谢赫瑾故意叹气,看向卧房里的衣柜,“本来还想告诉你衣柜里的箱子是什么呢,这可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哦,真的不要?”   “咳。”齐衡礼清清嗓子,“赫瑾准备的惊喜我当然要。”   “我去给你拿一点,不准偷看哦。”   “好。”   谢赫瑾赶紧往卧房里跑,打开衣柜,再揭开箱子的透明胶带,从里面拿出一小盒子,捂了捂开始紧张得跳起来的心口。   其实按照计划,洞房不会那么快的,至少要等到齐公子拍完这部剧回家休息吧,可时机都到了,继续拖着有什么意义呢?   别紧张别紧张,你有什么好紧张的,反正出力的又不是你,年纪大的也不是你,以后喝补汤的也不是你,有什么好慌的。   稍稍安抚自己,他抖着手把盒子的透明塑料袋拆来丢到地上,东西塞到睡衣口袋里,深吸一口气,镇定地往外走。   沙发上的齐衡礼还安静地坐着,说不偷看就不偷看,瞧见青年朝自己走来,好像有些紧张的样子,又露出笑容来。   行吧,小朋友估计要做坏事了,还能怎么办?他宠着就是了。   “惊喜是什么?”他笑着配合。   “在这呢。”谢赫瑾拍拍自己腰侧鼓起来的口袋,跨坐到男人腿上坐着,见男人脸色微变,赶紧打岔,一副天真的模样,“你快看看是什么?”   他们的姿势太亲密了,即便是被打岔了,齐衡礼还是有些不自然,只是他先入为主,只当小朋友准备整蛊他,没有多想,配合着伸手去掏兜。   淡蓝色的盒子被拿出来,他扫了一眼,脸上笑容一滞,下意识要推开怀里的人:“怎么是......”   谢赫瑾抱住他的脖子,眸子眯起来,轻哼着威胁:“你拒绝试试?我可打算好了,你要是敢拒绝我,我就......人家都说三十而立,我就等到三十岁再考虑跟你培养感情的事情,你确定?”   齐衡礼的手一顿,竟是不敢动了。   小朋友现在才二十二,距离三十还有八年呢,八年这个数字对他来说太大了,人生有几个八年呢?   “十三。”齐衡礼靠到沙发上想要拉开点距离,可青年抱着他,也跟着他一起靠过去,反倒是因为重力的更贴近了,这让他越发无措,却只能冷静地讲道理,“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些事情,要等我们情投意合再......”   “谁跟你说好了?”   “你不是答应了吗?”   “有吗?”谢赫瑾直视他的眼睛,“我有正面答应你吗?我有说赞同你的想法吗?”   齐衡礼喉咙微动,终于开始紧张:好像,真的没有正面答应过?   其实呢,谢赫瑾是挺紧张的,但这事吧,有人比他更紧张,那他就占了主动权,自然而然就不紧张了,腰肢下沉,听到男人呼吸一滞,眼尾都带上挑衅。   “十三。”齐衡礼放慢呼吸,好像很怕动作大一点就失控,“你现在还没......”   “你又要跟我说那套君子大道理了是吧?”谢赫瑾轻哼,不想听这个,轻轻揩去男人额头上的细汗,嗓音很轻,似乎在蛊惑,“你今年二十九了吧?虚岁也三十了吧?”   “啊,嗯。”   “唉,是呢,你都三十了。”谢赫瑾眉眼低垂,“我知道,你希望我们真的爱上彼此再行云雨之事,可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我......”   “你总担心我是还没定性,担心我日后看遍繁华会离开你,总想给你我的关系留一份余地,这样也没错,你是君子嘛,不想占我便宜,可我不是呀。”谢赫瑾开始跟他讲道理,“你看,你连先婚后爱都能接受,如今是我懵懂你引导,我的确是对喜欢还懂得不多,但我现在打心底里就不排斥与你亲热,这样也不行吗?”   “十三......”   “你是不是怕我现在的喜欢是错觉?可能是雏鸟效应?可能是想报恩的错觉?”   齐衡礼没有反驳,心里的确是有这个担心的。   “哼,咱们先不说这个感情的问题,可你有没有想过,无论我何时开窍,你与我永远差七岁呢,我倒是不担心,只是你现在都三十了,强壮的日子可是一天比一天少哦。”谢赫瑾睁着天真无辜的大眼睛,心底却清楚没有一个男人能接受这样的质疑和挑衅。   齐衡礼一顿,守着底线没有乱动,眼中带上警告:“十三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啊,我故意的呀,是你纵容的嘛,可得负责呢。”谢赫瑾像个骄傲的小王子,肆意抱紧男人,眼神有点小坏,腰微微扭动着挑衅,“唉,想想我现在才虚岁二十三,也还很年轻呢,我倒是可以心大地玩,到时候我说不定到三十岁才爱上你,那时你可是已经三十七了,都奔四的年纪了耶,那时候我倒是还很年轻很有精力,但你能力和精力还在吗。”   齐衡礼静静地听他说完,眼神不知道何时变了,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摩挲着青年的手腕内侧:“是啊,十三提醒得倒是没错,我永远比你大七岁。”   “对呢,我们现在还年轻,以后我还年轻,你就不一定啦。”谢赫瑾继续添油加醋。   齐衡礼打量着怀里漂亮的青年,初见时还有些怯怯的,眼里带着彷徨,现在胆子是一天比一天大,这才几天啊。   可正如青年所说,这是他宠出来的,合该他来负责。   只是......   “十三。”他温柔地看着青年的眼眸,“你确定那么快就堵住所有退路吗?”   “什么退......”谢赫瑾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才知道他说的退路是二人关系的退路,他这意思是,如果洞房了,就不回头了,这不正中他下怀吗?他就是不要任何退路,轻哼着把手掌放在男人胸膛轻轻滑动,手指勾勾搭搭地挑着扣子,“齐公子,你怎么比我还像老古板啊,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齐衡礼轻笑,没有作答,动作轻柔地把人放倒在沙发上。   姿势变换,后背抵在柔软的沙发,谢赫瑾眼底划过一丝得逞,抬眸看向齐公子,明明对方笑得依旧很温柔,他却好似被凶兽盯住,眼神瑟缩了一下,但仔细一想,他有什么好怕的,又毫不示弱地昂起下巴。   脆弱的脖颈抚上一双滚烫的大手,见男人俯身,眼前盖上一片阴影,他纤长的睫毛开始抖动,身子微微颤抖,明显变得十分紧张,装都装不下去了。   唇上轻轻落下一吻,柔软的触感好像在告诉他真的要开始了,不由得缩了缩身子,眼神怯怯的。   第二吻并未落下,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害怕吗?”   谢赫瑾顿了顿,强撑着摇头,倔强地盯着男人的眼眸:“我,我才不怕。”   “你啊。”   齐衡礼在青年唇边落下怜爱的吻,突然坐起来了,阴影撤去,谢赫瑾有些失望,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胆子小,一边幽怨地看着男人,一只手抓着他的袖子不想让他走。   下一刻,他纤长的手指被抓住捏了捏,手臂被抓住,上方一个用力,他整个人被跟着拉着坐起来,又变回原来的姿势,男人靠坐在沙发上,自己趴在男人身上,好似更多的主动权在他。   “这样胆子是不是更大一点?”齐衡礼轻柔地将青年胸前的长发理顺放到后面。   谢赫瑾愣了一下,红着脸点头,他这样好像是会胆子大一点诶,看着身在下方的男人,他大着胆子低头,动作快速地吧唧一下亲在男人唇上,好似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双眸亮晶晶地要坐起来炫耀,脑后却被一只手挡住下压,两人的唇再次贴到一起。   口齿含香接甘露,缠绵悱恻动人心。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清明时节,屋外下着毛毛细雨,埋在被子里的青年翻了个身,似乎是有些不舒服,姣好的眉头微微皱起,睫毛颤抖几下,一双莹润勾人的狐狸眼慢慢睁开,鼻子皱了皱,下意识伸手去按了一下后腰。   过了一会儿,好像是适应了,他扫了眼屋里没有发现自己想看见的人,表情顿时就有些不太高兴,嘟嘟囔囔地埋怨:“哼,话本里都是骗人的,说好的一醒来就能正好端粥来给我喝呢?现在人都不见了。”   腰肢有些酸软,他坐在柔软的被子里按了按穴位,好像舒服多了,鼻尖好像有闻到一股暧昧的气味,想起来他经历了什么,脸颊微红。   胸前好像多了点什么,他疑惑低头,用手摸了摸,手指勾出一根红绳,上面绑着一个他很眼熟的戒指。   “什么时候编好的?”看起来还不错,齐公子的手艺学得还行嘛。   话音刚落,开门声传来,他歪头往外看,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脸上爬上笑容,但一想到这段关系更主动的是自己,又故意露出不高兴要哄的表情来。   齐衡礼端着一碗鸡丝粥轻手轻脚走进来,视线触及到爱人的表情,脚步加快几分,把粥放到床头柜上,坐到床边将人抱在怀里,本想帮忙揉一下腰,却被爱人一把拍开。   “我不要抱,我饿了,我要吃饭。”谢赫瑾轻哼。   “是我需要十三的安慰。”齐衡礼轻柔地落下一吻,“十三就可怜可怜我,让我抱一会儿。”   算你识相。   谢赫瑾又是一次轻哼。   “腰酸不酸?”   “也不是很酸。”谢赫瑾微微摇头,脑海中闪过几个画面,脸颊又红起来,有些食髓知味地用手指扣了扣男人的手背,“齐公子~”   “先吃饭。”齐衡礼把粥端过来,舀起一小勺子放到唇边吹了吹,送到怀里爱人的嘴边,“来。”   闻着香甜的鸡丝粥味道,谢赫瑾咽了咽口水,张嘴喝了一口,挨在男人怀里,手指十分不安分:“齐公子~现在几点了呀?”   “第二天下午了。”   “那么快。”谢赫瑾有些遗憾,算算时间,明天齐公子就要回去了呢,真是的,时间都去哪里了呀。   他一边喝粥,手指一边摸来摸去,齐衡礼被他搅得眼神有些狼狈,再也不敢纵容,把手抓住。   “先吃饭。”   “好嘛好嘛,你喂快点,春宵苦短啊,我们要抓紧时间。”   “不休息一下吗?”   “休息什么呀。”谢赫瑾想想都觉得吃亏,“我都睡好几个小时了。”   “也不多,才八个小时。”齐衡礼加快喂粥的速度,“我就是怕你受不住。”   “你觉得我刚刚说不累是在嘴硬吗?”谢赫瑾不高兴了,把他推开,气呼呼的,“我是这种勉强自己的人吗?你可别小看我,我比你小那么多呢,正是年轻的时候,身体好着呢,才不像话本里那样洞个房就要躺几天。”   齐衡礼:......   谢赫瑾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咳咳,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不能把自己的爱人往外推啊,就这么几天时间,要是还用来浪费,那他多亏啊。   等吃完饭,他就又把人扯到床上去。   口齿含香接甘露,缠绵悱恻动人心。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假期时间一闪而过,刚尝过美妙滋味的两人带着幽怨离开房间,第一次觉得上学和工作是他们的一生之敌。   孙逖这两天一直住在十里山,和赵叔叙叙旧,顺便等着跟某个大影帝配合一下官宣。   本来呢,按照他们回家路上的计划,官宣应该是领证当天就进行了,可某个大影帝进了房间就不出来了,出来也只是吃饭,他也不好打扰,这事儿就一直耽搁到现在。   赵叔倒是整体乐呵呵的,本来身子还有点不爽利,这两天彻底好了,精神头好得不行,感觉给他放个音乐都能在家里蹦迪那种。   临近傍晚,晚上齐衡礼就要坐飞机离开,晚上这顿饭就是假期前的最后一顿晚饭了。   两人联袂来到客厅,这是谢赫瑾进了房间后第一次出来,第一时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面对大家的调侃眼神,他眼底闪过几分羞涩,但很快又坦然面对,握紧齐公子的手,和他十指相扣,表情十分骄傲。   没能逗到新人,几个人略有些失望,倒也没有继续。   “两位先生,喝点水吧。”赵管家第一时间把水端过来,上面还飘着几粒枸杞。   齐衡礼这两天下来吃饭喝水都有枸杞,早就习惯了,也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就是表情不太爽,好像是被人小看了似的。   “先说正事吧。”孙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平板,“你们修成正果是大事,衡礼你也发条动态吧。”   没错,齐衡礼只需要发条动态就行,别看事情不难,一两分钟就能做完,但这可是正事,得仔细对待,否则孙逖也不至于等到两位新人都有空了再说。   齐衡礼想起这事儿,摸了摸鼻子,把自己手机拿来:“我去拍一下结婚证。”   “结婚证你放哪了呀?”谢赫瑾想起来这样东西,好像一直没看见?   “锁起来了。”齐衡礼起身回去拿出来,放到茶几上,期待地看向一旁,“赫瑾要怎么拍?”   谢赫瑾并不知道大家官宣是怎么拍的,但他也懒得去找,看着茶几上的两个红本本想了想,把左手放到红本本上面:“你把手放到我手上吧?”   齐衡礼将右手放到上面,拢住爱人的手,仔细调好相机拍了几张,挑出最满意的一张,再加上求婚那张照片,开始编辑文字。   “赫瑾觉得该怎么宣布这件好事比较好?”   “这个我就不干涉啦。”谢赫瑾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你斟酌一下词汇哦,不满意我要生气的。”   #感谢祖先保佑,我有名分了。#   齐影帝突然官宣结婚,才几分钟就窜上热搜,无数人都在猜测另一半是谁,齐衡礼不想让无关人来掺一脚,挑了一个顺眼的评论回复。   【@唯爱我哥齐衡礼:啊啊啊啊,哥哥,我有嫂子了吗?祝9999999,嫂子是何方神圣啊?官宣别宣一半啊哥!】   【@齐衡礼:圈外人,暂不公开。】   他回复之后就把手机关了,也不是不想继续观望后续,而是围脖崩了。   亲亲爱人在身侧,他也没那时间去等围脖修好,端起旁边的水杯一饮而尽,眉眼舒爽。   谢赫瑾知道他发动态了,正想要进去围观一下呢,也没看两眼就被迫退出来,见齐公子喝水,他感觉自己也渴了,也拿起水杯把水喝完。   赵管家瞧见,又给他们倒了两杯枸杞水。   齐衡礼看着欲言又止,但想着他在家里待不了多久,也就算了,不说了。   孙逖的事情完了,赵叔还有事要说,只是他说的事关乎男人尊严,就算这里的人都不是外人,他也不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就特地带上两位少爷到旁边的小房间里交谈。   “少爷,你这次回去工作,带个营养师吧,以后每天喝点有营养的汤,补补身子。”赵叔意有所指,齐衡礼听出来了,有些不敢置信,“赵叔,我才不到三十。”   齐衡礼以为吃枸杞已经够够了,现在竟然还要喝补汤?!   不到三十,喝补汤?!说出去别人还以为他不行呢!   “养生可要从年轻时候抓起,你以后也别喝咖啡,茶也少喝,营养师会给你配药茶,你让小张他们泡茶包给你喝就行。”   “没必要,赵叔,我还不至于那么没用。”他绷着脸拒绝。   “你以为我是在质疑你呢?”赵叔憋着笑,“这事儿可是赫瑾说的。”   齐衡礼瞳孔颤抖:!!!这话什么意思?十三对他不满意?!!!   “十三?”他不敢置信,还有些委屈,他那么卖力,十三竟然......   “赵叔唬你呢。”谢赫瑾十分护短,逗得赵叔笑出来,齐衡礼刚松一口气,又听到他说,“不过营养师是必要的哦,我的营养师也会帮我调理呢。”   齐衡礼感觉这太荒谬了,他们还那么年轻,至于吗?   但赵叔告诉他,这很至于。   “少爷啊,毕竟你们差了七岁呢。”赵叔笑眯眯的,“你就说说,这事儿要不要未雨绸缪吧?”   齐衡礼很想强硬地说不需要,只是......   谢赫瑾站在一旁笑着把玩男人的手指,别看他在房间里折腾了几天,起来的时候还懒懒散散的样子,这才多大一会儿就不见倦意了,活蹦乱跳的,哪怕是齐衡礼再有信心,也扛不住爱人已经开卷。   七岁年龄差摆在这里,他家小朋友比他小那么多,本身就天赋异禀了,还那么积极地要从现在开始养生,着实是把他给卷到了。   “齐公子?”谢赫瑾将发呆的爱人唤回神,歪着脑阔的可爱模样总让人想起他平日里的灵动活泼,也让齐衡礼十分有危机感。   纠结再三,齐衡礼只能咬牙妥协,闭上眼睛点头:“......行,我喝。” 第35章   晚饭过后,齐衡礼差不多就要离开了。   今天的晚饭吃得还比较早,等吃完,天还没黑,谢赫瑾抓紧最后的时间和齐公子相处,两人牵着手在前院散步,慢慢走到正门这边来。   不过一个月,门前的牌匾已经从“齐苑”变成当初他们一起选的“瑾礼园”。   当初齐衡礼想要换牌匾,一个是想要消弭青年心中的不安,让他知道自己是有家的,一个便是寄托一种期待,希望有朝一日他们真的能如同牌匾上的字一样不分开,只是他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实现了。   见他停下来一直看着头顶的牌匾,谢赫瑾有些疑惑,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没有回神就轻声问了:“齐公子,你怎么了?”   “没有,就是有种还不太敢相信的感觉,你看,我才离家一趟,不过才一个月,家里牌匾换了,花园里的花草抽了新芽,屋里屋外白雪没了,好像过去了好久似的。”齐衡礼珍惜地牵起爱人的手落下一吻。   谢赫瑾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却不知道他这一串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微微抬头认真地瞧着他:“为何感慨时间流逝?”   “没什么。”齐衡礼没忍住,又在爱人脸颊落下一吻,“只是在我想象中,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应该要等几年后,现在还有些像是在做梦罢了。”   “哈?”谢赫瑾没想到齐公子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故作不高兴,把手拿回来抱臂昂首,狐狸眼里似乎要冒火了,越说越大声,“婚都结了,人也睡了几天,你跟我说是在做梦?有你这样的吗?感情你这几天压根没认真是吧?好好好,你行!”   糟糕!   齐衡礼警铃拉响,露出讨好的笑容,刚要伸手去拉住爱人的手想要哄,爱人却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那脚步声哟,重得不行,一步一跺脚,是谁都看出来他很生气了。   “赫瑾,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谢赫瑾捂着耳朵跑回房间,嘭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还给反锁了,转身露出狡黠的笑,大声朝外面喊,“赶紧给我滚,臭男人,去工作吧你,我不要在家里看见你了!”   “赫瑾,你先听我解释,我怎么会不认真呢?”齐衡礼在外面敲门,卑微讨好,“你开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   “不好!”   “我只是发出点感慨,比喻而已,你别多想。”   “哼!”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赫瑾少爷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回吧?好不好?”   “怎么了?”在客厅里聊天的赵叔等人被动静吸引过来,见齐衡礼被关在门外,一个两个都露出无语的表情来。   得,临近出门了还把人惹恼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谢赫瑾听到他们的声音,不想把他们牵扯进来,突然把门打开,瞪了面露惊喜的男人一眼,朝赵叔他们笑:“没事,我跟他闹着玩呢。”   他都这么说了,赵叔几人也就不问具体,日子是两个人过的,他们就不打扰了,纷纷转身。   待他们离开,谢赫瑾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往里面走。   齐衡礼亦步亦趋,待人在沙发坐下了就直接面对着他跪下来,干脆利落的劲儿把谢赫瑾都给惊住了,一时愣在原地都忘了装生气:“你......”   “十三,我错了。”齐衡礼讨好地笑,“不生气好不好?就算你要生气,也得告诉我你到底气什么呀,我比较笨,悟不出来,你来告诉我好不好?”   “哎呀。”谢赫瑾也不装了,伸手把人拉起来,心疼地弯下腰给他拍膝盖,“我真跟你闹着玩呢,我没生气啊,男儿膝下有黄金,下次不能这样了。”   “真的没生气?”齐衡礼把人拉起来和自己面对面站着,不敢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没。”谢赫瑾抽回手拍了他一下,“我就是想着在你临走前耍耍性子,话本里说了,吵架有益于培养感情,越吵感情越好。”   齐衡礼:......这是什么小说?给我烧了!   “不过我现在看啊,还是算了吧,这法子不适合我们。”谢赫瑾叹气,这法子把他家齐公子给吓得都下跪了,他哪里还敢用,“只是你下次不准这里乱跪了。”   “有何不能跪,跪一跪能让我家十三消气,是我赚了。”齐衡礼彻底松口气,把人拢进怀里紧紧抱着,再次露出笑容。   谢赫瑾感觉到腰上齐公子的力气有些大,也知道他是真的被吓到了,有些心疼:“这次是我错了。”   “小两口打情骂俏都是对的,算不得错,十三别这么想。”   “好。”   谢赫瑾高兴地埋在齐公子怀里笑,两人享受着此刻的温情,好像心又互相走近了一些。   只是......   叩叩!   孙逖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该走了,再不走,飞机就赶不上了。”   唉,时间都去哪里了呀,才抱一会儿呢。   谢赫瑾心里嘟嘟囔囔,不舍地在男人怀里抬头:“齐公子,我送你到机场。”   “别,太晚了。”齐衡礼舍不得他这时候还往外跑,轻轻在额头落下一吻,牵起人往外走,“送我到门口就行。”   “你下个月是不是就要进组拍戏啦?还在影视城吗?”   “嗯,会在那里拍两个月的戏,后面会出两个月外景。”   “外景在一个地方吗?”   “不在,要根据剧本换地方。”   “我会想办法去看你的。”谢赫瑾侧头看着齐公子的侧脸,“齐公子,你在外面也要想我哦,我也会想你的。”   “好。”齐衡礼也很是不舍,一边走一边想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假期,“下个月五一,我请个假回来陪你。”   谢赫瑾闻言,高兴地要点头,好字说了一半却又道:“还是不要了,经常请假不好,别人会说你耍大牌不敬业的,我去探班吧。”   “只是调一下拍摄进度而已。”   调一下进度也不是矿工,也是情有可原,可谢赫瑾想了想还是摇头:“你都跟人家说好了会一直在组里,合同都签了,虽然导演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帮忙,可归根到底也算是违约了。”   从本质来讲,这是诚信问题。   齐衡礼明白他的意思,笑着点头:“好,我听你的。”   坐电梯到停车场,孙逖他们已经在这等着了,谢赫瑾微微抿唇:“下次我给你带个惊喜礼物过去。”   惊喜?   齐衡礼想歪了,表情意味深长:“好。”   谢赫瑾被他看得脸一红,瞪了一眼:“别乱想,是上次答应你的。”   “上次?”齐衡礼走到车前,疑惑转身,“什么时候?”   “就是在夜市的时候啊,我不是说了要给你个惊喜吗?”谢赫瑾目露怀疑,“你不会忘了吧?”真敢忘了我就不给了,哼!   “你说的惊喜不是......”齐衡礼弯腰在爱人耳边说了几个字。   谢赫瑾的脸立刻发热,小声嘟囔:“不是这个,谁会在夜市卖这个啊,你羞不羞,是别的。”   那就是正经礼物了?   齐衡礼眼底带笑:“我也有一份惊喜要给你,到时候我们交换?”   “什么惊喜呀?我现在就想知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齐衡礼十分神秘地摇头,“现在不能跟你说。”   “哼,那我也不告诉你。”谢赫瑾一把将手抽走,“赶紧走吧你,上车吧,我看着你走。”   赵叔见他们说完了,在一旁轻咳,将自家少爷拉到一旁,塞了一个保温杯才小声说:“少爷,以后你在外面尽量喝热水。”   齐衡礼不太懂:“为什么?”   “养生这事当然要方方面面都要注意的,你现在的饮食作息可要多多注意,拍戏的时候能休息就休息,别给自己揽太多活了。”赵叔末了,又来一句,“到底差了七岁呢。”   七岁......   齐衡礼一顿,无奈将保温杯接过:“好,我知道了。”   “还有啊,你这几天都忘了健身,回去工作可不要再忘记了。”赵叔的表情十分担忧,“到底差了七岁呢,别疏忽了。”   “......好。”   见他表情有些憋屈,赵叔叹气:“也不是赵叔要打击你,你想想啊,赫瑾这孩子比你小那么多,七岁呢,他本来身子骨就好,我听宣笛说,他平时天天都在院子里打拳呢。”   “什么?”齐衡礼还当真不知道这事儿,准确来说,是以前听小朋友说过自己会打拳,但他以为只是玩玩,没想到竟然是天天打,突然有了一种小朋友想要暗中卷死他的感觉,“这是真的?”   “唉,赫瑾是看起来还像个孩子,但人家可有规划了,他现在又跟我说以后要多锻炼身体,他在家学习,用脑是厉害,可随时都有营养师和厨师帮忙补充营养啊,宣笛也会照顾他,你在外面工作,可没有那么多时间,你可别输了阵。”赵叔是真担心啊,“到底差了七岁呢,你长点心吧,别仗着现在年轻身体好就以为我们让你养生是夸张了。”   “我知道了。”齐衡礼认真点头,“赵叔,你看看我还需要注意什么,回头给我发。”   “放心吧,你们到底......”   “赵叔。”齐衡礼是真怕了这话,“别再提醒我年龄差的事情了,我知道我跟赫瑾差了七岁,但也不要句句提啊。”   到底差了七岁呢。   这几个字在他脑海里盘桓不去,他听着都要魔怔了,跟恶魔之语似的。   “这不是怕你不重视吗?”赵叔笑呵呵地放下这点恶趣味,“不多提几次,你还以为七岁......”   “我上车了。”齐衡礼落荒而逃,让身后的赵叔笑得不行。   回到车边,谢赫瑾伸出手成功得到一个抱抱。   “过几天京市的天气会反复,记得添衣,出门带外套,免得着凉了。”齐衡礼不忘叮嘱。   “嗯,你在外面也要注意身体。”谢赫瑾乖巧点头。   足足一分钟后,小两口恋恋不舍分开,老杨开车离开,谢赫瑾站在原地目送,等看不到车子后才走到赵叔身边,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   “赵叔,我们上去吧。”   “明天需要给老师请一天假吗?”赵叔估计他就算身子恢复得再快,现在也是会有些不舒服的。   “不用,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我如今的课程安排已经够轻松了,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而懈怠呢?”   “你啊。”赵叔欣慰地笑了,却还是心疼的,“别勉强。”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谢赫瑾是真不觉得这有什么勉强的,以前受了风寒,去练武场受了伤,不也还是要坚持读......咦?怎么又想到这些事情了。   对于过去的记忆,他多多少少知道其中区别,虽然这些记忆都十分模糊,可他根本感受不到多少留恋。   如今他早已有了自己的家,对过去的事情,已经不想再追究了,便是想起了一些模糊画面,也懒得记下来。   高高兴兴回到前院,他来到齐公子,不,准确来说是他和齐公子的书房里,将明日要交的作业整理好放到一旁,拿出书本好好预习。   他可以快速静下心来学习,另一边,齐衡礼却一直看着手机,见没有他发来的消息又忍不住叹气。   这车刚开出来呢,他就叹了五六次气,孙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齐大影帝,你又怎么了?”   “赫瑾没给我发消息。”   “......”孙逖有些无语,想阴阳怪气吐槽吧,看他眉眼低垂的样子又不忍,“你们才分开不到十分钟。”   齐衡礼满身怨气:“你懂什么。”   孙逖翻白眼:说得好像我没结过婚似的,算了,新婚嘛,正常。   汽车里像是坐了个鬼似的,怨气充斥整个空间,好不容易到了机场,刚要进去,齐衡礼又突然道:“孙叔,我想退休了。”   “你又怎么了?”   “不想工作了,我想回家。”在家抱着他家十三睡觉多香,工作什么工作。   孙逖知道齐大影帝又犯病了,这恋爱脑的病也不是第一次犯了,他也懒得劝:“以后再说吧。”   “以后?”齐衡礼很不满,“现在就安排啊,做完手头上的工作就退圈。”   “齐大影帝,你可别做梦了,你忘了你以前有多拼命吗?”孙逖面对他这种状态,很是无语,“你以前可接了不少通告,都排到年底了,还有,你以前答应好几个导演的戏也还没开拍,你现在就想退休?可省省吧。”   齐衡礼听着就觉得后悔:“你以前为什么不劝我多休息?”   “你该问你自己以前发什么神经那么爱工作,堆了那么多通告,怪我咯?”   算了,齐衡礼也知道自己想要马上退圈不现实,好在他拍完这部戏就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到时候也可以跟他家十三出去玩了。   到底是看着他长大的,见他沉默,孙逖又安抚道:“你放心吧,我现在已经不给你接通告了,你忙完今年,明年就轻松多了。”   “轻松的意思是一年有多少假期?”   “三四个月吧。”   那也行,比今年多一倍了,而且赫瑾这几年也要学习,他也不能老妨碍赫瑾学习,出去工作也好......个屁!   在家陪读不行吗?辅导作业不行吗?非得出去工作?   真想扇以前的自己几巴掌,接那么多工作做什么?在家待着不香吗?   现在后悔了吧?   齐衡礼一路走一路沉默,过安检时脱下帽子口罩被人拍下,满脸怨气的模样看得孙逖十分无语,这活脱脱就是怨夫一个。   见到旁边有人拍照,他也懒得提醒表情管理这一事,齐大影帝一颗心都留在家里了,哪里会管旁人?   唉,想想也是,三天婚假转瞬即逝,正是你侬我侬时就要分开,换谁都要有怨气的。   这不?还没登机,热搜已经上了。   #齐影帝怨夫脸#   看到这个词条,孙逖有些蚌埠住了,点进去看评论,更加蚌埠住。   【哥,知道您婚假结束了,新婚快乐,笑一个吧hhh】   【乍一看以为是打工人收假有怨气,仔细一想哥还有婚假结束这一buff,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很惨了呢。】   【一个个小嘴都抹了毒是吧?不知道咱哥在伤心吗?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哥还要拍几个月戏呢,后面可没有假了。】   【毒还是你毒,总觉得哥的怨夫脸更严重了hhh】   【嫂子,给咱哥打个电话哄哄吧,他都要怨气化神了hhh】   【哎哟,这是谁呀,差点不敢认,这是一个月不换衣服的齐影帝吗?怎么这表情啊hhh】   好不容易有齐影帝的热闹看,热搜里都是幸灾乐祸的,一口一个哥,却个个小嘴抹毒。   谢赫瑾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他看了一会儿书,把明天预习的课程看完,正要看一下课外书,赵管家就敲门端着饮料和水果进来。   “谢先生,休息一下吧。”   “好。”谢赫瑾停下来,吃了一口水果,瞥见时间已经过去不少了,又端着水果往外走,“我散散步。”   出去在走廊里一边走一边吃水果,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唉。”   可能是结了婚吧,也可能是洞了房,总之他对齐公子的思念好像比以前更甚,这才多久就开始想了。   他知道齐公子的机票买的是几点的,这会儿应该还没登机,想了想便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接得很快,齐公子的声音里满是高兴:“喂?赫瑾,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我想你了。”谢赫瑾一边吃水果一边撒娇,嘟嘟囔囔的声音里满是思念,连眼尾的弧度好像都下垂了一些,“齐公子,咋办呀,距离五一还有一个月呢。”   齐衡礼脸都要笑烂了,但凡有点皱纹,都能开出一朵花来:“我也想你,你现在在家做什么呢?”   “刚预习了明天的课本。”谢赫瑾把嘴里的苹果咽下去,又叉起一块哈密瓜放到嘴里。   “学了那么久?有起来散散步休息一下吗?”   “有呢,中间起来做了操才继续的。”   “现在呢?”   “出来吃水果顺便散步呀。”听着齐公子的声音,谢赫瑾的思念慢慢没了,声音越来越高兴,“我待会儿准备看会儿课外书,晚上想看一下琴谱。”   “上次跟你说的古乐器大师,我帮你要了一把琴,过两天就送到了,等琴到了,我帮你找个老师。”   “别,你在外就别操心这个事情了,让宣笛哥操心吧,你把时间留出来跟我打电话不更好?”谢赫瑾精打细算得不行,“本来就分隔两地,你平时工作也忙,一定要多在我身上花时间,能交给别人做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做。”   “好~”齐衡礼自是没有不应的,“对了,我在浴室里放了一瓶精油,你这几天晚上多泡泡澡,可以解乏的。”   “好。”   “你不爱穿鞋袜,房间里有地毯也就罢了,出了房间一定要记得给脚保暖,百病从脚起,不要受了凉。”   “好。”   “秦叔跟我说做好了几套衣服,过两天送上来,你到时候记得试一试。”   “好。”   “要是不舒服,明天休息一天也是可以的,身体要紧,别逞强。”   “好。”才怪。   “窗户......”   齐衡礼说了不少事,这些事本该是在家就要叮嘱的,奈何他满脑子都是怨气,自然也就没想起来,如今怨气被一通电话散掉,脑子也就清晰多了。   登机时间到了,他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想到结束时小朋友跟他以后早晚要打一通电话的事,又觉得在外的日子有了期盼。   对他这没出息的样子,孙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都没眼看,催促着去排队登机。   谢赫瑾那边也因为这通电话解了不少思念,吃完水果就回去继续看书。   晚上临睡前泡了个澡,睡了个好觉。   赵叔过两天就说要下山回齐家庄园去住,谢赫瑾还要上课,就只能把他送到车库。   待赵叔离开后,谢赫瑾猛然想起一件事情。   “齐公子,我们结婚的事情都没告诉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呢。”晚上打电话的时候他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另一头的齐衡礼轻笑:“赵叔会说的,我们等长辈忌日时说就行了,他们的忌日就在九月,等我拍完戏就跟你一起去。”   “啊?”谢赫瑾不解,“这种事情,不该是我们结了婚就一起到墓前跟长辈们说吗?”   “你得给赵叔留点事情做啊,让他跟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多说说话吧,这样他心里也舒服一点。”齐衡礼的嗓音里透露出对这个老人的心疼。   谢赫瑾隐约明白了其中有所隐情,或许赵叔一直没有放下当初的事情。   他并没有问齐公子是什么隐情,若是赵叔想说,总会跟他说的,他这个做小辈的,实在没必要去追问。   与齐公子聊了会儿白日里做的事情,他说说在课堂上,在花园里遇到的趣事,虽不多,却希望让齐公子知道,说完就听齐公子说他那边围读遇到的事情。   他们的确是分隔两地,却对彼此的事情了若指掌,除了不能见面,其实也跟在一起没什么两样了。   到了周末,谢赫瑾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后,正犹豫是要拿出昨日刚到的琴试音,还是要试一试新到的古装,亦或者是拿作画给齐公子准备惊喜,瞧见桌上的平板里放着的监控画面里出现了一辆陌生的车,他立刻将以上的念头打消,眼尾的笑意变冷。   “宣笛哥。”他穿着外出的衣服出现在赵管家面前,弯眸笑着,“周末有点无聊,我们去找赵叔玩吧?”   “怎么突然要回去?”赵管家打电话让司机准备车。   “我想家里的花房啦,春天到了,花房里的话肯定很好看,我想去拍点照片给齐公子,而且我也想赵叔了。”   谢赫瑾的笑容天真纯洁,让赵管家完全没有怀疑,真的觉得他就是这么想的。 第36章   老周把车开到齐家庄园前,坐在副驾驶座的赵管家敏锐发现守在门口的两个保安表情好像不太对,眉头微皱,表情有些担忧。   “老周,在门口停一下。”   闻言,谢赫瑾在后座抬头,清冷的狐狸眼快速染上笑意,表情活泼乖巧,不着痕迹地看了赵管家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赵叔真是的,被人欺负怎么谁都不说,不告诉齐公子就算了,连自己儿子也瞒着。   车子停在门口,赵管家摇下车窗:“老宅那边又有人过来了?”   门口的保安赶紧点头:“是啊,小赵管家,你快进去吧,不然赵叔又要被欺负了。”   “不是说了老宅来人就通知我吗?”赵管家语气焦急,让老周重新启动车辆。   门口保安把门打开,顺便解释:“我们也没办法啊,赵叔说不能跟你们说,要让你安心在十里山照顾谢少爷。”   后座的谢赫瑾轻哼,很不高兴:“别说这个了,先进去,可不能让赵叔被欺负。”   “是。”老周赶紧把车开快一点。   停车场里停了一辆蓝色跑车,十分没素质地占了两个停车位,谢赫瑾表现得比赵管家还要着急,车刚停下就火急火燎地打开车门往屋里跑,撸起袖子怒气冲冲,连脸都鼓起来了。   赵管家本来是担心自己父亲的,瞧他一副要去干仗的样子,反倒变成担心他了,在后面追着跑,也顾不得喊他先生了:“赫瑾,赫瑾,你跑慢点,你......”   从停车场往别墅走的中间有一个露天游泳池,旁边是一块大草坪和一些花坛,用整齐的树隔绝外面的目光,谢赫瑾经过的时候往树林里扫了一眼。   周围没有其他人,他脸上的怒气消失,怒瞪着的狐狸眼清清冷冷,嘴角噙着一丝冰凉凉的笑。   “不长眼的腌臜货。”   他的语气像是要去捏死一只烦人的蚂蚁,因声音很轻,轻易被风吹散,没有任何人听见。   跑到别墅外面,他停下来,抻了抻衣服,抬脚往里面走,像是做了千百次一样,每一个步伐,每一个转身都透着一股沉稳,看起来有点像齐衡礼,唇角弧度冷淡,清冷的眸子渗出一股威势,犹如旧时代的上位者要去审判罪者。   因老宅来人,平日里在别墅各处待命的保姆们都到屋里去,一个个站在客厅里面,气愤填膺地看着沙发上那个穿着名牌,翘着二郎腿,烫了精致发型的年轻男人,明明人那么多,大家却拿他没办法,一个个眼睛瞪出来也只能是虚张声势,反倒是沙发上的男人嚣张得很,一点也不将屋里这十几人放在眼里。   地上躺了几个被摔破的杯子和茶具,赵叔弯腰端着托盘上的红酒在沙发旁伺候,裤脚上湿了一大片,满是红酒渍。   谢赫瑾眼中闪过对赵叔的不满,脚步停下,原来的主意在此时发生改变,脚步一转消失在走廊里面。   “赫瑾!赫瑾!”赵管家一边喊着一边往客厅里跑,屋里的人听到声音,纷纷抬头。   “哟,是你啊,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打人。”沙发里响起一道不屑的声音。   赵管家跑进客厅,见这里异常平静,而他一直追着的人却不见了踪影,表情疑惑,却又顾不得多想,快步走到沙发边挡在自己父亲前面:“五少爷,这不是你家,请出去。”   “哟,我不走你又能拿我怎么样?”齐五少冷笑,摇了摇手上的酒杯,将红酒一饮而尽,“你还敢像齐衡礼那样把我扔出去吗?”   “你!”赵管家握拳,他的确不敢。   赵叔不着痕迹地叹气,心思却不在应付这个齐五少身上:“宣笛,赫瑾少爷也来了?你刚刚喊什么?”   赵管家回神,又疑惑地扫了一眼客厅:“赫瑾没有进来吗?我看着他往这边跑的。”总不能是迷路了吧?   “没瞧见人。”赵叔皱眉,示意屋里其他人,“快去找。”   赵宣笛回来了,总不能让自己老子被欺负,大家放心地点头:“是。”   齐五少疑惑地看着大家的表情:“我怎么不知道齐家还多了个少爷?”   赵家父子不理他,对视一眼,该放下东西的放下东西,结伴一起离开去找人,表情肉眼可见地焦急。   见人都走了,齐五少很是不悦,猛地将酒杯扔在地上:“你们给我站住,竟然敢无视我的问话,齐衡礼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目无尊卑,还有没有点做下人的样子!”   “人是进了别墅才不见的,又不在客厅,很可能是在别墅外围。”赵管家对后面的怒吼充耳不闻,连声吩咐众人,“重点去花房和几个花园里找。”   “我打电话问问监控室,把范围缩小。”赵叔拿起手机。   客厅里面,齐五少气得够呛,扔了酒杯和酒瓶才冷静下来,对让赵叔他们那么紧张的“赫瑾少爷”来了兴趣。   “赵叔这老家伙,死活不愿意帮我去劝齐衡礼,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或许这个赫瑾少爷......”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拍拍衣服,走出去看看情况。   赵叔他们担心地在外面找人,听到监控室的人说监控被远程关掉了,又听赵管家说他怒气冲冲的,大家还挺担心他转头就去找客厅里的齐五少PK,生怕他吃了亏,赶紧又往客厅跑,见齐五少从里面走出来,不像是打过架的样子,又松一口气。   “哟,人还没找到呢?”齐五少有些幸灾乐祸,“我说你们,连个人都看不住,真是没用。”   “五少爷,今天家里没办法招待您了,您请吧。”赵叔忍着焦急送客。   “你以为我想在这待吗?”齐五少冷笑,直直走出去,将赵叔撞了个踉跄,回头撇了一眼,抬脚就往外走,也懒得围观这群乱糟糟的人,那个赫瑾少爷也不知道躲在了哪里,他才懒得跟这群人一起去找,到外面花园里坐下来休息,准备等人找到了再来看看是何方神圣。   刚坐下来没多久,观赏景色的时候瞧见隔着大草坪的树林里好像有一个青色的身影在看着他,因距离比较远,也看不真切,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庄园里的保姆在找人呢,等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庄园里的工作服都是灰色,什么时候有青色了?   “是那个赫瑾少爷?”齐五少眼睛一亮,快步往树林那边走,可才走两步,树边的人就钻进了林子里。   “喂,你......”齐五少刚想喊,又怕被赵叔他们听见,闭上嘴,安静地往树林里跑。   进了树林,他正要想要往哪边走,余光瞧见一抹青色的影子在靠近自己,下意识看过去,被一张精致的脸惊艳到了,愣了一下,还没回神,嘴巴突然被捂住。   这发展不对!   齐五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觉得这张脸十分面目可憎,一点也不好看,生气地抬手要把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扯下来,青色的袖子都被扯裂了,这只手却怎么也扯不下。   谢赫瑾不屑地轻哼一声,拖着人往用泳池那边走,嘴上的手像是一个铁钳,紧紧箍住齐五少的嘴巴,无论他怎么掰都掰不开。   离开树林,泳池映入眼帘,赵叔年纪虽大,却将庄园打理得很好,游泳池的水干净明亮,在阳光下反射出凌凌波光。   齐五少脑海里闪过各种泳池杀人伪装溺水的新闻,生气的瞳孔一颤,终于知道害怕,激动地拼命扭动身体想要逃离,手脚乱动想要往后面打:“唔唔唔!”   谢赫瑾不想被他弄出伤来,眼底闪过厌恶,猛地一推,齐五少狠狠摔在地上,痛得正要叫出来,后衣领却被人揪起来往泳池那边拖。   “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杀人是犯法的你知道吗?!”齐五少顾不得疼了,害怕地直嚷嚷,庄园里的人都在别墅那边,隔得那么远,他就是喊得再大声也没用。   谢赫瑾将人扔在泳池边,一脚踩到后背上,蹲下来揪住他的头发,齐五少的头往后仰,拼命喘着气,连声音都在发抖:“你,你想清楚了,杀人要偿命的!”   谢赫瑾勾起一抹天真纯洁的笑容,嗓音乖巧无辜,眼神却极为冷漠:“五哥哥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啊?我怎么会杀人呢?”   齐五少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个神经病,咽了咽口水:“你,你,你别乱叫,我不是你哥哥。”   “哥哥年纪好像比我要大一点,还是齐家的少爷,我叫五哥哥很合适啊。”   “你.......”   咕噜噜噜!   齐五少的头被按到水里面,呛得手脚乱动,想要爬起来,头上却像压了一座山,压得他动弹不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扯起来,终于能呼吸到新鲜空气,开始拼命地咳嗽,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我听说你经常来欺负赵叔诶,是真的吗五哥哥。”谢赫瑾低头,没听到回答,失望地叹气,“五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呢?那再清醒清醒吧。”   咕噜噜噜!   来回七八次,谢赫瑾按着他的头,时间差不多了就抬起来,乖巧喊着哥哥问问题,不等回答又按进去,人倒是死不了,也不会受伤,但就是难受。   他的动作很熟练,好像经常做这种事情,看着手下挣扎的人,过去的记忆突然攻击脑海。   都说他是谢家的少爷,受谢家精心培养,可他却因流落民间,找回来了还要被府里的其他少爷小姐欺负,连向父母求救都只能得到一句让自己不要老是惹是生非的训斥。   他受人欺凌,也以牙还牙,每一次那些家伙就像是齐五少一样,一个个地在他手底下挣扎求生。   对付纨绔,对付泼皮无赖,只要比他们更狠,让他们害怕就不敢再来招惹他了。   不,不对,他不是这样的,他已经不在谢家了,已经不需要用这种破烂手段了。   他来到了一个光明的世界,就该向阳而生,就算是要教训人,也该使用光明正大的法子才是。   谢赫瑾深吸一口气,将手下的人提溜起来,跟扔一块破布一样扔到地上,齐五少拼命呼吸着新鲜空气,身体颤抖,嘴唇蠕动,想要说什么,却在触及他的脸时害怕地缩起来。   谢赫瑾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好一会儿,突然绽出笑意,身上气势一收,又变成那个被齐衡礼千娇百宠的小少爷,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帕,蹲下来关切地给齐五少擦拭脸上的水渍。   “五哥哥,你没事吧?”   齐五少又打了个激灵,身体蜷缩起来,生怕他又把自己按水里。   “五哥哥,你身上好湿啊,我陪你去换衣服吧。”谢赫瑾用力把人拉起来,搀扶着一遍手臂,“五哥哥,你慢点走,我们回去换衣服。”   齐五少咽了咽口水,脑子都是懵的,耳边的声音明明那么关切,他却觉得害怕得不行,抖着声音:“不,不用了,我,我想回家了。”   “啊?你这样会着凉的啊。”谢赫瑾用手帕帮他擦擦胸前弄湿的衣服,“先在这边休息一下吧?”   “不,不用了。”齐五少抖着腿摇头,觉得这真的是个神经病,赵叔他们说不定是怕他发病出来害人才那么紧张,思及此,他努力挤出一抹笑,“那,那个,我,我回家换就行,快到饭点了,我还要回家陪我妈妈吃饭呢。”   “这样啊。”谢赫瑾很是遗憾,却又期待地弯起眸,“那下次五哥哥再来家里的时候,记得跟我说一声哦,我跟五哥哥年纪差不多,我们应该能玩到一起去,齐公子总说让我不要闷在家里学习,我要是能找到一个玩伴,他肯定很高兴的。”   “不,不,不用了,我,我以后不来了,不来了,再也不来了。”齐五少拼命低着头,缩着肩膀,恨不得把自己的手臂拿回来。   “五哥哥是不喜欢我不想和我玩吗?”   “我,我,我......”齐五少要哭了,他敢说不吗?可又怕自己顺从说喜欢,这神经病真的去找他。   两人来到树林外面,谢赫瑾看向别墅那边:“五哥哥,你真的不去换衣服吗?”   看到有人发现了他们,齐五少热泪盈眶,刚要求救,却又听到耳边传来那道他觉得很恐怖的声音。   “五哥哥,宣笛哥他们过来了,咱们去别墅换个衣服吧?”   “不,不,不用了!”齐五少生怕进了别墅就出不来了,胆子大了不少,踉跄地把手臂扯出来,连滚带爬往停车场跑。   “五哥哥,你慢点,别摔着了!”   齐五少听到,跑得更快了,好像后面有鬼在撵。   “赫瑾!”赵管家跑过来,见他衣服都湿了,还以为他被欺负了,很是心疼,“您怎么这么糊涂啊,一个人去找五少爷做什么?”   “我......”谢赫瑾嘟起嘴,很是不解,“我觉得五哥哥人挺好的啊,刚刚他摔进了泳池里,我把他拉上来,他还跟我说谢谢呢,怎么就不能找他了?”   什么?!   赵管家眼睛瞪得像铜铃,谢赫瑾见了,一脸天真地问:“宣笛哥你不信吗?”   “额......”   “我们还交了朋友呢,他还答应我了,以后不来家里欺负咱们了。”谢赫瑾说完,重重点头,“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打电话问他。”   赵管家实在是不能想象,齐五少那么欺软怕硬的一个人,怎么......   不过,赫瑾少爷都这么说了,肯定不会有错的,毕竟赫瑾少爷也不会骗他们。   停车场那边响起跑车启动的引擎声,赵管家闻声看去:“额,他不留下来换衣服吗?”   “他说今天欺负了赵叔,又拉不下脸皮道歉,挺尴尬的,等以后再登门拜访。”谢赫瑾拍拍自己胸膛,“宣笛哥,我厉害吧?”   呵呵,厉害,厉害。   赵管家笑着点头,赶紧带他回去换衣服,顺便让找人的人都回到自己岗位上去。   进了别墅,赵叔紧张走过来,拉着他转来转去地看:“赫瑾少爷,怎么手都红了?五少爷打你了?”   谢赫瑾抬起自己的手看,上面有一排排凌乱的指痕,他笑着摇头:“不是啦,五哥哥掉水里了,我拉他起来的时候弄的,他没打我。”   “真的?”赵叔不信。   “真的,五哥哥人很好的。”谢赫瑾努力证明,“要是五哥哥想要打我,只扒拉我手做什么?”   这话倒是在理。   赵家父子对视一眼,虽然觉得好像不太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我先上去换衣服啦。”谢赫瑾笑着往楼上走,走到一半,在楼梯上转身,“对了,赵叔,我刚刚忘了问五哥哥的电话号码是多少,你发给我吧?”   “好。”赵叔笑着点头。   “谢谢赵叔!”   谢赫瑾啪嗒啪嗒地往楼上跑,换了衣服就下楼,赵管家找出了热水袋,准备给他的手热敷一下,免得明天有淤青。   他的手又嫩又白,这会儿红得不行,还留有好几个清晰的指痕,要是不处理,明天铁定要青的。   坐到沙发上,他伸手让赵管家热敷。   “赫瑾少爷,监控是您关的吗?”赵叔端着一盘水果走过来,拿起另一个热水袋帮他热敷另一只手。   “是啊,我上次去监控室玩,把监控权限弄到我手机上了。”谢赫瑾面露羞涩,“本来是想关掉监控,给五哥哥套麻袋打他一顿的,没想到却看到他掉进了水里。”   “您一直在露天泳池那边?”   “是啊,我想着你们在找我,五哥哥可能会觉得无聊回家,我就在靠近停车场那边的树林里等他过来想要套他麻袋来着,谁知道他没去停车场,去了泳池。”   赵叔听着,有些怀疑:“不会是您把他推下去的吧?”   “赵叔!”谢赫瑾露出被冤枉的不高兴,“五哥哥性格暴躁,我要是刚把他推下水,他还不得揍我呀。”   这话说得也是,手上这些伤也不像是打架造成的。   赵叔其实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可看着赫瑾少爷天真无辜的脸,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赫瑾少爷骗他们做什么,一定是他想多了。   热敷二十来分钟,谢赫瑾笑着把赵叔拿来的果盘抱在怀里一块块地吃:“还是赵叔切的果好吃。”   “谢先生,您昨天还夸我切的果甜呢。”赵管家有些幽怨。   赵叔被哄得笑呵呵的:“儿子比不过老子,不是很正常吗?”   “宣笛哥很快就能青出于蓝胜于蓝啦,别难过嘛。”   赵家父子俩被他的端水大法逗笑了,一边收拾热水袋一边笑着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   “对了,今天的事情不要跟齐公子说了,我怕他担心。”谢赫瑾看着手上的红痕,“还是让他安心工作吧。”   “好。”赵家父子齐点头。   “还有赵叔。”谢赫瑾面露犹豫,“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可以讲吧?”   “当然可以。”   “刚刚我进了客厅,见你被五哥哥刁难还挺生气的。”谢赫瑾低头用叉子戳水果,“又心疼你,又觉得你做得不对。”   赵叔微微弯腰:“您觉得我还有哪里可以改进的?”   “齐公子那么重视你,把你当自家人,当然是不希望你被人欺负的啊,我知道你是怕齐公子担心才报喜不报忧,可我觉得,如果下次遇到像五哥哥这样故意刁难你的人,你就不该让他进门,这样就没有被欺负这件事情了啊。”   “可他到底是齐家的......”   “齐家早就分家了,我们跟他们已经不算一家人了,只是亲戚而已。”谢赫瑾皱眉不解,“连老太爷都不会干涉齐公子的家事,他们凭什么来我们家作威作福?这件事情就是你做得不对,你把他们看得太重了。”   赵叔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看表情,却还是有所顾虑。   “我知道,你是觉得齐公子已经没有别的血脉亲人了,是怕他跟那边闹僵,可你想想,我和齐公子结婚都没跟那边说,可见齐公子心里也没怎么把他们当回事,你又何必给他们面子?”谢赫瑾叹气,“这些话我上次就想说了,可当时我也还没跟齐公子结婚,也没有合适的立场,如今还行你能听我的劝,别再这样了。”   “是,您说得对,我会改的。”赵叔虚心点头,垂眸掩去一丝了然,看来赫瑾少爷不像表面上那么稚嫩呢。   家里两个主人都心有成算,真是一大幸事。   “快到饭点了,我去给小先生您看看饭做好了没有。”赵叔心情很好地退下。   谢赫瑾和赵管家都察觉到他的称呼变了,前者心知肚明,后者隐约明白了什么,追上去一问究竟。   “少爷成了家,自然就该改叫先生了,小先生也立得起来,我也放心了。”赵叔这么回答,赵管家仔细回想刚才的对话,微微点头。   父亲这是觉得,家里的事情可以交出去了。   另一边,谢赫瑾吃水果吃了个半饱,拿出手机复制赵叔发过来的号码打出去,那边过了一会儿才接通,声音里还带着后怕。   “喂?哪位?”   “五哥哥,是我啊,赫瑾。”谢赫瑾弯起眸子,声音甜丝丝的,“你刚刚跟我说,下周六来家里跟赵叔道歉,你准备几点到啊?”   “我......”齐五少听到他的声音,身体下意识抖了一下,面露害怕,反应过来后刚想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了,却又不敢说,怯懦地回答,“你觉得几点合适?”   “早上九点十点左右怎么样呢?”   “......好。”   “对了,我听说六哥哥和八哥哥也偶尔会来庄园里欺负赵叔,这是真的吗?”   “是是是!”齐五少眼睛一转,“我带他们一起过去?”   “不用了,赵叔年纪大了,家里太闹腾不好。”谢赫瑾转了转手中的果叉,“五哥哥比他们大,是他们的哥哥,应该能管住自己的弟弟,不让他们再荒唐行事的吧?”   “我,我跟他们又不是一个爹妈生的,怎么管?”   “五哥哥管不了吗?”   齐五少一顿,委屈咬牙:“不,我能管。”   “那我就等着五哥哥下周来家里玩啦。”谢赫瑾将果叉放回果盘里,听到轻轻的一声叮,眉尾挑起,“五哥哥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齐五少泪流满面:也得我敢啊。 第37章   这几日,京市天气反复,今天还是阳光普照,明天可能就春寒料峭了,后天也可能温度飙升,要是不看天气预报,出门都不知道穿什么衣服。   齐衡礼离开前特地叮嘱要主意天气变化,好好穿衣,谢赫瑾这些日子也十分听话,不贪凉不贪热,该穿什么穿什么,还提醒远在齐家庄园里的赵叔注意身体,一家子总算是没有生病的。   不过,要来道歉的齐五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可能是那天的经历太过吓人,也可能是呛了几口水着了凉,也可能是这几天天气变化太快,他已经病了一周,打了几天针才好一点。   一大早,他撑着病体来到楼下客厅,清点早就准备好的几个养生礼盒,身体上的难受让他过一会儿就要咳嗽几声,可一想到待会儿就要去见那个神经病,他就觉得身体上的难受还不是最可怕的,心理上的难受才是最让他绝望的。   齐三叔早上还要去公司上班,和妻子一起下来吃早餐。   他们生了三个孩子,两女一男,大女儿已经出嫁,小女儿还在读书,如今在家的只有一个儿子,瞧见儿子蹲在客厅里缩成一团的样子,齐三叔就忍不住心疼。   “禄儿,既然病着就别出门了,管家,去把少爷这些东西拿走。”   “不行!”齐五少差点尖叫起来,“爸,我答应人家了。”   “你出尔反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病着怎么能出门,管家......”   “爸!”你要害死我啊!   这话,齐衡禄不敢说,也没脸说,只能忍着难受换了个说法:“我的事你就别管了,你还是先想想太爷爷的遗嘱怎么办吧。”   该说不说,还是最亲近的人知道怎么扎心,齐三叔闻言,表情有些烦躁,也没心思管儿子了:“衡礼现在还在拍戏不在家?”   “嗯,我看超话里的行程表,要等九月才空下来呢。”   “我让你去找赵叔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不说还好,说了齐衡禄就满肚子怨气:“就那样呗,他那臭脾气你不是最清楚吗?给公司不要,给钱也不要,给女人就翻脸,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知子莫若父,齐三叔面露怀疑:“你不会被拒绝多次恼羞成怒去折腾人家吧?”可别拉拢不成反成仇。   齐衡禄有些心虚,想要解释几句但想到自己的遭遇,又忍不住泄气,也懒得解释了:“反正以后我不帮你了,你自己飞去找衡礼哥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行了行了,看你也不是能成事的样子。”齐三叔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吗,烦躁摆手,连早饭也不吃了,拿上外套就往外走。   一直没说话的齐三婶快速打包了一点早餐,让管家赶紧送过去,回头瞧见儿子心事重重的样子,走过来柔声问:“禄儿,你这些礼物是要送给哪个长辈的?”   面对母亲,齐衡禄更乖巧一点,但也不想让自己妈妈去面对那个神经病,张口扯谎:“我上周撞伤了人,赔了一笔钱,今天准备去看望一下。”   “撞了.....”   “好了妈,我出门了。”齐衡禄生怕母亲看出端倪,向来不敢跟她多聊细节,招呼两个人把礼盒带上,匆匆忙忙出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谢赫瑾也是一大早就到了齐家庄园,下车后,赵管家抱着一张古琴跟在后面,赵叔瞧见了,特意去找古琴老师,没看见人,表情很是惊喜:“小先生,您今天要在家里弹琴吗?”   时间已经过去一周,古琴老师教的东西,谢赫瑾已经学了个七七八八。   他又不是不会弹琴,学会两个时代之间的差异,剩下的自己来就可以了,刚请的老师才来一周,已经没有东西能教他了。   “我听说花房里的芍药开了,想要在里面弹一首曲子给齐公子听听,到时候赵叔你可要帮我录下来。”谢赫瑾笑着走过去,揽住赵叔的手臂撒娇,“一定要录得很好哦,不可以把我拍丑了。”   “你啊。”   进了别墅,赵叔去给他倒茶,这是营养师配的茶包,瑾礼园和齐家庄园都备有。   “小先生,吃早饭了吗?”   “没呢,特地想来跟赵叔一起吃。”   赵叔被哄得十分高兴,脸上的皱纹好像要绽出一朵花来:“好好好,今天厨房做了蟹汤包,还有水晶虾,您一定要尝尝。”   平时他不来,赵叔都是去佣人饭堂吃,今天的早餐一听就知道是特地为自己准备的,谢赫瑾咕咚咕咚把水杯里的水喝完,好奇地往厨房跑,进了里面,乖巧地跟厨师问好。   “安婶,蟹汤包在哪里啊?”   “在这呢,小先生现在就要吃吗?”   “吃蟹汤包有什么讲究吗?”   “没有什么讲究,只是您好像还没有去洗手哦。”安婶跟哄孩子似的。   谢赫瑾看看自己的手,笑着去打开水龙头,一边洗手一边伸长了脖子往蒸笼那边看,安婶憋着笑去打开蒸笼,白茫茫的蒸汽遮住了大家的视线,好一会儿才露出蟹汤包的真实面目。   薄薄的面皮软塌塌地,他站那么远都能看到里面的粉黄色,鲜美的味道钻进鼻子里,他关掉水龙头哇了一声:“安婶,这个蟹汤包好大啊,比我的脸都要大。”   “小先生今天先尝尝,要是觉得好吃,我去十里山给您做几天早餐。”   “蟹黄性寒,不能多吃。”在厨房里当隐形人的营养师字正腔圆道。   安婶有些无奈,却也知道他是为了小先生的身体着想。   谢赫瑾其实也不是多嘴馋的人,乖巧点头,惹得安婶和营养师都露出宠溺的笑容来。   蒸笼有八个,谢赫瑾还以为都是蟹汤包呢,没想到只有第一个是,而第二个则是水晶虾,下面的六个蒸笼里都是包子、馒头、花卷、干蒸烧卖这些。   “早餐那么多吗?”他看着都惊呆了,好像记得上次和齐公子来也没有那么多吧。   “这是我们的早餐。”安婶一边说一边用筷子从每一个蒸笼里夹出一个放到餐盘里,“小先生您也尝尝味道。”   “好。”谢赫瑾端着什锦早餐小跑出去,后面跟着安婶和营养师,一个端着蒸笼,一个端着一盅汤,营养师是早上天还没亮就来的,汤提前做了,这会儿刚刚好。   桌上摆了好几样早餐,光是蟹汤包都能吃撑去,更何况还有那么多。   谢赫瑾又想齐公子了,要是齐公子在,就可以跟他一起吃了。   这么想着,他习惯性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给齐公子发过去,这会儿齐公子应该已经醒了,估计正在晨练呢,他见没有回,也不觉得意外,放下手机就拿起吸管戳了个洞,小心翼翼地吸食着里面滚烫的汤汁,只是一口,就鲜得他眉毛挑起来,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唔!好吃,安婶你好厉害。”   “小先生喜欢就好。”   “我超级喜欢的。”谢赫瑾期待地夹了一个水晶虾,轻轻一咬,薄如蝉翼的水晶皮被咬破,半只大虾进入口中,水晶皮弹牙,大虾鲜甜,“这个也超级好吃!”   他吃了这个,又去尝其他早餐,吃一口就夸一句,喝汤的时候也不忘把营养师也夸上,把两个厨师给哄得服服帖帖,心满意足回到厨房。   一顿早餐吃完,蟹汤包吃光了,水晶虾吃完了,汤也喝完了,什锦早餐已经吃不下了,但他都咬过了,也不能给别人吃。   “赵叔,这些收起来吧,我中午再吃。”   “不用,家里养了猪呢,不会浪费的。”   “家里还养了猪啊?”谢赫瑾很是惊讶,觉得每次来庄园好像都有新发现,“在哪里养的?”   “也不是这里,家里每天的剩饭剩菜会拉到郊区的农场,那里不仅养了猪,还养有很多家畜家禽,菜也种了不少,家中的食材大多都是农场送过来的。”   “鸡也是在农场养的吗?”谢赫瑾想起来家里得到鸡吃着总有一种水果味,“鸡是喂水果长大的吗?”   “对。”   “改天我也要去看看。”谢赫瑾说完,发现手机开始震动,脸上绽放出绚烂的笑意,腾的一下站起来往房间跑,“齐公子给我打电话啦,不跟你说了。”   赵叔笑着摇头,仔细收拾好餐桌。   谢赫瑾跑到房间里跟齐公子视频,脆生生地形容早上吃的早餐有多好吃,说到蟹汤包的时候,还用手在自己脸上画了个圈。   “齐公子,你不知道,那蟹汤包比我的脸都还要大。”   齐衡礼拿着毛巾擦汗:“安婶的三杯鸡是一绝,待会儿你下去点菜,让她中午给你做。”   “真的?”   “她的客家菜都做得非常好,梅菜扣肉也很好吃,你中午记得点。”   “我也可以下次点嘛,安婶做的菜份量大,我怕我吃不完,你不在,赵叔他们都不跟我一起吃了。”谢赫瑾想想都觉得美,“我可以一顿点一份拿手菜。”   “瑾礼园那边,周妈做的菜也很好吃,她擅长徽菜,蒸鸡、一品锅也是一绝。”   “啊?那以前怎么没给我做呀?”谢赫瑾想想都觉得可惜。   “估计是拿捏不准你的口味。”   仔细想想,好像也是这样?   谢赫瑾其实是个杂食党,他几乎吃什么都能吃得香,哪怕是不喜欢的菜,他也不会浪费,说不定就是因为他没表现出太明显的喜好,什么菜都吃得干干净净,周妈给他做饭的时候才会每一顿都不重样呢,估计天天都在苦恼他到底喜欢吃什么。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出来:“那看来还是我的错,我还以为做菜不重样是周妈的习惯,等回去我就哄哄周妈。”   “今天是准备在庄园里待一天吗?”   “嗯。”谢赫瑾不想让他知道齐五少的事情,轻轻点头,转移话题,“齐公子,你早餐吃了什么呀?”   按照他平时的性子,肯定会说今天准备做什么的,齐衡礼敏锐感觉到他有事瞒着自己,却没有拆穿,笑着拿起手机去拍桌上还没动的早餐。   “你怎么还没吃饭就跟我打电话了,说了好多次,你都不听,下次不能这样了,要先吃饭。”   “好。”   “你吃早餐吧,我看着你吃。”谢赫瑾趴在桌上,一双大眼睛眨呀眨。   齐衡礼只觉得心里都要被他家小朋友填满了,自然是他说什么自己做什么。   两人煲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电话粥,快到齐衡礼上班时间了才挂断电话。   算算时间,也快到齐五少上门拜访的时候了,谢赫瑾起来伸了个懒腰,转身往楼下走,赵叔他们正在备吃食,虽说他们都不太喜欢齐五少,可上门是客,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   “赵叔,吃早餐了吗?”   “吃了。”赵叔微微点头,“您怎么下来了?”   “五哥哥应该快到了,我下来等他。”谢赫瑾笑着像极了期待好朋友来玩的模样。   赵叔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五少爷真的会来家里道歉?”   “五哥哥答应我了,他一定会来的。”   等不太久,差不多九点半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开进庄园里,规规矩矩停好车,齐衡禄在车里做了两分钟心理建设才深吸一口气,态度谦和地提着礼物走下来,看得候在停车场的赵叔等人十分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齐家的五少爷就是从小被宠到大的,什么时候开过这么低调的车,什么时候又这么乖巧过了?   “五哥哥。”谢赫瑾不知何时来到了停车场,笑意盈盈,“你来啦?”   齐衡禄不禁抖了抖,尴尬地笑了一下:“对,我,我来了。”   “先进屋吧?”   “别,那个。”齐衡禄闭了闭眼睛,将东西提过去给赵叔,弯腰鞠躬,“赵叔,以前都是我不懂事,您别跟我计较。”   赵叔下意识偷瞄一眼小先生,心里了然,笑着点头:“五少爷还小,改了就好,进去坐坐吧?”   “不了。”齐衡禄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待,一秒也不想跟那个神经病相处,“我,我还要回去吃药呢,这几天不小心着了凉,怕给你们过了病气。”   “去看医生了吗?”谢赫瑾笑着走过去,抓住他的手腕,几秒后才放开,“五哥哥你的手真的好凉啊,病得不严重吧?”   托你的福,我倒觉得现在生病挺好的。   “不严重。”   目的达到,谢赫瑾也懒得应付他,故作遗憾:“那你有空记得来多看看我,我平时也没有什么朋友,就你一个人能来跟我玩玩了。”   齐衡禄硬着头皮笑来:“等有空我一定来。”   “好。”   齐衡禄得了赦令,忙不迭点头,乖乖巧巧跟赵叔道了别,跟脚踩风火轮似的跑上车,赵家父子猜到了什么,偷瞄一眼一旁的小先生,见他还是那副天真无辜的表情,父子俩明知道肯定是他做了什么,却还是心生动摇。   罢了罢了,就算小先生做了什么,肯定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敢去做的。   这么想着,父子俩就有些心疼了,尤其是赵叔,越发觉得愧疚,早知道他就果断一点,也不至于让小先生跟着受惊。   这件事算是圆满解决了,赵叔不想让齐公子知道,那谢赫瑾就不让齐公子知道,他也相信,齐五少会帮他管好六少和八少,不会让他们再过来打扰赵叔的。   “小先生,今天有什么打算?”   谢赫瑾扫了眼赵叔手上拿着的几个礼盒,很好,都是老人用得上的,算齐五少识相。   “我去花房看看吧。”   进了花房,这里的模样又跟上次来时不一样了,假山旁边的芍药争奇斗艳,香气阵阵,琴已经在流水旁架好,谢赫瑾走过去坐下,背对着花团锦簇的假山,而对面是一台摄像机,甚至还有一个挑杆麦克风。   “宣笛哥,用手机拍不就好了吗?”谢赫瑾觉得这也太兴师动众了吧,只是简单录个视频而已。   “先生可是第一次听您弹琴,我一定要他像我一样被震撼到,音色和视频肯定要更贴近现场,手机还是差了点。”赵管家兴致勃勃。   赵叔显然也听二字说过谢赫瑾这几天学琴时的情景,表情也十分好奇。   “小先生,您要弹什么曲子?”举着挑杆麦克风的佣人期待地问。   谢赫瑾回想这一周他看过的曲谱,挑了个勉强适合在这里弹的曲子:“《碧涧流泉》怎么样?”   假山流水,青草鲜花,此情此景,勉强算得上合适。   做了决定,他就给古琴调弦,仔细做好准备,便端坐在桌前,轻轻拨弄琴弦,眼眸低垂,明明没穿古装,琴声响起的瞬间却像是古画中的人亲临,身上古灵精怪的气质气质快速发生变化。   帮忙录制的赵管家几人屏住呼吸,连惊叹声都不敢发出,生怕破坏了此时的意境。   明明是身处人工痕迹如此严重的花园之中,可大家却好像真的到了山林幽涧之处,好像真的能听到泉水叮咚,能看到那山中的奇峰异石。   一曲毕,谢赫瑾眉眼一弯,身上清冷悠远的气质顿时一变,还是那个大家熟悉的,乖巧活泼的小先生。   “赵管家......”   “哎呀!”赵管家不悦地蹙眉,“谁啊,那么没素质!”   被骂了的谢赫瑾像是习惯了,无辜眨眼,总觉得大家每次都好夸张,就他这技艺,以前书院学子交流时,他也不过得了先生一句尚可的评价罢了,怎么换了个地方就好像他是天下第一呢?   赵管家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轻咳一声,带他去看录的视频,然后又开始发呆了。   谢赫瑾发现视频多录了一段,把赵管家说他没素质那段也给录下来了,显然摄影师当时也没反应过来已经结束。   “这个视频的尾巴去掉吧。”他轻声道。   “会去掉的。”赵管家回过神,也怕被先生记小本本呢,“掐头去尾就行,我们也不用剪辑,中午您肯定可以发给先生看。”   “那就拜托宣笛哥了。”谢赫瑾其实也期待齐公子的反应,心里隐隐有些遗憾,要是齐公子在自己身边就好啦。   他回去没多久,赵管家就给他发了一个视频文件,他坐在客厅里仔仔细细看了几回听了几回,觉得还算不错。   服装好看,是齐公子亲自给他买的,齐公子见了肯定高兴。   曲子也没失水准,发挥得不错,齐公子应当会喜欢的。   “唉,分隔两地真是难,要是在一起,我还可以亲自给齐公子弹。”他说着就把视频发给齐公子,本质只是想分享一下,让齐公子知道自己的学习情况,却不知道自己给了多大的一个惊喜。   齐衡礼中午下班,拎着自己的保温杯往楼上走,张导抱着剧本,看着他的背影直叹气:“唉,突然觉得衡礼单身挺好的。”   单身的时候,还能和他们一起彻夜畅谈剧本,现在,好家伙,上班踩点到,到点就下班,别问,问就是回去跟亲亲爱人培养感情。   爱人不在身边,异地而居?这不是有手机吗?   别看他结婚不到两周,却让整个剧组都知道了他就是个恋爱脑,往日爱岗敬业的影帝形象虽然没崩,但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齐大影帝还是敬业的,也不会影响工作,但是,多了个恋爱脑的标签。   唉,想想也不奇怪,毕竟上个月他还为了炫耀穿了一个月不应季的衣服呢,早知道他是恋爱脑了不是?   齐衡礼在大家好奇又微妙的目光下离开,脚步轻快,电梯人挤人了还要往里面挤,好像晚点回去就吃了大亏似的。   进了房间,他第一时间打开手机,见亲亲爱人给自己发了视频,脸上立刻露出不值钱的笑容,什么矜持,什么贵气,什么优雅,通通不见踪影。   虽说他们的约定是早晚一个电话,但中午吃饭时,总能用手机再聊会儿天的。   新发的消息只是一个视频,还没打开,他就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穿着新中式衣裤,端坐在假山前的爱人,这衣服是他亲自买的,五天前刚出的新品,他当时就定了一套。   他家十三不仅要给他弹琴听,还穿了他买的衣服给他看。   思念萦绕胸口,他迫不及待地打开视频,本来是想欣赏一下亲亲爱人弹琴时的风采,却在听到琴声时陷了进去。   一连听了十几遍,齐衡礼才能分出心思去想其他,再从头把视频看一遍,只觉得他家赫瑾弹琴时迷人得很,突然有种立刻回家的冲动。   距离五一还有半个月,他们还有半个月就能见面了。   压下心中的思念,齐衡礼深吸一口气,打了个电话回去问赵管家,家中的古琴老师是什么水平。   这个老师并不是他亲自选的,他也不是很清楚,拿到老师的简历后,觉得这个老师已经不太适合继续教赫瑾了,他虽然不会弹古琴,却也听得出来这种能轻易让人陷入其中的能力绝对不是普通琴师能做到的。   他家赫瑾,比他想象中要优秀得多得多。   他不该只在家中那窄小的花园里弹琴,他的听众不该只有寥寥几人,他可以让更多人看到他的风采,他的优秀。   心绪微转,齐衡礼有了主意,不舍地看了几眼视频,放弃了私藏的念头,转发给了一个著名的古琴大家。   【齐衡礼:蒋爷爷,有兴趣来我家做客吗?】 第38章   时间飞逝,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   家里的古琴老师早已完成其教学任务,谢赫瑾这段时间基本都是自己练琴,甚至已经做好去考证的准备了。   五一黄金周,本来说好了不回来,等谢赫瑾去找他的齐衡礼还是抽空在傍晚下班后坐飞机回来,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本来他是想要和导演们商量一下调整拍摄顺序,把他的戏集中拍,挤出几天时间来,可打电话回来跟谢赫瑾说的时候,谢赫瑾却十分反对,不太想让他为了这件事情回来。   不就是接待一位古琴大家吗?谢赫瑾自认为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了,既然人家是来看他的,那他来接待就是了,何必非得让齐公子来回奔波呢?   至于原定好五一和齐公子见面的事情,他可以周末抽空去见啊,把假期补回来就是了,反正都是去探班,假不假期的也没区别。   只不过,齐衡礼还是有点不太放心,都说人老成精,他有点怕自己的亲亲爱人被骗走,据理力争之后,终于征得了半天的时间。   回来的计划是半个月前定下的,晚上回来,第二天早上见了蒋爷爷之后他就要赶着回去,也就是才请了半天假,正好最近剧组刚开机没两天,他把后面没有任务的半天往前挪,换一换就行了。   谢赫瑾劝不住他,只能同意这个法子,亲自到机场接人,回了家,正好可以吃晚饭。   “明天钟老也想来见见你。”齐衡礼吃完饭,抱着爱人亲了一下,想起正事就轻声提醒,“钟老精通古乐器制作,很多大拿都和他关系很好,这段日子蒋爷爷可是在不少人面前暗搓搓炫耀了一番,钟老听说你跟我的关系,就也想来凑凑热闹。”   “你之前跟我说蒋老是个琴痴,我倒是有信心能让他喜欢,但是钟老喜欢什么?”谢赫瑾略微紧张。   “他?他喜欢各种做琴的材料。”齐衡礼失笑,“放心吧,我平时一直在帮他收集材料,和他关系不错,他会喜欢你的。”   如果不是关系好,他也不可能说要一张琴就要到了一张。   谢赫瑾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想到半个月前齐公子和自己说的事情,还是不太敢确定。   “蒋老真的会答应吗?”   “你情我愿的事情,他要是不愿意要反悔,咱们就当交个朋友就是了。”   这件事情也是半个月前商量好的,齐衡礼作为中间人,征求了谢赫瑾和蒋老这两位的意见。   谢赫瑾重新捡起琴艺主要就是为了赚钱,哪怕他现在和齐公子结婚了,他也没有放弃一起赚钱养家的想法,并没有想得太远。   齐衡礼却不一样,他觉得谢赫瑾可以进入更合适的圈层,就第一时间向蒋老推荐了,他的本意是先牵桥搭线,给双方一个认识的机会,以后的关系如何就顺其自然,但没想到蒋老会激动成那个样子。   收到他发的视频后,蒋老就嚷嚷着要立刻来他家和视频里的人交流一番,见他说半个月后有空了再说就想把他丢下自己过来,得知他和赫瑾是伴侣后,就一天打八百个电话让他请假。   他好不容易把人安抚好,又起了别的心思,说什么反正现在见不到,就想去拜访赫瑾的老师,双方交流一番。   他被缠得不行,自然是又拿出老一套失忆的理由来。   别问,问就是家学渊博,家人就是老师,只是爱人家中遭遇横祸,只剩下爱人一人,受了刺激balbalabala......   总而言之,爱人现在需要一个领路人。   蒋老的弟子都出师了,现在主要精力就在精进琴艺上,用比较时髦的话来说,那就是“他做梦都想进步”,恰巧,谢赫瑾有这个能力。   而谢赫瑾呢,他师出无门,却肯定自己的琴艺还未完全找回来,需要一个帮助他的人。   商议之后,双方各取所需,这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只是......   “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很奇幻。”谢赫瑾有些担心,他总觉得他来到这个新世界后,一切都走得太顺了,自己还未想,就有他所需要的东西送上门,这让他有些不安。   “不是因为奇幻,而是因为优秀的人总能把握住机会。”齐衡礼觉得他的关注点不对。   “你总能找到法子夸我。”谢赫瑾一下子就高兴了,“蒋老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钟老呢?”   “他说来看看,至于要不要住,我也没问,左右家里房间多,也不怕他们住,随缘就行。”   “行吧。”   既然齐公子都这么说了,谢赫瑾也就不再想,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朝着男人眨了眨狐狸眼,眸子里带着暗示:“齐公子,我们要不要回屋休息?”   “你明天会累。”齐衡礼逃也似地挪开眼神。   “齐公子~~~走嘛走嘛~~~”谢赫瑾吧唧亲了一口他的唇,视线扫过他滚动的喉结,觉得性感极了,喜欢极了,也不浪费时间了,起来拉着他的手就要往房间里走,“我们早点睡就是了~~~”   好几个波浪线一起砸过来,齐衡礼感觉自己腿都要软了,压根没能坚持下去,就这么被拉回房间里。   次日,两辆车停在瑾礼园大门口,约着一起过来的蒋老和钟老从车上下来,各自的助理提着礼物进门。   作为晚辈,谢赫瑾早早就候在门口,穿着清贵的衣衫,噙着完美的笑容,一双眸子水润无害,好似没有被凡尘污染过。   只一眼,蒋老两人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你小子,眼光真够可以的,找了这个一个爱人,晚上睡觉都得偷偷乐出声吧?”蒋老笑着打趣齐衡礼,说完他就从身后助理说中抱过来一张琴送给谢赫瑾,他的头发斑白,抱琴的手却很是光滑,完全看不出年龄,态度十分谦逊,一点架子也没有,就像是拜访同龄人那样,完全是一个儒雅老爷爷,“初次上门,也不知道送点什么,一张老琴相赠,希望你能喜欢。”   琴放在了琴盒里面,谢赫瑾也看不到,却听到老琴两个字时十分惊喜:“您太客气了,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他家里还有呢。”钟老帮忙把琴推过去,因常年做乐器,他的手保养得并不好,拿工具的指腹有很明显的茧子,性格看起来更爽利一点,“有什么贵重的,你应该嫌弃他这礼送得没新意,一张琴而已,有什么好送的。”   “你有新意,我倒要看看你要送什么。”蒋老把琴盒塞进谢赫瑾手里就把手缩回来,回头就怼了一句,身上的儒雅气质隐隐龟裂。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一支玉箫而已。”钟老也送上一个盒子,“我听衡礼说,你好像也会吹箫?”   谢赫瑾腼腆应是,一旁的齐衡礼帮他收下礼物,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我家赫瑾不仅会吹箫,还会吹笛子,弹古筝、琵琶,连二胡都会拉,围棋、作画、书法也是样样精通。”   蒋老二人对视一眼,下意识觉得不可能,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那么多东西?   可是,瞧着这孩子的通身气度,好像也不是不可信?   “啧,收收你这没出息的嘴脸,又不是你会。”钟老见不得他这嘚瑟的模样。   我凭本事结的婚,赫瑾是我名正言顺的伴侣,我骄傲一下怎么了?   齐衡礼心里不高兴,面上却温和谦逊地点头:“您说的是。”   在门口聊天也不太好,大家一起去客厅,进门后,齐衡礼正式介绍双方时,又重复夸了一遍自己优秀的爱人。   谢赫瑾听着脸颊微红,虽然他的确会不少乐器,但在长辈们面前这么用力夸,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寒暄没几句,钟老就真的被齐衡礼的夸夸给勾起好奇心来了,当场就想听听谢赫瑾用萧吹出来的曲子。   谢赫瑾并不怯场,拿起钟老刚送的萧,自己随便吹了一小段,他不知道现代的萧曲有什么,就还是按照《碧涧流泉》的旋律来吹。   萧声悠长,一样的曲子,感觉却跟古琴弹出来的很不一样,凭空添了几分惆怅感。   一曲毕,他腼腆地站在原地,像是要接受师长检验。   过了一会儿,蒋老才反应过来:“我现在相信赫瑾的师长没有出世过了,没想到现在还能听到这种令人沉醉的萧声。”   “古人用‘如听仙乐耳暂明’来形容演奏之音,以前总觉得夸张了,现在想来,是我们孤陋寡闻了。”钟老赞同地点头。   聪明的人先享受世界,齐衡礼心满意足地看着手机里的录音文件,第一时间设为铃声:“我就说你们来了绝对不会吃亏吧?蒋爷爷,怎么样?这半个月等得值吗?”   “哈哈哈,值,太值了。”哪怕没有亲耳听到谢赫瑾现场弹琴,听了这一曲萧乐,蒋老的期待也拉满了。   赵管家他们也在安静地听,也都在低声称赞,谢赫瑾听着有些尴尬。   “这些我都学得不好的。”以前只得过先生几句尚可的评价,怎么就能称赞成这样了?太夸张了。   蒋老觉得他的自信不够:“我虽然不是学萧的,但你这样的能力,不管是放在现在,还是以前,都是罕有的,你不用这样自谦。”   “过度自谦就是凡尔赛了。”钟老笑着开了个年轻人听得懂的玩笑。   谢赫瑾面露怀疑:真嘟假嘟?   “蒋老是老艺术家了,对古代艺术的研究颇深,我觉得他说得对。”齐衡礼笑着点头,特地提了古代两字。   谢赫瑾听着更加疑惑,莫非是时代不同,审美不同了?   以前书院考核时,先生明明没给过很高的评价啊,最多就是中上,尚可啊。   见他还是这幅被骗被哄的表情,蒋老二人也有些犯嘀咕,不太对啊,这么优秀的孩子,放谁家不得高兴坏了啊,怎么是这种表情?   可能是因为失忆吧。   二人也是听说他家遭祸的事情,只当他是不记得了。   此时先按下不表,大家转战花园,蒋老在路上给齐衡礼发了几条消息,后者看到后,就和谢赫瑾小声嘀咕着说小话。   “你以前可有在众人面前弹过琴?”   “当然,每年考核都要当众演示的,再由夫子评等的。”   “那夫子是不是对你最严厉?”   谢赫瑾歪头,好像那些模糊的画面里,夫子的语气是真的一直都很严肃,隐约记得,他好像怎么做都不对,夫子时时刻刻都能挑出问题来,这让他想起来就觉得有些自卑。   “嗯,我好想一直被骂,学得最差了。”   “但换个角度想,他何尝不是怕你骄傲呢?”   “怕我骄傲就骂我?”   齐衡礼轻笑:“一直骂当然是不对的,这可能是夫子的错,也可能是你只记得夫子骂了你。   换个角度来看,从古至今,大家都用‘余音绕梁’,‘身临其境’和‘仙乐’这样的词汇来称赞乐声,你现在已经达到这样的层次,抿心自问,先生骂你当真是觉得你差吗?你当真不够优秀吗?”   谢赫瑾一愣,以往的认知开始动摇。   “我记得刚给你找老师的时候,你第一时间问我要是学得不好怎么办?结婚后聊起这些,你和我说,是因为有关谢家的记忆里你好像一直都在受罚,你当时有些害怕,或许正是因为谢家的压力才让你觉得书院的先生也很可怕吧。”   “齐公子……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个?”   “蒋爷爷跟我说,弹奏时,有自信和没自信是截然不同的,他很惊讶你明明没有什么自信,却可以把人扯进琴声里,但你现在的琴声,听一遍是惊艳,听百遍可能就索然无味了。”齐衡礼面带鼓励,垂眸笑着,“他说,他不知道你为什么没自信,但他说,你现在已经比他厉害很多很多了,已经是他已知最优秀的古琴师了,但你还可以变得优秀,你的琴音,完全可以优秀到让人无法拒绝。”   谢赫瑾有点迷茫,这跟他的认知不太一样,可这是齐公子说的话,就让他忍不住想听下去。   “本来这些话,他这个专业的人来说也行,但他怕效果不好,而且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就只能让我来说了。”齐衡礼话里的鼓励越来越明显,“你看,连蒋爷爷那么厉害的琴师都夸你,你的优秀绝对超乎想象。”   “我……我真的那么好吗?”   “当然。”   “那齐公子也这么觉得吗?”   “当然,十三是优秀的。”齐衡礼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好!”谢赫瑾重重点头,眸中带着期待和信任,“我相信齐公子的眼光。”   齐衡礼失笑,他也相信他的眼光,看看他找到的爱人,绽放出来的光彩是这么炫目耀眼,他的眼光怎么会不好呢?   但是……   “十三是独立的个体,你优秀是自己的事情,与我何干?”齐衡礼揉了揉他的头顶,把头发都弄乱一点了,“我只是一个,在世人发现你之前就先一步把你捡回家的幸运儿而已。”   可是没有齐公子,我也许熬不过上个冬天,我也许这会儿正在当一个文盲,可能还是一个黑户,没有任何地方可以依存,这个世界上,找不到第二个齐公子了。   “我也是很幸运的。”谢赫瑾眼睛发亮,“我们都幸运。”   “好,我们都幸运,十三说得在理,那以后十三一定要有自信,相信你是最棒的。”   “那是当然!”谢赫瑾抬起下巴,活脱脱一个骄傲的小公子。   小两口的表情明显变得轻松了,蒋老他们在后面走,特地离得比较远,虽然听不到小两口聊了什么,但知道谢赫瑾是听进去了。   “没浪费时间就是没浪费天赋,挺好的。”蒋老高高兴兴地点头,听到旁边传来消息震动声,有些好奇,“你跟谁聊天呢?”   钟老微微一笑:“你很快就知道了。”   蒋老不知道他打什么鬼主意,但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驱使他快步往花园走,到了地方就迫不及待地把琴放下来准备弹奏。   时间过去得很快,蒋老和谢赫瑾各自弹了好几首曲子,聊了不少关于琴艺的事情,就连钟老也来了兴致,也亲自弹了一曲。   别看他只是个做乐器的工匠,琴艺却也不差,三人以琴会友,一时之间都把齐衡礼这个牵线的中间人都给忘了。   孙逖的手机震动,快速回神,手忙脚乱把闹钟按掉,恋恋不舍地小声提醒时间差不多了,齐衡礼见自家小朋友今天那么高兴,跟找到了玩伴似的,也舍不得打扰,叮嘱赵管家几句就悄然离开。   他走后没多久,谢赫瑾发现他好像不在了,转头找了找,还真没找到人,连孙叔他们都不见了,高兴的心情立刻变得有些失落。   “宣笛哥,齐公子呢?”   “先生舍不得打扰您的兴致,先离开了,跟我说让你千万别忘记晚上给他打电话的事情,不然他要难受的。”   谢赫瑾觉得这也太肉麻了,什么难受呀,这怎么能是当众嘱托的事情啊,齐公子真是越来越会哄人了。   但该说不说,知道齐公子需要自己,他刚失落一点的心情又重新高兴起来了。   “我会记得的。”   “哈哈哈,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小赫瑾的。”蒋老的称呼已经变得十分亲切了。   面对这么优秀的孩子,深知如今古典艺术有多没落的钟老也忍不住生出爱才之心,心里还很埋怨那个遭了横祸的谢家竟然隐世埋名那么多年,要是早点出现,把小赫瑾送到他们面前,今天小赫瑾演奏的场所就绝对不是这座没有几个人的郊区小山。   “小赵管家。”他想起来刚刚自己发了什么,“能再安排一个房间吗?”   “当然可以,家里房间很多,多来几个都完全住得下。”赵管家深知先生之所以请这两位老先生来家里做客就是为了给小先生铺路,如今钟老愿意提携,他自然不会拖后腿。   “我叫了一个老朋友过来。”顿了顿,钟老笑着让谢赫瑾再用萧吹一曲,“刚刚忘了录音,小赫瑾再露一手,我催催那个老家伙,不然他都以为我骗他呢。”   “好。”   蒋老总算是知道这老家伙刚刚到底在跟谁聊天了,表情变得有些幽怨,早知道就不带他过来了,才刚到就摇人跟他抢小赫瑾,要不要脸啊,懂不懂先来后到啊,有没有素质啊,一大把年纪了,一点事儿都不懂。   对此,钟老只能微微一笑,啥也不说。   谢赫瑾小心拿出一旁的玉箫再次吹响,暗中打着机锋的两人立刻回神,噙着笑欣赏。   待箫声停止,蒋老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一想到接下来会有人跟他抢小赫瑾,就迫不及待地道:“小赫瑾,咱们继续交流。”   钟老正在发音频,闻言忍不住阴阳怪气:“哟,继续什么啊,不说指点了?”   “什么指点?你在说什么?难道你让老杨姐姐过来是让她指点小赫瑾吗?小赫瑾吹箫时的指法和技巧一看就是受大师精心培养的,不仅技艺高超,还与曲子融会贯通,谁有脸来指导?”   “你在说老杨姐姐?我寻思着这不是在说你自己吗?”   蒋老优雅抚过琴弦:“好吧,但那又怎样呢?活到老学到老,这又不丢脸。”   “小赫瑾,你听到了吧?他承认了,没什么教你的了,赶紧把他赶出去,我还认识不少爷爷奶奶,到时候让他们住进来,正好你也会那么多乐器,完美!”钟老一边说一边盯着蒋老的动作。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刚优雅坐回去的蒋老就儒雅不再,竟是脱下一只鞋子扔过来:“嘿!我说你,有你什么事儿啊?一把年纪了还想打架是吧?”   “我就看不得你嘴硬,三脚猫功夫还在那死装,我们小赫瑾那么厉害了,还是又礼貌又谦虚的孩子。”   蒋老的另一只鞋子飞出来,两个长辈你来我往地吵,看似在对骂,实际上是在夸谢赫瑾,在帮他建立自信,让他继续确定自己的优秀。   只是……这样真的不怕我飘吗?   蒋老牺牲也太大了吧,浸淫古琴数十年,怎么可能没东西教他呢?   为了帮他,这么贬低自己真的好吗?   谢赫瑾哭笑不得,心里涌起一股股暖流,偷偷用手机拍了一段视频发给齐公子,笑着重新拨弄琴弦。   两位老人瞬间安静下来,安静聆听他的曲子,一曲毕后,二人对视一眼,感觉小赫瑾的曲子是越来越好了,一遍还比一遍好,好似正在经历一场脱胎换骨。   好好好!   “蒋三弦,看吧……”   钟老又开始了,两人继续对骂,谢赫瑾等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插话。   “那个,蒋爷爷……”   “你别管,继续弹你的琴,这是我们之间数十年的恩怨,谁来都不好使。”   谢赫瑾见蒋老都开始撸袖子了,好像真要打起来了,无奈叹气,干脆一遍遍弹琴,这样他们就安静下来了。   又听到了曲子的两位老人露出满意的笑容,一遍遍听,一遍遍对骂,渐渐地都忘了他们的初衷,全心全意投入在曲子里面。   十里山回荡着一阵阵动听的琴声,连路过的小动物都放慢了脚步。 第39章   偌大的房间,昨天晚上还很热闹,今天就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冷清得不行。   在花园里弹了一天的琴,谢赫瑾感觉有点腻了,晚饭后拒绝了蒋老二人还要继续弹琴的要求,恭恭敬敬把他们送回房间,自己回来准备看会儿书,却发现床上放着一个很陌生的礼物盒,下面还垫了一张纸。   【说好的惊喜,等我下次回来再打开好不好?】   “哎呀,我都忘了。”谢赫瑾的嘴角牵起,笑得越来越高兴,“放在家里又不让我看,这不是为难我嘛。”   嘟嘟囔囔的,他还是没有打开。   他其实也有一份说好的惊喜要给齐公子,只是这次没来得及给。   唉,昨晚忙得很,早上齐公子又走得急,竟是没找到机会。   他将早就装进盒子的惊喜连同齐公子给他的惊喜一起放到书房的书架上,他平时会在书房写作业,经常能够看见,这样就不会忘记了。   只是,接下来都没有假期了,齐公子回家还要等三四个月以后,他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忍不住了就去把礼物拆出来,最终还是决定把礼物都放到一个木箱子里锁起来,密码随便打乱,闭着眼睛拍了一张照片发给齐公子,这样自己不知道密码,就算想拆也没办法了。   齐衡礼收到这张莫名其妙的照片时很是疑惑,等再收到下一段文字时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颇有些哭笑不得,一边把图片好好保存起来,一边小声感叹他家小朋友可真可爱。   正好他们现在都有空,两人开始煲电话粥,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谢赫瑾听到背景音里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知道他还没下班,觉得这也太辛苦了,想想都心疼。   “齐公子,你晚上要加班到几点啊?”   “凌晨一两点吧。”   “那么晚?不是刚开机吗?拍摄任务就这么重吗?”   “我们第二阶段是外景,会更辛苦一点,第一阶段把麻烦的戏份先拍完,后半段就轻松一点,这样出外景时也就不会觉得那么辛苦了。”齐衡礼轻声解释。   “那辛苦的部分要拍多久啊?”谢赫瑾想了想,“我去找你的时间还是在剧组不忙的时候去好了,免得给你添麻烦。”   “我去看看。”齐衡礼也忘了详细的拍摄计划,起身去找,张导正在导戏没空,他就去找副导演要了一份,拿过来翻了翻又还回去,转身就要走。   “诶诶诶!衡礼,来帮我盯一下!”张导眼尖看见他,不想让他走。   “等我打完电话。”齐衡礼指了指自己的手机,钻出嘈杂的人群,回到自己的敞篷休息室里坐下,“按计划,六月三号开始,就不需要熬夜了。”   “又是一个月啊。”谢赫瑾嘟囔,满满都是依赖和想念,“那我又要好久才能见到你,一个月才见那么半天根本不顶用,我又想你了。”   齐衡礼也想他了,黑眸溢着温柔:“你想来就来,我戏拍得快,空闲时间挺多的。”   “你不是男主吗?”   “是啊,但一部电影也不只有男主是吗?配角也有很多出彩的戏份,他们也需要拍摄的。”   “那......五一后,蒋老他们离开了我就去找你好不好?”谢赫瑾掰掰手指头,其实也就是半个月而已,“以后我隔两周就去找你玩,我要见你。”   齐衡礼又何尝不想见他,只是他觉得这样来回奔波太累了:“来见一两次就好了,你周末要写作业,还要准备考证,而且我觉得蒋老他们应该不会那么早离开,以后家里住的人可能会越来越多,你要学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而且你不是会骑马射箭吗?我已经把十里山都买下来了,准备建个马场和射箭场,到时候你还要去监工呢,哪有时间来看我?”   这么一说,事情真多啊。   谢赫瑾感觉自己的学习任务好像也不是多轻松,微微叹气:“真想有个特异功能加速时间啊,这样就不用学习了。”   我也想有个特异功能加速时间,这样就能退休了。   齐衡礼也在心里一起道。   小两口一起叹气,哀叹此时的不适宜。   但别看他们好像很消极的样子,聊天的话题却多得很,好像路过一只蚂蚁都能被他们当做谈资,捧着个电话你来我往地说着话,感觉恨不得把身边每一秒钟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对方。   张导已经拍了好几场戏,都没等到齐衡礼回来,演员找状态的时候他侧头找了一下:“衡礼那家伙呢?电话怎么打那么久?”   刘副导抬下巴隔空点了点:“喏,在煲电话粥呢。”   “不是还没到点吗?”   “人家小两口有空就打个电话,还需要定时间的吗?”   “我这不是想抓一下壮丁吗?”张导叹着气回头,“由奢入俭难啊。”   以前齐衡礼不仅会一起讨论剧情,还会帮忙导一下戏,没事就穿梭在剧组之间,大家进不了状态也都会请教他,这让每一个跟他合作的导演都非常轻松高兴,现在嘛......   一下戏就捧着个保温杯坐在旁边,不叫就不动,叫了也不一定动,这壮丁是真难抓呀,这要不是知道他结了婚要养生,还以为他被夺舍了呢。   不过算了,反正演技还在,壮丁抓不到就算了呗。   过去半小时,场记来提醒下一场戏有齐衡礼的戏份,谢赫瑾听到声音就主动说再见,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在书房看了一会儿书,预习了一会儿,感觉快到睡觉的时候了,他回房间洗了个澡,照例到齐衡礼的超话里签到,看着多出来的经验,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来,趴到床上看看超话里有没有什么新物料。   粉丝们都知道他最近在拍戏,知道是知道,超话里却没有什么和剧组有关的物料。   张导的戏向来喜欢保密,连造型都不愿意外泄,就算狗仔和站子到酒店外面等,最多也只能拍到演员们罩着黑布上下班的照片。   到了现场,摄影棚用东西围着,那更是拍不到了。   虽说千防万防,防不住狙击手站位的站哥站姐,可好歹也没泄露多少。   把今天的新照片刷了一遍,谢赫瑾轻车熟路地在【哥哥晚安】的贴子里跟了一句晚安,把手机放下来,心满意足关灯睡觉。   次日,他去吃早餐之前在院子里打了会儿拳,打完瞧见蒋老和钟老就站在廊下,笑着走过去打招呼。   “爷爷们早上好~”   “你还会打拳呢?”钟老一副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样子,心里感叹小赫瑾的家族底蕴可真厚啊,这一招一式颇有古意,“从小学的?”   “啊?”谢赫瑾想了想,“不记得了,不过,应该不是吧?”   过去的记忆虽然模糊,可他也大概能将这段时间回想起来的画面串起来,他回谢家之前在外面跟着一个老乞丐爷爷当着小乞丐呢,哪能学什么武术?   只是......谁又说当乞丐不好呢?   他的记忆告诉他,他最想念的是那段跟着老乞丐的生涯,那时候一定很苦,但他一定是浸泡在爱意之中,一定很高兴。   见他走神了,好像还有些伤感,蒋老他们也就不问了,待他回神就笑着和他一起去吃早餐。   “今天还有个奶奶要过来住,到时候你现场给她露一手,她非得说我骗她呢。”钟老笑着摸了摸下巴上刚冒出来的花白胡茬,“一个个都这么嘴硬,说着不信,第二天就赶过来了,一看就是坐最近那班飞机。”   谢赫瑾抿唇一笑:“我一定不给钟爷爷丢脸。”   “咳咳!”蒋老在一旁轻咳提醒,表情看起来十分正经,挺着胸膛端着架子。   “我也不给蒋爷爷丢脸,一定苦练琴艺。”   “嗯,还是小赫瑾贴心。”   “这有你什么事,这点事也来乱蹭,一大把年纪了,知不知羞。”钟老又开始呛声了。   大早上的,两个老爷子一边走一边吵架,偏偏还只是动动嘴皮子,连表情都没变,好像寻常聊天似的。   相处一天,谢赫瑾已经知道他们关系有多好了,看起来吵得厉害,实际上一点不放心上,他也就没有阻止,就这么静静听他们吵。   吃了早饭,蒋爷爷他们毕竟年纪摆在这里,没办法马上坐下来,要去散步消食,正好谢赫瑾要给齐公子打电话,就先跟他们分开了,约定一个小时后在花园集合。   齐衡礼曾经说过要建的湖边码头和亭子已经开建,蒋老走到附近的时候,嚷嚷着要多住一段时间,第一时间享受上湖边抚琴的乐趣。   一旁的钟老听到,又跟他呛声了,两人吵吵闹闹的,感觉比早起的鸟儿都有活力。   谢赫瑾打完电话,率先到花园里等,见还有点时间,又去超话里看看有没有新的物料。   还真别说,还真有!   是一个视频,和采访有关的。   仪态温婉的老牌女主持人坐在沙发里,弯起亲切的笑容:“年关已至,过了这个年,衡礼就二十九了吧,距离而立只剩最后一年,衡礼对明年有什么特别的愿望吗?”   “希望能接到更好的本子,多留下一些好的作品吧。”视频里的齐衡礼温和有礼,这回答一听就是官方回答。   显然,女主持不太满意这个回答:“生活上有什么愿望呢?”   “没有什么特别愿望。”齐衡礼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   前半段的视频是好几个月前,谢赫瑾来到这里之前就发出来的一个采访视频,几乎每一年都有这样的视频,齐衡礼的回答一直都没有发生过变化,粉丝们听到主持人问的问题,都不用齐衡礼答就能自己帮他说出答案。   但是,后半段的视频却变了一个样。   “恋爱加载中......”   滑稽的话外合成音响起,新的采访画面出现。   “听说衡礼给自己放了个很长的年假,是因为对今年有不一样的安排吗?”   因是不同电视台的采访,主持人发生了变化,问题本质上还是那个问题,齐衡礼的回答却发生了变化。   “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安排,只是希望能有更多自己的时间吧。”齐衡礼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翘起。   主持人眼冒精光:“衡礼的意思是你谈恋爱了吗?”   “没有。”他虽然在否认,嘴角却比AK还要难压,眼里的温柔压根止不住。   视频很短,这就结束了,谢赫瑾抱着手机羞涩地笑,在超话里找啊找啊,很容易就找到了后半截视频的出处。   这是新的采访视频,齐衡礼年假结束那忙昏头的一个月里拍的,现在才发出来。   本来只是个采访,也没有什么新奇的,奈何他的回答和过去实在是很不一样,而且大家又知道他刚结婚,前段时间也曾明言自己是单身状态,吃瓜群众们就十分好奇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谈的恋爱,又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如此快速地拿下齐大影帝。   这一好奇,又给顶上热搜去了。   谢赫瑾去看了一下大家捋的时间线,全都是错的,毕竟谁能想到,齐大影帝在恋爱中竟然是个胆小鬼,全靠对方主动才能修成正果呢?   毕竟是吃和自己有关的瓜,他觉得还挺尴尬的,吃了一会儿就退出来了。   刚准备把手机关了,突然又看到一条热搜弹窗。   #齐影帝:想退休回家陪老婆读书#   看到是齐公子的热搜,他下意识就点进去了,这是新的热搜,也是一个视频,但和采访没有什么关系,显然是偷拍的,清晰度并不高。   齐衡礼的事情热度一直很高,但也不是什么事儿都能上热搜的,营销号见有送上门的热度,就提前把视频发出来,又给今天的事情添了一把火。   视频里,齐衡礼从酒店电梯出来往房间走,手中拿着电话,对面不知道是谁,但他的语气很熟稔,肯定和他关系很好。   “我以为我不想办酒办婚礼吗?这不是怕人跑了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先把婚结了再说。”   “婚礼过两年再办,我准备到时候就退休去陪他读书。”   “我凭本事结的婚,当然要粘人一点,不然我家赫瑾不要我了怎么办?”   因他走得快,进了房间就听不到他说什么了,但这寥寥三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却很爆炸。   第一,齐大影帝是个恋爱脑。算了,从年后他一个月不换衣服就知道了,也不算很惊讶。   第二,婚礼不是悄悄办,而是没办。这也正常,毕竟众所周知,他也就有三天假,与其累死累活办婚礼不如在家享受生活。   第三,嫂子名字叫hejin,还很小,还在读书,齐大影帝老牛吃嫩草。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齐大影帝有了退休的想法!   【我炸了,我真的炸了,哥哥你结个婚怎么就要退休了啊,你才二十九啊哥哥!】   【呜呜呜,哥哥,我不求你像现在这样经常露面,咱一年一部电影,不,两年一部也可以啊,为什么要退休呜呜呜~】   【感觉嫂子好像很小,居然还在读书,不会刚成年吧?】   【感觉哥哥很没有安全感,不过也是,嫂子还小,换我我也要看着点。】   【磕到了,真夫妻就是好磕,但是哥哥,退休是不是太快了?】   【我以为我能陪哥哥变老,没想到哥哥不到三十就要退圈,呜呜呜,你还那么年轻啊哥哥,别走~】   【哥哥这些年挺累的,回归家庭也很好,但能不能打个商量,过几年上一下夫妻综艺吧?】   【支持哥哥的一切决定,嫂子一定很优秀吧?优秀的人就是很多人抢啊,支持哥哥回去守着老婆,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一路看着小衡礼长大,感觉他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工作安排得太多了,其实挺心疼的,现在结了婚,回归生活挺好的,对身体也好。】   【工作不能当饭吃,这些年小衡礼太拼了,感觉对身体也不好,我挺希望他停下来休息的。】   齐衡礼的粉丝中,妹妹粉和弟弟粉是最活跃的,有支持的,有纠结的,也有不舍的。   长辈粉、哥哥粉和姐姐粉陪伴了齐衡礼很长时间,最长的有二十年,是数量最多的,几乎都有了自己的家庭,虽然不是很活跃,但看到热搜也都表示支持。   事业粉和作品粉当场痛哭,女友粉、男友粉、老婆粉和老公粉体量太少,没有什么声音。   总的来说,其实还是支持的多,无论大家是什么想法,身为粉丝,始终都记得齐衡礼经常提到的“独立”两个字,在他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几乎没有粉丝会去想着干涉他的生活。   谢赫瑾看评论之前其实挺紧张的,但看完后,又觉得十分惊讶。   他以为会有很多人反对的,但没想到,就算是难以接受的粉丝,也不会说“反对”两个字,最多也就是商量而已。   “我要变得更优秀才行。”不然以后怎么有脸面对齐公子的粉丝啊。   哦,对,现在自己也是齐公子的粉丝,不变优秀,他怎么面对自己的同担?   说好的要考证要工作,可不能懈怠了。   又恋恋不舍看了一会儿,他把手机收起来,端坐着酝酿了一会儿,轻轻抚弄琴弦。   没多久,蒋老等人被琴声勾回来,站在远处仔细聆听,待一曲毕,蒋老也坐下来以琴会友,钟老倒是享受,啥也不做,就坐着听。   午后,钟老口中的老杨姐姐带着助理来到瑾礼园,又送了一支玉箫,谢赫瑾已经有一支了,有些不太好意思收,却被杨奶奶霸气地塞进了怀里。   “让你拿你就拿,哪那么多废话。”   杨奶奶不愧是连蒋老和钟老都要称一声姐姐的人,箫声也十分飒爽霸道,有种被引领者看尽世间的通透感,这是岁月的沉淀,哪怕是谢赫瑾天赋再高,此时也吹不出来这种感觉。   这种岁月沉淀在蒋老身上也同样存在,他们身上有很多东西都是谢赫瑾需要自己慢慢学的。   一曲毕,谢赫瑾在爷爷奶奶们的鼓励下也吹了一曲,又得到了疯狂的夸夸,夸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我觉着可以多叫几个人来。”钟老觉得自己听得十分过瘾,“小赫瑾不管是弹琴还是吹箫,每次听都让我有种毛孔张开的畅快,我叫我家小米把笛子和古筝琵琶都送来好了,让小赫瑾多玩玩,我就不信那些老家伙还在家里坐得住。”   “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蒋老立刻反对,“小赫瑾平时要读书上课,只有周末两天能陪我们,你叫那么多人来,我们还能分到时间吗?”   “原来小赫瑾还读书呢?”杨奶奶意动的眼神瞬间消失,“那就我和三弦就行了,人多太吵。”   “等我们走了你再叫吧。”蒋老点头。   “你们也太自私了。”钟老觉得自己可以听到更多音乐盛宴,“平时想要把大家聚起来可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小赫瑾,大家一起来热闹热闹也不错啊。”   “你是听众你当然觉得不错。”   “三弦说的是,等我们走了再叫下一批吧。”   钟老无语:“你们确定舍得走?”   蒋老和杨奶奶:“……”   “所以啊,就听我的好了。”钟老立刻看向另一个方向,“小赫瑾你觉得呢?”   “我节后的几个周末要去找齐公子。”谢赫瑾眨巴眨巴大眼睛,举手回答问题。   “齐公子是谁?”杨奶奶问。   “小衡礼,我这些年给你们做乐器的材料几乎都是他帮忙找的。”钟老回答。   “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杨奶奶有些伤感,“这些年他年年在外奔波,家都不怎么回吧。”   “这不是苦尽甘来了吗?”   “是是是。”杨奶奶重展笑颜,“不过都结婚了,怎么还老不着家?得了这么好的缘分,都不知道珍惜。”   “合同是以前签的,总不好毁约。”谢赫瑾赶紧解释,“齐公子也不是故意的。”   “那倒是情有可原。”杨奶奶话一转,“不聊这些题外话了,继续继续。”   大家笑着继续,坐听谢赫瑾和杨奶奶吹奏各种风格不同的曲子,蒋老今天也是听众,总算是体会到钟老的感受,在一定程度上,还挺羡慕的。   另一边,齐衡礼下了戏到一旁休息,有些想爱人了,拿起手机看视频却忘了插上耳机,琴声响起,周围的人纷纷露出惊艳的目光。   一曲毕,齐衡礼与有荣焉,觉得他可太幸运了,这么优秀的人竟然是他的伴侣!   见旁边的人愣住了,他慌忙把耳机插上,本想来抓壮丁的张导回神,用力抓住他的手。   “这是哪来的?赶紧帮我引见一下,你牺牲前的音乐我有灵感了,就是这个感觉!”   齐衡礼挑眉,眼底闪过精光,像是看到了一个送上门的工具人。   这可不就是瞌睡了送枕头吗?   爱人进度那么快,考证肯定是手到擒来,而他还在苦恼什么样的起步才是最适合的。   他家赫瑾那么厉害,普通的起步太一般了,就应该一步登天!   张导的电影,大导,大制作,还有他在,没有什么比这部电影更适合赫瑾的了。   哦,不对,还是有的。   最近何导的那部历史正剧好像也在苦恼音乐的事情?国庆献礼,广受瞩目,好像也很适合?   是让赫瑾电影出道还是电视出道呢?   “他现在忙,我帮你约个时间,下次介绍你们见面。”齐衡礼想要去给何导打个电话,刚起来又被按下去。   “等什么下次?现在就给我推名片啊,万一没有档期怎么办?”   “他不是圈里人,我得先问人家意见吧?”   张导一想也是,也不让他帮着去盯戏了:“那你抓紧啊,好好说,价钱不是问题,咳咳,我也不是不懂艺术,谈钱主要是体现尊重。”   “好好好。”齐衡礼连连点头,把人打发走后就跑到房车上给何导打电话,“何导,问你件事儿……” 第40章   “考试?”蒋老听到谢赫瑾想要考证,立刻就摆出不太懂的表情来,“怎么突然想要考证了?”   “这种证书考不考都没关系。”一旁的杨奶奶晃了晃手上的萧,“你不必被这些社会上的证书束缚。”   “他们两个老家伙的徒弟大多都没有考证,你就更不用去考了,你的能力不需要证书来证明。”钟老也觉得没必要。   “可我想挣钱啊,我现在寂寂无名,没有点证书怎么让人家给我一个机会呢?”谢赫瑾初心不变。   三位老人面面相觑,挣钱这件事儿,他们自然可以大言不惭地说世俗,毕竟他们哪怕不主动去挣钱,也多的是人主动来递上赚钱的机会,可对年轻人来说,他们始终都是要养家糊口的。   这个社会,方方面面都要钱。   对于自己家庭条件困难的学生,他们也会鼓励他们用自己的技艺去赚钱,平衡好学艺和生活,只是......   “小衡礼的钱你应该能花吧?”蒋老很是不解,“你们都结婚了,他那么多钱,你花他的不就好了吗?”   “这不一样。”   “就算结了婚,自己也得经济独立才行。”杨奶奶思索片刻,倒是十分赞同了,“小赫瑾也是时候接触社会了,不然迟早要脱节的。”   谢赫瑾:......好像就没有跟社会接轨过吧?   “算了,反正日子是你们自己过。”蒋老也懒得管人家小两口的事儿,“但你也别老往外跑,多花点时间在家跟我弹琴。”   “这会儿好像还不到考试的时候。”钟老沉吟,“你想考古琴得等到七月才能报名呢,证书一时半会儿也拿不下来。”   “像是古筝,琵琶这些也多是七八月份报名和考试。”   “乐协的时间都差不多,各大音乐学院的考试时间倒是有所出入,可这会儿才五月,我倒是不记得有哪个学院可以考。”   “你怎么突然想要考试了?”杨奶奶听着两个老弟弟一言一语地说,又回归最开始的问题,“这个证书一定要考才能赚钱吗?小衡礼在娱乐圈混了那么多年,他随便一个推荐就能有无数人愿意给你机会,又何必纠结于证书呢?”   “说到底,证书不过是敲门砖罢了。”蒋老赞同点头。   谢赫瑾顿了顿,发现自己和齐公子好像都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   嗯,怎么说呢,原先他觉得自己能力一般,齐公子也先入为主了。   按照他们原先的想法,至少要等个半年左右才能把级别高点的证书考下来吧?   在这期间,他可以在家安心读书,顺便备考,再发展一些其他爱好。   只是......   如今的发展好像又和计划里的不一样了。   “齐公子说想要给我介绍一个大导演,说那边急缺一个合适的配乐老师,让我准备一下。”谢赫瑾说出缘由,“我就想先考个证。”   他之前也做过功课的,也知道这时候没有相关考试,只是他觉得自己还不算行内人,或许蒋老有他不知道的消息呢?   “准备一下?”杨奶奶抓到关键词,“他也没让你去考试啊。”   “小衡礼做事向来靠谱的。”钟老也算是跟齐衡礼合作好多年了,了解他的行事风格,“他都这么说了,肯定已经打通了所有关卡,你去就是了,一个证书而已,有没有都不重要了。”   “在娱乐圈混了那么多年,他要是给你推荐个工作都得让你考证,那他这么多年也白混了嘛。”蒋老附和。   谢赫瑾一愣,好像这次齐公子也的确是没说让他考证的事情了?   之前他没谈过琴的时候,齐公子倒是偶尔问他一句练琴或者考证的事情,这次......   好吧,齐公子已经离开思维误区了,只有他还陷在里面。   谢赫瑾脸颊微红,感觉自己闹了个大笑话,作为齐公子的伴侣,竟然还没有别人了解齐公子。   “那,那我这周末就去找齐公子。”   “这么快?”蒋老三人异口同声。   “嗯,我已经半个月没见着齐公子了。”谢赫瑾脸颊依旧红红的,亮晶晶的狐狸眼里满是想念,看得三个老人牙齿微酸。   他平时要上课,只有周末才有空和蒋老他们以乐会友,这个周末既然给了齐衡礼,那就说明下周末也得给齐衡礼。   简单来说,未来半个月内,他是没有时间陪蒋老他们的。   三位老前辈自然是十分遗憾,却也没有缠着他,反正这半个月以来收获颇多,正好趁此机会消化一下。   他们如今这年纪,正常来说想要进步只能靠水磨功夫,如今有了进步的机会,自是要珍惜的。   走,自然是舍不得走的,他们还想留在十里山,反正这里住得下,景色也好,随便在山里找个地方一坐就能待好久,也不怕打扰到其他人。   钟老已经几年没做乐器了,现在送礼都用存货,如今也来了灵感,就让助理联系家中把自己的工具送过来。   给小赫瑾当了那么久的观众,他总得给点票钱吧?   周末很快就到,谢赫瑾一大早起来,正准备跟爷爷奶奶们道别,却被赵管家告知他们一早就上山去了。   说是什么来了灵感?   钟老倒是没有跟着去,就在餐厅里吃着早餐,瞧见谢赫瑾进来了,笑着招手:“起来了?”   “嗯,钟爷爷早上好。”谢赫瑾就是来打个招呼,“我出门啦,帮我跟蒋爷爷和杨奶奶说一声。”   “不吃早饭了?”   “不吃了,航班有点早。”谢赫瑾背着包,老周已经把车开到大门口了,老吴在他身边,背上背着琴,手里拿着萧,乐器都用盒子装好了,到时候直接带上飞机就行,头等舱空间大,完全放得下。   “你也可以晚点去嘛。”钟老调侃。   谢赫瑾笑着摇头:“那不行,才两天,哪能耽搁呢?我先走啦,您慢慢吃。”   “好好好。”   谢赫瑾来到大门口上车,期待地给齐公子发消息,对面很快就一个电话打过来。   “齐公子~~~”他几个波浪线砸过去,对面差点忘了正事,晕乎乎好一会儿才道,“你下了飞机先去吃早餐,不着急过来找我。”   “我可以在飞机上吃。”   “好,那记得跟孙叔去拍一下照片,他会帮你办入职。”齐衡礼笑着道,“到时候我们可以多要点报酬。”   “这是我第一份工作,要价太高好吗?”   “你值得。”   “好,听你的。”谢赫瑾乖巧点头,听到背景音里有跑步机提示无人跑步的声音,知道他刚刚在晨练,接到电话才停下的,左右今天能见面,电话粥不煲也可以,该说的话,见面的时候说更有感觉,“那你先锻炼吧,到时候我去找你。”   “啊?好吧。”齐衡礼还有些不舍,“那你早点来找我,我想你了。”   “好~”谢赫瑾抿唇憋笑,刚刚还说不着急过去呢,现在就说早点过去了。   挂断电话,他打了个哈欠,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补觉,知道今天可以去见齐公子,他昨晚高兴了好久都没睡觉。   总觉得每次分开都会更想念齐公子呢。   以前齐公子在家的时候,他能时时刻刻见到人,就没想念过,可如今齐公子出去工作了,他只能隔着屏幕见到人,听到齐公子的声音,甚至还不能随随便便就能打通电话,他就老是想。   唉,总觉得思念更能催生感情呢,可老是见不到也不好啊。   “唉,真是的。”他小声嘟囔,“真不想读书。”   只是他的学识可不想乐器那样不需要一纸证书来证明,只能花时间读了,其实想想齐公子现在也很忙,就算他不读书,也不能时时刻刻和齐公子待在一起,那两个人都忙的话,好像也没问题?   过两年就好了吧?   齐公子说过了,过两年就不忙了,而他过两年肯定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整天埋头读书了吧?   谢赫瑾想想都觉得高兴:“熬过这两年就好了。”   带着这样的心情,他慢慢进入梦乡,等到了机场才醒来,打着哈欠和老周他们一起去值机。   现在也不是节假日,早上的航班人不多,他们就不需要提前太多过来,等过了安检,在登机口等了一会儿就能排队登机了。   上了飞机,老周和老吴小心翼翼把乐器放好:“小先生,有事让空姐来叫我们。”   “嗯,你们回自己座位吧。”   谢赫瑾睡了一路已经不困了,拿出一本书靠在窗边安静看着。   飞机降落,这次是孙叔亲自来接他,上了房车,摄影师把他带进里面拍了几张照片,孙叔又让他签了几个文件。   “好了,我回去就帮你办入职,衡礼跟我说你目前还没做好自己的职业规划,想以学业为主,那工作室官宣你加入的公告我就不准备让你露脸了。”孙逖顿了顿,“你这张脸很容易引起轰动,既然你目前还不打算在公众面前暴露你和衡礼的关系,只能尽量减少你曝光的机会了。”   “好,孙叔你安排就好。”   “目前何导......”孙逖想起来他还不知道何导是谁,就简单介绍了一下,“就是拍了《秦时宫室》、《唐代风华》这两部历史剧的何源珩导演,他最近的新剧《绝代大汉》准备在国庆上线。   这是上面监制,各大卫视联播,诸多大导和视帝视后一起合作的历史正剧,一直备受瞩目,何导出手,剧的质量绝对不会差,你能搭上这一趟车,绝对是最顶级的出道方式,他现在属意你来配乐,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好。”谢赫瑾乖巧点头,“不过我不会编乐。”   “这部剧有专业的配乐团队,只是何导对部分配乐一直不太满意,到时候应该是让你补缺。”孙逖解释了一下又拿起平板问,“对了,你还会什么乐器?我记上去。”   谢赫瑾记忆画面里出现过的乐器可有不少呢:“古琴,琵琶,萧,笛子,古筝,二胡......埙和箜篌我也会。”   “你还会挺多。”孙逖满意点头,“不过你说的太笼统了,有细分的小类吗?比如笛子,主要是会哪种?”   “长笛,羌笛......”谢赫瑾一点点回忆,顺便回答,正好这半个月来钟爷爷让人送来了不少乐器,他一一试过了,也大概明白自己各类乐器的水平。   总的来说,他会的乐器不少,哪怕是新式乐器,他以前没有学过的,基本上只要他上手了,进步就飞快,绝对不会掉链子的。   孙逖一边听他说一边在平板里记录,记着记着觉得自己真是个孤陋寡闻的人,这个世界上的乐器竟然有那么多的吗?   他也是听过谢赫瑾天籁之音的观众之一,自然知道他没有说谎,他说会,那肯定是会了。   “你今年才二十二,能学那么多乐器也是有点恐怖。”这要是他手底下的艺人,肯定要往乐坛发展,给乐坛来一个王炸,不过现在还是算了,衡礼给了一个更好的发展道路,他就不插手了。   谢赫瑾听了,抿唇一笑,能赚钱就好。   他们坐的车还没开到影视城,齐衡礼工作室的官宣公告已经发出去了,工作室只有齐衡礼一个艺人,向来只为他服务,现在突然官宣一个新人,在第一时间内就吸引了大量的注意。   【@齐衡礼工作室:欢迎音乐总监谢赫瑾的加盟,鼓掌鼓掌鼓掌,撒花撒花撒花。@谢赫瑾】   大家瞧见公告连一个照片都没有,而且职位是音乐总监而不是艺人,很快就又失去了兴趣。   当然,明眼人还是有不少的。   谢赫瑾这个名字,对大家来说很陌生,但这个读音,可跟半个月前齐衡礼说要退休的那个视频里提到的名字读音一模一样。   【不会是我想到的那个人吧?】   【看到名字,我觉得应该是那个人,但是这么寒碜的官宣公告,又告诉我不是,所以到底是不是啊?】   【小室,你这样就不对了,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谁啊,我觉得是那个人,但又怕打脸。】   【好想说出那个身份哦,但又怕别人说我ky。】   【仔细想来,好像小室只会官宣和哥哥有关的事情,其他员工入职可没有官宣过,所以这个公告是特殊的吧?答案显而易见?】   【小室啊小室,你想搞神秘是吧?行,给你这个机会。】   【话说,什么时候工作室有音乐总监这个职位了?懂的都懂咯~】   【好家伙,总监的账号摆明了是哥哥的粉丝吧?追星追到哥哥身边去了,我慕了呜呜呜~】   大家打着哑谜,好像有很多顾虑,第一时间想到的人自然是知道大家说的是什么,但没想到的就只能是一头雾水。   谢赫瑾这个账号是平时用来冲浪的,只关注了齐衡礼的账号,工作室和超话,里面的转发和评论都是各种签到,打卡,抱图,一看就是粉丝号。   和音乐有关的部分?齐衡礼的影视剧BMG分享算不算?   他按照孙逖的提醒下发了一条很高兴加入工作室的动态,又在超话里冲了冲浪,时间过去得飞快。   房车快开到影视城了,他把手机收起来,戴上帽子和口罩。   窗外的环境和上次自己去的酒店很不一样,房车开到剧组的停车场中,孙逖还有事做,就不跟下去了。   剧组的保安很是尽责,虽然是小张带人进去的,还是让他们都留下来访记录才放进去,谢赫瑾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说张导的剧组谁都混不进去了。   第一次来到拍摄现场,对习惯这种场合的人来说,这里是乱而有序,而对谢赫瑾来说,却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有人脚步如飞,有人拿着机器和各种道具喊着让一让,还有人坐在躺椅上休息,瞧着现场好像有点乱。   “齐公子在哪?”   “这会儿应该还在拍戏。”小张看了眼手表,“这边走。”   他们来到一个空着的休息区域,里面摆着一张躺椅,谢赫瑾能看得出来,这里很多东西都是齐公子的。   小李并不在这里,反倒是老杨坐在小凳子上玩着手机。   见有人过来,老杨抬起头,哪怕看不见脸,看这身段也知道是谁了,立刻露出笑容来:“赫瑾少爷来了?”   “嗯。”谢赫瑾轻轻点头,小张他们去放东西,老杨站起来,“你们回来了,那我就去看车了。”   哪怕车子可以关严实,平时还是得留一个人看着才行,这圈子有点乱,什么人都有,不看着不放心。   要不是小张走了,休息室没人,车子还开走了,老杨也不会离开停车场来这里。   “我也去。”都是司机,老周和老杨有不少话题,而且现在谢赫瑾身边也用不着那么多人,休息区也不大,他就不留下来添乱了。   老吴是保镖,就自己找了个地方站着,小张还是在整理东西。   “老吴,你坐下吧。”   “没事,您坐吧,好像先生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您站着会累的。”   谢赫瑾闻言,也没有坐下,好奇地踮起脚尖看向前方拥挤的人群,里面的各种陌生机器看起来十分专业的样子,其他地方的人是比较吵的,但摄影机前的人群却很安静,隔着一段距离,可以清晰听到齐公子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谢赫瑾搓了搓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有些好奇齐公子拍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小张,我可以去看齐公子拍戏吗?”   “当然可以。”小张笑着点头,“我带你过去。”   老吴闻言也要跟着,小张却让他留下来:“休息区要留人,你现在对片场还不熟,你带过去可能会被人拦下来,我会带赫瑾少爷去找小李,我们两个人看着不会出事。”   “我也会点拳脚功夫的,而且这里又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你留下来吧。”谢赫瑾也道。   老吴闻言,只能点头:“那您小心点。”   谢赫瑾和小张一起过去钻进人群里,过了一会儿才走到最前面,和小李对视一眼,笑着点头打招呼。   前方是一处近现代府宅的正门,上有牌匾“林帅府”,门后有很多人倒在血泊之中,门前乌泱泱地站着一群人,齐衡礼看起来好像老了二十岁,已经不再年轻了,穿着暗蓝色的破旧军装,身材挺拔,衣服沾着血迹和泥污,身后也才五六人,却有如虹气势,那双鹰目好像真的经历过诸多纷争,即便此时处于下风,眼神也不见一丝退却,拿枪对峙时好像身后有五六百人那么多。   另一方有二十多人,由一个长着胡须,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带领,虎目怒瞪,好像也是将军扮相。   大家好像穿越到了乱世之中,好像真的看到了历史中帅府血色寿宴的那一幕,谢赫瑾只看了两眼,情绪就被带进去,紧张地看着前方下颌紧绷,手指还滴着血的齐衡礼。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林帅。   “生逢乱世,你我皆出身帅们,身后有诸多将士追随,此时山河破碎,你竟然只想着与我争一时长短,何山海,你爹给你取这个名字,是让你定山河,固山海,而你如今却只想着争权夺势,何其糊涂!”林帅站在染血台阶前怒骂,恨铁不成钢。   “林定军,别跟我说这些大道理。”何山海冷笑,“你林府今日家破人亡,何尝不是因为你太不识抬举,你有大义,你有大爱,当初我何家被敌寇围攻之时,怎么不见你来救,说到底,你不过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没资格指责我!”   “陈年往事究竟真相你我心中清楚,西南战事已起,我就问你让不让路。”   “若是我不让呢?”   刺眼的火光亮起,将昏暗的帅府门前照亮,一声刺耳的爆炸声传来,林定军和何山海的眼神泛起波澜,一人胸有成竹,一人带着不甘。   “卡!”张导声音响起,场中对峙的两人一起露出笑容,交谈着往旁边走,演员们的助理拿着水上去,化妆师们也一起上去补妆,围观的人群好多都动了起来。   “玛德你小子,你不知道,我刚刚真怕你真的开枪把我做了,还好撑住了没出戏,不然张导要骂死我。”演何山海的男演员笑着锤了一下齐衡礼的肩膀。   “刘国鹏,你刚刚情绪不太对……”张导的大嗓门传来,点的演员不止一个。   “好吧,张导果然眼尖,我过去了。”   齐衡礼笑了笑,正欲和他一起走,发现人群中有一双他日思夜想的眸子,立刻停下脚步,推开众人跑过去把人抱进怀里。   “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你这不是看见我了吗?”谢赫瑾说完,发现周围有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在看着他们,口罩下的脸立刻红了,轻咳一声推了一下男人。   齐衡礼脸皮厚,扫了眼众人,很想拉着小朋友回去,但现在时机不太对。   “阿鹏叔要补拍,镜头可能会扫到我,我还得忙一会儿,你再等等。”   “没事,我等你。”   他戴着帽子口罩,齐衡礼也亲不到他的脸,就牵起手亲了一下才放开,让小李小张看顾好,自己招手让化妆师来补妆,手还牵着谢赫瑾的。   过了一会儿,化妆师提醒他们才知道,齐衡礼手上的血浆都把谢赫瑾的手和衣服弄脏了。   “算了,脏都脏了。”谢赫瑾见齐公子要把手抽开,有些不舍。   “咳咳,手也要补妆。”化妆师小姐姐一脸磕到了的表情,可现在是工作,又不得不提醒,见他们把手分开了,还有些遗憾。   片刻后,张导把有问题的演员都说了一遍,帮他们找好状态,又把大家叫回来重新拍一遍。   一连拍了七八遍,不是这个有问题就是那个有问题,谢赫瑾看了又看,觉得也没有什么差别,也觉得挺有代入感的,但导演是专业的,说有问题肯定有。   这场戏好不容易过了,大家一起到旁边休息,下场戏的演员开始做准备。   下场戏还有齐衡礼,化妆师帮他把妆容改一点,这会儿他一手牵着爱人一手看剧本,明明演的是一个铁血军人,现在却笑得脸都要烂了,让人怀疑他待会儿能不能入戏。   “明天我们出外景,要去草场拍戏,剧组租了几匹马,我问过了,只要用一场,空余的时间我带你去骑马玩。”   “真的?”谢赫瑾有些期待,又怕他被人诟病,“但这样好像不太好。”   “不耽误拍戏就行。”齐衡礼早就惦记上那几匹马了,“待会儿拍完我带你去看马,要是喜欢的话,回头我们跟俱乐部联系,等家里马场建好了就买回家给你玩。”   就在附近的张导正在指点江山呢,闻言被刺激了一下,心里嘟嘟囔囔。   拿我租来的马哄媳妇就算了,还这么财大气粗,我看你今天是不想下班了。   “衡礼啊……”   齐衡礼一听就知道他要打歪主意,微微一笑:“张导,你要找的配乐老师我联系上了,今晚介绍给你认识。”   张导眼睛一亮:“咳咳,那个,你好好准备,待会儿下班好好陪媳妇儿。”   谢赫瑾闻言,觉得张导人真的太好了吧,立刻乖巧道谢:“谢谢张叔~”   张导觉着这孩子真乖巧,比齐衡礼强多了,露出一丝友好的笑意来。 第41章   待中午休息,何导放话让大家去吃饭的时候,下班时间总算是到了,齐衡礼正式给何导、阿鹏叔、刘副导等和自己关系最好的人介绍了自己的爱人。   谢赫瑾总算是把戴了一早上的口罩摘下来,几人早上就知道他的气质好,心中已经可以理解为什么齐衡礼想要回家守着了,这会儿瞧见他的模样,那就更可以理解了。   更别说,他还那么乖巧,瞧着又很天真,设身处地地想,任谁做了他的伴侣,也会想着回家好好保护他的。   当然,他也不是空手而来,在路上已经提前点好了奶茶,剧组人手一杯,就挑大家吃饭时有空喝的时候送到。   本来他是不想这么高调的,但孙逖却给他分析了其中利害,他就照做了。   小张他们和后勤的人一起发放奶茶,谢赫瑾跟着齐衡礼回房车,路上听到大家嫂子来嫂子去的道谢声、问好声,甚至还有祝福他们美满的道贺声,哪怕是脸上强装镇定,也不由得露出一丝羞涩。   平时在网上也不是没看到大家叫嫂子,可亲耳听到还是觉得难为情。   回了房车,餐桌上已经摆好午饭,两个营养师守在旁边,瞧见他们来吃饭了才下车。   “怎么耳朵红成这样?”齐衡礼拉着他一起去洗手,打开水龙头,把两双手放到水下,“我们十三怎么那么容易害羞?”   “齐公子,你别取笑我了,我只是没做好准备而已。”   “来这半个早上了,还没做好准备?”   “我,我以为我做好了,谁知道摘了口罩,大家喊我嫂子的时候,我还是有点受不住大家来来回回打量的目光。”谢赫瑾想想都难为情。   那些打量的目光一开始有很多都是挑剔或者不解,可很快就又变成好奇和了然,如果有人找茬,他反倒可以放松一点,可大多数都是善意的目光,而且大家嘴上还喊着嫂子来嫂子去的,哪怕是年纪比......   “对了,齐公子,怎么年纪比你大的也喊你齐哥?”   “娱乐圈习惯论资排辈了,我混到现在的地位,总不能喊我小齐吧?我又不喜欢大家喊我老师,大家就统一喊我齐哥了。”   谢赫瑾见齐公子把水龙头关了,第一时间拿出毛巾给他们细细擦拭手上的水,心里有些担心:“大家好像很惊讶我是个男的。”   “你是担心会传扬出去?”   “嗯,咱们官宣的照片里,我散着长发,好多人都猜我是女孩子,现在剧组里那么多人知道我的真实性别,一旦传到网上,那大家知道了真相,我们不也隐瞒不了吗?”这么想着,谢赫瑾就越发好奇,总觉得之前对大家的引导要功亏一篑的样子。   “就算传出去,也只是一个八卦,也没有真凭实据不是吗?”齐衡礼把毛巾抽走,“况且,慢慢揭开真相也挺好的,反正混淆性别只是为了把你的身份藏得更久一点,我们又不准备瞒一辈子,你总不能过个三五年还不准备给我名分吧?”   “当然不会呀。”谢赫瑾要去吃饭了,走的时候顿了顿,“而且你哪里没有名分了呀,我们不是结了婚吗?”   “现在也不算有真的名分。”齐衡礼蠢蠢欲动,叹着气,“真想让大家知道我家十三有多好。”   谢赫瑾被他哄得十分高兴,连吃饭的时候都多吃了半碗,一股脑把汤给喝完了。   饭后,他们一起出去散步消食。   草场就在附近,开车过去也才十几分钟,齐衡礼还惦记着要拿马哄老婆的事情,第一时间去找张导报备,还规规矩矩地拿了一张申请表。   “去吧去吧,别忘了答应我的。”张导赶人。   老杨开车送他们去草场,这也是很多剧组用来拍戏的取景地点,虽不如大草原来得辽阔,却也不算小,马儿跑上个三圈也能尽兴了。   养马的是马术俱乐部的饲养员和教练,也是齐衡礼的粉丝,这些天可混了不少合照和签名,见他过来,脸上都要笑烂了,又混了一份合照。   “这是申请表。”齐衡礼提前拿出来。   大家好像对此一点也不惊讶,当场签了字放好,再解开两匹马的绳子,好奇地打量旁边一直安静站着的谢赫瑾。   剧组拍过几场马戏,他们也去过剧组,虽然不肯能记住所有人,但这么好看的弟弟,他们只要是见了,铁定是忘不掉的。   也不知道这位弟弟是哪家的艺人,还有,跟齐哥什么关系,怎么能让他专门带过来骑马?   想问吧,又不好意思问,几人忍着八卦,心里煎熬得很。   “这是我爱人。”齐衡礼主动满足他们的好奇心,笑着介绍,竖起手指放到唇间,“嘘,别往外说,他还在读书,我怕他外出被狗仔打扰。”   爱人?!   齐哥的爱人不是......   几人眼睛都瞪圆了,过了好一会儿,起起伏伏地喊嫂子,谢赫瑾弯起笑,乖乖巧巧地打着招呼:“你们好~”   呜呜呜~嫂子长得好看就算了,声音还那么好听,性格看起来也好乖啊,人还那么小,怪不得哥哥想要回家守着,换他们也会这么做呜呜呜~   “嫂子,我们想要一个合照可以吗?”牵着给谢赫瑾那匹马的教练满脸期待,想到自己可能是全网第一个知道嫂子是谁,还能得到合照的人就激动得不行。   谢赫瑾看向齐衡礼,无声问:齐公子,可以吗?   “拍吧,没关系的。”   谢赫瑾笑着点头,见齐公子揽着自己的腰,他垂眸瞥了一眼,把自己的手放到齐公子的手上,朝镜头露出乖巧灿烂的笑容。   大家以马为背景站在一起,前方的墩子上放着几个手机,随着手机主人喊了拍照,就听到咔嚓咔嚓几声。   影视城也是一个旅游景点,这里也有剧组和游客,谢赫瑾出去的时候把口罩带上,一旁的教练员跟着:“嫂子,你真的没问题?”   “没问题,你放心吧。”谢赫瑾朝他点头,抓着马绳,一个利落翻身上马,哪怕是戴着口罩也无法遮挡他身上的自信,教练当场放心。   齐衡礼骑马过来,和他一起漫步在草场之中,过了一会儿,谢赫瑾觉得不过瘾,稍稍快了一些,等走到人少的地方便转头看向一旁:“齐公子,我们比一下吧?”   “好。”   “驾!”   俊逸的马匹快速奔跑起来,凉风吹来,谢赫瑾觉得畅意极了,不由得笑出声来,连头上的帽子被风吹飞,头发掉下来了都不知道。   齐衡礼眼疾手快抓住吹过来的帽子,含笑望着前方神采飞扬的爱人,也继续加速,和他一前一后奔腾在草场之中。   “哇!好帅啊。”草场上也有学习骑马的游客,看见他们一闪而过的身影,发出羡慕的惊叹。   因为他们速度太快,齐衡礼又穿着戏服,大家并没有认出他来,但还是有不少游客下意识拿出手机拍照。   还有人发到了网上,起名“别人的骑马和我的骑马”。   距离很远,肉眼看不清脸,但镜头拉近之后,齐衡礼那张辨识度极高的脸却拍得比较清楚,很快被人认出来了,不少在影视城的游客粉丝纷纷赶来想要看看,可他们到的时候,齐衡礼两人已经离开草场了。   谢赫瑾骑着马跑上个两圈,虽没有过瘾,却还记得齐公子还在上班,现在是拍戏阶段不是围读阶段,中午休息的时间不长,他可不能一直缠着齐公子。   见他们提前回来了,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松一口气。   老实说,他们知道齐影帝是个有分寸感的,但俗话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要是爱人缠着要继续玩,齐影帝也舍不得拒绝吧?换他们也舍不得啊。   不过,既然回来了,就说明谢赫瑾真的很有分寸   对于工作人员来说,大家都是打工人,只要不给他们添麻烦,他们就高兴。   张导对谢赫瑾的态度也变得好了许多,在齐衡礼拍戏的时候,怕他看得不清楚,甚至还让谢赫瑾过来和他一起坐着看,只是一个中午过去,众人眼中的善意越发明显,谢赫瑾却是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他骑剧组的马怎么大家还那么乐意的样子?   一下午时间很快过去,齐衡礼身为主角,戏份很多,但他就没出过岔子,就算要重拍也是对手演员的问题。   他拍得快,工作人员也轻松,哪怕他期间抽着时间秀恩爱,大家也只是一笑而过,没有人拿这件事情说嘴。   一下午时间过去得很快,齐衡礼要下班回去吃饭了,晚上他就一场戏,排在九点多,他有不少时间可以陪爱人。   “别忘了答应我的啊。”张导还念念不忘自己的配乐老师,“现在可以给我个准信了吧?几点给我介绍?怎么介绍?”   齐衡礼正在卸妆:“晚上下了班再说。”   谢赫瑾心中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当场问,等齐公子把戏服换下,和他一起回到房车吃饭的时候才问:“齐公子,我不是早就来了吗?怎么还瞒着张导?”   “提前告诉他,他能缠你一天,我们的相处时间是泡汤了。”   谢赫瑾恍然大悟,一边洗手一边问:“你就不怕张导生你气啊?”   “没关系,只要我拍戏不出岔子,他就不会真的生我的气。”齐衡礼拿着毛巾给他们擦手,“今天待着无聊吗?”   “不呢,我觉得挺有趣的,一开始觉得剧组乱糟糟的,可这一天看下来,自己也涨了不少见识,还挺佩服张导能够指挥得了那么多人还不出错的。”   “明天我戏份少,可以多陪陪你,你除了要骑马,还有什么想要玩的吗?”   “齐公子你呢?想要怎么放松啊?”谢赫瑾觉得他太辛苦了,更想要让他开心。   “我只要能见着你,我就哪哪都放松,哪哪都开心,你没见张导今天还夸我状态好吗?”   “我也是,能见到你,就是坐着聊天我也开心。”   两人一起去吃饭,现在总算是有更多空闲时间聊天,他们叽叽喳喳地说着话,那通没煲的电话粥,那些没说的话,现在趁着机会说了。   晚上剧组开了大灯,把所有地方都照得亮堂堂的。   到九点的时候,谢赫瑾两人来到张导旁边坐着,后者瞧见齐衡礼一点也没有揭晓谜题的样子,瞪了他一眼:“快到你的戏了,等你下班,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你今晚就给我留下来加班。”   “张叔~~你这也太狠心了吧?”谢赫瑾也跟他混熟了,当即撒娇求情,“齐公子也是有自己的考虑才瞒您到现在的。”   唉,一个乖乖巧巧的小辈这么软软地求情,就是张导也硬不下心肠。   “行行行,那等你走了再让他加班。”   谢赫瑾忍俊不禁:“那也行。”   齐衡礼觉得自己十分可怜:“赫瑾,加班可是实打实的,到时候我可没时间给你打电话了。”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见着你了,三两天内也不会想。”谢赫瑾朝张导眨了眨眼睛,“张叔,你可要早点罚他。”   “好好好。”张导觉得这孩子可真会哄人,朝着齐衡礼无奈摊手,“呐,你家赫瑾也同意了,可不是我无理取闹。”   三人说说笑笑,张导好像也一直没有认真工作似的,可当场上的演员情绪出了问题,他却第一时间皱眉,等拍完这条了就让人过来,告诉他这块地方不太好,要重拍云云。   两场戏拍完就快到齐衡礼了,他提前去换了衣服化了妆,准备阶段十几分钟,但他上去也不过是拍了两分钟,只是一遍就结束了。   大家都知道他拍得快,下一场戏的演员早已做好准备,一场电影的重要角色就那么几个,刚刚和齐衡礼拍戏的演员还要继续拍,趁着化妆师在补妆,张导朝他招手,把人叫过来后就挑眉问:“行了,说吧,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齐衡礼朝坐在他旁边的谢赫瑾努努嘴:“喏,人不是给你看带来了吗?是你自己眼拙,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悠一天了都没想到。”   “什......么?”张导不可置信,他还以为是什么老艺术家弹的琴,没想到竟然是......   谢赫瑾抿唇一笑,熟练甩锅:“张叔,这个主意不是我出的,都怪齐公子,你要气就气他吧。”   张导脑子有点懵,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狂喜,立刻抓住他的手:“赫瑾,张叔的忙你不能不帮吧?”   “张叔以前那么提携我家齐公子,您的忙我一定要帮的,放心吧。”   “看看,看看。”张导满意得不得了,瞪着齐衡礼,“老大年纪了,还没有个小孩懂事儿。”   齐衡礼现在听不得年纪论,咬着牙反驳:“什么叫我老大年纪了,我还不到三十,年轻着呢。”   “老牛吃嫩草的家伙,能找到赫瑾这么好的媳妇你就烧香拜佛吧。”   “导你的戏吧。”齐衡礼很没好气,见张导一副赢了的样子,又委屈地看向自己的爱人。   “张叔逗你呢,齐公子你别信他乱说,你可年轻啦。”   齐衡礼表情稍缓,但还是觉得有点被伤害到了,等卸了妆就接过小李给的保温杯,咕咚咕咚地将里面的茶水全部喝完:“小李,再去泡一杯。”   见他们要走了,张导还不忘提醒:“赫瑾,离开前记得把合同签了啊。”   “他回去还要读书呢,不管这些杂事,签合同的事情你找我经纪人。”   “孙逖啊。”张导摸摸下巴,不太想跟这个精明的家伙打交道,不过这交道也打了十几年,习惯了,“行,我尽快叫人跟他谈。”   “电影还没到后期制作的时候呢,这事儿其实也不着急,你干嘛火急火燎地要签合同?”制作人有些不解,给齐影帝面子也不是这么给的吧?这要不是知道齐影帝不是乱来的人,他刚刚都要出声了。   张导想要谢赫瑾来参与配乐制作也是突发奇想,还没跟团队的人仔细聊过呢,况且他们也没听过那琴声,不理解也正常。   “我都忘了跟他们要一下音频了,等听到赫瑾弹的琴有多好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着急了,好的人才可是要靠抢的啊,现在不抢,哼,说不定到时候档期都约不到。”   “风格很适合?”   “是代入感,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张导看向小两口离开的背影,“也不知道赫瑾带没带琴,你有空去找他,让他给你弹一段,亲耳听听呗,也省得我解释了。”   “行,齐哥明天戏份少,他们应该比较有空,我去问问。”   “记得录音啊。”   “好。”   他们聊的时候是压低了声音说的,不太想让更多人知道,也就刘副导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眼里也露出好奇来,准备明天也去凑凑热闹。   回了酒店已经挺晚了,等洗了澡吹了头发,时间都到快到十一点了。   谢赫瑾看着时间叹气,趴在床上冲浪,等齐公子躺下来就滚到他怀里去,把手机一丢,手轻轻搭在他的胸膛上:“齐公子~~你明天几点上班啊?”   齐衡礼喉咙滚动:“八点。”   八点啊,唉,算了,还是有点早。   谢赫瑾有些遗憾:“齐公子工作辛苦了。”   “是挺辛苦的,我现在做梦都想退休。”齐衡礼抱着怀里的爱人,下巴摩挲着他头顶的青丝。   谢赫瑾卷起一缕头发甩来甩去,隔着睡衣扫着男人的胸口:“孙叔说你以前都不喊累的。”   今时不同往日啊,谁家家里有个那么优秀的媳妇儿不想家啊。   齐衡礼心里叹气,觉得胸口痒痒的,抓住他不老实的手:“睡吧,再折腾下去都不用睡了。”   谢赫瑾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脸颊微红,也赶紧停下撩拨的动作,两人平躺在床上睡,完全不敢乱动。   次日,他们神采奕奕地来到片场,张导扫了一眼,有些惊讶,又莫名地看了齐衡礼一眼,心里嘀咕:长这么大个子,不至于那么不中用吧?   “精神那么好,睡得很早?”   “齐公子的戏比较早,我们回去洗漱完就睡了。”谢赫瑾弯起眸子解释。   原来如此。   张导总算是知道缘由了,看谢赫瑾更加顺眼了,觉得这孩子真是哪哪都好,有才华,长得好,气质好,又乖巧,还这么懂事儿,怪不得衡礼想着退休回去陪着他呢。   在齐衡礼准备的时候,张导问了中午能不能弹一曲的事情,瞧他有时候受不得人打趣,觉得性格应该是比较腼腆的,怕他不好意思:“也不用当众弹,你们吃饭的时候,刘副导和秦制片会过去,他们没听过你的琴声,心里正打鼓呢,我怎么解释都不听,你就当帮帮张叔。”   “自古买货都要验货,我来的时候也带了琴,就是想让您听听合不合适,我还带了萧,到时候您也来听一耳朵。”   张导更高兴了:“好,到时候我也清清耳朵。”果然是好孩子,瞧瞧,考虑得多周全?   这事儿就算是谈好了,两人都以为中午的时候,验货方只有一个,却没想到,下班时间还没到,齐衡礼正趁着空闲时间教媳妇看剧本呢,片场里就来了几位贵客。   正是追到这里的何源珩何导,还有《绝代大汉》的音乐总监黄希音、制片人楚风良,他们都听过音频,但毕竟是关乎国庆献礼的剧作,还是想来亲眼见见谢赫瑾,也想看看他的音乐风格,这样也方便后续的合作。   在他们过来之前,谢赫瑾已经收到孙逖的消息了,心里也不是很惊讶。   他知道,就算齐公子面子再大,只要《绝代大汉》的制作团队看重作品,那就一定会来见他的。   张导也是提前知道何导要来,左右时间不冲突,他也乐得行这个方便。   不过,见着人了,他还是装傻:“你怎么有空过来探班?也不提前说一声。”   “你可拉倒吧,我们看上了同一个人,你还不知道我过来是为了什么?”何导性格直爽,扫视着片场,“衡礼呢?”   张导现在形象可不太好,熬夜熬得满面油光,头发也乱糟糟的只能用帽子挡着,相反何导,他的剧已经进入后期制作,还是可以顾一下形象的,瞧着倒是有些红光满面,一看就是作息调好了。看得张导十分嫉妒。   “喏,在那哄媳妇呢。”   谢赫瑾他们可不知道何导居然能来得那么快,这会儿聊得正欢,两人坐在一张躺椅上,拿着一本剧本秀着恩爱。   何导几人瞧见齐衡礼这便宜模样,牙齿微酸,感觉这一幕陌生得很。   “他这是被夺舍了吗?”听得再多,也不如亲眼见到,何导算是涨了见识,“真没想到他结个婚居然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他在剧组可不是这样的。”   黄希音姣好的脸上满是迷恋,双目灼灼地看着谢赫瑾,觉得真是琴音随人,琴弹得动人,人也长得动人,忍不住感慨:“要是我有这么优秀的伴侣,我也会变恋爱脑。”   何导有些哭笑不得:你这说的是人吗?你说的是他那一手琴! 第42章   既见着人了,黄希音就恨不得马上听到谢赫瑾现场弹奏,立刻就要走过去:“我们过去吧。”   “对对对。”何导回过神,想起正事,也要现在就过去。   “诶,你怎么还是这个急性子。”张导都忘了之前自己也是这么着急,赶紧拦住人,“过去可以,但你们可不能让赫瑾现在弹琴啊,上次衡礼忘了关静音,外放了一下,我这片场的演员好多都进不了状态,调整了好久才好。”   何导闻言,也可以理解,他当时听到音频里的琴声也是惊为天人。   不仅是他,整个主创团队都被迷住了七八天,恨不得立刻签合同。   这次过来,也是想要见见人,毕竟是打磨了好多年的作品,总不能见都不见就签了合同吧?   黄希音也冷静了一下,见张导也看着她,也不好为了私心而耽误人家的工作,便轻轻点头。   “你是谢老师吧?”何导过去找人,亲眼见到自己想象中的艺术家居然这么年轻,哪怕早就从孙逖口中得了真相,此时还是觉得惊讶,“贸然过来,打扰了。”   “老师不敢当。”谢赫瑾起来打招呼,态度谦逊有度,“您能过来,是我的荣幸,叫我赫瑾就好了。”   何导见他气度非凡,竟是有些遗憾,他和齐衡礼关系不错,也从善如流喊了个亲切的称呼:“要是能早点遇见你,真想让赫瑾也到我剧里也演个角色。”   “那时候我还在家里埋头苦读呢。”   “哈哈,也是。”何导忍不住笑,笑了两声就听到楚风良在后面轻咳,意识到自己声音大了点会影响别人,又压低声音,“孙逖说你会很多乐器,但你平时要上课没有什么空,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创作或编曲能力,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只能让你按照我们的曲谱来弹奏了。”   两者差别很大,一个是独立创作,一个是联合创作,版权归属也不同。   谢赫瑾早就接到孙逖的电话,知道他们谈过了,他自己是没有试过编曲的,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学:“术业有专攻,在编曲上,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其实我觉得谢老师独奏也很好。”黄希音压抑着自己的激动,“你的琴声十分动人,只要一听就能感受到里面的故事,这是怎么作曲、编曲都比不上的。”   楚风良寻思着他们过来可不是夸人的:“谢老师的琴声悠扬,轻快,风格突出,我们这次来其实还有一个目的,看你能不能弹奏出其他风格的琴声。”   齐衡礼挑眉:“我也就给你们发了一个音频啊,一首曲子只有一个风格是很正常的,怎么能以偏概全就这么说我家赫瑾风格就是这样呢?随便打标签可不太好。”   “是,是我着急了。”楚风良赶紧认错。   谢赫瑾微微一笑,眸底闪过了然,大致知道何导这三人是个什么性格了。   这里是片场,人多口杂,在这详谈也不好,齐衡礼很快就止住了他们的话头,说了中午再安排弹奏的事情,不让他们继续拉着自己的爱人说来说去。   谢赫瑾也顺势提了张导他们也要听的事情,何导闻言,本想在这里继续坐,但现在是人家上班时间,他也不好一直叨扰,又不想让谢赫瑾离开自己的视线,就跑到何导身边给他帮忙去了。   何导倒是求之不得,虽说电视电影的拍摄方式略有差别,但何源珩怎么着也是个大导,帮他看着点还是可以的。   “你说你,先回酒店不就行了,赫瑾又不会跑了。”   “我怕我一走,又有谁来跟我抢档期。”   “你合同没签呢?”   “没,想来看看人再签。”   张导有些惊讶:“这可不像你的性子,我以为你要是中意了,铁定要第一时间定下来的。”   “《绝代大汉》我打磨了很久,其实现在的配乐也不错,可我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合适,我想要让这部作品更完美一点,刚听到衡礼给我发的音频,我是想要立刻签合同,但谁让我期间冷静了那么久?”   闻言,张导也就不细问了,把手上东西给他,毫不客气就使唤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大家去吃饭的时候,齐衡礼等人一起离开片场,开车来到早就定好的饭店,孙逖也是在此时出现。   “来了?”楚风良眼睛一亮,走过去勾肩搭背,“今天咱们一起坐,跟你定一下谢老师的档期。”   “先听琴吧。”孙逖特地定了一个院子而不是包厢,“赫瑾,有劳你了。”   “好。”   到了院子里,大家一起坐下,旁边就是一个推拉落地门,此时门已经被拉开到两旁,可以清楚看到院子里的花草,环境十分地好。   齐衡礼等人开始点菜,谢赫瑾把古琴拿出来调整琴弦,黄希音看了两眼,是真的坐不住:“谢老师,我来帮忙吧?”   “就这点活哪用得着两个人。”谢赫瑾跟她也不太熟,笑着婉拒。   “那我在这里坐着看你弄。”   齐衡礼朝那边看了两眼,主要是看自己的爱人,至于双眼发亮地坐在那里的黄希音,也不过是顺便扫一眼而已。   “你就不着急?”秦克重秦制片喝了一口茶,语气调侃。   “我着急什么?”齐衡礼不解。   “喏,两人靠得这么近,黄希音眼珠子都要黏在上面了,他们都懂音乐,你可不懂。”   “我家赫瑾人品贵重,我相信他,而且,黄希音是什么人我也略有耳闻,我也放心。”这眼珠子黏着的是人还是琴,他还是分得出来的。   “平时看得跟眼珠子一样,谢老师跟人说两句话你就要过去插话,我还以为你现在也会着急呢。”   “你是想看我笑话吧?”   秦克重笑而不语,答案不言而喻。   何导把脑袋凑过来:“你既然相信赫瑾,怎么会想着退休?不会是嘴硬吧?”   “我现在婚都结了,地位稳固,我慌什么?”齐衡礼含笑看着前方的爱人,“我退休是想多陪陪他,不是担心他心性不定。”   “用词精准一点。”孙逖揭他老底,“是想要多黏着赫瑾吧?”   “都一样。”   “行。”给你个面子。   谢赫瑾的琴弦很快调好了,轻轻试了两段,不过是几个音节,明明也好不到哪里去,黄希音就着迷得好像眼睛里都在跳跃小心心,也不知道这滤镜到底有多厚。   他也没有提醒大家要开始了,端坐一会儿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立刻开始弹奏,下方聊着天的众人立刻噤声,全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广陵散》凛然正气,《高山》沉厚宽广,《流水》清幽典雅,这些都是大家熟知的琴曲,又风格不同。   三曲过后,黄希音眼冒红心,感觉都要被迷晕过去。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齐衡礼与有荣焉,骄傲得好像是他自己弹的似的,“古人诚不欺我。”   众人回神,何导和楚制片第一时间拿出合同:“来,签合同!”   “准备得挺齐全啊,都谈好了吗?”张导一边说一边给秦克重使眼色,后者都不用他提醒,已经发了消息出去让人准备合同。   “我做不到。”黄希音正色道,“何导,之前的音频失真太严重了,如果说之前我还有点信心,但现在我很确定,我没办法帮谢老师作曲,我不够懂他的音乐,他的曲应该自己来创作。”   刚拿出合同的楚制片头疼了,咋回事啊,音乐总监撂挑子?   其实,除了录音失真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们之前听的是谢赫瑾没找到自信之前的音频,两者差距甚大,自然不可相提并论。   “谢老师真的不会作曲?”楚制片面露希冀。   谢赫瑾笑着摇头:“真的没学过。”   “他也没那么多时间学。”孙逖在一旁补充,“他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既要讲汉代故事,那就以当时流行乐器为重,琴、筝、胡笳、箜篌、角和笛等都可用。”何导沉吟,“之前孙先生说,谢老师会的乐器很多,我记得正好这些他都会,咱们不选琴,选其他呢?”   “一般人是没资格对这等仙音指指点点的!”黄希音愤愤,“谢老师琴弹得那么好,其他乐器肯定也弹得很好,没差别。”   楚制片等人想到孙逖说过的,谢赫瑾会的那些乐器,有些头疼,这会的是真多啊。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你们懂什么叫做天才!”   众人:......   “赫瑾真的不会作曲吗?学一下呢?”何导可太知道黄希音是什么性子,这时候正上头,是劝不好的,也就不浪费时间了,“要不,我们想办法给你上个速成班?”   谢赫瑾愣了一下:“创作还能速成?”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嘛。”何导摆手,就是不想错过,“我们有两套方案,希音作一套配乐,正好这一套已经在收尾了,希音可以带人给你上课,然后你也作一套,咱们择优选取。”   “可是......”   “我加钱。”   谢赫瑾还是觉得自己时间应该不够用,正要拒绝,楚制片收到何导眼神,竖起一根大拇指:“八十万。”   额......   谢赫瑾开始动摇,看向孙叔和齐公子,孙逖又看向齐衡礼,后者笑着摇头:“这不是钱的问题,时间真的不够。”   “我记得谢老师是在家上课不是去学校?”楚制片财大气粗,“两百万,时间我买了,一周四天,为期四个月。”   “真的不是钱的问题。”谢赫瑾想了想,觉得学习上的事情还是不能半途而废,这次因为一个作曲课暂停,下次可能又因为别的原因暂停了,现代很多知识都是他想要学的,便是平时好像用不上,他也觉得不能不知道,“我真的没时间。”   “或许你们可以请古典乐器的大师出山?”齐衡礼看着手机里的回复,笑着提出另一个方案,“比如古琴大家蒋三弦,萧乐大家杨随吟?”   “若是这几位大师出山,那就再好不过了!”黄希音很是兴奋,“我可以回去让老师带我去拜访他们,他们听了谢老师的琴音,肯定愿意出手的!”   谢赫瑾疑惑地看向齐公子,见他朝自己微微点头,心里明白了:“这两位老师都在我家,指点了我不少时间,你们可以去我家跟他们商量此事。”   “当真?!”别说何导了,连张导都眼睛一亮。   好家伙,姜还是老的辣啊,本以为人家是初露锋芒,没想到这些老先生早就发现了明珠所在何方。   “谢老师果然是当今大才,几位大师也有眼光。”黄希音看向一旁放着的小盒子,“谢老师,听说您还带了......”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屋内一静,最靠近门口的小张去开门,见到外面站着的人,心道今天可真热闹。   “哟,老何跟老张都在啊。”一个烫着卷发的温婉女人走进来,话中好像和何导等人是同龄人,保养得却好像比他们还要小十几岁一样,“我在外面听了一会儿,也想来体会一下风雅之事,不请自来本是无礼之事,可我实在是想要来拜见一下里面的古琴老师,还请诸位见谅?”   “今天可真是热闹啊。”何导面露警惕,“你进来做什么?”   “李导。”齐衡礼含笑点头,给她介绍,“这是我爱人,谢赫瑾,也是刚刚弹琴的人。”   谢赫瑾闻言,带着乖巧的笑容站起来打招呼:“李导好。”   “你好啊。”李导弯唇一笑,眼睛亮得不行,“哎哟,这真是个可人儿,谢老师,您还有档期......”   “喂喂喂,我们先来的,合同都带来了。”何导大喊。   “又不跟你抢档期,真是的。”李导很是无奈,“你那个剧国庆上,我是春节上,又不冲突。”   谢赫瑾眼神飘向张导,后者本来想要看戏来着,此时也无法淡定了:“不好意思,档期没了,老何后面的档期是我的。”   “哦,对,你的电影也是今年春节上。”李导掩唇,见服务员给自己加了位置,优雅地坐下来,“没关系,我的剧还没拍呢,我排你后面好了。”   众人一顿,这才知道她的真实目的。   小张把门关上,谢赫瑾轻轻一笑,弯腰捡起小盒子,从里面拿出玉箫吹奏起来,今天是给大家验货的,总不能半途而废。   现在两个女人,黄希音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手上的萧,李导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这个人。   一曲毕,李导咯咯笑起来:“风度翩翩,真是个如谪仙一般的人儿,我的剧明年开拍,谢老师有没有兴趣来玩一玩?”   “术业有专攻,我不会演戏。”谢赫瑾知道她又在逗自己了,“还有,您叫我赫瑾就好了,我和衡礼哥哥是伴侣,您叫我老师,感觉我跟他都不同辈了。”   “哈哈哈,好好好,赫瑾,要不要我教你演戏啊?”   齐衡礼轻咳一声:“李姨,我也能教。”   “真能吃醋。”   “谢谢夸奖。”齐衡礼露出假笑,一看就知道他不高兴了,过去帮爱人收拾东西,“先吃饭吧。”   李导摆手:“行吧行吧,你小子,不过是逗了一下你媳妇,怎么还变脸了?”   “您可是个混不吝的。”   “啧,小辈能这么说长辈吗?”   “你别打我家赫瑾的主意我就不说你。”   “越长大越不可爱。”李导终于变正经了,认真道,“那客串一下可以吧?这么好的美人,就应该让大家饱一下眼福嘛。”   “李姨,衡礼哥哥不是特地跟您犟嘴,我还在读书呢,不好请假去演戏。”谢赫瑾帮忙解释。   “放心吧,我不会生气的,你家衡礼哥哥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就是他再不懂事,我也不跟他计较。”   “衡礼哥哥最懂事了。”   李导见他这么认真,又忍不住笑了:“好好好,知道你们天生一对了,真是的,我不逗你们了好不好?”   这顿午饭总算是可以开始吃了,孙逖快速吃了两口就跟楚风良和秦克重到院子里仔细商量档期的事情。   楚风良定从下周开始到七月的档期,而秦克重则定了十月到十一月的档期,期间有八月九月的空白档期,正好让他休息一下。   敢只定下两个月的档期,主要是孙逖给他们说了蒋老二人已经同意帮忙的事情,接下来他们拿着合同去找蒋老他们签字就好。   不过只有今年,明年两位老先生的档期已经被提前预定,李导来迟了。   一顿午饭吃完,何导等人郑重告别就离开了,李导怕迟则生变,道别后也回去准备合同。   齐衡礼回去继续拍戏,孙逖拿着合同在跟谢赫瑾聊天。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学一下编曲和作曲,正好蒋老他们也在身边,这几个剧组的音乐团队也十分成熟,你要是想学,记得蹭一下免费的大师课,也别光等着人家的曲子出来再演奏,平时多关注一点。”   “我知道的孙叔。”   “你一出道就跟三位大导合作,以后找你配乐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可以的话,你也学一下现代乐器。”   谢赫瑾无辜眨眼:“您觉得我有时间吗?”   “没事,你还年轻,咱们先在古典乐这一条道上走出一片坦途再打算其他,我只是给你提个醒,没让你马上学。”   “那就好。”谢赫瑾松一口气,好像真的怕他给自己加课。   孙逖觉着他真是像个孩子,宠溺地笑着:“你现在小学的课程学得怎么样了?”   “进度不是很好。”谢赫瑾有些苦恼,“我好像没有什么读书的天赋,可能要到年尾才能学完。”   “没事,这个进度已经很好了,我现在就开始帮你物色中学老师,到时候无缝衔接。”   谢赫瑾欲言又止:......想放假,又不敢说,要是齐公子在就好啦。   孙逖很忙,还要处理不少事情,也没跟他聊太久就走了。   谢赫瑾回到片场,只待了两小时的时间就要告别,齐衡礼出来送他,又开始絮絮叨叨。   “中午看你没怎么吃,到了机场,记得买点吃的垫垫肚子,你到京市的时候是晚高峰,可能要堵车,可以在外面吃了饭再回去。   你下周就要开始工作了,也别过来找我了,有空就在家休息,别太累。   夏天就要到了,京市天气干燥,你记得多喝水,晚上睡觉记得关紧窗户,山上蚊虫多,别被咬了,要是被咬了,记得......”   他说了好多好多,谢赫瑾认真听着,等他说完了才道:“我都记住了,你在片场也不要累着了,你每次喝水都好急,可以慢慢喝,你也要注意保暖,拍戏的时候小心别受伤,我会想你的。”   “等我忙完就回去找你。”齐衡礼又想原地退休了,抱着老婆不撒手。   过了一会儿,老杨咳嗽着提醒两人时间到了。   小两口放开彼此,依依不舍地告别,谢赫瑾一步三回头,上了车还要揭开车帘子朝外面挥手:“齐公子再见~~”   齐衡礼站在路边挥手:“路上小心!”   车辆启动,齐衡礼看着车子离开自己的视线,重重叹气:“我的命真苦啊。”工作工作工作,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齐哥。”小张跑过来,“导演叫你了。”   “我知道了。”齐衡礼搓了搓脸,打起精神回去继续工作。   谢赫瑾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他听齐公子的话,吃了饭才回来,到家也不饿,洗了澡就去书房预习,明天还要上课,他过了一会儿给齐公子打了个电话,只是聊了短短二十分钟就挂电话睡觉了。   过几日,何源珩导演的音乐团队上山,和蒋老、杨奶奶签了合同就开始工作。   谢赫瑾趁此机会,每天上完课就去蹭创作大师课,配乐团在古典乐上也得他指点不少,也乐意教他,蒋老二人本就是为了他才答应这个工作的,更是愿意教他,还顺便指点了一下黄希音的古典乐,她最擅长笛,两位老先生虽不擅此道,但指点她够了,而她也明白二老的意思,也时常给谢赫瑾开小灶。   大家一边创作一边互相学习,都有了不小的进步。   要说学习课本上的那些文学啊,数理化呀,谢赫瑾可能资质平平,但在音乐这一方面,他的天赋真的高到可怕。   短短两个月,他还只是抽空学习而已,竟然已经能够独立创作,并且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绝代大汉》的配乐,全都由他来演奏,无论是什么风格,他都拿捏得轻轻松松,没有任何人说得出一点不好来,自己创作的《风竹》也被使用到剧中。   到了离开的时候,黄希音等人很舍不得离开,舍不得十里山的好风景,更舍不得这里的学习氛围和大师课。   他们舍不得,蒋老和杨老却十分舍得,等他们一走,两位老人就高高兴兴地缠着谢赫瑾继续以琴会友,一点伤感都没有。   《乱世定音》的拍摄进度已经过半,剧组离开影视城跑到深山老林里面出外景,距离京市比较远,而且交通也不方便,谢赫瑾也没办法去找齐衡礼,只能在家潜心学习。   夫夫俩只能每天靠着视频缓解思念,天天数着还有几天可以见面。   就在《乱世定音》杀青前夕,齐衡礼还没回来,齐家老宅那边,一通电话打到了十里山。 第43章   “一鞠躬!”   冰冷石碑前方,一大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举着黑伞,随着前方主持人的唱;礼,众人弯腰。   压抑的哭声在人群中响起,呼喊着被埋在冰冷墓地中的亲人。   “二鞠躬!”   “三鞠躬!”   礼毕,家属们站到一旁让开一条路,宾客们轮流排队上前将手中的白菊花献到碑前,低声对家属说一声“节哀”。   谢赫瑾也站在家属队列里,位置并不是很靠前,旁边站着赵叔父子和齐公子,他微微抬头,有些担忧地看向面无表情垂着眸子的齐公子,把手伸过去,拉住他的,微微用力,把人唤回神,微微弯起唇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累了吗?”齐衡礼低声问,“累了的话让赵叔带你去休息。”   “没有。”谢赫瑾微微摇头,轻声安慰,“我在呢,你别难过。”   齐衡礼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眼底却露出一丝温和,低低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新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个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面容儒雅,这正是一直抱病家中导致齐家子孙暗中争权夺利的齐家老太爷,其生前也是一个传奇人物,商政军各界听闻其去世了,都抽空到此吊唁送行。   齐家这二十多年一直在走下坡路,齐老太爷一死,或许很多关系都要断了,不少子孙难过的同时又添了几分不安。   齐衡礼这一支早就被分出去了,但到底还是骨肉血亲,他这边也有不少亲朋好友前来吊唁送行,大家路过此处都会低声和他打声招呼,而他就像是一个机器人,谁来都应一声“谢谢”。   按照规矩,献完花就该离开了,渐渐地,碑前停留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齐家的子孙。   “先回老宅吧,老爷子生前就希望家里团团圆圆的,一家子回去吃顿饭,也算是圆了老爷子的心愿。”齐家大伯高声道,视线落到后面的齐衡礼身上,微微一叹,“衡礼也来吧。”   齐家子孙纷纷下山,谢赫瑾他们落在后面,一步步踩着台阶走下去。   “齐公子,你别难过。”谢赫瑾低声安慰,“生老病死是不可避免的,太爷爷年岁已高,如今走了算是喜丧。”   “我知道。”齐衡礼回头,语气说难过也不尽然,但也不是太难过,总之很复杂,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新立的墓碑,回头垂着眸子,特意放慢脚步,“十三有好奇过,为什么只是分家,我却待老宅的人那么生疏吗?”   “定是他们做了什么让齐公子觉得难以饶恕的事情。”   “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去世的时候我还太小,他们几乎不会在我面前提起以前的事情。”齐衡礼淡淡诉说长辈的恩怨,“这些都是我长大后,从爷爷交好的朋友们那里了解到的。”   谢赫瑾知道,齐公子想要倾诉,便安静地等着他说。   “当年,我太爷爷一共有一妻一妾,我太奶奶为正妻,大爷爷的母亲为妾室,立国之前,我太奶奶一家的男丁全部战死沙场,只留一群老弱妇孺,本想上门投奔齐家,却没想到我太爷爷动了休妻抬妾为正的念头,我爷爷尚未成年,就亲眼看见母亲连同外祖一家被赶出去,他想要去救去求情,却被关在房间里,等他偷偷打晕小厮跑出家门,找了好几天才在城外的山沟里找到了被敌寇......”齐衡礼深吸一口气,没有详说,“此为一怨。”   “国家初立,因一些政策而导致民间动荡,齐家举家被赶往乡下,当时我爷爷已经结婚,奶奶怀有身孕,第一胎就这么没了,等时局稳定,齐家重新回到城里,我爷爷苦等不到家中来接,自己想办法回去,却得知当年齐家只有他和奶奶被分到另一个地方,他们受尽苦楚,而其他人同气连枝又有人帮忙照应,活得倒是比一般人还要惬意,此为二怨。”   “回家一年,我奶奶再次怀孕,可不到三个月就又落了胎,后来查明是太爷爷的母亲所为,我爷爷想要一个说法,太爷爷却百般回护。我爷爷对太爷爷死心,拼死也要分家,太爷爷生气,用家法伺候,把我爷爷打了个半死,此为三怨。”齐衡礼顿了顿,“醒来后,他才知道,是大爷爷扑到他身上求情他才没被打死,也因此,我爷爷对大爷爷的感情尤其复杂。”   “分家后,我爷爷就是逢年过节也很少回去,两家几乎没有来往,在我出生后,太爷爷许是年老了醒悟了,低下头和爷爷奶奶道歉,两家又渐渐恢复来往,我九岁那年,太爷爷身体不太好,想要让大家吃一个团圆饭,我们一家就开车去老宅,却没想到在高速上发生了意外。”   谢赫瑾心脏猛地一跳:“真的是意外?”   “是意外。”齐衡礼也曾有过一样的怀疑,“我托我爷爷的好几个朋友查过,赵叔也查过,的确是意外,当时高速追尾,并不是针对我们家,怪我们家倒霉吧。”   就目前的故事来看,如果是谢赫瑾,必定是怨死老宅那边的人了,可齐公子对那边的感情一直很复杂。   “齐公子,太爷爷对你很好吗?”   “嗯。”齐衡礼想到以前的事情,心情更加复杂,“从我记事后,每一次去老宅都没受过委屈,不仅太爷爷疼我,大爷爷也很疼我,等我家人去世只剩下我一个人,他们就更加怜惜我,我一个人住在庄园里,他们时常来看我,帮我打理家中的产业也不曾染指,还分了我好几个公司傍身,等我成年后就立刻归还。   可是,我还是怨他们,怨他们为什么非得吃那一顿团圆饭,可我又依赖他们,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就只有他们了,如果我后来不知道真相,或许我会慢慢释然,现在能跟他们像家人一样相处吧。”   “既然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让你不必在意他们,那我们听他们的就是了。”谢赫瑾握紧他的手,“齐公子,你现在有家了,不用渴望那些早该断掉的亲情。”   “我爷爷他们去世前也拉着我的手那么说。”齐衡礼陷入回忆,眸中的情绪更加伤感,“他们说,他们后悔了,不该去贪图这段早该断掉的亲情,也让我远离老宅,别再掺和到老宅的事情去,我听话了,却又不怎么听话。”   “当时你还小,骤然失亲,依赖他们是人之常情。”   “无论如何,这段亲情让我们家连番倒霉,到了我这里,也不该再继续维系了。”齐衡礼最后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心情好多了,“就这样吧,以后当远房亲戚相处就是了,非必要我们就不必去老宅了。”   “那我们今天......”   “不去了。”齐衡礼摇头,“本来我是打算趁着放假休息带你去老宅认认脸,如今大家都见过了,也认识了,也不必去了。”   到了山下,齐家大伯还留在下面,正在跟赵叔父子聊着什么,看到齐衡礼两人下来,沉痛的表情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衡礼下来了,一起回家吧。”   “大伯。”齐衡礼看着这个小时候也尤其疼爱他的人,也没有动摇心中的想法,“那是你家不是我家,我就不去了。”   “你太爷爷给你留了东西。”   “不用了,我早就说过,我们两家没必要来往太密切,我如今好不容易又有了一个家,我不想再失去了,你们眷恋亲情,我却不想再留恋,就这样吧。”   齐家大伯张了张口,转身到车里拿了几份文件:“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长辈的事情,我也不好置喙,作为既得利益者,为此辩驳也没有意义。   这是周家的祖宅和几处房产,还有一些以前周家用的老物件,都是你太爷爷这些年找回来的,这本该是你的东西,我们留着也没有用,你拿回去吧。”   周家......   齐衡礼把文件拿过来,打开翻阅,发现有些签名日期在三十多年前。   “那场团圆饭,太爷爷就是拿这些才让爷爷奶奶同意回去的?”   “嗯,本来早就该拿给你的,可是......”   “心虚吧。”齐衡礼望向他的身后,眸底情绪并未发生波动,像是早就猜到了,“大爷爷不敢上前来,也是心虚吧。”   “他们不是故意的,这件事情大家都没有想到。”齐家大伯有些无措,“只希望你能好过一点,你现在也结婚了,好好过吧。”   “只是一些死物,怎么会让爷爷奶奶放下仇怨回去?哪怕当时他们觉得骨肉血亲不好断绝来往,可至多像我今天这样偶尔来往一次,绝对不可能真的原谅,回去吃什么团圆饭。”齐衡礼还有些不解,“你还知道什么?”   “不知道了。”齐家大伯认真摇头,“我知道的只有这些。”   “当年弟弟看到周家全部惨死,大受打击就昏迷过去了,家里派人出去找,见到周家的遭遇,是父亲吩咐人给他们收尸的。   后来,我曾偷听到他和我母亲说,周家的尸体不全,里面少了一对姐弟,算起来,是你舅爷爷和舅姑奶,这些年我知道他一直在暗中找什么人,但直到他死也没说找没找到。”齐大爷爷慢慢走上来,懦弱的他一辈子都不敢反抗自己的父亲,甚至都没有儿子有担当,“衡礼,你们一家的事我很抱歉,我并不奢求你原谅,只希望你不要一直沉湎过去,往前看吧。”   齐衡礼嗯了一声,拿着文件往自家的车那边走:“这些文件,我会找人估值,一分钱都不会少你们的。”   汽车启动离开,谢赫瑾坐在旁边,犹豫片刻,回头望向后面越来越远的齐家父子。   齐家每况越下,已经呈现没落趋势,对齐公子的好当真是因为愧疚吗?   准确地说,是只因为愧疚吗?   据他所知,齐家现在没有一个出色的子弟,一家子或多或少都继承了齐大爷爷的懦弱和优柔寡断,当年齐公子年少失亲,他们当真没有动过抢夺家产的念头吗?   愧疚,欲望,迟疑......   他们一家既想对齐公子好,又想要他的助力,这些年来的示好,总归是掺杂了利益。   谢赫瑾偏头看着正安静翻阅文件的齐公子,认真打量,觉得他应该是知道的,不然身边亲人都没了,怎么会在得知当年真相的时候就下定决心远离齐家老宅一脉呢?   “怎么这么看着我?”   齐公子温和的声音让谢赫瑾回神,他愣了一下,发现齐公子已经不看文件了:“这就看完了吗?”   “嗯,没有什么好看的,只是几处宅院而已。”   “价值很高吧?”谢赫瑾特意逗他笑,“我现在可识货啦,知道这种老宅院很值钱的。”   “那也得看保养得怎么样,地段又怎么样。”齐衡礼还真被他逗笑了,抱着他亲了一口,“不过你应该喜欢这种比较老的宅院,我叫人去修缮,以后有空就去度假。”   谢赫瑾把文件都拿过来看了一遍:“有些地段不错啊,城里城外的都有,加起来得值老钱了。”   “老宅那边的公司出现了资金缺口,他们知道我向来不会占他们便宜。”齐衡礼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无论怎么样,以前他们待我的确很好。”   “俗话说,论迹不论心,我们就不要深究了吧,没得让自己难过。左右这是太奶奶的老家,我们买回来就是了。”   “太爷爷病了多年,如今死了,只怕要人走茶凉,他们可能连守成都难做到,趁此缩减规模还能保全七八成资产。”齐衡礼无奈摇头,“不过他们既然不甘心,我也懒得劝,银货两讫吧。”   谢赫瑾继续翻看着手中的文件,突然发现其中一个文件袋上面留有几个书写过的印子:“咦?”   “怎么了?”   “这好像是谁的名字。”谢赫瑾眯起眼睛,把文件袋拿到车窗边对着光调整角度,“好像有个周字。”   周?   齐衡礼伸手把文件拿回来,发现还真是,但其他两个字看不清楚。   回到家中,他快速跑向书房,从里面拿出一支铅笔涂到文件袋上,上面的名字逐渐露出真貌。   “周凝儿?”谢赫瑾把脑袋探过来,“是谁的名字?”   齐衡礼摇头,拿起手机往外拨打一个电话:“喂?钟老太爷,打扰了,我是衡礼,您知道周凝儿是谁吗?什么?”   “是谁的?”谢赫瑾见齐公子表情好像很惊讶,一秒后又好像有些恶心的样子,有些好奇,“齐公子?”   “这是我太奶奶的小名。”齐衡礼恭敬地挂断电话,拿起橡皮擦掉上面的铅笔印记,“世间男儿多虚伪,装什么悔过自新,谁稀罕。”   谢赫瑾也被恶心到了,这名字必定是齐老太爷写的,也不想想当初太奶奶是怎么死的,他怎么还好意思写人家的名字?   因在文件袋上有所发现,两人这次仔仔细细地把每一张纸都看过了,但并没有新的发现。   齐衡礼把文件交给赵管家让他去处理,谢赫瑾想起一件事,去到床头柜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齐公子手中,表情骄傲求夸夸:“齐公子,我赚钱啦,都给你,密码和你的银行卡密码一样哦。”   “什......”齐衡礼一怔,随后狂喜,把爱人抱到怀里,“我都忘了,我家十三能赚钱了。”   “还完我欠你的钱,剩下的交家用。”   “好。”齐衡礼一点也不带客气的,美滋滋地收起来,“我要把这张银行卡供起来。”   这可是他家小朋友赚到的第一桶金,意义非凡!   “哎呀,赚钱就是用来花的呀,你用嘛。”谢赫瑾摇着他的手,面露希冀,“我就想让你用我的钱,我养你啊。”   齐衡礼感觉心脏都要被填满了,好像都胀起来了,还热乎乎的:“好,我听你的,我这就绑卡。”   谢赫瑾这才满意:“这次我赚了八十万哦,以后我能赚更多的,你尽管花!”   “好,过两天我组个局,把你介绍给我的死党认识,到时候就用这张卡来付钱。”齐衡礼笑得脸都要烂了,呲着大牙举起银行卡自拍一张,把卡号遮挡住,立刻发了一条围脖动态。   @齐衡礼:你们怎么知道爱人赚的第一桶金都给我了,还说要养我?   他刚发出去,谢赫瑾手机就有特别关注的震动,拿起来一看,感觉更有自豪感:“下次赚到钱还给齐公子花。”   “我家十三太能干了。”齐衡礼差点热泪盈眶,“以后我就靠十三养着了。”   “你放心吧,我绝对养得起......嗯,日常生活还是养得起你的,我会努力把你的所有花销都包了的。”谢赫瑾说着说着觉得有些没底气,家里的湖边码头和凉亭走廊,十里山的马场,好像区区八十万起不了什么作用哈。   “十三,你怎么那么好啊。”齐衡礼抱着爱人不松手,“我果然是个幸运星,竟然能有那么好的媳妇。”   “对了,上次说的惊喜还没拆呢。”谢赫瑾又想起一件好久没了结的事情。   “再抱会儿。”   “好嘛好嘛。”   两人黏黏糊糊地抱了好久才松开,齐衡礼小心地把银行卡放到保险箱里,平时花钱也不用刷卡,就用手机付就是了。   保险箱里有很多文件,谢赫瑾知道密码,平时无聊好奇地看过几次,这会儿也没有什么兴趣,里面还有好几张银行卡,都是齐衡礼的,谢赫瑾手机上绑的卡就是其中一张,也是齐衡礼的常用卡,不怕没钱花。   关好保险箱,两人拿出之前放惊喜礼物的木箱子,谢赫瑾是不知道密码的,但齐衡礼保存了,拿出当初的图片对照着打开箱子,拿出里面两个眼熟的礼物盒。   齐衡礼的礼物盒不是很大,差不多一个笔记本电脑那样大,高度只有马克杯那么高,礼物纸包着的应该是木盒,里面不知道是什么,谢赫瑾的礼物盒是齐衡礼的两倍大,但很扁。   “是画吗?”齐衡礼对自家小朋友还是比较了解,从他诸多技能里找到了一个符合条件的,“画的什么?”   “那么好猜吗?”谢赫瑾泄气,“我还想让你多猜一会儿呢,不好玩。”   “十三那么信任我,什么都告诉我,我要是猜不出来,岂不是辜负了十三的一片心意?”   这么说,谢赫瑾倒是高兴一点了,拿着齐衡礼的礼物盒上上下下的看,还把眼睛凑过去,试图通过礼物纸看到里面到底是什么,真正的礼物可是被木盒装着呢,他自然是看不到啦,落到齐衡礼眼中,只觉得自家小朋友可爱得紧。   “那么大能是什么礼物呢?”谢赫瑾抱着盒子,晃了晃,发现里面声音挺大的,余光还瞧见一旁的齐公子露出些许担心,寻思着里面应该是什么易碎品?   “琉璃盏吗?”   “不是。”   “唔唔唔......”谢赫瑾歪歪脑袋继续猜,“玉器吗?”   “不是。”   “瓷器?”   “十三真聪明,那是什么瓷器呢?”   谢赫瑾小心地抱着盒子:“我猜猜哈,你寻常送的礼物呢基本是想到什么送什么,特殊的礼物大部分都跟我有关或者跟我们两个都有关,是什么寄托情思的瓷器吗?”   “有点沾边了。”   谢赫瑾眨眨眼睛,开始耍赖:“齐公子,这样不公平,你那么快就猜出来了,我猜好久都没猜到。”   “你这才猜了一下下,不是已经接近答案了吗?”齐衡礼无奈,“是你说的,让我多看话本,学一下里面的情趣,如今我学了,十三要半途而废吗?”   “不猜了不猜了,我想直接打开。”谢赫瑾埋头到男人怀里,矫揉造作地撒娇,长发扫过男人的手臂。   “你啊。”齐衡礼是最拿他没办法的,只能答应了,“拆吧拆吧。”   “你先猜的,那你也先拆!”   “好,听你的。”齐衡礼怕摔了,郑重地把盒子放到桌子上,小心翼翼解开上面的彩带,慢慢将礼物纸拆开,露出里面裱好的一副画。   颇具古香的房间里,窗户敞开,一个男子侧对着站在屋内,手中拿着一卷书,矜贵优雅,还有一丝书卷气。   “这是我?”齐衡礼宝贝地看了又看,“真的是我,房间也是我们的房间,但衣服好像不太像我的,我穿过吗?”   “别纠结衣服嘛,你看脸和身材气质像不像就是了。”谢赫瑾可得意了,“我画了好几副才选出来的,可惜我不记得你当时穿着什么衣服了,但身形气质样貌我还是记得的。”   “画的是我什么时候?”   “第一次见的时候,我被你吓了一跳呢。”   第一次见?那时候自己看的好像是霸总小说吧?   这......行吧,也是书,谁说不能有书卷气了?   齐衡礼表情微妙,回过神来:“我记得你上次说的是,你当时想叫我,和我坦白,求我收留,但被外面的声音吓到了。”   “哎呀哎呀都一样,反正就是被吓到了。”谢赫瑾不是很在意,“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我喜欢,我超爱。”齐衡礼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画上,却舍不得触碰,隔着一寸距离细细抚摸,“谢谢十三,我真的很喜欢。”   谢赫瑾很是得意:“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你也把礼物拆了吧。”齐衡礼的语气有些紧张。   谢赫瑾被逗笑了,嘴里嘟囔着:“让我猜猜是什么呢?我会不会喜欢呢?”   见齐公子好像被他说得更紧张了,他笑得更加灿烂,拆礼物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好一会儿才把礼物纸拆掉,轻轻抬起木盒的盖子,一抹飘扬神秘的红色映入眼帘,让他不由得一愣。 第44章   红衣白伞,墨发飘扬,美人落逃。   精致的陶瓷娃娃静静躺在盒子里面,哪怕是静态的动作,也能感受到小人逃跑时的灵巧,Q版的小脸很是可爱,标志性的狐狸眼占的比例很大,眼睛布灵布灵的。   “这是我!”谢赫瑾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狐狸眼瞪圆,亮晶晶的样子跟陶瓷娃娃像极了,“齐公子,这难道也是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吗?”   “十三猜?”齐衡礼的头点了一半又笑着想看他能不能揭晓答案。   谢赫瑾小心翼翼地把陶瓷娃娃抱出来:“肯定是,我记得可清楚了,那时候我被吓了一跳就跑了呢。”   齐衡礼觉得彼此的礼物真是送得恰到好处,“我家十三最聪明了。。”   “那当然啦,只是我没想到齐公子那时候竟然看见我了,我以为是后来我去给你看祭品的时候你才看到的呢。”谢赫瑾说着,有些不高兴,“哼,不公平,我主动和你说了那么多自己的事情,你却什么都瞒着我。”   齐衡礼才要伤心呢:“难道不是我问你才说的吗?”   “反正我说了你没说。”   “没办法啊,谁让十三对我没有那么关心呢?竟是什么都不问。”   谢赫瑾顿了顿,略有些心虚,却十分嘴硬:“难道我不问你就不能主动说吗?你看看,我收到了你的礼物,都不知道你参与了哪部分制作。”   “自然是从头到尾都参与了。”齐衡礼把礼物先放到桌上,也把他手里的陶瓷娃娃放到桌上,拉着人到旁边坐下来,拿出手机给他看照片,“你看,这是我设计的图样,这是我自己雕刻上釉时让别人帮我拍的照片,烧制的时候还是我亲自放到窑炉里的呢,我除了没参与温度控制,其他都是亲自上阵。”   “你还会做这个呢?”谢赫瑾强忍着笑意,嘴角都勾起来了还用力嘟起嘴装作还是不高兴的样子,轻哼的时候像是在笑,“我都不知道你会画画,也不知道你会做陶瓷娃娃。”   “那现在知道了吧?”   “知道又怎么样,总归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见哄不好人,准确来说是表面上还是哄不好人,齐衡礼认输了,抱着自家的小朋友亲了几口:“我错了,我现在就主动交代我会什么不会什么,十三不生气了好不好?”   谢赫瑾嘴角勾起,又用力压下:“其实有点神秘感也挺好的。”   “我还会酿酒,要不过几天我们在家一起酿?”   “你说好的回来要陪我出去玩的。”谢赫瑾睨他,“我都在山上待多久了?”   “你不上课了?”   谢赫瑾又不高兴了,谁家好人天天上课啊,不知道这样会闷出病来吗?人家正经学生还有寒暑假呢,还有周末呢,还能跟同学一起出去玩呢,他呢?只有周末,还几乎都闷在山上,最多时不时去庄园里瞧赵叔!   “游乐场玩不玩?”   “那是小孩子才去的地方,我不去。”谢赫瑾皱鼻子,“幼稚。”   “十三没去过,不想去看看吗?”   “不去,我要去大人去的地方。”   “动物园?博物馆?长城?”齐衡礼一连说了三个京市的景点,“我们先把附近的景点逛一遍?”   “人家话本上约会的地方都是什么商场、电影院和夜市、步行街这些,你选的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谢赫瑾恨铁不成钢,“让你看话本,你就看出这点结果啊?”   “那我们去逛商场?”   “这还差不多。”谢赫瑾心满意足,又想起上去逛商场时的情况,好像商场里也没有什么他们可以买的东西,最近齐公子也没有电影上,他也懒得去看,“唔唔唔......要不,我们还是去动物园这些吧,晚上再去逛夜市和步行街?”   “也好。”   两人达成共识,然后去把他们刚放好的礼物拿去合适的地方放,齐衡礼的就直接挂在前院的走廊里,这是国画,又用木质画框来裱好了,风格和家里的装修很贴,挂在墙上并不会觉得突兀,至于谢赫瑾嘛,他自然是要把陶瓷娃娃放在书房的书桌上了,这样自己写作业的时候抬头就能看见,想想都觉得心情好。   “赫瑾,我去跟老师商量放假的事情,你准备什么时候放假?”   “我早就跟老师们谈好啦,他们都回家了,先放半个月的假,要是我还没玩够,我就等你出去工作了再让他们回来上课。”左右他是在家里上课,虽说平时的上下课和放假基本和正经学生一样,但他自由度更高,想放假就自己做主就是了。   “那先睡个觉。”齐衡礼打了个哈欠,太爷爷去世时他还有两天戏才正式杀青,本来是想直接赶回来,但又觉得全组停摆等他回去也不太好,就熬夜把两天戏都赶在一天内拍完了才回来,后面又在葬礼上帮了两天忙,中间也就抽时间睡了几小时,这要不是他熬惯了夜,还真撑不下来,“十三陪我睡一下。”   “好。”   两人回房洗澡,谢赫瑾在葬礼的这两天只要困一点点就会被齐衡礼吩咐赵管家带他去睡觉,一点也没让他熬夜,所以他现在也不困,就让齐衡礼先洗。   等他也进去洗完澡,吹完头发出来,床上的齐衡礼已经睡沉了。   “唉,可怜的娃。”谢赫瑾爬上床,钻进被子里,滚了几下就滚到男人旁边,看着男人沉睡的侧颜,伸手去摸了摸那高挺的鼻梁,摸了好一会儿才闭上眼睛,“齐公子辛苦啦~”   --   咕噜噜噜~~~   肚子叫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中响起,谢赫瑾睁开眼睛,发现窗外只有一点点微光,天色竟是都要黑了。   齐公子还在自己旁边睡,可能是睡了大半天,已经不累了,睫毛微微颤抖就睁开眼睛,往旁边看了一眼,把他抱到怀里又睡过去。   “我饿了~~~”谢赫瑾可怜兮兮的。   齐衡礼重新睁开眼睛,掀开被子坐起来,再把还赖在床上的爱人拉起来抱到怀里好好亲了几下:“走,去厨房找吃的。”   谢赫瑾看向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伸长手倒是能碰到,但他懒得伸,努努嘴:“我要手机。”   手机轻易就被送到自己手上,打开来看,已经七点了,他们大概睡了七个小时左右?   也还行吧。   他中间醒过来两次但都没起床,这会儿睡得头有点晕,但觉着齐公子的睡眠时间不够,不过等吃完饭,晚上再睡就够了。   “走吧,去吃饭!”   齐衡礼把手机拿过来,重新放回床头柜上,抱着爱人下床去洗漱,谢赫瑾圈着他的脖子,大眼睛眨了眨:“我可以自己走。”   “我想抱抱你,我好几个月没见着你了。”   昏暗的房间里,谢赫瑾看不清男人的神色,但总觉得他的嗓音有点沙哑,顿时脸颊就粉了,舔了舔嘴唇,觉得今晚或许也可以晚点睡?   被伺候着洗漱好,出来换衣服的时候,可能是床太诱人,这顿晚饭他们没能马上吃到,竟是又滚到了床上睡觉觉,直到凌晨时分才出去觅食。   --   山林为背,清湖为畔,一尾青鱼划破水面,被鱼线提着跃出水面,颗颗水珠如掉线珍珠一般落到水面,岸边的青年兴奋地叫出声来,伸出一杆捞网:“齐公子快放进来快放进来!”   一旁的男人用力甩杆,卷起的袖子下肌肉鼓起,把鱼放到捞网中,引得青年再次惊呼,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这不过是一条小青鱼而已,最多不到三斤,谢赫瑾把网放到岸边水桶里的时候,瞧着里面的鱼却满意得不得了:“齐公子,我们杀鱼吧?”   “别,这条鱼还没长大呢,等我钓到大的再吃。”齐衡礼重新甩杆,坐到椅子上安静等着。   “那好吧。”谢赫瑾有些失望,把捞网扔到旁边,坐到自己椅子上撑着下巴看鱼,觉得这条鱼也不小了呀,怎么就不能吃了呢?   钓鱼是一个耐心活,这条鱼就是他们等了半小时才等上来的,两人在岸边等啊等啊,齐衡礼带来的鱼饲料都要撒完了,湖水清澈,他们明明能看到水面下有鱼游过,愣是没能等到第二条鱼咬钩。   桶里的鱼也看腻了,谢赫瑾无聊地望着湖面,松散的长发用青色发带束起绑好顶髻,用一根青玉簪子作为装饰,发带和如瀑青丝垂落在身后,随着他的动作在后背滑来滑去,额前碎发也被风吹得微微飘动,不大一会儿,他就打起了瞌睡,头一点一点的,不知道点了几次,快要睡着倒下来的时候,一只手捧住他的下巴。   “嗯?鱼钓上来了吗?”谢赫瑾困顿地睁开眼睛。   “不钓了,我让他们来的时候顺便把鱼也买了。”齐衡礼弯腰把人抱起来,走到后面十几米外的草丛上坐下来,这里放有野餐布,也有不少水果。   坐着不好睡,谢赫瑾躺下来把齐公子的大腿当枕头,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他真的困了,钓鱼真的好无聊。   他们约的是中午,但又想有点私人空间,就特地来得很早,现在也才九点左右,昨晚又睡得早,其实谢赫瑾是不该困的,可他现在就是懒洋洋的,本以为可以补个觉吧,谁知道躺了一会儿反倒是慢慢清醒过来,好像他困只是因为钓鱼似的。   过一会儿,他微微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我要吃水果。”   一颗剥了皮的葡萄被放到嘴边,他张开口吃进去,嚼了嚼咽了,感觉清醒多了,又懒得坐起来,就这么躺着,想吃什么就说,享受着齐公子的喂食,舒服得不行。   把每种水果都吃了一遍,他也不想躺了,终于愿意坐起来,觉得坐着没什么意思,又起身跑到车里面把带来的琵琶抱出来,这是钟爷爷叫人从自己的收藏里给他带过来的众多乐器之一。   蒋老和杨奶奶已经在十里山待了四个月的时间,说等把《乱世定音》的配乐做好就要回家闭关去了,古琴和萧他也玩腻了,最近琵琶成为了他的新宠。   齐衡礼也是听过他弹了几首曲子,立刻期待地坐好,谢赫瑾却觉得光自己弹没意思。   “齐公子,我教你弹琵琶吧?”   “我?”齐衡礼罕见地没自信,“要不还是算了吧。”   “来嘛来嘛,这个超级简单的,我以前一学就会。”谢赫瑾拿出假指甲和胶布,二话不说就帮他缠上,“来,我教你。”   “那好吧。”齐衡礼僵硬地抱着琵琶,被手把手调整好姿势,感觉自己都要木化了,又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捏起来拨弄了一下琴弦。   “这是弹。”谢赫瑾听着声音有些不对,一抬头,“齐公子,你手指别那么僵硬,你再弹一次。”   “好。”   铮!   音色还是不对。   “别那么用力弹嘛。”   铮!铮!铮!   几次下来,音色哪哪都不对,本来谢赫瑾只是想要调调情,现在还真的就不信了,把琵琶拿过来:“你看我弹一遍哦。”   他示范一次,又让齐衡礼学一次,弹之前还帮忙调整好,但音色还是不对。   几十次下来,谢赫瑾眼神幽怨:“齐公子,你是不是没有认真学啊,不会是在故意逗我吧?”   “我真的认真了。”齐衡礼十分认真,“要不算了?”   “可是......”谢赫瑾迷茫了。   怎么说呢?据他所知,初学者学琵琶,声音刺耳是很正常的,但他已经帮齐公子调整好了,按理说齐公子再怎么弹,也不会跟针扎一样难听才是。   “没关系,弹也差不多了,我们学一下拨吧。”他还是想继续教,至少得教出一个还勉强的音色吧?   这么想着,他又继续,岸边频繁响起刺耳的声音,那条被钓起来的小青鱼在桶里翻滚,啪嗒一下跳出桶,挣扎着要跳回水里。   “鱼!”谢赫瑾眼尖看到,下意识跑过去,“啊,掉进去了!”   噗通一声,水面溅起水花,小青鱼就要重获自由。   就在这时,一个捞网伸进水里,小青鱼逃跑的希望破碎,生无可恋地被放回桶里。   谢赫瑾松一口气,把捞网丢到旁边,拍拍手把水桶提到离水远一点的地方:“虽然不吃你,但你怎么能自己跑呢?只有我们放了你才能走!”   回去洗了手,擦干后,他又继续教:“齐公子,别收了,我们继续。”   正小心翼翼地准备把琵琶收起来的齐衡礼默默坐回去,乖巧地等老师来教,刺耳难听的声音再次响起,桶里的小青鱼又要开始造反,好不容易跳出来了,却因离水太远而无法逃脱,又绝望地被捉回去。   两小时后,谢赫瑾听得脑瓜子嗡嗡的,却又不服输,觉得可能教旋律会好一点吧,咬着牙开始教一小段入门的《新年好》。   齐衡礼也学得头大,但他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小情趣的事情了,而是他家十三愿不愿意放弃的事情,他只能努力学,舍命陪君子了。   就是这结果......   一辆黑色的SUV开到附近,车里坐着一对穿着白色薄款长袖的年轻夫妻,驾驶座上的男人戴着黑色半框眼镜,眼底始终有几分精明,哪怕没穿职业装,身上都带有几分商业精英的味道,而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则显得知性,化了很淡的妆,配饰很干净,只是戴了简单的珍珠耳环,头发也只是简单吹过,偶尔看向丈夫的时候眼底都含有爱意。   哪怕没说话,车里都洋溢着温馨,只是很快,断断续续的奇怪声音传来,瞬间打破了车里的好氛围。   “齐衡礼搞什么?约我们过来是想要把我们折磨死吗?”只听了几秒,驾驶座上的男人就听不下去了,嫌弃地皱眉,踩着油门把车开过去,停到齐衡礼他们车子的后面。   草地上的齐衡礼还在谢赫瑾的提醒下弹拨琵琶,虽然曲子是自己弹的,但连他自己都有点听不下去,而谢赫瑾也紧紧皱着眉头,却硬着头皮继续教,咬着牙十分不服输,连有人来了都不知道。   这会儿来这种偏僻地方的人铁定就是齐衡礼的发小死党了,男人下了车也不客气,本想直接怒吼,却在看到自己死党身边坐着的年轻人时住了嘴。   在后面下车的知性女人捂着耳朵:“人家爱人在呢,给他个面子吧。”   夫妻俩顶着魔法攻击把车后座用冰块冰着的鱼搬过去,随便找个轻易撞不到的地方放下,谢赫瑾总算是发现他们了,回头看了一眼。   齐公子的朋友他在太爷爷的葬礼上都有见过,只是时机不对,齐公子就没有给彼此介绍,但他都有见过他们的照片,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谁,就站起来露出灿烂的笑容:“嗨,励新哥,钟黎姐,我是谢赫瑾,衡礼哥哥的伴侣,你们好。”   齐衡礼暗松一口气,终于停下来,抱着琵琶站起来:“来了。”   对面的两人也是暗松一口气,男人十分给面子,伸出手热情地打招呼:“赫瑾好,我是周励新,你们结婚这么久我都没上门拜访,真是抱歉。”   “我是钟黎,赫瑾好。”   “新婚礼物我很喜欢。”谢赫瑾笑着回道,齐公子的这些朋友虽然没有上门,但是送了新婚礼物,他都有收到的。   “也怪我太忙了,结婚也仓促。”齐衡礼已经把琵琶放到盒子里,也不跟他们客气,“椅子在那,自己坐吧。”   “你们来得很早吗?”钟黎坐下来,发现不远处还有一个水桶,好像里面还有鱼,“还钓了鱼?大吗?”   “就一条小青鱼,还没长大呢,准备待会儿就放了。”齐衡礼合上琵琶的盒子,谢赫瑾瞥了一眼,微微叹气,想着齐公子弹得那么难听,折磨他就算了,还是不要折磨别人的耳朵了。   “我经常听外公夸赫瑾钟灵毓秀,前两天见的时候就想夸衡礼福气好了,只是时机不对没敢说。”钟黎说着真心话,知性的脸笑起来很是温婉。   谢赫瑾也听齐公子说了,钟黎姐其实是钟老的外孙女,有自己的服装品牌,平时也是很忙的。   “钟黎姐的衣服是黎明之前的吗?”他觉得有些眼熟,黎明之前就是钟黎的服装品牌,他之前去官网看过,“感觉风格很像,但我好像没看见官网上有卖。”   钟黎掩唇笑着:“也是我自己设计的,自己私下穿的。”   “你喜欢?改天让钟黎给你设计几件。”齐衡礼十分不客气。   “我衣服够穿了。”谢赫瑾其实是有点喜欢的,只是他觉得让人家专门设计也太麻烦了。   “衣服这东西从来都是不够的。”钟黎乐意至极,“我跟你说,我大学的时候学的还是汉服设计呢,我觉得你更适合穿有历史感一点的衣服,你身上这种新中式的就不错,对了,你有汉服吗?”   “有呢,家里摆了十几件,只试穿过。”   “怎么不穿出来?你穿着多好看啊。”   “但其他人都不穿啊,感觉只有我穿太特立独行了。”   这话一出,钟黎就不赞同地看向齐衡礼:“你看你,忙吧,连媳妇都没时间陪,我听说赫瑾一直待在家,只有去找你才出门,你就不能抽点时间陪他出去玩吗?”   “没有没有......”谢赫瑾想要帮忙解释,齐衡礼却笑着点头,“当然是我的错,这不是回来了吗?”   “其实很多人都穿古装的,不信你去各种步行街看看,尤其是景区里面,走几步就能看到一个,你担心什么?”钟黎又道。   谢赫瑾还真的不知道,他以为只是拍戏的时候才会穿到这些古装的,没想到平常也会穿?   “对了,你们怎么突然想到要弹琵琶了?”周励新瞥向已经收起来的琵琶时眼底闪过一丝后怕。   “我方才觉得无聊,就想教衡礼哥哥弹一下。”   “咳。”齐衡礼摸了摸鼻子,“我没学好。”   “学得挺好的,下次别学了。”钟黎是真的怕了。   “其实是我教得不好。”谢赫瑾找补。   “他从小音乐就不及格,以前我刚接手蓝星影视的时候,他还说什么影帝奖杯拿腻了,想去别的领域玩玩,还让我给他找音乐老师说要出歌呢,结果还是那个鬼样子,调都找不到,只能乖乖回去演戏。”周励新开始揭老底。   “咳咳。”齐衡礼还是要面子的,立刻转移话题,“书茗和阿丰他们到哪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开始做饭了?等他们到了就能吃了。”   “阿丰刚请了假,应该走到半路了,书茗快到了吧,他昨天又差点被钱伯父打了,晚上跑出去住了,应该起得早一点。”   “书茗哥怎么啦?”谢赫瑾有些担心。   “还能因为什么?”周励新摇头,主要是给谢赫瑾解释,“他和家里关系一般,偶尔都会来这么一遭。”   “前些日子钱伯父还打电话到我们家里来让我们劝一劝。”钟黎叹气,嘴角带着几分嘲讽,“谁稀罕继承他们家的产业似的。”   “迟来的父爱不是爱。”齐衡礼总结。   谢赫瑾隐约听明白了,书茗哥应该是不想继承家里的财产,他看过家里保险箱里的各种文件,有些新创业的公司是和书茗哥一起投资的,他还记得齐公子说过,书茗哥平时不管事,有闲钱就跟他们几个一起投资,这么看来,应该是真的想自立门户了。   “算了,不说他了。”周励新看向齐衡礼和谢赫瑾,“《绝代大汉》下个月就要开播,听说里面的配乐很惊艳,有人跟黄希音打听,她对赫瑾可是推崇至极,你们一个工作室不做回应,一个玩神秘,人家就找到我这里来了,开的价格不错。”   “谁打听的?”   “祁如机,祁导。”   齐衡礼挑眉:“他的剧神鬼莫测,就是剧本再好,质量看起来再没问题,没开播谁都无法预料。”   也不是说非得配大热剧,而是赫瑾本身时间就不多,既然有条件配叫好又叫座的影视剧,为什么要退而求其次呢?   “哈哈,他也是清楚的,他的剧接档《绝代大汉》,要是赫瑾帮忙配乐,到时候他就可以趁机吸一波热度,应该不至于扑得太惨。”周励新倒是觉得可以谈一下,“赫瑾现在刚起步,多和知名导演合作没有坏处,祁导的剧最多就是播放量不行,评分从来都不低,配了也不会吃亏。”   齐衡礼沉吟,看向爱人:“赫瑾,你怎么想?”   “我档期今年档期满了呀。”   “你要是想配,这个月还有时间。”   “不要。”谢赫瑾果断拒绝,“我们说好这个月都在一起的,你别拿你的工作脑来影响我。”达咩达咩达咩!   齐衡礼:......习惯了。   周励新夫妻俩对视一眼,忍俊不禁,正要调侃几句,周励新的手机震动,他低头看了一眼信息,有些疑惑。   “衡礼,你知道你太爷爷的遗产分配情况吗?” 第45章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齐衡礼也很疑惑,他们就是关系再好,也向来不管各家的事情。   “是我一个远房姑母突然问起来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跟我打听这件事情。”周励新也很摸不着头脑,一边打字问一边回答,“我这个姑母虽然亲戚关系上算远的,但家里长辈和她很亲近,平时倒是很少和我交流,我先看看她怎么说吧。”   远房姑母?   齐衡礼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姓什么的?”   “姓李,住岭市的。”   齐衡礼没有一点印象,微微摇头:“那你先问吧,我们先生火做饭,等阿丰他们到了正好可以开吃。”快中午了,他家小朋友应该也饿了。   闻言,谢赫瑾第一时间起来,去将车里准备好的小车搬下来,刚把折叠好的小车撑起来想要去搬食材箱子,一只手伸过来将他推走,他原来的位置被齐公子占据。   “我来搬就好。”   “我也一起搬。”   “我怕你手伤了,你可说好的要赚钱养我的,手伤了怎么赚钱?”   谢赫瑾一愣,想想也是,手要是受伤了可对弹奏乐器有影响,他便回去坐好,等食材箱子被推过来了,再拿出里面的食材拆开保鲜膜。   肉类蔬菜都是从家里带来的,全都处理好了,本来他们还想带鱼的,但想着他们既然提前来了,一上午的时间应该也能钓到鱼,结果鱼倒是钓到了,却只是小鱼。   周励新不知道问得怎么样了,也没有跟他们说后续,过一会儿也放下手机过来一起帮忙,四人一起为午饭做准备。   谢赫瑾就做最简单的火锅,拆底料放进锅里倒水煮就行了,齐衡礼和周励新则是去架烧烤架,生火烧炭,钟黎姐则是把食材分好,有签子的放到烧烤架那边,没有的就放到火锅这边。   二十几分钟后,钱书茗到了,顶着两个黑眼圈下车,把鸭舌帽一甩扔在地上就过来洗手。   “还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你去做烤鱼。”齐衡礼指了一下放鱼的箱子,一旁的周励新又道,“鱼是在市场买的,已经处理好了,你用水洗一下就能用。”   钟黎也过去帮忙:“你昨晚还熬夜了?”   “玩游戏玩上瘾了。”钱书茗嘻嘻一笑,见谢赫瑾也过来了,笑着打招呼,“谢公子。”   “书茗哥。”   “咦?怎么不叫我钱公子了?叫哥多缺乏新意啊。”   话音刚落,齐衡礼那边飘过来好几个眼神,钱书茗立刻就懂了,感情是这家伙的锅:“其实我觉得叫哥也挺好的。”   谢赫瑾微微一笑:“烤鱼需要什么配菜?”   “豆腐,青椒,豆芽,洋葱这些吧。”   谢赫瑾去拿过来,很快就没事情做了,就跑到齐公子身边,拿出手帕给他擦汗,又拿着小风扇给他吹风,小声问:“齐公子,渴不渴?”   “不渴,你去坐着吧。”   谢赫瑾觉得他渴,过去将保温杯拿过来,倒了一杯水,等了一会儿觉得水温应该差不多了就送到齐公子嘴边:“喝点水吧。”   齐衡礼喝了一杯水,轻轻点头:“好了,你去休息吧。”   谢赫瑾也倒了一杯水自己喝了,不太想离开他身边,提着保温杯站着,好奇地看着烧烤架上滋滋作响的肉串,看了一会儿,一串烧烤被放到嘴边:“尝一下。”   “好。”烤肉软嫩多汁,香得他弯起眼睛,“齐公子你好厉害~”   齐衡礼勾起唇,十分享受这样的夸奖,脑袋晕乎乎的,见小朋友吃完了又递一串过去,结果反倒被小朋友投喂了,美得他都要飘起来,完全忘了身边还有其他人。   烧烤架旁边的烟气被风吹往一个方向,浓郁的肉香飘出来,让人舌口生津,不知道什么时候,钱书茗一个回头,发现自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再一看,好家伙,都跑烧烤架那边去了。   “切,就知道欺负单身狗。”   煮着的火锅已经开了,被调到最低档,煎烤的鱼也熟了,可以用炭火慢慢煨着,就在烧烤也即将完工的时候,符丰朗夫妻姗姗来迟。   符丰朗是一个长相很英气的汉子,身上穿着迷彩色的户外运动装,古铜色的皮肤让他显得格外硬朗,长得人高马大,手臂很粗,感觉一拳头就能把人砸晕那种,十足十的壮汉,也是很符合他刑警大队长的形象了。   妻子俞飞菲却是一个娇俏可人的娃娃脸姐姐,说是姐姐全是因为大家知道她的年纪,比符丰朗还要大三岁,准确来说是在场的人里年纪最大的,但看起来比谢赫瑾还要小一点,好像刚成年,比实际年龄小了十四五岁。   两人还有一对双胞胎儿女,今年已经六岁了,正是上小学的年纪,现在是九月份,又逢周末,按理说是可以带过来的,但众所周知,现在的孩子越来越卷,双胞胎这会儿得去上兴趣班呢。   平时符丰朗很忙,经常要熬夜,队里一个电话打过来,不管做什么都要回局里,家里都是俞飞菲一人把持,虽然瞧着娇俏可人甚至是柔软可欺的样子,性格却很是干练,跟大家打了招呼就立刻找到了可以做的活,符丰朗跟在老婆后面帮忙,夫妻俩配合默契,让本来想去帮忙的谢赫瑾几人都找不到空子插手,只能默默离开。   烧烤和烤鱼被端到桌上,火锅的食材被放在另一张桌子上,几人坐下来享用午餐。   “你这是什么?”齐衡礼眼尖瞧见符丰朗手臂上有一个长得超级丑并且不知道画的是什么的彩色图案,“谁给你画的?”   “我闺女。”符丰朗抬起手臂炫耀,要不是刚刚支了天幕,照这会儿阳光正盛的样子,他的一口白牙估计能被照得反光,“好看吧?”   “漫漫什么时候喜欢画画了?”   “刚去上的兴趣班,本来是让她学跳舞的,但她看隔壁教室在学画画,回来就嚷嚷着不想跳舞要学画画,还拿家里的水彩笔给他爸画了这鬼画符。”俞飞菲想想就头疼。   “小孩子嘛,都是这样不定性的。”钟黎笑着夹起火锅里的一块肉。   “这半年来都给她换了好几个兴趣班了。”俞飞菲叹气,一张娃娃脸做这个表情却还显得很可爱,“反正谁生孩子谁知道,有时候真是恨不得塞回去。”   “我倒是想生,感觉孩子挺好玩的,可我们已经备孕了两年,一点动静也没有,去检查也说没问题,想想都愁。”   “可能是缘分没到,别急。”周励新给老婆夹菜,“你看书茗都没结婚呢,我们也不算落伍。”   “怎么每次跟你们聚餐都给我一种你们欺负单身狗的感觉呢?”钱书茗很是无语,“衡礼,你说......好吧,你也脱单了,已经不是我的战友了。”   齐衡礼得意一笑,默默夹了一块鱼肉把刺挑了放到爱人碗里,自己吃什么觉得好吃就夹什么,把爱人的碗堆得高高的。   谢赫瑾吃呀吃呀,感觉碗里的菜越吃越多,慢慢的就有一种绝望感,赶紧小声叫停:“齐公子,我吃不完了。”   “没关系,吃不完待会儿我来吃。”   “可是这样我吃得好累。”   那好吧。   齐衡礼遗憾地停下投喂的动作,无声地叹气,一直在关注他的谢赫瑾十分懂,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里,果然看到他露出了笑容。   哎呀,齐公子一如既往地好哄呢。   谢赫瑾一边吃一边给齐公子夹菜,慢慢地把自己碗里的库存消耗完了,而齐公子碗里的库存也多起来,两人默契地换了夹菜的人,你来我往地照顾着对方,完全忘了桌上还有其他人,一双耳朵也屏蔽了大家的谈话,跟找到了好玩的游戏似的,只记得彼此了。   渐渐地,大家就不说话了,各自照顾着自己的伴侣,钱书茗微微叹气,默默抱着碗吃饭。   单身狗可太难了。   以往还有齐衡礼和他一起报团取暖,现在就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承受着来自成双成对的暴击。   午饭吃完,大家收拾好东西,坐在地上吃着野餐布上的水果,聊着最近的话题。   “你既然准备退休了,以后准备做什么?”都是娱乐圈的人,周励新还是很关心这个事情的。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回家躺着啊,我都卷了二十年了,也该停下来了。”   “我依稀记得有人说过他还能奋斗二十年。”   “我依稀记得有人说过他可以演到一百岁。”   “我依稀记得有人说过他要是不演戏了就去当导演。”   “我依稀记得有人说过他这个人是停不下来的。”   “我依稀记得有人说过他对工作/爱得深沉。”   钱书茗几人几乎同时阴阳怪气,齐衡礼听了,忍不住咳嗽几声提醒他们适可而止:“反正我没说过。”   “就当你没说过吧。”众人异口同声。   谢赫瑾眨巴着眼睛,若有所思:“齐公子,你要是喜欢的话,要不就不退休了?”   “以前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回家又觉得空落落的,工作反倒比较充实。”齐衡礼说着,伸手揽住爱人的腰,“现在我只想退休,一工作就烦躁,还是回家香。”   “那粉丝怎么办?”作为粉丝之一,谢赫瑾想想都觉得难过。   想到一路以来支持自己的粉丝们,齐衡礼微微一笑,早已有了打算:“我总归要回归生活的,就在退圈之前把作品打磨好,尽量不要晚年不保吧。”   “其实我觉得你早该退了。”钱书茗一边吃着草莓一边道,“几乎每次颁奖典礼都有你收割奖杯的事,看都看腻了。”   齐衡礼:......我太优秀怪我咯?   从齐衡礼出道,一连拿了三个影帝奖杯开始,圈内受够了各种没有演技只有资本的小鲜肉的导演们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救星,一个个削尖了脑袋要和齐衡礼合作。   当时,娱乐圈是典型的劣币驱逐良币的时代,就是演技再好,你也要给流量让路,这样拍出来的剧又拼命荼毒观众们的眼睛,哪怕被骂了好多年,还是能够赚钱。   齐衡礼的出现可以说是给了清流导演和演员们一个对资本说不的契机,从此之后,被洗了眼睛的观众就变得越发挑剔,演技派迎来了自己的春天。   当然,只凭齐衡礼孤身一人当然是做不到这一切的,周励新的蓝星影视也是当初著名的清流公司,双方一拍即合,这才在一片阴霾中撕开了一条光明道路。   引领者总是备受青睐,更何况这个人不仅有实力,还有号召力,导演们变得越发推崇齐衡礼,一部剧宁愿等三五年档期开拍也不想去找其他人,在齐衡礼演技变得成熟的十五六年内,仅有五个人能够从他手中抢过影帝奖杯,而大家也将这个成就称为“证道”。   在圈内各种演技派前仆后继想要“证道”的同时,娱乐圈也绽放出很多优秀的作品,而齐衡礼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屹立不倒,可不只是优秀两个字可以概括的。   “其实你再不退出竞争,各大影视委员会也打算将你除名了。”周励新幸灾乐祸,“我之前还听到一个小道消息,听说今年好几个委员会打算给你颁发终身成就奖,给你庆祝而立之年的同时,顺便把你这座大山给挪开。”   其实这也算是公开的秘密了,齐衡礼霸占影帝宝座太久了,久到证道者都开始绝望,这可不是一个好的迹象,别说周励新了,连谢赫瑾这个刚学会到某瓣吃瓜的粉丝都知道这事。   “以后齐公子可以去当评委或者颁奖嘉宾。”谢赫瑾想了一下,突然高兴了,“我也努努力拿一个配乐奖项,让你给我颁奖。”   齐衡礼其实是不想去当什么评委的,但此时却来了兴趣,眼睛一亮:“好,到时候我们就在颁奖台上官宣!”   “不要。”谢赫瑾断然拒绝,笑容垮掉。   “为什么?我们多配啊。”齐衡礼做梦都想让别人知道他家十三有多优秀。   “感觉怪怪的。”   “喧宾夺主了。”周励新提醒,让他冷静一点。   齐衡礼的恋爱脑被泼了冷水,但没有完全冷却:“那领了奖再官宣。”   “干嘛非得官宣嘛,我拿了奖也不代表......”谢赫瑾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坦言自己心中的自卑,他总怕别人说他配不上齐公子,一个奖好像不保险,至少多拿几个吧?   “难道你还想拿和我一样的奖项再官宣?”齐衡礼头皮发麻,“这得多少年?”   “也不必如此吧,我就是没做好准备,到时候再说嘛。”   齐衡礼有些惴惴不安,原先觉得官宣日子不久了,现在却觉得,好像和他想象中很不一样?   完了完了芭比Q了。   见小两口一个委屈巴巴一个心虚躲闪,钟黎轻咳一声开始开导:“这事也不着急,你们一个还在疯狂工作一个还在家里读书,着急几年后的事情做什么?”   齐衡礼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他总觉得没有在公众面前拿到名分,就算有一纸婚书也不保险。   别人不知道小朋友的想法,他冷静下来也品出来了。   没关系,他来解决!   叮铃铃!   符丰朗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拿起来一看,起身拿到一旁接听:“什么?我这就过去。”   众人一听就知道他来工作了,除了谢赫瑾,其他人全部习惯了,让他安心去工作,俞飞菲由他们送回家。   “谢了,改天有空了再聚。”符丰朗也不客气,抱着老婆亲了一口就起身大步跑到车上,把车开走了,车速还挺快,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钱书茗躺在草地上,舒了一口气,看着上方的米黄色天幕,神情放松:“还是跟你们待着舒服。”   “这次准备在外面住多久?”周励新问。   “等我爸这茬气消了再说,估摸着要一周多吧。”   “衡礼前两天不是说准备跟赫瑾出去旅游吗?就在京市,反正你没事做,帮他们做攻略算了。”   “算了吧,我现在不想给你们这些死秀恩爱的家伙服务。”钱书茗说着,发现齐衡礼两人起来到了湖边看水桶里的鱼,好像还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你说他们,刚刚好像都要闹矛盾了,怎么现在都没开始红脸?”   “长嘴的人是没机会红脸吵架的。”钟黎撇了一眼丈夫,开始阴阳怪气。   周励新开始心虚:“我以前不懂事,现在不是会解释了吗?”   “哼!”   “每一对都有自己的相处模式。”俞飞菲含着笑,“以前我也老跟阿丰吵架,打架都常见,日子不照样过过来了。”   “是你压着他打吧?”钱书茗想到以前阿丰和她谈恋爱时的场景就打寒颤,谁能想到这个一个萌妹子生起气来这么彪悍啊,也就阿丰受得了。   “压着谁打?”谢赫瑾又跑回来了,手上沾着水,湖边的水桶已经空了,那条小青鱼被放走了。   钱书茗见他回来了,就给他科普周励新谈恋爱时的情况,总的来说就是一个锯嘴葫芦,钟黎也是个高傲的,你不说我也不说,两人三天闹一个误会五天闹一场别扭,搞得他们三天两头去当和事佬,明明是他们在闹,结果累的却是旁人,好在最后修成正果了,两人也长嘴了,再也没出过这种事情,不然他们都要劝分了,实在是受不住。   至于符丰朗呢,那就是纯粹的直男性格,又有些大男子主义,自己的职业还让俞飞菲难以得到该有的情绪价值,两人那是三天一大吵五天打一架,然后其他人又是去说和的命,好在感情是越吵越好,性格也磨合得越来越合适。   “对了,你俩呢?闹矛盾是啥样?”钱书茗十分好奇。   “也没什么矛盾。”谢赫瑾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对方错了就指出来就好啦,齐公子很迁就我的,我说了他就改了。”   “我家赫瑾也很主动。”齐衡礼一脸幸福感。   “那就好,我年纪也大了,不想再当和事佬了。”钱书茗松一口气,“过段时间我也谈个恋爱去,不然以后聚会,就我孤零零的。”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的女的?我们给你介绍。”钟黎和俞飞菲异口同声。   “看缘分吧,我也不知道。”   得,还没开窍呢。   钟黎两人打消念头,让他自己慢慢看吧。   几人在草地上坐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无聊,又跑到湖边钓鱼,早上齐衡礼撒了不少鱼饲料拿来打窝,这会儿大家也不用扔鱼饲料了,拿起鱼竿就钓。   不大一会儿,一条大鱼钓上来。   谢赫瑾目瞪口呆,莫名的眼神不停飘向不敢置信的齐公子身上。   “这不是很好钓吗?干嘛还让我们绕道去买鱼?”周励新一连掉了三条上来,感觉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齐衡礼人都麻了,拉着爱人转身就走:“我看不得这种场面,十三,咱们去别处散步去。”   谢赫瑾一步三回头,看着别人接连钓上来的大鱼,有种在做梦的感觉,脑袋嗡嗡的,怀疑水里的鱼莫不是在针对他们?   啊,不对,是针对齐公子,他可没有碰钓竿哦,运气不好的可不是他呢。   进了湖边的树林里,这里有几条小路,两人在里面慢慢散着步,有几分惬意在里面,当然,这是齐衡礼的感觉,谢赫瑾自己倒是觉得这里面阴森森的,不由得紧贴着男人走。   “齐公子。”   “嗯?”   “我,我听说这种偏僻小树林向来是杀人抛尸的绝佳地点。”   啪!   齐衡礼的感觉一点都没了,有些无奈地看着扫兴的小朋友:“你听谁说的?”   “话本上说的。”谢赫瑾小心翼翼地观察越来越茂密的草丛,“这种树林深处,像前面那种茂密的灌木丛,哪怕是路过了说不定都看不到里面的尸体。”   “不会吧?”齐衡礼看起来好像真的有点怕了,嘴角一丝弧度强制压下,十分配合自家小朋友的表演。   “听说还有鲨人犯会回到抛尸地点。”谢赫瑾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逗弄,语气越来越吓人,“这种视野缺失的地方,最容易......”   咔擦!   身后传来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   咕咚!   树林中的两人脚步一顿,咽了咽口水,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窜起,快速回头做出防御姿势。   扑棱棱!   一只黑色的鸟在树冠飞起,断裂的树枝跌跌撞撞往下掉,没撞到一次树干就弹起一点点才又继续往下掉。   呼!   两人放松下来,对视一眼,一起笑了,没想到竟然是被一只鸟吓了一大跳。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快速接近的脚步声,窸窸窣窣的踩草声清晰可见,两人再次回头,眼神瞬间凌厉,就要反击。   令人惊讶的是,动作更快的竟然是谢赫瑾,只见他伸出一拳,啪的一下把靠近的人打得摔到地上痛呼。   “赫瑾!”钱书茗捂着肩膀,感觉疼得骨头都要碎掉了,这要不是他有点身手,及时卸了力,他都怀疑自己能飞出去,“你不至于吧,我就来找你们帮帮忙,至于看也不看就打吗?”   “额......”谢赫瑾面露尴尬,愧疚得先是手足无措,几秒后又赶紧去扶人,“那个,不好意思啊,我脑补过头了,以为你是坏人。”   “我......”得,怪我倒霉,果然单身狗就不该来聚会。   “先起来吧。”齐衡礼把伸出去的拳头舒展开,先一步弯腰把人拉起来,“找我们干嘛?”   “哦,对。”钱书茗揉了揉肩膀,“我们刚刚看到上游飘了一件衣服,小黎姐说是前两天刚出的秀款,怀疑有人落水了,可能这会儿还有救,让我们分头绕湖往上游的那些小溪小河找找,小黎姐他们已经把车上的小船开走去湖里找了,让我跟你们在岸上找。”   话音未落,谢赫瑾的手机响起,他意外地接通:“喂?什么?你说你们在哪里?” 第46章   水边,全身湿漉漉的女子被钟黎抱在怀里,她是从湖边这座山靠近山脚的一片水潭子里面救起来的,山中树多,水潭温度低,这会儿她冷得全身颤抖,连嘴唇都是紫色的。   钱书茗跳进去救的人,上岸后,他都冷得直打颤,嘴唇发白,不得不到旁边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拧干才敢穿回去,更别说一个掉进去挣扎了好久的女孩了。   女孩正是谢赫瑾的恋爱导师刘诗婷,钟黎和俞飞菲正在一旁柔声安抚惊魂未定的她,平时和她形影不离的王若雨脱掉了自己的外套披到小姐妹身上,抽泣着安慰,在场男士都背过身。   这里距离谢赫瑾他们聚餐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也没办法开车过来,过一会儿,齐衡礼提醒道:“先去车上换衣服吧。”   “老公,你来把人背过去。”钟黎说完,又小声跟刘诗婷说让她励新哥哥来背,让她别怕。   女孩子体力没那么好,还是男士背着比较稳当,而在场的男士里,周励新可以说是看着刘诗婷这位邻家小妹妹长大的,让他来背人,此时还没完全恢复理智的刘诗婷不至于那么害怕。   “励新哥,麻烦你了。”王若雨抹着眼泪,又想起小姐妹的救命恩人钱书茗,担忧地看了眼小姐妹,走过去伸出手把住已经重新穿上衣服的钱书茗,“这位哥哥,我扶着你吧。”   “不用不用。”钱书茗这会儿已经不难受了,“你去看着你闺蜜吧,她应该更需要你。”   “那,那你待会儿一定要跟我们一起去医院检查一遍身体,我们会报答你的。”   “举手之劳,你们又是励新的妹妹,不至于这么客气。”   此时,周励新已经把人背到背上,刘诗婷小小一只蜷缩起来还发着抖,背上披着在场唯一一件外套,此时衣服已经被水浸透了,瞧着就让人心疼。   王若雨担心地扶着小姐妹,亦步亦趋跟着离开,众人也赶忙往回走。   谢赫瑾走在最后,疑惑地将视线从水潭边收回,水潭是从山上的小溪汇聚而来的,最终会流到不远处的湖里,岸边有滑落的痕迹,还有其他人的脚印,两个女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更不知道当时岸边还有谁。   水潭离湖边很近,要是他们来得晚一点,说不定人就冲到湖里了,到时候能不能救回来还两说呢。   现在刘诗婷还没缓过神来,他们也不好多问,先把人送医院吧。   离开幽暗的树林,来到翠绿的草地上,没有了树木的遮挡,头顶猛烈的阳光照射下来,还觉得有点冷的钱书茗悄悄松一口气,感觉好多了,而被背着的刘诗婷也慢慢缓过神来,身体已经没有抖得那么厉害,失焦的眼神慢慢有了反应。   俞飞菲快步跑过去把周励新他们的车门打开:“衣服在哪里?”   “我来找。”钟黎跑过去,找出两套衣服来,扔了一套给钱书茗,另一套女装抱在怀里,“让诗婷到车上换衣服,若雨,你上去陪她。”   周励新已经把人背着放到了车座上,王若雨接过衣服上车,把车门关上,男士们走远一点。   “这事儿应该不能善了了。”周励新低声道。   谢赫瑾疑惑:“励新哥知道内情?”   “刘家和王家就住在我们家附近,据我了解,诗婷和若雨性格乖巧,不会无缘无故不带保镖就跑到这种地方,应该是有人约她们过来的。”   谢赫瑾沉吟:“我刚刚在岸边看见了别的脚印,不太清楚是谁的。”   “待会儿问清楚吧,要真是第三人,得让家长来处理了。”齐衡礼顿了顿,觉得这也不算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幸好我们报了警。”   “她们还年轻,说不定还想着自己找回场子呢。”周励新摇头,觉得应该问不到。   “对了,那女孩怎么会给你打电话?”齐衡礼很是不解,“她知道你在这附近?”   “应该不知道。”谢赫瑾想到当时电话接通后王若雨就说她们在山里迷路了,刘诗婷还跟她走散了,还问他在的地方离这里近不近,“主要是昨天我跟她们说了我要和齐公子去郊外玩,她们也知道我住在京市,既然大家都是在郊外,那我就可能在她们附近,可能病急乱投医就给我打电话了。”   “这不是我们的聚会吗?你没事怎么会跟她们说?”齐衡礼很是不解,“你什么时候跟她们认识的?”   “就上次清明节认识的,她们是我的恋爱导师啊,给我支了不少招呢,我这次跟她们说也是看看她们有没有什么好点子。”谢赫瑾脸颊微红,把自己瞒了那么久的秘密小声说出来。   齐衡礼恍然大悟,他说呢,为什么都是看小说,偏偏赫瑾把精髓都学到了,原来是背后还有智囊团。   “我刚把人拖上岸的时候就被推开了,她好像吓得不轻,好像还小声说什么‘别推我’。”钱书茗换了衣服走过来,“她可能是被人推下去的。”   种种迹象表明,这不是简单的落水事件,事情大条了。   就在这时,一辆消防车和一辆警车开进来,刚刚接到王若雨电话的时候,齐衡礼怕找不到人出了事就打电话报警了,消防车应该是王若雨打的电话叫来的。   几人上前去大概说明情况,其中一个警察让他们带路,一起重新回到水潭边大概查看情况,回来的时候,刘诗婷已经缓过神来,埋头在王若雨怀里大声哭,两个女孩刷刷流着眼泪。   “怎么样?问出来了吗?”周励新过去了解情况。   钟黎皱着眉摇头:“不太愿意说,应该关系不太一般。”   因为报警的时候说了是女孩子迷路,警察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女警,此时正在刘诗婷身边小声安慰,顺便做着王若雨的工作,众人明显可以看到王若雨想说,却又被刘诗婷按住了,一直没有问出来。   “救护车快到了,先到医院再说。”领头的中年警官小声说,他看得出来,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认识这两个女孩子,“先联系家人,让家人来劝吧。”   “我来联系。”周励新点头。   “水边有其他人的脚印吗?”谢赫瑾觉得应该是,水边湿润,泥土软烂,脚印很清晰,他当时就觉得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脚印,更不是刘诗婷或王若雨的,但他不专业,也不确定。   中年警官没有回答,旁边的谢赫瑾几人却已经得到了答案,有时候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   现在这情况可大条了,极可能是一场刑事案件,就是不知道那脚印到底是谁的了。   不大一会儿,救护车开进来,王若雨陪着刘诗婷上去,大家开车跟着一起去医院,顺便陪钱书茗检查一下身体。   等到了医院,王家和刘家的家长已经提前到了,刘诗婷的妈妈上去和女儿说了两句话,陪她进了检查室,而她爸爸则是和王若雨爸妈小声询问王若雨到底发生了什么。   医院地方也不大,太多人挤在这里也不好,现在人家的家长来了,谢赫瑾他们也就功成身退了,陪着钱书茗去检查。   过一会儿,刘父过来拉着钱书茗的手连声感谢,又把其他人也一起感谢一番,约好了等事情结束就亲自登门道谢云云才回去陪女儿。   后面,谢赫瑾他们做了笔录就和钱书茗一起离开了医院。   至于之后的事情,谢赫瑾一开始也不太清楚,他们这天离开医院之后就分道扬镳,周励新夫妻送俞飞菲回家,钱书茗自己回去,谢赫瑾小两口也回了十里山。   因为这天的离奇经历,两人在家休息了几天,这才出门去旅游。   别看齐衡礼从小忙得飞起,好像没有什么时间出来旅游,可他逛起景点来却能侃侃而谈,景点的来历、经历、对应的名人和典故都知道得不少,跟他出来就跟带了一个导游似的,有时候谢赫瑾回头,还能看到有不少游客跟在他们后面蹭讲解。   “齐公子,你哪来的时间逛这些景点?”   “你别忘了,我每年九月份都有一个月假期,自然会趁这段时间好好放松一下。”   “可是赵叔说你就算放假也很忙啊。”   “不管怎么样,半个月假期也是有的。”齐衡礼也想起以前自己的工作脑了,摸摸鼻子,“再不济,我拍戏的时候也是全球各地取景,有时间我也能好好充充电,看看当地特色。”   当演员的,记忆力都不错,景点玩一遍,他能记住的事情都不少,更别说他还是京市人,对这里的景点只会更了解。   “下个月你又要进组了。”谢赫瑾一想就忍不住叹气,“我也要开始给《乱世定音》配乐呢,你什么时候比较有空?我们也出去玩一玩吧?”   “我还没拿到拍摄计划,等我进组再说。”   “前一个月也是围读吗?”   “嗯,之后要到国外取景,在国内拍戏的时间应该只有一个月左右。”   出国啊。   谢赫瑾不由得叹气,那这样他就不能去探班了,出国还挺麻烦的,周末就两天,光是路上的时间就能花去大半:“那过年你回来吗?”   “当然。”齐衡礼轻笑,“应该能赶在过年前杀青,再不济,过年总要放假的。”   好吧,谢赫瑾不太高兴得起来,一开始他还觉得异地恋有助于思念彼此促进感情,有时候还有些美滋滋的,现在就觉得异地恋有点苦了。   “等明年就好了,明年我有三四个月的假期。”齐衡礼眼里带着盼头,“再过一年,我假期会更多,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唉,每次谈到这个话题就不高兴,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谢赫瑾微微叹气,决定去想高兴的事情。   他端起桌上的汤慢慢喝完,用湿纸巾擦擦嘴周:“好了吗?我们继续去逛吧?”   “好。”   齐衡礼擦擦手,和他的手牵在一起,两人慢慢穿过长城景区内的步行街,离开拥挤的人群,爬到长城上面。   这会儿不是节假日,长城上面人不是太多,十分适合游览,站在上面眺望远处的穷山峻岭,总觉得心情也开阔许多。   两人一天一个景点,把京市里的所有景点都给逛完就回到家,手里提着顺路买回来的新鲜桂花。   湖边码头和凉亭走廊快建好了,等上面的水泥干了就可以开始装修了,山脚马场也建得差不多,估计明年就可以在家跑马,游湖钓鱼。   赵管家提前出来迎接家里的两位男主人,嘴角的笑容十分欣慰:“先生,小先生,欢迎回来。”   “赵管家怎么那么高兴?”谢赫瑾有些好奇。   “先生们回来了,我当然高兴。”   才怪吧,肯定是因为其他事情。   谢赫瑾也不拆穿他,兴致勃勃地提着桂花跑回院子里:“齐公子,现在要做什么?”   “先用小的流水将桂花洗干净。”   “好!”谢赫瑾准备跑进厨房,身后跟来的赵管家扬声提醒,“厨房外引了山泉水,在外面洗应该更有野趣。”   正值秋日,家里的花啊草啊树啊都长得很好,一点也没有冬日的寂寥,几乎到了一步一景的地步,这是齐衡礼打造了好几年的庭院,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特色,谢赫瑾每天住在这里,虽然很少下山,却并不怎么觉得无聊,更多的是享受。   只是......   “家里什么时候引了山泉水?”   “钟老说这样更贴近大自然,左右也不难做,就当添一个景色引泉水进来了。”   这种小事赵管家自己做主就好,也不用报备,谢赫瑾他们他们大半个月都住在外面,不知道也正常。   “钟爷爷他们呢?”   “在山上呢。”   “那我就不去打扰他们了。”谢赫瑾将带回来的礼物放到一旁,让赵管家放到爷爷奶奶们的房间里,多出来的那两份是给赵管家和赵叔的,赵叔那份等过两天,他们下山祭拜的时候顺便送过去就行。   齐衡礼已经走到隐藏在花草间的竹竿前面,拔掉木塞子,一股凉凉的山泉水哗啦啦流下来,下面还有一个新加的石头水槽和石板,相当于在这里加了一个室外料理台。   谢赫瑾凑过来看,伸手去玩水,高兴地笑出声来:“好玩。”   “水有点凉,别玩太久,去戴手套来洗。”齐衡礼说着,进屋去拿东西,赵管家也跟进去,和他说十里山其他庭院的修复改造计划。   瑾礼园精心修了五六年,其他庭院没有山腰这处那么老,而且之前十里山是想做疗养院的,并且做了一半了,庭院已经修得差不多,估摸着再过一两年就可以住人了。   就是吧,这个资金,需要批一下。   最近家里又是建码头凉亭,又是建马场的,现在还要把十里山的房子都修好,周家的祖宅可能也要修复,桩桩件件都是钱,而且不是小钱,赵管家没资格动用那么多资金,还是要来跟齐衡礼说一声的。   “我没那么多时间,周家的那些房子先不用管,先把十里山弄好吧,我不在家的时候,要钱就去找赫瑾批,他签字和我签字一样。”齐衡礼顿了顿,“对了,十里山的围栏也加固一下,多请点人来巡逻。”   “这是?”   “以后赫瑾名气会越来越大,我回家的次数也多,这个地方迟早会曝光。”   “我知道了。”赵管家点头,他也没什么事了,也就不打扰小两口,谈完就识相溜走。   谢赫瑾在厨房前面玩了好一会儿水,感觉手机在震动,拿出来看发现是【无死党不成活】的群里有一条新消息。   【周励新:刘家准备亲自上门给你们道谢,你们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这说的是刘诗婷的那件事情,推人的是刘诗婷的一个堂姐,听说从小就跟刘诗婷和王若雨两人关系不好,攀比心理很重,最近刘诗婷在一个宴会上大出风头,她心里气不过就想吓吓她,没想到玩脱了,当时自己也吓坏了就跑了。   刘家就这么一个女儿,那天事情发生之后,刘诗婷的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都回了家,直接把人从家里赶出去了。   至于一个堂姐为什么会住在刘家,那就是别人家的家事了,总之现在刘家是一定要把人送进监狱里,谁来劝都不好使。   “齐公子,刘家来家里拜访。”   “我们?这周挑个时间吧,书茗那边呢?”   谢赫瑾这么问了,这才知道刘家已经一一上门道谢了,就差他们家,本来前几天就该过来,知道他们在外面旅游就拖了几天。   约好时间,他正准备把手机收起来,又看到有新的消息出来。   【钟黎:下周《绝代大汉》要开播了,真期待赫瑾的配乐到底有多好听,我外公老拿这个来夸,夸得我好奇得不行。】   【周励新:那天都忘了让赫瑾露一手。】   【钟黎:主要是被某人的魔音给镇住了,完全不敢去想。】   齐衡礼看着很是无语,怎么老拿他出来鞭尸!   “不看了。”他表示自己也是要面子的,直接把小朋友的手机收起来,“走吧,我们去洗桂花。”   谢赫瑾含笑点头,去接过他手中的手套戴上,把买回来的桂花放到篮子里冲洗,还真别说,手套虽薄,却很有用,他一点也不觉得水冷了,至于那一丢丢的不方便,也可以忽略不计啦。   洗桂花是件很简单的活,本来最多十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可两人就是能洗出花来,洗了半小时都没洗好,偶尔抬头对视一笑,感觉狗粮味比桂花那浓郁到呛人的香味还要浓。   “真的好香呀。”谢赫瑾偶尔拿起一小撮桂花起来嗅闻,“我们种几棵在家里好不好?”   “家里花草够多了,想种的话,可以种到其他庭院里,那些庭院还有很多空地。”   “我就想要桂花。”   “好好好。”齐衡礼立刻应允,“你想种哪里?”   “窗户外面怎么样?”   “那里有梅花了。”   “又不是一个季节的花。”   “好,种。”齐衡礼记下来,“待会儿我就让赵管家去找人种,你明天就能看到。”   “种两棵,成双成对。”   齐衡礼笑着点头,突然觉得家里的花草树木数量不太好:“我也让他把家里的园子改一下,所有的花草树木都改成双数。”   “我想吃兔子了。”谢赫瑾的话题突然飙到别的地方去。   “今晚吃,待会儿跟厨房说一下。”   “我还想吃糯米饭。”   齐衡礼顿了顿:“十三是饿了吗?”   额,好像有点诶,怪不得啥都想吃。   谢赫瑾看着手下的桂花,摇摇头:“我不饿。”洗完再饿吧。   又冲洗一遍,两人伸手在篮子里翻找,齐衡礼动作加快很多,很快就将桂花拿到圆圆的竹匾上摊成很薄晾晒起来。   “拿到走廊里。”齐衡礼端起竹匾两边,“这个不能晒太阳。”   “然后呢?”谢赫瑾去端另一个竹匾,“接下来做什么?”   “吃饭。”   “好呀!”谢赫瑾把手套脱掉,跑进厨房里,“吃什么呀?”   这会儿还没到饭点,但周妈已经在准备了,刚想说她来做,看到后面的先生,又默默坐回去继续择菜。   “想吃什么?”齐衡礼穿上围裙。   “螺蛳粉!我听说这个超香!”   齐衡礼的手一顿,默默看向周妈:“周妈,家里有螺蛳粉吗?”   “有,我去找赵管家。”周妈寻思着,就算是没有也得给两位先生找出来。   “我去我去!”谢赫瑾兴奋地跑出去,齐衡礼无奈摇头跟上去,过一会儿就跟他一起拿了两袋过来,仓库本来是没有螺蛳粉的,但上次做青团买了一箱,剩下的都没动过。   齐衡礼开火把粉放进去煮,谢赫瑾摸摸肚子,寻摸了一个番茄过来洗洗切成几片,他一片,齐公子一片,两人分着吃完了。   “很饿吗?”   “有点,早上逛古玩街太累了,吃下去的午餐消化好快啊。”谢赫瑾咽了咽口水,“为什么我不觉得螺蛳粉臭?”   “竹笋才臭。”   真嘟假嘟?   谢赫瑾无法想象竹笋怎么会臭,持着怀疑的态度等了一会儿,捂着鼻子想要打退堂鼓。   “要不,我们不吃了吧?”突然觉得好像不是很饿了呢。   齐衡礼没吃过这个,早就被味道熏的有点头晕了,闻言立刻停下煮粉的动作,颇有些迫不及待:“那我倒掉。”   “算了算了,别浪费食物。”谢赫瑾捏着鼻子,“大家都说吃着香,我也试试好了。”   好吧。   齐衡礼屏着呼吸继续煮,舍命陪君子。   十分钟后,两个人坐在餐桌边埋头嗦粉,表情享受。   真香。   两人的饭量都不算小,各自吃了一袋,感觉还没饱,对视一眼,默契地忘记了没过多久就能吃晚饭的事情,又去拿了一袋回来煮。   一辆低调的轿车开到山上,过一会儿,赵管家领着客人进来,到厨房通知两位男主人。   “先生,小先生,有一位叫祁如机的导演上门拜访,说是要找小先生的。”   祁如机?   “就是那个剧播情况神鬼莫测的祁导?”谢赫瑾记忆力不错,还记得这个名字。   “他怎么还上门了?不是让励新转达我们没档期的事情了吗?”齐衡礼关火,脱掉围裙,“跟他说我们换个衣服就去见见。”   回房间的路上,谢赫瑾有些好奇:“接下来的档期已经签了合同,不可能空出来的,他上门可能不是为了配乐的事情,就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齐衡礼快速回想祁导的交际圈,若有所思:“这可不一定。” 第47章   祁导是一个看起来比较精明的男子,在他的行业生涯里,几乎所有评价都呈现出两种极端。   十六岁入行,拍了好几年文艺片,也被骂了好几年,一度登上各种“抵制导演榜单”、“赶紧退圈导演榜单”、“烂到家导演榜单”的头名,可以说是备受瞩目的烂。   二十二岁时一朝顿悟,终于找准自己的舒适圈,不玩电影了,也不文艺了,凭借一部恐怖电视剧狂揽当年各大奖项,收获了无数好评,如今已然成为悬疑和恐怖片中的扛把子,被观众称为“为惊恐和悬疑而生的男人”。   然而,在这样的发展中,他的剧播量却也呈现两个极端,要么溅不起几点水花,要么疯狂热播,真的是让和他合作的演员和资本们体会到了一种开盲盒的痛苦感。   你要说他的剧无聊,不好看,播放量才不行,那也就罢了,可偏偏是当时不行,过几年又翻红了,这就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憋屈感。   谁家播一部电视剧是图几年后?娱乐圈是什么地方?几年都不知道换了多少茬人了。   如今的他也是知名大导了,可开拍前拉投资却总是不如意,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剧播的神鬼莫测。   “祁导。”齐衡礼和谢赫瑾一起走进来,坐在沙发里沉思的祁导立刻回神,看见齐衡礼的时候并不意外,他能找到这里,当然是打听清楚两人的关系了。   “贸然上门,打扰了。”祁导微微颔首,随后朝谢赫瑾伸手,“谢老师,您好,我是祁如机。”   “您好。”谢赫瑾握手后坐下来,优雅颔首,“您也坐,不知道您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我今年拍了一部悬疑剧,《水泥里的手机》,想要量身打造一首主题音乐。”祁导开门见山,扶了扶镜框,“我来之前已经征得张源珩导演的同意,他愿意让您同步配乐,我就上门亲自说服您同意来了。”   好吧,还真的跟齐公子说的那样,祁导就是为了配乐来的。   只是......   “我不是很乐意为自己增加工作量。”谢赫瑾并没有这种工作脑,笑容很有歉意,“很抱歉,您要白走一趟了。”   祁导露出笑来,并不气馁:“或许您可以给我几分钟时间?”   谢赫瑾挑眉,微笑着点头,狐狸眼里满是好奇,很想知道他要怎么说服自己。   “我听说您和何导虽然只签了周末两天的合约,但平时也会抽空参加配乐创作,您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把这些时间匀一点给我。”祁导说完自己的打算,顿了顿,抛出第一个诱饵,“您想学配乐,我可以请业内有名的配乐大师系统地教您如何配乐,也算是弥补您这次增加工作量而出现的损失。”   谢赫瑾平时的确是会去蹭配乐课,一项技能运用在实践中总能成长很快,但如果能得大师系统教学,当然比蹭课好多了,但这还不够,毕竟他们家也不是没有这些人脉。   “我听说您正在家里完成自身学业。”祁导再次抛出一个诱饵,“衡礼的人脉不是继承父辈就是在娱乐圈,教育界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我可以请家里出面,为您请名校名师。您想去学校旁听也可以安排,可能需要您考个试什么的,但您放心,考试我也会请名师辅导您,直到把旁听证考下来为止。”   这一点,他说得的确没错,谢赫瑾他们家里就是没有教育界的人脉,不然何至于需要自己去找老师还辛苦面试?   对于谢赫瑾来说,什么乐器,什么书画,什么配乐,以他的天赋,就是没有老师又如何?可现代的各种理论知识,他真的两眼一抹黑,没有老师是真的不行。   从很早他就知道,自己不太是读书的料,也就是记性好一点才能学得快一点而已,可知识总要融会贯通的,这一方面上,他做得总是不太好。   他也不是喜欢挑战,主要是想要利用这一切快速融入这个社会,免得走出去还被人说什么九漏鱼。   “您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呢?”谢赫瑾不太理解,“您这部剧应该是现代剧,不太用得上古典音乐吧,您这么自信我能给您一个满意的配乐?”   “我听过您独立完成的配乐。”祁导很有信心,“我相信,只要你想,一定可以创作出我想要的音乐。”   谢赫瑾也就现学现卖独立完成了一首配乐而已,那还是纯粹的古典音乐,一听就是古代剧用的,也不知道祁导替他哪找来的自信,不过被肯定了,他还挺高兴的。   本来只是犹豫三分,如今也变成了五分。   “我听说衡礼最近在找天楚山水展览会的邀请函?”祁导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以山水水墨画为底的白色金边邀请函,放到茶几上推到谢赫瑾面前,“这算是我的一点诚意。”   额,这个......   谢赫瑾疑惑地看向齐衡礼,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   齐衡礼也是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祁大哥,你这样让我一点表现机会都没有了。”   “什么表现机会?”谢赫瑾不解。   “前段时间你不是会给我拍你画的几幅画吗?你浏览器登的是我的账号,我看到同步过来的记录里你搜了各种字画交流会和展览会的网站,尤其是搜楚天鹤大师的最多。”   谢赫瑾抿唇一笑,眼底漾起一丝被重视的幸福感:“我只是对比一下自己的水平和别人的水平有什么差别而已,楚天鹤大师名声赫赫,我当然是很好奇的,可你每天那么忙,也没必要因为几个浏览记录就去找什么邀请函吧。”   “邀请函而已,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我不过是找几个朋友帮我找,又不是自己亲自去做,也不碍什么事。”齐衡礼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只是我想着你应该会乐意去现场看看展品,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被提前剧透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隔行如隔山,齐家又没有这方面的人脉,想要拿到国画大师的展览邀请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说不定要花好几个人情出去,谢赫瑾觉得得不偿失。   邀请函上面龙飞蛇舞的“天楚山水”四个大字很有风骨,可谢赫瑾见过太多比这还要有风骨的字,什么气势如虹、笔锋锐利、正气凛然、娟柔带刚......真是数都数不过来,谢赫瑾见过的好字实在是太多了,一看就看得出来楚天鹤的字远远比不上他的画。   楚天鹤的画吧,他也是感兴趣的,但也没那么感兴趣,这些画在这个时代当得上是大家之作,但他毕竟是从古代来的,见过太多好画,在他看来,楚天鹤的话还是缺了几种感觉。   不过这样的话,就不必在外人面前说道了,但他也感受到了祁导的诚意。   “祁导,我还有一个问题。”   祁导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立刻从吃狗粮的状态中抽离出来,笑容更深:“您说。”   “您的剧向来好评如潮,哪怕当时的播放量有所起伏,几年后也能有比较大的传播性,这说明您的剧无论是质量还是可看性都没问题,既然如此,您为什么还要花大力气来找我做配乐呢?”谢赫瑾实在是不明白,“一首歌就那么重要吗?您既然能请到配乐大师来给我上课,那就能请大师为您配乐,为何要舍近求远呢?”   “我这个人更喜欢把事情做到最好,对我来说,每一部作品都是自己的孩子,能让孩子变得更好,为什么不为之多努力一点呢?”祁导微微一笑,随后笑容垮下来,“官方回答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吧。”   谢赫瑾:???   “真话,其实也不必问我,我想,衡礼应该是清楚的。”   齐衡礼突然被cue,愣了一下,随后点头:“大概能猜到一点,是不甘心?”   “我当然不甘心。”祁导语气骄傲且倔强,“每一次,我都觉得我的作品已经打磨得很好了,可每一次送审,我都没有足够的自信,凭什么我就不能成为有质量有热度发挥稳定的导演?”   嗯,说得有道理,天才就是需要傲气,谢赫瑾默默点头。   “说到底,娱乐圈还是流量为王,虽说观众对流量的要求更高,对演技的要求也很挑剔,可圈里也卷啊。”祁导说着说着,十分郁闷,“这些年好剧不断,想要杀出重围谈何容易,惊艳的点比别人差一步出现,哪怕只是一天,同档期的剧就能提前趁势起飞,话题都被人家刷满了,其他剧只能等几年后被人当沧海遗珠挖出来了。”   说起来,这还跟齐衡礼有关系呢,也就是他的出现才让演员们疯了似地内卷演技,一个个莽足了劲地要翻越他这座高山。   别以为他现在混电影圈就对电视圈没影响,想当初,他也是电视圈出身,连拿三年视帝才转电影圈的,随后就开始了他狂揽各大影帝奖杯的封神之路,现在电视圈也在疯狂冲击他创下的三年视帝纪录,做梦都想当下一个齐衡礼。   导演们也在卷,一个个疯了似地想要拿到更大的话语权去抢更好的剧本,继而去抢齐衡礼的档期,要么就是疯狂挖掘新人,想要再找出另一个齐衡礼来。   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祁导的剧要质量有质量,要可看性有可看性,才会出现打不过同期沦为沧海遗珠的情况,要是放二十年前,开什么玩笑?那不是部部热播,偶尔出一部现象级的存在?   “祁导,您就那么确定我的配乐能让你的剧杀出重围?”   “编剧、演员、导演都卷到不行了,也该卷到配乐了。”祁导无奈摊手,“至少在我认知里,你给《绝代大汉》创作的《风竹》有资格成为现在乐坛的一首天籁,你能吸引蒋老和杨老主动留在你家那么久,我也相信这两位大师的眼光,你的音乐绝对能给现在的乐坛一个震撼,如果这样我的剧还能扑,那就是我的剧出了问题,打不过别的剧我也认了。”   “既然您这么信任我,那合作愉快。”谢赫瑾没有什么好问的了。   祁导暗松一口气,从包里拿出合同:“只是我暂定的合同,您可以先看看。”   谢赫瑾将合同放到邀请函上面,微微颔首:“我会看的,具体条例会让孙叔跟您谈。”   祁导都能找到家里来了,自然知道他的经纪人是谁,也一点不意外:“过两天我会让人送样片和剧本过来,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跟我或者编剧联系。”   “正事谈完了,聊聊私事吧,听说嫂子又拿奖了,恭喜。”齐衡礼适时插话,笑着打趣,“我看嫂子的朋友圈,还抱怨家里的柜子不够用,放不下奖杯了。”   祁导乐得笑出声,突然想到眼前这家伙的奖杯比谁都多,又默默收敛一点,谁敢跟齐衡礼比奖杯啊。   再看看一旁的谢老师,这位要是去混音乐圈,得,又是一个王炸。   一门双王炸,真是羡慕啊。   谢赫瑾让赵管家帮他把合同和邀请函收起来,请祁导跟他们一起去家里逛逛,晚饭时候,蒋老三人从山里回来,谢赫瑾介绍祁导给他们认识,大家在一起吃了个饭,谢赫瑾两人因为下午吃了螺蛳粉,晚饭吃得不多,但喝了不少汤。   晚饭过后,本来是想留祁导在家住一晚的,但他订了晚上的航班,晚饭过后没多久就告辞了。   他走后没几天,谢赫瑾两人去祭拜爷爷奶奶他们,又在庄园里住了两天就又得出门工作了,谢赫瑾也回到瑾礼园上课。   这次齐衡礼在家里待了一个月,谢赫瑾一两天都不怎么想,但赵管家却每天唉声叹气的。   “宣笛哥,你这两天是怎么了?遇到什么难题了吗?”谢赫瑾下课抱着书走出来,满脑子都是问号。   “唉,你不懂。”   “要是有什么问题,要不你去处理完了再回来?”   “唉,这我也没办法啊。”赵管家又叹气了。   “到底怎么了?”这个家里,也就赵管家和他关系最好了,叹了两天气,他实在是不放心,都想去找赵叔上山来看看了。   “也没怎么,就是我磕的cp不发糖了,还分居了。”赵管家微微摇头,心里有些苦涩,上个月的时候,他天天能在朋友圈里刷到小先生他们出去旅游的合照,回来又能看到小先生他们天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每天磕的糖能让他睡觉都是笑着的,可先生一走,糖就没了,哪个cp粉能承受得住这个落差啊。   cp?   “你磕了什么cp?”谢赫瑾很是好奇,“圈圈艾意?衣念中深?冉冉欣兴?”   好家伙,好家伙,赵管家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还学会磕cp了,这说的不都是最近大火的cp名吗?   “小先生,您不是有空就逛先生的超话,或者看他的电影吗?还有时间磕别人的cp?”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是有的。”   “你不是还要给配乐吗?两份工作呢,合同都签了,不应该现在就开始做准备吗?”   “我冲浪是放松身心,又不会荒废工作和学业。”谢赫瑾不想跟他说了,“你要是有事就去处理吧,自己决定,我先去给齐公子打电话了。”   “快去快去快去!”赵管家眼睛一亮,觉得每天的慰藉就是这点小糖了,真想变成手机听小先生他们是怎么煲电话粥的啊。   谢赫瑾回去跟齐衡礼说了这事,他心里其实挺担心的:“齐公子,我要不要跟赵叔说呀?”   “不用,他没大事,抽风呢。”齐衡礼对赵宣笛这个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小伙伴还算是比较了解的,“过两天就正常了。”   “抽风?”   “嗯,还年轻嘛,抽风正常。”   “说得好像你很老似的。”谢赫瑾小声嘀嘀咕咕,“你们年纪不也差不多嘛?”   齐衡礼扎心了,听不得老这个字,拿起一旁的保温杯咕咚咕咚灌了一整杯保养茶:“十三,你是懂怎么扎我心的,我说他年轻不代表我老吧?”   “哎呀。”谢赫瑾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倒打一耙,“是你太敏感了,谁让你对号入座的?”   明明是你先说我老的,怎么能怪我敏感呢?   齐衡礼心里默默叹气,又宠溺地笑了:“谁让我们十三比我年轻那么多呢?我自然是要敏感一点的,毕竟以前十三可是担心我年龄大能力不好呢。”   “你说什么呢!”谢赫瑾大声,又快速捂着嘴巴,“你也不怕我在外面旁边还有人听到了,不知羞。”   “怎么?家里的人还没吃够狗粮,敢在你打电话的时候凑过来?”   “我每次打电话都要自己一个人的,才不像你。”恨不得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对啊,他担心自己这边做什么,该担心他那边啊,谢赫瑾一惊,十分不放心对面那个恨不得每次打电话都开免提让别人知道的男人,“你不会在外面吧?”   齐衡礼去重新泡了一杯保养茶:“我在外面可不敢调戏你。”他才不要让别人知道他家小朋友多可爱。   “那还差不多。”谢赫瑾总算是松一口气。   齐衡礼听着对面活力十足的声音,享受地回去靠在沙发里,笑着控诉:“我家十三好像没有上次想我了,这两天一直呛我,莫不是得到了就不珍惜?”   这个话好熟悉啊,不是以前他控诉齐公子的吗?   谢赫瑾鼓起脸,明明被逗高兴了,却又装作不高兴的样子:“我哪里呛你啦?你别冤枉我。”   “现在就在呛我。”   “我这不是呛!”   “好好好,不是不是。”齐衡礼见小朋友好像要急了,赶紧示弱,“是我误会十三了,我错了我错了。”   “不过你说得也不错?”谢赫瑾仔细想想好像是这样的。   对面的齐衡礼笑意一顿,危机感爆棚:什么?!   “我现在都不太想跟你煲电话粥了。”   “???为什么?”齐衡礼真委屈了,“就因为我在家待得久吗?”   “对啊,远香近臭嘛,你在家待得久,我就不怎么想你啦,不过你放心,等过几天我就会很想你了,我有预感的。”   齐衡礼疯狂翻手机里存的行程表:“我是不是应该庆幸十三没有移情别恋的预感?”   “我又不是渣男。”谢赫瑾轻哼。   “我过两天回去一趟吧。”   “你回来做什么?”   “十三都要不想我了,我不回去怎么放心得下?总得见见你才能安心。”齐衡礼顿了顿,感觉头顶悬着一柄达尔摩斯之剑,“对了,你今天居然没打视频只打电话?你不是不怎么想我了,是不想我了吧?十三,你......”   谢赫瑾还真没注意到,主要是他现在是真的没有那么急迫地想见到齐公子,处于一种见也行不见也行的状态,就没有太特意打视频,但他是不会解释哒,他只是提了一句不怎么想,齐公子就急成这样,他要是解释了,齐公子怕不是要旷工回家了?   “都怪宣笛哥啦,我刚刚不是担心他的状态吗?一个走神就点错啦。”他赶紧换成视频,笑容灿烂地对着屏幕里直勾勾盯着他的齐公子招手,活力十足地撒娇,“齐公子~~~我想你啦~~~”   熟悉的波浪号,熟悉的撒娇,齐衡礼眉头一松,感觉危机感淡了很多。   还是那么容易哄呢。   谢赫瑾心里得意一笑:“齐公子你饿不饿?什么时候吃饭?”   被爱人关心了,齐衡礼心里暖暖的,柔声说待会儿八点再吃,又问爱人今晚准备吃什么,两人接着煲了一小时的电话粥才挂断,谢赫瑾松一口气:“哄齐公子也不是很难嘛,煲个电话粥就搞定啦。”   另一边,齐衡礼美滋滋地喝着保养茶,一点危机感也没有了。   再过两天,谢赫瑾配合《绝代大汉》的开播官宣,在下面留言了期待开播的回复。   明天就是国庆节,齐衡礼还困在组里要跟大家一起围读,没办法放假,而期待剧播的粉丝们已经做好准备,这次是各大卫视联播,给足了国庆献礼的牌面。   一般开播最受关注的就是演员,其他都得稍后站,谢赫瑾留言也只是听孙叔的例行公事,回复完就把手机关了,没打算引起别人的注意,但这次官方的电视剧官博却跑到开播公告下面,找到了谢赫瑾的这条回复,破天荒回复了他。   【@种花tv电视剧:来自历史长河的天籁,绝代大汉余音袅袅,风竹之声,丝竹之鸣,酒酣之后,续以挽歌。感谢谢老师的倾情演奏,让我们一起期待明日开播!】   官方都这么回复了,何导等人也闻风而至,这让还在怀疑官方的官博是不是回复错了的网友一时之间错乱了。   【我特地点进去看了,这是真号,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我也特地去看了几个月前官宣的配乐团队,谢老师的位置也没那么大牌啊,大佬放后面?】   【前有蒋三弦和杨随吟,后有黄希音,官方只回复一个查无此人的谢赫瑾?】   【昂,蒋老和杨老来了,救命,我查遍了配乐圈和音乐圈也没查到同名的啊!】   【几个月前,我还感慨不愧是国庆献礼,配乐团队就是强大,还请得起蒋老和杨老,现在......好像配乐团队比我想象中强大?】   【哪有没开播先造势配乐的啊,我倒要听听有多好。】   【来自历史长河的天籁?希望撑得住大家的挑剔吧。】   【查到了,是齐衡礼工作室的音乐总监,一个代表作也没有,这跟没查到有什么区别?】   【官方盖章天籁,杨老、蒋老、黄希音盖章了,哇,齐影帝竟然敢还专门发文力挺了,那肯定是天籁吧,耳朵洗好了,我来听听!】   在大家相信官方和配乐大佬们,质疑无名小卒的摇摆中,#绝代大汉:来自历史长河的天籁#冲上热搜,很多观众都摆好了审判的姿态,一个新人面对这种架势,就是八分优秀也要被压到五分甚至更低,但......   所有听过谢赫瑾演奏的人都表示:完全不慌,享受天籁吧孩子们!   次日19点30分,各大卫视同一时间播出《绝代大汉》,悲切箫声夹杂风声吹来,琴声轻微透着生机与坚韧,逐渐高亢的箫声如嫩竹破土。   一瞬间,所有人随着片头卷轴的翻开,似乎进入了屏幕中那一副慢慢清晰的古画之中,似乎真的能听到掩埋在历史长河中飘来的一段袅袅之音。   谢赫瑾的演奏优秀吗?这是毋庸置疑的,他想要把人拉进什么境界,就能把人拉进什么境界,《绝代大汉》最后选择将谢赫瑾创作的《风竹》作为片头曲,就是因为他的这首曲子味道最独特,就像是真正从历史中走来的那样,这是哪怕蒋老和杨老参与创作的配乐里也没有的味道。   作为配乐,他的演奏并未喧宾夺主,反而是配合着屏幕前的画面,将观众们的思想一起送进剧中。   一些因故没能追剧的在网上好奇地等大家的回馈,等啊,等啊,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大家看完第一集的片头、正片加片尾,一直到突兀的广告声响起,才有人尖叫着拿起手机,颤抖着发了一行回复。   【来自历史长河的天籁!官方麻麻诚不欺我呜呜呜!大家快来追剧啊!】   【来自历史长河的天籁!救命!我好像真的听到老祖宗在我耳边演奏!】   【来自历史长河的天籁!谁懂啊,整栋小区都安静了。】   【来自历史长河的天籁!真的是天籁呜呜呜,我现在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谢老师你是我的神呜呜呜~~~】   【来自历史长河的天籁!泱泱华夏,天籁之音,老祖宗真的是听着这种天籁长大的吗?】   【来自历史长河的天籁!这是我能听的音乐吗?感谢谢老师神仙下凡呜呜呜~~~】 第48章   #来自历史长河的天籁#   #谢赫瑾,一双生自古代的神手#   #谢老师你是我的神#   #我好像真的看到汉朝的风华绝代了#   #音画声齐美,这才是历史正剧!#   #我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汉朝#   ......   一晚上,《绝代大汉》的热搜霸屏围脖,而谢赫瑾的配乐也以烈火之势席卷全网,很多还不知道真相的人还以为是复原出来的古典音乐,经由人解释才知道这竟然是一部电视剧的配乐,不少人都好奇地去各大视频网站追剧,这一看,又到了广告出现才能回神。   也有人发现,经由蒋老等人创作的电视剧同名片尾曲《绝代大汉》更加成熟,但即便是谢赫瑾的《风竹》还稍显稚嫩,绝大部分人也不约而同地觉得,《风竹》更能带领他们去畅想那段称为“汉朝”的历史。   《风竹》沉浸式畅想历史,而《绝代大汉》又逐渐回归现代,告诉众人,这是一部电视剧,这种奇妙的感觉,让所有人都直呼神奇。   一夜之间,谢赫瑾这个名字变得到处可见,空前绝后的造势把他夸得像是天上的神仙,难得的是,这股造势并非出自资本,而是出自大家的心声。   甚至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二天早上已经能看到称赞神秘东方古国的报道了。   无数观众跑到谢赫瑾的围脖下面喊着谢老师,还有人跑到齐衡礼的围脖和工作室下面问他从哪挖出来的宝藏。   前者昨晚围脖崩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上去看过,次日起床冲浪发现才私信炸了,到自己账号下一看,又去热搜榜上一瞧,一股自豪和骄傲荡漾在胸口。   “齐公子他们说得没错,我就是最优秀的。”   他先是跑到齐公子的围脖长文下面回复了一个中规中矩的“谢谢齐公子”,再一一回复了官方、何导和蒋老他们这些熟人,看了一眼孙叔发给自己的消息,乖巧地发了一个“感谢大家喜欢,我会再接再厉的”的围脖。   随后,他给齐衡礼打了个视频电话,骄傲地对着刚从跑步机走下来的齐公子昂起下巴。   “齐公子~~~我的《风竹》有好多人夸我呀~”   小朋友一副求夸夸的可爱模样,看得齐衡礼喜欢得不行,对大家肯定小朋友的创作和演奏,他也是与有荣焉:“我说过,我们家十三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这一切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哼~”谢赫瑾笑容灿烂,双眼亮晶晶的,自信十足,“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当然厉害啦~”   自信是最好的养料,看着比五个月前还要耀眼的小朋友,齐衡礼再也忍不住,清浅的笑容也变得明显:“超级厉害的谢老师,区区一首配乐,这不过是您的一个小小起步,您的未来,会比现在还要炫目。”   谢赫瑾最喜欢齐公子夸他了,在镜头前捂着嘴巴不停地笑,初心不变:“以后我就不用担心养不起你啦~”   齐衡礼一怔,感动得眼眶都变湿润了,笑容扩大,嘴角差点都要咧到耳后根去:“随时都养得起,我家十三就是吃糠咽菜我也要跟着,不过你这辈子没有这个机会了,工作室可是接到了雪花一样的邀约,你以后挑工作可是要挑花眼了。”   “啊?这个啊。”谢赫瑾皱眉,“暂时不接了吧,给《乱世定音》配乐两个月我赚了九十万的制作费,祁导的《水泥里的手机》只是一首主题曲我也赚了五十万,李导那部没拍的剧还付了我一百万,我赚的钱够多啦,接下来停一下吧,中学科目比小学多多了,我也还有好多技能没重新捡回来,我还准备等你放假的时候多陪陪你,可没有时间了。”   “嗯,我也是说不急,就没让孙叔去找你。”齐衡礼颔首,很是赞同这个想法,“等祁大哥给你找的配乐大师过来给你上完课,咱们再挑挑看有没有合适的。”   “这个再说吧,工作起来挺忙的。”谢赫瑾摇摇头,“等你把钱花完再说。”   齐衡礼失笑:“那怕是要等好多年。”   “很难花吗?”谢赫瑾疑惑,随便把他给自己买的东西算一算,觉得超级容易,“买点衣服配饰什么的就花完了呀。”   “我可舍不得花。”齐衡礼恨不得把钱都取出来铺成一张床睡在上面。   “那不行,我花你的钱可没有手软过......”   “是谁以前老说东西太贵,家里东西够用不让我给他花钱呀?”齐衡礼意有所指。   谢赫瑾想起来了,脸颊一红,十分嘴硬:“反正不是我,反正你就要努力花钱,就像你给我花钱养我一样那么努力。”   “好好好,我花!”   “要用来花哦,不然我想出去工作都没动力。”   “好,我待会儿就出去逛街,对了,附近有条旧物街。”齐衡礼想起来了,“你有什么想要买的?比如砚台,毛笔这些?虽然淘不到古董,但老一辈收起来的物件还是有些价值的,你平时写毛笔字或许能用得上?”   谢赫瑾有些感兴趣,可转念一想,又把眼睛瞪圆了:“我让你花钱,你怎么又要花在我身上啊。”   “谁说的?”齐衡礼立刻举手发誓,一直在笑着,“我平时吃饭坐车的钱现在都用你的这张银行卡了。”   “这些只是小钱。”   “我买个相机吧,花大价钱买,之前跟你出去玩,拍照片的时候用手机都不好拍,家里的相机也比较重,我买一个便携的。”齐衡礼说完,眼尖看到爱人后面的桌上放着一盒东西,“赫瑾,你后面是什么?”   “这个吗?是面膜呀。”谢赫瑾看了一眼,摸摸自己的脸,手放上去的时候能感受到满满的胶原蛋白,“钟黎姐给我安利了一款面膜,我敷了没什么感觉,但她说啦,我已经二十二了,也要开始学着护肤了。”   什么?!他家赫瑾开始护肤了?!   齐衡礼笑意顿了顿,他算是属于天生丽质那一挂?就算出外景不护肤,皮肤也很好,但跟家里养得白皙水嫩的小朋友比,他又差了不少,七岁年龄差的魔咒在脑中浮起,他感觉又有危机感了:“我立刻就让他们给我买一批护肤品回来,天天用!”   “对哦,我想起来啦。”谢赫瑾凑到镜头前,“齐公子,你平时不护肤的诶,出外景也不要紧吗?”   齐衡礼那灿烂的笑容维持得有些勉强:“我现在觉得挺要紧的。”   “钟黎姐还给我安利了一些什么保湿霜啊什么的,我觉得麻烦就没有用,但我觉得泡脚很不错诶,昨晚试了一下,我睡得更香了。”   也才离开几天,齐衡礼觉得他家小朋友瞒着他好多事情,明明上次他在外工作也对小朋友在家的情况了若指掌的,现在好了,居然都挑着和他讲了。   “你什么时候买的面膜?”   “前两天钟黎姐直接让人送到家的啊。”   “那泡脚呢?”   “也是一样啊。”   齐衡礼眉眼低垂:“这些你都没跟我说。”   额......   谢赫瑾有些心虚,他就是觉得不重要啊,可看着齐公子失落的样子,他突然又想起来上次他在家也是这样,少知道一点齐公子的事情他的情绪就不太高。   唉,他莫不是要慢慢变成渣男了吧?   不行不行,不能变渣男!   “窝错啦~~~”谢赫瑾眨巴眨巴大眼睛,“齐公子,你原谅我嘛~~~”   “其实我们也没有约定什么事情都要告诉彼此,你也没错。”齐衡礼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才不是呢,明明齐公子什么都跟我说呀。”谢赫瑾用力摇头,“我也要这样,这样才公平。”   闻言,齐衡礼有些心虚:“我昨晚也没告诉你我上网看你热搜的事情。”   “啊?这算什么?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平时冲浪看了什么呀,每天打电话就那么点时间,哪能事无巨细说完呀。”   对啊。   齐衡礼突然看开了,重展笑颜,又变成那个温柔关怀的齐公子:“十三说得对,哪能事无巨细什么都说呢?只要我们心里有彼此,一些事情不说也没事,就当是神秘的小趣味好了。”   “大事要说。”   “那是当然,我指的是小事。”   谢赫瑾满意点头,又问了剧组里围读的事情,两人巴巴拉拉聊了一个小时才挂断视频,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齐衡礼要继续晨练,谢赫瑾则是去洗漱,等洗漱完,他出去打了两套拳,回来换了套衣服才去吃早餐。   此时,钟老背着手在院子里散步,瞧见他便挥手打了个招呼,在青石板上扬声道:“小赫瑾,我有不少老朋友要过来找你交流一下古典音乐呢,你看什么时候合适?”   “啊?最近不合适呢,我身上有两份工作呢。”   钟老也是想到他签的合同,颔首点头:“那我让他们明年再来,那时候老蒋他们应该就要回去闭关了,正好不会再霸占你周末的时间,可以再让家里添一批人。”   “现在蒋爷爷他们也没怎么霸占我时间呀。”   “你之前教他们的够他们学一阵了,没消化完哪好意思继续缠着你。”   “是交流是交流,不是教。”谢赫瑾双手一起摆手,十分谦逊。   “就是教,两个老家伙进行制作的曲子没有一首比得上你的......”   谢赫瑾不敢听了,他现在是有点小成就,但也不能这样藐视长辈吧,就是长辈脾气好也不行啊,他赶紧打断钟老的话:“钟爷爷,您别说了,我害怕。”   “哈哈哈。”钟老笑得屋檐上的鸟都吓得飞走,“你哟,那么年轻,就应该骄傲一点,有什么不敢听的。”   “我这次只是取巧了,在音乐制作上,蒋爷爷他们哪哪方面都成熟,我还有好多要学呢。”   “你这叫硬实力,取什么巧了?”   取古代穿越现代的巧。   谢赫瑾落荒而逃,他就是仗着这种跨越时空的神奇感才能用《风竹》赢了蒋爷爷他们,他就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尝过生活在那里的酸甜苦辣咸,而蒋爷爷他们只是凭借想象,制作出来的曲子和他的一对比,自然就显得味道不太对。   但要论音乐制作的技巧,论配乐的技巧,他还是个学生呢。   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别看网上各种夸他,齐公子也在夸,他自己也是高兴和骄傲的,但一听钟老这样夸张的说法,他就开始心虚了。   总觉得自己胜之不武,还得努力学习才能配得上这些赞誉啊。   别的不说,齐公子在影视圈里也是足以封神的存在,他不够优秀,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齐公子的配偶呢?现在的他,还不到骄傲自满的时候呢。   齐公子那么好,我也要让世人觉得我像齐公子一样好才行。   谢赫瑾一边走一边握手,感觉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等吃了早餐,上了课,中午放学吃了午饭之后,一个合适的灵感从脑海中响起。   危机感......不,《乱世定音》的配乐应该更加窒息,但那根弦又不能过于紧绷,需要有星星点点的希望才行。   对,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他跑回前院,跑进自己的工作室里,拿出一支他觉得最合适的竹笛,一点点地将自己心中的那段灵感吹奏出来,只是吹了半小时,调整了几十次,他都觉得感觉不太对。   一直到下午上课,他都想不出来要怎么改进,等放了学,他跑去找蒋老他们,大家调整了两小时,还换了别的乐器,也没调整出他想要的感觉。   晚饭过后,他看着时间,终于等到齐公子空闲的时候,一个电话就打过去。   从一开始,齐公子就是最愿意让他做自己的人,是以,他最愿意向齐公子敞开心扉,到现在,他们结婚了,齐公子也是唯一最懂他的人,他觉着,向齐公子求助是没错的。   电话接通,他开门见山说了自己的困境。   那头的齐衡礼的确理解了他说的是什么,而自己又是《乱死定音》的男主角,沉思片刻便给出了答案:“我觉得我可以,所以我做了,不计后果,不成功便成仁。十三知道是指这种感觉吗?”   “对对对!”谢赫瑾眼睛一亮,“就是这种,但是我好像没体会过这种感觉,奏出来的片段总是觉得别扭。”   “十三要不要跟着我玩一下攻塔游戏?”   “啊?玩游戏?”谢赫瑾疑惑,又有些焦急,“现在吗?”现在不是在说配乐的事情吗?   “嗯,我带你体会一下。”齐衡礼温柔地道,“跟着我,我教你怎么成为一位游戏里的将军,别急。”   齐公子说不急,谢赫瑾就真的不急了,听着他的指挥,拿出手机下“浓药”游戏。   这个游戏是现在很多人玩得英雄匹配游戏,下载需要一定的事件,谢赫瑾一边等一边和齐衡礼说以后签合同不能签这么短时间的,不然思路一旦卡住了,说不定时间就不够用了。   “遇到瓶颈是好事,跨过去了,就是一片坦途。”作为同样有着惊人天赋的齐衡礼镇定地安慰,一点也没去假设跨不过去会怎么样,他相信他家小朋友的能力,很快就能跨过去的,就如同当初他在演技上遇到的瓶颈那样,这些小障碍,不过是经验包罢了。   在演技上,他遇到的最大阻碍,大概就是他家小朋友吧,在那双清澈惑人的黑眸面前,他只能做自己,没办法当一个演员。   想当初,演个霸总都在油腻男边缘疯狂试探,他后来想想都直皱眉头。   齐衡礼的声音既平稳又温柔,给人一种镇定自若的安全感,讲解游戏规则时也很详细,等谢赫瑾那边下载完,他这边也更新好了,两人一起进去。   完成新手注册,新手训练等一系列前奏,谢赫瑾就和齐衡礼一起开房匹配。   从一开始,谢赫瑾就选了射手,他都在熟悉游戏,等到了6级,齐衡礼就带他去排位。   带着一个强大辅助的新手射手,很容易就能在强大辅助的帮助下,体会到向死而生的感觉,那是一种......   我已没有退路,明知道前方是死路,但因为身后有足以信任的队友,就是死路也能看到一丝希望。   “Double Kill!”   “Trible Kill!”   “shut down!”   “Aced!”   当在齐衡礼的设计下,这一连串英文在中路响起,在防御塔下躺尸的队友们死灰复燃,尖叫着大喊:“推塔推塔推塔!”   “走,我们去推塔。”齐衡礼操作着胖乎乎的夹子往前一顶,温柔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却发现他家小朋友动作异常迟钝。   没关系,迟早能回神的。   队友们还在催促,见谢赫瑾动作慢又开始抱怨和嘲讽起来,而他完全听不到队友的声音,一直在想刚刚的那种感觉。   向死而生之后,就是巨大的希望,曙光出现了。   这个感觉还不够深刻,谢赫瑾回神去推塔,等游戏赢了,他又要求再来一次。   就现在这个段位,齐衡礼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又十分容易地把游戏设计到他想要的局面,重复着和上一盘那样差不多的操作。   就这样,谢赫瑾体会了十几局超级逆风翻盘的感觉,玩到了晚上三点多才停下。   他也还没睡,趁着感觉还在,他带着手机跑到工作室,只用了半小时就将一首曲子制作出来了,齐衡礼还在陪着他,安静地在手机的那一头等着。   “齐公子,你觉得这首曲子叫《曙光》怎么样?”   齐衡礼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依旧温柔地笑着,情绪显得格外轻松:“你看,小小一个拦路石,这不就轻松跨过去了?”   曲子还可以再调整得细节一点,但现在的完整度也很高了,谢赫瑾想要的感觉都出来了,明天再弄也可以。   困意上头,他看了一下时间,这才发现竟然已经这么晚了。   “齐公子,你好厉害呀,这个问题竟然用玩游戏来解决了。”   “万变不离其宗,演戏和音乐一样,都是情绪和技巧的结合,等你以后把音乐玩出花来了,自然就明白了。”   “那你以前连个霸总都演不好呢。”谢赫瑾高兴地开玩笑。   关于那个黑历史,齐衡礼一点也不想回忆,却又故意端着板子满足小朋友的恶趣味:“三点了,去睡觉。”   熟悉的严肃声音,熟悉的端架子,谢赫瑾乖巧称是,看起来好像很怕似的,实际上偷笑的声音都传到手机那一边了。   待到小朋友回去洗了澡,睡了觉,听着那边传来的轻浅呼吸声,齐衡礼本来想挂电话的,却有些不舍,只关了话筒,回去洗了澡出来,又拿起手机看了一会儿,还是没舍得挂断,默默躺下来,听着那边爱人的呼吸声进入梦乡,好像他们就睡在一起一样,打开了连麦睡觉的新体验。   这个秋天,注定属于谢赫瑾。   《绝代大汉》的配乐接二连三火爆全网,将电视剧的热度推向一波波更高的顶峰,谢赫瑾的演奏所吸引的流量比所有人想象中都恐怖很多,甚至有人将其称之为“精神乌托邦”。   56集的电视剧,一共播了一个半月,以单元剧的形式,将汉朝的几个重要历史事件演绎出来。   十月,十一月,注定是《绝代大汉》的天下,所有人也记住了“谢赫瑾”这个名字。   谢赫瑾越红,祁导越高兴,因为他就是想要借助谢赫瑾,借助《绝代大汉》吸一波流量,至少开播就能有所起色,他的剧质量没有问题,总不至于扑了吧?   但当《绝代大汉》红得发紫,红到播完了还有人沉浸在余韵中不愿出来,红到超乎他想象的时候,祁导又有点慌了。   不会吧?物极必反?这都吸不到流量?不会又要扑了吧?我连配乐都卷了还能扑?   珠玉在前,所有卫视中接档《绝代大汉》的电视剧都亚历山大,而在观众哭着喊着说舍不得《绝代大汉》,大喊要去重刷,大喊着走不出来,导致各个电视剧开播宣传,哪怕带着多大的腕儿,都被《绝代大汉》收官的消息淹没时,新的接力棒还是不可避免地由后续的电视剧接过。   一夜之间,各个接档电视剧看着后台的数据,哀鸿遍野。   《绝代大汉》收官了,观众的确是走不出来,还需要时间来缓缓,但是......   在这一片哀鸿之中,一阵以钟、铃钹、埙与鼓交缠奏响的诡异铃声却让不少跟着谢赫瑾而来,想要在《水泥里的手机》中看看神仙怎么谱写新天籁的粉丝们做了一晚上的噩梦,甚至还有人不敢睡,亮着灯睁着眼睛到天亮。   《听,响铃了》,接地府的音乐让人一听就毛骨悚然,似乎能看到那片水泥底下,有一只屏幕已经破碎,露出绿色电路板的手机诡异地亮起了屏幕,交缠的铃声穿透干燥凝实的石板,似乎要拼命挣扎回到人间。   开局,一缕青烟从窗户缝隙钻进房间,诡异的手机铃响,几个年轻男女神容憔悴,在中间人的介绍下寻找摄梦师的帮助。   “这样的梦,和冤魂索命有关。”摄梦师意味深长地看着众人的手机,“铃响了,你们就被盯上了。”   她的话,是真是假呢? 第49章   #谢老师,你是我的阎王#   #来自地府的招魂曲#   #天终于亮了#   【我要疯了呜呜呜,谢老师,你知道我这一个晚上是怎么过的吗?我熬了一晚上,手机静音,碰都不敢碰!】   【谢老师,我是想听仙乐不是想听招魂曲呜呜呜~】   【被谢老师的宣传骗进来杀,谢老师,你知道我看剧之前多信任你吗?】   【我终于明白鬼片里的人为什么那么期待天亮了,明天就去养大公鸡!】   【请问谢老师,您是怎么从神仙变成阎王的?一个天上一个地府,落差不带这么大的谢老师呜呜呜~~~】   【祁导的剧要是数据不好,谢老师你要负主要责任!】   【好耶,第一次共情主角团的害怕,铃声怨气那么大,要我我就投降了,直接鲨了我吧!我铁定有错!是我对不起你!】   【铃声好诡异啊,但又莫名好听,早起开大灯听了几遍,总觉得里面不仅有怨恨不甘还有痛苦和求助,我不相信有无缘无故害人的鬼,主角团肯定曾经做了什么。】   【主角团到底是加害者还是被求助者?昨晚的剧情好难猜啊,一般套路来讲,他们肯定是加害者,可是昨晚的剧情好像推翻了这个套路,一切证据显示他们很无辜啊。】   【胆小的人还在哭,胆大的已经在网上重刷做脱敏,强笑】   【早八社畜已经换了铃声,以后老板再也不用担心我起不来床了,吓也要吓醒,苦笑】   【早起买了八卦镜抱着听,铃声里好像还有雨声,啊,还有细微的搅拌声,不会是在搅拌水泥吧?呆滞】   一大早上,又是熟悉的热搜爆炸,昨晚看了电视剧的人终于开始冒泡,《水泥里的手机》终于有了声音,电视上没有重播,但没关系,视频网站上有啊。   于是,一些被安利到的人跑到视频网站上看,这会儿是白天,大家胆子大了不少,看完就发观后看和听后感,一传十,十传百,《绝代大汉》收官后的能量逐渐被《水泥里的手机》吸收过来。   对于祁导来说,当他的剧有了水花,就不会扑了,看着后台上涨得越来越快的数据,他总算是放下心来。   “果然我的剧就是没问题,只要能在同行中杀出重围,我的剧就能有声音,下次必须还找谢老师配乐,配全套!”他呲着牙直乐,在悬疑和恐怖这个赛道上,娱乐圈没有任何一个导演能和他媲美,而他又是圈内有名的高产导演,经常能收到一些优秀的编剧投来的剧本,好剧本拍都拍不过来。   这部剧刚播,下一部剧他已经知道要拍什么了。   这次是祁导的一次自我证明,也是谢赫瑾的又一次成功。   《绝代大汉》才刚收官呢,谢赫瑾已经被夸了一个多月,一开始他还会跟齐公子分享网上大家夸他的事情,后来就习以为常了,打电话的时候都不一定提,这一次嘛,也是如此。   就像是大家说的那样,他的成功,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骄傲挺胸。   《乱世定音》的配乐逐渐进入尾声,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成功的《听,响铃了》这首曲子上,而是在《乱世定音》的配乐演奏上。   蒋老他们也是关注到这一次他的成功,心里也为他高兴,但还是那句话,为他高兴也高兴了一个多月,这也不是什么神奇的事情,大家提了几句就重新进入工作状态。   要说三部剧有什么不同呢,那就是时代的不同,风格也有所不同,《绝代大汉》是古代,《水泥里的手机》是现代,而《乱世定音》是近现代,对于蒋老他们来说,他们以前配乐也是配古代剧,其他年代的剧还真的没有配过,颇有些水土不服,但有谢赫瑾这个一通百通的妖孽在,大家齐心协力,总算是没有出什么问题。   而且,和谢赫瑾的交流对蒋老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进步,等《乱世定音》的配乐结束,张导如前面的何导、祁导那样完全找不出一点不好来,确定不需要更改之后,蒋老和杨老就收拾包袱要回家闭关了。   谢赫瑾不舍地送他们离开,钟老还留在这里,一点也没有要走的迹象,还不嫌事大地在门口笑着送客:“走吧走吧,等下次回来就没有你们的位置了。”   蒋老和杨老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朝他冷哼一声,杨老还举起手里的萧装作要扔过去打人的样子,吓得钟老终于想起来这位老姐姐的霸道,下意识露出乖巧的笑来。   “我们虽然走了,但家里还有我们的房间,还有我们的位置。”蒋老拉着谢赫瑾的手轻轻拍了拍,“赫瑾啊,你可不能忘了我们啊。”   谢赫瑾被逗笑了:“瞧您说的,我哪能忘了你们呀,我又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两位老师教了我不少东西,学生永记在心。”   “老师就算了。”杨老表情讪讪,“同辈而论,同辈而论。”   “是是是,咱们是同辈,忘年交,是忘年交。”蒋老也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的小学课程也快结束了,等毕业就去找齐公子。”   得,白问,早该想到的。   蒋老等人竟是一点也不意外,但这不是他们关心的话题,蒋老又问:“其他古典乐器大师的交流你准备怎么做?”   谢赫瑾理所当然:“自然是邀请大家来家中,像您二位一样带领我啊。”   “我倒是觉得不必那么麻烦了,如今你的情况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杨老晃了晃手中的萧,“过去,你对自己没有什么自信,技艺也没有想起来多少,还需要我们这样的领路人,也是机缘巧合,我们占了先机才捡了那么大的便宜,可这半年来,你已经自己捡起了其他乐器,用起来得心应手,和古琴与萧并无二致,倒是不用别人再带领你了。”   “老钟,你是交际花,你说说你准备的措辞?”蒋老偏头问。   “你才是交际花。”钟老嘀咕一句,随后想了想,“我只是个做乐器的,不懂音乐,自然是听你们跟赫瑾的意见。”   “那你还不如衡礼,衡礼手如鸡爪五音不全都能提醒我们赫瑾不适合过去的交流之法了。”蒋老嫌弃。   “我能和他比吗?他那脑子做起职业规划来一套一套的。”   “你就是不上心。”   钟老无辜又委屈,谢赫瑾觉得蒋爷爷说得太绝对了,笑着打圆场:“咱们聊音乐倒能聊个一二三四五,要论起各类规划来,差一点也是常有的事儿,比不得其他人。”齐公子原谅我,没有说你不懂艺术,我这也是要哄老人啊。   “就是。”   “我们这些人也不需要规划,从小就有一堆资源奉上。”杨奶奶轻笑着回补,“不说这个了,三弦,你既然说了不同的交流之法,你倒是告诉赫瑾到底要怎么做,别扯别的。”   “就是就是。”钟老又连连点头。   “衡礼倒是只说了要改改,但没说怎么改,我寻思着,要不赫瑾你开个交流会吧?给那些老家伙都发邀请!”   “我?!”谢赫瑾用手指了指自己,“我行吗?”   “谁敢说你不行?”三位长辈异口同声,比自己被否定了还生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赫瑾倒也不是技艺上的不自信,而是,“酒香还怕巷子深,我如今虽有一点成就,但也不至于自大到所有老前辈都知道我的存在吧?”   “这倒是在理。”钟老颔首,“这样吧,我来帮你去送请柬,赵管家,赵管家?”   他开始找赵管家,喊了两声,赵管家就从门后笑着小跑过来了:“钟爷爷,您说。”   “平时赫瑾的音频你都有吧?”   “额......”赵管家有些为难,“当众弹奏的有,在工作室单独弹奏的没有。”   “哦,对,现在赫瑾也有自己的工作室了。”钟老想起这茬来了,这本是为了不彼此打扰设立的一个房间,里面隔音不错,赫瑾又住在前院的主卧,那边没人打扰,和其他房间隔得也远一点,自是不会有人随时去录音,“那这样吧,赫瑾就辛苦一点,把每一种乐器都录一小段曲子出来,我带着请柬和小样过去找老朋友们,我敢断定,就是有天大的事情,到时候他们也一定会过来!”   “赵管家,你可得准备好房间,他们说不定就在这里赖着不走了。”蒋老一副我很懂的样子。   “也给我发一个请柬,我也来。”杨奶奶很是期待,“等赫瑾办了这个交流会,你必定会在音乐界大放光彩,有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担保,日后就没人敢质疑你的江湖地位了。”   “好,多谢爷爷奶奶们的提点,到时候我一定不给你们丢脸。”谢赫瑾乖巧保证。   几人哈哈一笑,宠爱地不停点头,又聊了一会儿,蒋老他们就带着助理离开了。   “好咯,安静下来了。”钟老背着手走回去,“赫瑾,等你小学毕业我再给你名单。”   “到时候我亲自写请柬。”   钟老含笑点头,就喜欢这孩子的这股谦逊和聪明,想想有些久久没见的老朋友,倒是挺期待他们的到来。   “哦,对了,你去找衡礼要去多久?”钟老转身。   “可能一个月?”   “一个月,那就是还有一个多月才到过年。”钟老算了算时间,“正好这段时间没人,我让我家那个不孝孙也过来住一段时间吧,多听点好音乐,多受熏陶自然就知道好的乐器要如何做出来了,赫瑾不介意吧?”   “真的?钟鸣哥要过来吗?”谢赫瑾自是不介意的,弯起眸子笑,“前几次送乐器的时候,他总是来去匆匆,我都没怎么跟他说得上话。”   “真的假的?”钟老疑惑,“他回去可是在家庭群里跟个疯子一样发疯了好几天,夸你怎么怎么好。”   谢赫瑾:......真的假的?钟鸣哥不是挺高冷的吗?   赵管家在一旁含笑听着,雷达响起,怀疑钟鸣这小子的反应不对劲,莫不是看上了他家小先生?   这不行!拆我cp罪不可赦!   不管是不是真的,必须预防!我的cp我来守护!   “小先生,这会儿先生应该晨练结束了,您要去打电话吗?”赵管家含笑提醒。   “哦,对!”谢赫瑾看了一下时间,快步往房间里跑,“钟爷爷,我不跟你说了,我去找齐公子玩啦~~”   钟老在后面挥挥手,表示早已习惯。   谢赫瑾回去跟齐公子说了蒋爷爷他们离开的事情,他心里还是挺舍不得的,只是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目标,他也不好挽留。   齐衡礼察觉到他心里好像有些空落落的,知道他不仅是舍不得两位长辈,还是习惯了家里热闹,想想看,半年来每天都有人陪自己吃饭,陪自己说话,陪自己工作,还陪自己进步,这样的人突然离开了,自然是不习惯的。   他没在家里陪着,本就是他的不对,心里有些愧疚,安慰也显得苍白无用,就说了一点能让小朋友高兴的事情:“钟黎每天带着孩子在家追电视剧这事你知道吗?”   “啊?”突然转了话题,谢赫瑾有些不解,“齐公子,这个怎么了吗?”   “最近祁导那部剧可是火爆异常,你谱的曲子呀,天天晚上在他们家响,两个小孩高兴得不行,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天天缠着爸爸妈妈说要来找赫瑾哥哥玩呢。”   有人喜欢自己的音乐,谢赫瑾心里自然是很高兴的,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无动于衷:“真的?他们真的这么说?”   “那是当然,你现在工作结束了,周末也空闲,你看是去钟黎家还是让两个孩子来咱们家玩?”   “我还没去过钟黎姐家呢。”谢赫瑾见过他们家的大花园,照片上两个孩子玩得可开心了,“我挺想去的,但我又不太想去。”   “怎么了?”   “我想和你一起去,你不在家,我就不想去。”谢赫瑾握着手机,委屈巴巴地看着镜头,“齐公子,我想你了怎么办呀?”   齐衡礼的心被揪到一起:“周末我陪你去。”   “啊?那不是要请假回来?还是不要了,你人还在国外呢。”谢赫瑾摇头,“仔细想来,我也不是多想你。”   是不想,还是不让自己去想呢?齐衡礼越心疼,语气就越温柔:“没关系,想我也没关系,其他的我来解决。”   “我不要给你添麻烦。”   “我家十三对我而言永远不是麻烦,我甘之如饴被你召唤。”齐衡礼眼底掩着心疼,轻柔的声音带着哄人的笑意,“十三还是太懂事了,其实你可以再任性一点,你就指着我说,我必须回家。”   “什么召唤,说得跟什么召唤兽似的。”谢赫瑾被逗笑,“反正我就是不要给你添麻烦。”   “唉,那没办法了。”齐衡礼故作无奈,“那只能我来给我们家十三打个样了。”   打样?谢赫瑾好奇,还有些期待。   “我告诉你谢赫瑾!”齐衡礼立刻板起脸,表情看起来超级无敌生气,好像下一秒就要爆炸了,可眼神却是温柔的,连声音都舍不得多大声,完全伪装不了一点,“你今天必须对我撒泼,不然,不然......”   谢赫瑾捂着嘴巴憋笑,挑眉看着他:“不然怎么样啊?”   齐衡礼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样,想了想:“不然我今天就不吃饭!”   “噗!”谢赫瑾喷笑,肩膀都笑得抖起来,“你以为你是小孩子啊,还不吃饭,你比小孩都幼稚,我才不吃你这一套。”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你已经不心疼我了,我不吃饭你竟然不紧张,渣男!”   “好嘛好嘛,我紧张就是了嘛。”谢赫瑾笑着点头,“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对你撒泼。”   齐衡礼期待,谢赫瑾捂着嘴巴笑,一边笑一边大声喊,一点气势也没有,跟只猫猫耍脾气一样只有可爱了:“齐衡礼,我告诉你,你这个周末必须给我回家,否则我就不吃饭!”   “你换个威胁我的理由,照抄可还行?”齐衡礼也被逗笑了,“我家十三那么聪明,换一个换一个。”   “那我就不给你打电话了。”   得,本来是在看猫猫撒娇的齐衡礼笑意消失,真的被威胁到了,好家伙好家伙,玩真的?   谢赫瑾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见齐公子不笑了,以为自己说错话了:“齐公子,你怎么了?”   齐衡礼苦着脸:“十三呀,你不给我打电话我怎么活呀,咱威胁能不能轻一点?”   哎呀,是这样啊,谢赫瑾又重新笑出来,大大的眼睛转啊转,开始思考:“好嘛好嘛,我换一个嘛,那,那就换成我不喝水!”   “这也不行,不喝水怎么行?换一个。”   “不吃水果!”   “水果是补充维生素的,换一个。”   “那就......哎呀,你说不吃饭都行,我不喝水不吃水果怎么就不行了?难道你不吃饭就没问题嘛?”谢赫瑾不想了,“我不管,我就这样了。”   “好好好,你是知道怎么威胁我的。”   “学你的咯。”   “那咱们就说定了,我周末回家。”齐衡礼翻了翻计划表,“周五晚上到家,周日晚上走,一整个周末我都回家陪你。”   谢赫瑾一怔:“咱们不是说着玩的吗?”   “谁跟你说着玩?我就要回家!”齐衡礼板起脸十分认真。   “那剧组那边怎么办?你是男主角呢。”   “你忘了你男人是做什么呢?不就是赶工吗?这有什么难的?”   “怎么不难啦,你一整个周末都在家,就意味着你周五和周一也没法上班呢,整整四天呢,这怎么赶出来?!”   “手把手教他们怎么演呗。”   谢赫瑾问号脸:......还能这样?   齐衡礼自豪一笑:怎么不行了?拍摄时他不会出问题,其他人需要重拍,那他手把手教,拍摄时也带人入戏,让他们不会重拍不就好了?   “真的能行吗?”   “我的专业。”齐衡礼肯定点头,“以前我就是这么做的,只是这样吧,容易扼杀演员们的天性,他们没法自己发挥,可能会让戏少了一点惊喜,后来导演们就让我收着点,管好自己就行,我就很少这么做了。”   在演戏上,他说句在圈里对任何人都降维打击也不为过,天赋高,又足够努力,入行久,他不这样,怎么对得起圈内对他的至高评价呢?   “你不能骗我哦。”谢赫瑾又期待又担心的。   “我的好十三啊,你应该说,你以后经常要这样。”齐衡礼似乎还有些不满足。   “你也不怕晚节不保。”   “只要专业不出问题,我不违法乱纪,这房啊,就塌不了。”   谢赫瑾想想也是,笑着点头:“话虽如此,但你还是少这么做吧,我不要你这样。”   “好好好。”齐衡礼面上这么答应着,心里却想着要怎么教他家小朋友恃宠而骄。   谢赫瑾低落的心情被治愈好啦,并且想到齐公子周末要回来,也是开心得不得了,接下来几天的学习都十分有劲,本来九月份休假落下的课程,倒是赶回来了一点,这让他毕业的时间又能快一点。   在他在家好好学习的时候,《水泥里的手机》正在热播,张导的电影在三个月后的春节档也要上映,也趁此吸了一波流量,官宣《乱世定音》的配乐已经完成,列出的配音团队就算了,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还特意说了和《绝代大汉》的主创配乐团几乎一致,还说《水泥里的手机》能找到谢老师配乐和他也有不小关系,最后还提了男主角齐衡礼与谢赫瑾私下关系莫逆,他人难望其项背,十分期待二人的首次合作云云。   总而言之,吸流量这一招,可算是被他给玩明白了。   之前的现象级《绝代大汉》、现在的大爆剧《水泥里的手机》,再来一个娱乐圈演技流量双王炸齐衡礼,多方关注之下,《乱世定音》流量不高谁还能高?   祁导见了直呼内行:“难怪人家每次的电影都又叫好又叫座呢,不行,我也得学一学,下次也这样。”   谢赫瑾一直是这段时间的流量人物,齐衡礼的流量也从未低过,张导的官宣文案一出来,就有人觉得他对这两人的关系形容不是那么的简单。   没多久,就有几个大粉联合发分析长文了,大家都觉得自己磕到了真夫夫,那是拼音指代都不用了,就指名道姓。   【试问,五音不全齐衡礼谁人不知?他的工作室,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需要音乐总监了?   先有萝卜再有坑,说齐衡礼和谢赫瑾关系正常也没几个人信吧?   [齐衡礼工作室多年职位表图片对比]   再有,齐衡礼什么时候用自己的个人账号发过长文去给一个人撑过腰了?以前就算是帮别人说话,那也是让工作室发,他的个人账号啊,不长草就不错了。   现在呢?好家伙,原先《绝代大汉》的时候,别人是评论谢赫瑾的回复,他是专门发长文夸谢赫瑾,怎么?就显着你了呗?   后来谢赫瑾的每一首新曲子出来,他也都出来发文夸一夸,那语气,那文字,那与有荣焉的骄傲模样,不得不让人回想起曾经齐大影帝不换衣服各种嘚瑟炫耀的一个月啊。   这两人,必定有一腿!   [长文和发文多年对比]   再来看看张导的形容,他人难望其项背?好家伙,好家伙,这不就跟明示一样?试问圈里谁敢乱造齐大影帝的谣啊,不是真的敢这么说?   还有哦,齐衡礼之前发过一个动态。   【@齐衡礼:你们怎么知道爱人赚的第一桶金都给我了,还说要养我?】   这个动态,是齐衡礼从《乱世定音》杀青后没几天就发的,在这之前,大家都知道,他提前杀青是要回去参加一位长辈的葬礼,齐老太爷名声显赫,当时媒体的照片没有发他的,但犄角旮旯里是可以找得到他的!   他旁边站着的那个青年和他拉着手,虽然这个人的样子拍得不清楚,被虚化了,但是!齐衡礼那脸上的温柔啊,疲惫都掩饰不了呢。   这关系不是摆明了吗?   [媒体新闻图片]   请大家来到当时谢赫瑾在超话打卡早安时说的话,那天我们谢老师得多心疼自己老公啊,称呼都忘了换呢。(偷笑)   【@谢赫瑾:齐公子早安,今天也不要太累哦。】   [谢赫瑾历来打卡图片对比]   请再来到,齐衡礼在机场被人拍到的手机屏幕,上面的聊天记录,梅树头像和微博一模一样,齐公子的称呼也是一模一样。   这不是小两口之间的独特称呼是什么!   [聊天记录放大图片]   迄今为止,齐大影帝明目张胆炫耀时都是为了谁?不就是为了嫂子吗?在这期间,谢赫瑾不就是唯一特殊的那一个吗?这一连串的,齐大影帝跟恋爱脑有什么区别?跟告诉大家他老婆是谁有什么区别!   [齐衡礼各种炫耀热搜图片]   来来来,谁敢说他们不是一对!我看清你们了!你们就是我的哥哥嫂嫂!   】   #齐衡礼恋爱脑石锤了#   #谢赫瑾是嫂子吗#   两个热搜一前一后冲上榜一榜二,每一个路人点进去,都觉得粉丝真是会磕啊,大粉下场,这次肯定是磕到了真的,哎哟,这就是小两口嘛。   一小时,两小时,热搜挂一天了,双方都没有澄清,也没有回复呢。   谢老师是高冷没错,可跟齐大影帝的事情那是一点也不落呢,怎么这次就不说话啦?   还有啊,咱们齐大影帝以前可是一点也不愿意用恋情炒作的哦,有点风吹草动他就出来澄清了呢,现在怎么没声音啦?是不想吗?   网友们一本满足:好好好,还真磕到了真的! 第50章   “赫瑾哥哥快来快来!”   朵朵水花绽放的喷泉边,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子在草地上咯咯咯地笑着绕喷泉转圈圈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挥手。   今天钟黎夫妻俩各自的公司都要开会,没有空看孩子,周励新的母亲黄女士就过来帮忙照看,此时几个大人就坐在太阳伞下喝着下午茶,黄女士听着孩子们高兴的声音,脸上也挂着宠溺的笑容。   “前几天一听说你们要过来,他们不用去上补习班和兴趣班呀,差点能高兴得窜上天去。”   “我平日里放假也高兴得不行呢。”作为同在上课的“小学生”,谢赫瑾可有发言权了,笑着帮孩子们找补,正要起来过去跟他们一起玩,就被一旁的齐公子重新拉回椅子里,“齐公子,怎么啦?”   “跟小孩子计较呢,长大了还是这个脾气。”黄女士挑眉,嘴角噙着笑打趣,说到一半顿了顿,快速改口,“以前他小的时候啊,还老是跟......励新他们争宠。”   那边,龙凤胎见赫瑾哥哥不过去,就自己跑到他跟前来,拉着他另一只空着的时候撒娇:“赫瑾哥哥,陪我们玩嘛。”   谢赫瑾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期待:“齐公子,快放开我。”   “玩可以。”齐衡礼挑眉看向两个小屁孩,“不准叫哥哥,叫叔叔。”   “可是叫叔叔的话,赫瑾哥哥就是大人了,就不能陪我们一起打闹了。”姐姐周黎杨摇头,“叫哥哥的话就跟杨杨、松松一样是小孩子啦。”   “谁跟你们说大人不能跟小朋友一起玩的?”齐衡礼很是疑惑。   “是班上平平的爸爸妈妈说大人是不能跟小朋友一起玩的。”杨杨条理清晰,“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也经常不跟我们一起玩游戏,我们很懂事的,只跟小朋友玩。”   “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上班有点累,还要给小朋友做榜样,就不能太贪玩了,但是我和你赫瑾叔叔没有小孩,不用做榜样,就可以贪玩了。”齐衡礼温柔地揉了揉两个小屁孩的脑袋,“现在叫一声赫瑾叔叔,就可以和赫瑾叔叔一起玩了。”   “真的吗?”杨杨满脸期待,看看满脸鼓励的衡礼叔叔,再看看跟他们一样想要玩的赫瑾叔叔,最后看向笑容慈爱的奶奶,“奶奶,是这样吗?”   “是,你们这两位叔叔可贪玩了。”黄女士笑着点头,“以后啊就找他们闹,奶奶老了,可没办法跟你们一起绕着家里跑。”   “那赫瑾叔叔,我们现在玩捉迷藏吧?”杨杨期待地晃了晃小脑袋,“衡礼叔叔,这样可以了吗?”   一旁的松松鼓起勇气,小声问:“衡礼叔叔也可以陪我们玩吗?”   刚夸下海口的齐衡礼笑着站起来,十分情愿地表示自己愿意参与小朋友和小屁孩的游戏,这让杨杨和松松的眼睛都发亮了,又多一个玩伴啦。   “你们准备怎么玩呀?”谢赫瑾弯下腰,一旁的齐衡礼看着,半蹲下来建议,“这样好不好,衡礼叔叔年纪大一点,先让衡礼叔叔来抓,你们藏?”   谢赫瑾很是期待,就要点头了,杨杨却摇头:“那不行,玩游戏要公平,我们抽签!”   周家经常给两个小祖宗抽签,管家很快就拿着签筒过来了,两大两小在杨杨的组织下围成一个圈圈,一起伸手去将签筒里的四根签分了。   “我是红色!”杨杨十分高兴,“我躲!”   “我也是躲。”松松腼腆举起签。   “我是蓝色诶。”谢赫瑾还挺想躲的,微微叹气,“那齐公子你跟杨杨和松松一起躲吧?”   “赫瑾叔叔你倒数一百个数哦,我们在花园里藏起来,抓到了谁,谁就要去倒数再来抓人哦。”杨杨大声宣布规则,小小地蹦了一下,“赫瑾叔叔快闭上眼睛倒数!”   “好~”谢赫瑾笑着捂住自己的眼睛,蹲在草地上缩成一团,“我开始数咯,一,二,三......”   杨杨姐弟俩第一时间跑进种着花的大花园里面,齐衡礼一步三回头,海放得十分明显,黄女士喝了一口茶,有些看不过眼:“咳咳,别放水,玩游戏就要认真玩。”   “我那么大一个能藏哪去?”   “哪里不能藏?我家花园那么大,花房、花圃、花田、花墙,哪哪都能挡住你,赶紧走,不准放水!”   “齐公子,你别小看我,我找人可厉害啦。”谢赫瑾数到一半也道,“你要好好躲,不然被我抓到了,今晚咱们就分床睡。”   齐衡礼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听他都数到快五十了,连辩解都来不及,飞也似地跑进花园里面。   “一百!我来咯!”谢赫瑾总算数完了,挪开手站起来,黄女士是个不嫌事大的,纤纤玉手状似不经意那么一指。   谢赫瑾偷笑,跑进花园里往左边去找,进入花房的时候,余光从旁边的花架缝隙中可以看见后面躲着一个穿着蓝色背带裤的小男孩。   只是吧,欺负小孩子没意思。   他装作看不见,往前走了几步路,旁边的花墙响起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赫瑾叔叔,你明明都看见弟弟了,不能放水,就算我们是小孩子你也要尊重我们。”   额......   谢赫瑾有些尴尬,觉着杨杨说得对,既然要玩,那就认真玩,眼睛一转:“那怎么办?我现在发现了两个小家伙哦,那换谁来找人呢?”   “哎呀!”杨杨从花墙后面走出来,“我不该出声的,竟然让你发现了。”   松松红着脸从花架后面走出来:“那我跟姐姐石头剪刀布吧。”   姐弟俩很快决出胜负,这次换杨杨去找人,她走到花园外面倒数,看得黄女士十分惊讶,捂着嘴巴跟旁边的管家小声说话:“我不是指了衡礼躲的方向吗?怎么先找到的是杨杨啊?”   “衡礼少爷跑得快,说不定啊,进了花园里就换了地方呢。”管家笑着猜测。   “啧,仗着年长腿长就欺负小朋友。”黄女士摇头。   很快,杨杨也进入花房中找人,十几分钟后,把谢赫瑾给找出来了,攻守交换,再过去十几分钟,谢赫瑾把松松找出来了。   三人玩了一下午的捉迷藏,玩得不亦乐乎,玩到最后突然想起来还有另一个人也参与了这场游戏。   但这也怪不得他们,谁让那个人躲得那么好,谁也不知道他藏在哪里,他们自然就容易忘记了。   话说,花园虽然大一点,但也不至于大到哪里去,也就一个花房是建筑,其他的都是花圃、花田和花墙什么的,按理来说找了那么久也该把齐衡礼找出来了,但说来也奇怪,玩到最后,谢赫瑾和两个小家伙都决定联手了,找了半小时,把整个花园都找遍了也没找着人。   黄女士也十分好奇呢,让管家拿来了平板看监控,也是好了好久才知道在哪,脸上露出佩服的表情。   “啧,年轻人就是豁得出去。”见小朋友们玩得开心,但也累得直喘气,黄女士适时叫停,“要吃饭了,来,去把衡礼叔叔叫出来吧,今天不玩了。”   “奶奶,衡礼叔叔躲在哪里呀?”腼腆如松松都忍不住率先问了。   “在花房里面啊。”   “没有啊。”谢赫瑾记得自己把犄角旮旯都给找了,“没在里面啊。”   “垃圾桶找了没有?”黄女士忍不住捂嘴笑。   谢赫瑾大吃一惊,玩个游戏至于那么拼吗?   “啊?”杨杨也惊呆了,捂着鼻子,“衡礼叔叔居然躲在那里,多脏呀,好臭哦。”   “臭臭。”松松也学着姐姐捂鼻子。   谢赫瑾微微蹙眉,有些嫌弃,这......就算是没找到齐公子,晚上也不想跟他一起睡了呢。   “花房里的垃圾桶能脏到哪里呀,都是平时修剪花枝扔东西用的。”黄女士帮忙解释一句,另外三人一副我不信的样子,对视一眼,又好奇地跑过去求证。   “快跟上。”已经跟两小只玩得很熟的谢赫瑾熟练地招呼,自己跑在前面,跑一段就停下来等两个小尾巴。   不大一会儿,他们进入花房之中,将花架旁边的垃圾桶团团围住,谢赫瑾掀开盖子往里一看,发现里面垫着一小层被踩踏过的花枝,明显是有人在这里躲过一段时间。   “怎么样怎么样?”杨杨他们不够高,拼命踮脚都看不到一点,“衡礼叔叔,你出来吧,游戏已经结束啦。”   “奇怪,竟敢不在这里了,人去哪里了?”谢赫瑾把垃圾盖子盖上,一边环视四周,一边心里嘀咕垃圾桶倒是不脏,晚上还是可以跟齐公子睡一起的。   “衡礼叔叔不在里面了吗?”松松小声问。   “嗯,里面没有人呢,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谢赫瑾认真点头,“我们去找他吧?”   “好呀!”两个小家伙期待地点头,兵分两路去花园里到处找,谢赫瑾也是要离开花房,路过大门口的时候,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住嘴巴拉到门后,“唔?”   齐衡礼得意地挑眉,在小朋友的耳后亲了一口才放开:“我家十三找人也没有那么厉害嘛。”   谢赫瑾摸了一下有些痒的耳朵,慌乱地看了一下监控,嗔他一眼:“有监控呢。”   “我知道。”不然怎么会那么快放开。   “你什么时候躲在门后的?”   “我看你们一起往外跑就猜到游戏快结束了,你们往回跑又叽叽喳喳的,我就猜到黄姨肯定会跟你们说我躲在那里,就提前换了地方。”   “一个游戏而已,都给你完成游击战了。”谢赫瑾对一次都没抓到他的事耿耿于怀,“明明是四个人的游戏,却只有三个人的戏份。”   “分床睡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威胁。”齐衡礼也没办法啊,“我就在家待两天,你直接拿一半的同床时间跟我打赌,我不认真点怎么行?”   “我又不是说真的。”   “就算是一点可能我也不想去赌。”   谢赫瑾勾起唇角,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好啦好啦,咱们出去吧,别让大家等急了。”   两人往外走,谢赫瑾大声把两个小家伙喊回来,他们瞧见齐衡礼被找到了,纷纷叽叽喳喳地围着衡礼叔叔问他最后躲在了哪里。   齐衡礼又重复了一遍他的游击战术,听得两个小朋友一愣一愣的,眼里很是崇拜,纷纷记在心里,并且在以后和其他玩伴玩捉迷藏时用得淋漓尽致,再也不像今天这样每场游戏结束才会换地方了。   当然,这只是后话。   谢赫瑾两人吃了晚饭后,陪着两个小家伙又玩了一会儿,等到小家伙们睡着了,钟黎才披着星光回家,至于周励新,这会儿还在公司加班呢。   钟黎瞧见家里的人都不见了,自己在厨房里煮了点面,端到餐桌上的时候看见管家过来就低声问:“都睡了?”   “家里给您留了饭呢,怎么吃这个?”   “没什么胃口。”钟黎今天忙得很,没心情吃饭,“孩子们今天玩得怎么样?”   “可高兴了,赫瑾少爷和衡礼少爷陪着他们玩了一下午捉迷藏,小少爷和小小姐晚上洗了澡就困得直接睡了。”   钟黎笑着挑了一筷子面,让管家回去睡觉,结果管家走了,黄女士还下楼了,见她吃着清水挂面,觉得没营养,好说歹说加了一些还热着的菜。   谢赫瑾两人晚上也是住在周家,他们也不好意思在别人家闹,就早早睡了,早上起来吃了早饭才告辞。   杨杨和松松十分舍不得两个叔叔,又当了小尾巴跟到齐家庄园里面,赵叔平时就跟其他佣人一起待在庄园里,也没有什么消遣,见两个小家伙过来做客可高兴了,兴致勃勃地让准备了一堆好吃的。   谢赫瑾两人得了独处的时间,去车上拿了一个排箫下来跑到花房里腻歪,原本谢赫瑾是听说杨杨他们喜欢他的音乐,想要在周家给他们吹几首曲子的,但最后时间却被游戏给占据了,计划没能执行。   现在有时间,他就在花园里给齐公子吹奏,上次出去郊游没能教会齐公子弹琵琶,后来他反省过,觉得可能是因为琵琶比较难一点,但这次的排箫简单一点,他觉得齐公子应该能学会。   吹了几首曲子,花房门口传来杨杨稚嫩又惊叹的夸奖:“赫瑾叔叔你好厉害,好好听。”   “超好听。”松松大声重复姐姐的话。   “你们怎么过来了?”谢赫瑾弯着眸子笑,“不是缠着赵爷爷要去看胖锦鲤吗?”   “我们去看啦。”杨杨大声回答,“可是听到好好听的声音我们就过来了。”   “对。”松松附和,“还想听。”   齐衡礼笑着起来把他们抱到椅子上坐着:“那让赫瑾叔叔吹给你们听。”   姐弟俩立刻露出期待眼:“赫瑾叔叔给我们吹好不好?”   “好~”谢赫瑾立刻满足小玩伴们的要求,笑着吹了好几首曲子,虽然他们还是没有听过瘾,但还是没能拦住赫瑾叔叔想要教衡礼叔叔的心思。   几分钟后,刚刚还很享受的姐弟俩被魔音暴击,拉着原先在一旁慈祥笑着,现在也皱起眉头的赵爷爷,脚踩风火轮离开花房,嚷嚷着还是胖锦鲤更好看。   谢赫瑾教了一个小时,教到花房附近没有一个佣人靠近,见齐公子还是吹得那么难听,还是无奈地放弃了。   “怎么会这样呢?”   “咳,有没有可能我的天赋就那样?”齐衡礼解释。   “唉,我本来还想学一下先辈们跟爱侣合奏呢。”   齐衡礼看开了的表情一顿:“其实,我或许也没有那么无可救药?要不咱们换一个乐器?”   谢赫瑾见他第一次这么积极,眼睛一亮,想要换一个更简单的,可他从学习各种乐器开始就是一上手就会,几乎所有乐器在他手中的难易程度都一样,他实在是体会不到其他人的艰辛。   比如他觉得陶埙应该也是挺简单的,但他想象的简单,在其他人眼里到底如何呢?   “我还是先想想教你什么乐器比较好,我找人参谋参谋,尽量给你找一个最好学的。”   齐衡礼松一口气,学最简单的乐器他应该不至于学不会吧?   两人在花房里舒舒服服地逛了一会儿,又回去陪杨杨他们玩,等中午的时候亲自把人送回去。   齐衡礼傍晚就要离开,谢赫瑾抓紧最后的独处时间,和他一起回房睡觉。   周末的时间很短,起床之后,谢赫瑾送齐衡礼去机场和孙叔会合,看着他进了候机区才回十里山。   这次请假回来,明明奔波的是自己,齐衡礼却像是吃到了甜头,下一周还想往家里跑,孙逖听了他还想请假的话,觉得他是真的离谱,也不劝,一个电话打回家,谢赫瑾又一个电话打过去,说了好一会儿才让齐衡礼打消下周还要回家的念头。   小学课程就差最后一点点,谢赫瑾在家安心学习,齐衡礼自然是听话得很,没有再请假回家,但心里又实在是想老婆,就每天晚上连麦睡觉的时候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白天却是越想越亏,整天垮着一张怨夫脸,把网友乐得不行。   【又怨夫了齐大影帝,嫂子不在身边,连觉都睡不好吧?】   【上周:高高兴兴请假回家找老婆去,这周:怨夫上班脸,我要笑死。】   【快去看这两周谢老师的点赞,哈哈哈,以前谢老师只点赞工作室在超话发的每日动态,这周还特地回复“工作辛苦了”,是谁的老婆不让他回家我不说哈哈哈!】   【谢老师你是我的神,你是懂蒸煮事业的哈哈哈!】   【齐大影帝,怎么不请假回家了?是不想吗?】   【齐大影帝,怎么不笑了?是不想笑吗?】   在大家幸灾乐祸的时候,谢赫瑾学完课本上的知识,在家一连考了好几轮的试,小学的课程总算结束,可以出发去找齐公子了。   “齐公子,我小学毕业啦,考了一个好成绩呢,明天我就坐飞机去找你啦~~~”谢赫瑾拿着老师批改出来的试卷在镜头前炫耀,“你看,好多一百分!”   “快让给我仔细看看试卷都有什么题目。”   “给你看。”谢赫瑾挑了其中一张,“你看,数学题我都对了呢。”   “附加题也做了。”齐衡礼骄傲得不行,“也对了,那不仅100分呢,我家赫瑾能得120分呢。”   “满分是100分啦。”谢赫瑾其实也觉得自己超厉害,又拿了美术和音乐试卷来炫耀,其实他的水平已经比老师高很多了,在技艺上也不用老师教授他什么,但一些相关的艺术历史和赏析方法他还是需要学的,试卷就是考的这个,他也全部满分!   至于语文和英语嘛......作文被扣分了呢。   “老师说我的表达太文绉绉了,尤其是语文,他说不够白话,还说我选取的题材很不适合考试,就扣了我一些分。”谢赫瑾叹气。   齐衡礼仔细看了作文,老师说得的确没错。   比如,其中一张语文作文题目是:一件印象深刻的事情。   赫瑾写的是他们求婚那天的事情,首先这个题材就......也不是说不能写,而是写了就得做好被扣大分的准备。   再有表达,比如赫瑾要说:“当时我们的影子相连,齐公子还拿着三枚戒指,我突然明白浪漫是什么。”之类的大白话,最后写出来却是:“彼时,人影相连在地,齐公子手掌摊开,观其手中,竟有三枚戒指,我骤然领悟何为浪漫。”   怎么说呢,表达没有什么问题,也看得懂,但就是不如平时说话那样简单明了。   “慢慢改就好了。”齐衡礼笑着安慰,“总比你一开始写作文时好。”   “我也知道。”谢赫瑾有些无奈,平日里他说话不这样的,和齐公子发消息聊天也不这样,但只要一拿起笔写字,他就下意识文绉绉起来,这习惯可难改了。   齐衡礼把作文继续往下看,感觉跟看日记一样,又将当初的求婚复习一遍,他平时也会回想,但视角不一样,感觉也不一样,看着看着,不知何时他又笑得脸上都要开花了。   “十三,试卷别丢,放保险柜里面,我回去再看一遍。”   “好。”   两人在视频里把试卷都复习了一遍,待到夜深,挂电话之前,齐衡礼举起自己的右手,指了指上面的求婚戒指:“赫瑾,我们这个情侣对戒的材质有点差,今天化妆要脱下来,结果不小心掉了,我捡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按到戒圈都有点变形了,好不容易才让片场的道具师帮我恢复好,我怕以后弄坏了,准备定制一对质量更好的戒指,以后戴新的对戒吧。”   他手上只有一个情侣戒,谢赫瑾手上可是还有一个求婚戒,不过是几十块钱买的,材质差也正常,但怕就怕弄坏了,想想都难受。   “好,你想定制什么样的?”   “还是素戒吧,戴着方便,刻字和图案我们自己画。”   “内圈刻谢十三和齐公子的字怎么样?”谢赫瑾觉得专属称呼挺不错的。   齐衡礼其实也有些想法:“那我戴的那个戒指的外圈把你给我的那个玉佩样式刻上去吧?然后你的那个......”   “两个戒指的外圈都刻一样的样式吧。”   “为什么?”   “定情信物啊,那可是我送给你的第一样东西呢,多重要的信物啊,我们两个都有份,不能只有你一个人刻。”   定情信物,定情信物,定情信物!   齐衡礼的脑子被这几个字给占据了,虽然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以前十三可是将其视为还债物,如今竟然说是定情信物!   就因为这么几个字,他这个晚上连做梦都在循环谢赫瑾的声音,第二天起来,连昨晚聊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记得四个字。   定情信物。   浑浑噩噩地吃了早餐,去让工作人员化妆,镜子里的齐衡礼脸上笑开了花,等他去片场的路上,大家拍到路透就知道某个恋爱脑影帝又幸福了。   请看VCR......不是,请看孙逖经纪人机场路透图,孙逖接人?还能接谁啊?还能有谁能让恋爱脑影帝的怨夫脸变幸福脸啊?   #又幸福了齐恋脑# 第51章   #又幸福了齐恋脑#这个热搜一上,网友们就纷纷调侃谢老师就是齐影帝的晴雨表,异地恋就是怨夫脸,要见面就是幸福脸。   大部分网友和粉丝对这一对cp还是持祝福态度,在网上各种玩梗、调侃。   还有一部分粉丝对这一对cp的态度虽然也是赞同,但看着齐影帝明显的心情对比,自己的心情也十分复杂,这部分粉丝主要就是事业粉。   他们倒也没有到热搜里扫兴,只是在超话里开帖子谈一下现在的心情,但齐衡礼能到今天的地位,事业粉的体量绝对不低,就算只是一部分粉丝盖楼,这个帖子也迅速变成爆火帖子。   【主题:十六年事业粉说说现在的心情吧。】   【楼主:十六年事业粉,本质慕强,哥哥的战绩太多就不一一列举了,贴里有专门的战绩贴,不懂的可以移步去看一看,我想说的是,爱上这么一个艺人跟呼吸一样简单吧?   在事业上,除了九月回家祭拜家人,他的行程永远排满,奖项、作品一样不缺,更可怕的是他还很年轻,现在有很多新粉都不信他只有不到三十岁,还以为是他保养得好呢。   在生活上,他一直告诉我们要经营好自己的生活,性格和经济都要独立,可是有时候看着他的行程,我那颗事业心却一点都爽不起来,甚至会心疼到哭出来,做梦都想有个人重新给他一个家,也让他好好经营自己的生活。   可当这个人来了,我好像又舍不得他了。   可是哥哥现在真的好开心啊,除了看他演戏,平时真的没有在任何一张照片上见过那张从来都是温柔持重的脸会笑得像脸上开了一朵花一样,谢老师也很值得,他们很配。   希望哥哥以后每一天都能笑得这么开心,我要转幸福粉了,我要看着你幸福。】   【1L:同为事业粉,我一直觉得可以做哥哥一辈子的事业粉,跟着他躺赢就行了,可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他就变成恋爱脑了,心情真的超级复杂,但了解过他的粉丝都会希望他能得到幸福吧?】   【2L:事业粉看谢老师也挺爽的,我要是有谢老师这样的老婆也很幸福,双强就是yyds!】   【13L:同为事业粉,我更关注哥哥变恋爱脑后对工作的态度。虽然哥哥很恋爱脑,但那份敬业也一直在,该完成的工作一样完成,接了的通告也不会推掉,就算是要请假也是提前完成工作并且也没有耽误同事的下班时间,婚假也只放三天,谢老师那么好的老婆留在家,他一个人出来工作,这都不只是敬业了,我得说他有毅力了,还想要他怎么样呢?绑着他一辈子吗?楼主的幸福粉真的转挺慢的,当我在《绝代大汉》认识谢老师的时候,我就转了。】   【14L:事业粉,我不在乎哥哥有嫂子,但嫂子不能毁掉哥哥。谁懂啊,虽然哥哥没有明说过,但现在就是能感觉到他每天都把想退休回家陪老婆写在脸上,可他还是在工作,而且谢老师不仅超有才华,还十分体谅我们,亲自帮我们监督这个恋爱脑,事业粉遇到这样的小两口真的超级喜欢,哥哥都要退休了,我不能接受他晚年不保,这样就很好!】   【156L:二十年事业粉和姐姐粉虽然很支持他休息,但其实还是很舍不得的,但他真的虽然满脸写着要任性,实际上还是那个温柔的人啊,他接的工作都有好好完成,恋爱脑上头都没有忘记自己还是一个艺人,我很欣慰,因为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齐衡礼。】   【1677L:其实现在他就算再任性一点,推掉一些不必要的通告,也不会有人说他什么,但他都有在好好完成所有接下的工作,这应该就是他送给我们的送别礼了,我承认他现在是老房子着火恋爱脑了,但难道就可以否认掉他对工作的认真负责吗?我什么粉都不转,他退圈我也做他一辈子的事业粉,他值得!】   【1998L:奇怪,不是在说哥哥又炫耀嫂子爱自己了吗?怎么大家都这么悲观?有这么一个才华横溢的嫂子不应该偷着乐吗?哥哥的职业道路已经走到顶了,嫂子才刚起步啊,我直接无缝变嫂子事业粉!】   【1999L:以前哥哥每隔一时间都会宣布近乎一年后的行程,他的档期真的排得好满,但现在更新已经停止了,感觉哥哥每完成一项工作就离离开我们的时候近一点,大家难受挺正常的。】   【25991L:哥哥还答应了好几个导演的戏没拍呢,退圈至少是两三年后的事情了吧,怎么一个个的都跟今年就退圈一样?】   【25992L:坐吃山空懂不懂啊,以前看行程表好像能陪伴他一辈子似的,现在这份陪伴突然戛然而止,当然不一样啦。】   【36772L:谢老师还在圈里啊,嫂子还在,哥哥跑得了吗?】   【36773L:???等等,这个角度没想过,突然觉得很对诶!】   【36774L:谢老师你是我的神,以后记得多拉哥哥出来遛一遛。】   【46676L:哥哥只上访谈不上综艺,能不能退圈前来一波惊喜?比如和嫂子上一下恋综、婚后综、养娃综啥的?】   【46677L:谢老师也从来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面诶,咱就是说,你们夫夫的流量共享一下吧,上个综艺我就粉你们一辈子!】   【46678L:我摊牌了,其实音综我也不挑的,我再也不嫌弃哥哥的魔音贯耳了。】   帖子里有转幸福粉的,有转双强粉的,有转谢赫瑾事业粉的,有不提前谈退圈的,最多的是想让齐衡礼上综艺的,不少心情还有些低落的粉丝好像是觉得齐衡礼既然都要退圈了,那就只想着拍戏了,也录个综艺吧。   本来这只是超话内的话题,聊着聊着,竟然又刷到了热搜上。   #齐影帝:既然要退圈了,那要上个综艺吧#   无数网友看到热搜立刻激动了,一点进去,发现是催综艺的,顿时失望不已,但也在里面留下了催综艺的评论。   还真别说,这热搜还真骗了不少人,一举跑到榜一去。   此时,孙逖已经接到了谢赫瑾,正要坐车去酒店,打开手机就看到了这个推送,还以为是活祖宗又自己乱发围脖了,一看,原来是粉丝在乱嗨。   齐衡礼说要退就真的退,他手上接的代言都是一年一签,并且已经跟品牌方都谈好了不会续约,开再高价码也不会改变主意。   等过几天元旦一过,就会有一批高奢品牌的全球独家代言到期,往后两个月,剩余代言也会陆续到期,圈内早已在三个月前就得到了消息,各个超一线都在跟品牌接洽,想要瓜分齐影帝留下的代言。   代言如此,剧本更是如此。   他现在已经明确不接新戏了,无数资本以前就把他当风向标,现在更是跟嗜血鲨鱼一样,找准了那些曾经自己公开,或者他公开说过要合作的导演递自己公司的剧本,只是齐衡礼愿意提前承诺的合作,必定是挑好了合作对象,五个导演都有自己想要拍的故事,并不为所动。   他退圈自然不是想退就能马上退,孙逖也不着急,稳扎稳打帮他稳住最后的神格就行。   现在嘛......   他带着谢赫瑾到房车的房间里,两个人私聊:“赫瑾,种花电视台那边问你愿不愿意接受电话采访。”   谢赫瑾也在刷超话呢,发现他的表现能够减弱同担对齐公子退圈的抵触,也就更加积极一点:“什么时候?”   “腊月初一,也就是元旦,这两个日子都很好,还撞一起了,电视台愿意邀请你上节目就是对你的重视,你考虑一下。”   “才几天准备时间?这么仓促?”   “本来是准备让你出镜上节目聊点古典乐器的,但我和衡礼都觉得你现在没到出镜亮相的时候,我就婉拒了,本来电视台就挺遗憾的,但昨天突然跟我说加了一个电话采访环节,问你要不要接。”   “元旦那么重要的日子,这种环节也能随便加?”   “元旦,腊月初一,多好的宣传机会啊。”孙逖看透了电视台想做什么,“你到时候在旁边准备好乐器吧,哦,对了,你的个人介绍也准备一下,实话实说就行。”   “没学历也可以说?”   孙逖高深莫测地笑了:“你会那么多乐器,境界还那么高,没读过书怎么了?就不准咱们一心学艺术吗?”   “可是,我的来历......”   孙逖并不知道他来历是什么,也不问,但是:“你能上户口,你的来历就是清楚的,电视台能请你,就代表他们接受了,你慌什么?”   这样啊,那谢赫瑾就放心了。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表现的。”   “能得种花tv电视台赏识,你的道路就宽敞了。”孙逖拿出一个文件,“这个是后年年初,也就是一年后要开拍的非遗系列宣传片,你看你能胜任哪种,我们帮你去报名。”   谢赫瑾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文件从头到尾仔细看一遍,看完就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这是齐公子的主意吧?他希望我在这里出镜?”   孙逖微微一笑:“你的样貌迟早要暴露的。”   “他总能把最好的东西捧来给我。”谢赫瑾看着水墨风格的封面,有些出神。   从一开始,给他找最好的乐器老师,从蒋爷爷他们开始铺路,再用何导他们的剧让他得以展现自己的能力,惊艳出场,如今又是官方背书,非遗宣传,这一系列动作,甚至都不需要他去争什么奖项就足以让他铸造自己的神格了。   是,他是技艺非凡,好像齐公子什么样的安排他都配得上,可这样简单明了又平坦的一条路,齐公子背后要付出多少心血?   他未曾坦言的自卑好像被齐公子看透了呢。   “那么,齐公子的代价呢?”谢赫瑾举起手中的文件。   “明年,你办的古典乐交流会会让你在古典乐圈内名声大噪,世人再也无法忽视你的才华。”孙逖一字一句,“这一切都是你的能力为你争取来的,你不用有负担。”   “可施展才华的舞台是他搭建出来的,没有从蒋老开始的铺路,哪来的交流会?没有几首配乐的名声大噪,哪来的谢老师,我又哪来的资格去争什么非遗宣传片?即便如此,我能入选一两种已经足够了吧?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就有利益纠葛,我不信我办了什么交流会,赢了所有人,别人就真的能让出这么大的利益。”   谢赫瑾垂眸,看起来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但并非是咄咄逼人的语气,只是将一件事情的本质徐徐剥开罢了。   “孙叔,我并不是小孩子,不相信什么实力至上,无论在什么世界,资源都是靠自己去抢的,所以,齐公子是怎么帮我把资源抢过来的?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能这么大的口气,跟我说我能胜任哪种我就能报名哪种?准确来说,是我能胜任哪种,他就能让我跟别人公平竞争?”   孙逖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变脸,明明都是一张脸,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两个人。   明明平时看起来那么天真无邪,跟个小少爷似的,好像生下来就是要被人宠着的,好像他就是可以等着别人将世间的宝物双手奉上,可现在却像是能看透人心,好似在他面前没有人有资格拥有秘密。   “我就说,你啊,就是两面人,果然我的感觉没错,可偏偏咱家那个小少爷,总觉得你就是一只家猫,好像他不多操点心你就能被人欺负了去似的。”   “孙叔还没回答我刚才那些问题,我可问了不少。”谢赫瑾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贵气优雅。   孙逖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认真地看着他:“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我现在还是想问你一句,看他不停地把最好的东西送给你,你有什么感觉?”   “我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我不会让他失望。”   孙逖并且笑了,还是一种老奸巨猾的笑:“看来你还不够了解他。”   谢赫瑾认真的表情一顿:???   “不过你也是关心则乱,倒是让我放心多了。”孙逖十分满意,满意得连连点头,都笑出声来了,说到齐衡礼的时候又全都是骄傲,“以后有空别老看什么小说学什么撩男人了,多了解了解齐衡礼这三个字的含金量吧年轻人,你懂什么叫娱乐圈的神,你懂什么叫国宝级演员,齐衡礼只是要给自己伴侣一个公平而已,还需要付出代价?你也太看轻他了。”   “孙叔,你......”   “记住你今天的话,别忘了。”孙逖把文件袋留下来,站起来拍了拍他有些呆滞的肩膀,已经有了岁月痕迹的脸上隐隐带着警告。   谢赫瑾回头亲眼看着孙叔走出去,笑了一下。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孙叔隐隐防备着他,和常年在齐家庄园里沉浸于过去,嗅觉变得迟钝的赵叔不同,常年帮着齐公子大江山的孙叔就像是一头机警的狼,而齐公子则是他护着的那个狼崽子。   谢赫瑾这个人的出现,是个意外,他不放心也很正常。   “不过没关系,我们的利益并不冲突。”谢赫瑾饶有兴致地拿起文件重新又看一遍,就算是被孙叔威胁了,他们二人心里都明白,彼此还是战友。   有一个精明敏锐的战友,是好事啊。   把文件记下来,他微微弯起眼眸,齐公子是娱乐圈的神,他要是差了点,怎么能理直气壮跟所有人说齐公子是他的伴侣?   所以这个蛋糕......   他弹了弹封面,黑色的眸底闪着兴味:“蛋糕我就不分出去了,哎呀,这样孙叔要忙晕头了吧?果然有个好战友就是省事呢,让你忙一点,就当是你套路我的赔偿啦,我宽宏大量,以后不跟你计较。”   作为最终受益者,谢赫瑾也没忘了自己财大气粗的霸气老公。   看看这文件,说弄来就弄来了,谁以后再说齐公子演不了霸总他第一个急!   【谢赫瑾:齐公子,你是我的神!】   齐衡礼已经拍了一场戏,这会儿正在补妆,听到手机的特别提示音就让小李把手机给他,一看,好家伙,本来已经进入工作状态的他又笑裂了嘴。   【齐衡礼:十三,你是我的宝!】   路导拿着扩音器正要喊开始,看男主角状态不对,轻咳一声:“衡礼,可以开始了。”   “哦,好。”齐衡礼把手机还给小李,像练武功一样开始运气,“给我十分钟。”   周围所有人:???我是不是听错了?齐大影帝竟然也需要找状态吗?他不是只需要一秒就能入戏吗?   路导也觉得此时的他格外的陌生,恍惚以为自己看到了未成年时的齐衡礼,那会儿他的演技并没有现在这样炉火纯青,遇到困难的洗还需要时间找状态,只是......现在......   “我穿越回到过去了吗?没有吧?”路导有些怀疑人生,也觉得有些奇怪,好奇一问,这才知道在他忙碌的时候齐大影帝那个传说中的伴侣已经在机场落地了。   好好好,你们吃瓜都不带我是吧?   齐衡礼再次进入工作状态,片场犹如一个机器,有条不紊地运转着。   网上的众人还沉浸在吃瓜磕糖调侃齐恋脑的快乐之中,有关热搜却突然没了,这让拿着手机的众人在网络上四顾茫然。   不是,我的糖呢?我的瓜呢?我的快乐老家呢?怎么没啦?!   谢赫瑾也看得挺高兴的,见热搜没了,还拿着手机出去,这才发现是孙逖撤的。   “孙叔,是有什么意外吗?”   “现在别跟衡礼绑定得太死。”孙逖抱臂坐到沙发里,“你还在起步,自己的粉丝不多,前期衡礼的粉丝爱屋及乌,他们会到处为你说话,这样就会给你一个错觉,你不需要害怕任何攻击。   但你别忘了,衡礼的粉丝本质上偏爱的并不是你,现在衡礼要退圈,多少人看着他的‘遗产’眼红,他们有的是法子挑拨离间,难道你希望永远靠衡礼来保护你吗?”   谢赫瑾明白了:“前期走得越顺,后面就可能跌得越重,齐公子可以帮我说话一次,两次,三次,可一旦次数多了,对粉丝来说,我就是个弱者,是个累赘,配不上齐公子,他们就会厌烦我,然后成为刺向我也伤害齐公子的利刃,既如此,不如一开始就划分清楚。”   “也怪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舆论战场,我们身在其中,不可能只想着靠所谓的实力,该用的武器还是要用。”孙逖叹气,也显得有些无奈,“衡礼跟我说,你好像对真正公开和他的关系有些惶恐,你需要足够匹配的地位。”   谢赫瑾抿唇:“嗯。”   “以衡礼现在的地位,你没点神格是配不上他的。”孙逖又道,“而要配得上神这个称号,你就不能给人一种你是靠谁谁谁才能有现在的成就的错觉,只要给了别人这个借口,你就要花十倍甚至百倍代价来证明自己,所以,你必须要独立,告诉所有人,你值得这份赞誉。”   谢赫瑾语气肯定,眼眸里透着势在必得:“我能做到,我不想只走捷径依附齐公子,我要干干净净走到他身边,让所有人都承认我们是般配的。”   “你清醒就好,衡礼从小太缺爱了,现在脑子时清醒时不清醒的,心里纵然知道这个道理,行动上不一定记得,我是说不了他。”孙逖快速切换状态,很甩手掌柜地一摊手,“就靠你唤回他的理智了,平时多提醒他。”   谢赫瑾颔首:“只是我和齐公子的关系现在大家都默认了,也心知肚明,现在才撤热搜是不是慢了点?”   “大家怀疑谢老师和齐衡礼是一对才多久?只是一个星期而已。”孙逖勾起唇,好像有些不忍,“你的那些配乐能够在一开始有那么大的反响,也是衡礼主动给你吸血才造成的假象。   相信我,网友是一群忘性很大的人,他们可以今天给你赞誉,明天又把你忘了。   诚然,你的曲子现在火得一塌糊涂,但这个世界上只听曲不关注创作者的人也是最多的,很多人都能做到曲作分离,你现在就属于曲子实火,人气很虚的状态,如果不信,你去看看现在的热搜,提及你的时候,有多少是带上了衡礼,又有多少是带上了你的作品。”   谢赫瑾听了,其实不用去看,他经常冲浪,他有印象:“那现在该怎么做?”   “让你知道,真正支持你的人有多少,这些将来会给你莫大力量,为你冲锋陷阵的人才是你该拿作品回馈他们喜爱的人。”孙逖把他的手机围脖打开,“以后谢赫瑾就是你的大号,谢老师这个账号不要再拿来逛超话什么的,停止你的一切会让人误会的行为。”   “好。”   “以后大号称职务,就把衡礼当老板看,小号就自己玩,想秀恩爱就秀。”   “啊?不是要保持距离吗?”   “对啊,谢老师保持距离。”孙逖笑容拿出自己的手机,给他看一个小号,“给你准备好了。”   谢赫瑾好奇地看,发现小号名字还是一串数字,其他信息都是空的。   “这就是个新的小号,以后衡礼和你要秀恩爱,也不用克制了,想怎么艾特对方就怎么艾特对方,你的大号会独立出来。”孙逖一边说一边在编辑大号的资料,“给小号起个名字。”   谢赫瑾已经想好了,起了一个:齐公子的十三。   过一会儿,他发现他的大号身份认证已经变成:古典音乐家,代表作《风竹》、《听,响铃了》。   简介则是:齐衡礼工作室音乐总监(员工)。   这一通修改,其实重点在员工这两个字,其他的都不重要。   与此同时,齐衡礼工作室那边突然关注了@齐公子的十三,并且所有员工的围脖简介全都改成了:齐衡礼工作室xx职位(员工)。   齐衡礼的粉丝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变化,一种不妙的感觉萦绕在心头,然后分析来分析去,发现自己闹了个大乌龙。   #糟糕,认错嫂子了#   【原来嫂子真号才刚注册QAQ】   【好,小室牌面给足了,原来这才是真嫂子。】   【原来谢老师并不是嫂子,虽然有些遗憾,但我找嫂子去啦~】   就像是要验证孙逖话里的正确性,谢赫瑾大号的粉丝刷刷掉,一下子就从一千七百万粉掉到一千万,并且还在持续掉,而这些粉丝全都跑到了@齐公子的十三围脖那里。   与此同时,热搜中“谢老师”和“谢赫瑾”的字眼快速消失,几乎没有人关心谢赫瑾原来跟齐衡礼产生过什么误会,所有人都去忙着跟嫂子打招呼。   谢赫瑾他们来到酒店中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此时谢赫瑾大号的粉丝数只剩下七百万,下降的速度变慢了许多,等晚上大家下班,估计只能剩下一半。   而这些,才是他真正的粉丝。   当这波浪潮慢慢散去,此时谢赫瑾大号的评论区里才能看到喜欢他音乐的粉丝所发的评论,而且所有人都在欢呼齐衡礼粉丝的离去。   “看,这才是真正喜欢你的人,是你应该回馈的粉丝。”孙逖露出笑容,带他一起进酒店齐衡礼的房间,“他们所爱的,是你的才华,就像是衡礼的粉丝爱他的才华一样,强行绑定在一起,其实大家都不开心,只有好聚好散,以后才能强强联合。”   谢赫瑾翻着评论里夸他各种曲子的评论,笑容逐渐出现自信。   看着他的侧脸,孙逖轻声道:“让你们现在就切割,其实也是衡礼的意思,哦,我指的是清醒状态的他。”   谢赫瑾惊讶抬头,又听孙逖道:“他说,有时候他是想跟你聊聊规划的,但打电话的时候,聊着聊着,他就忘了这茬,感觉听你说家里的事情比什么都有趣,你呢,好像也是昏了头的样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觉得你们两个凑一起就不靠谱,就托我来和你说一声。”   “什么?”   “别质疑你的优秀,别依附他,哪怕他愿意保护你,哪怕你对他也有依赖。”   你是独立的。   谢赫瑾回想起齐公子不止一次说过的话,笑着点头:“好,我是独立的,我们都是。” 第52章   嘀~   房卡放在门上,门锁响应的声音传来,穿着黑色羽绒服的高大男人轻手轻脚走进房间,怕惊扰了正在里面休息的爱人,房门被关上时几乎没有一点声音。   正值隆冬,外面寒风呼啸,在现代技术的帮助下,屋内温暖如春,此时窗帘被全部关上,屋里没有开一盏灯,黑得像是夜晚。   修长的手掌放到墙壁上罩住开关轻轻下压,玄关中的灯被打开,照亮了一小块地方。   齐衡礼轻轻脱掉身上的外套,换了鞋子,轻手轻脚往里面走,离开玄关后打开手机,借助屏幕的光亮慢慢往卧房走。   见到卧房的门关着,他才放心打开客厅的灯,自己悄悄打开门往里看。   客厅的灯光钻进屋里,隐约可以看到床上的被子鼓起了一个小包。   齐衡礼轻轻走到床前低头看,他家小朋友睡得很香,小小一只躺在床上,看起来比之前瘦了一点,可能是手机屏幕显示的原因,平时天天用手机视频看不出来,如今突然见面,倒是瞧出一点差别。   温柔地弯腰掖了掖被子,他轻手轻脚走出去,关上门坐到沙发里,给赵管家打了个电话。   “宣笛,赫瑾在家里是不是很忙?除了上课,他还有别的事情做吗?”   远在国内十里山的赵管家一脸疑惑:“没有啊,什么都没安排,您上次回来不是说等《乱世定音》的配音结束后就让他好好休息吗?这段时间他就只有上课这一件事情做。”   “那怎么又瘦了?”   赵管家被说迷糊了:“小先生瘦了吗?没有啊。”   “真的瘦了,我都看见了,比我上次回去的时候瘦了一点。”齐衡礼有些心疼,“你把他的体重表发我,我跟他的营养师聊一下。”   赵管家一脸懵逼地把东西发过去,有些迷糊地看着上面的数字:“瘦了吗?没有啊,不是还胖了三斤吗?”   另一边,齐衡礼也收到了数据。   谢赫瑾一开始的体重是110斤,弱不禁风的样子瞧着是好看,但太瘦也不好,在家里好吃好喝地养着,体重也慢慢涨起来了。   只是之前不是忧心没有工作的事情,就是有了工作要兼顾学业和工作,体重涨得并不快,可即便如此,半年的时间也胖了十斤。   半个月前,齐衡礼回去的时候,谢赫瑾的体重已经到120斤了。   这半个月来,谢赫瑾在学习之余不用操心其他事情,心情又好,吃嘛嘛香,又胖了三斤,已经到123斤了。   “竟然还胖了?我瞧着明明是瘦了啊。”齐衡礼看着体重数据,还有些不敢相信,“都怪手机显胖。”   把手机关了,他去洗澡换了睡衣,蹑手蹑脚跑床上抱着爱人睡觉。   他们聚少离多,怎么说呢?谢赫瑾不太习惯抱着睡,提前知道也就罢了,没有提前知道......   谢赫瑾微微睁开眼睛,一个用力把人推得翻了个身,转头又继续睡了。   齐衡礼有些迷茫,又凑过去想要抱,手刚放上去,又被推开了,只得小声请求。   “十三,我抱抱好不好?”   “不要。”谢赫瑾嘟嘟囔囔,他要倒时差,难受得不行,困得把被子盖过头顶。   那好吧。   齐衡礼微微叹气,也舍不得把小朋友真的吵起来了,不太甘心地躺在旁边,眼神不停地瞟,好久才能睡着。   睡到快晚上八点左右,谢赫瑾终于醒过来,已经没有白天到酒店后那种晕乎乎的感觉了,身体舒服了不少,睁开眼睛在黑暗中眨了眨,感觉到旁边还有另一道呼吸,慢慢回想起好像齐公子是回来了?   他转过头,闻着熟悉的味道,确定是齐公子无疑。   手机显示现在到吃饭时候了,营养师还在半小时前问自己醒了没有。   谢赫瑾把手机放回原处,在被子里滚了一下,躺到更靠近齐公子的地方,高兴地眨了眨眼睛正要继续睡,腰上一沉,身旁的齐公子翻了个身把他抱住了。   “醒了吗?”   沙哑的声音响起,谢赫瑾感觉耳朵麻麻的,弯起眸子点头,自己声音也沙沙的,却又不失清脆:“嗯,齐公子,你还困吗?”   “不困,让我再抱一会儿。”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谢赫瑾玩着男人睡衣上的扣子,感觉手感不错,手指微微用力扯了扯,“这个扣子是什么材质?软软的。”   “下班就回了,今天下午拍得很顺利,我们收工比较早。”齐衡礼闭着眼睛,“不太清楚,待会儿开灯我看看。”   “我喜欢。”   齐衡礼轻笑,睁开眼睛轻轻在小朋友脸上碰了一下,伸长手打开床头灯,抱着人坐起来:“今晚给你穿。”   灯光是暖色的,并不刺眼,谢赫瑾坐在床上仔细看睡衣上的绒毛扣子:“我想做件新衣服,就要这个布料做。”   “好,你想做就做,家里的卡都在你那里,不用省钱。”   得了满意的答案,谢赫瑾放开扣子,摸了摸自己扁扁的小腹:“我饿了,我一下午都没吃东西呢。”   “那先吃饭。”齐衡礼掀开被子下床,心疼地给爱人穿鞋,“以后不要坐凌晨的飞机,在飞机上睡一觉,这样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我下次注意,这不是没出过国没经验嘛。”   “我可是让你坐下午的飞机,这样晚上就可以在飞机上睡一觉,你呢?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买了凌晨的机票,早上我打电话给你你不接,还让赵管家一起骗我说你刚考完试要睡懒觉。”齐衡礼又气又心疼,起来捏了一下他的脸,“要不是我下了班听到同事调侃我,我都不知道你人早就过来了。”   谢赫瑾被说得十分心虚,又理直气壮:“我说好的今天来找你的。”   “你还跟我玩文字游戏?今天出发和今天到达能一样吗?你就是故意的。”   “我就是想早点来找你,我有什么错?”谢赫瑾不高兴,踢了他一下,“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哦。”   “好好好,不说你了。”齐衡礼还能怎么办?自己宠的,只能自己继续宠了,无奈地走了几步,瞧见小朋友没跟上来,又回去弯腰把人抱起来。   谢赫瑾正想借口反驳他呢,下意识圈住他的脖子,只剩下高兴了。   坐到餐厅里,齐衡礼给营养师打电话,挂了电话就去拿平板过来:“这是我设计的花体字,要刻到戒指上的,你看怎么样?”   谢赫瑾看了两眼,觉得很喜欢,花里胡哨的挺好看的,只是有些心疼:“你多休息一会儿嘛,戒指也不急于一时啊。”   昨晚打的电话,今天晚上就设计好了,白天还要上班,如果他没记错,他进房间的时候平板就放在客厅的沙发里,这说明齐公子昨晚挂了电话后还没睡,设计,设计,哪是一会儿就能设计好的?说不定还熬到挺晚的。   “是不急于一时,可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更珍贵。”   “就这样吧,不改了。”谢赫瑾把平板放到一旁,“你不准改了。”   “好。”   见他答应了,谢赫瑾很是满意,可想到他明明跟自己说要睡了,却自己悄悄熬夜,觉着还是要防一手,眼睛往平板上瞟了几眼,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把平板拿过来:“这个要怎么玩啊?”   “很简单的。”齐衡礼点开软件的工具栏菜单栏什么的教他,“这个是笔刷,你看这里,可以用来调节透明度和宽度......”   其实有绘画基础的话是很容易入门的,只要学会了软件的用法就能自己在上面画画了。   现在他们只是要设计一下两人名字的花体,甚至都算不上绘画,那就更加简单了。   谢十三和齐公子这两个名字的设计风格是一样的,右上方都有一把小伞,也不用解释,谢赫瑾一看就知道是当初他的那把油纸伞。   “你的名字上面换成一本书怎么样?”   “嗯?为什么?”齐衡礼想不明白自己和书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你就在看书啊。”谢赫瑾点了点小伞,“你见我第一面的时候,我也撑着伞啊。”   “好。”齐衡礼很是喜欢这个想法,这样就都是彼此第一次见面用的东西了,比都是伞好多了。   谢赫瑾正要开始尝试自己改,敲门声响起,他们的营养师将晚饭送到,齐衡礼出去把食盒拿进来,谢赫瑾把平板放到一旁,也跟着走出去想要搭把手:“这个我来拿。”   齐衡礼给了他轻的那一个食盒,自己提着重的。   两人把饭菜拿进去,端出来放到桌上,虽然分了两个营养师,但主要是因为两人平时分隔两地才需要多请一个人,实际上他们并不需要强制每天吃什么不吃什么,毕竟他们是养生又不是治病,也没那么多讲究。   一起吃了饭,收拾好碗筷放回食盒里让营养师带回去,两人坐到沙发里开始修改名字的设计。   谢赫瑾刚接触指绘,不太习惯用手来画画,也不会用绘画软件,不过毛笔和手的切换他很快就适应了,旁边还有一个用惯了绘画软件的齐衡礼,两人合力之下,很快就把花体字改好了。   “哦,对了。”为防旁边的男人什么时候看不顺眼去改,谢赫瑾眼睛一转,“调换一下吧,把我的伞换到你的名字那边,你的书换到我的名字这边,这样我戴着你的名字,有我的伞,你戴着我的名字,有你的书,而且我们的名字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用的东西又有交汇,就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样,这样多亲密呀?”   齐衡礼被哄得连连点头,完全不知道爱人在打什么主意,立刻就和爱人一起开始改。   改完了,他看着他们二人共同努力的成果,觉得哪哪都完美。   谢赫瑾勾起唇,对此一点也不意外,他就知道,只要两个名字都有他的参与,齐公子就舍不得改了,这样就不会自己偷偷熬夜改图了。   小心保存好之后,他们把平板放好。   这会儿也才九点多一点,谢赫瑾白天到酒店后本来是想去片场的,只是突然头晕要倒时差才打消了主意,这会儿齐公子也在身边,他还挺好奇国外的夜市长什么样子的。   说起来,夜市和他们的缘分也不浅,他们的情侣对戒和求婚戒都是在夜市上买的呢。   “齐公子,我们去逛夜市吧?现在还不算晚,我们到酒店附近逛一会儿吧?”   “国外不安全,想玩的话,等回家了再去。”   “不安全?”谢赫瑾不解,“为什么?”   “治安不太好,这里不禁枪,一般晚上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而且也不是所有国家的夜市都像咱们国内那么普遍,这个酒店附近是没有的。”齐衡礼的表情很温和,但语气很严肃,“咱们晚上就不出去了,待在酒店里吧。”   “怪不得每次我晚上给你打电话你都能马上接,我还以为出国也要拍夜戏呢。”   “拍还是要拍的,只是会由剧组统一提前安排时间。”齐衡礼轻笑,“我们也不会选危险的地方,一般都是选热闹的街市,就算去偏僻的地方也会找好保安,跟当地沟通好,安全上还算有保障。”   “真麻烦,还是国内好。”   “有些国家还有战乱呢。”齐衡礼小声给他科普如今世界上的一些常识。   谢赫瑾有些紧张,他不喜欢战争,本以为现在的时代很和平,没想到和平的只是一些国家而已,真正安全的国家也不多。   “我真幸运,还好没有跑到其他国家去。”   齐衡礼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心里也有些庆幸,不由得抓紧了爱人的手。   不能出门,谢赫瑾还有些遗憾,但在酒店里也不是没有事情做,上次齐公子回家,他觉得齐公子大老远赶回来挺累的,就比较体贴,算起来,他们已经快三个月没有亲密了。   他很快就把齐公子扯进卧房里,至于明天齐公子要上班这事儿嘛,不通宵就是了。   次日一早,齐衡礼从床上爬起来,晨练回来后见小朋友还没醒,去拿了早餐回来才进房把小朋友抱起来。   “天亮了吗?”谢赫瑾迷茫地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往窗户瞄了一眼,窗帘把外面遮得严严实实,也看不到天色是不是亮了,但他闻到齐公子身上的柑橘沐浴露香味了,知道齐公子已经晨练回来,可他不想起,重新闭上眼睛往齐公子胸膛里一埋,“我还想睡。”   “吃了早饭再睡。”   “吃了早饭就睡不着了。”   齐衡礼也不劝,把人抱到洗手间里,把毛巾放到洗漱台上面,再把人抱到上面坐着,挤好牙膏送到爱人嘴边:“十三,来,刷牙。”   “啊~”   谢赫瑾眼睛还闭着,人还软塌塌地挨在齐衡礼怀里,齐衡礼宠溺地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帮他刷牙,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他动作十分生疏,怕自己弄伤了爱人的牙龈,力气也轻得不行,谢赫瑾感觉牙刷只是象征性地在自己牙齿上面滑过去,一点也没有刷牙的实质感,含糊不清地指挥:“用力点嘛。”   齐衡礼反应了一会儿,稍稍加大力气。   “用力。”   ......   经过几次调整,齐衡礼终于找到合适的力道,但还是轻轻的,给爱人刷完牙漱完口之后,他又拿着毛巾轻轻擦拭爱人的脸、脖子和手。   明明也不是什么技术性很强或者很累的活,但他的额头就是冒了一层细汗。   清爽的薄荷味道在口腔弥漫,谢赫瑾也清醒得差不多了,微微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正在洗手的齐公子,高兴地亲了一下他的唇:“齐公子,你好厉害啊~”   “你啊~刷个牙算什么厉害,就知道哄我。”齐衡礼擦干手,把人抱到餐桌边,“想吃什么?”   “喝粥。”谢赫瑾下巴指了一下白粥,本来想让齐公子喂的,瞧见墙上时钟快到八点了,“我自己来。”   “不用我喂?”   “嗯~”谢赫瑾摇头,“我自己吃就好啦,齐公子你也赶紧吃,上班迟到就不好了。”   “我迟到是托谁的福?”齐衡礼这么说着,却并不恼,笑着把桌上的碟子和碗都推到爱人面前,一边吃包子一边给他按腰还一边问,“今天去片场吗?”   “这几天先不去。”谢赫瑾摇头,“我想准备一下过几天元旦晚会的自我介绍和曲子。”   齐衡礼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介绍不用太详细,多留白,别太着重于过去,这些孙叔都会帮你准备好的。”   “那我到时候背下来。”   “也不用。”齐衡礼轻笑,很有经验,“你记住几个要点就行,其他的自由发挥,背稿很容易被看出来,访谈节目一般不喜欢这种,大家都喜欢真实的反应。”   不能背稿,谢赫瑾有些遗憾,但也还好。   说起元旦晚会,他又想到自己刷到的历年重磅嘉宾:“齐公子,你今年要去参加元旦晚会吗?”   “元旦没时间。”   “那新春跨年呢?”   “今年不太想去。”齐衡礼摇头,往年他都是会参加的,“今年我想在家跨年。”   谢赫瑾弯眸,很是高兴:“那到时候我们是在十里山跨年还是回庄园跨年啊?”   齐衡礼还真的没有仔细想过,思忖片刻:“今年我三十岁,在庄园里跨年吧,到时候去跟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说几句话,以后就在十里山跨年。”   “好!”   齐衡礼很快就吃饱了,谢赫瑾的粥比较烫,才吃了一点点。   “我先去上班,你要是无聊记得跟我打电话,或者告诉小张让他带你出去玩,我把他留在酒店里了。”   “不用,老周和老吴都跟我过来了,我还多带了两个保镖,小张跟着你就行。”   齐衡礼还要说,谢赫瑾就埋头吃饭了:“就这样说定啦,我做决定。”   “那你出门一定要告诉我。”   “嗯嗯嗯,你走吧你走吧~”   齐衡礼一步三回头,穿外衣的时候又叮嘱他出门记得添衣,在这里怎么坐车,怎么支付云云,谢赫瑾来之前就了解过了,但还是认真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吃饱饭,谢赫瑾收拾好餐桌,坐到沙发里看往年齐公子在种花tv电视台的访谈,看他是怎么自我介绍的。   结果,压根没有什么自我介绍,就一个名字,主持人大多数时候都是说类似“齐影帝是谁应该不用我们介绍了”的话。   “好吧,齐公子是不需要自我介绍。”谢赫瑾微微叹气,往前翻,翻到齐公子第一次接受访谈时的节目,发现齐公子的介绍比自己想象中简单好多。   “大家好,我是演员齐衡礼。”当时才十八岁却已经拿了三年视帝一年影帝的齐公子看起来还长得十分稚嫩的,可待人处事已经很老练,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十分的成熟稳重。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可以饰演三十多岁的角色,虽然需要化妆辅助,但眼神和表情却很出色,没有人指摘他的饰演不合格,而他也是圈内广受认可的演技派和实力派,是当之无愧的新一代领头人。   未来可期,可列天王。   这是当时所有主流媒体对他的评价,在当时看来,这个评价很高,可没人想到,未来他的成就会比所有人想象中还要高。   看完访谈,谢赫瑾发现,节目中的自我介绍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嘉宾并不需要介绍自己的生平,就聊一下自己的作品让观众对号入座好知道这个人是谁,主持人问的也多是职业上的发展、计划,还有以前的一些成就和感想什么的,自己延伸说一下就行,不需要多详细。   大概了解这方面的情况,他本来要去准备曲子的,但却没忍住,又继续看下去。   看着看着,他发现粉丝们整理的节目里面,没有综艺也就算了,也没有晚会什么的。   “齐公子不是每年都去参加晚会吗?”他还以为是粉丝少整理了,结果找了找,才知道齐公子竟然是去当观众的!   虽然是前排,是坐在特殊席位的嘉宾观众,只需要在下面鼓掌不用上去表演,时不时还能被摄像机扫到的那种,但是......还是很难以想象。   一个艺人每年去当观众,粉丝们整理的视频,自然也在观众分类之中。   哦,不对,齐公子也不是单纯当观众,他还是会跟电视机前面的观众打招呼的。   谢赫瑾很是好奇,堂堂娱乐圈的传奇影帝,竟然只当观众?   他给齐公子发了条消息问了一下为什么。   【齐衡礼:我五音不全,不会跳舞,总不能上去辣观众眼睛吧,当个吉祥物比较合适。】   【谢赫瑾:你可以演小品呀。】   【齐衡礼:我一个不着家的单身人士上去让人家常回家,又催婚催育,多冒昧啊,还是算了。】   谢赫瑾一想,对啊,这也不合适,齐公子还是当观众算了。   他又有些好奇,齐公子为什么不回家看节目,但想到齐公子以前不爱回家,哪怕现在回家也不爱往齐家庄园跑,他也就没有问。   接下来的几天,他把孙叔发过来的自我介绍梗概看一遍,准备几首简短的曲子,中途还跟齐公子抽空出去逛了一下附近的商圈,买了一些特产。   《水泥里的手机》收官,流量被新剧接过,“谢老师”和“听,响铃了”的热量逐渐降低。   元旦晚会如期而至,发现同期影视剧都没有谢老师的音乐后,粉丝们还在遗憾,却不知道新的音乐震撼即将上线。 第53章   一月一日,各大电视台的元旦晚会上线,带有各地特色,风格不同的开场舞又有了创新,眼前一亮的感觉让现场和直播的观众对接下来的节目有了期待,在开场舞舞者们退场时,直播画面给到在观众席过道中徐徐走来的台柱子主持人们。   “尊敬的各位来宾,亲爱的朋友们,大家晚上好!”   “今天,我们欢聚一堂,共同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   “今天,我们......”   主持人们的开场白从电视机中传出,谢赫瑾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开,一双狐狸眼亮得不行,现在好多人都觉得晚会无聊,可没有什么见识的他却觉得哪哪都有趣,开场舞壮观,开场音乐震撼,主持人们的开场白也格外能吸引人的注意力,调动起他的心情。   用于投屏的手机躺在身侧,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伸过来,把占着位置的手机拿走,轻轻丢到沙发角落里去。   齐衡礼坐到爱人旁边,伸手揽着他的腰,把香香软软可可爱爱的爱人抱到怀里跟着一起看,时不时低头看一眼爱人的反应,只觉得他家十三可爱极了。   谢赫瑾对他的到来除了习惯性放软身体把他当靠枕用之外并没有什么反应,他现在几乎所有注意力都在晚会上面,每一秒都舍不得错过。   只是,晚会很长,就算是一开始再有精力,看着看着也觉得有点累,而且还有点无聊。   本来很感兴趣的谢赫瑾打了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晚会的声音和画面渐渐远去,他竟是要睡着了。   能这么心安理得地陷入梦乡,除了晚会太长,看着会累的原因之外,还因为他的电话访谈其实早在昨天就完成了。   虽说晚会是直播,但一些不影响直播节奏,并且可以减轻当日工作量的小节目还是可以提前录好的,这样一来,谢赫瑾的任务也就提前完成了。   晚会逐渐进行到后半段,靠在齐衡礼怀里的谢赫瑾也睡得很香,可齐衡礼要是说想回房间睡,他又强撑着睁开眼睛继续看节目,才几秒又睡过去了,这样的反应让齐衡礼有些哭笑不得,却是不提让他回去睡的事情了。   其实也不仅是他,很多观众也是看得昏昏欲睡。   常年坐在现场看晚会的齐衡礼也觉得无聊,但他抗性高,并没有到打瞌睡那个地步,只是注意力也完全不在电视上了。   要不是他很想看看小朋友的电话采访,他也不会在这里坐那么久。   等啊等啊,谢赫瑾的身体往下滑,整个人躺在沙发里,头枕着齐衡礼的大腿,呼吸声轻浅。   终于,在齐衡礼的期待下,后台直播镜头里的主持人终于提到了“电话采访”这四个字,与此同时,熟悉的声音也让谢赫瑾突然醒过来,迷茫地睁开眼睛。   “其实我们今天还有一位神秘的电话嘉宾。”主持人十分神秘地笑了一下。   “哦?你们还请了谁?”旁边传来一道打配合的声音。   “最近半年,这位神秘嘉宾一直在用作品在网络上刷屏,有人评价他是天上来的神仙,有人说他是天生古人,也有人说他是当代阎王。”   “哇!”捧哏夸张地装傻,“听起来风格很多变啊。”   谢赫瑾这个名字,远不及他的作品有名,就像是孙逖说的那样,他现在就处于曲子和人的知名度完全不在一个等级的状态,不过他的辨识度太高了,即便是认识他的人算不上太多,此时弹幕上也有人猜出来主持人们说的是谁了。   【哇,一秒猜出来,这些形容好像只同时出现在过谢老师身上吧?】   【别卖关子了,我们都猜出来了。】   【不知道谢老师的声音怎么样,我觉得一定非常美好,跟他的曲子一样好听。】   【原来这就是今晚的惊喜吗?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嗷!听说这里有谢老师,在哪里在哪里!】   【谢老师的采访!啊啊啊,种花tv你是我的神!】   主持人没有卖太多关子,很快就打了一个电话出去,随后直播画面就切换到一个电子屏上面,接下来就是昨天采访的内容了。   电话接通,主持人的语气明显更加放松,还带着很明显的期待与好奇:“喂?谢老师好。”   “主持人好,电视机前面的观众们好。”   清脆年轻的声音让好多人都觉得惊讶,在大家想来,谢老师应该至少三十多岁了,尤其是现在主流认为他并不是齐衡礼的伴侣,大家更加把他的年龄往大了猜,没想到竟然......   【谢老师的声音听起来好年轻啊。】   【好好好,这就显得我更像个废物。】   【哈哈哈,是没有人提前跟主持人打招呼吗?他们感觉也好惊讶啊。】   “哇,没想到谢老师竟然那么年轻,您的声音和年龄是相符的吗?”   “嗯......大概相符吧。”谢赫瑾轻笑,意外地没有紧张的情绪,清脆的声音虽然很年轻,却又带着成熟和平稳,不会让大家觉得他的年纪过于地小,至少听得出来是个成年人。   嗯,虽然这个成年人的年纪感觉好像也不大就是了。   弹幕在持续震惊之中,话题还停留在他年龄上面,主持人们很有专业素养,和谢赫瑾开了几个玩笑,让场面变得更加轻松熟稔后就很快进入正题。   和寻常的非生活采访那样,这次的电话采访并没有人谈他的过去,更多的是好奇他对自己作品走红的想法,谢赫瑾当然也是如实回答。   “还挺骄傲和高兴的,觉得所学得到了肯定,第一时间就跟家里人打电话炫耀了呢,当是可得意了。”   很年轻且真实的回答,充满着少年意气,两个主持人在私底下相视一笑,又问了他对职业的期望,除了大众广知的《乱世定音》的配乐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新的作品要和大家见面。   “目前不打算接新的工作,准备专注学业,同时把自己的技艺打磨得更出色才打算去做新的作品。”   “可是我们听说您还为这次的电话采访准备了一小段曲子哦,我们联系谢老师也才不到一周时间,很期待您的演奏。”主持人越说,语气就越柔和,声音里的笑意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谢赫瑾自然也是肯定了他的话,并且主动地说给大家来一段。   主持人表示十分期待,竖耳恭听。   谢赫瑾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萧吹奏起来,他最近又进步了不少,哪怕萧声被电话过滤处理过也足以震撼人心。   犹如从悠远天空传来的喜乐萧声,似乎有人从厚重云层驾鹤飞来,手举一只玉箫迎风吹奏,声声萧乐喜庆而悠长,好像在为什么重大节日庆祝,强烈的画面感让人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啊啊啊,麻麻!我的天灵盖怎么飞了!】   【几天准备的小片段竟然也这么好听呜呜呜,好适合过节啊,手机铃声这就换!】   【谁懂啊,毛孔瞬间舒张,头皮发麻的感觉,谁懂啊!】   【我的天,我好想真的看见了一个仙人在天空吹奏喜庆的曲子,啊啊啊,缥缈的仙侠和及接地气的喜庆,怎么能结合得那么好!】   【是我的错觉吗?我好像还能听到一声鹤叫啊啊啊!】   【这还是用手机收音的,画面感就强成这样,不敢想象现场有多好听呜呜呜~~~】   一曲毕,过了十几秒,还是导播反应过来提醒,还在愣神的主持人赶紧继续下面的话题,继续采访。   因为当时开会讨论这场电话采访的时候,晚会团队就预想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摄影机并没有对准他们,观众们也不知道主持人也出了点错。   采访按部就班进行,很快就结束了,谢赫瑾跟大家说再见,但此时,直播间里的观众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下面的话了,一个个跟疯了一样。   熟悉的疯狂,熟悉的尖叫,熟悉的安利,就在晚会即将结束的时候,被热搜吸引过来的大部队赶到,给晚会贡献了最后一波流量。   更多的讨论集中在热搜上面,哪怕只有一小段,也足以让大家感慨不愧是谢老师的作品质量。   #嗷,谢老师把我天灵盖掀开了#   【好好好,音乐生又有新的学习素材了,群里老师已经叫我们盯着各大音乐网站了!】   【同为音乐生,全网找音源中,但是都找不到!】   【呜呜呜,音乐生,很幸运听了直播,但愣住了,没有来得及录。】   【谢老师的围脖上线音源了,快去看!】   【哇,蓝星音乐动作就是快啊,这就拿下版权了?小蓝星,这就给你充会员不怕你骄傲!】   【哈哈哈,聪明人已经第一时间下载了。】   【我以为《风竹》和《听,响铃了》已经够好听了,没想到新的曲子更好听,我们仙粉吃得真好呜呜呜~】   【谢老师是天上的谪仙吧?这首曲子怎么又仙又喜庆啊,真的好像天庭专供版啊,以后仙侠剧过年过节不放这个我不听!】   【谢老师就是神仙转世,一首比一首好听呜呜呜,十年仙粉大胆评价,谢老师你真的进步了!】   【听过直播的人真的要说一句,差别也太大了吧,正版音源真的无敌好听啊啊啊!】   【已经听过直播,并且有准备了,但听了正版音源还是有种天灵盖被炸开的感觉,我好像真的看到有仙人在过节了!】   【谁懂啊,正版音源的画面感更强了,我好像能看到仙人正在关注凡间过节才有感而发吹奏这个曲子,这才不到30秒的音频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画面感啊!】   【种花tv爸爸,你太见外了,你应该早点跟我们说谢老师要去参加晚会啊,虽然有了正版音频,但还是好想听听直播的音频啊,现在只能等录播了。】   【都是学生,谢老师的技术已经登峰造极了,还十八般乐器样样精通,而我只学一个竖笛,连考级都磕磕绊绊,泪目QAQ】   【什么?!快去看录播采访!谢老师还是个学生?!我炸了!我不配当学生,我去搬砖吧要不。】   #谢赫瑾:我还是个学生#   新的热搜又上了,天才总是越年轻越让人震撼,更可怕的是,旁人还见证这个天才的进步有多快,哪怕不懂音乐的人,只感受他的音乐带来的画面感也能直观地感受到他的进步,而懂音乐的人更觉得他的进步已经到了恐怖的程度。   传说中的意境,别人穷其一生都做不到,而他不仅做到了,还越做越好,这才几个月啊!   元旦晚会上的电话采访让越来越多人认识谢赫瑾这个人,而不是只知道他的曲子不知道创作者是谁,尤其是音乐圈的人,更是将他的名声传得越来越广。   与此同时,亲眼见证过谢赫瑾能力的种花tv晚会策划团队们也是心动不已,第一时间跟孙逖联系,想要让他参加明年的春节晚会,但被拒绝了,理由嘛,自然就是采访里说的那个:专注学业,打磨技艺,暂时没打算出镜。   被拒绝了,种花tv非但不生气,还十分喜欢,现在这个社会的年轻人都太浮躁了,难得见到这么一个愿意花时间把自己能力打磨到最好的,上一个这样的人还是齐衡礼,其成就也有很多人知道了。   不光是种花tv在联系孙逖,各大地方电视台也想抢人,孙逖也不厚此薄彼,全部用同一个理由去拒绝。   此时我们的谢老师还在睡觉,电话采访刚开始播的时候他还看了两眼,但因为接下来的采访他都知道了,自己又困,也就不去看弹幕了,闭上眼睛又继续睡。   晚会播完了,齐衡礼弯腰把爱人抱回床上,盖上被子一起睡觉。   就在他们沉浸在睡梦中的时候,一个重磅电话打到孙逖这里。   “什么?!真的?!”孙逖难以置信,“可是现在距离春节也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春晚不是已经彩排到第3次了吗?”   “现有计划当然不能乱改,我们也很遗憾。”春晚总导演心中扼腕不已,真诚地邀请,“不过我们可以约明年的主题曲,就算我这个总导演改了,我想,以谢老师的才华,他的位置会比我还稳固。”   孙逖心脏乱跳,他从知道衡礼绞尽脑汁自己力所能及的最好资源是什么开始,他就知道,他要带出一位种花国古典音乐的神了,以赫瑾的天赋,以后还可能是整个古典音乐甚至整个音乐圈的神,而他这个带出了两个神的经纪人,也能成为一代传奇。   真是好一场富裕的仗啊。   “从衡礼将赫瑾初次弹奏的音频拿给种花tv,并且担保音频真实有效开始,不就早该做好准备了吗?如果不是种花tv的地位特殊,换个电视台,只怕早就要对赫瑾发出真正的邀请了吧?毕竟这么一个进步可怕的天才,谁见了不喜欢呢?”孙逖心里腹诽,觉得自己还是不够镇定。   他还记得自己是在跟话语权很大的春晚总导演打电话,快速回神,也不敢拿乔,立刻给出最大的诚意:“我还在国外,现在就飞回京市。”   现在的谢赫瑾,面对这么好的机会,没有拒绝的权利。   就像以前衡礼刚接触种花tv的时候,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孙逖挂了电话,一个电话打给齐衡礼,把人都给吵醒了。   “呜~好吵。”谢赫瑾把被子盖到头顶。   齐衡礼起床出去接电话,过了一会儿走进来,继续抱着亲亲爱人睡觉觉。   这会儿国内已经很晚了,都凌晨了,但在他们这边也才下午,要不是晚会时间太久,谢赫瑾也不至于现在就睡觉了。   不过,毕竟不是晚上,他补了两小时的觉又醒来了,现在是傍晚时分,谢赫瑾打着哈欠起床,坐在被子里伸伸懒腰,屋里静悄悄的,他知道齐公子肯定是已经出去上班了,今天齐公子要拍夜戏,可能都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   他把手机拿过来看,果然,齐公子有给自己发消息。   【齐衡礼:十三,我去上班了,你晚上记得按时吃饭。】   【齐衡礼:对了,孙叔已经坐飞机回国了,他给你找了一个新工作,你放心,周期很长,平时你抽空完成就行,不会太累,到时候他会跟你说具体的事情。】   【谢赫瑾:齐公子你晚上也要小心一点,拍戏别摔着了。】   谢赫瑾发完消息,感觉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待得有点无聊,拿出手机查了一下附近可以去玩的地方,准备等齐公子有空的时候一起去。   他来这里不是为了每天在酒店中等齐公子的,现在电话采访已经结束,他准备这两天去探班。   思及此,他给小张发了一条消息,问了详细的拍摄计划,这才知道原来齐公子这几天都要拍夜戏。   这次齐公子拍摄的是一部国外电影,导演也是外国人,拍摄计划比较轻松,一般不会把时间安排得太满,要么只有白天的戏,要么只有夜戏,总的来说齐公子每天都会有一点可以出去玩的时间。   掐着时间算,谢赫瑾很快就安排好他要怎么跟齐公子出去玩了。   先把附近的街区和景点玩完,等齐公子杀青了,趁着没过年,再去远一点的地方玩。   旅游有时候其实挺累的,他安排的行程并不满,相当于两人偶尔出去放松一下的程度,这样既可以让还在工作中的齐公子没那么累,他们还能约约会。   “嗯,就这么干。”谢赫瑾下了决定,把备忘录里的计划保存好,打开元旦晚会的录播视频,找到自己记忆中没看到的地方接着看。   精神养好了,他觉得还可以把剩下几个小时的晚会给看完!   两天过去,他不仅看完了晚会,还刷了几部齐公子的电影和几个访谈,甚至还看了几本杂志,知道今天齐公子的拍摄任务不重,他就说要跟着去片场。   “真的?你真的要去探班?”齐衡礼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看起来好像期待好久了。   谢赫瑾心知他爱秀的心态,一边满足地笑着点头,一边叮嘱:“你可别忘了孙叔交代的事情哦。”   “我知道我知道。”齐衡礼冷静了一丢丢,却又没有彻底冷静,抓起爱人的手,看着上面新出炉的对戒,“拍张手的照片可以吧?我不拍脸。”   他们戴了新的戒指,光看外圈就知道是一对,可比之前在夜市上的明显多了,谢赫瑾瞥了眼,感觉齐公子好像是憋了好几天,一直都想拍似的。   “手的照片有什么好拍的。”他嘟嘟囔囔,看起来是在反对,却主动牵住齐公子的手,示意他可以拍了。   齐衡礼笑得表情管理都没了,拿出手机找了好几个角度来拍,觉着哪张都好:“赫瑾,咱们发哪张?”   “这张吧。”谢赫瑾仔细挑了其中一张自己一看就觉得更顺眼的,齐衡礼完全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开始在手机屏幕上点点点,“那就发这张。”   等了一会儿,谢赫瑾都没看到他有新的动态,可他也的确把手机收起来了。   “齐公子,你真的发了吗?”   “发了呀。”   “我怎么没看见?”谢赫瑾把手机给他。   “这不是吗?”齐衡礼指着头像,“我觉得比我原来的头像好看。”   谢赫瑾:......你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怎么可能比不上两双手啊,你在想什么啊!   “赫瑾,你也换吧。”齐衡礼把图片发过去帮他操作,就差最后一步确定,却没有自己点,而是眼巴巴地看着,“要换吗?”   “换换换。”谢赫瑾看着男人高兴的样子,有种小七岁的人是齐公子而不是他的错觉,怎么齐公子一遇到这种事情就变得跟小孩一样啊......好吧,不得不承认,我挺喜欢的。   拍摄场地距离酒店比较近,他们坐车过去,不过十来分钟就到了。   这次齐公子拍摄的是未来题材,很多都需要特效,导致他们一进摄影棚,率先看到的都不是人和机器,而是那绿得好像要发光的绿布和各种绿幽幽的道具。   “威尔森。”齐衡礼率先将爱人介绍给导演,嘴角好像要飞到银河系去,语气是不可掩饰的炫耀,“这是我的爱人,谢赫瑾,这个月会经常来探我的班。”   威尔森导演蓄着一脸大胡子,看不太清他的脸,但看灰白色的胡子就知道年纪不小了,谢赫瑾眉眼弯弯乖巧喊人:“威尔森叔叔您好。”   攀亲戚大法好像在哪里都好用,本来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瞥了一眼的威尔森导演微微颔首,嗯了一声。   对于熟悉他的人来说,这样的回应已经够给面子了,但谢赫瑾却以为是导演不喜欢自己,抬头向齐公子求助。   “没事,他就是这个臭脾气,除非你工作出错,不然他很少搭理你。”齐衡礼轻声解释。   原来如此,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谢赫瑾松口气,又跟着齐公子去认识剧组的副导、制片人、场务什么的,大家都客客气气地跟他打着招呼,有些人还来了一句迟到的“新婚快乐”,用的是种花语,真的非常有诚意。   本来嘛,谢赫瑾学历就不高,他目前的外语程度只存在于一些简单的词汇,比如别人夸他好看的“OMG”,还有夸他可爱的“cute”,还有夸齐公子幸运的“lucky”等,长句和语速快他都听不懂,现在有人说一点种花语,他就觉得比平时听到的还要高兴。   介绍完主要的工作人员,齐衡礼再带着爱人去跟其他演员认识。   “这是我的搭档,副指挥官奥力。”齐衡礼再次骄傲给同事介绍,“这是我的爱人,谢赫瑾。”   奥力本来还夸赞地看着谢赫瑾,从齐衡礼去别人那里介绍的时候他就很好奇了,一直等什么时候能轮到自己,结果......   “OMG!爱人?!不是弟弟吗?”奥力不敢置信,用看变态的眼神,眼里带着愤怒,拳头都握紧了,“齐,他成年了吗?!”   齐衡礼的好心情有点破灭,无语到想要翻白眼:“我不是变态,我也不是禽兽!”   奥力说得太快,谢赫瑾只听得懂“OMG”,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十分大胆打招呼:“嗨~”   “噢!这是被上帝亲吻过的嗓......”   “走吧。”齐衡礼拉着爱人离开,挡住奥力热情得要伸过来的手,“咱们离变态远一点。”   奥力可是会一点种花语的,大声辩驳:“我不是扁带!”   谢赫瑾这次听懂了,明白是他们在拌嘴,看着很热情的奥力,轻声笑了一下。   “笑什么?”齐衡礼轻笑着问。   “感觉出国挺好玩的,也不知道我在这里待一个月,外语会不会进步很多。”   齐衡礼笑容微微一顿,感觉自己好像要失宠了:说好的是来找我玩的呢?怎么现在就变成出来学外语了?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齐公子了? 第54章   雪国的冬日白雪皑皑,路边的积雪被铲雪车堆得高高的,各色车辆在路上缓慢行走,跟着这些车可以来到一个摆满各种冻鱼的大集市里面,这是城里最大的集市,风格明显,好多游客都把这里当打卡地点。   戴着兔皮帽,穿着厚厚的几件羽绒服和皮袄的集市老板都有属于自己的小摊子,东西就堆在路边,一条条冻鱼挂在摊子上面,地上还摆有一桶桶一箱箱的冻鱼,每一条都直挺挺的,敲起来还咚咚的响,感觉跟铁也差不多了。   “这些鱼都是从大湖里捕的,差不多一离水就变成这样了。”齐衡礼戴着口罩小声说话。   外面的天气很冷,哪怕裹着很厚的衣服也感觉不够暖,谢赫瑾来到这里的几天不是待在车里就是屋子里,实在是没想到室外居然能冷成这样,感觉脑子都冻僵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好,好冷啊。”   “那我们回去吧。”   “不要,我一会儿就习惯了。”谢赫瑾用力握住他的手,“我想看看,长长见识也好,我还没见过这种集市呢,感觉很厉害。”   “那我们走起来,光站着不走会比较冷。”   “嗯。”   谢赫瑾亦步亦趋跟着,眼睛透过防风镜往外集市两边的摊子看:“那么冷的鱼,拿回去要解冻多久?”   “不用解冻,可以直接吃。”   “啊?生吃?”   “嗯,冻鱼是当地特色。”   谢赫瑾微微皱眉,大的脸被羊毛帽子遮住了大半,在外面倒是看不出来,但手却稍稍用力,齐衡礼感觉到了他的不敢置信,又跟他说其实也有煮汤和煎鱼的吃法。   这里冬季太长了,足有七个月,可食用的东西实在是少,不管是蔬菜还是肉类都很难获得,哪怕是提前准备,五个月的时间也不够,大部分食物还是要靠取之不尽的湖鱼。   当然,这是在以前,现在科技和交通都很发达,大家的选择多了,也不一定要这么吃,不过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多年的习惯难改,所以冻鱼在当地依旧很有市场,并且每年还会举办相应的比赛和展览会呢。   谢赫瑾一开始是挺嫌弃生吃的,可想了想,人家的祖先吃了那么多年都没事,那有什么好嫌弃的?   在这种不毛之地生活本就不易,人家不仅活下来了,还能顺利在这里繁衍生息,本就是一件值得赞颂的事情。   他没有资格对人家的特色和传统指手画脚的。   摆正自己的心态,谢赫瑾反而对当地的冻鱼有了一些兴趣,他这几天都是吃热食,现在倒是挺想尝尝冻鱼是个什么滋味。   “齐公子,我们买条冻鱼回去尝尝吧?”   “酒店里有,回酒店点菜也是一样的。”   “可我想吃自己买的。”   “好,那买一条。”齐衡礼扫了眼附近,各色冻鱼虽然都覆着一层雪白的颜色,但看起来还是有些眼花缭乱的,“你想吃什么样的?”   谢赫瑾也觉得有点难选,停下来到处看了看,转了一个圈,把前后左右的摊子都看过了,突然发现了一条自己远远看着就想吃的,眼睛一亮,立刻抬起手指过去:“齐公子,我想吃那条大鱼!”   齐衡礼顺着他的手一看,眉毛挑起:“你确定?”   “就要这条!”谢赫瑾心意已决,拉着人就往那边走。   两人来到摊子面前,摊主是一个壮硕的雪国胡子大叔,热情地用当地化问他们要什么。   谢赫瑾听不懂,却指着大鱼大声道:“我们想买这条鱼。”   齐衡礼帮着翻译一遍,胡子大叔仔细打量他们的样子,虽然大家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但无论是口音还是露出来的些许眉眼都让人知道他们是外地人。   外地人,一般都是来这里旅游的。   “这条鱼太大了,你们吃不完。”胡子大叔拿出一条小鱼,“你们吃这条吧。”   谢赫瑾听着齐公子的翻译,视线恋恋不舍地黏在比他还要高的大鱼身上,再对比摊主手上的这条只有二三十厘米长的小鱼,不太想换:“齐公子,我还是想吃大鱼~”   “感谢您的建议,我的爱人想尝尝大鱼的味道,不喜欢小鱼,我们就买这条。”齐衡礼笑着拒绝。   “你们会浪费的。”摊主不想卖。   “不会,我们有很多一起过来工作的同事。”   闻言,摊主这才松口要把大鱼卖给他们,只是他们两个实在是扛不起那么大一条鱼,摊主也不提供送货服务,只能打电话让小张他们开车过来拿。   付了钱,两人继续逛集市。   出来也有好一会儿,谢赫瑾已经不觉得冷了,走起路来也有力多了,跟寻常逛街一样,每一个摊子都要好奇地去看看,靠着齐衡礼这个移动翻译器和摊主们交谈。   “除了冻鱼还有其他东西卖吗?”   “这只冻兔子怎么卖?有活的吗?”   “驯鹿肉可以只卖给我一小块吗?”   “熏鱼是什么味道啊?怎么吃的?”   “哇,这只狗好可爱,卖吗?不卖算了。”   玩着玩着,他自己倒是高兴得不行,想要买的东西越来越离谱,不是看上了摊主的狗,就是看上了人家的毡布,甚至还想买人家用来运货的马,撒起欢来真是拉不住,关键是他说的话人家听不懂,翻译全靠齐衡礼,最后丢人的也是齐衡礼。   但这有什么办法?自己的爱人,自然只能自己宠了。   把集市从头逛到尾,他们买了不少好东西,回头走的时候,谢赫瑾还眼巴巴地看着被摊主特意挡住的狗狗。   “齐公子~”   “好,买。”齐衡礼哭笑不得,温柔地拍拍他身上的些许雪花,“但我们不能夺人所爱吧?我们去买别的狗好不好?”   “我想要当地的品种,可以吗?”   “可以!”齐衡礼斩钉截铁,“我明天就陪你去买小狗崽。”   “过几天吧,你明天戏份多。”   “好。”   两人走到集市外面,把停在这里的车开回去,到了酒店,第一时间走到酒店的厨房里面,在路上把脱下来的两件外套和帽子什么的交给小张他们。   他们买的大鱼被摆在长长的案板上面,旁边摆着一排排刀具,酒店大厨表情无奈。   “你要自己削还是让大厨帮你削?”齐衡礼轻声问。   “用削的吗?”谢赫瑾有点期待,走到大鱼前面,“怎么削?”   经过翻译,大厨拿起一把锋利的刀给他解释,吃这种冻鱼......一般当地人不会买那么大的鱼,因为不好削,而且一顿也吃不完云云,吃法也简单,先把外面的鱼皮削掉,然后把里面的鱼肉削下来,辅以调料就可以吃了。   谢赫瑾听明白了,隐隐有些后悔,但买都买了,自己削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接过大厨手里的刀尝试把鱼皮削下来,然后发现这硬得跟铁一样,咬牙用力才能削出一丢丢带着雪粒和冰粒的鱼......鱼鳞。   大厨拿过一条酒店备好的冻鱼告诉他当地人都是怎么削的,人家都是把冻鱼竖起来放到墩子上,然后当削柴一样削,但是这么大的鱼......光是竖起来都要人帮忙......   “那鱼都捞上来了,总不能不吃吧?本地人怎么处理大鱼的?”   大厨见他并不是非得一整条鱼地削,神色稍松,祭出神器......电锯!   “好吧。”谢赫瑾已经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了。   他让大厨看着操作,自己走回齐公子身边看“施工现场”。   “我问过了,鱼腹最甜,鱼背口感最好,到时候我们拿一圈鱼回去分着吃。”齐衡礼垂眸看着他的侧脸小声说。   谢赫瑾看着大厨在鱼身上比划的手势:“一圈有好多吧,我们吃不完。”   “还有小张老杨他们呢。”   哦,对,还有好几个人,不只有他们两个。   谢赫瑾微微点头,等电锯声响起就眼睛一亮,伸长了脖子去看,高速运转的电锯犹如切纸一样,轻易就将冻得硬邦邦的大鱼分成六大圈,一会儿就切好了,看得都不过瘾。   他走过去看被切得整整齐齐的鱼身横截面,鱼肉是白色的,而里面的内脏却是褐色、红色这样的深色,看起来很不一样,他好奇地问大厨:“内脏也可以吃吗?”   “家里养了狗可以给狗吃。”   “齐公子。”谢赫瑾回头,发现人不见了,再一找,原来在和一个经理说话,等了一会儿人才过来,“齐公子,我们怎么给剧组送过去?要不要让酒店帮忙处理好?”   “嗯,我交代好了,你选好要哪一圈了吗?”   “选好了。”谢赫瑾指着中间这圈,“就要这个。”   “行。”齐衡礼跟经理点头示意,立刻就有人帮他们把鱼放到托盘上抬走,“那边给我们准备好了小厨房,我们过去吧。”   “好。”   大厨房旁边有个包厢厨房,应该也是提供给客人用的,里面还有餐桌、酒柜什么的,拉开窗帘还可以看到外面壮阔的雪景城市。   很快的,该准备的工具都准备好了,酒店的服务员们都走出去,只留下谢赫瑾他们。   “经理和我说要尽快吃,鱼肉化冻了就不好吃了。”齐衡礼拿起准备好的刀具,温柔地勾起唇,“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谢赫瑾撸起袖子,用热毛巾擦了擦手。   齐衡礼帮他穿上围裙,仔细系好带子,收到消息走过来的老周等人擦了擦手,一起把鱼放到木砧板上。   这个案台比较矮,是专用来处理冻鱼的高度。   谢赫瑾期待地走过去,听到齐公子让自己小心点,嗯了一声就用力将鱼皮削下来,还真别说,这样是比较好用力,就是鱼很硬,削的时候还是得用力才行。   玩了一会儿,把鱼皮都削下来,他实在不喜欢这种重复性的动作,不想玩了,一边削鱼肉放到旁边的盘子里,一边无聊地皱着鼻子,动作越来越慢。   “我来。”齐衡礼笑着接过刀,“你尝一下味道,当地人把这个当成一种甜品,当然,也可以当正餐吃。”   “甜品?”谢赫瑾有些惊讶,说老实话,看着这么大的鱼,实在是没办法跟它和甜品联系在一起,“这真的是甜品吗?这里以前物资匮乏,花那么大的力气居然不是为了正餐?”   “只是我们不习惯,用力的方法不太对,我看本地人削的时候还是很轻松的。”齐衡礼一边削一边跟他说话。   谢赫瑾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因为戴着口罩,他的声音显得有点闷:“可能是因为长得像甜点?”   “你尝一下就知道了。”齐衡礼下巴微动,示意他去拿。   谢赫瑾听着他的意思,好像这个冻鱼也是甜品的味道,还是不太信,想要验证一下,将准备好的调料撒上去,用手拿起一片,削下来的鱼片是长长的,而且是卷的,雪白且薄,看起来好像真的像是冰激凌,但他没有马上吃,而是把鱼片送放齐衡礼嘴边:“啊~齐公子你先吃。”   齐衡礼把鱼片叼进嘴里,力证这就是甜点:“真的是甜的,你也试试。”   谢赫瑾也拿起一片放进嘴里,第一感觉就是冰冰凉凉,那么硬的鱼被削成片之后,咬起来一点也不脆,明明是生鱼冻成的,并没有经过别的处理,但味道一点也不腥,反倒有一种鲜甜的味道,这竟然真是一种甜品?   “好吃诶。”他招呼坐着的小张他们,“你们快过来尝尝!”   小张率先走过来,笑着道:“齐哥,我也想玩一下削鱼。”   齐衡礼把刀给他,自己走到一旁吃冻鱼片,其他人也尝了几片,见小张玩得开心,也嚷嚷着要一起玩。   “我才玩了一会儿,你们稍等的,这么大的鱼呢。”小张不给。   谢赫瑾笑着看他们吵吵闹闹的样子,突然觉得削鱼也没有那么无聊嘛,竟是又有些跃跃欲试。   “还想玩?”齐衡礼给他喂鱼片。   “还好吧,别人抢的东西总是好的嘛。”谢赫瑾可懂自己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这个鱼片真的好吃诶。”   “原先我还担心你吃不惯,就没让酒店送,你喜欢的话,以后想吃就让酒店给你做。”   “我挺喜欢的,不过这个调料是什么做的?感觉有点特别。”   “当地的经典蘸料,黑胡椒和盐做的。”   谢赫瑾把蘸料瓶拿起来看配料表,发现还真是,除了这两种配料就没别的了,虽然看起来简单吧,但搭配冻鱼片是真的很合适,这让他对当地的其他特色美食更感兴趣了。   “我们还买了冻兔子诶,这个要怎么吃?”谢赫瑾有些后悔当时自己太腼腆了,没好意思问,“唉,要是冻兔子是在后面买的就好了,这样我一定把做法问出来。”   齐衡礼失笑:“就跟熏鱼一样吗?”   “你笑话我。”谢赫瑾听出来了,轻哼一声,“我多问几种做法怎么了?买东西还不给问了?”   “你都把老板问烦了。”   “反正烦的又不是我。”谢赫瑾很是得意。   “对对对,都烦我了。”齐衡礼笑得更加开心,背锅也背得心甘情愿。   今天吃了冻鱼,明天就吃冻兔子,只不过,这个就让谢赫瑾很失望了,做法也没有很特别,就是很普通的做法嘛,就正常煎、烤,除了兔子是被冻过的这一点小特色之外,其他的比国内远远不如。   他买的熏鱼倒是有点特色,这里的鱼一般都出自野生大湖,口感本来就好,做成熏鱼肯定比其他地方更好吃一点,搭配本地的配料来做成菜,哪怕是很正常的煎炸蒸烤等做法,味道也很是独特。   他还买了驯鹿肉,没有他想象中的好吃,齐公子说啦,驯鹿肉是很独特的肉类,全世界都没有多少地方有,就生活在这种很寒冷的地带,且也不是每个国家都允许吃驯鹿。   特殊是挺特殊的,但谢赫瑾不太喜欢这个味道,尝过一次之后就没有在酒店里再点过。   在酒店里尝完本地的美食,谢赫瑾感觉还是冻鱼最特别,这一周多以来已经点了好几份,当然,是酒店削好的。   终于到齐衡礼下午没戏份的时候,他们带上小张等人,一起开车出去,到附近一个小镇的一家农场里买狗。   本来人家是不卖的,但听说是齐衡礼想买,立刻就答应了,还说这一窝小狗崽随便他挑,要是不满意,等过段时间,他游牧的朋友回来,还可以帮他找,找到满意为止,钱也不用给。   齐衡礼的粉丝遍布全球,遇到这种事情实属正常,不过他们也不会脸皮厚成这样,没打算麻烦人家,钱也会照给的。   “齐公子你看,狗狗好漂亮啊。”谢赫瑾看着手机里的狗狗图片,喜欢得不行,“眼睛还是蓝色的,好像宝石。”   “一定要买这种狗吗?”齐衡礼看着照片里鼎鼎大名的二哈,有些担忧。   “我想要这个,这个狗狗好看。”谢赫瑾不仅要养这种狗,连要养哪只都相中了,狐狸眼亮得不行,满满都是期待,“齐公子,好不好?”   齐衡礼:......你上周不是这么说的,你要养的也不是这种狗,怎么今天变了?   “齐公子~~~”   “好,你想养就养。”   “那就这么说定啦。”谢赫瑾满意地笑了,又跟主人家要了其他狗狗的图片。   “你不是确定好了吗?怎么还问图片?”   “我想看看啊,欣赏,纯粹欣赏而已。”谢赫瑾觉得狗崽崽小的时候可好看啦,“肥嘟嘟的,看得我心都软了,真想多养几只。”   “咳!”齐衡礼有点被吓到了,“咱养一只就行了吧,养太多管不过来。”   “狗狗那么可爱,每一只都长得不一样啊,怎么会管不过来?”   他明显是理解错了,齐衡礼很想告诉他这种狗的杀伤力,但还是不忍扫他的兴,他家十三就该高高兴兴的,不就是狗会拆家吗?他们家又不是拆不起。   “哇,这只,这只,你看这只,笑起来也好漂亮啊。”谢赫瑾又被迷倒了。   齐衡礼看了一眼,微笑天使,好像拆家不严重,养起来应该不费劲。   “哇,你看,这只猫猫也好漂亮啊!”   还有猫?   齐衡礼惊呆了,好奇地看,这才发现原来是他的粉丝将他要养宠物的事情广而告之,导致小镇里好多人都把自家的小狗崽和小猫崽送过来给他挑了,怪不得不仅有哈士奇,还有萨摩耶,甚至连猫都有。   这会儿是冬天,一般猫狗不会选择这个时候生崽,但现在生活环境好了,冬天生崽的猫狗也多了,一个小镇的宠物总能找出不少小崽子来。   “感觉还有点小帅。”齐衡礼觉得这只猫是真的不错,挺好看的。   “帅吗?多可爱啊。”谢赫瑾左看右看,都只看出可爱来了。   “好,是可爱。”齐衡礼笑着点头,“还有其他猫吗?”   “齐公子,你不喜欢狗狗吗?”谢赫瑾发现了,“我刚刚说狗狗的时候你都没有什么兴趣,现在却主动要看猫猫了。”   “猫猫不是更可爱吗?”   “我觉得都可爱。”谢赫瑾笑眼弯弯地看着这些小猫崽崽的照片,“我们再养一只猫猫好不好?”   “狗都能养两只,猫猫怎么不能养?养!你喜欢咱们就养!”   “主人家说这种猫猫是一夫一妻制诶,我们回国了就很难找到纯种的森林猫了,不如养两只啊?”谢赫瑾又开始心动了。   “好~你想养几只就养几只。”   “那我就要这两只了。”谢赫瑾下了决心,选了一只涅瓦色的妹妹和一只虎斑色的弟弟,“妹妹和弟弟刚出生没多久,主人家说可以让原来的猫妈妈再带一段时间。”   “嗯,可以等我杀青后再带走。”齐衡礼没有什么意见,“狗呢?”   “不养了吧。”   “怎么不养了?”齐衡礼惊讶,以为他是不喜欢了,怕他失望还柔声安慰,“没关系,还有那么长时间,我们再联系其他有狗崽的人。”   “我们养猫猫就好啦,不养狗狗了。”   “为什么?”   “因为齐公子不喜欢啊。”   齐衡礼爱死他家十三了,第一反应就是爱人这么关注他的感受,肯定也很爱他,把他高兴得都把人抱着亲了一口:“这都被你听出来了。”   “哼哼,你对猫猫和狗狗的态度可太有区别了,我又不傻。”   “我也不是不喜欢,就是不太喜欢狗狗拆家,但你要是想养也没关系,咱们家有钱,养得起。”   “你是觉得麻烦吧?”   齐衡礼轻轻点头,他的确是这么想的:“拆了家就要收拾,这样家里会变乱,我不太喜欢。”   齐公子平日里的确很喜欢把家里弄得整整齐齐的,当初他刚到瑾礼园时,哪怕家里只有齐公子一个人,家里也被收拾得整整齐齐,这样一来,齐公子不喜欢拆家的狗狗也很合理了。   “那我们养国内的田园犬吧?就是大家叫土狗的那种。”谢赫瑾其实就是想要养狗了,什么品种都没关系。   “那我们回国的时候就去挑两只回来养。”齐衡礼立刻答应了,还带夸夸的,主打一个信任,“老祖宗严选的狗狗,可比其他国家的狗好多了,能卖萌能看家性格乖巧还爱干净,就算脾气差一点也没关系,不拆家就行。”   “好。”谢赫瑾高兴点头。   说好的要养狗,最后他们竟然只买了两只猫猫回家,可把跟他们联系的粉丝给后悔坏了。   “早知道就不告诉这些家伙了。”   两只猫猫的主人也是齐衡礼的粉丝,高兴得抱着猫猫蹦起来,得意的笑容看得周围的粉丝们很是牙痒痒,恨不得一桶伏加特给他们灌醉猫猫抢过来。   这次的选宠在小镇里可出名了,好多粉丝都想要过来亲眼看看齐衡礼,靠着自家的猫猫狗狗参加了这场别开生面的粉丝见面会。   齐衡礼牵着爱人和粉丝们分别合影,给大家留下自己的签名,最后大合影的时候,还请求大家祝福他们。   雪国人又热情又豪爽,立刻起哄:“那你们先亲一个!”   “你干嘛呀,当然是让大家祝福你啊。”谢赫瑾到底是个从古代来的,没有那么厚的脸皮,难为情极了。   “祝福我的话都听腻了,我就喜欢对我们的祝福。”齐衡礼快速亲了一口他的脸,屋子里的人高兴地欢呼起来,谢赫瑾鼓起勇气,回亲了他一下,把齐衡礼高兴得又想亲一口,不过被他拒绝了。   周围的人又在起哄,连猫猫狗狗都在凑热闹。   屋子里热闹了好久,冬季白天短,谢赫瑾他们没能继续待太久,最后在屋子里拍了一个大合照就要离开了。   “照片先不要分享到网上。”齐衡礼拜托大家。   “为什么?”粉丝们不解,有这么可爱的伴侣,难道不值得炫耀吗?   “我想证明自己。”一直很害羞的谢赫瑾主动回答,眸子里满是自信,“我想,要不了多久,大家就能看到我们两个人的合照出现在网络上啦。”   看着越来越自信的小朋友,齐衡礼露出温柔的笑容,看来,向种花tv推荐小朋友,是他做的还算不错的决定? 第55章   #齐影帝的江山继承者们#   1月份,齐衡礼和各大品牌的合约陆续到期,隔三差五就可以看到品牌的围脖发文诉说对齐影帝工作时的赞美,还有对结束合作的不舍,把这一波流量恰得饱饱的。   与此同时,品牌方还会再度官宣新的代言人,只是这一次,官宣的代言人就比较多,毕竟不是谁都像齐衡礼,能让品牌方主动将全球独家代言人的身份主动捧上。   有道是一鲸落万物生,一个齐衡礼结束合作了,一群艺人们就接收了他的工作。   在网友们看来嘛,就跟一场瓜分蛋糕的盛宴差不多,在各方的引导下,最终形成的话题和词条倒也没有多难听,还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吸引了不少喜欢玩梗的网友。   对艺人来说,自然不好明目张胆地高兴,许多人在面上都隐晦表达对齐影帝的不舍,背地里怎么高兴就不为人知了。   自然,也是有很多人真的舍不得齐衡礼,但就是哪种不舍,也没有人能改变齐衡礼的想法。   “这是第几个电话啦?”谢赫瑾手里拿着勺子挖冰激凌,轻轻抿一口,被里面浓郁的奶香味香得弯起眸子。   “不知道,从第一个品牌官宣之后就经常接到电话,也数不清有几个。”齐衡礼将手机放到一旁,去将小朋友新挖的冰激凌抢走吃掉,被瞪了也笑着。   谢赫瑾挖了新的冰激凌放进嘴里,轻轻抿着咽进去,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抢走公主的恶龙,明明齐公子已经统一在朋友圈发了动态回复大家的疑惑,肯定了这段时间甚嚣尘上的退休一说,还是有好多人不愿意相信,不停地打电话来......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齐衡礼无奈地接起电话,对面也是圈内的一位演员,以前他刚入行时也挺照顾他,不好不接。   谢赫瑾仔细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微微叹气,他又被当成妖妃了。   可是,他好像无从辩驳诶。   “他们也只是关心则乱。”齐衡礼故意没开免提,但瞧着小朋友的神色,也怕他心里难受,“你别多想,我待会儿就主动解释。”   “没事,我可以理解的。”谢赫瑾微微摇头,“要是我身边有这么一个年轻有才华的人突然放弃自己的职业,我也会为他惋惜的。”   “有什么好惋惜的。”齐衡礼微微摇头,进入围脖编辑,“本来我是觉得,我手上还有一些工作,提前那么长时间正式公布退圈的事情挺矫情的,左右这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了,我现在不解释也没事,只是没想到,我在圈内放出风声还放弃了代言续约这么长时间,临到头了还有那么多人要来劝我。”   “人之常情啊。”谢赫瑾放下勺子,将抱着的桶装冰激凌连同外面防冻的毛巾也一起放到桌子上,“大家那么喜欢你,当然希望你能改变主意。”   “可每一个打电话来的人好像都明里暗里说是你撺掇的我。”这是齐衡礼最不能接受的说辞,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   若是能想明白也不会打电话来啊,谢赫瑾心里腹诽。   #齐衡礼:玩腻了才退圈,和伴侣没关系#   【@齐衡礼:关于我准备退休一事,本不想提前太多公布,只是最近听到很多人猜测我做这个决定是家中伴侣建议,为此颇有埋怨,对此,本人首先感谢大家的关心,并做出如下声明:   我的伴侣从未做过此事,本人退圈只是因为觉得演员这个职业没挑战了而已。   人生在世,诸多追求,多年工作让我身心疲惫,演员这一条路也走到头了,也就觉得去试试其他路挺好的。】   【翻译一下:玩腻了才退圈,和伴侣没关系,别乱扣锅。】   【翻译一下:讨厌多管闲事的人,但又不能说你们烦,其实心里一点也不高兴。】   【翻译一下:拼命工作那么多年,累都累死了,还不准我回家陪老婆,活得轻松一点吗?】   【噗!不行了,我要笑死在这个评论区,热门的那些评论真的是齐影帝的粉丝发出来的吗?】   【写作粉丝读作黑粉是吧?你们是真的不怕给齐影帝招黑啊。】   【反正粉丝没去怨嫂子哦,不能接受的粉丝都被大家劝住了,现在接受程度挺良好啊,所以这说的“很多人”指的是谁?我就不点名道姓咯。】   【望周知,不是什么朋友都是真朋友,这些年以朋友之名扒在哥哥身上吸血的人还少吗?】   【望周知,不是谁能拿到哥哥的私人电话就有资格对哥哥指手画脚,“很多人”是在说嫂子吗?明明是怕哥哥真退圈了他们没法蹭热度了才打电话的吧?现在谁不知道嫂子正在陪哥哥啊,在下班时间给哥哥打电话,其实就是给嫂子听的,要是嫂子信了内疚了,一劝,说不定哥哥就不退圈了,他们就能继续蹭热度了,诶,时不时还能让哥哥介绍一下工作。】   【望周知,这种事情“很多人”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是,哥哥是曾经受过你们的恩惠,但早就还完了吧?也不是说情分就非得算得清清楚楚,可“很多人”也该有点分寸才行啊,没有边界感的人最讨厌了。】   【哥,你说的“很多人”肯定不包括安逸闲、陆明然、于珊晴、赵若、楚鄂......(省略一堆哥的真朋友,具体可到超话看“朋友一生一起走”的帖子)这些人吧?】   【我要笑死了,上面的排除法可太牛了,唉,真是想指名道姓啊,咱哥入行早脾气好就是这点不好,朋友太多,基数一上来,可不就有很多牛鬼蛇神了吗?】   【写了名字就给了热度,他们不是爱蹭吗?咱一个热度都不给,略略略~】   谢赫瑾看了评论,一时之间有些怔愣,仔细一想,好像这些天给齐公子打电话的人里面,是真的没有几个熟人,之前他们刚结婚那会儿,陆陆续续将新婚礼物送到瑾礼园的人好像都没打电话,虽然当时因为齐公子不在家,人家都没上门,但礼物上写了名字,他都记着呢。   哦,对,哥哥愿意给瑾礼园的地址,必定也是哥哥最信得过的人,那就是真正能交心的朋友了。   “齐公子,这几天打电话的都是评论里说的那种朋友吗?”他这才反应过来,心里那一丢丢的难过消失不见。   “嗯。”齐衡礼有些无奈,“我当年还是童星的时候,受了不少人照拂,当时我和资本对着干,之所以没被逼着退圈,其实不少人都帮了我。”   谢赫瑾看过粉丝们对他职业发展的总结,其实齐公子这一路走来,并不是那么顺利,他并非一入圈就像现在这样光鲜亮丽。   当年流量横行,电视圈烂片频出,就算有好的剧本,也不一定能遇到好的剧组,而好的剧组又拗不过资本。   而齐公子就是在这一片烂泥中冲出来了,他九岁入行,虽然不讨除“蓝星影视”外的资本喜欢,但也有戏演,主角配角都演过,给观众带来了不少经典角色。   十三岁时,本能凭借《留守》里的大山留守儿童“小沟”这个角色拿到第一个视帝,谁知道奖杯却落到一个演戏只会挤眉弄眼的爱豆手中,当时吃了不少细糠的观众逆反,抵制热搜连上三个月,怎么撤都撤不下来,总局趁此机会开始整治娱乐圈,让各大奖项回归公正。   从十四岁到十七岁,齐公子一连拿了三年视帝,按理说这样一颗闪耀的星星也该拥有自己的话语权了,可正是因为如此,反倒惹得资本联手封杀,哪怕有蓝星影视这个娱乐圈的老牌公司帮着都没用,最后他还是不得不转型电影圈,放弃了被更多资本掌控的电视圈。   电影圈在当年也是被资本掌控得厉害,但至少还有清流的一席之地,本来只是无奈之举,没想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十八岁首次演电影就拿到第一个影帝,被他连累被资本绞杀差点破产的蓝星影视也起死回生。   他一个大少爷,如果不是因为心中的热爱,怎么会跑去娱乐圈受诸多资本联合打压那么多年,好多人都只看到他成名后的光鲜亮丽,却不了解他这一路其实也是披荆斩棘过来的。   齐公子当年其实也是资本之一,因为齐家在蓝星影视也是有股份的,可蓝星影视当家的是周家,虽然周家不止这么一个产业,可当年齐公子和其他资本对着干,也相当于带着蓝星影视一起去蹚火海了,就这样,他都差点被全面封杀,还差点连累蓝星影视一起死。   要不是获影帝奖的第二天,他上了种花tv的访谈节目,得了种花tv的青睐,随后配合总局的政策,娱乐圈说不定也不会变成今天的模样。   种花国的未成年艺人、网红这类职业是不准上任何节目的,如果他没能撑到十八岁,被迫退圈,或许如今又是另一番景象。   后来他成名了,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就将所有股份送给周家,也算是报答当年周家对他的保护,后面还借自己的影响力,让蓝星影视成为娱乐圈当之无愧的龙头,不只是周家,每一个当年帮助过他的人他都报答过了,所以他现在谁也不欠,可谢赫瑾没想到,给齐公子打电话的人,竟然只是为了借当初的恩情来对齐公子指手画脚。   齐公子当年是多艰难,他只是看看粉丝们总结的帖子就觉得揪心,想想这些事情,谢赫瑾就不由得跟着遗憾:“当年帮助你的人,哪一个不是出自内心,希望你能还娱乐圈一片清明,给观众带来更好的作品,可如今,竟是那么多人都变了。”   “人心易变,当年他们被流量压迫,可如今尝过流量的甜头,却又忘了初心。”齐衡礼有些唏嘘,“可就是我心里再厌烦现在的他们,也不能忘记当年是他们护着我,别人可以指责他们,我却是说不出口的。”   “我还以为,他们都是为你的才华不会再继续绽放而惋惜。”谢赫瑾想了想,现在又觉得生气,齐公子那么好的人,这些人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只要有才华,永远不会被沉默,有什么好惋惜的?”   “那以后他们打电话让我接吧。”谢赫瑾的表情一变,突然弯起眉眼,拉着齐公子的手撒娇,看起来天真无邪的不行,“我年轻不懂事,就当听不懂他们的话啦。”   “还是算了,他们有时候说话不太好听。”   “挟恩求报啊?”谢赫瑾轻哼,“反正我听不懂,就这么决定了,你不准跟我争。”   “赫瑾......”   “冰激凌好好吃呀。”谢赫瑾挖了一勺塞进他嘴巴里,“你尝尝,是不是好吃?”   齐衡礼把嘴里这一大勺冰激凌咽下去,冰得舌头都有点麻,正要继续劝,谢赫瑾已经拿着他的手机给孙逖打电话了。   “喂?孙叔,这段时间齐公子的私人电话换成我来接啦。”谢赫瑾天真无邪地叮嘱着,“嗯~反正,以后,你有什么不好帮齐公子回绝的,就一律说齐公子忙,先问过我的意见吧~反正我年轻脸皮厚,也还是个学生呢,他们总不能跟我计较吧?”   孙逖在那边听着,脸上笑容都挂不住了,立刻答应:“好,那就这样了。”   “等等,电话给我,我跟孙叔说。”齐衡礼正准备让孙叔阳奉阴违一下,谢赫瑾却把电话挂了,“就不,我就要接,就要利用好我年纪小的优势,这事你就别管啦,听我的。”   “你来这里是玩的,不是来帮我......”   “齐公子~”谢赫瑾没等他说完就皱着眉头,嘟起嘴巴,好难过的样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年轻不懂事,处理不好呀?”   “怎么会?”齐衡礼赶紧抱着爱人哄,“我家十三那么聪明,哪里不懂事了?我当然相信你能处理好,只是我舍不得你累。”   “才不是,你分明就是不信我。”谢赫瑾噘着嘴巴,“你就总是把我当小朋友看,就觉得我不懂事。”   “当然不是,我......”   “我只是想帮你分担一下嘛,你不好对那些人说太难听的话,那我也不给你添乱,我也不说就是了,我装不懂还不行嘛?这样你都觉得我办不好事情,分明就是不信我。”   怀里的小朋友好像说着说着哭腔都要出来了,齐衡礼心疼得不行,哪里还有心思想那些早已志不同道不合的人,不停地抱着人温柔地哄,连连保证自己绝对不是这么想的,又答应了让他来接电话的事情,这才算把人哄好了。   谢赫瑾埋首在齐公子怀里,余光看见正在震动的手机,眸光微动,期待地抬起头:“齐公子,那我现在接电话啦?”   “好~接。”   谢赫瑾笑着把电话接通:“喂?我是衡礼哥哥的爱人,您是哪位?”   “找衡礼哥哥呀?他不在呢,你有什么事情吗?”   “啊?退圈?我不知道呀,你在说什么呀?衡礼哥哥明明还在工作呀,他可忙啦,怎么会退圈呢?”   “你是诈骗的骗子吧?我不会给你打钱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谢赫瑾三言两语就把电话挂了,得意地邀功:“齐公子,怎么样?我厉害吧?”   “厉害,我们家十三出马,那自然是手到擒来。”齐衡礼仔细打量他的神色,“要不要吃冰激凌?”   “怕我还生气呀?齐公子愿意相信我,让我处理这件事情,那就是没把我当小孩子,我当然不难过啦~”   “我们家十三是最大度的。”   “我才不大度,我可小气了,你下次再小看我,我就真生你气。”   “好好好。”齐衡礼捧着冰激凌桶哄,“都没吃几口呢,咱们放个电影看吧?一边看一边吃?”   “好!”谢赫瑾看向冰箱,“我还想搭着水果吃。”   “我去拿。”   谢赫瑾看着他过去,一边回应他问自己要不要这种水果,一边拿着手机发了几条消息出去。   齐公子重感情,他可跟这些人没感情,哼,既然仗着以前的情义挟恩求报,那咱们就一条一条算清楚,当年的帮助之恩还清了,那情义就不在了!   “我每样只拿了一点。”齐衡礼抱着一个透明塑料盒过来,里面装着许多空运过来的新鲜水果,哪怕每样拿得不多,最多一两个,也把盒子装满了,“吃不完没关系,咱们下次再吃,就是这个冰激凌,不要吃太多,免得刺激了肠胃会拉肚子。”   “我知道,我就吃......”谢赫瑾看了看盒子的份量,“我和你一起吃一半吧?剩下的一半明天吃。”   看完一部电影,外面的暴风雪还刮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风声呼呼呼的。   “唉,你好不容易有一天空闲一点,却被困在这里面,明明我之前看天气预报的时候,说今天天气很好的。”谢赫瑾想想就觉得遗憾,恨恨地吃了一口草莓,“古堡是去不成了,等暴风雪停了,你还得去加班,我的计划都乱了。”   “明年,不,是今年。”齐衡礼习惯把农历的春节当做一年的开始了,差点忘了现在已经过了元旦,“今年我陪你再来一趟,到时候雪国冰雪融化,风光更好,道路也更好走。”   “对诶,你明年有三四个月的假期呢。”谢赫瑾一瞬间就被哄好了。   “怕就怕你到时候要忙着读书。”   “读什么读,我就要出去玩。”谢赫瑾一脸娇气,“我又不是真的学生,你好不容易放假,咱们老窝在家里多遗憾啊。”   “那咱们多去几个国家好好开开眼界。”   “你觉得哪个国家的景色最好?”   “这个世界那么大,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特色,但要论富裕辽阔,景色繁多,还属国内。”齐衡礼把玩着爱人的手指,“出国最多就是长长见识,在国内玩,不仅景色好,还热闹。”   “那得挑非节假日才好玩呢。”谢赫瑾现在可懂了。   “那咱们要在国内玩还是去国外玩?”   “你想去哪里玩?”   “你来定。”齐衡礼温柔地笑着,“我去过不少地方,但那时候都没有你,现在我想知道你想去哪里,要是我没去过的地方,咱们就一起做攻略。”   “那要是你去过的呢?”谢赫瑾觉得齐公子温柔的眸子可醉人了,却想更醉一点,身子往前凑,鼻子几乎贴着他的。   “那我就给你当导游,带你去我的记忆里,把你的痕迹也留下来。”   “嗯!”谢赫瑾坐直了,用力点头,脸上是止不住的满足笑意,“现在齐公子越来越会说情话了呢。”   齐衡礼挑眉,当做听不懂他话里的调侃,全当是最自己的称赞了。   谢赫瑾把没看完的电影关掉,盖好冰激凌。   “怎么不看了?”   “唉,这都怪齐公子。”谢赫瑾装模作样埋怨。   齐衡礼:???   “说起痕迹......”谢赫瑾一本正经地抱着男人的脖子,眨着眼睛暗示,“怎么办呢?我现在就想让齐公子在我这里留下点痕迹了,齐公子,你愿不愿意呀?”   齐衡礼抱着人去把窗帘拉上来,用行动来回答。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齐衡礼正式退圈的这个声明可是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大家知道他想退圈,也知道他这么做了,但他到底没有正式公布,大家也就私底下谈一谈。   比如各大品牌商,各种通告,说对齐影帝的不舍,也不敢直说退圈,就提结束合作这茬,各路艺人也只能隐晦提一下工作上的不舍,忆往昔什么的,万万是不敢提前点明这一点,生怕齐影帝的粉丝不高兴来找他们算账。   如今,他已经发表了声明,虽然也不是最正式的那种退圈公告,可好歹是明说了,大家也就能够明目张胆地谈了。   这不,各大媒体和营销号的通稿很快就发出来了,从细数战绩到为人处世,从圈内各路人士的看法到粉丝的呼声,从工作到生活等等,各种话题说都说不完。   各大品牌也细说自己与齐影帝的缘分,也不忘夸赞现任代言人,基本上只要是齐影帝介绍接手代言的艺人都能被拿出来夸一夸。   明面上,有人在分蛋糕,私底下,有人在齐衡礼的朋友圈里留言点赞,后者虽并不广为人知,却也隐约透露出一丝不同以往的味道来。   圈内可以说是欢天喜地,也可以说是暗潮汹涌,圈外就简单了,路人和其他艺人的粉丝在凑热闹对齐影帝表达不舍之情,齐影帝的粉丝在......在给哥哥今年生日的直播时间投票!   嗯,对,明明他们才是齐衡礼的粉丝,但最无动于衷的只有他们。   “齐哥对你们那么好,把你当好朋友,他现在要退圈了,你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根本就是虚情假意!”这些说法出现在一些齐衡礼的朋友围脖评论区,但是背后人请的水军刷着刷着却发现压根没人搭理他们,这也让他们觉得很是无语,平时这种话术在其他艺人的粉丝那里可管用了,很容易就能让粉丝去攻击别人,但怎么齐衡礼这帮粉丝还是跟以前一样,怎么明示暗示都没有反应?   咱这次也没有攻击齐影帝的人品和职业态度吧?我们攻击的甚至还是别人啊,都涉及到欺骗你偶像感情的地步了,就不能出来说句话吗?还是不是粉丝了?   “唉,齐影帝的单子就是难做。”好些个水军头子默默撤了单,这活再干下去,简直就是对他们水军能力的侮辱。   【又想把我们当枪使?不可能的。】   【哥哥又不是马上退圈,我们急什么?】   【切,谁要去骂别人啊,哥哥的真朋友我们肯定不能骂啊,谁说舍不得哥哥就一定要在围脖发动态啊,人家在朋友圈留言,打电话聊不行吗?就非得告诉所有人是吧?】   【哥哥的假朋友咱们也不能骂呀,哥哥都不好说他们,我们怎么能给哥哥扯后腿呢?懒得给他们流量。】   【管他们呢,还是先想想怎么投票吧?哥的生日那天是周五,可惜了是工作日,好多人都要上班,早上和下午都不能投,中午和晚上咱们选哪个啊?】   【中午吧,吃饭的时候顺便看,下下饭。】   【晚上吧,可以看的时间长一点。】   【我选了中午,这次直播是嫂子提议的,晚上多美好的时候啊,咱们怎么能跟嫂子抢哥哥呢?】   工作室的投票下面要么在嘲讽水军的挑拨,要么在讨论投票,外面热热闹闹的,好像齐衡礼今天就要退圈似的,渐渐地就有人发现,好像齐影帝的粉丝都不见了?   去一找,好家伙,有这种好事不带我?   齐衡礼的路人盘很大,本来是各方联动的流量吸收盛宴,一堆人想要收留即将无家可归的“家粉”,结果只骗到一些没来得及看到投票的家粉不说,骗到的家粉最后还回家了,还把路人都带走了,各方搭的舞台唱得稀稀拉拉,心里可惆怅了。   哦,家粉就是齐衡礼的粉丝官方称呼,他的粉丝占比最大的就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这些以家人为称呼的粉丝,官方称呼在很早以前就是家粉,意思就是和齐衡礼是一家人,粉丝也是一家人。   原本是各方收割流量的戏码,最后流量又都回到齐衡礼这边来了。   谢赫瑾两人这会儿忙得很,自然是没心思搭理网上的事情,但是孙逖有啊。   这个生日直播就是谢赫瑾说要办的,至于齐哥会不会同意嘛,孙逖认为,这个恋爱脑的意见他都不用问,看谢赫瑾什么意见就行了。   至于剧组那边,每年就算齐衡礼不过生日,剧组、电视台这些他正在工作的单位都会给他庆祝生日顺便放他假的,这已经是惯例了,孙逖都不用问,人家就提前一个月来和他商量那天怎么给齐衡礼庆生了,现在只是加一个直播计划而已。   既然放出话来要直播,孙逖肯定是要盯着网上的言论的。   但他盯着言论,可不是怕有人说齐衡礼的坏话,而是听从老板娘的吩咐,办事儿来了。   大家都在期待着齐衡礼的生日直播,有经验的网友知道,娱乐圈最近几天应该就没有人会来试图抢热搜了,但才三天过去,一个大瓜就空降热搜。   #周五见:某著名齐姓艺人婚后出轨老婆亲戚#   咔嚓!   网友们捧着手里不清不楚的瓜,化身为猹,上蹿下跳。   雪国,谢赫瑾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斜躺在沙发上看着手中的平板,微微勾起一抹天真的笑容,狐狸眼中却流转着胜券在握的光芒。   “齐公子,只能我来推你一把了。” 第56章   #周五见:某著名齐姓艺人婚后出轨老婆亲戚#   【什么艺人?著名?姓什么?齐?已婚出轨......嘶~~~应该不至于吧?】   【齐影帝的人品不这样啊,可是爆料号的各种线索,怎么好像都指向了齐影帝呢?】   【完了完了,怎么还说这几天的热搜造势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真相揭开呢?】   【好好好,咱哥又被拉出来吸流量了。】   【老传统了,只要姓齐的,是个男的,就往我哥身上靠,你们不腻我都腻了。】   【哇,嫂子在发咱哥的照片啊,家粉们快去存图,别来吃这些烂瓜了。】   【路人,真的不想吃姓齐的道德法制瓜了,以前还觉得是那位影帝,现在一提姓齐的不好,我就觉得不可能是他,他真该感谢你们这些营销号啊。】   【那位影帝不是,但我记得,还有个挺著名的齐视帝诶,不会是他吧?】   【望周知,娱乐圈不止一个姓齐的,醒粉抱走我哥不约,勿cue谢谢。】   虽说家粉和大部分路人都不信这说的是齐衡礼,但这个热搜还是吸引到了不少人,别看好多人都说不看,实际上心里不知道多好奇这又是谁要塌房了。   随着爆料的账号一点点揭露真相,隔几个小时就抛出一点线索来,搞得越来越多的吃瓜群众都来在线吃瓜,慢慢的,一些老吃瓜人逐渐看出来是谁要塌房了。   #周五见疑似视帝齐醒#   周四,爆料号还没揭露真相,已经有一些吃瓜群众成功解码,线索解析得有理有据,看起来完全没有一点勉强,引得无数吃瓜人纷纷赞同,而粉丝则是拼命维护,要让大家拿出证据来。   【大瓜,真是大瓜呀,好家伙,好家伙,我本以为这个所谓的出轨老婆亲戚只是出轨一个人,没想到......啧啧啧,贵圈真乱。】   【最近3年的结婚周年纪念日,早上跟老婆庆祝,下午和小姨子的嫂子同游湘江,晚上回了家,后半夜跑出来和老婆的姐夫去酒店,惊掉我下巴,怜爱萍姐了,赶紧离了吧。】   【我的天,我去看了图片里的新闻,当时说是亲戚,我还以为是大家一起去旅游庆祝,原来是我太天真了?】   【楼上还少总结了,齐醒还给老婆的表弟买了一间房子,哦,对了,老婆生日那天买了两样首饰,另一件出现在老婆的闺蜜那里,真的怜爱萍姐了,赶紧跑吧,这个男人要不得。】   【快来看,反转了反转了,同游湘江的是齐醒的嫂子,小姨子的嫂子出现在湘江是去抓奸的!好刺激啊,但为什么当时不告诉萍姐啊,现在说有什么用?】   【又有反转又有反转,两边嫂子和萍姐的姐夫那一天都是去抓奸的,我去,又有一个人瞒着萍姐,有点恶心了,齐醒难道还坐着皇位?那么舍不得他?】   【好好好,给老婆表弟买房子和给老婆闺蜜买首饰都是为了封口,那出轨对象是谁啊?有本事做没本事认吗?】   【我去,吃瓜群众厉害啊,挖出来了,齐醒还跟小三住一个小区,好好好,方便你们偷情是吧?渣男贱女不得好死!】   【又反转了,齐醒好像都不在现场,出轨的不是他。】   【粉丝先别急着洗,你家大粉下场回踩了,料好多啊,这是什么身世反转,这是现代社会能发生的事情吗?】   【我去,这什么啊,我真的要帮萍姐报警了,难怪自家人都瞒着自己,原来齐醒才跟陆家是一家人,萍姐才是外人,好好好,一切都说得通了。】   【所以,齐醒和萍姐当时抱错了?性别都不一样,怎么抱错?】   【萍姐,听我的,离婚单过吧,齐家和陆家都把齐醒当宝,他们把你当傻子耍呢,这样的家人还能要吗?】   【我要气死了,齐家知道齐醒不是亲生儿子,还让女儿去跟齐醒偷.情,合着就我萍姐是冤大头呗?】   【啊啊啊!我要气炸了!快去看小三发的语音,居然是被逼的,玛德,还灌了药!这三年自杀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就逼着她和齐醒......啊!一群蛆虫,去死去死去死!】   【齐醒,你还是人吗?就算没有血缘关系,难道从小的兄妹之情就是假的吗?你也下得去手!报警了,坐牢去吧你!】   随着真相揭开,爆料号突然提前揭露真相,肯定了网友们的猜测,并且将所有证据都摆出来,锤得不能再锤。   下面都是网友们对齐醒的谩骂,齐醒工作室紧急公关,却堵不住悠悠众口,不仅粉丝刷刷掉,两个苦主还报警了。   谢赫瑾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慢慢飘落的白雪,手机放到耳边,神色沉静:“您觉得满意就好。”   电话那头,一个沙哑成熟的女声传过来,语气畅快,却又有些疑惑:“你为什么要帮我?”   “就是看不惯某些人得寸进尺而已,我帮的不是你,是我自己。”   “你是齐影帝的粉丝吧?”女声似乎很有把握,“你放出来的料,完全没有提到一点他在其中起的作用,你在帮他隐身?”   “别人去做了坏事,你完全不知情,也未参与,难道还能怪到你身上吗?”谢赫瑾语气冷淡,有些不悦,“我提醒你,不提齐影帝,大家的注意力就都在齐醒他们的恶事上,提了齐影帝,你觉得还有如今这样的局面吗?”   “是,这件事情又与旁人何干?错的是齐醒,不,是齐家和陆家,他们就是一群恶心的魔鬼,我也有错,被蒙蔽多年,哪怕知道了真相也不敢去信,哪怕信了也不敢反抗,我甚至恨过小可,如果不是看到她的病历单,或许我会自欺欺人一辈子,可是,她那么年轻啊,她明明可以有光明的未来,不该像我一样深陷黑暗,他们怎么下得去手啊!”   房门口传来声响,谢赫瑾微微回头:“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不必再联系,你和小可,好好生活吧,往前看,一些恶心的人完全没必要在意。”   齐衡礼抱着一束花从外面走进来,将花放到玄关的柜子上面,一边换鞋一边笑着道:“赫瑾,我回来路上看到有花店在卖花,就买了一束,待会儿咱们插到瓶子里,在这冰天雪地里看着也高兴。”   “想插花让酒店买花束回来不就好啦?”谢赫瑾过来把花抱到怀里,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有九分轻松愉悦,剩下一分则是结束一日工作的劳累。   “怎么了?”齐衡礼抬头瞧见他表情不太对,拉着人往里走,“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没看热搜吗?上面有个瓜哦。”谢赫瑾转身去找瓶子。   齐衡礼跟着他一起去,顺便拿出手机看热搜,眉头慢慢蹙起,连脚步都变慢了,脸上隐隐带着怒气和厌恶,仔细看,还有几分失望。   谢赫瑾找到了剪刀,把花枝放到台上慢慢修剪花枝,回头瞥他一眼:“齐公子,帮我装一下水。”   “哦,好。”齐衡礼回神,稍稍收敛脸上的不悦,过去给花瓶装水。   花瓶里的水慢慢溢出来,谢赫瑾余光瞥了一眼:“齐公子,你在想什么呢?”   齐衡礼微微倒吸一口气:“我在想,要不要给嫂子......给萍姐打个电话,看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不用啦,孙叔这会儿应该已经打过电话了。”   “孙叔跟你说的?”   “不是呢,是我提醒孙叔的。”谢赫瑾偏头弯眸一笑,举起手里的花枝,分叉颇多的花被他剪得只剩两朵,“齐公子,你瞧,我剪得好不好看?”   “好看。”齐衡礼被爱人的笑容晃了一下,晕乎乎地就开始夸,“咱们家赫瑾审美比我好。”   “不仅审美比你好呢,我觉着我的性格也比你果断多啦。”   齐衡礼:???   “是不是想问我何出此言?”   齐衡礼是想这么问的,回过神来,却又有一事不明:“你知道齐醒和我的关系?我记得我没跟你说过,是前几天打电话的时候你听到的?还是孙叔跟你说的?”   “都不是。”   齐衡礼眼神疑惑:???   谢赫瑾稳稳地拿着剪刀将多余的花枝剪下来,嘴角噙着笑:“前几天,我跟孙叔说了,让他提前跟粉丝们说一下,你生日要开一场聊天直播。”   齐衡礼记得这件事情,当时他都不知道,一觉醒来才从孙叔那边得知,左右是小朋友想办的,他也就同意了,只是......   “这件事和生日直播有什么关系吗?”   “我呢,是真心想办这个生日直播的。”谢赫瑾把手上的花枝放到花瓶里,语气不急不缓,“你极少自己过生日,本来我也是挺犹豫要不要办的,可那天我就偏偏下定了决心。”   齐衡礼帮他转着花瓶让他看花擦得怎么样:“为什么?”   “齐公子处理不好感情上的问题,总下不了决心,让自己这些年受累颇多,我觉得实在是没必要,就想让那些人受点教训,知难而退,也推齐公子一把。”谢赫瑾觉得花没剪好,拿出来重新剪,再插回去,觉得不错,笑着问,“齐公子你看,这样是不是比刚刚好看一点?”   齐衡礼仔细看了,发现好像真的有点不太一样了:“嗯,感觉最上头的花更吸睛了,不过赫瑾好像话里有话?”   “我话里有什么话?”谢赫瑾无辜眨眼。   齐衡礼若有所思,笑了一下:“没什么,赫瑾做了什么?今天的热搜就是你给的教训?”   “啊,那倒没有。”谢赫瑾转身继续剪花,说着说着,有些得意,“我那天想啊,孙叔把你当眼珠子一样疼,肯定早就看这些人不顺眼啦,说不定还收集了不少他们的黑料,我就跟孙叔说,我今年想让你办一个生日直播。   我料想这个消息肯定很受关注,就让他找人在这几天帮某些人蹭一下热度,再无差别攻击一下,先引起粉丝们的不满,过两天再放黑料,让粉丝们有机会宣泄愤怒。   等他们变成无头苍蝇了,再找人悄悄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到时候他们肯定气急败坏,敢来找我,你肯定生气,我再推波助澜一番,你们就能断了这关系啦,可谁知道啊......”   “知道什么?”齐衡礼越听,脸上就越是骄傲,“咱家赫瑾那么聪明,莫不是有了意外之喜?”   “你不怪我没通知你就跟孙叔共谋爆料啊?”   “你是我的伴侣,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有足够的资格做主。”齐衡礼满眼纵容。   谢赫瑾勾起唇:“我就是有了意外之喜,本来我是想轮番爆料,无差别创死所有假情假意的人,可料还没开始爆,励新哥那边就得到消息了。”   “我虽然和蓝星影视分家了,但我国民信任度高,有什么不好的爆料基本不需要自己公关就有很多网友帮我说话,公关部就没必要单独投入太多,至今和蓝星影视还共用一部分资源,咱们要爆料,励新肯定知道的。”齐衡礼不意外。   “对啊,励新哥跟我说,他看齐醒不顺眼好久了,早就想搞他了,只是碍于你的面子,不好下手,现在看孙叔要动手,又得知是我的授意,他可高兴啦,给我提供了好多爆料,本来我们以为齐醒和萍姐娘家那边的亲戚乱搞已经够三观低下了,可当我们联系萍姐的时候,她提供的证据却让我们的三观再次炸裂了,呵,他和齐陆两家人做的事情,根本称不上是人!”谢赫瑾手里的花被咔嚓一声剪掉,嘴角的笑意微冷,“你说,他该不该死?他们这两家,该不该死?这种恶心的东西,我怎么会让别人来给他转移注意力呢?”   “你们做得对,他们应该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齐衡礼面无表情,说完,又有些回过神来,“那个女孩的信息,有保护起来吗?”   “当然,你没看连名字都没提吗?”   “那就好。”齐衡礼稍稍放心,“等事情平息了,得让萍姐带她去别的地方生活,这样更保险一点,有些人好奇起来完全不顾底线,如果还住在现在的地方,她们平静的生活很可能会再次被打碎,现在齐醒被千夫所指,有无数网友为她们撑腰,可一旦这波流量过去,以后说不定她们就会变成被人鄙夷的对象。”   谢赫瑾微微一愣:“那让孙叔提醒一下吧,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   “嗯。”齐衡礼低头给孙叔发了一条消息。   “对了,我们联系萍姐没用真实的身份,她只是大概猜出来我们是你的粉丝。”   “没事。”   “可有事呢,这里面还有你的事呢。”谢赫瑾话锋一转。   这齐衡礼就真的一脸懵了,不清楚自己怎么能搅和进里面去,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举手发誓:“我好久没有主动联系齐醒了,上一次通电话还是他打来的,当时你也在的,这件事绝对不关我的事,我冤枉。”   “就是有你的事啊。”   “我去祸害女孩子做什么?我不至于这么禽兽。”齐衡礼是真的紧张了,“赫瑾,你是相信我的吧?”   “你是不想掺和到里面啊,可耐不住齐醒借了你的由头啊。”   齐衡礼瞳孔震动,猜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表情有点懵懵的,又有些心痛:“你是说,那女孩是因为我才被强迫?”   “三年前,那女孩17岁生日那天,齐醒说特地找你要了一张签名要送给她,你和齐醒是朋友,那女孩又是你的粉丝,高高兴兴进了齐醒的房间,这件事情虽然不是你参与的,你也不知情,可你在其中也发挥了作用。”   齐衡礼嘴唇颤抖,17岁,那么年轻。   “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人心易变,你说过的呀。”   “是,我说过的。”齐衡礼有些反应迟钝,脑子里还在回想17岁这个数字,这甚至还没成年,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以......他闭了闭眼,咬牙低骂,“禽兽!”   谢赫瑾继续修剪花枝:“要修剪出好看的花,就得舍得把不该留下的花枝全部剪掉,以你朋友之名谋利,借你朋友之名生事的事情不是没发生过,可你向来觉得这些是小打小闹,要谋利的你就给利益,生了事的你也帮着处理,介绍工作,帮挑剧本,向品牌方说情,这些看来的确不算大事,你也都能忍。   齐醒的事,是他本性恶毒,可如果没有你的纵容,没有你齐大影帝这个朋友,他的那些黑料早就被爆出来了,萍姐和那女孩也或许能提前解脱。   今天有齐醒的事情,明天就能有张醒李醒的事情,齐公子,你说这花枝要剪掉吗?你看这些花枝,看起来好像留着也无伤大雅,可剪掉是不是更好呢?”   “我......”齐衡礼咽了咽口水,陷入沉思。   谢赫瑾放下剪刀插花,觉着这瓶花应该是不用剪了,这样就挺好看的。   齐公子重感情,如果不是踩到他的底线,让他难以接受,他不会轻易断掉一份感情。   就如当初齐家老宅那件事,齐公子固然还小需要陪伴,可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去世前已经让他远离老宅了,他还是留恋亲情,后来得知长辈旧事才下定决心疏远。   从本质上来看,他对朋友、亲人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不踩着他的底线,他就极为宽容。   放在娱乐圈这些艺人朋友的行为来看,只是蹭蹭热度,让齐衡礼提携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若是私底下有人借着“齐衡礼朋友”这个身份,做了违背他底线的事情呢?   当初齐公子被资本围剿的困难,谢赫瑾只是看着粉丝们的总结也颇为心疼,真正经历过那几年的齐公子只会更珍惜那段岁月里曾经帮助过他的人,他犹豫是正常的。   但谢赫瑾想,齐公子一定会下定决心,与某些“朋友”割袍的。   调整了一下花枝的位置,谢赫瑾把花瓶放到一旁,拿起一个还没修剪过的花枝开始剪,这一瓶剪完了,还有第二瓶要修剪的呢。   房间里不停传出咔嚓咔嚓的声音,齐衡礼逐渐回神,抱着谢赫瑾亲了一口:“我去打几个电话。”   谢赫瑾弯着眼睛笑:“好,打完回来商量一下这些花瓶放哪。”   周五,1月12日,齐衡礼生日已到。   零点一到,他的评论区里就涌进了几乎整个娱乐圈的艺人,无论是否跟他有交集,都跑过来给他留下生日祝福,粉丝们也欢天喜地地祝他生日快乐。   谢赫瑾并未在网上送祝福,他这会儿正穿着新睡衣,忙着让齐公子拆礼物呢。   小两口自己庆祝了大半个晚上,废了不少力气,天蒙蒙亮的时候,谢赫瑾洗完澡被抱回来后倒头就睡,齐衡礼却把手机伸到窗帘后面,拍了一张窗外的照片。   @齐衡礼:爱人的生日礼物,已收到。【图片】   发完围脖暗搓搓嘚瑟完,他躺回床上,抱着爱人进入梦乡。   往年他生日的时候,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工作的路上,随着他地位的上升,剧组和品牌方、电视台等等都会给他送生日礼物,要是他在,还会给他过生日。   今天剧组还是会给他过生日,但时间是在下午,还给他放了大半天假,他可以安心睡不少时间。   下午的时候,闹铃响起,谢赫瑾从被子里伸出手,本来是想去拿手机关闹铃的,光洁纤细的手臂啪的一下打到柜角,疼得他瞬间清醒过来,嗷地一声捂着手坐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齐衡礼迷蒙的眼睛瞬间睁大,坐起来把人抱着,捧起被捂着的手轻轻吹,“有点红了,不疼不疼,我去给你拿药来擦。”   “没事。”谢赫瑾眉头微蹙,“只是刚刚疼了一下,现在好多了,皮都没破,不用擦药了。”   “那怎么行?你看皮肤还有个凹进去的三角,是撞到柜角了吧?这种伤最容易起淤青了,你等我。”齐衡礼掀开被子下床,去找医药箱的同时用微波炉热了几条毛巾,拿过来敷在伤口上,“烫不烫?烫的话说一声,拿起来晾一会儿。”   “还好。”   “我给你揉一揉。”齐衡礼隔着毛巾轻柔手臂内侧的伤口。   谢赫瑾看着他低垂温柔地侧脸,心里美得开始了玩笑:“人家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了。”   “你啊,不疼了?”   “不疼了。”   “不疼也敷一会儿。”齐衡礼继续揉,差不多揉了二十分钟,毛巾也换了两条,把手臂上的皮肤都敷得微红,最后拿药喷了一下,“明天应该不会淤青。”   “待会儿要去参加剧组给你办的生日会呢,耽搁了那么长时间,我们赶紧起床洗漱吧,别让大家等急了。”   “嗯。”齐衡礼拿着药箱下床,用手机发了一条消息,“我跟导演解释了,说会晚点到,咱们慢慢来。”   谢赫瑾去拿了漱口杯,后面跟着的齐衡礼立刻拿牙膏帮他挤,还伸出手:“牙刷给我,我帮你。”   “我手是磕到了一点点,又不是残废了。”   “这些天是谁隔三差五赖床要我抱着刷牙呢?”齐衡礼挑眉。   “反正不是我。”   “是是是,是我,是我让你帮我刷牙,现在不就到了报答咱们谢公子的时候吗?”齐衡礼把牙刷拿过来,“来,张嘴,我给你刷。”   谢赫瑾被哄得高兴,笑着张开嘴,眼眸弯弯地瞧着眼前认真的男人,突然想起来,他好像好久都没去想自己懂不懂喜欢,有多懂,现在又有多喜欢齐公子的问题了呢。   “漱一下口。”   谢赫瑾听话漱口,嘴边的泡沫被擦掉,温热的毛巾被轻柔地放到脸上擦拭,洗漱完毕,齐衡礼才开始忙活自己的。   “齐公子。”   “嗯?”   “我怎么觉着你越来越喜欢把我当陶瓷娃娃对待呀?”   齐衡礼还在刷牙,嘴里都是泡沫,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让他稍等,等漱了口才笑着回答:“不是陶瓷娃娃,是我的珍宝。”   “脆弱的那种吗?”   “你是否脆弱和我想要保护你呵护你有什么必要联系吗?”   谢赫瑾一愣:“好吧,是没有呢。” 第57章   临出门前,谢赫瑾从衣柜里拿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这才是真正的那份礼物,昨晚那是......礼物揭示仪式?   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份礼物。   “齐公子,旦逢良辰,顺颂时宜!”他捧着礼物走过去。   齐衡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生日祝福,笑着说一声“谢谢十三”,将蓝色的小盒子接过来,有些好奇手中这轻飘飘的重量:“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来之前准备的,你快看看喜不喜欢?”谢赫瑾催促,纤长的睫毛眨呀眨,下面的那双眸子亮晶晶的,很有自信。   见他一副绝对相信自己会喜欢的样子,齐衡礼温柔颔首,没有马上拆,而是开了个玩笑:“万一不喜欢怎么办?”   “哎呀,我准备的礼物齐公子不喜欢呀?”谢赫瑾歪歪头,好像很失落。   “怎么会呢?”明知道他是在装,齐衡礼还是不舍他难过,轻声安慰,“只要是赫瑾给的,便只是一片树叶,我也喜欢。”   谢赫瑾表情一顿,齐衡礼也愣了,解开上面的绑带,打开盒子:“真是一片树叶?”   “这可不是简单的树叶呢。”谢赫瑾对于礼物被轻易猜出有些无奈,“你仔细看。”   这是银杏叶,金黄色的,模样完整,看起来很漂亮,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齐衡礼好奇地拿起来看,发现重量有点不太对。   “这是什么材质?好像比叶子重一点?手感也不太对。”   “琥珀啊。”谢赫瑾弯眸一笑,“你仔细瞧瞧。”   “这么薄?”   “嗯哼~”   “这是天然琥珀还是?”   “当然是天然的!”谢赫瑾很是骄傲,“我本来挺苦恼给你送什么的,正好瞧见有人卖这个,觉得挺特别的,我就买下来啦。”   “一个礼物而已,何必苦恼?”齐衡礼把礼物翻来覆去地看,脸上温柔的笑容逐渐变得放肆,“唉,这琥珀打磨得也太正好了,也没个地方给我打孔穿绳。”   还说不用我苦恼呢,瞧瞧,一片叶子都想穿绳带身上。   谢赫瑾心里腹诽,但瞧见齐公子这么喜欢自己送的礼物,还是非常高兴的。   “齐公子,我们得下去参加生日会了。”   “哦,对。”齐衡礼恋恋不舍把盒子盖上,才将礼物放回衣柜里面。   两人一起下去参加剧组给齐衡礼举办的生日会,平时谢赫瑾也隔三差五会去探班,大家工作时都很认真,和齐公子的相处也很寻常,可今天的生日会上,剧组上上下下都难掩奉承之色,说话时也更加小心翼翼,谢赫瑾在一旁看着,发现齐公子虽然还是那个温和有礼的影帝,表情眼神也无可挑剔,但他就是能隐约感觉到齐公子并不太喜欢这样。   许了愿,吹了蜡烛,吃了蛋糕,拍了照片,发了宣传,短短两个小时的生日会就结束了。   拍照的时候,谢赫瑾并没有去凑热闹,而是自己捧着一块蛋糕坐在角落里慢慢吃,等齐公子忙完才和他一起回去。   “齐公子你不高兴吗?”   齐衡礼笑着摇头:“也不能说不高兴,虽说掺杂了一些其他因素,但大家也是真心要给我过生日的,我自然不会不喜欢,只是和工作时大家一起努力完成一个作品的感觉相比,会让我有些失落,在圈里待久了,想交到新的朋友总会越来越难,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往往就是如此,地位的差距会让很多人望而却步,而且我也可以理解大家小心对待的原因,当初我刚入行时就是这样的。”   “奥力平时跟你那么聊得来,也是这样吗?”   “大家都是工作时的好伙伴。”   言下之意,私底下不算朋友?   谢赫瑾若有所思:“我以后也会这样吗?”   “在专业上被碾压了自会下意识垂首臣服,只要你表明自己谢老师的身份,乐坛的人见了你也会这样谨慎的。”齐衡礼话里似乎有些安抚的味道,“其实交朋友也不一定要交同行业的,跨行也行。”   “合则来不合则散,朋友贵精不贵多嘛。”谢赫瑾意有所指。   齐衡礼摸了摸鼻子,不敢回话,默默往前走。   两人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孙逖他们已经在餐厅里收拾出一个可以用来直播的角落,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齐衡礼了。   粉丝们最后投票的直播时间是八点到十点,这会儿也才六点不到,距离八点还有点时间。   “我们七点半再过来。”孙逖见他们回来了就带大家离开。   “我还有点困。”谢赫瑾打了个哈欠,脱掉外衣挂好,去沙发那里趴在扶手上闭上眼睛,“我睡会儿。”   “床上睡得舒服,别在这睡。”齐衡礼走过来,弯腰准备把人抱起来。   “不去,去床上还得洗澡换衣服。”谢赫瑾伸手推。   “换睡衣就行,不用洗澡。”   “不要,我觉得不行。”   “不脏的。”齐衡礼轻声劝。   “我心里觉得脏,我也没困到能忽略这种介意,真的不洗肯定睡不着的。”谢赫瑾微微摇头,“不吵了哦,我要睡了。”   “那你躺着睡,趴着不舒服。”齐衡礼说着,把人抱起来放到沙发上躺着,自己坐在地毯上伸手给他按腰,“是不是累?”   累?   谢赫瑾像是被小看了,掀开眼皮:“当初刚结婚洞房那会儿咱俩闹得天昏地暗我都不觉得累,昨晚怎么会累?我只是单纯困而已。”   齐衡礼嘴角一抽,欲言又止。   谢赫瑾看他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玩,笑着调侃:“到底差了七岁呢,我年轻那么多,就是齐公子再厉害,我也受得住的。”   “要不今晚不直播了?这个生日直播可不是我的主意。”   腰上的大手更用力地按了,谢赫瑾受到了威胁,闭上眼睛睡觉,不敢捋虎须:“我困啦,真的不说啦,睡觉睡觉。”   他是真的困了,平时自己习惯了早睡早起不熬夜,昨晚闹了一宿,今天虽然睡了几个小时,但熬夜的后遗症总让他觉得睡不够,没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七点半的时候,孙逖他们敲门进来,齐衡礼还在给爱人揉腰,听到声音抬头小声道:“轻一点。”   “我醒啦。”谢赫瑾睁开眼睛。   “不困了?”齐衡礼忍不住笑,“我刚刚说话吵到你了?”   “其实也睡了好久了,我要看你直播。”谢赫瑾手压着自己的头发,起身的时候扯到了,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眼角沁出泪,嘟嘟囔囔地喊疼。   齐衡礼抬眸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放下手里的鞋子,站起来给他揉了揉,给受了委屈的小朋友吹吹:“不疼不疼。”   缓了一会儿,是没有那么疼了,主要还是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呢,谢赫瑾也不好太娇气,自己捂着头轻轻点头,没有继续撒娇:“是不是要直播啦?”   “嗯,到饭点了。”齐衡礼重新蹲下来给他拿鞋子穿。   直播的时间是饭点,可能八点吃饭迟了点,但这样也好安排项目,吃饭聊天多好的安排啊。   孙逖他们在餐厅那边做最后的准备,小张过来做最后的叮嘱:“齐哥,待会儿你先做个吃播,吃完就专心跟粉丝们聊聊天吧。”   “嗯。”齐衡礼应声,手上拿着梳子给怀里的小朋友梳头发,梳着梳着,手掌轻轻揉了一下绸缎似的青丝,嘴角略有些骄傲。   “小张,蛋糕什么时候吃啊?”谢赫瑾坐在沙发上侧头。   “什么蛋糕?”齐衡礼抬眸。   “是我订的,很小的,我知道你下午能吃上蛋糕,就没订太大的,到时候咱们几个一人吃一点,很快就吃完了。”   “聊天的时候可以挑一个时间来吃。”小张也道。   “你真的不出镜?”齐衡礼有些跃跃欲试,说完,感觉到一股冷冰冰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抬头一看,好家伙,孙叔正好出来,冷笑着看他:“你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谢赫瑾幸灾乐祸:“齐公子,快去。”   齐衡礼心虚,轻咳一声,拿着梳子进去洗脸,顺便把爱人也带走了:“你刚睡醒,也一起去。”   “哼,我看睡蒙了的人是你才对。”孙逖冷哼一声,回头进餐厅,“时清醒时不清醒,都三十了还不冷静。”   洗手间里,齐衡礼放好梳子,爱不释手地摸了摸爱人的长发:“好像比以前柔顺了一点?”   谢赫瑾好奇地摸了一下:“有吗?”   “嗯,好像更有光泽了。”齐衡礼噙着笑,将发带拿过来,“我帮你绑。”   谢赫瑾突然想起来齐公子还没帮自己帮过头发,但是吧,齐公子连编绳都要学好久呢:“你会绑吗?”   “我演过不少古装剧,见过不少化妆师束发,不难的。”齐衡礼很有信心。   五分钟后......   谢赫瑾默默接过他手中的发带,自己手指灵巧地束了发,最后插上一根素簪,齐衡礼摸摸鼻子,觉得他这样太单调了:“咱们买点头冠和簪子回来吧?”   “你喜欢吗?”   “嗯,想看你戴冠。”齐衡礼面露向往,“等我学好了,帮你束发戴冠怎么样?我记得古代男子也有不少发型,我都去学,哦,对,古装剧里的发型设计我也觉得不错。”   谢赫瑾笑着点头:“好,那我以后就让你帮我梳发啦。”   齐衡礼勾唇,正要说话,小张敲了敲门,站在敞开着的门口轻咳:“时间快到了,齐哥,你还要去准备一下,孙哥说了,虽然说是八点直播,但粉丝们很期待,提前一点也好。”   “走走走。”谢赫瑾拉着他出去。   到了餐厅,这里的东西比下午的时候多了不少,因今天谢赫瑾不出镜,他们的晚餐就分开了,齐衡礼的被摆到镜头前面,谢赫瑾的被放到镜头后面,餐桌比较大,这次的直播也简单,够他们用了。   这会儿是七点四十五,小张他们正在检查屋里的各种角落,看有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孙逖看见齐衡礼头发都没梳,有点无语:“你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好不好?虽然咱们不弄虚作假,但也不要这么真实吧?”   谢赫瑾微微歪头,齐公子这样不是挺帅吗?头发也是下午出门前打理过的,不乱啊。   齐衡礼刚坐下,又去洗手间里打理自己的头发,还洗了把脸才过来,看起来是比刚刚更帅一点。   这大概就是做艺人需要注意的形象管理?   片刻后,直播开始,齐衡礼出现在画面中的那一刻,提前在直播间里闲聊的粉丝们激动得不行,部分潜水的粉丝第一时间跟他打招呼,原先还没进直播间的粉丝得到开播通知也涌进来,直播间突然卡了一下,仅仅支撑三秒,画面就黑了。   “崩了,我就知道。”孙逖一脸习以为常,“我打个电话。”   齐衡礼默默放下举起一半的手,刚要出口的打招呼默默咽回去,谢赫瑾默默退出直播软件,来到围脖之中,果然上热搜了。   一部分粉丝气呼呼地骂直播软件,一部分粉丝表示理解,齐衡礼直播很少有软件不崩的,习惯就好。   五分钟过去,直播软件的人打电话过来说可以用了,连连保证这次绝对没问题。   直播继续进行,齐衡礼在直播屏幕中含笑打招呼:“大家晚上好,吃饭没有?”   弹幕里刷着生日祝福的粉丝乖巧回答“吃了!”和“没吃~”,回答完又刷着生日祝福,谢赫瑾也凑热闹发了一条,因弹幕众多,轻易被淹没。   齐衡礼和粉丝们聊了几句,打开面前的饭盒开始吃饭。   饭菜是简单的两菜一汤,胡椒牛肉虾仁滑蛋、清炒西蓝花和冬瓜口蘑汤,每一份的量都不大,正好够他一个人吃。   “饭后?饭后吃蛋糕还有水果。”齐衡礼一边吃一边回答弹幕上截出来的问题,“水果吃什么?看冰箱里有什么水果就吃什么。”   谢赫瑾这边也在吃饭,基本上他和齐衡礼的饭菜每天都是一半雪国菜和一半中餐,他最近钟爱雪国本地的美食,营养师每天都学着给他做新菜,分晚餐的时候,大家也就下意识给他拿了雪国的饭菜。   他和齐衡礼其实都不挑食,按理这顿饭应该能吃得毫无波澜,但是吧,耐不住某人才安分了一会儿就想炫耀。   “十三,我想吃你的熏肉。”   谢赫瑾咬着一块肉抬头,眨了一下眼睛,拿不定主意,看向一旁的孙叔。   孙叔无语扶额,挥挥手无声答应:给他给他!   谢赫瑾把熏肉拿过去,也没入镜,一旁的小张默默把菜推到镜头面前,齐衡礼满足地笑着夹了几块,把盘子推出去:“好了,十三你要吃我的吗?”   “我不吃。”谢赫瑾张开嘴无声回答。   齐衡礼应了一声好,视线落到他那盘鱼上面:“十三,我想吃鱼。”   谢赫瑾又看向孙叔,孙叔挥手:给给给!   鱼有刺,谢赫瑾把一块鱼肉的刺挑出来,才让小张夹过去,齐衡礼美滋滋地吃了一块,十分故意地大声道:“十三,你还帮我挑鱼刺啊,其实不用的,我可以自己来。”   【翻译一下:我老婆还给我挑鱼刺,他好爱我。】   【行为翻译:我有老婆你没有。】   【表情解读:我就不想安分吃饭,只想告诉你们我老婆就在旁边陪我吃饭,还超爱我!】   【哥,要不您和嫂子一起吃吧,我看着挺替你累的。】   【温柔影帝?不,是死秀恩爱齐恋脑。】   【其实我不介意你和嫂子一起过生日啊,我也知道嫂子在你那里,你们一起吃吧,分餐挺麻烦的(磕死我了,呲牙)】   【我真天真,我单以为他今天是要开直播跟我们一起过生日,却忘了他是个恋爱脑。】   【哥,可以了,不用提醒了,我知道嫂子在了,要不你们一起直播吧,我又不介意。】   【救命,第一次知道我哥私底下表情这么丰富,平时笑得多矜持啊,现在看看,都快笑成裂口男了。】   【一块鱼肉就笑成这样,是嫂子平时不给你挑鱼刺吗?】   【好,可以了,我知道平时挑鱼刺的是你不是嫂子了。】   【众所周知,越缺什么越秀什么,哥,你吃鱼的时候怎么不能习以为常?是不想吗?】   谢赫瑾一边吃饭一边看直播里的弹幕,看着看着就有点蚌埠住,大家的嘴巴可太厉害了吧,越说越阴阳怪气,再抬头一看,好家伙,齐公子完全不在意,一抬筷子,瞧着又要吃他的菜了。   “行了,知道你老婆爱你了,吃你的饭吧。”孙叔立刻打断施法,竖起白板,上书:冷静!清醒!   齐衡礼很是遗憾地把筷子收回来,带着几分怨气低头吃饭,粉丝们被逗得直乐,弹幕里一片“哈哈哈哈”。   因为要一边吃一边跟大家聊天,他今晚吃得比较慢,谢赫瑾率先吃完,把饭盒收到袋子里,去冰箱里挑了几种水果,往厨房走的时候突然想到镜头能拍到厨房,紧急撤回脚步,给小李使了个眼色。   齐衡礼对他的眼神最敏感,下意识站起来,跟往常一样接过盒子就拿进去洗,饭都不吃了。   谢赫瑾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看向孙叔,后者一脸无所谓。   “这样好吗?”   “躺平了,爱咋咋地吧,只要他别拉着你出镜就行。”   谢赫瑾:......   齐衡礼洗水果的时候还真没想过作妖,就是本能反应,等切水果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超大声道:“十三,你还给我拿了我最爱吃的樱桃。”   【我要笑死,哥你真的好努力在证明嫂子爱你。】   【哥,我真的知道了,你平时在家是真的没地位,起身洗水果的时候是真的一点没犹豫啊,这是锻炼出来了吧?】   【你在证明什么啊,有本事你让嫂子陪你直播啊,是你不想吗?】   谢赫瑾有些哭笑不得,等齐公子把水果拿过来,他将之分成两份,一份自己吃,一份让小李拿过去给齐公子当饭后水果。   今天是齐公子的三十岁生日,粉丝们陪伴齐公子的时间比他还长,他觉得这对彼此来说都是一个很特殊的时间,这场直播他其实并不想让自己有太多的存在感,就想让齐公子跟粉丝们好好过个生日,可看齐公子的样子,好像并不想这么按部就班做完这场直播。   思及此,他拿过桌上的白板写了几个字:别cue我了!   齐衡礼的视线始终都在跟随着他,哪怕没有直勾勾看着,余光也在关注,自然是发现了这几个字,这下子,是彻底安分下来了,听话得不得了,看得孙逖一脸无语。   什么叫有了媳妇忘了娘啊,这不就是了。   他安静了,一本正经直播了,粉丝们却想让他继续秀恩爱。   【哥,你提一下嫂子吧,别这样,我不想看。】   【哥,要不你换个样子吧,刚刚那样就挺好,现在这副样子我看习惯了,有点腻了(喜新厌旧脸)】   【哥,你快告诉我嫂子有多爱你!】   【哥,嫂子不爱你咯~】   【哥,嫂子不爱你咯~】   【哥,嫂子不爱你咯~】   齐衡礼看着逐渐变得整齐的弹幕,欲言又止,表情很是不赞同,一副想要反驳却又不敢的样子,粉丝们在手机前笑得不行,刷弹幕刷得更起劲了。   【哥,嫂子不爱你咯~】   整齐划一的弹幕,齐衡礼看得微微咬牙,生硬转移话题:“明天要不要拍戏?要的,明天正常拍,一共八场戏,希望大家到时候能来支持《星河暮冬》。”   粉丝心里腹诽:我们有问你这个吗?   【哥,嫂子不爱你咯~】   “过年的安排?今年会回家过年,不去当观众了,年前年后也都没有任何工作安排。”   粉丝:【哥,嫂子不爱你咯~】   “往年都会约访谈节目?今年不会了。”   粉丝:【哥,嫂子不爱你咯~】   “我给大家发几个红包吧。”他的表情越来越平淡,语气也越来越生硬了,谁说他家十三不爱他了,你们懂个屁!   粉丝:【哥,嫂子不爱你咯~】   谢赫瑾看齐公子的表情,觉得可能要破防了,正要拿起白板安抚一下,却看到齐公子又露出笑容,看起来好像又开心了,他松口气,也是齐公子在圈里混了那么多年,可比他成熟多了,哪里需要他担心了?   “红包发多少个?发一万个吧,每个一百块。”齐衡礼快速发出红包,话锋一转,“你们怎么知道我用的这张卡是我家十三给我的?对,我家十三赚的钱全都给我了,还说等我花完了他就再挣,你们猜得真准,真聪明。”   【红包收到,谢谢嫂子。】   【我哥破防了,意满离。】   【咱们什么都别问,看他还能爆出什么来哈哈哈!】   谢赫瑾听得一脸问号,等等,不是笑了吗?怎么笑了还破防了?   “孙叔......”   孙逖看着弹幕扶额:“就这样吧,粉丝不希望我们束缚他,最想看的还是真实的他,让他自由发挥吧,别拉你出镜就行。”   既然不用管了,谢赫瑾也就不盯着了,放轻松坐下来安心看弹幕,齐衡礼还在那边不问自答叭叭叭:“我的钱怎么花的?诶,你们不知道,我家十三看我舍不得花还挺生气呢。”   “今天我收到了什么礼物?礼物挺多的,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十三送给我的那份。”   “你们想知道啊?可以啊,谁让我跟你们关系好呢?”齐衡礼挑眉,十分大方地站起来往房间里跑,“等我啊,我很快回来。”   【好好好,他真的上瘾了。】   【谁问你了!谁问你了!谁!问你了!】   【我要笑死在直播里,不愧是齐恋脑啊。】   谢赫瑾默默地看着齐公子跑回去,又跑回来,得意地在镜头前炫耀起他送的礼物,粉丝们一饱眼福,却又不满足于此。   【说那么多,嫂子一声不出?结婚不会是假的吧?】   【结婚?臆想罢了,哥根本没娶到嫂子,真可怜。】   【哥,辛苦你了,还造了那么多假证据,行行行,我信还不行吗?】   【证据是假的,嫂子是假的,结婚是假的,都是假的,我不信。】   【证据是假的,嫂子是假的,结婚是假的,都是假的,我不信。】   【证据是假的,嫂子是假的,结婚是假的,都是假的,我不信。】   齐衡礼冷冷一哼,缓缓抬头,看向桌子对面的谢赫瑾。   谢赫瑾也看到弹幕了,有种不好的预感,抬头连连摆手,表情十分紧张:齐公子,你冷静一点! 第58章   面对齐衡礼的表情,孙叔等人拉起一级警备:你要干嘛!   “十三......”齐衡礼希冀地看着自己的爱人。   【来了来了,嫂子来了!】   【苍蝇搓手,哥真能破防哈哈哈!】   【嫂子嫂子嫂子,我要看嫂子!】   【哥哥先前冲,带嫂子出来,我要看!】   弹幕激动得不行,谢赫瑾还是拼命摆手,配合表情诠释拒绝三连,齐衡礼微微叹气,还不想放弃:“其实我觉得......”   不等他说完,一团纸巾被扔过去,直砸到他的胸口,本来还真想让爱人来出镜的齐衡礼看见爱人刚放下来的手,终于冷静下来了,在上当的边缘急刹车,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头连连点头:“啊对对对,你们说得都对,我结婚是假的,承认你们嫉妒我吧。”   粉丝们一脸失望,继续刺激,但齐衡礼已经不上当了,开始摆烂:“啊对对对,你们说得都对。”   谢赫瑾终于松口气,无声笑着点头,朝着齐公子露出笑容,后者像是得到了奖励,越发清醒了,任凭弹幕怎么刺激都没有再破防。   生日直播很快结束,孙逖他们一起把直播仪器这些东西收拾好,谢赫瑾也去帮忙,将桌上放着的蛋糕盒子等垃圾扔掉,回来时餐厅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   “今晚忙得挺晚的,要不要吃个宵夜?”他提了个建议。   “不吃了,雪国的宵夜也一般。”齐衡礼没等大家回答就过来帮大家做好主,“今晚发大红包,辛苦大家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小张和小李对视一眼,灿烂一笑:“谢谢齐哥!”   孙叔和老杨等人也很是高兴,吃宵夜哪有红包好呢?   大家很快就识相地离开房间,齐衡礼率先在群里发了红包,刚想去抱抱爱人,却发现人不知道去哪里了。   “赫瑾,你在哪?”   “我在这呢!”谢赫瑾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我洗个澡。”   “我也......”齐衡礼跑到浴室门前,发现被反锁了,轻轻敲门,“十三,我一起吧,省时间。”   “你明天要早起去上班哦。”谢赫瑾拒绝了他的请求,“今晚咱们好好休息吧~”   齐衡礼:......早知道就吃宵夜了。   时间过去得很快,快过年的时候,齐衡礼终于杀青,晚上和大家吃了一顿杀青宴就急匆匆往家里跑。   本来,谢赫瑾是要等他杀青了再回来的,但孙叔给他谈好了明年春晚的合作,需要回国签合同,他就提前几天回家,这会儿正在齐家庄园里和赵叔一起张贴春联呢。   熟悉的保姆车停到停车场里,齐衡礼拉着行李箱下车,回头朝司机挥手:“老杨,你回家吧。”   老杨家里的老婆孩子也在等着自己回家过年,也不跟他客气:“齐哥记得帮我跟赫瑾少爷和赵叔说一声新年好。”   “好。”   待老杨开车走了,齐衡礼加快步伐拖着行李箱别墅跑,路上遇到其他佣人,大家都很惊讶他竟然提前回来了。   “小......”   “嘘~”齐衡礼阻止了大家朝屋里喊的冲动,笑着往回跑,“我自己回去。”   此时,客厅中支了一张桌子,谢赫瑾正跟赵叔一起往春联后面涂浆糊:“赵叔,明天齐公子就回来了,我们做点家乡菜吧,他在外面好像很久没吃过了。”   “好,明早我给先生准备一碗杂酱面。”   “那我去接他回来。”话音刚落,谢赫瑾发现赵叔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他有些疑惑,拿着浆糊瓶子想要往后看,行李箱咕噜噜的声音快速靠近,他还没转身就陷入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之中,“齐公子?”   “我回来了。”   谢赫瑾下意识高兴起来,眸中露出浓浓的想念,突然又想起来其实他们才几天没见而已,哎呀,他手里的浆糊!   “齐公子,你快走开。”他赶紧把齐公子推开,看着齐公子衣服上沾到的一圈浆糊,有些懊恼,“衣服脏了。”   “先让我抱抱。”   “可是你衣服脏诶。”谢赫瑾不想让浆糊沾到自己,至于想念?还是衣服干净重要。   齐衡礼顿时就委屈了,拿了赵叔憋着笑递过来的纸巾擦擦干净,伸手去抱的时候再被拒绝,他脱掉外套,终于成功把面前的洁癖小朋友抱到怀里:“这样可以了吗?”   “嗯哼~”谢赫瑾微微挑眉,双手放到他的背后,声音清脆,“齐公子,你怎么提前回来啦?不是说没买到机票吗?”   “后来发现能买到,我们就提前回了。”齐衡礼打了个哈欠。   “怎么那么困?”谢赫瑾在他怀里抬头,瞧见齐公子眼底的青黑,有些心疼,“在飞机上没睡吗?”   “睡不着。”   是吗?   谢赫瑾略有些怀疑,自己也查过航班,没有一趟是这个点能回来的,怀疑他应该是转了好几趟班飞机才回来的,想想又心疼了,抬手摸了摸齐公子的脸,纤长白皙的手指放在上面,显得齐公子的黑眼圈更加重了,这让他的心疼又多了几分,赶紧道:“齐公子,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我不困。”齐衡礼看向桌子,“你们在贴春联吗?我也来帮忙。”   “齐公子,我困诶。”   “那我们回去休息。”   见齐公子瞬间改口,谢赫瑾抿唇一笑,和他一起拉着行李箱到二楼,东西先放在隔壁的衣帽间,暂时不整理,进卧房后,他下巴轻抬,指了下屋里的床:“去睡吧。”   “我先去洗个澡。”   “还洗什么澡呀,直接睡。”谢赫瑾心疼着呢,推着他往床那边走。   “洗个澡吧,我这风尘仆仆的,衣服脏。”齐衡礼可记得他家小朋友有着洁癖呢,咳,其实他也有,“我很快的。”   “那我们一起吧。”谢赫瑾想快点陪他一起睡,齐衡礼却不敢和他一起,“我的好赫瑾,你就别在这个时候考验我了。”   “我哪有。”   “我先进去了。”齐衡礼轻咳一声,抱着睡衣往浴室走。   待他洗完一个战斗澡,出来瞧见已经给他准备了一杯温牛奶的爱人,走过去抱了一下:“快去洗澡吧。”   谢赫瑾也进去洗了一个战斗澡,头上戴了浴帽,头发没湿,出来的时候见齐公子还醒着,正坐在床上看书,略有些无奈:“齐公子,你不困吗?”那眼下黑的哟,怎么还有精神看书啊。   “来。”齐衡礼伸手。   谢赫瑾走过去,瞥了眼已经喝完并且洗干净了的杯子,坐到床上,被抱进怀里时用脑袋蹭了蹭男人的胸膛:“不困呀?”   “困。”齐衡礼的声音终于带上了几分困意,脸埋进爱人的发丝中,“我好久没抱你了。”   “你抱着我一起睡。”   “好。”   谢赫瑾掀开被子躺进去,下一秒,又被齐公子抱进怀里了,屋里的灯全部被关掉,抱着他的齐公子睡得很快,轻轻的呼吸喷洒在自己头顶,圈住他的腰的那双手臂始终没有放开。   “真是的。”他微微叹气,用手摸了一下齐公子的黑眼圈,“我坐飞机的时候总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累到,到了自己身上却一点也不在意,怎么就忘了我也是会心疼你的呢?”晚一天回来又怎么样呢?   黑暗里,齐公子没有回应他,睡得十分安稳。   楼下,赵叔父子默默把春联都贴上,吃晚饭时也没有上来叫他们。   深夜,困顿的齐衡礼总算是把觉补回来了,在黑暗中微微睁开眼睛,感觉到怀里有个一直在眨着眼睛发呆的大宝贝,纤长的睫毛隔着衣服撩拨胸口,痒到了他心里,他笑着用力抱了一下:“我睡多久了?”   “不知道诶。”谢赫瑾翻身去把灯打开,他中途醒来就再也睡不着,躺得太久了,觉得身上有点累,伸了伸懒腰,正要回去抱住齐公子,却发现人翻了个身离开他了,“齐公子?”   “别乱蹭。”齐衡礼叹气。   谢赫瑾满脸无辜,他哪里乱蹭了呀,就伸伸懒腰好吧?   两人没有在床上磨蹭,很快就到洗手间里洗漱,他们肚子都饿了,披上一件外套就下楼觅食。   厨房里还温着留给他们的晚餐,份量不是很多,但这会儿吃了也不怕撑肚子,到时候回去睡觉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晚饭兼宵夜吃完,齐衡礼去洗碗,谢赫瑾在厨房里晃晃悠悠散步,他躺了好久,感觉哪哪都不舒服,就想到处走走。   “回房吧?”齐衡礼洗了碗就道。   “我睡饱了。”   “那我们去看会儿电影?”   “不想坐。”谢赫瑾想要运动一下,“我去打打拳吧。”   大晚上打什么拳?   齐衡礼现在也睡饱了,想运动一下呢,正好爱人的精神足得很,他就笑着把人带回房间里一起运动。   腊月二十九挂灯笼,吃年糕。   早上第一抹晨光钻进窗帘缝隙,齐衡礼拉开窗帘惬意地伸了伸懒腰,床上的谢赫瑾微微掀开眼皮,勾起一抹满足的笑,但没笑几秒就眼睛一转,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小声嘟囔着:“我饿了。”   齐衡礼可最爱自家小朋友对自己撒娇了,闻言就跑回去,抱着人亲了几下:“早餐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什么也不想吃。”   “喝粥吗?”   “不想。”谢赫瑾闭上眸子,开始使唤,“腰有点酸。”   齐衡礼闻言,笑着给撒娇的小朋友按腰,隔着被子帮他按摩背部和四肢,把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终于松口说自己想吃什么:“想吃云吞,虾仁馅儿的。”   “我这就下去给你做。”   谢赫瑾躲开他要亲自己的动作,微微蹙眉,好像很不满意似的。   “好~我让厨房做,待会儿就上来陪你。”   “哼!”这还差不多。   等人离开房间,刚刚好像还有点不太高兴的谢赫瑾又重新露出笑容,满意地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把自己翻到最靠近阳光的那边。   不多时,房间被打开,齐衡礼从外面回来。   “哼!”床上响起小朋友看似不高兴实则在撒娇的声音。   他看了一眼,心领神会,去把窗帘拉得更开,让阳光铺满整张床,回到床上继续给小朋友按摩,听着手下哼哼唧唧撒娇的声音,只觉得心都软了。   谢赫瑾也没有折腾他多久,柔弱无骨地躺在他怀里,让他喂个早餐就好了。   “齐公子,我们下去挂灯笼吧~”换了衣服的谢赫瑾一脸跃跃欲试,健步如飞往外走,活跃的样子哪里还有刚刚在床上使唤人时的柔弱和娇气。   下了楼,瞧见赵叔搬出来的灯笼,他赶紧跑过去抱起一只超大的红灯笼:“赵叔,这个是挂在门口吗?”   “对。”赵叔满脸慈爱。   “我也帮忙挂吧。”谢赫瑾转身把怀里的大灯笼放到身后拿着一堆东西追出来的男人怀里,“齐公子,我们走吧?”   “先把帽子这些戴上。”齐衡礼把灯笼放到地上,温柔地替他戴上帽子、围巾和手套,“外面冷,把外套也穿上。”   赵管家适时把两件外套拿过来,谢赫瑾看了,下意识抬手想要自己穿,抬到一半却又放下来,似乎很不乐意:“屋里暖和,穿了外套会热。”   小朋友就是爱撒娇,齐衡礼也不戳穿他,纵容地拿过外套轻声劝了几句,好好地哄了一会儿,等小朋友愿意穿了又露出笑来。   “齐公子~我先出去咯~你记得穿衣服~”谢赫瑾抱着大红灯笼往外跑。   齐衡礼快速穿戴整齐,也抱着另一只大红灯笼追上去。   回到家里,谢赫瑾比在外面更爱撒娇,也更希望齐公子能多哄哄他,什么成熟,什么稳重,他是一点也不在乎。   他就喜欢齐公子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的感觉。   把家里的大红灯笼都挂上去,剩下的小灯笼他就不怎么感兴趣了,转而跑去厨房通往后院的门口外面看赵管家打年糕:“宣笛哥,不在外面买现成的吗?”   “我爸说想让你们吃手工做的。”赵管家也很无奈啊,在外面也能买到手工做的啊。   赵管家用木锤打着石槽里的年糕,安婶坐在旁边指挥,告诉他怎么打,谢赫瑾觉得很感兴趣:“我也想试试。”   “试试?”一旁的齐衡礼视线落到他的腰上,意有所指。   谢赫瑾略有些心虚,但觉着自己应该可以的,要了找管家的木锤开始打年糕,安婶见他打得乱七八糟也不嫌弃,笑眯眯地给他打着节拍,还告诉他要用腰部用力。   打了一会儿,谢赫瑾隐隐觉得腰有点酸,默默放慢了动作,却又不想示弱,眼神往旁边撇,齐衡礼含笑看了一会儿,瞧见小朋友的眼神越来越明显了,还是没让他丢脸,笑着给他找台阶:“赫瑾去庄园外面的树林里逛过吗?”   “没有诶。”谢赫瑾立刻把木锤还给赵管家,快速离开石槽旁边,仰起累得微红的脸,一双狐狸眼熠熠生辉,好像超级感兴趣,“齐公子,快带我去瞧瞧。”   齐衡礼闷笑着说好,拦着他的手离开。   身后重新响起赵管家打年糕的声音,等走远了,谢赫瑾小声嘀咕:“今晚得让宣笛哥多吃点饭才行,这也太累了。”   “嗯?”齐衡礼挑眉,戏谑垂眸,“赫瑾竟然觉得累吗?”   “有吗?我哪里累啦?”谢赫瑾十分嘴硬,完全忘了刚刚自己频频给男人递眼神的事情。   “对,咱们家赫瑾可有力气了。”   “那当然!”   谢赫瑾骄傲得不行,一点也不带心虚地重重点头了,走了一会儿还跑到前面蹦蹦跳跳的,瞧着是真的一点也不累。   事实上,不用频繁动到腰,他的确是觉得一切都可以忍受,在庄园的草地、树林、花园各处玩了一早上,到中午要吃饭时才舍得回别墅。   可能是人的体力是有限的,可能是那个劲头过去了,等到饭后,他又一副不想动弹的样子,懒洋洋地躺在花房的躺椅里看从前齐衡礼的电影。   “明天《乱世定音》重拍。”谢赫瑾看到围脖中有一条相关的评论,想起了这茬,“齐公子,你是不是要去?”   “嗯。”   “错过春节档会不会太可惜啦?”   “不会。”齐衡礼很有信心,勾起唇,“我相信我的票房号召力。”   “肯定还是有点小影响的。”谢赫瑾一边玩围脖一边感叹,“演员塌房真是麻烦。”   《乱世定音》本来是准备在春节档上映,电影都制作好了,可惜,有个戏份少但角色比较重要的演员塌房了,搞得《乱世定音》还要找人救场。   左右春节档肯定要错过,齐衡礼是男主这件事情也给了张导极大的信心,他干脆把涉及到的演员都叫回来重拍,免得新演员还需要抠图放进画面里影响电影质量。   “还好你最近没有什么工作安排,不然多累啊。”谢赫瑾又小声感慨。   “明天要和我一起去吗?”   “不去。”谢赫瑾微微摇头,把日历给他看,“明天宜安葬、开光,我想去了解一下相关的事情,要是能一天做完就择日不如撞日立碑了。”   齐衡礼表情凝重却又有些疑惑:“谁出事了?”   “没谁出事,只是我想给一个以前的长辈立坟,我做了个梦,梦到他枯骨无人收敛,我以前答应要给他送终的,最后却......”谢赫瑾声音很低,眸底有些伤感,“他除了我就没有别的家人了,我来了这里,他应当很难过,也很想知道我过得好不好吧?”   “年纪多大?”   “五十三。”谢赫瑾一顿,“他过得苦,瞧着像是七八十岁,也不让我叫他爹,我从小叫他爷爷长大的。”   “那便葬在我爷爷奶奶旁边吧,他们应该有话聊。”   这意思是齐公子也把他爷爷当自己家人看,谢赫瑾就知道齐公子定会像他一样看重,笑着点头:“好,我明天去问一下衣冠冢怎么立。”   “你没有他的衣物如何立衣冠冢?”齐衡礼知道他说的是很久以前的人,“可想好要放什么进去了?”   “我想过啦。”谢赫瑾重新露出笑容,“我给他画了一幅画,写上生辰八字......”   “怎么了?”   “算了,生辰八字不写了,太远了,万一以后被人知道不好。”   “画是放在墓穴之中,如今谁有那个心思会去乱挖别人的坟?不会有人知道的。”齐衡礼轻声道,“退一万步讲,就是出了意外,真有人看到了,我们也可解释是给老祖宗立碑。”   “可他不姓谢。”   “谁说你姓谢就代表生父姓谢?”   “对啊。”谢赫瑾转过弯来了,他可以说是找到了生父,再给生父的老祖宗立碑嘛,实在不行,就说是梦到了一位古人balabala,现代社会那么开明,束缚少,他哪里需要什么都解释给别人听呢?   “明天什么时候去?”   “准备一早就去,到时候把画像拿去开光,再放到墓园。”   齐衡礼沉吟:“我陪你一起去。”   “你要去拍戏呢。”   “早点出门就是,左右也没有几场戏。”   花房里也没别人,两人就在这里说这件事情,聊完又躺在一张躺椅里依偎着睡了午觉。   傍晚,他们尝了赵管家辛苦打出来的年糕,嗯......怎么说呢?跟在外面买的手工年糕也没有什么差别嘛,不过赵管家打得那么辛苦,大家都十分给面子,能吃就多吃几块。   “以后我再也不折腾了。”赵管家扶了扶腰,小声跟齐衡礼两人求助,“明年我就在瑾礼园过年,我爸要是想折腾我,你们可千万要帮我。”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谢赫瑾咽下嘴里的年糕默默点头: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得了他的眼神回复,赵管家放心离开。   次日,谢赫瑾两人出门,捧着画像到道馆里开光,却被告知要另选吉日,他们只能先将画像连同盒子一起放在道观里先供奉着,等到了吉日再来焚香祈福。   待离开道观,他们一起飞到影视城,拍了几场戏又回来。   今天是除夕,他们回来的时候都是傍晚了,等吃了晚饭,收了赵叔给的压岁钱,两人跑到房间里包红包。   “要包几个?”谢赫瑾拿出刚买的红包拆出来放到桌上。   “赵叔、安婶、周妈、郝叔都是家里长辈了,今晚一人给一个压岁钱红包,明天要给一个拜年钱红包。”齐衡礼很有经验,往年他也是这么给的,“孙叔、老杨在自己老家,就转账给。”   谢赫瑾缓缓点头,拿出一捆刚取的现金:“那要包多少?”   “一个红包一张,咱家的压岁钱都是这么给。”齐衡礼一边说一边包钱,“年终奖会补上。”   谢赫瑾现在也管着家里的钱呢,知道这回事,家里佣人和工作室员工的奖金只要过节都给一个月的工资,年终奖则是三个月奖金,多出来的两个月工资其实就是压岁钱和拜年钱了。   这个先不管,现在重要的是现金,谢赫瑾看着袋子里还没拿出来的其他现金和红包,觉得好像取得有点多?   “齐公子,那剩下的这些要包给谁?”   “......有点多,往年我只发红包不过年,今年我们结婚了,要去拜访的人不少。”齐衡礼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等初二就开始带你去。”   谢赫瑾闻言,又看了眼他们取回来的钱:“到底有多少?”   齐衡礼去书房的抽屉里拿了一个厚厚的本子过来:“从我爷爷那代的亲戚朋友算起,拜完正月也拜不完。”   谢赫瑾正好奇地翻了一页,被密密麻麻的字劝退了,上面什么舅公,什么叔爷的字眼让他下意识合上本子。   “今年咱们刚结婚,每家每户都要去拜年或者通知到,等明年就不用那么麻烦了。”齐衡礼缓缓讲述他们这边的习俗,拢住爱人的手,沉稳的语气带来几分安定,“有我在。”   其实谢赫瑾并不是怕,就是本子上的亲戚有点多,看得他眼睛疼。   不过,齐公子说他怕,那他就怕吧~   思及此,他微微叹气,装模作样地倒在齐公子怀里:“唉~想想就觉得怕~”   小朋友又在装了,齐衡礼一秒看穿,却没有说破,还轻声问怎么了。 第59章   “祝赵叔除夕快乐,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谢赫瑾洗了澡之后就穿上一身红衣服,到了楼下,瞧见赵叔就从兜里拿出一个红包,笑容灿烂。   “也祝赫瑾学业进步,事业节节高升,和衡礼感情美满。”赵叔高兴极了,接了红包就也给出一个红包。   谢赫瑾高高兴兴地接了,扫一眼屋里,没找到安婶他们就往厨房里面跑,齐衡礼在后面接过赵叔的红包,笑着跟上。   “安婶除夕快乐!”   这清脆上扬的嗓音一听就是家里的小先生,正在厨房里准备跨年饺子的安婶和周妈哎呀一声,齐齐掏兜要给他红包,却不想竟先收到他给的红包了,脸上的笑更加慈爱:“谢谢赫瑾,你也是,除夕快乐。”   齐衡礼迈步过来给她们红包,二人也很高兴地回了红包。   “走吧,去找郝叔。”谢赫瑾背着红包去监控室,进了屋子里,瞧见里面喝着茶水看监控的郝叔又扬声道贺,“郝叔除夕快乐!”   “哈哈哈,赫瑾除夕快乐!”郝叔几乎同时拿出红包,一抬头,见眼前有一个,还有些惊讶,“哎哟,谢谢赫瑾。”   “郝叔除夕快乐。”齐衡礼走过来送出红包,瞧见小朋友又往外跑了,接了郝叔的红包就在后者的笑声中跟出去。   冷风之中,别墅前的草坪上已经被摆上一圈烟花,佣人还搬了一箱仙女棒出来。   庄园大门已经关上,除了郝叔,在庄园各处值守的其他人接到通知后就来到别墅前面,大家分了几捧仙女棒在屋前点燃。   今天是除夕,一些新人都回家了,留在庄园里的都是至少都在齐家工作有二十年的老人。   谢赫瑾两人过去一人发一个红包,恭贺大家除夕快乐。   “想放烟花还是玩仙女棒?”齐衡礼一手仙女棒一手打火机让他选。   谢赫瑾看着大家手里绚烂的仙女棒,歪歪头,觉得这样不过瘾,抓住打火机:“我要放烟花。”   “好,那要小心。”   “齐公子你不放吗?”   “不爱玩这个。”齐衡礼笑着摇头,低头亲了一下小朋友的额头,声音轻柔,“我看你放。”   “难怪大家不爱跟你玩。”谢赫瑾小小嘲笑了他一下,瞧见齐公子挑眉了,又快速自救,“齐公子~咱们一起放嘛,那么多烟花呢。”   “好~”齐衡礼又去拿了一个打火机,望向前方的烟花箱子,“你想放哪一个?”   “哪个最好看?”   齐衡礼还真不知道,转头去问赵叔,赵叔又去问儿子,赵管家如数家珍:“那个是金桔大赏,那个是赤焰飞天,那个是孔雀开屏,那个是绚烂星河......最中间那个,金龙升空,这是最好看的。”   “我要点金龙升空!”谢赫瑾立刻喊,“齐公子,你要哪个?”   “我要百年好合。”   谢赫瑾没听到百年好合,立刻觉得这个最好,当场改变了主意:“我也要百年好合,齐公子,我和你一起放~”   压根没买百年好合的赵管家跑到烟花箱子中间,将孔雀开屏和金龙升空摆到一起:“赫瑾,衡礼,你们放这两个吧,孔雀是百鸟之王,与凤凰无异,这两种烟花合在一起就是龙凤呈祥,雄为凤雌为凰,龙凤都是同性,正好和你们一样啊。”   谢赫瑾听了,都有点佩服赵管家了,面露同情:“宣笛哥,真是难为你了。”   赵管家微微一笑:原来你们也知道是在难为我啊?   齐衡礼憋笑:“我本来想的是明天买回来放,不过宣笛都这么说了,我觉得龙凤呈祥也挺好的。”   周围的人都在笑,谢赫瑾十分认真地提醒:“宣笛哥,其实我们也就是开开玩笑,互相表一下心意,不是真的要东西,以后我和齐公子说这些话的时候你不用理会的。”   “我是管家嘛,职责所在,当你们play的一环我也不介意的。”   “我介意。”齐衡礼插一句,本来他的确是没多想的,可赵管家重点提了,他就介意了,“麻烦你以后当一下空气。”   赵管家默默闭嘴,众人捂着嘴巴笑,还不忘挥动着手中正在绽放的仙女棒。   很快,大家就分好了各自的烟花箱子,一起走到旁边,谢赫瑾倒数三二一,所有人就一起弯腰点绕引线,然后跑出去。   “哈哈哈!”谢赫瑾跑了一半,突然高兴地笑出来,捂耳朵的手放下,齐衡礼含笑捂住他的耳朵,几乎是抱着他跑回人堆里,“那么高兴?”   “感觉很好玩诶。”谢赫瑾抓住他的手牵住,小声解释,就在此时,烟花升空,于云间绽放,如繁星照亮世间,美丽非常,他下意识抬头看,缓缓补充了一句,“就是纯粹的高兴。”   齐衡礼勾起唇,和他一起牵着手,站立在人群之中。   天空之中,渐变色的孔雀开屏瞬间绽放,一条金龙窜上云间,气势恢弘。   “哇!真的好像龙凤呈祥哦。”谢赫瑾指着云雾间的孔雀头,“齐公子,好看诶~”   齐衡礼抓住他的手,站到他的后面抱住他,下巴搭在他的头顶,拥抱自己的全世界。   谢赫瑾目不转睛地看着天空,尚未察觉到男人已经换了位置,等到烟花快要结束才恍然回神,一转头,齐公子都不在了,再一顿,发现自己手被抓着,腰也被圈着,头上还垫着什么。   “齐公子?”   “嗯?”齐衡礼还在看着天空。   “你觉得哪个最好看?”   “金龙升空最好看。”齐衡礼垂眸,注视着他的爱人。   谢赫瑾没有问为什么,继续抬头,此时孔雀开屏和金龙升空都放完了,但他依旧还记得那一幅幅“龙凤呈祥”,脑海里回放了几次,他大概明白了,骤然笑出声来:“齐公子是在把自己当成开屏的孔雀吗?”   “嗯,我得把自己最好的东西拿出来引诱,才能钓出你这条小金龙啊。”   “才不是呢。”谢赫瑾在他怀里微微摇头,“明明是我正在努力靠近你啊,孔雀如此绚烂,金龙不升空如何去到他身边呢?”   “好~我的小金龙很快就会升空的。”   “嗯嗯!”谢赫瑾笑弯了眼,抬头和他对视一眼,一起笑了。   天空重归宁静,大家将手里的仙女棒都放光,这才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谢赫瑾拍拍手,隐约闻到一股股火药味,皱了皱鼻子:“齐公子,我们先回去吧?我想洗手换衣服了。”   “好。”   两人一起进屋,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交给佣人清理,回到房间中洗手洗脸,感觉身上还沾着烟火气,又洗了个澡,换了睡衣,穿上又一件新的红色羽绒服,一起来到楼下和赵叔他们一起看春晚跨年。   过了一会儿,周妈他们把跨年饺子端上来,瞧着五颜六色的,有好多口味,饺子皮薄到可以看到里面是什么馅儿,看着就很有食欲,哪怕年夜饭吃得很饱,现在谢赫瑾还不饿,也不由得露出期待的神色。   “里面有福银哦,赫瑾吃的时候记得小心点,要是能吃到福银,明年一定顺顺利利的。”周妈最疼他了,给他分了一碗饺子,使了使眼色。   谢赫瑾瞬间明白,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夹起一个大饺子放进嘴里,微微一抿,饺子皮就破了,牙齿轻轻一咬,被肉馅包裹着的硬币被咬住,发出只有他可以听见的声音。   “我咬到福银了!”   “好好好,咱家赫瑾是有大福气的孩子。”周妈高兴极了,其他长辈瞧着也十分欢喜。   这一待遇还是以前齐衡礼的,如今变成了自己爱人的,他在一旁看着,满眼都是宠爱,嘴角始终含着笑意,故意发出羡慕的感叹:“周妈和安婶习惯只放一个福银,看来我没机会了。”   周妈和安婶对视一眼,正要说什么,谢赫瑾已经把自己还没吃的那一半饺子夹起来:“齐公子,我的福气分你一半~”   齐衡礼嘴角的弧度猛地上扬,怎么都压不下来,迫不及待地把那一半饺子吃了:“好吃!”   “是吧?我也觉得好吃。”谢赫瑾笑着夸赞,“周妈和安婶手艺真好。”   两个长辈被他哄得高兴极了,也忘了刚才要说的话。   齐衡礼正开始吃自己的饺子,一个没防备,牙齿嘎吱一下咬到了硬物,硌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齐公子,你也吃到了!”谢赫瑾眼睛一亮,高兴得眼睛都合成一条线了,再去看赵叔他们的饺子,“你们没有吗?”   “我们都老了。”   “才不是,每个人都该有福气。”   大家面面相觑,赵叔笑着解释:“从很早开始,家里的福银都是留给衡礼,这已经是大家约定成俗的事情,也就是讨个吉利而已,习惯养了多年,已经不好改了,你们啊,吃着就是了,就当是我们大家给的祝福。”   “可是福气大家分着不是更好吗?”谢赫瑾寻求齐公子的意见,后者笑着点头,“赫瑾说的是。”   “看吧?齐公子都说我说得对。”谢赫瑾又看向其他人。   “好,那我们明天再去多包点。”周妈见他们都统一意见了,自然也不再坚持。   吃完跨年饺子,周妈他们把碗筷拿回去收拾,然后回来一起看春晚。   老实说,春晚其实不太好看,但大家一起坐着聊聊天,把这个当成背景音也不错,齐衡礼已经看了好多年了,形成了抗体,并不会看得昏昏欲睡。   谢赫瑾就不这样了,哪怕上面的节目对他来说都是很新鲜的,看的时间长了,他还是没能坚持下去,缓缓倒在了齐衡礼怀里,电视机里的声音像催眠曲,就是怎么换怎么吵都没法把他吵醒。   齐衡礼宝贝地抱着自己的爱人,要来一张毛毯盖在上面免得他着凉,继续坐在沙发里看到后面。   随着电视机里传来跨年的倒数声,当主持人们大声恭贺全国观众新年好,别墅外立刻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谢赫瑾惊了一下,缓缓转醒,发现自己耳朵被捂着,揉了一下眼睛抬头,和一双温柔的眼眸对上。   “齐公子,跨年了吗?”   “嗯,十三,新年好。”齐衡礼低头轻轻印下一吻,“我们回去睡觉吧?”   “齐公子新年好。”谢赫瑾稍稍清醒了一点,打了个哈欠,坐起来也亲了齐公子一下,摸摸口袋,“要给赵叔他们新年钱呢。”   “明早吃了早餐再给,现在回去睡觉了。”   “春晚没结束呢。”谢赫瑾眯着困顿的眼睛看向电视机。   “以后再补也是一样的。”   “那好吧。”   他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放心倒下来,在男人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继续睡,齐衡礼宠溺地笑了一下,抱着他一起回到房间,轻手轻脚脱掉他的外套,把人塞进被子里。   “唔~要一起睡。”谢赫瑾感觉到齐公子要走,伸出手随便抓住一个地方。   齐衡礼轻轻握住袖子上的手,小声哄着:“我在这边不好上床,我去另一边,等一会儿好不好?”   谢赫瑾反应了一会儿,还是没反应过来,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手一直没放开,见此,齐衡礼只得就此脱鞋上床,抱着他的宝贝一起进入梦乡。   屋里没了动静,灯慢慢熄掉。   --   “赵叔新年好~”   “周妈新年好~”   “安婶新年好~”   “郝叔新年好~”   一大早起床,谢赫瑾就像昨晚那样,拿着红包把庄园跑了一圈,把口袋里的红包全都分了过去,也收了不少红包,高高兴兴带着他的齐公子回到别墅里吃早餐。   昨晚的年夜饭很丰盛,又吃了跨年饺子,这会儿他还饱着呢,但吃到周妈他们新做的饺子还是很捧场,看见周妈他们也吃到了福银,胃口更好了,吃了整整一碗才放下筷子。   “吃饱了?”齐衡礼拿了热毛巾给他擦嘴和手。   “嗯。”谢赫瑾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说悄悄话,“你看,我肚子都大了。”   “别吃太多。”齐衡礼没多想。   谢赫瑾见他不懂,露出你好没意思的表情,起身到外面去,昨晚放烟花和鞭炮的纸跟箱子都被收拾走了,仅能在草叶间看到一点点没能收拾干净的红纸,鼻尖隐隐还能闻到一股火药味。   走了一会儿,他们来到室外的游泳池附近,齐衡礼停下来:“你好像还没来过这里,要进去看看吗?”   庄园有点大,他们平时逛也不过是去常去的地方,像基本用不上的游泳池,尤其是室外的,谢赫瑾还真的没有跟齐公子来过。   嗯,对,不是没来过,是没跟齐公子来过。   他选择性忘记自己曾经在这里干了什么,一脸无辜地点头:“嗯,对。”   小朋友表情一旦变无辜,就代表他不无辜,齐衡礼对此颇为了解,却没有去追问,他家小朋友没有跟他说,他就当不知道就是了。   进了树林,谢赫瑾一副真的只是第一次过来的样子:“哇,这里的树好多呀,感觉里面的游泳池也很私密呢,只是当时为什么想到要把泳池放在这里呢?”   “从我出生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可能是父母或者爷爷奶奶觉得这边的草地不知道做什么,就加了个游泳池吧。”   “怪不得这些树长得那么好,一看就是种了好多年,哇,泳池真的好好看诶,怪不得要用树围起来藏着,哇这里的瓷砖也好漂亮啊,旁边的地板也很特别呢,好防滑呀,这样就不怕摔下去了耶。”   感叹越多,就越心虚,他生怕齐公子发现自己在这做过坏事,把游泳池和树林夸了一通就想走了。   齐衡礼却恍若未觉,抚开凳子上的薄雪坐到上面,唇角勾起:“赫瑾,水面结着冰,上面还覆着雪,你怎么知道下面的瓷砖好看?”   谢赫瑾心虚地抿了抿唇:“我没说下面瓷砖好看呀,我说的是这里的瓷砖好看,齐公子你听错了。”   “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赫瑾那么厉害,有透视眼呢。”   “额,就算没有透视眼,其实看泳池壁的瓷砖也知道很好看呀。”   “我家赫瑾真聪明。”齐衡礼把人拉过来坐下,像是找到了一片宁静,“终于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我们坐一会儿吧。”   谢赫瑾哦了一声,靠到他肩膀上默默看着地面,怕说错话似的,突然安静下来。   外面还是有点冷,齐衡礼到底还是心疼他的,没舍得逗他太久,欣赏了一会儿小朋友心虚的样子就说要回去了。   谢赫瑾松一口气,重新活跃起来,蹦蹦跳跳离开树林,跑得飞快,还不忘给自己的行为找补:“齐公子,你快来追我~”   两人一前一后跑回别墅里面,谢赫瑾率先坐到沙发里,端起桌上的瓜子盘咔哧咔哧啃瓜子,光啃瓜子觉得无聊,又打开手机冲浪。   齐衡礼慢慢踱步进来,见他好似被手机吸了魂似的,连嗑瓜子的动作慢的不行,拿了一个空碟子过来,把一个个瓜子仁剥出来放进去。   等了一会儿,小朋友还在看,瓜子都不磕了。   “在看什么?”   “又有瓜呢。”谢赫瑾回神,把手机递过去,“你看,大瓜。”   齐衡礼垂眸,又是一个艺人塌房的瓜,他手脏没碰手机,就轻声问小朋友这个瓜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刚开始远离的假朋友之一,吃了五年软饭,现在找到了一个富婆就想抛弃糟糠之妻的事情呗。”   齐衡礼:......   “还好你跟他疏远了,现在圈内也知道你跟他不是朋友了,不然又得把你扯进去。”谢赫瑾想到上次齐醒塌房的时候,评论里竟然有说齐公子和齐醒是朋友,两人说不定都是类似的人之类的话,虽然当时大家注意力都在齐醒这个贱男人身上,这种评论不仅没有什么存在感,大家看见了还会帮忙回怼,可有时候他想起来还是生气,“哼,总之你以后别把谁都当朋友,操心死我了。”   “我听十三的,以后一定擦亮眼睛,洁身自好,及时跟一些坏家伙保持距离。”齐衡礼赶紧表态。   “这还差不多。”谢赫瑾继续吃瓜,吃着吃着,发现了一个新的词条,“金兰电视艺术节要举办了耶,就在二月份,好像是年后不久。”   “嗯。”齐衡礼好久没演电视,并不关注这个。   “金兰电视节举办后不久就是金兰电影节吧?”谢赫瑾很是期待,“齐公子去年有多少部电影?”   “开年之后有一部。”   谢赫瑾顿了顿,想起那时候他还没来,微微叹气:“早知道我早点来,这我都不知道。”   这话说的,齐衡礼可伤心了:“我家十三竟然不知道我去年有什么电影?”   “我刷电影都是从以前开始刷的嘛,我有强迫症,不想弄乱顺序,不是故意不关注的嘛。”谢赫瑾讨饶完,瞧见齐公子还在笑着就知道他没有真的难过,“对了,齐公子,怎么你去年电影那么少?我看大家都说,你每年都有两部电影呢。”   “也不一定每年两部,准确来说是每年拍两到三部,后期制作的时间有长有短,不一定都能很快就上。”齐衡礼把玩着爱人的手指,“你看,《乱世定音》剪辑完,最后也出了点小意外不是?”   “那今年有几部电影啊?”   “三部。”   “那还是平均两部嘛。”谢赫瑾翻找着超话里的帖子,“大家都说你不压剧诶。”   齐衡礼勾唇:“其实我也压了十几部电影。”   “啊?你也会压剧吗?”   “有些题材播出不是那么顺利,拍了不一定能播,看时机吧。”齐衡礼拍拍手,把碟子放到他手上,“吃瓜子。”   谢赫瑾下意识低头,捡起一粒瓜子仁放到男人嘴边:“齐公子辛苦剥的,你先吃。”   “好。”   两人分着吃完碟子里的瓜子仁,谢赫瑾放下手机开始剥瓜子,齐衡礼也想来剥,却被推开了,只好去玩手机,给爱人念上面的趣事儿。   金兰电视艺术节的词条刚上热搜,另一个词条也跟着上去了。   #颁奖没有谢老师我不看#   “嗯哼?”他微微挑眉,只看词条就颇有些与有荣焉,直接点进去看,一边读评论一边赞同点头,网友就是会夸,多夸点,他爱听。   “《绝代大汉》和《水泥里的手机》都参评电视节了,谁懂啊,现在看到名字耳边就想起谢老师的神曲,剧里的名场面一个个跑到脑海里。”   “这两部电视剧有现在的成就,有谢老师的一份功劳,我就想问红毯能看到谢老师吗?”   “楼上格局小了,颁奖没有谢老师我不看。”   “做梦都想看谢老师领奖啊,他值得,超级值得!”   “难道决赛不是谢老师的《风竹》和《听,响铃了》二选一吗?难道还有悬念吗?”   “我只想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官博上提名的不是谢老师啊,是剧组参评,曲子倒是入围了,就是不知道谢老师来不来。”   “领奖的曲子不就只有那两个可能吗?这个肯定没悬念了,但凡出意外那就是有黑幕呗,我只想知道能不能看到谢老师。”   这些评论如果是光看,谢赫瑾肯定只有得意和满足的,可现在听齐公子不停念着,他就难为情得很,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齐公子,你别念了,快来吃瓜子。”   “好。”齐衡礼继续看,觉得大家说得真好,吃了一粒瓜子仁又道,“呜呜呜,谢老师围脖长草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新曲子。”   “齐公子!”   “我再看一个。”齐衡礼觉得下面这个说得也好,“人如其曲,感觉谢老师肯定也是一个钟灵毓秀的人......唔唔唔......”   “不准念了。”谢赫瑾耳朵都被他念红了,把手机抢回来,再把瓜子盘塞到他怀里,“齐公子没事干就剥瓜子吧。”   齐衡礼有些遗憾,他还没看完呢。 第60章   正月初八,大部分公司正式上班,好多人都拜完年了,谢赫瑾两人还没去拜访完齐家的亲戚朋友。   就如同齐衡礼说的那样,如果每家每户都去拜访,出了正月都拜不完,他们在前面几天拜访完重要的人家,后面就都是打个电话,或者一个视频通知到位。   又折腾好几天,这个年总算是拜完了。   他们已经搬回瑾礼园住,湖边的码头和亭子已经可以投入使用,此时天气还有点冷,风吹得手有点冷,谢赫瑾坐在亭子里,趴在栏杆上欣赏眼前的湖泊。   天气逐渐回暖,湖泊还没解冻,但没有前段时间冻得结实。   “有点可惜,前段时间应该回来试试看滑冰的。”他语气遗憾。   “在雪国你不是说玩腻了吗?”齐衡礼轻笑。   “那会儿玩腻了不代表回家不能玩嘛。”谢赫瑾转身坐到栏杆旁边的长凳上,“说起来,也不知道猫猫们能不能适应外面的环境,刚刚我去看,好像精神不太好。”   “叫兽医来看了,刚换了环境没适应好,慢慢养,过阵子就好了。”   “本来我还想抱猫猫出来玩呢。”   “等天暖一点再说,它们现在还小。”   两人在这欣赏了一下雪景,一起往瑾礼园走,开车到已经建好的马场里面,里面还没有马,但已经可以想象得到以后这里该会有多好玩。   “开春我们就可以去选马了。”   “我们选小马吧。”   这又跟之前说的不一样了,齐衡礼挑眉:“不要大马了?小马可要养好几年。”   “……”谢赫瑾有些纠结,他想着猫猫狗狗都是从小养的,那马怎么就不能从小养?可齐公子说得也没错。   “买两匹大的和两匹小的如何?”   谢赫瑾露出肉疼的表情,正要说贵,想起来自己也可以挣钱了,便点头同意:“好!”   雪地中留下两人行走的足迹,他们回到瑾礼园,赵管家提着一只竹篮走出来,里面垫了软软的毯子,两只猫崽子趴在竹篮边沿,漂亮的猫瞳滴溜溜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精神好多了啊。”谢赫瑾快步走过去,刚好伸手,觉得自己在外面玩了一会儿有点脏,正要去擦手,一条热毛巾已经递到他手中,修长的手指他看一眼就知道是谁的,“齐公子?你哪来的毛巾?”   “去厨房拿的。”齐衡礼手里也有一条,擦擦手就放到旁边,抱起虎斑色的猫弟弟,“有点轻。”   “养大就重了。”谢赫瑾也把毛巾放到旁边,抱起涅瓦色的猫妹妹,坐到沙发上,“猫妹妹好软哦,感觉好安静。”   “平时猫妹妹更活泼一点,这会儿应该是刚睡醒才这么乖。”赵管家站在一旁,“我去把篮子放好。”   “对了,你要带它们去哪?”谢赫瑾抬头。   “带它们出来晃晃,兽医说它们差不多适应好环境了,可以带出房间玩了。”   谢赫瑾颔首,弯唇继续撸猫,猫崽子现在也不过才两个月大,小小一只,毛稍微有点短炸,还长得不够长,不像爸爸妈妈那样帅气,但很可爱。   本来在雪国的时候,它们很活泼的,但前几天刚从雪国飞过来,到家后,猫猫的精神头就一直不太好,希望后面能慢慢养好吧。   看着不爱玩闹的猫猫,谢赫瑾有些心疼:“对了,齐公子,我们好像都没给猫猫起名字,要不起一个?这样说不定就能镇住猫猫魂魄,以后就不生病了。”   “你想好名字了?”   “没呢,不过贱名好养活,猫妹妹就叫鸭蛋怎么样?”   齐衡礼默默看了眼乖巧趴在小朋友怀里还无知无觉的猫妹妹,觉得它应该觉得不怎么样。   “话虽如此,可如今猫猫狗狗也需要社交,要是名字不好听,它们以后出门会没面子吧?”   “你这完全是以人类的角度思考了,可猫猫也只是动物啊,又不会思考。”谢赫瑾摇头。   齐衡礼:“……”   “不过网上也说现在的猫猫狗狗越来越聪明了呢。”谢赫瑾说到这里,话题一转,“齐公子,你说我明明都没有在网上查过猫猫狗狗,但手机里怎么突然就多吃好多猫猫狗狗的信息呢?”   “大数据是这样的。”齐衡礼瞥一眼小朋友怀里正在用爪子按肚子的猫妹妹,把话题扯得更远,“对了,开春后我们去选狗崽吧?”   “我们不是在聊大数据吗?”   “我不太懂这个。”   “那我们给猫猫取名字吧。”   “取名字太难了,我们先看要去哪里选狗崽吧?”   见他怎么都不顺着自己的话题说下去,谢赫瑾就知道他不赞同给猫猫取贱命了,想到现在是现代社会,他也就不把愿望寄托在这些无厘头的事情上面了,很快就跟齐衡礼一起去问朋友们要去哪里买土狗。   本来是问土狗的,问没两句,他们就听到了一个八卦,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   “诗婷居然和书茗哥在谈恋爱?!”   “书茗和刘诗婷恋爱了?!”   谢赫瑾和齐衡礼对视一眼,瞧见对方眼里和自己一样的八卦,抱着手机继续吃瓜。   原来,上次落水事件后,刘诗婷很感激钱书茗,两人后面一直保持联系,刘诗婷的表姐不想留下案底,就一直缠着刘诗婷一家想要他们撤诉,钱书茗最烦这种胡搅蛮缠的人,帮着解决了几次,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看对眼了。   “动作真快。”齐衡礼挑眉。   谢赫瑾瞥他一眼,唉声叹气的:“唉,人家是互相奔赴,哪像我,绞尽脑汁地主动求婚那么多次都被拒绝了,我的姻缘啊,就没有人家那么顺利啦。”   齐衡礼听着有些汗流浃背,露出讨好的笑容:“赫瑾少爷大人有大量,咱不提这茬了行不行?”   “我要是还提,那我就是小气?”谢赫瑾睨他。   “咳!”齐衡礼被吓到,“最小气的是我,我最小气了,十三宰相肚里能撑船,千万别和我计较。”   谢赫瑾稍稍满意,但还不够满意:“那要是我非要计较呢?”   “……那就计较?”   “就这?”   “那不然呢?”   “你不是应该割地赔款吗?”   “我的东西不都是你的吗?我能赔什么?”齐衡礼一脸莫名。   谢赫瑾想想也是哈,满意点头:“对呢,齐公子也只能许我一生了呢。”   这叫割地赔款?齐衡礼听不明白了,这不是奖励吗?   不过他求之不得,装着认输的样子,嘴角却怎么都压不下来:“是,我也只有这个可以赔了,就赔这个吧,十三不必心软。”   谢赫瑾怎么会听不出他的话外之意,笑容爬到脸上,轻轻瞪他一下,却一点威力也没有:“最好多多计较把你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计较进去是吧?”   “咳!也不是不可以。”   “看你表现吧~”谢赫瑾忍不住了,抱着猫妹妹起来转身,脸上笑容越发灿烂,快步走到窗户边,把猫猫放到窗台上。   猫妹妹精神又好了一点,在上面蹦蹦跳跳,不大一会儿就跑到窗台边想要往下跳。   猫弟弟被放到猫妹妹旁边,齐衡礼低头亲了一下爱人的脸:“我看到短视频上有好几对情侣在给对方打分,十三觉得我该达到多少分才可许下辈子?”   猫妹妹要往地上跳,但窗台有点高,谢赫瑾怕它摔伤了,就抱到地上,抬头看安安静静蹲坐着歪头往窗外看的猫弟弟,微微叹气:“弟弟怎么一点不动?”   “性格使然吧。”齐衡礼回答,“十三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齐公子,你的问题可不吉利。”   齐衡礼:???   “你没看那些追妻火葬场文吧?有些主角和前夫哥就是这样打分的,最后掰了。”   “那还是算了。”齐衡礼打消念头,他可不想当前夫哥。   谢赫瑾蹲下来陪猫妹妹一起玩,拿着赵管家带过来的毛球放到地上一推,立刻吸引了猫妹妹的注意。   齐衡礼眼神温柔,看了一会儿,去拿一个垫子过来:“蹲着累,坐着玩。”   “齐公子,你也把猫弟弟……”谢赫瑾说到一半,瞧见猫弟弟还在发呆,“额……算了,别打扰它了。”   “咪~”猫妹妹玩了会儿毛球,过来抱住谢赫瑾的手,嗷呜一口含住,谢赫瑾心脏一跳,星星眼都要冒出来了:“好可爱~”   猫妹妹叼着他的手往毛球那边走,谢赫瑾把手放到上面,像刚刚那样,又推了一下毛球,猫妹妹小小一只开心地追着毛球跑,可爱极了。   “咪~”   “真的好可爱啊~”谢赫瑾再次感叹,用手推推毛球,一边说话一边抬头,“齐公子,可爱吧?”   齐衡礼一直在看他,含笑点头:“嗯,可爱。”   “是呢。”谢赫瑾又回头陪猫妹妹玩,玩了一会儿,猫妹妹跑远了一点,他跟着走过去坐到地上。   齐衡礼眼神追随,瞧见他没带垫子,眉头一挑,抬脚要跟过去,想起还有一只四十五度望天的猫弟弟,转身抱起来,弯腰把垫子带过去。   “赫瑾,坐垫子,别直接坐地上。”   “不冷的,有地热。”   “我是怕你坐久了会烫屁股。”   谢赫瑾:“……”好叭~   和猫猫玩了一会儿,他没累,两只还没痊愈的猫猫累了,他有些遗憾地抱起猫妹妹:“赵管家,把猫猫带回去吧。”   赵管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用竹篮子把两只猫崽子收回去,齐衡礼再去拿两张热毛巾来,蹲下来给爱人擦干净手,再把自己的手擦干净。   “我刚刚想过了。”谢赫瑾抬眸,期待得到他的认同,“给猫妹妹取名......”   听到一半,齐衡礼为猫妹妹默哀。   “碧琼怎么样?”   诶?“碧琼?这个名字不错。”总算不是鸭蛋了。   “我也觉得不错。”谢赫瑾略有得意,“我想取名字还是能取好的。”   “为何叫碧琼?”齐衡礼有些好奇。   “猫妹妹是蓝山涅瓦色嘛。”谢赫瑾顿了顿,觉得他应该没记错猫妹妹原来家庭的主人所说的形容词,“蓝眼睛多好看啊,像天空一样,本来应该取名碧穹,可我觉得女孩子叫碧琼应该更好一点。”   齐衡礼若有所思:“那猫弟弟叫月白如何?”   “猫弟弟是蓝虎斑,月白亦有蓝色之意,与深蓝天空有相似之意,猫妹妹和猫弟弟以后是一对,这样取命倒是般配。”谢赫瑾撑着下巴思考,“且猫弟弟性子安静,方才看天空时,倒有几分宁静的意境,取名月白,正正好呢。”   “也是赫瑾给了我灵感。”齐衡礼含笑点头。   “就是这样一来,表面上看,两只猫猫的名字就起反了呢。”   齐衡礼深以为然,碧琼的毛色更白,月白的毛色更蓝,且眼睛也是棕色,的确像是名字取反了。   给猫猫取好名字,谢赫瑾就去选猫牌的样式,和齐公子挑了许久才挑中。   次日,他们接到通知,给画像开光的吉日到了,两人一起下山,到道观中按照道长们的指示参与开光仪式,最后捧着画盒到墓园立碑。   韩爷爷没有照片,只有一个穿着乞丐服背对着他们的画像,身形佝偻,凄苦传神。   “最近梦见爷爷好多次,可每次都看不到脸,但我记起了好多和他的记忆,是我对不起他。”谢赫瑾跪在碑前烧纸,“画画像的时候我曾想过给爷爷画上一身齐整的衣裳,可我又想起他说这辈子最高兴的时候就是当乞丐的时候,哪怕过得苦,所担忧的也不过是明日的吃食。”   齐衡礼心疼地看着爱人,他家十三以前竟是乞丐带大的,在那遥远的年代,日子得过得多苦,韩爷爷又是多努力才能在社会底层保护好十三。   “韩爷爷,我保证十三日后不会再吃苦了,您放心吧。”他抓了一大把冥币放进去烧,郑重保证。   谢赫瑾眼底泪光一闪而过,继续烧纸,轻声和他说最近以前的事情。   他是谢家大老爷原配的孩子,母亲雪崩而亡,而他刚出生就意外被弄丢,是爷爷捡到他并将他一手带大,他被谢家找到的那一刻,以为以后爷爷可以跟自己过好日子了,高兴得不行,却不想谢家压根没有在意爷爷,不过丢了几个馒头就把他和爷爷分开了。   他想反抗,想回去找爷爷,却冲不出家丁的看管,最后被带到另一个城市。   从很小开始,他就知道不能和这些大老爷硬碰硬,他知道自己回不去,就认真学谢家的东西,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把爷爷接过来过好日子。   他天资逐渐显现,意识到谢家对他的看重,第一次提出要接爷爷回来的事,谢家和他说,爷爷是下贱之人,不配入谢家的门,但可以给爷爷一笔钱,给他找一个营生,他信了,这一信,就信了两年。   他考中童生,谢家对他越发看重,要求也越发严苛,看管也越加紧密,好似怕他发现什么似的,他逐渐意识到不对,找了个机会到街上托城中乞丐帮自己打听,才知爷爷不仅没收到钱,没得到工作,还被赶出原来的地盘。   这时候他才知道,谢家不仅看不起爷爷,也看不起他。   “谢家把我当犯人一样看着,只允许我每日读书,到书院温习,连和其他学子交谈时都有书童在一旁监视。”谢赫瑾回想梦中的一幕幕,逐渐露出笑容,“不过我有自己的办法,我拿钱收买城中的几个乞丐,托他们把爷爷接来,用自己抄书的钱给爷爷租了一个小院子,那段时间,我每每偷偷出去见爷爷,我们爷俩都很高兴。”   可好景不长,他到底不够成熟,谢家很快就知道了,他们当着他的面把爷爷踩在脚下,把潲水泼在爷爷身上,剪掉爷爷的衣服,对爷爷拳打脚踢,叱骂爷爷不知好歹。   “我反抗的力量就像螳臂当车,除了被压着看清谢家人的嘴脸和爷爷受的屈辱外什么都做不了,谢家明言,他们是高门府邸,不允许有一个污点,我爷爷不过是一个乞丐,哪怕沾上一点关系都能让谢家被人议论。”谢赫瑾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像是对谢家,又像是对自己。   谢家要他考取功名,要他为家族贡献,把他当工具人,处处贬低他,高高在上,不可饶恕。   吃了亏,他就学乖了,学会了在谢家生存的法则,看似骄傲优雅,可谢家多年贬低呵斥,他便是再不信谢家,也不可避免地养成谨小慎微的性子,骨子里也有几分自卑、疑虑和自我否定。   只是,无论他性子变成什么样子,有一件事他始终不敢忘记。   “我最终还是把爷爷找到了,并且找了个人照顾他。”谢赫瑾弯唇到一半,笑意慢慢消失,“可世事弄人,我还是没法让他颐养天年,为他送终。”   谢家被抄家了。   其实从很久之前他就知道,谢家从骨子里就烂透了,他想过脱离谢家,可在那个时代,断亲真的太难,太惊世骇俗,谢家到底供养他多年,为他寻了许多好的夫子,送他去最好的书院,便是他愿意断这个亲,愿意受千夫所指,愿意背井离乡,却受不住高门府邸的为难。   他敢断亲,功名不再,找不到体面的生计,这也就罢了,大不了回去做乞丐。   可没了功名,如何与高门府邸抗争?   做乞丐?怕是连命都没了。   自始至终,他都只有一条活路,那就是活着为谢家效忠,而他也只想和谢家虚与委蛇,不想在赡养爷爷的事情上再起波澜,他受得住,爷爷的身子受不住。   他本想一辈子就这样,至少在爷爷去世前是这样,可没想到,谢家居然倒了?   “抄家那天,我差点想去买鞭炮回来放。”谢赫瑾想到这里,眼神复杂地笑出声,“我偷偷从狗洞里跑出去,本想去找爷爷,带爷爷跑,可不知道谢家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竟然还有杀手要在府衙到达之前杀他们灭口,我不小心被发现,只能往别处跑。”   齐衡礼听着心惊肉跳,想起爱人那身破烂的红衣裳:“疼吗?”   “没梦到。”谢赫瑾无所谓地耸肩,“总之我肯定是被追上了,至于疼不疼,左右我记不得了。”   “那以后最好别再梦到。”   “其实还好啦。”说了那么多,纸钱都烧没了,谢赫瑾的心情也轻松许多,“反正我不害怕,只是想到爷爷老无所依,觉得实在是对不起他。”   “韩爷爷能养出这么聪明的赫瑾,肯定也是睿智的老人,他不会受太多苦的。”   “希望爷爷只是临终后无人收尸而已吧。”谢赫瑾微微叹气,“爷爷他那么机智,我攒的钱都放在他那里,他平日里也会给人做点小工赚钱,如果知道我死了,他带着这些钱应该也能过一个不错的晚年。”   怕就怕,爷爷找不到他的尸骨,执着之下,把养老钱都拿去找他了。   “没有谢家迫害,又有存款,便是要去找你,韩爷爷也知道需要持续投入钱,不会坐吃山空的。”齐衡礼也是想到这茬,毕竟,十三极可能是身穿的。   “好啦,话都说完啦。”谢赫瑾给爷爷磕了三个头,“爷爷,忘了跟你介绍,这是我的伴侣,我成家啦。”   齐衡礼跟着磕三个头:“韩爷爷,我是齐衡礼,日后会照顾好赫瑾的,您不必担心。”   冷风吹来,碑前烛火微动。   两人多看两眼,就当是爷爷听见了在回应他们,心情比刚才还要轻松,起身和爷爷道别,路过齐衡礼的爷爷奶奶的墓碑前,还打了个招呼。   回到家中,齐衡礼接到周励新的电话,又在跟他打听周家祖宅的事情,他那位远房姑母想要把其中一间房子买下来。   “你姑母姓什么?”   “姓王。”   虽说不姓周,但既然先打听齐老太爷遗产之事,后又来买周家祖宅,想必是和周家有关的人。   “见一面吧。”齐衡礼顿了顿,“四月之前我都有空,之后我要去工作,没空见。”   周励新那边好像是低声问了身边的人几句,随后道:“她不太想见人,只想买房子。”   “那就算了。”齐衡礼也不强求,“那你跟她说我不卖吧。”   那边又低声商量什么,周励新回来说要加价的事情,齐衡礼也不缺这点钱,更何况这还是他祖上太奶家里的房子,别说是什么周励新的远房姑母要买,就是周励新本人要买,他也不想卖。   双方没谈拢,周励新作为中间人也不尴尬,还语气轻松地跟齐衡礼说过几天来去他家农场里挑狗崽子。   聊了几句,电话挂断,谢赫瑾在一旁拿着一只红苹果吃着:“是不想见人还是不想见齐家的人?”   “应该是后者。”齐衡礼轻笑,走过去吃一口他手里的苹果。   谢赫瑾咔嚓一声再咬一口苹果:“你都觉得她和周家有关,怎么不松点口?”   “即便是她就是周家人,那也是我太奶娘家人,而不是我太奶。”齐衡礼低头再吃一口,“如今房子在我手上,我也不是很想卖,为何松口?”   谢赫瑾咬着苹果思考:“也是,不说这个,过几天钟老就回来了,听说还带了个老朋友过来。”   “又是哪位前辈?”   “他没说,神神秘秘的。”谢赫瑾摇头,把最后一口苹果吃完,将果核投到垃圾桶里,“不过他说是一个新的惊喜,让我准备好呢。”   新的,惊喜?   齐衡礼觉得这个形容词真是奇特:“看来钟老要搞事情了。” 第61章   琳琅满目的衣帽间中,其中一角整齐挂着一排排古装,自上而下,架子上的衣服铺满了墙。   莹润修长的手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按下按键,上方的一个衣架降落停在合适的高度。   谢赫瑾走过去,将衣架上的广袖刺绣蓝白汉服拿下来放到身上比了比,走到镜子前打量,看着里面双眸干净的自己,突然笑了一下。   “笑什么?”镜子里突然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色丝绸新中式的男人,俊美的黑眸看向镜子里优雅纯净的青年。   “没有啦。”谢赫瑾掩唇笑了一下,没太掩饰自己的答非所问,“就是想到衣服做了那么久都没穿过,现在上身比的时候好像都不太习惯了。”   他不说实话,齐衡礼也乐得装傻,转身去拿了一套锦绣红装,衣角绣有一圈红梅,衣角微微晃动可以看到隐藏起来的精美,下摆渐变为黑色,用白色和金色绣线绣了一副梅花图,若是穿在他家小朋友身上,该是多么的肆意华美。   “为何不穿红色?”   “我穿这个不好看吗?”谢赫瑾摸了摸自己拿的这件,狐狸眼是那么干净,勾起的唇角却越发不爱掩藏自己的本质了,“我觉得这件衣服挺适合我的呀。”   “赫瑾自是穿什么都好看的,只是我好久没见你穿红衣了。”   谢赫瑾的视线在两件衣服之间来回徘徊,还是没放下手里的蓝装:“我还是更喜欢这个。”   齐衡礼略有些遗憾,把衣服放回去,黑眸温和:“好,就穿这个,我给你挑斗篷。”   “那我去换衣服。”谢赫瑾去试衣间里把衣服换上,出来的时候瞧见齐公子手上那一件银绣兰草红色斗篷,沉默了。   “穿这件吗?”   “一定要穿红色嘛?”   “我对穿着红衣的十三一见钟情,自是最爱你穿红色的,但这只算意见。”齐衡礼捧着衣服走过去,带着一丝请求,“十三今天要穿吗?”   谢赫瑾抬手抚摸柔软细腻的红色绸缎,垂眸掩去眼中过于明显的心机,出口也是偏向撒娇:“可我想让齐公子一直记得呢。”   齐衡礼敏锐察觉到小朋友的心思,陡然笑了一下,宠溺地说了一声好,把红斗篷放回去,拿一件牡丹刺绣靛青斗篷过来:“这件怎么样?”   “好,就这件。”谢赫瑾想把斗篷拿来自己穿,却被拨开了手,齐公子站到他的身后,深情地为他披上斗篷,系上扣子,整理好兜帽上的毛毛。   这一刻,他突然改变主意,认真看着镜子中满眼都是他的男人:“齐公子,我想穿红色了。”   “没关系。”齐衡礼语气轻缓,充满柔情的眼神落到爱人身上,“十三不必勉强自己,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不必考虑旁人的感受。”   “齐公子怎么会是旁人呢?”谢赫瑾转身,伸手抱住他,人钻进他的怀里抬头,“齐公子是我的伴侣啊,也是我的爱人呢,不是旁人。”   在男人温柔纵容的眼神中,谢赫瑾觉着自己真是太过分了。   “我只是有些害怕,齐公子那么好,万一以后离开我怎么办?”   “不......”   “你先听我说嘛。”   齐衡礼颔首,满眼都是宠溺:“好,你说。”   “人家都说人心易变,若没有足够多独特的回忆,待到激情逝去,一段感情说不定就走到终点了。”谢赫瑾有些说不下去,越说越觉得自己卑劣,怎么可以这么想呢?   “我知道,是我没给十三足够的信心。”   “不是的,齐公子已经做得够好了,我很相信齐公子是爱我的,可有时候午夜梦醒,我又害怕。”谢赫瑾垂眸,靠在男人怀里,声音闷闷的,“我想让齐公子一直记得第一次看见的我,不想在你面前穿红色古装去冲淡那抹记忆。”   齐衡礼捧起怀里人的脸,轻轻印下一个珍惜的吻:“那就不穿,十三不必为这些事情苦恼。”   “我原本就是这么想的,可我方才又想,一段感情的经营该是两人互相靠近,怎么能是齐公子一直迁就我呢?”谢赫瑾把脸凑上去回吻,“我们可以一起制造更多特殊的记忆,多到我们都舍不得去放弃,这样才是对的。”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他仰着头等待,知道齐公子正在思考,他也不打扰,就这么安静地等着。   片刻后,他得到了一个吻。   “我该怎么去感谢上苍给了我这么好的十三呢?”   谢赫瑾勾唇,本想卖乖,却挑起眼尾,狐狸眼还是那么干净,可深处却透出一丝过去从不会在齐衡礼面前展露的深沉,意有所指地笑了一下。   “到底好不好现在说不准,说不定你日后会改口呢。”   “那十三就日后看吧。”齐衡礼并没有辩驳,“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齐公子你不换嘛?情侣装诶~”   齐衡礼脚步一转,没有一丝犹豫地去挑了一件蓝色古装去换:“等我一下。”   谢赫瑾在镜子前撩起袖口看,指腹轻抚,脸上乖巧的笑意依旧,却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一会儿,齐衡礼出来了,他又回过神,去拿了一件和自己同款式的斗篷:“齐公子,穿这件。”   “好。”   “我帮你穿。”推开齐公子伸来的手,他抖开斗篷,因自己身高矮一点,他便要更靠近齐公子怀里才能顺利帮齐公子穿上,可刚抬起手,齐公子就微微矮身,这让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齐衡礼敏锐察觉到这一点,笑着问,“我家十三可是又想到什么别的主意了?”   “本来想和齐公子玩一下情趣的。”   “???”   “我刚刚想装作站不稳故意倒在齐公子怀里制造暧昧呢,谁知道齐公子竟是那么贴心。”谢赫瑾笑着小小抱怨一下。   “是我不识趣了。”齐衡礼失笑,眸光往下一扫,站起来的时候突然一个趔趄。   两人身体撞在一起,谢赫瑾先是愣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腰被揽住了,齐公子还倒在了自己怀里,嗯,齐公子比他高,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倒。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情趣暧昧呢?   “噗嗤!”谢赫瑾被自己逗笑了。   “好吧。”齐衡礼没有得到另一半的配合,放弃了,无奈地站直,“是我不够专业,没能把情绪调动起来。”   “我下次配合你。”   “没有意外的暧昧感觉不太对味,跟磕cp吃到了假糖似的。”齐衡礼叹气,“不强求了。”   “假糖?磕cp?”谢赫瑾眼神探究,“齐公子,你莫不是在网上磕cp吧?你磕哪一对啊?”   “合情合理cp、贺礼cp和哥嫂cp。”   谢赫瑾:......不都是咱俩的cp名吗?   “赫瑾呢?磕了哪对?”   “阿巴阿巴阿巴~”谢赫瑾开始装傻,转身往外面跑,“我去看看车准备好没有!”   身穿广袖刺绣蓝白汉服的身影从视线中一闪而过,踩着草地上的薄雪,留下一行不甚清晰的脚印,长发犹如绸缎被风吹起,飞扬的牡丹刺绣靛青斗篷在空气中划过一抹优美的弧度,在草地上追着两只肥嘟嘟小狗崽的青年发出清脆灵动的笑声。   一段短视频在短短半天内就迅速在网络上爆火,这段视频来自齐大影帝在围脖上发的日常视频,标题《今天天气真好》。   视频足有五分钟之长,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在拍天空和雪地,仅有最后三秒钟出现了这道绝美的身影。   #突然理解曹贼了#   #不染凡尘#   #绝美老婆#   #为什么不露脸#   被剪出来的最后短短三秒视频和截图被传到各大网络平台,无数网友在评论区舔颜,恨不得钻进视频里对美人示爱,所有人都对这个身影爱得不行。   可越爱,就越不满足,视频的主角是风景,美人好像只是不经意间闯入的精灵,就是那么巧,当时镜头往下稍稍移动了一点点,然后!就没拍到美人的脸!只拍到了身子!   【啊啊啊齐影帝就是故意的!】   【我好恨,好恨我不是齐衡礼,什么今天天气很好,分明就是在炫耀:我老婆可真好看!】   【我想当曹贼了,不管了,我宣布,这就是我老婆!】   【齐衡礼!你有本事秀恩爱你有本事让我老婆露脸啊,藏着掖着做什么!这不是君子所为!把我老婆还给我!】   【呜呜呜,恨不得是地上那两只胖狗崽,让我老婆追着我跑~嘶溜~】   【啊啊啊我在角落阴暗爬行,告诉我怎么才能把老婆救回来!】   【老婆老婆,我不染凡尘的老婆,嘻嘻嘻~老婆~嘻嘻~】   【我的绝美老婆啊,等我把你带回家,我也会让你像现在这样,锦衣玉食,没有任何烦恼,每天只需要玩我追我就好了~老婆~绝美老婆~老婆!】   【我要当曹贼了,我要当曹贼,这个老婆是我的!】   @齐衡礼:忘了官宣[两张结婚证封面照片]   【暴击!】   【绝杀!】   【你小子果然不安好心,还说你不是故意把我老婆藏起来的!】   “呵~”齐衡礼在家中发出一声愉悦的笑,冲浪的同时,屏幕上方还能看到孙逖不停发来的消息,但他都没有去管。   “汪噢~”两只黄溜溜肥嘟嘟的狗崽子从门外跑进来,它们都有一撮白毛,一只长在屁股上,一只长在右耳朵尖。   谢赫瑾从外面追着狗狗跑进来,手上还提着一只竹篮,里面装着给狗崽子们玩的玩具。   瞧见一直坐在沙发上好久没动弹的男人,他看过去:“齐公子,你也来玩啊。”   “好。”齐衡礼起身走过来,放在沙发上的手机不停振动。   “齐公子,你的手机一直在振动,你不去回消息吗?”   “又是孙叔在念我,不回。”齐衡礼还有点委屈。   谢赫瑾听了,立刻知道是他又做了什么事情,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想到竟是吃到了自己的瓜,早上去抱狗崽的时候,齐公子竟然在周家的农场里拍了视频?   “额……其实也没露脸,孙叔怎么反应那么大?”他下意识觉得没有什么紧要的,也这么跟孙叔帮齐公子找补。   “你以为网友都是省油的灯吗?别说你现在就差脸没露,就是你只露了个衣角,以后也很容易被人扒出来。”孙逖连发语音,听起来非常生气且无语,“等你正式露脸,出现在公众面前,多的是人把你的大小号联系起来,你现在立刻给我看好他,再敢给我添乱,以后你们的社交账号全部交给我打理!”   谢赫瑾把语音外放,无辜往后看:“喏~齐公子,你听到了吧?”   齐衡礼摸摸鼻子,其实也心虚:“嗯,好,我以后不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孙叔预判了他的回答,还是气不过,又发了四条语音过来抱怨,这次直接指名道姓,都不用传话人了。   “齐大影帝,主导规划的是你,要捧人的是你,说不能和谢老师炒cp的是你,现在拖后腿的还是你,你下次再这样一会儿帮忙一会儿闯祸,你就自己给你老婆当经纪人,别找我!”   “烦人!”   “你要是实在闲着没事干,别在家陪老婆了,给我工作去!”   “你自己选吧!”   明明不是骂自己,谢赫瑾却像是手上拿着一个炸弹,缩缩肩膀,感觉有点怕怕的。   齐衡礼又摸摸鼻子,没敢说话。   见他比自己还淡定一点,谢赫瑾好奇:“齐公子,你以前经常被骂吗?”   “没有,我……挺省心的。”   真嘟假嘟?没点被骂的经验你会这么淡定?看刚刚多娴熟啊,连消息都不回呢。   谢赫瑾没说出口,只用眼神充分表达自己的质疑,齐衡礼又摸鼻子了,他是真的只有这一年来才被骂,以前最多被孙叔说几句,语气可好了。   “齐公子?”   “咳!我……真的挺靠谱的。”   谢赫瑾信他大部分时候都靠谱,但可能某些事情上不那么靠谱?   “对了,齐公子,我们给狗狗起名字吧?”他没继续问,换了个话题。   齐衡礼也迅速思考:“狗崽子长得太像,不太好以外貌起名字,用性格和特质来起吧。”   “那是起威武的名字呢?还是可爱的名字呢?”   “威武霸气的,我大种花的狗必须霸气。”   “忠心耿耿的吧。”谢赫瑾也看了一些田园犬的视频,觉得挺适合的。   “耳朵有白毛的是哥哥。”齐衡礼观察两只狗崽,觉得都是那么活泼,但哥哥长得更温和一点,弟弟就更胖,以后应该能更霸气?   “然后呢?”谢赫瑾没等到下文,期待催问。   “弟弟取个霸气的名字?弟弟忠心的?”   “那弟弟叫霸霸吧。”   齐衡礼被沉默了:……   “怎么了?这个名字最霸气啦。”被现代名梗洗礼过的谢赫瑾觉得这样很好,“没有什么比让别人叫霸霸还要霸气了。”   “……可是不是太霸气了?我们也要跟着叫的。”齐衡礼试图打消他的念头。   “那……那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了。”谢赫瑾没灵感了,“我就觉得这个名字好,最霸气。”   齐衡礼开始头脑风暴:“这样,叫霸霸大佬怎么样?”   嗯……怎么说呢?霸霸很霸气,大佬也很霸气,但二者叠加,怎么就变弱那么多呢?名字都变得有些可爱了,没什么霸气之感,谢赫瑾有些不满意,可霸霸这名字是霸气没错,让他叫吧……其实他也不是那么乐意!   “行叭~”他接受了,谁让自己不乐意随便喊霸霸呢,“哥哥的名字呢?”   “既然弟弟是四个字,那哥哥也是一样吧,忠孝两全怎么样?”   这下轮到谢赫瑾沉默了,联想起弟弟的名字,怎么给人一种狗狗辈分乱了的感觉呢?   “怎么样?”   谢赫瑾觉得不怎么样,可想想也挺好玩的:“那,那就这样?”   两只狗狗的名字就这么定了,无良的主人怀揣着不可明说的恶趣味,笑着去将狗狗抱到怀里,对视一眼,一起撸狗。   过一会儿,他们带着狗狗去找猫猫们玩,霸气大佬和忠孝两全这两个小家伙遇上同样活泼的碧琼可真是找到了玩伴,两头一猫很快玩到了一起,在猫房里上蹿下跳的。   月白还是那个安静的样子,喜欢一只猫蹲在角落思考猫生,其他三个小家伙都把积木什么的撞倒了,好几块滚到它脚边,它只是低头看一眼,优雅走到另一个没有杂物的地方继续思考猫生。   谢赫瑾看着忍不住乐:“月白这个名字可真是起对了,气质真像。”   齐衡礼勾唇,望向正在追逐打闹的三只崽崽时又无奈摇头:“忠孝两全的名字好像没取对。”   谢赫瑾没能马上get到,过一会儿,看见忠孝两全在跑步落后的时候很有心机地撞了一下霸霸大佬,有些绷不住了。   好吧,是忠孝两不全呢。   三只崽崽玩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但也不是真的安分,有种好不容易有了新玩伴,一定要玩个够本的感觉,休息还凑到月白身边,才安分一会儿就用爪子扒拉人家,烦得月白都没法当安静美男子了,气得呲牙,又打不过,只能钻进猫窝里自闭。   崽崽们对彼此适应良好,谢赫瑾二人这就放心了,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下来撸猫撸狗,不是把狗狗抱到猫房就是把猫猫抱到狗房,总之就是要一起和猫猫狗狗一起玩儿,没想过什么二选一。   到了元宵,他们下山祭拜长辈们回来,齐衡礼犹豫片刻。   “赫瑾想去齐家老宅拜年吗?”   今年过年拜年,他们去见过几个齐家的亲戚,还有其他分支的齐家人,因差不多都在一个地方,两天就见完了,齐家老宅那边的人都是固定时间回老家拜年,倒是没见到。   “齐公子前些日子拜年都没去老宅,他们也不是多重要,就不见了吧。”   “嗯,那就这样,回瑾礼园吧。”齐衡礼颔首解释,“本来如果太爷没去世,他到底也是一个大长辈,我想带你去见见,可他现在走了,其他人你也见过,不见就不见吧。”   “过两天金兰电视节就要开幕了。”谢赫瑾还挺期待,“希望《绝代大汉》和《水泥里的手机》都能获配乐奖。”   “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就是二选一罢了。”齐衡礼很是淡定。   两人坐车回瑾礼园,即将进入十里山公路时,老周看到前方路边停了一辆黑色SUV,周家管家站在路边:“先生,小先生,好像有人找你们。”   正在车内看马驹图片的两人抬头,对视一眼,齐衡礼让司机停车。   “不用停太近,应该不是周家来找,可能是别人。”谢赫瑾补充。   老周把车停在黑色SUV五米外,下车为两位先生开门,齐衡礼长腿跨出踩到地上,出去回身把手放到车门上挡着。   谢赫瑾出来后发现对面的车门也打开了,心里知道这是谁,没忍住腹诽:什么呀,要买房子的是你,突然造访堵路的是你,架子可真大,这般行事隔应谁呢?   周家管家也是觉得有些尴尬,专业的他连嘴角的笑都有些僵硬,朝齐衡礼两人露出一个抱歉的眼神,转身去把车内的老人扶出来。   老人身穿一身旧式旗袍,银丝整齐,梳成旧式的盘发,满是皱纹的脸庞,脸颊泛红,气色很好,眉眼间和周励新有三分像,五官没有并不凌厉,但眼神气势很足,是一个强势的老太太,娴熟地把手搭在周家管家手上,做足了旧时代遗老的姿态。   “你就是齐衡礼?”老太太挺直腰板,凌厉的眼神扫了几眼,嘴角勾起一抹倨傲弧度,“我今天来,是想买下你名下的几间闲置房产。”   “不卖呢。”谢赫瑾见不得别人这样欺负齐公子,上前一步站在齐公子面前,笑眯眯的,“我们要把那几间房产当避暑别院,没打算闲置,况且,您这一不递名贴,二不报名讳,就这么半路拦人,也不像要做买卖的意思啊。”   “你……”老太太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辨认他是谁,两秒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态度竟然不但不尖锐,还有几分慈祥,连语气措辞都挺温和的,“孩子,你不是齐家人,先到旁边玩。”   谢赫瑾身上的刺一软,都有些不好意思继续怼她:你人还怪好的嘞? 第62章   上来剑拔弩张,却又摆出一副不愿伤及无辜,只针对齐家人的态度,齐衡礼大概知道这位老太太是为什么这么做了。   人家给他的爱人好脸色,又是个长辈,他也不好摆出一副臭脸来,露出温和的笑容,有礼貌地作请:“王老太太,不如先到寒舍喝杯茶再谈?”   “不必了,你齐家的门槛太脏,我嫌弃。”王老太太冷脸拒绝。   在场所有人:......   周家管家汗流浃背,赔笑着道:“王姑母,王齐两家的恩怨和衡礼少爷无关,他们这一支早几十年就分出来了。”   “呵,我早些年也是这么想的。”王老太太剜了齐衡礼一眼,“齐家的人,一样的根,终究还是一样的。”   “您要发泄什么怨气,回家发泄去。”被指着鼻子骂几次,齐衡礼也没了好脸,拉着爱人转身离开,“告辞。”   “我来找你是给你机会,你们齐家现在摇摇欲坠,虽你这一支已经分出去了,可我王家要分出一只手来对付你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是没什么难度的。”王老太太稳如泰山,“听说你继承了不少财产,你下辈子要还想继续做个富贵人,那就把我要的东西给我,否则,你明年怕是连这座山都要赔进去,到时候去天桥下当乞丐,郁郁而终,可别怪我不给你机会。”   齐衡礼转身,向来温和的眸子里透出几分寒意,还觉得有些可笑:“不必放狠话,您去做就是了,天冷了,回去记得多加两床被子,免得昼夜风寒,看不到我落魄的时候。”   嘶~   谢赫瑾难以置信地看了齐公子两眼,天呐天呐,齐公子竟然会骂人?!还骂得那么狠?!   “走吧。”齐衡礼低头,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   王老太太冷笑,并没有被气到,凌厉的目光看着他们的背影,也没有阻拦,好似今天就不是来买房子的。   老周把车门打开,谢赫瑾先进去坐好,齐衡礼把放在车门上的手拿回来,也弯腰准备进去。   就在这时,另一辆周家的车急匆匆开过来,所有人都转头看去,齐衡礼直起身,看一眼车牌,有些无奈。   “谁的车?”谢赫瑾在车里看不真切。   “励新的。”   谢赫瑾无奈:......好吧,好吧,又得跟这个脾气爆的老太太继续叭叭了。   车子停下来,周励新苦着一张脸开车跑下来,瞧见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太好,再看管家给他使的脸色,俊脸颓废,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姑母!”   “干什么?”王老太太甩他一个白眼,“不用来劝和,我们已经谈好了。”   周励新的希望死灰复燃,正要松一口气,就见她冷笑道:“等齐家所有人都去天桥下要饭就知道卖房了。”   好好好,死灰果然是死灰。   周励新很是无奈,走过去扶着老太太劝道:“姑母,您是要买房子不是要结仇啊,您这样,衡礼多无辜啊。”   “哼,齐家人算什么无辜?”王老太太用力把手抽回来,“你也是个没良心的。”   周励新一脸迷茫:“您在说什么呀。”   “哼,你周家什么都忘了,我却是忘不了的。”   “姑奶奶,衡礼少爷......”   呜~   齐家的车启动,路过的时候停下来,齐衡礼降下车窗:“励新,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可是......”   “敬人者,人恒敬之。”齐衡礼面无表情看向王老太太,“您说的恩怨我倒是清楚,可您怒气冲冲而来,为的不过是羞辱我,既如此,那就不论当年仇怨,今后手底下见真章吧。”   “唉!”周励新觉得事情有点大头,想要再说和一下,车子已经开走了。   好好好,他就知道要出事。   “姑母!你干嘛呀!”他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焦急得很,“您讨厌的不是齐家老宅那边的人吗?关衡礼什么事啊。”   “你之前说,他和齐家老宅没关系了,我见他孤苦,也心疼他,不把恩怨算到他头上。”王老太太也很生气,“可他竟然分得了一部分遗产,这叫没关系?分明是藕断丝连,拿亲人的血换!”   “什么?”周励新感觉自己吃到大瓜了,和管家对视一眼,对方的表情也和自己如出一辙。   王老太太回到车上,吩咐司机:“开车。”   见姑母一意孤行,周励新打开车门走坐进去:“姑母,我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可衡礼是我的朋友,当年他爷爷和他爸爸都没能和那边断亲,你又何必为难他一个小辈?”   “他说他知道当年的事情,还拿了齐珏山的遗产,这不就是替他的长辈原谅了齐珏山一家吗?!”   “这世上的事情就只有非黑即白吗?而且当年齐老太爷亏欠衡礼一家,本就该赔偿。”   “你竟然为他辩护......”王老太太表情失望,“你护着他?”   “很明显不是吗?”周励新毫不犹豫,“我一直不让您亲自和他交谈,您不就是知道我的态度才偷偷来找他吗?”   “哼,你们一家真是让我看不懂。”王老太太怒极反笑,“下车吧,去你姑奶墓前跪着,跟他说,你们周家原谅齐家了,去吧!”   周家,原谅齐家?   周励新并不是傻瓜,听出事情不太对,但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兄弟:“我相信衡礼不是这种人。”   “那你就下车。”   “我劝不动您,可是,姑母,衡礼的人脉不是你王家可以想象的,您要对付他,还请三思而后行。”周励新叹气,开门下车,正要说再见,车已经开走了。   一起过来的周管家被留在外面:“少爷。”   “你知道姑母和咱们家在祖上到底是什么关系吗?她嫁到王家之前是哪家的人?”   管家垂眸思考:“王姑母和她母亲第一次来家里时我还小,当时她已经嫁入王家了,我记得父亲当时回了房间很是激动,一开始,两家还有来往,后来没多久又生分了,大家一直以来都叫她王太太,从未提过她的母家,对她母家姓什么我不太清楚。”   “我们周家和齐家应该沾了点关系,关系还不小。”周励新猜到了一点,“上山吧,我去问问衡礼,其中到底发生过什么。”   本以为衡礼和赫瑾估计要生气一段时间,没想到人家是一点也没被影响到,在走廊支了一个桌子,正你侬我侬地提笔作画呢。   “好好好,吵得最厉害的不着急,我这个中间人倒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我就知道你要过来。”齐衡礼指着旁边的空座位,“坐吧,给你留的。”   谢赫瑾笑着放下画笔:“以前齐公子刚跟我说齐周两家恩怨的时候,我还没乱想呢,后来你姑母托你跟我们打听事情,我们就有猜测了。”   “后面一桩桩一件件都证实了我们的想法,你们周家应该就是我太奶奶娘家的那个周家,就算不是本家,关系也不会太远。”齐衡礼在一旁补充。   赵管家过来上茶,温度正好,周励新端起来一饮而尽,也没心思品茗,表情凝重:“我爷爷和我爸爸都没跟我说过,我还真不知道我周家过去还跟你们齐家有关系,我还以为我爷爷和你爷爷只是单纯的朋友,没想到还可能沾了亲戚。”   “我和你姑母应该是生了误会,但她......算了,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不用烦恼。”   “怎么能无关?”周励新现在愁得不行,“你不知道我那个姑母的性子,听说她嫁到王家后,王齐两家就结仇了,这些年一直不对付。”   “那你们周家呢?”谢赫瑾好奇。   “我完全没听说,要不是今天我跑过来,都不知道真正和齐家有恩怨的是我们家。”   “你们家?”谢赫瑾听不懂了,“你这个姑母不是姓周吗?”   “以前家里长辈都说是远房姑母,她也很少来咱们家走动,我了解不多,刚刚上山路上给我爷爷打了个电话过去,他说让我别管,我问了我爸,他也不知道,唯一愿意告诉我的老管家也去世了。”   “齐公子,要不你帮忙问一下钟老太爷?”   齐衡礼看向周励新,见后者点头就打了个电话出去,那边接了电话,笑呵呵地:“小衡礼,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老太爷,您知道王家的那位老太太原先是哪家的吗?”   “......她那臭脾气,是去找你了?”   “嗯,刚吵了一架。”   “唉,都是以前你太爷爷欠下的债,你们齐家以前太不当人了,也不怪人家记到现在。”钟老太爷叹气,“她母亲呀,原来是周家的养女,和你太奶奶一起长大,嫁人后带女和离回了乡下老家,当年才逃过一难。”   齐衡礼是放的扩音,闻言看向周励新,后者微微点头,接过电话和钟老太爷交谈。   钟老太爷也没想到世界竟然那么巧,当年周家消失的那对姐弟竟然是周励新的爷爷和姑奶。   “怪不得,怪不得当年衡礼的爷爷和你爷爷一见如故,当时我们还觉得奇怪,他们两人短短几天竟是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关系好到让我们这几个朋友都震惊,心里还有些吃味呢,原来是有这个关系。”   “现在我姑母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您可否帮忙在中间牵线,让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   “励新啊,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至于那小姑娘对小衡礼的怨气,我来说就是了。”钟老太爷没有答应,“周齐两家的事情,当年你爷爷和衡礼的爷爷是讨论过的,就按照他们的想法来处理吧。”   齐衡礼若有所思:“我听说,最近王家和齐家打得很厉害。”   “哈哈哈,小衡礼,这件事情你也别管,我就跟你说了吧,王家就是铁了心要齐家死。”   “为什么?”周励新不解,“要说仇恨,也该是我周家报仇吧?可这些年,我周家和齐家也没有关联,我爷爷......”   “你爷爷?呵,他精得要死,你们周家迟早会插手的,齐家必死。”顿了顿,钟老太爷想起来齐衡礼还在这里,“咳,小衡礼,我再提醒你一遍,别管这件事情,我知道你管得了,可是恨齐家的人太多了,你爷爷对此也心知肚明。   当年周家一女难求,姻亲遍地,家中成年男丁战死沙场后,第一个求助的就是距离最近的齐家,谁曾想竟是发生了那种事情,未婚妻没了,青梅竹马没了,嫁过去的女儿也没了,不知多少人恨绝了齐家,你当你太爷爷这些年对你好当真是亏欠?不过是想留一条后路罢了,可你爷爷不想当这条后路,你也莫要违背他的意愿。”   “我没打算管。”   “好了,我还要钓鱼呢,你们玩吧。”   电话挂断,在场三人都听懂了钟老太爷的意思,齐家要怎么死,都是长辈们计划好的,小辈不能管这事。   “有钟老太爷说和,他辈分高,姑母应该就不会把怨气洒在你身上了。”周励新表情复杂,“这些年来,其实我在许多宴会上也从其他人口中听到过一些关于周家过去的只言片语,我一直当别人家的事情看,没想到竟是自己本家的事情。”   “对不起。”齐衡礼突然郑重地道歉。   “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周励新摇头,“但说到现在,我还是不知全面,齐家到底是怎么害了我周家的?”   身为最大的苦主的后代,齐衡礼有些怕他听了不能接受,先让他准备好才轻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一遍,他所知道的是从他爷爷的视角上看到的事情,不够全面,但周家的惨状依旧令人心惊。   周励新表情呆滞,紧抿着唇忍着怒气,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表情复杂。   周齐两家是死仇?   齐家是故意害死周家的?   真相比他想象中还要残忍,周励新心中生怨,竟是下意识把所有齐家人都恨上了,安静坐了许久才冷静下来,两家交好多年,他又与衡礼多年友情,知道自己该恨的人是谁。   “我先回去了。”   “励新......”   “这事你别管,好好在家陪老婆吧。”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齐衡礼追出去。   “我知道。”周励新握住他的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齐爷爷的为人,你也是齐家人,你在中间也难做,不要参与这件事情了。”   “要帮忙跟我说一声。”   周励新愣住:“什么?你还想一起对付齐家?那可是你的家人。”   “话虽如此,可死的也是齐公子的亲太奶奶,当年发现母亲身死,爷爷得多恨得多怨?”谢赫瑾走过来,“励新哥,这件事情并非像你们说的那样和齐公子无关,他也是跟你一样是受害者的后辈。”   “可是......”   “又不是让他们去死,我也没什么不能做的。”齐衡礼叹气,“我这些日子其实也想清楚了,我爷爷他们临死前叮嘱我不要再和老宅扯上关系,应该是已经下了决心,他要给太奶奶报仇,我这个当孙子的,怎么能罔顾他的意愿呢?”   “我知道你有这个心就很好了。”周励新露出笑,眼神感动,“可钟老爷子也说了不要让你参与其中,他们到底是你的家人,以你的人脉,只要你袖手旁观,对我们来说就是帮助了,不必多做什么也能完成齐爷爷的遗愿,况且若你真的对齐家落井下石,外界对你的看法也会变差,大家不想你参与其中,应该也有这个考量吧。”   谢赫瑾抬眸,瞧见齐公子表情犹豫,便笑着替他点头了:“那励新哥,要是后面需要帮忙,就跟齐公子说一声。”   “跟你说不行?”周励新心情好了一些,倒是能开玩笑了。   “也行,不过还是跟齐公子说更直接。”   “不说了,我先回去消化这件事了。”周励新拍拍齐衡礼的肩膀,“不用送了。”   话虽如此,齐衡礼还是把他送到门口,目送他离开,转身回来的时候,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早就猜到励新和以前的周家有关系,可事实摆在眼前,又觉得世事弄人。”   “无论以前发生什么,都不会影响你们的关系的。”谢赫瑾笑着安抚,“励新哥不是那种不辨是非的人。”   “我知道。”齐衡礼牵着他的手,“走吧,不说这个难过的事情了,我们回去继续作画。”   “你不难过啦?”   “我很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要难过,早就难过完了。”齐衡礼轻笑,“该来的总会来的,有这时间胡思乱想,不如过好现在的生活。”   “齐公子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齐衡礼有绘画基础,并且画得还不错,不过他学的不是国画,拿毛笔画的时候总是画不出自己想要的线条,看得谢赫瑾直叹气。   “错啦错啦,你怎么又画歪啦。”   “拿起毛笔,我感觉手都不是自己的了。”齐衡礼把画废的纸放到一旁,重新提笔作画,下笔的时候还是不对。   “应该这样嘛,你手在抖,怎么能画好呢?”谢赫瑾看不过去了,抓住他的手,一点点地教他,“你看,这样才对嘛,明明你写字手不抖啊,怎么画画就抖了呢?”   齐衡礼侧头观察他认真的侧脸,只觉得他垂眸笑话自己的样子都是那么吸引人。   “你怎么不动啦?”谢赫瑾抬头,嘴唇擦过他的脸,眨了一下眼睛,突然觉得有些难为情,“齐公子,你作画呀,看着我做什么呀?”   “我们家十三真好看。”齐衡礼换了个位置在身后拢住他,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再教教我,我认真学。”   谢赫瑾继续教,画了一会儿,觉得他们的姿势不太对,恍恍惚惚回过神:“这个位置好像有点别扭,教学好像不是这么教的。”   “有吗?”齐衡礼轻笑,另一只手指了指画纸上线条平稳的竹子,“你看我现在画得多好?”   好像也是比刚才好多了?   可是......   “我们以前学画画都不是这么教的。”   “以前?”齐衡礼侧头挑眉,含笑问他,“十三的以前我不曾参与,不知十三是如何学画画的,可难道十三要把我和其他人相提并论吗?就是连一个特殊的教学姿势也不愿允我?”   “你......”谢赫瑾一副看透他的样子,笑着点头,“好好好,齐公子说的都对,我就这么教你就是了嘛。”   两人继续用这个姿势作画,待画到一半,谢赫瑾放开手。   “嗯?”齐衡礼有些恋恋不舍,把手背放到他手心,“来,十三继续教我。”   “教了那么多,齐公子手稳了许多,你画一点给我看。”谢赫瑾十分认真,怕自己影响到他的发挥,还准备走到旁边,却被继续抱住。   “你先教完这幅。”   “你在借机占我便宜。”谢赫瑾轻哼,笑着继续抓着他的手教,“明明你自己也会画。”   “我会的那些可不是国画,十三不多教教我,我转不过弯来的。”   “我信你个鬼,你坏得很。”   画完一副竹林禽鸟图,谢赫瑾拿起来仔细看,微微扁嘴,觉得真难看,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这是他画出来的?   “好看。”齐衡礼满意地拿过来,笑着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哪里好看啦,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只是一副画而已。”谢赫瑾皱眉,把画拿过来观察,百思不得其解,“奇怪,明明是这么简单的画,怎么是死的呢?”   画当然是死......齐衡礼想起来他的爱人画画有多传神:“咳!是我拖后腿了。”   额......谢赫瑾想起来齐公子也有参与:“其实也挺好看的,你看,竹子是竹子,鸟是鸟,石头是石头,多好看呀。”   “赫瑾,你平时看我的画是什么感觉?”齐衡礼突然好奇。   “啊?就挺像的呀。”   好,齐衡礼知道了,就只有像:“是我自取其辱了。”   “你可以进步嘛,比你学琴好多啦。”谢赫瑾放下画,本意是安慰齐公子,没想到却安慰到自己,突然觉得这个教学成果还挺可以接受的,又笑着道,“齐公子,你来自己画一副吧?”   赫瑾老师的要求,齐衡礼自是不会拒绝,拿起画笔重新画。   谢赫瑾看了一会儿,嘴巴紧闭不说话了,安慰自己齐公子没有专门学过画画,他只是以前拍戏需要去培训过,后面再自己慢慢巩固和自学的,能画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不管怎么样,总比琴学得好吧?   有大师真手把手教着画的珠玉在前,齐衡礼画了一会儿就觉得难受,强撑着画完了,把笔收放下:“赫瑾,你看这幅怎么样?”   “细节没把握好,没画出精髓来,你看,竹子的线条有点软,都没有一点韧性,还有竹叶也生硬,石头下笔重了,而且你画到禽鸟的时候好像心不太稳呢。”   好家伙,一幅画三个景,每个都有问题。   齐衡礼也接受了自己画不好的事实,左右他也没打算学得多好,能培养感情就行:“那我重新画?”   “我先给你做个示范。”谢赫瑾拿笔在旁边随手画了一根竹节,“你看,竹节要这么下笔,两头稍重中间稍轻,一笔就能画完。”   随后,他又示范了竹枝、竹叶、石头、禽鸟,把技巧都告诉他,画完示例图就把笔还回去。   齐衡礼认真学了,还真别说,画起来好看多了。   肉眼可见的进步让他有些上瘾:“我再画一副。”   “我们画挺久了,会累的,你说的嘛,劳逸结合。”谢赫瑾摇头,“我们去花园玩吧。”   “行。”   “赵管家,帮我们把桌子收一下。”   “好。”   谢赫瑾拉着齐公子往花园走,在走廊抖了抖罗汉竹叶子上的薄雪,抖完才把手伸回来:“好冰。”   “站了许久,坐会儿。”齐衡礼把他拉着坐在椅子上,一起看花园里穿着轻薄雪装花草。   安静看了十几分钟,谢赫瑾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惬意地打了个哈欠:“空气有点冷。”   “进屋看吧。”这里就在前院,他们的房间开窗就能看到花园,进屋也暖和,“走。”   “不想走,你背我。”谢赫瑾撒娇。   “你啊。”   鼻子被捏了一下,看着在他面前蹲下来的男人,谢赫瑾笑着趴到他的背上,被他一步一步背进房间里,下巴惬意地蹭了蹭他的肩膀,还用手在他脖子上乱蹭。   男人脚步一顿,步伐依旧稳健,但比刚才走得快了一点。   然后......晚饭都没出来吃。 第63章   元宵已过,谢赫瑾的中学老师团队也组建完毕,人是祁导去找的,名校出身,见识广博,家学渊源,性格还好,许多人请都请不动,还是祁导家里有关系才把这几位老师说动的。   面试之后,师生双方都很满意,约定三月开始上课,课程表也安排好了,在谢赫瑾毕业之前,不仅要上课些作业,还比小学课程多了考试和晚自习的要求,上课时间基本和正常学生一样,请假也不像以前那样随意。   签订教学合同后第二天就是他的生日,阳光将被窝中的青年叫醒,他将被子盖过头顶,缩进被窝中继续睡回笼觉,恍惚睡了大半小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眯着眸子轻轻掀开被子,伸出纤细白皙的手往旁边一摸,没摸到人,手臂下意识收紧,薄薄的肌肉在阳光下变得更加明显。   “嗯?”他在枕头上疑惑歪头,瞧见一旁空空如也,愣了一下,慢慢起身,探头探脑往外面瞧,也没看见人。   “奇怪,齐公子呢?”   在家这段时间,齐公子从来不会抛下他一个人起床,就是要去晨练,也会把他亲醒告诉他再去,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难道是我睡太死了,或者忘了齐公子跟我交代过了?”   他想了想,觉得极有可能,下意识想要躺回去继续睡,偏头看看外面的阳光,觉得好像也不是太早了,又伸伸懒腰,打着哈欠下来洗漱。   洗完脸出来,他逐渐反应过来:“不对啊,这时候,齐公子应该已经晨练完了呀。”   就是他忘了齐公子跟他说,这会儿齐公子也该回来继续陪他睡觉了呀,怎么人不见了?   这一切都奇奇怪怪的,联想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他露出了然的神色:“好吧~给你一个准备惊喜的时间。”   他把窗帘彻底拉开,趴在窗沿上观赏花园中的景色,看了一会儿,离开房间来到花园中打拳,打得全身都暖呼呼的才回去,洗了个澡,换上衣服,好奇地走到厨房,路上的遇到的人极少,不知道都去哪里了,周妈正在烤蛋糕,齐公子、赵管家和昨天已经到瑾礼园住下准备今天给他过生日的赵叔也不在。   “小先生,您起床啦?”周妈笑脸迎来,“早餐想吃点什么?”   “您看着做吧。”谢赫瑾疑惑的坐到餐厅里,“周妈,齐公子他们呢?”   “今天起得晚一点,早餐喝点鲜虾粥怎么样?比较好消化,这样到了中午也有胃口吃饭。”周妈笑着问。   不答反问,肯定有鬼。   谢赫瑾心里挺好奇他们在准备什么的:“那就喝粥吧。”   “好,您稍等。”周妈过去给他煮粥,粥是早就准备好的,把鲜虾剥了,放进去煮一会儿就能端过来,份量不大,正正好够吃。   鲜甜的虾粥很烫,谢赫瑾坐在餐桌边慢慢吹,吃了两口,听到外面有车开进来的声音,有些好奇:“今天还有客人吗?”   周妈转身准备做蛋糕要用的水果:“应该是赵管家他们去买菜回来了,今天是您的生日,可得好好准备。”   “咱家还要亲自去买菜?不都是农场自己种的吗?”   “先生就爱折腾,随他去吧。”   本来有些怀疑的谢赫瑾听到这句话,竟是觉得很有道理,齐公子的确喜欢为他折腾,好像生怕给他的东西不够好就会委屈了他似的,今天是他第一次过生日,齐公子必定很重视。   慢吞吞吃完粥,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去看看,去看吧,大家正在为他准备惊喜,悬念没了也挺辜负大家的努力,不去看吧,他一个人也挺无聊的,齐公子还不在。   回到客厅,他无聊地趴在沙发扶手上,不想看书,不想看电影,感觉什么都没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唉~”   趴了一会儿,他去把四只猫猫狗狗都抱过来,让它们排排坐在自己腿上陪陪自己。   软乎乎的小家伙们在主人的怀里舒服地蹭了蹭,但没过多久,霸霸大佬、忠孝两全和碧琼就跳下去,在客厅里追逐打闹,全然忘了主人的存在。   “还是咱们月白好。”谢赫瑾亲亲乖巧安静的月白,可眸子里却还是有些落寞。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脚步声,平稳有力。   谢赫瑾眼睛一亮,迅速转身,还没瞧见人就开始喊:“齐公子!”   “醒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齐衡礼带着一身清冽花香走过来,弯腰把爱人抱在怀中,眸中露出些许自责,“周妈说你在这自己坐半小时了,是我不好,没有提前跟你交代。”   “你给我的惊喜准备好啦?”   “我家十三总是这样聪明。”   “是你们太明显好不好?”谢赫瑾弯起眸子笑,用力抱住男人的腰,在他怀中抬起脸撒娇,狐狸眼中透着明显的想念,“你什么时候起的呀?”   “早起一个小时。”齐衡礼知道小朋友想自己了,在他脸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这次考虑不周全,以后绝对不会抛下你一个人了。”   “这算什么抛下,你也是为了逗我开心啊。”   “我想让你一天都开心,可刚刚我家十三已经不开心半小时了。”   “我没有不开心啦。”   “那刚刚我过来的时候,耷拉着眉眼的小朋友是谁?”   “反正不是我!”谢赫瑾不承认,轻哼一声,“你现在给我准备的惊喜准备好了吗?”   “还......”   “喵~!”被两人夹在中间的月白弟弟发出抗议的叫声,完全忘了小猫咪的谢赫瑾眼底闪过一丝尴尬,抱起猫猫亲了几口,“对不起对不起,把我们月白弟弟忘了。”   齐衡礼瞥了眼这只只会装乖占便宜的臭猫,不是很高兴,把猫猫抱走放到地上,对着爱人的唇亲了几口,把臭猫的味道覆盖掉。   “干嘛呀?”   “以后不准亲这些臭猫。”霸霸大佬他们跑过脚底,齐衡礼又板着脸补充,“臭狗崽子也不能亲。”   “昨天还夸月白是个美男子,说它们都是家里的小开心果呢,今天就说人家臭猫臭狗崽子。”谢赫瑾掩唇笑了,“不带你这样变脸的。”   “反正不能亲。”   “好好好~不亲就不亲嘛,周妈的蛋糕应该烤好了,要去一起做蛋糕吗?”   “你自己的生日蛋糕自己做吗?”齐衡礼感觉不太对,“我们准备好就行。”   “我想做嘛,感觉会很有意思。”   “好~听你的。”   两人把猫猫狗狗抱回宠物房里,换了身衣服就去厨房里做蛋糕,周妈见他们要自己做,让开自己的位置:“先生,小先生,需要帮忙吗?”   “我会做蛋糕,周妈去忙别的事情吧,我来教赫瑾做就行。”齐衡礼轻声回答。   谢赫瑾很是惊讶:“齐公子,你还会做蛋糕?”   “嗯,以前拍戏遇到一个新职业我就会去了解,有时间就学一下。”   “好卷啊。”谢赫瑾由衷感叹,还用了新学到的词汇,“怪不得人家都说你是拼命三郎。”   “有吗?”齐衡礼笑着把奶油拿过来,“大家不都喊我齐恋脑吗?”   谢赫瑾:......   “力气均匀一点,这只手转就行。”齐衡礼手把手教,认真抱着怀里的爱人给蛋糕抹上奶油。   他们做的是千层蛋糕,好不容易抹好一个,周妈又拿一个蛋糕胚过来,比刚刚那个还大两圈。   想到家里人多,大家都分一块,多做几个也好,他就慢慢地做着,然后做了一个又一个,手都酸了还没做完。   “蛋糕要做那么多吗?”   “今天是你第一次过生日,多层蛋糕塔比较好看,多做点没事,家里人多,吃得完。”   那光吃蛋糕就饱了吧?   谢赫瑾面露怀疑,继续认认真真做,等做完了,旁边的周妈推了餐车来,把他们做好的蛋糕摆上去,中间柱子的蛋糕要掏空,一层层摆上,一共有八层,最下面那层足有24寸!   “真的能吃完吗?”他数了数山上的人,佣人、保安、司机什么的加起来,也才五六十号人,感觉连最下面那层都吃不完呢。   “今天庄园的人都来帮忙了。”   “哦,那一百来号人,应该能吃完。”   “肯定能吃完。”齐衡礼轻笑,“我们去裱花。”   他先在旁边周妈切出来的废弃蛋糕胚上进行教学:“手捏这里,对,上下摆动,力气一样,均匀一点,对,就是这样,赫瑾也太聪明了吧。”   谢赫瑾被夸得不好意思,其实他学得一点也不好,比齐公子的差不少呢,不过自家吃的蛋糕嘛,又不是拿出去卖的,能看就行。   他是个做蛋糕的新手,给蛋糕抹奶油已经花费好长时间,裱花要花费的时间更长,他觉着自己应该完成不了,做了最小的那个蛋糕就算了,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想要出去,却被抱紧了。   “不做了吗?”齐衡礼还有些意犹未尽,没有放开,低头看着怀里的爱人,“要不把蛋糕都做完?待会儿还要摆水果呢。”   “快到中午了,待会儿都错过吃饭时间了。”谢赫瑾感觉旁边周妈的表情太耐人寻味了,红着脸让他注意点形象。   “行吧。”齐衡礼遗憾地放开。   两人去洗手,把围裙脱掉,回到客厅里面等吃饭,安婶穿着围裙从外面进来,到厨房里和周妈一起赶制蛋糕,把两位先生浪费掉的时间补回来。   刚刚在厨房认真做蛋糕没发现,这会儿谢赫瑾却又听到了不少汽车引擎声:“今天有客人?”   “嗯。”   “怪不得那么多车开进来。”谢赫瑾缓缓点头,“是励新哥他们吗?”   “嗯,请了几个朋友来给你过生日,这样热闹一点。”   “其实我们自己过就好了。”谢赫瑾觉得这太麻烦了,“明年别这样了。”   “好~明年从简,但今年不行。”齐衡礼看了眼手机的信息,拉着他回衣帽间,“换身衣服吧。”   “衣服脏了吗?”谢赫瑾仔细瞧身上,刚刚穿了围裙,没弄脏啊。   “今天过生日,你是寿星,咱们换身喜庆点的衣服。”齐衡礼想了想,“我记得你去办户口本那天穿了一件红色羽绒服,咱们今天还穿那件?或者你穿件古装也行,你最近不是喜欢穿古装吗?你看想穿哪件?”   “你还记得我那天穿了什么衣服?”谢赫瑾讶异,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我还记得你里面穿着的是我给你买的白色新中式衬衣。”   “我都不记得了。”   “没关系,我记得就行。”   谢赫瑾面露思考:“既然我来的那天穿的是红色,去办身份那天也是穿的红色,那我今天也穿红色吧,去励新哥家的农场选狗崽那天你给我选的红色汉服正合适。”   话音刚落,齐衡礼脸上的笑满足得不行,赶紧去把衣服拿过来:“你先进去换,我给你选件斗篷。”   谢赫瑾应了一声好,进去换完衣服出来发现齐公子给他选了一件酒红色金绣祥云斗篷,虽都是红色,但一个是大红一个是酒红,两者极易区分。   等齐公子给他穿上斗篷,他瞧着齐公子身上的现代服装,过去给他选了一套鸦青色汉服:“齐公子,你也换。”   “今天你才是主角。”   “我才不会被你抢风头。”谢赫瑾轻哼,有自信极了。   十二点多,正是吃中饭的时候,越来越多的车子开到山上,但不见一个客人进门。   谢赫瑾在家里等得心痒痒:“齐公子,今天到底有多少客人啊?”   “不多,就几个朋友。”齐衡礼时不时看一眼手机,收到可以出发的信号之后,过来牵起爱人的手,“走吧,我们出去吃蛋糕。”   虽然知道大家给他准备了惊喜,也知道就在外面,可临到头了,谢赫瑾还是不可抑制地紧张起来,十分期待地跟着齐公子走出去。   他这一早上都没往门口靠,门内还是他熟悉的一切,走出大门,外面的草地摆好了红地毯,两旁还摆放有一盆盆鲜艳欲滴的花朵,人还过去,花香已至,主要是茉莉、栀子花、晚香玉,应该都是暖房里培育的,花开得正好,而且还有不同的颜色,看起来一点也不单调,花香清冽,难怪刚刚齐公子进屋的时候他闻到了花香,怕这些花他还亲自搬了。   周围的薄雪被清理干净,青草生机勃勃,而山上的树林却还挂着白雪,近处是春,远处是冬,步步是景。   湖边隐约传来客人们的欢声笑语,因被一片树林遮住,在这边看不到到底有哪些客人,但这一条花香阵阵的红毯给人一种今天不是过生日,而是要去结婚宣誓的错觉。   “齐公子,这......”   “好吧,我承认,是有点像婚礼现场。”齐衡礼勾起唇,“你就当是提前演练好不好?”   “你不怕主意现在用完了,以后办婚礼的时候黔驴技穷?”   “这算什么主意?只是过个瘾而已。”齐衡礼率先走下台阶,回头伸出手,“我亲爱的寿星大人,请。”   谢赫瑾笑着把手搭上去,在花香之中慢慢走向湖边,只是......   “有点奇怪诶,旁边一个人都没有,走得干巴巴的。”他小声吐槽。   “要是真的让客人到旁边给我们撒花鼓掌就真的是婚礼现场了。”齐衡礼笑着道,“咱们就当时提前练习婚礼走红毯,以后就不会慌了。”   谢赫瑾被逗笑,探究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在偷偷计划婚礼了?”   “没有!”   回答越快就越是有!   谢赫瑾轻哼,看透他了,却很高兴,憧憬地提出自己的想法:“婚礼上我想要骑马,我还要穿传统婚服,礼乐要现场演奏的不要录制的,我要拜天地不要西式宣誓,哦,对了,我还要花灯。”   “都说了是过生日,怎么还说起婚礼了?认真走路。”   “哼。”谢赫瑾看透他了,表面上让他认真走路,怕是心里把他说的话都一个个记下来了,“设计上有什么难题,可以找我哦,我可以亲自设计礼乐哦。”   齐衡礼嘴角翘起,清清嗓子:“走路走路。”   “哎呀,这段路走得干巴巴的,聊会儿天怎么了嘛。”   “好好好,聊聊聊,可是能不能别聊婚礼?我分心了。”齐衡礼无奈,只能求饶。   谢赫瑾很是满意,笑着点头:“行吧,放过你,那你记住我刚才的话了没有?”   齐衡礼怎么会记不住呢?他背台词可厉害了,不仅能记住,还能倒背如流,心里已经在想要怎么实现爱人的想法了。   越靠近湖边,宾客们的声音听得越清楚,这不像是只请了一点朋友的样子。   穿过树林,红毯在这里结束,前方就是摆了二十几张餐桌的湖边草地,百十个宾客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会儿,亲眼看着他们过来,待到他们走到湖边的草地上,穿着厚旗袍的黄姨拿一顶寿星帽子走过来:“来来来,给咱们的寿星戴上帽子。”   “瞧瞧这对璧人。”钱书茗的妈妈掩唇调侃,“唉,我今天刚下车,可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办婚礼呢。”   刘诗婷站在她旁边笑:“茗哥,等我们的订婚现场,你一定要办得比今天更像样。”   “你们什么时候订婚?”谢赫瑾微微蹲身扶着头上的帽子,“黄姨,我自己戴吧。”   “别啊,我来。”黄姨兴致勃勃。   “五月份或者六月份,到时候记得来喝杯酒啊。”钱书茗也在同一时间回答,笑得像是捡到了五百亿。   “恭喜恭喜。”周围的宾客齐齐道贺,也知道他们是在借这次相聚告诉亲近的人这个好消息。   黄姨终于帮寿星把帽子戴好了:“衡礼,你有些朋友赫瑾没见过呢,还不赶紧介绍一遍?”   “这就来。”一旁的齐衡礼立刻接话。   “别呀,我们自己来。”符丰朗哈哈一笑,“哪有寿星来认识咱们的道理,衡礼,这就是你安排得不对了,让寿星坐好,我么一个个上前介绍,我来打个样。”   “对嘛,先让寿星坐好,衡礼把人藏得严实,都结婚大半年了,咱们都没正式见过。”   “可不是?这家伙小气极了,我真怕我哪天路过上门讨口水,嫂子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大家一边说,一边迎着谢赫瑾去最中间特地留出来的空地,就近搬一张椅子来给他坐好,符丰朗说要打样,还真打样:“赫瑾,我是符丰朗,和衡礼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在场的人谁都没有我跟他好,这是我老婆,你见过的,俞飞菲,这是我女儿,符飞漫,来,漫漫,叫人。”   “谢哥哥好。”漫漫穿着蓝色小裙子,笑容灿烂可人。   齐衡礼脸色微变,重重咳嗽:“叫叔叔。”   “哦,谢叔叔好。”漫漫赶紧改口,瞥她衡礼叔叔一眼,“衡礼叔叔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齐衡礼磨牙,皮笑肉不笑,给了这小妮子一板栗,谢赫瑾刚摆好表情想认真听大家说,又被逗笑。   有了打样的,大家也就快速上来介绍一遍自己,先是黄姨他们这些长辈,还有谢赫瑾的新老师和以前的老师们,再是年轻人们,周励新和钱书茗介绍的时候,也一个个说自己和齐衡礼关系最好,符丰朗轻哼,一点不认同。   这次生日会,齐衡礼特地请了所有有空的朋友过来,就是想让大家正式和他的爱人见面,谢赫瑾没什么自己的朋友,只有王若雨和刘诗婷两人,齐衡礼也一起请过来了,他还给钟老他们都发了请帖,只不过钟老他老人家说他年纪大了,就不过来和年轻人一起玩了,只让自己孙子钟鸣带着他给的礼物过来凑凑热闹。   要介绍完百十号人可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完的,在后面的人等的时间会很长,即便如此,大家还是耐心十足,尽量介绍详细一点,语速也不慢,一点也没有赶场子的意思。   这里大部分都是齐公子的朋友,谢赫瑾知道,大家会如此重视他,全是因为齐公子自很久之前就表露出对他的重视,今天的生日会像婚礼现场也是齐公子在告诉大家,他们没办婚礼并不是不愿意办,齐公子十分愿意给他一个婚礼,只是时候没到。   这样的聚会,不仅是在给他过生日,还是在告诉外界的人,他并不是齐公子用金屋藏起来的情人,他是齐公子愿意公之于众的爱人。   如今自己名声不显,大家越尊重他,就代表齐公子平时给大家表达的态度越重视他。   齐公子的朋友都很忙,今天能有那么多人过来,齐公子应该早就在筹备这场生日会,并且通知过大家了。   同时,齐公子也是在让他安心,表明自己的爱重。   谢赫瑾对此心知肚明,十分感动齐公子为他做的一切,等介绍完,坐着都有些累了,更别说一直在等着的其他人,他第一时间起身:“谢谢大家今天来参加我的生日会,都累了吧?先吃饭吧。”   “嫂子,还没切蛋糕呢。”有人笑着摆手,“我们刚刚吃过烧烤了,不饿,您先许愿。”   “蛋糕来了,蛋糕来了。”周妈和安婶已经穿上新衣服,适时把蛋糕从外面推过来,围着的人让开一条路。   齐衡礼不知道从哪里寻摸出一个礼炮,对着天空打了一下,朵朵金花纷扬中,他的声音温柔:“赫瑾,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听着众人整齐且重视的祝福声,谢赫瑾不住地感谢,脸上始终带着灿烂的笑容,连眼角都噙着泪。 第64章   生日蜡烛被齐衡礼亲自点上,他柔声提示:“赫瑾,许愿吹蜡烛吧。”   齐公子的眼眸是那么温柔而深情,每次看,谢赫瑾都有一种被齐公子捧在手心呵护的满足感,而周围的长辈朋友甚至包括孩子们的眼神也是那么真切,记忆里,他的生日好像只有爷爷给自己的长寿面。   每年一次的长寿面,需要花费他们好长时间攒下来的积蓄才能吃到。   谢赫瑾笑着闭上眼睛,在大家的生日快乐歌声中对蛋糕许愿:“老天爷啊,让爷爷下辈子过得平安喜乐吧,让我和齐公子可以永结同心,也让所有爱我的人都能得到幸福吧。”   一连默念三遍,他微微睁开清透湿润的眼眸:“我好啦。”   “吹蜡烛吧。”大家笑着道,齐衡礼把最上面的蛋糕取下来提醒,“最好一次吹完。”   谢赫瑾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把2和3上面的蜡烛一口气吹灭,他唯二的两位朋友,王若雨和刘诗婷举着礼炮走到旁边,嘭的一声对着天空打出去。   洋洋洒洒金纸落下,齐衡礼慌张地把蛋糕护着:“不是说好的先蛋糕盖好再放吗?都吃不了了。”   “这样才有意思嘛。”王若雨高兴地大笑,“纸掉到上面拿起来不就行了。”   金纸很快就全部掉下来,齐衡礼将几片纸拿下来,招呼大家:“分蛋糕吧,都别给我剩啊。”   “来来来,我来给大家分蛋糕。”黄姨笑着走上前去,蛋糕塔层层叠叠,仅有侧面沾到了几片金纸,她一边捡一边问,“蛋糕刀呢?”   “不是应该先让寿星切第一刀吗?”钟鸣疑惑。   齐衡礼一拍脑袋:“我都忘了,对对对,赫瑾,来,你先切第一刀。”   大家热热闹闹地笑着,谢赫瑾弯着眉眼看他们你来我往地说话,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在拥挤的人群中接过不知道从哪找到的蛋糕刀,郑重地举起来,眸子晶亮:“每块蛋糕都切一刀吗?”   齐衡礼把手上的蛋糕放回最上面:“你是寿星你最大,想怎么切都行。”   谢赫瑾把最上面的蛋糕切成两半,看看下面的大蛋糕,决定还是给大家来切好了:“我好了。”   “生日快乐!”   “祝赫瑾生日快乐!”   “开开心心,生日快乐!”   “大家快来分蛋糕!”在大家的祝福声中,黄姨、钱书茗妈妈,符丰朗妈妈和周妈、安婶一起分蛋糕,切了几刀觉得大家在这里围着太麻烦,赶紧换战术,“别挤在这里,都去坐好,我们把蛋糕分了送过去。”   大家乖巧去坐好,厨房那边,佣人们开始上菜,齐衡礼牵着谢赫瑾来到最中间的位置坐下,这里还摆着一碗刚上来的长寿面:“来,吃长寿面。”   “还有长寿面?”谢赫瑾惊讶。   “你今年不是整寿,中式太隆重又比较繁琐,大家又是第一次正式相聚,我想着西式更简单,就办了西式的生日会,但我又想,你应该更习惯长寿面,就一起准备了。”齐衡礼把筷子放到他手里。   同桌的王若雨接过佣人送来的蛋糕:“他昨天还发视频问我们会不会做长寿面呢,我和诗婷哪会这个。”   “为何找你们做?”谢赫瑾挑起放在最上面的长寿面头放进嘴里慢慢吃。   “我和诗婷是你的朋友啊,他说你对我们最熟悉,我们来做更好一点。”王若雨眨了眨右眼,“对不起啦,我和诗婷都不会做,只能让你们家自己做了。”   “他还找了我妈他们,好几家的长辈都找了,可大家哪里会做什么长寿面,就算能做出来,进水里也是一煮就断。”刘诗婷笑着调侃,“最后发现,还是各家的厨师手艺好,可既然都让厨师做,还不如让你家自己来,也方便一点。”   谢赫瑾吃着面,怕咬断,说话很小心,口齿不清地问:“那最后是周妈来做?”   “嗯,她对你的口味把握得准一点,而且在咱家工作多年,也算我们的长辈,她来做也挺合适。”齐衡礼似乎有些遗憾,“等明年我一定能学会,到时候给你做。”   谢赫瑾笑着点头,心里好像被填得满满的。   长寿面不多,吸着吸着就吃完了,他珍惜地捧起碗准备把汤也喝了,齐衡礼以为他渴了:“我去给你拿饮料,牛奶还是果汁?”   “以前我吃长寿面都会把汤喝完的。”谢赫瑾解释,这里人太多,他不好跟齐公子多说,心里补充一句:以前和爷爷一起生活时,长寿面太珍贵了,不喝完总会觉得浪费。   “喝一点就行了,留点肚子吃饭和蛋糕。”   谢赫瑾看着碗里的汤,有些犹豫,齐衡礼隐约猜到了什么,主动端起碗一口气喝完了:“好了,这样就不浪费了,我去给你拿蛋糕,黄姨他们应该切好了。”   过一会儿,蛋糕被拿过来,在场那么多人,客人连同佣人加起来一共有两百多人,每个人分一小块,可以尝尝味沾沾喜气,也不会占肚子吃不下午饭。   分好蛋糕,上好菜,大家一起坐着吃饭。   在场大多都是齐衡礼的朋友,大多数人都是认识他,而不是认识其他人,此时一边吃饭一边拓展朋友圈,佣人们是轮班制,宿舍那边摆了丰盛的饭菜,不用饿着肚子,即便如此,操持这个生日宴,还是让好多人累惨了。   “今天大家是不是很早就起来准备了?”   “嗯,最早从昨晚一点多就开始准备。”齐衡礼轻轻点头,“怎么了?”   “今晚给大家发点奖金吧,大家把事情办得那么漂亮,到现在都没出过纰漏,挺不容易的。”   “昨晚已经发了两个月奖金,接下来会给大家轮休三天,放心吧。”   “好吧,还是你周全。”谢赫瑾才知是自己多虑了,倒也不奇怪,好多人都在齐家做了几十年,跟齐公子或多或少都有点感情在,齐公子也不是会苛待员工的人,自是不会亏待大家。   这里有二十多张桌子,百十个宾客,每张桌子只用坐五六个人,位置很宽敞,大家很好随意走动,因今天算是朋友宴席,大家吃得比较轻松,吃到一半,要是聊得来,还会换桌。   在场的人没有几个不会喝酒,单身的坐一起,有老婆孩子的坐一起,关系好的,或者想要交交朋友的也坐一起,大家有共同的朋友,隔阂很快就消除了,平时齐衡礼忙,也没时间组织这样的聚会,第一次这么相聚的众人总有许多话题聊。   谢赫瑾一边吃饭一边观察,吃了半饱,他让佣人给了自己一杯酒小声道:“齐公子,我们去敬酒吧。”   “朋友们一起吃饭,不用敬酒那么正经,大家知道你不会喝酒。”齐衡礼默默剥虾放到他碗里,没起来。   “谁跟你说我不会喝酒?”谢赫瑾挑眉,带着几分炫耀,“我自及冠后就没碰到过酒量比我高的人。”   齐衡礼轻咳,拳头抵住唇:“你就是不会喝,你现在会喝,以后咱们办婚礼可怎么办?我的亲戚朋友那么多,以后你的朋友也会越来越多,总能灌醉咱们吧?”   额......也是。   谢赫瑾默默把酒杯放下,坐回原位,一本正经点头。   王若雨、刘诗婷和钱书茗都坐在这里呢,闻言抬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之后,迟早要结婚的刘诗婷两人默默低头当做不知道,还单身的王若雨却挤眉弄眼,可爱的声音有点坏坏的:“我听到了哟。”   “你要是说出去,等诗婷订婚那天,我就叫大家一起把她灌醉。”谢赫瑾轻描淡写威胁。   “拿这个威胁我。”王若雨轻哼,装起一副我不怕你威胁的嘴硬模样,说出的话却又完全不同,“行,你厉害。”   刘诗婷很是无辜:“谢老师,我怎么好像今天才认识你,你怎么是这种人啊,怎么能殃及池鱼呢?”   “哎呀,别叫我谢老师。”谢赫瑾脸红,“你们这么叫好奇怪啊。”   “我们也是你的粉丝啊,谢老师你这么剥夺我们的自由,不好吧?”   谢赫瑾被她打败了,埋头吃饭:“行行行,你叫吧。”   王若雨很是骄傲,给闺蜜飞一个吻:“我就知道你行的。”   这还没声讨完,钱书茗也很无辜:“不是,赫瑾,你这样不好吧?”   “怎么不好了?”谢赫瑾不解,“反正诗婷醉不醉,对你也没什么影响啊,难道你还想订了婚就洞房不成?”   “现在是新时代,新......”   “我可去你的吧。”王若雨一脚把他的椅子踢歪,“人心易变,你们男人更是,结了婚再说。”   “我三十二了。”   一直在默默给爱人夹菜的齐衡礼像是被触动了雷达,轻咳一声:“你才三十好吗?”   “周岁三十一......”   “你跟我同岁,哪来的周岁三十一,滚边去。”齐衡礼磨牙。   “我比你大半岁,现在都快三月份了,再过三个月就要过三十一虽生日,四舍五入不就是周岁三十一吗?”钱书茗很是可怜,“人家像我这么大都有孩子了,我连老婆都没抱上。”   “闭嘴,你就是三十岁。”   “三十一,不,三十二。”   “随便你,反正我是三十。”齐衡礼轻哼,想要找自己的保温杯,结果找不到,也不记得他放在哪里了,听着钱书茗还在卖可怜说自己年纪太大了,想要抱老婆了,觉得刺耳得很,赶紧叫一位佣人过来,“麻烦帮我煮一壶养生茶。”   “齐公子生龙活虎得很呢,像二十岁的小年轻似的。”谢赫瑾知道他的敏感神经又被触动了,凑到他耳边安抚,“可年轻了,和我差不了多少。”   齐衡礼先勾起唇,随后觉得不对,隐有醋意:“你怎么知道二十岁小年轻是什么样?你不会去看什么......”   谢赫瑾无语,这人怎么乱抓重点,赶紧打断他的话,无奈地指了指自己:“我不是吗?”   哦,对。   齐衡礼松一口气,继续给他夹菜:“吃这个,这个好吃。”   安婶做的三杯鸡味道是真的好,谢赫瑾吃了两块还有些意犹未尽:“对了,齐公子,你刚刚说以为我去看什么?”   “额。”齐衡礼再夹一筷子菜,“试试这个,梅干菜很香。”   “你想说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说。”   “才不是,你刚刚就是想说,快说。”   “我不想说,你快吃,要凉了。”   谢赫瑾没问出来,探究地打量着他,结果发现他表情倒是正经得很,对,十分故意装出来的那种正经,哼,看透你了。   “你不会以为我去看什么G......”   “咳!”齐衡礼夹起一块红烧肉直接塞进他嘴里,“尝尝这个。”   “反应那么快,你肯定是。”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咱们吃饭吧,别聊这个。”齐衡礼赶紧投降,“不对,你怎么懂这个?”   “你不知道吗?超话里有很多我们的同人文,脑洞很发散的,里面就有提到过啊。”   齐衡礼松口气:“我还以为你真的去看了。”   “我对别人才没兴趣。”   那就是只对我有兴趣?齐衡礼被哄得眉飞色舞,更加贴心地照顾爱人吃饭。   王若雨和钱书茗还在小声争辩婚前婚后的问题呢,有种丈母娘和女婿过招的既视感,被夹在中间的刘诗婷这边劝劝那边劝劝,十分无可奈何。   吃吃喝喝两小时,宾客们有些到湖边码头钓鱼,有人在凉亭中歇息,有人开车到山上的树林里游玩,有人进了瑾礼园参观,也有人开车整座山地乱晃,有孩子的宾客就在湖边的草地上哄孩子,吃吃水果喝喝茶,总有事情做。   临近傍晚,谢赫瑾两人一一把客人们送走,待到最后一位客人离开,赵叔父子俩带人去把今天的桌椅和红毯什么的收拾好。   “花怎么办?这些花长得挺好的,扔了挺可惜的。”   “看谁想要就搬几盆回去吧,剩下的一起拉到庄园里,用暖房继续养着。”   “说起来,瑾礼园都没有花房。”谢赫瑾有点想法,又打消念头,“算了,我们也没空打理。”   “你喜欢就雇人打理。”   “家里也没地方放啊,这么好的房子,现在的改造就挺好的,要是分一间房改成花房,感觉挺破坏整体设计的。”   “整座山那么大,放其他庭院不就行了?”   家里建码头和凉亭就花了不少钱,马场也在持续投入,十里山的各处庭院也要修复改造,还有周家的祖宅,感觉桩桩件件都要花大价钱,谢赫瑾想起最近家里的账单,有些头大:“花费大吗?”   “不大。”齐衡礼轻描淡写,“咱家有钱,使劲花。”   “可坐吃山空还是不太好,要不我接点活?”   “我有存款,超多,你不是心里有数吗?”   “穷怕了嘛,你也知道我是乞丐出身。”谢赫瑾晃着他的手小声嘟囔,无论是以前跟着爷爷乞讨,还是后来回到谢家,他手里的钱都不多,多年养成的观念让他总是花点钱就怕花没了。   齐衡礼也是清楚,但这不是说说就能改的,以后潜移默化让小朋友把观念改了就是:“咱们去看看今天的生日礼物吧。”   厢房里摆满了生日礼物,有贵重的,有亲手做的,有从国外带回来的特产,有轻易买不到的东西,也有家乡的特产,自家做的吃食等等。   齐衡礼的朋友来自五湖四海,有意气风发的,也有落魄的,但送出的礼物都很有心意。   “我去记在备忘录上,以后回礼。”   “赵叔已经记好了,等他们生日到了会提醒咱们,到时候我们可以亲自买礼物送,也可以让赵叔准备。”   “你什么都做了,我都没有参与感。”谢赫瑾微微叹气,有点落寞。   齐衡礼倒没想到这一茬,微微一愣,随后轻笑着提醒:“蛋糕是你亲手做的不是吗?”   哦,对,还有蛋糕!   谢赫瑾笑着点头:“下次我也要参与其中。”   “好~”   “哎呀,其实你今年三十岁生日可以办一个生日会的。”谢赫瑾懊恼,有点失落,“突然发现,我好像爱你没有你爱我多,你能为我精心准备一个生日会,可是你三十岁那么重要的生日,我却只送了一个礼物。”   “这很重要吗?”   “这不重要吗?”   “我不觉得重要。”齐衡礼失笑,“如果时时刻刻计较谁爱谁比较多,感情会走到终点的,我们就顺其自然不好吗?”   谢赫瑾若有所思,缓缓点头。   “你看,说好今天要让你高兴一天的,咱们继续拆礼物?”齐衡礼举起手中的礼物盒,“你猜猜这个是什么?”   谢赫瑾看了看标签纸:“刘灿、王美云夫妇送的,我记得这是对极稳重的夫妇,家境虽然差一点,但今日我瞧着他们做事很认真,对待孩子也很耐心,送的礼物应该是手工品或者家中的特产?”   “明明瞧着你一直在吃饭,还跟我拌嘴了,席上发生什么,你倒是一清二楚。”齐衡礼虽笑着打趣,话里却隐隐带着心疼,“以前辛苦你了。”   谢赫瑾有些不明所以,把礼物拆到一半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我都习惯了,你不用心疼,而且我也觉得这个能力挺好的呀,总不会吃亏就是了。”   礼物果然是手工品,真的是很有心意。   “我猜对啦~”   “十三果然聪明,一猜就中。”   几十份礼物拆完,谢赫瑾小心地把最后一份拆出来的礼物放到满满当当的桌子上,脚下全是礼物盒,乱糟糟的。   “拆完了。”他弯着眸子,伸出手,掌心朝上,微微勾起,“齐公子,你的礼物呢~”   “你猜?”   谢赫瑾瞧着他的模样,事情好像不太对,齐公子打哑谜就算了,怎么一点也没有起身的意思呢?   “不会在我拆的礼物中吧?”   “我就说十三聪明吧?”齐衡礼笑意加深。   “你不会还想让我猜猜你的礼物是哪一份吧?”   “嗯哼?”   “今天是我生日诶。”谢赫瑾站起来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就这么折腾我呀?一百多份礼物,我怎么找?”   “没关系,你找不到,我可以帮你。”齐衡礼坐在地上,一脸无辜摊开手。   “我当然可以找得到!”谢赫瑾不服输地挥动华丽的衣袖,走到长长的桌子前,视线在摆好的礼物中来回扫视。   他记得每个礼物盒上面都贴有写了赠礼人名字的标签纸,他拆的那些倒是记得清楚,但有些礼物是齐公子拆的,这家伙总是跟他聊天,有些礼物他都不怎么记得是谁送的。   把自己知道赠礼人的礼物排除,那只剩下十来件,但这些都不像是齐公子送的,思及此,他把礼物一一拿起,拿到一个发光月球的定制便携蓝牙音箱时,他好像能感觉到里面有什么东西滑了一下,举起音箱来回转,他按了一下底座的按钮,里面掉出一卷交卷相册,上面都是他的照片,记录了他这一年来的变化。   他怔怔地看着上面为数不多的照片,明显可以看到照片中自己脸上笑容越来越多,越来越活泼,越来越放松,越来越自信,越来越......有了自己的方向。   “抱歉,这一年没能好好陪你,我没能拍下更多照片,也没能参与太多你的变化。”齐衡礼不知何时走到了身后,珍重地抱住爱人,“以后我会努力不错过的。”   谢赫瑾转身抱住他,声音微哑:“你怎么不拍你呀?明明你一直在我身边啊,是你在鼓励我,我才能变成今天的模样。”   “好,那以后把我也拍进去,别哭。”   “我没哭。”谢赫瑾吸吸鼻子,眨了眨眼里的泪意,指着自己的眼睛,“你看,眼泪没掉。”   齐衡礼又好笑又心疼,在那双好看的眼眸轻轻印下一吻:“不要哭,我是想让你开心的,没打算让你哭,你这样,我都后悔送这个礼物了。”   谢赫瑾下意识眼睛,感受着眼睑被触碰的暖意,一滴泪滑落:“哼,我说了我没哭。”   “好好好,我家十三可厉害了,不哭不哭。”   谢赫瑾珍惜地握住:“咱们以后也要把我们的生活记下来好不好?小照片看得不清楚,咱们用大照片。”   “哎呀,我本来想以后每年都送你照片的,这样就不用绞尽脑汁去想送什么礼物了。”齐衡礼故作苦恼。   “你明年继续想!”谢赫瑾十分霸道的叉腰,嘴角勾起,“不准偷懒。”   “好好好,咱家赫瑾老大发话了,我自是要从命的。”   谢赫瑾被他逗得越发开心,轻哼一声,把礼物拿回房间里收好,齐衡礼先吩咐赵管家把这些礼物好好收起来再跑去找他家小朋友。   刚进房间,眼前一道红影闪过往他身上扑。   谢赫瑾本想吓吓他,没想到却看到他宠溺地笑着举起手来跟投降似的,没吓到人,心里有些不服气,轻哼一声跟无尾熊一样赖在他身上:“齐公子,我要抱。”   “好好好,抱。”   “把门关上。”   “好,关。”   门被关上,谢赫瑾勾起唇,往房间里看:“抱我进去。”   日落西山,周妈和安婶做好晚餐,让赵管家去叫两位先生来吃饭,后者来到前院,远远看见房门紧闭,站在原地喊了两声,没得到回复就挂上一脸姨母笑回去了。   “先生们呢?”周妈擦了擦手问。   “在玩呢,说晚点再出来吃,我们不用等了,把饭菜收好热着就下班吧,今天辛苦了。”   “那咱们把营养师煲的汤放回去继续温着吧。”安婶颔首,没有多想。   赵管家噙着神秘的笑,悠哉悠哉回到办公室里,拿出平板依次给刷到的cp视频点赞,带着几分优越感啧啧叹道:“果然全世界的人都没有我吃得好。”   我的cp才是最香的! 第65章   生日会过没两日,钟老的车就开上十里山,早早得了电话通知的谢赫瑾等人到门外迎接,钟鸣从生日会后就没离开,这两日一直住在瑾礼园里面,现在也跟着他们一起出来。   一群人到门口没有两分钟,两辆汽车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打头的那辆车谢赫瑾等人都很熟悉,正是钟老的座驾,后面那辆应该就是钟老所说的老朋友了。   从知道钟老要带一个老朋友来之后,谢赫瑾就一直很好奇他要带谁来,只是问了几次,钟老都神神秘秘的,谢赫瑾也猜不到,只能等现在揭晓谜题了。   瑾礼园如今变成谢赫瑾他们的常住地,无论是客人还是他们自己,开车都是开到正门,不像以前那样随意开到地下车库里。   待到两辆车停下来,大家就一起走过去,钟老没等他们走到就推开车,满面红光地笑出声。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等我,哈哈,小赫瑾,瞧瞧我给你带了谁来?”   “钟爷爷,您带了谁啊?我猜好多天了都猜不到。”谢赫瑾好奇地望向后面那辆车。   车门推开,一双保养得不错但依旧可见其苍老的手推开车门,手腕的青筋在皱皱的皮肤下鼓起,看起来还挺有力气的,瞧着像是常用手做事的。   冬末春初的京市尚还有些冷,一个蓄着白胡子的老爷子走下车,样貌硬朗,可见其年轻时的俊朗,谢赫瑾瞧着有些熟悉。   “是楚天鹤。”齐衡礼在他耳边轻声提醒。   楚天鹤?!   谢赫瑾想起来了,他之前在网上见过这位大师的照片,还观摩了几张其字画的照片,祁导找他配乐的时候还送了五月份的展览会邀请函。   “楚大师大驾光临。”本以为钟老说的老朋友应该也是古典音乐业内的,没想到竟是找了一位字画大师,谢赫瑾有些惊讶,却只愣了半秒就迎上去伸出手,“楚大师您好,没想到钟爷爷说的老朋友竟然是您,真是有失远迎。”   “你好。”楚天鹤平淡颔首,瞥了眼旁边笑眯眯的老朋友,还是给个面子握了手,“是我不请自来。”   “楚爷爷好。”钟鸣站在爷爷身边乖巧问好,楚天鹤也见过他这位小辈,面容亲近几分,“长大了不少。”   “谢谢楚爷爷。”   “楚大师。”齐衡礼也在一旁浅笑着点头打招呼。   瞧他穿着一身较为舒适的家居服,楚天鹤有些惊讶:“这是你家?”   “你们认识?”钟老惊讶。   “以前在春晚观众席上见过几次,但还未正式认识过。”齐衡礼笑着道,伸出手,“您好,齐衡礼。”   “齐大影帝,久仰大名。”楚天鹤多了几分看重。   “您过奖了,我哪有什么大名。”齐衡礼笑得谦虚,牵起爱人的手,“这是我的伴侣,谢赫瑾,他前些日子在字画上遇到了瓶颈,托钟爷爷帮他找位老师指点一二,没想到竟是您亲自光临,真是太感谢了。”   “若是有几分造诣,也是我的幸事。”楚天鹤矜持点头。   “您太客气了。”   “先进去吧。”谢赫瑾在前面引路,瞧见钟老一马当先要先往里走,赶紧过去扶着,顺便压低声音问:“钟爷爷,您怎么把这位大师请来了?”   “嘻嘻。”钟老很是骄傲,“我跟他说,我找到了一个极好的苗子,绝对够格当他的关门弟子,极力推荐让他过来,不过你放心,我之前没说是你,瞒着他呢,他也好奇,就给我个面子一起过来了。”   “您就是不瞒着人家,人家也不知道我是谁啊。”谢赫瑾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隔行如隔山,他只是在古典乐和配乐上初露峥嵘,和字画可没什么关系,人家肯定不认识他。   “不知道也没关系,钟爷爷我有面子,反正我把他骗来了。”钟老用力憋笑,“他现在还端着架子想要考察你的资质呢,你给我争气点,震一震他。”   “我也没说过要拜师啊,而且我不是说了暂时不考虑发展字画吗?”谢赫瑾有些呆滞,“古典乐已经够我忙了。”   “我可不是自作主张。”钟老一脸无辜,眼神乱飘,“是衡礼说的,他想让你去参加那个什么非遗系列纪录片,托我找一个书法或国画大师来与你交流,也让这两行知道你的存在,这样你日后受到的非议和阻碍就小一点,我完全是听他的话。”   谢赫瑾才不信呢,他可没听齐公子这么说过,况且,就是齐公子想瞒着他,给他一个惊喜,也不会违背他本来的规划,所以这只能是钟老的主意,不过钟老也是为他好,他都知道的。   “您放心,我不会给您丢脸的。”   “嗯,你这么想就好了,咱们一定要拿出真本事来镇住他,就跟当初你镇住老蒋他们一样。”   谢赫瑾总觉得钟爷爷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您以后不会还想再带几个其他行业的老朋友来吧?”   “没有的事。”钟老回答时倒是满脸真诚,却轻轻把被扶着的手拿走。   好好好,你心虚了。   “您下次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谢赫瑾退而求其次。   钟老听出他的话外之音,装傻往旁边看,心里扒拉自己的朋友圈:“那你会茶艺不?”   “钟爷爷,我让你跟我商量,合着你现在就开始商量啊。”谢赫瑾真是怕了他了,“我还是个学生呢,您行行好吧,我可不想累死呢。”   “那好吧,等你开完交流会再说。”   交流会定在八月,距离现在还有不少时间,谢赫瑾拍拍自己的胸脯,安抚里面的小心脏:好好好,还有不少时间做准备。   到了客厅之中,在路上找机会问了钟老的赵叔把茶端上来,楚天鹤瞧见是自己喜欢喝的铁观音,态度也稍稍满意了一点点,看来还是有点诚心的。   刚有点满意,等大家寒暄片刻,大概了解谢赫瑾的情况,他又很不满意了,拜师哪有这样的?   没有时间怎么练习?   不是说上学不好,重要是没什么空闲时间,那来找他拜师做什么?   瞧见楚大师稍微变冷的神色,谢赫瑾有些尴尬,他也不想的,可既然问了,他也不能说谎吧?   钟老慢悠悠地放下茶杯:“对了,笔墨纸砚准备好没有?”   “准备好了。”赵管家微笑,他刚趁着大家寒暄时把准备的乐器换了,“就在旁边的房间里放着。”   “赫瑾,你去给你的未来老师露一手。”钟老说到老师二字时有些没憋住脸上想要看好戏的表情。   谢赫瑾确定了,钟爷爷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却只能乖巧照做。   大家一起到旁边的房间里,这里大门敞开,正对着外面的院子,风景很好,很有情调,楚天鹤看着缓缓点头,准备得不错。   瞧见乖巧少年郎提笔时能瞬间变成温雅骄傲的贵公子,他的神情一顿,又在心中称赞。   不说别的,就说这气质,收放自如,就挺像样也挺唬人的,瞧着倒像是经常浸□□笔字画且有了不小造诣的人,不过只会花架子可不行。   虽不愿意收这个没时间的徒弟,但来都来了,至少给老朋友一个面子吧,指点一二也好。   “今日天气微冷,就写春寒料峭四字吧。”   谢赫瑾听了,笔毫沾墨,行云流水写下四个大字,楚天鹤正好走到桌边,瞳孔微微震动,放于身侧的手下意识握紧,小心翼翼地把纸拿起来:“好!好字!潇洒自如,藏锋于内,刚柔并济,‘春寒料峭’这四字写得真真是适合极了,字如其意,字如其意啊,这......”   “嘻~”钟老没忍住,又骄傲又好笑。   楚天鹤顿了顿,给老朋友飞了一个眼刀,知道自己是被骗了。   “楚大师。”   “您别这么叫我。”楚天鹤连连摆手,轻柔地将纸放回原处,“方才是我怠慢了。”   “不不不,我只是个小辈,当不得您......”谢赫瑾还没说完,旁边的钟老就噗的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了吧,这可是极好的苗子,没骗你吧?”   “我看你是存心要看我笑话。”楚天鹤轻哼,脸有点红,是羞的。   “唉,我就是想给你们一个震撼,让你们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不,老实了吧?”   “你......”   “可不是嘛。”钟鸣听着头都大了,赶紧帮忙找补,“要不您也不会把楚爷爷请过来,赫瑾,您说是吧?”   “对对对。”谢赫瑾正头大呢,笑着点头,“都怪我之前太自大了,钟爷爷担心我,才把楚大师叫来的。”   “行了,你们就别给他找补了。”楚天鹤冷笑,早就知道他这老朋友是什么性子,“他就是在挖苦我。”   “那也得你有地方给我挖苦。”钟老老神在在负手,“你看看我,我就很谦虚,可不像有些人......”   众人听着,心里发出土拨鼠尖叫,齐衡礼帮忙打断施法:“钟爷爷......”   刚开了个头,楚天鹤就冷哼一声,眼神如刀:“让他说清楚,有些人是谁?”   “额......就是你们这老家伙咯。”   “你们?具体呢?”   “额......”面对老朋友的眼神威慑,钟老稍稍怂了一点点,没有马上回答。   “哼。”楚天鹤又是一冷哼,没有跟他计较,想起前段时间的某些传闻,“你刚刚说你们?在我之前还有谁在这丢脸了?”   “没有人丢脸!”谢赫瑾第一时间否认,可不敢这么说,“大家都是长辈,都是长辈。”   “就是蒋三弦和杨随吟。”钟老幸灾乐祸,开始揭老底,“这两个老家伙,一开始过来也跟你一样,还以为赫瑾年轻,想要指导人家,不曾想......”   “不是这样的。”谢赫瑾紧急找补,苦着脸摇头,“我真的在蒋爷爷和杨奶奶身上学了好多东西的。”   “我听说他们还外出一段时间,谁也找不到,就是在这住?”楚天鹤若有所思。   “对,你也想?”   “嗯,有空房间吗?”   “有有有。”钟爷爷搓搓手,拉着老朋友的袖子往他们住的院子里走,“赵管家,快,快去安排房间,对了,安排在我房间旁边。”   “老蒋他们住哪?”   “也跟我们住一块。”   “那到时候他们一个弹琴一个吹箫,岂不是扰了我的兴致?”楚天鹤抚摸着下巴,“换个更远的地方吧。”   “那可就只有你一个人住了。”   “没事,我多找几个老朋友来。”   “小赫瑾会的东西可多了,我跟你说,他还会国画!”   “国画?!”楚天鹤脚步一顿,就要走回去看,却被老朋友继续拉着走,“别急啊,人又不会跑,你的字太差了,咱们先商量一下,找谁过来指导一下小赫瑾的字。”   “什么叫做我的字太差?!”楚天鹤不乐意听。   “你的字就是比画差,别不承认了,好好好,我知道你对书法爱得深沉,你的字天下第一好,谁都比不上你,现在问题是找哪个比你的书法稍微差那么一丢丢的人来指导赫瑾啊,这么好的孩子,你舍不得让他明珠蒙尘吧?”   楚天鹤被顺好毛,想着独丢脸不如众丢脸:“琴姐怎么样?”   “琴姐可以琴姐可以,就她了。”   两个老前辈一边说一边走,把其他人丢在客厅,众人面面相觑,谢赫瑾满脸迷茫地站在书桌前,还有些没从刚才的生死场面中回过神来。   “钟爷爷平时说话没有那么难听吧?他今天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咳,对不起啊,吓着你们了。”钟鸣有些不太好意思,“我爷爷就喜欢挖苦楚爷爷,习惯就好。”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谢赫瑾脑袋疼,“我差点想上手去捂嘴。”   成名多年的人都是被人捧着的,齐衡礼还是有些担心:“楚大师真的不会生气?”   “不会的。”钟鸣回答的时候,表情也有些麻爪,“以前我跟着爷爷第一次去楚爷爷家拜访的时候,爷爷也跟今天差不多。”   好家伙,去别人家挖苦人家,也是真的不怕被打出来。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钟爷爷说话竟然这么......”谢赫瑾艰难地找了个还算好听的形容词,“不客气。”   大家担心地在客厅里等,怕又听到钟爷爷挖苦楚大师的话,也不敢去找,只能让赵管家多多照顾,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在餐厅里等候。   两位老人的身影一起出现在大家视线之中,看起来关系很好,一边走还一边笑着说话,好像早上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见此,包括让大家不要担心的钟鸣在内才真的放下心。   “钟爷爷,楚大师。”谢赫瑾起身迎接。   “别这么拘谨。”钟老摆手,“咱们又不会吃人。”   谢赫瑾干笑:您这样吓人,还不如吃人呢。   “饭后作幅画怎么样?”楚天鹤难掩期待。   谢赫瑾自然是不会推拒:“您想让我画什么?”   “不必您啊您的,你我同辈相交,不必如此。”   “那你可比我小好几辈了。”钟老乐了,“人家小赫瑾可是叫我爷爷的。”   楚天鹤:......   “都是爷爷,您二位都是爷爷。”谢赫瑾有点怕。   “行,那我托大,听你叫一声爷爷。”楚爷爷立刻应了,别的不说,辈分不能比钟无乐这个老家伙低了,这是底线。   “好了,你看你,把孩子吓成什么样,我早就跟你说了,别老摆臭脸,看吧,一点人缘都没有。”钟老抓着机会又道,“人家都吓得喊爷爷了。”   众人:......吓人的到底是谁啊。   “大家都饿了吧,先吃饭吧。”齐衡礼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听说楚爷爷是江南人,家里做了一道东坡肉和一道松鼠桂鱼,您看看合不合胃口。”   “好,都好,待会儿记得画画就更好了。”   谢赫瑾被点了,立刻应声:“吃完马上画,还望您提点一二。”   这话楚爷爷是真的不敢接,他怕打脸。   “这道虾沫蛋黄豆腐羹易消化,还不废牙口,你可要多吃点。”钟老挖了一大勺给老朋友。   “吃你的吧,吃个饭都不安生,叨叨叨。”   被回怼了,钟老倒是老实下来,安安静静吃饭,谢赫瑾他们也松一口气。   别看两位爷爷说话都不客气,实际上关系好得紧,跟他们相处几天,谢赫瑾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再也不会着急忙慌地想着法儿去找补。   之后,瑾礼园又多了一位叫琴奶奶的人物,是国内当代书法大家,也是楚爷爷和钟爷爷的共同好友。   听琴奶奶说了,谢赫瑾他们才知道,原来钟爷爷以前是做毛笔出身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又跑去做茶具,棋盘,灯笼,油纸伞等等,总之是行行都干不长久,但又做得极为出色,后来定下心做古乐器,许多人也会找他定制一些物件,关系也一直保留下来。   久而久之,大家因他和其他行业的人认识,也就给他起了个交际花的称号。   时间很快来到二月末尾,金兰电视艺术节开幕,娱乐圈无数艺人应邀而来,去年的各大剧组,圈内的知名艺人,新生代等等都可以在这次典礼上看到。   作为去年的大爆剧,《绝代大汉》和《水泥里的手机》剧组在挺后面才昂首挺胸走上红毯。   “何导今天穿的西装真帅。”谢赫瑾兴致勃勃地看着电视上的直播,“以前经常见他穿私服,有时候还熬夜,今天这么有精神,我都快不认识了,还有于浩哥,我差点忘了,他是《绝代大汉》的主角之一,他今天也超帅,前几天在生日会上穿得太休闲了,我刚刚看了好几眼才认出来。”   “今年的奖项应该大部分要落入《绝代大汉》和《水泥里的手机》口袋里。”齐衡礼推测。   “你觉得谁会是今年的视帝?我觉得于浩哥演的丞相真的太有魅力了,他有没有机会?”   “应该没有,《绝代大汉》是单元剧形势,主角有好几个,这样的主角一般不太好拿视帝奖项。”   “那就是《水泥里的手机》那个摄梦师?”   “他的演技差一点。”齐衡礼沉吟,“今年张艇在《横城警事》里的演技更好,而且剧播在上半年也挺能打,他的竞争力应该也挺大。”   “张艇哥的剧我都没看,还好生日会的时候没问,不然我多尴尬啊。”   “你连我的剧都看不完。”齐衡礼幽怨。   “你的剧太多了。”谢赫瑾也没办法,不敢再继续谈这个,重新把话题转回去,“那视帝是不是《水泥里的手机》和《横城警事》二选一?”   “不一定,元宗在《绝代大汉》里的演技也非常好,角色人气也高,就算这部剧是单元剧,不止他一个主角,组委会也可能更青睐他。”   “那就是三选一,希望是元宗哥和张艇哥二选一。”   “猜视帝多没意思。”齐衡礼轻笑,“不如猜一下最佳配乐?”   “那只能是《听,响铃了》。”谢赫瑾很有信息,骄傲抬首,“《风竹》也不是不好,吃亏就吃亏在那时候我是半学半写,不如《听,响铃了》成熟。”   “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齐衡礼调侃,“上次有人说,也许会有沧海遗珠被组委会发现呢。”   “那我现在就是这么觉得。”   这次的电视节红毯,谢赫瑾看到了好多熟悉的面孔,前几天他们还来参加自己的生日会,现在跑到电视里面,让他不至于看谁都一脸陌生,极有代入感。   “希望大家今天都能有所收获。”他由衷期盼。   直播是下午开始,等到颁奖时刻已经是晚上,他们看到一半还跑去吃了个晚饭,回来的时候,最佳新人奖已经颁完了。   “哎呀,错过了。”谢赫瑾回来坐好一看,很是遗憾,“我都没看到。”   “要颁发最佳美术奖了,还要介绍入围名单,咱们可以趁现在到网上看看。”齐衡礼一边看着电视机一边拿起旁边的手机,一心二用去搜索。   谢赫瑾还没进化出这个能力,只能凑过去看。   奖刚发,热搜已经上了。   “吴丹丹?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好有灵气。”谢赫瑾笑着道,“拿了新人奖,一定前程似锦。”   “新人奖只是起步。”齐衡礼看了一会儿,退出来的时候,眼尖看到一个他很敏感的字眼,不由得笑了一下,轻声调侃,“咱们的谢老师又上热搜了,真是腥风血雨体质啊。”   “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谢老师,我们想你了#   【曲子不发,配乐不做,红毯不去,谢老师,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啊啊啊啊~】   【谁懂啊,自从元旦听了谢老师的一小段曲子,除夕、春节、元宵我每个电视台的晚会都去找了,呜呜呜,没有访谈,也没有曲子,谢老师失踪了!】   【围脖长草,行程不发,谢老师你是不是忘记了还有一群粉丝在等着你呜呜呜~】   【谢老师,曲子曲子曲子~你不要不理我~你到底在哪里~】   【谢老师失踪一个多月了,自从上次小水泥收官发了一条配合剧组围脖,谢老师就再也没有冒泡,齐影帝的超话也不去打卡了呜呜呜~】   【啊啊啊我不管我不管,寒假快过去了,就算你是学生也要给我憋出一首新曲子!没写寒假作业我帮你写!】   【当我在绝代听了一曲《风竹》天籁,小水泥立刻接档给我送上地府神曲《听,响铃了》,收官后谢老师又上了元旦晚会访谈送我们一段Demo掀开我的天灵盖,天知道那段时间我多快乐,结果!没了,都没了,从此之后谢老师就离开了我的世界,我痛不欲生QAQ】   【工作室也不作为,不是艺人就没有人权吗?懂不懂什么叫趁热打铁!怎么能销声匿迹呢?】   【谢老师啊啊啊,你在哪里,你理理我们,再不理我我就生气了,除非你跟我说你在闭关写曲子(试探)】   糟糕糟糕糟糕OMG!   谢赫瑾看着有些心虚,其实……他每天都玩围脖的,冲浪和齐公子超话打卡他都做,偶尔还会和cp粉们互动一下,只是……用的是小号。   大家那么喜欢他,他却好久没登大号,感觉自己好像个渣男啊。   “齐公子,要回应吗?”他有些纠结,“孙叔说要少玩大号,可是大家好可爱啊,不回应感觉有点对不起大家。”   “让工作室回应吧。”   “好。”   @齐衡礼工作室:谢老师在攒新成就哦,大家稍安勿躁~   【???身为家粉,觉得挺秃然的,这是我哥的工作室没错吧?】   【我哥的工作室只有我哥这一个艺人没错吧?回应其他人的工作安排?什么奇怪操作?】   【呜呜呜~我就知道工作室没有抛弃我们谢老师,来,给小室亲一口~乖巧坐等新成就~】   【我突然猜到了什么,唔唔唔(捂嘴)】   【哈哈哈,谢老师的粉丝在欢呼雀跃,家粉们不是在疑惑小室的操作就是在猜谢老师会不会是哥哥退休后要推的艺人,而我,在众多评论之中,是那个窥到真相的少部分人之一对不对!(机智wink)】   【截图保存了,后排真相帝就是我们!】 第66章   随着颁奖典礼的进行,《绝代大汉》在这次的金兰电视节中赚得盆满钵满,一起揽下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最佳编剧(改编)和最佳导演、最佳美术和最佳电视剧几大奖项。   《水泥里的手机》拿下最佳编剧(原创)、最佳配乐和最佳女配角。   《横城警事》拿下最佳男配角、最佳摄影。   在最终的视帝角逐中,《水泥里的手机》男主演技稍差一筹,并未闯到最后,元宗和张艇成为视帝的最终角逐者。   虽然元宗只是《绝代大汉》其中一个单元剧的主角,可无论是表演还是剧作题材、口碑和热度,《绝代大汉》和元宗实在是太争气了,《水泥里的手机》张艇不是不好,可遇上比他更好的对手,也只能与视帝奖杯错过。   在直播中公布视帝最终得主后,谢赫瑾和齐衡礼就拿起手机给元宗发消息道贺,然后安慰一下张艇,让他别灰心。   前者已经不是第一次拿视帝,此时正在台上发表获奖感言,后者表情虽有些落寞,却由衷地为台上的元宗高兴,也输得心服口服。   一切结束后,张艇在微博和朋友圈都发了一条动态:来年再战,握拳!   金兰电视节落幕,每个人都分享着自己的得与失,娱乐圈在今天晚上显得热闹非凡,热搜上了好多个,随便看去都能找到好几条和电视节有关的词条。   《水泥里的手机》拿下最佳配乐时,颁奖现场放的正是被大家称之为地府神曲的《听,响铃了》,好多人在现场起了鸡皮疙瘩,主办方也觉得放这首歌不太应景,流程过得很快,还闹出了一些笑料。   《听,响铃了》是谢赫瑾的成名作之一,虽然他没有去到现场,奖项也是由剧组而不是个人拿下,但要提到这首曲子,就不可能绕过他这个人,在各路媒体报道电视节颁奖情况后,不少人因此认识了“谢赫瑾”这个人,让他又涨了不少粉丝。   工作室一直都有人试图联系他,写歌也好,配乐也好,上节目或是参加晚会也好,全都被孙叔挡掉了。   谢赫瑾就在家里度过了一段比较轻松的时光,只需要考虑如何与楚爷爷和琴奶奶交流,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用理会。   转眼间,三月份到了。   各科中学老师来到瑾礼园中上课,齐衡礼被迫从每天和爱人腻歪,寸步不离地跟着的状态变成望夫石,只要上课就在教室外面晃,老师们好多次都能在窗外看到一个偷看的人头,帅是帅,但吓人也是真吓人。   没办法,只能让他进来陪读,一起当学生。   三月中旬的周末,谢赫瑾写完作业,到画室里跟楚爷爷他们一起写字作画,楚爷爷和琴奶奶都带了人帮忙磨墨,谢赫瑾这边则是由齐衡礼负责。   经常在画室中作画,灵感迟早会枯竭,下笔时的感觉也会差一点,早上画完画,大家把还没完成的画作先收起来,吃了午饭就各自忙自己的事情。   经钟爷爷的安利,楚爷爷他们现在也习惯往山上的林子里跑,谢赫瑾两人虽然年轻许多,却没有几位老人对周围环境的兴趣,不是在撸猫撸狗就是抱着猫猫狗狗去湖边玩。   家里不仅要养猫狗,还要养马,只是想要买一匹好马,且适合自己的,却不是那么容易。   “诗婷说他们的订婚时间确定了,就在五月二十三,买马的事情就没办法帮忙了。”谢赫瑾想起早上收到的信息,“请帖应该是下午就能送到。”   “书茗也跟我说了。”齐衡礼靠在钓鱼椅上握着鱼竿,一边看着水面上浮漂一边点头,“买马的事情他托一个朋友去帮忙了。”   “什么朋友?”   “是他的大学同学,以前我读书的时候,去找他玩,也见过几次。”齐衡礼顿了顿,“不过我四月又要去工作,我想着还是早点把家里的事情料理清楚再走比较好,我也托了其他人帮忙。”   “我在家可以料理啊,你操心这个做什么?”谢赫瑾刚说完,发现自己的浮漂动了,眼睛一亮,用力一甩钓竿,水花飞起,一尾大青鱼被钓出水面,颗颗水珠如珍珠一样掉到水里,激起好大一片涟漪,青鱼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喜得他不由得大声喊起来,“鱼鱼鱼,好大的......”   啪!   挣扎的大青鱼突然掉落,他手中的钓竿猛地一轻,事发意外,他没站稳,他带着身后的钓鱼椅一起往后倒,这个姿势让他惊了一下,钓竿脱了手,握手那头打到额头上,余光中一道白影扑来,往下倒的他被抱住继续往下倒。   砰!   两人连钓鱼椅一起摔倒在地。   “嘶~”齐衡礼微微皱眉,感觉手臂有点疼,倒吸一口冷气,却没心思去关心自己,快速收敛脸上的痛色,表情紧张地把谢赫瑾扶起来坐好,再一脚踢开被自己垫在身下的钓鱼椅,“赫瑾,摔哪了?”   谢赫瑾额头红了好大一块,脑袋疼得有点晕,下意识用手捂着,表情也很紧张:“我,我没事,你怎么样?你扑过来做什么?疼不疼?刚刚椅子是不是打到你了?”   “我没事,你呢?有没有哪里摔了?”   “有你垫着我怎么会有事?”谢赫瑾率先站起来,伸出手把他也扶起来,心疼地扫视着他的动作,发现他左手动作有点不对劲,“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撞到了一点而已。”齐衡礼摆手,“你背有没有事?刚刚太快了,我刚没接好。”   “你还想接好?”谢赫瑾又气又急,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   “我没事。”   “别说话。”谢赫瑾皱眉,语气有点不太高兴,唬得齐衡礼不敢吱声。   今天天气好,他们只穿了一件毛衣,隔着半厚不薄的衣服,谢赫瑾没摸到血,松一口气。   因当时他站了起来,并未靠在钓鱼椅上,齐公子接他的时候,是横在他和钓鱼椅中间,当时齐公子的背肯定也被磕到了。   思及此,他也小心地摸一遍齐公子的背,发现碰到左边肩胛骨时齐公子的肌肉紧绷了一下,就知道他这里也伤了。   他怕骨头伤了,怕这家伙不重视,表情很是严肃:“去医院。”   齐衡礼张了张口,没敢拒绝,语气轻松:“好,去医院,顺便把体检提前吧,免得过几天还要再下山。”   “你还想着体检呢,先去看看你的手和你的背吧。”谢赫瑾很没好气,瞥见倒在一旁的椅子,用力踢歪,很是生气,“你下次再敢这么做,我,我......”   威胁又不知道怎么威胁,真是越想越气,还心疼。   “哼!”   “我错了。”   “你别老是习惯认错,你也......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子,我人带椅子你都敢接,把自己当铁做的吗?”谢赫瑾气得又踢了一下旁边的钓鱼椅,“不说了,先回去吧,让司机送我们去医院。”   “好。”   “下次不准这样了。”   “......”   谢赫瑾没听到回答,咬着牙瞪他,十分生气:“行,你厉害,你是想以后自己睡还是......”   “好好好,我答应我答应。”齐衡礼不用他说完就立刻点头。   “你也就这点事上心了。”谢赫瑾又好气又好笑,表情都不知道怎么摆,“回去吧,我扶着你。”   “不至于。”齐衡礼笑了一下,“我也没什么事,可以自己走。”   谢赫瑾板着脸,默默看着他。   齐衡礼摸摸鼻子,伸出右手:“赫瑾,扶我一下。”   “受了伤就别逞强,别看没出血,可这种伤最疼了,万一骨头伤了,那更是麻烦。”谢赫瑾一边扶着他往家里走一边念叨,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的路,走了一会儿发现一块小石子,用力踹开,“这路上怎么那么多石头,待会儿一定要跟赵管家说说,草坪上不能留石头,万一踩着摔了怎么办?”   知道他在撒气,齐衡礼嘴巴紧闭,大气不敢出一下。   回到家中,赵管家听说了这件事情,急得赶紧把证件拿上,安排司机送他们下山。   在医院仔仔细细检查一遍,齐衡礼坐在医生办公室里的椅子上,谢赫瑾站在旁边,赵管家去拿报告回来,把检查单全部给医生:“医生,报告来了。”   “肩胛骨没问题,只是肌肉拉伤,左手小臂轻微骨裂。”医生把X光片上的裂痕指给他们看,“很细很短的裂痕,情况不严重,小心养两三个月就能好,我开点消肿化瘀和促进骨骼愈合的药,按时吃就行,最近几天晚上可能会比较疼一点,我开点镇痛药,实在疼得难受就吃一点。”   “需要打石膏吗?”谢赫瑾刚刚搜了一下,发现有些人骨裂也要打石膏。   “没那么严重,不用打,平时小心一点,尽量不要碰到也尽量不要用到这只手就行,每个月定期复查,实在不放心,也可以一周复查一次。”   齐衡礼听了,先是看了爱人一眼:“医生,我下个月要去拍戏,有影响吗?”   医生负责给他体检和看病调养好久了,这些年套他拍戏受伤也没少来医院,医生对他还算了解,沉吟片刻:“武戏多吗?”   “文艺片,文戏比较多。”齐衡礼顿了顿,“四月的前半个月会围读,后半个月开机。”   “要拍还是能拍,尽量跟导演协调一下吧,就算是文戏,也先安排动作幅度小的戏,多注意一点。”   谢赫瑾默默听着,心里有些生气齐公子这时候还顾着工作,却又明白他这人向来就是这样,对待工作他从来都是认真敬业的,医生都说可以拍戏,他劝齐公子不去工作也劝不住,只能尽量多准备点:“到时候医院安排医生和护士跟着去吧,要是出了问题也好处理。”   只是骨裂而已,又不是骨折,以前又不是没经历过这种事情,齐衡礼其实觉得没那么严重,但他什么都不敢说。   医生其实也是知道齐衡礼的性子,这才没有劝他,甚至都没提随医的事情,没想到......齐恋脑果然是齐恋脑,真是听老婆的话啊。   赵管家都不用猜就知道事情能成,喜笑颜开:“对对对,能随医就更好了。”   这家私人医院开了多年,服务和医术都很好,当然,价格也很美丽。   不过,谢赫瑾他们一点也不在乎价钱,只希望这次齐衡礼的伤不要出现任何意外。   商量好随医的事情,又仔仔细细问了医生平时需要注意的各种细节,等去药房取了药,谢赫瑾即便是看见上面写有怎么吃的标签,也加了医生的联系方式,还是拿着药去再仔细问。   比如,要是太疼,镇痛药可不可以加大药量,还有,吃药期间需不需要继续吃养生汤,又和什么食物和药材相冲等等,绞尽脑汁把自己不懂的事情问完,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医院。   等他们回到家已经是傍晚,钟爷爷他们从山上回来,得知齐衡礼摔伤了,仔细问了病情,得知不严重才松口气。   又过几天,瑾礼园来了一位客人,是那位王老太太。   她这次态度缓和很多,像是一位慈祥的老太太,让人怀疑上次在山下凌厉冷傲,说话夹枪带棒的人根本不是她。   王老太太优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轻轻抿了一口茶,十分能屈能伸:“你和齐珏山的关系,钟老先生已经和我说过,上次是我误会了你们,很抱歉。”   “您的道歉我们接受了,不过周家祖宅我们还是没办法卖给你。”   “我其实也不想让你们为难。”王老太太微微叹气,眼眶微红,“这几间宅子对你们来说,不过是闲暇时候才能想起来去看看的别院,可对我来说,这不仅是我们周家曾失去的家,也有我小时候的回忆,别的房子我不要,我只要廊城城郊那一套,那是我们周家传承百年的宅子。”   眼眶说红就红,说服软就服软,就跟前段时间说骂人就骂人一样,在一定程度上,谢赫瑾挺佩服她的,就是显得有点假。   “这件事情我们没想过,抱歉。”他是没被她针对过,可他和齐公子是一体的,上次齐公子是怎么被骂的,他可没忘记。   “周家家破人亡,我母亲穿麻戴孝去给大家收尸,多年来,周家的魂魄始终在外漂泊,无法回家。”王老太太望向一旁始终没说话的齐衡礼,开始语气还是挺正常的,但不知道怎么了,越说越激动,“他们也是你的亲人,我只想把家里收拾好,让他们回家,我周家满门英烈,所有成年男儿,不,是所有十四岁以上的男儿都为这片山河抛过血丧了命,我这些年来只有两个心愿,一是为周家复仇,二是让亲人回家。   我承认我做事比较冲动,上次是错怪了你,可我如今已是耄耋之年,活不了几年了,我没时间继续等下去,这两件事,我就是死,也要办成!”   “您做事可真是不讲道理。”齐衡礼被她说得不答应都不行。   谢赫瑾也轻哼:“不分青红皂白就上门拦路把人骂一通还要买房子的是您,不请自来上门一通演戏逼着人卖房子的也是您,合着您不管来硬的还是来软的,别人都得受着,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正如您所说,周家也是我的亲人,我也为有这样的先辈长辈而骄傲,我也愿意让他们魂归家园。”齐衡礼不是软脾气,“可难道只有房子给了您,周家的英魂才能回家?”   “我是周家人,而你姓齐。”王老太太表情愠怒,“你不把房子还给我,难道要让周家英魂住齐家的房子?”   “看,这就是我们的根本矛盾。”齐衡礼表情不变,“您打心底里认为我只要姓齐,就有了原罪,是我欠了您的,应该将周家祖宅双手奉上,甚至不惜以周家英魂为幌子,来逼迫我低头。”   “闭嘴!”王老太太脸色微变,优雅不再,猛地站起来厉声道,“注意你的言辞,你懂什么!”   “我自然是不懂您的。”齐衡礼笑意依旧温和有礼,“既然您的目的是让周家英魂有处可依,那为何不愿意把样子做好,至少表面上让我感受到您的诚意。   既不愿意做样子,又为何不让周爷爷他们来出面购买,这样,房子回到了周家手中,您的目的也达到了不是吗?   可您偏偏这两样都不选,而是选择来我面前宣泄愤恨,我自是能理解您对齐家之恨,可我又很好奇,您这么做,除了激怒我之外,难道还能让我痛哭流涕达成您的目的?”   “你也说了,你姓齐,难道还想让我面对仇人子孙而和颜悦色吗?”   她还是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在避重就轻。   齐衡礼缓缓摇头:“王老太太,我是姓齐,血液里背负着对周家的愧欠,可周家也是我的亲人,我对太爷爷他们,恨不得,又爱不起,你们要报仇,我从不阻拦,也不为当年齐家的所作所为争辩,也愿意让周家灵魂回归家园,这些事您应该也很清楚才对,可您明明有更合适的报复对象,偏偏选择对我发泄恨意,这是为什么?”   王老太太表情变换:“你觉得我只报复你?我不至于这么不明事理。”   “我听说您从未去找过我太爷爷和大爷他们。”齐衡礼眸光通透,“我演过不少角色,擅长分析人的心路历程,您确定要继续和我争论下去吗?您觉得我看不透您的想法?”   “你……”王老太太眼神微闪,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回头望向他,“房子不卖给我,你准备怎么处理?”   “如果您一开始的态度有点诚意,我就卖了,现在,我不卖。”齐衡礼坚持。   “如果我说你爷爷去世前说过,会把房子还给周家呢?”   齐衡礼笑了,隐隐带着几分冷色:“您说得越多,我越看不起您,日后不要再上门来了,我们家不欢迎你。”   “好,你行。”王老太太定定看了他好几眼,却没有放狠话,怒气冲冲走了。   待赵管家回来说人走了,谢赫瑾看了看齐公子的神色,笑着给他倒一杯水:“你准备把房子给周家?”   “嗯,确定周爷爷就是周家人之后,我就有这个想法了。”齐衡礼接过水喝了半杯,轻笑着道,“只是王老太太实在是有点过分,就想等她上门,也让她吃一回憋,这样我上次受的骂才没白受。”   “你刚刚说,知道她对你发泄怨气的原因?”谢赫瑾有些想不明白,“其实我真的不太懂,你虽然是齐家后人,可周家也是你亲太奶奶的娘家,在让齐老太爷他们付出代价这一点上,你们能达成共识才对,为何她却不顾这些?”   “因为我是一个能和她共情的齐家人。”   谢赫瑾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才恍然大悟:“她在爷爷生前就和爷爷达成过共识,也知道周家祖宅在齐老太爷手上,可她从不去齐家,是因为不敢去?”   “是,在我太爷爷生前,她不敢暴露自己周家人的身份,多年韬光养晦,终于有了对付齐家的能力,可我太爷爷突然去世,她心有不甘,满腔怨恨不知如何发泄,她不想在我大爷他们面前丧失理性,也不觉得我大爷他们能够共情她的感受,自然就找上了我。”   “她其实不太像是是非不分的人,还是多年仇恨让她失了分寸吧。”谢赫瑾还记得上次在山下,王老太太只因自己不姓齐就对他和颜悦色的事情,“希望这次之后,她能冷静下来,别再闹这种事情了。”   “无所谓了,冷不冷静,她这个亲戚我都不想认。”   谢赫瑾见他表情又严肃了,把刚刚剩下的半杯水放到他手里:“哎呀,我记得之前有人多朋友可是多有不舍的呢,真的这么轻易就抛弃了这门亲戚?”   “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有什么不好抛的。”齐衡礼下意识喝完剩下半杯水。   “得亏是没感情,不然你要吃亏了。”谢赫瑾想到他重感情的事情就叹气,“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快到时间吃药了,咱们先去吃个饭吧,别空腹吃药。”   齐衡礼颔首,和他一起去餐厅。   就在两人享用午餐的时候,一个词条冲上热搜,把孙逖都惊得手忙脚乱的。 第67章   齐衡礼在开年后有一部电影要上,就在新春档之后不久,可就在他过几天就要去参加首映礼和发布会配合宣传时,他受伤的消息却不知道为何突然传了个满天飞。   #齐影帝于一周前受伤入院#   突如其来的热搜让岁月静好的家粉们担忧不已,纷纷到工作室围脖下求问情况,因体量太大,热搜只是刚爬上榜单尾巴,还没等工作室看到,围脖就崩了。   担心的粉丝们又去其他平台求问,这不去还好,一去,那些平台也崩了。   发现那么多软件崩了,工作室好奇去查,终于反应过来,可想要去安抚一下粉丝,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平台可以去,急得大家手忙脚乱,孙逖得知后,也是惊了一下。   因为工作室无法及时回复,粉丝们由一开始的关切变成愤怒,纷纷指责工作室不上心云云,孙逖等人无奈地看着一崩再崩的各平台,自己也有些绷不住了。   半小时后......   各大平台还在轮流崩,工作室的人跟抢春运车票一样,紧盯各大平台,提前把要发布的文案复制好,等到平台恢复运行,立刻粘贴,看着在转圈圈的界面,不由得挠头。   “我去打个电话。”孙逖知道这事不能拖了,赶紧去联系围脖。   几分钟后,各大平台的开屏变成一张简略的白纸黑字图。   齐衡礼工作室敬粉丝:家人们先停停,齐哥没事!   心急如焚的家粉们终于松一口气,始终没能把服务器修好的各大平台也松一口气,两分钟后,软件终于可以正常运转。   孙逖赶紧让大家把文案都发出去,家粉们才知道,原来是在家钓鱼受的伤,只吃药就行,人是中午去的医院,下午回的家,这几天在家吃嘛嘛香,并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严重。   【不是我说,工作受伤也就算了,怎么在家还能受伤?家里设施是不是应该检查一下?】   【钓鱼受的伤是什么伤啊?不会是掉水里了吧?】   【能不能让我们看看哥哥怎么样了?真的很担心啊。】   这种情况,齐衡礼必须出面让粉丝们看看,不然大家也担心,孙逖给瑾礼园打个电话。   “什么?又崩了?”齐衡礼十分惊讶,总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那些平台在十年前不是说换了新服务器吗?怎么能崩那么长时间?”   “你的粉丝越来越多,海内外消息共通,这次是全球粉丝一起来问,和十年前哪是一样的情况。”孙逖叹气,“其实我一开始也以为他们的服务器能撑住,没想到和以前一样,崩了又崩,总之你和粉丝们说一声吧,免得大家担心。”   “行,我立刻直播。”   “立刻?!”孙逖很是惊讶,这家伙一旦在家,什么时候这么积极应对工作了?   “赫瑾在上课。”   “你不是陪读吗?”   “我手受了伤,赫瑾就没让我去教室,说这样会累到我。”齐衡礼脸上挂着痴笑,“我跟你说,现在我连喝水都是赫瑾帮我倒好,吃饭的时候他还帮我剥虾,还有......”   啪!   电话挂断,天天在外工作很少回家抱老婆的孙逖表示并不想知道这些。   齐衡礼有些意犹未尽,无辜咂咂嘴:“孙叔怎么这样,听我说说话怎么了。”   真是的,明明以前还把他当小宝贝,怎么现在就越来越嫌弃他了,他做什么了吗?   他说很快就直播,还真的很快,才五分钟,就到书房里开了直播,穿着宽松的毛衣坐在椅子上,十分轻松惬意。   “大家好啊。”   刚看到工作室发出来的通知,赶紧进来看的粉丝们瞧见他状态那么好,纷纷松一口气,问好的同时也关切地问他的伤到底怎么样了,伤了哪里云云。   弹幕刷得太快,齐衡礼看不见,截图后立刻勾起唇:“就是左手摔了一下,不严重,现在我在家就是最大的,我跟你们说,我家h......”   顿了顿,他想起赫瑾的本名大家是知道的,现在还不能让赫瑾的大小号被人联系起来,快速换称呼,越说,嘴边的笑越明显:“你们不知道,明明只是一点小伤,我家十三就担心得像是我手要断了一样,每天对我嘘寒问暖,不准我做这不准我做那,不仅吃饭喝水都端到我面前,连笔都舍不得让我拿,唉,明明我伤的是左手,他看起来好像我连右手也一起受伤了一样,还有还有,他每天还喂我喝汤,一口一口喂,还问我烫不烫,嘿嘿~”   粉丝们:【......鉴定完毕,他是真的没事。】   【我真是白担心了。】   【好好好,知道你在家过得像皇帝一样了,知道你老婆对你好了,知道你乐得想上天了,退下吧,这个直播不开也罢。】   大家口嫌体正直,没有一个愿意退出直播间的,齐衡礼说个不停,又说每天陪读啊,又说老婆晚上读书给自己听啊,又说老婆每天对他轻言细语啊,balabalabala......   教室门口的铃声响了,谢赫瑾起身和老师说再见,收拾课本,下意识往外瞧,没看见齐公子,好奇走出去问。   “赵管家,齐公子呢?”   “突然回房间了。”赵管家不是会去偷听主人家电话的人,“不过他刚刚接到了一个电话。”   “可能有事吧,我去找他。”谢赫瑾蹙眉,有点怕齐公子忘了左手受伤,万一撞到什么的,又要疼了。   来到房间之中,没瞧见人,他到书房里看,发现门开着,便轻轻推开。   “我家十三昨天和我一起去撸猫,连猫都舍不得让我抱,你们不知道我们家碧琼、霸霸大佬和忠孝两全这三个小家伙,其实也才三四个月大,还是小猫猫小狗狗呢,可我家十三生怕它们撞到我,这几天都不让小家伙们靠近我,就连月白那么乖的猫猫都不让我碰,唉,我家十三就是太小心了,你们说我又不是瓷娃娃,怎么会那么脆弱,唉,有时候我真是有点苦恼。”   【你脸上的表情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脸都快笑烂了叫苦恼,你是会定义苦恼的。】   【哥,其实你高兴可以明说的,我又不是没眼睛,知道你真的高兴得要死了。】   谢赫瑾默默把门关上,里面的齐衡礼早就知道他把门打开了,还以为要进来呢,结果门居然关上了?   再一看时间,哦,赫瑾下课了。   课间可就那么短短十分钟,从教室到房间,五分钟都用完了!   齐衡礼顾不得炫耀,赶紧起身:“不跟你们说了,我家十三下课了,再见!”   直播被无情关掉,弹幕变成一屏幕的“???”,粉丝们真是服气了,说走就走。   【好好好,天大地大老婆最大,不愧是你,齐恋脑。】   【我想象中的直播:一小时起步,我哥的直播:老婆下课就关掉。】   【炫耀呢?你继续炫耀啊,哥,我真的爱听,我真的想知道你和嫂子的细节,我不泼你冷水了,我不嫌弃你只会秀恩爱了,我说啥我都听,你回来,你回来,你给我回来!】   谢赫瑾往教室走,走了一会儿,听到后面有急促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他就知道是齐公子的跑步声,有些无奈回头:“齐公子,说好的慢慢走,你怎么又跑起来了?万一摔了或者不小心撞到哪里怎么办?”   “慢跑而已。”齐衡礼脸上的痴笑还在,“赫瑾,你来找我做什么?”   “来看看你,见你老实坐着我就准备回去继续上课了。”谢赫瑾轻声叮嘱,“你回去继续直播吧,小心点,别碰到手,我看你桌上没有水,我让赵管家去照顾你,想吃什么跟他说,别自己动手。”   齐衡礼听着,本来就难压的嘴角更是拼命往上翘,已然成为一个人形翘嘴:“我把直播关掉了,我陪你去上课吧,在外面看着你。”   “别,你一个人坐着多无聊,和粉丝们聊会儿天吧,这样有意思多了。”   “你看我这几天无聊吗?”   谢赫瑾:......无力反驳。   见齐公子坚持要跟他一起回教室,他也只能答应,怕齐公子跟他说话分心撞到手,他不敢走快,在路上也没有说话,齐衡礼却自己说个不停。   到了教室,已经上了三分钟,老师已经等在里面,谢赫瑾又快速叮嘱赵管家几句便走进去和老师道歉,老师颔首,让他下次注意后就让他坐下。   齐衡礼痴痴坐在窗边,一动不动,赵管家端一杯水过来小声道:“先生,您一早上没喝水了。”   “我不渴。”   “待会儿小先生问起我怎么答?”   “等中午再喝。”   “可小先生说了,让您多喝水,不要老是等到吃饭的时候再喝。”   齐衡礼很是无奈,轻轻摇头,小声解释:“我这不是想让赫瑾多喂喂我吗?”   身为cp粉,赵管家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毕竟他这几天实在是表现得太明显:“我自然也能看出来您在想什么,可我都看懂了,小先生难道会看不出来吗?不然也不会叮嘱我按时给您倒水。”   “我受伤多好的机会,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就当我喝了吧。”   “您就是没受伤,小先生也愿意照顾您的,您喝点水吧。”   “你不懂。”齐衡礼给他一个眼神,“你一个单身狗,你懂什么叫情趣。”   赵管家心里默默滴泪,气得把水放在窗台上转身离开:......说话就说话,怎么还戳人心窝子呢?   七天时间一到,齐衡礼就以自己手不疼了为由,又跑到教室里当陪读去了,每天坐在课桌边隔着过道含情脉脉地看着爱人,老师都有点烦他,不过谢赫瑾是一个上课很认真的人,根本没被影响,老师们也就没说什么。   只是,齐衡礼的快乐时光终究是短暂的,四月份很快就到,他只能苦着一张脸被孙叔架着去工作。   “赫瑾,你在家一定要想我啊。”   孙叔听着很是嫌弃:这家伙,怎么越来越粘人了呢?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是出了门就见不到了吗?手机电话视频不都能一解相思之情吗?这又不是古代。   谢赫瑾也是有些哭笑不得:“齐公子,你去拍戏也要注意一点自己的身体。”   “我会的,孙叔给我加了两个助理,就连剧本都有人帮我拿。”   见齐公子如此乖巧,谢赫瑾稍稍放心,但又不算很放心,回头示意赵管家:“赵管家会跟你一起去的。”   齐衡礼:???谁懂啊,前几天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宣笛,他生自己好几天气了,这几天一个不顺心就跟赫瑾告状,害他被赫瑾说好几次了。   “不不不,赵管家留下来吧。”   “助理和导演都管不了你,让赵管家跟着,也能帮我看着一点你,这样我在家就放心了。”被特殊对待几次的谢赫瑾深知齐公子在娱乐圈的地位,人人都敬他,如何敢管?   “我不会逞强,这段时间我在家多乖?”   谢赫瑾知道齐公子工作的时候很认真,以前他去探班,齐公子演戏时有时候都会忘了自己的存在,更别说身上的伤了。   “我知道,可你自从手没再时时刻刻都疼后,没人一直提醒你,有时候就是会忘记自己有伤,等你注意力被工作占据,这种情况会更多,别人不敢时时刻刻跟你念叨让你注意,赵管家敢,这样我也放心。”   爱人关心自己,齐衡礼乐出声,刚要点头又想起被告状的事:“赵管家跟我出门,那你在家怎么办?”   “赵叔会来瑾礼园的。”   “我会小心的,要不还是让赵管家留下来吧,赵叔对瑾礼园也不够熟悉。”   谢赫瑾心意已决,“总之你听我的就是了。”   “可是......”   “嗯?”谢赫瑾挑眉,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   赵管家到门后拿出自己的行李箱,犹如皇帝特使,勾起唇站在一旁:“先生,我会照顾好您的。”   “那......谢谢?”   “不必,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当不得一个谢字。”   齐衡礼:......   孙叔挑着眉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发现一段时间没来,怎么瑾礼园还变了个样?   以前衡礼扮演成熟稳重的角色,出门千叮咛万嘱咐,赫瑾扮演乖巧稚嫩的小朋友,感觉什么事情都需要别人来操心,现在两人的角色倒是有点颠倒过来了,轮到赫瑾来担心衡礼,衡礼则变幼稚了。   还有赵管家,cp粉开始阴阳怪气?   几人很快离开,谢赫瑾站在原地,踮着脚目送他们的车子消失在公路上,微微叹气转身回家。   “也不知道赵管家能不能管住齐公子。”   当天,看着赵管家如雪花一般的告状信息,他觉得自己的担心太多余了。   【先生刚刚起身太快了,撞到了衣服,他太不小心了。】   【先生刚刚围读的时候喝水急了一点,水差点撒到手上面,他不注意。】   【先生刚刚差点撞到了人,他没听您的,走路不专心。】   【先生刚刚......】   ......   “齐公子到底得罪了宣笛哥什么啊。”他想起来前些日子赵管家也是这么告状的,各种齐公子的“差点受伤”操作都被他拿来告状。   当然,他也知道赵管家没有真的生齐公子的气,毕竟赵管家也知道他和齐公子无话不谈,真的生气了,怎么会向他告这种无关紧要的状呢?   赵管家呀,就是使点小性子,谈不上生气,齐公子这个受害者早就知道了,既然齐公子都觉得无关紧要,那他就不管了。   “正好,我还能知道齐公子在做什么。”   都不用每天打电话打视频,他就知道齐公子这一天发生了什么,就跟现场直播似的,就是辛苦赵管家这个记者了,天天都要不停地打字发消息。   齐公子不在家,谢赫瑾平时上完课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了,空闲的时候就一边撸猫撸狗......这里特指月白。   碧琼、霸霸大佬和忠孝两全这三个小家伙太活泼了,在他怀里压根待不了两分钟,每天一出了宠物房就在家跑酷,佣人们走路都得小心。   月白就不一样了,安静、优雅、乖巧,能在他怀里待一下午,周末他早上作画写字,下午就抱着月白在家里随便找一个有感觉的地方看书。   他看的是历史书,自己原来不是现代人,对这个国家的历史尤其是近现代历史并不是太清楚,而想要给今年的春节晚会作曲,他觉得还是多了解一下这片土地上的文化发展比较好。   他不仅看正史,还结合野史和一些典故去看,有时候来了感觉,就作一小段曲子,有些感觉不对废弃,有些感觉对了,他觉得能用,就留下来。   偶尔他接到春晚导演的电话来询问进度,他也照常说了,过段时间,家里多了几个老先生老奶奶,这些都是历史学大家,各有自己研究的朝代,此次来不仅是要帮他梳理历史,还想让他更了解书本中没有提到的各种知识,每天在家引经论据,让他对各个朝代历史的认知越来越清楚,但在一定程度上,他又觉得历史很神秘。   有大师授课,他不用自己拼命翻书,不仅很快找到了感觉,还迅速对每个朝代作出了相应的曲子,听了demo的春晚导演也十分满意,本以为他是准备提前交稿了,可谢赫瑾觉得合同时间没到,他有时间慢慢进步,慢慢精修,过段时间肯定能让曲子变得更加成熟。   他有这个想法,春晚导演自然十分高兴,又过段时间,还大手一挥给他递了配合今年国庆献礼的合同。   经导演介绍,他还收到了国家博物院的邀曲合同。   就像是他之前猜的那样,齐公子让自己搭上了种花tv,搭上了春晚导演,道路从此一片平坦。   在这期间,齐衡礼的文艺电影《愁绪》在四月上映,打破自己三年前的票房纪录,无数人心疼那个为了帮乡亲们一起冲出大山而少年白发的林宇,国内的一些扶贫政策也因此被大众所熟知。   《愁绪》下线后,《乱世定音》官宣定档。   齐衡礼的演技,谢赫瑾的音乐,这个搭配一出来,票房再次一骑绝尘,观众们还没从《愁绪》中走出来,又因《乱世定音》沦陷。   【谢老师又刷新了我的认知,《风竹》飘渺如历史谜团被徐徐揭开,《听,响铃了》诡异如神临地府直面怨灵,《元旦小样》驾鹤欢庆,《曙光》直面苦难,昂首前进,绝不后退,最终突破荆棘迎接朝阳,真的把向死而生演绎得淋漓尽致啊啊啊!】   【楼上好会说,就是这样就是这样,送你上热门!】   【在我心里,齐影帝是演艺的神,谢老师是音乐的神,双神合体,谁赞成谁反对!】   【风格灵活,曲曲封神,谢老师真的是凭借实力屡屡破圈,这让我好像看到了二十年前的齐影帝。】   【谢老师是很厉害啦,我也承认他的曲子非常触动人心,可是把他和齐影帝相提并论就不必了吧,齐影帝是真神,谢老师想要和他比,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都不是一个行业的,有什么可比性,我觉得齐影帝演技一如既往地神,一点也不意外,谢老师的曲子让我惊喜,他的曲子竟然配得上齐影帝的演技!】   【我懂楼上,以前齐影帝的影视剧配乐不是不好,但总有一种,配其他人的画面很合适,很有加成感,很能帮我们代入剧情,可齐影帝自己的演技根本不需要配乐,他的言行举止就能带我们入戏,谢老师的曲子能跟齐影帝配合上,我真的一脸震惊。】   【对对对,我以前一直觉得,齐影帝的影视剧有没有配乐都影响不大,有时候我甚至会去掉音乐去看,可谢老师的曲子真的好不一样,他的配乐一起,我感觉自己在看全息电影,那种里面的人突然活过来的感觉,不知道你们懂不懂。】   【我懂我懂,以前只有齐影帝的觉得是活的,现在感觉大家都一起活过来了!】   【感觉齐影帝以后如果有谢老师的配乐,不用压着演戏了hhh】   【真的,看久了齐影帝的电影,有时候我会嫌弃大家拖后腿,那种感觉不明显,但二刷三刷四刷就有一种明明已经很满足,可还是有些遗憾的感觉,可这次的配乐真的很不一样,他对全体都有加成,包括齐影帝!】   【我宣布,谢老师有问鼎神位的资格了,再接再厉,不要自傲,你有无限灿烂的未来!】   【哈哈哈,谢老师是齐影帝的艺人,我真的觉得齐影帝好厉害,自己神就算了,竟然还能发现谢老师这个可塑之才,以后我们有耳福了。】   【不是艺人,只是音乐总监谢谢,也不是可塑之才,是沧海遗珠谢谢,这么好的谢老师,以前竟然完全查无此人,真的是乐坛一大损失。】   【千里马和伯乐啊啊啊,我是不是可以期待以后我对乐坛的要求可以越来越高了,就像当初齐影帝横空出世后那样。】   【哈哈哈,乐坛也像演艺圈一样内卷吧,再不卷起来,你们就没机会出头了哈哈哈。】   【真期待啊,我感觉我能见证一位神的崛起,谢老师你千万不要飘,脚踏实地,好好做音乐,不要违法乱纪,不要偷税漏税,我求你!】   【齐影帝,请一定要保护好谢老师,不要让他因外界诱惑走错路,我求你!】   #《曙光》,谢老师你有无限未来#   #齐影帝,请一定要保护好谢老师#   两条热搜一前一后,面对电影这片广大市场,谢赫瑾再次用实力证明自己。   他,足以封神。   缺的,只是荣誉的加持。   而这个,很快就会到来。 第68章   五月中旬,天楚山水展览会即将开展,楚爷爷下山之前,亲自给谢赫瑾送了一张邀请函。   “小赫瑾,天天待在山上也挺无聊的,要不要去我的展览会见见其他人的作品?”   “您就是不说,我也是要去的。”谢赫瑾拿出原来祁导给的那张邀请函,“您瞧?”   “哦?哈哈哈!”楚爷爷高兴得连连点头,“好好好,我在瑾礼园住了那么久,你是半句不提啊,我还当你一点不知道,原来早就准备好要来瞧老爷子我的笑话了。”   “我可不敢瞧您笑话,我这是给您惊喜呢。”谢赫瑾垂眸轻笑,说完又把楚爷爷手中的邀请函接过来,瞧见楚爷爷面露疑惑,他露出乖巧的笑容,“这可是楚爷爷给我的礼物,我必须好好收藏。”   “那你可得裱起来才行。”   “好好好,听您的,裱起来,我还准备放到大门口的牌匾上,以后谁来我家我都介绍一遍。”   “你啊,我是说不过你。”楚爷爷隔空用手指点了点这个小家伙,乐得不行,“老爷子我不过开个玩笑,你倒好,说得我都不敢答应。”   “噗。”谢赫瑾的小表情很是得意。   楚爷爷是展览会主办人,得提前过去看看现场布置得如何了,什么问题都要亲自过一遍,早早地就出发了。   次日一早,谢赫瑾吃了早餐,和齐公子说今天要去展览会的事情,站在衣帽间中用镜头慢慢拍他单独选出来的几套衣服:“齐公子,你看我今天穿什么去比较好?”   “墙上那套白玉兰长衫不错。”齐衡礼一眼看中,凑近镜头仔细看,“嗯,对,就这件,这件最适合。”   谢赫瑾就是纠结才来问,没想到他选得那么快,而且选的还不是自己挑出来的那些,他走过去把柔软的白玉兰长衫拿下来,再看向一旁他挑出来的近段时间常穿的汉服:“齐公子,你为选这套?”   “虽是国画展览,会场颇具古风,但大家还是更常穿现代或近现代服饰,不爱穿古装,你在家穿的这些不太适合这些场合。”   “我还以为大家为了更符合意境,会穿古装去呢。”   “欣赏在神不在表。”   谢赫瑾受教,确定了穿这件,再去选配饰和鞋子,等选完,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与齐公子说再见,和老周老吴一起下山。   他们坐飞机到江南,在酒店休整一番,他将选出来的衣服换好,老周老吴也在各自的房间里换上一件由赵叔准备的中山装,和他穿的正好是一个时期的衣服。   江南风景如画,小桥流水,烟雨画桥,当真是温柔水乡。   会场布置在一个小园林之中,一棵棵老紫藤花树装点着墙外那一整条人行道,走到下面,一串串似紫似白的花朵在头顶坠着,密密麻麻遮住了大半片天空,巷子里吹来一阵清风,紫藤花串微微颤动,掉落下一点点花瓣,虽不如电视剧中的花瓣特效那般夸张,可积少成多,一眼望去,还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更别提阵阵花香,清幽淡雅,人还没走到门口,心情便先沉静下来。   “楚爷爷挑的这个地方可真好。”谢赫瑾微微弯起唇角,站在树下往上看,几片花瓣落在肩膀上,风吹了几次,还是不舍离开。   咔擦!   快门声传来,打扰了他观花的兴致,他眉头微蹙,嘴角弧度放平,略带不满地偏头看去。   老吴已经先一步来到那个摄影师面前:“不好意思,我们先生不喜欢拍照,麻烦您把底片删了。”   拍照的是一个穿着雪纺裙的女子,看起来大概三十几岁,模样和穿着都很淑女,此时很抱歉地抱着摄像机,越过老吴的手臂看向谢赫瑾:“您好,我可以加一下您的联系方式吗?您刚刚真的太好看了,给我一种满怀愁绪的感觉,看着真是让人心疼,我没忍住就拍了一张照片,就这么删了挺可惜的,可以把照片发给您再删吗?”   愁绪?   谢赫瑾失笑,他哪来的愁绪,看花而已。   人总喜欢以自己的想法来解读所看到的事情,他没有辩驳,慢慢走过去。   “抱歉,我不乱加人,麻烦您把照片删了吧。”   “真的很好看。”雪纺女子快速操作摄像机给他看,“您瞧,这样删掉真的太可惜了,我发给您吧。”   谢赫瑾凑近去看,发现还真的挺有感觉:“您说的对,只是无论如何,这也触犯到我的隐私权了,还是删掉吧。”   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也不缺一张照片来着证明自己好看。   给老吴一个眼神,后者微微点头,伸出手:“这位女士,请。”   “好吧。”雪纺女子当着面把底片删了,回收站的也删掉。   谢赫瑾看了,微微颔首准备离开,老周却问:“有同步吗?”   额......   “有。”   雪纺女子露出肉疼地神色,拿出手机删掉同步的照片,老吴微微摇头:“电脑。”   “......”   背包里的电脑再拿出来,把照片删掉。   真正的隐瞒掩藏在表面上的干脆下面,谢赫瑾本来不怎么在意,如今心里却有些不悦,也没心情看什么花了:“走吧,先进去。”   “抱歉。”   不诚心的道歉又何必说?   谢赫瑾没有丝毫回应,径直走到会场门口,抬首望一眼上方的匾额,心情又好起来:“这是楚爷爷的字?倒是比平时他写的还好一些。”   匾额一看就是新做的,楚爷爷还真是,不放过一点机会来展示自己的书法,怪不得琴奶奶和钟爷爷老说他对书法爱得深沉。   “谢先生,您来了。”一个站在门口的中山装中年男子走上前来,“楚大师已经吩咐过了,等您过来,就带您到主院。”   这人自己没见过,不是楚爷爷身边的助理,他有些疑惑:“你是?”   “我是楚大师的记名弟子,舒平。”舒平递出一张名片。   谢赫瑾拿过来瞧,舒记文化馆馆长?   哦,他想起来了,楚爷爷说过这个人,在字画上都没什么天赋,更擅长经商,经舒记销售的字画通常更能卖出价钱,也让一些想要专心攻研艺术的人有一份收入来源。   他听楚爷爷说,舒记的抽成很低,更体谅艺术工作者,虽然有些人不喜欢铜臭味,不愿与其来往,可人生在世,口袋里没钱怎么行呢?舒记没有剥削艺术工作者,而是真的与艺术工作者互惠互利,楚爷爷对此很是感激。   “楚爷爷和我说过您。”他露出微笑,给老吴一个眼神,后者将名片盒拿出来,他也给出自己的名片,“楚爷爷说,他很感谢舒记对广大艺术工作者的支持。”   “真的?哈哈哈。”舒平喜笑颜开,其实不太信,“谢先生莫不是在哄我开心?楚大师可很少夸人。”   “我不需要恭维您。”谢赫瑾语气平淡,言下之意,他自然不是在哄人。   舒平这下是打心底里高兴,难言激动:“您放心,我们舒记日后一定不忘......”   “千万别立这种flag。”谢赫瑾赶紧打住,有点怕日后filag被打破,他不反对立flag,但别因为他而立。   “好好好,您请。”   谢赫瑾和他一起进去,身后的老吴将邀请函拿出来给迎宾过目,后者虽然把全程都听完看完了,还是尽职尽责地看了几眼才微微点头。   园林中假山、花草、凉亭、回廊、荷花池等景色十分精美,芍药、金丝桃、月见草、蔷薇、荷花等正处于初夏花期的花开得正盛。   真正的会场在一进院和二进院,这两个院子是书法字画两行大家常用来举行展览会或交流会的地方,业内将其称之为大佬别苑,而舒平所说的主院则是三进院,这里是私人场所,不对外开放,唯有楚爷爷亲近之人才可以进来。   谢赫瑾在路上看见挂在走廊和凉亭中的一些字画,因要去的地方不一样,他们走的路也就和其他人不同,他并未能真正走到字画之前欣赏,可远远看去也知道这是谁的字画。   “园林繁花似锦,假山凉亭林立,本就是一步一景,有楚爷爷的字画添色,这里面的风景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舒平闻言,笑着回答:“是楚大师说去会场的路比较单调,故而才将他的一些旧作拿出来给大家品鉴。”   “我瞧着大多数都是书法作品?墨色很新。”倒是画作的确很旧,远远看去都觉得画风稚嫩,这种画用来装点会场,实在是有些敷衍。   “哈哈......”舒平干笑,不知道要怎么答,字画两界的人都知楚大师虽是国画国手,却对书法爱得深沉,每逢他要办交流会或展览会,都会把自己近期的书法作品拿出来挂在会场外面,光明正大地夹带私货。   走了一段路,他发现路上大家要么空手,要么仅提一个小包,没有人带着摄像机。   他想起齐公子叮嘱过自己,一般这种业内展览会是不允许拍照的。   “舒平叔叔,你们请有摄影师吗?”   “没有请,您怎么这么问?”   “我在门外瞧见了有人在拍照,这一条街也没有其他园林,我还以为是你们请来的摄影师呢。”   “紫藤花路在当地比较有名,这边在市郊,交通也不太方便,故而没有多少游客,环境还是很清静的,平时会有一些摄影师来拍摄花林,有时候还有剧组来拍戏,这些都不是我们请来的,您要是遇见也不用理会,他们知道楚公馆的规矩,不会烦扰他人。”   “原来如此。”谢赫瑾颔首,想起刚刚那个女子,感觉越发不好。   他们要从一条林中的小路绕行到第三进院,很快便看不到楚大师的字画,到了地方,楚爷爷并不在这里,不过书桌没收。   谢赫瑾走过去,瞧见老周他们要跟,微微摆手:“你们坐着吧,也就几步路,不用一直跟着。”   “是,先生。”二人坐下,一个侍从给他们倒茶,舒平熟稔地吩咐:“给谢先生倒养生茶。”   “养生茶?”   “对,楚大师在您家里要了几个茶包,这会儿正煮着茶呢。”   谢赫瑾想着楚爷爷平时也不是多细心的人,应该想不到这茬,顿了顿,他觉着应该是琴奶奶的主意。   书桌上的宣纸洁白如雪,用镇尺压着,仅有“雅”这一个字写在最右边,左边一大片纸都是空白的。   “外面挂的还真是新的书法作品。”他掩唇轻笑,自己刚刚果然没看错,楚爷爷啊,还真是对书法爱得深沉。   侍从倒了养生茶,他离开画桌旁边,到左边的红木椅子上坐下,没有去坐主座,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熟悉的味道让他眉眼舒展:“舒平叔叔,楚爷爷让我来这边做什么?”   “他说您的书法画作已臻化境,让您在这里先等着,他去叫几个人过来介绍给您认识。”舒平眼底露出些许羡慕。   谢赫瑾也是一惊,大为感动。   他从穿越到这里后,遇到的人都是好人,好到他都不知道要如何报答。   过一会儿,楚爷爷带着几个爷爷奶奶过来,大家都穿着近现代的服饰,有褂子,有长衫,有中山装,有旗袍,各个气质不凡,看舒平肃然起敬的表情,只怕每人的身份都很不一般。   事实上也是如此,这几位都是国画界的大手。   “哈哈哈,赫瑾果然来了,诸位,这就是我说的大宗师,谢赫瑾,他的书法画作,就是我和琴姐都比不上一分,你们不是好奇我这段时间去哪了吗?哈哈哈,我啊,赖在赫瑾家里好久了,跟着他好好进修,你们看,我的书法果然大有进宜吧?”   好好好,本以为他要说自己的画作又有进步了,没想到,他最爱的还是书法。   诸位国画大手有种被背叛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他们竟是无奈到已经习惯了。   谢赫瑾本也是有些紧张,感觉楚爷爷说的“大宗师”三个字可太言重了。   不等诸位爷爷奶奶走来,他迎上去,把姿态放低,十分谦逊:“各位前辈们好,楚爷爷好。”   国手亲自说的大宗师竟然那么年轻还那么陌生,众人不太相信,可国手也没必要拿他们开涮,众人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要如何称呼,喊名字吧,太亲近,叫大宗师吧,叫不出口,只能点头回应:“你也好。”   “好好好。”楚爷爷倒是笑声爽朗,在大家好奇又探究的眼神中带着谢赫瑾去到书桌面前,“来,赫瑾,给大家露一手,免得这些老家伙都以为我骗他们。”   这熟悉的场景......   谢赫瑾随意画下最简单的竹子,在大家的叹服声中又经历了一次之前在瑾礼园已经经历过几次的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他适应得很快,一开始的紧张也没了,在楚爷爷骄傲的眼神中噙着谦逊的笑和大家交谈。   一副简简单单的墨竹画,不过是随手画下,可楚爷爷却让他落款,最好盖上自己的印章。   “我没有带印章。”   “你不是每天都跟衡礼视频吗?他居然没提醒你?”楚爷爷遗憾,“以后我可得说说他,对你太不上心了。”   谢赫瑾:……爷爷奶奶们喜欢自己,从舍不得说他,齐公子也就经常成为替罪羊,他有些无奈。   “楚爷爷,也不关齐公子的事,他也不知道我要来这里作画。”   对,对对,楚爷爷想起来了,又有些遗憾:“唉,我应该提醒你的。”   “您是想给我惊喜吧?”谢赫瑾哄他,“我知道,爷爷奶奶们对我最好了。”   楚爷爷被哄得眉开眼笑,身旁其他爷爷奶奶也会心一笑,然后抓紧时间多欣赏画。   “光是自己欣赏没什么意思,也让其他年轻人也多看看,多受优秀作品的熏陶,以后年轻人也会越来越好,传统文化就会越来越好。”香江郑奶奶建议道。   “现在裱画已然来不及了,舒平,你小心一点,把画放到玻璃柜中让大家饱饱眼福。”楚爷爷立刻答应了,顿了顿,“看我,太激动了,都忘了这是赫瑾的画,赫瑾你愿意把这副画也放到会场展览吗?”   “诸位对传统文化发展的用心,赫瑾感佩,愿献绵薄之力。”   “哈哈哈,好好好。”大家都是十分高兴。   “对了,舒平,麻烦多安排几个人在旁边,免得弄坏了。”郑奶奶道。   “既然放进玻璃之中,怎么还会弄坏?”谢赫瑾失笑。   “你不懂,咱们业内有些痴人,还是以防万一才好,哦,对,先别拿走,让我们多看一会儿。”郑奶奶珍惜地隔着空气抚摸画作,“画得真好啊,返璞归真,意境非凡,这瞧着竟是像极了古代大家的画作。”   谢赫瑾:......古代大家不敢当,古代人的画作的确没错。   “就是这点才最让人震惊。”楚爷爷很是赞同,“赫瑾从前在家中受专人教导,从不出世,许是因此才没沾染红尘之气吧。”   谢赫瑾噙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小乞丐出身的人,怎么会没有沾染红尘呢?只是文化断代次数太多,才显得他是如此与众不同罢了。   “看看这落笔,这竹叶尖,可真是像极了古代大家的画法,这法子,我学了几十年都学不会。”   “是啊,别看只是简单的竹叶,可画形容易画神难,便是临摹得一模一样,风骨就是不同。”   “古人云:虚心节高,久而不改其操,竹之美德也。”郑奶奶痴痴地看着,“古往今来,不知多少文人墨客为竹作画,可又有多少人能画出竹子的气节呢?咱们不过是俗人,画不出倒也正常。”   “谢先生年纪轻轻能有如此成就,我等心服口服啊,不知可否为我等开节课,也好让我等能更好地审视自身能力?”   “开课二字当不得。”谢赫瑾轻笑,“若是诸位爷爷奶奶不嫌弃,可到我家中住一段时日,彼此交流技艺。”   “好好好,那我就打扰了。”郑奶奶第一时间报名,其他人也纷纷说要去,还问等展览会结束后能不能马上就去。   “你们这些家伙可知道我每周为了和琴姐抢赫瑾有多累,我给你们介绍人,你们倒好,竟是完全不顾我的感受。”楚爷爷轻哼。   “反正你也住了一段时间,够本了。”   “就是,这等好事怎能让你一人独占。”   “谢先生乃是当代国画之福,你怎能如此自私。”   爷爷奶奶们和楚爷爷拌嘴,吵着吵着,又一起笑出声来,谢赫瑾含笑瞧着,感觉口有点渴,默默过去喝了一杯茶。   舒平面露艳羡,这些老前辈们可不是性子都这么温和,唯有能力可与他们比肩或比他们强的人才会被接纳,谢先生年纪轻轻就能有此,真是让人不敢想象。   “舒平叔叔怎么了?”谢赫瑾敏锐感觉到他的情绪。   “没什么,只是想到我在国画上多年没有丝毫建树,仅能当一介商人,心中有些遗憾罢了。”   “舒平叔叔若是愿意,也可来我家。”谢赫瑾能感觉到他真的挺喜欢画画的,也是,若不是喜欢,不是了解,不能共情,如何能建起一个令人称赞的舒记呢?   “真的?我,我这种水平也可以?”舒平难以置信。   “当然,您也喜欢作画不是吗?”   “哈哈哈,多谢,多谢,您放心,日后您若是需要帮忙,也尽管和我说。”舒平十分豪爽地拍拍自己单薄的胸口。   谢赫瑾微微一笑,并没打算要他的报答,他遇到的好人太多,也希望自己能做一个好人,去对别人释放善意。   大家在这里待了两个多小时,又缠着谢赫瑾画了一副梅花,吩咐楚爷爷收好,这才一起到会场里观看其他人的画作。   展览会的参观者和参展者纷纷发现,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诸位老前辈竟然一起出现,并且还拥簇着一位年轻人,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些老前辈竟然走在后面,那位年轻人竟与楚大师并肩而行!   “这是谁?好像没见过。”   “难道是哪个国画大师的弟子?”   “可能是楚大师的关门弟子,天资很惊人那种?”   展览会安静,大家也不好议论吵闹,仅能与亲近之人说几句。   展览作品更为成熟的第二进院,楚大师的画作退出中心舞台,退居一旁,一个玻璃柜被抬上来,里面俨然放置着一副看似简单却处处透着大成之法的墨竹图。   “妙,妙啊。”一位老先生趴在玻璃柜上方,“至简则至难,至简则至繁,妙,太妙。”   一位穿着旗袍的老奶奶在一个年轻人的搀扶下仔细观摩,笑容激动,“我们国画界,又要多一位大师了吗?”   “看看这个字,书法竟是也臻化境。”   “落款是谢,谢是谁?”有人急切地拉着舒平问。   听着大家的夸赞,舒平感同身受,连连赞同点头,对大家神秘一笑,开始狂夸:“楚大师说,这是一位大宗师,多年钻研字画,如今方才出世,其画作蕴含古代大家之法,极具古意,不染红尘,乃是当世之幸balablabala”   正在第一进院参观的谢赫瑾可不知道楚爷爷他们私底下的话都被说出来了,只是突然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平地摔,吓得一旁的楚爷爷惊了一下,下意识伸出手去扶。   好在,谢赫瑾自己站稳了,朝大家抱歉一笑,让跑过来的老周老吴稍安勿躁,继续和大家一起参观。   奇怪,是谁在说我。 第69章   诸位老前辈们一起出现,第一进院中的参观者们难以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犹如看偶像一样对老前辈们行注目礼,有些人脸都红了。   有人想要上来打个招呼,在前辈们面前刷一下脸,虽都是成名已久的老前辈们,爷爷奶奶们却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十分友善地和大家交谈,遇到有人问问题,也耐心提点。   这样一来,赏画的速度虽然慢,但谢赫瑾却觉得这样最好。   画展本就是交流之用,以老带新才能让传统文化更好地传承下去,爷爷奶奶们做了很好的示范,他受教许多。   虽然展览会是叫山水展览会,实际上就是国画展览会,只是以前楚爷爷第一次办展览会的时候是山水画展览,他一战成名,第二次办展览会的时候忘了改名字,邀请函发出去了,也不能改,只能就这样命名。   第三次的时候,他觉得第二次不改,第三次改了,大家不就知道他第二次的展览会名字是错的了?那还不如不改,将错就错。   就这样,楚爷爷仗着才华,硬是把天楚山水展览会发展成国画界的招牌,直到他六十岁寿宴才告知众人真相,对此,大家也是一点也不意外,君不见其也是每次办展览会都夹带私货把自己的书法作品挂出来呢?   言归正传,谢赫瑾看了一会儿画,发现前方有几个举着红旗,身后各带了十个学生的老师,走到一副作品之前,老师们就稍微点评一下这幅作品出色的地方,他们声音压得低,并未影响到周围的人,有时候学生发问,声音稍大了一些,周围的参观者也仅是温和一笑,并不介意。   “楚爷爷,这些是哪个学校的师生?”   “只要是在我楚公馆举办的交流会或展览会,皆是五成门票发给社会人士,三成门票发给各大艺术高校,一成门票自己做主。”楚爷爷眯着眼睛看了一下老师们胸前的徽章,“这应该是京城艺术的师生。”   “王老,这不是你们学校的人吗?”郑奶奶掩唇笑道,“你可是美术学院的院长,都遇见了,可别在这杵着了,去提点几句自家的小崽子吧,不然今年高校比赛,说不定又要输给我们学校。”   “去,今年我们学校可收了不少好苗子,你就等着输吧。”   “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学校没有好苗子似的。”   “我们学校的好苗子最好。”   “呵,我们学校的好苗子比你们还好。”   “我们学校......”   “咳......”楚爷爷轻咳,示意他们去看谢赫瑾,后者掩唇偷笑,把郑奶奶和王爷爷给闹了个脸红。   王爷爷还是脱离队伍过去了,用他的话来说:他不是怕输给香江,既然遇到了自家的小崽子们,楚公馆的展览会也有很多优秀作品,多去提点一下自家的小崽子,对他们也好。   郑奶奶没想到他真的舍得离开队伍,想了想,自己也跑去找自己学校的小崽子们,用她的话来说:她也不是怕京城艺术真的能赢自己,只是想要关怀一下小崽子们而已。   有一有二就有三,见他们都走了,在场在高校中任职的老前辈们纷纷去找自家的小崽子,用他们的话来说:也不是怕输,就是别人学校的小崽子有的,他们学校的小崽子也要有。   队伍很快就只剩下四个人,谢赫瑾,楚爷爷,襄城耿奶奶,阳城焦奶奶。   “咦?楚爷爷,耿奶奶,焦奶奶,你们没有在高校任职吗?”   “以前我就是在高校当院长,后来退休返聘工作十年,身体出了问题才又退休,现在已经不能适应学校的教学生活咯~”楚爷爷摇摇头。   “我呀,就是野路子出身,和学院派不一样,教过一年,我和学生都适应不了,就不去误人子弟了。”   谢赫瑾有些惊讶:“耿奶奶可真厉害。”   “可不是,你耿奶奶啊,以前都没读过书,按部就班结婚生子,只是闲暇时间随便拿树枝在地上随便画,三十多了才真正被一位乡村教师引入行。”楚爷爷很是遗憾,“若是她能出生在城市,得到良好的教育,或许今日成就不低于我。”   “这可不一定,我的作画风格与你不同,若我没有出生在农村,没有以前的经历,也画不出现在的画。”耿奶奶没有一点遗憾,“不过,若当初卫老师没有出现,她没有支持我,我也不敢走上这条离经叛道的路。”   对,在当时看来,画画对一个农村妇女来说就是离经叛道。   谢赫瑾见过太多被拘于一方天地的女子,很是能理解,从古至今,世俗对女性的压迫总是令人窒息,即便是现在也有许多历史遗留问题,不过时代在变好,女性的意识在觉醒,以后大家会越来越好。   还剩焦奶奶没有说为什么呢,不过瞧着大家没有再往那个话题去说,他也识趣地不去问。   往前走几步,王爷爷带着自家的几十个小崽子一起过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谢赫瑾谢先生,别看他年纪轻,却是当世大才,今年的作品已经放在第二进院的中央舞台上,你们以后也要多向他学习,用心观察周围的事物,多出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置身于自然之中,感受万物的语言,把视野开阔了,才能画出好画来。”   谢赫瑾:......这说的是我吗?   这些学生今年大三,比他还小一点,都很年轻,一双双黑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谢赫瑾,惊讶他居然那么厉害,眼神里充满了清澈和单纯,简直是一眼就能看透。   这样的眼睛,还真是我难以模仿的,看来我装乖装无辜的技能还能再精进一下。   谢赫瑾心中腹诽,却没有表现出来,十分配合王爷爷,含笑朝大家微微点头,学着齐公子平时在片场里的样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柔一点,再高深莫测一点,看起来平易近人,却又有高人风范。   王爷爷见此,十分心满意足,带着小崽子们离开。   接下来,郑奶奶和其他爷爷奶奶也带着他们学校的小崽子们过来认识谢赫瑾,夸的方式和王爷爷大差不差,反正都是让小崽子们以他为榜样,向他学习,要怎么样才能画出好画来。   这说的句句都是他,却又句句不像他,他只能一一摆出姿态来,安安分分地给爷爷奶奶们当教学素材。   第一进院非常大,要看完所有画作,可得要好几天的时间才行。   虽说他们的能力已经十分成熟,但楚爷爷他们说了,有时候多看看年轻人们的作品,感觉自己也能充满活力,看着一代代年轻人变得越来越好,他们总是十分高兴,而且有时候他们还能捡到一个蒙尘明珠,带回去好好教导一番,日后又能给他们长脸,方方面面的理由堆起来,简直是叠满了buff,便是逛得很累,大家也甘之如饴。   时代在进步,时代在更迭,每个时代的特点总是不一样,谢赫瑾现在年纪还小,看年轻人的作品他不至于像楚爷爷他们那样觉得欣慰和高兴,也不想捡徒弟,他主要是观察现代画家的特点。   画如其人,画家的作品总能反映出心中所想,继而反映出这个时代的特点来,他看大家的画作,收集到的信息可比每天看大数据推给他的那些新消息广泛多了。   一下午看下来,他感觉非常不错。   托诸位爷爷奶奶们的福,好多学生都知道了谢赫瑾的名讳,傍晚闭馆后,学生们叽叽喳喳地讨论谢赫瑾的事情,言语中满是崇拜和向往,第二进院的人一直猜墨竹图的落款“谢”是谁,此时对“谢”这个字异常敏感,立刻就去问他们说的是谁,这才知道他们说的就是下午时一直站在楚大师身边的那个年轻人。   又得知一开始诸多老前辈都十分推崇这位年轻人,还以下位者自居,众人立刻确定“谢”就是谢赫瑾。   “哎呀,错过错过,早知道这位年轻人就是墨竹图的作者,我就该多在第一进院待一下,多瞻仰一下谢先生的风范和英姿也好。”   “不知道明日谢先生还会不会来?”   “应该会来吧,他都参观到第二进院,想来不会那么早离开,明日去第一进院看看。”   楚公馆就像是国画界的风向标,身为国画界顶流,每次举办展览会皆广受瞩目,一夜过去,业内就知道今年的楚公馆中央舞台来了一位新人,“谢”的事迹传遍大半个国画界。   “哈哈哈,好好好,这个写得好。”齐衡礼今晚要拍夜戏,休息的时候在片场里看有关楚公馆的报道,忘了左手的事情,高兴得拍了一下手,然后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嘶~”   一丝不怀好意的目光投来,他头皮一紧,一回头,好家伙,赵管家果然在低头发消息,又要告状了。   “宣笛,几天时间过去了,你气还没消吗?”   “早就消了。”赵管家头也不抬,笑着点头,“只是告状是会上瘾的,小先生说过了要让我看着您,我当然要尽忠职守,毕竟您的状可不好告,如今有机会,我当然要把握机会。”   “我们多年感情,你就不能高抬一下贵手吗?”齐衡礼有些幽怨。   “家里现在是谁在做主,我还是一清二楚的。”赵管家把消息发出去了,抬头露齿一笑,“我也不劝您,您尽快多伤一下左手,我保证次次都跟小先生说,不会让您失望的。”   齐衡礼很是无奈,继续看楚公馆的报道,还是这个能让他心情好。   【楚公馆惊现传奇天才,初次便越过第一进院登上中央舞台】   【从查无此人到一跃楚公馆中央舞台,传奇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   【楚天鹤等大师无限推崇的“墨竹图”之“谢”,究竟是谁?】   【楚天鹤大师明言:国画界传奇,当世之幸,“谢”何德何能?】   “对对对,就这么夸,就这么夸。”齐衡礼一边看一边点头,还没看完呢,导演就叫了,让他觉得十分不过瘾,往休息室外面走的时候,赶紧叮嘱小张,“帮我把所有报道都找出来,我待会儿拍完戏再看。”   以前名不经传,第一次出现就力压众多大师登上中央舞台,这简直就跟小说情节一样,妥妥的主角模板。   世人最喜欢这样的传奇故事,谢赫瑾这三个字,不仅犹如风暴一般席卷整个国画界,还破圈了。   最近《乱世定音》正在热映,“谢赫瑾”三个字也在热议之中,他现在和过去的作品太能打,热度始终居高不下,吃到的红利一如既往地多。   那头墨竹图“谢赫瑾”破圈,这头《曙光》谢赫瑾也被大家关注着,很快就有人将两者联系起来。   只是,一个国画,一个古典乐,不一样的圈子,一样的惊才艳艳,总让人不敢去相信这是一个人,加上两边正主都没有认领,有人坚持觉得这就是巧合,同名而已,也有人认为谢老师都能会那么多乐器,再会一个国画怎么了?天才就是这么厉害。   次日,谢赫瑾早早起床,吃了早饭后,接到楚爷爷的电话:“赫瑾,快来楚公馆,咱们一起吃早餐。”   “楚爷爷,我刚吃完。”他有些抱歉,“中午我再陪您一起吃午饭吧。”   “那咱们可说好了,中午你可要来,还有,你在这的几天就别住酒店了,来楚公馆住吧。”   “好~”   “你啊,别爷爷不说你就不来,以后就把这当自己家,爷爷在你家住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客气。”   “好好好~您先吃饭吧,我先给齐公子打个电话。”   “行行行,不打扰你们小两口叙旧了。”楚爷爷挂了电话,对其他老朋友们笑着摇头,“要跟伴侣打电话呢,新婚没多久,又聚少离多,腻歪得不行。”   “昨天听你说,他的伴侣叫什么来着?我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焦奶奶好奇。   “齐衡礼,就是那个大影帝。”   “哦~~~”几个老前辈们恍然大悟。   “是那个演白老先生的演员啊,我记得他演得真的太像了,像极了我小时候见过的白老先生。”   “他还演过林将军。”   “人家现在有新电影上了,也是林将军,都第二部了,我孙子啊,一上映就跟我说了,我可是去看了。”   “真的?哎哟,不行,咱们一定要去看。”   “谢先生找的这个伴侣可真不错,挺优秀的,配他。”   “别叫先生先生的了。”楚爷爷摆手,“这孩子谦逊,还害羞,你们就跟我一样叫他名字就行。”   “这孩子是挺稳重的,要是我年轻时候能有他这份天赋和成就,哼,我能飞到天上去。”   “要不说你不是他呢?”   “昨晚我仔细看他的墨竹图和梅花图,唉,画得真啊,这是我画不出来的。”   “是啊,看几次都觉得谢先生,啊,不,是赫瑾的技艺和意境已经登峰造极,非凡人所能及也。”   吃饭的时候,爷爷奶奶们还不停地夸,楚爷爷听着十分赞同,不过却让他们在赫瑾面前收敛一点。   没看昨晚,人都被惊跑了,吃了饭就说要走,怎么留都留不住,那小表情,好像大家会吃了他似的。   另一边,谢赫瑾和齐公子打完视频,自己打了个拳,洗完澡出来换上新衣服。   齐公子推荐他穿长衫,虽只选了一件,但他要在这里待几天,家里的长衫又只有一件,他离开前就让赵叔帮他买几件,空运过来,刚刚他和齐公子视频的时候就送到了,是秦知哥他们店里的成衣改的,昨天就改出来一件,今天还会继续改,改完再送过来。   把手机带上,正要去找老周他们去楚公馆,手机铃声响起。   “喂?孙叔?”   “和衡礼打完视频了吧?”   “嗯,正要出门,怎么了?”   “你的墨竹图等展览会结束,我会过去取,帮你送去参赛,对了,同时期的赛事我也准备都帮你参加,瑾礼园那么多副画,你看我拿什么画去比较好?”   “参赛?”谢赫瑾回想自己画过什么画。   “嗯,既然你有能力,咱们就把能拿的荣誉都拿了。”孙叔笑着道,“还有你的那几首曲子,我也拿去参赛了,这些你不用管了,好好学习,到时候去领奖就行,我会通知你的。”   谢赫瑾:“......好的。”   “你还没跟我说拿什么画。”   “嗯......你看着拿吧,总之别拿我一开始画的那些就行。”那时候他还没把作画技能捡起来,水平和现在不能比。   “那我就随便拿了?”   “嗯。”   “还有画作介绍,你得写一下,我也不会欣赏这些画,又不认识人,只能你来写了。”   谢赫瑾歪歪头,有些苦恼,他其实也不会写,就是随便画的,哪有什么介绍。   “......要不我今天去问一下楚爷爷他们吧,他们参赛多,荣誉多,肯定会写。”   “行。”孙逖没有意见,“还有,你在楚公馆的事迹破圈了,虽然没有图片,但大家还挺感兴趣的,等展览会结束,你在谢老师这个号上认领一下这个身份。”   “好。”   电话挂断,他终于可以出发去楚公馆,楚爷爷他们已经吃完早餐,这会儿正在站着消食:欣赏梅花图。   墨竹图已经被送回中央舞台,他们也只有梅花图可以看,看的时候还是十分遗憾。   “墨竹图和梅花图可以相互印证,如今只有一副可以看,真是可惜了。”   “赫瑾画梅花时的技法又不一样了,感觉基础画法也变了,我眼拙,看不太出来,这个流派太陌生了。”   “唉,还是赫瑾家里家学渊源啊。”郑奶奶十分羡慕,瞧见他过来了,“赫瑾,等日后去你家,你可否为我引见你的老师?”   “我,我家出了意外,都不在了。”谢赫瑾低下头,面对这些真心对他的人,根本不敢看他们的眼睛,只能故作失落,去掩饰自己的心虚,“我以前的记忆也没了许多,只记得家中长辈将我托付给齐家,之后齐公子一直用心照顾我。”   “啊?这也太可惜了吧。”郑奶奶心痛不已,这样的家族,一旦没了,可不仅是人没了,传承的文化也会断代。   “这难道就是天意?”   “唉,还是我等无缘啊。”   “若是谢家没有出事,赫瑾也不会入世,唉。”楚爷爷当时知道的时候,也是十分痛心,“不说这个遗憾的事情了,赫瑾,今天天气不错,梅兰竹菊四君子你已经画了梅和竹,不如趁热打铁,再把菊和兰画出来?”   谢赫瑾哭笑不得:“我在家不是画过吗?”   “这不是没在你家吗?你再画两副,给大家开开眼。”   “行,那我再画。”谢赫瑾过去提笔,在大家的灼灼目光之中,落笔画上两副画,还是跟之前一样,十分简单,就单纯的菊花和兰花,没有多画。   “好好好,果然是谢先生。”郑奶奶第一时间挤占最前面的位置,都忘了要称呼他为赫瑾,“落墨之法果然不同,看看这个菊瓣,真是能体会陶先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时的闲适自得。”   “淡雅,祥和,好好好,果然是谢先生,简简单单一朵菊花,便可绘尽别人一整幅画都画不出的品质。”   “还有这个兰花,都说空谷幽兰,如今咱们想见这样的兰花,只需带上人去找,可见到了,想要画出来,却是难上加难,谢先生的兰花,真是高雅至极,傲骨至极啊。”   大家又夸上了,谢赫瑾噙着笑,已经习惯。   这会子大家是没时间搭理他了,全都看画去了,谢赫瑾只能去找一旁踮着脚却怎么都看不到画的舒平。   “舒平叔叔。”   “诶!谢先生您说。”   “叫我赫瑾就行,你昨天不是叫过吗?怎么又忘了。”   “您刚画完画,我又忘了。”舒平目光敬仰,心里怕自己办不到,还有些紧张,“您有什么事?”   “我有位叔叔说让我拿画去参赛,可我不会写画作介绍,你能给我介绍个人教我一下吗?”   “这个啊,我直接教您。”舒平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以前楚大师他们懒得写的时候都是找我写,您要是忙,我也可以帮您写。”   “啊?”谢赫瑾有些惊讶,“可以帮写?”   “就是写一下背后故事,你简述,我润色,至于画种技艺,一概不用提,懂的人自然懂,真正要赏画的人,也不希望自己还没看画就被告知其中奥妙。”   谢赫瑾懂了,但又有些不好意思:“那要是背后故事没有呢?”   额......这......一般来说,参赛作品都是画家精心画成,为了灵感,还会去采风,听别人讲故事等等,期间会得到诸多体悟,再借画绘出来,但......像谢先生这种,随随便便就能画一副令楚大师他们都心爱不已,连连赞叹的画作的人,好像的确不需要什么背后故事?   “您......要拿什么画去参赛?”舒平觉得自己遇到了挑战。   “就是这次画的四君子,还有家中几幅画。”   “您就一点背后故事也没有?”舒平试探。   “就是闲暇时候画一画,还有跟楚大师交流时画出来的,没有什么故事。”   “舒平抚摸下巴:“那,这样,我给您编一编?”   “别太夸张可以吗?”谢赫瑾都听齐公子说了,外界的人都在报道他的事情,好多话都是舒平叔叔传出去的,“我怕以后别人问起来,我答不出来。”   “那就不写具体的,您放心,参赛看的是画又不是故事,除非故事碰了红线,不然这也不过是让人能更了解这幅画的由来而已。”   既然如此,谢赫瑾就放心了。   新得了两幅画,爷爷奶奶们怎么看都看不完,就不去会场了,谢赫瑾就自己去逛,离开前还让舒平别再叫他谢先生,也别说“您”了。   在他看画的时候,两个谢赫瑾的流量合二为一,这到底是同名还是同一人,外界对此争论不休。   #两个谢赫瑾,到底是同名还是同一人?#   【我觉得是同名,据我了解,谢老师还是个学生,能会那么多乐器已经很可怕了,要是国画还那么厉害,真的让我怀疑他可能是外星人。】   【穷人永远想象不到富人的生活,就如同平凡者永远想象不到天才有多可怕。】   【我真是服了,行行行,你们谢老师超厉害行了吧?别看见一个同名的天才就要说是你们谢老师好吗?抱走我们的谢赫瑾先生不约。】   【就那么巧吗?谢赫瑾这个名字那么大众吗?怎么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咱们谢老师成名后才出来呢?这肯定是一个人。】   【真的是同一人,让你们的谢老师认领啊,他怎么不认领?】   【他围脖都长草了怎么认领?反正我就觉得这就是谢老师的新成就,小室说过他在攒新成就!】   【小室,你说说话啊,这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别叫了,小室死了,除非我们把围脖爆破一次。】   【啊啊啊,我好好奇啊,我真的超希望这是一个人,谢老师这是不是你的新成就,我不信谢赫瑾这个名字那么大众,我不信!】   【呜呜呜,国画人不能忍,蟹粉怎么那么多,怎么那么多,评论要被攻占了。】   【别吵了别吵了,我喜欢谢老师的曲子啊,你们别对骂了,难道两个圈子就不能和平共处吗?都是传统文化啊。】   【同喜欢国画和喜欢谢老师的人举手,上面吵得好厉害,都吵上热搜了,万一不是一个人,我真为蟹粉尴尬。】   《绝代大汉》现象级电视剧,《水泥里的手机》大爆剧,《乱世定音》正在热映,票房纪录已破,几个影视剧的配乐下来,谢赫瑾吸粉无数,粉丝虽远远比不上齐衡礼这个神级艺人的体量,但已经是娱乐圈超一线艺人的水准,现在又有国画界的流量。   两相对冲,大家吵着吵着,围脖又崩了。   吃瓜群众一脸懵逼,十分无语:“围脖真是不争气,能不能行了,害得我吃瓜都不利索。”   围脖总部,程序员们咬着手绢,哭晕在厕所:“啊啊啊啊,谁,是谁的粉丝又把我们爆破了!”   其他艺人粉丝很是震惊:“不是,谢老师才成名多久啊,粉丝就能弄崩围脖了吗?” 第70章   围脖崩了五分钟,修好后,大家还在吵。   谢赫瑾在看画,没有看手机,并不知道网上的事情,只是他看了一会儿,感觉会场内不太对劲。   “怎么感觉今天人比较多。”他小声问身后的老周两人,“大家是不是在看着我?”   “对,昨天您的报道破圈了,好多人都认识您。”老吴他们也看了报道,十分与有荣焉,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但他们也没有玩手机,显然不知道网上有人在吵架,“大家就是来看您的。”   “我的照片被发出去了?”他记得会场里禁止拍照。   “那倒没有,但昨天很多学生知道您长什么样,今天进楚公馆的时候,就有几个学生发现了您,您穿着什么衣服,现在大家都知道了。”   原来是用衣服认人,不是照片就行。   谢赫瑾还记得齐公子他们要给自己一个惊艳亮相,他可不想破坏大家的计划。   大家喜欢看就看呗,又不会少一块肉,他如常赏画,因他是一夜成名,又比较年轻,不少人都想上来与他结识。   昨日第一进院的好多人在跟楚爷爷他们打招呼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只是今天还是有很多新面孔,有爷爷奶奶们的良好示范,他也不摆冷脸,每个人来他都好好地跟人家打招呼,交换名片。   因这里是画作的展览会,不是名利场,大部分人打了招呼,得了名片也就高高兴兴走了,并没有缠着他,素质都很高。   他年纪太轻,昨天有楚爷爷他们珠玉在旁,大家请教问题时并未问他,今天却十分不同,他赏画的时候,总会有几个人等在旁边,待他看完画再恭恭敬敬请他提点几句。   就像是昨日楚爷爷他们做的示范那样,谢赫瑾也说出自己的见解,遇到画作作者在旁,他也能说出这幅画该如何进步。   尤其是面对学生时,他说得更加直白。   这一切都是学楚爷爷他们的,他觉得这样很好。   一早上过去,画没看多少,倒是指点了不少人,他并未觉得遗憾,因为无论是看画还是与人交流,他都能看出其背后所想,对他来说,都有益处。   心满意足回到主院,楚爷爷他们还在看画,院中摆了好几方桌子,大家兴致来了,还会去临摹一番,再互相点评。   他出现后,爷爷奶奶们还拉着他过去问自己的画到底差在哪里,他自是不吝交流。   许是在第一进院练出来了,他并不像之前那样面对爷爷奶奶们的推崇时那般害羞,与大家侃侃而谈,这让爷爷奶奶们更加喜欢他了,吃午饭的时候还说个不停。   他在楚公馆的日子就这么平常,赏画时与其他画家和收藏者交流,回到主院则和楚爷爷他们交流,到了晚上再跟齐公子打电话。   别看网上大家吵得那么厉害,可到了现实里,竟是没有一人告诉谢赫瑾这个事情,他每天都忙得很,连上围脖到齐公子的超话打卡都是行事匆匆,压根没去看热搜。   五天过去,他终于看完第一进院的画,进入第二进院。   能来楚公馆参展,作品自然不会差,只是优秀作品也有高低之分,第一进院的作品多是新手画家所作或仅有一方面突出的作品,第二进院的作品则是各方面都有所长,是真正的精品之作,各位老前辈们拿出来展览的作品,那更是可以做镇馆之作。   也因此,第二进院的作品较少,且每个画家都有自己单独的展区,更是设有中心舞台展示最优秀的作品。   对于国画画家来说,业内都将进楚公馆展览视作奋斗目标,成熟画家则是将第二进院视作目标,中心舞台则是老前辈们每次争锋之处。   对于参观者来说,大部分人能够进入第一进院,想进第二进院,要么抢票,要么出示任何一个楚公馆所承认的正规比赛的获奖证明才可进去。   谢赫瑾的两张邀请函都可以直通第二进院,而且他的四副画作还摆在中央舞台中......   对,就是四副,楚爷爷他们看了几天,终于舍得把画都拿出去展览,楚公馆又是一阵轰动,进而在国画界又造成一阵阵轰动。   九天的展览会结束,所有人都受益匪浅,国画界各路知名人士终于抽出时间来,磨拳搓掌地准备为谢赫瑾先生辩护。   谢赫瑾明日就准备回去,他请了九天假,要回去补课呢,接下来几个月的周末是别想闲着了。   离开前,他陪楚爷爷他们吃晚饭,到了餐厅,看见楚爷爷朝他招手,便走过去,一一问好:“楚爷爷,郑奶奶,焦奶奶,王爷爷,耿......”   不等他说完,楚爷爷就笑着打断他:“好了好了,我听着都累,和你说正事呢。”   “正事?”他收起乖巧的笑容,一本正经,“您说。”   “你看热搜没?舒平说啊,网上吵得正厉害呢,我知道你另一个身份,你想瞒着我能理解,可现在吵得太厉害了,再瞒着,等以后大家知道真相,怕是要生气。”   “没看呢。”谢赫瑾被说得一头雾水,没等打开手机,老吴就跟他说了缘由,说完后很是抱歉,“我以为您和先生都看了,不处理是因为你们另有打算。”   “没事,和你没关系,不用自责。”谢赫瑾先拿出手机看热搜,不仅他没看,齐公子也没看热搜,最近齐公子也忙得很呢。   齐公子说了,国画界每天都有最新报道,看都看不过来,见大家都把他夸得很厉害,齐公子每天高兴得不行,就像是得到了精神粮食,每天晚上睡觉都更舒服了。   他最近都在拍夜戏,孙叔也心疼他,就是有问题,也不会去打扰,况且孙叔才是最专业的经纪人,有问题自会处理好,也用不着齐公子。   到了网上,谢赫瑾才知道吵得竟是比他想象中还厉害,都挂在这好几天了。   【谢赫瑾:孙叔,我现在还发围脖吗?】   【孙逖:发,立刻发,我把两个文案给你。】   @谢赫瑾:天楚山水展览会结束啦,这次收获很多呢,感谢大家喜欢我的四君子画作。   发完之后,他按照孙叔说的,把围脖名字改成@传统文化-谢赫瑾。   然后,再发一个道歉声明,和大家说这几天没有看手机,并不知道大家对他的身份那么感兴趣,和大家道歉,安抚大家的情绪。   工作室也联合道歉,把这次的错归结于自己。   其实,工作室一开始觉得这个热搜最多挂一天就够了,也不用特意去解释,网友移情快,也不是谁都那么有精力,等到了深夜,热度自会降下来,第二天,大家也就忘了这茬。   谁能想到,大家吵得越来越厉害,热搜一连挂了八天!   不用说了,谢赫瑾也不是什么国家元首,谁会那么好奇他的身份?背后肯定有人在搅风搅雨。   谢赫瑾现在虽然还不是艺人,可他是齐衡礼工作室的人,如今热度那么高,频频上热搜,很多人都觉得以后等齐衡礼退休,他就要接班了。   虽然接的不是演艺圈的班,可娱乐圈还有一个乐坛啊,娱乐圈的蛋糕就这么大,他这样一条大鲨鱼真的闯进来,以后又要像齐衡礼那样,把大半个蛋糕吃完,他不想要的才是别人的。   这样的日子,任谁都不想过。   因此,就有人想要提前防爆。   挂八天热搜,还是吵架热搜,热度是有了,可给人的印象却会变坏,一个处理不好,粉丝逆反,那就能饰演一个登高跌重,而背后搅风搅雨的人肯定是不会让谢赫瑾处理好的。   不过,孙叔可不是白混的。   工作室道歉之后,又把背后搅风搅雨的营销号告上法庭,律师函警告?咱家工作室从不干虚的,说告就告。   【噗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不是,娱乐圈是没有记忆吗?忘了以前咱家小室是什么性格吗?】   【小室:家人们谁懂啊,我平时装乖卖巧,他们就真的以为我没有脾气。】   【告得好,笑死,虽然搞的不是哥哥(好吧,他们也不敢搞),可谢老师可是哥哥的员工,甭管以后会不会当艺人,总之咱家人不能随便任人欺负。】   【我说呢,怎么谢老师粉丝厉害成这样,能吵好几天,热搜还不掉的,原来是背后有人搞鬼。】   【楼上的妹妹太年轻了,老吃瓜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每次话题刚消,两边都吵累了,又有人来了激情,这不是有人搞鬼?】   【不过我说实在话,蟹粉真的好容易被挑拨,还有国画界的弟弟妹妹们,真的好容易上头,该不会都是第一次当粉丝吧?】   【蟹粉都没有正经的组织,我看着都着急,可前段日子刚分家,咱也不好去指手画脚,还有国画界的弟弟妹妹,那也是散沙一片,这两边完全被人当着枪使,我看着都实名怜爱了。】   【好了好了,两边握手言和了,太惨了,他们现在都同病相怜了,竟然才知道自己被当枪使。】   【抱团痛哭?不,他们欢天喜地去当一家人了,正主都发话说国画和古典乐都是传统文化,他一样喜欢了,粉丝当然吵不起来啊!】   @楚天鹤:恭喜谢赫瑾谢先生加入□□国画委员会,现在他是国画界的人了哈哈哈哈!   @焦时倾:恭喜□□国画委员会又添新成员,谢先生大才,今后请多指教。   @郑香:恭喜□□国画委员会又添新成员,谢先生大才,今后请多指教。   ......   一个个国画界大佬纷纷下场撑腰,很多吃瓜群众都不知道他们是谁,经人科普各种可怕的履历才知道竟然都是大佬,不,应该说是巨佬。   只是,楚天鹤说谢赫瑾是国画界的人,请问古典乐界和书法界如何想?   蒋三弦和杨随吟正在闭关,自是想不了,但钟无乐最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电话就打过去了,这可就捅了马蜂窝。   @杨随吟:谢赫瑾谢先生已于去年八月加入□□古典乐委员会。[委员会官宣截图]   【我来翻译一下:我古典乐先来的。】   【在这里点名一下蟹粉,批评一下,你家谢老师加入那么厉害的委员会,怎么你们一个个都不知情?】   【蟹粉啊,别每天抱着歌听了,你们家谢老师开疆辟土都没人知道的吗?怎么一点热度都没有。】   @蒋三弦:八月瑾礼古典乐交流会请柬已收到,期待谢先生指点。[瑾礼古典乐交流会邀请函图片]   【我来翻译一下:别以为咱们不炫耀就没有得到谢先生的爱hhhh】   【再翻译一下:请柬你们国画界没有吧?】   【那么请问,国画界如何应对,好期待啊哈哈哈,吃瓜人一整个苍蝇搓手手!】   委员会会长和副会长都发话了,古典乐界的大佬们也纷纷出来抢人,不管怎么样,谢赫瑾先是古典乐界的人,而且人家还要办古典交流会,国画?那不过是玩玩罢了。   @书琴:抢得那么厉害,那我书法界是不是不能落于人后?谢先生,你厚此薄彼,大家都在你家住过,你去参加国画界的展览会,在古典乐界办交流会,我们书法界什么都没有。@传统文化谢赫瑾   【我来翻译一下:谢先生,我就明说了,你这样我就要闹了。@传统文化-谢赫瑾】   【谢老师,请问你如何应对?@传统文化-谢赫瑾】   【我要笑死了,好热闹啊,谢老师,你快出来哄人啊,琴奶奶点你呢!@传统文化-谢赫瑾】   谢赫瑾正在楚公馆之中紧急和孙叔商量要怎么回应,看见孙叔给自己发过来的截图,头都要炸掉了。   啊啊啊啊,你们在家不是这样的,每个人都对我那么好,那么疼我,怎么到了网上就开始吃醋抢人了啊!   “赫瑾,你竟然要给古典乐办交流会?”坐在一旁的楚爷爷投来幽怨的眼光,其他爷爷奶奶也像看渣男一样看他,谢赫瑾苦笑,“那个,嗯,那个,他们先说的嘛。”   “那我们国画界也要交流会。”楚爷爷立刻道。   谢赫瑾赶紧点头:“你们看什么时候比较好?”   “古典乐是在八月是吧?我们要七月。”   “不行不行。”谢赫瑾摆手,真这么定时间,蒋爷爷和杨奶奶岂不是要结束闭关回来撕了他,“我那会儿要考试呢,对,考试,九月怎么样?”   “那行。”楚爷爷勉强同意,“但书法界不准比我们早。”   谢赫瑾干笑:“我也没那个时间吧。”   众人满意点头,也不跟他说了,立刻到网上炫耀,说已经得到了承诺,蒋爷爷他们一看,时间比自己迟,觉得可以接受,又去闭关了,而远在瑾礼园的琴奶奶就不乐意了,凭什么我书法界什么都没有?   一个电话打过来,谢赫瑾赶紧哄人,展览会和交流会全都答应了,这才平息了亲奶奶的怨气。   #跨界联动,谢老师新成就+1+1+1#   【哇,蟹粉一本满足,小室果然没骗人,这太爽了吧,我到底粉到了什么神仙!】   【看各界巨佬们抢人真的太可乐了哈哈哈】   【一个个新承诺被宣布,幻想谢老师在背地里焦头烂额哄人,让你弄那么多马甲,让你多才多艺,玩脱了吧?】   网上欢声笑语,谢赫瑾又收获了一大批粉丝。   瑾礼园中,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钟爷爷几个电话打出去。   “喂?老查啊,你上次是不是跟我说想找个新徒弟来着?没有?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我人都给你找好了,惊才艳艳!我跟人家说一定给他找一个最好的老师,你总不能不给我这个面子吧?人家小朋友求学若渴,你要是不来,我老脸都没地方搁。”   “喂?老简啊,你上次是不是跟我说想找个新徒弟来着?没有?我记得......”   “喂?老武啊,你上次是不是跟我说想找个新徒弟来着?没有?我记得......”   “喂?赫瑾啊。”钟爷爷哈哈一笑,“我瞧你最近挺闲的哈,都能办那么多交流会了。”   谢赫瑾头皮一紧,这钟爷爷来凑什么热闹:“额,那个,一点也不闲,我请假的时间后面都要用假期补回来呢。”   “啊?这样啊,那糟了。”   “什,什么糟了?”谢赫瑾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刚刚给几个老朋友打了电话,跟他们说,我给他们找了新徒弟,你看?”   轰隆!   谢赫瑾目光呆滞:“钟爷爷,上次不是说好的要先跟我商量吗?”   “爷爷也不想的,这不是一时冲动,忘了嘛,你原谅爷爷吧。”   “钟爷爷~~~”谢赫瑾头要炸掉了,感觉自己分身乏术,“我哪有时间招待其他新的爷爷奶奶呀,我这边还有好多要去家里住的呢。”   “没事没事,我跟他们说了,约在十一月,你八九十三个月都要办交流会嘛,十一月就有空了。”   “时间都给我算好了,您是故意的吧?”   “我当然不是,我说了,是不小心,反正就这样说定了,我牛皮已经吹出去了,你可不要给我丢脸啊,我知道你行的,加油!”   电话挂断,谢赫瑾犹如被抽了魂,被钟爷爷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钟无乐那家伙又给你找活干?不会又跟谁说他找了新徒弟吧?”楚爷爷凑过来,一脸看透的表情。   谢赫瑾木然点头:“昂!”   “可怜的孩子,能者多劳,你就多辛苦一点,熬过去就好了。”楚爷爷说完,给大家使了个眼神,“你们听到了吧?钟无乐那交际花又给我们增加竞争对手了,在瑾礼园抢人的时候可要好好下功夫,咱们人多,多上点心,赫瑾的时间就是咱们的了。”   “你就放心吧。”   “比较可惜的是我学校有课,等放暑假,我就搬过去。”   “是啊,大家都有课,不过就算咱们去不了,有焦姐和耿姐在,咱们人也比书法界多,其他界甭管是谁,总不能一下子去五六人吧?”   “对,老楚被骗过去的时候可是只有一个人。”   谢赫瑾听着大家谈论,只觉得这个负担又甜蜜又痛苦,叹气好几秒,不得不拿出手机,跟老师说明情况。   语文老师是班主任,负责给他批假和调整课时,闻言有些无奈:“唉,算了,你的情况和真正的学生不一样,你现在年轻,跟这些老前辈们打好关系其实比上课重要多了,这样吧,周末就不补课了,你就还是和他们交流文化,但你请多少假,七月份暑假就补多少回来,要是考试成绩不理想,再继续补。”   “好,谢谢老师。”   “不用谢,其实我们也帮不了你多少,你现在这个年纪,对事业上心是对的,不过作业可不能忘记写,回来我们要批改的,还有,你回来没多久就到月考,你记得多复习啊,到时候要是成绩不好,晚上要留堂的,可别怪老师耽误你跟老公打电话的事件。”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又给孙叔打。   孙叔本来是想给他报名国画和古典乐的比赛,就是那种三年一度,五年一度和十年一度,并且不用去领奖,只需要画作参展的比赛,但没想到,这种比赛都是顶级比赛,谢赫瑾的履历太空白了,没有参赛资格。   “我本来是想先让你参加这种领奖时不强制本人出面的比赛,等非遗宣传片播放,再让你参加其他需要本人领奖的比赛,如今看来,只能先按下不谈了。”   谢赫瑾听了:“国画比赛可以参加啊,我问楚爷爷给一下楚公馆的中央舞台证明。”   “这不是展览会吗?”   “楚爷爷他们之前说过了,楚公馆的中央舞台证明含金量很高,所有国画的正规比赛都认可。”   “那你什么时候去参加一下古典乐的展览会,也拿一下类似的荣誉?”   谢赫瑾:......哪有这种。   孙逖也知道自己想多了,古典乐和国画又不一样,怎么展览?   国画比赛的参赛资格是解决了,古典乐的没解决,谢赫瑾打电话跟钟爷爷问了一下,得知古典乐业内其实也有类似楚公馆中央舞台这样没有明文规定,但因含金量高,业内都认可的证明,那就是他的□□古典乐委员会会员的身份。   如果他的画作没有上中央舞台,只出示□□国画委员会会员身份证明,依旧可以参赛。   能以□□命名,这样的委员会里面肯定都是大佬,而且个个都有官方背景,能代表国家参赛的,这样的人别说去参赛了,当评委都够了。   当然,谢赫瑾是破格入会,他并没有什么官方背景,但很快就会有的。   “其实你去参赛太欺负人了,真的,你都可以当评委了,不过你年轻,把奖拿完再当评委也好。”钟爷爷憋着笑,“不过说实在话,你去参赛,那些评委坐得住吗?”   谢赫瑾:......原来参赛还要考虑评委的感受。   “不行,想想都觉得好笑,我到时候一定要去看,哈哈哈!”   谢赫瑾:......钟爷爷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晚饭后,他和楚爷爷他们说再见,收拾好东西坐飞机回京市,在瑾礼园中和齐公子打视频电话,见齐公子一脸疲惫,知道他又要上夜戏了。   “齐公子,夜戏还没拍完吗?”   “嗯,这部剧大部分都是夜戏。”齐衡礼喝了一杯水,脸上带笑,“孙叔今天跟我说了,我家赫瑾真是厉害,竟惹得众大佬出手抢人,小生佩服。”   “你都累成这样了,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呢?”   “怎么不能?”我一看见你,就不觉得累了。   “今天左手还疼吗?我听赵管家说,你今天中午没吃药。”谢赫瑾有些担忧,还有些生气,“这才过去多久,伤都没好全,你就不能多上点心,怎么能忘记吃药呢?”   “中午太忙了,我晚上已经吃了。”   “唉,我下周去看你吧,我不放心。”   “不是有好多爷爷奶奶要到家里住吗?你不管他们了?”齐衡礼笑着站起来,给他看自己的手,“你瞧,一点事都没有,片场里的人都很小心,这么久都没有被......”   “别说这个,好的不灵坏的灵!”   “好好好。”齐衡礼坐下来,温柔地注视着镜头里的爱人,其实心里也很想他,“你那么忙,那么多事情要做,不用在我身上花太多时间的,我像这样每天给你打视频就已经很满足了。”   “你之前还抽空回来看我呢,现在就说打视频就够了。”谢赫瑾皱皱鼻子,故作不满,“果然是感情淡了。”   齐衡礼哭笑不得:“我感情淡不淡你还不知道吗?我体贴一点也不行?”   “不行,反正我就要去看。”   “好~”齐衡礼笑着点头,学着以前小朋友教的话,装着蛮横不讲理的样子,“我告诉你,谢赫瑾,我立刻就要见到你,不然我就生你的气!”   “噗!”谢赫瑾喷笑,“你还记得呢?”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真的假的?”谢赫瑾笑着考他,“我也不为难你,问你一个最近的吧,我生日会上,吃长寿面的时候说过什么?”   “你以前都会把汤喝完。”齐衡礼毫不迟疑,还把他的心理猜出来了,“我想,是因为以前对你来说,长寿面很珍贵吧?过段时间伤好了,我就去学做面,以后每年生日,我都给你做。”   “你真的记得~~~也知道我在想什么~”谢赫瑾高兴得连波浪线都出来了,在镜头前笑得肩膀不停颤抖,又感动得一塌糊涂,感觉心里都要被齐公子填满了,突然想去见他。   这么想着,他就这么做!   挂了视频后,他买最近的航班,连夜飞到云城,坐车前往影视基地。 第71章   “首先准备面粉、食盐和冷水,具体克数打在公屏上了,大家按着准备就行。”   “把食盐和面粉搅和均匀。”   “慢慢加入冷水,一边加一边搅和面粉。”   “这一步新学的小伙伴注意了,如果怕自己一次性倒太多水,咱们不要学主播用盆来倒,可以用杯子,水壶,慢慢加,避免一次性把水倒进去翻车。”   宽敞明亮的房间中弥漫着淡淡花香,几支洁白的栀子花插在瓷瓶和玻璃瓶之中,身材颀长的男人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视频里的长寿面教程。   保姆级那种。   嘀~~~   房门被人刷开的声音传来,男人并未抬头:“麻烦帮我把花瓶里的花换了,换完花帮我收拾一下衣服,我待会儿出去跑步。”   来人并未回答,转身超后面伸手,将一捧白玉兰接过来,挥挥手便让身后人离开,自己推着行李箱轻手轻脚走进来。   箱子放到玄关处先不拿进去,换了鞋子,他轻轻走进去,将花放到厨房的桌子上,再去开水龙头。   青年仔细洗净纤长手掌的每一个角落,优雅垂眸,拿过毛巾轻轻擦拭白皙细腻的肌肤,轻手轻脚走过去找到剪刀,咔擦一下剪掉多余的部分。   “有些小伙伴说自己手笨啊,不能左右开弓一边倒水一边搅和,那咱们就用更稳妥的办法,拿半杯水,绕着圈浇在面粉上面,然后再搅和。”   “好了,如果这样还能翻车,主播只能让你点击下方链接买现成的了,听主播的,咱不为难自己。”   “最后把面粉搅和成主播现在这样,你们看,一点干的面粉都没有了,搅和倒这种面絮状,咱们就可以停止加水了。”   “接下来,咱们把......”   沙发那边的保姆级教程还在继续,可却有一道脚步声往这边走,修长有力的手指把剪刀握住放到桌上,将安静的青年拥进怀中。   “来了怎么不与我说一声。”男人温柔的声音里充满想念,埋头在青年的青丝中仔细嗅闻。   “我看你在忙。”青年轻笑,白皙的手掌按住男人的头,轻轻推开,“我还没洗澡呢,都是尘土,你也不嫌脏。”   “哪里脏了。”男人继续埋头,舍不得离开。   “唉,有人昨晚还跟我说,视频的时候已经很满足了呢。”青年戏笑。   “咳,都说我是在体贴你。”   “这么体贴我呀?那是谁说要是我不能马上出现,就生我的气的?”   “......”说不过,完全说不过,不过无所谓了,爱人都在自己怀里了,被他说几句怎么了?完全不痛不痒的!   “好了,别抱了,快去跑步。”   “不去了,有什么好跑的,万一撞到手怎么办?”   青年被取悦了,要说高兴,自是高兴地,噗嗤笑出来,没忍住开始揭他的短:“我家齐公子平时可是最自律的,之前我说让他别去跑步了,他说每天待不住,没办法碰健身器材就算了,总要跑步松松筋骨,怎么?你的自律被吃啦?”   “你家?没错,你说得没错,咱们是一家,这话从咱家赫瑾嘴里说出来可真悦耳。”   “合着我说了那么多,你就听见了头两个字?”谢赫瑾轻哼,捏了一下他的耳朵,“你现在都学会只听你想听的了是吧?”   “好赫瑾,我的好赫瑾,我都那么久没见你了,哪有心思跟你拌嘴,你先让我抱一会儿,待会儿再说。”   “好嘛,你抱就抱,可你这样,我怎么剪花?”   齐衡礼磨磨蹭蹭,换了个姿势,从背后抱住爱人,脑袋搭在爱人肩膀上,总算是让谢赫瑾腾出一双手来。   咔嚓咔嚓的剪花声响起,谢赫瑾剪了几支花,拿起来仔细瞧,身后的男人突然走开,去把所有花瓶都搬过来。   瞧见齐公子没用左手,谢赫瑾就随他去了。   将剪出来的花枝放到瓶子里,手指随意拨弄那么几下,换个位置什么的,瓶中的花枝就显得异常好看。   齐衡礼还是抱着亲亲爱人不放手,趁机亲了一下爱人的脸颊,不吝夸奖:“我家赫瑾的审美就是比他们好,随便插的花都这么好看。”   “赵管家和小张他们平时这么照顾你,要是听到你这么说,该要伤心了。”   “你还说。”齐衡礼开始卖可怜,那么一个大高个,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虽然谢赫瑾背后没长眼睛看不到,耳朵里听到的却像是地里的小白菜在诉苦,“你找来的好管家,背后肯定没少说我坏话吧?他这是公报私仇!”   “人家宣笛哥的措辞没有冤枉你挺严谨的,你没做的人家都没说,而且,管家是你请的哟可不是我。”   “每个听人说小报告的人都是这么袒护那个打小报告的,而且,咱俩谁跟谁,我请的还不跟你请的一样吗?”   谢赫瑾:......无法反驳。   “齐公子。”   “嗯?”   “你有没有觉得你现在越来越幼稚了?”   齐衡礼耷拉着眼眸,语气委屈:“自从我受伤,我家十三就十分不爱跟我撒娇了,把我管得可严了,我要是不幼稚一点,怕不是要被十三管得更严。”   “看吧,我的感觉的确没错。”   把花插完,齐衡礼又勤快地去把花瓶放回到各处,谢赫瑾把桌上收拾好,把手洗干净,擦干后正要去把自己的行李箱推进来收拾,齐衡礼瞥见他有往玄关走的趋势,率先走过去,把行李箱推进来。   “你别动了,我来就行,你饿不饿?早餐吃了没?这边天气有点热,我看你穿得厚,衣服有没有带对?没对的话我待会儿陪你出去买,免得出去玩的时候热得满身汗,我们不一定都待空调房里。”   “你手还伤着呢。”谢赫瑾赶紧过去,“别忙里忙外的了,我看着都担心死了。”   “我来,你哪里干过这种活。”齐衡礼用肩膀把他推开,兴致勃勃地推着行李箱往里面走,“你还没回答我呢,早餐吃没?”   谢赫瑾不知道自己怎么没干过这种活了,只是齐公子总是这样的,舍不得他干活,他怕伤了他的手也不敢真的去抢,只能作罢:“吃了,在飞机上吃过了。”   “飞机餐有什么好吃的,你没来过云城,咱们去吃点有意思的。”   谢赫瑾去把剩下的花瓶放好,他平日里有跟齐公子视频,知道这些东西该放哪里。   放完花瓶进去,到房间一看,齐公子已经把他箱子打开帮他整理衣物了,单手一一把衣服拿出来挂好的模样瞧着辛苦极了,他有些心疼,快步走过去,占好位置自己放。   待收拾完,齐衡礼又道:“走吧,我带你去吃早餐。”   见他还不打算消停,他有些无奈,捂着嘴唇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不想吃。”   “那就睡觉。”   “好~你陪我睡~”谢赫瑾过去把男人抱住,脸颊蹭了蹭他的喉结,“我好困~”   “赫瑾,我们好久没见了,也好久没有......”齐衡礼声音紧涩,只觉得怀里的青年不仅闻起来香,撒娇的声音都让人发软,而且这还是他名正言顺的伴侣。   谢赫瑾听着,其实也有点想了,可齐公子手受伤了,想想就觉得遗憾。   正要摇头,他眼睛一转。   其实,他可以自己来?   “你困不困?昨晚不是还上夜戏吗?”   齐衡礼眼睛一亮,俊眸里带着几分急迫,困什么困,别说他压根不困,就是困,这时候能说吗?   云城热烈的太阳公公有些害羞地躲进云层之中,却又从云层之间的缝隙中透出几缕阳光照在玻璃上,把大楼晒得滚烫。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热了,即便是屋内开着空调,空气也炙热得不行。   下午时分,齐衡礼裸着上身从床上走下来,弯腰在爱人疲惫的脸上落下轻柔的一吻,轻手轻脚打开衣柜将外出的衣服换好,遮住身上一条条被抓出来的红痕后,转身不舍地看了爱人几眼,又亲了几下,去洗漱完回来还不愿意走,最后亲了好几下才一步三回头离开房间。   爱情的滋润比什么都强,他下楼后,蹲在酒店附近的狗仔立刻发现他满面春风的模样,瞧着精神头好得不行,再也不是那副离开老婆独自上班的怨夫脸了。   照片一发到网上,都不用狗仔猜测什么,网友们就知道了真相。   【齐恋脑这是又幸福起来了啊,嫂子来探班了?】   【早上没拍到跑步的照片,中午也不出来吃饭,下午上班还红光满面,答案不是显而易见了吗?】   【已婚人说一句,这绝对是吃到肉的满足脸,啧啧啧,辛苦我嫂子了。】   【衣服也搭配了呢,自从不接代言后,他就更放飞自我了,平时上班都穿简单的T恤和休闲裤,哦,还有拖孩,今天看看他穿的是什么,polo衫,□□裤,球鞋,棒球帽,墨镜,老婆来了,都精致起来了,不愧是你齐恋脑。】   【楼上,你少看了脖子,还戴了项链,呵呵,饰品都整上了。】   【他还很有耐心给狗仔摆造型,谁懂啊,自从有了嫂子,只要嫂子不在,他平时上班可没心思管狗仔死活,走得飞快,照片不糊就万幸了。】   【他身边的那个新助理听说是家里的管家?平时都不给人好脸的,今天见谁都是一脸笑,齐恋脑你真的够明显的。】   【出道二十年,一遇到老婆,表情管理为零,啧啧啧,以前喜欢分析齐恋脑,哦,不,那时候还是还是叫齐影帝,喜欢分析他表情的那些人呢?好像都不见了。】   【以前他可太难看懂了,别看笑得温柔,可他对谁都这么笑,总有一种疏离感,现在可太好懂了,差点在脸上写几个大字:老子高兴!】   【不过嫂子也是够可以的,现在还没放假吧,请假过来看老公?小两口互相奔赴,磕死我了,真夫夫就是好磕!】   齐衡礼这一举动,让不少人都跑到@齐公子的十三围脖那里喊嫂子,又问他在这边待几天。   嫂子来探班=齐影帝心情好=有好的路透图。   齐衡礼都快退休了,好照片拍一张少一张,这张大帅脸能多看一眼就不亏,不少人都恨不得把嫂子绑在剧组。   对,像过年前那样,像元旦那样,在雪国待一个月才好呢,要是待得更久,他们也不是不能接受?   谢赫瑾的体力其实挺好的,而且他还天赋异禀,平时齐衡礼能把他折腾累,但就是折腾个一天一夜,他也不会下不来床。   只是,今天有点特殊。   迷茫地睁开眼睛,他在被子里伸手扶了一下腰,倒吸一口冷气:“怎么泡了澡还是那么累。”   “以后还是少这么......”算了,其实也挺爽的。   精致的脸红了红,他眼角带着几丝艳色,在昏暗的房间中扫了几眼,伸出纤细紧实的手臂打开床头灯,漂亮的狐狸眼眯起来,感觉腰实在是还有点酸,不太能起得来,他打了哈欠又睡了一个小时回笼觉。   再次醒来后,他感觉好了一点,扶着腰起来打开衣柜把衣服穿上,盖去身上的暧昧痕迹,小心翼翼伸了个懒腰,过去洗漱。   洗漱台上有一张便签:“宝,醒了记得吃饭,我跟酒店说过了,你叫一下他们就给你送上来,我去上班赚小钱钱,晚上我还要上夜戏,不用等我了,早点睡,提前说晚安,亲一口~   哦,对了,我下午会请剧组吃下午茶,用你的名义,你想的话随时可以来探班,但晚上不要来了,太累,再亲一口~”   将便签撕下来,他笑了一下,幸福地抱怨:“啰嗦死了。”   去跟酒店说一下自己要吃饭,他再回来洗漱,刚洗完脸,门铃响起,他走出去打开门,把送餐员带进来。   餐车上有好多道菜,他阻止送餐员要帮自己揭开的动作,让他出去,待只剩自己一个人后,慢慢站起来。   “我一个人怎么能吃那么多~”他小声抱怨。   刚刚站着有点累,他坐下来了,现在才发现桌子上还贴了一张便签:“我给你点的餐有点多,吃不完没关系,我回来拿去热热当宵夜,不会浪费。”   “那么多你吃得完吗?”谢赫瑾又笑了一下,都不知道怎么说他,“别吃了又偷偷去健身。”   齐公子对年龄差这件事很在意,现在可担心自己身材走样和变老了,早上都会起来锻炼,晚上要是吃得多,要么去健身房锻炼,要么在床上和他一起锻炼,总之要把热量消耗掉。   “不过说起来,这段时日手受了伤,齐公子的脸看起来是圆了一点?”   这当然不是胖的意思,而是以前齐公子还是有点偏瘦,毕竟艺人要上镜嘛,总要进行身材管理的,荧幕上看着刚好,其实人是瘦的,这段时间他严厉禁止齐公子去碰那些健身器材,也不准他跑步太久,齐公子也就没那么瘦了。   该说不说,还是这样更帅。   最近视频,就是天天看,有时候他都要被迷晕过去,一个人都帅得那么过分了,怎么还能重新帅到新高度呢?   “还好齐公子快退休了,以后工作变少,应该就不会那么瘦了......吧?”他一边开餐盖一边喃喃自语,竟是不敢确定,毕竟齐公子卷习惯了,万一不会躺平呢?   “以后让齐公子养成和我一起锻炼的习惯好了。”说着,其实他心里也有些心虚,他是没有齐公子那么自律的,每天就打一次拳,要是忙起来,或者起晚了,他就不打了,也不会找时间补回来,和齐公子这种偷偷去健身房卷的人可不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带着齐公子慢慢变躺。   拆完所有食盒,发现都是清淡好消化的美食。   齐公子总是这样贴心,不仅点的都是他喜欢吃的,还考虑到了他现在的身体情况。   都是比较清淡,比如过桥米线,炒鲜花,汽锅鸡,清蒸鲈鱼,蒸菌菇等等,没有什么重口味的菜,如果实在是吃多了不太好消化的菜,份量就会少一点,就是他很喜欢某一道菜,全部吃完也不至于让胃产生负担。   当然,如果他把所有菜都吃了,那就是铁打的胃也撑不住。   吃肯定是吃不完,他就挑着吃。   把过桥米线当主食,先把两片花瓣夹起来拿到眼前看,这是玫瑰花瓣,红红艳艳的,瞧着就好吃,吃进嘴里也是清甜口味,感觉很不错。   芭蕉花的香味很浓,吃起来有一丢丢像肉,芋头花估计是和茄子一起炒然后挑出来的,原来长什么样看不出来,反正他吃到了茄子味,还带着一点花朵原来的清香,味道很独特。   “云城的人都是仙子吗?”他吃了三种花,发现不远处还有两个食盒装着清蒸的鲜花,只觉得震惊,“吃花就算了,种类还那么丰富?”   哦,说起来,过桥米线上也有菊花的花瓣呢,喝汤的时候就有一股淡淡的菊花香,感觉很是奇特。   “怪不得齐公子一直说要带我去吃饭。”原来竟是这么有特色。   有种类繁多的炒鲜花珠玉在前,他以为这就是云城的特色,应该不会再有什么特色美食能让他觉得震惊了。   但事实证明,他还是天真了。   次日......   谢赫瑾难以置信地用筷子指着桌上的蝉蛹,手在发抖,稍稍往后仰:“齐公子,为什么那么多虫子?”   “我瞧你今日腰不疼了,而且平时你恢复也挺快的,你就两天假,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云城,我就给你点了更有特色的美食。”齐衡礼动起筷子,“其实也就是看着吓人了点,吃起来还是味道很不错的。”   吃,吃虫子?这哪里不错啦?   就是他当乞丐的时候,爷爷也没有给他吃过这个啊,他所生活的那个朝代还算繁荣,乞丐也能乞讨到人吃的食物,不用去吃虫子树根什么的,最多也就是挖挖野菜,找找野果,打打野味,怎么到了现代,就要吃虫子了?   人有得选择,怎么会想着去吃虫子呢?云城人究竟是仙子还是恶魔呀!   谢赫瑾有些难以接受,表情可怜兮兮:“齐公子~~~我不想吃~~~”   “那就不吃。”齐衡礼并不打算勉强他,把提前点好的预备食物,汽锅鸡端到面前,“吃这个吧,还有青菜,腊排,都是当地美食,也是给你点的。”   “齐公子你真好。”谢赫瑾松一口气,抱着男人的脖子超大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表情可甜了,“超爱你的~~~”   要知道一顿虫子宴就能让他家小朋友又像以前那样黏黏糊糊地对着他撒娇,齐衡礼就早些点了,美滋滋地抱着小朋友亲了一口,温柔地笑着:“吃饭吧。”   “好~~~”   谢赫瑾笑着坐好,正正经经吃自己的饭,吃着吃着,发现身旁的齐公子好像吃得很香的样子,而且虫子吃起来咔吱咔吱地响,好像口感很好很脆的样子。   而且好多都是油炸过的诶,油炸哪有不香的?   “齐公子,好吃吗?”   齐衡礼失笑:“要不要试试?吃一小口,不能接受吐掉就好。”   谢赫瑾的漂亮眼睛眨了一下,有些犹豫:“那好吧,我吃一小口~”   “好,想吃哪个?”   谢赫瑾还是有些怕怕的,但又想尝试:“其实想想,这些虫子的卖相也还行哈?看起来金黄酥脆的,对吧?”   知道小朋友在做心理建设,齐衡礼慢慢安抚:“其实有些不仔细看,也不知道是虫子,你看,这个蚂蚁蛋,把它当成奶茶小料吃也可以的。”   奶茶小料?   谢赫瑾小心翼翼伸筷子,又不太敢,收了回来:“齐公子,你,你觉得哪个好吃一点?就是吃起来,最不像虫子的,你说了这是蚂蚁蛋,我就觉得这些都是蚂蚁,不太敢吃。”   闻言,齐衡礼夹了一张青菜过来,把一个竹虫裹起来,也不告诉他这是什么:“看,这样就看不见了。”   看不见?好像也不是不行?   谢赫瑾张开嘴让他喂,又期待又忐忑:“啊~~~”   入口是青菜的口感,没有虫子的口感,他稍稍松一口气,试探性咬了咬,先咬到菜叶,再咬到一个脆脆的东西,一开始也没尝出什么味道,但口感并不可怕。   不确定,再看看。   僵硬地咬了几下,竹虫的味道慢慢尝到,别看只是小小一只,味道可比青菜霸道多了。   其实......真的还挺香的哈?   他咀嚼起来,细细品尝,大眼睛滴溜溜的望着桌上的虫子宴,感觉面前这些正常饭菜都不香了。   心理防线被打破,他接受的速度比风暴还要快,一种种虫子尝过去,感觉香得不行,漂亮的狐狸眼弯起来,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他吃还不算,还要知道这是什么虫子,得到名字后,感觉吃得更香了,嘴里不停冒出夸夸。   “嗯,好吃,这个也好吃。”   “好香啊,原来蝎子那么香。”   “哇,蚕蛹能爆浆!好吃!”   “这是什么虫子?感觉除了比竹虫胖一点也没什么区别嘛,不过这个更脆,好吃~”   真香可能迟到,但一定会到来,这说的就是此时的谢赫瑾。   说害怕吃虫子的人不停地吃,除了偶尔吃得嘴巴干了才喝点汤,正常的饭菜是看都懒得看一眼,属于是两级反转了。   最后还是齐衡礼默默把这些被冷落的可怜饭菜干掉,扶着吃得肚子圆圆的爱人在房间里散步消食。   “齐公子,今晚我们还吃虫子宴吧?”   “今晚吃蘑菇宴。”   “这个比虫子还好吃吗?”   “不同特色吧。”   “那我要再上一盘虫子,就选……选……选虫子大拼盘!”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   齐衡礼宠溺地笑着点头,他家小朋友难得对一样吃食那么感兴趣,他自是没有不应的。 第72章 补6.18更新   为防万一,晚上的蘑菇宴没有在房间里吃,而是在酒店的餐厅包厢里让厨师服务。   既然没法二人世界,谢赫瑾就把老周几人都叫来一起吃饭。   谢赫瑾来得巧,这会儿正是雨水多的时候,当地也称蘑菇季,每天都有大量蘑菇上市,供游客和本地人食用。   上菜时,厨师一一为他们介绍桌上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都是什么蘑菇。   谢赫瑾认真听着,一一将这些蘑菇的样子记下来,有些蘑菇他平时在家也吃过,味道十分鲜,心里对蘑菇宴也十分期待。   老人头、鸡油菌、松茸、牛肚菌、竹荪等蘑菇一一拿进来放在餐车和桌上,加起来有二三十种,看起来眼花缭乱的。   很多野生菌都有毒,需要烹饪一定时间才可食用,如果时间没到吃了,那就得进医院,这也是齐衡礼不敢自己在家弄的原因。   桌子中间放一口火锅,厨师将蘑菇放进去,放上盖子,拿出计时器定时,叮嘱他们中途不要掀开试吃,连汤也不要喝。   随后,厨师去为他们做一道爆炒牛肝菌,端上来后,再做一道炭烤松茸。   闻着盘中传来的香味,谢赫瑾吸吸空气,心中十分期待,夹一筷子牛肝菌正要放到齐公子碗里,自己碗里就多了一筷子牛肝菌,不用看,一定是齐公子夹的。   “哇,齐公子,这个真的好吃诶。”他把碗里的牛肚菌夹起来尝了一下,挨近坐在旁边的齐公子说悄悄话。   “嗯,平时在家,牛肚菌都是用来做汤。”   “不过家里的也很鲜。”谢赫瑾又尝了一块,觉着就是做法不太一样,好吃的确是好吃,但不算太惊艳,“不知道做汤怎么样。”   “没什么差别,家里的牛肚菌就是到了季节从当地买了空运到京市的,如果要用到干货,那也是最高品级的菌菇做成。”   谢赫瑾听着连连点头,待到厨师将炭烤松茸端上来,也尝了一下,还是很好吃,但没有太惊艳,和刚刚吃牛肚菌的时候差不多。   他见厨师要去拿鸡枞,这个自己在家也吃过,便叫停:“厨师,我想吃那个青头菌,这个我没吃过。”   “好的。”   厨师换一道菜,谢赫瑾一边吃已经上了的菜,一边看厨师前方的餐车里有什么自己没吃过的,很快就被一种奇奇怪怪的蘑菇吸引过去。   仔细看名牌,上面写的是干巴菌。   这种蘑菇长得很奇怪,很像是一堆木耳长在一起,也像是一块镂空的怪石头,有很多纹理缝隙,瞧着还挺吓人的。   就吃这个,就吃这个!   谢赫瑾眼睛一亮:“厨师,我还要吃这个干巴菌。”   “好的,下一道菜就为您做。”   “谢谢啊。”他笑着道谢,继续看还要吃什么,嘴边递来一筷菜,他下意识张嘴吃了。   该说不说,仔细一看,大部分都是自己没吃过的,他干脆就挑自己吃过的,让厨师不要做这些,其他的让厨师自由发挥。   吃了几道特色的本地菜,火锅时间到了,厨师过来把锅盖掀开,一阵浓郁的白气升起,犹如云雾蒸腾,完全看不到锅里长什么样。   过会儿,蒸汽散掉,沉沉浮浮的蘑菇挤在水中,大家拿起公筷夹过来,听厨师说可以先尝尝汤,又都舀了一碗汤。   “嗯~”谢赫瑾只喝了一口,就挑起眉头,感觉头皮都舒展了,“好喝~”   本来蘑菇就鲜,这么多本地蘑菇,经过店家的秘制比例和汤底煮过,味道更是鲜上加鲜,十分惊艳。   “尝尝菌菇。”齐衡礼把碗中的菌菇夹起来放到他嘴边,“啊~~~”   谢赫瑾嗷呜一口吃了,挑着眉不停点头,觉得很是合胃口,一边喝汤一边吃菌菇,忙个不停。   到后半段,齐衡礼就只是服务谢赫瑾,自己偶尔吃一点点爱人夹过来的菜,浅尝即止。   九个人一起把所有端上来的菜都吃完了,除了要保持身材又不太能锻炼的齐衡礼,每个人都吃了个肚儿圆。   满足的蘑菇宴吃完,谢赫瑾十分满足,最后再和大家一起吃完虫子拼盘,就更满足了。   吃完饭,各回各家。   谢赫瑾在房间里慢慢散步,齐公子就在身后跟着,他回过头,有些不舍去抱抱,把自己埋在齐公子怀里:“齐公子,我明早就要走了,舍不得你怎么办~~~”   “七月份我杀青回家。”   “还有差不多两个月呢,而且杀青后你只能休息十来天,又要去工作了。”谢赫瑾想想都觉得难受,“怎么回事啊,说好的比去年轻松呢?”   “我四月份才开工呢。”   “反正我不管。”   “好好好,我请假,去看你。”   “那还是算了。”谢赫瑾站直来,转身继续散步,“你还是按部就班工作吧,手还没全好呢,别赶工,万一又伤了怎么办?”   “我的手不是要定期复查吗?到时候我回京市复查。”   “那也不行。”谢赫瑾摇摇头,“赶飞机累,你还是在当地检查吧。”   云城也有一样的私人医院,是连锁的,医生又跟了过来,何必又飞回去,实在没必要。   “这样啊。”齐衡礼也有些头疼,不知道怎么抽时间了。   “哎呀,我就是发发牢骚。”谢赫瑾也不是非得要见,回去抱他,小声撒娇,“只要你心里想着我,见不见都行的。”   齐衡礼轻轻嗯了一声,单手抱着爱人,怀里的爱人并未再说话,他感觉此时此刻十分安静,闭上眼睛慢慢享受此刻。   “哦,对了。”他没享受多久,谢赫瑾便又继续说话,“过两天就是诗婷的订婚宴,咱们得一起去呢,到时候就能见面啦。”   对啊。   齐衡礼回过神:“我都忘了这回事。”   “你这话还好没被书茗哥听到,不然他高低要打你一下。”   “我的错,我的错,你可千万别跟他说。”齐衡礼很是心虚。   “还好我提醒你了,不然你忘了怎么办。”谢赫瑾转身继续去散步,其实他也知道齐公子不是真的想忘记,就是最近忙晕了,他每天都要上夜戏,有限的空闲时间都拿来陪他了,哪有时间去想其他。   就是忘了,行程也早就安排好了,孙叔也会提醒。   没等他睡着,齐衡礼就要赶去片场,直到他醒来,要去赶飞机,齐衡礼都没能回来。   在路上时,他与赵管家问了齐公子的休息时间,等齐公子下戏后便打了个视频电话道别,两人聚少离多,总有抽不出时间来陪伴对方的时候,分别时很是难受。   孙逖来送谢赫瑾,看着这两个家伙不像是生离更像是死别的样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行了行了,过两天不就能再见了吗?”   “你不懂。”两人异口同声。   “......行行行,我是不懂,不懂你们怎么能那么腻歪。”孙逖很是无语,“你们都结婚一年多了吧?”   “时间过得真快。”两人又异口同声,这感慨的样子,好像他们已经结婚好多年似的。   “......结婚纪念日不是你们自己在家过的?”说得好像他们没过结婚纪念日一样。   “就吃个饭,正常在家待一待,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谢赫瑾叹气,“而且齐公子第二天就要去上班了,那天都没怎么开心。”   齐衡礼也是一脸怨气,他手受了伤,不能出门玩就算了,连和爱人缠绵的机会都没有,试探性亲一亲可以,要更近一步就会被拒绝,可难受了,这结婚纪念日,不过也罢。   孙逖转身去副驾驶座坐着,打电话跟家里老婆说话,一脚踹饭这碗狗粮,你们腻歪,我和老婆也能腻歪。   老周和老吴见状,也是给家里打电话好好跟老婆孩子叙旧,老杨从勾起唇变成一脸怨气:得,司机没人权,只有我没办法打电话。   齐衡礼那边要去补妆了,电话很快就被挂掉。   “唉,我可太难了。”谢赫瑾微微叹气,拿出手机看备忘录里面的齐公子的行程,想到过两天又能见了,又安慰自己可以开心起来。   车子快开到机场,陪老婆孩子聊天的众人将手机挂掉,孙逖转过头来:“赫瑾,明早八点整记得配合国家博物院一起宣传。”   “那么快就上线了?”   “是啊。”孙逖很是高兴,“本来是想国庆再上线的,可你不是也给国庆晚会作曲了吗?博物院那边想着和国庆晚会一起上线太挤了,干脆就提前半年上线了。”   “我记得月尾是端午。”   “对,提前十来天预告,端午节就正式在场馆中使用。”孙逖笑着点头,“我把文案给你发过去,你记得定个闹钟,到时候去转发博物院的上线预告。”   “好。”谢赫瑾把他发过来的文案复制,放到备忘录里,再定一个明早八点的闹钟。   “还有,博物院给你发了新的邀曲,希望你为每一个展区作曲。”   “啊?不是只在休息区放吗?为每一个展区作曲,不会拿到展区放吧?”一般展区都不会放歌放曲的。   “当然都是在休息区放,只是博物院也有很多展区,都有自己的特色,要是能每个展区一个特色的曲子,自然是最好的,而且博物院有时候会做活动为大家做科普,可能科普的是一个展区或者某些文物,这些也可以用你的曲子做背景音乐,要是你这次的曲子质量还依旧那么好,博物院还想为每一个时代文物,甚至每一个文物类别邀曲,总之你好好做。”   谢赫瑾有些紧张:“我会努力的,只是这样的话,那几位历史大家可要在我家多待一段时间了,我得再仔细了解相对于的历史文化。”   “放心,博物院还会给你找老师。”   这样一来,谢赫瑾就放心了。   “还有,各省博物馆和文化馆也想向你邀曲,我看了时间,今年没空,给你安排到明年吧。”   “行,你安排就好。”谢赫瑾其实也不太知道自己的行程规划,总之一切问孙叔,孙叔说他有空,他就有空。   次日早晨,八点早自习,他在教室里看书时,闹铃响起。   因为他提前和老师打过招呼,所以并没有被老师念叨,等他把国家博物院的发曲预告转发评论好,就关上手机继续学习。   国家博物院创办至今,馆内从来都是安安静静,除了国歌之外,什么歌什么曲都没有放过,可是这一次,休息区和馆外广场和公园竟然一起上线了一首曲子,而且这首曲子还是谢老师所作,立刻引起广泛关注。   【啊啊啊啊,我看到了什么!谢老师,你出息了!】   【众所周知,谢老师出品,绝对仙品,能和国博合作,我竟是一点也不意外。】   【不是线上OST,不是晚会献礼,也不是宣传曲,而是真真正正在馆内播放的官方主题曲,啊啊啊啊,好期待!】   【如果是别人作曲,我会想,那么安静的博物馆,放歌不会吵到大家吗?但一看是谢老师,好吧,只有期待,我相信谢老师的实力!】   【就算不信谢老师,我也信国博的审美好吧,人家可不会砸自己的招牌,只是跳过市级和省级的博物馆,直接和国家博物院合作,谢老师也太厉害了吧!】   【《渊》,天呐,名字叫《渊》,感觉好有逼格好有意境的名字,啊啊啊啊,难以想象会有多好听!】   【还有十天,还有十天才上线!我要疯了!】   【小傻瓜还在网上嚎,聪明人已经把票抢了哈哈哈,我要去现场听!】   【OMG!你们都是八爪鱼吗?!端午的票预约满了!】   【已经打车去现场预约了,兄弟姐妹们,快来啊,线下还有预约票!】   【啊啊啊,我问了客服,每天都会放余票,线上线下都会放!】   【抢到了哈哈哈,线下有票,快来抢!】   【京市的先别抢,咱们去公园和广场一样可以听的,端午是假期,让一让外地的同胞!】   【对喽,京市的都看过好几次国博了,也不是非得跟大家抢端午节的票嘛,咱们周末再去。】   【天呐,又有余票了,抢到了,感谢京市的大哥大姐们!】   预告刚一发出去,网上就掀起一波抢票狂潮。   抢完票,各省网友跑到自家博物馆的账号下撒娇卖萌。   【馆,你看他,你看看他,人家有曲子听,怎么我们没有!】   【馆,你说话呀,你说话呀,人家有的我们也要有!】   【馆,你快去邀曲啊,再晚就排不上号了~~~~】   #领号排队中#   已经和工作室接触过的博物馆纷纷回应,别问,问就是在排队,要等,人家谢老师不知道多忙,行程已经安排到明年了,最早也要到明年下半年才能开始为他们作曲。   这些有点小怨气的回复一出来,又上了一个热搜。   这还没完,国家博物院不仅提前慧眼识珠拿到总主题曲《渊》,还连展区邀曲都成功了,这个合作虽然会耗时几年,可博物院拿到的号很前面,人家谢老师很快就会开始工作,最迟年底就会交出第一个展区主题曲,这可谓是步步走在其他博物馆前面。   这点得意,“不小心”被透露出来,又上了一次热搜,也让大家知道,国家博物院异常满意这一次的合作,要不然怎么会再次和谢老师合作呢?   就在大家以为谢老师的行程很挤是因为国家博物院时,种花tv“不小心”透露:谢老师还为国庆晚会献礼了哟,他的曲子将会在国庆晚会播放,晚会主题曲哦。   就在大家以为,这已经很厉害了的时候,种花tv又“不小心”透露:今年新春晚会的主题曲也是谢老师所作哦。   【呜呜呜,谢老师真的好有出息!】   【懂,我懂,我都懂,这些晚会我都去看!】   【博物院抢好票了,呜呜呜,晚会直播我也要去看,你们成功勾引到我了~】   【好好好,怪不得我家小馆都约不到,合着都是你们在抢。】   【呜呜呜,一个两个都是京市的,首都欺负人,不,是欺负省~~~】   【我就想知道,我家小馆排队排到什么时候。】   【咳咳,业内工作人员,谢老师的曲子真的超级难邀,地狱等级那种难,听说工作室的行程表已经安排到五年后了。】   【这么说吧,影视剧已经邀不到曲了,谢老师现在合作的都是神仙。】   【不,还有一个,去看李导的新剧《云海传》宣传,啊啊啊,影视剧最后一根苗苗出现了!】   @云海传:谢老师崛起之前定下的最后一项合作就是我哈哈哈哈,最后一部影视剧配乐就是我哈哈哈,羡慕吧,我知道你们羡慕,提前给你们放一小段听听好了,呜呜呜,超级好听的,不用谢我~   被吸引过来的网友们纷纷点开音频听,听完,先是被陶醉了,随后一脸无语。   这不是当初谢老师在元旦晚会的电话访谈里吹的那一段萧曲吗?现在好多短视频都用这个做仙侠BGM或者古代节日BGM呢。   好好好,知道你们《云海传》是仙侠剧了,可也不能拿这个来敷衍我们吧?   还提前放呢,还不用谢呢,我们敢谢你敢应吗?   网友们十分“愤怒”,跑去“指责”云海传不厚道,要云海传再发一段他们没听过的,但云海传怎么可能会放呢?全程嘚瑟,在网友们面前嘎嘎直乐,流量吃得饱饱的。   网上在狂欢,线下,钱书茗和刘诗婷的订婚宴正在进行中......   齐衡礼昨晚就回到京市,晚上早早起来,和爱人一起来到钱家。   钱书茗和父亲的关系不太好,原因就是以前钱伯父自己造的孽,当年他和妻子是家族联姻,感情一般,待到钱书茗出生后,他每每看到这个儿子都十分冷漠,钱书茗一开始还很期待父爱,后来也心灰意冷了。   之后,钱家父母离婚,钱书茗跟着母亲生活。   钱伯父是一个纯粹的商人,还是个工作狂,离婚后也没有再婚,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多签几个文件。   年轻时疯狂工作,老了自然是想要找一个传承人,正好以前有一个儿子,也就不用再生了,就想把儿子带回家好好教养。   可世事怎会一直如他所愿?   他不想要妻儿时,对人家弃如敝履,态度冷漠,想要儿子时,就想让儿子回来认亲,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父子俩的关系一度十分僵硬,多亏钱母时常在中间调节才不至于相看两厌,现在偶尔也能坐下来吃吃饭。   “其实我也不想让书茗回钱家。”钱母在化妆间仔仔细细为儿媳妇添妆,“只是,诗婷,你要记住,钱家的一切理应是你和书茗的,断不能让其他人拿了去。”   刘诗婷可不傻,听出了言外之意:“伯母,您的意思是......”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钱母嘴角勾起一抹薄薄的冷笑,“他和书茗关系最差的那段时间,就找了个人,想要自己生个儿子,呵。”   听着钱母的冷笑,大家也就懂了,难怪她要主动修复和钱伯父的关系。   只是,虽说是修复,可却又没有亲如一家,想来背后还有他招。   今天是诗婷和书茗的好日子,待到钱母添了妆,其他人也拿出自己的礼物放在梳妆台上面,一口一个好话。   片刻后,时间到了,大家一起到宾客席中坐好,刘家父母和钱家父母分别上台致辞,虽说钱家内部有些矛盾,面子上却做得很好,并未拿到面上丢脸。   小两口从两边来到台上,都笑着收了红包,一口一个爸妈地叫。   虽说是订婚,不是结婚,但只要有脸面的人家,只要当众订了婚,这亲就结定了,断不会发生中途换亲或者退婚的事情,现在改口,也是正常。   宴中,小两口回去换衣服准备出来敬酒。   “你以为爸爸真的在乎你叫不叫他爸爸呢?”刘诗婷一边换衣服一边嗤笑,“他在乎的是你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者,只要对公司好,他就放心了。”   “那我不叫了?”   “你不想叫当然不叫啊,我说了,他不在乎这个,但这财产我们一定要拿到手,绝对不能让外面的人拿了去。”   “谁稀罕。”   “一百多亿呢,你不心动啊?”   “我可以自己赚。”   “每个市场的蛋糕都分好了,你能赚到个屁。”刘诗婷换了新的首饰,“跟着他学几年,把公司接手,一切咱们公事公办,你就把他当上司就行了。”   钱书茗还在犹豫,刘诗婷走过去,点点地上的鞋子:“我的裙子不能弯腰。”   “我来。”钱书茗过去给她穿鞋,“其实那么多钱我们也花不完,我自己创业也够我们生活了。”   “我爸妈给的嫁妆也很多啊。”   “既然我们不缺钱,干嘛要去讨好他。”   “这不是讨好,我说了,你不用叫他爸爸,态度好一点就行,本来这就是我们的东西,凭什么让给别人。”   “......”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妈妈是第二大股东,以后你爸爸真的把自己的股份给了别人,你是想让妈妈和别人打擂台呢?还是你自己去打呢?能提前避免这一系列糟心事不好吗?”刘诗婷真是不懂他,“行啦,都三十几的人了,别犟了,你真想让外面的私生子和小妈一家恶心咱们一家啊?你不要脸,我和妈妈还要呢。”   提到自己父亲外面养的人,钱书茗皱眉,一脸厌恶:“你说得对,外面还有人呢。”   “这就对了嘛。”刘诗婷弯起笑,抱着未婚夫的手臂,“只要你摆出一个态度来,我们家肯定支持你,还有你外公家,哦,对,还有周家,王家,这么多人帮你,就是你爸爸有私心,也得掂量掂量,走,战斗去!”   钱书茗挺起胸膛,笑着和未婚妻一起走出化妆间,来到走廊尽头看到自己父亲正在和人交谈,脸上的笑意一顿,在未婚妻的提醒下,又笑着走过去。   “爸爸。”   他刚刚除了在台上收红包的时候给一个面子喊爸爸,下了台可是一个好脸色都不给,喊也是喊老头子的。   这一句爸爸,让钱父心生警惕,眼神警告:你自己的订婚宴,你可别惹事丢脸!   钱书茗看到他的眼神,嘴角抽搐,笑意彻底没了,懒得装下去,刘诗婷反应很快,笑着道:“爸爸,我听说公司的经营部在招人,你看书茗怎么样?”   “他......”钱父心里有些紧张,看到身边有人望过来,又露出笑,“你们呀,还年轻,工作的事情,回家商量好。”   言下之意,你估计做不了主。   钱书茗这就不服气了,他老婆做不了他的主?开什么玩笑?这可是他亲老婆,亲的!   “行了,老头子,你给我安排好就是,我明天就去上班。”   钱父:......   刘诗婷使眼神:你干嘛呢,不是说好了态度好点吗?   钱书茗拉着未婚妻离开,走远了才小声道:“我又不欠他的,凭什么讨好他。”   “可是......咱们要钱,总得先说点好话吧?”   “我要是说好话,他估计今晚连喝水都得验毒。”   刘诗婷:......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们父子。 第73章 6.19更新   参加完诗婷两人的订婚宴,齐衡礼又要坐飞机回云城了,谢赫瑾只能自己回瑾礼园。   “小先生,您回来了,有您的快递。”赵叔第一时间过来通知他,笑意可浓了,“放在您房间里了。”   “快递?我没买东西啊。”谢赫瑾很是疑惑,好奇地往房间走去,进屋后,拿起桌上放着的一个快递,寄件人是:齐衡礼。   “真是的,有什么东西直接给我不就好了?”他笑着埋怨,拿出见到小心拆快递盒,打开后看见一个巴掌大的原木盒子,手工制作的,没涂漆,盖子还有点歪,但倒刺处理好了,应该就做了简单的打磨和抛光,盒子上画了一颗大红心,嗯......瞧着挺土的。   这手艺,一看就是自己做的,鉴于齐公子左手受了伤,做得难看也正常。   “还敢做手工品,还是木制品,等着的,待会儿就找你算账。”他轻哼,记下了这件事。   小心将其拿出来,轻轻晃了一下,感觉里面装了点东西。   好像是硬纸?   “是什么啊?”他好奇地打开仅仅扣起来没锁的盒子,只听一阵齐公子特有的魔音贯耳传来:“我爱你,你爱我,我们之间甜蜜蜜~我爱你,你爱我,我们之间甜蜜蜜~甜蜜蜜~甜蜜蜜~我爱你,你爱我......”   啪嗒!   谢赫瑾哭笑不得地听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住了,赶紧把盒子关上,感觉耳朵舒服多了。   “呼~”   真的不是他不给面子,他真的已经坚持好久了。   “啊,对了!刚刚盒子里好像有东西!”   齐公子唱的歌实在是太令人痛苦了,他刚刚恍惚了一下,感觉脑子被攻击了,都没仔细看盒子里有什么,隐约记得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好像是一张纸?   思及此,他快速打开盒子:“我爱你,你爱我,我.......”   啪嗒!   一张贺卡被拿出来,背面是一串串手工画的小心心,设计感很强,隐约还有两道熟悉的剪影,是他和齐公子的背影,看起来十分浪漫。   “唉,如果音乐盒没有那么可怕就好了。”他不由得叹气,音乐盒真的太可怕了,贺卡的设计图就是再好看,效果也大打折扣。   打开贺卡,里面写有几行字。   【亲爱的赫瑾:   亲亲我的赫瑾,520快乐呀,亲手给你做了一份礼物......好吧,可能有点难听,可我已经很努力了,至少在调上,对吧?不管怎么样,爱你,爱你,爱你!   爱你的衡礼。】   “噗!”谢赫瑾喷笑,仔细一想,“什么在调上啊,没有一个在,也就字咬得准,字正腔圆的,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你原来想唱什么。”   想想人家原来的曲子,哪里是这样唱的啊。   不过......   “520?”他愣了一下,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好奇地到网上去搜,才知道是情人节。   “啊?情人节?!”他很是惊讶,又查了一下,才知道520是我爱你的意思,一年之中,这样的情人节还有好多个,他看着实在是眼花缭乱。   “原来520是情人节啊,那齐公子怎么不直接在那天给......”哦,他忘了,他是偷偷去的,齐公子并不知道他的计划。   只是,怎么过了那么多天才到呢?   他好奇地找到快递单号去查,这才知道路上因为一场暴雨,中部地区发生洪水,快递被困在路上,等洪水退了才能继续走,也就被耽搁了几天时间。   说起情人节,他记得古代也有情人节,像是上元节,上巳节和乞巧节都与姻缘有关,每到这些节日,街上都会办花灯,只是好像现代都不过这样的节日了。   好吧,上元节还是过的,现在叫元宵。   “嗯......”有了齐公子的示范,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对情人节重视一点,上元节和上巳节已经过去了,那就乞巧节的时候再给齐公子送礼物吧?   只是......   “齐公子的这个礼物......”他有些为难,这是齐公子亲自给自己做的,他其实还是很想要多把玩把玩,可一想到齐公子的魔音贯耳,还是......“行吧,总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受荼毒吧?大家都是齐公子的粉丝,一家人嘛,当然要一起啊。”   他脸上慢慢露出坏坏的笑意,拿出手机拍了一下盒子,再打开摄像头开始拍视频。   纤细细腻的手快速伸过去,打开盒子,露出里面正在僵硬转圈舞蹈的两个粗糙小木头人,木头人底座发出声音:“我爱你,你爱我......”   一阵魔音贯耳袭来,谢赫瑾被攻击得手微微颤抖,闭着眼睛强忍到第二轮就迫不及待地把盒子关上,狠狠松一口气:“总算结束了。”   缓了好几秒,他后知后觉关掉视频,呆呆坐下来又缓了好几分钟,甩了甩脑袋:“舒服多了。”   @齐公子的十三:齐公子给我亲手做的520礼物,是一个音乐盒哦。好吧,虽然在路上被耽误了几天才送到,但心意收到了,把爱意一起散给大家,比心~~~[照片][视频]   粉丝们哈哈笑,连连调侃嫂子也会秀恩爱了。   大家先是评价了盒子有点丑,但因为是哥哥亲自做的,又觉得还行,不算敷衍,见嫂子说是音乐盒,又好奇地点进视频。   这一点,后悔终生!   【期待期待,音乐盒要打开了吗?】   【哇哇哇,嫂子的手好好看啊,斯哈斯哈,先舔舔。】   【天呐,纤长细腻,雪白匀称,这是手吗?这是艺术品,先赞同舔一下屏。】   围脖的视频是可以发弹幕的,前面还有不少人发,等视频来到盒子被打开,屏幕先是一片空白,所有人被硬控在原地,感觉灵魂都要出窍了,片刻后,终于出现零零星星的弹幕。   【大意了,没闪。】   【呜呜呜,嫂子你变坏了,你变坏了!】   【把声音关掉了,呼,瞬间舒服了~】   【哥哥,你真的有心了,手受伤都要给嫂子做手工音乐盒,但说实话,这个心还不如没有!】   【真的,我要是嫂子,收到这个情人节礼物,我真的要离婚了。】   【哥哥,收口吧,这是嫂子啊,这是你亲老婆啊,你怎么能这么害他!】   【嫂子和我发出一样的声音,终于结束了,呜呜呜,哥哥对嫂子的爱真的如山体滑坡,不如不爱!】   【我相信嫂子很爱哥哥了,这都能听完!】   【嫂子,其实咱们可以不听的,这是真的难听啊。】   【大家千万不要去评论区和其他家粉说真话,就让他们都进来,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吃这个亏!】   【嫂子说了,爱意散给大家嘛,都给我散播出去!】   【相亲(爱)相爱(杀)一家人,就是要这样,这种好听的歌,咱们一定要帮哥哥好好宣传,来吧,好好相爱吧。】   #可以超越谢老师的天籁之音#   托家粉们的怨气,这个围脖很快上了热搜,许多不明所以的路人点进来,被一连串魔法攻击之后,又崩溃地将其散播出去,主打一个我不好过,所有人都别好过!   【哇,哥哥辛苦了,这首歌真的太好听了吧~~~】   【呜呜呜,我真的哭死,哥哥你从哪找的歌,明珠蒙尘,明珠蒙尘!】   【齐恋脑你真的不要太爱,连送音乐盒都这么与众不同~】   【我要是嫂子,我一定每次情人节都让哥哥送礼物,看看他还有什么惊喜是自己不知道的。】   【暴击,真的,暴击!我被硬控在原地半分钟!啊啊啊啊,太好听了,这也太好听了!】   【天籁之音,这真的是天籁之音,在某种程度上,真的能超越谢老师的曲子!】   该说不说,这届网友和粉丝是会骗人的,评论区里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搞得新来的人真的信了,一去听,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来吧,互相伤害吧!   不仅在围脖,这个视频最后还像病毒一样蔓延到其他平台,堪称本世纪最大骗局。   网友们玩了四五天,玩着玩着发现好像到哪里都能听到这一阵魔音贯耳,有些平台还自动播放,最后自己都玩怕了,赶紧停下这个可怕的动作,让热度慢慢降下去。   视频热度被降,弹幕和评论区完全不同的画风却被很多人转播,把好多人逗得嘎嘎直乐。   几天后,端午节假日,一共3天假,齐衡礼没假期,谢赫瑾也要补课。   国家博物院早上9点整开馆,休息区、广场、公园同一时间播放主题曲《渊》,并在各大平台同步上线。   在《渊》响起的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瞬间就能沉下心,眼前好像看到了一条尘沙长河,安静流入深渊之中,一位老人坐在河流尽头,手持鱼竿,一边垂钓一边透过时光望过来,眼神温柔而慈祥。   老人站在长河边上,钓上一段段故事,轻声与他们诉说,这些故事恢弘,而又安静,掩藏在层层尘沙之下,被一遍遍冲刷,被一层层掩埋,最终填入深渊之中,慢慢将其填满,铺成大地,老人身下山峰立起,故事成堆,说说不尽,讲讲不完,最终隔着一层神秘云雾,如同面纱。   【我听了七八遍,循环听了七八遍,呜呜呜,真的好感动啊。】   【《渊》,你说这是在说深渊的变化吗?不,这是在说历史文化的沉淀,在说故事!啊啊啊,真的好有感觉,】   【深渊填成大地,故事堆积成山,历史覆上面纱,老人徐徐诉说,时光长河,惟妙惟肖!】   【老人是历史工作者,长河中的故事是他们“钓”出来的,可故事太多,真的太多了,最终有些故事又回归历史,唯有老人手中那一支“历史传承”钓竿始终存在,哇,为什么我听曲子能看见画面啊,谢老师的表达太可怕了吧!】   【我们在听故事,老人在讲故事,同时也在形成新的历史,说不尽,真的说不尽,历史在前进,故事在生成,老人在诉说,我们在聆听,永远在循环,哇,这个宿命感。】   【还有云雾的遮掩,呜呜呜,真的,历史被神秘面纱所掩盖着,越远的历史越难看清,那种神秘和模糊,真的好吸引人。】   【天呐,在线下听真的和线上听不一样,线下全景环绕,啊啊啊,我还感觉自己就站在那里,就站在老人身边!】   【耳机听,故事感更重,外放听,画面感更重,用音响,全景环绕,好像身临其境!】   【快,一定要在线下听!这真的是专门给现场制作的曲子,现场听真的好爽!】   【谁懂啊,当你有一个好音响,就好像来到了老人身边,好像历史看得更清楚,故事听得更清楚了,天呐,谢老师,你真的,啊啊啊啊,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呜呜呜~】   《渊》再次大爆,不同设备呈现的效果也大家难以置信,这说明谢赫瑾的技术更成熟了,他又在进步。   当大家去逛展区累了的时候,坐在休息区细细听着曲子中的故事,又发现,他们竟然感觉没有那么累了,好像这首曲子能抚慰人的心灵,让大家十分惊喜。   新的效果出现,大家又跑到网上去夸,不停地安利。   此时《乱世定音》还在热映,不少人左手《曙光》,右手《渊》,感觉幸福达到了顶峰。   你说《渊》仅适合在一个博物馆播放吗?不,怎么会呢?   这是在诉说历史的沉淀,在讲故事,但并未说一段具体的故事如何,博物,沉淀,历史,在什么博物馆放《渊》其实都可以。   几天后,各省博物馆纷纷拿到授权,在线下播放《渊》,这样安静诉说恢弘故事,诉说历史沉淀的歌曲让各大博物馆爱不释手,又继续来排队邀曲。   总的博物馆主题曲已经有了,相同风格的展区去跟国家博物院要授权也可以,各省的邀曲换了一个花样,国家博物院邀曲邀的是展区邀曲,后续也要为时代邀曲,那么省级博物院就根据自己的特色邀曲好了。   比如地方特色,主题特色等等。   博物馆要邀曲,文化馆也要邀曲,两者看起来好像一样,实际上一个注重历史,一个注重文化,所展现的方向并不相同。   雪花一样的邀曲合同飞来,还各个都是神仙,孙逖安排着安排着,发现时间越排越满。   他每年都给谢赫瑾留出三个月的空闲时间来自由安排,当然,事实上,按照谢赫瑾的作曲能力,最终的空闲时间绝对不止三个月,可即便如此,各路神仙的邀曲合同也让他把时间安排到了五年后。   对,就是网上说的五年,之前是谣传,现在就是真的了。   还有一些神仙没安排到,孙逖觉得五年时间都安排满了,再安排就过分了,就是来邀曲的再神仙,也不敢答应了。   这几天,谢赫瑾一直在签合同,下了课就签,越签越多,好不容易不用签了,他还有些不习惯。   “孙叔,真的没有了吗?”   “没了没了,你这几年都有活干了。”孙逖顿了顿,“对了,非遗系列宣传片要开始选人,所有系列我都帮你报名了。”   谢赫瑾颔首,他运气很好,四个非遗系列需要的非遗技术他都会,且如今他已在三个系列所在的行业中展露头角,就剩最后一个系列了。   思及此,他跑去找爷爷奶奶们,先是与大家交流一番,再与钟爷爷私聊一番。   几天后,一位姓戚的围棋大家戚奶奶与一位姓向的象棋大家向奶奶被请到瑾礼园,谢赫瑾与两人对弈一局,正式得到两位奶奶的喜爱。   在与她们的对弈中,也不是说他全都能赢吧,但下得久了,他以前学过的棋谱与老师们教的技巧也就想起来了,慢慢地,就很少有人能在他手中赢下棋局,表现出来的就是他进步神速,这让戚奶奶与向奶奶更加喜爱他。   七月份,爷爷奶奶们全都跑回家闭关,瑾礼园又只剩下他与钟爷爷两人。   拿着戚奶奶与向奶奶的介绍信,他上门拜访各路围棋与象棋高手,也不是说他下赢了两位奶奶就一定能下赢其他人,反正只要自己在对弈中对方没有心服口服,他就不走。   下着下着,齐公子回家了。   他此时正在和连拿世界围棋大赛五年金奖的顶级棋手汪树下棋,这些天,他们已经足足下了二十三盘棋,谢赫瑾赢了十三局,汪树赢了十局,两人每盘棋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好好思考才会下手,真可谓是身心俱疲。   因为太认真,谢赫瑾都没有看到齐公子给自己发的信息,手中执子,轻轻放下,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我又赢了。”   汪树叹气:“就差一步,我怎么还是差一步。”   “我说啦,我一定赢。”谢赫瑾笑着伸出三根手指,“我连赢三局了。”   “再来再来。”汪树摆手,将自己的黑子捡回来,“我这次一定赢。”   谢赫瑾弯起唇:“你还不服啊,我都让你用黑子了。”   “闭嘴吧你,刚来的时候你还连输七局了呢,等我连输七局再说服不服的事情。”   那是你太厉害了嘛。   谢赫瑾笑着挑眉,把白子捡回来,低头瞧见身旁的手机在亮,一边捡一边拿起手机看:“咦,等等,我发条消息。”   “没事,先休息一下,有点累了。”   谢赫瑾发了一条消息出去,跟齐公子说自己在哪里,“我爱人要来找我。”   “跟春姨说一声,到时候她开门。”   谢赫瑾颔首,把春姨叫过来,跟她说了一下,后者本来想问一下照片,听到他说自己爱人是齐衡礼,瞳孔微微颤抖,也不用问了:“好,好的。”   他喝了几口茶,吃了些点心,见汪树在摸着下巴看空棋盘,微微挑眉,他开始连输的七局中也是这么回想棋局的。   休息完后,两人开始下棋,谢赫瑾轻声问:“我听说你今年也报名参加非遗系列片了?”   “不去了不去了,你一路打BOSS不就是要赢下我们然后自己去那个系列片吗?我让给你。”   “呵,拜托,我说了我要让你心服口服,什么叫让?”谢赫瑾就听不得这话,“快点快点,别想了,再想也是要输。”   “你连输七局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呢?”   “唉,那没办法,谁让我现在连赢三局了呢?”   “你等着的,我马上赢。”汪树被气笑了,下了一子。   “嗯?”这下轮到谢赫瑾凝神了,拿着手中的白子犹豫不决,汪树见状,赶紧催促,“快点快点,别想了,再想也是要输。”   “哇,你好阴险。”谢赫瑾看出来了,刚要落子,又倒吸一口凉气,手抖了抖,笑着换了个位置,“哇,你真的好阴险,你这人这样下棋的。”   本来见他要下套了,汪树心里乐开了花,结果他换了个位置,把自己后面十步的路都给堵死了,汪树笑着叹气,落下一子:“哪有你这样的,下棋就算了,还骂人。”   “是你自己太阴险了,我差点上当了。”谢赫瑾再落一子。   “你更阴险好吧?你下这里!”汪树用手点了点他刚刚下的地方,哭笑不得,“哇,你真的过分,你这人是真的让人恶心,谁教你的啊。”   谢赫瑾得意地捂嘴笑,笑得花枝乱颤:“诶,反正我不管,你就说你怎么下吧。”   “哇,你这人,明着恶心人是有一手的啊。”汪树不停地哇,一边笑一边皱眉,“嘶,哎呀,这个,哇,对对对,下这里,下这里。”   “嗯?”谢赫瑾觉得这步不太对,摸下巴思考,“你下这里?”   “对,我就下这里。”汪树意味深长地笑,“你就说你怎么下吧。”   “这一步......哇,佩服,佩服。”谢赫瑾连连点头,“不愧是五冠王,真的搞得我有点不知所措。”   “给你想嘛,是想输多还是输少嘛。”汪树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还没咽下去,就看到他落下一子,惊得自己咕咚一下把茶都咽下去了,“哇,你,你,你要输多?”   “嗯哼~”谢赫瑾挑眉,然后不说话了。   汪树感觉有诈,纵观棋局看了两分钟才看出来这家伙准备干嘛,抬头翻了个白眼:“你真的过分,哇,你真的好会明着恶心人。”   “你阴险我不能跟你一样阴险吧?”谢赫瑾老神在在地喝着茶,“行,都看出来了,你就选吧,是一起死还是你死。”   “嗯~~~”汪树觉得不行,笑着思考,两分钟后,选择第三条路。   “诶,你下这里,你怎么又给盘活了。”谢赫瑾有些可惜,准备再恶心恶心他。   “行了,好像你没盘活过一样,哇,你不要下这里,你不要下这里!你真的恶心人!”   “诶,没办法,我的棋风就是这样。”谢赫瑾摊手。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别人不这样的!”   “挖坑我没你擅长啊,那我当然不能跟你比挖坑,只能给你选择题咯。”   “什么给选择题,你这是恶心人。”   “喂,我都说你的阴险是挖坑了,尽可能说得好听,你能不能也给我说得好听一点。”谢赫瑾继续喝茶,“快点,选吧。”   汪树笑着直叹气:“跟你下棋真的好烦,要不下盘我们换一种下法,真刀真枪打吧。”   “哦?换个法子完了?你服气了?”   “我服你个大头鬼,下这里!”   谢赫瑾仔细看这家伙到底给自己挖了多少坑,一边看一边摇头:“哇,你真的是,服,我服气,你这坑真的,好好好。”   两个家伙一边下棋一边叭叭叭,一个人骂对方阴险,一个人骂对方恶心,吵得春姨连连叹气。   唉,明明昨天还很文明的,怎么今天就变成这样了呢?   待到齐衡礼来到汪家,两人还在认真对骂和下棋,他没有去彰显自己的存在感,而是坐在不远处静悄悄地观察二人的相处模式,片刻后露出笑容,由衷为爱人高兴。   他家小朋友,又交到新朋友了呢。   一局结束,谢赫瑾哈哈一笑:“我又赢了。”   “嘶,这一步,你,你布局那么久?”汪树竖起大拇指,“继续继续。”   “先生,谢先生,客人来了,而且到时间吃晚饭了。”   “嗯?客人?什么客......哦哦哦,你爱人!”汪树想起来了,一抬头,好家伙,刚刚坐在对面的人早就跑了,再一转头,好家伙,已经抱在了一起。   恶心恶心真恶心,秀恩爱真恶心,赢了他再秀恩爱最恶心!   单身狗汪树嫉妒得面目全非,咬咬牙,觉得还是吃饭比较香,下了一天棋,累死个人了。   “齐公子,这是汪树,我朋友。”谢赫瑾带着爱人过去介绍。   “谁是你朋友,我还没服气呢。”   “......不用管他,这是我爱人,齐衡礼。”   “你好。”汪树对齐衡礼的态度很友好,显然也是认识他的,“哥哥,你会下棋吗?”   齐衡礼还真会,但他就是半吊子,笑着摇头:“不会,抱歉。”   “那算了,不欺负你。”   “要是我家齐公子会,你还真准备下啊?”谢赫瑾面露无语。   “在我面前说会,那代表水平不错啊,为什么不能下?”汪树怼回去。   “他是影帝诶,专业又不是棋手。”   “你还是谢老师呢,专业又是棋手了吗?”   “哟,没想到啊,你还是我粉丝啊?”谢赫瑾眼睛一亮,侧身挑眉,“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我的?”   汪树:“......”喵的,暴露了。   齐衡礼其实也听出来了,汪树也是他的粉丝,憋着笑问:“我有点好奇,我和赫瑾谁是你正主谁是你墙头?”   汪树:“......我是cp粉来的。”两碗水端平,完美。   听了此话的谢赫瑾和齐衡礼却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笑意:不信呢。 第74章   一次次对弈下来,汪树逐渐从连输变成偶尔能赢一次谢赫瑾,好像找到了如何应付他的方法。   该说不说,不愧是五连冠。   不过谢赫瑾也不是善茬,直到他离开汪家,还是他赢得更多,汪树是找到了应付他的办法,但还没找到稳赢他的办法,想要赢他,想来还要再修炼一段时间。   汪树可不是一个愿意服输的性格,当下就决定闭关,和谢赫瑾约好等他出关就继续对弈。   “下次我一定赢你。”   “你说反了,是我一定赢你。”谢赫瑾才不怕他的示威,这种话,他都不知道听多少次了。   “不跟你斗嘴,手底下见真章。”汪树挥手赶人,视线落到齐衡礼身上,下意识微笑点头,“你们路上小心。”   离开汪家,谢赫瑾坐到回家的车里,有些不服气地轻哼:“看来,齐公子才是他的正主,我是墙头。”   齐衡礼失笑:“说不定他是cp粉。”   “嗯哼~不信呢。”   齐公子回家了,谢赫瑾自然不会再想着往外跑,左右他要挑战的人也差不多挑战完了,不如回家陪陪齐公子。   《乱世定音》已经下映,就在这个月,齐衡礼就要去参加他可以领奖的最后一个电影节,以后就是再去,就是当评委了。   从他30岁前就能拿到一个终身成就奖就说明,他退圈的时候到了,当他过了30周岁生日,之后再官宣一次电影节,大家也都知道他能拿什么奖项。   影帝奖是别想了,反正他也拿腻了,给他集邮终身成就就吧。   因为他人还没有真的退圈,每次正正经经去领奖,半句不提退圈之时,让主办方想要煽情都不太好做,只是每次他拿到终身成就奖,就是不提,粉丝也觉得他离退圈近了一部,总是没办法那么高兴。   身为嫂子,谢赫瑾每次都会发一些齐公子的照片或者分享一点齐公子的趣事来安抚粉丝,虽然作用可能不是太大,但总归是不让人只想着难过了。   这厢齐衡礼休息在家陪老婆读书,那厢他的新电影又上映了,自己接档自己纯属被他玩明白了。   《无心相》上映后,依旧是叫好又叫座,并未让人失望,只是对比《乱世定音》的恐怖成绩,会让人觉得有些平常。   齐衡礼也不是神仙,不可能每一部电影出来都能打破自己的纪录,能部部叫好叫座已经是很神奇的成就,他自然不会因为这一点而难过。   现在的他,在意的可不是自己那再也无法往上走的事业,更关注的是自己爱人。   “这个不错,夸得真不错。”   “这个也好听,网友果然嘴甜人好。”   “对,就这么夸,谢老师就是这么厉害,就是要期待,谢老师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在谢赫瑾进去洗澡的时候,他拿着手机坐在沙发里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齐公子,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谢赫瑾擦着头发出来,一头泼墨长发湿漉漉的,一抓一大把,擦得他十分费劲,许是在现代生活久了,见惯了大家的短发,他就觉得自己这头长发有点麻烦,最近是越来越不喜欢擦头发了,也不想吹,叹着气把毛巾搭在头顶走过来,“唉,我想去剪头发了。”   嗯?!!!   齐衡礼刷地抬头,满脸都是拒绝,怜惜地给爱人擦头发,对这头青丝爱不释手,动作轻柔,生怕扯断了一根,却问:“真的很想剪掉吗?”   “我想剪,洗头好麻烦。”谢赫瑾靠在男人怀里,“齐公子~我把头发剪掉好不好?”   齐衡礼自是舍不得的,只是:“这是你的头发,自然是你做主。”   “这不是看你比我还紧张嘛。”   “可我更想让你开心。”齐衡礼当然紧张,他是真的很喜欢小朋友的泼墨青丝,只是他更喜欢他家小朋友,很快就接受了,笑着道,“换个发型也好,到时候换个心情。”   嗯......怎么说呢?   自己想剪,但知道齐公子舍不得的时候,他就不太想剪。   当知道齐公子愿意让他剪的时候,他好像也不太想剪。   可明明他是想剪头发的。   谢赫瑾有些苦恼,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纠结个什么劲儿,也懒得去深想,就这么跟齐公子说了。   齐衡礼大概也能理解,小朋友应该是习惯了,且从小待的环境让他比较抵触这件事情,大概就是古代和现代的两种观念在交织吧。   对于这种事情,他有个法子:“这样好不好?我们先不剪,给头发列个分数表格,什么时候你觉得烦了就减分,觉得头发还行就加分,分数减到六十分或者零分,总之你定的分数,咱们就去剪头发。”   谢赫瑾总觉得这个分数表格听起来有点熟悉,下意识把玩自己掉下来的一缕湿发:“我怎么感觉列这么个分数,我的头发以后一定会被剪呢?”   “......”齐衡礼也想起来了,爱人和他说过这个分数。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所谓的分数很不吉利,默契转移话题,再也不提这茬了。   哎呀,其实头发什么的都不是正事,对谢赫瑾来说,齐公子的左手已经养好,又好不容易回家,他自是要与齐公子好好地将过去失去的热情时光给补回来,白天呢,他就在家里上课,晚上呢,就在房间里和齐公子一起复习得热火朝天,就这样他还每天精神奕奕的,好似吃了什么十全大补丹似的。   汪汪汪!   喵喵喵!   嗷嗷嗷!   霸霸大佬、碧琼和忠孝两全从脚边跑过,已经半岁大的小崽子瞧着长大了许多,可能是每天在家上梁揭瓦,拼命跑酷的原因,瞧着比同龄的猫猫狗狗还要健壮。   谢赫瑾坐在花园里写作业,抬头望了一眼:“齐公子,月白又去哪里了?”   “我去找找。”撑着下巴当望夫石的齐衡礼回神,抱着爱人亲了一口就起身去宠物房,一进来,果然看见了正在窗边站着当雕像的月白,哭笑不得地把这个小家伙抱到花园,“家里就属月白最安静,霸霸大佬他们都快把家拆了,他还待在宠物房里没出来。”   “我还怕他出问题呢。”谢赫瑾笑着继续写作业,“不过去找兽医看过了,说是性格问题,身体没有毛病。”   听着不远处因为到处乱窜而让路过佣人吓到的声音,齐衡礼摇头叹气:“家里都快被这三个小家伙拆了,我回来那么多天,每次抱不到两分钟就要下地跑,也不知道哪来的精力。”   “何止你呢,我也是呢。”谢赫瑾写完一题,翻过一页看题,“不过它们的性子就这样了,除了爱玩一点,平时也挺有分寸的。”   “要不都说毛孩子精呢?它们可都知道两脚兽的底线在哪里。”齐衡礼笑着打趣。   “毛孩子?两脚兽?”谢赫瑾听到了两个新词汇,一边写字一边好奇问,“这是在说什么?”   齐衡礼给他解释了,他才知道这两个名词的意思,感觉也挺有趣的:“过两天咱们家里也要多两个毛孩子了哟。”   “嗯?选好了?”   “嗯,选了几个月,总算是选好了两匹,找个时间带你去看一眼,你要是觉得还行,咱们就定了。”谢赫瑾也觉得选个马挺不容易的。   “赫瑾辛苦了。”齐衡礼有些心疼,抱了抱爱人,“马不像猫狗普遍,本来就不好买到喜欢且合适的,可你在家又要上课,又要作曲,还要和老前辈们交流,还得抽空出去参加展览会,又要找人下棋,期间还要出去买马,真是太辛苦了。”   “我觉得还好啊,也不忙。”谢赫瑾笑着摇头,齐公子总喜欢把他一段时间内做的事情说到一起,听起来就好像这些事情他是同一时间去做的似的,实际上很多都是一件做完到一件,虽不算闲吧,但说忙也提不上,只是齐公子总喜欢夸大其词搞得他只有一分的忙也能变成十分。   “我每天只拍戏你都觉得我忙。”   “嗯哼~”谢赫瑾可不赞同他这话,停下写作业的动作抬头挑眉,“某人手还没好的时候还有空给我做最独特的手工音乐盒呢。”   齐衡礼摸摸鼻子,有些心虚:“我下次尽量唱得在调上一点。”   说完,他有些不太服气:“其实,我觉得自己唱得很在调上,和原唱差不多了。”   “其实我也觉得你唱得挺好的,但下次别唱了,一样的礼物咱就别送第二次了。”谢赫瑾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好几眼,摇摇头继续低头写字,都不知道齐公子哪来的自信竟然敢碰瓷原唱,要知道520都过去两个月了呢,现在无论是他,还是网上,偶尔还会提起此事,可想而知这个音乐盒给大家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爱人是在说不想要一样的礼物吗?当然不是。   爱人是在说他不想自己再送音乐盒了。   齐衡礼有些气馁:“我还以为你喜欢。”   谢赫瑾:“......其实我是想喜欢的,怎么说呢,真的挺惊喜的,如果没有声音就最好了。”   齐衡礼不挣扎了,微微叹气:“那下次我不送这种礼物了。”   “但齐公子的心意我收到啦~这才是我最高兴地地方,其实跟你送什么礼物没什么关系的,就算你送音乐盒,我也喜欢哒~”谢赫瑾放下笔把人抱了一下,他说的都是真心话,只是他还在写作业,也不好腻歪,抱完就笑着回来继续写字。   齐衡礼还想回抱一下呢,人已经跑了,他只能坐在旁边继续抱着月白当望夫石。   终于写完作业,他们抱着月白去外面散步,不知何时,玩累了的霸霸大佬这三只小家伙来到了他们身后,亦步亦趋跟着,跑一会儿就打闹一下,全体变身嘤嘤怪。   好家伙,猛男猛女都在撒娇,两只两脚兽自然没办法装做不知道,赶紧弯腰把毛孩子都抱起来,一人两只,慢悠悠地在草地上散步。   乖不到两分钟,猛男猛女又待不住了,挣扎着跳到地上继续玩耍,谢赫瑾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月白,发现其还是不为所动,始终维持着自己优雅安静的美男猫形象。   “我家月白真是太帅了。”   “才这么点小能看出什么啊。”   好吧,齐公子这家伙又乱吃飞醋,谢赫瑾都不知道怎么说他了,不再夸月白帅不帅,笑着夸咱们月白是可爱,这个夸法倒是没有被反驳,身边那个喜欢跳醋缸的男人显然并不想竞争“可爱”这个标签。   走到湖边,谢赫瑾抱着猫坐下来,今天作业写了许多,他坐的时间比较长,刚看了一会儿湖边景色,又躺到草地上,月白安安静静趴在他胸口,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齐衡礼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实在是看不过眼,拎起月白的后颈将其放在草地上,自己挨到爱人身边,用手把人圈进怀里。   月白优雅地舔舔被弄乱的毛毛,蹲坐在原地,安静赏景。   天空的太阳有点刺眼,谢赫瑾躺了一会儿,感觉眼睛不太舒服,但又觉得这样躺着身体很舒服,很享受这样的氛围,有些纠结要走还是要留。   齐衡礼始终在关注他,很快,赵管家送来两副墨镜,两人一人一副,阳光再也不刺眼了。   “哦,对了。”谢赫瑾又躺了一会儿,想起来一件事,“齐公子,买马的事情我没让书茗哥的那个大学同学继续帮我们联系。”   “嗯?发生了什么事?”   “我之前去看了一次他介绍的马,倒是不错,只是我觉得他这人不太行。”毕竟这可是书茗哥的朋友,谢赫瑾说得有些委婉。   “他做了什么?”   “就没有什么职业操守吧。”   嗯哼?   齐衡礼挑眉,大概懂了,微微颔首:“没事,你处理就行。”   要不是他突然受伤,这件事本该是他去工作前就能处理好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买马而已,慢慢来呗。   “我也和书茗哥大概说了一下,没说具体的,不过他应该大概能猜到我想说什么。”   马行中介的职业操守是什么?无非就那几条罢了,无论违反哪一条,都直接或间接侵害了买卖双方的权益,换人也理所当然。   钱书茗当时虽然不太相信自己的大学同学是这种人,但他更不信谢赫瑾是一个搬弄是非的人,自然也自己去查了,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说起来他心里还有些愧疚呢,毕竟本来这是他的事情,后来他没空,又介绍了自己大学同学,本以为这样不会出问题的,没想到还真丢了个大脸。   买卖不成也就算了,关键是不遵守职业操守,这真的让人挺尴尬的。   不过这件事情不会影响钱书茗和谢赫瑾两人的感情,换人之后,事情也就过去了。   七月份的太阳有点猛,谢赫瑾把正面晒得热热的,又翻个身晒背面,本以为他要起来的齐衡礼已经半坐起来,见他只是换个姿势,颇有些哭笑不得。   “那么喜欢晒太阳?”   “也不是多喜欢吧。”谢赫瑾侧着头搭在手臂上,笑眼弯弯,“可是跟齐公子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做什么都那么有趣。”   这句话,真是让齐衡礼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他,感动不已地躺回去,学他一样趴在地上继续晒。   这样趴着的姿势并不是多舒服,可这是在山上,偶尔一阵风吹来,炎热的天都能变得清凉起来,他们又是在湖边,周围温度更是比其他地方还要低一点点,这样一来,他们所在的地方就比较凉爽了。   趴着趴着,谢赫瑾发出小小的呼吸声,听起来竟是睡着了,因为趴着睡,小臂压着喉咙,呼吸声变得很明显。   齐衡礼睁开眼睛,过去把爱人抱起来。   “嗯~”谢赫瑾皱眉,在睡梦中用力推开他,显然不想要走,翻了个身又侧着睡,总之就是要在这里睡觉。   “真是小朋友一个。”齐衡礼宠溺地坐在一旁笑着,小心帮他整理被压倒的长发,就这么坐着等了好久,感觉他睡沉了,才弯腰又把人抱起来。   这一次,怀里的小朋友没有耍小性子,乖乖巧巧地让他抱回家睡觉。   到了门口,看见赵管家,他朝后面使眼神,压低声音吩咐:“月白还在湖边,还有霸霸大佬他们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找个人看着它们,别摔水里了。”   山里地势复杂,瑾礼园往上就是一片树林,要是没人去找,毛孩子们不小心失踪了,说不定等再发现都凉了。   “监控一直看着呢。”赵管家微笑着让先生放心。   不告状的赵管家总是沉稳的,齐衡礼心里感叹,抱着爱人回去。   两人这一觉成功睡过了午饭,到往常午睡时间结束时,谢赫瑾才打着哈欠醒来,发现自己没有睡在草地上,衣服还换了,不用想,一定是齐公子做的。   “醒了?”床边传来男人的声音。   谢赫瑾转头:“齐公子,你怎么不到床上坐?”   “怕翻书吵到你。”齐衡礼自己搬了一张躺椅在床边,这让谢赫瑾想到了一些往事,脸上露出笑,也让齐衡礼很好奇,“笑什么?”   “我在笑我们没结婚前,齐公子连和我同床都不敢呢,就是这样自己一个人坐在我床边的。”   “你啊~”齐衡礼隐隐有些后悔,“那时候我还是太矜持了。”   “不是胆小吗?”   “好好好,胆小胆小胆小。”   见齐公子都举手投降了,谢赫瑾笑着点头,趴在床上正好把头凑到齐公子身边,瞧了一眼他手中的书:“这是什么小说?感觉不太像?”   “是剧本。”   “现在剧本都这样了?跟出版书似的。”谢赫瑾惊讶。   “这是原作者编剧特地做的电影版剧本。”齐衡礼轻笑着给他看封面,“你瞧,还是签名版。”   “作者是你的粉丝吧?”   “嗯。”齐衡礼轻轻点头,爱惜地翻着书页,“虽然不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剧本,但总觉得很珍贵,在家的时候有空就会拿出来看看。”   “我还以为是你后面要演的剧本呢。”   “当然不是。”齐衡礼笑着摇头,“下部戏不急着看,等我去工作的时候再说,在家自然是要放松的。”   “那齐大影帝可不可以抱我下床?”谢赫瑾用手圈住他的脖子,眨眨眼睛,“人家好累哦,感觉可能是在湖边躺久了,不舒服~”   “活该,我要抱你回来你还不愿意呢。”齐衡礼放下剧本,弯腰把人抱起来,带去洗漱。   “睡梦中的拒绝不算拒绝嘛~~~”   这带波浪线的撒娇谁能扛得住?抱着他的男人自然是没有一点反驳的能力,乖乖为他服务。   待到两人洗漱完,谢赫瑾被齐衡礼背着离开前院的时候,又听到了三个小家伙在家里搞得鸡飞狗跳的声音,一问家里人,没动静的月白就在窗边当雕塑呢。   霸霸大佬他们的精力之旺盛是难以企及的,左右这些小家伙现在不需要两脚兽,谢赫瑾两人又有空,干脆就下山去马行看看马。   马行经理热情地带他们去马舍,因平时是谢赫瑾做主,他就主要为他介绍,停顿时才偷偷多看两眼全副武装的齐衡礼,好像很好奇的样子。   “谢先生,这是您上次看过的母马和小马,爱兰和西迪。”   “我要的不是国马吗?怎么是外国名字?”谢赫瑾不是很满意,他平时都是下课来,没有什么时间,这两匹马是刚到马行,他一眼看中,之前都不知道竟然是外国名字。   “很多权威的血统认证组织都在国外,取外国名字比较方便,您后续要是不喜欢,可以改。”   “我觉得这两匹马不错。”谢赫瑾觉得这个可以有,回头问意见,“齐公子,你觉得呢?”   “嗯,目光清澈,感觉很健康,四肢健壮,感觉跑得也不慢,适合我们在山上乱跑。”齐衡礼微微点头。   “就是这个名字我不太喜欢,不过母马叫爱兰已经很久了,估计已经习惯,到时候我们给小马改一下名字?”   “那这次咱们可得好好取。”齐衡礼隔着口罩摸摸鼻子,低头凑到爱人耳边,“别再取什么霸霸大佬和忠孝两全的名字了,现在我叫的时候,有时候都觉得奇怪。”   “这可不是我取的名字。”谢赫瑾两手一摊,拒绝沾边,“没有咱们,是你。”   齐衡礼:......   两人试着骑一下母马,在马场中跑了一圈,感觉的确很不错,这匹马跑得挺稳的,性格也好,小马瞧着也很有妈妈的风范,日后肯定也是一匹好马。   “就这两匹了。”谢赫瑾拍板,让赵管家过来帮忙处理后面的事宜,他和齐公子一起去给母马和小马刷毛。   马行经理一边和赵管家交谈,一边没忍住往这边偷瞄,眼里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光芒,再一转头,眼里的光瞬间被吓没了。   好家伙,这位管家怎么一直看着他?   “管家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你也是哥嫂粉?”赵管家挑眉。   马行经理呆滞:......那么明显吗?   赵管家微笑:这一切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第75章   谢赫瑾和齐衡礼虽然已经结婚一年多,可平时聚少离多,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长,就是在一起,也多是在屋子里待着,倒是很少出去玩。   也不是说宅着不好吧,两人倒也没有腻烦的意思,左右只要在一起,就没有觉得无聊的,只是来都来了,只看马也没意思,自然是要找个地方好好玩玩才过瘾。   “我听书茗哥说,最近九湖街那边很是热闹,小吃很多,味道也很好,上次他和诗婷去玩,玩到很晚才回家,说是很好玩。”谢赫瑾双眸亮晶晶的,明知道自己平时不用撒娇就能让男人对自己百依百顺,也知道男人最爱他撒娇,还在马行门口拉着男人的手晃来晃去,“齐公子,我们也去好不好啊~~~”   哪怕是全副武装,齐衡礼的高兴也能让人感受得到,连连点头,声音也温柔得不行:“好,你想去咱们就去。”   “那我们马上就去哦~”   “好。”   “那我要是吃不完东西,你帮我吃~”   “好。”   见自己说什么,齐公子都说好,谢赫瑾就知道齐公子今日是真的高兴,这不,一上车,他就得了一个承诺。   “你说真的?不骗我?”他趴在男人肩头,笑眼弯弯,“你要是骗我怎么办?”   “不会骗你,我舍不得。”齐衡礼摘下口罩和帽子,天气有点热,马行开了空调,他也没出汗,把东西丢了就把小朋友抱到怀里不放手,亲了又亲,对爱撒娇的小朋友爱得不行,“要是骗了你,你就打我。”   谢赫瑾轻哼,怀疑地在怀里瞧着他:“就只是打嘛?”   “你想怎么都成。”   “看来你是有了骗我的准备了?”谢赫瑾就要坐正,却没能成功,依旧被抱着,他也不坚持,就这么靠在男人怀里,用手掌挡着自己的脸不让亲,“你先说话。”   “我哪敢啊。”   “是不敢还是不想?”   “不想,我是自愿的。”齐衡礼继续抱着小朋友亲,小朋友用手挡着也没关系,他亲手。   谢赫瑾弯起眸子,乖顺地让男人亲了一会儿,觉得这样靠着不舒服,在男人怀里扭了一下想换个姿势,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他想到了什么,乖乖待着没乱动。   本来吧,只是男人亲亲脸亲亲手,也没想把他怎么着,现在却动都不敢动,两个人都安静得不行。   这可是在外面,司机还在前面呢,可不能乱来。   司机把车开到这里,谢赫瑾降下车窗,这会儿是傍晚,小吃街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出摊,但还不够热闹,感觉还没有那么好玩,吩咐司机先去附近的商业街,他们先去吃饭。   说完,他还回头问:“齐公子,我饿啦,我们晚上吃点什么垫垫肚子?”   齐衡礼往外瞥一眼,微微颔首,把车窗关上,低头在爱人软呼呼的唇上印了一下,黑眸轻敛,丝丝缕缕未平息的炙热还在起伏。   “我饿了嘛~”谢赫瑾被看得略有些心虚,又有些好奇,垂眸要去看他那里怎么样了,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手遮住了脸,眼睛眨啊眨,纤长的睫毛在掌心扫来扫去,“怎么啦?”   “不准看。”   “都那么久了还没好。”他嘟嘟囔囔,好像他很无辜似的。   齐衡礼哼笑:“怪谁?”   “我又没把你怎么样。”   这也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这话说几句也就打住了,齐衡礼捂着小朋友的眼睛把人抱在怀里,脸颊轻轻摩挲小朋友的脸。   “嘶~”谢赫瑾摸摸脸,“有点疼。”   “疼?”   “你长胡子了。”谢赫瑾把脸上的手拿开,侧头去摸他的脸,感觉齐公子的侧脸有点扎人,“你早上起来没刮胡子。”   “早上刮胡刀坏了,懒得再去问,想着......”齐衡礼摸摸自己的脸,胡茬并不多,他早上是想着反正就一点点,也没事,就没有去要新的刮胡刀刮掉,只是他家小朋友脸嫩,就是亲他都舍不得亲重了,更妄论是胡子扎到?   “不过说实在话,齐公子这样也挺帅的。”谢赫瑾笑着抚摸男人的脸,眼眸里满是欣赏和喜欢,“很有男人味。”   小朋友才二十三岁,青春正茂,没有男人味倒是正常,而他,有了男人味,不就是老了?   齐衡礼脸色微变,低头捏捏小朋友的手指,轻哼指责他嫌弃自己,一只手把口罩戴上,也不去亲人了。   谢赫瑾正欣赏刷脸呢,他就用口罩遮住了,可让人遗憾了。   “齐公子,我还没看够呢。”   口罩被脱掉扔到一旁,齐衡礼本有些无奈,正要说什么,脸上就被亲了一下,这下子是什么都不想了,又勾起唇。   “齐公子你这样好帅啊,你蓄胡子吧?”谢赫瑾捧着他的脸看来看去,“我记得齐公子有好多个蓄胡子的角色,超帅的,你在家也蓄胡子吧?”   “等过几年再说。”   “不嘛,我现在就想看。”   “过几年,等你再长大一点。”齐衡礼捧着小朋友的脸,低头亲了一下,眼眸温柔。   “说不定过几年我就不想看你蓄胡子了。”谢赫瑾凑上去亲,一连亲了几下,狐狸眼水水润润的,瞧着乖巧天真还带着祈求,内里全是蛊惑,“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见齐公子被自己哄得眼神发飘了,他勾起唇一笑,本以为目的能达到了,没想到齐公子很快又回神,态度坚决:“现在不行。”   “为什么?”   “你还小。”   谢赫瑾不服气,睨他:你才小。   “我本就比你大七岁,要是蓄了胡子,估计看起来就跟你是两代人了,这不行。”   “早知道当初不跟你说七岁的事情了,我找个别的理由了。”谢赫瑾又挨到他怀里,戳戳他的胸口,捏捏他的手臂肌肉玩,“我又不在意。”   “我在意。”齐衡礼十分认真。   “齐公子你心里是不是挺难受的?”谢赫瑾突然有些心疼。   “难受什么?”   “你这么在意这件事情,肯定会难受吧?”   齐衡礼挑眉:......在意就等于难受?   他不回答,谢赫瑾也没瞧见他的表情,就觉得自己以前推倒他时找的理由真是太伤人心了,愧疚得不行,正要坐直来劝劝齐公子别钻这个牛角尖,却瞧见齐公子正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   “齐,齐公子,你怎么这么看着我?”谢赫瑾又躺回他怀里去,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在想,我家赫瑾有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呢?这一茬茬的乱想,我竟是都跟不上你的节奏了。”齐衡礼失笑。   好,这语气这表情,肯定是没有难过了。   谢赫瑾轻哼,坐直来,理直气壮地叉腰:“我在担心你诶。”   “我也不至于因为年龄差而神伤吧?”   “瞧你经常提,这不是怕你钻牛角尖吗?”   齐衡礼挑眉,突然叹气,露出难受的神情来:“赫瑾说得对,我的确难过。”   “哎呀~”谢赫瑾突然表情一变,一手扶着额头倒下来,一手捂着胸口,如画眉眼立刻浮起几分愁意,看起来有几分伤心,“我与齐公子感同身受。”   好不容易装出来的情绪,都被他给打断了,齐衡礼哭笑不得,宠溺地捏捏这个小朋友的鼻子,是真的拿他没办法。   “齐公子~~呜~~~”   “好好好,不难受不难受。”齐衡礼赶紧抱着人哄。   “胸口疼~”谢赫瑾按了按眼角不存在的泪意,把他一只手放到自己胸口,“齐公子,你感受到了吗?我也很难受呢~和齐公子一样哦~”   小朋友的装模作样实在是可爱,齐衡礼噙着笑,眼底满是喜爱,嘴上也十分关切:“辛苦赫瑾了,下次齐公子不难受了。”   “赫瑾不辛苦,齐公子辛苦~”   “齐公子哪里辛苦?”   谢赫瑾没答上来,装模作样的表情一顿,思索片刻后,又续上了表演,三分含羞带怯,两分心痛不已和五分威胁:“齐公子在问我吗?”   好,这样子肯定是不能继续问了,齐衡礼认怂,亲亲他家宝贝的脸,自己回答:“齐公子抱着赫瑾辛苦,赫瑾还是太瘦了,我都不敢用力抱,怕把我家赫瑾抱坏了。”   “我哪里瘦了?我胖了啊。”谢赫瑾愣了一下。   “我在心疼赫瑾呢。”齐衡礼是真的心疼,“你现在还是瘦,要多吃点才行。”   “哦,对。”谢赫瑾倒没有多想,还以为他是在配合自己演戏,自己也继续表演,柔弱可怜地点点头,“齐公子的心意,赫瑾知道了~”   一场戏,被他演得头不对尾,状态换了又换,一开始还是多愁善感的病美人呢,还算入戏,演着演着,就越来越假,性格也是多变,一点也不敬业。   即便如此,齐衡礼还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处处配合,只想把他家小朋友哄得高高兴兴的。   家里的司机对后排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等开车到了商场附近才问他们开去停车场还是停在外面,后排的两人终于坐直来,齐衡礼往外瞧了一眼,他知道这地儿,还挺热闹的,觉得他家小朋友应该挺喜欢,就说在外面停就行,不用进停车场。   在司机找地方停车的时候,两人拿出口罩、眼镜和帽子给对方戴上。   谢赫瑾其实这会儿已经不想去吃饭了,他就想和齐公子待着,最好回房间去那种,全副武装后就扑到男人怀里,可是又饿,耍赖不想走:“齐公子~~~”   “我背你。”   “还是算了。”谢赫瑾立刻正经,看了眼外面的繁荣街道,“这样太显眼了。”   “没事。”齐衡礼打开车门,弯腰将车内的小朋友拦腰抱出来。   谢赫瑾还很疑惑呢,齐公子不是说背吗?怎么就变成抱了?   这么想着,他被单手转到背上,齐公子另一只手还扶着他的腰防止他往后掉,他口罩后的嘴巴微微张开,墨镜后的狐狸眼微微一转,略有些可惜地趴在齐公子背上,手圈着齐公子的肩膀,微微叹气。   “怎么了?”   “早知道齐公子有这力气,咱们平日里就该多试试。”他凑到男人耳边,隔着口罩小声说。   齐衡礼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走,后槽牙微微磨动:“在外面呢,别乱撩拨。”   “我负责说,你想歪了是你自己思想不纯洁。”   听着他这不负责的嘟囔,齐衡礼轻哼,转身往回走:“行,咱们回去吧,这饭不吃了。”   “诶诶诶~”谢赫瑾笑着撒娇,服软了,“我错了嘛我错了嘛,齐公子大人有大量,别跟人家一般见识嘛~”   “知道怕了吧?”齐衡礼叹气,又转身往商场里走。   “知道知道~我知道饿了。”   说他知道怕,他回答饿,齐衡礼失笑:“下次还敢不敢?”   “不敢啦~”才怪。   “下次你再敢,我可就真不让你吃饭了。”   谢赫瑾勾着唇,眉眼都是笑意,全身冒着幸福泡泡,趴在他背上瞧着老老实实,心里却是不信他真的会这么做,有恃无恐得很:“齐公子就知道威胁我,知道我饿了才不会真的走呢,我给你服软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哦。”   听听,听听!   齐衡礼哼笑,背着他穿梭在人群之中。   平时情侣出来逛逛街,牵手逛街的多,这样背着逛街的倒是少,周围频频投注过来一些好奇的目光,谢赫瑾被看得脸颊微粉,但想着自己戴着口罩,也没人知道他是谁,又放松了,齐衡礼被遮住的俊脸满是宠溺,根本没去在意周围的人,只想着自己背上的这个人。   今天是周末,这会儿又是晚饭时间,商场里逛街吃饭的人多,两人去等了一会儿电梯,发现从负一楼上来的三台电梯都坐满了人,一楼的人压根就进不去,只能转身去坐扶梯。   谢赫瑾轻轻松松地晃着脚,下巴搭在男人的肩膀上:“早知道让司机开到停车场了,多走一段路可真累。”   “背人的是我又不是你。”齐衡礼失笑,抬手隔着口罩按了按他的鼻子,“好好待着,别晃。”   “不嘛~”谢赫瑾摇头,“好不容易才让齐公子背我一次呢。”   这说得齐衡礼在家不背他一样,被冤枉了的人只得叹气:“看来我平日里背的人不是你。”   “是呢,不是我。”   “咱家赫瑾平日里偷懒不想走,都是自己靠毅力走回房间的。”   “是呢。”   “咱家赫瑾在花园玩累了,也不用叫人背叫人抱。”   “是呢。”   “终究是在下错付了。”   “是......哪里错付啦?”谢赫瑾理直气壮的语气立刻变得软乎乎的,“还不准我嘴硬一下下嘛~”   怎么能不准呢?齐衡礼笑着摇头,不逗他了:“好好好,你嘴硬你的。”   “谁让你宠我。”   这可真是十成十的恃宠而骄,但这就是齐衡礼宠出来的,他自然也是宠溺地笑着点头,很是同意这个说法。   是啊,这是他宠出来的。   四五楼是吃饭的地方,齐衡礼背着人走到四楼,站在扶梯旁边的栏杆后面扫视附近的店铺,轻声问:“想吃什么?”   其实他们很少出来吃饭,为数不多的几次基本都是看准了哪个店定了包厢才去吃,而不是像今天这样心血来潮。   毕竟,齐衡礼和旁人不同嘛。   不过......   “感觉这样选店铺还挺有趣的。”谢赫瑾笑着晃晃脚,“我要下来啦。”   齐衡礼没有想让他下来的意思,一动不动,轻笑时有些舍不得,“就这么背着吧。”   “你会累的。”谢赫瑾心疼地摸摸他的耳朵。   “我不累。”   “我心疼你。”   “可我想背着你,我家赫瑾一辈子都跟我不分开才好呢,我想和你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齐衡礼摇头。   “我们可以牵手呀。”   “这点体力我还是有的。”   谢赫瑾自然知道他体力好,可自己也是会心疼的啊,只是齐公子实在不愿意,而且他其实也挺喜欢被齐公子背着抱着的感觉,就算了。   “想吃点什么?那边有家海鲜店。”齐衡礼看到了一家牛蛙火锅店,“要去尝尝吗?”   “京市哪来的海,感觉这些海鲜也没那么新鲜。”谢赫瑾现在嘴巴可挑了,对食材的新鲜度要求很高呢,吃海鲜他都能吃出是养了一阵子现杀的还是捞起来就空运过来的,想到这,他又冒出新想法,“我们下周去海边玩好不好?我想吃海鲜,现捞那种。”   其实齐衡礼下周就不在家了,没办法和他一起去,但正好,齐衡礼下周工作的城市就在海边,他知道小朋友的意思是飞过去找他,然后和他一起吃海鲜。   “好,到时候我提前联系好渔民,咱们出海去捞鱼吃。”   “渔民?不是快艇吗?”谢赫瑾不解,“我看朋友圈里面,大家出海都是坐快艇还是游艇来着。”   “第一次出海,咱们找专业一点的人。”齐衡礼在短短时间内已经做好打算,“这次找渔民开船带我们在海边转一下,体验一下赶海,等下次咱们都有空的时候再坐游艇到海上好好玩。”   “早知道我们就今天去了。”   齐公子还能在家待几天,是有空的,但他要上课,只有周末有空。   这周已经过去一天,明天飞到海边,只吃个海鲜再飞回来也不是不行,可这样太赶也累,感觉没意思。   “没关系,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不用着急。”齐衡礼笑着安慰,“好了,这个定了,咱们看看今晚吃什么吧?”   “对,还没商量好吃什么呢。”谢赫瑾看了又看,沉默了。   齐衡礼在这里也看不到什么有兴趣的店,背上的小朋友也什么都不说,显然也是没什么兴趣。   思及此,他就背着人把四五楼逛一圈,慢慢将每一个店铺都看完。   “烤肉吃吗?”   “不吃。”   “面食吃吗?”   “不吃。”   “牛蛙吃吗?”   “不吃。”   “鱼吃吗?”   “不吃。”   “粤菜吃吗?”   “不吃。”   “火锅吃吗?”   “不吃。”   谢赫瑾也不是随便,但他就是不想吃这些,进商场前还挺感兴趣的,真的到了每一家店外面他就没兴趣了,走着走着,五楼的店也被他们逛完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很想吃的?   咕噜噜~   小朋友的肚子叫了~   齐衡礼轻笑,回想见过的店铺:“好像我们没有一起吃过牛蛙是吗?”   “对诶~”谢赫瑾突然来了兴趣,抱紧男人的肩膀,笑眼弯弯地把脑袋往前凑,去看男人的侧脸,“齐公子,我们去吃牛蛙吧~”   “好。”齐衡礼抬脚要走,突然一顿,不太记得哪个店可以吃牛蛙了,是在四楼还是五楼来着?还是两层楼都有牛蛙店来着?   谢赫瑾从墨镜侧面去观察他的眉眼,明白了,伸出手:“齐公子,往前走,下扶梯,到四楼,过电影院第三家店就是了,对了,电影院在扶梯右边呢。”   “好。”   有爱人指路,齐衡礼一点也不怀疑,执行力MAX,立刻出发,背着他家小朋友到四楼。   还真别说,真是过了电影院就看到牛蛙店的招牌了,真就是第三家店。   “我家赫瑾的记忆里可真厉害。”   “嗯哼~”谢赫瑾挑眉,他当然厉害。   两人就这么到牛蛙店外面,现在吃饭的人多,大家也挺喜欢吃牛蛙,里面人还挺多,外面也有人排队,门口有一个显示器,上面写有几人座有几人在排队。   大堂的座位是免费的,包厢需要额外付费,现在小包厢和中包厢没有了,还剩下一个大包厢。   齐衡礼不适合随便出现在公众场合,他们也不挑,直接要大包厢,随后跟着服务员走进去。   进了包厢,终于舍得把人放下来的齐衡礼开始点餐:“想吃什么口味?”   “最多人吃的那个吧。”谢赫瑾也没吃过牛蛙,选择相信群众。   “那把招牌都点一份?”齐衡礼顿了顿,“算了,我们只吃牛蛙吧,待会儿还要去逛小吃街。”   “我还想喝点饮料。”谢赫瑾看了一下菜单,“我要和橙汁或者葡萄汁。”   “那就都要,凉菜要吗?”   “要这个鱼皮。”谢赫瑾上次和齐公子出来旅游吃过一次泡椒鱼皮,觉得很不错。   齐衡礼都点了,见他不要了,便跟服务员说这样就可以了。   直到服务员出去,两人才把口罩帽子什么的都摘下来,他们全副武装,一看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身份,这样反倒让人好奇,只是店员还挺有素质,并未乱看乱问。   但是他们这一路走来也吸引了不少关注。   谢赫瑾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脸,齐衡礼这身形倒是很多人熟悉,但他背着一个人,身形遮住了不少,倒是没有多少人乱想。   只是吧,第一时间没乱想,不代表后来没回过味来。   他们还在等上菜,商场里有一些人正在好奇地找刚刚那对引人注目的小情侣去哪里了,人群之中,一些人对上暗号。   “刚刚背着人的是齐恋脑吧?” 第76章   【主题:这背影是咱哥吗?】   【楼主:这身影像不像咱哥?背被遮住了,但我感觉腿和手都好像,啊啊啊,当时觉得这对情侣气质很好,背影都很养眼,就拍了几张照片想回去跟朋友们炫耀我逛街遇到了一对养眼情侣,没想发出来的,可后来走着走着,我觉得不对,感觉其中一个好像咱哥啊,家人们,你们来分析一下,背人的那个像不像咱哥?】   【-1L:对比过了,真是他。】   【-2L:背上是有人,可他背宽啊,还是能对比的,身材对比都没错,这就是他!】   【-3L:这是哪?有点眼熟,啊啊啊啊,不会在京市吧?】   ......   【-44L:肯定是咱哥,背上那个是嫂子吧?我记得嫂子是长发啊,嫂子帽子下面的头发就是用发簪盘起来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簪子是青色的,好像是青玉哦,咳咳,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都是长发,这铁定没错。】   【-45L:夫夫俩出去约会哦,耳朵上是口罩带子吧?哦,还戴了墨镜,啧啧啧,这全副武装,肯定是他。】   【-46L:背着人逛街啊,天呐,宠成这样,齐恋脑你不要太爱。】   本来只是超话里粉丝们自己开帖子自己问的,也没打算让更多人知道,可架不住齐衡礼粉丝体量大啊,这一讨论,可不就是人尽皆知了吗?   网上一堆人拿齐恋脑这个名字来调侃,线下的人确定了商场中那对情侣就是他们所猜测的哥哥嫂嫂,自然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虽然没打算闹得整个商场都知道吧,但把人找到合个影签个名总可以吧?   齐衡礼的粉丝都不喜欢扰民,就是找,也默契地没有打扰其他路人,只有对上暗号才会互相分析信息。   可话又说回来,当时不在意,只当是两个路人情侣,谁又会去关注他们往哪走了呢?现在突然要找,又怎么知道往哪走?   都说人多力量大,可众人兵分很多路,把几层楼的走廊店铺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人。   他们也不可能说为了找两个人就闯进包厢里,这不合适,太给齐影帝和嫂子丢脸,实在找不到人,只能怀疑他们已经离开了。   “当然了,也可能是在包厢里。”人群中有个接头的cp粉压低声音小声提醒,“咱哥和咱嫂子来这里应该是吃饭的吧?或许我们等等就能等到人了。”   “也可能是在电影院里面。”有人猜测道。   “或者卫生间?”   这的确是他们没能去找的地方,能在线下见到偶像,还能见到偶像的老婆,大家还是很激动很期待的,不想现在就放弃离开,不少人分散在各个店铺外面盯着,一个个拿着奶茶什么的一边吃一边等,看起来真是跟路人没有两样。   谢赫瑾两人正吃着饭呢,刚刚服务员进来的时候,瞧见齐衡礼的样子,惊了一下,不过倒也没有惊动外面的人。   齐衡礼自然是合影签名来一套,叮嘱大家帮他保密,谢赫瑾笑眼弯弯地坐在位置上,十分乖巧,也没有去跟着一起合照。   这不太合适。   刚刚他们过来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说不定就有人在找他们呢,齐公子来过这个商场的消息迟早会暴露,说不定齐公子背着他的照片已经满天飞了,他这时候再跟人合影,保不齐他长什么样就被人知道了。   现在的网友可都是火眼金睛,都是拿显微镜冲浪的,齐公子跟大家合影了,那大家肯定时不时拿出来看看吧,这里是商场,人来人往,总会有不小心被人瞧见照片的时候。   他说不想拍照,大家虽然有些遗憾,但能拿到跟偶像的合照也十分激动,高高兴兴地出了包厢继续工作。   饭吃到一半,店里的服务人员、厨师、保洁包括经理,只要是人在店里的,都拿到了跟齐衡礼的合照和签名,因着他的叮嘱,大家都没有往外说,今天也克制着没有拿照片出来瞧,自然也不会意外被路人发现。   等饭吃得差不多,谢赫瑾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瞧时间:“齐公子,待会儿我们去看个电影吧?”   “嗯?不去小吃街了?”齐衡礼拿着他喝剩的果汁慢慢喝。   “去啊,可现在吃饱了,现在去小吃街也只能干看着好吃的东西不能吃,还不如看个电影,消消食。”   “行,那我看看有什么电影可以看。”   谢赫瑾也是一边吃水果一边去看最近有什么电影,齐衡礼新上的《无心相》就不用想了,在这种大商场的电影肯定是抢不到票。   之前《愁绪》和《乱世定音》上映之后,谢赫瑾也是想过要去看电影,可选票的时候却让他吃了点苦头。   临时起意想去看齐影帝的电影?也不是不行,但在大商场是别想了,肯定没有余票。   想看只能提前订票,不然压根订不到。   小商场倒是人少,可地方也有些偏僻,现在过去也麻烦,左右也不是非得今天看,不如选其他电影。   不过,他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要看什么,干脆就先跟齐公子聊聊天。   “齐公子,《愁绪》和《乱世定音》我们都没有一起去看过,这次《无心相》上映,正好我们都在家,齐公子,咱们找个时间来看看吧?”   “也好,我看明天有票,明天过来看怎么样?”   “好啊,那我们早上看?”谢赫瑾给他喂一块水果,看起来可温柔乖巧了。   齐衡礼总是在关注他,瞧他的表情,总觉得他在打什么坏主意,迟疑地把水果吃了:“赫瑾可是想说什么事?”   “我就是在想嘛,回家一来一回都四个小时了,你看,等我们看完电影出来,已经是十点多,再去逛了小吃街,怎么着也到凌晨了吧?再回家,那更晚了。”   “那就在市里住,想住酒店还是自家的房子?”   “当然是自家房子啊。”   家里的房子都有定时清扫,直接住人也不是不行,只是里面没有吃的喝的,还得自己买回去,到底不如在庄园或者瑾礼园有人照顾方便,不过小朋友想要过二人世界,齐衡礼自然没有不依的,笑着点头,已经在想去哪间房子住比较好了。   “咱们看这个怎么样?”谢赫瑾此时已经找到了想要看的电影。   齐衡礼凑过去瞧了一眼,表情微妙,出来约会,看鬼片?   “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啊?”谢赫瑾笑眼弯弯,点进去选座,“我觉得这个挺好的啊,难道齐公子还怕鬼吗?”   齐衡礼欲言又止:我怕不怕你不知道?   “我料想齐公子是不怕的。”谢赫瑾已经选好了最佳观影座,笑着调侃,“毕竟以前齐公子可是要和鬼私定终身的人呢。”   “我不怕,你也不怕?”   “我怕什么?”谢赫瑾很是坦荡,“我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   “是呢,咱们十三当初也是敢给祭品撑伞的人呢。”   谢赫瑾:......嗨呀,都忘了还有自己的事情。   瞧齐公子挑眉轻笑的样子,好像说赢了他好开心呢。   “哼!”   齐衡礼笑意一顿,微微叹气,笑着把人抱住轻声哄:“怎么了?谁惹恼了咱们家赫瑾了?”   “哼!”   “唉,你说那齐衡礼也真是的,嘴上不饶人,殊不知人家赫瑾公子连打雷都怕,怎么会不怕鬼呢?”   “好哇,你又拿旧事笑我!”谢赫瑾不哼了,笑着用手指着他的鼻子,指腹按下去,皱着鼻子瞪他,“我什么时候怕打雷了?”   当初还说怕打雷要我陪呢。   这话齐衡礼自然是不能说的,说了怕是小朋友又说他翻旧事,唉,明明先翻旧事不是自己,可谁让人是他宠出来的呢?   “是我记错了,是我怕打雷。”   “这还差不多。”谢赫瑾恃宠而骄重重一哼,算是还比较满意了,坐直来好好吃水果。   自己吃一块,喂齐公子吃一块,他喝剩下那些果汁被齐公子喝完了,桌上只剩一盘还没吃完的水果。   齐衡礼叫来服务员要热毛巾,正准备等小朋友全部吃完就擦一下脸和手,却接到了一通孙逖的电话。   “喂?孙叔。”   “什么?”   “行,正常,我知道了,你安排就好。”   “就在商场东门吧,我跟大家拍个照片,签个名,好,你通知一下大家,尽量别引起轰动,别影响路人。”   谢赫瑾吃水果的动作慢了许多,等他挂了电话,几口嚼完嘴里的水果咽下去:“齐公子,是被人发现了吗?有人在店外面堵着?”   “倒也不是,大家也没有堵着,就是在外面等。”齐衡礼三言两语说了发生的事情,末了便道,“来都来了,大家也挺不容易的,我的确也是在这里,别让大家白等一趟,孙叔已经联系上大家了,咱们去一趟吧。”   他们吃饭吃得慢,中途叭叭叭说了不少话,还给工作人员们合影签名了,又存了心想要等晚一点再去小吃街,这会儿都过去两个小时了,粉丝们在外面等着也累,他们真的就偷偷走了,也没人说什么,粉丝也只是遗憾而已,但齐衡礼不是这样的人。   粉丝有什么错呢?只是想见他而已。   他们还听他以前叮嘱过的话,不去影响他人,没有打扰到路人,也没有影响到商场营业,大家年纪也不小了,估计面对父母都没有那么听话,他既然有条件,那就见一见。   既然要出去见,那就别浪费时间了,一人一个合影加签名,要花费的时间不少呢。   这么想着,谢赫瑾三两口把剩下的水果吃完了,擦擦脸擦擦手,和齐公子一起到洗手间漱口后才坐电梯到商场一楼。   从东门出去,可以看到外面已经有一群人在激动地等着,路过行人纷纷好奇地看几眼,却是看不出来他们为什么那么激动,左右也只是路过,大家看几眼就走了,也没在意。   直到瞧见两个身材颀长的男人并肩走来,哪怕还看不到脸,东门外的粉丝们也一眼就认出来左边那个更高大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偶像,齐衡礼!   “啊啊啊!”有人捂着嘴巴发出十分压抑的尖叫声,激动得脸红得不行。   “我见到咱哥了,活的!”   “值了值了,等在这里太值了!”   “那是嫂子,肯定是嫂子!”   “哇,他们牵着手,哇,和咱哥牵手的人肯定是嫂子!”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叽叽喳喳的,就是此时再冷静,也只能下意识压低音量,因为人数比较多,还是让路过的人多看了几眼。   齐衡礼不想徒生是非,拉着爱人走到更远的地方,朝大家挥手:“快,跟上!”   粉丝们乖巧地跟着,犹如一群小羊跟着羊妈妈,一边激动地叽叽喳喳,一边紧追不舍,都没有掉队。   来到商场广场中比较偏僻,路灯没有那么亮的地方,齐衡礼跟大家打招呼:“都吃饭了吗?”   粉丝们乖巧齐声应:“吃了!”其实没吃。   不管吃没吃,今天齐衡礼肯定是要请客的,但他没说这件事,只是让大家排好队,别那么激动,先轮流合照签名。   谢赫瑾还戴着口罩,青玉发簪将长发卷起固定,仅在帽子下露出一点,他没戴眼镜,一双狐狸眼水润如弯月,大家要排队拍照,他也安安静静站在一旁没有打扰,优雅贵气的模样轻轻松松俘获人心。   “嫂子不拍吗?”第一个粉丝是一个看起来已经三十来岁的男人,后面排队的是他的老婆,夫妻俩本来是要出来吃饭的,哪曾想遇到这个惊喜,他们一个是弟弟粉,一个是妹妹粉,说好了分别跟哥哥合影,再一起合影,只是,如果嫂子也能合影,那就更好了。   “我就不拍了,你们拍就好了。”他嗓音清脆,听起来就很年轻,内里还带着几分被宠惯的娇气。   虽然嫂子戴着口罩吧,但看看这精致的眉眼就知道他一定长得超级好看,气质又那么好,声音还好听,要他们是哥哥,也愿意宠着。   众人有种十分理解齐衡礼变齐恋脑的感觉,唉,不管了,先拍照再说!   在大家拍完照后,谢赫瑾隔着人群和齐公子对视一眼,笑着走过去,朝大家挥挥手:“我给大家定了一个餐厅,大家过去吃饭吧,就算晚饭吃了,也可以过去凑凑热闹。”   “不用的,我们都吃了晚饭了。”   听着大家推脱的回答,谢赫瑾眸子笑意更深,孙叔安排的三个助理已经赶过来,他知道这群粉丝有人管了,就没有继续劝,偏头看向齐公子,拉着他的手轻轻晃:“齐公子,他们不听我的诶,那只能你来说了。”   呜呜呜,天呐,嫂子是在撒娇吗?   人的声音怎么能做到又清脆又软乎的啊!   咱哥真有福气!   有齐衡礼来劝说,大家自然是乖乖巧巧答应去吃饭,一点推脱都没有,一个个跟小绵羊似的,双眼又黑又亮,对偶像付出十足的信任和依从。   吃完饭,助理们还会一一叫车送他们回家,总之后续会处理好这些事情,不用谢赫瑾两人来管。   “对不起啊,齐公子没办法继续陪着你们了。”谢赫瑾跟大家道歉,听到大家叽叽喳喳说不要紧,让他们继续去约会,他笑得更加明显,觉得家粉就是可爱,嗯,他也是家粉之一,他也可爱。   目送大家跟着助理们离开,谢赫瑾半端起的嫂子架子立刻放下,高高兴兴拉着男人往商场走:“齐公子~走吧~我们去继续约会~”   他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大家只觉得这波浪线可太蛊惑人心了吧,感情嫂子刚刚撒娇还是收着的?   【突然理解咱哥了呢。】   【是啊,嫂子又优雅又高贵又乖巧又可爱,谁扛得住他的撒娇啊。】   【呜呜呜,咱哥太有福气了,怪不得变成了恋爱脑,换我我也想变啊。】   【我理解哥为什么最近那么喜欢养生了,这不好好保养,老婆跑了怎么办?】   【呜呜呜,要不怎么说嫩草就是香呢?】   【楼上的,你意思是咱哥才三十就老了?】   群聊突然沉默,竟是没人去回了,这老肯定是不老的,才三十当然还年轻,可你这话问的,让人怎么回呢?   总之,天是聊死了,但没关系,还能吃饭!   这可是咱哥和咱嫂子请我们吃的饭!这不得好好炫耀一番?   原先是为了找人而建的群聊没人理了,网上却多了很多家粉们吃饭的照片和视频,这让很多人都犯了红眼病,嗯,很明显那种。   【我红眼病,劝删。】   【我红眼病,举枪劝删。】   【我红眼病,扛加特林劝删。】   【我红眼病......】   大家本以为今天晚上也就这样了,却没想到,两个多小时后,又有人拍到了齐衡礼在小吃街里陪老婆逛街的照片和视频。   里面的两人都戴着帽子口罩墨镜,遮得严严实实,站在人群之中,手里提着小吃,齐衡礼打开一盒章鱼小丸子,几乎是把老婆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挡住外面的视线,一手挡住老婆因为要吃东西而摘下口罩的脸,一手还不忘隔开人群。   而被他挡住的那个青年,青玉簪发,优雅清贵,却又乖乖巧巧地半埋在他怀里,小心翼翼地吃东西。   嫂子长什么样自然是拍不到的,可齐衡礼的呵护,嫂子的依赖,感觉都要从画面中透出来。   过一会儿,两人又被拍到了。   小吃街有舞台表演,两人来得迟,没能挤到前面,齐衡礼长得高,自然是看得见,谢赫瑾这身高却有些尴尬,只能看见一半,踮起脚倒是能看到,可他觉得累啊。   站了一会儿,他就撒娇要抱,齐衡礼便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肩膀上看。   本来他们就气质独特,还被人发现了,刚刚才把人甩掉,现在这不是自己冒头?不拍对不起狗仔这行业,真的。   【不是,照片也拍了,视频也拍了,合着没有一张拍到了嫂子正脸?】   【不只正脸,侧脸也没拍到,全拍口罩和齐恋脑的手了。】   【好家伙,齐恋脑你这是生怕别人看一眼啊,出来约会,吃点东西都用手挡着老婆的脸,宝贝成这样,不愧是你。】   【狗仔是真的不敬业,啊啊啊啊,我就想看看嫂子长啥样!】   【吸溜,真的,嫂子这身段,这侧影,他要是长得不好看我头割下来给你们踢。】   【听今晚见到嫂子的人说嫂子眉眼长得超级无敌精致。】   【听说有什么意思啊,给我拍啊。】   【这年头的狗仔是一点用也没有,实在不行,告诉我人在哪里,我自己去拍好了。】   【楼上的,你这算盘打得我远在国外都听见了。】   网上众人正在讨论,谢赫瑾觉得舞台上的表演有些无聊了,打了个哈欠,摸摸扶着自己腰的手:“齐公子,我有点困了。”   齐衡礼把人放下来,隔着口罩给他揉脸:“那我们先回去?”   “好。”谢赫瑾的声音有些困顿,是看表演看的,小吃街的表演是真的有点粗制滥造,本来他很精神的,硬生生看累了,天知道他才看了一会儿。   不过也是到时间睡觉了,累了就回去好了。   他眯着眼睛打盹,撒娇不想走,顺理成章被背回去,齐衡礼对镜头很敏感,不大一会儿又把狗仔给甩掉了,等狗仔跑出来,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司机是随时在附近候着的,很快就把两位先生接上车,一路开向最近的房产。   提前给物业打电话,对方拿着备用钥匙来给他们开门,顺便把钥匙留下来。   屋里没有吃的喝的,齐衡礼把爱人放到沙发上,将他提着的小吃袋子都放到桌上,抱着人进浴室里洗澡,等把两人都打理好,司机已经把菜什么的买好了,按了门铃。   “你让家里换个人来替你,别累着。”   “好。”司机笑着点头,“那我叫老周过来?他是小先生用惯的。”   “可以。”   齐衡礼没有什么意见,再叮嘱几句就让他回去了,自己提着菜放到冰箱里规整好,出来的时候看到桌子上的几袋小吃,这些吃食等凉了就不好吃,等到明天就更吃不了,他也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既然还能吃,自己就过去全部解决掉。   吃完小吃,他换上衣服到附近的健身房把热量消耗掉才回来。   锻炼累得一身汗,他还得重新洗澡才能上床睡觉,这会儿都凌晨三点多了,他也睡不了几个点,不过抱着老婆睡得香,他也不一定要睡很久才能休息好。   次日,谢赫瑾半睡半醒间感觉屋子里的味道不太对,轻轻嗅了嗅,并不是很喜欢。   “齐公子~家里熏香换了吗?不好闻~”他嘟嘟囔囔地拍了拍男人的胸膛,因被抱着睡,几乎埋在男人怀里,声音闷闷的。   齐衡礼睁开眼睛,眼神清醒,因刚睡醒,声音有些哑:“今晚回家就好了。”   这间房子不常住,只是会定时打扫,自然没有家里住得舒坦。   “回家?”谢赫瑾慢慢想起来他们是在哪里,嗯,总的来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但总归不是在家里,终于睁开眼睛,把头露出被子,发现房间果然十分陌生,不过身旁男人的气息很熟悉,他又转身埋头到男人怀里,“我饿了。”   “饿了还睡?”   “跟你撒娇嘛~”   刚醒呢,齐衡礼就被自己爱人给拿捏得明明白白,脸上的笑意怎么都减不下来,起身把人抱下床,一起去洗漱。   不久后,谢赫瑾趴在餐厅桌子上催促厨房里忙活的男人。   “我饿啦~快一点嘛~”   “来了来了。”齐衡礼端着两枚荷包蛋、热牛奶、一盘烫青菜和两颗煮鸡蛋走出来,一一从托盘拿出来放到桌上,拿纸巾来擦擦手,期待地给爱人一双筷子,“来试试。”   虽然早餐不如周妈做的精致,但谢赫瑾看着就很有胃口。   他十分期待地接过筷子:“齐公子辛苦啦~”   “嗯哼?知道我辛苦,刚刚是谁在催我?”   “那你让我进去帮忙我就不催了嘛。”   齐衡礼轻笑着脱掉围巾放到一旁,行,谁让他把人赶出来了呢?   谢赫瑾拿出手机,咔嚓拍了几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里,抬头瞧见齐公子朝自己挑眉,他微微一笑:“我炫耀一下,我家齐公子那么辛苦,早早起床亲手给我做早餐,还做得那么色香味俱全,我当然要让别人羡慕一下。”   羡慕什么?当然是羡慕他有这么好的齐公子呀~   朋友圈刚发,周励新就点了赞,然后快速和他小窗私聊。   【周励新:你还有心思秀恩爱呢?快问问楚公馆那边怎么就把你的照片泄露出去了吧。】   谢赫瑾一脸懵逼,我是不是看错了?   楚公馆?照片?泄露?这几个字我都认识,怎么放一起,我好像就不认识了呢?   这怎么可能呢? 第77章   “怎么了?”   见爱人的表情好像不不太对,齐衡礼脸上的高兴慢慢消失,转变为疑惑和担忧,握住爱人的手,语气沉稳:“出什么事了?”   谢赫瑾回过神,懵逼状态缓缓消失,把手里的手机立起来,让他瞧见屏幕里的内容:“没什么事,就是励新哥给我发了条消息,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周励新:你还有心思秀恩爱呢?快问问楚公馆那边怎么就把你的照片泄露出去了吧。】   瞧见这条消息,齐衡礼微微蹙眉,好像也是有些看不懂。   “齐公子。”谢赫瑾现在还觉得奇怪呢,“你说楚公馆里都不准带相机,大家也不会用手机拍照,怎么会把我的照片泄露出来?”   “应该有点内情。”齐衡礼起身往房间里走,“我去拿一下我的手机,你问一下是怎么回事。”   “嗯,我正想仔细问呢。”谢赫瑾正有此意,给励新哥发了条消息打听情况,对面输入的时间稍微有点久,直到齐衡礼回来才把消息发过来。   【周励新:最近你在好几个行业声名鹊起,讨论度居高不下,昨晚凌晨时,楚公馆的一个账号突然发了一张你的照片,还好孙逖一直在关注你的情况,第一时间联系楚公馆把照片给下了,现在我这边正在全网找漏网之鱼,孙逖在跟楚公馆交涉,目前还不知道进展呢,你不是和楚公馆关系好吗?关注一下吧。】   看了消息,谢赫瑾还是觉得很奇怪,楚公馆的一个账号发他的照片做什么?平日里楚公馆的账号不是楚爷爷的人在管就是舒平叔叔的人在管,但这两人必定不会做这种糊涂事,看来是御下不严了。   他又给励新哥发了消息,问是哪张照片,很快就得到了一张眼熟的图片,轻轻哼了一声。   “有眉目?”齐衡礼已经在位置上坐下了,闻声抬头挑眉,手机屏幕里显示他正在和孙逖聊天。   “孙叔和舒平叔叔他们是不是在查监控?”谢赫瑾把手机里的照片给他看,这是一张他在楚公馆外的街道上抬首观花的照片,端得上是公子如玉,风华万千,那么美丽的紫藤花林硬生生成了他的陪衬,“这张照片被处理过,看不出来是手机拍的还是摄像机拍的,对吧?”   齐衡礼勾起唇,很是自豪:“我家赫瑾就是聪明,凌晨照片发出来后,在国画界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讨论,应该有不少人把照片保存了,不过工作室一直在盯着,尤其是你和楚公馆有过接触,也说过在那里和一些人拍过照,楚公馆的账号也是工作室的关注范围,没一个小时,孙叔就联系上舒平,把照片撤了。”   “然后他们在查是谁发的照片?”   “嗯,这件事有点奇怪。”   谢赫瑾疑惑:“连照片是谁发的都不知道?”   “倒也不是不知道。”齐衡礼摇头,给他看孙逖发来的消息,“孙叔说,楚公馆的账号平时都是舒平的人在管,他第一时间就把人找到了,可那人也拿出了证据,证明是舒记那边叫他发的,舒平继续查,发现消息还真是从舒记发出去的,他亲自去办公室看的时候,电脑是关着的。”   行,说到这,谢赫瑾已经明白了,这种手段真是令人不齿。   “舒记的监控关了?”   齐衡礼勾唇:“没关。”   “那就是办公室里没有监控。”   “嗯,发照片给账号运营官的那个时间,舒记已经下班,里面没人,显然是定时发的,而现在电脑使用者并不承认他发了这条消息,不过舒平还是把人开除了。”   “啧。”谢赫瑾感觉一大早上的好心情都没了,“所以现在舒平叔叔他们一边在查到底是谁发的照片,一边在查是谁拍的照片?”   “嗯。”   “我在楚公馆拍有什么照片我心里有数,这一张,我记忆深刻。”   “不是偷拍?”齐衡礼一惊,又仔细看照片的角度,这明显就是偷拍。   也不是说这是偷拍角度吧,看起来倒像是正常的拍摄角度,可了解赫瑾的人都知道,他不爱这样拍照,除了亲近的人能随时给他抓拍,其他照片他都会要求删掉,所以这样的拍摄角度,只能是偷拍。   “这当然是偷拍。”谢赫瑾轻哼,又有些心虚,“我之前怕你担心,就没跟你说,其实我到楚公馆的第一天就被偷拍了,只是那天我和老周老吴都让对方把底片还有同步到手机电脑里的照片都删了。”   齐衡礼暗道小朋友还是年轻,老周老吴也没在娱乐圈混过,对付这种能偷拍的人,底片和同步删了有什么用?   “下次遇到这种事情,把照片删了的同时,你还要留下证据,拍下对方承诺不使用的视频,并且告诉对方,如果使用,就告他。”   “我们不知道嘛。”谢赫瑾也没想到都这样了还能把照片流出来,有些无奈,顺便给孙叔发了消息,“不过孙叔也是,怎么不来找我呢?”   “他瞧着是偷拍,应该就以为你不知道。”   “还挺令人讨厌的。”谢赫瑾现在想想都觉得嫌恶,“好好一个女孩子,干什么做这种事情。”   “这世上的坏人不分男女。”   谢赫瑾撇嘴:“算了,我遇到的好人多,偶尔遇到一个坏人也正常,不管怎么样,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的。”   “好了,来吃......”   “诶,不对啊。”谢赫瑾又觉得不太对劲,撑着下巴思考,“我和老周老吴那天有跟那女摄影师交涉过啊,如果舒平叔叔他们查过监控,应该很快就锁定嫌疑人了呀,怎么会现在都没查出来?”   别管是不是偷拍,他和一个陌生人交谈,而且那个人还是个摄影师,总该引起舒平叔叔他们的注意吧?   除非......   “除非那个人的解释很合理,或者那个人就站在监控盲区。”齐衡礼帮他说了。   偷拍发生在楚公馆之外,楚公馆的监控总不能把外面的每一个地方都包含进去,存在盲区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明那个人是存心偷拍的,本就存着恶意前来。   可是......   谢赫瑾皱着眉,觉得这么想应该不太对,那天的女摄影师虽然不太诚实,可他相信自己没看错,女孩的不诚实只是不舍照片,应该不是真的想要做什么。   这其中,应该还有隐情。   或许,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个女摄影师的本意,他觉得,既然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那应该就不至于做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情。   “唉。”他突然叹气,把自己的猜测和孙叔说了,让他好好查,别冤枉了人家,“先吃饭吧,这事儿交给孙叔他们来处理就行。”   齐衡礼正在跟进事情进展,闻言也微微颔首,让孙叔加快脚步后便吃起早餐来。   谢赫瑾夹起一块咸淡皆宜、外酥里软的荷包蛋放进嘴里,轻轻一咬,听着声音就弯起眼睛,好心情又回来了。   “好吃!”   “你才咬就好吃?”见小朋友开心了,齐衡礼脸上也出现笑容,“莫不是在哄我?”   “尝一口就知道好不好吃了。”谢赫瑾把这一口咬下来,一边品尝一边点头,“齐公子手艺真好,蛋还是全熟的诶,超喜欢!”   平时他就不爱吃溏心蛋,喜欢吃全熟的蛋。   嗯,该怎么说呢?   这应该就是以前养成的习惯吧,像是这种寻常的食物,比较平常的做法他就比较能接受,比如蛋要吃全熟的,肉也要吃全熟的,鱼生什么的他就不想吃,试都不爱试。   这在以前来说,是为了避免生病,现在吃生蛋、生肉、鱼生可能不会生病,可他就是没有这个习惯。   他的吃法传统,家里做饭的时候,自然也会按照他的喜好来做,别看齐衡礼在家里待的时间不长,却很是清楚自己的爱人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好不容易给爱人做一次早餐,自然不会给他做什么溏心蛋。   烫青菜是为了补充维生素,水煮蛋其实就是顺手煮的,因为谢赫瑾有时候喜欢吃荷包蛋,有时候喜欢吃水煮蛋,有时候两种都喜欢吃,齐衡礼就全都做了。   蛋和菜都吃完,肚子差不多饱了,此时热牛奶的温度降下来,谢赫瑾端起来喝了两口,喝第三口的时候速度有点慢,狐狸眼瞪得圆圆的,喝得有点勉强。   “不太喜欢?”齐衡礼伸手把杯子拿下来,“不喜欢就不喝了。”   “其实还好。”谢赫瑾舔了一下嘴周的奶圈,粉嫩的舌尖一闪而逝,“就是味道不太习惯。”   “这是在超市买的纯牛奶......”齐衡礼顿了顿,“其实也不是纯牛奶,总之比不上家里从农场送来的那些,你喝不惯倒也正常,下次咱们出来住先打个招呼。”   “我是不是太娇气了?”谢赫瑾有些难为情,“我以前没有那么挑的。”   “这算什么娇气?”齐衡礼失笑,“况且,就算是娇气又如何,家里锦衣玉食地养着,难道为的是让你吃糠咽菜都不能皱一下眉吗?”   话虽如此......好吧,他觉得齐公子说得也没错啊,他算什么娇气啊,就是娇气怎么了?家里又不是养不起。   谢赫瑾迅速想通,也不矫情,起身和齐公子一起收拾餐具,一起放到厨房里,洗碗的时候,谢赫瑾又被赶出来了。   “你先去休息,别碰这些东西,伤手。”   “你能洗我怎么不能洗。”   “你的手可比我的手金贵。”齐衡礼态度坚决,“其他的都可以帮忙,伤手的事不行。”   “做个饭洗个碗而已。”谢赫瑾不太高兴地反驳。   “你去叠衣服,这也是做家务。”   好吧,有家务做就行,就当是分工啦。   谢赫瑾很容易就被哄好了,脸上的不开心很快就消失了,扬起笑脸往房间里跑,等打开衣柜,看到里面空空如也,又鼓起脸,大声往外吼。   “齐衡礼,你忽悠我!”   厨房里的齐衡礼加快洗碗的动作,忍俊不禁。   这就是一处平时没人住的房子,家具厨具齐全,可哪来的衣服需要收拾?连他们身上的睡衣都是昨晚司机买回来的,在这之前,两人裹着的都是浴袍呢。   砰砰砰的脚步声传来,小朋友走路的声音十分大,表示他很不高兴。   “齐衡礼!”谢赫瑾出现在厨房门口,叉腰瞪人,“你怎么这样!”   “去扫地。”   “扫......”谢赫瑾皱眉,半信半疑地去找去清洁工具,半分钟后,看着独自工作的扫地机器人,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回头再去瞪已经洗完碗收拾好厨房的家伙,“哼!”   “怎么了?这不是家务吗?”   “就启动一下扫地机器人的家务?”   “嗯哼?”   “我要做的是正经家务!”谢赫瑾不高兴,很不高兴,“家是我们两个人的,怎么能只有你做家务呢?”   “事情很多吗?”齐衡礼笑着走过去哄人,亲亲他可爱的爱人,“就一点点家务而已,我舍不得你劳累,想自己做,不行吗?”   “那也不能这样。”谢赫瑾气消了一点。   齐衡礼含笑,又亲了一下,轻声哄:“好了好了,不气了,去洗手,说好的出去看电影的,再不去,时间都过去了。”   “下次你不能这样了。”   “......”下次再说吧。   谢赫瑾去洗了手,想找热毛巾擦手,发现没有,就只能用纸巾来擦了,心想齐公子说得对,下次出来住是要跟家里打个招呼,让家里找人来把房子收拾一下,添点东西,不然住着也不方便。   别看他早上好像生了两次气,其实都不是真的生气,等到出门的时候,他还是高高兴兴的,对今天的约会十分期待。   《无心相》讲的是心理医生的故事,剧情以一种比较诡异的方式发展,看起来好像要妖魔化心理医生,把谢赫瑾吓得......好吧,他不害怕,但不妨碍他钻到齐公子怀里去撒娇。   虽说有故意撒娇的嫌疑,但只是一开始,后面他就全忘了这件事情,被带到剧情之中,心情跟着跌宕起伏的。   影片中有正邪两方心理行业的对抗,邪指的是以心理咨询为手段而牟利,丧失了底线的一方,正指的是以帮助人为准则,始终坚持原则的一方。   故事以一个心理咨询所接到的委托为基点,从正邪两方的对抗揭露当下心理行业的一些不良现状。   世间并不是非黑即白,故事也是如此,里面的正邪两方有过挣扎,有过坚持,也有过醒悟与沉沦,里面有可怜可恨的人,有很多不得已,最终结局也并非大圆满。   齐衡礼饰演的反派医生是一个在清醒状态下被推向深渊,最终被深渊折磨疯狂,又撕破黑暗的一个人,邪恶并非从他开始,也并非在他这里结束,他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角色,他对正派的暗中帮助,最终如他所愿化作刺向他的尖刀,可尖刀虽撕开了一片黑暗,让阳光得以照进深渊,黑暗却一直没有消失。   一个反派主角,可怜可恨,他的挣扎与痛苦都不过是行业中的一点缩影,故事最后他好像牺牲自己拯救了一些人,揭露了一些阴暗,可世间又有几个这样的人呢?就算多几个这样的人,又如何呢?   就像是最后一个镜头,阳光洒落大地时,总有一些地方陷入阴影。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很好的隐喻。   故事很引人入胜,以一种悬疑的角度不停设置谜题,让人好奇地看下去,但最后看完,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你说看完这部电影,看到希望了吗?也不是没看到,可不是那种大快人心的希望。   “唉,有点难受。”   “其实这一切都不是袁医生想要做的,他一直以来的梦想都是帮助心中有挣扎的人找到自己的路,可为什么那些人却要逼他啊。”   “咨询所的老板是最恶心的,一切都是他引起的,如果不是他,袁医生怎么会陷得那么深。”   “其实袁医生也想过离开吧,可他没机会,就像他对警察说的那样,当他一脚踏入陷阱时,就再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年轻时倨傲,总觉得自己可以无痛脱身,等到后来发现真相,早已越陷越深,这时候他再也没想过脱身的事情,他这样的人,如果脱身了,才是最大的嘲讽,正视自己所犯下的错才是正途,可还是好心疼他啊。”   “唉,袁医生醒悟得太晚了。”   “唉,在学校里学的那些知识,哪里比得上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老狐狸呢?小年轻一入社会就遭到算计,真的好无力。”   “其实也是有袁医生在其中斡旋,不然会有更多像他这样的人被老板扯入局中,可他保护得了别人,却保护不了自己。”   “最可恶的是,感觉老板被抓,事情也没有结束,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二部。”   “啊,如果有第二部,希望是袁医生出狱后的故事吧,让他做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吧。”   “快要结局的时候,那散落的药瓶给我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是谁吃了什么药吗?袁医生不会自杀了吧?”   “好烦啊,药瓶到底是谁的啊,千万不要是袁医生。”   “感觉袁医生是一个心理强大的人,不然也不能在老板的监视下收集那么多罪证,还保了那么多人,并且还帮助了警察,可感觉多年的遭遇也让他有些心灰意冷了,而且他也完成了自己的愿望,让老板的势力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他不想活了也很正常吧。”   “应该不会吧,袁医生入狱前还笑呢,而且谁会在监狱里给他吃药啊。”   “可是老板背后明显还有势力啊,说不定就把手伸到监狱里了。”   “其实也可能是老板背后的势力要杀老板?”   “唉,总觉得如果有人给袁医生吃药,他会吃的,他多年来一直备受煎熬,如今事情已经结束,或许他会想要以死赎罪吧。”   看完电影出来,商场里好多人都在聊《无心相》这部电影。   袁医生这个角色一开始真的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很明显就是一个反派,反派主角在近些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甚至纯粹的反派主角也有不少,大家并不觉得稀奇,一边骂袁医生一边继续看,可随着剧情的深入,大家渐渐开始发现,这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反派主角,他的过去现在都很复杂,以他为中心,牵扯出了无数故事,让人对其心疼不已。   “齐公子,袁医生最后死了吗?”谢赫瑾很是好奇。   “你觉得呢?”   “我觉得大家说得挺对的吧。”谢赫瑾看了眼电影院附近叽叽喳喳讨论剧情的人,面露思索,“袁医生不管死不死,其实都很合理。”   散落的药瓶所在的地方其实看不清是在哪里,画面里好像是一个很逼仄的地方,地板是普通的水泥地板,仅有一点点光从窗户投射下来,这让人下意识觉得是在监狱里。   故事后面,袁医生将老板的所有罪证收集,把包括自己在内的老板势力成员全部送进监狱,而在这些人里面,最可能死的人就是袁医生和老板了。   “虽然说,都收监入狱了,还能偷偷在里面服药自杀有点离奇吧,可难保就是有人想要杀人灭口啊。”谢赫瑾往奶茶店走,“齐公子,我想喝奶茶。”   “别喝冰的。”齐衡礼一边走一边笑着道,“你的分析挺有道理的,不过我并不知道药瓶是谁用的。”   “啊?你不是主角吗?你有剧本啊。”谢赫瑾惊讶回头。   “那是空镜,不需要任何人出场,而且我拿到的只有袁的剧本,所看到的事情也并非全貌。”   “那就是袁医生没吃?”   “不一定,空镜是一种拍摄手法,并不会写在剧本之中,不过据我对袁非这个人的了解,就算是赎罪,他也不会去死,这在他看来是一种逃避可不是赎罪。”   “你好,来一杯杨枝甘露,半塘,少冰。”谢赫瑾到奶茶店点单,“还有一杯茉莉雪顶,半糖,少冰。”   “好的。”店员打印出单子来给他,“您可以稍等一下。”   “谢谢。”谢赫瑾笑着点头,虽然他全副武装,店员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也从声音中感受到了他的真诚,也下意识回一句,“不用谢的。”   在店员制作奶茶的时候,他继续思考:“那药瓶会不会是老板吃的?”   “你觉得呢?”   “感觉如果有人逼他吃,他应该也会反抗和拒绝吧?”谢赫瑾想了想,慢慢推翻之前的想法,越想越觉得老板吃药自杀这件事情不太合理,“他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发现袁医生举报了自己之后,他想的是跑路,跑不掉之后,就想自首,还想转污点证人,他的求生欲其实挺强的,而且也很自私,跑路的时候怕老婆孩子扯后腿,都没跟他们说,应该不会答应自杀这件事情,监狱的监管应该不至于让他被人按着服药都没人发现吧?那药应该就是其他人吃的?那是谁吃的呢?”   在他还在想剧情的时候,齐衡礼低头看孙逖刚发来的消息,过一会儿,眉头微微蹙起,略有些不悦,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击。   @齐衡礼:有些肮脏的老鼠在阴暗的下水道躲久了,忘了怎么做人,真的那么喜欢彰显存在感就冲着我来,欺负小朋友算什么本事? 第78章   “齐公子,你怎么了?”   想了一会儿剧情,回过神的谢赫瑾发现身旁齐公子的表情不太对,好像在生气。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是照片的事情查到了。”齐衡礼抿唇,接过店员递过来的饮料,拉着他到走廊里的休息椅去坐下,给孙叔发了好几条消息,“我们先休息一会儿,你等等。”   看了部电影出来,谢赫瑾都差点忘了这件事情,凑过去瞧齐公子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几下,把聊天记录看完了,自己的眉头也微微蹙起,喉咙里有种恶心感。   照片这件事情,他本以为是有人喧哗取宠,或是想要借此勒索一点钱财,没想到竟是低估了人性的劣根性。   事情的始末他们早上才猜了个开头,的确如谢赫瑾所想,并不是那个女摄影师所主导的。   那天女摄影师将他的照片都删掉了,回去之后总觉得可惜,想办法利用技术将照片还原,想要自己好好收藏,偶尔拿出来欣赏,仅此而已。   只是,那天关注到谢赫瑾的并不仅是她,还有一些狗仔。   本来这群狗仔主要跟踪国画界的画家,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件事情,毕竟在国画界,长得好看可没有才华横溢来得吃香,但没想到谢赫瑾竟然在楚公馆一炮而红,后续更是引起多方巨佬争宠。   这么一个惊才艳艳的天才新人自然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如果能够率先爆出他的照片,能吸引到的流量可想而知,只是,展览会那几天,谢赫瑾的照片并没有流露出去,狗仔也不允许进入楚公馆,也不知道谢赫瑾到底长什么样。   直到后来,他们多方探查,这才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寻到了女摄影师头上,想要和她合作,后者断然拒绝,并且谎称照片全都删了,没法复原。   都是玩摄影的,狗仔们当然不信。   双方经过一段时间的拉扯,不知道怎么地泄露了风声,把娱乐圈的人给吸引过来了。   总的一句话就是,其他行业的狗仔还是玩不过娱乐圈的狗仔,最后照片还是被偷走了,可谢赫瑾身后站着的是谁?齐衡礼,齐影帝!   娱乐圈的人也不敢自己来爆料,就想到了楚公馆和舒记,想虚晃一招拖延时间方便他们接下来的计划。   “防爆我?”谢赫瑾如今已经很懂娱乐圈的一些套路,往下看就有这种感觉,“真是令人恶心。”   事情到了这里,如果只是发发照片,打破他的神秘面纱,那倒也还好,可背后的人要的却不是这个效果。   他们的计划是,先将照片爆出去,让谢赫瑾先吸一波颜粉,给他点甜头,以他的腥风血雨体质,这件事情肯定能引起很大的关注度,等到大家讨论得最热烈的时候,再爆一波假瓜。   劈腿、剽窃、抄袭、整容......反正啥都来一点,只要声势浩大,说得像真的,总能把网友当枪使,这种事情他们也做熟了,并不怕没有效果。   谢赫瑾崛起太快,背地里联合起来防爆他的艺人有数十个,要不是孙叔他们一直盯着,提早发现,这一套组合拳下去,就是后面能澄清,也会给路人留下一个“苍蝇不叮无缝蛋”的印象。   要知道,真正的路人是不会从头到尾把瓜吃完的,或许你澄清了,等过几年,或许路人都要来一句“啊?他不是塌房了吗?”。   简单来说就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如果只想当一个艺人,那尽管利用这些事情虐虐粉,趁此机会多收点心疼他的粉丝,但谢赫瑾走的不是艺人路,他要的是连路人都对他越来越有好感,复刻齐衡礼的路线,这种莫须有的谣言最好有都不要有。   现在孙叔已经提前将背后人造谣的动作掐灭在摇篮里,他们所知道的这一切,也不过是一些尚未来得及实施的计划,但还是很恶心就是了。   齐衡礼冷哼:“一群阴沟老鼠,有时间不去提升自己的专业素养,只会使这些恶心人的手段。”   看到齐公子生气到发了一条围脖来维护他,还跟孙叔说要让这些人全部退出娱乐圈,谢赫瑾抱抱他的手臂:“好啦好啦,不气不气,有什么好气的,让孙叔整治他们就好了。”   齐衡礼刚刚也是有点冲动了,他亲自下场,现在事情有点闹大了,不过孙叔对此早有预料,很快就让工作室发了一条声明。   因为很多事情都没发生,他们也不想让大家关注到楚公馆曾经发过的那张照片,所以声明就有些云里雾里,让人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没关系,热搜很快就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两个三线艺人接连塌房,热搜一前一后,这明确的瓜可比齐衡礼那个吃不懂的瓜好吃多了,把网上的猹乐得嘎嘎笑。   “自食其果。”齐衡礼看到热搜,嘴角牵起一抹冷笑,怒气稍稍少了一些。   “孙叔动作真快。”谢赫瑾感叹,正要喝饮料跟着一起吃吃瓜,发现这里人来人往太容易暴露,就和齐公子一起到旁边这家西餐厅里要了一个小包厢。   “齐公子,喝点饮料嘛,消消气消消气,坏人会得到报应的。”他笑着帮齐公子摘下口罩,帮他把吸管戳好,送到齐公子嘴边,“别板着脸了嘛,咱不气不气。”   “你就是心太大。”齐衡礼拿他真是没办法,没喝饮料,心疼地牵起他的手亲了一下,“赫瑾委屈了。”   “我不委屈,有你护着我,我委屈不了的。”还有孙叔也在护着我,但现在要哄齐公子,你的功劳我就不提啦。   齐衡礼果然被哄好了,嘴角有了笑意,郑重承诺:“你放心,我会让他们自食恶果。”   “这不就是嘛?”谢赫瑾点点屏幕上的热搜,“已经自食恶果啦。”   “这还不够,才两个人而已,其他人我们后面继续清算,他们不是想让你退圈吗?既然技不如人,那他们也别在圈里混了。”   他们想要爆的是假瓜,孙逖爆的可是真瓜,要不是怕网友记不全这些要塌房的人,今天绝对不止塌两个。   “我知道,齐公子最心疼我了。”谢赫瑾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   网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圈里一打听就差不多知道了,到时候一群群人塌房,有这个前车之鉴,以后圈里的人想要对他出手,怕是不敢了。   别人打舆论战,可能只是警告一下,点到为止,为的只是撕一点资源,轻易不好撕破脸皮,齐影帝可不管这个,他的身份地位就意味着他可以任性,不用去管圈里的人情世故。   你动我的人,技不如我,那就滚出这个圈子,还不敢来我面前求情。   他在圈里混了那么多年,谁的黑料没有?   杀鸡儆猴,不外如是。   有这么一个护短的神级大影帝保护自己,还有一个超级金牌经纪人盯着,谢赫瑾从来不担心自己会受到什么伤害,他现在的想法就是,别让齐公子生气了,好不容易哄好一点,才稍稍提到一丢丢背后人的事情,又不高兴了。   饮料哄不好,他就叫一盘水果进来,白皙如玉的手指捻起一颗草莓送到齐公子嘴边:“啊~~齐公子,尝尝这个草莓酸不酸?”   “怎么,酸的才给我吃?”听着他的话,齐衡礼的气又消了不少,勾起唇把草莓尖尖咬掉,微微挑眉,再把剩下的一口吃了。   “怎么样,酸吗?”   “挺酸的,你别吃了。”   “......我还以为是甜的。”谢赫瑾有些惊讶,狐狸眼瞪大,弯起的唇微微放平,拿起一个草莓咬一口,酸得脸都皱成一团,赶紧拿纸巾过来,把草莓吐掉,咽了咽拼命分泌的口水,“怎么会那么酸,齐公子,你怎么面不改色吃进去的?”   齐衡礼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心疼,抬手擦拭他嘴边沾到的草莓汁液:“都让你别吃了。”   “我没想到草莓会那么酸嘛,这餐厅看起来不错啊,水果怎么会那么难吃。”   “喝点饮料冲淡味道。”   谢赫瑾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饮料,感觉饮料都没有刚才的好喝了,眸底带上几分遗憾:“这饮料白买了。”   齐衡礼按铃把服务员叫来,让他们去换一盘水果,对方瞧见他的样子,愣了愣:“齐,齐影帝,哥?”   这一看就是自己的粉丝,他笑着起来合影,签名的时候拜托服务员粉丝别声张,他现在不太有心情和太多粉丝合影,想在这里安静一下。   新的果盘被送进来,这次的草莓就比较甜了,服务员粉丝很抱歉地跟他们解释,刚刚那盘草莓应该丢掉的,他们拿错了。   真相如何,齐衡礼并不打算追问,笑着点头,等他出去之后,自己尝了一个,觉得还行就继续用草莓投喂小朋友。   “赫瑾,来,尝尝这个。”   谢赫瑾正在吃瓜呢,闻言抬头,下意识张开嘴,嗷呜一下咬住大草莓,入口就觉得偏甜的酸很是合自己口味,眸子弯起来,舔舔嘴边沾到的汁液:“好次~”   “好吃就多吃点。”见他喜欢,齐衡礼心情也好,吃掉手里这一半草莓,再拿一个,等他咽下嘴里那一半再继续投喂。   “嗷呜~”谢赫瑾没看,感觉嘴边有吃的,又下意识张嘴咬住,吃了之后感觉不太对,一边嚼一边瞧,“齐公子,我刚刚吃的那颗草莓呢?”   齐衡礼把手上的这一半扔进嘴里,嘴角弯起:我吃了。   “你自己吃嘛,别吃我吃剩下的,这样吃一点也不甜。”   “我喜欢和你一起吃。”   谢赫瑾也挺喜欢和他吃一样东西的,但他也想让齐公子吃好的,便拿起桌上的餐刀,把草莓切成两半:“呐,我们一人一半。”   明明只是分个草莓,齐衡礼就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一样,嘴角的笑越来越深,哪里还记得刚刚的气,只想好好投喂自家的小朋友。   网上的瓜吃完,一盘水果也吃完了,谢赫瑾肚子有点饱,手边的饮料也不想喝了。   现在也还没到饭点,在西餐厅坐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可订包厢花了钱,只吃点水果好像又有点亏,可继续吃吧,他又吃不下去。   “齐公子,我们要不要提前把午饭吃了?”这样就不亏了。   “提前吃午饭?你还饿吗?”齐衡礼似有些惊讶,刚刚吃到后面,小朋友可是连水果都不吃了,怎么会饿?   “可是我们订包厢花了钱嘛。”   原来是因为这个。   齐衡礼只觉得他家小朋友越来越可爱了:“那你的肚子还塞得下吗?”   “......”   “时间还早,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就不吃了。”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这附近有游乐场,还有动物园,你想去哪里?”   “动物园我们上次去过了。”谢赫瑾稍稍思考,“游乐场吧,之前逛京市景点的时候都没有去过,咱们去看看。”   齐衡礼快速把票买了,牵起人就走。   快走到包厢门口,谢赫瑾看他们手上空空如也:“齐公子,饮料。”还剩好多呢。   “不要了,拿着不方便,而且也不好喝,我们买新的。”   “......”好吧,是不咋好喝。   老周送他们去游乐场,和他们一起进去,但并没有跟着,而是自己随便看看,只要两位先生不叫他,他想玩什么都行。   今天是周末,很多家长都带孩子过来玩,谢赫瑾走进来,一眼就看中了远处那蜿蜒起伏的过山车,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让他兴致大发。   “齐公子,感觉那个好好玩,我们去玩那个好不好?”   “这么刺激?”齐衡礼失笑,“不害怕?”   “我有什么好怕的。”谢赫瑾轻哼。   是呢,他家小朋友可没有表面上那么胆小。   齐衡礼笑着点头,和他一起牵着手小跑过去排队,路过海盗船的时候,一片水花朝他们飞来,谢赫瑾高兴地躲掉,一连串的笑声钻进齐衡礼的耳朵:“齐公子,快跑快跑!”   两人和寻常情侣一样在人群中穿梭,优秀的气质和身段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不过大家都是过来玩的,只看了几眼,感叹这对情侣的背影可真般配而已。   还没跑到过山车那边,谢赫瑾闻到一股香味,看见好多人手里拿着烤肠,好像很好吃的样子,眼巴巴地停下来看着:“齐公子~”   “在这等着,我去买。”齐衡礼还不知道他?定是想吃了。   “嗯嗯!”   谢赫瑾乖乖巧巧站在原地等,在他排队买烤肠的时候瞧见有人拿着一根很大的烤鱿鱼走过去,又想吃这个了。   片刻后,齐衡礼拿着一根烤肠回来,用纸巾包着竹签:“小心点拿,油,别吃太快,烫。”   “嗯嗯!”谢赫瑾笑着接过,吹吹还在冒热气的烤肠,送到男人嘴边,“齐公子吃。”   齐衡礼也不跟他客气,带着他走到栏杆旁边,转身背着人群,拉下口罩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俊美的脸庞满是笑意:“好了,你吃吧,小心烫。”   “好吃吗?”   “还不错。”   “我上次去小吃街的时候就想吃了。”谢赫瑾拉下口罩吃了一口,香喷喷的烤肠油滋滋的,却不腻,一口就让他爱上了,眯起眸子仔细品尝,“好吃诶,齐公子你再吃一口。”   一根烤肠两个人吃了几口就没了,这点东西不至于马上撑着肚子,但就是会意犹未尽,谢赫瑾还想吃,不过他们早上吃过早餐,刚刚过来之前也吃了不少水果,要是多吃点的话,还是会撑的。   “齐公子,我想吃那个~”他指着别人手里的大鱿鱼。   “我去买,你别乱走。”   “嗯嗯嗯!”   很快,齐衡礼又去买了一根谢赫瑾想吃的大鱿鱼回来,两个人还是背对人群,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了。   说好的要去玩过山车,结果谢赫瑾遇着吃的就忘了,吃了烤肠,吃了大鱿鱼,吃了棉花糖,吃了冰激凌,又吃了一盒章鱼小丸子,这才想起来他刚刚要做什么。   过山车上很快响起他欢快的尖叫声,飞速穿越的感觉刺激得他一边笑一边叫,等下来了,又拉着齐衡礼去后面排队。   “齐公子齐公子,我们再玩一次。”   过山车,刺激,玩两次,跳楼机,刺激,玩两次,大摆锤,刺激,玩两次,激流勇进,刺激,玩两次。   玩摩天轮的时候,两人在最高处合影,背影轿厢外穿越而过的过山车。   玩鬼屋的时候,仗着里面黑,两人肆无忌惮地和NPC合影,完全没有感受到一点恐怖氛围,一路走一路拍照,高兴得不得了。   当然,NPC也挺高兴。   虽然只有齐影帝摘了口罩,嫂子没摘,但这是哥嫂跟自己的合影诶,还能发出去!   离开诡物后,两人还去玩了情侣碰碰车,谢赫瑾不懂这个,没适应好,第一轮就被淘汰,乐得齐衡礼直笑,被瞪了一眼,笑声戛然而止,摸摸鼻子,赶紧带着小朋友去排队玩第二次,虽然只拿了个倒数第三名,但总算没有垫底也没有中途淘汰,算是把人哄好了。   每次换项目的时候,他们总是会买点东西,到人少的地方小心翼翼摘下口罩分着吃,该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一点也不饿,正好这时候人不多,他们又去继续玩,摘口罩的时候胆子也大一点。   常言道,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口罩摘多了,被发现的几率也就大了。   只是,这次的粉丝并没有来打扰玩得正开心的小两口,而是把他们的照片发到网上指指点点。   【我真的服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出来偷.情的,这偷感,真的绝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吃一口就看看身边有没有人发现自己,哥哥嫂嫂,你们也太可爱了。】   【合法夫夫请光明正大约会,谢谢。】   【还不都怪你们,人家出来约会都要跟着。】   【前一秒:呜呜呜,小两口分着吃东西好甜,后一秒:这该死的偷感,你们真的领证了吗?】   【谁懂啊,我剪新糖还要提醒新观众,这两人是合法夫夫。】   【今天的糖太好磕了,每个项目都能看到小两口抱一起嘀嘀咕咕的样子,就是有时候偷感有点重哈哈哈哈。】   【如果不告诉我这是合法夫夫,突然冒一个人出来抓奸我也是信的。】   因为今天有两个艺人塌房了,家粉和哥嫂cp粉都觉得晦气,虽然在私底下嗑生嗑死,还拼命调侃,但并没有带话题,还提醒其他人别刷热度,感觉热度高了,又把帖子禁言,重开新帖,一来二去,就算有很多人关注着超话,小两口约会的事情也没有上热搜。   只不过,粉丝们不想让他们上热搜,塌房的艺人却想要转移注意力。   但孙逖怎会如他们所愿?   一波禁言、隐藏、删帖操作下来,超话里关于小两口约会的话题消失得一干二净,有些嗑生嗑死的粉丝还没反应过来,发帖问怎么回事,就有大粉私聊解释。   别问,问就是不想上热门,晦气。   怎么说呢,哥嫂cp大多都是家粉转化过来的,多年佛习惯了,对流量和热度并不是多看重,别人求之不得的热搜,在他们看来,有塌房热搜在,哥嫂cp的词条上了热门就是沾了晦气,这种热度,不要也罢。   【反正有没有热度,哥嫂cp都是真的。】   【别管外面,咱们在家里自己磕就行。】   【今天先别开贴了,想磕的进粉丝群啊,哥嫂游乐场合照实时更新哦~】   有人在找地方磕cp,也有人觉得今天齐衡礼和工作室的发言很有深意。   【这似曾相识的杀鸡儆猴,我怎么好像见过呢?】   【哇,前脚发飙,后脚有人塌房,这不是以前咱哥用过的法子吗?】   【目测塌房的人不止这两个,等他们塌完了,还会有人继续塌。】   【咱哥的那条围脖删了诶,工作室的也删了,看起来好像是不想掺和今天的热搜,我怎么感觉是在美美隐身呢?】   【美美隐身我不觉得,说错话倒是真的,什么小朋友啊,这不是对自己老婆的专属称呼吗?啧,哥,你暴露了。】   【有人对谢老师做了什么,咱哥就发飙了,还说人家欺负小朋友,品,细品,反正我品出来了。】   【后排真相帝就是我们哈哈哈。】   【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前排都在磕cp,我怎么感觉咱哥在哄老婆开心呢?啧啧啧,老婆受委屈了呢,可不得赶紧带人去游乐场好好哄开心了。】   【是哥哄嫂子还是嫂子哄哥还不一定呢,今天生气的到底是谁啊,你品,你细品。】   今天的娱乐圈热闹非凡,两个塌房艺人的热搜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没人看到非遗系列宣传片的选拔开始了。   如果点进链接之中,可以看到,每个系列每个技艺里的报名列表中都有一个人的名字。 第79章   轰轰烈烈的娱乐圈塌房季开始了,三天塌两人,热搜一前一后,每人都有锤得不能再锤的塌房证据,这让众多吃瓜群众不得不养成了每天没事就上网瞧瞧的习惯。   不瞧不行啊,这瓜吃得太可乐了,他们可不想错过新的乐子。   差不多塌了十来个艺人吧,突然有一天,数十个艺人在网上对谢赫瑾道歉,揭露他们本来想要对谢赫瑾做的恶心事情,简单来说就是认怂。   不认不行啊,毕竟你也拿齐大影帝没有办法是不是?   直到集体道歉事情的发生,许多吃瓜群众才想起来前面齐影帝发过一条生气的围脖,工作室也发了一条奇奇怪怪的声明,虽然现在已经删了,但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很快就有人把截图带出来,大家才知道原来这都是齐影帝在为自家员工讨回公道。   对此,齐衡礼工作室回复:关我什么事。   而齐衡礼一个回应都没有,摆明了不打算接受他们的道歉,苦主谢赫瑾更不可能当圣母,只是发了一条围脖:备考中。   你说他是在回应集体道歉事件吗?可以这么说,但也可以说他只是在分享一下自己当前的状态。   总而言之,蟹粉都知道他的态度了。   【孩子还是个学生呢,知不知道考试成绩对学生多重要啊,能不能别来烦咱家孩子啊。】   【呸!虚伪的社会人,敢做不敢当,就知道拿孩子来转移视线,你们塌房关和谢老师这个学生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他让你们塌房的?】   【娱乐圈现在都这样了吗?试图造谣就道歉了?一个个道德标准那么高,怎么还让粉丝来逼谢老师出来回应呢?怎么?觉得自己的流量不够,要逼一个孩子来帮你们转移视线是吧?】   【咱家谢老师要考试了,没时间理会你们这些虚伪的家伙,勿cue,勿cue,懂吗?】   【你们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就这么害怕啊?真的还想混下去,好好道歉啊,自己爆料啊,扯一个孩子做什么?】   【没看见吗?备考中!勿cue!有些粉丝别太爱了,你们正主都慌到要扯一个孩子下水,你们还跟着来逼迫一个孩子,正主塌房有没有可能是你们惯的呢?】   【塌房就塌房呗,反正我觉得娱乐圈的新货不错的,又敬业又可爱,比这帮不道德的老油条好多了。】   【挺好的,几十号人呢,塌了房就让道,正好新货要出头。】   曾几何时,蟹粉还是被人当枪使的一盘散沙,如今已经成长到能硬刚数十个艺人粉丝的硬茬了,本来家粉还想着,齐影帝早已摆了态度,要是蟹粉吵不过,他们就披上蟹粉马甲帮忙吵,没想到,蟹粉竟然占据了上风?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蟹粉能维护老家,邻居家粉就欢乐看戏了,一个个化身吃瓜群众,想知道集体道歉的这些艺人到底有什么黑料被捏在孙逖和蓝星影视手中。   事到如今,其实就算齐衡礼工作室不承认,明眼人也知道这一波波的黑料是谁爆的。   就算是没有前面那已经删掉的围脖和声明,难道就没有人能猜得出来吗?   娱乐圈里,最能任性,最不用管人情世故的人是谁啊,不就是齐衡礼齐大影帝吗?能一茬又一茬,不管不顾爆黑料把人往死里锤的,不就只有这个人了吗?   就算是很多人都心知肚明又怎么样呢?爆料是齐衡礼要爆的没错,那也得有料可以爆啊,真材实料的塌房证据,难道还是齐衡礼逼着你去做的?   集体道歉之后,齐衡礼工作室不承认,谢赫瑾也装没事人,道歉艺人的心拔凉拔凉的,有些人当机立断,也不敢暗搓搓拉谢赫瑾来转移视线了,自己爆料,对着粉丝认错,声称自己会改过,也算是给自己赢得了一线生机,感觉还能混得下去。   敢自爆的人,要么是避重就轻,要么是没有触及红线,自己认错了,粉丝也愿意给一个改过机会,大众也不会追着喊打喊杀。   不敢自爆的,要么就是黑料太重太多,要么就是过于犹豫,他们不自爆,自然就是孙逖和蓝星影视来帮他们爆了。   轰轰烈烈的娱乐圈塌房季还在继续,直到齐衡礼回去上班,谢赫瑾考完期末考,办完八月份的瑾礼古典乐交流会,塌房季也还没结束。   这些人当初的抹黑计划就是想让谢赫瑾塌房,只是孙逖提前预防,他们没能实施全部计划而已。   既然敢做,那就要承担后果。   如果想着事情没做完,就不必承担后果,那肯定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齐衡礼说过,要让他们全部滚出娱乐圈,说到自然就能做到。   被爆料的,一个个在挣扎一段时间后,不得不收拾包袱离开这行,自爆的还抱着侥幸心理,但不管是名气多大,身后有没有人帮忙,很快就发现自己没有工作可以做,圈里无论是谁,都不愿意再和他们合作。   别问,问就是娱乐圈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也别问,齐大影帝也没有打招呼,但在圈里混要识趣啊,这种事还要齐大影帝打招呼?人家都混到这个地位了,想封杀谁都不用说,一个眼神,圈里不都明白了?   你们想对齐大影帝的人下手之前,不知道这位是个什么脾气吗?不知道这位是个什么地位吗?   这就不是造谣谢赫瑾会不会成功的事情,这是懂不懂圈里谁的人能不能碰够不够聪明的事情。   就算造谣成功,谢赫瑾被大众抵触又怎么样?拆了人家的流量,你们有这个命去瓜分吗?也不想想人家是谁的人啊,吃了熊心豹子胆吧,敢对他下手。   蠢,愚蠢至极,一群愚蠢的人凑在一起作死,和这种人合作了也是在埋雷,他们何必冒险?   而且网友也说得好,反正娱乐圈新人多,你退了,多的是演技好,道德高,敬业又可爱的新人想出头,还以为这会儿是二十年前的娱乐圈呢?   大人,时代变咯~   数十个艺人轰轰烈烈地塌房了,之后再也掀不起一点水花,这些人必定会对齐衡礼,不,他们肯定是不敢对齐衡礼心怀怨恨的,但他们敢恨谢赫瑾。   为防以后出现意外,齐衡礼雇了人将他们盯着,绝对不给他们一点来伤害自己爱人的机会。   从始至终,谢赫瑾除了中途发了一条备考的围脖之外,再没有发表新的围脖。   他有许多事情要做,他要考试,考完试后还要补课,补课期间还要办古典乐交流会。   因为他之前请假跑去挑战各路棋手了,暑假就忙得飞起,不是在补课,就是在办交流会与各位老前辈们交流。   八月末,七月初七,七夕情人节,他和齐衡礼倒是相聚了一天,两人在影视城附近游玩,互赠情人节礼物,这一次他们十分小心,并没有被人拍到。   七夕之后没几天就到九月,新学期开始,他也没有闲下来。   刚开学,他就要请假去楚公馆参加书法展览会,回来再办国画交流会,这样一来,半个月都没有上课,以后他到底要补多少天课,他都不记得了,反正老师让他补他就补呗。   之后他也不能一直在瑾礼园待着,偶尔还要请一天假,因为非遗系列宣传片的选拔已经进入新的阶段,他要去现场参加考核,每次排队排到他的时候,他都得请假,好在只有一天,不像之前交流会和展览会那样动辄一周以上这样。   当然,他既然想好了要参加非遗系列宣传片的所有系列和所有技艺的宣传拍摄,那每一种考核都要参加,每次都请一天假,积少成多,他也得做好寒假补课的准备就是了。   忙忙碌碌的时间过得飞快,国庆眨眼就到,白天阅兵结束后,晚上的国庆晚会隆重开场。   一曲《江山万里》开幕,慷慨激昂,令人心怀激荡,万里江山之美好,东方巨人崛起之艰辛,未来愿景之憧憬,尽在曲中。   【嗷嗷嗷!群星献唱!天呐!谢老师第一首有词的曲!啊啊啊啊!】   【我的天,都是老前辈在献唱啊,只有老前辈才能唱出那一代人的艰辛,才能唱出祖国河山收复时的激动啊!】   【啊啊啊,听了歌,好像真的听出了新世纪新目标,东方巨人要崛起,我们要展望未来!】   【好美的万里江山啊,老前辈和谢老师真的能带我们去看万里江山啊,还出什么国啊,在国内玩不香吗?】   【天呐,又美又激荡的歌曲,不愧是万里江山,祖国统一不可阻挡!】   【忆苦思甜,居安思危,冲向未来,谢老师,老前辈们,我听明白了!我超明白!】   《江山万里》被大家夸了又夸,这并非是纯音乐,而是谢赫瑾作曲,种花tv找人填词请乐坛的各位老前辈演唱,作为谢赫瑾第一首有歌词的曲子,在国庆晚会这样的大舞台上,把大家惊艳了一次又一次。   你以为谢赫瑾只会纯音乐?不,他的音乐还能填词,他的音乐还能传唱。   曲子慷慨激昂,歌词朗朗上口,晚会之后,这首歌迅速传遍大江南北,短短几天过去,好像谁都会唱两句。   国庆黄金周,许多人都跑出去旅游,即便在旅游过程中,也时常能听到有商家在放《江山万里》,能听到有路人在唱《江山万里》,还有很多互相不认识的人在景点中大合唱,视频传到网上,又为这首歌添了一把火。   在大家欢乐度假之时,谢赫瑾知道自己的新作品被大家所喜欢,自然是非常高兴的,只是,他并没有时间去景点中感受大家的喜爱。   别问,问就是在补课中。   谁让他之前请假那么多,假期不补课,什么时候才补课?   齐衡礼也是个没假期的人,国庆期间也没时间回家,两人只能视频一解相思之情。   不过,国庆之后,齐衡礼的礼物就送到了。   这是他上次回家答应过的。   礼物足足有三人高,还得用卡车送过来,卡车后面还跟有吊车和挖掘机,谢赫瑾小心翼翼地指挥跟车工人们来到湖边,在凉亭旁边找了个平坦的地方,用脚踩了踩:“就放这里吧。”   赵管家跟过来:“小先生,这是什么?”   “齐公子送我的礼物呀。”谢赫瑾弯起眼眸,唇角勾起,幸福得直冒泡。   赵管家想问是什么礼物,但想着恋爱又不是自己谈的,瞧见小先生这么高兴,那就让他好好高兴吧,他就不打扰了。   片刻后,跟车工人们在湖边做好标记,挖掘机跟过来挖好坑,让开路,吊车把卡车上的木箱子吊到地上,跟车工人们小心拆掉,露出一个绿化孔雀雕塑。   这是一只绿孔雀,拖尾很长,立在湖边十分优雅,尾巴上种的是孔雀草,虽然已经处于花期末期,可在来之前养得很好,把花期延长了,此时花开得很是灿烂,拖尾好看得不得了。   赵管家有些怔愣,没见过绿化雕塑是整只送过来的。   送就送吧,怎么礼物还送雕塑呢?   但不管怎么样,这可是cp亲自发的糖!   “先生送的礼物可真别致。”赵管家笑容灿烂,“小先生喜欢吗?”   “喜欢啊。”谢赫瑾毫不犹豫点头,笑着看施工现场,“你看孔雀多好看啊,齐公子说了,以后每年都往家里送一个这样的雕塑,不好看的不送,好看的才配我。”   “先生怎么想到要送雕塑的?”   “就是我想不到的礼物才有惊喜嘛,你不懂。”谢赫瑾真的很喜欢这个惊喜,之前他就一直猜齐公子会送什么呢,可就是没猜到他会送绿化雕塑,但就是这样才好玩嘛。   而且,就算是他猜到了又怎么样呢?齐公子送什么都不重要,是齐公子送的才重要。   总之,收到了齐公子的礼物,他就是高兴!   赵管家看着他高兴得眼睛都亮了的样子,心满意足点头,我磕的cp就算分居两地,那也互相牵挂着对方呢!   这个礼物其实是因为那天出去玩的时候,谢赫瑾在车上说齐衡礼送他的礼物好是好,可不太好拿出来放着,要么是怕弄坏,拿的时候总要小心些,要么是怕落灰,拿出来放也要用透明盒子。   也不是说齐衡礼送的礼物都是这么脆弱和招灰的吧,主要是谢赫瑾觉得这是齐公子送的,总是下意识小心再小心。   当时齐衡礼就答应给他送一个礼物,耐造还不怕落灰,他不必小心的那种。   现在瞧瞧,绿化雕塑,正合适嘛。   山上风大,绿孔雀雕塑虽重,却也有概率被吹倒,齐衡礼也将这个考虑进去了,绿孔雀有个底座,挖个坑埋起来正好用来固定,以后就是风再大,雕塑也能稳如磐石。   雕塑很快就被固定好,挖坑弄出来的泥土也被卡车运走了,工人和家里的佣人们把草地清扫干净,谢赫瑾站在不远处瞧着,见有个工人要拿水管去浇水,他便快步走过去,高兴地伸出手:“我来浇水。”   这可是齐公子送的礼物,第一次浇水,必须他来!   淅淅沥沥的水珠从水管喷出,落到绿孔雀身上,一颗颗细小的水雾顺风飘起,在阳光下筑起一条模糊的彩虹桥,谢赫瑾站在旁边,笑容灿烂,抬首望着空中的水珠子,眼睛弯起来,一道很小的水流顺着手掌划过手腕,落入他的袖子之中,不太会浇水的他很快就把袖子弄湿了,但这点小事,他可不在乎,反倒觉得十分有趣。   “赵管家,帮我拍照!”   “好嘞!”   谢赫瑾站在绿孔雀旁边,右手浇花,左手比耶,因单手握着水管,不太好掌控,水从浇花变成冲天喷射,在他头顶形成一片水幕,完全变成浇自己了,他在水中缩了缩脖子,本想扔掉水管,却又高兴得哈哈大笑。   光明正大玩水诶,谁不喜欢呢?   “耶!”   咔嚓几声,赵管家拍了好几张照片,笑着大喊:“好了!”   听到声音,谢赫瑾衣裳已经半湿,头发滴着水,快速把水管扔到地上,打了个喷嚏,笑着跑出去抱怨:“冰死我了,这水好凉啊,从哪来的?”   “这是山泉水引到水池里存着的,多出来的水会流到湖里,当然是凉的。”赵管家笑着摇头。   “先把照片发我。”   “好。”   谢赫瑾往家里跑,一边跑一边给齐公子发照片,撒撒娇跟他说明年的雕塑也要比今年好看云云,本以为能得到承诺呢,齐公子却让他立刻去洗热水澡换衣服。   “我现在不是去嘛,急什么。”   自己嘀咕归嘀咕,他却是不敢把这话发出去给齐公子看的,不然齐公子必定要拼命念叨他不可。   回到屋里,洗了热水澡换了衣服,他趴到床上,弯着眸子和齐公子聊天,差不多聊了半小时,齐公子那边就得去工作,没办法陪他聊了。   “唉,没事儿,明年齐公子就比现在更加闲了,我们能见面的时间就更长了。”   聚少离多的时间虽久,可他还是没能完全习惯,有时候挂了电话可以平静地去做自己的事情,有时候却要稍稍低落那么一会会儿。   差不多把自己的心情收拾好,他再出去到湖边看那座绿化孔雀雕塑,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又笑嘻嘻地跑回来做作业,心情好了起来。   国庆之后,书法交流会在瑾礼园中展开。   他上次在楚公馆参加书法展览会时,又像天楚山水展览会那样让自己的作品登上了中央舞台,不仅让自己多了更多书法界的粉丝,也认识了不少书法界的老前辈,这次在瑾礼园举办书法交流会,也获得了圆满成功。   又因他之前去挑战各路知名棋手太过成功,书法交流会之后,举办的棋艺交流会也十分顺利且圆满。   无论是他,还是诸位前辈们,都受益匪浅。   京市十里山瑾礼园,这个位置也和他一起,因这四场交流会在相应行业中打响名声。   交流会举办倒是挺顺利的,可也占据了他不少时间,这让他的学习之路并不是太顺利,不过后续已经没有交流会要举办了,他倒是能好好安心学习,除了偶尔出去参加一下非遗系列宣传片的选拔考核之外,基本都是在家好好学习。   十一月中旬,钟爷爷所介绍的茶艺界大师查爷爷、射箭大师简奶奶和武术大师武爷爷一起来到瑾礼园。   只不过吧,钟爷爷的那套收徒论是忽悠不到这三位老前辈了。   谢赫瑾这几个月声名鹊起,四场在瑾礼园举办的交流会中他展示的能力超乎大家想象,之后,不仅仅是古典乐、棋艺、书法和国画这四个行业的人知道这个名字,国内的传统文化界或多或少都知道他的本事不止于此。   查爷爷三人前些日子倒是还觉得老朋友可能真是为他们着想,给他们找了个好苗子,最近嘛......这个想法就被推翻了。   只不过,查爷爷三人的确挺好奇谢赫瑾这个人的,就顺水推舟来了瑾礼园。   五人见面,钟爷爷还想坑一下老朋友们,瞧见大家一副已经认识了谢赫瑾,完全不落圈套的样子,颇有些意兴阑珊。   谢赫瑾与三位老前辈一见如故,十分熟稔地让赵管家安排好他们的住所,当天就与三位老前辈交流起来,煮茶、品茶、说茶都是他做惯的,平日里和那么多老前辈们相处,有时候坐下来就要聊一聊茶,如今与查爷爷交流,不过是说得深一些,广一些罢了。   再说射箭,他以前也是学过的呢。   家里马场和射箭场都有,早已竣工,他不仅会射箭,还能骑马弯弓,与简奶奶切磋从不落下风。   至于武术,他学的和武爷爷不一样,但交流嘛,也不是说非得学一样的东西才能交流,就是有差别,交流起来才有意思呢。   瞧见四人相谈甚欢的样子,钟爷爷在一旁看着煮茶的炉子,微微叹气:“不好玩。”   “我们是老了,又不是傻了,你这招数,坑得了第一个人,可坑不了第二个。”查爷爷嗅着杯中茶香,姿态惬意,“这瑾礼园,远离喧闹,倒是个好去处。”   “要不然你以为我现在怎么一年到头都在这住?”钟爷爷轻笑,“现在这年头,想要找一个方便进城、远离喧闹、有意境有情趣、步步不同景、方便居住的地方,可不简单啊。”   “是啊,有钱都买不到的地儿,大多都是祖传。”查爷爷笑着点头,轻轻抿了一口茶,微微叹气,“这些个地方,咱们这么多老朋友,倒是有那么几个,但这地儿最宝贵的就是,能吸引更多老朋友过来。”   “是啊,有赫瑾在这,咱们那群老朋友闭关结束,必定要往这边跑的,那蒋三弦不就说了?他快出关了,等过完年,也要回来住呢。”   “可惜的是啊,赫瑾只有周末有空。”简奶奶大马金刀坐在椅子里,一边喝茶一边笑眯眯地看着院子中正在切磋的两人。   “过几年他就闲下来了。”钟爷爷可了解了,“他这课也上不了几年。”   “我听说他不是行程挺紧的吗?”   “嗐,就是那些作曲的合同是吧?这有什么的,他主要就是多了解历史,等了解完了,三两下就能弄出一首曲子来,之前他大多数时候也是在跟咱们玩呢,赫瑾说了,作曲啊,是情感和技术的结合,他有技术,一旦找到合适的情感,曲子也就不难了。”   “倒是难得。”   “惊才艳艳嘛。”查爷爷接话,“外界都这么说他,希望他保持初心,别被世俗浸染了。”   “放心,他家那口子护得可严实,比咱们还紧张。”钟爷爷笑眯眯地喝茶,瞧见院中两人切磋结束了,招招手,“赫瑾,来,你查爷爷说你这里的茶好是好,但还是差了一点点,我想想也是,你那么年轻,哪像他什么好茶都有,他说要送你几罐呢,就他收藏的那种。”   “真的?”谢赫瑾笑着跑过来,出了汗的额角在自然光下好像在发亮,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漂亮极了,又乖巧极了,“谢谢查爷爷。”   查爷爷咽下口里的茶,瞥了老朋友一眼,在其他两个老朋友的忍笑中无奈点头:“行,你钟爷爷真是疼你,查爷爷不疼你就得被人说小气了。”   真是的,昨天帮着要了几罐,今天还要,这是要把他的茶都搬空了啊。 第80章   《云海传》开播当天,无数观众涌入视频网站观看剧集,大家期待已久的,谢老师的新作终于上线了。   片头曲中,仙风道骨的老道驾鹤云游,叮的一声,古筝响起,辅以萧声,将大家的想象力扯入云海之中,随着驾鹤老道一起观看世间的恩怨情仇。   当初元旦晚会电话采访中那小小一段demo早已成为众多短视频的仙侠御用BMG,新曲《云海》余韵袅袅,荡气回肠,侠气凛然,仙侠之风更甚,听曲之时,当初元旦晚会那小小一段demo所展现出来的画面好像更加清晰了。   【世间悲与乐,爱与恨,尽收仙人眼底。】   【云海之下,红尘滚滚,云海之上,仙门所在,仙凡之别,看似是云泥之分,实际上仙人也是人,也身处红尘之中,也有自己的爱恨情仇,仔细一想,好像仙凡也没有什么区别。】   【无论是凡人的短短百年,还是仙人的悠长岁月,各自都有自己的责任和担当,都有自己的目标和想要守护的对象。】   【前排真的太会解读了,我只会嗷嗷嗷嗷叫,谢老师真的是神,国庆的《江山万里》我已经会背了,又来一曲《云海》,还是风格不一样的,仙侠风格啊,我终于盼到了!】   【粉谢老师真的太幸福了呜呜呜,一年到头,作品不断,样样精品,跨行也做得很出色,谢老师,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谢老师:我不会生孩子。(不是,这不是谢老师说的,我就是下意识回答楼上的问题hhhh)】   【谢老师的曲子一如既往地又好听又能让人共情,画面感十足,没学过音乐的人也能一次次感受到他的进步,呜呜呜,可惜这是谢老师最后一次给影视剧配乐了。】   【小室说啦,谢老师太忙了,等毕业了会考虑再配影视剧的。】   【是不是影视剧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谢老师还会继续发作品,期待一下各大博物馆的邀曲hhhh】   新曲《云海》又是一次大成功,成功次数虽多,谢赫瑾还是会因为大家的认可而高兴,用小号好好翻了一下热搜里的评论,唇角不停翘起,感觉补课都没有那么辛苦了。   课间十分钟很快过去,语文老师笑着走进来:“新曲大获成功,恭喜。”   “谢谢老师!”谢赫瑾笑着收起手机,“我会更努力的!”   “加油!”语文老师笑着给他打气,翻开书本,表情很快变得严肃,“好了,先起来背一下《背影》。”   “朱自清,《背影》。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有余了......”   朗朗背书声在教室中响起,因着以前的习惯,青年会下意识摇头晃脑,背得并不快,但字正腔圆,颇有感情,看起来像极了古时候的书生,认真的模样让老师十分满意。   他的学习进度其实还行,别看经常请假,但他聪明啊,如今已然学到八年级的课程,如今快到十二月,第二学期就剩最后一个多月,老师们不希望八年级的课程还要拖到明年来上,就决定周末也给他补课。   今天,正好就是周末。   当然,只是周六一天,周日依旧会给他休息。   反正齐公子不在家,谢赫瑾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   早上四节课上完,起身和老师说再见,他坐在座位上写作业,写完一科,手机响起,他习惯性把手机架在前方,镜头对着自己,接通。   屏幕中出现穿着戏服齐衡礼,身边的小张正在将午饭摆到桌子上,标志性的保温杯里飘起薄薄白气,两荤一素一盅养生汤,色香味俱全。   “作业还要写多久?”   “最后一科,十几分钟吧。”谢赫瑾头也不抬,刷刷刷写着字,却好像能看到屏幕中有什么似的,“齐公子你不用等我,你先吃,我写完也回去吃饭了。”   因课程紧张,他最近都不会把课本拿回书房再写作业了,一来一回十分钟过去,都差不多够他写一科作业的了,还不如写完了再回去。   齐衡礼也没有再和他聊天,轻轻挥手让小张他们先去吃饭,自己默默在镜头前看着爱人。   片刻后,谢赫瑾的作业写完了,他拿起来检查一遍,微微点头,感觉没有什么错的,起身收拾东西时想起刚刚写作业时又没听到齐公子吃饭的动静,朝镜头看了一眼,他的饭果然还完完整整的:“齐公子,你怎么又没吃饭!”   “你先去吃,我等你一起。”   他老是这样,说了好多次都不听,谢赫瑾都不知道要如何说了,好在只是耽误一点点时间,不是不吃,与其把时间用来纠结这件事情,不如说点开心的事情。   一边收拾好早上的课本和作业本,拿出下午要上课的课本,一边问问齐公子早上工作怎么样云云,等把东西收拾好,谢赫瑾一边往外走一边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今天的菜式:“营养师给你做了什么菜呀?最远的那盘是什么呀?”   “好好看路。”齐衡礼说着,把最远那盘爆炒猪肝拿过来给他看,“好了,看完了,先去厨房,走路别看手机,免得摔了,乖。”   “知道啦,我就看一会会儿嘛~”谢赫瑾笑着点头,捧着手机走在走廊之中,外面下着小雪,地上和屋檐落了一层白,看起来很冷,他披着厚厚的斗篷,一圈白色兔毛围领让他的脸显得格外地小,一双黑亮的眸子显得更加漂亮。   “齐公子,家里下雪了,今年的雪下得好迟啊。”   他突然站定,将手臂伸出去,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一片雪花落到自己掌心,他把镜头挪过去:“看!”   “我明天回家。”齐衡礼眸中带着思念。   “啊?”谢赫瑾把镜头挪回来,站在走廊中瞪圆眸子,又期待又惊讶,“可是你还要工作呀。”   “抽时间可以回一趟。”齐衡礼好好看着屏幕中的爱人,思念溢出胸口,“而且,赫瑾也想我了不是吗?”   谢赫瑾一怔,轻轻点头:“嗯,我想齐公子了,我还记得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也是雪天。”   所以,一下雪,他就想齐公子了。   所以,齐衡礼也想回家了,嗓音温柔:“明天不补课吧?记得睡个懒觉,等睡醒了,我就到家了。”   这意思是,齐公子回来得没有那么早!   谢赫瑾默默算着时间,想要早点见到齐公子:“我飞过去找你好像比较好,我比较空嘛。”   “我想回家陪你。”他不想爱人飞来飞去,太累。   “好~”   “先去吃饭,好好睡个午觉,下午还要上课呢。”   “嗯!”谢赫瑾高兴地点头,心满意足地捧着手机小跑回前院,镜头发抖,画面中的他一晃一晃,很难看得清楚,这样的画面看久了还会头晕,可另一边的齐衡礼却丝毫没有一点不适,嘴角含笑,丝毫不想错过爱人的一举一动。   到了餐厅附近,查爷爷他们已经吃好饭了,正在走廊中赏雪煮茶。   “写完作业了?”钟爷爷听见跑步声就知道是他,整个院子,最活泼的就是这孩子。   因他会在课后写完作业再回来,不一定什么时候才来吃饭,也不好让几位爷爷等自己,他就让爷爷们先吃,等晚饭再大家一起吃饭。   “今天有什么菜呀?”谢赫瑾笑眼弯弯停下来,心情看起来可好了。   “补课都那么高兴啊?”钟爷爷笑了,“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别是你家齐公子又把你哄高兴了。”   “钟爷爷怎么知道齐公子明天要回家?”   “哈哈哈哈!”钟爷爷几人对视一眼,都大声笑出声,他们哪里知道?不是这孩子自己说的吗?   谢赫瑾也知道自己的回答好像有些急切了,可他就是高兴嘛,微微红着脸往餐厅跑:“我先去吃饭啦~”   把手机放到餐桌上,瞧见齐公子也在憋笑,他威胁地瞪了一眼,不让他继续笑,去洗手回来坐下,瞧一眼便轻哼一声:“齐公子,你怎么还笑?”   齐衡礼轻咳一声,握拳压住嘴角:“让我看看今天家里吃什么。”   “南瓜蒸排骨、白菜豆腐羹、番茄土豆牛腩、鲈鱼蒸蛋和清炒菜心、茄子豆角煲。”谢赫瑾一边移动镜头一边介绍,“今天的汤,我看看,周妈做了羊肉汤,营养师给我做了虫草鸡汤。”   家里住着几位爷爷奶奶,菜式较为清淡,并没有重口的菜,做得也比较好入口,很多菜都做得软烂入味,兼顾了谢赫瑾这个年轻人和爷爷奶奶们的口味。   “明天帮我点一份鲈鱼蒸蛋。”齐衡礼想吃这个了。   “嗯嗯,我待会儿就跟周妈说。”谢赫瑾笑着拿起筷子,第一筷就夹鲈鱼片,放进碗里的时候,瞧见齐公子还认真看着自己,他下意识催促,“齐公子你也吃饭,别饿着了。”   “好。”   两人几乎同时吃下第一口午饭,抬头面对镜头对视一笑,轻声和对方说自己吃的这个菜味道怎么样,好不好吃,等回了家要不要再让周妈或者营养师做一份,到时候他们坐到一起尝尝云云。   这样视频吃饭,即便隔着千山万水,对方也像是陪在自己身边,能解几分相思之情。   吃饱饭,谢赫瑾去漱口,捧着手机走到走廊上,和爷爷奶奶们打了招呼便撑起一把油纸伞往外走。   “又去看他的孔雀雕塑了。”简奶奶靠坐在椅子上笑着看外面的雪花飘落。   “每天吃饱饭都要去看,这孩子,以前也不见他那么喜欢往外跑啊,唉,伴侣送的礼物就是不一样。”钟爷爷摇摇头。   “油纸伞是什么时候买的?”武爷爷很是好奇,“前段时间下雨了,他用的不是正常的雨伞吗?”   “早就买了,只是平时不用。”钟爷爷去年就见过了,“他和衡礼特喜欢下雪天,油纸伞也是这时候用,这两孩子好像很喜欢古装和油纸伞。”   “小年轻嘛,总有自己的喜好。”简奶奶一副她很理解的样子。   谢赫瑾并未听到爷爷奶奶们的谈论,他撑着伞来到绿化雕塑面前,花期已过,孔雀雕塑只剩一片绿色,不见一个花骨朵,因要在北方露天种植,为了维持着一身绿色,也花了家中园艺师的不少心血。   下雪了,骄傲的绿孔雀上落了一层很薄的雪色,地上宽长的拖尾雪色更重,好似半掩埋在雪中,有种惊人的破碎美感。   “连下雪都这么好看。”他笑着举起手机,“齐公子你看,你送的孔雀好好看!”   从孔雀雕塑到家那一天开始,每天中午,齐衡礼都能被小朋友带着来看绿孔雀,两人亲眼见证了绿孔雀每一天的变化,也习惯了每天看一看绿孔雀,感受一下身体即便隔得很远,心也很近的感觉。   只是......   “外面有点冷,这几天会持续降温,你出门的时候记得多穿衣服,手套戴厚一点的,今天的薄了点,还有,斗篷里面也要穿厚一点,你看你身上这件,这么薄,要是没有斗篷,你连屋子都出不来。”下雪了,齐衡礼不免要多叮嘱几句。   “哪有你说得那么薄。”这也太夸张了,他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不知道添衣。   “以后下雪天记得选有帽子的斗篷。”   “好好好,听你的。”谢赫瑾赶紧点头,笑意盈盈,真是的,齐公子越发会念叨了。   快到午休时间了,他感觉有些困,在风中打了个哈欠,喝了一嘴冷风,一个激灵人又清醒了,齐衡礼怕他着凉,赶紧催他回去休息。   片刻后,他回到房间里面,在柜子前窸窸窣窣换好睡衣,回来捧着手机躺到床上,困顿地躺在镜头前面,不大一会儿,手机就摔在枕头上,前置镜头只能看到洁白的天花板。   伴随着爱人清浅的呼吸声,齐衡礼轻手轻脚换好衣服,也躺到床上,把灯关掉,慢慢进入梦乡。   滴铃铃铃!   闹铃响起,谢赫瑾下意识从床上坐起来。   窗帘关紧,灯光熄灭,屋内漆黑一片,只有床上的手机屏幕散发着微弱的光,他昨晚写作业、复习、预习三件套完成之后,已经很晚了,没怎么睡够,这会儿还有点困,眼睛还有点涩,下意识眯着细长的狐狸眼躲避灯光,过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   早上七点了。   起来刷牙洗脸,打打拳,吃个早餐,齐公子应该就差不多回家了......   “嗯?对,今天齐公子要回家!”他突然想起这件事,眼睛一亮,快速掀开被子想要下床,想起昨天齐公子说了,让他睡个懒觉,下床的动作一顿,又重新躺回床上,心安理得继续睡。   听齐公子的,睡个懒觉,这样一起床,齐公子就到家啦~   反正昨晚作业写完了,今天没其他事,不用早起。   房间隔音好,窗外什么天气他也不知道,睡了一会儿,他又睁开眼睛,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天气预报,确定和昨晚看的一样,今天只是小雪,风也不是太大,天气不算太恶劣才放下心,重新闭眼睡觉。   我该睡到几点呢?   昨晚齐公子都不让我去看航班。   这两天下雪,航班会不会晚点呢?   心里胡思乱想的,他还是睡不着,躺了一会儿又睁开眼睛,本想着听齐公子的话,安安心心睡觉等齐公子回来就行了,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纠结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拿起手机去查航班。   “六点半到,那现在已经到了?!”他眼睛一亮,却发现这是原计划的时间,嘴角很快又放平了,“嗯......好吧,果然起飞晚点了,八点才能到。”   “那我得睡到十点!”   好像有点晚了......   “不管了,反正就要等齐公子回来。”他把手机放回去,闭上眼睛睡觉。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自己只睡了一会儿就听到有敲门声。   “齐公子!”啊啊啊,肯定是齐公子回来了!   他刷地睁开眼睛,掀开被子跳到地上,鞋子都没穿就往外跑,等跑到客厅又觉得不太对,齐公子才不会敲门呢。   如果是齐公子回来了,肯定会因为不想影响他休息而悄悄走进来,等他醒了才叫他,而不是敲门吵他。   放慢脚步,回去穿鞋,出来把门打开,好吧,外面的确不是齐公子,是赵管家。   “宣笛哥?这么早有什么事?”前院是他和齐公子的私人领地,除了专人打扫之外,平日里连赵管家都很少会过来,今天怎么来了?   “先生让我八点叫您起来吃早餐,如果您不想打拳,可以回去再睡半小时。”   “啊?他怎么不跟我说?”谢赫瑾有点小酸,齐公子都没给他发消息,怎么给宣笛哥发消息啊。   “先生说自己在您的特别关注里面,一发消息就会响铃震动提醒,怕吵到您休息才没跟您说。”   好吧,其实谢赫瑾差不多也能猜到,也没有那么酸。   他笑着点头:“我刷个牙换个衣服就过去,对了,钟爷爷他们起床吃饭了吗?”   “几位老先生已经开车到山上玩了。”   谢赫瑾忘了一眼院子:“下着雪呢,怎么大早上的出去?”   “他们说现在积雪刚好覆盖地面,景色怡人,又不算太冷,这会儿赏雪最好。”   “有人跟着吗?”知道赵管家会安排好,但他还是下意识问一句。   “放心,每人配了两个保镖,他们也有助理,不会出事。”   “那就行。”   山上那片树林总是很得爷爷奶奶们的青睐,谢赫瑾微微点头,转身进屋洗漱换一身宽松的衣服,在走廊打了一会儿拳,感觉身上热乎乎的就回去洗澡换衣服,过一会儿快步跑到餐厅里面吃早餐。   因起得早,今天又下雪,吃饭的时候可以听到外面有车辆送菜的声音。   隆冬时节,大雪封山,山下的菜送不上来,瑾礼园就习惯了下雪时多存点菜,要是山下还能送菜,那就能吃到新鲜的蔬菜,要是菜送不了,也没有关系,地下的食材库管够,只是蔬菜要从绿叶菜变成白菜、土豆这些而已。   吃完早餐,赵管家拿几个文件过来:“小先生,这是几家农场送过来的年终汇报,您看一下。”   去年谢赫瑾就看过了,一回生两回熟,今年也懂得要怎么看这些表格文字,签了名,赵管家又拿出几份文件,说是哪哪哪的汇报。   一月份经常会下大雪,很可能会封山,瑾礼园变成他和齐公子的常住地后,各处就会提前在11月末12月初汇报本年情况,让赵管家有时间派人去核实情况。   把所有文件都看一遍,签了名,他就没事做了,拿手机给齐公子发了消息,得知他已经在回家路上,心里不由得期待起来。   回屋休息没啥意思,他起身整理好衣服,让赵管家把自己的琵琶拿出来,坐到花园的亭子里一边烤火一边弹奏。   也不拘弹什么曲子,就看心情来随便弹弹,他今天高兴。   不大一会儿,钟爷爷几人从林子里回来,坐到亭子里安静赏听,亭外风雪簌簌,亭中温暖如春,茶香四溢,曲调欢欣,便是在这干坐一天也是令人高兴的。   欢欣曲调戛然而止,闭眼赏听的几位老前辈意犹未尽地睁开眼睛。   “小赫瑾,怎么不弹了?”   “我感觉齐公子快到家了。”谢赫瑾竖耳听外面的动静,“现在几点来着?”   “才九点半左右呢。”钟爷爷大概估一下时间,“我刚问过了,赵管家说衡礼要十点出头才到家,还有得等呢,你继续弹,让爷爷奶奶们好好享受一下。”   “那我再弹一会儿。”   “诶~”   欢欣曲调再起,谢赫瑾多弹了一会儿,弹着弹着,曲调就变了,一听就知道他的心已经飞出墙外去了。   钟爷爷等人只觉得这曲中的思念之情都要让人起鸡皮疙瘩了,暗道小年轻感情就是好,也不再留他,纷纷说自己要去做什么什么,离开了亭子。   谢赫瑾快速收好东西,拿起手机看时间,还有十几分钟才到十点呢,但这里离正门远,慢慢走过去正好。   心里是这么想的没错,他却只是慢慢走了一小段路,后面就变成快走,小跑,一路来到正门。   赵管家已经在这里等候,瞧见他过来,下意识露出神秘的满足微笑:“小先生,我去叫人带个小太阳过来,免得着凉了,先生又要担心您的身体。”   “不用......好吧,多带两个。”   “您稍等。”   过一会儿,佣人带了一张椅子和两个小太阳过来,谢赫瑾坐到椅子上,小太阳对着椅子,哪怕门口有些风往里灌也觉得暖洋洋的。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不用提醒,谢赫瑾就觉得肯定是齐公子回来了,眼睛蹭的变圆了,笑着站起来跑出去,站在门口用力挥手,好似生怕齐公子看不到自己。   汽车慢慢靠近,在门口停下,谢赫瑾笑着跑过去,眼尾翘起的狐狸眼中满是思念与欢欣,人裹在厚厚的雪青色斗篷中,双臂张开,好似要去拥抱他的全世界:“齐公子!”   齐衡礼在车内心里一震,没舍得让他的爱人在雪中跑太久,快速推开车门跑过去,黑色大衣在雪中划过一道俊美的弧度,用力将跑到他面前的青年抱到怀里。   这也是他的全世界。   不远处的赵管家笑眯眯地拿出手机,对准雪中紧紧相拥的小两口,咔嚓一声,满意地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白雪簌簌落下,点缀乌黑的头发,如同一起白头。   这不就是意味着我的cp可以白头到老?   好好好,就该这样。 第81章   白雪簌簌飘落,雪中相拥的人静止一般,任凭冰凉的雪花落到身上,也舍不得放开彼此。   周围的人已经识趣地消失了,整片天地好像就只剩下他们两人,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存在,雪青色斗篷和黑色大衣紧紧贴在一起,任凭风怎么吹都分不开。   山上风大,冷风吹了五六分钟,身上的热量慢慢散去,隐隐能感受到外界的丝丝冷意,谢赫瑾稍稍收一下自己的手,往男人怀里继续缩,直到隔着厚厚的衣服都能感受到男人的心跳。   他觉着,继续这么抱着也非常好,自从九月份,齐公子回来扫过一次墓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他可想齐公子啦,多抱抱吧~   只是齐衡礼却没有继续,解开身上的大衣反过来包住怀里的青年,掐腰把人提起来坐到自己手臂上,快步往院中走去。   谢赫瑾下意识抱着他的脖子,冁然而笑。   “齐公子。”   “嗯?”   “你抱低一点,我这样都亲不到你~”   齐衡礼脚步一顿,勾起的唇角翘得更加厉害,把青年抱得低一些,主动抬头轻轻碰一下他的唇。   一触即离的吻一点也不过瘾,谢赫瑾舔了舔唇,有种没亲到的错觉,而且这亲还不是他主动亲,不好不好。   待到进了门,他快速扫一眼周围,瞧见没人,就抱着男人的脖子撒娇:“我要亲你,我来亲,你不能亲。”   “回房间再说。”   “这里没人。”   “有监控。”   “......”忘了。   谢赫瑾稍稍红了脸,摸摸自己的唇,抿了抿感受着其中柔软的触感,仔细打量齐公子线条完美的唇,感觉也......不是感觉,他亲过好多次的,就是很好亲。   “你再让我亲一下,就一下。”说着,也不等他抬头,就抱着他的脖子侧着低头亲了亲,他这个姿势有点危险,却一点也不怕自己会摔下去,弯着眉眼又亲了一下,眸底翻滚着邀请,像极了蛊惑人心的小妖精,“齐公子,你吃早餐了吗?”   齐衡礼温柔地笑了一下,眸子深处也有些急切,却还是保持着平稳的步伐:“吃了。”   “那我再亲一下。”   “在这不行。”   “我们是合法夫夫!”   “我不想。”齐衡礼轻轻避开,用大衣盖住他的脸,“在外面会让人看到,至少到小花园再说。”   前院小花园后就是他们的地盘,那里的监控不会连通到监视期,别人看不到。   “哼!”谢赫瑾蛊惑失败,盖在大衣里抱着他的脖子,用手轻轻摩挲他的喉结,才玩了一会儿,又被隔着大衣抓住了手,“知道啦知道啦,你走快点嘛。”   所幸前院小花园不远,走几分钟就能看到,只是......   齐衡礼眼底闪过遗憾,将怀里的人放下,轻轻揭开大衣,笑容完美:“查爷爷,简奶奶,武爷爷,你们好,我是赫瑾的伴侣,齐衡礼。”   作为家喻户晓的大影帝,几位爷爷奶奶都知道他,但并未正式认识,瞧见他竟然能认得出自己,倒是十分惊讶,心里也有种被尊敬的舒服。   还以为已经到了自己地盘上,正要耍点小脾气的谢赫瑾露出乖巧的笑容,却还抱着男人的手臂不放,一副今天就要赖定他的样子。   刚刚就魂飞墙外,一颗心都挂在未回家的伴侣身上,现在人回来了,钟爷爷等人自然不会打扰小两口相处,交谈几句便说自己要出门去。   “又去山上吗?”齐衡礼关切道,“今天中午风会变大,多带件外套再去吧。”   “老钟说你们每天都要视频,我现在信了。”简奶奶笑着点头,“连我们喜欢去山上玩都知道,看来赫瑾平时什么都跟你说。”   齐衡礼微微一笑:“是我太粘人了。”   “哈哈哈!”钟爷爷第一个被他的这个回答逗笑,笑完又觉得还真是这样,这两个小家伙,都很粘人。   算了算了,不打扰他们了。   人家小别胜新婚。   钟爷爷带着老朋友们到山上玩去,谢赫瑾和齐衡礼对视一眼,牵手一起跑回前院,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悠然落下的小雪逐渐停了,太阳露出云间,慢慢移动到头顶,正午阳光明媚,屋檐的清雪融化滴落,与地上的小水洼交融在一起。   谢赫瑾带着几分倦意站在房门口,依依不舍地抱着自家男人的腰靠在他怀里:“呜~~~不想你走,你才刚回来呢,饭都没吃。”   齐衡礼垂首,带着几分餍足轻轻亲了亲爱人的头顶,指腹隔着衣服轻揉爱人的腰,小声哄着:“下周我路过京市,再回来。”   “那也要一周呢。”   谢赫瑾用手指抠着他的扣子,嘟嘟囔囔:“为什么你要去工作啊,不想你走,就不想你走。”   提前安排好行程,导致现在还很忙的齐衡礼一句话也不敢说,心里也很是后悔以前自己为什么要当工作狂,现在连在家陪老婆都做不到。   汽车引擎声停在外面,老杨开车来接人了,谢赫瑾想想就舍不得,紧紧抱着:“呜~~~我讨厌你出去工作~”   “我买礼物寄回家,就当我是出去给你选礼物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不要礼物,我要你!”   齐衡礼强忍着不舍,到底是高估了自己,有些后悔跑回家了,他现在也不想走了怎么办?   谁家里有这么一个对自己依依不舍撒着娇不让自己走的爱人还会想出去工作?   没过多久,老杨见不到人,硬着头皮过来催,瞧见他,谢赫瑾又埋头在自家男人怀里哼哼唧唧:“呜~~~你要走了,我就自己一个人在家了~”   这说得,齐衡礼心里是真疼,没舍得放开,继续抱着:“好了好了,我不走了。”   “齐哥,签了合同的,你再不走,就赶不上拍摄了。”老杨硬着头皮提醒,心里觉得奇怪,以前也没见小先生粘人成这样啊。   “让孙叔换个时间?换到晚上吧。”   “他会炸的。”   “我给他加工资。”   老杨:......这样的话,可能,也许,孙逖炸不了,但......   “还是算了。”谢赫瑾作了这么一会儿,冷静下来了,嘟着嘴推齐衡礼,“你去吧,安排好的行程打乱了不好,你现在换到晚上,不也是耽误你的休息时间吗?”   “没事,我在家也是休息,我陪陪你。”   “你休息什么,你......”出力......“唉,算了算了,你走吧走吧,你说好的,下周要回来的,我等你啊。”谢赫瑾含泪挥手,可怜得眼尾都红了,“你要记得想我~”   他舍得让齐衡礼走,齐衡礼却舍不得走了:“要不我再陪陪你。”   “你别说了,再说我真舍不得了。”谢赫瑾捂着耳朵。   “那就换时间,我拍摄很快的。”齐衡礼是真舍不得,一开始还能哄人,决定留下来之后,就真的不想走了,声音低到不舍几乎要具现化,“赫瑾,再陪陪我好不好?”   “不行不行,就这么点时间,也不够陪啊。”谢赫瑾算来算去都觉得时间不够,苦恼得不行,叹了一会儿气,灵光一闪,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总归都满足不了,不如你这一周辛苦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下周日的行程往前挪挪,到时候回来陪我一整天嘛。”   齐衡礼喉咙滚动,缓缓点头:“那,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我的男人,呜呜呜~   齐衡礼一步三回头:“在家好好休息。”   “你也是,下周记得回来啊。”谢赫瑾扒着房门,他刚刚在齐公子穿衣服的时候作了作,没换衣服,斗篷里穿着睡衣,不好往外走,就送不了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男人越走越远。   待听到外面汽车引擎声响起,他呜呜呜几声跑回床上干哭,欲求不满十分明显:“我的命真苦。”   在床上翻滚假哭好一会儿,伤心情绪慢慢淡去,他唉声叹气地坐起来,拿起手机到超话里重新看齐公子的最新行程,掰着手指头数。   “还有两个月,还有两个月齐公子就放假了。”   “明年......明年有半年的假,拍一部戏,要四个月,剩下两个月就是跑跑宣传,拍摄杂志,参加访谈什么的,我看看时间啊,还挺宽松的。”   这些行程是很久之前就安排好的,没错,就是差不多两年前,他来之前就约好的行程。   齐大影帝地位高,实力高,流量高,又洁身自好,在大家眼中,甭管请他做什么,总之不会出错,怕有人抢档期,大家与他提前定好的工作还会签好合同,齐衡礼还是个拼命三郎,提前两三年定下大部分行程是常有的事。   如果没有谢赫瑾这个人的出现,那去年、今年、明年的假期,甚至稍微宽松的时间还能见缝插针安排工作。   不过现在嘛,挺过了最忙的两年行程,第三年行程显然就轻松许多。   “算下来,齐公子不仅有半年空白档期,除了拍戏的四个月,剩下两个月还能挤出半个月的空闲档期?”   算一算,其实还是不错的。   “唉~苦中作乐罢了。”谢赫瑾又开始emo了,苦着脸捧着个手机嘟嘟囔囔,“以后是轻松了,现在还是很忙啊。”   从四月开始,齐公子一直在工作,期间也就七月回来半个月而已,今年齐公子为了让假期更集中,还调整了九月的工作计划,只放了几天假,还全都用来扫墓,算下来,他上一次吃肉肉都是七月份的时候了。   时隔四个月,吃肉肉都吃不满足,唉~   “我的命真苦。”   我的男人就这么走了,呜呜呜~~~什么狗屁工作,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嘛!   “齐衡礼,你以前干嘛那么拼命嘛!”他想想都为自己心痛,打开和自家男人的聊天界面骂了一句,倒没舍得真的发语音骂,就是虚空抱怨。   齐大影帝突然出现在京市国际机场,过安检时摘下口罩时被人拍了个正着。   【哥今天行程没有在京市的吧?】   【肯定是回家见嫂子了呗,就半天时间就要出来工作,可不就只给我们看怨夫脸了吗?】   【这次的怨夫脸很容光焕发哈,啧,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想想还是觉得可以讲,就是说,哥,咱别太得寸进尺了。】   【怨夫脸,容光焕发,这......我get到了点什么。】   【老婆都见了,怎么还不知道满足呢?】   【大概是见的时间不太够?】   他差不多卡着时间来机场,待不了多久就坐飞机离开京市,在飞机上好好休息片刻,再下飞机时便进入工作状态。   那种,想要早点打完工早点回家的工作状态。   倒不是敷衍对待工作,而是给孙逖打电话,问他这周的工作能不能调整一下时间,把周日那天空出来。   提前跟合作方沟通,而不是临时要换时间,这点要求,合作方肯定是会满足他的,也不会觉得为难。   周日的时间空出来不难,难的是接下来一周他就要稍微累一点,但齐衡礼甘之如饴。   “累点怎么了?能好好抱老婆才是正经事。”他发出一条语音,回应钱书茗的吐槽,“你没有老婆,你不懂。”   钱书茗也是发小的粉丝呢,第一时间就发现他的行程稍微变动了一点,本来是想来关心一下他,没想到竟然被戳了一刀,顿时就觉得无语至极:“我!有!老!婆!”   “未婚妻。”   “未婚妻也是老婆。”   “证领了吗?你证领了吗?证都没领,你这声老婆叫得不心虚吗?”齐衡礼嗤之以鼻。   钱书茗理直气壮:“我有什么好心虚的,这不迟早要结婚吗?”   “那不还是没结吗?”齐衡礼居高临下地冷呵,“你没结婚,在我面前就还是个弟弟,我,齐衡礼,才是已婚人士,你,连证都没领,咱俩都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我,我特么......”钱书茗气得不行,“你已婚,你高贵,那你怎么连回家陪老婆都做不到?工作狂,你应得的!”   KO!   齐衡礼恼羞成怒,一顿操作把人给拉黑删除,把手机丢到化妆台上:“什么兄弟,不要也罢!”   发型师拼命憋着笑,小心翼翼对待他的每一根发丝,可实在是有点憋不住,不小心把头发扯了一下。   “嘶~”   “齐哥和嫂子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化妆师赶紧祭出现今圈内皆知的保命大法。   齐衡礼嘴角勾起,轻轻点头:“小心点。”   “好嘞!”   钱书茗怼赢了,高兴地往未婚妻家里跑,可没想到,未婚妻竟然去了京市!   “她去京市做什么?”   “小姐说,谢先生最近几天好像不太高兴,她就带着若雨小姐去陪谢先生上课了。”刘家的阿姨笑着回答。   钱书茗:“......那我呢?”我这么大一个未婚夫,从京市跑来找你,你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去京市了?   “您也没说您要来啊,小姐去京市,不也是想要见您吗?陪谢先生上课那是顺便的事情。”   钱书茗轻易被哄好,也是,他都能悄悄过来找诗婷想给她惊喜,诗婷也可以啊,这说明诗婷心里在乎他啊。   他匆忙定航班回京市,而谢赫瑾看到刘诗婷和王若雨两人有模有样地背着包来找他,感觉男人都可以不要了,友情真香!   “书包什么时候做的?”他好奇地瞅瞅,“有点像钟黎姐的手艺。”   “就是钟黎姐做的。”王若雨珍惜地把包包拿下来给他看,“瞧,姐妹款,专门给我和诗婷做的。”   “真好看,刺绣还是手工做的,也是钟黎姐自己绣的吗?”   “好看吧?我们半年前就跟钟黎姐说了,这两天才拿到呢,这不,赶紧就过来陪你上课了。”   谁家上课背着挎包啊,来炫耀就来炫耀。   谢赫瑾看破不说破,笑着点头,就当真的信了她的鬼话:“我去叫赵管家再添两张课桌。”   “添一张呗,里面不是有一张了吗?”   “那是齐公子的。”   王若雨两人对视一眼,搓搓手臂,笑着齐声道:“恋爱脑要不得哦~”   可是齐公子比我还恋爱脑啊,我怎么就不能多爱他一点呢?   谢赫瑾笑而不语,找赵管家去张罗课桌,自己带着两位小伙伴去逛园子,逛了一圈,晚饭时间到,钟爷爷等人回来,他又带着小伙伴去介绍给爷爷奶奶们认识。   武爷爷十分给面子,感觉王若雨有点面善:“你爸爸是王齐酒?”   “那是我爷爷。”王若雨恭敬回答。   “哦,对,王齐酒生不出来那么年轻的闺女。”武爷爷失笑道,“这世界真是小,前些日子我还跟你爷爷见过一面。”   王若雨好奇地瞧了小伙伴一眼,谢赫瑾也不知道这回事,见她有些拘谨,就笑着问:“武爷爷,我听说您还夸王家的药酒不错呢?”   “小滑头。”武爷爷笑着隔空点点他,“不老实。”   “才不是,我是关心武爷爷啊。”谢赫瑾笑容灿烂,也不是多藏着掖着,“我听说十月份有一个药酒展会,武爷爷去了,回来就夸了夸王家的药酒,这是钟爷爷跟我说的。”虽然当时夸的不只是王家药酒就是了。   “他说你们元旦就要回家了,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好,我就大概把你们能用到的东西分别提了一嘴。”钟爷爷一副无辜样。   练武的,总容易跌打扭伤,平日里不管是喝的还是外用的药酒,总是少不了的,只是现在许多年轻人都不愿意接老一辈的摊子,许多老方子药酒都不酿了,武爷爷又有一大帮徒子徒孙,他有钱能花大价钱去买那些秘方药酒自己用,徒子徒孙们用不起,他也没那个财力让徒子徒孙全都用昂贵药酒,就想去找新的药酒。   王家是药酒起家,在展会上也颇为出色,但作为一个新兴药酒家族,想要取得武术界的认可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们练武的,最怕药偷工减料。”武爷爷也是有啥说啥,“赫瑾既然提了展会,那礼物就送你们家的药酒吧,我用一段时间,要是效果不错,以后你们王家的药酒质量也能保持,那就谈谈后面的合作。”   毕竟赫瑾这小家伙都直白地提了,那他就给个面子,左右都是找新的药酒,王家的也不差,那他就试试。   王若雨没想到还能有这个惊喜,顿时喜笑颜开:“谢谢武爷爷。”   “嗯,这孩子也像赫瑾一样,不拘谨,乖巧,可爱。”武爷爷就不喜欢小辈们见他跟见了鬼似的害怕,就喜欢这种大大方方的孩子,不过他话也说在前头,“回去可记得跟你爷爷说,我们兴武协会只看质量,要是药酒差了,就是赫瑾面子再大,我也不能给的。”   “武爷爷您就放心吧。”谢赫瑾还是很相信王家的,别的不说,物以类聚,他相信自己身边处得好的人绝对不会让武爷爷失望,“相信我的眼光。”   王若雨很是感动,拍拍胸脯让武爷爷放心,她们家的药酒绝对不会滥竽充数。   在场都不是外人,聊聊就又换新话题了,几人一边往餐厅走一边聊天,晚饭过后,大家在花园中再继续聊,武爷爷给大家煮茶,谢赫瑾偶尔感觉来了,随便玩玩乐器给大家助兴。   到点了,他得回去和齐公子视频,就先告辞,这时候也有点晚了,大家也不再在外面逗留,纷纷回到自己的房间。   “赫瑾还是年轻,见的人不多。”武爷爷这时候才小声和老伙计们说,“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你这是怕王家达不到你的要求?”钟爷爷负手走在前方。   “这与王家又是两码事了。”武爷爷摆摆手,“只是我今日听着他的话,怕他日后吃亏,你和他关系最好,得提点提点他才行。”   “提点什么?”   “你今天没听他的?连连为王家作保,他啊,也就和王家那个若雨小朋友相熟,最多能保证自己朋友的品行,还能管人家一家子?”武爷爷刚刚就想说了,但场合不太合适,“去了药酒展后,王家本也在我的预选之中,我也去了解过这个公司的产品和王家的品性,见过王齐酒几次,倒也不是太担心他们家的药酒会差到哪里去,只是赫瑾若是以后还像今天这样轻易相信他人,难保不会摔跟头。”   “哈哈哈!”钟爷爷算是听明白了,却觉得老朋友想太多,“你真以为赫瑾是普通的小年轻,这孩子,精得很呢,轻易吃亏不得。”   “嗯?怎么说?”   “和他相处久了就知道了。”钟爷爷摇头晃脑,“天机不可泄露也。”   他是最疼谢赫瑾的,他都不担心,武爷爷等人自然也不会担心了,倒是有些好奇他所说的天机是什么。   次日,谢赫瑾捧着杯子,一点点地将温牛奶喝进去,大眼睛好奇地对着武爷爷、查爷爷和简奶奶三人眨了眨:怎么了吗?怎么这么看着我?   早上,武爷爷三人破天荒地没有到林子里玩,还等他一起吃早餐,跟看猴子似的,不停地打量他,他早餐都快吃完了,还在看猴子。   把温牛奶喝完,他轻轻擦拭嘴边的白圈,好奇地摸摸自己的脸,表情十分无辜:“武爷爷,查爷爷,简奶奶,我今天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王若雨和刘诗婷也很好奇呢,不懂为什么今天三位爷爷奶奶这么看小伙伴。   “没什么。”武爷爷看不出什么东西来,摇摇头。   查爷爷和简奶奶也是一头雾水,这怎么看,赫瑾都跟个小孩似的,天真,纯真,乖巧,令人担忧,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赫瑾那双眼睛,诶唷,一眼就能看透,哪里精了?   “都是你钟爷爷乱说胡话。”简奶奶觉得老朋友在忽悠自己。   谢赫瑾、王若雨和刘诗婷转头看向钟爷爷:您说什么了?   钟爷爷悠哉悠哉地喝完碗里的豆汁儿:“是我的错。”   众人疑惑:什么错?   “唉~”钟爷爷叹气,他不该跟这三只傻憨憨老朋友说的,他们能看得出来才怪! 第82章   天色微亮,谢赫瑾打开房门,走到走廊外面,对着院子里的薄雪慢慢打拳。   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雪,早上便停,今晨太阳出得有点早,天气很是不错,地上的薄雪被阳光晒得闪闪发光,看起来有点像一粒粒白色的盐。   小花园中的草木已经裹上一层霜,冰衣晶莹剔透的,摸一摸就冰得不行。   在这样的冰雕花园中打拳,呼吸着早晨的冷空气,总觉得连喉咙和肺都是冷的,才一会儿,他就有些受不了,决定不委屈自己,跑回房间跳到床上躺进温暖的被窝之中。   唉,越是天冷,他就越自律不了。   既然不打拳,那就还能再睡一会儿,这么冷的天,在屋里睡觉是最舒服的,他好好地把被子盖好,闭上眼睛,不大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屋内温暖如春,差不多一年四季都能睡得舒服,可只要想到外面是冰天雪地,他就睡得更香,睡得更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餐厅里候着的赵管家瞧不见人,看看时间,慢慢走到前院房间外面,瞧见房门开着,还以为人已经起了,稍稍放心了一点,又往回走。   重新回到餐厅,又等了一会儿,他还是没瞧见人,觉得不太对劲,又来到前院,房门还是开着的,和他刚刚来时没有什么两样,但这次他稍微走近一点,仔细观察,发现这里静悄悄的,好像根本没人似的。   衣帽间门是关着的,不知道里面有人没有。   “小先生,您起了吗?”他敲敲衣帽间的门,喊了两声,没得到回应,又来到开着门的房间外面,“小先生,您起了吗?”   没得到回应,他也不好进去,这是两位先生的私人领地,他们在的时候,不喜欢别人进去,他们不在的时候,也只有专人可以打扫,其他人进去会让他们心中不舒服。   思及此,他给在外工作的先生打去一个电话,片刻后,屋里响起悠扬的铃声。   震动加响铃两件套轻易将床上睡得香甜的人唤醒,谢赫瑾下意识睁开眼睛,伸手过去打开手机,瞧见是齐公子来的视频电话,下意识接通了,半眯着眼睛躺在床上打瞌睡,困顿得不行。   “齐公子......”   “起床了,再不起床,上课就迟到了。”镜头中的齐衡礼正在吃早餐,笑容温柔。   “呜~~~我......嗯?迟到?”床上的人好似想要撒娇,刚开了个头,猛然坐起来,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时间,“这么迟了!”   “不迟,现在去洗漱吃早餐,不会迟到。”   “哎呀,我昨晚跟大家玩得有点晚,作业都没写!”谢赫瑾着急忙慌爬起床,正要冲去洗漱,想起来他已经刷过牙了,就匆匆往衣帽间跑,跑到一半回来拿上手机,到了衣帽间,随便拿上一套衣服进去换。   大早上的,自己爱人在自己面前换衣服,齐衡礼只看到一抹白色就慌忙关掉视频,轻咳一声,早餐也不吃了,起身去重新晨练消耗精力。   另一边,谢赫瑾穿戴整齐,瞧见视频挂断了,齐公子发了一条说要去晨练的语音,他微微一愣,寻思着齐公子刚刚不是在吃早餐吗?不该早已晨练结束了吗?   他这会儿着急去吃饭,也没时间细想,将疑问抛之脑后,一边往餐厅跑一边发语音。   “齐公子~我去上课咯~”   他冲到餐厅,赵管家瞧见他的身影,快步将早餐拿过来:“小先生,今天吃蒸饺吧,这个不烫,可以吃快一点。”   “好,谢谢宣笛哥。”谢赫瑾坐下来,拿起筷子把一个蒸饺夹起来吃了,面无表情地嚼嚼嚼,完全不管是什么味道,犹如一个没有感情的吃饭机器,吃完一屉蒸饺便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温牛奶一饮而尽,擦擦嘴巴,“我去教室了!”   由厢房改造的教室之中放着四张课桌,此时空无一人,他坐到自己位置上,快速拿出笔记本翻开看昨天老师布置了什么作业,找到对应课本作业本,拿出来刷刷刷开始写。   不大一会儿,早自习铃声响起,外语老师走进来,没听到读书声还稍微没那么习惯,慢慢走近,瞧见他在赶作业,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默默离开教室,来到旁边的教师办公室之中。   早上有四节课,分别是英语、语文、化学和物理,此时另外三个老师都在这里备课。   英语老师扭着小腰,笑眯眯地坐到自己办公桌边:“赫瑾总算有个学生样了。”   其他三个老师微微偏头看过来,先是有些不明所以,后又为学生抱不平。   “赫瑾哪里没有学生样了?”   “你对学生的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赫瑾这么聪明,你以前也对他赞不绝口,怎么好像现在才满意?”   “看不出来,你还藏那么深呢?就赫瑾这脑袋瓜子,哪个老师不喜欢?我怎么听着好像你以前不是太满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英语老师哭笑不得,掩唇摇头,“我的意思是啊,赫瑾以前太老实了,什么事都不用咱们操心,当老师这么多年,咱们什么时候这么省心过了?”   “赫瑾毕竟已经成年了,和真正的中学生不一样。”   “学生省心不好吗?”   “你意思是,你想去给那些纨绔二代当老师是吧?”   “话不是这么说啊,孩子没出社会,性格就是再成熟,总是让人不省心的,可赫瑾太乖巧了,乖巧到有时候我都不适应。”英语老师啧啧叹奇,“本来吧,我觉得是性格使然,可是你们知道我刚刚看到了什么吗?”   “什么?”其他三个老师异口同声。   “赫瑾在赶作业!”   “什么?!”   “对!就是在赶作业!”英语老师笑得不行,“这么一对比,是不是就觉得现在的赫瑾有个学生样了?你们想想,哪个学生没赶过作业?赶作业还算是乖巧的呢,至少还知道写,我现在倒是期待赫瑾哪天不交作业了。”   “你可拉倒吧。”语文老师并不赞同,“人家赫瑾多好一个孩子,你也不盼着他点好,人家好好写作业,那是对自己对老师负责,你倒好,还期待人家不交作业了,现在赫瑾懂事,爱学习,你倒是能这么说,这要是哪天赫瑾真的不交作业了,我看你不着急。”   “这不是只跟你们说说嘛。”   “当了老师,就是不去想自己这个身份,也要对得起人家付的报酬,你这么盼着人家不好,不亏心吗?”语文老师叹气,摇头继续备课。   窗外闪过两道身影,王若雨和刘诗婷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跑到旁边的教室里坐下。   两人是过来当旁听生,陪小伙伴读书的,却忘了问课程表,本来已经尽量早起了,等吃早餐的时候却得知早自习都开始了,怕被老师逮住只能悄悄跑过来,没想到却在教师办公室外听到了老师们说的话。   私教,就是花钱买技能,买服务,说实在话,她们也听得出来英语老师没坏心,可她在背地里这样调侃,其实是有些不合适的。   王若雨两人对视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早自习快结束了,谢赫瑾终于写完作业,拿出课本旁若无人地读书,等到下课铃响才停下来。   “赫瑾。”王若雨终于找到空子和他说话,压低声音,“我想跟你说件事儿。”   “你说。”谢赫瑾把耳朵凑过去。   “是这样的......”王若雨嘀嘀咕咕说完了,“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知道,我也不是想要上纲上线,只是我觉得她可能比较年轻一点,应该不太习惯在咱们这种家庭中教书,嗯,就是,不懂得把嘴巴闭严实了,也,也不太知道到了别人家,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豪门对隐私很注重,王若雨两人也是从小请私教,有这方面的意识,自然就敏感了些。   谢赫瑾听了,知道她们是为了他好,作为他的好朋友,她们也知道自己要将嫂子和谢老师的身份分开,而住在瑾礼园的人明显是知道这两者就是一个人的,她们来提醒他,也是怕这件事情被泄露出去。   不过......   “我是为了学习,只是两句调侃而已,没关系的。”   “你不介意就最好了。”王若雨微微点头,“不过还是让赵管家稍微提点一下英语老师吧,不然她这性子,以后离开了,说不定三两句就被人套了话。”   刘诗婷缓缓颔首:“她的嘴巴是松了点,也没有什么戒心,比较单纯,是该和她好好说。”   “找个时间吧。”谢赫瑾面露思索,“最近我课程紧,老师们也会一直在瑾礼园中住,我让赵管家找个时间私下提点。”   说了这么一会儿,又快要上课了,三人翻开课本好好看书。   谢赫瑾看了一会儿,不着痕迹地观察自己的两个小伙伴,初见时,只觉得她们天真单纯,是两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好似,自从上次落水一事,她们就迅速成长起来了。   三两句话就能看透一个人的本性,明白其中隐患,这样的本事,以前她们是没有的。   果然是苦难磨砺人性吗?   不,放在她们身上,该说的是苦难让人开窍。   王刘两家在商界能有自己的立足之地,生出的孩子怎么会笨呢?只是以前没开窍,才不懂人心而已。   小伙伴们成长了,是好事,就是想到她们是为何成长,心里有些感慨,这么剔透纯真的两个女孩子,本该没有烦恼,不用去烦忧世事的。   “诗婷,你堂姐一家可有继续骚扰你?”他看着课本小声问。   刘诗婷眼底闪过厌恶:“有,常常来我面前扮可怜,说不过我又骂我,烦死了。”   “偏偏还是亲戚,刘伯父也不好赶尽杀绝。”王若雨愤愤不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之前刘伯父很生气的,可被他们求了几次,哭了几次,又心软了,他心软了,诗婷就受委屈了,对那家人说点重话,人家就告状,刘伯父还让诗婷忍,我真是服了。”   被这么一家子恶心人缠着,难怪这两个小妮子成长得那么快。   “他们的手段不止如此吧?”   “哼,明面上恶心人,暗地里也恶心人呢。”王若雨很是生气,正要继续说,上课铃响了。   谢赫瑾转头坐好,英语老师从门口走进来:“Good morning, everyone!”   三人起身跟老师问好,坐下后,大家开始上课,主要是谢赫瑾在学,王若雨和刘诗婷陪着,第一节课才上了十几分钟,王若雨两人就有些如坐针毡。   也不是老师教的只是她们不懂吧,毕竟英语也是常用的,不至于忘了。   可是吧......早就毕业的人回到课堂之中,是真的哪哪都不适应。   难受!   两人跟条毛毛虫似的在下面扭来扭去,英语老师在上面看着,有些无奈,突然觉得齐影帝的陪读还挺优秀的,虽然经常露出含情脉脉的神情,可人家能跟着朗读,跟着写作业,偶尔还能辅导赫瑾的作业啊,现在这两个陪读嘛......   得亏学生是赫瑾,坐得住。   下课铃响,英语老师把作业布置好,笑意盈盈走出去,王若雨猛地松一口气,十分佩服地竖起大拇指。   “赫瑾,你真厉害,你居然没有走过神!”   谢赫瑾正色道:“走神亏的不是我自己的时间吗?还不如好好学习,先把学历拿下,以后再慢慢玩。”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厉害了,怪不得你能学会那么多乐器什么的。”王若雨深以为然地点头,但赫瑾这个专注力吧,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现在跟齐公子已经够聚少离多的了,我当然要趁着他还在忙工作的时候,赶紧完成我的学业,不专注不行啊。”   王若雨:......好家伙,你是为了这个?   “噗嗤!”刘诗婷掩唇笑出声,“我恍惚看到了齐恋脑。”   这名字......三人对视一笑,真是想一次笑一次,网友的起名能力是可以的。   “哦,对了,刚才的事儿,继续说。”谢赫瑾收拾好英语课本,拿出语文课本,“他们在暗地里怎么恶心人了?”   “他们恨我,就各种给我使绊子,不过他们也怕坐牢,不敢做得太过分。”刘诗婷露出一个很不理解的表情。   “诶,你说,明明是他们的女儿谋杀诗婷,诗婷也只是依法把他们告了,保护自己而已,他们不去反思自己对女儿的教育,反倒来恨诗婷。”王若雨也很是不理解。   “反正挺烦人的,恨也就算了,可他们懦弱,不敢下狠手,我连反击都不尽兴。”刘诗婷很是苦恼。   “这种人,得让他们疼了怕了才能消停。”谢赫瑾提醒。   “我们当然知道,可是我爸......”刘诗婷说到这里,很是不高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男人嘛,最易忘情,商人嘛,最是寡义,而这两种人都看重面子,讲究一个点到为止,生怕别人看透了自己的劣根性。”谢赫瑾翻开语文书看下节课要学的内容,嘴角的弧度似有若无。   “你也是男人哦。”刘诗婷忍俊不禁。   “就是就是,你狠起来连自己都骂啊。”王若雨捂着嘴巴笑。   “所以我才最了解男人啊。”谢赫瑾笑眼弯弯,“男人有了体面,就喜欢标榜自己,有些人是为了保护自己与家人,有些人则会牺牲家人的利益来换取自己的一份所谓好名声,就看诗婷觉得自己父亲是哪一种了。”   刘诗婷嘴角的笑慢慢消失,她怎么不明白赫瑾是在说什么?   只是,这是自己的爸爸啊。   “好啦。”谢赫瑾可不是要给自己小伙伴找烦恼的,笑着摸摸她的唇角,用指腹提起来,弄出一个笑的弧度,“咱们诗婷这么聪明漂亮,要天天开心啊,别因为这种事情苦恼,我来帮你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你有办法?”王若雨凑过来,面露期待,“谢老师你是我的神,快说你有什么办法。”   “刘伯父也不一定不爱自己的女儿啊,只是他可能没能看到你的委屈。”   “还没看到呢?诗婷多委屈啊!”王若雨冷哼,“他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   “男女看问题的角度和衡量利益的方法可不一样哦。”谢赫瑾看完一页书,慢条斯理翻页,“你们有没有发现,当初刘伯父不管不顾为诗婷讨公道的时候,诗婷是什么样呢?”   “受大委屈了。”王若雨想想都心痛,眼眶都红了。   “可是现在,在刘伯父眼里,或许更受委屈的已经不是自己女儿了,毕竟那家人也是自己的亲人,女儿已经在蹲监狱,当初那件事情已经了了,再往后发生的事情,就是两码事。”   “什么两码......”王若雨听着就生气,刘诗婷却听明白了,抿唇忍住泪意,“你的意思是,我爸爸已经忘记了我曾经的遭遇吗?”   “他没忘记,不然就会像以前一样接济你堂姐一家,他只是不忍,不想把事情做绝。”   刘诗婷心里稍微好受一点:“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下策,扮可怜,让你父亲一次次想起来你遭遇过什么,他就会心生愧疚,继而向着你,上策,让他想起来,你是他亲生的女儿,是他的骨肉,他理应把你捧在手心里呵护你。”谢赫瑾徐徐指点,“我建议你选第二种,你父亲本就疼爱你,只是现在别人卑鄙,抓住了你父亲性格中的弱点来伤害你而已,你很容易就能让你父亲清醒过来。”   有父爱和没有父爱,对女儿够不够爱,采取的措施都是不一样的,刘伯父当初能坚决把侄女送去蹲监狱,就说明女儿在他心里的份量很重,既如此,诗婷何必委屈自己,扮什么可怜?   “可我要怎么让父亲清醒过来?”刘诗婷也没有什么法子。   “简单啊。”谢赫瑾轻笑,“下次你堂姐一家跑到你们家让你父亲主持公道的时候,你别为自己说话了,就看着你父亲,相信我,当女儿没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父亲会为你冲锋陷阵的。”   “真的?就这么简单?”刘诗婷有些难以置信,她以为要像书里那样,至少要经历几次算计才能让父亲逐渐清醒过来呢。   “你有父爱啊。”   刘诗婷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家试试了,和王若雨对视一眼,两人小手拉小手,十分无情地抛下小伙伴。   “我们现在就回去!”   谢赫瑾:......说好的来陪读呢?   他有些哭笑不得,继续看书,才看两行,王若雨两人又跑回来,心疼地趴在窗台上,留下一句话又跑走了:“赫瑾,你有很多人的爱,尤其是你家齐公子的!”   “真的是成长了。”谢赫瑾失笑。   她们听出来他懂得这些计策,就是因为他经历过,还猜出了他曾经用的是第一种办法去获取父亲的“爱”。   “算你们有点良心,但良心不多。”   哼,知道我没有得到过父爱回来安慰我,可就安慰这么一句,真是的,什么小伙伴,你们姐妹俩是真爱,我是意外吧?   姐妹俩走没多久,钱书茗就开车到瑾礼园找人,这会儿谢赫瑾正在上课,是赵管家接待的他。   “什么?!她们走了?”   “是,说是要回家找爸爸。”赵管家笑着点头,隐约觉得有内情,还可能跟小先生有关,所以......他当正常事,“可能是想爸爸了?”   “那个,帮我跟赫瑾说一声,我来看过他了啊,我先走了。”钱书茗一边走一边给自己未婚妻打电话,接通后,有些无奈,“诗婷,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   “啊?你们的时间刚好?坐下一班飞机不行吗?”   “不行,我有正事儿呢。”刘诗婷断然拒绝,“你放心,若雨在我身边呢,我不会有事的,么么么!”   电话挂断,钱书茗眼神十分沧桑:......我真像个大冤种,真的。   心生不甘,转头回去:“赵管家,那个,诗婷来这里有提过我吗?她有说什么时候去找我吗?”   “......我看诗婷小姐这次好像格外苦恼,应该没心情谈恋爱。”赵管家答非所问。   “我正是要找她说一下怎么解决她的事情啊,可人都逮不到。”   “或许是您不够霸总?”   钱书茗:???   “您该学学咱们家先生,什么麻烦都挡在外面不让我们家小先生苦恼。”赵管家好像很恨铁不成钢,又好像在炫耀,“您这样,还是不够成熟,要好好反省了。”   钱书茗确定了,这家伙就是在炫耀呢,他一点也不想听,转身往外走,又有些不服气。   思及刘家的事情......好吧,还是老婆比较重要。   “喂?衡礼,我问你件事,就是,如果......”他粗略将未婚妻遇到的事情说了点,“你觉得我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其实我知道问题就出在我未来岳父身上,只要解决了他,事情就彻底解决了,可我不知道怎么解决他,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我不了解你岳父,但谁说一定要解决你岳父?要解决那一家人不是更简单吗?直接把人逼走......”齐衡礼顿了顿,“你说她们来找赫瑾,然后突然又跑回家了?”   “对啊。”   “那没事了,你小子还是找别的事情来挣表现分吧。”   钱书茗:???   时至中午,谢赫瑾放学吃午饭,和齐衡礼视频的时候,听他说起了这件事儿。   “诗婷是我的好朋友啊,我当然要帮她,我聪明吧?我这个法子肯定很好!”   齐衡礼想想还真是,笑着点头:“赫瑾比我聪明,让刘伯父动手确实更好。”   “是吧?而且这是诗婷和刘伯父父女俩的事情,让他们解决更好。”   他看得太透彻,透彻到齐衡礼心疼,但后者并没有去谈以前那些可能会刺痛爱人的回忆,那些都过去了。   谢赫瑾叽叽喳喳说了好一会儿,瞧见齐公子一直在认真看着自己,听自己说,因为上衣的布料垂坠感比较强,领口敞开,他盯着看了一会儿,想到上次肉肉吃不饱的事情,颇有些幽怨地端起水喝了半杯。   “齐公子~”   “嗯?”齐衡礼挑眉,眼眸温柔。   “你领子扣起来,我现在见不得。”   齐衡礼默默把衣服拉好:他忘了,这不是在家里,勾引得了吃不到,失策。 第83章 补6.29更新   天色渐晚,廊下挂着几盏用于照明的灯笼,暖黄光芒照在地上,添了几分温馨。   谢赫瑾慢慢走回前院,地上的影子一会儿长一会儿短,院中安安静静的,一团团白雪从天空飘落,风吹得比下午要急一些,瞧着今晚要下大雪了。   进了前院,他瞧见赵管家在和爷爷奶奶们聊天,便走过去笑着坐下来听他们说,等大家聊完了才轻声问:“宣笛哥,今天还有司机要上下山吗?”   “没有了。”   “明早呢?”   “农场在凌晨会送菜过来。”   “我瞧着雪越来越大了,以后送菜让雪小的时候再来吧,免得有危险。”   “好,我和农场那边说。”赵管家微微颔首退下去吩咐。   “住山上是不太方便。”钟爷爷觉得他吩咐得好,风雪大了还挺危险的。   “是啊。”谢赫瑾也是有些心有余悸,“我昨晚瞧见个新闻,说有户人家冒雪进城卖菜,中途车子熄火了,差点冻死在路边,还好路过的司机把人救了,咱们家的农场离得也不是很近,一来一回要不少时间,要是出了事,我万死难辞其咎。”   虽然往年没出过事,但也不能抱着侥幸心理,一口新鲜菜而已,不吃又不会死。   “其实我瞧着你这山上挺多空地的,反正山已经买下来了,不如也在这弄一处农场。”简奶奶这段时间也是在山里混熟了,“我瞧着东边小瀑布那边挺好的,地势平坦,小山谷还避风,离这里也近,以后就是大雪封山也有新鲜菜吃,没必要让山下送过来。”   家里农场挺多的,产出的菜和肉吃都吃不完,谢赫瑾不是很想再弄一个,但想着家中一年到头都有老人在住,多在十里山上弄一个农场也没有什么。   “那我让赵管家明年弄一个小农场。”   “唉,说起来,今年的天气是比较多变,过几天我也要下山了。”简奶奶也是有点想家了,“对了,赫瑾,你家的射箭场对外开放吗?”   “我也不常去,简奶奶要是想要拿去用,尽管用就是了。”谢赫瑾笑了一下。   “你家的射箭场用的全是好料,设施齐全,怕是砸了不少钱,我哪能随便用。”简奶奶摆摆手。   “本来这射箭场也是齐公子建来给我玩的而已,没打算用来做什么正经事,要是能帮到简奶奶,我和齐公子都高兴的。”   “你家那口子建的?”简奶奶有些惊讶,“我还以为是你建的。”   谢赫瑾弯唇笑,眸底黑亮:“我哪想得到那么多,就是想得到,我也没那么多钱啊。”   “你要射箭场,是想给你徒弟的学生们用吧?”钟爷爷不愧是交际花,消息很是灵通,“我听说她最近没找到合作的射箭场?”   “又被你知道了。”简奶奶是一点不意外。   “唉,这满京市,寸金寸土,外头的射箭场收费昂贵,计时还短,一群学生哪里付得起这样的价钱。”钟爷爷摇摇头,“不过你不是有几个射箭场吗?”   “这不是收的徒弟多吗?”徒弟多了,射箭场就不够分了。   钟爷爷嘲笑她:“让你收那么多徒弟。”   “没事,我这不是有一个射箭场吗?”谢赫瑾笑着打圆场,“简奶奶尽管用就是,学生们的吃食,到时候瑾礼园这边也一起送过去。”   “那好,等比赛结束,我一并给你算钱。”   “不用,孩子们求学辛苦,我这射箭场空着也是空着,他们尽管用就是了,简奶奶不必如此见外。”   “钱倒是其次。”钟爷爷插嘴,“主要是一群学生过来,安全上一定要注意啊,要是学生们出了什么问题,那可是很麻烦的事情。”   “到时候我们正式将场地租过来,由我们自己负责学生的活动和训练。”简奶奶立刻道。   谢赫瑾低头饮茶,眼底的亲切稍稍淡了些,抬眸放下茶杯,笑着点头:“我也不懂这些,让赵管家来谈吧。”   钟爷爷跟着喝茶,瞥了一眼他,心里叹气。   过一会儿,赵管家过来,谢赫瑾和他说了这件事情,笑容弯弯:“等简奶奶的徒弟到了,你交涉好,把场地租出去,价格上宽泛一些,合同条款你好好看,我不懂这个,就没法给意见了。”   赵管家微微颔首,眼底闪过精光:“好,我会处理好。”   “那就谢谢赫瑾了。”   “简奶奶不用客气。”   武爷爷不停喝茶,查爷爷不停煮茶,简奶奶很是高兴地给徒弟发消息,都没察觉到钟爷爷的笑有些无奈,至于谢赫瑾,还跟之前一样待人亲切。   晚饭时间很快便到了,大家吃了饭,谢赫瑾说要回去作曲:“钟爷爷,我的琴好像有点问题,你能不能帮我去修一下。”   “好。”   两人一起离开,往工作室走去。   进了屋,钟爷爷叹气:“唉,赫瑾啊,人有亲疏远近,你别和你简奶奶生气,她也只是为自己徒弟着想,急了些。”   “其实还好。”谢赫瑾笑着摇头,如常将把自己的琴拿出来,他并没有生气,他也不过跟简奶奶相处了一段时间而已,哪里比得上亲徒弟,自然不会觉得不公,“您瞧瞧,我昨晚试音的时候觉得音色有点问题,您帮我看看。”   “真坏啦?”   “真的。”谢赫瑾笑着点头,“可能真是天意吧,不然我还得找个机会私下跟您道谢,这件事情是我经验不足,刚刚谢谢钟爷爷提醒。”   这里终究和以前他所待的地方不一样,他以前没管过这种事情,实在是没经验,就考虑得不周全,简奶奶提了,他就应了,想要行个方便。   只是令他有些唏嘘的是,在钟爷爷提醒之前,简奶奶并未提租场地的事情,当真是没考虑周全?   本身就经营着多家训练场,又教导过多名学生,怎会不知其中利害?   不过是因他这里是新建的射箭场,简奶奶自己也怕出问题,却又急需场地,故而想着若是真出了问题,那就多一人为自己徒弟分担责任罢了。   唉,终究是还不够亲近,这也可以理解,只是到底令他有些寒心。   古琴是有点问题,钟爷爷把琴收好:“我拿回去,明早帮你修了。”   “钟爷爷不必着急,反正您也送了我几张琴,您什么时候有心情就什么时候修就是了。”谢赫瑾笑着点头,“对了,我听说钟鸣哥想要找个院子自立门户?”   “是啊,他也该独立了,该建一个自己的工作室历练几年,不过京市人才济济,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不容易,他还在找。”   “赵叔说,我们家里在浦银路那边有几处院子租出去几年了,我到时候去问问。”   “突然停租不好吧?”钟爷爷不太想跟别人抢地方。   “也没有,咱们家的院子要是匀不出来,浦银路那边多是旧识,到时候去打听打听,那么多院子,总有一处是空的吧?”   “这倒也是。”   谢赫瑾送钟爷爷回他的院子,回来后,朝赵管家颔首,后者才走过来:“小先生,这是我让律师紧急拟定的合同,您先过目,看要添点什么。”   “明算账就行,租金少点。”谢赫瑾拿过来仔细看,“等那群学生来了,我们不要插手射箭场的管理,但是要好好盯着射箭场,有些麻烦能不出就不出,等租了这一次,以后射箭场就不要往外租了,咱们自己用。这次是我自己揽了麻烦,得靠你多看顾点了,抱歉啊。”   “小先生说笑了,我本来就是管家。”赵管家笑着摇头。   过一会儿,把合同看完,谢赫瑾微微叹气:“你们考虑得周全,我没有什么要加的。”   赵管家把合同拿回来:“小先生不用苦恼,虽说真心换真心,可也防不住有的人不想换。”   这个时代比他以前想象得干净,他如今其实是挺喜欢把人往好处想的,只是......谢赫瑾敛眸,“不管怎么样,这次是我惹了麻烦,我对人不设防了,却留了别人伤害我的隐患,这也是不对的,把瑾礼园的房间名录给我一份,我们这园子以后会住进来的人多,有些人以后也不用那么亲近,等人离开了,房间就不必留了。”   “是。”   “你觉得,这么多住进来的前辈,还有谁是不真诚的吗?”   “据我观察。”赵管家拿出手机,找出一份名录,翻开点了点,“这位洪老爷子和这位秦老先生,可能没那么真诚。”   “有自己的小心思倒也正常,不是主动给我埋雷就行。”   “上次他们离开前,不是给您发了一份邀请函吗?我打听到,他们好像私底下给人透露,您会出席并且要将画作拍卖之事。”   “这件事他们虽没跟我说过,不过也只是一个噱头而已,对我也没影响。”   “他们也没打算让您真的拿画去拍卖,在瑾礼园住了那么一段时间,也知道您的脾性。”赵管家继续,“若是只是这件事,我倒也不会继续跟,只是我听说他们还往外透露,自己的徒弟受过您教导,这件事情虽然没有大肆宣扬,可也有挺多人知道的,我查过那两个名不经传的画家,拜师多年也没太大长进,怕是要走歪路,他们这样做分明就是在消耗您的名声,借您铺路还怕您知道。”   当时楚爷爷的展览会时,洪老爷子和秦老先生并不在楚公馆,但他们都是国画协会的人,当时□□国画委员会的其他成员听说他的事迹,又听说有不少人要来他家住,便也有几个想要一起过来的。   他虽不认识这些人,可也不能说没见过就拒了的,而且他也想多认识其他老前辈,就答应了,后续相处也愉快。   只是,事情不可看表面,表面漂亮不代表内里也是漂亮的。   “麻烦宣笛哥一直照顾家里了。”谢赫瑾用指腹点点这两人的名字,“房间空出来吧。”   赵管家笑着点头:“我早就想跟您说了,好在现在也不算晚。”   “以后这些事情不用找时机,直接说就是了。”   “这不是瞧着您跟这些老先生老奶奶相处得很好吗?还是怕您伤心。”   “没什么好伤心的。”谢赫瑾失笑,“别人真心待我,我也会真心待别人,就像你说的,真心换真心,若是别人不真心,那我也将真心收回来就是了,而且你瞧瞧,来我们瑾礼园住的几十号人里,也才只有三个不够真诚的啊,世上还是好人多的。”   “您说的是。”赵管家见他看得开,也高兴,“对了,小先生,有几个我们之前接触的马场来问,年底进了几匹新马,问您要不要去瞧瞧。”   “马场那边爱兰和新帝适应得怎么样?天气变冷了,没有生病吧?”新帝就是西迪的新名字,之前说要给小马取名,怕小马不适应,就取了个读音相近的名字,后面果然适应良好。   “没有,昨天饲养员还带出来跑了几圈。”   “要买新的马不仅要我和齐公子满意,还要让爱兰和新帝能接受才行,这件事,你让饲养员当当参谋,他们是专业的,应该能先筛选出合适带到家里来的马。”谢赫瑾还是很在意他和齐公子选的马的,平日里偶尔会骑一骑,家里马不多,他不希望它们有那一匹会受委屈。   “好。”   “还有,明早齐公子就到家了。”谢赫瑾皱眉,“他是连夜到的京市,飞机落地才三四点,你让人去打扫好市里的房子,跟小张说一声,大家好好在那待到天亮,别连夜上山,太危险,这件事我也会和齐公子说的。”   “是。”   “现在天气不太好,可能我的课程结束得比之前计划得早,给老师们的礼物你提前准备好。”   “是。”   谢赫瑾又想起来快到元旦了,该给大家发年终奖,过年的礼品也该准备好,又让赵管家注意一下,这都是往年做熟的,他提一提,赵管家自会处理好。   家里的琐事忙完,他去写完作业便到自己的工作室里弹奏曲子,过了好一会儿,灵感倒是不断,却又有些阻塞。   国庆晚会和春晚晚会的曲子他都交付给导演了,他现在正在为国家博物院的展区作曲,只是他对历史的了解终究还是不够,灵感零零碎碎,相应的demo瞧着合适,却串联不起来。   之前帮他梳理历史的历史大家们都回去了,他也没那个面子把人再请到家里来,想了又想,决定还是跟国家博物院求助。   他没面子,国博有吧?   时候不早,他瞧见孙叔还在线,便和他说了这件事情,让他去谈谈。   片刻后,又回到房间,拿出手机,瞧还没到齐公子下班的时候,便先进去洗澡,趴在床上等了好久也没等到齐公子拨电话过来,不知不觉间又睡着了。   凌晨时分,齐衡礼坐在简陋的化妆间中让化妆师帮忙卸妆,窗外风声呼呼,还能听到村里的狗在叫:“小张,现在几点了?”   “一点多了。”   齐衡礼在拍一部公益宣传片,本来就是三两天的戏份,今天就杀青了,可对手戏演员吃了个晚饭回来就变得很奇怪,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状态差得不行,怎么拍都拍不好,NG了很多次,饶是他想把人带入戏,对方也配合不上,总是走神,本以为是情绪找不到,可换了几场戏也都过不了,拍到现在都没一场戏是能拍好的,整个片场包括导演都生气了,又没办法,只能先不拍,让对方回去找好状态,等周一再来拍。   出了这个意外,他今天都能没和赫瑾视频。   齐衡礼重重叹气:“手机给我一下,我看看他有没有给我发消息。”   小张把手机拿过来,他没私自乱看:“我这边收到了赵管家发来的消息,他说让我们下了飞机就到市里的房子住,不要连夜赶回家,京市雪有点大,这样不安全,哦,对了,他说这是嫂子吩咐的。”   “这也是赫瑾在关心我们。”齐衡礼有点高兴,想想也是他考虑不周,“以后要是下雪下雨行车不安全,如果不是什么非必要的事情,就算我说要赶回去,你们也记得提醒我,安全为上,别老顺着我。”   “我们问过老杨,他说这些天气不影响开车。”小张摆手,他们是喜欢顺着齐哥,可也没想过要把自己的命搭上,这不至于。   “赫瑾既然提醒了,那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提醒了他才来和我们说,不管怎么样,还是安全为上。”齐衡礼自认还是很了解自己的爱人,他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么一句醒,“我是想回家,可再想,也没有将大家的安全置之不理的道理,行程虽然是我定,但你们也要多考虑其中安全性,毕竟我总有考虑不周的时候。”   小张几人对视一笑:“好,齐哥,你就放心吧。”   叮嘱好大家,齐衡礼打开手机,只看到赫瑾发了一条问他在不在的消息,这是他们两人的暗号,意味着发消息的人有空了,另一个要是有空,也不用回,直接拨电话或者视频就行。   消息都是十点多发的了,那会儿他本来应该下班了,可惜出了意外,他没能视频,这会儿他倒是有空了,可时候也太晚,估计赫瑾都睡着了。   但他也怕赫瑾一直等,便给了一条回信,没等到回复就知道人是真睡着了。   “去打听一下,李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打听了。”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小李自然知道齐哥要知道怎么回事,“听说是公司高层发话要冷藏他,让经纪人把他的工作都撤了,他正慌得不行呢,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被冷藏,还没查到。”   “怎么还那么笨。”齐衡礼很是无语。   被冷藏又怎么样?经纪人撤了所有工作又怎么样?这次跟他合作的公益宣传片不是没有撤吗?   李眺肯定会被雪藏一段,可等公益宣传片一播出就能翻身,经纪人要真的放弃他了,肯定会想办法把这部戏的角色也搞没了,可直到现在,剧组都没听到风声,显然经纪人在对公司高层阳奉阴违,要保他。   可他倒好,自乱阵脚,要是把这份工作也搞没了,那才是真的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要去提醒吗?”   “去吧,他演技不错,心肠也好,听说家里挺困难的,能帮就帮一帮。”   “好。”小李走出去。   化妆师小心翼翼把他脸上的妆都卸了,笑着给了几张面膜:“齐哥,您这几天冷风吹得多,待会儿把这张面膜敷了,在飞机上敷这张,回家早晚各敷一次,护肤步骤和要用的护肤品我待会儿发给您,您照着做就行。”   齐衡礼颔首,认真接过面膜,记下她的话:“我知道了。”   大家一起收拾好东西,之前定的航班来不及了,他们得开车到隔壁市,坐一段高铁再乘坐飞机回京市,时间比较紧,匆匆忙忙离开。   早晨,谢赫瑾起来才看到齐公子给自己发的消息。   “高铁转飞机?还是连夜赶路?”他瞧着都心疼,“早知道昨晚就别睡那么早了,撑到凌晨让他们别回来了。”   赶路是最累的,别看都是在坐车,不用走路,可其中的疲累却是难免的,他赶过飞机坐过车能不知道?   这会儿,齐公子他们的飞机已经落地,人已经在回家路上。   “赵管家!”他快速洗漱,衣服都没换,穿着睡衣跑到客厅找到人,“去把房间打扫好,让小张他们好好休息,齐公子他们是转车回来的,路上太辛苦了,天气又这么冷,煮个姜汤驱寒吧,还有,准备好外套,山上比较冷,他们下车就让他们穿上。”   “是。”   吩咐好了,他才回房间去,打打拳,换好衣服出来等齐公子他们回家。   半小时后,老杨开着车回到瑾礼园,车还没停稳,谢赫瑾就抱着一件厚外套跑出去,等车门打开,第一时间把外套围到齐公子身上,男人比他高,他穿得比较费力:“你自己扣好扣子,衣服穿那么薄,风灌进来着凉了怎么办?”   穿着毛衣大衣的齐衡礼露出被冤枉的委屈表情,正要为自己正名,瞧见爱人微微嘟着嘴,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咽下没说的话,十分识相地点头:“我回来太急了,忘了加衣服,但车里开了空调,不会冷的。”   “你也知道自己回来得急啊?”谢赫瑾轻哼,瞪了他一眼,扣扣子的动作一停,用手轻轻推了他一下,“原先你说要坐夜机回来,我就让你别这样了,回家也不急一时,你倒好,一意孤行。   行吧,坐夜机就坐夜机,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我也习惯了,知道你是想早点见我,我也想早点见你,我就自私点没怎么阻拦,可是我昨晚都让赵管家提醒了,行车注意安全,你倒好,加班到凌晨不想着好好休息,还连夜转乘,取消行程很难吗?”   青年絮絮叨叨的,全是关心的话语,齐衡礼微微弯腰低声哄:“我答应你要回家的,而且我们这么多人,是轮流开的车,而且我们开得慢,很注意的,我也是想你,赫瑾别生气了,我跟你保证,下次不会了。”   谢赫瑾回想他们的行程,算算路程,的确是开得慢,也算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可到底是夜间行车,还是危险,但齐公子也是想回家见他,他再揪着不放就跟得了便宜还卖乖一样。   “下次不许了,你要是还有下次,我以后都不敢让你抽空回家了。”   “好,我听你的。”   “还有啊,记得给小张他们多发点奖金,人家这么辛苦陪你跑回来,也不容易。”   “好,奖金发厚厚的。”   见他什么都答应,谢赫瑾勾起唇,也被哄得高兴:“那你吃完早餐,记得回房间休息。”   齐衡礼眼睛一亮:“好。”   瞧他的表情,谢赫瑾就知道他想歪了,唉,本来他也是这么想的,可齐公子昨晚熬夜了,他就没那个心思了,警告性瞪他一眼:“只睡觉。”   轰隆!   齐衡礼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忙了一周,全靠这念头支撑着呢,不会......   “赫瑾......”   “太累容易疲惫,疲惫容易老态哦~”   瞧着爱人水嫩的皮肤,再想想自己吹了几天的冷风和彼此的年龄差,齐衡礼面色一肃:“好,我一定好好休息。”   “还有,齐公子下次要是还像这次这样不知道为自己着想,那......”   齐衡礼的心提起来:“那怎么样?”   “你就出去工作吧,别回家了。”   齐衡礼心抖了抖,哪里还敢:“我下次一定好好规划行程。”   谢赫瑾失笑,真是的,怎么一个威胁一个准啊。   不过,这也是齐公子爱他的证明不是吗?   微微抬头,亲了一下齐公子的下巴,弯眸朝他一笑:“睡到中午,记得起床。”   “嗯,我一定会按时吃饭。”齐衡礼保证道,低头亲了一下爱人的额头,一副我十分懂事不惹你操心的样子。   谢赫瑾:......行吧,给你机会你不把握,那你就纯吃饭吧。 第84章 6.30更新   一觉到中午,齐衡礼从床上起来,瞧见床边放着一张躺椅,而爱人就坐在那里看书,被陪伴的满足感油然而生,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明显的笑意。   “起啦?”谢赫瑾听见动静,放下手中的历史书,他没听到闹铃响,肯定还没到十二点,看一眼时间,果然如此,“还要继续睡吗?”   “睡饱了。”齐衡礼掀开被子,坐到床边,把爱人抱到怀里,“让我抱抱。”   谢赫瑾用手揽住他,嘴角弯起,眼眸含笑,因他坐着躺椅,两人高度落差有点大,抬头仅能看到男人的下巴,也亲不到人,就埋头在他怀里蹭了蹭,感觉头皮有点紧,小声提醒:“你按着我的头发了,松一松。”   “嗯。”   “真的不困了吗?你才睡一个早上。”   “不困了。”昨夜连夜赶回家,虽然挺累的,但回来的人多,中途每人都有时间休息,也不算熬大夜,睡一早上也补回来了。   “明年夏天,十里山的庭院就全都修好了。”谢赫瑾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男人侧身抱着,自己抓起男人的小臂晃了晃,男人察觉到他的意图,把手送到他手边让他玩。   玩着自己男人修长的手指,他继续:“我看过赵管家给我的房间名录,发现咱们瑾礼园并没有那么多房间,以后前辈们来十里山,全都安排在瑾礼园的话可能不太合适。”   齐衡礼沉吟:“我记得园子里有不少房间,还不够住?”   “要是只用来住,那就是全都扎堆来也够,可我瞧着现在的房间安排不太合理,你也知道,老前辈们都在自己的行业中浸淫几十年,不是随便就能有所进步,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的空间来感悟,住得太近其实并不太好,要安排得开,还得根据每种职业来安排才行。”   “钟爷爷怎么说?”   “早上我也问过他的意见,他说平日里其他爷爷奶奶偶尔会说两句,只是大家不太好要求太高,就没跟我说,我想着爷爷奶奶们都对我那么好,总不能让他们都住得不舒心吧?”   “那倒是,来者是客,我们肯定要安排好。”齐衡礼垂眸,觉得在理又有些担忧,“但这样会不会影响你和前辈们的交流?”   “不会。”谢赫瑾笑着摇头,“交流这种事情,也就刚开始的时候恨不得一天有48小时才好,一旦过了这个阶段,就不是三言两语或是一两次交流就能有所进益的。”   “我不太懂这个要怎么安排,你和赵管家商量好就是,我全力支持。”   “我就是跟你提一下,免得你不知道。”谢赫瑾自然知道齐公子不会不支持自己,笑着继续跟他说准备如何安排各位老前辈的住处。   如今他认识人最多的就是古典乐、国画、书法和棋艺四行,古典乐需要弹奏,有时候可能会吵到邻居,就安排在一个庭院,每个人的住处离远一点,国画、书法和棋艺可以安排在一个庭院,其他行业的前辈们可以安排在一个庭院。   这样一来,房间的安排就合理多了。   齐衡礼听着,觉得他应该不是突然想到要让前辈们住到其他庭院这件事:“你做这个决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吗?”   “我就知道瞒不住你。”谢赫瑾捏着他的手,和他说了简奶奶的事情,语气稍稍带上一点点失落,“之前也是我欠考虑,就一股脑全安排到瑾礼园来了,现在有一点点后悔了。”   “不用因为这些事情苦恼。”   “我也没有苦恼,就是觉得自己做事太欠考虑。”   “也没有欠考虑,安排到瑾礼园也没什么,左右大家也不是住一起,不影响。”   “可全安排到这里就显得我太好骗了呀。”   “你好骗?”齐衡礼挑眉,带着几分笑意。   谢赫瑾稍稍推开他,身子往后倾让自己能够看到他的表情,眯起眸子轻哼:“感情淡了是吧?居然这么说我,我怎么不好骗了?”   “好好好,你好骗你好骗。”齐衡礼立刻投降,笑着把人抱回来。   “反正总得让人知道,我不是什么都不计较的。”   “赫瑾做得对。”齐衡礼认真点头,“你尽管放开手做,只要你开心,怎么做都没关系,人生短短几十年,没必要因为别人委屈自己。”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我遇到的好人很多,若能再设一次筛选,以后到我面前的,那就全都是好人了,我便是连一点点委屈都不会受了。”   好人也不一定不会给你委屈受啊,不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彼此之间更真诚,那自然是相处得更舒坦。   齐衡礼抱着爱人,闭上眸子:“孙叔跟我说,你拿了一份古典乐的金奖,过两天让你记得去领奖杯,不用留下拍照,不过获奖作品要拿去个主办方展出三个月,你到时候记得在围脖上配合宣传。”   “好。”   “有点饿了。”   “那我们去吃饭。”   “再抱一会儿。”齐衡礼叹气,“我好不容易回来,结果什么都不能做,你总得让我再抱抱。”   “......吃了饭再抱嘛~”   没得到回应,齐公子还在继续抱,谢赫瑾弯唇:“你早上刚跟我说你会按时吃饭哦~”   “......”齐衡礼恋恋不舍放开,“好吧,我们去吃饭。”   两人一起到餐厅吃午饭,没瞧见老杨他们,就问了几句,这才知道他们十一点多的时候就来吃过饭了,现在正在湖边玩。   “起那么早?”谢赫瑾略有些吃惊,“不累吗?”   “我瞧他们还挺精神的。”赵管家笑着回答。   谢赫瑾又看向旁边正在夹菜的齐公子,这家伙也是精神奕奕的,每次熬夜之后,都是休息几小时就行,说什么是习惯了。   他就不行,熬夜一次,非得睡十几个小时才能补回来不可。   唉,说起来,之前他也震惊过齐公子熬夜后的精神,可这次再亲眼所见,还是不免震惊。   “下个月不是元旦吗?”他回过神,笑着夹起碗里的菜吃了,觉得味道不错,“你也吃,别只给我夹。”   “好。”齐衡礼把手挪回来,吃了一口饭,“元旦怎么了?”   “我去找你好不好?”   “你不是要补课?”   谢赫瑾戳戳碗里的米饭,挑了一点上来吃了:“我那天要去参加非遗系列宣传片的面试,补不了课,你正好也在附近工作嘛,我结束得早的话,可以去找你啊,在你那边过夜也可以的嘛,最多第二天早上起早一点回家上课咯。”   “一月份都深冬了,雪下得大,在路上不安全。”齐衡礼不同意,“也不缺这一次见面,等过元旦,我也快放假了。”   “我想见你嘛。”   “今天才跟我说要注意安全。”   “......”   瞧见他噘着嘴巴好像能挂十个油瓶的样子,齐衡礼失笑,赶紧哄:“来,吃一下这个鱼,味道不错。”   吃了他的鱼,谢赫瑾稍微被哄好,抱怨一句:“早知道今天就不教训你了。”   “所以啊,赫瑾可要时刻以身作则,不然你说的话,我以后可不一定听。”   “威胁我?”谢赫瑾睨他。   “吃鱼。”   “别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威胁我?”   “这个鸡不错。”   “哼!”谢赫瑾把碗推开,“我不吃饭了,你吃吧。”   “我错了我错了。”齐衡礼赶紧把碗推回去,讨好地笑,“你才了两口,我给你道歉,我不该威胁你,你好好吃饭。”   谢赫瑾才不是真的要饿着自己,不过现在有时间嘛,作一作咯:“我要喝粥。”   齐衡礼去给他盛粥。   “一个咸菜都没有,我怎么吃?”   齐衡礼去给他炒咸菜,端一碟子过来。   谢赫瑾勾起唇,表示自己还算满意,张开嘴:“喂我。”   齐衡礼任劳任怨,笑着慢慢把一碗粥喂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还吃吗?”   “是我在耍脾气诶,你别笑得那么开心好不好?”谢赫瑾没忍住,笑出声,真是服了他了。   “我家赫瑾朝我撒娇,我不能开心?”齐衡礼脸上的笑压根止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肚子,“我再给你盛一碗。”   “算了,我不吃了。”   见他是真的不想吃,齐衡礼笑意微顿,有些担心:“不舒服吗?”   “哎呀,你先把饭吃完,待会儿就知道了。”   “你先吃饱。”   “我不想吃太饱。”   齐衡礼还要劝,谢赫瑾撅起嘴巴故作不高兴,大眼睛瞪着他,似乎在说:你再吵我试试?   一顿饭吃完,齐衡礼还扫一眼旁边的空碗,准备去盛饭哄自家耍小脾气的小朋友吃饭,可后者却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拉着他的袖子让他看过来。   “齐公子休息好了吗?”   “休息好了。”齐衡礼不明所以。   “吃饱了吗?”   实在是不明白他怎么问这种明显有答案的问题,而且一问还是两个,齐衡礼有些迟疑地点头:“嗯。”所以呢?   “齐公子真乖。”谢赫瑾笑眼弯弯,站起来亲亲他的嘴角,扯着他的衣领要走,“齐公子乖乖休息乖乖吃饭,对我的承诺都做到了呢,走吧,咱们回房间。”   “回......”齐衡礼恍然大悟,喜笑颜开,迫不及待地扛起人跑起来。   傍晚时分,雪又开始下起来,谢赫瑾再度恋恋不舍地将自家男人送走,不过这一次,他不耍性子了,好好换了厚厚的衣服,把人送到车上。   “齐公子~你要想我哦~”   “我下周......”   “那不行。”谢赫瑾捂住他的嘴,轻哼一声,“你好好工作吧,别老想着往家跑。”老这样连夜赶,出事怎么办?   齐衡礼有些幽怨,暗道莫非是下午的表现没让爱人满意?上次还拉着他不让走,这次直接让他别老想着往家跑......   砰!   车门被狠心关上。   “好啦,快走吧,再不走天都黑了。”这样多危险啊。   “赫瑾。”齐衡礼把车窗放下,伸手抓住爱人的手絮絮叨叨,“记得想我,还有,最近京市风雪大,好好在家待着,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别老在走廊弹琴吹箫,外面没有冷,生病了不好......”   谢赫瑾听他说了好久,眼巴巴地瞧着,真不想放自己男人离开啊,可天晚了,还下着雪,还是早点下山吧。   “我知道了,你到了记得给我发消息。”   齐衡礼迷茫地看着爱人松掉的手,温柔的黑眸好像要碎掉了:......以前赫瑾还会依依不舍拉着他的手说聊几句呢,现在句句都在赶他走,他下午表现有那么差吗?   “我是担心你的安危啦,上次看了冒雪开车的新闻,可把我吓着了。”谢赫瑾最终还是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赶紧安抚。   那就好。   齐衡礼松一口气,轻易被哄好:“那,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哦。”   “你在家也注意身体。”   “......”这说得好像我老了似的。   车子开走了,谢赫瑾微微叹气,好了,自己的男人走了,他又得独守空房了。   何以解忧?唯有学习。   他回去刷刷刷看了几个科目明天要上课学的章节,又刷刷刷做了一些题,再刷刷刷看了点课外书,感觉心情平静了许多,重新拿出手机冲浪。   最近《云海传》正在热播,许多角色陆续上桌,体体面面地把这份热度给瓜分了,谢赫瑾也因为《云海》一曲加入瓜分热度的行列,不仅粉丝刷刷涨,现在还到哪都能听见他的几首曲子。   因风格不同,曲子能应用到不同的场所,就连《听,响铃了》这首阴森森的曲子都能在寿衣店等地方使用。   为此,他还上了一个热搜:满城尽放谢之曲。   怎么说呢?谢赫瑾的曲子实在是太能降维打击,一个地方放了他的曲子,其他地方不放,那客流量就会变少,为了吸引顾客,现在每个店铺都要争着抢着放谢赫瑾的曲子。   而自从他的曲子《江山万里》上了国庆晚会,身价和逼格都打上去之后,孙叔就开放了版权授权,他也能收版权费了。   小店铺播放他的音乐,工作室也懒得追究,但有名有姓的品牌店要播放就得交版权费,其他平台和其他行业也想要他的音乐授权,也因此,他现在每个月都有源源不断的版权收入,他就是不工作了,以后也能靠版权养老。   要不娱乐圈的人怎么都说要有自己的代表作呢?   就拿齐大影帝来说吧,他自从铸就神格后,表面上虽然都在拍戏,的确也是只做演员,没去当导演或者其他职业捣乱,可也投资了不少影视剧,自己主演的和其他人主演的都有,手里的版权不少,谢赫瑾神格都没铸都能靠几首曲子赚得盆满钵满,齐衡礼这个地位特殊的大影帝赚的钱只会比他更多。   家里两个人都能赚钱,谢赫瑾也不像以前那样老想要出去找工作赚钱了,就乖乖在家学习和作曲,极少会有焦虑的情绪。   也因为家里不缺钱,自己还有稳定的经济来源,他就更稳得住。   时间慢慢流逝,十二月过了一半,喜欢在睡前找灵感的谢赫瑾还是觉得自己的曲子有点问题,之前让孙逖和国博交涉过,对方可以帮他找一些历史专家帮他好好梳理,可他要制作的是每一个展区的曲子,需要更深入了解对应的历史和文化,只是简简单单上课是不行的。   国博的意思是,让他有时间到博物馆当个编外实习生,慢慢了解对应展区,有什么不懂的再请教,这样更好。   要是在能赚版权费之前,他赚的钱还不够多,可能会希望自己尽快把作品做好,还可以多接新工作,反正他不不需要闭关才能出作品,不妨碍他白天学习和玩耍,多出点作品还能刷名气刷成就和赚钱呢,一举多得嘛,但现在他觉得国博说得挺对的。   他是应该多了解啊。   虽然编外实习生没工资还费时间吧,但他能学到东西啊,还能随便请教国博的各位历史大家,这不比钱香多了?   都说物质需求被满足之后,就开始追求精神需求,谢赫瑾如今正好处于这个状态,轻易就答应了。   只是这样一来,他就没档期了。   他不仅要把更多时间用于作曲之前的准备,学习也要暂停,哪里还能再接新的工作?   拿着合同过来,却被告知,他没档期了的种花tv如遭雷击,去年他们邀曲的时候,谢赫瑾档期多得是,轻易就给他们安排上了,并且很快就出了令人满意的作品。   现在好了,今年春节做的曲子还没放,晚会还没开,他们就提前拿着明年春晚的邀曲合同过来了,竟然连档期都约不到?   “最近的档期排到什么时候了?”   “额......五年后。”   “五年?!”种花tv的负责人实在是难以置信,他们本来也没小看谢老师,可没想到谢老师的崛起速度比他们想象中还恐怖。   “对。”孙逖认认真真回答,“本来是留有点档期的,但谢老师要去国博实习进修,就没时间了。”   种花tv可是一尊大佛,之前雪花一样的神仙合同飞来,工作室见他们没动静,想着可能是在负责重要晚会没留意网上的事情,还真的给他们留了档期,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签约负责人让他稍等,打了个电话出去问,片刻后回来问:“年后开始进修三个月,到六月份正好是国博的古国展区邀曲期限,后面七月到九月国博没约上,谢老师还要去做什么?”   “......上学。”孙逖也没办法,本来这是留给种花tv的档期,可谁让谢赫瑾要暂停学业去进修呢,少学三个月,回来必定要加倍学习,晚自习就得加课,以后放学时间会很晚,怕是没时间工作了,自然就没档期了。   “上......”签约负责人慢慢翻开谢老师的档案,哦,对,这还是个学生呢,以前没正经上过学,现在请了老师在家教导,“后半年也没档期?”   “都被国博约满了。”   “......”好气,国博你下手真快!“你稍等,待会儿给你回信。”   孙逖美美点头,等了差不多半小时吧,又听到了美丽的铃声响起,接起来:“您说。”   “孙叔,我,我,我来问你是不是忘了刚刚跟我说的事?”谢赫瑾的声音传来。   “......咳,这个啊。”孙逖略有些尴尬,“什么事来着?”   “过两天元旦,我不是要去面试吗?您下午跟我说要给我发面试要点,还说这两天要帮我模拟面试场景,您是不是忘了这件事了?”说好的待会儿就找他,都快一小时了,这是待会儿吗?   “哦,这个,我有点忘了。”孙逖刚刚有些爽,唉,没办法,他左手一个神格稳固齐大影帝,右手一个冉冉上升谢老师,都是那么惊才艳艳,他这个经纪人当得实在是太爽,有点得意忘形了,“我现在要处理一下种花tv的邀曲事宜,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情,我空了再找你。”   “种花tv吗?”   “嗯,之前特地给他们留的档期不是没了吗?他们现在拿明年的合同来邀曲,没邀上,可能他们去和国博那边交涉档期了,可能你之后的工作会出现些许小变动。”   谢赫瑾沉吟:“有说明年是什么主题吗?”   “你要做?”   “我也是靠种花tv捧起来的啊。”虽然他肯定也能凭借自己能力起来,但没有种花tv,他也不能崛起那么快,要是主题合适,其实没有档期他也有信心抽空把曲子弄出来。   “好像是‘创新思想,技艺传承’?”   “嗯?听起来挺适合我的,不用我去进修就能弄出来,我现在就有灵感了,要是能看完方案书,我灵感会更多。”   孙逖是不懂这种开挂式的天赋,但也习惯了和这种妖孽相处:“那我心里有底了,我来处理。”   片刻后,种花tv签约负责人的电话打来,对方知道谢赫瑾现在到过年的档期是空着的,也不是空着吧,其实还是国博古国展区的档期,只是现在国博知道谢赫瑾遇到了瓶颈,他要去国博进修也不是说去就能去,那边还得安排对应的专家档期,才能让他进修期间得到更快更好更合适的指导,这样一来,这段时间的档期就可以外借了。   既然要用国博的档期,那孙逖就不说谢赫瑾可以抽空搞定这份合作的事情了,笑着约了一个签约的时间,再给谢赫瑾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情。   “我知道了,到时候把主题方案发给我吧。”谢赫瑾也不是第一次为种花tv的重要晚会作曲,已经很熟悉了,把这件事情记在心里就去看面试指南和要点,看完之后,和孙叔进行线上面试的模拟。   次日,孙叔亲自来到瑾礼园,现场指导他如何进行现场面试。   虽然不一定能压对题,但至少别犯低级错误。   元旦当天,他去种花tv大楼面试,本以为今天最大的考验就是这个呢,没想到面试倒是顺利,可出了面试场地,就被在这里守株待兔的春晚签约负责人“绑架”了。   然后,被推进一个会议室里,和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的齐衡礼大眼瞪小眼,两人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完了,这局冲咱们来的。 第85章   “齐公子,你怎么在这里?”谢赫瑾实在是看不懂,明明今天齐公子的行程不在京市啊。   齐衡礼将眼神飘向他身旁的签约负责人:“我下午两点过来江湖救急上了一档访谈直播,刚结束就被带过来了,你呢?你不是在面试?”   “我也是结束后被带过来的。”谢赫瑾也不管心里的预感好不好了,走过去挨着他坐下来,“你其他工作怎么办?”   “安排好了。”齐衡礼说着,轻车熟路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拧开盖子,“喝点水,你嘴巴有点干了。”   “嗯。”   谢赫瑾一点点喝完半瓶水,疑惑看向已经落座在他们对面的陌生男人:“您是?”   “王制片。”齐衡礼倒是认识,看起来还挺熟,给自己爱人介绍,“种花tv很多重要晚会的签约都是他来把关。”   “哦~您好。”   “谢老师不必拘谨,今天贸然将两位叫过来,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冒犯了。”王制片像是看宝石一样瞧他。   谢赫瑾默默干笑,就您这眼神还有一言不合就“绑架”的做法,我能不拘谨吗?   “孙叔待会儿就过来了,坐一会儿吧。”齐衡礼拿出手机,一边看消息一边道,“王制片,您这改档期的习惯以后真的要改一改了,哪有您这么做事的。”   “我也没办法。”   “我看您办法挺多的。”   “是是是。”王制片一副我脸皮厚你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谢赫瑾听着齐公子的提醒,还是不明白王制片找他过来是为了什么,凑过去和齐公子嘀嘀咕咕。   他的档期已经匀了一段给种花tv,合同昨天刚签,怎么齐公子还提改档期的事情?一问,这才知道王制片以前就干过这种事情。   像齐衡礼,他也是行程会提前安排满的,王制片约不上,那就会想办法抢档期,先是和其他单位借,借不到呢,就要开始协调档期了。   这所谓的协调档期是什么呢?   就是我知道你档期满了,但我觉得你的时间安排不合理,我准备帮你安排好时间,然后空出一个档期给我。   听到这里,谢赫瑾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自己刚刚有种不祥的预感,但齐公子来这里做什么?他其实档期并不满啊。   对此,齐衡礼大概有所猜测,应该就是让他去表演节目。   片刻后,孙逖一脸无奈走进会议室里面:“王制片,您这样行事是真的不厚道啊。”   “没办法,真的没办法,来,你先坐,咱们好好谈谈。”王制片表现得很不好意思,实际上大家都能感觉到他就是在仗着厚脸皮在装。   “有什么好谈的,赫瑾的档期是真的没了。”   “诶~话不能这么说。”王制片笑得十分精明,“这得看看人家谢老师怎么说啊。”   “我是真的没档期。”谢赫瑾还能怎么说?他又不能把自己劈成两半。   “其实您也太着急了,明年的合同不是已经签了吗?您还准备签后年的合同不成?”孙逖很是无语。   要不说还是孙逖和齐衡礼熟悉王制片呢,王制片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他是刚把明年春晚的邀曲合同搞定了没错,可后年,大后年,以后每一年呢?   国博都能预约好几年的档期,那他们春晚也要!   后面几年档期被各路博物馆文化馆约满了,人家不愿意借档期咋整?这简单啊。   他也不是不了解谢老师的情况,无论是他所了解的,还是跟之前协调过去的历史专家们所打听到的,差不多能猜出谢老师想要什么,而他最擅长的就是让合作者心甘情愿和他完成双赢。   谢老师档期少归根究底不就是上学时间占得太多吗?马上就给谢老师重新做学习规划,让他提前完成学业,那不就有档期了?   “谢老师明年应该就能完成初中课程了吧?”   谢赫瑾微微点头:“嗯,有把握。”   “我之前听孙先生说,您打算再花两年完成高中课程?”   “是这样没错。”   “以您的学习能力,并不需要按部就班学习,完全可以加快这个步骤。”王制片说完就给他举例,之前协调过去的历史专家们一直在夸谢赫瑾的记忆力惊人,学习经常举一反三,平时上课也是老师教一遍最多两遍就会,以他这样的能力还按照正常学习步骤,实属是浪费时间了。   “我理科和自然学科有点差。”谢赫瑾提醒他所说的这些优势只在文科。   “您说的差应该也是相对而已。”王制片说完,笑眯眯看向谢赫瑾身边的齐衡礼,“齐影帝看起来很赞同我的说法?”   齐衡礼挑眉,他的确有一直关注爱人的学习进度,觉得情况和王制片说得差不多,只是......   “赫瑾觉得现在的学习压力大吗?”   “不大。”   “那稍微加快点进度也没有什么。”齐衡礼大概知道王制片为自己爱人准备了什么,“王制片请了哪几位名师?”   “等谢老师完成初中课程,辅导团会无缝衔接。”王制片把一个平板推过去,给他们看上面的名师简介。   看完后,谢赫瑾不得不承认,王制片的诱饵有点香。   人的认知总是会随着时间与经历而变化的,刚开始学习的时候,谢赫瑾想要好好了解现代的知识,对现代的只是可有兴趣了,可现在他又觉得目前的课程作用不是很大,他的学习兴趣降低了许多。   其实他更喜欢看各朝历史书,了解相应文化,自己玩玩乐器,写字作画什么的,就是喜欢艺术类,对什么数理化、外语、自然学科真的没什么兴趣。   可课都上了那么多,总不能半途而废吧?而且他也是真的想拿一个文凭。   如果能提前结束学习生涯,他真的挺难拒绝的。   “我听说谢老师现在的教师团队并没有专业的教导主任?我可以立刻帮您请一个,她的学习规划能力是业内一流,有她帮忙,谢老师的初中课程肯定会提前结束。”   谢赫瑾:香,真香。   齐衡礼看着爱人的表情就知道他想答应,左右这也用不着改档期,只要学习进度加快,王制片想要的档期自然而然就能空出来。   双赢啊,这又是王制片擅长的。   和孙逖对视一眼,齐衡礼点头,孙逖就轻声道:“那待会儿再仔细聊聊吧。”   谢赫瑾嘴角抑制不住地笑,下意识去看旁边的齐公子,瞧见他的眼神,立刻配合上:“那我们先回去了?”   王制片今天的任务可不止于此:“齐影帝快退休了吧?”   “还有好几部电影,要谈退休,得过几年呢。”齐衡礼不打算给自己揽活。   “谢老师作曲,您参演,这样一份属于您二位的回忆您真的不想要吗?”   齐衡礼:想。   “到时候谢老师还能去给您当观众,您真的不心动吗?”   齐衡礼:心动。   “您还可以和观众合影,到时候谢老师也能上台给您送花哦。”   齐衡礼十动然拒,能跟赫瑾合作一档节目香是香,但春晚排练得忙死人,他有这时间,回家抱老婆不更香吗?再说了,谁说他没有和赫瑾合作过?《乱世定音》不是吗?   又没能请到这尊大佛,王制片有些不甘,谁懂啊,这家伙是真的油盐不进,以前说什么自己不会唱歌跳舞就不上台辣眼睛了,让他演小品,他说不如喜剧演员和小品演员专业,没法都逗大家笑,让他演话剧,他又说自己没学过,后来他在别的地方演过话剧了,理由又变成不想抢人饭碗,总之他的理由总是多的不行。   说穿了,就是嫌麻烦,不想去。   谁家艺人年年不表演来当观众啊,也就这位了。   哦,忘了,去年春晚没当观众,请都请不来,别问,问就是在家陪老婆。   王制片宝贝地多看了谢老师两眼,在圈里混了二十年的老油条是不好对付,还是谢老师这种脆生生的孩子好忽悠。   谢赫瑾拘谨地往齐公子身后躲了躲,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那我们先走了,您和孙叔好好聊。”   “好。”王制片拿他也没办法,看向他身后的谢赫瑾时,笑容灿烂,像极了狼外婆,“谢老师,明年的春晚要来凑凑热闹吗?”   “家里住山中,过年下雪,下不了山,不去了。”   “......”谢老师住哪里来着?十里山,嗯,下了雪的确不好下山,可你们难道在市里没房子吗?唉,二十多岁了,已经不是真的小孩子了,哪里就好忽悠了,刚刚都是错觉。   离开种花tv大楼,谢赫瑾坐到车中,还未扎好安全带就被齐衡礼抱进怀里:“让我抱抱。”   “老周,先去卢家私菜馆吃个饭。”他说要来面试的时候,齐公子和他说这个私菜馆是卢哥家开的,味道一绝,让他过来尝尝。   老周把车开走,老杨在后面开车跟上。   谢赫瑾把自己的安全带扣上,摸不到另一条,拍拍男人的手臂,后者并没有放开他,只是松开一个手臂在座位上摸索,把安全带扯过来放到他手中。   咔哒!   两人的安全带都被扣上,安全是安全了,却不好抱着,齐衡礼略有些怨气地坐好,抓着爱人的手把玩聊以慰藉。   “齐公子,你来京市了,下午和晚上的拍摄任务怎么办?”   “换到腊月二十三那天。”齐衡礼往后靠着坐,协调档期是访谈导演和杂志社商量的,他和种花tv关系好,访谈导演也和他关系不错,他能帮就帮一把。   “访谈节目出什么事了?”   知道小朋友喜欢吃瓜,齐衡礼笑着瞥一眼被放在车座上的手机:“你上围脖就知道了。”   谢赫瑾一听,立刻兴致勃勃地把手抽走,拿起手机吃瓜,丝毫没注意到旁边男人眼里的后悔。   “哦豁,又有人塌房,我康康这次是因为什么?”   “我的天,老牌影帝的落幕,私下玩得真花啊。”   他一边看一边嘀嘀咕咕,兴奋得不行,那双狐狸眼里闪着八卦的光,不停地刷着热搜里的评论,觉得在这里吃得不过瘾,还跑去其他平台继续吃瓜,把来龙去脉都给了解清楚了,也把身边的男人给忽略了。   见他一直不理自己,齐衡礼实在是忍不了,抓住他一只手埋怨:“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   谢赫瑾已经修炼出单手玩手机的技能,继续吃瓜,嘴上不是很走心地安抚:“哎呀,瓜又不是天天有。”   “你也不是天天都能看见我。”   “这不是天天都有视频吗?”   “视频就够了?感情淡了是吧?”   “嗯嗯嗯。”谢赫瑾胡乱点着头敷衍,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应了什么,吃瓜的动作一顿,眨巴着眼睛抬起头,果然看到齐公子在沉沉地瞧着自己,有种他不好好解释今天就不会罢休的感觉。   “哎呀,你让我好好吃瓜嘛~”他赶紧撒娇,无辜地挨到男人怀里用头发蹭了蹭,青丝散落,扫过男人的手掌。   他一撒娇,声音一软,齐衡礼就扛不住了,也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下意识放柔声音:“你不理我还是我的错了?”   “我就是好奇嘛~”   “你呀。”齐衡礼笑着帮他拢好发丝,“好了,吃你的瓜,我帮你绑头发。”   成功过关,谢赫瑾笑着点头,稍微侧身把后背露出来,继续吃瓜,而身后的男人则是将掉落在座椅上的发簪捡起来,拢好他的头发,小心簪发,全程动作又慢又轻,好似生怕弄疼了他,待绑好头发,又轻轻抱住他。   车子很快开到卢家私房菜附近,谢赫瑾也吃完瓜了,他到底还没忘了齐公子在自己身边,有些意犹未尽地关掉手机,屏幕中倒映着男人认真侧头望着他的样子,他微微弯起眸子,侧身回头亲了一下男人的唇角。   “齐公子,今晚回家吗?”   “回。”齐衡礼说完,低头亲了亲爱人的唇角以作回应。   谢赫瑾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稍稍回味,靠到他怀里:“那你明天几点离家?”   “大概五点就要出门。”   “太早了,我们回庄园住吧,这样你可以睡久一点,六点开车总比五点开车安全一点。”冬天白天短,五点天还是黑的,六点至少稍微有点点亮了。   “这样你就要早起回十里山上课了。”   “晚上早点睡就好啦,再说我也不是起不来。”   “好。”   说话间,老周不知何时已经将车停在卢家私房菜的停车场中,还是谢赫瑾发现窗外景色好像是地下车库才回过神:“下车了。”   齐衡礼有些恋恋不舍地放开,低头打开安全带的扣子。   两人一起出去,带老周他们一起去吃饭。   卢家私房菜位置不多,订位也难,每天的食材都有定量,厨师做什么,食客吃什么,虽然瞧着很有脾气,但客人们都非常吃这一套,而且店里的饭菜味道真是一绝,每个厨师都有自己的拿手绝活,就是老饕们都挑不出刺来。   齐衡礼很少过来吃,但只要他来了,铁定就能吃到饭。   “齐先生,您好久没来了。”服务员瞧见他,先是一愣,随后喜笑颜开,热情地迎上来,“昨天老板说您要过来,特地为您空出了青竹园,我带您过去。”   “麻烦了。”   “不麻烦,要是能给我个签名就更好了。”   “待会儿给你。”   “好嘞,超级感谢的!”   青竹园中满是竹子,此时已经覆上一层雪装,青竹白雪,很有意境,在这样的园子里吃饭,就是心情都能好上三分。   园子中有三处包厢,中间是主包厢,面向院中景色,是最好的观景点,两侧各有一个次包厢,景色也很不错。   老杨他们不是第一次来,轻车熟路走到次包厢之中等吃饭,谢赫瑾两人则是被带到主包厢里面。   “待会儿孙逖会来。”   “好,我会把人带来的。”   服务员得了签名,喜笑颜开往外走,并未打听谢赫瑾的身份,也没有表露出一点好奇。   “这景色真是不错。”谢赫瑾好奇地看着竹林,“竹子养得竟然这么好?”   “这儿的草木都花了大价钱养护。”齐衡礼低声笑,“整间店最费钱的就是这些草木了。”   在这种地方吃饭,除了吃味道,还吃环境,想要在众多私房菜馆中脱颖而出,景致只是普通的好看可不行,非得一眼就让人喜欢,还要越看越喜欢才行。   “你知道我的草木费钱也不多来花钱给我赚点养护费,一年到头见不到你两回,要不是你常有作品我都以为你失踪了。”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围裙戴着袖套的男人,模样熟悉,可不正是之前去过谢赫瑾生日会的,齐衡礼的朋友卢哥吗?   见着熟悉的人,谢赫瑾笑着打招呼:“卢哥。”   “赫瑾。”卢哥笑着坐下来,“今天想吃什么?店里还有一条鳜鱼,要不要尝尝?”   “冬天吃鳜鱼?”   “虽不是时鲜,可鱼是在暖库中养着的,依旧鲜美。”   “暖库是什么?”   “其实就是温暖水域。”卢哥笑着回答,“只是咱们会起一个别人听不明白或者可能误解的名词来卖弄一下,这样就能把菜卖个好价钱。”   “卢哥还真是实诚。”谢赫瑾失笑。   “那我就吩咐厨房给你们做了,鳜鱼刚到,怕你们等久了,就不给你们做松鼠鳜鱼了,下次再做,这次做红烧怎么样?”   “清蒸吧。”   “行,那我再加一份茨菇烧肉。”卢哥站起来,“蹄膀吃吗?我们店里张师傅的黄豆蹄膀最是滋补不过。”   “吃。”   “那其他菜我随便做了。”卢哥说完看向齐衡礼,“你没意见吧?”   “你觉得呢?”   “我这个人呢,知道大小王是谁,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有意见。”卢哥笑着走出去,“我去问问老杨他们吃什么。”   “大小王?”谢赫瑾稍微愣了一下才明白这说的是什么,抿唇笑着,故作不好意思,“齐公子,你的家庭地位好像广为人知了。”   “反正我不丢脸。”   谢赫瑾起来把椅子推得更靠近他,轻轻靠到他身上:“我听孙叔说,你想好什么时候正式公布退圈了?”   “也不是正式退圈吧,主要是明年后半年开始,除了几个还没确定什么时候拍的剧,我就没有工作了,一直不工作,对外界没有一个回应也不太负责,我准备正式直播公布结束其他工作的事情。”   “什么时候公布?”   “我的三十二岁生日,到时候我已经结束工作半年左右,就在生日会上跟大家说吧。”顿了顿,齐衡礼失笑,其实他也挺尴尬的,身上还有几个承诺过还没拍的剧,想彻底退圈都退不彻底,只能这么做了。   谢赫瑾竟是有些惆怅,他也是家粉之一,挺舍不得的,可他也不好说,说了就好像自己占了便宜还卖乖似的。   “那五个剧就没有一个确定时间吗?”   齐衡礼勾起唇:“他们应该会尽快拍完。”   “怎么说?”   “周围一圈红眼鲨,拖久了可能就由不得他们了,而一旦我不满意,我也不会拍。”他是公开承诺过会合作,但也说过剧本和班底需要他满意,他不会故意为难人毁诺,但也不会让自己“晚年不保”。   “那看来你的档期也不是表面上那么空嘛。”谢赫瑾轻哼,推了他一下,“亏我还那么开心。”   “你不也是一直在学习学习。”   “你比我忙。”   “多亏赫瑾平日里迁就我,不嫌弃我。”齐衡礼宝贝地抱着自己的爱人,“结婚快两年了,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分居,我总怕你会嫌弃我不能在家陪着你。”   “我忙着呢,才没时间想这些。”谢赫瑾轻哼着回答。   “所以啊,我得尽快结束工作回来陪着你,免得以后你完成学业不忙了,就乱想了。”   “没发生的事你就往我头上乱扣帽子?”   齐衡礼柔声哄:“我们家赫瑾那么好,你总得允许我患得患失吧?”   谢赫瑾勾起唇,又被他哄好了,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着话,什么都聊,几个话题过后,服务员端着一碟凉菜和一盘蟹粉豆腐上来。   齐衡礼拿起热毛巾擦手,正要拿筷子却看到一旁的爱人在拍照,便笑着静静看。   “出来吃饭,小菜上了~”谢赫瑾编辑文案,发了一条围脖,笑着跟齐衡礼说,“最近你在外面工作,粉丝们总催着我去找你,我发条围脖跟他们说我们在吃饭。”   齐衡礼拿起手机,挑眉:“你发到大号了。”   “啊?!”谢赫瑾吓了一跳,赶紧又打开手机,正要删掉,发现自己文案也没带称呼,松口气,“算了,就这样吧,就当是谢老师自己出去吃饭好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怕显微镜网友们发现真相,仔仔细细看了他发的照片,确定没拍到齐公子才真的松一口气:“应该不至于被发现。”   齐衡礼听了,点点照片中的勺子,笑了一下。 第86章   今年的雪来得晚,可一旦下雪之后,就一直没停,虽不会下一整天,但每天都在下,渐渐地,外面的积雪越来越厚,天气也是越发地冷,盘山公路的积雪每日都要派车去清理,可刚清理完就又下雪。   天气预报也说接下来每天的雪都会变大,看这趋势,大雪封山的日子怕是要比往年提前一些。   如今已到1月份下旬,几位爷爷奶奶都有自己的家,再不回去,怕是家中也有意见了。   送别几位爷爷奶奶,谢赫瑾又去检查给老师们的新年礼物。   有专业教导主任的重新规划,他的学习进度果然比之前快了不少,爷爷奶奶们离开后几天,他成功通过期末考试,正式结束八年级的课程,在园中办一次酒席后,便让司机将老师们送回家,第二天,他也将给小学老师们准备的礼物一一送到。   回到家中,他再去整理其他新年礼物。   各位老前辈、历史专家、合作过的导演、他和齐公子的朋友等等,该准备的礼物全都准备好了,因人数众多,他没办法一一送上门,便让赵管家安排人送去。   当然,不是现在送,而是新年后送。   齐公子还在外工作,半月前谢赫瑾特地请假去给他过生日,只是两人都挺忙,仅能聚一天,过后又要分开,总是有些遗憾,无论是吃喝玩乐都觉得不太尽兴。   异地恋和分居真挺磨练人的感情的,两人都怕感情变淡,总是想方设法见面,这样一来,便是生日过得不太尽兴,只要想到对方都在想着自己,心里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了。   谢赫瑾处理好家中事务便打算出发去找齐衡礼:“赵管家,我先出门了,你过几天记得把赵叔接过来住,等我们回来大家一起过年。”   “好,家中交给我,只是您真的不需要我跟着去吗?”   “不用,我都去惯了,老周老吴会照顾好我的。”   话是这么说,赵管家还是想去近距离磕糖:“我过去能帮您和先生处理点琐事,你们也能多点相处的时间。”   “小张他们会处理的。”   “那好吧。”赵管家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有些遗憾地点头,“那您路上小心。”   谢赫瑾微微颔首,看到老周把车开来,就顶着风雪离开瑾礼园,老吴在后面提行李箱跟上,不多时,他们全都上车,车子慢慢驶向山下。   京市的雪越发大了,从车窗往外看,虽不至于白茫茫一片看不清路的状况,却也是到处雪装,白雪皑皑的世界瞧着很是寒冷。   “老周,车开慢一点,咱们不急。”虽说想要去找齐公子,但他并不希望大家因此出意外,“老吴,你也帮老周看一下路,咱们安安稳稳地去到机场。”   自从上次看到那条新闻之后,他对安全就更加注重了,今天出门也是仔细查过天气预报,问过家中好几个司机才决定的计划。   从家中到机场的路,他们也是走熟了的,期间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到了机场,没过多久就能登机。   起飞前,飞机需要除冰,两旁各有一辆高高的除冰车,整个除冰过程十分壮观,不过这样的场景谢赫瑾也不是第一次见,只看两眼就把座椅放低躺着休息。   他这几天忙上忙下,累得不行,也没怎么睡好,但想到自己快能见到齐公子了,心情就不自主地好起来,在飞机上也休息得十分好。   天气不太好,可选航班也不多,他们没能选到快线航班,飞机跨越大半个国家,从寒冷的京市飞到温暖的海市,中午出发的,傍晚时分才到,谢赫瑾也在飞机上睡了差不多五个小时。   海市十分暖和,他身上穿着的厚衣服在离开飞机后就觉得累赘,才不过一会儿就出了汗,好在提前知道海市的天气情况,也不用换衣服,把外面的外套什么的脱掉就不热了。   出了机场,老杨来接他们,在去找齐衡礼的路上,汽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面时,外面的植物郁郁葱葱,瞧着一点也没有冬季的萧条,不愧是传说中的热带城市。   天边晚霞带有几分金色,云彩非常漂亮,汽车越走越靠近海边,渐渐地便可以看到满是游客的海岸,听到海浪拍岸,海面上海鸥归巢,海平线遮住半个日落。   此情此景,端得是:落日余晖着色浓,半天云彩半天红。   老杨把车停在一家海边酒店下面:“谢老师,到了。”   谢赫瑾还在扭头看后面的日落,闻言回过神,把口罩和帽子慢慢戴上,笑着道:“老杨,我发现你们对我的称呼一次一变,能不能统一一下,有时候我都听不习惯。”   以前叫他赫瑾少爷,后来叫谢少爷,最近又叫小先生和赫瑾先生,现在又变成谢老师了。   在他观念之中,因不同关系,称呼都是固定的,他听到了基本就知道是谁在叫他,可小张和老杨他们的称呼总是不固定,他有时候注意力不集中都没能马上反应过来。   “您喜欢哪个称呼?”   “你们都叫齐公子齐哥......叫我谢哥吧?”   老杨:......叫不出口。   谢赫瑾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眼中满是笑意:“齐公子比你小你都能叫他哥,怎么就不能叫我哥了?”   “谢老师,您快进去吧,小张在里面等您。”   “你们也太正经了。”谢赫瑾叹气,推开车门往里走,进酒店大门的时候,洁净的玻璃门倒映出外面躲在一棵树后偷拍的狗仔,他没有回头,墨镜下滑给老周两人使了个眼神。   老吴往后走,可狗仔却精得跟猴一样,都不等老吴去找他,马上转身逃跑。   “......算了。”谢赫瑾有点佩服了,该说果然是吃这碗饭的吗?这反应真是绝了。   大厅里有一些戴着渔夫帽的场记和摄影师,好像是什么拍摄组的人,胸牌上有BS杂志社的标志,正是齐衡礼今天要拍摄和直播的合作方。   小张就在这里等着,瞧见他走进来,第一时间走过来低声道:“小先生,齐哥还在直播,您要去房间里等他还是去直播现场?”   “还没结束吗?”   “嗯,导演说要拍一组落日消失瞬间的照片,现在还没到时间,就继续直播了。”   落日消失瞬间......这真的没有在暗示什么吗?   齐大影帝要退圈了,到时候把杂志发出去,这可太应景了。   谢赫瑾还挺好奇,让老吴他们把行李拿上去,自己和小张一起往酒店后面的沙滩走。   这会儿天已经有点黑,沙滩上铺设有许多机器,头顶立有大灯,把附近的沙滩照得犹如白日,搭建的直播台上放有几个齐衡礼的立牌,海边晚风有些大,立牌被吹得微微晃动,后面海岸线的落日只剩下一点,有一群人站在海边盯着,时不时看手表。   直播台中,妆发齐全的齐衡礼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上面的扣子没扣,露出半片锁骨,俊美的脸庞隐隐带笑,真是性感得不行。   哎呀,不愧是我男人!   谢赫瑾双眸发亮,没让小张过去,自己站在人群后面踮着脚围观。   周围的工作人员在不停交谈,有沉迷于美色不可自拔的,也有在商量是不是到时间让齐影帝去做准备的,还有统筹工作的。   酒店中面向海面这一片房间有好多都开着窗,不知道多少人在拍照录像。   齐衡礼偶尔面对镜头说几句话,在回答弹幕问题的同时不着痕迹地扫视眼前的人群,心里猜测他家小朋友是在房间等他呢,还是过来找他呢?   毕竟是在工作时间,他也不好表露出来,只能偶尔想一想。   谢赫瑾一直在看他呢,发现他要看过来就蹲下躲好,也不是矫情或者害羞,而是不想影响大家的工作。   齐公子脑子不清醒也不是一次两次,也说不准看到他就跑来找他了,就算中途清醒了走回去,别人也不是傻的。   他不是那种喜欢博人眼球的人,与其相信七公主那不稳定的清醒,还不如相信自己。   片刻后,主持人说拍摄时间到了,本次访谈直播结束,齐衡礼起身对着镜头说再见,迈着长腿快步往拍摄地点走去,化妆师一边跑一边给他补妆。   谢赫瑾跟着拍摄团队往那边跑,人群拥挤,看起来很乱,却没有一个人掉链子。   片刻后,齐衡礼独自走进海中,站在没过胸口的汹涌海水中,几度被海浪拍得站不稳,发丝已然湿透,一点点滴着水,正面几个摄影师和导演激动地喊着。   他们满意,谢赫瑾却只剩心疼,心里嘀咕着还不如去拍戏呢。   拍戏就算是高空戏也会做好安全措施,威亚好几个人检查,下面垫有垫子,爆破戏什么的也是安全至上,他见过好几次齐公子拍危险戏,没有一次像现在那么担心。   可现在齐公子站在礁石之中,浪那么大,齐公子好几次都站不稳,要是真的摔了,磕伤碰伤倒还好,就怕被浪卷走,安全员虽离得不算远,可也不是太近,现在天都快黑了,要是真的出了问题,人能找回来吗?   莫非这就是艺术?   他眼神凉凉看向正在激动拍摄的几个摄影师和导演,是真的不懂这是什么艺术。   还有齐衡礼这家伙,知道他以前是工作狂,不爱回家,没想到接的竟然是这种工作!   他平日里忙,知道齐公子也很忙,工作很多,却没想到他还接那么危险的工作,家里也不是没钱,何必拿命去赚?   落日消失瞬间,岸上的人拍到了很满意的照片,激动地尖叫起来,齐衡礼在海水中打了个冷颤,垂眸舔唇,掩去脸上的苍白之色。   数十人往海里跑,拿毛巾的拿毛巾,捧热水的捧热水,小心翼翼地簇拥着他上岸,海中的安全员们松一口气。   见他安全上岸,谢赫瑾转身离开:“哼!”   小张不明所以,却知道齐哥要倒霉,赶紧跟上,一边通风报信一边小心打探:“小先生,您怎么了?”   “和杂志社合作都这么危险吗?”   “其实还好,那么多人看着呢。”   谢赫瑾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走得飞快,连他都不理了。   糟糕!白眼都翻了!   小张头皮发麻,笑着追上去,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然追不上!   平时那么娇气,走一点路都可能跟齐哥撒娇要背要抱的人,这会儿走路虎虎生威,跟会轻功一样,很快就不见人影!   救命!您连房间都不知道在哪,乱跑什么啊!   不对,谢老师那么聪明,应该会去问老吴他们吧?   小张赶紧跑回齐哥房间外,问了站在外面的老吴,确定人真的回来了才松口气:“没丢就行。”   “丢什么?”   “没,没什么。”小张转身下楼,在大厅遇到了连妆都没卸的齐衡礼,“齐哥,赫瑾先生好像非常生气,刚刚他对我翻白眼了。”   齐衡礼脚步一顿,心里发慌:“翻白眼?”   “对。”   “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生气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你和我仔细说清楚。”齐衡礼刚刚只得了信,知道人生气了,不知道这么生气。   电梯打开,里面有人,他们没法聊,齐衡礼跟大家合影拍照,到了自己的楼层才示意小张继续,后者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可能是觉得您今天的拍摄太危险吧。”   危险吗?   齐衡礼觉得还好,这只是在岸边拍摄而已,真的不至于多危险,周围上百号人看着,十几个安全员在附近不错眼地候着,医疗车都请了,还有医疗团队随队,就是怕他出一点问题。   放眼业内,真的没人有这个待遇。   可是……赫瑾生气了,他得重视才行。   他走到门前,小声打探:“老吴,老周,赫瑾回来的时候有多生气?”   老吴两人对视一眼,很是疑惑:“小先生没生气啊。”   “怎么可能?”小张压低声音,“刚刚他在楼下都朝我翻白眼了,肯定很生气。”   “不可能吧?小先生什么时候这么没礼貌过?”老吴摇头不信,老周也道,“小先生就是再生气,也不至于此吧?”   小张:……我也很难以置信啊!   齐衡礼自然不至于怀疑他们之中有谁说谎:“可能赫瑾没有那么生气?”   话虽如此,他心里这么有种很不详的预感呢?   拿房卡把门刷开,回头看,小张等人丝毫没有跟进来的意思,没有人分担火力,齐衡礼有些惴惴不安,只能在心里期待他家赫瑾真的不是太生气吧。   屋里开着灯,谢赫瑾坐在沙发上,手中举着平板在玩,看起来平常得不行,不像是生气的。   “赫瑾?”齐衡礼还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敏锐地露出讨好的笑,轻轻走过来仔细观察小朋友的表情,见没有一丝生气,稍稍松口气,但心里的大石头还是悬着放不下,“晚饭想吃点什么?”   “回来啦?”谢赫瑾朝他弯眸笑,“怎么还没卸妆?先去换衣服吧,我再吃吃瓜。”   明明很正常,可齐衡礼还是放心不下,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小心翼翼问:“小张说你刚刚去找我了,有点生气?”   “有点?他是这么说的吗?”谢赫瑾笑着挑眉。   好吧,小朋友的笑容好像变得有点假,果然很生气。   齐衡礼咽了咽口水,有点害怕:“我以后再也不接这种工作了,不对,我以后不接工作了,你别担心。”   “我知道,签了合同嘛。”谢赫瑾也冷静下来了,微微叹气,“娱乐圈的工作性质摆在这里,我明白的,你别怕我生气,我又不是不讲理。”   “其实拍摄组也做有很多预防措施的。”   “我知道,这些都是你以前定下的工作,你以前不惜命是你以前的事,你现在又不一样。”   其实,齐衡礼以前还是惜命的,谁会想死呢,但他工作拼命也是真的,所以没法反驳。   只是……   “以前还是现在都没关系,我只是不想让你不高兴。”齐衡礼试探着把人抱到怀里,没被拒绝,笑容轻松不少,柔声哄着,“而且我现在很怕死的,你放心,我工作的时候很小心,我舍不得离开你,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你先去卸妆吧,你看看你身上,海水都没洗干净。”谢赫瑾承认被哄到了,但心情还是提不起来,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他,只能让他先走开。   见爱人还高兴不起来,齐衡礼突然踢掉脚上的拖鞋:“你看,我怕摔到海里,脚拼命抠海底沙地,都抠得脚趾头发白了,差点抽筋。”   “噗!”谢赫瑾被他的样子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谁跟你说这个,赶紧去洗澡换衣服,一身海水,把我衣服都弄湿了。”   “笑了?”   “我刚刚也在笑。”   “刚刚笑得可不开心,我都害怕死了。”齐衡礼宝贝地抱着他,“让我抱一会儿。”   “你先去换衣服。”   “我们一起去,你衣服也湿了。”   谢赫瑾拿他没办法,笑着点头,正要站起来却被拦腰抱起,脸被亲了好几下,让他不由得笑得更加开心。   洗完一个澡出来,谢赫瑾脸红扑扑地坐在椅子里,轻轻靠在齐衡礼怀中让他帮自己吹头发,微微翘起的眼尾泛红,低垂的眉眼似乎在害羞什么,微微勾起的唇角隐约透着几分满意。   如瀑青丝被吹半干,齐衡礼倒一点精油帮爱人轻轻按摩头皮,清新的味道慢慢飘散。   “这是什么味道?”   “护发精油,荷叶的味道,我感觉你应该喜欢就买了,怎么样?”   “味道不错。”   “我问过几个造型师,都说这款精油好用,你先用一段时间,要是觉得不合适,咱们再换。”   “可是这样好麻烦啊。”谢赫瑾转身趴到扶手上,“你不在家,我不想用。”   “以后我帮你。”   得了承诺,谢赫瑾笑着嗯了一声,按摩头皮的感觉很是舒服,他半阖着眼享受:“你学过按摩吗?”   “抽空学的。”齐衡礼认认真真按摩,“造型师说,按摩头皮更有助于精油吸收,我就学了几手,怎么样?喜欢吗?”   “嗯,很舒服,我都有点困了。”   “先吃晚饭,我让营养师给你加了一份特色菜。”   “好~”   过一会儿,吹风机的声音再次响起,谢赫瑾打了两个哈欠坐起来,等自己头发被吹干,轻轻晃动发丝,随便拢起,拿起旁边的簪子固定住。   齐衡礼放了吹风机和精油回来了瞧见绑头发的工作没了,略有些遗憾。   本要自己走的谢赫瑾捕捉到他一闪而过的情绪,抿唇一笑,狐狸眼变得迷离,嘟起嘴展开手臂:“齐公子~抱抱~我不想走~”   齐衡礼喜笑颜开,轻轻把他抱到怀里往餐厅走。   晚餐很丰盛,足有六个菜,谢赫瑾被伺候那么久,也礼尚往来,给自己男人夹菜,犒劳一下他伺候自己的辛苦。   “明早要去看日出吗?”快吃饱的时候,齐衡礼问。   谢赫瑾想了想,觉得这主意也挺不错的:“想去,但是不是要起挺早的?”   “嗯,在酒店休息的话,三四点就要出发。”   “太早了吧,你明天还要工作,算了。”   “那我们可以到山上休息,定个闹钟,看完日出再睡觉。”   “这样也行。”谢赫瑾微微颔首,慢慢喝汤,“那我们早点出发吧?多睡会儿,第二天也精神一点。”   吃完饭,他们跟小张他们说这件事,大家就开始做准备。   小张和小李十分能干,不到一个小时就把所有人需要用到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小到驱蚊液,大到帐篷,样样俱全。   老杨开一辆保姆车,老周开一辆商务车,七个人一起到最近的山上。   他们算是来得迟的,好的观景点都被人给占据了,好在这会儿不是节假日,他们开车转了转,也找到了一处还算不错的观景点。   虽说视野不是最好的,但也不差不是?   到了地儿,老杨和老周打开车大灯,照亮前面的露营地,大家一起过去把帐篷扎起来,谢赫瑾不会这个,过去帮了一会儿倒忙,就被老杨推到齐衡礼怀中。   “齐哥,赶紧把人带走。”这孩子可太捣乱了。   谢赫瑾有点不好意思,也不等齐公子带自己走,自己红着脸走到旁边,搬一张凳子坐下。   咔擦!   拍照声传来,他偏头看去:“齐公子,你拍地面做什么?”   “无论是拍天空还是拍海面都可能被人解码我的所在地,还是拍地面保险一点。”齐衡礼笑着编辑围脖文案。   谢赫瑾对此深以为然,网友上网都拿着显微镜,他上次明明都没有拍到齐公子,还是让人在勺子的倒影中发现他是在和齐公子吃饭。   得亏他那条围脖没有特别的称呼,不然还真不好解释。   回神后,齐公子的围脖已经发出来了。   @齐衡礼:出来玩。[图片]   首条评论:【哥去哪玩啊?】   @齐衡礼:你怎么知道我是跟爱人一起出来玩?   谢赫瑾看了他的回复,低头笑了几声,瞧见粉丝们的回复都变成【不愧是你,齐恋脑】,他也去凑热闹在下面回复。   @齐公子的十三:不愧是你,齐恋脑。 第87章   【哈哈哈,我要笑死了,连嫂子都来玩梗。】   【齐恋脑,看到没有,嫂子都觉得你离谱,谁问你现在和谁在一起了?我们问的是你在哪里!】   【齐恋脑是不会告诉我们答案的,他现在都玩嗨了,一样的话都不知道回复了多少条。】   【齐恋脑,你老婆在这里跟我们玩呢,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他不知道,他一直在炫耀他在跟他老婆在一起呢,炫耀到自己老婆回复都不来互动了。】   【救命,齐恋脑,你来看看这条回复吧,你老婆在这呢!】   粉丝们奔走相告,喊了好久,这才让齐衡礼知道谢赫瑾在他的围脖下面回复了,不过后者这会儿已经没有再跟他互动的心思,只顾着跟其他粉丝们一起聊天。   “赫瑾,你跟我互动怎么不说一声?”   “谁让你自己不去看。”谢赫瑾表示这不是自己的锅,一边跟粉丝们说笑一边回答,“你也不用来互动啦,你好好玩你的,不用管我,我现在也没时间。”   “你干嘛呢?”齐衡礼在众多回复中艰难地寻找他的身影。   “我在跟粉丝们聊新年假期要去哪里玩呢,他们推荐了好多地方,到时候我们一起做攻略呀。”   齐衡礼不找评论了,坐近去看他的手机:“我瞧瞧。”   谢赫瑾手指纷飞,不停地打字,一条条回复发出去,瞧见感兴趣的景点安利就截图,免得自己忘了。   聊着聊着,这条围脖下面几乎都是大家安利自己家乡景点的评论,齐衡礼那些炫耀的话语全都沉底,连粉丝都不跟他互动了。   大家还是分得清楚大小王的,跟齐恋脑互动,也就聊会儿天,不大一会儿他肯定就跑了,大家也只能看几条干巴巴的炫耀回复,可是跟嫂子互动不一样啊,只要嫂子喜欢他们家乡的景点,那说不定就带着齐恋脑来玩了!   全国各地,乃至国内外的粉丝们纷纷献上自己的安利,不大一会儿,谢赫瑾就收了好多安利,图库里多了超级多的截图。   “这个好看。”齐衡礼已经不去炫耀老婆就在自己身边这件事情了,而是半抱着老婆,偶尔看到喜欢的图片就伸出手去点,“先收一下,改日我们好好做安利。”   “我们先在国内玩吧,这里是国外的景点。”   “都一样,反正我们以后时间多的是,迟早能去。”   谢赫瑾一想也是,也不分是国内还是国外的安利,看见喜欢的就截图,过半个小时了都觉得还有好多安利是自己想吃的,可图库里真的多了好多景点,他感觉再收自己也去不完,就停下截图的动作。   “以后再说吧。”他截图都截累了。   齐衡礼点开图库翻图,找了好多,终于找到一条在京市附近的:“去这里吗?正在海边,上次我们在海边也才玩了一会儿,都没过瘾。”   “冬天出海是不是太冷了?”   “也是。”齐衡礼算算时间,有些遗憾,“那只能等明年了。”   “其实我们在海市玩也可以。”谢赫瑾稍微回想他的行程表,又遗憾地打消念头,“算了,你没时间,过两天又要去其他地方了。”   “也不一定要出海,我们可以先去其他景点玩,年后到哈市玩怎么样?那会儿应该还很热闹。”   “会不会很冷啊?”谢赫瑾觉得哈市太北边了,京市的冬天他可太有感悟了,冷得不行,还好家中有暖气,若是经常外出,骨头都要冻僵掉,当初他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正是最冷的时候,那时候的冷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有时候他都佩服自己竟然能在寒冬之中坚持下来,可求生与旅游哪里一样?   他养尊处优好长时间,以前能咬牙扛住的考验,现在已经扛不住了。   “我们换个地方吧?”他不想去那么冷的地方。   “再冷还能比雪国冷吗?”   “雪国也很冷呢。”谢赫瑾小声嘟嘟囔囔地反驳,“而且在雪国的时候,我们也没怎么出门啊。”   当初在雪国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齐衡礼见他不想去,也没有继续劝,他家赫瑾的喜好随时都可能会变,要是哪天看到了戳中他心灵的照片和视频,说不定又对冰雪天地感兴趣了。   两人翻着图库中的截图,过一会儿,终于找到他们都想要去的地方。   “哇,这里的云海好漂亮,就这个了!”谢赫瑾看中了这个地方,偏头看向旁边的男人,“齐公子,你觉得呢?”   “嗯,不过去之前要先看天气预报。”   “那我们再选一个,到时候二选一。”   “行。”   两人又继续翻图片,翻着翻着,谢赫瑾看到一张冰湖上扎营钓鱼的照片,突然又想去了:“齐公子,这样钓鱼看起来好好玩的样子哦~”   冰天雪地,广阔冰湖,扎营冰钓......这样玩不是比刚刚说的哈市游玩更冷?   齐衡礼有些迟疑:“你确定?这样在外面待着会很冷的。”   “有帐篷啊。”   “这种天气,帐篷挡不了什么风,该冷还是会冷。”   “有柴火炉。”   “你真的想去?”   “想!”谢赫瑾重重点头,大眼睛眨呀眨,“齐公子,我们去冰钓嘛~我还没玩过呢~”   “上次在雪国的时候你不是说不感兴趣?”   “那不一样嘛~”   齐衡礼实在是怕他感冒生病了,可又舍不得他失望,只好点头,暗自祈祷他之后就失去兴趣:“那咱们把这个当备选?”   确定两个游玩的地方,他们也就没有继续翻图库,两人把手机关掉,互相依偎着瞧老杨他们在整理帐篷。   山边的观景台有围栏,但露营地的边缘还有好大一段没有保护措施,虽大家不一定会脑残一样往那边去,但毕竟要在这里住一晚上,万一起夜忘了,失足摔下去就不好了。   “老周,有什么警示牌吗?”谢赫瑾扬声问。   “有,要放哪里?”   “放在比较容易摔跤的地方。”谢赫瑾指了几个有安全隐患的地方。   “车上有隔离带,贴上荧光条就好。”小张瞧见,提了一个更好的方案,“我去拿。”   小李已经把火升起来,露营嘛,不生火感觉少了点什么,不过海市这会儿很暖和,甚至可以说是热,太靠近火堆的话会出汗,小李就把网罩盖上,做个样子有点氛围就行。   一共四个双人帐篷,小张小李一起住,老周老吴一起住,谢赫瑾和齐衡礼一起住,老杨单独一个帐篷。   驱蚊、驱蛇之类的药水都洒在周围,香包也都挂好,各种装备都弄好了,老周和老杨去将两辆车调整好位置,将他们的露营地围起来,这样就算晚上有人过来,也没法第一时间走到帐篷这边。   这是在国内,不是在国外,倒也不用担心大晚上会被人拿枪拿刀干掉什么的,被偷东西的可能性也比较低,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该做的防范还是要做好。   时候也不是很早,明天还要起来等日出,大家把露营灯打开,挂在边缘做安全提醒,随后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帐篷里面。   出来露营,小张他们准备的床铺也很软,谢赫瑾在床上滚了半圈,觉得还挺舒服的,笑着弯起眸子,拍拍旁边的空位往帐篷外喊:“齐公子,快过来睡觉。”   “稍等,我倒点热水到壶里拿来。”齐衡礼正在外面倒水。   海浪拍案的声音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谢赫瑾微微闭上眼眸:“嗯~舒服~”   过一会儿,帐篷拉链被关上的声音响起,熟悉的气息躺到自己旁边,他滚过去趴到男人的怀里,又睁开眼睛,笑容明媚:“感觉露营很有意思诶,冰钓会不会更有意思?”   得,都这么说了,看来应该是不会放弃冰钓的想法了,齐衡礼有了明确的预感,笑着揽住他的腰:“要是能钓到鱼肯定更有意思,明天让赵管家买好装备,免得到时候着凉生病。”   “我们把霸霸大佬他们也带去,对了,买一辆小雪橇车怎么样?让霸霸大佬他们轮流拉车自己玩。”谢赫瑾想到家中的几个毛孩子,笑弯了眼,“不过我觉得,应该只有月白能安安分分当乘客,霸霸大佬它们估计都是拉车的份。”   齐衡礼失笑:“它们精力太旺盛,是不像乘客。”   “给猫猫狗狗买小雪橇车,我们自己也买大雪橇车玩好不好?”   “好。”   “唉,可惜我们是到其他城市玩,不然把爱兰它们带去也好。”谢赫瑾声音变小,“不过家里的湖也结冰了,我们也可以在家里冰钓,就是感觉在家里玩没有那么有意思。”   知道他是困了,齐衡礼特意没有再跟他继续聊,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想要把他哄睡着,可谢赫瑾没听到他回应,又变精神了:“你怎么不理我?”   “我在想,到时候得给霸霸大佬它们买几件毛衣才行,他们它们也怕冷。”齐衡礼声音变得很轻。   “嗯,没错。”   “帐篷也要买很厚很防风的。”   “嗯。”   “装备都买很好。”   “嗯。”   随便说了几句没有什么营养的话,果然怀里的人没再提起兴趣,呼吸慢慢变轻变规律,很快就睡着了。   露营地中安静得很快,外面的火堆渐渐熄灭,仅靠露营灯来提供光亮,夜半,天空几道闷雷响起,不大一会儿,海边风力加大,雨水打在帐篷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谢赫瑾迷蒙地醒来,帐篷内视线很暗,隐约能看到帐篷布被风吹得微微晃动:“下雨了吗?”   “嗯,很快就停了,睡吧。”齐衡礼也醒了,拍拍爱人的后背,镇定的声音让谢赫瑾十分安心,刚起的一点担忧之心彻底消失不见,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埋在男人怀里继续睡。   海边天气变化比较快,晚上会下一场小雨,最多一个小时就会停,不必过于担心,外面的雨声也不吵,并不会影响大家的睡眠质量。   一场小雨结束,本来就比较舒适的山上反倒是变得有点冷,在帐篷中睡觉时有被子盖着还不觉得,等到三四点,天微微亮,离开帐篷后没多久就能感觉到裸露在外的手臂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一件带着体温的薄外套盖在身上,驱散为数不多的凉意,谢赫瑾拿着漱口杯疑惑回头:“齐公子,你什么时候穿了外套?”   “没穿。”齐衡礼轻笑,“放被窝里暖着的。”   外套就一件,谢赫瑾也怕他冷着,就想把外套还回去,却被拒绝了,一去摸他的手臂,跟有个小火炉似的,热乎乎的,显然并不觉得冷,既如此,谢赫瑾就安心笑纳了。   洗漱完,大家在地上铺了野餐布,在旁边生火做早餐。   海平线的云彩逐渐褪去暗色,锅里的水咕噜噜地响着,丢一把挂面放进去煮,没多久就能闻到诱人的面香,众人腹中空空,便是面条连调料都没加,闻着味道都觉得很有食欲。   谢赫瑾好久没吃过这样简单的餐食,好奇地凑到锅边去看,锅里满是雾气,附近天又黑,便是有露营灯也看不清面怎么样了,只是他又想起了过去的记忆,觉得简单吃个早餐忆往昔也是不错的。   “面好了。”齐衡礼用长筷子挑起面瞧了一眼,“配菜呢?”   “来了来了。”小张笑着从车里提下小冰箱,打开后从里面拿出昨晚就准备好的各种食材。   虾球、瑶柱、章鱼、螃蟹、香菇和青菜。   正想着忆往昔的谢赫瑾哭笑不得:......是我低估了你们。   他也不是非得忆往昔,吃简单的餐食,既然能有海鲜面吃,那当然是吃好吃的啦,当初的苦日子之所以让他念念不忘,不就是那时候的他就算过得苦也觉得幸福吗?现在吃得好,他也幸福啊,那何必忆往昔?   “昨晚才一个小时你们就能准备那么多东西吗?”他有些佩服,“我以为把帐篷准备好就已经很厉害了。”   “其实还好。”小张谦虚一笑,“这里露营盛行,又在海边,这些东西很容易就能准备好。”   “那也得你们想得到。”想得到还不行,还得做好规划,不然短短一个小时,如何能把方方面面都准备好?   齐衡礼搅动着锅里的面防止粘锅,语气平常:“他们跟了我挺多年,是我身边最能干的人了。”   “你们跟齐公子多少年了?”谢赫瑾突然好奇。   “八年了吧。”小张笑着道,“我一毕业就很幸运应聘上齐哥的助理了。”   “我七年,也是一毕业就到齐哥身边当助理。”小李在一旁道。   “我二十五年了,以前在齐家的农场里当司机,后来齐哥要去当艺人,赵叔不放心,又看得上我,就让我给齐哥开车。”老杨扬起笑脸。   “那都好多年了。”   “其实也是我自己幸运。”小张呲着一口大白牙,“那时候齐哥身边的助理要转经纪人,对外招聘,当时应聘的人数不胜数,听说才一天就有几千个人报名,我只是凑个热闹,没想过自己能选上,没想到最后真的闯到了最后。”   “这小子去面试的时候,左右两边的脸都贴了齐哥的照片,T恤还印着‘齐哥给我签个名吧’的大字。”老杨想起当年的事就笑得不行,“那么多应聘的人,数他脸皮最厚,孙哥说他最合适,就把他留下了。”   “我能进面试我都觉得自己烧高香了,就没想过我能选上,就想着能拿个签名就行,现场那么多人,我不豁出去怎么行?”   谢赫瑾听着都能想象得到当时的场景,感觉孙叔选助理的方法和他想象中很不一样,很有趣的样子:“那小李呢?”   “我是齐哥选的。”   “他啊,每年自己生日都风雨无阻来找齐哥要to签,毕业那年要签名的时候正好听到齐哥要招聘新助理的消息,问自己行不行,齐哥就让他来试用三个月,后来就一直在齐哥身边工作。”老杨也记得非常清楚,“当时我还挺惊讶的,没想到招聘还没发出去就把新助理选好了。”   齐衡礼还挺喜欢小李的:“小李从很小的时候就被自己父母带着来找我要签名,他又和我同龄,我们算是一起长大,他想来试试,那就试试。”   “那齐公子你原来的助理呢?”   “在蓝星影视当经纪人,过得还不错。”   谢赫瑾想到齐公子很快就要退圈了,便又问:“小张,小李,你们后面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我也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觉得在咱们工作室继续干挺好的。”小张耸肩,小李也轻轻点头附和,“我也是。”   好家伙,两个人都想躺平,谢赫瑾哭笑不得:“人往高处走,可以去当经纪人啊,你们跟在齐公子身边这么多年,又是孙叔带出来的,能力好,也有人脉,只当助理可惜了,赚得还少。”   “在齐哥身边当过助理,再去其他艺人身边,落差也太大了,感觉操心等级都不是一个层次的。”小张摇头,“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圈里乱,真心不一定能换真心,想想也是心累,还是算了。”   小李点头:“我也觉得。”   “那以后你们跟着我怎么样?”既如此,谢赫瑾就把人要过来了,笑着问,“跟着我可比跟着齐公子轻松多了,我没他那么多事。”   “您是想让我直接养老吗?”小张忍不住笑,这何止是轻松啊,谢老师一年到头都没出几次门好吧?   “反正齐公子退圈之后,咱们工作室也没有艺人了嘛。”   “这也太闲了。”小李都觉得这样不行。   那怎么办呢?   谢赫瑾看向一旁分海鲜面的男人:“齐公子,小张他们以后的工作,你得安排好吧?”   “安排,都安排。”齐衡礼用筷子敲敲锅,“先来分面,我一个人分累死了。”   小张他们笑着过去帮忙,齐衡礼倒是闲了,用纸巾擦擦手:“我记得小张是学市场营销的?”   “......您可别为难我,学校学的那点知识,一毕业就全忘了。”小张满脸心虚。   “在圈里这么多年,营销手段总不会忘吧?这个专业和公关有点关系,等明年我工作结束,你去公关部报到吧,一边上班一边想想以后要做什么,不着急。”齐衡礼自然不会亏待自己身边的人,“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工作,我名下也有几个公司,或者我朋友的公司,你想做什么直接跟我说,我帮你安排。”   小张早就知道他会安排好,笑着点头,一点也不客气:“那等齐哥彻底退休再说吧。”   齐衡礼:......那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呢。   身边两人都没有太高的志向,他也不想逼着他们去做不喜欢的事情:“小李,你是导演系,想去当导演吗?”   “不想。”小李摇头,“我当年没做好调研,选了导演系,差点毕不了业。”   “我记得你的配音不错,去试试配音吧。”   “......我跟您这么些年,走南闯北,学了那么多方言,口音有点严重。”小李也心虚得不行,谁懂邯郸学步的痛苦啊,他以前说话字正腔圆的,现在......唉~   “你先去蓝星影视的配音部报到,好好把口音改了。”齐衡礼也有点无奈,“不想配音,那你去试试摄影,你摄影也很不错。”   有大学专业做基础,小李的很多技能都适合在娱乐圈里工作,要找到一份新的工作也不难。   “要是这些都不想做,你也跟小张一样,在工作室找个部门待着,自己好好想想。”   小李现在是还没想这些,笑着点头:“那等您真正退休再说。”   好家伙,两个人都这么说,显得别人比他们还着急。   “老杨还是回来给我开车吧,或者你想去做其他事情?”   “不了,还是给您开车。”老杨笑着摆手,“我做习惯了,年纪也大,就不去尝试新东西了。”   年纪不大,但也不想尝试新东西的小张和小李对视一眼,一起低头,小声把碗端到谢赫瑾面前:“谢老师,吃早餐。”   谢赫瑾冲浪的时候听过躺平族、摆烂族,差不多能了解小张他们的想法,谁说年轻人就要去尝试新东西了,还不准人家做点熟悉且轻松的工作吗?   又不是某个什么工作都接的工作狂。   他凉凉瞥了某人一样,拿着筷子尝面条温度的齐衡礼面带疑惑: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昨晚下了一小时的小雨,地面稍稍有点湿润,大家吃了早餐,正在洗水果放碗里的时候,天边一轮金色太阳悄悄探出头。   “日出!”谢赫瑾第一个发现,立刻握手对着太阳许愿,“新的一年国泰民安,顺顺利利,天天开心!”   说时迟那时快,小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相机固定在三脚架上:“快排好队,我们拍照!”   “快来快来!”谢赫瑾不许愿了,第一时间把齐衡礼拉到自己身边,全然不顾后者手中的水果碗还没放下,瞧见还有两人反应慢,赶紧催促,“快点快点,老周,别管车了,老吴,把碗放下,过来拍照!”   七个人站在观景台上,队形随意,谢赫瑾和齐衡礼站在中间,其他五人站在或半蹲在旁边,对着镜头比耶,氛围轻松肆意。   听到相机延迟拍照的声音,小李去检查照片,然后重新安排大家的站位。   片刻后,一张拥抱日出的照片被拍下。   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七人一边看日出,一边拍照,累了又各自拿着水果继续看日出,继续拍照,留下不少合影。   山中其他观景台不时响起游客们的惊呼声,每一个人都在惊叹日出的美丽与壮观。   日出持续时间长,本来想要看完日出就睡觉的谢赫瑾等人最后也没能睡觉,一直在观景台站到六七点钟才回过神,大家一起收拾东西准备下山,齐衡礼把相机的照片导进手机里,仔仔细细挑了九张小李特地拍的双人合照,发到朋友圈里大秀恩爱。   看着十几个早起或熬夜工作的朋友羡慕嫉妒他能和老婆一起出来玩的样子,不由得满意点头。   这个日出看得很值,非常值! 第88章   下山后,齐衡礼去晨练,谢赫瑾不喜欢晨跑,也不喜欢健身房,并没有跟着一起去,自己在阳台打了一会儿拳就预习下学期要学习的课本。   今天早餐吃得太早,到平时吃早餐的点就感觉肚子有点饿,他犹豫片刻,让酒店送了一份水果沙拉上来,还没吃完,齐衡礼就回来了。   听见脚步声,他偏头看去,用果叉举起一块猕猴桃:“啊~~~”   齐衡礼笑着走过来,低头把猕猴桃吃进去,抬手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轻轻擦拭脸上的汗水,声音模糊地往浴室里走:“我先去洗澡。”   “等汗没了再洗。”谢赫瑾拉住他的衣角,指指旁边的椅子,“坐会儿,吃点东西。”   “饿了?”齐衡礼十分听话坐下来,稍稍往后倾,免得自己身上的汗味传过去。   “有点。”谢赫瑾瞧他的样子,轻声笑了一下,“坐过来嘛,又不臭,我都不嫌弃你,你担心什么。”   “毕竟我也是个大影帝,还是有点偶像包袱的。”   谢赫瑾被他的话逗笑了,连连点头,觉得这倒是实话,他家齐公子可注意形象了,生怕他会嫌弃似的。   两人分食一盘水果沙拉,齐衡礼的汗也没了,赶紧去洗澡,出来后没在原来的地方找到人,转到阳台才瞧见,这间房间面向大海,对面不至于有长枪短炮偷拍,两旁房间住着小张和老周他们,可以放心出来好好欣赏海景。   “我待会儿要去市里宣传电影,你要一起去吗?”   “不了。”谢赫瑾不太想让自己影响到他的工作,“我要是跟着你,你还要想着照顾我,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吧。”   齐衡礼倒是有些遗憾,但也还好:“也行,宣传电影也没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情,我中午尽量回来陪你吃饭。”   “晚上回来就行,中午回不回都没关系,工作要紧,回不来也不用强求。”   “酒店有不少海上项目,你可以和老周他们一起去玩。”齐衡礼弯腰抱抱,不舍地亲亲爱人的侧脸,“我先走了。”   谢赫瑾伸手抱住他,抬头亲亲他的嘴角,眸光璀璨:“我不玩,我要预习,这些项目的第一次我都要留给你。”   “要是我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齐衡礼只恨他没有穿越时光的能力,侧脸蹭蹭爱人的头顶,他多想让自己的许多第一次也能有赫瑾的参与。   “以前的你可不一定想要安定下来,就算想安定下来,也不一定喜欢我这样的,我也不一定喜欢你从前的样子,现在我们这样不好吗?”   齐衡礼:“......”好像也是,但还是好遗憾,唉~   “好啦,快去工作吧,我看会儿书就去睡回笼觉,昨晚都没睡够,困死我了。”谢赫瑾打了个哈欠,轻轻推他,“我看你中午有段休息的时间,你记得多休息,别太累,还是那句话,回不来就别强求。”   齐衡礼没有直接回答:“中午记得起来吃饭,别忘了。”   “嗯嗯嗯~”谢赫瑾笑着点头,十分乖巧。   “海边太晒,记得做好防晒。”   “嗯嗯嗯~”   “去海边玩别往水太深的地方走,注意安全。”   “嗯嗯嗯~”   “别太相信陌生人,海边游客多,别乱跟别人走去其他地方。”   “嗯嗯嗯~”   “记得......”   “你再不出门就要迟到啦~”谢赫瑾打断他的话,“这些我都知道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而且我也不出去。”   “你啊,想法一会儿一变,现在说不去,说不定看到一张图片或者在楼上看见别人玩得欢就跑去了,去也就算了,我就怕别人拿一个你没吃过的零食就能把你骗走。”齐衡礼哪里能真的放心?   好吧,谢赫瑾承认他说的大部分没错,他的想法是一会儿一变没错,但是他才没有那么馋:“不会啦,不是你给的零食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齐衡礼被哄得嘴角拼命勾起,语气极其温柔:“记得想我。”   “嗯~你也是,要记得想我~”   “亲一下。”   谢赫瑾笑着抬起脸让他亲,感觉自己的嘴唇被亲了好几下,不由得笑出来:“我送你出去。”   “不用,就几步路,你坐着吧。”   “我送你嘛~”   谢赫瑾起来跟着他走出去,笑着送到门口,快速在他脸上印下一吻,弯着眸子轻轻挥手:“拜拜~~~”   齐衡礼努力点头,回头又亲了一下:“记得想我。”   “嗯嗯嗯~”   过一会儿,一步三回头的他终于和小张他们一起进入电梯,老吴站在走廊:“小先生,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我这几天就只是预习,没什么安排,你们可以自由去玩。”   “那我和老周也留在房间里,您要是有吩咐就给我们发消息。”   “你们又不用学习,每天待在屋子里多无聊啊,出去玩吧,实在不放心的话,轮班去玩也行,费用我报销。”谢赫瑾笑着道,“实在不行,给家里买点特产回去也行,不用老守着我,我不会乱跑的,也能照顾好自己。”   “在其位谋其政,哪有您在酒店我们出去玩的道理。”老吴笑着摆手。   谢赫瑾也是有点困了,让他们自己安排就回房把课本收起来,想要去休息,又觉得自己刚吃饱就睡觉好像不太好,再次把课本拿出来,继续看了一小时的书才回床上躺着。   “我睡觉啦~”给齐公子发了一条语音,他舒舒服服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又拿起手机,看齐公子给自己发了一条好梦的表情包,他下意识回了一个表情包。   两人你来我往,先是发表情包,再是聊天,聊了十几分钟才想起来睡觉这一回事。   “你先睡吧,好梦。”齐衡礼的语音发来。   “那我这次真的睡啦~”谢赫瑾也不好意思说自己精神了,恋恋不舍放下手机,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手机震动,拿起来看,齐公子真的没有再给他回消息,应该是知道他有特别提醒,怕吵到他才没回。   “唉~睡不着了~”   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好半晌,他还是睡不着,起来到阳台继续预习。   该说不说,数学书还是催眠,他看了一会儿,又有了睡意,心满意足把书收起来,躺到床上舒舒坦坦睡觉。   临近年关,春晚晚会越来越近,当今天早上,种花tv官宣春晚主题曲由谢赫瑾创作之后,这场越来越不受年轻人期待的晚会在今年引起了广大关注,才几个小时就高挂热搜。   #谢老师春晚主题曲创作#   【呜呜呜,我真的等到了,真的等到了!】   【种花tv你真的不负众望,去年没请到谢老师,今年就请到了,不愧是你!】   【我的老天鹅啊,我以为国庆晚会已经是一个惊喜了,没想到春晚也能请到谢老师,啊啊啊啊,种花tv,你是怎么在一群神仙中抢到档期的啊!】   【隔几个月就有新歌,还能在其他行业看到谢老师的新作和得奖信息,当蟹粉真的太幸福了hhh】   【谁懂啊,元旦谢老师就拿到了种花传统文化传承奖和传播奖,超多巨佬拼命夸谢老师的,现在看到春晚主题曲是谢老师创作,我竟然一点不惊讶,谢老师绝对有这个资格!】   【‘我们已将他视作种花传统文化领头羊,他会向大众一一证明。’-楚天鹤】   【谢老师会出席晚会吗?谢老师会出席晚会吗?谢老师会出席晚会吗?重要的问题问三遍!】   【谁懂啊,谢老师拿了不少奖,可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有时候当蟹粉也挺无助的。】   【我不一样,我更好奇的是什么样的环境和家庭才能培养出谢老师这样优秀迷人的大才?】   谢赫瑾的每一个作品都在证明自己的能力,以极快的速度攀登高峰,种花tv和各大博物馆、文化馆的竞相邀曲也告诉大众他的底蕴非凡,每一次关乎他话题的出现都会让大众更好奇一点他到底长什么样,还有人开始好奇他的过去。   不过,大家更好奇的是,他的新作品会是什么样的。   “好好好,就这样夸,哈哈哈!”齐衡礼又看爽了,不停在化妆间翻着热搜评论。   前方舞台主持人快要cue到他,有人过来提醒:“齐哥,可以准备上台了。”   “好。”齐衡礼把手机交给小李,离开化妆间来到舞台侧,等到主持人叫他,立刻露出招牌的温和笑容,优雅大方地走上台和观众们挥手,“大家好~”   #齐影帝 《露营经济》宣传#   几乎是他出现的瞬间,这条词条就以极快的速度攀登热搜榜,给力的家粉和他的影迷看到他的照片就自发地点进去,电影未播先火,讨论度极高。   这已经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齐衡礼每年都有好几部电影上映,无论是导演还是出品方都不担心成绩,有他在,只要按部就班宣传就不愁曝光问题,大家也都愿意为了他这个人去贡献一张电影票。   齐衡礼=票房保障,这不是说说而已。   当然,如果想要更高的票房或者想要和齐衡礼同年上映的电影竞争奖项,那就要看内容质量了。   这条热搜不到一个小时就霸占榜一,热度火爆,谢赫瑾在这位神级影帝面前只称得上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热量被快速吸走,很多原本在他词条中欢呼的网友都跑到齐衡礼的热搜中。   这样的景象在娱乐圈中十分常见,准确说,是在齐衡礼称霸后的娱乐圈十分常见,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热度能够碰瓷齐大影帝。   谢赫瑾自然也做不到,但没关系,反正也不止他一个人的热度被吸走,所有人的热度都跑了大半,一阵菜鸡互啄之后,他在中午时还是稳稳升到了热搜榜第二。   一天两个快速攀升的热搜,一个是如日中天却已计划退休,让无数观众不舍,想要在最后的时间里好好陪伴他的齐衡礼齐大影帝,另一个是声名鹊起却有深厚实力,万众期待的传统文化新代言人谢赫瑾谢老师,两人此时还在同一个工作室,但极少互动,即便是热搜一前一后,也很少会将两人联系起来。   “二月二号就上映了啊,到时候我要去看电影。”谢赫瑾起床后也发现了这两条热搜,先去看的并不是自己的热搜,而是齐衡礼的热搜,还在里面收了不少齐大影帝今天的帅照。   这些帅照已经是早上拍的照片了,这会儿齐衡礼正在赶回酒店的路上。   感觉自己照片收全了,谢赫瑾才到自己热搜里欣赏一下大家对他的喜爱和期待,被夸多了,他心里的波动并没有太大。   他不自信的阶段太短了,短到外界完全不知道,他对自己的能力向来很有数,这些赞扬在他来看是很正常的情况,要是被骂了......他可能会更兴奋一点?   “我是不是不正常啊?”他顿了顿,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却觉得还挺期待被骂的。   被骂了,那不正说明,他的能力可能走了歪路需要修正,就有更大的进步空间,亦或者他独自清醒,就更有成就感吗?   一通胡思乱想之后,他又笑了笑。   手机震动,齐公子给他发消息说到楼下了,他到门口朝老周两人道:“好了,你们先去吃饭吧,不用在外面受着了。”   “先生回来了吗?”小先生太贴心,总让他们去休息,老吴怕他们安保出现空档的时候小先生有危险,虽然可能性比较低,但先生是个公众人物,万一有什么狂热粉丝知道这个房间号然后误伤到小先生呢?   “到楼下了。”   “那我们待会儿再去吃饭。”   谢赫瑾觉得他们也太小心了,他又不是没有自保能力,不过他这个人吧,也没那么任性,老吴他们不去,他也不强求。   回房间里继续冲浪,才不到两分钟,房门打开,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他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回来啦?我快饿死了,你快去让营养师把饭菜送上来。”   刚工作回来就被支使,齐衡礼乐意至极,笑着一边换鞋一边给营养师打电话,进来后洗了手就坐到沙发上把人抱在怀里:“看今天的热搜了吗?你上热二了,好多人在夸你,谢老师名副其实,现在已经是传统文化的代言人了。”   “夸大其词罢了。”谢赫瑾失笑,没把这个称号当真,“大家太看得起我了。”   传统文化的代言人、领头人什么的哪有那么好当,他承认自己是从古代过来的,可也不是什么传统文化都会,他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技能,哪里就能代表所有传统文化了?   “总之我家赫瑾就是很厉害。”齐衡礼不管,他就是这么觉得的。   “还是你比较厉害,你上热搜榜首了,我的话题讨论度和你的完全不能比。”   齐衡礼已经习惯了,且觉得是应该的:“怎么说我也混了二十年,要是没点讨论度,我就白混了,不过你比我强,当初我刚出道时可没有这样的认可度和热度。”   谢赫瑾轻笑,他现在可是被齐大影帝捧着的人,要是表现差劲,那他哪好意思说什么以后要站在齐公子身边......嗯......也是可以站的,厚点脸皮嘛,反正他厉不厉害,齐公子都是他的人,他想怎么站就怎么站,区别不过是自己除了齐公子伴侣还有没有拿得出手的身份罢了。   他现在是越来越看得开,对公布自己是齐公子伴侣这件事也没有以前那么不安,如今他还没有公布,只是不希望大家为他做的职业规划浪费而已。   可能这就是成熟了,长大了,亦或者有了底气?   “对了,二月二号你有没有时间啊,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电影。”他没有再和齐公子夸夸,更想约着看电影。   “刚上映第一天?”齐衡礼回想片刻,“那天时间有点挤,得看排片,要是晚上十点之后还有场次就能看,不过估计我们在第一周很难抢得到票。”   “这次的电影说的是什么?”   “揭露现今露营文化的一些不良行为和市场的不良规则。”   “刚好我们昨晚露营了耶,好巧。”谢赫瑾眼睛一亮,“我看网上的预告片,你饰演的是一家露营店的老板?又是反派主角吗?”   “哪有那么多反派主角,这次的角色底色虽然比较悲情......”齐衡礼顿了顿,勾起唇亲亲爱人,“好了,不能剧透了,等你去看就知道了。”   谢赫瑾撅起嘴,却觉得挺期待的,因为他看预告片,齐公子的这个角色陈蒙看起来性格很彪悍,很爽朗的样子,没想到底色居然是悲情的,鲜明的对比让他不由得猜测陈蒙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   过一会儿,小张他们把营养师带上来的晚饭拿进来,在沙发上聊天的两人立刻起身去帮忙。   接过饭盒,谢赫瑾自己把东西摆好:“小张,你们去吃饭吧,我们自己来就行。”   “好,齐哥,吃完饭跟我们说一声。”   “嗯。”   小张他们走出去,谢赫瑾小声问:“吃了饭就要走吗?”   “嗯,下午有一次扫楼活动。”   这也是电影宣传的方式之一。   其实齐衡礼很少去扫楼,他在电影圈奠定基本盘后就得到了公众的信任,每一部电影官宣后的热度都很高,很多时候,公众都会自动去关注他的电影什么时候上映。   发展到现在,他的电影就是再怎么用力宣传,以他那庞大的粉丝和影迷,就算看起来宣传破圈了,也还在他的影迷圈里面,其实也跟中规中矩宣传效果差不多。   但只要作品质量好,哪怕宣传期间安心摆烂,也有自来水帮他宣传,成绩也不会差,就像《乱世定音》,宣传甚至都没怎么做,最后依旧能破他刚打破的票房纪录。   只是这次的《露营经济》压了三年才上映,当时拍摄的时候热度也很高,可中间热度断档三年,要是宣传还摆烂,那就太没有诚意了。   当然,这次的宣传也没有多用力就是了。   一部电影的成绩,主要还是看质量,要是齐衡礼的电影还要拼命宣传,疯狂营销,那影迷心里才要打问号呢。   比如:谢赫瑾吃完饭后,看了宣传行程,发现这是最后一次宣传活动,看到评论里大家说这次的电影居然有一次扫楼,有点怕质量不高,心里还挺慌。   对,仅仅是加了一次扫楼,影迷们就觉得是齐衡礼心里没底,怕影片质量不高了。   “大家的要求真高。”他自然知道大家嘴里说的质量是和齐公子往常的电影比,对强者要求高也是人之常情,但这也太敏感了,“不会有人在暗搓搓搞坏事吧?”   齐公子吃完饭就走了,又只留下他一个人,他跑到阳台上给孙逖发消息问了。   “最好不是有人要干坏事,不然,哼哼!”他气呼呼的,很讨厌别人这么做,想想都觉得恶心。   不过,这次是他想多了。   【孙逖:不用管,每次宣传稍微认真一点就有人这么说,是家粉们在凡尔赛呢。】   看了回复,谢赫瑾就放心了,感觉自己还是不够了解齐公子,就跑到超话里翻阅以前的相关记录。   “好吧,以前也没有疯狂营销的纪录。”齐公子的电影从始至终都是叫好又叫座,就像是天生的王者,生来就是吃这碗饭的。   “这次的宣传连营销都算不上?好吧。”全是自来水在宣传,哪里需要影迷担心质量?   这样的宣传方式,放在其他艺人身上,粉丝肯定要骂人的,但在齐衡礼身上,就很正常。   有句话说得好,别人花几千万上亿做的营销方案,还比不上家粉刷一次热搜来得有效。   这就是齐衡礼的地位。   【孙逖:在干嘛呢?】   【谢赫瑾:看齐公子以前的电影记事啊。】   【孙逖:别看了,趁现在热度高,过来转发一下工作室的公告,你要和衡礼分家了。】   【谢赫瑾:那么快?】   【孙逖:就名义上分家而已,还要挑日子吗?正好你们都上热搜了,择日不如撞日,你官宣了吧,衡礼的电影快上了,今天又在宣传,不好分流,反正也不是真的分家,就不跟你一起官宣了。】   【谢赫瑾:OK!】   没法冲浪了,他登上大号,按照孙叔发来的文案一起转发评论,快速完成分家操作,把关注他的蟹粉和家粉都闪了腰。   不过,双方粉丝对此都非常支持且开心。   对家粉来说,齐衡礼工作室就是家粉的伙伴之一,是齐衡礼的代言窗口之一,突然要为一个谢赫瑾服务,也不是不行啦,但总觉得味道不太对。   而对于蟹粉来说呢,谢老师已经成长起来了,完全可以独立,谁喜欢自己的偶像屈居于他人之下呢?就是齐影帝,那也不行,至少在传统文化上面,蟹粉是不服气齐大影帝的。   齐衡礼虽然没有发文一起官宣分家,但齐衡礼工作室跑过来和谢赫瑾工作室互动了,两家工作室关系亲如一家,也让少部分不太高兴的家粉和蟹粉放下成见。   分家之后,两家工作室工作地点一样,连工作人员什么的都没怎么变,也让双方粉丝明白,这就是做做样子呢。   很好,两边粉丝更开心了。   齐衡礼跑完宣传没几天,《露营经济》上映,表现一如既往地好,但并未打破票房纪录,这也没有让人失望,虽说齐衡礼经常打破自己的纪录,但既然是纪录,自然是不可能随便就打破的。   再没过几天,齐衡礼就彻底结束今年的工作,和爱人一起回家准备过年。   在过年之前,谢赫瑾的生日到了。   今年的生日不像去年请那么多人,毕竟是过年前,大家都忙,就只请了最熟的几个朋友。   当天,他发布一首早就准备好的新曲《恒星》,不是为庆祝自己生日,而是献给他生命中最璀璨的那颗恒星。   齐衡礼。 第89章   【好惊喜啊啊啊,恒星也太好听了,好深的羁绊感啊,今天又是轻松爱上谢老师的一天!】   【无论我如何变化,我始终相信恒星永在,天呐,曲子里的画面感要跃出来了,我在注视恒星,恒星也在关注这我,啊啊啊啊,好美的画面感啊!】   【璀璨、炙热、稳定、向往,谢老师这次输出的个人感情真的好浓郁啊,第一首纯粹的个人感情乐曲,我几乎能感觉到那股浓浓的羁绊感、眷恋和爱了!】   【表面上在赞颂恒星,在表达恒星与行星之间的羁绊,实际上是谢老师在直抒爱意吧?隐隐透着甜的曲子啊,谢老师是不是感情方面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突破啦?苍蝇好奇搓手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好像是嫂子的生日,不是我想的那种感情吧?】   【救命,蟹粉汗流浃背了,谢老师,你别冲动啊,嫂子不能碰,某个恋爱脑要疯掉的!】   【嘶~专门在嫂子的生日发布新曲?谢老师,您别乱来啊!】   【不不不,你们都误会了,谢老师是在表达自己对嫂子的尊敬,对,是尊敬,不是爱啊!】   【好好听曲不行吗?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谢老师曲子就是单纯表达一下对星辰大海的感悟,和个人情感没有半毛钱关系,没有!】   曲子中一如既往的画面感让听众轻而易举就能感受到谢赫瑾想要表达的情感,可能感受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谢赫瑾选择在今天发布新曲,主要是这一天是他“重生”的时间,不仅是他的生日,还是他和齐公子真正相识的纪念日,对两人来说都很重要。   只是他没想到,网上竟然误会了他是在表达对“嫂子”的爱意?他又没有水仙的爱好,对自己有什么好表白的?   好好一首新曲,被人误解也挺烦恼的:“唉~”   “谢老师,这次的新曲也超好听啊,网上都在夸,你不开心吗?”王若雨已经戴上蓝牙耳机单曲循环听了好多遍《恒星》,跟以前每次听新曲一样,喜欢得不得了,连蛋糕都忘了吃。   “是很多人都在夸啦。”劝他不要迷恋嫂子的评论只存在一会儿就被掰回正题,现在大家全都在夸他的新曲,像以前每次发新曲那样从各个角度夸,“只是我发现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真正要表白的是谁,有点失落。”   “你表白又不是表给其他人看的,你家齐公子高兴不就行了?”   谢赫瑾十分听劝,立刻露出笑容,转头在餐厅里来回找人,笑容微微一顿:“对了,齐公子呢?”   一直在认真听歌的刘诗婷抬头:“在这.....咦?刚刚还在这呢。”   “他好像说要去牵马,你不是说过段时间要出发去冰钓吗?他说先到旁边的湖上练练手,已经去了好久了吧,还没回来吗?”在麻将桌旁听歌的汪树也很是疑惑,他们刚才正在打麻将,新曲发布后就人手一个手机戴着蓝牙耳机听歌到现在,如今麻将打到一半也没人看一眼。   “我都把《恒星》听了十几遍了,也该回来了吧?”钱书茗头也不抬,“也可能是跟咱们这样要听歌?”   谢赫瑾心脏猛地一跳,快速起身往外跑:“糟糕,外面那么冷,冻着就不好了!”   还在美滋滋听歌的众人担心不已,在后面跟着他去找人,一群人往院子外面跑,快到门口的时候隐约能听到外面的风声中有马打响鼻的声音。   离开瑾礼园,走到外面,齐衡礼骑着马在路上慢慢踱步,手中拿着手机外放听曲,呲着大牙不停地乐,什么优雅温柔气质全没了,只剩下高兴。   瞧见人还挺好的,众人松口气,外面实在是太冻,生日庆祝环节也过去了,就不打扰人家两口子相处,该回去继续听歌吃吃喝喝的都回去。   “齐公子!”谢赫瑾跑过去。   齐衡礼快速回神,下意识要伸出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和脸冻得有些僵硬,赶紧隔着手套搓搓手,再隔着口罩搓搓脸,手和脸都热乎后,他家小朋友也跑过来了。   马上的男人弯腰伸出手,谢赫瑾笑着抓住,借力跃上马和他共骑,却没有面向前方,而是面向自己男人,把自己塞进他的怀里:“你怎么出来那么久~”   “我家十三突然对我示爱,我太高兴了。”齐衡礼笑得牙不见眼,用力把人抱住,他当时一点准备都没有,太惊喜了,什么都没想,就下意识外放一直听,还好爱兰性格温和没乱跑,不然他指不定要摔下来。   “我本来想在你生日的时候发出去的。”谢赫瑾忘了戴口罩和围巾,用力埋进他的颈窝里御寒,“可是我想了想,觉得还是今天更好。”   “不管是哪天都好。”齐衡礼一本满足,“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喜欢。”   “我对你过去的了解还不够呢。”谢赫瑾有些遗憾地叹气,“对你考古太难了,光是影视剧都得补好久,超话里的资料也要看好久,唉~”   “不看也没关系,左右我们还有好长时间,不了解以前也没什么,日后互相理解就好。”   “你不懂。”   “好~赫瑾是对的~”   谢赫瑾瞧他一副乐得万事满足的模样,决定不跟他继续说自己原本是想为他的过去作曲的事情了,就继续当做一个惊喜,日后再送吧?   齐公子那么喜欢惊喜,得好好准备才行。   爱兰将他们带到高处,冷风吹来,灌进脖子之中,谢赫瑾缩了缩身子,感觉越发地冷了,还在乐的齐衡礼感觉到怀里人的变化,垂眸看了几眼,完全被喜悦填满的眼睛终于意识到不对,赶紧把自己的围巾脱下来戴到怀中人身上。   见他回神了,谢赫瑾小声撒娇:“冷~”   “先回去。”齐衡礼懊恼自己居然才发现爱人穿戴不够暖的事情,再把手套脱下来给他戴上。   “我不要手套。”谢赫瑾把手缩到两人之间,“好了,回去吧。”   齐衡礼拉起缰绳让爱兰转头慢慢跑起来,一只手抱住怀里的人免得他摔下去,谢赫瑾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他的马术很是不错,身手也还行,摔不了的,不过齐公子愿意保护自己就让他保护咯。   回了瑾礼园,将马交给佣人看着,两人回屋去加衣服,路过客厅和餐厅,瞧见大家都在捧着手机听歌,谢赫瑾眼底染上骄傲,齐衡礼则是又自己乐了。   全副武装后,他们离开瑾礼园,一起骑马到湖上,这里已经撑起一个极寒地区特用的防风防寒帐篷,连冰洞都打好了,一个柴火炉在里面烧着火,烟囱散发热量,又有便携式发电机和小太阳,帐篷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不少。   今天天气不错,没有下雪,考验并不高,谢赫瑾兴奋地下马小心跑到帐篷里面,找出冰钓鱼竿,一股脑地将打窝饲料放进浮着几片细碎冰块的冰洞里面,再将鱼钩放到水里。   隆冬时节,湖面的冰层很厚,冰洞又不大,从上面往里看都看不到冰洞的尽头,也就是冰层最下面长什么样,只能看到一小截冰蓝色的冰洞壁,不过仔细想想,冰层应该也不至于厚成这样,可能是他们分不清冰和湖水吧。   齐衡礼终于走进来,把两个小太阳调整方向,坐到冰洞旁边。   “别老对着我,你那边也冷。”谢赫瑾小声道。   “我旁边有柴火炉。”   这个柴火炉是露营用品,就是在高寒地带也能当壁炉用,可以提供不小的热量,当然,比不上小太阳就是了,是以谢赫瑾也不听他乱掰扯,自己把小太阳的方向重新调整好,让两人都能均匀分享热量。   等了好一会儿,鱼线都没有动一点。   “奇怪,我明明看视频里这样做的话很快就能钓上鱼啊。”谢赫瑾很是不解,凑到冰洞上方仔细看,可想而知,当然看不到鱼的身影。   齐衡礼钓鱼能力一般,但他理论知识丰富:“是不是打窝没打好?”   “就这么一个小冰洞,我已经撒不少饲料了,不会还要继续撒吧?”   “我之前钓鱼都撒不少饲料打窝才能钓上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多扔点。”   “你什么时候把鱼钓上来过?”谢赫瑾面露怀疑。   齐衡礼表示自己战绩可查:“之前我第一次带你和励新他们一起见面的时候,我不是钓了一条?”   “未成年青鱼?”谢赫瑾轻哼,“我之前还钓上了一条大青鱼呢,那会儿也没怎么打窝啊。”   “......”   “说起来,我们两次钓鱼好像都是钓到了青鱼,而且好像都出事了。”谢赫瑾顿了顿,默默看向冰洞,“希望这次......”   话还没说完,冰洞中的浮漂微微下沉,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凑近。   “有鱼,拉拉拉!”谢赫瑾紧张得不行,怕鱼跑了还压低声音,齐衡礼闻言,下意识伸出手去抓住鱼竿,小小一根冰钓鱼竿,四只手抓着,两人手忙脚乱地收线,注视着蓝汪汪的冰洞。   渐渐地,一抹白鳞映入眼帘。   “真的有......怎么那么小?”   随着两人动作加快,鱼被拖上来的速度也在变快,本来看不太清楚的鱼很快就露出真面目,小小一条鲤鱼,不到半个巴掌大。   “这也太小了。”齐衡礼轻咳一声,“放了吧?”   “行。”谢赫瑾把鱼提上来,脱掉鱼钩,把鱼放回水中,看着它快速钻进下面消失不见,怕这条鱼去而复返,他没有马上下钩,而是和齐公子一起整理好刚刚有点弄乱了的鱼线,这才重新下钩。   五分钟后......   “这条鱼怎么那么眼熟?”   “不会是刚刚那条吧?鱼嘴有点缺口,好像就是。”   “不会吧?那么大的湖,难道只有这条鱼来吃我们的鱼钩吗?”   “再试着钓一次?”   再过七八分钟......   谢赫瑾看着越来越眼熟的小鲤鱼,面无表情地把鱼放到水桶里,没有再让它回归湖中,再撒了两把饲料才重新下钩。   “我就不信了,我今天钓不上来一条大鱼?”   几分钟后,一条小鱼被钓上来,又过几分钟,再钓一条小鱼,再撒饲料,刚下钩就上钩,一条条品种不同的小鱼争相上钩,甚至还有几条嚣张得游到水面吃饲料。   谢赫瑾气呼呼地把新上钩的鱼扔到水桶里,默默数了数,好家伙,都钓了十几条小鱼,全都是巴掌大的,一条大鱼都没有。   齐衡礼已经不碰钓竿了,拿着手机看视频:“赫瑾,可能我们打的冰洞不对,这下面可能都是小鱼群,我们要去其他地方重新打洞才能钓到大鱼。”   “好像我之前是看过有哪个视频说过这个,水中的鱼群是分类的还是什么?”谢赫瑾觉得很有道理,重重点头,“走,我们去打新的冰洞。”   视频里面打冰洞看起来很简单,只是拿工具钻钻钻就行,可真的上手操作却没有想象中容易,两人搞了二十多分钟,在外面冷得不行都没把一个冰洞打好,甚至都打不出一个像样的口子。   今天过了个生日,又钓了鱼,此时天色渐渐有些暗,已经没时间让他们继续玩。   不得以,两人只能遗憾宣布今天的钓鱼活动失败......   “其实也还好。”谢赫瑾低头看了眼桶里的鱼,“也不算全无收获。”   “额,鱼那么小,还是别吃吧。”齐衡礼没有什么食欲。   “拿回去养啊。”   “家里的鱼塘不就是这片湖吗?”   谢赫瑾:......对哦,好气。   出去找新的冰钓点,又打洞失败,回来想把小鱼放生,原先的冰洞已经重新上冻,好在冰层很薄,随便一捅就能捅破,小鱼最终还是回了家。   “也不太好玩。”谢赫瑾轻轻叹气,“还不如平时钓鱼爽快。”   至少他上次还差点钓上了一条大青鱼呢。   齐衡礼拿着手机,不解地关掉一个知名冰钓up主的科普视频:“下次用电钻打洞吧,感觉这样方便一点。”   “有没有可能是我们的打窝饲料有问题?”谢赫瑾随便猜测,“可能是味道不够好,没能吸引到大鱼?”   “也可能湖里的大鱼没有我们想象中多。”   “或许大鱼都跑到上游还没结冰的水里了?”   “山里有这样的溪流吗?”   “那可能是跑到下游了呢?”   “也可能是湖中央?那里水更深,更暖和一点。”   “也可能是我们的鱼线不够长?”   两人一通总结,在路上讨论得倒是火热,等进了瑾礼园又默契地闭上嘴巴,全当没发生过钓鱼这件事。   “回来了?正好,吃饭了。”钟黎正要出去找他们,瞧见两人的身影,笑着招呼,“去洗手吧。”   “冰钓怎么样了?听说你们用了不少饲料?钓了多少鱼?”正在打麻将的汪树一边摸牌一边问,“红中。”   都这样问了,也不好说自己没钓,谢赫瑾心虚低头:“钓了十几条吧。”   “都是一两斤的小鱼,都放生了。”齐衡礼在一旁补充。   一两斤?有那么大吗?   谢赫瑾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眼睛一转,又笑着点头:“可惜没钓到更大的鱼,不然还能拿回来做菜。”   “嗯,一两斤还是太小了。”   钱书茗可以分不清谢赫瑾话里的真假,但他作为齐衡礼的发小,见齐衡礼强调了两次一两斤就知道他们的战绩十分惨烈,幸灾乐祸地笑了:“你们不会没钓到鱼吧?碰!”   “开玩笑,怎么可能!”谢赫瑾第一时间反驳,“我手上脱鱼钩的鱼腥味都洗不干净。”   “那就是鱼没有一两斤那么重。”钱书茗立刻懂了,笑得不行。   “那么大的湖,我们又不怎么吃里面的鱼,怎么会有那么多小鱼,你也想太多了。”谢赫瑾反驳。   额,钱书茗也不太了解钓鱼的事情,也没那么了解谢赫瑾,瞧见他反驳,还以为是真的,再去看自己兄弟,好家伙,玩起手机了,看起来好像并不在乎。   难道真的是他猜错了?   不等他深想,谢赫瑾就转移话题:“你们要多久才打完?”   “很快了,我快胡了。”刘诗婷认真地等牌,“飞菲姐,你快点。”   “哎呀,我还在看。”俞飞菲不太会打麻将,打得很慢,“你别催。”   见他们注意力重新回到麻将上面,谢赫瑾笑着给齐衡礼一个眼神,后者微微颔首,和他一起离开,他们身上的衣服在刚刚冰钓的时候有点弄脏了,手上还沾有鱼腥味,回房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鱼腥味洗干净,然后重新换一身衣服。   冰钓的事情被蒙混过去,大家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有人问,也被他们快速转移话题,勉强维持住自己的面子。   次日,众人在山上的雪坡中开着雪地摩托狂奔,办了一次十里山车神友谊双人赛,A队是俞飞菲符丰朗夫妇,B队是钟黎周励新夫妇,C队是谢赫瑾齐衡礼夫夫,D队是刘诗婷钱书茗未婚夫妻,E队是王若雨和汪树单身队。   上场三次比赛下来,A队拿下第一名,B队第二名,D队第三名,C队谢赫瑾虽然不熟悉雪地摩托,但他会听指挥,堪堪领先于刚认识没一天的E队。   休息期间,C队和E队一起下场练习,C队默契直线飙升,E队颇有分歧。   中场三次比赛,A队稳居榜首,D队险胜B队,C队稳居第四,E队分歧变大,毫无默契,队伍分崩离析。   休息期间,D队刘诗婷出走E队组成闺蜜队,E队队长汪树加入D队组成怨种队。   下场三次比赛,A队第一,B队第二,闺蜜队D队第三,怨种队E队小宇宙爆发居于第四,夫夫队C队惨遭垫底。   再一次中场休息,赵管家所带领的裁判组所记录的成绩黑板中,A队一骑绝尘,以积分27稳居第一,B队积分14第二,D队积分13第三,C队积分3第四,E队积分1.5第五。   综合成绩来看,A队的冠军宝座应该很稳,B队和D队将要一起争夺亚军,C队和E队菜鸡互啄。   “嗯?”谢赫瑾看着自己C队和E队的成绩大为不解:“他们E队!E队从一开始就垫底,就没好过,现在还是临时组队,不应该是垫底吗?”   齐衡礼也很不解:“E队为什么还能比我们更快?三场都比我们快,没天理了吧?”   主要原因还是谢赫瑾拖后腿了,其他人早就玩过,并且个个都有各种驾照,太熟悉怎么飙车了,而谢赫瑾还是个小白,就是和齐衡礼默契再高,手也跟不上脑子的操作啊。   原先王若雨和汪树默契差,理念又不同,垫底很正常,现在闺蜜队默契值就不说了,就是刚重组的怨种队,哪怕默契值不高,可飙车熟练啊,自然能轻松秒掉有一个小白拖后腿的夫夫队。   不过嘛,友谊赛,要什么总结经验?捣乱就对了。   “若雨,人家诗婷和书茗玩得好好的,你干嘛拆散人家。”谢赫瑾率先出战。   王若雨正拿了第三高兴得不行,闻言就轻哼一声:“不听不听,垫底念经。”   “书茗,你和诗婷刚订婚没多久,分开不利于你们的感情培养,还是维持原队比较好。”齐衡礼紧随其后发起攻击。   钱书茗满目期待地望向未婚妻,结果未婚妻眼里只有亲亲闺蜜,他只能和新队友报团取暖:“其实我觉得现在也不错,至少没垫底。”   这真是把垫底的C队两人给创得心口发疼了。   谢赫瑾灵机一动,又有一个好主意:“汪树,要不你和诗婷组队吧,诗婷玩这个超级厉害,跟你合作肯定很厉害。若雨,你还没考验过书茗的驾驶技术吧?你不得帮诗婷检验一下书茗开车安不安全吗?”   还真别说,王若雨还真有点心动:“要不换一下?”   “他垫底当然想要拉更多人下水啦,而且飙车有什么好安全的,别听他忽悠。”刘诗婷小声嘀咕。   “但今天是他生日诶,让他高兴高兴吧。”王若雨眨眨眼睛。   两个小姐妹对视一眼,决定分队,汪树和刘诗婷一队,王若雨和钱书茗一队。   人家四五名都有机会改变名次,第三名还愿意奉陪,那第二名为什么不能冲击一下冠军呢?   周励新笑着道:“胜负真的太没有悬念了,要不我们改一下赛制吧?”   稳坐钓鱼台的符丰朗笑了:“合着你们还想打我们的主意?”   “行啊,怎么改?”俞飞菲很是爽快,笑着问。   “我们抽签吧,重新分组。”谢赫瑾笑容灿烂,第一时间举手发言。   齐衡礼露出你竟然想要抛弃我的怨种表情:“不行!那这跟前面的成绩作废有什么区别?”他和亲亲爱人的成绩作废?那万万不行!   “这样才好玩嘛。”   “赫瑾,你刚发新曲对我表白,转头就要抛弃我?你的爱竟然这么容易转移吗?”齐衡礼控诉。   谢赫瑾给他使眼色:“我太会玩,注定要垫底的,把我分出去你就不用垫底了呀,说不定还能拿第一呢,你拿第一和我拿第一有什么区别?”   “好好好,你打的这个算盘外太空都听见了。”汪树下意识拆台,“你怎么不直接把第一颁给他呢?”   “这不是还要脸吗?”   “我觉得打散队伍挺好的。”齐衡礼现在又换话术了,“这样比赛才有趣嘛。”   “你们真是主打一个夫唱夫随啊。”   赵管家笑眯眯地磕着糖,突然感觉眼前蓝影一闪,桌上用来当冠军奖杯的雪人不见了,刚分开队伍的刘诗婷和钱书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到一起,连盘带雪人奖杯一起捞走坐上雪地摩托狂奔。   “冠军奖杯没啦!”赵管家指着他们的背影大喊!   还在“商量”的众人回头,谢赫瑾和齐衡礼反应过来,对视一眼,跑过去抢走亚军奖杯上车逃跑,符丰朗俞飞菲夫妻和周励新钟黎夫妻因距离稍远一点,又因成绩好比较放松,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之前配合还烂得不行的王若雨和汪树趁此机会抱着季军奖杯上车,一个抱奖杯一个开车,配合默契无比,一点都看不出来原来他们居然是垫底角色。   原来的冠亚军预备役无语地上车追击:“要不要脸,你们要不要脸。”   “啊,这些家伙太可恶了,给我追!”   赵管家露出完美微笑,在“速度与激情”的背景之中,面对摄影师的镜头手动打板。   “本届十里山车神友谊双人赛圆满落幕,D组勇夺冠军,C组抢下亚军,E组拿下季军,冠亚种子惨遭滑铁卢,双双垫底。”   这次的车神赛还挺有趣的,赵管家发给孙逖,后者将视频快速剪辑,所有人都贴上大头贴没有露脸,名字也进行消音处理,但简单打上了字幕,发到几个短视频平台上面。   【车神友谊赛×,谁脸皮厚赛√】 第90章 补7.6更新   “新年快乐!”   砰砰砰!   璀璨烟花升空,瑾礼园中的人纷纷走出来,站在烟花不远处高兴地抬头望着,今天天气稍微好一点,仅刮风,没下雪,虽然很冷,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漂亮的烟花时不时照亮下方人们高兴的脸,谢赫瑾不知何时爬到了齐衡礼的背上,指着头顶的一朵朵烟花和他聊天,点评着今年的烟花如何如何。   去年,他们放了一次“龙凤呈祥”,今年也不例外,他们还放“龙凤呈祥”,金龙还是去年的金龙,凤就从孔雀变成了更接近凤凰形象的金凤。   因是组合烟花,今年的“龙凤呈祥”比去年还要漂亮,还要恢弘。   “这次不用赵管家拼命解释什么孔雀是百年之王,和凤凰无异,雄为凤雌为凰什么的了。”谢赫瑾想到去年赵管家的“专业解释”就笑得不行,一边看烟花一边玩齐衡礼的发尾,“你说他怎么那么正经?”   “他是管家。”   “新年过去,我们又长一岁咯~”谢赫瑾摸摸男人的侧脸,“齐公子,你今晚更帅了。”   齐衡礼有些无奈:“宝,咱不提年龄可以吗?”   “你不要这么敏感嘛。”谢赫瑾小声嘀咕。   “我过生日就三十一了,你才二十四,我能不敏感吗?”七岁啊,人生能有几个七岁?   谢赫瑾也不好继续和他聊这个话题,却在心里暗道:那咱们也是永远差七岁啊,年龄差又不会变大,难道以后都不提了吗?   头顶的烟花还在轰轰轰砰砰砰绽放,好看是好看,风一吹,空气的火药味却让人不是那么喜欢,等好不容易放完,火药味已经浸透每一根发丝,就是把衣服换了也还在。   赵管家和赵叔正带人去清理门口的烟花垃圾,家里佣人多,一会儿就能打扫干净,谢赫瑾就不在这里陪着了,在齐公子身上晃晃,让他背着自己回去重新洗澡。   进了浴室,他一边脱掉衣服一边叹气:“早知道晚上就不洗澡,放完烟花再洗了。”   “除旧迎新,哪能不洗澡?”   “哎呀,麻烦嘛,而且我头发太长了。”谢赫瑾抓抓自己的长发,他的发质很好,发丝乌黑透亮,动一动就犹如丝绸在晃,漂亮是漂亮,有时候抓到手里也挺好玩的,但太长了,都快到膝盖了,有时候也挺麻烦,“我想把头发剪短一点,现在太长了。”   齐衡礼很喜欢他的长发,有些不舍,但这不是爱人第一次说要剪头发,他自然舍不得不应,过去轻轻抚弄发丝:“那你想剪到哪里?”   “腰怎么样?”   呜呜呜,剪好长,齐衡礼的心一抽一抽的,很是舍不得,但更舍不得自己爱人烦恼:“那剪吧,现在大雪封山,没法叫发型师上山,过段时间下山再剪?”   “不用,就一咔嚓!”谢赫瑾现在深受新思维教育,对剪头发接受程度很高,举起剪刀手快速合起来,语气十分随意,“你来剪吧。”   齐衡礼被他这一咔嚓说得心脏一跳:“不行,我笨手笨脚的,剪不好。”   “你不是演过一个发型师吗?”谢赫瑾相信他,“我听小张他们说,你当初还去专门学过两招,还帮大家剪过头发呢,为此还上过热搜,你可以的!”   齐衡礼表示自己不可以,但谢赫瑾非得让他来:“好不好嘛~你难道想让别人碰我头发吗?”   碰头发是太暧昧了哈?   齐衡礼一下子变成老古板,轻易被说服:“那我待会儿给你剪。”   “额......晚上剪头发吗?”谢赫瑾缩缩脖子,“这样不太好吧?”   “怎么了?”   “晚上剪头发,会撞邪的。”前脚刚觉得自己深受新思维教育,后脚谢赫瑾就说了这话。   齐衡礼倒是不怕,但也不希望爱人睡不好觉,便说明天再说。   如今已经是凌晨,洗澡又有人帮忙,谢赫瑾就放心让自己睡过去,往常这个时候,他早就睡着了,今晚为了跨年熬夜,困得不行,心底里又很信任身边这个男人,完全当自己在床上睡一样,被摆弄来摆弄去也没动一下眉头,完全没有心思在浴室里做什么其他事情,让齐衡礼遗憾不已。   #硬控之神谢老师#   春晚期间,谢赫瑾的新作终于露面,和往常一样,讨论度极高,凭借这次的大型晚会圈了更多的粉丝,这首新春佳节新曲《欢度新春》和国庆时的《江山万里》一样,受众十分之广,每一位种花国人都能体会到其中的感情,迅速红遍大江南北。   这是他第二次为种花tv的大型晚会制作乐曲,也是第二次制作以整个种花国为受众的乐曲,每次制作的质量都如此之高,让国内外关注他的粉丝骄傲不已。   不仅如此,因种花国实力雄厚,各国都十分关注其每年的新春佳节,他的《欢度新春》在国外也火得一塌糊涂,就算不是种花国人,体会不到其中更深层次的感情,也能体会到其中的欢快与喜悦,满满正能量,只有开心快乐的歌曲受众是最广的,这一次,他的《欢度新春》也成为了国外的火爆单曲。   也不是说他以前的乐曲没火到过国外,事实上,每一首歌都有自己的受众,他能每首歌都打破国界让国内外的人都喜欢已经很了不起了,但因歌曲受众广或窄的原因,每首歌最后达成的成就总有高低。   《欢度新春》则不同,这首歌太欢乐了,犹如病毒一般,迅速蔓延全球,哪怕没看过春晚的人,也能哼上一段。   他的其他乐曲也借此机会被粉丝们安利出去,无论是谁,初听到新的乐曲,总会被硬控在原地好久,风格繁多的乐曲任人挑选,总能选到自己最喜欢的,然后再安利出去。   因为这个成就,没过几天,孙逖就告诉谢赫瑾,国外有大型晚会找来要请他作曲了。   当然,只是跟他说一声让他高兴高兴,档期肯定是没有的。   也当然,这只是后话,此时,谢赫瑾正坐在房间的小客厅里,身上围着一圈白布,如丝绸般的黑发半湿着被齐衡礼小心翼翼地梳顺,前面有一片立地全身镜,清晰地同步着他们的每一次动作。   发丝半湿,一部分轻轻贴在脸上,一部分悄然干了,镜子中的谢赫瑾笑眼弯弯地瞧着身后男人的动作,唇色微粉,眉目如画,眼尾微翘,明明神情是那么认真,却莫名带上几分蛊惑。   齐衡礼偶尔一个抬头,感觉心被撞了一下:“闭眼。”   “噢。”谢赫瑾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听话,此时蛊惑消失,他变得十足乖巧,却显得格外好欺负。   齐衡礼感觉自己是不是昨晚没吃到肉今天就格外禽兽,微微低头不让自己乱想,认认真真地梳顺手中的发丝,拿起剪刀要剪的时候,手却在发抖。   “齐公子~”谢赫瑾感觉到了,睁开一只眼睛,古灵精怪极了,“你怎么在发抖呀?”   “我不敢剪,剪坏了怎么办?”而且他的小朋友太漂亮了,他都不敢乱看。   谢赫瑾定定看了眼镜子中的男人一会儿,轻轻一笑,给他上压力:“那怎么办呀?那我只好找别的发型师了。”   那不是会让别的人碰到他家小朋友的头发?那不行!   齐衡礼的手突然不抖了,也不乱想了,深吸一口气,手法看起来很专业地修剪着手中的发丝,咔嚓咔嚓的声音轻轻响起,一撮撮黑色湿发掉到地上,齐衡礼看得心一抽一抽的,舍不得极了,可剪都剪了,总不能剪到一半放弃,只能硬着头发继续剪。   “赫瑾,最近都是我在帮你洗头发吹头发,头发也是我帮你梳的,为何你还觉得麻烦?”他有些不解,更多的是不舍。   “谁让你好长时间不在家,之前都是我自己打理的,麻烦的心理压久了,自然一直想着这件事啦。”   齐衡礼想到自己年后还有半年工作,剩下五部戏还要继续拍,不由得叹气,剪就剪吧,以后尽量不离家,这样赫瑾就不会觉得麻烦了。   说是要剪到腰,实际上,他下剪刀的时候,也才剪到尾椎骨那里,没舍得剪短太多。   把断发都弄掉,吹干一点后,他细细擦精油护理头发,谢赫瑾打量着镜子中的头发长度,发现了端倪,微微一笑,并未说什么。   只剪短一点也行,只要梳头发能一下梳到底,不用抓起头发梳,他都能接受。   他觉得勉强,齐衡礼却心痛得不行,按摩好把头发吹干后,用吸尘器扫地时心脏还一抽一抽的,一张帅脸如丧考妣,让谢赫瑾看得十分可乐。   头发变短了,谢赫瑾喜欢得将发丝晃来晃去,到梳妆台小心挑选着自己的发簪,想着要用哪一个比较好看。   没等他决定好,扫完地的齐衡礼已经洗了手过来,从抽屉中拿起一根蓝色发带,手指灵巧地帮他梳好了一个半束发绑起来,端得上是清隽秀丰,连编绳都手指打结的人,要学会这些发型也不知道私底下练了多少次。   “好看。”谢赫瑾笑着把手中的发簪放下。   “家里发簪少了一些。”齐衡礼轻轻拉开各个抽屉,“我叫人打一个发饰柜,咱们多买点发饰,像是冠、巾、簪、带都要备好,免得我好不容易学会做的发型无用武之地。”   谢赫瑾对着镜子抿唇一笑,眸中璀璨,转身抱住椅子后的男人:“我要是习惯了你帮我梳头,以后自己不会了可怎么办呀?”   “梳头罢了,不会就不会吧。”齐衡礼勾起唇,低头弯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以后只要我在家,都帮你弄。”   “你那五部电影加起来都得拍一年半呢。”谢赫瑾转身叹气,“我还是不习惯好了。”   “其中有三部确定时间了。”   “那么快?!”谢赫瑾一惊,“上次我在海市问你,你不是说还没确定吗?这才半个多月,就三部确定好时间了?”   齐衡礼失笑:“我这段时间在家,偶尔会发点视频到网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乐不思蜀,他们就跟我打了个电话,我直接投资了,也不用他们去拉投资,要拍摄是很简单的事儿,现在就差招其他演员和搭景拍摄了。”   他的电影从来都是能实景就实景,大部分时候不是去电影城租现有的景拍就是去外地拍摄,娱乐圈制作电影的流程很清晰,不用他多担心,最近一部要等到十月呢,时间够导演去处理剩余问题了。   大家一起打电话过来让他安排档期,他就安排可以更快开机的放在前面,这样就可以更快地结束工作等退圈了。   “那安排到什么时候?”   “第一部是今年十月开拍,拍到一月底,第二部是明年三月开拍,拍到五月底,第三部是六月开拍,拍到八月底。”   “怎么二三部都是三个月?”   “电影类型不一样。”   “那你明年生日岂不是并不能宣布工作结束了?”   “额......是这样没错,计划只能取消,再推迟一点吧。”齐衡礼有些尴尬,“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五部先前无法确定时间的电影已经确定三部,说不定都不用我官宣工作结束,可以一步到位官宣退圈呢?”   “确定三部,那剩下两部应该快了吧?”   “嗯,他们都把剧本打磨好多年了,导演班底也找得差不多,应该都快了。”   唉,这么算,好像之后还是聚少离多,不过五部电影嘛,谢赫瑾可以等,而且明年他也要忙起来,不仅要去实习,还要去拍摄非遗系列宣传片呢。   “说起来,我还没正经拍摄过呢,你说我去拍宣传片的时候要注意什么?”   “平日里你在家弹琴演奏,赵管家不都是会让摄影师拍下来留念吗?也不用注意什么,就跟平常差不多就行。”齐衡礼沉吟,“我问过了,你这个基本不摆拍,但可能需要你重复很多次,导演满意之后,你尽量让自己的状态统一就行。”   这样听起来,好像很简单的样子,但谢赫瑾还是担心:“可是我看你们拍摄都很麻烦,一个镜头要拍好多次呢。”   “你这个和我们电影拍摄或者杂志拍摄不一样,导演应该更喜欢用长镜头。”   这个谢赫瑾知道,大概放心一点,只要不用他一段段来重复就行,他也不是演员,有时候状态被打断,可不一定能找回去。   听了齐公子的话,压力骤减,他起身拉着人往外走:“我们去马场看看吧,我想骑马散步。”   齐衡礼主打的就是一个夫唱夫随,笑着跟上,厨房门前捞起两件斗篷,一人一件穿上,这才走出走廊。   接到他们的电话之后,饲养员就将爱兰和路西骑上山交给他们。   对了,路西是家里新买的母马,还有一匹小马叫风行。   家中的马性情都很温和,爱兰和他们已经很熟悉了,第一时间凑过来嗅闻他们手中的味道,还用脸蹭蹭更熟悉的谢赫瑾。   和爱兰相处久了,谢赫瑾十分喜爱这匹马,以前他是为了买小马才买母马,对母马是爱屋及乌,现在直接反过来,对小马才是爱屋及乌。   拉着马来到外面,他跨步上去,身后跟着齐衡礼,两人一起骑马在山中散步,冰天雪地虽冷,却实在美丽,一路走来,连心情都能开阔几分。   要不种花国的人都说田园牧歌才是终极梦想呢?   住在远离城市喧嚣的地方,和大自然亲近,心情就是好。   走到一半,路上遇到出来疯跑的霸霸大佬三只,刚下雪那会儿,霸霸大佬和忠孝两全冷得瑟瑟发抖,门都不出,给它们穿上暖和的小羽绒服和小雪地靴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都敢和碧琼一起到雪地里疯玩了。   一开始它们还在瑾礼园附近玩,后来学会了跑到湖边,再后来除了吃饭时间,不然一整天都见不到猫狗影。   还有月白,可能是血脉觉醒,对雪地很是喜爱,它现在也不在家中当美男猫了,喜欢在外面找一个地方当美男猫,也是一整天都见不到猫影。   “你说这几个小家伙怎么那么有精力。”谢赫瑾每每看到都觉得惊奇。   “家里就应该有生气。”齐衡礼很喜欢这样,笑得十分慈祥,“毛孩子嘛,高兴最好了。”   话音刚落,刨雪坑的三小只将一条冻僵的蛇咬住拖出来,吭哧吭哧地分吃掉,谢赫瑾嘴角一抽:“我说有时候它们回家怎么都不爱吃饭,原来是在外面开小灶。”   “得让兽医缩短定时检查的时间了。”齐衡礼蹙眉,“外面的东西不干净,怎么什么都敢下嘴。”   “家里那么大,它们又那么活泼,胆子大不是挺好的吗?”谢赫瑾才不喜欢那种畏畏缩缩的动物,别看家里月白文静,那也是生气了敢一巴掌扇霸霸大佬它们的小家伙呢。   离开三小只的狩猎场所,他们一路走到山顶,在树林之中好好赏景。   “这里面可真好看,难怪钟爷爷他们老喜欢往这儿跑。”   齐衡礼骑马来到一处雪坡上面,仔细观察积雪,微微挑眉,下马去捡起一些树枝,好像在编什么东西。   谢赫瑾很是好奇,骑马走过来低头看,感觉看不出来是什么,又下马跑到他身边蹲着看:“你在编什么?”   也不是多精致的东西,很粗糙,但瞧着好像一个盆?   “爬犁。”齐衡礼笑着给他看底部的树皮。   “哦,我知道,你拍过东北的电影,这是东北的一种玩具?”谢赫瑾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雪橇嘛。”   “差不多吧。”齐衡礼笑着点头,三两下编好,用力扯了扯,觉得应该不会散架,“我先试试,电影结束后我就没编过,也不知道能不能滑。”   谢赫瑾看过那部电影,有些跃跃欲试,等他来到坡顶,坐到爬犁中后,立刻把人推下去。   “哈哈哈哈!”   有偶像包袱的齐大影帝高兴地在雪坡上大笑,化作一路残影滑到雪坡下面,最后没刹住车,翻倒在雪地里,发丝都变“白”了。   “哈哈哈哈!”坡顶的谢赫瑾指着他笑,幸灾乐祸得十分明显。   齐衡礼从雪地中爬出来,去看爬犁,好在没坏,便吹一声口哨将路西叫下来,提着爬犁骑马上坡:“赫瑾,你来试试。”   “好!”   谢赫瑾把爬犁接过来,坐到上面:“快,来推我!”   齐衡礼笑着走过来用力一推,他就飞速下滑,高兴得哈哈大笑,快到坡底的时候,本来已经做好摔倒的准备,但不知道是他稍微轻一点还是因为这条路被齐衡礼滑过了,他竟然平安地在下面停住了。   “咦?我没摔?”他很是不敢置信,高兴得转来转去看,确定自己真的没摔,转身起来对着坡顶的人招手,“齐公子!我没摔诶!”   齐衡礼轻笑,当然不会摔,他刚刚上来的时候都把凸起的雪地弄平整了,爬犁不会撞到东西,如何翻车?   做这个爬犁就是用来哄小朋友的,等他家明显没玩够的小朋友骑马上来把爬犁给他玩,他微微摇头:“我更喜欢看你玩。”   “真的?”   “嗯,我看你玩得高兴,比我自己玩还高兴。”齐衡礼毫不犹豫点头,“来,我继续推你。”   “嗯嗯嗯!”   雪坡上不停传来谢赫瑾高兴的笑声,再过三次之后,爬犁不堪重负,突然在中途散架,齐衡礼骑马下去把人和爬犁都捡起来,回到坡顶修好爬犁,再继续哄小朋友。   “啊啊啊啊哈哈哈哈!”   谢赫瑾不停高兴大笑,爬犁都坏了好几次,他怎么都玩不腻,要不是起风了,眼看就要下雪,他还得继续玩。   回到家中,他叽叽喳喳地说着刚才滑爬犁时的感受,每一次滑爬犁对他来说都是不一样的经历,中间发现什么,做了什么,全都是新鲜事。   齐衡礼安安静静听着,眼眸越发温柔。   家中的毛孩子最精了,早早察觉到天气变化,先是月白回到家,站在廊下舔毛毛,再是霸霸大佬他们飞也似地冲进来,哪怕平时月白不合群,也一个个围着它蹭来蹭去。   鹅毛大雪突然降落,四只毛孩子在廊下互相舔毛,屋中的主人一个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另一个慢条斯理煮茶,端起一杯热茶轻轻吹凉递过去。 第91章 7.7更新   过完年,在元宵祭拜完父母和爷爷奶奶,过了一个情人节,谢赫瑾他们去哈市玩了好几天,为防空军或者老钓上小鱼,在专业人士的指导下进行了一次冰钓。   还真别说,这次收获很是不错,至少钓到大鱼了,两人对这次旅行十分满意,高高兴兴回家,又在家中玩了几天,谢赫瑾要去国博实习进修,齐衡礼也要出去工作。   两人各自有自己的事情做,依旧像过去那样,再忙也念着彼此。   三个月的国博实习是在文物修复部门,谢赫瑾自然没法上手去修复文物,但期间能听到各位历史学者在聊每一段文化甚至每一种文物,有学生上课的时候,他还能去插班,收获异常丰富,实习结束后,他也创作出很令人满意的作品,重新回到瑾礼园后,他再次开课。   年中时,齐衡礼结束工作回来,每天在家陪读。   因谢赫瑾的课程安排比之前紧凑,各项作业、测试、考试砸下来,还要接受老师偶尔的课外引申考验,晚自习也比以往下得晚,齐衡礼每天都心疼得不行,绞尽脑汁怎么让老婆每天过得舒服一点。   比如,每天的吃食都要选谢赫瑾爱吃的,衣服从来都是齐衡礼早起搭配好,连喝水都由他来准备好,能不让老婆碰就尽量自己做,就算每天上网冲浪,也是他拿着手机。   哪怕到了周日,齐衡礼也没想过让老婆用好不容易得到的假期出去玩。   毕竟,说是出去玩,看起来放松,实际上玩一天回来比上一天课还要累,通常这个时候,两人都是在床上睡到天昏地暗,谢赫瑾什么时候起床,他们就什么时候开始一天的假期。   虽然只是待在家里,但他们要放松的话,其实有很多事情去做。   比如,打打游戏什么的。   没法出去玩,谢赫瑾就学会了打游戏,上次创作《曙光》时就是打游戏才领悟到他想要的感觉的,他对游戏的印象很好,而且也相信自己的自制力,不觉得自己会沉迷于游戏,事实上也是如此,他只是平日里玩玩,消磨一下时间,而且有齐衡礼这个超级辅助在,他几乎没有输过,每次玩都超级开心。   不玩游戏,他们就去看看山上的农场建得怎么样了。   对了,蒋爷爷他们也过来住了,偶尔两人还会和几位爷爷奶奶一起到花园,或者到湖边放松一下,琴棋书画都能在小聚会上展示。   实在不行,两人就在山中策马奔腾,或者去摘摘山上的野果,看看花什么的。   再不行,□□箭,射箭场的租期结束,已经不再往外租,虽说他们自己很少使用,但空着也比乱租的好,反正谢赫瑾是不喜欢麻烦的,宁愿就这么放着,反正家里不缺钱。   哦,对了,今年湖边多添了一个熊猫雕塑,本来齐衡礼准备送其他动物的,但他家小朋友突然喜欢上熊猫,他就改成送熊猫雕塑。   到九月份,谢赫瑾两人到墓园祭拜了长辈没几天,非遗系列宣传片的拍摄开始了,谢赫瑾停课去参加拍摄,齐衡礼也跟着一起去。   就像之前猜的那样,涉及到非遗技艺的展示方面,导演很喜欢用长镜头,基本不会去打断谢赫瑾的情绪,其余镜头可能有那么一丢丢很简单的剧情,谢赫瑾形象好气质佳,还有齐衡礼这个神级导师,拍摄自然不在话下。   四个非遗系列的宣传片,分别是乐、棋、书、画,全都是谢赫瑾擅长的系列,需要展示和介绍的技能和知识他都行,不仅能拍摄,还能和导演讨论一些专业知识,很巧的是,到场指导的老师他都认识,来拍摄宣传片简直就跟另开一场流水交流会一样,每一个人都有所收获。   因每一种非遗技艺发展得最好的城市不同,导演又追求人与自然的美感,拍摄时还要去当地取景,天气也追求最适合意境的,不仅要求谢赫瑾展示技艺时的状态要统一,对服装造型的要求也十分严格。   当然,这个嘛,习惯就好,反正谢赫瑾也不会乱动,有时候造型什么的稍微乱一点,停下来等造型师来整理就好,就当特别的体会了。   以上一切,如果是正常的拍摄,那倒还好,主要是导演的取景地很多。   虽然导演很少打断谢赫瑾的技艺展示,但每一种展示,都要换好几个取景地,可能天气也要等,这也就罢了,反正就是换地方展示而已,问题是,像是剧情拍摄和正常造型拍摄,导演也要换取景地。   有时候,可能一天下来要跑好几个,感觉人都要跑傻了。   可以说,对谢赫瑾来说,最难的不是拍摄,而是换拍摄地,有时候他感觉在路上的时间比拍摄的时间还要长,但这一切都是为了最好的镜头,工作人员比他还辛苦,大家都不抱怨,他自然也不会不识趣。   到十月份,齐衡礼就要进组了。   谢赫瑾将他送到机场,回来继续拍摄,没有齐大影帝的指导,剧情和造型的拍摄镜头他拍得没有之前好,好在他这个人还是有那么一点演戏和伪装能力的,在导演的指导下,拍摄也没有遇到什么大问题。   偶尔遇到导演要拍的天气还没到,他们需要等一等时,谢赫瑾会忙里偷闲和齐公子视频聊天什么的,要是齐公子没空,他就看关于历史和文化的书籍。   一连几个月,他和齐公子都在进行拍摄工作,都忙得飞起,但他是最忙的。   齐公子的生日那天,他请了一天假过去给齐公子过生日,当天返回,没过几天,一月底时,齐公子的电影结束拍摄,放假来找他了,他的拍摄工作还没结束。   没办法,虽说只有四个系列,但需要展示的技艺实在是太多,导演对镜头要求又很高,自然不是短短几个月可以拍好的。   年关将到,系列片还没拍完,但导演还是决定给大家放假,等元宵节过后再开拍。   他终于可以和齐衡礼齐公子一起回家,总算是能松一口气。   这一年下来,他和齐公子都很忙,但两人都有新作品面世,热度依旧十分之高,齐公子就不必说了,以前拍了没放的电影还在排队上,他的作品有三首,为古国展区创作的乐曲《古国》于劳动节上线,为专题展区创作的乐曲《瑰宝》于国庆上线,为数字展区创作的乐曲《数》于元旦上线,这三首歌都是进修三个月期间诞生的。   大家的夸夸他都看了,习以为常,而且每个人都觉得乐曲很适合对应展区,能有这样的评价,他就很满意了,他平时很忙,也没有太多心思去想太多,连冲浪时间都减少了很多。   刚回到家第一天,他就睡了个天昏地暗,早餐和午餐都是齐公子端到床上把他叫醒才吃的,他自己吃完就继续睡,整整睡到傍晚才舍得醒。   连日的拍摄工作让他的身体累得不行,好在齐公子找朋友要了一个按摩师跟着,每天等他下班就给他按按,营养师也跟着帮他食补,这导致他虽然很忙很累,但却没有瘦,始终维持着原来的体重,看起来气色也不差。   次日,下山体检后,也没说他的身体有哪里不好,大家才真的放心。   没过两天又是新春,这一年大家都忙,累得不行,今年过年是不想走太多亲戚了,大雪又把十里山封住了,就只让赵叔帮忙送礼物给各家亲戚,红包也是线上发。   哪怕到他生日的时候,他也没心思怎么庆祝,家里都知道他现在只想摆烂,也没搞什么活动,就唱唱生日歌,吃吃蛋糕就行。   在家休养生息半个月,他这才恢复精力,开始有策划娱乐活动的心思,只是一想到过几天又要去拍摄非遗系列宣传片,到时候又要累得不行,他人又蔫了。   “唉~”想到这里,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侧身趴着栏杆一边看雪一边叹气,“我可太难了。”   “怎么开始叹气了?”齐衡礼笑着走过来,保温杯手中拿,坐下来后用杯盖装一杯水轻轻吹。   “你说我才拍五个月的宣传片就累得半个月都不想动弹,你以前怎么能一年到头都拍戏的?”   “......”齐衡礼暗道那都是黑历史了,他现在都后悔死了自己以前是个工作脑,连给别人的承诺都是拍戏,导致他想退圈想了三年都没退成功,难受死了。   “你今年是不是一整年都要拍戏?”   “嗯,剩下两部都让我安排时间,我拍到年底就拍完不用再工作了。”   “我的宣传片还要再拍半年。”谢赫瑾想想都觉得可怕。   “拍完是不是又要去进修?”   “嗯,我要针对古国展区的九个展厅分别作曲,自是要分别了解好每一个展厅。”   齐衡礼回想一下行程表:“还是进修三个月?”   “进修四个月,课程是了解两个展厅。”谢赫瑾还挺喜欢去进修的,“等进修完,我就可以回来继续上课了。”   话虽如此,上课之前,一年十二个月也过去了十个月,其实也没有多少时间用于学习。   好在这应该是他和齐公子最忙的最后一年了,等过了明年,他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不用聚少离多,分居两地了。   想到这,他露出高兴的笑容:“对了,齐公子,今年的绿化雕塑我来买吧?”   “嗯?为什么?”齐衡礼不解挑眉,感觉手中的水应该变凉了一点就拿过去,“喝点水,你在这坐了好久,都没喝水。”   谢赫瑾就着他的手低头把一杯水都喝完,笑着道:“过去两年都是你买的,今年你一年到头都要拍戏,比我更忙,我来买比较好嘛,你正好猜猜我会买什么呀。”   你还能买什么,你最近喜欢人鱼形象,肯定是买人鱼雕塑呗。   齐衡礼笑着低头继续倒水吹凉:“好,听你的。”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一点也不期待的样子?”谢赫瑾轻哼,下意识要拉他的手撒娇,瞧见他手上的杯子,手停在空中一顿,随后用膝盖蹭蹭他的腿,“你的表情能不能符合一下我的语境啊。”   “我怎么不期待?”齐衡礼表情十分冤枉,“赫瑾你这冤枉人的习惯可不好。”   “那你怎么那么平静?”   “我是猜到了你要买什么。”   谢赫瑾面露怀疑,不信他,可想着他对自己那么了解,心里又不太确定了:“你不会是唬我吧?”   “你觉得呢?”齐衡礼晃着杯盖。   “......”谢赫瑾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半信半疑,“你真的猜到了?”   “嗯,来,喝水。”   谢赫瑾低头把水喝了,掩去眼底的狡黠,抬头时一脸无辜:“那你说我要买什么?”   齐衡礼倒水的时候给他一个眼神:然后让你悄悄改掉?   “哼!”谢赫瑾见他不上当,心里那个遗憾啊,等下一次喝水时,寻思着要不把心里要送的雕塑给换了?可这样就显得他很心虚的样子,齐公子是自己的伴侣,被他猜中心思也没有什么丢脸的嘛。   “这两天看你有精神多了,我们要不要下山玩?”齐衡礼又道。   谢赫瑾很是犹豫,想下山放放风也想在家好好待着:“唉~”   他又开始叹气了,重新趴回栏杆上,不停暗叹自己真的好难。   “我们也不一定要去逛街什么的,可以去看看电影吃吃饭,亦或者寻一个陌生的地方赏景,玩轻松一点,也让你放松一些。”   好吧,谢赫瑾的确是怕累,觉得这个建议挺好的,但刚要点头,又摇头了:“算了,我想到过两天就要去拍摄,心里就不得劲,不想出门玩。”   “那我们去游湖怎么样?”   “游湖?”谢赫瑾想想,还挺感兴趣的,“我们好像真的没有去湖里玩过。”   “嗯?好像是。”   “什么好像是啊,就是。”谢赫瑾站起来,慢慢往外走,“你自己提议的活动,怎么你自己都不知道。”   “没仔细想玩没玩过。”齐衡礼轻笑,“我只是想让小朋友体验点不一样的游戏,这样过两天去工作就能高兴一点。”   他提到了工作,谢赫瑾又垂眼想叹气,可气还没叹完,齐衡礼又开始哄小朋友了:“我家赫瑾真坚强啊,我提到了工作竟然都没有叹气。”   谢赫瑾下意识抬头挺胸,挑眉轻哼:“那是!”   以往家中可供游玩的地方和东西多,他们到湖边也就散散步钓钓鱼,煮茶弹琴作画写字都有,但就是没想过游湖。   家里买有好几条船,只有佣人去捞树叶的时候才会用。   湖边只停有一艘偶尔用的船,钥匙也不在上面,谢赫瑾给赵管家打电话,不大一会儿,一辆皮卡车开过来,后面的车斗绑有一辆新船,上面还坐有四个佣人。   “怎么还带新船过来了?”谢赫瑾轻声问。   “那艘船有点小,还是这艘比较宽敞,你们想要在上面喝点东西也摆得下,就算是下雪也有蓬盖。”赵管家从驾驶座走下来回答,考虑得十分周全。   只是......   “船篷在哪?”谢赫瑾好奇偏头去看车斗,这船不是敞篷的吗?哪来的蓬盖?   “要新装上去。”赵管家指向车斗,“放里面了。”   四个佣人用力将船抬下来搬到岸边调整好位置,随后,他们回来将蓬盖搬下来拿到岸边组装好装到船中间,谢赫瑾站在旁边好奇看着,发现这就是铁制乌篷船的样子嘛。   当然,是不用手动划船那种。   “先生,小先生,家中画舫没法马上搬过来,二位先坐这条小船玩一会儿,但会儿我就叫人把其他船都一起送过来给二位挑。”   “不用,今天就玩这个吧。”谢赫瑾觉得这个挺好的,“齐公子,你会开船吗?”   这个船的操作方式和公园里的那些观光船没什么两样,齐衡礼轻轻点头:“会。”   “那咱们上去试试看吧。”   他们决定之后,岸边的四个佣人将船推下水,三个在岸边抓着船舷稳定住船,一个走到船头将船开到码头边上,再走两级台阶走上码头,用绳子将船固定住,同时,那三个人回来,将车斗中的一张木质小茶几搬到码头,然后放到穿中间,刚刚开船的佣人则是回来提篮子过去放,里面放着水壶和茶杯。   看到佣人举起大拇指,赵管家笑着点头:“先生,小先生,您二位可以游船了,很抱歉没能及时让二位游船。”   “你也是不想让船放在湖中风吹雨打,跟我们不用这样。”谢赫瑾很能理解,说完就笑着往码头走,“齐公子快来!”   两人和佣人擦肩而过,到了码头上,谢赫瑾坐下侧边的台阶,第一时间小心踩进船,船的稳定性很好,稍稍摇晃一下而已,他高兴转身,朝落后一步到达码头的男人伸出手:“齐公子,来。”   “不用,我自己下去。”   “不嘛,我想。”谢赫瑾没有收回手,眼巴巴地看着他,齐衡礼无奈地笑着伸出手,让他扶着自己上船后才好奇地问,“怎么突然这么带我上船?”   “我走那么快就是为了这一刻呢。”谢赫瑾坐到位置上,小心将篮子中的水壶什么的拿出来摆好,“平时都是你照顾我,现在轮到我啦。”   是么?   齐衡礼温柔地笑着,角色进入很快,指指刚拿出来的水杯:“给我倒一杯水,我要喝。”   “在这之前,您先将手上的保温杯给我。”察觉到他要扮演什么,谢赫瑾写着伸出双手,拿到东西后就故作感激地道,“感谢您的配合。”   “你这句是不是学的昨天咱们看的那部电影里的台词?”齐衡礼稍稍吐槽。   “啊?”谢赫瑾眨眨眼睛,很是无辜,一边将保温杯放到篮子里,一边倒水,“先生您多虑了,来,喝杯......好吧,赵管家给的是开水,我给你吹吹。”   “小心烫。”齐衡礼下意识提醒。   谢赫瑾不满抬头:“现在是我照顾你!”   “好好好。”关心你都不准了,小霸道。   “哼!开船!”   齐衡礼笑着照做,把码头边的船慢慢开往湖边,心里暗道:唉,哪有照顾人还这么凶巴巴的。   到了湖中心,谢赫瑾手里吹水杯的动作不知何时停了,双眸发亮地瞧着船外的风景,四处张望,喜欢极了,齐衡礼瞧见,轻轻一笑,小心翼翼拿走他手中的水杯轻晃,待到温度差不多了再放到桌上。   “咳咳!水!”   “哦哦哦!”谢赫瑾紧急回神,下意识举起手,却发现手还维持着拿杯子的手势,却空空如也,再一找,哦,原来杯子在桌上呢,拿起来隔着杯壁碰一碰,温度很合适,便恭恭敬敬拿到齐衡礼面前,小心放下,“先生,您的茶水,哦,不,是白开水。”   他这个服务员扮演得呀......一点也不专业,齐衡礼却爱得不行,嘴角越来越翘,端起水杯轻轻抿一口,跟品茶一样。   “不错,这次的泡茶技术很有进步。”   “???”泡茶?哦,对,是泡茶,谢赫瑾迅速反应过来,噙着很像赵管家有时候出现的完美职业微笑,“感谢您的称赞,我会继续努力的。”   “只有你吗?”齐衡礼挑眉,开始逗小朋友,“你们店其他人呢?”   “额,哦,是这样的,店里只有我一个人。”   “哦~原来您是店长啊。”   “嗯,是的。”   “店长,您家这款茶是不是叫做皇帝的新茶?”   啊?皇帝的茶叶?   谢赫瑾还没学到国外的寓言故事,并不懂这个梗,很是迷茫地眨眨眼睛,虽然以他对齐公子的了解,对方说的很可能是他不知道的东西,但没关系,他自会乱翻译:“是的,我们店里的茶在过去可是贡茶呢。”   “贡......”齐衡礼刚想说他所说的和奶茶有什么关系,突然想到贡茶还有别的解释,就笑着点头,“原来是贡茶啊,怪不得喝起来那么与众不同。”   “如何与众不同?”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胡说八道。   “和白开水的味道一模一样呢。”   “噗!”谢赫瑾喷笑,暗道这可不就是白开水?   小朋友笑了,齐衡礼很是满意,话题又是一转:“看在您这么精心招待我的份上,我给您讲一个国外的寓言故事吧。”   谢赫瑾眼睛一亮,来了兴趣:“好啊。”这个没听过,想听!   “这个寓言故事叫做,皇帝的新衣。”   谢赫瑾笑容加深,一边听一边重新倒水,心里暗道:又是皇帝?原来刚才说什么皇帝的贡茶莫不是借了这个梗吧?还好种花文化博大精深,让我混过去了。   听完故事,他十分捧场地拍手称赞,然后伸出双手放到小腹前微笑小鞠躬:“请您为本次服务评价。”   “五星好评。”   “谢谢您的光顾。”   “我没说我要走了吧?”齐衡礼继续逗小朋友,但这次小朋友不让他逗,轻哼一声睨他,他自然只能宠溺地笑着点头,手放到桌子上用手指做出走路的手势,“好了,我推门离开店了。”   “欢迎下次再来哦~”谢赫瑾笑着道别。   齐衡礼正要想再说点什么来逗老婆开心,谢赫瑾正襟危坐,整一个倒反天罡:“服务员,你好,问我要一杯皇帝的新茶。”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齐衡礼恭恭敬敬服务:“客人,您稍等。”   谢赫瑾矜持地坐着,片刻后喝到了他点的皇帝的茶水,满意点头:“嗯~皇帝的新茶果然不同凡响,喝起来跟白开水一样呢。” 第92章   #张艇斩获视帝#   今年的金兰电视节圆满落幕,一则消息冲上热搜,一直当陪跑员的张艇终于梦想成真,成为今年的视帝,拿下奖杯的他在颁奖典礼中格外意气风发。   @齐衡礼:名至实归!   @齐公子的十三:恭喜恭喜,撒花撒花!   @谢赫瑾:超级棒!   谢赫瑾夫夫俩一前一后到张艇围脖宣布消息的动态下评论,同时在朋友圈中点赞评论,再私聊恭喜一番,仗着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大小号是一个人,谢赫瑾还明目张胆两个号一起恭贺。   有齐衡礼的肯定,张艇拿影帝的消息让更多人知道了,一时之间,鲜花锦簇围绕着,高台搭好,可娱乐圈的蛋糕就这么点大,迎接张艇的还有更多考验。   别看现在的娱乐圈比以前更注重实力,可该存在的明枪暗箭还会存在,如何稳住现在的地位成为张艇要考虑的第一件事。   自己的每一位朋友拿到奖后,齐衡礼都会提醒一番,但也没法时时刻刻看顾着,次日,谢赫瑾离开家去继续拍摄非遗宣传片后,齐衡礼还有几天才上班就也跟着去,每天忙里忙外地照顾老婆,也没有太关注外界的动静。   一周后,张艇的一则黑热搜出现,并且排名还挺前面。   #金兰视帝张艇婚外情#   说实话,当接到孙逖的电话,说张艇那边让他做好准备并道歉,再看到这则黑热搜的时候,齐衡礼人是懵的。   热搜中梳理了挺仔细的时间线,晒了张艇朋友圈的对应图片,明显是有人偷窥张艇的私人号,还背刺了他。   关键是这小子有一个不给人备注的习惯,发朋友圈的时候,只要谢赫瑾回复,这小子的回复都会在后面加小红心,十分特殊对待,这就导致背刺者误会了,以为张艇有婚外情。   当然,也可能是故意误会。   “不对,赫瑾,这小子为什么给你评论加小红心?”齐衡礼知道这小子为什么让他做好准备了,感情被造谣的是他老婆!   这会儿正是中午,一天当中网友最活跃的时间之一,谢赫瑾刚结束早上的拍摄,待会儿要去吃饭,正坐在化妆桌前让化妆师帮自己卸妆,刚刚孙逖的电话他也听到了,但情况不太了解,闻言有些疑惑:“什么红心?”   “张艇啊,他在朋友圈和你聊天为什么要加小红心?”齐衡礼有点吃醋,“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又不是我给他加小红心。”谢赫瑾轻哼,“你气什么?”   “我也不是误会你和张艇有情况,不是不信任你,我的重点是你们什么时候那么熟了?”齐衡礼语气酸哒哒,“我发朋友圈的时候都不见你这么积极跟我聊,明明是你不对,我怎么不能气?”   “我们都是私聊嘛,都很少在朋友圈聊嘛。”   “反正我嫉妒。”齐衡礼表示自己需要哄一哄。   “幼稚。”谢赫瑾不明白他乱吃什么飞醋,“他是我粉丝嘛,你要是仔细观察就知道若雨、诗婷、汪树甚至书茗哥给我评论的时候都会加小红心啊。”   “为什么?”   “我的粉丝都这样回复啊,肯定是你没仔细看其他人的回复。”谢赫瑾轻哼,轮到他生气了,用力瞪了镜子里的齐衡礼一眼。   被瞪了,齐衡礼声音越说越小,还挺委屈:“我看其他人的回复干什么,和你互动不就行了。”   谢赫瑾听着,心想好像的确是这样,齐公子向来很少关注他人,自己跟他计较做什么:“好嘛好嘛,是我误会你了嘛。”   在一旁的化妆师见他们吵架了,本来还挺紧张的,眼睛不停在两人之间徘徊,没想到才不到两分钟,就有人服软,而齐衡礼也很好哄,只是这么一句就高兴了。   他们吵架从来时间很短,也不会红眼,声音也不大,吵完两人就像是没吵过架甚至比之前更好,很快又重新贴贴。   和老婆聊了一会儿,齐衡礼也没忘了正事,拿起老婆的手机按下指纹解锁,去找其他人的朋友圈回复,截图打码发给孙逖。   本来就是莫须有的事情,澄清也不费事,孙逖跟张艇那边商量怎么配合澄清比较好,最好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造谣的另一方是谢赫瑾。   不管是对“谢老师”还是“嫂子”来说,这种绯闻,孙逖是一点也不想让谢赫瑾沾上的,虽然不是真的,可难免有人信以为真,能瞒着就瞒着,大众都没发现另一方的身份,他们实在是没必要自己主动去抓一把屎往自己身上抹。   而且现在张艇还要排查出是谁在背刺自己,不然这次澄清了,下次还会再着一次道。   拿到了谢赫瑾朋友圈的打码图片,张艇那边快速澄清,同时声称被造谣的是自己一个朋友。   谢赫瑾的几个朋友都是自己的粉丝,有时候会称呼自己为谢老师,图片中他们在朋友圈中的互动有“谢老师”的称呼也打码了,却给了背后造谣的人一个钻空子的机会,认为这是爱称,还嘲讽谢赫瑾脚踏好几条船,说张艇眼光真差云云。   本来发图片就是辟谣谢赫瑾和张艇之间的小红心出于特殊情感的特殊对待,现在好了,小红心没澄清,还又被泼了一盆脏水。   关注着事件发展的齐衡礼一下子就来气了,但关乎爱人的清白,他这次没有冲动。   “赫瑾,你想要怎么处理?”   “对方是死活都要耍赖吧?”谢赫瑾把事情经过都看完了,轻扯唇角,眼底闪过一丝无语,“孙叔那边怎么说?”   “孙叔肯定能处理好,可这种事情,我们也要有自己的判断和想法。”   谢赫瑾明白齐公子是在教自己如何应对外界的舆论,试着去想:“跟外界说,张艇哥崇拜绯闻对象?可我总觉得,就算再怎么解释,背后的人总能找到角度来误会。”   齐衡礼笑着点头:“然后呢?”   “其实孙叔一直想着不让我卷入这场绯闻之中,我们就没办法配合张艇哥那边澄清,不能发声,这场澄清就显得束手束脚。”谢赫瑾继续想,“遮遮掩掩的,反倒会让人更加误会。”   “嗯。”   “那就不能陷入这种陷阱之中了,我们不需要继续证明,不用打这种口水仗。”谢赫瑾觉得这个新社会非常好,有冤情是真的有地方去诉,“直接告吧,找到背后搞鬼的人,直接告他诽谤。”   “对,就该这样。”齐衡礼十分欣慰,他家赫瑾果然天底下第一聪明,“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不必束手束脚,直接把一切摊在阳光下,让法律来给我们一个公正。”   “难怪大家都说你的工作室最喜欢打官司呢。”谢赫瑾笑着调侃他。   “伟人说过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只要我们愿意动真格的,畏首畏尾的就变成别人了。”齐衡礼深谙此道,他出道至今,被人造谣从来不会去打什么口水仗的,直接澄清,让对方道歉,不道歉就直接告。   另一边,孙逖对造谣者的诬陷也很是愤怒,他虽不会亲自让工作室参与辟谣,但他有的是法子去整治这种人,直接让张艇硬刚。   娱乐圈,玩的是人情世故,张艇虽然拿了视帝,可也不能目中无人,动辄告人,无论输赢都容易把人得罪死,要是圈里玩的都是这种明着来的套路,那叫什么娱乐圈?   这套潜规则虽然让人恶心,可如果没法抵抗,没法说不,除非你不在娱乐圈混了,不然还是乖乖遵守比较好。   也因此,张艇虽然还没查出到底是谁在背刺自己,但他知道是谁在搞自己,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直接硬刚,还要考虑对方背后的关系网,而且还要不能暴露谢老师的身份,这就很束手束脚。   这下好了,孙逖发话让他放开手脚,那他就放开手脚去干!   反正出了事,有齐大影帝顶着呢,他没法对潜规则说不,齐大影帝可以啊。   很快,张艇的澄清就变得格外强硬,不像之前那样遮遮掩掩的,直接喊话圈内的一个视帝和这次提名影帝的一个男演员,让他们为这次的造谣道歉。   吃瓜群众们没想到事情发展居然这么刺激,激动得不行。   “他有病吧?”   “不是吧,不就是一个热搜吗?自己澄清不就好了,不交涉一次就来咬我们,不混了吗?”   被他cue到的两个男艺人听到消息,纷纷震惊,没想到他这么居然这么不管不顾,不过他们自然不能承认。   不承认不道歉是吧?好好好,张艇直接报警。   【好家伙,更刺激了。】   【这手笔,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不会是得了某影帝的真传吧?】   【好好好,娱乐圈终于又出了一位硬刚带师,这么刚,我信你了。】   【刚有什么用?得是真的无辜啊,可不是谁都是齐影帝值得信任。让子弹再飞一会儿吧,别忘了,贵圈多得是人不当人,既然报警了,还说要上法庭,那就来真的,反正我不出结果不站队。】   【挺好奇绯闻对象是谁的,被张艇这么保护?张艇刚拿到视帝,正是稳固人气和地位的好时候,被人造谣婚外情,他澄清,妻子出来帮忙澄清,宁愿撕破脸报警也不说绯闻对象到底是谁,我怎么怀疑真的是有情况呢?】   【好,夫妻俩都出来澄清都不信,就死活觉得人家真的有婚外情是吧?被造谣的人就必须剖腹取粉是吧?人家都提供朋友圈的证据了,是你们不信,怎么,非得让人家把所有隐私都爆出来是吗?保护朋友怎么了?有错吗?】   这边大家吃着瓜,另一边,家粉和cp粉有点汗流浃背。   别人认不出来绯闻对象的头像,他们还认不出来吗?这不就是嫂子的聊天软件头像吗?   嫂子和齐恋脑都分享过几次朋友圈的图片,头像一模一样,他们绝对不会认错。   当然了,工作室都不吱声,家粉也不能自己去着火现场引火过来烧自家房子,超话里都不敢刷,只能在粉丝群里聊聊天,生怕一个不注意,火就烧过来了。   不光是家粉和cp粉在慌,其实蟹粉也挺慌张的。   别人认不出来绯闻对象,他们还认不出来吗?虽然称呼被打码了,谢老师平时围脖也长草从不分享自己的生活,但是,平时蟹粉怎么嗷嗷叫,他们还不知道吗?   包括张艇视帝在内的几个发小红心的人,用的语气,明显就是蟹粉平时崇拜谢老师的语气啊,那“啊啊啊啊”的尖叫,那各种阅读理解的形容词,分明就是蟹粉嘛。   认出了同类,再继续推,不就是蟹粉在朋友圈里和谢老师聊天?   那这样一来,这次的事情肯定是造谣,可蟹粉知道,也不敢下场啊,和家粉、cp粉一样,蟹粉也是不敢吱声,生怕引火烧到正主。   怕敏锐的吃瓜群众发现他们下场站队,顺藤摸瓜发现真相,家粉、蟹粉和cp粉都不敢乱发表评论,可这样遮遮掩掩的行为,反倒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   蟹粉和cp粉倒也罢了,大家也不了解,主要是家粉。   全娱乐圈,心态最稳的,最接近吃瓜群众和路人的粉丝是哪家?不就是齐大影帝的家粉吗?   这么刺激的瓜,家粉居然不来吃?而且被黑的还是齐影帝的朋友,家粉也不说来帮忙说两句话?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要不说吃瓜群众敏锐呢?就算粉丝们再遮掩,也被发现了真相。   本来因为张艇的硬刚报警,还有造谣者的心虚,这次的造谣被大家默契地冷处理,渐渐失去话题度,可因为吃瓜群众的好奇,就在齐衡礼离开,去工作的第二天,又有一条热搜被刷起来。   #视帝张艇疑似婚外情疑似对象是齐影帝老婆#   很好,很谨慎的热搜,两个疑似,词条真是被吃瓜群众玩明白了。   看到这一条热搜,家粉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见工作室没吱声,生怕被打脸最后还害嫂子被嘲的他们还不能随便反驳,只能先等着,眼睁睁地看着热搜热度变高。   好在孙逖反应很快,没有坐等影响变大,不仅用齐衡礼工作室来正面回应,警告背后造谣者适可而止,还紧急联系到谢赫瑾。   谢赫瑾正在拍摄,一个镜头拍完,补妆的时候,老吴拿着手机小跑过来:“小先生,孙哥的电话。”   “好。”谢赫瑾接过来,“喂?孙叔,怎么啦?”   “上围脖回应一下热搜吧。”孙逖那头语气很是无奈,他能搞得定娱乐圈的明枪暗箭,也没法让吃瓜群众不好奇,这边才申请立案没几天,法院还没审理呢,吃瓜群众就给他来一刀,是真的没办法。   谢赫瑾也愣了一下,齐公子离开之前还让自己别太在意这件事,怎么突然就?   上围脖看热搜也不会明明白白告诉他是吃瓜群众搞出来的热度,他只好多问一句,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只能说是天意了。   还好他是清白的,也不怕人说。   @齐公子的十三:是我,没错,有问题吗?   【@齐衡礼:那肯定没问题。】   【@张艇:我跪了!我纯因为衡礼才跟嫂子认识,嫂子非常厉害,平时我也挺崇拜他的,是他的粉丝,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粉丝也跟我一样习惯用小红心来跟嫂子互动,打码的是粉丝对嫂子的称呼,被人偷窥朋友圈造谣打扰嫂子的生活我已经很对不起嫂子了,是真的不想戳破嫂子的身份给他带来更大困扰,是哪个大聪明还非得让我罪加一等啊。】   【@王若雨:认领一下,粉兔公仔的头像是我,有问题吗?】   【@刘诗婷:认领一下,红熊公仔的头像是我,有问题吗?】   【@钱书茗:认领一下,抱红熊公仔大腿的头像是我,有问题吗?】   【@汪树:认领一下,围棋棋盘头像是我,有问题吗?】   【都是有名有姓的人,我去,两个大小姐,钱家大少,还有围棋之王汪树!嫂子的粉丝质量好高啊!】   【好了,破案,某两位男艺人,出来道歉吧,我站好队了。】   【树粉来了,相信我们树树,他不喜欢人妻,啊,不,是人夫,谢谢,所以,我站好队了,某两位男艺人,道歉吧。】   【刘家大小姐和钱家大少订婚了哟,总不能未婚夫妻都跟嫂子有一腿吧?这个队还不好站吗?】   【众所周知,王家大小姐和刘家大小姐是闺蜜,只会一起手撕敌人,绝对不是假闺蜜,总不能她们都跟嫂子有一腿吧?】   【钱家大少跟齐影帝是发小,总不能还抢朋友老婆吧?看看他的围脖吧,他每天除了在自家公司上班就是围着未婚妻打转,你跟我说他跟嫂子有一腿?】   【齐恋脑有多恋爱脑啊,大家有目共睹吧,他都没抓狂,那这肯定是造谣。】   【嫂子天天到齐恋脑超话里打卡,有空就去找老公,没空也会撒娇让老公来找做自己,人家夫夫俩好得很,轮得到你们这些妖魔鬼怪来造谣?】   因为吃瓜群众的好奇心,把谢赫瑾挖出来,这场闹剧光速结束,两个造谣者快速道歉,人家都认错了,再继续追究,就显得张艇很不近人情,虽然心里很恶心,但还是不得不去撤销立案申请。   他可以撤销,齐衡礼这边却没打算放过造谣者,之前没把谢赫瑾挖出来他不好出手,现在一切明了,齐衡礼肯定要出一口气的。   这次谣言再次上热搜,也不怪吃瓜群众,人家也只是好奇而已,人有好奇有什么错呢?要怪就怪一开始造谣的人,他可不会找错人,造谣生事,想美美隐身,不可能的!   虽不至于因此断人生计,可让他们资源掉几级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一切尘埃落定,家粉和cp粉松一口气,既然有人认领了身份,蟹粉也下意识放松,因为谢赫瑾的两个号分得清,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去想嫂子和谢老师是同一个人。   至于王若雨他们在朋友圈的语气很像蟹粉的事情,其实这种感觉很悬,又不是确凿的证据,乱想也无异。   这件事对谢赫瑾来说也不算什么事,没几天就被他淡忘,他每天的时间都被拍摄和齐公子塞满,实在没时间去想其他事情。   夫夫俩都很忙,谢赫瑾拍完半年宣传片,总算正式杀青。   他实在是太累了,杀青第二天就飞到齐衡礼那边,进他房间,草草洗了个澡就扑到床上睡觉。   齐衡礼得知他要过来,猜测他快到了,一连打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小张又说人已经接到,亲眼见他进了房间,闻言,齐衡礼大概猜到他家小朋友是累惨了,正在睡觉,因为上次拍完回家也是这么睡的,但为防万一,齐衡礼还是让小张去房间帮忙看看。   夫夫俩半年没见,齐衡礼也实在是想老婆了,特地让导演调一下拍摄顺序,自己回来找老婆。   刚请了两小时假,小张就回消息说人在睡觉,不过头发是湿着的,小张叫了几声人都没醒。   这听得齐衡礼十分心疼,赶紧到了酒店,上楼进房间见人趴在被子上睡觉,更加心疼了,转身去拿吹风机帮忙吹老婆头发,好好用精油护理帮老婆按摩后帮忙掖好被子,坐着看了一会儿,瞧请假时间快结束才离开。   中午,谢赫瑾没起床吃饭,睡得十分之沉。   齐衡礼下戏回来,在餐厅里摆好餐盒,自己先吃好饭,谢赫瑾那份汤和饭都没有那么热了,才端到托盘里拿到房间中,放到床头柜上,小心叫.床上的爱人起床。   “赫瑾,赫瑾。”他轻轻拍爱人的肩膀。   叫了五六声,谢赫瑾才有点动静,微微皱眉,往被子里缩了缩,眼睛紧闭继续睡。   知道他已经有点醒了,齐衡礼坐到床沿,轻轻掀开被子把人抱起来坐到自己腿上哄:“起来吃饭再睡好不好?饿着不好。”   又说了两三声,谢赫瑾艰难睁开一条眼缝,声音很模糊,脸在他怀里轻轻蹭着撒娇:“不想吃,困。”   “我喂你。”   “不。”   “那喝点汤好不好?不吃饭了。”   “不。”   “喝汤不用嚼,直接咽就好了,我帮你晾好了。”   几次问答让谢赫瑾慢慢清醒过来,觉得这样也勉强能接受,模糊地嗯了一声,微闭着眼眸靠在男人怀里继续睡。   齐衡礼露出笑,小心地舀一勺汤,怕多余汤汁往下滴,勺底在盅沿轻轻滑过,又放到饭上才送到爱人嘴边:“啊~~~”   谢赫瑾慢慢张开嘴让他喂,喝了几口汤,比刚才更清醒了,慢慢愿意睁开眼睛,原本说好了喝点汤而已,后面还被骗着吃了半碗饭才被放回去继续睡。   齐衡礼拿了毛巾,轻轻帮他擦脸,掖好被子,轻轻在他脸上印上一吻:“午安。”   “齐公子午安~”谢赫瑾在被子里下意识转过脸,一只眼睛睁开一点点找到人,凑过去也亲一口回道。   刚吃了饭,他没能马上睡着,模模糊糊间能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躺到被窝里,还抱住他,他习惯性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慢慢越睡越沉。   临近傍晚,他终于睡饱了,起床伸了个大懒腰,捂着嘴巴打哈欠,下意识看向旁边,没发现人,但枕头有一个明显被另一个人睡过的痕迹。   “齐公子~齐公子~~~齐......”哦,忘了,齐公子在拍戏。   他掀开被子下床去洗漱,洗洗脸,换了衣服小心翼翼拉开一点点窗帘,发现外面是街道,有点遗憾。   这样就没办法去阳台玩了。   【谢赫瑾:齐公子~你下班了吗?碧琼霸气探头.jpg】   【齐衡礼:在卸妆,马上回去,饿不饿?我去夜市给你买点小吃回来怎么样?】   谢赫瑾看着齐公子的回复,笑得弯起眼睛,他的确挺馋小吃的,但刚杀青,太累了,不想去逛街什么的,齐公子买回来当然最好啦~   他毫不客气地点餐,另一边的齐衡礼笑得宠溺,爱人每点一种小吃都说好。   【谢赫瑾:对了,我还想吃一个炭烤月球。】   【齐衡礼:好。】   等等,炭烤什么?   齐衡礼突然一顿,随后眼神变得坚定,赫瑾这么说肯定有赫瑾的道理。 第93章   因为一个炭烤月球的小吃,谢赫瑾在酒店房间里等了许久都没等到齐衡礼回来,这段日子拍摄实在是太累,哪怕睡醒了,他也感觉自己的精神不是很好,提不起兴致去做其他事情,就自己在房间里发呆,恍惚的状态和去年刚放假时一模一样。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黑,他不知不觉间又趴在沙发上睡过去,再醒来时房间是黑的,他下意识拿起手机按亮屏幕微微眯着眸子看,发现齐公子给自己发了几条消息。   【齐衡礼:我准备找齐小吃再一起买,这样小吃不会变凉,回去慢一点。】   【齐衡礼:小吃有点难找齐,你再等等。】   【齐衡礼:我让小张先回去给你送点吃的,他说你在睡觉,没叫你,你起来记得给我回条信息。】   【齐衡礼:我回来了,等我二十分钟。】   仔细看最后一条消息的时间,瞧见是五分钟之前,发一个睡觉的表情包又闭上眼睛。   他好困啊,还有十五分钟可以睡,再睡会儿。   他慢慢地又在黑暗中睡过去,虽说身体很困,实际上他已经睡了许久,也没有那么困,并没有睡得太沉,迷迷糊糊能感觉到有一个很熟悉的人走到自己旁边,虽然他没有睁开眼,但他就是知道这个人是齐公子,顿时更放松了。   齐衡礼小心坐到沙发边沿,低头仔细观察,感觉人没睡沉,轻轻拢住爱人的腰把人抱到怀里,怕吓着他,很小声地问:“赫瑾,要起来吃东西吗?”   “......再睡会儿~”   他上次放假回家也是这个状态,齐衡礼知道他只是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但还是有些担心:“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谢赫瑾慢吞吞地伸出一只手在沙发上摩挲,抓到了手机,轻轻拍拍,身体稍微挪了挪,挨到他才停下来,没有睁开眼睛:“报告。”   这意思是已经体检过了?   齐衡礼拿起手机,轻车熟路解锁,点进医院的公众号找到体检报告瞧了,见和半年前的体检一样,没有什么问题,只需要好好休息就放心了。   “那我们吃了再睡好不好?”   谢赫瑾伸出一只手张开,意思是让他再睡五分钟,齐衡礼轻笑着说好,轻手轻脚走开,去餐厅把小吃给拆开摆好,心里有些后悔晚上买小吃了。   他本以为和上次一样,等赫瑾睡醒后就精神了,可以好好吃饭,却忘了赫瑾一个人在这儿待着会无聊,等他的时候只会放纵身体里的疲惫继续睡,睡久了,也精神不到哪里去。   这样的话,吃小吃好像对身体不太好。   不过偶尔放纵一次应该也没有关系,他们还年轻,身体也没有什么毛病,也不至于说累的时候吃一次小吃就会生病了。   思及此,齐衡礼稍稍放心,拆开所有小吃包装后,想了想,还是给营养师打了个电话,听到对面说没关系才真的放心。   片刻后,困倦的谢赫瑾慢吞吞出现在门口,瞧见齐公子在里头,就这么几步路也懒得走了,靠在门框上打瞌睡,头点了几下就被人抱起,他心安理得在对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轻轻打了个哈欠:“困~累~”   “以后不接拍摄工作了。”齐衡礼满脸心疼。   谢赫瑾深深同意,闻言还精神了一点,打一个哈欠睁开眼睛,稍稍坐直:“真的太累了,这个工作不适合我。”   齐衡礼也很自责自己的考虑不周,他当时下意识不觉得重复拍摄是什么问题,毕竟他已经做惯了,却忘了爱人完全没经历过可能会受不了或是不喜欢:“我该考虑周全一些,给你换别的工作机会,现在想想,其实上大晚会的舞台比宣传片更合适。”   “唉,算了,其实还好,至少我的付出越多,就能得到更多的回报不是?”谢赫瑾只能是苦中作乐了。   “跟孙逖说一声,让他以后帮你把这类工作全推了吧。”   谢赫瑾轻轻嗯了一声,其实技艺展示还好,这个他倒是一如既往地喜欢,且也是他做得最擅长,最轻松,自始至终都没有觉得枯燥的工作,可对于摆造型,走剧情,一个场景重复很多次就为了取不一样的镜头这样的工作,做久了他就觉得枯燥无味,并且成为了一种负担甚至是折磨。   只是合同都签了,他也不能罢演。   不过经过将近一年的拍摄,他也算是明白拍摄工作与平时自己的交流会、技艺展示与创作有很大的不同,这次受了教训,以后是万万不敢再做了。   其实他去年在过年前就早已经后悔自己报名所有系列的技艺这件事,只是当时已经无法后悔,就像是现在这样。   他的成长和变化很快,导致每个时段面临的最佳选择都不同,现在的他有能力去挑剔非遗系列宣传片拍摄辛苦,觉得选别的工作机会更适合自己,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认知更加清楚,明白自己并不怕才华没有展现机会,可在当时看来,非遗系列宣传片的确是一个非常完美的选择。   唉,自己选的路,哭着也得走完。   想是这么想的,但也不妨碍他自嘲:“也不知道我当初哪来的勇气敢报名全系列。”   齐衡礼:“......某位著名姓梁女歌手?”   “网上说得好,没被社会毒打过的人总是喜欢大言不惭。”谢赫瑾现在是真的吃到教训了,甚至还有了心理阴影。   “杀不死你的,终将会使你更加强大?”   “......拍摄工作上的强大还是算了,我以后还是安安分分的,办办自己的交流会,好好作曲吧,别的就别想了。”说着,他都忍不住笑出来,就是笑容稍稍有点心酸。   “精神了?”齐衡礼垂眸含笑。   “你还笑?不心疼我啊?”   “我心疼啊,这不,给你买了你想吃的炭烤月球。”想到自己为了买这一份小吃有多辛苦,齐衡礼露出苦笑,“你这次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谢赫瑾却愣了一下:“什么球?”   “炭烤月球啊。”齐衡礼被他的反问给愣了一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炭烤什么球?”   “月球啊。”   谢赫瑾好奇地打量着桌上的小吃,一眼就看到最中间那颗好像是撒了芝麻,刷了烧烤酱的白色炸米球:“这个就是炭烤月球?”   “......其实名字叫炭烤米球。”齐衡礼有些心虚,“我问遍了这边小吃街的摊位和店铺,没有炭烤月球,我实在是买不到,只能选一个看起来最像的,对了,真的炭烤月球在哪个城市?你告诉我,我让同城的朋友把厨师找来给你做。”   谢赫瑾一脸茫然:“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吃炭烤月球了?”   齐衡礼拿出手机,给他看聊天记录:“呐,最后一道菜。”   【谢赫瑾:对了,我还想吃一个炭烤月球。】   看到这条记录,谢赫瑾的记忆慢慢回笼:“我想吃的其实是炭烤月饼,当时我好像是先打了炭烤两个字,然后打了月这个字,关联词跳出来后,我下意识点了......我记得我点的是饼字啊。”   记忆里他当然觉得自己没点错,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就是点错了。   齐衡礼表情无奈,却也不恼,反倒是笑得更开心:“咱家赫瑾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迷糊?”   “其实我觉得炭烤月球也不错嘛~”谢赫瑾转身去抱他,波浪线撒娇,“齐公子辛苦啦~这次是我错啦~你不要跟我计较好不好嘛~”   “我跟你计较了吗?”   “没有。”谢赫瑾笑着摇头,亲亲他的侧脸几下,“我就意思意思说说,知道你不会跟我计较。”   “你啊。”齐衡礼轻笑着摇头,眸色宠溺,“先吃晚饭吧,先喝粥,再尝尝我给你买的炭烤月球。”   “齐公子这次真的辛苦了,下次找不到也没有关系,我又不是一定要吃到,你不用每次都满足我。”   “我只是想要尽我可能满足你,只要我能做到,我就愿意去做,如果我实在做不到,那也没办法。”齐衡礼笑着开了个玩笑,“比如说你这次要是非得吃到天上那颗月球,那我只能回来跪搓衣板了。”   “我才舍不得让你跪呢。”谢赫瑾立刻道。   齐衡礼肉眼可见地因为他这句话而高兴:“开个玩笑,吃晚饭吧,你中午才吃了一点,早就饿了吧?”   “嗯嗯嗯,你这么说,我感觉是真的挺饿。”谢赫瑾连连点头,指着一碗有点眼熟的白色的粥,“齐公子,这是什么粥?怎么我好想在哪个地方见过?”   “椰奶西米露。”   “......这是粥?”   齐衡礼:“......甜粥。”   “这是甜品。”   “好好好,甜品,没关系,这是温的,当粥喝也没事。”   餐桌很大,齐衡礼买了那么多小吃都摆不满,谢赫瑾稍稍观察,坐到旁边,将刚才的西米露小心拿到面前,夜市的甜品很小一碗,感觉没几口就能吃完,不过小吃多,份量少的话就能多吃点其他的。   他舀了一勺送到齐衡礼嘴边:“啊~~~齐公子买炭烤月球辛苦啦~~~你先吃~~~”   齐衡礼低头喝了:“好了,你自己吃。”   “嗯嗯嗯。”   谢赫瑾是真的挺饿,他放假后,精神彻底放松,也不逼着自己按时吃饭锻炼休息了,昨晚到现在都没有什么胃口,每餐吃一点点东西,现在来了精神,就饿得不行。   吃了几口西米露,他看上了旁边齐衡礼正在喝的八宝粥:“齐公子~~~”   八宝粥被推过来,他笑了一下,把西米露推过去,两人换着吃,把两碗粥给喝完,稍稍垫了垫肚子,就将手伸向炭烤月球。   咔擦!   炸过再烤的米球很脆,很香,米球味道是甜口的,烧烤酱是咸口的,两种口味加在一起,怎么说呢,味道稍稍有点奇妙,可能本地人喜欢,但谢赫瑾不喜欢,才嚼了几下就放慢动作。   “不喜欢吃就别吃,我来。”齐衡礼伸出手。   “不要,我要吃。”谢赫瑾摇摇头,皱着眉头快速嚼碎嘴里的米球咽下去,再吃一口,看得齐衡礼很是心疼,“别吃了,听话。”   “我要吃。”谢赫瑾侧身躲开他的手,嚼吧嚼吧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拳头大的米球是中空的,吃了几口就没了,他微微舒一口气,总算是吃完了。   齐衡礼无奈,递过来一瓶酸奶:“你不用勉强自己,我又不是没办法帮你吃。”   “可这是你特地给我买的呀。”谢赫瑾勾起唇,“我就喜欢。”   “那下次我特地给你买一瓶芥末你也吃下去?”   “买毒药我也吃!”   齐衡礼嘴角是越翘越高,难以抑制地高兴,却不忘提醒:“买毒药也不能吃,因为这肯定是别人掉包来害我的,不能上当。”   谢赫瑾轻轻点头,继续挑吃的,他刚刚吃了一个米球,哦,不,是炭烤月球,嘴巴有点干,喝酸奶能把味道压下去,但不解渴,就拿过齐衡礼刚喝过的柠檬茶喝了一口,再将一碗臭豆腐和一碗香豆腐放到一起,正犹豫要吃什么,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不对啊,齐公子,毒药是给我吃的,不应该是害我吗?怎么变成害你了?”   齐衡礼失笑:“我家赫瑾那么聪明,肯定知道毒药是别人掉包的,自然不会傻傻地去吃,那这样一来,不就是别人要来陷害我?当然,也可以说是害我们,毕竟咱家赫瑾偶尔会迷糊一点。”   “我哪里迷糊了?”   “打错字的时候迷糊咯。”齐衡礼宠溺地笑。   好吧,谢赫瑾虽然无法反驳,但就是莫名地十分高兴。   齐公子这样的男人太香了,他决定选择香豆腐,把豆腐拿到自己面前,用签子挑起一块:“齐公子,啊~~~”   豆腐被切成小块,张大嘴一口就能塞完,但他们不赶时间,也不至于这么着急,齐衡礼就只咬了一口,谢赫瑾将豆腐拿回来,自己把剩下这口吃完,品尝着煎香豆腐的美味。   “这家豆腐比之前京市景区里买到的好吃诶。”   “嗯,是好吃一点,豆腐比较嫩。”   “我感觉酱汁也调得比较好。”   “这家臭豆腐应该更好吃一点,听游客说,这个比较正宗。”   “是吗?”谢赫瑾快速咽下嘴里的香豆腐,将臭豆腐拿过来,挑起一块咬了一口,满满的臭豆腐裹足了汤汁,稍稍有点辣,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正宗,但感觉没有京市的合他胃口,顿时嫌弃地放下签子,给出评价,“一般。”   齐衡礼好奇地将他没吃完的半块臭豆腐吃掉,微微点头:“正宗倒不至于,味道改得有点像本地口味,是没有京市的好吃。”   “我感觉还是香豆腐好处。”谢赫瑾美滋滋地又吃了半块,想起之前他们出去玩,在香豆腐摊子上经常能看到土豆,他找了一下,没找到,“没有狼牙土豆或者煎土豆吗?”   “你没点我就没买,这个太饱腹了,我怕吃不完。”   “也是。”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桌上的小吃,齐衡礼稍微高估了彼此的胃口大小,吃完后,两个人都撑得不行,要不是他们都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也觉得小吃留到下一餐会变质或不好吃,绝对不会一次吃完。   因为逞强,两人被硬控在椅子里二十多分钟才能起身。   撑成这样,谢赫瑾有些后悔:“到底是谁给我们的勇气,额~”   打了个饱嗝,他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喉咙给他的感觉稍微有点不妙,停了好几秒才缓过劲来继续:“我后悔了。”   其实齐衡礼也后悔了:“刚刚剩下一点,我以为吃完不用太撑来着。”   其实谢赫瑾刚刚也这么觉得,但很明显,他们都高估了吃饱后的承受能力,剩下两样东西看起来不多,却像是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把他们撑得不行。   其实,最后那两样吃到一半,他们就有这种感觉了,可吃都吃了,是吧?   不得不说,来都来了,做都做了,吃都吃了,这样的句式简直能硬控种花国人一生,他们也逃不过。   “不过下次不能干这种事情了,吃不完就算了。”齐衡礼微微叹气,“早知道今天就不跟小张他们一起去小吃街,不然还能让他们帮我们分担一点。”   “下次买少一点吧。”谢赫瑾这次是怕了,坚强地站起来,走了几步,也不说懒得动弹的事情了,这次是不得不出门,再懒也要出去,“我们出去散步消食吧。”   “嗯。”齐衡礼也觉得撑成这样,只在房间里转圈圈没法消食。   这会儿有点晚了,外面人少,齐衡礼不用全副武装,只戴了口罩,谢赫瑾也跟着一起戴,他倒是不怕被人认出来,主要是酒店附近有狗仔蹲守,到时候把齐公子认出来,继而拍到他,虽然工作室可以把照片买下来,但他们的钱又不是大风吹来的,又何必浪费?   为防万一,和老周他们说一声,分享了定位之后,两人才偷偷摸摸从员工通道离开酒店,在侧门的一条小路走到外面的大路上,慢慢顺着马路走,路边的灯隔一段路有一盏,投射下来的白光将地面照得很亮,他们的影子一会儿长一会儿短,一会儿分开一会儿又合在一起,但无论影子如何变化,两人的手始终都没分开过。   路上行人少之又少,就算遇到人,别人也不会仔细看,两人难得在家外面享受这样的宁静和惬意,哪怕附近只有一片很寻常的人工湖,他们也能坐在湖边的公园椅上吹着晚风,对着湖中倒映的月亮和月光下隐约可见的湖面小声聊天。   聊完月亮,他们起来继续绕着人工湖散步,慢慢来到人工湖另一边的繁华区域。   “你开房的时候怎么不选人工湖这边?”这边没有楼房,不用担心有人在对面偷拍,房间的阳台还可以用呢。   齐衡礼轻笑:“对面的山可以直接拍到房间,树林里也能藏人,选哪边的房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对面的山?不是挺远的吗?这也能拍到?”   “嗯哼?”   谢赫瑾暗道这也太厉害了,现代科技果然很有魅力,但他还是喜欢传统文化。   人工湖正对酒店的这一头是一条马路,对面就是一个景区,也是一个外景拍摄基地,两人坐在公园椅往里面看时,明显可以看到树林中有一处很亮的地方,应该是有人在拍夜戏。   谢赫瑾现在看不得这些拍摄现场,赶紧又起身拉着齐衡礼往别处去,直到看不到片场的灯光才停下来,这是一处小公园,他们进去的时候,有一对情侣正在阴影处接吻,察觉到有人进来,立刻分开背过身把口罩拉起来,快速消失在黑暗深处,脚步声显得十分匆忙慌张。   这太像是公众人物在躲人了,好在他们不是狗仔,对这些并没有兴趣,在小公园中找到一处附近有灯光,不算很黑,但也不是太亮的地方,见石头看起来还挺干净,随便拍一拍就坐下。   天上的繁星很亮,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谢赫瑾抬头望了一会儿星空,嘴角微微勾起,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正要和齐公子说,低头的时候瞧见其伸长的腿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条小蛇在缓缓爬过,他惊了一跳,下意识瞅了眼旁边也跟着他一起望星空的齐公子。   大概是察觉到他的视线,齐衡礼稍稍侧过身,带动腿部稍稍有点动静:“怎么了?”   “不要动!”谢赫瑾压低声音。   “嗯?”   齐衡礼下意识停下来,但因为刚刚那点动静,腿上那条蛇也停下来,前半段身体在草地上弯曲转头,好像要重新爬回齐衡礼腿上看看是怎么回事,后者也不是没有知觉,更何况旁边的爱人一直在用眼神示意他的腿,视线一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准备快速将腿上的蛇踢飞之时,腿上一阵风扫来,谢赫瑾瞄准机会,一脚将那条小蛇踢飞到草丛里,看着周围的草木,皱着眉将齐公子拉走:“走走走,这也太不安全了!”   齐衡礼笑着跟他离开,一起穿过公园,重新回到人工湖边,等停下来才道:“我刚想踢开来着。”   “蛇的反应很快,你来踢容易让它有应激反应,还是我来比较好。”其实谢赫瑾一开始是想让蛇自己爬走,就当无事发生来着,但既然发生了意外,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我看看那是什么蛇。”齐衡礼还挺好奇,拿出手机查,“我记得附近经常会清理蛇虫,怎么会还有蛇?”   “这里那么多草木和水,有蛇不是很正常吗?”   “说得倒也是,但我在这家酒店住了不少次,还真没见过蛇。”齐衡礼已经查到了,“一条灰鼠蛇而已,没有毒。”   “你查这个做什么?”   “跟酒店反应一下。”齐衡礼已经把情况发给酒店了,收起手机,“走吧,先回去。”   谢赫瑾嗯了一声,笑着跟他一起往酒店走,回到之前的员工通道中时,突然想起当时自己好像要跟齐公子说一件什么事情,好像是挺有趣的笑话。   不过现在不记得了。   都怪那条蛇!   “哼!一定要让酒店把蛇抓到。”气死他了,好不容易跟齐公子找到个地方坐下来,话没说一句就出来扫兴。   “下次约会不去外面了。”他又哼哼唧唧地道,齐衡礼只觉得爱人这个样子十分可爱,只记得跟着点头应是。 第94章   夜深人静之时,谢赫瑾和齐衡礼正在睡梦之中,两人晚上出去散步的视频登上热搜。   月光微亮,路边的灯光下走过两个身材颀长,气质优雅的男人,其中一人的身形对大众来说较为陌生,另一人大家却很是熟悉,可不正是常住热搜的齐大影帝吗?   虽说戴了口罩,但并不妨碍大家认出他来。   同时,也有人发出今天齐衡礼去买小吃的照片和视频,怕被人认出来,他平常极少亲自去人多的地方,今天买个小吃都亲自上阵,想也知道是老婆来了。   这不,夜半就得到了证明。   【晚睡果然有福报啊,咱们哥嫂批吃得就是好,傍晚刚磕到糖,睡前又有新的cp物料,这也太甜了!】   【该说不说,咱哥平时是吃得真好啊,咱嫂子那身材比例,那天鹅颈,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我隔着那么糊的镜头都能被电到,简直跟妖精一样诱人,还有头上的发簪,啊啊啊,感觉嫂子的发型好随意,但为什么每一根发丝都待在了自己该待的地方,咱嫂子也太完美了,难怪咱哥能长出恋爱脑来。】   【小两口这也太黏糊了,走两步就看一眼彼此,怎么的,路不在脚下在对方脸上是吗?】   【感觉嫂子好活泼,天呐,眼睛笑起来居然是月牙形,这也太漂亮了。】   【咱就是说,哥,你的占有欲有点明显,散个步而已,你至于遇见个人就要把嫂子往自己身边带吗?】   【那么短的视频,为什么我能嗑生嗑死啊,我怎么感觉咱哥好像很喜欢低头去看嫂子的反应呢?啊,哥,你眼里的爱意都要飞出来了!】   【谁懂啊,说一句话就要看嫂子反应,哥,你不要太爱。】   【感觉嫂子很爱撒娇,这么短的视频,我看到了嫂子三个撒娇动作,这才多久啊,嫂子,你也太会拿捏齐恋脑了吧,他嘴角都要上天了!】   【这小两口到底在聊什么啊,散个步都能聊得那么开心,说好的天天视频呢?怎么还有那么多话聊啊。】   【唉,感觉小两口在外面还是有点放不开,就不能亲一下吗?亲一下给我看看怎么了?!】   #亲一下给我看看怎么了#   继前面#齐影帝买小吃#和#齐影帝和爱人互动视频#两条热搜,新的热搜再次出现,也不知道大半夜的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网友们怎么会有那么多精力,竟然还能再水一条热搜,也是没谁了。   工作室自然是早早发现了这件事,睡梦中的孙逖被人叫起来,很是无奈地打电话给小张两人,让他们去换酒店。   网友们玩梗和磕cp倒没什么,主要是视频里暴露了酒店的位置,好奇的人截个图,找到酒店名字就能去堵人,最好还是换个地方住。   谢赫瑾没想到睡个觉还得换地方,被叫起来的时候人还是懵的,他困得不行,而且齐公子还在身边,也就没去在意小张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也懒得起床,就赖在齐公子背上,让他背着自己下楼。   大家一起下楼,开车到酒店外的时候,老杨发现了蹲守在外面的狗仔:“有狗仔跟着,七八辆车,加速的话不太安全。”   谢赫瑾已经被放在座椅上休息,本想继续睡的,闻言立刻睁开眼睛:“安全为上,大晚上的别加速了,要不回酒店先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让齐公子偷溜出去,他不在的话,狗仔很快就散了。”   齐衡礼也从不提倡在公路上飙车竞速,但他们以前也遇到过这种事情,有处理经验,朝老杨微微点头,车子很快停在路边。   “我下去给他们拍几张照片,很快就回来。”   “几张照片就行了?”谢赫瑾没想到还能这样解决,“狗仔那么好说话的吗?”   “都是混口饭吃。”齐衡礼解开安全带,“虽说狗仔有时候挺烦人的,也有一些狗仔没什么底线,但大部分狗仔都有自己的职业素养,只要跟的不是劲爆的料,基本上他们能交差就不会太为难人。”   谢赫瑾微微点头,听明白了,齐大影帝虽然流量很高,但今晚已经上了两次热搜,料已经够了,而且只是一个离开酒店的料,和劲爆完全挨不到一点边,这种寻常娱乐新闻,其实狗仔并不是太喜欢,愿意追着拍不过是为了蹭流量,现在齐大影帝主动下车给他们拍照,狗仔再追着拍,那就不识趣了。   目送他下车,谢赫瑾凑到车窗边看了几眼,瞧见老吴他们都跟着过去保护齐公子,狗仔们也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只是拍照,他才放心。   很快,齐衡礼回来,打开车门重新坐回原位。   “走吧。”   事情圆满解决,谢赫瑾放松身体,左手搭在齐公子的手上,靠在座椅中继续睡觉。   开了二十分钟,他们才到新的酒店,上楼的时候,谢赫瑾没什么精神,但刚刚那一波狗仔事故让他比刚下楼时精神多了,现在都没能真的睡着,到达目的地后也没有继续让齐公子背着自己,而是主动下车,跟着齐公子来到他们的房间之中。   “这是哪儿?”   “影视城旁边的半山度假酒店。”   谢赫瑾到床上趴着打了个哈欠,拿出手机看地图:“那这里离你上班的地方比之前远一点。”   “嗯,从这到片场要三十多分钟,比之前多了十几分钟车程。”   原先的酒店是在影视城里的,自然距离更近。   “那你明早就要起得更早了。”谢赫瑾拍拍旁边的位置,“睡觉吧,衣服我明天整理。”   齐衡礼看了又看,足足五个行李箱的行李,可不太好整理,但又瞧见爱人强撑着精神等自己去睡觉,他只能将手中的衣服放下。   见他躺下来了,谢赫瑾在床上滚一圈过去挨着睡。   可能是睡太多了,又被中途打断睡意,他躺在床上好久,闭着眼睛酝酿了许久,就是睡不着,甚至还越来越精神,这件事情有点出乎他的预料,怕影响到齐公子,他也不敢乱动,就这样安安静静强撑到天亮。   昨晚过来太晚了,没有拉紧窗帘,等外面的白光从缝隙透进来,知道天要亮了,他又有睡意了,奇怪得很。   齐衡礼要早起晨练,小心翼翼起床打开一盏小灯,敏锐发现他没在睡觉,还以为是醒了,没想到他是后半夜都没睡,轻声问:“要起了吗?”   “睡会儿~”谢赫瑾紧闭双眸,有种自己要被扯进梦乡之中的预感,有了睡意,就算聊天也没让他又变精神,心里只想睡觉。   见他不起,齐衡礼也没有再问,去关上门洗漱换好衣服便出门晨练,谢赫瑾在床上继续放空心神,终于睡着了,连齐衡礼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再起床,已经十一点多。   行李箱里的东西已经全部被齐衡礼挂好,床头柜上有一张让他记得吃早餐的便签,谢赫瑾瞧了眼时间,有些心虚,赶紧洗漱换衣服去吃了个包子。   咳咳,虽然已经十一点多,但还没到十二点不是?那就还是属于早上。   这是半山度假酒店,这处房间所在的阳台外面是一个小花园,周围有树林遮挡,感觉上应该隐私性比较高,应该不至于什么人都放进来,不过他见窗帘被拉紧了,也不知道齐公子是怕阳光刺眼照着他,还是怕被狗仔拍到,也没有直接去拉开,而是先给齐公子发了条消息。   可能是还没下戏吧,齐公子那边没有马上回复,他便去做自己的事情。   过两天就要开学,他得好好预习,哦,对,因为好几个月没有上课,老师怕他忘了以前的知识,开学还会再有一次全科考试,他也得复习才行。   拿出笔记重头看,大概看了二十多页,齐公子那边才有回信。   【齐衡礼:这里太靠近影视城,狗仔无孔不入,咱们房间的窗帘别开了,左边房间的房卡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你想去阳台的话,可以过去那边。】   【谢赫瑾:旁边房间不都是小张他们住的吗?我过去不好吧?】   【齐衡礼:左边这间房是空着的,你昨晚不是挺遗憾房间阳台不能用吗?咱们房间的阳台虽然用不了,但左边房间能用,酒店的景观做得还算可以,你可以好好瞧瞧。】   谢赫瑾看着他的评论微微一愣,他有遗憾吗?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他其实不用阳台也可以的,反正也不是什么必需品,但齐公子总是这样细心,总能察觉到他想要什么,然后给他准备好。   这边还在输入中,正要问那边中午能不能回来,那边已经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说拍摄不太顺利,中午要加班,让他自己好好吃饭。   谢赫瑾默默把打了一半的字删掉,重新打字,还没发出去,那边又连续发了两条消息过来。   【齐衡礼:早上你睡得熟,没能把你叫起来吃早餐,明天要是实在困,先吃了再睡。】   【齐衡礼:我见你早上好像醒得早,以后不用怕吵醒我,你可以先去吃早餐。】   谢赫瑾看了自己打到一半字,又删掉,回了一个好,正要问那边什么时候才能吃饭,又是一条消息发过来。   唉,没办法,齐公子打字就是比他快很多,这个比不了。   聊了一会儿,齐公子就说要去继续拍戏了,他微微叹气,有些不舍地退出聊天软件,现在自己见不得拍摄现场,这次来找齐公子,也只是想见见齐公子,没想过要去片场探班,只是自己单独留在酒店里,感觉还挺孤独的。   给营养师打电话让他送午餐来,过一会儿听到敲门声,从猫眼看出去,确定是营养师才开门,摆好饭盒后,营养师才离开。   吃完饭后,他仗着没人认识自己,溜到酒店的小花园里逛了逛,回来后到左边房间的阳台上坐着继续看笔记,复习腻了就去预习,预习腻了就复习,实在都不想看笔记就去看历史书什么的,来回转换。   看书能静心,他也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差不多看到下午三四点左右,隐约听到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影视城附近有一家医院,同在影视城附近的度假酒店不难听到外面街道的声音,不过,这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当然,这只是他此时此刻的想法。   一个多小时后,齐衡礼突然从外面打开门进来,身上的戏服已经换掉了,但脸上的划伤妆没卸,怕倒霉得真被狗仔拍到了,他没有走到阳台,而是在客厅里坐下。   “齐公子,你怎么回来了?”谢赫瑾很是疑惑,捧着自己的笔记和书走过来,瞧见他脸上的“伤”,先是心中一惊,快步抬脚走过去,“你的伤......”   “是受伤妆,我没事。”齐衡礼摸摸脸上的“血口子”,“这两天剧组要放假了,我陪你回家。”   “怎么突然放假了?”谢赫瑾跟着他离开这个房间,回到他们的房间去,想到之前听到的救护车声音,“你们剧组出事了?”   齐衡礼微顿,表情很是一言难尽:“剧组里的两个男演员有矛盾,刚刚打架进医院了,还打坏了几台重要机器,这些天拍的戏也不知道会不会丢,导演当时凑巧路过,突然被撞到地上,头还磕破了,剧组至少要停摆三五天吧。”   “你没事吧?”谢赫瑾很是紧张,绕着他走了一圈,仔细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   “没事。”齐衡礼轻轻摇头,别的不说,全剧组最不能磕碰的就是他,因为他不仅是绝对男主,戏份重,在圈内的地位也高,当时打架刚开始,他想去分开两人的时候,身边十几个人七手八脚把他拉走,生怕他磕到碰到一点,就是导演有点倒霉。   “工作时间打架,这也太......”谢赫瑾表情也很是一言难尽,“导演伤怎么样了?”   “还好,就是磕伤了,没有其他症状。”他也是把导演送到医院,看着医生包扎好,催着做完检查得到结果才回来的。   “那两个男演员是因为什么打架?”   “不知道。”齐衡礼摇头,他每天忙得很,空闲时间全给了自家爱人,哪有时间去关注片场其他人的情况。   老实说,齐公子现在这部电影才开机没几天就出了这档子事,还见了血,谢赫瑾感觉这样还挺不吉利的:“你觉得现在这部电影怎么样?剧本,班底啊什么的,有什么差强人意的地方吗?”   “怎么那么说?”   “我有点担心,要不咱们去拜拜吧。”   齐衡礼失笑:“你觉得不吉利?”   谢赫瑾轻轻点头,好吧,这样是不太科学,但拜拜也没有坏处啊。   “今年是导演的本命年,可能是他没穿红内裤吧。”齐衡礼笑着道,“刚刚我也听导演一边疼得嗷嗷叫一边说要去拜拜,倒霉是他的事儿,和我没太大关系。”   “这也是你的电影啊,怎么没关系?”   “我的意思是,倒霉沾不了我的身,我连十三这么好的爱人都能捡到,这辈子还会再倒霉吗?”   谢赫瑾莫名觉得很有道理:“那就不拜了吧,不过我都来了,医院也不远,要不要去看看导演?”   齐衡礼沉吟:“晚上吧,这会儿人多。”   谢赫瑾有点同情导演,都受伤了还要接待那么多人:“那算了,我不去了,我们让老杨送份果篮过去吧,免得我们亲自过去,导演还要招待我。”   “行。”   这件事没瞒住,很快就上了热搜。   明明是其他人打架,受伤的也不是齐衡礼,偏偏词条就带上了他的名字,事实真相也写得不清不楚,搞得好多人还以为是齐衡礼受了伤。   至于齐衡礼打架这个可能性,说实话,也不是没有,但大众下意识觉得很低,懒得去想。   很快,#齐衡礼拍戏受伤#就上了热搜,比#齐衡礼剧组发生斗殴事件致受伤#这条打架那条热搜的排名还要高得多,甚至差点冲上榜首,要不是工作室及时辟谣了,说不定就要爆了。   其实吧,这次齐衡礼的电影也是秘密拍摄,虽说出这么大的事,救护车都来了,偌大的影视城里人来人往,又关乎齐衡礼,按理说事情是瞒不住的,但上热搜带齐衡礼的大名,内容也故意误导人,这一看就是有人想要转移视线。   瞧瞧,现在大家都在关注齐衡礼,哪里还会去关注事情本身?   只不过,这次转移话题的事情却不是剧组做的事儿了,而是打架的两个男演员的团队做的事情,他们也做得隐蔽,没有用自己的人,拐了好多个弯,但孙逖是什么人?还查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晚上,谢赫瑾两人落地京市机场,第一时间收到孙逖的调查简述。   “无语了。”谢赫瑾坐在车里一边看一边吐槽,“他们不会以为这样就能美美隐身吧?”   “隐不了。”齐衡礼轻轻摇头,手上操作着手机屏幕玩消消乐,等通关后就将手机还回去,谢赫瑾也将手机交给他,两人交换,拿回各自的手机。   “怎么隐不了?导演那边想要处理他们?”谢赫瑾继续玩下一关消消乐。   “嗯,导演很生气。”齐衡礼凑过去看他玩。   打架也就算了,男人血气方刚,一个没忍住打架也正常,但问题是,你别在片场打啊,好,退一步说,就算你在片场打,你也注意一点,别弄坏机器,也别在上班时间打。   这件事情,打架和打伤导演其实是最轻的,最让人不能忍的事这两个男演员打架的时间地点实在是太不敬业了。   “他们是因为什么打架?”谢赫瑾消掉一个三连,有些好奇地问。   “听说是因为一个代言。”齐衡礼语气平淡,“消这里会不会好一点?感觉消得比较多。”   “我主要是想要凑一个炸弹,你看,我消完这里,等上面的掉下来就能凑到炸弹了。”   “这边可以连消三次,掉下来后还能组左右特效。”   闻言,谢赫瑾觉得这样更赚一点,就按照他说的去做,继续刚才的话题:“那导演选演员的眼光也不一样嘛,完了......”   “嗯?”   “我怎么越说越觉得的你现在这部电影有点悬呢?要不咱们还是去拜拜?”   “拜谁?”   “拜拜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吧。”   “行。”   正好现在没回家,顺路过去就行,至于时间太晚这件事?   他们要去祭拜的是自己家人,有什么好害怕的?   到齐家庄园,拿了几份祭品纸钱,让老杨开车送他们到墓园,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他们下车之后就只剩老杨一个人,该说不说,有点令人害怕。   察觉到老杨的表情有些僵硬,谢赫瑾轻声问:“要不要跟我们一起上去?”   “要!”   “杨叔,你还怕这个呢?”谢赫瑾笑着调侃。   “怕鬼不分年龄。”老杨很是无奈,他年纪大一点,小时候就是听着长辈说鬼故事长大的,怎么可能不怕?   “我就不怕啊。”谢赫瑾很是得意,“杨叔,现在都新世纪了,建国后都不许成精,哪来的鬼神。”   “不是你自己说要来拜拜吗?你不信为什么来拜?”害怕的老杨都开始怼人了,就是声音有点抖。   即便如此,谢赫瑾也被问沉默了:......问得很好,我也想问问自己,又觉得鬼神不是真的又来拜拜,到底信不信鬼神?   齐衡礼提着篮子,将后备箱放下笑着走过来:“想信的时候就信一信,也没毛病。”   三人一起结伴上山,墓园就在山上,阵阵晚风吹拂,走在最后的老杨不停咽着口水,想到附近有很多墓碑,心里还是有点慌。   到了山中,三人一起拜拜几位长辈,下山把车开走的时候,老杨总觉得刚刚车灯好像晃过了一个站在树后的人影,把他吓得够呛,脸都变白了。   虽说刚刚一直在调侃老杨,但谢赫瑾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之后,也很是担忧:“杨叔,你怎么了?”   “老杨,身体不舒服吗?”   “没,没有。”老杨慌得不行,只当自己没看见。   到齐衡礼爸爸妈妈的墓园中,老杨更不敢自己一个人留在山下了,跟着一起上去祭拜,下来开车的时候,还真怕车灯又照到了什么人影,慌得不行,好在这次运气好一点,没有照到什么,但他总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谢赫瑾感觉老杨的状态不太对:“杨叔,你......”   “下车检查,看车子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齐衡礼突然道。 第95章   “下车检查,看车子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听到齐公子的话,谢赫瑾第一时间看向车外,视线疑惑地在漆黑的树林中搜寻,问:“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   “感觉有人跟着我们。”   “那先走吧,万一人家就等着我们下车打闷棍呢?”谢赫瑾觉得在这下车并不安全,“我们才三个人,人数还是太少了。”   他怕对方人数众多,齐衡礼却怕车子出毛病到时候丧命:“我们一起下车检查,我怕车子的某个部位被动过手脚,这是在国内,就算真的有人埋伏我们,只要数量不算太多,我们三个人身手都很不错,应该能应付得过来。”   谢赫瑾反应过来,暗道自己还是下意识用古代常识去思考了,微微点头表示同意,警惕地打开车门下去,齐衡礼和老杨也在同一时间下车。   老杨去检查汽车部件,谢赫瑾两人在旁边预防别人过来偷袭,差不多过去十几分钟,老杨确定汽车部件没出现问题,又在车身四周检查,最终在车轮子上方找到一枚刚放上去的定位器。   将定位器扔掉踩碎,三人快速上车离开此地。   “下次还是不能这么晚过来祭拜。”谢赫瑾现在后悔了,感觉自己出了个很差的主意,表情十分懊恼,“都怪我,太迷信了。”   “这和你没关系。”以前他也常晚上来祭拜,正好跟长辈们说说话,也没遇见什么意外,“可能这次真的是我比较倒霉吧。”   “对方应该是从上一个地方跟着我们过来的,也可能是更早?”知道是人不是鬼,老杨表情已经恢复镇定,将之前以为车灯照到鬼影的事情说了,“可能是我们的行程泄露了。”   “回家是突然决定的事情,怎么会泄露?”谢赫瑾疑惑,“难道是在机场的时候被人认出来了?”   “可能。”齐衡礼赞同。   “得跟墓园管理处说一下吧,不然万一对方对长辈们的墓碑做点什么,我们也挺被动的,而且惊扰长辈们的安眠也不好。”   齐衡礼自认他对别人的视线还挺敏感的,对方跟着他们上山的话,他应该不至于不知道,大概率对方只是待在山下装了个定位器,不知道长辈们的墓碑是哪几个,但这件事情他们的确是赌不起,便给赵管家发一条消息,让赵管家去交涉。   连夜开车回到瑾礼园,三人拿着行车记录仪去看视频,将视频拉到老杨说的时间点,发现还真有一个人躲在树林里偷看他们,因为树林比较黑,而且老杨转车比较快,对方只是探出半个身子,仅靠车灯那点光,他们也看不清楚对方的样子。   “齐哥,我确定我开车的时候,没有人一直跟在后面。”老杨沉声道,“就算是跟,也应该跟得比较远,定位器肯定是在这会儿装的,应该就是在我们上山祭拜之后。”   晚上开车都要开灯,有没有人跟车很好判断,墓园又是在郊外,人烟稀少,时候又已经很晚了,公路上连车都没有几辆,谢赫瑾也记得他们车后好像一直都没有人。   但就像是老杨说的,对方也可能是在后面跟得比较远,他们自己没有防备,在公路上不一定能察觉到,等到了郊外,就一条来公墓的路,对方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可以保持更远的距离。   “往前看看吧。”现在就要验证老杨的想法了,要么像老杨说的那样,可能是到了墓园才装的定位器,要么就是另一种,定位器早就被装了?   谢赫瑾期待是前者,因为如果是后者,就意味着他们至少被人盯了一段时间都没发觉,情况还挺糟糕的。   “我们好像就离开了半个小时左右。”齐衡礼已经差不多算好时间,把视频进度条往前拉,一直到他们把车停在山下的停车场,一起上山祭拜的时候。   几分钟后,一辆白色的车停到他们的车边,一个戴着口罩、帽子和墨镜的人走下车,看身形应该是个男的,步伐稳健,身体状态应该很不错,可能比较年轻。   此人来到车前和前车窗,用手电筒不停地往车里照,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他在找什么?”谢赫瑾看不懂,总觉得不是在找人,第一时间看向齐公子,后者也不知道,但总归不是好事。   “在找行车记录仪。”老杨不屑地笑了,指了几个被跟踪者重点关注过的点位,“这几个都是常放行车记录仪的地儿,咱们圈里艺人常放的地方他看得最多,这人是老手了,肯定是私生粉。”   非公众人物放置行车记录仪的位置也没有什么讲究,就放大家常放的那几个就是了,但公众人物却要好好思量。   像齐衡礼这种等级的大明星,遇到过的私生粉和狗仔很多,交道打多了,自然也十分了解彼此,前者行事狂热不管不顾,常会做出跟车或是跟踪的事情来,有些精明的还会溜上车躲起来,就算被抓进警局也不在乎,后者虽也会跟拍艺人,但在物理意义上会更有距离感。   也因此,老杨断定,会关注行车记录仪的人必定是私生粉而不是狗仔。   视频中,此人找不到行车记录仪,还有些半信半疑,又继续找了好一会儿,估计是怕谢赫瑾他们下来看到,最终还是尽快将定位器装好就快速离开。   老杨竖起耳朵听声音:“他把车开到附近藏起来了,没有真的离开,怪不得我当时能感觉到有人在偷窥。”   作为齐衡礼的司机,他也很有经验,不仅装行车记录仪的地方别人找不到,对偷窥的视线也很敏感,就算当时没有发现人,也能感觉到不对劲。   “我当时也感觉到了。”齐衡礼皱眉,心生猜测,有些不悦,“这不一定是我的私生粉。”   他很注重隐私,十分不喜欢没有边界感的私生粉,当年把好几个私生粉搞去蹲橘子,他还因为这件事情经历了几次舆论战,但他从不妥协,整治几次之后,就是再狂热的私生粉也不敢触他霉头,而且他还经常向粉丝输送合适的追星价值观,粉丝们都十分注重边界感,渐渐地就没有狂热粉丝了。   多年没有遇到过不长眼的私生粉,他感觉,这个私生粉应该不是自己的。   思及此,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爱人:“赫瑾,事情结束前,你就在家里待着,别出去了。”   谢赫瑾一愣,指着自己:“啊?我吗?你的意思是,这个私生粉是我的吗?”   “应该是吧。”老杨也这么觉得,“齐哥现在的粉丝都比较理智,不理智的也会被其他粉丝劝好,好几年没有私生粉了。”   “可我的身份没人知道啊。”   “总有人能猜出来。”齐衡礼并不是太意外,“就是比较倒霉,其中一个还是私生粉。”   “那好吧。”谢赫瑾也不添乱,“那这个私生粉怎么处理?我们是不是应该报警?”   “车牌能拍到。”老杨已经将另一个行车记录仪打开并拉到合适的时间。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报警。”齐衡礼看向一旁沉默等着的赵管家,后者微微颔首,“那我明早就去。”   因为这件事情,他们今晚到很晚的时候才能休息,次日醒的时间也相应地变得比较迟,起床后,谢赫瑾仔细地将自己的各种网络软件、社交软件检查一遍,并未发现有自己不认识的人加了自己好友,附近的人也关掉了。   他在网络上也没说过自己要去找齐公子,更没说过齐公子要回家,这意味着,他们的行程本来就不会泄露,也意味着,他们可能真是在机场碰到了私生粉。   复完盘后,谢赫瑾不由得觉得晦气:“真倒霉。”   “我今天应该运气会好一点。”拿着温牛奶过来的齐衡礼还以为他在说自己,笑着走过去,“昨晚已经拜拜了,爷爷奶奶他们会保佑我的。”   谢赫瑾接过温牛奶慢慢喝完,伸出舌尖舔舐嘴周的奶圈,齐衡礼弯腰凑过来吻掉,起身后稍稍回味,瞧见爱人微红着脸的害羞模样,爱得不行,没忍住又弯腰把人抱住亲吻。   几分钟后,谢赫瑾都忘了自己刚刚要说什么,把牛奶杯子往他手里一塞:“我想喝点水。”   “还口渴?”   “嗯,可能昨天喝水比较少吧。”   齐衡礼过去换新的杯子,又倒一杯水过来放到他手中:“剧组那边已经确定好了,会换演员,三天后重新开机。”   他们才刚开拍没几天,虽然舍掉一些之前就拍好的镜头有些可惜,但这点损失他们承担得起,。   这部剧齐衡礼还是投资方,影视版权现在也在他手中,制片人是他的人,孙逖也在盯着这个项目,不管是谁,都不希望他有“晚年不保”的风险,换掉有隐患的演员,对整个剧组都好。   “那你后天就要回去上班了吧?”   “嗯,得早点过去,安抚一下大家的心情。”   “导演还行吗?”谢赫瑾感觉头被磕破还挺严重的,“导演不需要再休息几天吗?”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一些不是那么重要的镜头其实可以让副导演来拍,但导演死活不同意,非得自己亲力亲为,到时候让随组医生多注意吧。”   却说赵管家去报警的后续,跟踪谢赫瑾他们的人的确是一个私生粉,还是“谢老师”的私生粉。   当初楚公馆照片泄露事件发生后,此人就“爱”上了谢老师,将网上有关谢老师的信息剥丝抽茧,确定谢老师就是嫂子,但苦于查不到谢老师的行踪,只得继续等待时机。   凑巧,他今天去京市机场借朋友,还碰见了谢老师,就下意识开车跟着,一路跟到齐家庄园附近,因那是私人领地,而且齐家庄园的保安巡逻和安排都很紧密,他混不进去,只好在附近等着,没想到没有多久就又看到谢老师的车开出来,他就一直跟着。   齐家庄园的名字并没有那么简单明了,还挺文艺,他不知道这是齐家的房子,见谢老师很快就离开,还以为是谢老师的朋友家,怕以后再也无法掌握谢老师的行踪,就没有守株待兔,而是冒险跟车,想知道谢老师的家在哪里。   就像是之前老杨猜的那样,因为路上车太少了,他就算跟得远也不怕跟丢,而且他很有经验,有时候还会进入小路中抄近路来到他们前面,等他们过了小路路口再出来继续跟。   发现他们是去墓园之后,他又抄了一条近路,到墓园门口附近藏着,结果发现齐衡礼也在,他以前当过齐衡礼的私生粉,还因此蹲过橘子,故而因爱生恨,很是厌恶这个人,但更清楚其有多敏锐,觉得自己要是还像之前那样远远跟着,迟早也会被发现,就放了个定位器。   本来是想以后就默默在附近“守护”谢老师,没想到梦还没开始就被警察找上门了,哦,对了,这次又被告了,还是以前告他的那个律师代理的案件,橘子是蹲定了。   “爱?守护?”谢赫瑾听着赵管家的转述,只觉得恶心,“谁稀罕。”   “现在他还对您因爱生恨了。”   “别说了,恶心死我了。”谢赫瑾突然觉得鬼还挺可爱的,搓搓手臂上的汗毛,“老杨,你说为什么我们不是撞鬼呢?”   老杨无语,表示自己并不想说话:......   “不过他怎么这么了解附近的路?竟然知道抄近路比我们先到墓园?”   “某德导航吧,只要有人走过,导航都会记录下来。”老杨很快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好吧,还好送他去蹲橘子了,对了,蹲橘子是进监狱吧?”   “额,应该不至于进监狱,应该只能多拘留几天。”赵管家沉吟,“不过这种人是不怕拘留的,得让他怕了才行。”   “齐公子,你以前是如何让他怕的?”谢赫瑾好奇转头。   “他能随身带着定位器,想必不仅侵犯了我们的隐私,咱们一次只能让他在橘子里蹲几天,那就给他多找几个债主,让他在橘子里住一段时间。”   “就这样?好像有点麻烦。”   “没办法,毕竟没涉及犯罪,只是违法,想要凭此送他进监狱不可能。”齐衡礼摇头,“不过我们可以尝试切断他的经历来源,这样就能老实了。”   赵管家已经找到上次处理的记录:“他的钱都是从自己父母手中拿来的,上次是将他送进橘子里蹲几天,再和他的父母商量好,断他一段时间的钱,后来他就再也没出现过。”   谢赫瑾将平板拿过来看,大概放心了,现在此人已经被拘留,他也不用一直待在家中,傍晚齐公子离家时,他还特地送到机场。   回来后,他继续复习,次日老师们回到瑾礼园,再到第二天,他顺利通过全科测试后,开始新的学期。   本来他拍完宣传片,下一步应该去国博进修的,但中途出了点小意外,国博没法给他安排实习,要推迟三个月,他就将上学挪到前面来。   这样一来,今年就没法完成四个月的进修,等开年后还得继续去。   待他正式完成初中课程,新的教师团队无缝衔接,前来瑾礼园为他授课,三个月学习时间一闪而过,他按照新计划去国博进修。   在这里进修的两个多月,他成功完成一个展厅的乐曲,第二个展厅还没进修完成,乐曲目前还在精修阶段。   哦,对,他上课的三个月时间里,也把种花tv明年要的春节主题曲完成了。   当然,为了防止种花tv觉得自己完成得太过容易,现在乐曲还在他手中没有交付,左右期限没到,也不着急。   转眼又到齐衡礼的生日,今天是他的第三十三岁生日,也是他拍的最后一部戏,现在就差半个月就能杀青,他也终于可以宣布退圈的事情,不像之前想象中的那样状态尴尬。   到底是娱乐圈的神级影帝,他的退圈自然不能简单一个生日直播就搞定,既然要走,自然要对每一个爱他的人负责。   他先是在生日直播上透露了这个消息,在半个月后,齐衡礼工作室联合蓝星影视举行一场发布会,齐衡礼出席,正式肯定退圈的事情。   “之后的打算就是回归家庭,好好享受生活。”   “告别礼吗?当然有。”   “我今天的成就离不开家粉的支持,离开之前,我准备开一次全球巡回线下告别会,到时候会给家粉准备告别礼物。”   “国内外都有巡回站点,具体站点和时间,元宵节就会公布。”   “我的爱人当然会跟我一起去告别会,但他比较害羞,不会露面,希望大家理解。”   “告别会的活动吗?我影迷最多,就跟大家一起看一场电影吧,到时候看大家投票,哪部电影票数高就看哪部。”   “场地和时间都谈好了,门票有限,需要大家抢,全都免费,就是纯粹的免费见面会,和大家见最后一面。”   发布会结束后,齐衡礼退圈和告别会一事的新闻铺天盖地,他要退圈的事实已定,明明三年多前就知道这件事情,但家粉们还是十分不舍,线上线下都哭成一团,好多人第二天眼睛都是红的,大街上到处都是红着眼睛买年货的人,为此还上了一个热搜。   “呜呜呜~~~~”谢赫瑾也在家里哭得跟个兔子似的,怀里抱着一盒纸巾不停擦眼泪,茶几上的平板正在播放家粉们制作的告别视频,十分催人泪下。   齐衡礼十分无奈地坐在旁边,抱着人拍着后背哄:“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我不是在这吗?”   其他家粉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大家哭也就罢了,但怎么赫瑾也哭成这样?   “呜呜呜~你不懂~要不你别退圈了,呜呜呜~”谢赫瑾哭得一抽一抽的,“我舍不得你~~~”   齐衡礼:“......”我在这啊,你不用舍不得!   “呜呜呜~我们出去看电影吧,你的新电影《摸金》在热映,我要给你冲票房,呜呜呜,你现在的电影看一个少一个了,娱乐圈不能没有你,呜呜呜~要不你别退圈了,你继续拍戏吧。”   齐衡礼:“......”   “你说话呀!”   “赫瑾,你寒假作业没写。”齐衡礼能说什么,他压根不敢继续刚刚的话题,只能转移注意力了。   “我现在没心情。”谢赫瑾抽抽噎噎,擦着眼泪继续看视频,“呜呜呜~好难受~”   “雪越下越大了。”齐衡礼继续转移话题,“我们要不要去农场看看?”   “不去,呜~”   “我们去玩爬犁?”   “不去,呜~”   视频自动播放下一个,又是一个家粉制作的告别视频,齐衡礼其实心里也难受,渐渐变得沉默,抽了张纸巾拿到手上,听着爱人的哭声,感觉心里憋得慌,默默低头用纸巾按眼角。   “你,你怎么哭啦?”谢赫瑾鼻音重得不行,一边抽噎一边帮他擦眼泪,“你别哭呀,呜呜呜~”   爱人突然加大的哭声让齐衡礼一顿,下意识去哄:“好好好,不哭了,你也别哭,视频不看了好不好?”   “让你退圈是不是不对啊?”   “你的用词不对,不是让我退圈,退圈是我自己的决定,和你无关。”   “一样。”谢赫瑾扁着嘴巴小声哭。   “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齐衡礼的语气极其认真,低头用指腹擦拭爱人脸上的泪水,感觉到他眼圈热乎乎的,擦那么多次眼泪,眼周都擦得红肿了,“不哭了好不好?我心疼。”   “其实你也舍不得啊,要不别退圈了吧?”   “我说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齐衡礼微微摇头,退圈他固然难受,但这是暂时的,是因为念旧而产生的情绪,他比谁都清楚,“我在影视圈已经没有进步的余地,早该该换一个新的生活方式了。”   “可是......”   “你怎么比我还不坚定?之前不是一直说我们聚少离多吗?我回来陪你不好吗?”   “当然好。”谢赫瑾小小点头,抽抽噎噎的,“可我也是你的影迷啊,我也舍不得你离开。”   “我还有十部电影没播。”   “播完就没了。”   “难道你还准备让我拍一辈子戏?”   谢赫瑾当然也不想,苦恼地皱着眉,感觉更难受了,正好他还在哭,平板里的视频还在继续,伤感不舍的音乐让他眼泪掉个不停:“难受,我好难受。”   齐衡礼见他刚要停的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掉,又心疼又头疼,绞尽脑汁才想到新的法子,放开怀里的人去书房找东西。   他走了,谢赫瑾哭得更厉害了:“呜呜呜,你也不哄哄我~~~”   哭了一会儿,齐衡礼回来,将一张试卷放到茶几上,顺手关掉视频,把平板扣到桌上推开:“赫瑾,你这张物理试卷,怎么没及格?”   谢赫瑾哭声一顿,莫名有些心虚:“呜呜呜~我,我,我后面及格了呀。”   “我刚刚问过老师了,他说你的物理是最差的?”   “我,我物理学得慢,多做几道题就好了。”谢赫瑾低头擦着眼泪,哭声渐消。   “哦~是这样啊~”齐衡礼微微点头,又拿出一张试卷,“这张怎么也不及格?”   “嗯,这个,是,是新的测试题,有些知识点没学好,我后面补回来了,重考就及格了。”   “才及格呀?”齐衡礼叹气,“你其他学科分数都挺高的啊,怎么就物理不及格呢?”   谢赫瑾越发心虚:“其实,其实我化学也一般。”   “真的?”   谢赫瑾有点后悔坦白,红兔子眼睛瞪得圆圆的,很是可怜:我可以说是假的吗?呜~   “那我们是不是要补一下课?”齐衡礼举起手中的试卷笑着问。   目前已经结束今年的学习计划,正在国博进修,才放假回家几天的谢赫瑾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忽悠了,乖巧点头,也不记得哭了:“好,我补课。”   “那我给你讲题好不好?”   “好。”   齐衡礼暗松一口气,温柔地带他回书房补课,在准备教材的时候,赵管家送来一条温毛巾,齐衡礼接过,拿来给爱人擦脸,顺便热敷一下眼睛。   自己的眼睛是不太舒服,这样看书都不好看,谢赫瑾乖乖坐好,等热敷结束,毛巾被拿走,他感觉眼睛舒服多了,乖巧地拿出自己的文具。   “齐公子,从哪里开始补?”   “你先睡觉。”   “啊?”   “你现在眼睛不舒服,不适合看书,先睡一觉,让眼睛恢复一下再补课。”   谢赫瑾隐约觉得不对,正要说什么,却看到齐公子正拿起他那两张不及格的卷子看,顿时他就觉得挺心虚,乖巧闭上眼睛。   睡觉挺好的,这样就暂时不用去管那两张卷子了。 第96章   “哎哟,嘶~”   晚上,谢赫瑾睡醒,睁开眼睛后感觉眼周稍微有点热,眼睛肿得有些厉害,要是把眼睛睁大就觉得眼周会轻微刺痛,仅有微眯着眼睛才觉得舒服一点。   “醒了吗?”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齐公子的。   谢赫瑾轻轻嗯了一声,下意识用手捂着眼睛,嘟嘟囔囔地撒娇:“齐公子~我眼睛疼~”   “你等一下,捂一下眼睛。”   “捂着呢。”话音未落,一只温热的手掌摸索着盖到谢赫瑾的手背上,下一刻,开灯的声音响起,他隐约可以感觉到手掌外的世界是明亮的。   “闭眼。”   “嗯。”   手背上的手掌离开,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传来一道远去的脚步声,大概只走到小客厅那里,片刻后就重新走回来,轻轻挪开他还盖在眼睛上的手,一条热毛巾盖到眼睛上面。   顿时,谢赫瑾就觉得舒服多了,没有刚刚那么难受。   “我昨晚帮你敷过眼睛了,我看了一下,没有那么肿,现在咱们先热敷,待会儿我再帮你按摩一下。”   “嗯,齐公子你真好~”谢赫瑾舒舒服服地闭着眼睛感受,“对了,齐公子,现在几点了?”   “晚上八九点,饿了吗?”   “饿倒是不饿。”谢赫瑾没感觉到饿,“就是我睡了挺久,现在有点精神,感觉今晚要睡不着了。”   齐衡礼听懂了,他家赫瑾这么明白地邀请,肉都送到嘴边,不吃白不吃。   只不过......   “先吃饭吧,你晚饭没吃。”   “我不饿嘛~”   “我觉得你饿,总之饭一定要吃,吃两口也行。”齐衡礼摸摸热毛巾,感觉敷的时间够了,拿起来放到盘里,“先别睁开。”   “好。”谢赫瑾乖乖巧巧地待着,差不多一分钟后,热毛巾又敷上来,他有些好奇,“为何不一直敷着?”   “眼周皮肤比较脆弱,敷太久不好。”   “今晚有什么吃的?”谢赫瑾又换了个话题,其实他也是想吃晚饭的,但就是吧,想被哄,“我不想吃那么多行不行?”   齐衡礼深知他家小朋友就是这样喜欢撒娇的性格,也愿意哄着,笑着点头:“好~咱们就吃一点好不好?”   “那我要你喂我。”   “那你要多吃点。”   “那你喂我。”   目的已经达成,齐衡礼立刻答应:“好,都听你的。”   “你说明天天气会不会好一点啊?你今天是不是答应我去玩爬犁了?我们去玩好不好?”谢赫瑾目的也达成了,又继续撒娇。   “只有爬犁?”   “去农场看看?”   “还有吗?”   “没了呀。”谢赫瑾语气无辜。   “你是半点不提补课的事情啊。”齐衡礼憋着笑。   “哎哟,你不要提这种不高兴的事情嘛,人家都让你睡了,就不能顺着我点嘛~”谢赫瑾撅起嘴,煞有其事地叹气,“我牺牲很大的。”   “好好好。”   “答应得那么勉强。”谢赫瑾轻哼,很不满意。   “好!”齐衡礼大声郑重道,“全听赫瑾的,都顺着你!”   如此,谢赫瑾就满意了,翘起嘴角微微点头,又撒娇说年后告别会的事情,说着说着,眼睛上的毛巾被拿走了。   “好了吗?”   “嗯,可以先睁开眼睛,看还有没有刚才那么难受。”   谢赫瑾试探着一点点睁开眼睛,屋内灯光被调成柔和的亮度,并不刺眼,眼周的皮肤经过热敷已经没有那么不舒服,可以自然睁大眼睛,当然,还是比不上平时,但他眼睛都肿了,能这样就不错了。   “好了耶,眼睛不疼了。”他很是惊喜,脸上挂上笑容。   “你啊,哭哭啼啼那么久,怎么劝都劝不停,眼睛肿成这样,都快成兔子了,再闭眼。”齐衡礼温柔地用指腹轻轻擦药,眼周凉丝丝的感觉让谢赫瑾的睫毛不停地颤抖,小声问,“这是什么药?”   “消肿修复的。”   “凉凉的,有点舒服。”   “我们平时拍戏哭得多了都会用,效果是不错。”   “那我以后看电影感动哭的时候也可以擦诶。”说到电影,谢赫瑾突然又想到齐公子要退圈的事情,有些伤感,扁起嘴巴,“齐公子~我还有点难受。”   “哪难受?”齐衡礼仔细观察他的眼睛,“还有哪里疼?”   “心里难受~”   齐衡礼微微叹气,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你啊你,有什么好难受的?你这样哭,我都有点怀疑我是die了不是退圈了。”   带?   哦,die!   谢赫瑾突然不伤感了,皱起眉头义正词严:“你别提这个字,不吉利,哪有人这样咒自己的?”   “好~听你的,小哭包。”   “我才不是小哭包。”谢赫瑾不承认。   “那小兔子。”   “你内涵我爱哭。”谢赫瑾磨牙。   “果然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齐衡礼笑着调侃,“你瞧?现在不就是想要咬人了?”   谢赫瑾轻哼,一边说他才不是那种人,一边伸出手找到他空闲的那只手,拿到自己嘴边,张开嘴轻轻用牙齿碰了一下,因没舍得用力,连一丢丢牙印都没有,表情却装得很凶:“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不咬你是不是就太没面子了?”   齐衡礼配合地哎哟一声求饶:“赫瑾少爷,疼疼疼,您别和我计较,我就是口无遮拦说错话了。”   “算你识相。”谢赫瑾满意地将他的手拿走,感觉到眼周没有再擦药了,“好了吗?”   “嗯,我们去吃饭。”   谢赫瑾睁开眼睛,现在眼周凉丝丝的感觉十分舒服,盖过了所有不适,他高兴地起身掀开被子下床,先去洗漱,洗脸的时候有些疑惑。   “齐公子,我要洗掉眼周的药吗?”   “别洗,要半小时后才能洗,待会儿吃完饭回来再洗脸,时间正好。”   “好吧。”谢赫瑾看着镜子,小心地擦拭脸上没擦药的地方,慢慢洗完脸才走出去,和齐公子一起去吃完饭。   准确来说,是他吃完饭,齐公子是吃宵夜。   常言道,饱暖思那个啥,他们也不能例外,今夜的风雪呼呼地吹,屋内热情似夏,好好折腾了许久才又睡下,这导致他们第二天还起晚了,差点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当然,谢赫瑾还是玩到他想要玩的爬犁了。   这次的爬犁也不再是齐衡礼做到手工爬犁,而是提前买回家的小雪橇车,直接就能当爬犁坐,还能坐两个人,他们二人一起在山中玩得欢快,都忘了回家吃饭,还是赵管家找过来叫他们,他们才感觉到饿。   湖边的绿化雕塑又添了一座,此时全部穿上雪装,好像是特地这么设计的造型一样,别有一番风味。   春节过后,元宵节这一日,齐衡礼的告别站点和时间统一公布,全球共99个站点,从第一个站点开始到最后一个站点结束,总用时半年,再准确一点,就是180天。   也就是说,他基本上不到两天就要更换一个站点,不仅要在全球各地到处跑,还要保持充足的精力与粉丝们度过最后的见面机会,这样的工作量对他来说会十分之大,但他觉得既然是告别,最好尽快办完,没必要拖。   买票系统同步上线,所有告别会的门票数量都按照场地大小来设置,且在所有站点的所有门票中,每人只能抢一张门票,门票免费,且无法转让。   因这是为家粉开的告别会,但齐衡礼并非所有粉丝都玩围脖,抢票票池就做了一点设计,50%票池划给围脖粉丝,50%票池划给其他粉丝。   如果想在围脖票池抢票,可以在买票系统中关联围脖,将自己的铁粉值会同步到系统之中。   每个站点告别会开场前30天开始报名,3天后报名入口关闭,第4天中午12点整开始抢票,围脖票池的用户铁粉值从高到低排列,排在前30%的用户可以在围脖票池中抢票,其他用户一起进入大众票池,和其他粉丝一起抢票。   【啊啊啊啊啊!我突然看到了希望,二十三年骨灰级老粉,我铁粉值超高,应该可以在围脖票池中抢票,啊啊啊啊,哥哥保佑我,我一定能中!】   【二十三年贵灰级老粉也在此,感觉应该也能在围脖票池抢,可还是没有信心,有没有送票活动啊哥哥,不,嫂子,快看看我,非酋落泪呜呜呜~】   【感觉竞争好激烈啊,怎么前排的粉丝值都那么高啊,我好怕我进不去围脖票池呜呜呜!】   【门票免费,无法转让,哈哈哈,咱哥是懂怎么防黄牛的。】   【场地都好大啊,花了好多钱吧,我的天,一次性洽谈那么多场地,还要一起布置,得花多少钱啊。】   【有赞助吗?业内粉丝,好像没听说开有招商会,啊啊啊,哥,你能不能省点钱,招商啊,找金主爸爸出钱啊,你别出钱了,你这么搞,棺材本都要没了!】   【嫂子,快让哥开招商会,找金主爸爸要钞票啊嫂子!】   【告别会都没开,我已经开始担心哥哥嫂嫂的退休生活会不会穷困潦倒了。】   【诚邀赞助商,咱们家粉很支持的,金主爸爸们快来啊!】   不知道为什么,元宵节公布告别会站点和时间后,大家的重点竟然偏到了担心齐衡礼钱包这件事情上,只能说不愧是家粉,心一如既往地大。   各大赞助商看到家粉们的留言,忍不住直流口水,他们也想赞助啊,费用全包,甚至给齐大影帝送钱送销量分成都行啊,他们也没啥要求,全程配合,只要齐大影帝让他们的产品进场地就行,可人家齐大影帝就是谁也不选。   从业内知道齐大影帝要办告别会,并且陆续联系各大站点敲定时间到现在,赞助商们的钞票加了又加,要求降了又降,工作室也没松过口。   “告别会中的饮料、零食和甜品也不找赞助商吗?”谢赫瑾知道齐公子的团队一直在秘密准备告别会,但情况和他想的不太一样,看到热搜后,他问了齐公子,确定还没招商,觉得这样不太划算,“这些都是必备物资,总要用的,干嘛免费帮人家打广告。”   “我知道。”齐衡礼也没打算真的全部自己出钱,虽然他也不是出不起,但没必要,“我没打算自己选品牌,让粉丝们选吧,反正是他们自己吃的用的,他们自己选的自己也放心。”   “可市面上有那么多品牌,总得先有几个候选吧?”   齐衡礼颔首:“嗯,工作室那边已经在筛选了,只有国货能入候选。”   告别会并非是临时准备的,前期工作基本都做好了,具体方案也有好几个,因地制宜,齐衡礼整个团队都做好准备迎接最后一次考验。   越来越多的人知道齐大影帝要退圈了,要办告别会了,全世界各地的粉丝伤心得不行,网络上涌现出无数盘点齐衡礼过去影视生涯的视频,他以前的各种访谈、直播、广告等等全都被人重新找出来,勾起了很多人的回忆,让大家更伤心了。   许多只看电影,没有太关注网络的粉丝纷纷表示自己一定要抢到告别会的票,买票系统开启预约功能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人数都快冲到五亿了,这可是真实人数,齐衡礼的围脖粉丝都没有这么可怕的数字,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人。   但与日俱增的数字无疑在表明,想要抢票的人,面临的将是地狱难度。   而且,半个月就有五亿人预约,可想而知平时究竟有多少海内外粉丝在关注齐衡礼这个人,这也难怪他的电影每次上映总是抢不到票了。   要是能拿下告别会的赞助,蹭上这一波流量,各大品牌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一旦能得到家粉的认可,以后时不时还能卖一下情怀,这种情怀不仅是在国内,就是在国外都吃得开,这意味着,各大品牌可以借着这一波春风,一举打开国外市场,或者拓宽渠道。   总而言之,其中的好处,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完的。   就在各大品牌对着这群粉丝流口水的时候,齐衡礼工作室终于发布投票。   告别会最主要的是聊天和看电影,期间肯定要吃吃喝喝,零食、饮料、水果和甜品这四大类占采购的大头,水果将会使用山区滞销的水果,支持一下农民的事业,其他三大类加起来三百四十多个候选品牌,等投票结束后,工作室最终将会从得票最高的四十个品牌中进行挑选。   新的狂潮被掀起,粉丝们热烈讨论自己想要吃什么,票能不能抢到再说,总之先把主给做了。   各大品牌也明白为什么之前齐大影帝的团队对赞助的事情从不松口,原来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开始,大家纷纷想办法让自己能够入围前四十,这样就能够使用钞能力了。   在外界打生打死,网友们因为各种朴实无华的商战嘎嘎乐的时候,谢赫瑾继续去国博实习进修,齐衡礼也跟着一起去陪读。   额,当然,他没有提前申请,自然没办法随意进出国博,但他在隔壁单位能蹭班啊,每天到隔壁单位指导一下大家的排练,等到下班时间就去国博接老婆回家吃饭,美滋滋得很。   齐衡礼在附近有个房子,目前暂住在这里,他们中午回家的时候,营养师已经做好饭。   谢赫瑾洗了手,坐到餐桌边,第一块糖醋排骨夹给自己伴侣:“齐公子,今天有什么瓜可以吃吗?”   齐衡礼告别会可谓是一块香喷喷的骨头,现在各大商家跟进了斗兽场似的,打得头破血流,你揭我的短,我爆你的料,别问,问就是对赞助告别会势在必得。   有打击对手的,进而让家粉不要给对手投票的,也有给家粉示好,走迂回路线的。   总之,每天都有不同的乐子看。   “先吃饭。”齐衡礼美美地吃了一口老婆给的排骨,然后再夹一筷贡菜给老婆。   谢赫瑾最近爱上了贡菜,每餐都要吃,营养师主打的就是一个尽量满足雇主的要求,每天变着法儿地给他做贡菜,尝试各种搭配,餐餐不落贡菜。   每咬一口,贡菜就在嘴里发出软脆的声音,谢赫瑾吃了一口又一口:“我的进修快结束了,过几天咱们回家吧。”   他还得回去上课。   齐衡礼自然也是跟老婆一起回家,陪老婆读书。   “你是不是要抽时间复习一下?老师跟我说等你回去又要全科测试。”   每一次收假后,为防谢赫瑾忘记知识点,老师们都会让他考一次试,尤其是他最薄弱的物理和生物学科,都要针对性复习后才会开始新的授课。   谢赫瑾缓缓点头:“好,我这几天复习一下。”   “明天周末,咱们要不要去看一下电影?我刚上的电影还挺搞笑的,我们去放松一下。”   齐公子很少拍喜剧电影,但这次的电影《出租师傅请等一下》不管是剧情还是节奏都很是不错,有笑点有泪点,结局有遗憾,不包饺子,看过的人都说好。   前两天电影上映的时候,谢赫瑾就想去看了,奈何他工作日没空:“那我们去看上午场还是下午场?”   “下午怎么样?”   “上午去做什么?”   “种花tv不是说要让我参加今年的春晚吗?我得去确定一下我的节目。”齐衡礼笑着夹一块鱼放到碗里慢慢挑刺。   谢赫瑾就知道他逃不过上春晚的命运,他这些年和种花tv的合作又那么紧密,而且他身上又有那么多潜在的价值和标签,都要退圈了,不上一下春晚,种花tv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春晚导演要撒泼,各部门要来瑾礼园堵门的那种。   “有说让你表演什么吗?”   “倾向于让我唱歌?”齐衡礼说着,不由得皱眉,“说会给我请专业的声乐老师来调整。”   谢赫瑾也下意识咬住还没拿出嘴里的筷子,眼睛瞪圆,欲言又止,很是不解,还有几分佩服。   竟然敢让齐公子在那么大的舞台上唱歌,真是有魄力啊。   “不过我不可能唱的。”齐衡礼对自己的唱歌天赋十分有数,态度坚定,“我可不想退休了还留一份黑历史。”   “你可以演小品啊,或者戏剧也可以。”   “嗯,我也这么觉得,而且我得开完告别会才能开始排练,会比别人少不少排练时间,只有小品或者戏剧类我才有信心跟上节奏。”不过他更倾向于戏剧类,他有基础,也更有信心,小品类需要搞笑天赋,他得承认,在这一方面他缺了点。   谢赫瑾相信他可以安排好一切,并未多问,齐衡礼把鱼刺挑完,将鱼肉夹到爱人碗里,又道:“非遗系列宣传片的先导片应该在十一月或十二月上线。”   “然后呢?”谢赫瑾笑着等他往下说。   “时间上挺合适的。”齐衡礼轻笑,“我本来还在纠结,怎么在告别会上帮你造势,把更多‘遗产’留给你,先导片在我的告别会结束前上线的话,我就可以公布你和我的关系,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将我的资源全部给你。”   谢赫瑾笑容微顿,不嘻嘻了:“我不想这样。”   “嗯?为什么?”   “你就开一个纯粹的告别会吧,我不想往里掺和。”谢赫瑾微微摇头,“我们的工作室本来就没有真的分家,在大家眼里,你就是我的伯乐,我就是你退圈后的继承人,就算你的资源全部给我,别人也只会觉得理所当然,而且我们的关系迟早会公布,没必要在告别会上告诉大家。”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名分?”齐衡礼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告诉所有人,他的爱人有多好,他有多幸运。   “我们领证了呀,你哪里没名分了?”谢赫瑾不解。   齐衡礼表情幽怨:“这样不够,我们都没官宣。”   “那就挑个合适的时间吧。”谢赫瑾觉得什么时候都可以,吃了块鱼肉后就差不多想好了,“明年你的生日怎么样?”   现在也还没到开启告别会的时候,现在第一个站点,也就是齐衡礼的出道地,在海市举办的告别会都没开始报名,也就是说,距离官宣还有八个多月,四舍五入就是一年。   告别会在十二月底结束,他的生日是1月12日,本来在非遗系列宣传片的先导片上线后,也就是他告别会期间,十一十二月的时候就能官宣,可现在还要多等一到三个月,四舍五入就是半年,想想都心塞。   “怎么了嘛,不行吗?”谢赫瑾觉得这个时间挺好啊,“你不想早点官宣,那换成我的生日?或者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好家伙,好家伙,这一下子,就从一月变成二月,再变成四月了,岂不是要等更久?”齐衡礼十足的怨夫脸,“到底是谁不想早点官宣?”   “那你的生日就是告别会后第一个好日子啊,我以为你不想要这个日子来着。”谢赫瑾很是冤枉,他哪里不想早点官宣了呀,要是不想,何必选一月?   “就不能告别会结束第二天吗?”   谢赫瑾给他一个眼神:你觉得合适吗?   齐衡礼点头:我觉得合适。   “你有点良心吧。”谢赫瑾给他夹了块虾仁,直接塞进他嘴里,“就这么定了,一月,二月,四月,你自己选一个。”   “元旦,元旦怎么样?”齐衡礼还想挣扎一下,“国家节假日,多吉利。”   “那时候你的告别会刚结束,大家正伤心呢,你倒是美滋滋地官宣了,有没有心啊。”谢赫瑾很是无语。   齐衡礼吃掉嘴里的虾仁:“不管是退圈还是官宣,都铺垫两三年了,最后时刻,两三天和十几天有差别吗?”   “你告别会都给粉丝办了,多考虑一下大家的心情不好吗?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就到二月再官宣?”身为家粉之一,有这么一位任性的蒸煮,有时候也挺无助的。   “一月,就一月!”齐衡礼生怕他又往后推迟时间,“你说的,我生日就官宣,不准反悔!”   谢赫瑾很是无奈,这说得好像他是个负心汉,不愿意官宣似的,明明任性的又不是他。   齐衡礼自己也委屈,都结婚好几年了,聚少离多也就算了,还没有个名分,好不容易退圈,还要等那么久才能官宣,他可太难了。   “唉~”两人一边叹气一边吃饭,还不忘给对方夹菜。 第97章   周六,谢赫瑾和齐衡礼悄然来到京市一家电影院中,低调地坐在最靠里的位置,这里的视野还行,不算太差,虽然没有在最佳观影区,但坐得偏,也没人能认出齐衡礼来。   当然,也不是他们不想去坐最佳观影区,主要是抢不到票,只能选其他位置。   屏幕上正轮流放映广告以及最近热映的电影预告,谢赫瑾轻轻摘掉口罩放到口袋中,拿起一根薯条放到嘴里,一边吃一边将另一根送到旁边的伴侣嘴边。   齐衡礼接过薯条,从口罩下面拉开一点空隙吃进去,压低声音道:“你吃就好,我不用。”   他们也曾到外面看过几次电影,每一次齐衡礼都要很小心,在电影开始前,大家还会东张西望和周围的影迷聊天的时候,他从不敢摘下口罩,免得被人认出来。   谢赫瑾其实觉得这里暗,大家应该看不到,但他并非自以为是的人,齐公子对躲避视线更专业,对能不能摘口罩自然有自己的判断。   一边看着屏幕中的电影预告,一边吃着薯条,待看到预告中还有《出租师傅请等一下》时,下意识停下咀嚼的动作,认真地将预告片都看完了才继续,周围的观众也是如此。   其实很多人都看过这个预告片,说不定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但齐衡礼的电影从不把观众当傻瓜,影迷们也早就养成了仔细看电影,不想不错任何镜头的习惯。   放映厅陆陆续续有人走进来,逐渐坐满人,几分钟后,前面放着广告的屏幕一暗,随后出现包含出品方的电影片头,放映厅中正朋友们聊天,或因抢座没抢到连座,商量换位的人统一停下当前做的事情,纷纷坐好,期待地看向前方。   一阵BGM过后,片头字幕开始,一辆绿色出租车在荒无人烟的公路上缓慢行驶着,主创团队的介绍出现。   影片正式开始,开头有点正剧,让人很期待剧情会怎么发展成预告片里的无厘头。   谢赫瑾吃东西的动作变慢了,渐渐地,没有了心思去吃什么薯条,认真地看着电影的发展,身旁的齐衡礼悄悄摘下口罩开始看电影,偶尔拿一根薯条放进嘴里,或者喂给旁边的爱人。   影片中被扬了一脸沙子的主角蒋师傅让好几个人小声闷笑,情绪轻而易举被调动起来,谢赫瑾嘴角勾起,好奇地继续看。   两个小时出头的喜剧电影很快就结束,看完后,谢赫瑾十分意犹未尽,坐在位置上久久不能回神,感觉时间过得真快。   最终结局有点出人意料,他虽早就从网上知道这部电影不包饺子,会有遗憾,但看到最后还是不由得有些惊讶。   “其实这样也好,无论是蒋师傅还是戚老师都能够奔赴自己的理想,积重难返的矛盾既然解决不了,那又何必去挽留?”   “唉,可是想想也好可惜啊,他们明明还相爱,就算离婚了,也还为对方着想,可他们更明白对方想要的自己给不了,只有放手才能成全对方。”   “我觉得结局很好啊,没有包饺子,也没有只顾迎合观众而让戚老师这样一个在前期看起来好像很无理取闹的角色在后期被‘放弃’,虽然蒋师傅是绝对主角,戚老师却不是他生活中的阻碍或者反派,她也有自己的理想,就像是蒋师傅有自己理想一样,他们都是为理想而做出不同选择的人而已。”   “其实遗憾也不算太多啦,而且蒋师傅是一个很乐观的人啊,这说得好像这部电影不是喜剧而是悲剧一样。”   “唉,我真的被预告片骗了,还以为是无厘头的电影,结果居然是讲逻辑的。”   “讲逻辑的喜剧片也太难得了吧,怪不得齐影帝愿意接拍。”   “老实说,刚开始的时候,我看到蒋师傅被吹一脸沙,还以为他是在沙漠里呢,没想到居然是去郊外工地拉客,还有那个农民工大叔刚出场的时候,真的太形象了,第一眼就心疼了,结果人家每天都从市里叫车来接自己上下班,我当时还在想,农民工下班打出租也太小众了吧,结果好家伙,人家是个拆二代,只是被老爹老妈扔到工地改造的叛逆娃,工资都用来打车了,这几个反转,想想都要笑死。”   “这娃真的太沧桑了哈哈哈,没想到后面剃了胡子居然还是个小帅哥哈哈哈。”   “因为搬砖太累在车里哭得稀里哗啦的,最后吃了一口沙,我要笑死。”   “真的,感觉每一个出场的人物都有反转,前期看到真真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叛逆孩子,想着这个女儿不能要了,扔了算了,结果锅其实是在蒋师傅身上,而且事后蒋师傅也认真向女儿道歉,解释了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家庭角色的塑造真的挺成功的。”   “蒋师傅也是的,哪有答应了女儿要送她上学最后忘了的,害得人家上课迟到被老师批评!”   “戚老师也很有反转啊,前期多严肃一个人啊,说一不二的,可到了学校,面对当年自己的班主任,现在的老校长时,还是得缩着肩膀听训哈哈哈。”   “辅导作业的时候最好笑哈哈哈,真真实在是太可爱了,就该她来治治这对父母!”   “学霸控分最可怕哈哈哈,你们忽悠我一次,我就让你们去学校丢脸一次,关键训他们的还是老校长,哈哈哈哈,班主任的威慑,一辈子都忘不掉。”   和以前一样,电影一结束,大家就在等彩蛋,看完彩蛋就陆续离开放映厅,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就算之前不认识,现在也能凑到一起讨论剧情。   商场里到处都是讨论《出租师傅请等一下》的人,只要有人提了这个话题,随时都能碰到一起讨论剧情的人。   谢赫瑾两人不敢和大家讨论,就跟自己没看过电影一样,默默离开人群。   商场中播放着谢赫瑾的歌,他这些年保持着每年两到三首歌的曝光率,每次新曲发布都能引起很大的关注度,简直是在全世界各大乐坛都杀疯了。   国内的粉丝一开始称他为什么神仙,什么音乐的神,什么国内第一人,可结合他现在的年龄,不少人都怕他会被夸到飘了,进而毁了自己的天赋,所以现在大家夸夸他的同时,总是不忘提醒他要专注眼前,深耕专业,不要被外界所诱惑云云。   国外粉丝则疯狂许多,喊喊东方缪斯也就算了,还有人说他是专给上帝奏曲的神,后来又说他是上帝派来感化人类的神邸,最后已经有人说其实上帝是他的一个化身了,明明只是听曲而已,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能脑补那么多。   如今他的乐曲不仅进入大街小巷,还进入了全球各大音乐厅,俘获越来越多的听众,有些颁奖典礼哪怕他人不到现场领奖,也愿意放低姿态为他颁奖,别问,问就是还要点脸,把奖给别人,不仅会被群嘲,专业上也比不过。   因他的乐曲很有种花国的风格,已经有好几个国家的国家队想要邀请他去一起交流,共同创作,但不管谁问,他这边都是一样的回答:没档期。   他是真的没档期,但在外界看来,却像一种高高在上的骄傲,可大家好像觉得很理所当然一样,甚至觉得他骄傲是对的,同时也很期待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成功与他合作。   可以说,就连谢赫瑾,有时候看到国外网站对他的一些评论,和国外的音乐人对他的评价和推崇话语,他都不知道这些人怎么能那么脑补。   他现在的发展可以说是极其顺利的,顺利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以前被人抹黑,他还需要齐公子在围脖上帮他站台,现在的他已经可以独自面对外界的狂风骤雨,齐公子每一次发布和他有关的动态,评论中再也看不到“明珠蒙尘”这四个字。   因精力有限,他的音乐事业蓬勃发展,其他事业自然就无法像音乐这样乘坐快班车,不过也在不停地收集各大奖项,相关事业的发展也在稳步进行。   如今再提到谢老师,谁还能说他资历不够呢?   他的实力不需要奖项来证明,但他喜欢集邮,故而每个奖项拿到一次之后,他再也不会去申请,转而去当评委。   当然,他没档期,当不了现场评委,只能当网络评委。   他毕竟是好几个委员会的会员,相关赛事也需要他出一份力,不多,就帮把手,给一些作品打打分,写写评语,分担一下其他会员的压力就行。   国画、棋艺和书法这些他最熟悉且最拿手的传统文化,目前还没能像音乐一样走向全世界,但他还年轻,刚起步就有如此成就,走向世界是迟早的事。   就像他的音乐,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文化输出的例子吗?   影视界的齐衡礼能跨界为他铺路,让他有机会走向世界,他自己还不能为其他事业铺路吗?时间问题罢了。   【文化输出哪家强?来找齐谢准没错,前有齐大影帝统治全球影坛,现有谢老师引发全球音乐狂潮,假以时日,谢老师迟早会像齐大影帝那样,统治全球音乐。】   类似这样的声音,逐渐出现在评论区之中,以前大家还将谢老师当做被齐影帝庇护的孩子,需要给他时间成长,这话也没错,但所有人,包括谢赫瑾和齐衡礼都没想到,谢老师这个身份的成长居然会那么快!   哪怕路是齐衡礼铺的,发展规划是齐衡礼点头同意的,其他工作是孙逖带领工作室把控的,大家也没想到,这场仗打得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富裕,想象中的阻碍,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乐曲冲出国门的时候,并不是没有被人抹黑过,甚至还有人宣称这是一种文化入侵,可还没等工作室出手,国外粉丝已经帮他们撸起袖子怒喷了,各国音乐人也纷纷为他站台。   乐曲进击各大国际音乐类项目时,也曾因“资格”两个字被拦在门外,工作室的一系列手段还没用,国外粉丝和音乐人又冲在了前面。   乐曲进入第一个国外音乐厅是齐衡礼推动的,演奏之后,又掀起了一股抵制的风气,可不等工作室处理,国外粉丝和音乐人就跟被抵制的是自己一样,又是撸起袖子往前冲。   工作室的动作绝对是快的,可很多时候,国外粉丝比他们还快,每一次等工作室到达“现场”的时候,都不用自己出手,静待发展就行,关键时刻,总有各路大神粉丝帮忙扫清道路,让工作室经常有一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觉。   明明自己准备了N多方案,做了N多预案,结果都没有用武之地,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也挺无助的。   如果说,国外粉丝还有为谢老师而战的经历,那国内就没有了,毕竟谢老师是自己人,怎么可能抵制呢?这让大家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好像总是一个不留神,谢老师就会又拿下一个里程碑式的成就。   #老天爷:乖,吃一勺,就一勺子#   谢赫瑾结束进修之后,回到瑾礼园上课,期间,工作室又喜滋滋地发了喜报,跟大家说他又获得了什么奖项。   这两三年来,他不停获奖,频率之高,让人又想起了齐大影帝在没批发终身成就奖之前批发各种奖项的盛况,网友们开始玩梗,又给他刷了个词条,热搜中有好几个表情包十分传神。   【同感,谢老师不就是被老天爷扛着巨大的饭勺追着喂饭的人吗?】   【好好好,一觉醒来,他又拿了奖,成就集邮党真的狂喜。】   【我一直想问,老天爷到底给谢老师关了哪扇窗啊。】   【所有全球音乐奖中,金字塔的那几个好像就差最后一个没给谢老师颁奖了吧?掐指一算,我感觉谢老师离封神不远了。】   【我寻思着谢老师不是早就封神了吗?】   【楼上,一楼说的封神应该是像某影帝那样的封神吧。】   【某影帝那样的封神可不容易,流量、认同感、号召力、能力缺一不可,谢老师应该还有点路要走?(我猜的,别问,问就是我也惊讶谢老师的地位居然能升得那么快!)】   【某影帝才是真正的家喻户晓,全世界的那种,我看他的电影,知道这是他演的,但就是不出戏,他的影迷多到可怕,哪怕再不喜欢冲浪,也会下意识保持着对他的高度关注。(指路告别会预约人数)】   【谢老师现在还没能攻占下沉市场呢,想要快速到达某影帝那样的地位高度是不可能,但要和其他人拉开距离,成为新的阶层,指日可待,只要中途不掉链子,假以时日,他一定也有机会媲美某影帝现在的地位。】   【某影帝的地位,我一直觉得无人可以媲美了,但现在看来,谢老师是有资格的,而他也正在朝着新的阶层冲击。】   【其他人:咱们不配呗?】   【习惯吧,就像你们习惯某影帝就站在新的阶层中俯瞰所有人一样,看看现在大家聊这种话题,都没几个人反对了,事实胜于雄辩。】   【不过现在谢老师的号召力还是差了点,绝大部分人只知其曲不知其人,感觉只有一个名字还是太难走了。】   【他其实不缺粉丝的,实力那么强,什么流量、认同感都有,但现在知道谢老师的粉丝并不是很多,有种谢老师粉丝是国王,乐曲粉丝大多是不知国王是谁的诸侯一样,他还缺一个奖所有粉丝力量凝聚在一起的手段,想要真的凌驾于其他人之上,成为一个新的阶层,感觉还差一点。】   【希望工作室和谢老师不要松懈吧,现在的盛况虽好,却不能放松啊。】   【其实谢老师现在的号召力已经很厉害了,既然都以某影帝那样的地位来衡量谢老师了,那就说明谢老师往前一步不难啊。】   【往前一步当然不难啊,但就差临门一脚,还是希望快速踏过去,看谢老师成长太爽,爽到我不想再等了。】   评论里面,一些人在羡慕谢赫瑾的天赋,一些人则是在讨论他现在的地位,还有以后的路该如何走。   大家出的计策还是挺多的,话里话外都一个意思:谢老师可以更进一步了,但还缺一个契机。   这样的契机,按照正常来说,水磨工夫终会等到的,但大家好像还挺期待和相信他可以快速找到这样的契机,不得不说,大家真的是比谢赫瑾本人还要有信心。   不过大家也没说错,这个契机很快就会出现了。   从齐衡礼为谢赫瑾铺路的那一刻起,这个契机就一直存在。   齐衡礼的巡回告别会名为《离家》,顾名思义就是,《离家》正是他向家人的告别。   别看他平时总摆出一副不是太在意粉丝,更在乎自己的任性样子,可心里,他其实很在乎这些年来一直支持他的粉丝们的,五月一到,哪怕陪老婆读书再有诱惑力,他也还是离开家,提前变成空中飞人,前往国内各个站点去现场考察,在告别会开始前的最后阶段,亲力亲为参加最后的工作,他亲自挑选,给粉丝们的告别礼物更是亲自检查。   当然,礼物太多,他没办法全部检查,但从告别会开始,再到告别会结束的流程,他已经全部熟悉,并且亲自面见分发礼物的负责人,与其仔细对了相关细节。   六月一到,告别会就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舞台亮起灯光的那一刻,齐衡礼工作室发布一个半小时的视频《齐》,简单盘点齐衡礼从入行到现在的经历,谢赫瑾亲自创作的《降临》、《崛起》、《王冕》与《登神阶》四首乐曲作为背景音乐,完美融入其中。   同时,告别会中,齐衡礼在谢赫瑾创作的《陪伴》中出现在舞台上,他从黑暗中慢慢走到舞台中央最亮的地方,每走一段路,舞台左侧就亮起一副经典的照片。   他九岁出道,今年三十三岁,已经是出道的第二十四个年头。   这二十四年来,他遇到过困难,高光很多,但也有过低谷,而舞台上每一张照片的亮起,都能清楚揭示他每一年的状态。   有他刚出道时的杀青照,那时候的他还小小一个,被导演抱在怀里举起手比耶,可爱得不行,连眼底的悲伤都被笼上一层可爱的面纱。   有他获新人奖和连获三年视帝的照片,光鲜亮丽,熠熠生辉,星光璀璨。   也有他遭遇围剿,败走电影圈,整整一年没有新作品面世,被记者刁难,眼神却温柔而坚定的照片。   随后,他开始了统治影坛的道路,从此高歌猛进,势如破竹,无人可挡。   这样的履历和回忆,绝对是让人激动的,可场内的粉丝却泣不成声,不仅是想起了多年来的陪伴,还是因为舞台右侧还同步亮起其他照片,都是齐衡礼和粉丝的合影,因齐衡礼是个工作狂,这些合影不是在活动现场就是粉丝探班剧组拍的,大家一起对着镜头高兴地笑,而中间被簇拥着的那个人始终笑容温柔。   哪怕是还没成年的齐衡礼,身上的气质始终没变,就像是一位如沐春风的大哥哥,哪怕是年纪比他大很多的,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真诚和温柔。   齐衡礼在舞台上走得很慢,自己也在看两侧的照片,眼眶微红湿润,好像自己回到了过去,脑海中好多记忆闪过。   从舞台末端走到中央这一段其实是彩排过的,但此时的他已经忘记了踩点的事情,走得极慢,统筹自然也不会催促,眼睛红红地等着他,吸着鼻子不停地抽泣,后台每人一包纸巾,感觉垃圾桶都要不够装了。   谢赫瑾在后台看着实时直播的屏幕,他关掉了弹幕,安静地看着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不停用纸巾按压眼周。   原本按照计划是,背景音乐《陪伴》正好够齐衡礼漫步到舞台中央,可现在让的行走速度比原计划慢好多,《陪伴》结束了,他还有一半路没走。   别看后台的人哭做一团,却没有人掉链子,一边哭还一边调度,《陪伴》结束没关系,《旅程》接上!   谢赫瑾在考古齐公子过去的时候创作的乐曲不止这几首,本来就是想等齐公子退休后再发不出来当做纪念的,得知齐公子正在筹办告别会后,他就又创作了几首应景的,正好都可以用上,他甚至已经想好要出一个专辑,将这些乐曲收录进去再正式发布,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回忆》。   用了两首歌的时间,齐衡礼终于走到舞台中央,转身掖了掖眼角,回来举起话筒露出温柔的笑容:“大家晚上好。”   “呜呜呜~~~~齐,呜,齐哥晚上好~呜~”台下每个人都压抑着哭声,可因为人太多,哭声还是很清晰。   “别哭了,眼睛哭肿了,待会儿电影看不清楚,我摇号没答上来的都要上舞台表演节目。”   台下哭声一顿,有些人笑了一下,齐衡礼继续逗大家开心:“歌好听吗?”   “好听呜呜~”   “歌是送给我的,你们没有份,可惜了。”   众人:......   “照片应该有挺多人很熟悉吧,平时我刷自己的视频经常能看到,这是大家选出来的吧?”   “是!”   “你们自己选的照片都能看哭,真没出息。”齐衡礼温柔地笑了。   众人:......把这家伙叉下去吧!   “分给大家的食品大礼包好吃吗?”   “......”大家犹豫了一丢丢才回答,“好吃!”   “毕竟也是你们自己选的,不好吃也和我没关系。”   “下一趴!主持人呢?上来主持一下!”台下有粉丝哭笑不得地大喊,声音震天响,然后大家都笑了,齐衡礼满意点头,“行,笑了就好,告别会没有主持人,流程掌控在我手中,我呢,不专业,大家嫌弃我也不接受,不过咱们还是先开始下一趴吧,首先......”   他停了一下,在手卡上这超多的话前面加一长段:“首先,让我们感谢一下谢赫瑾谢老师为我创作的......我想想,还挺多首歌,刚刚大家听到了《陪伴》和《旅程》,还有可能会在告别会上使用的《启航》、《神光》、《双向奔赴》、《离家》、《虔诚愿望》、《降临》、《崛起》、《王冕》、《登神阶》,哇,谢老师真的太爱我了,咱们一家子感谢一下谢老师的青睐吧?”   他带头鼓掌,台下的粉丝也乖巧鼓掌,因为乐曲太多,大家都没记住几个,但没关系,鼓掌就对了,回头补一下直播录像,什么都能记得。   齐大影帝稍稍叛逆了一下下,在自己告别会上提了谢老师,让后台的谢老师面露无奈。   都说了不要提他,怎么上了台就有小心思了。   叛逆了这么一下,齐大影帝也有点怕等下结束被爱人教训,老实了很多,告别会继续按计划进行,他和大家聊了一会儿天,吃了点东西,等工作人员把观影零食礼包都发下去之后,随机抽选他主演的电影,和大家一起观影,影片结束后,又跟大家聊一下天,趁此机会,工作人员去收收垃圾,再将告别礼物发下去。   齐衡礼在最后准备和大家说再见:“时间过得挺快的,我就要离开家去新家生活了,我走了之后,大家也要像以前一样,好好地经营自己的小家庭,咱们这个大家庭始终都是一家人,遇到困难,就给工作室或者给我发私信,只要我看到了,我能帮一定帮。”   “我们也帮!”台下有人大声喊道。   齐衡礼笑得开心:“好了,到时间跟大家说再见了,天色有点晚,回去要小心,入场排队扫码加的群先不要退,到家了或者遇到什么问题就在群里发消息,路上注意安全。”   大家都舍不得离开,又哭做一团,但在齐衡礼的催促下,还是乖乖退场走了,在他们身后,齐衡礼始终站在台上,目送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开。   第一场告别会圆满结束,有关的报道在网上铺天盖地,热搜屠版。   在满屏齐大影帝的热搜之中,一条关于谢老师的热搜顽强挂在热搜榜最后一名。   #你总说你没档期,却给他写了那么多曲# 第98章 补7.14更新   #你总说你没档期,却给他写了那么多曲#   【哈哈哈,笑死了,这条热搜真的好酸hhh】   【我宣布,各方神仙的竞争中,齐影帝完胜!】   【谢老师,你解释一下吧,为什么齐影帝告别会后,你评论里有那么多官方号控诉你?】   【各路神仙递合同:邀曲】   【谢老师狂作曲:没档期】   【我不关心你们谁嫉妒谁,我也不关心谢老师最青睐谁,我只关心齐影帝口中说的那些乐曲什么时候能正式上线?】   【《齐》视频里有四首,分别是《降临》、《崛起》、《王冕》与《登神阶》,告别会倒是放了六首,直播录像还没放出来,只看饭拍不好截音频,估计得等呢。】   【上线了上线了,快去听歌!今晚放过的歌都上线了!】   新乐曲上线,大家纷纷跑去听歌,热搜中互动的人跑了个干净,热度迅速下降,以往一首歌都够大家听大半小时才回神,现在十一首歌,都够大家听半个晚上的,直到第二天早上,这条热搜才重新出现。   此时已经过去一夜,告别会的讨论度依旧高到可怕,但齐衡礼不喜欢屠版占据信息界面,亲自约束粉丝后,一堆热搜词条热度骤降,大家都跑到榜首那条互动。   #你总说你没档期,却给他写了那么多曲#重新往上爬,定位榜二,听过歌的人纷纷来互动。   【笑死,原来谢老师原来不想上线正版音频分热度的,也没打算让齐影帝在告别会上提,甚至还商量好了在《齐》中也不署名,就只想放歌,署名的事以后再说,结果齐影帝自己加了一段词。】   【我说怎么那段词那么像临场发挥,原来真的是现加的hhh】   【《回忆》专辑,十一首歌!几乎要占到谢老师这些年发布的乐曲数量的一半!爱了爱了,齐影帝,你能不能多退圈几次!】   【难怪各方神仙那么破防,我要笑死了哈哈哈,自己约一首难如登天,齐影帝轻轻松松拿到十一首!】   【嘴上没档期,却给齐影帝狂写十一首歌,谁是灵感缪斯我不说。】   【谢老师:没档期。各路神仙:什么是真的,你说什么是真的!】   【啊啊啊,谢老师回复了,告别会是真的!】   【齐影帝也来互动了哈哈哈,也太得意了叭,什么叫我是你们比不了的男人啊,是是是,齐大影帝谁能比啊hhh】   两人的互动并没有让人误会,大家相继调侃,两条热搜其乐融融,在网上热闹非凡的同时,齐衡礼已经到达第二个告别会场地,与统筹进行最后的流程对照。   海市告别会的饭拍和直播录像在网上火得一塌糊涂,看完电影后,齐影帝还会随机抽选一个观众席区域去互动,这让很多没能随机到的观众扼腕不已,可所有站点的所有门票只要抢到过一次,就不能再抢,这让他们心里遗憾得不行,不停地在网上哀嚎。   他们哀嚎,其他没抢到票的观众却气哼哼的,觉得他们全都在凡尔赛。   门票会提前20天报名,报名后第四天就开始抢票,也就是说,大家可以提前26天知道自己能否去告别会,没抢到票的人可以继续抢后面的站点。   与此同时,买票系统中的报名人数又暴涨一次。   #齐影帝告别会报名人数破十亿#   【啊啊啊啊不要再来了啊啊啊啊!】   【心脏骤停了家人们!海市告别会结束后,抢票的人不是应该减少七万人吗?为什么反而会多出两亿人啊,我要疯掉了!】   【这怎么抢啊,你告诉我这怎么抢啊!】   【哥,齐哥,齐大影帝,你能不能别开99场?你开999场好不好!】   【9999场都不够分啊,不是每个场地都能容纳七万人的啊,我要心脏骤停了,呜呜呜呜,这怎么抢啊。】   【有机会冲前30%的家人们快去冲铁粉值啊,大众票池真的太可怕了,不是欧皇根本抢不到!】   【我要疯了,我的天呐,报名人数还在增加,快十一亿了,之前不是已经暴涨过好几波了吗?这些人从哪来的啊!】   【国外来的,是国外来的呜呜呜,之前国外有人利用职务便利封锁消息,导致还有很多人不知道告别会的事情,现在才知道!】   【不是,国外不是有站点吗?干嘛跟咱们国内的抢啊,你有签证吗?】   【144小时免签啊啊啊啊,144小时免签啊啊啊啊,第一次为这个政策吐血!】   【已经升级宽带了,我看谁的网速有我快!】   【快到十二点了,办公室的人全在抢票,啊啊啊,你们能不能认真工作,摸鱼有我一个就行!】   在众人的哀嚎声之中,齐衡礼正在舞台上配合调试音响,顺便熟悉这个新的舞台,全部搞定之后,通过镜头朝统筹比了个OK才下去。   后台休息室,谢赫瑾正在和老师视频上课。   没错,他本来不想卷的,这半年的原计划是陪齐公子全球各地跑,陪齐公子度过与家粉最后的时光,但教导主任觉得告别会又不是他办,他空闲的时间很多,完全可以好好上课写作业什么的。   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他往门口瞥了一眼,眨眨眼睛:弄好啦?   齐衡礼笑着点头:好了。   “咳咳!有些同学啊,上课要认真一点。”在瑾礼园教室里上课的物理老师敲敲黑板,“谢赫瑾同学,起来回答一下这道题怎么解。”   谢赫瑾顿时老实,看着笔记本中的黑板,想了一会儿才拿起笔算题。   昨晚刚开了一场告别会,卸妆、开会讨论告别会的某些细节,再到早上赶飞机,再到新的场地对流程,现场彩排几次什么的,齐衡礼基本没有休息过,只在飞机上睡了两小时。   99场告别会,流程肯定不能一模一样,中间有些环节会有些许不同,也算是给家粉们一点惊喜吧。   爱人还在上课,齐衡礼默默躺到后面的沙发上休息。   中午十二点到,谢赫瑾放学,和老师说了再见后便关掉视频,把笔记本盖上,将椅子转过去,心疼地给齐公子盖上毯子。   毯子刚放上去,齐衡礼就醒了,他其实才睡十几分钟而已,相当于刚刚睡着就醒了,眼睛还有些困顿,稍稍用力握住爱人的手:“下课了?”   “嗯,下课了,你要不要再睡会儿,待会儿再吃饭。”   “先吃饭吧。”齐衡礼坐起来。   谢赫瑾环抱住他,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摩挲:“你再睡会儿好不好?我陪你一起睡呀,你下午还要忙呢。”   “其实还好,下午没有那么多事。”   大事没有,琐事却不少,谢赫瑾也陪他开了一场告别会,心知肚明得很,强硬地把他推到沙发上,重新盖上毯子,推推他的肩膀:“进去点儿,我没地躺了。”   齐衡礼轻笑,侧躺着挨紧沙发靠背,留出一半地方来,谢赫瑾操作好手机放到茶几上,躺上去和他抱着一起睡:“睡吧,我定了闹钟,我们睡一个小时再起来。”   “嗯。”   安静的休息室中,两人紧紧抱着对方进入梦乡,等了半小时都没等到他们出来吃饭的孙逖走过来,问了外面守着的老周和老吴,得知他们并没有出来过,轻轻敲门,没听见声音,悄悄打开一条门缝往里瞧,见他们在睡觉便关上门,回去让小张他们把饭收起来,待会儿再热一遍。   一小时后,闹钟响起,两人被吵醒,谢赫瑾昨晚是要陪着齐公子忙活的,但被劝回去睡觉了,睡眠很是充足,醒后精神还不错,齐衡礼多睡了一个小时,也没有刚才那样困。   “先去吃饭吧。”谢赫瑾掀开毯子,可能是刚睡醒吧,感觉稍微有点冷,搓了搓手臂,身上立刻被披上一件外套。   “哪来的外套?”   “不知道,沙发上拿的。”   谢赫瑾仔细看,发现不是他们的衣服:“谁的衣服?”   “应该是演出服。”齐衡礼也不太确定,想想还是拍了张照片发到群里问,孙逖立刻回答,这是早上放在休息室的衣服,给谢赫瑾准备的。   “我怎么一早上都没瞧见?”谢赫瑾疑惑地翻翻沙发上的毯子,隐约想起来,他拿毯子给齐公子盖的时候,好像有看见下面有一件外套,无论如何,他还是要感谢孙逖的细心,赶紧在群里送上谢谢和花花。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老公,下飞机后他让我准备的。”孙逖发来语音。   齐衡礼露出问号,舞台上的工作他很陌生,昨晚全程都挺紧张的,比连拍几天戏都考验人,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游刃有余,这也让他身心疲惫,下飞机后精神很是困顿,自己到底有没有吩咐过,他也不记得了。   谢赫瑾倒是想起来了,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没错,当时怕被拍到,他没有跟齐公子一起下飞机,走在前面的时候隐约有听到齐公子嘟嘟囔囔说什么外套,原来是那时候叮嘱的。   满足了好奇心,谢赫瑾就穿着外套走出去,打开门和老吴两人打招呼:“吃饭了吗?”   “轮流去吃过了。”老吴回答。   “那我们先去吃饭。”谢赫瑾看一眼手表的时间,“齐公子,你吃完饭是不是要去开会?”   “嗯。”   “我要回来上课。”谢赫瑾看向老吴,“你们轮流去午休吧。”   “好。”老吴立刻点头,“老周先去吧,我陪您二位一起去餐厅。”   “也行。”   虽然现在场馆封闭,正常来说不会有外人进入,但因巡回告别会要连续开,幕后团队没办法只用自己的人,很多工作人员都是外聘的,虽然没有散工,都是聘用知名可靠的团队,但这些年来,各类幕后团队不管是否有名,或多或少都出过问题,为防万一,无论是齐衡礼还是谢赫瑾,身边都会跟着一到两个保镖。   老周两人早上守在休息间外面,等离开休息区,就能看到齐衡礼的两个保镖守在外面,见他们出来了,也一起跟上。   “吃饭了吗?”谢赫瑾问。   “吃了。”两个保镖一起回答。   大家一起去到餐厅,小张两人已经热好饭,摆在餐桌上。   “吃饭了吗?”谢赫瑾笑着问他们。   “都吃了。”小张笑着回答。   “孙叔呢?”   “也吃了,现在去跟统筹对信息。”   好吧,现在大家都吃了,就剩他和齐公子没吃饭,谢赫瑾过去洗脸洗手,用热毛巾擦擦,瞧见旁边的齐公子有点走神,便拿起毛巾去帮他擦脸。   “我自己来。”齐衡礼回神。   “我帮你。”平时都是齐公子在伺候自己,谢赫瑾今天也想伺候一下他,没把热毛巾给过去,“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是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没去做。”   谢赫瑾疑惑,把脑海中告别会的彩排流程全都问一遍,见齐公子都说不是,又问是不是跟自己有关的。   齐衡礼终于想起来,一拍手掌:“今天是付尾款的日子,我差点忘了!”   “什么尾款?”   齐衡礼没有说,把热毛巾拿过来快速擦好脸和手:“先去吃饭吧。”   谢赫瑾知道肯定是跟自己有关的,好奇得不行,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你跟我说嘛,哪有说一半留一半的啊。”   “等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我现在就想知道。”   “现在不行。”   谢赫瑾轻哼,然后嘴里被喂了一口蛋羹,又不生气了,笑着问:“是给我的礼物吗?”   齐衡礼不回答,谢赫瑾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过两天......过两天是什么日子?”   不是他们的生日,也不是求婚、结婚纪念日,不是相识纪念日,也不是情人节,那能是什么日子呢?   想了想,他觉得,什么特殊日子都不是啊。   那就是......他是不是说过想要什么,被齐公子记住了,所以才给他买?   他说过什么呢?   谢赫瑾绞尽脑汁都没想到,连吃饭都是齐公子喂的,吃饱后,还是猜不出来,彻底放弃了。   “算了算了。”他端起勺子慢慢喝汤,感觉里面的菌菇碎味道不错,立刻找了半勺子,“齐公子,你来吃这个。”   “我这里有。”   “你吃嘛,你这两天那么累,多补补。”谢赫瑾说完,顿了顿,看向一旁的小张,“你跟营养师说一下,晚饭做个猪蹄,哦,还有猪脑花吧,吃什么补什么。”   齐衡礼嚼菌菇碎的动作一顿,立刻咽下去,表情有些委屈:“赫瑾,你意思是我腿不好,脑子也不好?”他就开了个告别会,虽然累了点,也不至于腿和脑子都不好了吧?   “我是觉得你在告别会上走来走去和大家互动,对腿脚的负担有点大,你昨晚不是说在告别会上很紧张吗?补补脑也好呀。”   很好,合情合理,有理有据,但齐衡礼怎么觉得还是怪怪的呢?   “我有这么脆弱吗?”   “你要开99场诶,半年99场!”谢赫瑾竖起两根手指头,“两天不到就开一场,多累啊,不慢慢补身体,开完告别会身体亏空了就更难补了。”   很好,合情合理,有理有据,但齐衡礼觉得不至于此:“其实工作量总的来说也不是很大,习惯了就好,我以前拍戏也很累,也没见我身体亏空啊,我......”   “那你还不是吃了几年营养餐?”   KO!   齐衡礼不得不同意:“那好吧,但一定要吃猪蹄和猪脑花吗?”   “你不喜欢吃......”谢赫瑾想到平时齐公子对猪蹄没有什么意见,“不喜欢猪脑花?”   “不太能接受。”齐衡礼挣扎,“要不咱们换别的补?”   “那吃核桃?”谢赫瑾也不逼他,“看营养师要怎么补吧。”   不用吃猪脑花,齐衡礼就觉得好接受很多,笑着点头,隐约觉得这样的对话好像以前曾经发生过?仔细一想,当年关于他要不要吃营养餐的讨论中,他的反抗话语好像跟今天差不多?   唉~   他微微叹气,谢赫瑾疑惑,又问他叹什么气。   齐衡礼还能叹什么气呢?随随便便一件事,老婆就让他补身体,搞得他好像身体很差一样,随便一个男人都会觉得有些敏感吧?   可他们差了七岁啊,吃吧吃吧,多吃点,最好能把七岁的差距补回来。   午餐吃完,两人分道扬镳,一个去工作,一个去跟营养师交谈一番,再回去上课,齐衡礼下午跑回来睡了一个小时觉,被人喊起来去化妆间化妆后不到一小时,谢赫瑾也放学了。   此时已经是傍晚,太阳西斜,天边云彩染上橙色,家粉们从好几个入口排队进场,谢赫瑾写完作业就去化妆间找齐公子。   舞台吃妆,齐公子的妆稍稍有点浓,但他不需要唱歌跳舞,也没浓到哪去,在舞台上瞧着和平日里差不多,但在场下却有种勾魂摄魄的性感。   呜呜呜,我男人太性感了吧~   谢赫瑾被迷得神魂颠倒,跑过去坐在旁边,捧着下巴露出星星眼,嘴角勾起,眼眸弯弯,着迷得不行。   齐衡礼笑着将台上的水果盒打开推过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水果已经被洗过了,谢赫瑾捡起一个樱桃吃了,觉得味道不错,也递过去喂他:“你也吃一点。”   发型师正在帮他吹头发,不适合吃东西,便晃了晃手中的染发喷剂:“嫂子,我先帮齐哥把挑染做了。”   谢赫瑾眼睛一亮:“今晚还要做挑染吗?”昨晚没做啊,不管了,我男人做挑染肯定好看!   “我们设计了几百个造型,每场告别会都不一样。”发型师笑着道,“随机到什么就做什么。”   谢赫瑾还真不知道还有这个细节,他还以为是造型团队商量着来的,便故作不满地瞪了一眼自己的男人:“你看你,老说不让我烦这些事情,搞得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以后我的造型都让你来挑,咱们不随机了。”齐衡礼立刻哄。   谢赫瑾轻易被哄好,喜滋滋地点点脑袋,一边吃水果一边让小张赶紧去把造型方案给他拿来,他要好好挑选。   发型师说几百种造型简直是谦虚得不行了,谢赫瑾拿到的造型方案里,一共有三千九百多种造型,种种不一样,不得不说,有一张帅脸,有一个好身材,真的给了造型团队很多灵感。   因齐衡礼是个演员,人又比较正,他很少选大胆的造型,老让造型团队觉得束手束脚的,这次巡回告别会,他发话大家可以放开手脚干,可把造型团队给乐坏了。   以前设计但没机会用的,现在新设计的,全都一窝蜂加到造型方案里面,这一加,好家伙,将近四千种造型,而每场告别会才用一种,每次都让造型团队有一种开盲盒的期待感。   但既然是开盲盒嘛,也有机会开到以前做过的风格,就像第一场一样,就是很经典的温柔大哥哥造型,嗯,当然还是帅到不行,但温柔造型做太多了,大家也挺遗憾,觉得还不如自己选,可自己选吧,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意见,唉,难顶。   而作为资深考古粉,谢赫瑾对以前齐公子的造型可是记忆深刻,拿到所有造型后,直接pass掉所有温柔造型,这让一旁有些紧张的化妆师小姐姐猛地露出八颗牙齿闷声笑。   对对对,嫂子,就这么淘汰,把温柔造型都给淘汰,咱哥那么伟大的脸,完全可以尝试更多风格啊!   优雅风也......   “我要不要也pass掉这个风格啊?以前齐公子也常做优雅造型。”谢赫瑾有些纠结,“可是,好像很多造型都是他自带的优雅,纯粹的优雅风好像没有?”   “那咱们下一场做纯粹的优雅风?”   “也行,这个定了。”谢赫瑾把所有优雅风都找出来,挑了自己觉得好看的八十种,眼睛都挑花了,却期待得不行,挑完后,感觉剩下的每一个他都觉得好,恨不得全都选了,丢掉哪一个都舍不得,“剩下的随机吧,我选不出来,你们也别愣着呀,来和我一起。”   造型团队里空闲的人闻言,欢呼一声高兴地凑过来和他一起嘀嘀咕咕地选,因是好多年积累的造型灵感,有些造型不太适合现在用,大家就一起pass掉这部分,剩下的再仔仔细细选。   要是遇见半数以上都觉得经验的造型,就提前锁定席位,不用随机。   “哇,这个好看,这个也好看!”谢赫瑾看到一个很华丽的古典风造型,“呜呜呜,这个一定要用!”   众人纷纷点头,十分赞同。   齐衡礼做完造型了,本想去找老婆亲亲抱抱一下,结果,好家伙,老婆已经被人包围了,他在外面叫了几次都没人搭理。   他本人就在这里,可老婆好像觉得他的吸引力还比不上平板中那些没做出来的造型?   这合理吗?   “我要上台了。”他大声威胁,“谢赫瑾,你要是还不理我,你选的造型我都不用!”   “嫂子快去哄一哄!”造型团队的人立刻将还沉浸在给自己男人选造型的嫂子推出去,“齐哥,嫂子还给你了,你别生气。”造型可一定要用啊,不用不行啊。   谢赫瑾手里的平板被拿走,不舍地看了几眼,回头瞧见齐公子眼睑下压,好像真生气了,赶紧扬起小脸扑过去,对着男人的嘴唇亲亲亲六七下,装生气的齐衡礼嘴角越翘越高,再也装不下去,抱着老婆低头再亲了一下。   “我要上台了。”   “我舍不得你~”谢赫瑾呜呜呜低声干哭,“再亲一下嘛~”   齐衡礼也不是看不出来他在装,可就是吃这一套,再亲了一下才放开:“要记得想我。”   “嗯嗯嗯,我最想你。”快走快走,我还要选造型呢。   齐衡礼往舞台走,化妆师跟上来帮他补一下唇色,等他们消失在通道尽头,恋恋不舍目送男人离开的谢赫瑾立刻不装了,转身重新加入大本营。   “快快快,刚刚选到哪里了?” 第99章   第五场告别会之前,齐衡礼正在化妆,手机突然震动,有陌生号码打入,他瞥了一眼,竟然接起来聊了两句,随后让小张出去帮他拿东西。   此时,谢赫瑾正在旁边的化妆桌边写作业,感觉应该是快递打的电话,他还记得之前齐公子要给自己买礼物,尾款都付了,说过两天自己就知道了,那现在不就是过两天嘛?   而且,齐公子的快递什么时候会留私人号码了?   “齐公子。”他用脚撑了一下地面,借力把椅子滑过来,下巴搭在男人的手臂上,狐狸眼亮晶晶的,十分诱人,“是不是我的礼物送到啦?”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你买礼物?”齐衡礼挑眉。   谢赫瑾轻哼:“那你的快递是给谁的?”   “咱家赫瑾那么聪明,你猜?”   “唉,我猜肯定不是我啦。”谢赫瑾故意叹气,轻蹙眉头把椅子滑回去,拿起笔重新写作业,“我哪有那么好命收礼物呀,还是写我的作业吧。”   “一个礼物而已,怎么就能跟是否好命扯上关系了?”齐衡礼不喜欢他这么说自己,示意发型师停一下,滑椅子过去哄人,“赫瑾猜猜我给你买了什么礼物好不好?”   “五三?”   “......你参加的是自考不是高考,我买什么五三。”   “那就是大学课本咯。”   “你还没想好要读什么专业呢。”   “我要读历史啊,你是不是要给我买历史书?”   “你瞧,我像是会给你买课本的人吗?”齐衡礼继续哄,“赫瑾再继续猜,我给你个提示好不好?”   谢赫瑾轻哼,水性笔刷刷刷写作业:“我不想猜了,你快回去做你的发型。”   “和扇子有关的,你前些日子,在家上课的时候不是念叨夏天到了,你的衣服没有合适的折扇搭配吗?”   “你在网上给我买了折扇?”谢赫瑾好奇地侧头看他。   齐衡礼微微摇头:“再猜。”   “要付尾款的话,应该......不是太便宜?你找人给我定制了折扇?”   “再猜。”   “总不能是古董折扇吧?”   齐衡礼含笑点头:“......我就说赫瑾聪明。”   “买卖文物犯法吧?”谢赫瑾下意识压低声音问。   “特定文物的买卖犯法,一般文物可以合法交易。”齐衡礼被可爱到了,俊脸带笑,“你猜我给你买了什么折扇?”   “应该是能让我折腾,轻易不会坏的?”   “嗯哼?”   这样的话,范围就缩小好多了,首先纸质折扇肯定要淘汰,木制、竹制折扇经过岁月洗礼,应该也不好让他乱玩了,那就剩下......兽骨、兽角、兽牙这几类了?   正在此时,小张捧着一个木盒走进来,他瞧见了,立刻露出期待的眼神。   齐衡礼把木盒接过,放到爱人手上:“你瞧瞧喜不喜欢?”   木盒子有点稍稍有点重量,淡淡梨花木清香传来,其上雕有一只觅食的梅花鹿,手法和风格不太像是近代的,谢赫瑾对这类工艺没有太大的研究,只能知道这也是一个古董盒子,小心打开盒子,一柄灰褐色的鹿角折扇映入眼帘,光滑的扇骨上用黑漆画了纤细却不失坚韧的树梢,展开打磨平滑的鹿角扇面,其上画有一株苍劲梅花树,树枝肆意生长,一朵朵清资冷淡的黄色梅花傲然绽放。   梅树之上,隐约可见几点雪花,其中意境,真可谓是:腊梅香艳胜春兰,傲雪经霜盖牡丹。   “这一抹抹金黄蜜蜡般的颜色,在早春时节,真是最美的景色啊。”谢赫瑾爱不释手,小心翼翼地抚摸扇面上的梅花图,“我都舍不得用了。”   “有什么舍不得用。”齐衡礼买来就是给他用的,“我觉得还是你画的梅花图更好看。”   “现世画的,哪有古人画的好,这可是经过岁月留存下来的宝贝呢。”谢赫瑾小心收起来,“等到下个城市我就让赵管家来接回去,让他帮我们放到收藏室里。”   “那我再给你买一柄。”齐衡礼也不劝,左右礼物买回来也送出去了,爱人怎么处理都行,“你想要什么样的折扇?我让人给你做。”   “嗯,.....你觉得什么样的适合我?”   “玉的?”   “有点重,要是能磨得很薄应该就能轻一点。”   “那就让人磨薄,再加一把水晶的吧,这个也好看。”   “好!”   “再加一把竹制?”   “嗯嗯嗯。”   “再买一把缂丝怎么样?”   这可是贡品!   谢赫瑾眉心一跳,脸色微变,正要拒绝,想起来这是现代,有钱就可以买到以前的贡品,顿时心动得不行:“好,我要一把!”   见他都憋不住笑,齐衡礼就知道他超喜欢,在心里暗道一定要多定制几柄,正想继续送其他类型的团扇哄爱人开心,身后的发型师已经看了好几次时间,感觉实在是来不及了:“齐哥,要不咱们一边做发型一边聊?”   谢赫瑾意识到自己耽误大家工作了,有些不舍地停止话题:“我先写作业,齐公子你先把造型都做好。”   “行吧。”齐衡礼意犹未尽地将椅子滑回去。   说要写作业的谢赫瑾才写了几个字,又忍不住拿起扇子把玩,翻来覆去地欣赏上面的梅花图,喜欢得不得了,摄影师走进来:“齐哥,我拍一下vlog。”   “嗯,发出去的时候小心点。”   “放心吧,嫂子的样子不会暴露的。”摄影师笑着拍了一会儿视频,一旁的谢赫瑾继续把玩折扇,待摄影师出去之后,他才又将折扇放回盒子里,恋恋不舍地让小张收起来,继续埋头做作业。   一场场告别会圆满结束,虽然舞台上的工作齐衡礼在一开始很陌生,但经历多了,也就习惯了,他找到自己的节奏后,每天都神采奕奕的,完全不像是每天要不间断地工作,还要频繁换工作地点的人,团队里其他人都累了,他还精神得不行,若是不了解的人,肯定打死都不愿意相信他每天的工作量竟然那么大。   长过工作脑的人就是这样的,要不齐大影帝怎么能当拼命三郎呢?   对此,谢赫瑾十分羡慕,真希望自己也能每天都那么精神,要知道,因他换城市的时候没办法上网课,周末就全部牺牲在补课上面了,已经完全没有休息日。   当然了,他智商还算不错,这样的学习强度对他来说其实也不算太高,也当然了,如果学科里面没有物理和化学的话。   哦,对,现在要加一个数学。   “还好我以后要选的历史专业不需要学这些可怕的学科。”他每次受数理化折磨时都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四雅》非遗系列宣传片的先导片上线时间终于确定了,要在十二月十二日上线。   前些天,制作组本来要选元旦上线,考虑到那时候齐大影帝的巡回告别会刚结束没多久,而宣传片是用来宣传非遗的,没人关注就白费力气了,上线时间太靠近十二月末很容易被齐大影帝吸干流量,到时候宣传片说不定会扑得妈都不认,最终几经思量,还是选择提前半个月上线比较好。   其实更提前一点更好,但宣传片是要在种花tv播放的,实在没办法再提前,只能选了十二月十二日。   这个时间其实也还好啦,齐大影帝还有差不多二十天才结束巡回告别会,而此时大众对巡回告别会的关注已经持续半年,正处于疲软期,有点新鲜事物上线,大众应该有心思来关注一下。   制作组担心的也不是刚上线的时候,而是后续的播放和关注度,《四雅》宣传片一共有四个系列,每个系列有一个先导片,所有视频加起来一共有24个,每周的周四到周日每天一集,全播放完一共需要六周,也就是一个半月,这也意味着,宣传片在后面半个月要在大众想念齐大影帝的情况下与齐大影帝争夺流量。   《四雅》的质量十分之高,但凡换一个人,制作组都不怕,但这可是齐大影帝,君不见现在很多大制作的影视剧都紧急调档避开下半年了吗?   进入冬季,天气越发地冷,十二月份来临,随着开播时间的靠近,导演越发焦虑,每天头发都要掉好几把,之后试探地来谢赫瑾这边问了。   “赫瑾,你能不能问一下衡礼,他能不能在告别会上帮咱们的宣传片打一下广告?”   “可以啊。”谢赫瑾直接答应了,“齐公子都主动说过几次了,等宣传片开播,他就打广告,您不用担心的。”   “可是他不是说要开一个纯粹的告别会吗?”齐大影帝不止一次说过这句话,还提了几次,说是自己爱人也这么说云云,总之就是向外界炫耀他们夫夫同心,他们夫唱夫随,而凡是只要沾上纯粹两个字,就让人挺不好意思去请求人家做点什么的,导演纠结也纠结在这一点上。   不过,谢赫瑾却向他打包票:“这个您不用担心,提几句的事儿而已,这有什么的?他之前也提过我不是吗?”   “你跟我们能一样吗?”   “我好像也是宣传片的男二哦,这也是我的作品呀,怎么不一样啦。”至于主角,自然是非遗技艺啦。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不过您对咱们这么没信心吗?”谢赫瑾这段时间的信心可谓是极其膨胀,“我觉得,我们自己也可以的。”   “......”导演只当他是没见识过什么叫齐大影帝将所有流量吸干的盛况吧,这已经不是有没有信心的事情了,主要是大众是否还有心思去关注除齐大影帝之外的事情呢?曾经涨过见识的导演觉得,除了国家层面的大事,应该很难有能打破这一规则的情况吧?   谢赫瑾自认自己也是一个很谦虚的人,他都这么觉得了,那发展肯定如他所愿的,但导演既然害怕,那他就不会非得让别人按着他的想法来做。   一周之后,齐大影帝的巡回告别会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四雅》非遗宣传片之《乐》系列先导片在种花tv黄金档播出,各大视频平台同步更新。   因大家都不想直面齐大影帝告别会,很多大制作影视剧纷纷撤档,《四雅》以极低的代价拿到了各大视频平台的开屏广告。   谢赫瑾亲自宣传,许多没抢到告别会门票的蟹粉纷纷准时过来观看宣传片。   一袭银绣丝绸白色长袍,泼墨长发柔亮光泽,发丝随风扬起,随着颀长身姿在雕梁画栋的古庭院中移动,优雅的背影引人遐思。   这抹身影并未出现太久,镜头一晃,假山流水之前,一袭白衣缓缓落座,袅袅琴音飘扬,镜头中仅能看到修长如瓷的手指在琴弦中弹拨,如古人特意穿越时空。   琴音丝滑旋转,箫声渐入,弹琴中的画面逐渐虚化,慢慢变成一袭正在山崖边缘迎风踩云吹箫的青衣,衣角随风猎猎作响,箫声很快便又丝滑转场,变成笛声,再变,再变,变的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归于虚无,归于层层白云,犹如一场听不完全的盛大音乐,让人抓心挠肝。   “乐,自远古时期而起......”   极其吸引人的片头让人心神震荡,极其想要靠近那场还没演奏完的盛乐,这场诱惑还没抓住,旁白适时插入,缓缓向众人介绍《乐》之一章。   有了谢老师的亲自宣传,在齐大影帝告别会席卷流量的前提下,《四雅》开播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   当晚的大部分观众都是蟹粉,而蟹粉代表不了路人和大众,真正的成绩,还得看《四雅》后续的受关注度如何。   在这个世界上,关注着传统文化的人有很多,对齐衡礼没有喜欢到一定要去现场看他的人也有很多,有蟹粉第一波安利,《四雅》已经有了宣传基础,而且《四雅》质量又很高,很快就吸引到不少自来水,在大家的安利下,《乐》之先导片的出圈之势逐渐发酵。   最终,得到了大众认可。   #四雅谢老师你变坏了#   【啊啊啊,抓心挠肝,抓心挠肝啊!】   【四雅!四雅!你有本事把整首乐曲放出来啊,剪辑过算是怎么回事!好吧,我承认,就算是剪辑过也丝滑得不行,可我想听全部啊,你放出来啊!】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关注《乐》中提到的所有乐器,你把歌放出来好不好!】   【谢老师,你好意思说这是你的新作品吗?作品都不全,你快放出来,把音源放出来,不然我哭给你看呜呜呜!】   【谢老师你变坏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可以把自己的乐曲剪成这样子来专门勾引我!】   【我上钩了,我真的上钩了,所以新作品呢?完整的新作品呢?】   【四雅是真行啊,导演组你们真行啊,不把谢老师的完整作品放出来就算了,美貌小哥哥的正脸也不给我看,这算怎么回事!】   【吸溜,小哥哥的身段,我的天呐,是真的让人直流口水,那双手,真的好像......哦,小说里的葱白如玉,就是这种感觉,吸溜!】   【我以为侧影可以看到小哥哥的正脸,可该死的剪刀手,竟然一帧都不给我呜呜呜!】   【快来看《四雅》吧,先导片做得真的太好了,感觉每一帧都能当壁纸,真的好漂亮啊。】   【呜呜呜,谁懂啊,今晚展现的乐器每一种声音都好熟悉,好好听,看了先导片我才知道这些是什么,我现在都能分清萧和笛的区别了!】   【谢老师的不完整乐曲,美貌小哥哥的背影,一帧帧的壁纸,不抢戏的旁白,不枯燥的科普,导演组是知道我们愿意追什么剧的,这次的宣传片真的超强,这个剧我追了!】   【谁懂啊,以往我都不爱看这种类型的纪录片和宣传片的,总觉得没什么意思,可这次是真的超喜欢,如果把谢老师的乐曲完整放出来,再让我看到美貌小哥哥的正脸就最好了。】   【神颜,什么叫神颜啊,水里的倒影没有处理哈哈哈,天呐,快去看21分18秒,后面的两分钟,水里的倒影都在,小哥哥的颜值真的逆天!】   【呜呜呜,小哥哥的一举一动都好有韵味,还有这么绝的脸,啊啊啊,小哥哥,我要给你生猴子!】   【谢老师,请允许我稍微爬一下墙,不过你放心,我最爱的还是你。】   【吸溜,我的天,麻麻,我看到了仙人!啊啊啊,谪仙就是长这样的吧!】   【嗷嗷嗷,就算是倒影,水里的眼神也好干净好纯粹啊,天呐,怎么会有一双狐狸眼这么干净无辜啊!】   【只是干净无辜?不不不,小哥哥敛眸轻笑的时候,狐狸眼简直勾魂摄魄啊,还有那一丝丝的淡漠,啊啊啊,这又冷又媚的眼神,我的魂都要被小哥哥勾走了!】   【又纯又媚,啊啊啊,三分钟都到了,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小哥哥是何方神圣!】   【等等,快去看主创团队名单,出演者的名字啊啊啊!我要疯了!】   【谢老师!谢老师!谢老师啊啊啊啊!】   【我爱你谢老师,我爱你啊!】   【啊啊啊啊,谢老师长这样,他肯定成年了,我宣传谢老师现在是我的老公!】   热搜瞬间变成认老公现场,从前,大家只知谢老师是男的,还在读书,不知其年龄,因工作室好多次都回复蟹粉说谢老师在上课,偶尔还会透露谢老师正在学哪章节,大家大概猜测谢老师应该是初中生?   但现在,你跟我说这是初中生?   就算是初中生,蟹粉也认了,反正就是直接转老婆粉,谁来都不好使!   谢赫瑾本人并没有平时表现出来的那样柔软,导演太会抓取人的内心,眸光流转之间,他的真实性格逃不出镜头的捕捉,而众所周知,观众是带着显微镜看视频的,仅仅是那一闪而逝的淡漠,就让他的身份定了位置。   一夜之间,他突然多了许多老婆粉,粉丝们嗷嗷嗷的,心情激动得不行。   齐衡礼也是第一时间在告别会和围脖上为《四雅》打call,开完告别会后,发现大家认出了视频里的人是谁,又发了一条围脖,再送一份热度,当然,他看到大家把自己老婆叫成老公,有那么一丢丢自己的老婆被人觊觎的不高兴和老婆早就被他拐回家的得意就是了。   就像是之前大家说的那样,谢老师距离脱离其他艺人自成一个阶层只差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从当时齐衡礼给谢老师铺路时就存在了,那就是这部非遗系列宣传片。   从这天晚上开始,经历四天四夜,谢老师终于腾飞。   《乐》之一章,他一袭长袍,在雕梁画栋的古庭院中弹琴,琴音袅袅,天选古人。   《棋》之一章,他围棋博弈,运筹帷幄。   《书》之一章,他书法自有风骨,独具大家风范。   《画》之一章,他作画意境脱俗,淡雅灵动。   从周四到周五,四天,四个热搜,他常住热搜榜之上,从未掉下来过,如果说齐衡礼是住在榜一,那他就是住在榜二。   作品需要欣赏,名字需要辨认,但一张脸,却只需要给人视觉的冲击,当他借助《四雅》成功腾飞,用这张脸将自己的名字和自己的作品联系起来后,他的力量终于可以拧成一股绳,彻底脱离现有阶层,成为仅次于齐大影帝的人,并且有了走近齐大影帝的资格。   音乐,是他身上最典型也最显眼的标签,但《四雅》告诉世人,他会的不仅仅是音乐。   这件事情以前并非无人知道,只是绝大多数人只认识他身上的音乐标签而不知其他,如今大家终于明白谢赫瑾的能力绝不止于此。   而以前就知道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人,也通过这四个系列的先导片知道,他所拥有的能力,比以前展现出来的多得多。   而这,还只是宣传片要展现的,而不只是他所拥有的。   这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惊喜,谁不希望自己的偶像什么都会呢?   这个世界是慕强的,就像是世人敬佩齐衡礼,为齐衡礼着迷一样,当同样强大的谢赫瑾出现,世人也会为他着迷。   先导片介绍了《四雅》的种种技艺,又引申出彼此之间的联系,告之世人,传统文化不仅有四雅,还有更多。   四雅本就不是独立存在的技艺,其与其他传统文化的联系十分紧密,《四雅》宣传的是乐棋书画四雅,也不仅仅是四雅,日后四大系列的宣传片之中,也会加深这一观点。   这也是制作组决定四个先导片一起放出来的原因,制作组要讲的不仅是乐棋书画,还有其他,他们不仅要大家关注现在所宣传的四雅,还希望大家关注其他传统文化。   谢赫瑾的腾飞在预料之内,作为他的最新作品,《四雅》也借由蟹粉的能量传播出去,就像是国内的发展一样,在国外,当蟹粉做完第一波宣传后,就有了自来水的一波波宣传。   来自东方的传统文化,从此在世人心中扎了根。   #高贵神秘的东方文化与东方天使#   赞誉声伴随着《四雅》的传播,汇聚到谢赫瑾与东方传统文化身上,一场完美的文化输出就此铺开。 第100章   齐大影帝的巡回告别会圆满结束,也就意味着他会彻底离开娱乐圈,以后除了能在还未上映的电影中看到他,哦,还有一个多月后的春晚上能看到他,其他场合再也不会看到齐大影帝活跃的身影。   属于他的流量终究要回归娱乐圈,所有艺人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进入一月后就各显神通,势要将这块流量蛋糕重新分配。   属于谢赫瑾和《四雅》的风暴还在继续,本来还很没底的导演发现告别会结束第二天,哪怕很多人都在想念齐大影帝,《四雅》的讨论度也未受到太大的影响,关注度依旧甚至还有小幅度上升,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   导演不在乎什么娱乐圈的流量蛋糕,他又不是艺人,只要他的宣传片有人关注,原来要达到的宣传效果能完成就行。   但谢赫瑾就不能不在乎了,他可是要站在齐公子身边的人,哦,现在也没有那么大的执念,但工作规划做都做了,团队熬了那么多夜,他们做了那么多准备,最后时刻躺平也有点不值当。   总之,谢赫瑾也加入了抢夺流量蛋糕的战争之中,当然了,他现在有作品在播放,也不用本人去做什么,《四雅》在播放,团队在为他运营,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他的战场一起铺到国外,进行一场赏心悦目的文化输出,万千赞誉加诸其身,他在国外的形象开始与东方传统文化绑定,个人名片带动文化输出,绝对是国内乐意看到的。   这次的宣传片效果太好,无数媒体和种花tv连发文章赞扬谢赫瑾的“带货”能力,随着一个个《四雅》视频的播放,大家对他所拥有的非遗技艺了解得越来越多,慢慢又有了一种将他称为东方宝藏的声音。   在当晚的宣传片播放前,种花tv紧跟时事,发了一条动态:今晚,让我们一起来挖宝藏吧?   【哈哈哈,好好好,挖宝藏,谢老师深藏不露,永远超乎大家的想象!】   【挖呀挖呀挖,哇,我挖到了一个宝藏老公!】   【让我康康老公今晚又会展现什么非遗技艺,星星眼期待!】   【十年老粉不请自来,请问蟹粉老前辈们,谢老师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国外都傻了,好多所谓的专家说视频里谢老师用了替身,谢老师不可能会那么多非遗技艺。】   【打脸虽迟但到,有人逐帧分析了,没有替身嫌疑,技艺展示者从头到尾只有谢老师一个人。】   【老蟹粉表示,谢老师多才多艺,我们早就习惯了,从不会反驳,只有国外的会破防。】   【破防的只有专家是吧hhh】   【宇宙同一种砖家是吧?】   退圈了的齐大影帝比过去还活跃,围脖再也不长草,每天疯了似的在围脖上给老婆打call,为此,大家还笑着调侃他是一个以前因偶像包袱不得不隐藏起来的蟹粉。   哦,当然了,大家都觉得他是在扶持继承人,嗯,没错,因为他的做法太明显,太特殊对待,连圈地自萌的器械cp粉都少了很多,觉得他们这么光明正大,器械应该不会是哥嫂了。   哦,也当然了,器械还有一部分人坚守阵地,觉得自己的分析没有错。   言归正传,齐大影帝亲自打call,谢老师和《四雅》的热度与日俱增,但这绝对不是艺人们乐意看到的,网上突然又有一种说谢老师在吸齐大影帝的血的声音。   对此,齐大影帝表示,我就愿意让他吸血,不服气吗?   家粉也跟着表示:人都走了,扶持一下小老弟怎么啦?   谢老师发了一个抱抱和一个亲亲,蟹粉跑来认老大哥,感动得眼泪哗啦啦,双方犹如家人一样亲切。   只是......   “不是,怎么回事啊?”齐衡礼看着大家的评论,很是无奈,“怎么突然就帮我认小老弟了?”   他是要营造暧昧氛围,为公开铺垫好吗?为什么以前避嫌的时候还有人暗搓搓磕器械cp,现在器械cp粉少了一半不说,家粉和蟹粉还互相认兄弟了?   “谁要你们帮我认兄弟啊,帮我认老婆不好吗?”他服气了。   “噗,认兄弟。”谢赫瑾听着,没忍住笑,手中拿着笔想要继续写字,因为笑,手不停抖,压根写不了字,“怎么感觉自从你的告别会结束之后,我们为官宣做的互动都起反作用了?”   “我也不知道啊。”齐衡礼还挺委屈,“明明之前你给我写十一首歌的时候,器械cp突然多了一大群粉丝,大家都说你对我爱而不得,现在好了,我都努力回应了,为什么大家不磕我们双向奔赴,反而觉得我们就是兄弟?”   谢赫瑾也想不明白呢,摸摸下巴:“难道是因为小心翼翼是爱情,光明正大是友情?”   距离告别会结束已经过去八天,还有一周就到自己的生日,时间越靠近,齐衡礼就越无法忍耐,闻言嘟嘟囔囔:“拜托,我是正宫好吗,我为什么要小心翼翼?”   “不磕婚外情不是很正常吗?”正在一旁看平板的孙逖忍无可忍道,“要是大部分人都磕婚外情,那这个世界就疯了。”   有点忘了谢老师和齐影帝现在是“婚外情”的两人一顿,终于想起这回事,谢赫瑾没心思写作业了,齐衡礼微微叹气。   因为网上家粉和蟹粉认了兄弟,渐渐又有一种担心的声音,谢老师和齐影帝这个恋爱脑混久了,不会也变恋爱脑吧?   #谢老师退圈危机#   【齐影帝已经要退圈了,谢老师好不容易起来,千万不要想着退圈啊!】   【齐影帝至少还混了二十年,答应我,亲爱的,你也要至少工作二十年好吗?】   【趁年轻多拼事业吧,不敢说超越齐影帝,但以他为目标好不好?咱们一定要趁年轻多拼事业,不达成千万不要退圈啊亲爱的!】   【那啥,以谢老师现在的发展趋势,前面又没有了齐影帝,追赶齐影帝知道与他比肩,是不是用不了几年?】   【呜呜呜,不要啊,齐影帝,你回来吧,我有点怕谢老师跟你一样退圈!】   【我想起来齐影帝说过,他觉得现在的工作已经没有成就感了,以前齐影帝至少还经历过低谷,谢老师出道就飞升,以后会不会觉得腻啊?】   【现在谢老师还很敬业,可谁知道他哪天会不会跟齐影帝一样,突然恋爱脑要回归家庭了啊呜呜呜!】   【不要啊,我才刚粉上谢老师啊。】   【啊啊啊,谢老师,你还要带我们了解传统文化呢,你不要退圈啊!】   【???上面都在干什么呢?看不懂了。】   【好家伙,过河拆桥?刚接了齐影帝的遗产,就暗搓搓嫌弃齐影帝了?怎么?恋爱脑碍着你哪里了吗?】   【我的天,麻麻,我见到真的白眼狼了,没有齐影帝恋爱脑退圈,某人能不能飞升都不知道呢,竟然还敢嫌弃?】   “很高明的手段。”看到这一条热搜,孙逖不屑地笑了。   里面的水军上蹿下跳,几乎每一句都踩在家粉的雷池上,现在齐影帝可刚退圈,家粉和蟹粉才刚认兄弟,转头蟹粉就开始嫌弃齐影帝了,这么做跟向家粉宣战有什么区别?   不过,难道忘了他孙某人最护犊子吗?   想让他的两个孩子窝里斗?来看我的如来神掌拍得响不响亮!   网上开始掀起一场舆论战争,下场黑人的艺人没一个有好下场,这场风波被处理得很及时,完全没有波及谢赫瑾和齐衡礼两人。   他们在外面已经玩了一周多,老师们实在是忍不住,一个电话打给教导主任,后者再一个电话打给翘课的学生谢赫瑾:“某位同学是不是该回来上课了?”   在外面玩疯了的某同学在电话中乖巧应是,十分老实地说明天就回去,等回到酒店就拿起笔拼命赶作业。   齐衡礼把一张椅子拖过来坐到旁边,粘人地把老婆抱到怀里:“老婆,要不我们提前官宣吧?”   他这几天都不知道提了多少次,一副就几天时间都等不了的样子,让谢赫瑾很是无奈,一边赶作业一边道:“不是说好了等你生日的时候双喜临门吗?”   “可是还有好久。”   “才七天......哦,过了今天就只有六天。”谢赫瑾抬起一只手做出六的手势。   “六天也好久。”齐衡礼的脑袋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手还抱着他的腰摇来摇去,“提前几天也没事对吧?反正都要公布的。”   谢赫瑾被他摇得根本写不了字:“我要写作业~~~”   “你先答应我。”   “我们明明说好了。”   “提前六天,六六大顺不比双喜临门好吗?”   “提前六六大顺不就是半场开香槟?不吉利哦。”   齐衡礼听不得这个话:“必须吉利,我哪里半场开香槟了?我们都领证好几年了,已经结婚了,我们早该喝香槟了。”   “说起来,婚服做得怎么样了?”谢赫瑾话锋一转。   齐衡礼表情略有些幽怨,谢赫瑾当做没看见,坚决转移话题:“你想好婚礼上用什么酒水了吗?”   “婚服当然做好了,配饰就差最后几件就完工。”齐衡礼微微叹气,顺他的意认真回答,“酒水用自酿的。”   “我们什么时候酿了酒?”谢赫瑾一边赶作业一边问。   “我感觉外面的酒水不太适合我们的婚礼,让几个农场一起酿的。”   谢赫瑾疑惑:“不合适?怎么说?”   “就不想用。”齐衡礼对他们的婚礼很是向往,“我想用自家酿的,等过年的时候,我们也去酿一坛梅花酒,到时候用在婚礼上好不好?”   酿酒啊,谢赫瑾突然想起来那一坛桂花酒,弯眸笑起来,放下笔靠在齐衡礼身上:“三年前我们酿的桂花酒还没喝呢,等回家了,我们要不要尝一尝?”   “是,还有一坛桂花酒。”齐衡礼想起来了,轻轻握住爱人的手,想到他们这些年的聚少离多,有些失落,“我都忙忘了。”这可是他和小朋友一起酿的酒,还是目前为止唯一一坛,也是第一坛,他竟然忘了!   谢赫瑾把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上,侧身找到他的唇亲了一下,星眸璀璨:“明年一整年你都要陪我读书哦。”   “好!”齐衡礼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笑出来,“我一定陪你。”   “我们以后会有很多很多时间。”谢赫瑾又认真道,靠在他的肩膀上畅想,“我们的时间多到可以用每一年的绿化雕塑将整个湖都围起来,对吧?”   “嗯!”   “以后我们每年想酿什么酒就酿什么酒,想什么时候喝酒什么时候喝,再也不会有其他事情分开我们,让我们忘记了,对吧?”   “嗯!”   “我们还可以尽情出去玩,在全世界都留下我们的足迹,我们有好多好多时间享受人生,对吧?”   “嗯!”   “可是。”谢赫瑾笑着看他,一只手点点自己的唇,“我刚刚都亲过你了,你都没有亲我诶。”   齐衡礼这次没有嗯了,笑着印下一吻,谢赫瑾松开双唇,揽着他的脖子加深这个吻,许久后,二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抱在一起慢慢平息呼吸。   轻轻舔舐着唇上的水渍,谢赫瑾勾起唇:“没有机械性回答我,我相信你没有敷衍我了。”   齐衡礼委屈:“我怎么会敷衍你?”   “嗯哼?说一句都不行吗?”谢赫瑾撅起嘴,很不讲理。   “好好好,可以,你想怎么说都可以!”   谢赫瑾笑着亲了一下他的唇,再他靠过来的时候后仰分开,示意不能再亲了,笑着补偿:“不过我也冤枉你啦,给你一个承诺,说吧,你想要什么?”   “官宣。”   男人毫不犹豫的回答让谢赫瑾无情变脸,坐直来写作业。   “每次谈到这个你都这样。”男人开始抱怨。   “我们都谈好了,就不能等到你的生日嘛。”   “我想早点官宣啊,早一天也好。”   谢赫瑾叹气,放下笔凑过去啵啵啵亲了好几下:“齐公子~~~~”   齐衡礼被亲舒服了,舒坦地翘起嘴角:“好好好,你写作业吧。”   他不闹了,谢赫瑾终于能好好写自己的作业,赶到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终于把作业赶完,在书桌前伸了下懒腰:“呼,终于写完了。”   齐衡礼撑着脑袋在一旁含笑看着,将刚拿来的一盒无骨凤爪推过去:“你越来越有一个学生样了,吃点宵夜再去洗澡。”   谢赫瑾拿起筷子夹起凤爪,用盖子放在下面免得水滴到地板上,先给他吃一只,凤爪有点大,他好一会儿才塞进去,回来再给自己塞一只,声音模糊:“什么学生样?”   “放假最后一晚赶作业。”   谢赫瑾瞪他:“......怪谁?”   还不是某人,天天在他耳边嗡嗡嗡地说着要提前官宣,连不久之后的生日都等不到,吵得他不得不把某人带出去玩。   “吃宵夜吃宵夜。”某人心虚地张开嘴,“啊~~~”   谢赫瑾笑着给他再喂一只凤爪,凤爪汁水有点多,又比较Q弹,咬断的话很容易弄得嘴边都是汁水,不太好找角度,只能吃完一整只,但每次都得把腮帮子塞满,嚼起来还挺累的:“下次让营养师把凤爪弄小一点,不然都不方便吃。”   “我们回家可以试着自己做。”齐衡礼现在对他们在家中的生活有超多想法。   谢赫瑾笑着点头:“以后过年过节,我们都自己动手做吃食吧?”上次动手,还是四年前的端午呢,之后他也忙起来,都没有空了。   “好!”齐衡礼很是期待,“我记得家里的射箭场没有再往外租了对吧?”   “嗯。”   “励新他们也喜欢射箭,以后三不五时约他们来家里玩。”好友带着伴侣三不五时聚一起,可不是完美的退休生活吗?   “家里的农场可以给孩子们玩。”   “家里的设施是不是该增加个游乐场?”   “我们又没有孩子,要什么游乐场?”谢赫瑾疑惑。   齐衡礼笑着去亲他:“谁说是给孩子做的?我是给你做的,我们可以自己玩啊。”   谢赫瑾弯唇:“我又不是小孩。”   “我家小朋友当然不是小孩,但大人也可以去游乐场玩不是吗?”   谢赫瑾高兴地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微红,投入齐衡礼的怀抱:“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呀。”   齐衡礼轻轻抱住他,笑着用下巴摩挲他的发顶:“大概你真的是鬼魅转世,能勾魂摄魄吧。”   “那你可不能把我们的定情信物扔了,不然我找不到你怎么办?”   “那我们的定情信物可多呢。”齐衡礼低头亲他,“所有东西我都收得好好的,你永远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就算那些东西都丢了也没关系的。”谢赫瑾低声道,“我找的是你,跟那些东西一点关系都没有。”   齐衡礼轻轻嗯了一声,用力抱紧他,那你千万要记得连做鬼都不要放过我。   情到深处醒得晚,因昨夜战况有点激烈,第二天早上,谢赫瑾两人双双起晚,错过了航班。   嗯,对,本来他们今天要回家的,现在又临近年关,而且还要飞往京都,航班错过只能等明天。   吃饭的时候,谢赫瑾打开通讯录,看着教导主任的号码做心理准备,有点不太敢打出去,齐衡礼看他这幅乖学生的样子,笑着将手机拿过来,快速打电话。   “诶!”谢赫瑾下意识伸手叫他。   “交给我。”   “可......”   电话那边很快接听,谢赫瑾捂住自己的嘴巴,狐狸眼瞪大,紧张地缩到男人身边听电话。   齐衡礼直接外放:“主任老师您好,我是齐衡礼。”   “齐先生,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我们早上遇到堵车,没赶上航班,要推迟一天回去了。”   教导主任有些怀疑,又觉得对面的语气很真,可再真,这也是齐影帝的语气啊,他可是演技派,还是个把老婆宠得没边的家伙,他的话能信吗?   算了,不管信不信,错过航班也是客观事实。   “那就迟一天再上课吧。”   “谢谢老师。”   “赫瑾的作业都写完了吧?”   “您放心,放假第一天就写完了。”   “那就好,你们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谢谢老师关心。”齐衡礼笑着点头,朝旁边的爱人挑眉,故意大声喊,“赫瑾,过来一下,别看书了。”   谢赫瑾没想到还有自己的戏份,紧急轻轻后退几步再大力踩地板做出往这边跑的动静,因为有点紧张,本来准备好的说辞突然都忘了,开口就是:“老师再见。”   本来想跟他聊两句的教导主任稍稍沉默半秒:“那再见?”   谢赫瑾懊恼闭眼:“......拜拜~”   来自教导主任的小考验结束,他很快又恢复活力,多了一天假期,他拿起手机去查他们还能去哪里玩。   对于现在的齐衡礼来说,去哪里玩不是最重要的,他满脑子都是官宣,向全世界炫耀他有一个多么好的爱人,瞧见爱人又没事做了,便笑着坐到一旁。   “赫瑾,今天是个好日子,我看过黄历了,宜婚嫁,很适合咱们官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又来了。   谢赫瑾实在是拿这个几天时间都等不了的家伙没办法,举起手机,笑着转移话题:“我们去游乐场玩怎么样?”   “前天刚去了。”   “我喜欢去啊。”   “那就去游乐场吧。”齐衡礼也知道他喜欢,不然也不会提议在家里建游乐场,“附近好像有个动物园,我们要不要也去那边瞧一眼?”   “好啊,现在就出发。”谢赫瑾立刻去找水壶。   齐衡礼亦步亦趋:“老婆,我们都结婚好几年了,什么时候能给我个名分?”   “倒计时五天啦~”   “五天太久了,四舍五入就一周了,再四舍五入......”   “再四舍五入就半个月,再四舍五入一个月,对吧?”谢赫瑾都会背了,转身抱着他的脖子对着唇啵啵啵几下,“乖嘛~再等几天好不好嘛~”   “好。”   谢赫瑾无奈地笑,拿他没办法,十分怀疑这家伙就是骗着法儿要亲亲,但他也懒得去问,有时候也挺喜欢这样的。   几个亲亲保质期只有两小时这样子,到了游乐场,他们从云霄飞车下来后,齐衡礼轻轻抿唇,把人带到角落里抱到怀里:“老婆~婚都结了好几年,啥时候能官宣给我个名分?”   “马上。”谢赫瑾瞥见海盗船区域人少,跳过对话流程,拉下两人的口罩啵啵啵几下,然后拉着他往那边跑,“快,海盗船那边人少,我们去那里排队。”   齐衡礼嘴角翘得老高,差点忘了把口罩拉上去,跑了两步才想起来。 第101章   【主题:器械哥嫂宇宙第一配,谁赞成谁反对?】   【楼主:话不多说,咱上视频!】   哥嫂贴吧之中,一个新帖子被发出来,路过的哥嫂cp粉纷纷怒火中烧。   【器械?能不能圈地自......我宣布,我投赞成票!】   【器械算什么东西,你们懂不懂自己磕的是婚......婚内小两口情趣啊,我挺赞成的,对,没有错,器械和哥嫂就是宇宙第一配!】   【什么意思啊,知不知道咱们哥嫂才是官配啊,器械算个什么东......东南西北风,风吹哪一头,哦,原来是我这个傻大头。】   【怎么,现在磕邪门cp的人都这么胆大妄......妄图掩饰小两口在玩情趣的真相吗?】   【点进来之前:什么乱七八糟胆大妄为的邪门cp粉啊,知不知道这是官配的地盘啊?   点进来之后:好好好,不装了是吧,全世界是不是只瞒我一个?】   【话说,上周齐哥说了,等他生日的时候要宣布一件重大事件,不会就是这件事吧?】   【嗯?官宣?哦,对,某人告别会之后,是比过去肆意妄为很多呢,以前各种避嫌,现在各种想要和老婆贴贴,只有我傻,觉得光明正大是友情。】   【其实,马后炮一下,回过头去看,齐哥真的对谢老师很特殊的。】   【谁还记得谢老师以前天天到齐哥超话里打卡的事情啊,后来打卡突然中断,大家还说他是不是脱粉了,可看两家工作室都用一批人,大家又猜可能是被经纪人提醒过了,唉,现在看,原来人家是有了另一个号拿来打卡冲浪啊。】   【过去怎么样,我不在乎,我只知道齐哥生日的时候可能要官宣,诶~我叛逆期,帮他顶一下,破坏一下计划。】   【对对对,把我们瞒得那么辛苦,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如愿!】   话题热度飙升,迅速登上热搜,吃瓜群众跑进来看,好家伙,谢老师=嫂子?   好好好,这就顶热度,让你们的官宣被迫提前!   大家本质上还是想要看乐子,惩罚一下隐瞒真实关系的小两口,却不知道这件事正中某人下怀。   在某人狂喜之前,蟹粉率先遭遇重击。   【我看到了什么?我老公被人喊老婆?】   【啊啊啊,臭男人,你把手从我老公身上放开!】   【我人麻了,他叫我老公什么?!】   【不准叫不准叫,这是我老公,不是你老婆!】   【啊啊啊,我不嗑cp啊,世界上优秀的男人那么多,为什么都要内部消化!】   【齐衡礼,你退圈就退圈,为什么要把我老公拐走!】   【原地离婚吗?不~~~~民政局你听我解释,我才是正宫!】   【呜呜呜,我刚找到老公没多久,啊啊啊啊!】   【我要疯掉了,啊啊啊,我炸了,老公,你回来!】   齐大影帝的破防没看到,却看到了蟹粉的破防,吃瓜群众乐呵呵地添一把火,把蟹粉烧得心哇凉哇凉的。   下午放学,谢赫瑾埋头写作业,齐衡礼从春晚彩排现场赶回家,见老婆还在赶作业,他只是抱着亲了一下就放开,乖乖坐在旁边。   本来吧,他是不想吵老婆的,但实在太高兴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就这样,就这样!”他看着热搜乐不可支,给那些说要让他提前官宣的评论挨个点赞,喜欢得不得了的评论还回复一下,把想看乐子的网友都给整沉默了。   好家伙,搞半天他还挺高兴是吧?   所以,想要迟点官宣的是嫂子?   吃瓜群众最是喜欢看乐子,当下就找到一个齐衡礼刚回复的评论准备刺激一下他。   【哥,结婚那么多年,嫂子都不愿意官宣,咱就是说,你是不是应该反省一下自己?@齐衡礼】   【@齐衡礼:老婆说我生日的时候官宣,双喜临门,他超爱我,我反省什么?】   【提前官宣都不愿意那种爱吗?唉,哥,你真的超能自欺欺人的。@齐衡礼】   【@齐衡礼:我刚办完告别会,家粉都没走出伤心的情绪,你就让我欢天喜地官宣,你没有心!】   【意思是家粉比嫂子重要咯?@齐衡礼】   【@齐衡礼:你得问我老婆为什么同担比我还重要!】   KO!   这一局,吃瓜群众完败!   家粉看到评论,感动得不行,然后撸起袖子把其他词条顶起来,主动把这条热搜的热度降下去。   呜呜呜,啥也别说了,在哥哥生日之前,这种热搜不能再出现,官宣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提前?就该在正确的时间,哥嫂你们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们!   齐衡礼此时并不知道自己的粉丝是如此的“善解人意”,还拿着手机去向老婆显摆:“赫瑾,你看,我就说今天适合官宣吧?”   “你今天好像还没说。”   “我们结婚四年了,提前四天官宣,多吉利多合适啊,我现在说了,老天爷也这么觉得,所以今天上热搜了。”   谢赫瑾放下笔,仔仔细细将热搜看一遍,当看到家粉拿着他的回复截图说要降热度的时候,不由得乐出声。   “你现在再看呢?”   齐衡礼疑惑,凑过来瞧,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这是我的粉丝吗?”   “怎么不是了?”   “他们一点都不了解我!”齐衡礼捂着心脏。   “我们吃了晚饭就一起去贴横幅怎么样?”谢赫瑾笑着哄他,“你觉得我们的横幅用什么颜色比较好?”   “粉色。”   “为什么?”   “粉红泡泡啊,红色也行,红色喜庆。”   “我们用粉色的花做一面花墙吧?横幅的话,感觉和花墙不太搭,我们在花墙中用红色的花摆几个字?”   “其实这样挺土的。”齐衡礼想象了一下,感觉有点难看,“我想想怎么改。”   “把花墙铺满一整面墙就不土了呀。”   “嗯,还可以用其他颜色的花拼出一些小动物的图案,就拼家里的毛孩子怎么样?”   “那我们待会儿可以选一下衣服。”谢赫瑾觉得花墙这么做就很好看了,“对了,天花板和地板要不要也设计一下?”   齐衡礼立刻点头:“要要要!”这可是他们的官宣,肯定要做得完美了!   其实,官宣方案早就有现成的,但他们都不太想要,总觉得自己想出来的才是最合适的。   快速写完作业,谢赫瑾将课本和作业本收起来往外跑:“齐公子,快去吃饭,别玩手机了!”   “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在走廊中跑着,白雪掉到地上,为大地穿上一身雪装。   饭后,他们抱着平板坐在走廊里,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官宣当天的场地要如何布置,一直讨论到半夜才将布置的方案确定。   接下来就是准备了,只剩下三天时间,谢赫瑾要上课,齐衡礼要彩排,两人都没时间去亲自采购,但没关系,cp粉头子赵管家自会出手。   官宣房间不大,也不用买多少东西,最难的鲜花可以让鲜花基地在当天空运到京市,其他东西在京市当地买就行。   大大小小几十种要用到的东西,全都是赵管家到了现场,给家里两位先生拍过视频,经他们同意之后才确定下单的。   四舍五入,这也是亲自采购了对吧?   总之,我的cp天下第一甜,赵管家如是想。   三天后,齐衡礼的生日终于到了,但他没办法请假回来。   虽然他已经是退圈状态,但敬业的心没变,前面因为自己要开告别会,春晚节目的进度已经严重落后,他还给自己放了一周多的假期,要是再请假,实在是有点不当人。   这段时间他天天都下山排练和彩排,他选的是戏剧节目,自己本身就有基础,进度很快就赶上来,按照他们现在的情况,直接登台也没有问题。   只不过既然是一个团队,前面队员们体谅他让他好好开告别会,好好休息调整状态,现在大家想要再完善细节,力图把所有犯错的可能性去掉,他也要体谅一下大家。   他虽然不能回家,但谢赫瑾可以请假呀,老师们对他的情况十分了解,假批得很顺利,还笑着送上了祝福和礼物。   当天,谢赫瑾和齐衡礼早早起床,后者吃了饭就抱抱爱人,亲了亲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去工作,前者将物品清单和设计图拿来,他叫来的两个好朋友很快就到,还买二送一哦。   刘诗婷和钱书茗大年初十要结婚,正在婚前旅行之中,没能过来,周励新他们你年末都忙,也过不来。   自从上次的车身友谊赛后,王若雨和汪树的关系就直线飙升,然后,王若雨认识了汪树的小表弟何涂涂,正在跟人家谈姐弟恋,整天在小群里说年轻男大如何如何,核心:姐弟恋全宇宙第一棒!   谢赫瑾太忙了,没见过何涂涂,但据王若雨说,这就是一个粘人的小奶狗。   嗯,当然了,汪树是这么评价的:烦人的弟弟。   也当然了,刘诗婷是这么评价的:腹黑野猪。   接到电话后,谢赫瑾亲自出去接人,看到何涂涂的那一刻,他缓缓点头:嗯,诗婷不愧是火眼金睛。   “你好,谢赫瑾。”他笑着伸出手打招呼。   “谢老师,我超喜欢你的,可以帮我签个名吗?若雨姐姐天天在我耳朵边念叨你,我都羡慕死她了。”何涂涂刚好比王若雨高一个头,亮出一口大白牙,看起来非常的纯洁天真,握手的时候也非常有男德,一触即离。   嗯,对,这是谢赫瑾熟悉的路线。   不过,他现在稍稍成熟了一丢丢,路线正在升级之中。   他笑着点头,弯眸看向王若雨,后者朝他一笑:“我家涂涂也每天在我耳边念叨你,说超想要你的签名。”   “先帮我布置场地怎么样呢?”   “OK!”   “你们吃饭了吗?”   “吃了。”   既如此,谢赫瑾也不客气了,直接带他们到房间里:“看一下设计图,麻烦了。”   设计图其实还挺简单的,不过就他们几个也布置不好,所以还加了赵管家、周妈、老周、老吴、老杨、小张和小李他们。   赵管家当指挥,大家一起努力,有条不紊地将一样样东西布置好,到中午时,总算完成得七七八八。   大家一起去吃饭,知道他们今天很辛苦,周妈可谓是大显神威,做了许多拿手菜,大家吃得差点连舌头都想吞进去。   饭后,他们一起去收尾,就当是饭后运动消消食了。   差不多到两点的时候,布置工作总算彻底完工,众人高兴地互相击掌:“耶!”   谢赫瑾也没忘了何涂涂想要的签名,他笑着去将齐公子给他做的私藏专辑拿出来,签上自己的名字送给何涂涂。   “只有我有吗?”何涂涂难掩高兴。   汪树和王若雨对视一眼,有些心虚:其实,他们早就有了。   齐大影帝的巡回告别会结束后,他就将爱人的所有乐曲收录到一起,做了一个私藏专辑在朋友圈里显摆,说要送给老婆,其他人知道后,纷纷夺命连环call,不想被大家的电话打扰他和老婆的游玩的齐大影帝,不得不答应了大家的条件。   对,就是私藏专辑+双人签名。   谢赫瑾也没想到他们居然还瞒着,下意识回答:“他们都有啊,还是我和齐公子的签名,不过现在齐公子不在,你要是想要他的签名,要等他晚上回家才能拿到了,我留了位置,他可以签的。”   话音刚落,何涂涂就眼泪汪汪地看着女友:“若雨姐姐~”   “是你表哥的主意。”   汪树眼睛瞪圆,很是不敢置信,手指着自己:“啊?我?”   “若雨姐姐!”何涂涂更伤心了,还有点小生气,“你不是说跟我天下第一好吗?怎么能跟其他男人有小秘密?”   “那是你表哥。”   “那也是其他男人。”何涂涂警惕地扫视在场所有男人,谢赫瑾等人齐刷刷后退一步,转身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   也不知道王若雨是怎么哄好的,总之几分钟之后,何涂涂又一脸笑意,黏糊糊地跟在她身边喊姐姐。   傍晚,齐衡礼回家,王若雨拿着私藏专辑去要签名,齐衡礼签的时候还很疑惑:“你不是有吗?”   “是给我的啦~”何涂涂幸福地满脸冒泡泡,“我有点害羞,若雨姐姐帮我要。”   你谁?   骤然看到一个陌生人,齐衡礼还一头雾水,第一时间走到爱人身边挑眉:他是?   谢赫瑾笑着介绍:“若雨的男朋友,何涂涂,人家今天也帮了大忙呢。”   “哦~”齐衡礼过去打招呼,“你好,我是齐衡礼。”   “齐哥,我是你的影粉,不过告别会的票我没抢到。”何涂涂满脸遗憾。   “你怎么不帮他要亲友票?”   “暑假的时候我还没认识他呢,认识之后,他都在上课,你告别会结束的时候他才考完最后一科,怎么去?”王若雨摊手。   “若雨姐姐也是为我着想。”   齐衡礼挑眉,轻轻点头:“先去吃饭吧。”   大家一起去餐厅吃饭,路上,齐衡礼微微低头小声问:“他们两个怎么回事?感觉怪怪的。”   “......没办法,若雨喜欢这样。”某只腹黑野猪想要抓住大白菜的心,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咯。   “我说他怎么装得那么假。”   嗯哼?谢赫瑾睨他:“我当时装得是不是也挺假的?”   “这重要吗?反正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好吧,谢赫瑾承认,他被哄得很开心,嘴角翘起,连走路都比刚才轻快。   汪树走在后面,笑意盈盈地观察前面两对cp,小声问赵管家:“看大家谈恋爱挺爽的吧?”   “对,超爽。”   “要不要试试?”   啥?   赵管家一愣,转头露出完美的职业微笑:“正如您所说,恋爱还是看别人谈比较好。”   “可我问过赫瑾,他说你以前还因为单身跳脚,所以你是觉得我不合适?”   “你愿意为我变性吗?”   “告辞。”走了两步,汪树纠结地转身,“一定要是女的?性别不能放宽点标准吗?”   “......您听不出来我在委婉地拒绝您吗?”   “所以是为什么拒绝?”   “不来电。”   “那什么样的你来电?”   赵管家微笑依旧:“一成不变的。”   一成不变?   这是什么回答?   汪树慢慢落后所有人,实在想不明白,加快脚步跟上去,瞅见谢赫瑾两人要先去一眼房间,而赵管家不在,他快速跑过去:“赫瑾,问个问题。”   “什么?”   “一成不变是什么意思?”   “一成不变还是很容易理解的吧?”谢赫瑾战术后仰,“但我觉得,你应该不是想让我解释成语,所以你想问的是什么?”   “赵管家说他喜欢一成不变的人,这是什么意思?”   齐衡礼面露惊讶,像是吃到了大瓜:“自己悟吧。”   谢赫瑾也不懂,无力摊手:“帮不上你了。”   汪树疑惑地往回走,谢赫瑾两人继续去看房间,等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谢赫瑾小声问:“一成不变是什么意思?”   “让他别变心。”   “哦~~~宣笛哥可以呀~~~”   看完房间后,他们两人回到餐厅和大家一起吃晚饭,八点一到,谢赫瑾跟齐衡礼一起到房间里打开直播设备,一起坐在桌前直播。   几乎一瞬间,直播间就涌入无数人,数字卡在三百万人的时候,画面开始卡顿闪烁,然后黑掉。   几分钟后,直播间恢复正常,观众重新进入直播间,谢赫瑾两人对着镜头挥手打招呼,齐声道:“嗨~大家晚上好,你们吃饭了吗?”   一顿,他们对视一眼,露出笑意,异口同声:“这也太齐了吧。”   官宣的流程他们完全没有彩排过,绝对是真实的默契,观众们看到他们惊讶的样子,弹幕上一排“哈哈哈哈”。   “今天是齐公子的生日,我们先给齐公子过个生日吧。”谢赫瑾对着坐在一旁围观的众人招手,大家笑着走进来,蛋糕还没推过来,周励新他们就在直播间刷了好几个火箭。   “嗯?”谢赫瑾觉得奇怪,凑到镜头前仔细翻找设置,“我礼物关了呀,励新哥他们是怎么送礼物的?”   【美颜暴击啊啊啊!】   【谢老师呜呜呜,我的宝藏老公呜呜呜,齐衡礼,夺夫之仇,不共戴天!】   【我的宝藏老公呀,为什么你要是嫂子呀,呜呜呜,齐影帝你眼光为什么那么好,我好恨!】   “他们有权限号。”齐衡礼发现老婆不见了,转身过来找,正巧看见一条飞速而过的弹幕,顿时勾起得意的笑容,“大家夸我眼光好呢。”   “后面的恨你是一个字都不提啊。”谢赫瑾笑着调侃。   “手下败将罢了,我不在乎。”齐衡礼笑着将老婆带走,把网线对面的蟹粉气得呀。   【他是不是很得意?】   【喵的,我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又拿他没办法,没有他,我们可能都遇不到谢老师呜呜呜,我谁都可以不服,就是不能对他不服,我好气呜呜呜!】   【好好好,惹到我你算是惹到棉花了,不就是老婆粉吗?我不当了,我回去当慕强粉!】   【我愤而撕掉老婆粉外衣,这个粉丝不当也罢,事业粉我回来了!】   【哇呀呀呀,这就结束我短短一个月的老婆粉生涯,我回去当亲妈粉了!】   【齐衡礼你有本事亲我老公一下呀,不亲我绝对不认输,你们绝对不是真的!】   嗯?   乐呵呵围观蟹粉破防的家粉眼睛一亮,cp粉们更是像极了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拥而上,弹幕上突然只有让齐衡礼亲谢赫瑾的文字,其他的一点没有。   蛋糕终于拆好了,大家一起推着蛋糕车走过来,此时弹幕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   汪树好奇地过来看:“哇偶~”   【哇偶什么,快告诉他们赶紧亲亲呀!】   汪树笑着点头:“包在我身上。”   大家一起给齐衡礼唱生日快乐歌,在他吹灭蜡烛闭眼许愿的时候,汪树过来小声跟谢赫瑾说什么,后者有些害羞,却还是笑着凑过去亲了齐衡礼的脸颊一下。   嗯?   齐衡礼眼睛瞬间睁开,下意识把老婆圈到怀里,正要去亲,看到直播镜头,伸手去关掉才低头亲。   其他人笑着起哄,观众们看着乌漆嘛黑的直播间,都无语了。   【有些人嘴上喊着家人,实际上却把我们当外人!】   【我要看我要看,啊啊啊,我要看亲亲!】   【我满十八岁了,满十八岁了,给我看给我看,不给我就闹!】   【哥哥嫂嫂康康我,亲给我看啊!】   【有些人平时疯狂秀恩爱,现在连个亲亲都不敢给我们看吗?】   【啊啊啊,你们是假的,不给我看你们就是假的啊!】   【齐衡礼,胆小鬼!】   【齐衡礼,小气鬼!】   等直播画面恢复,大家一起坐到一起吃蛋糕,谢赫瑾低着头,耳朵都是红的,观众们一看就知道他们打啵了,可他们一点都看不到,对某影帝真是无语极了。   吃完蛋糕后,谢赫瑾耳朵上的颜色慢慢恢复正常,表情平静地抬起头,继续cue流程。   “我们接下来官宣一下关系吧,大家好,我是齐衡礼齐影帝的伴侣,谢赫瑾~~~我们结婚四年啦~认识也四年啦~”   “这么短?就这样说完了?”齐衡礼心里有一肚子话呢,开始叭叭叭,“大家好,我是谢赫瑾谢老师的伴侣,齐衡礼,我们结婚十年了,也认识十年了。   四年前,我对他一见钟情,绞尽脑汁想把人拐回家,谢老师呢,人傻乎乎的,一点也没有防备心,天真得不行,我说什么他都信,有时候我都想,我家小朋友是不是一颗糖就能被人骗走。”   “我才没有。”   “哦,对,我是用一只烧鸡把你骗走的,不是用糖果。”   谢赫瑾脸颊微红,想要说明明是自己骗他,是他信了自己的圈套,可又怕他再叭叭叭说其他的事情,赶紧捂住他的嘴:“好了,官宣结束,你闭嘴吧。”   齐衡礼还要说,晃着脑袋:“这就结束了?我还有......”   “你没有。”谢赫瑾一颗草莓塞进他嘴里,“快来,跟大家说再见。”   “等等,谁家的官宣这么简短啊?”   “再继续直播,谁知道你又叭叭叭什么,幼稚鬼,家里这点事儿你都想秃噜出去。”谢赫瑾一边吐槽一边拉起他的手,“大家再见啦,新年的时候记得观看齐公子在春晚上的节目哦。”   【???等等,嫂子,等等!】   【别走!】   咔!   直播间被无情关掉。 第102章   咚咚咚!   舞台之上,伴随着充满韵味和紧张感的前奏,黄衣士兵交错换位,露出后面的城楼,诸葛亮四人从城楼中出现,城墙升起,老生诸葛亮手持羽扇唱起:“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谢赫瑾坐在台下观众席中,认真看着台上的京剧,交叠于小腹前的手紧紧握着,眼神崇拜得不行。   天呐,我男人也太多才多艺了吧,他真的会唱京剧,我的天!   啊啊啊,没掉链子!   他又骄傲又紧张,在这么大的舞台上,齐公子的表现目前来看真的超好诶,好棒好棒,我老公果然天下第一棒,天下第一棒!   目不转睛地追随着台上的诸葛亮,待一个段落结束,他嘴角勾起,星星眼都要变成镭射灯了,亮得不行。   《空城计》结束,主持人走上台,谢赫瑾已经听不清台上在说什么了,瞅准机会,在舞台暗下的时候,弯腰离开观众席往后台跑,他来过这里,知道齐公子在哪里,拿出之前齐公子给的工作证走进去,穿梭在忙碌的幕后人员之中,跑了好久才来到《空城计》化妆间里面。   “咦?人呢?”里面一个演员都没有,只有两个化妆师在里面低头收拾东西,闻言头也不抬,很遗憾地回答,“说要去大楼前拍照留念,唉,可惜我们有工作不能去。”   大楼前?   我刚从那里路过!   哎呀,怎么不看一眼!   谢赫瑾离开化妆间往楼下跑,看到楼下围了一圈人,好多演员、歌手和工作人员都往这边跑,齐公子在圈里一个个地合影留念,他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没有往里面挤,找到花坛的地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至今垫在瓷砖上踩上去,笑容满面地看着人群中的男人。   才站了一会儿,男人似有所觉抬头,朝他露出一个超级帅气的笑容。   他笑着挥挥手回应,乖乖在原地等着。   齐大影帝的粉丝太多,有空的人听说了都往这边跑,他签了好久的名,结束后迫不及待跑过来牵住爱人的手:“戏服是剧院里的,我怕弄坏,你弯弯腰,轻轻抱我一下。”   “衣服没有那么脆弱吧?”这么说着的谢赫瑾小心翼翼给他一个拥抱,齐衡礼心满意足地笑了:“等累了吧?我回去换衣服,然后去吃饭。”   “现在就走吗?不去继续看表演吗?”   “结束再走的话会堵车,回去看重播也是一样的。”当了好多年观众的齐衡礼深有感悟,将爱人牵下来,“走吧,换衣服去。”   回来后,化妆间里人变多了,很多人都在换衣服卸妆,谢赫瑾跟着齐衡礼一起叫人,跟各位老师打招呼,哪怕不同行,大家对他的名字也有所耳闻,很是热情地邀请他有空的时候到剧院坐坐。   过一会儿,齐衡礼进去换衣服,谢赫瑾在外面跟其他老师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传统文化的传承上,大家都希望他以后能够雨露均沾一下,别老折腾什么古典乐,多看看其他传统文化嘛。   对此,他只能不好意思地笑了,自己没学过京剧,而这种国粹很考童子功,他怎么传承嘛,帮忙宣传一下倒是可以。   他刚刚偷看过热搜了,齐公子今晚登台唱戏,宣传效果很好,观众的反应很不错,他过段时间再添一把火,宣传效果应该会更好。   等齐衡礼出来,几位老师终于满意地放过谢赫瑾。   “走吧,我带你去吃宵夜,春晚当天的宵夜超级好吃。”齐衡礼笑着道。   谢赫瑾看看他脸上都没卸掉的妆,有些迟疑:“不卸妆吗?”   “不了,卸妆去逛街,很容易被认出来。”   “跨年还有宵夜吃?”   齐衡礼笑着点头:“就是跨年才热闹啊,夜市不就是给大家吃宵夜的地方吗?”   “可是跨年不是应该待在家吗?”   “时代变咯~”   谢赫瑾轻笑,时代变就变吧,反正只要齐公子不变,他什么都能接受。   跟老师们说再见,两人一起下楼,老吴开车送他们去夜市街,到地方之后,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谢赫瑾十分惊讶:“我的天,真的好多人啊。”   “可不?每年这个时候都是人挤人。”齐衡礼拉起他的手,轻车熟路走进去,“老吴,你和老周不用跟着了,自己去吃点东西。”   因为人太多了,老板忙得飞起,好多人都在小心自己不要撞到人也不要被人撞到,手上拿着食物的人更要小心,完全没有心思去观察旁边路过的人到底是不是明星。   偶尔有人看到齐衡礼的脸,稍稍一愣,因他化了浓妆,在夜市摊红灯笼的灯光下,妆容的颜色和电视里非常不一样,等路人反应过来,双方早就分开好远了。   夜市虽然很挤,但谢赫瑾十分开心,因为他和齐公子不用像做贼一样,戴着口罩,连吃东西都得找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背对着人群吃,光明正大走在街上的感觉真好。   中途,快到凌晨十二点,夜市大舞台上开始倒数,人群面向天安门的方向,齐声喊:“十!”   “九!”   “八!”   “七!”   “六!”   “五!”   “四!”   “三!”   “二!”   “一!”   谢赫瑾两人融入人群之中,高兴地和大家一起大喊,数到后面,又跟大家一起放声尖叫,举起手中的吃食一起庆祝:“过年啦!”   “新年快乐!”   “祖国新年快乐!”   狂欢几分钟,大家继续扫荡夜市街,有好几个老板们笑着大喊说现在开始打折,让大家更加激动。   好好玩了两个小时,把肚子吃得圆鼓鼓的,谢赫瑾还有些意犹未尽,离开夜市街后,一步三回头地叹气。   “怎么啦?”齐衡礼宠溺地笑问,“还想吃呀?”   “感觉这里好好玩呀,我都不想回家了。”   “那明晚再过来。”   谢赫瑾眼睛一亮,重重点头:“嗯!”   “不过要偷偷的,不要让赵叔知道,不然他得念叨咱们饭不好好吃,天天出去吃这些不健康的东西。”   “放心吧,我演技很好的!”谢赫瑾拍着胸脯保证,反而更让人担心了。   果不其然,他们第二天晚上出门的时候,赵叔就站在门下抱臂,眼神十分无奈:“又要出去?”   “嗯,我们出去约会。”齐衡礼表情镇定。   谢赫瑾弯起眼眸,难掩心虚:“嗯,对,齐公子说带我出去玩。”   “不会又带着一身烧烤味鸡锁骨味回来吧?”   “不会不会!”   “早点回家,别吃太多。”赵叔摇摇头回去了,“真是的,家里做的饭菜又健康又好吃,怎么老想着往外跑呢?”   谢赫瑾拉着老公往停车场跑:“快走快走,免得赵叔后悔了。”   “你呀,天天说自己演技好,结果谁都骗不了。”   “我那是骗不了吗?我那是不想骗。”   “是是是。”   谢赫瑾轻哼:“你就仗着我喜欢你得意吧,我这叫爱屋及乌。”   齐衡礼被他一句喜欢一个爱字逗开心了,立刻服软,小声哄着,连连说就算自己被骗也心甘情愿,自己愿意送上门去给他片,总算是把爱人给哄高兴了。   又跑到那条夜市街上,今天晚上的人比昨晚还要多,挤得都要没地方站了,昨晚他们还可以在这个摊子点了菜,等时间差不多再回来拿,不浪费自己逛街的时间,今天却是不能再这样做了,因为你走了,就很难再回头,除非走到街道尽头,跟着人流再回来。   即便如此,谢赫瑾还是很高兴,超级喜欢这样的氛围。   不过一个地方连续玩两次就腻了,这次离开之后,他的兴趣降低许多:“齐公子,我们明晚去哪玩?”   “再出来的话,赵叔就要有意见了。”   “没事的,赵叔疼我们。”   “你呀~还想去哪里玩?”   “我们去游乐场好不好?”谢赫瑾真的喜欢游乐场,“我们去玩云霄飞车,还有碰碰车。”   “好!”   “十里山什么时候能上去呢?”   “过几天吧。”   “真想早点回去,我想玩雪了。”   同在京市,山上和山下的温度完全不一样,山上比山下冷多了,而且山下天天有清雪车清理积雪,山上的积雪基本不会清理,想要玩雪的话,还是山上更好玩。   “年后我们去看看瓷器。”   “婚礼上用的吗?”   “嗯。”   谢赫瑾很是期待,婚礼的事情基本都是齐公子在忙活,他基本上处于等待惊喜的情况,对婚礼的布置什么的知之甚少,每次跟齐公子聊到都觉得期待得不行,很好奇齐公子会把婚礼办成什么样。   “我们什么时候去拍婚纱照呀?去哪里拍呀?拍什么样的呀?”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婚礼前两个月,我们去蜜月旅行,回来后就去拍。”齐衡礼已经计划好了。   谢赫瑾握住他的手,轻轻捏:“那我们是不是该写请柬了?”   “差不多是时候了。”   “请柬用什么样式?我们自己设计好不好?”   “好,我们一起商量。”   谢赫瑾高兴地扑到他怀里,眼睛布灵布灵:“你定的婚礼时间不会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吧?”   “那可不是。”齐衡礼轻轻摇头,“为了验证你对我的爱意,我们的纪念日一定不能少,好了,现在考考你,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的生日,2月12日!”   “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1月22日!”   齐衡礼露出笑:“你竟然记得?”   “我有往回推算过时间哦。”谢赫瑾可得意了,“就是有点可惜不是你的生日,唉,要是我们早见面十天就好了。”   “唉,不知道是哪个小朋友说过,那时候啊,山上的野兔子都要被他抓完了,整天都在担心山上的兔子够不够自己吃完整个冬天,这要是早认识十天呀,某个小朋友怕不是要饿得去吃供品了吧?”齐衡礼逗他。   “我......我吃怎么了?反正是给我的。”谢赫瑾轻哼,“要是我不吃,你能把我拐回家吗?大灰狼,看着温温柔柔,好像什么都为我着想,实际上都是糖衣炮弹。”   “那你吃不吃。”   “吃,我吃行了吧。”   “所以呀,你应该说,如果我们早点认识就好了,这样你就不会挨饿。”   “我才不会挨饿,你那么多糖衣炮弹,吃都吃饱了。”   “好好好。”   “你敷衍我。”谢赫瑾轻哼,甩开他的手,快步走到前面,“你这样我是会生气的哟。”   齐衡礼赶紧追上去,笑着问:“生气啦?”   谢赫瑾睨他,重重点头:“嗯!”快哄我。   “十三小少爷,小生这厢得罪了。”   得罪什么?   谢赫瑾疑惑,正要问,突然被人掐腰抱起来扛到肩上就跑,他又高兴又难受地叫起来:“齐衡礼,我刚吃饱,要吐出来了,放我下来!”   话音刚落,男人把他换了个位置,让他坐在手臂上,他笑着抱住男人的脖子,好奇辨认附近的路牌。   虽然来过夜市街两次,但又不是自己开车,他还真不知道夜市街具体在哪里,此时才发现原来这里离环球影城那么近。明知故问:“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看电影去不去?”   “有票吗?”他下意识以为是要去看齐公子的电影。   齐衡礼明白他问的是什么,轻轻摇头:“我们去看别的电影。”   “哇,你是主演诶,居然不支持一下自己的电影?我要告诉导演,说你坏话!”   “也得我们能抢得到票啊,春节档啊弟弟。”   “你才是弟弟。”谢赫瑾笑着咬他耳朵,刚放开就被男人抬头亲,两人在路边抱着亲了许久才分开,他轻轻舔舐唇上的液体,又被亲了一下。   “干嘛呀,我呼吸不了了。”他模模糊糊地哼唧。   齐衡礼放开,屈指想要弹一下小朋友,又怕力道控制不好会弄疼他,又换位捏他的鼻子:“在外面不准乱咬。”   “你自己满脑子废料还怪我了?”谢赫瑾轻哼。   “还看不看电影?不看就回家。”齐衡礼轻笑着磨牙,“满脑子废料是吧?要不咱们回家实践一下?”   还真别说,他还挺期待,觉得电影也可以改天看嘛,还没来得忽悠小朋友就发现自己今晚是实践不了了,因为小朋友服软很快,哼哼唧唧地说不跟他吵,要看电影,把他遗憾得抱着又亲了一下才继续走。   走过一个红绿灯,两人来到人群熙攘的环球影城之中,商量两分钟就决定好要看什么电影,直接就近原则,看贺岁喜剧。   今晚看电影,明晚去游乐场,后天晚上去游戏城,大后天晚上又去滑雪城,总之没有一个晚上是待在家里的。   要不是他们白天还老实待着,赵叔就要发飙了。   等十里山可以通车,他们就和赵叔一起回瑾礼园,总算是没有再想着往外跑。   今年,第二届十里山车神友谊双人赛中,参赛者有老夫老妻1组钟黎、周励新,2组符丰朗、俞飞菲,老夫老夫组谢赫瑾、齐衡礼,即将新婚组刘诗婷、钱书茗,小情侣组王若雨、何涂涂,汪树落单,直接跑去给赵管家打下手,统计大家的积分,给大家排名。   赛事末尾,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则,符丰朗夫妻抢过冠军奖杯,谢赫瑾夫夫抢过亚军奖杯,钟黎夫妻抢过季军奖杯。   即将新婚的未婚夫妻刘诗婷二人遗憾落榜,明明在积分榜中排行第三,却什么都没捞到的何涂涂站在雪地里目瞪口呆:“这个比赛是这么玩的?!”   大意了!   王若雨从雪地中爬出来,刚刚抢奖杯的时候,她被自己小姐妹狠心抱到雪地里,两人互相抱住对方,不给对方去帮忙的机会,结果却让钟黎夫妻捡漏了,何涂涂这家伙什么都不知道,根本没反应过来,一点反抗余力都没有,周励新按住钱书茗,钟黎轻松抢走最后的奖杯。   随着赵管家钟声敲响,第二届十里山车神友谊双人赛圆满落幕。   “哇!我们是亚军!”谢赫瑾举着奖杯在雪地里蹦跶,“明年保亚争冠!冲鸭!”   “我的妈呀,今年总算是把我们的冠军奖杯保住了。”符丰朗一手抱奖杯一手抱老婆,“走走走,上领奖台!”   “哈哈哈,书茗啊,你怎么回事啊,还没结婚就虚了?”周励新哈哈大笑,又看向谢赫瑾两人,“又是你们抢走我们的亚军奖杯!”   “你知足吧。”齐衡礼轻嗤,“去年你连奖杯都摸不到。”   “去年你们的亚军奖杯明明是我们的。”   “一切解释权归十里山所有。”谢赫瑾抱住奖杯,“抢到了就是我们的。”   “明年我们一定能把属于我们的亚军奖杯抢回来,保亚争冠!”钟黎握拳打气。   何涂涂正在撒娇,嘴上不停问着若雨姐姐为什么不跟他说真正的规则是什么,王若雨双手一摊:“去年我们也不知道啊,今年当然也不能告诉你,唉,人生的每一个坎都是有意义的,这是姐姐交给你的第一课。”   今年的车神赛又被打码发出去,网友们没想到这么不讲规矩的比赛竟然还能办第二届,点进去一看,好好好,原来是多了一个冤大头。   【弟弟真惨啊hhh】   【我要笑死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规则是什么,就不告诉他,我举报你们排外!】   【和姐姐谈恋爱有危险啊弟弟,人生的每一个坎都是有意义的哈哈哈。】   【感觉弟弟全程很防着其他男人,不管人家是不是已婚哈哈哈,可弟弟啊,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敌人是那个即将结婚的女人啊hhh】   【一切解释权归十里山所有,谢老师,你真是把广告话术给玩明白了。】   【我就想知道这个比赛明年还能办吗?】   【在场的人都成双成对了,明年应该没有新人了,直接跳过流程抢奖杯吧。】   【不一定啊,汪树还没......咦?我听到他声音了呀,他在哪里?怎么没看到?】   【好好好,你小子,直接升级评委会是吧?】   【哦豁?这么殷勤啊,小子,你铁定有问题,有大问题!】   大年初十,刘诗婷和钱书茗在京市大酒店准备婚礼,谢赫瑾送上一曲《祝长久》祝福他们,当乐曲在婚礼大堂播放的时候,刘诗婷二人手牵着手在台上翩翩起舞,舞姿虽然很简单,却十分赏心悦目,脸上的笑容十分感染人。   简单的舞蹈出来的效果很好,台下宾客纷纷鼓掌,谢赫瑾几人在台侧陪着他们一起跳舞,笑容灿烂地大声喊99。   身后的屏幕播放他们恋爱期间的点点滴滴,看得两人热泪盈眶,交换戒指后,没等主持人说,钱书茗就抱着老婆亲,让宾客们忍不住笑出声。   热闹的婚礼结束,刘诗婷和钱书茗正式成为一家人,有了自己的小家。   再过几天,春节结束,刚参加过一次婚礼的谢赫瑾和齐衡礼对自己的婚礼更加期待,早早起床就出门去看婚礼上要用的瓷器,回家后又设计请柬什么的,忙得脚不沾地。   谢赫瑾还是学生,他要上课,只能在课余时间帮忙,而且他还有一个目标,他要在婚礼前拿下高中文凭!   毕竟是婚礼诶,那么重要的时刻,他开始读书的时间比领证还要早,现在都能办婚礼了,总不能一个文凭都没有吧?   这合理吗?   反正他觉得不合理。   好在今年他没什么事,时间挤一挤,拼一拼命,应该能够完成目标。   几个月时间过去,他的学习进度飞快,因为时间有点赶,他和老师们都比较紧张,为此还进行过几次模拟考,看到成绩才稍稍放心。   这个时候,他就有些后悔以前请假出去浪的事情了,如果能多出那些时间,他们就不用那么紧张了。   但没关系,时间紧张点也没事儿,只要做好准备,他一定可以的!   时间飞逝,来到十月,谢赫瑾考完第一科,出来后表情轻松,齐衡礼捏紧手中的水:“赫瑾,怎么样?题目难吗?”   “好简单,我觉得我接下来很有信心!”谢赫瑾握拳打气。   “那就好那就好。”齐衡礼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一点,但还担心他平时学习进度比较落后的数理化,想要问问,又觉得都没考试呢,现在问也是平添心理负担,还是没问,“先去吃饭吧,我给你熬了汤。”   “你亲自熬的?”   “嗯。”他也不知道考试能帮点什么,在外面等着又紧张得不行,只能熬汤了,“跟营养师学的,走吧,回去尝尝味道,要是喝不惯,晚上再让营养师给你熬。”   这可是爱心热汤哦,怎么会喝不惯呢?   谢赫瑾十分给面子,把汤全都喝完了,当然了,怕他考试的时候尿急,齐衡礼熬的汤份量很少,等一个午睡起来就消化完了,不会影响考试。   在爱心热汤的鼓励下,谢赫瑾接下来的考试十分顺利,就算是他平时学得没那么顺利的数理化也感觉考得不错。   考完后,两人回到瑾礼园给老师们带点好消息,大家都十分高兴。   在瑾礼园的时光就要结束了,老师们都很是不舍,纷纷让谢赫瑾等成绩出来后一定要告诉他们,谢赫瑾也这么想的,他还准备办谢师宴。   到时候他要把所有教过他的老师都请来,感谢大家的教导。   不过这个计划要在婚礼后了。   天气渐冷,等老师们回家后,谢赫瑾在家和自己男人胡闹几天,狠狠宣泄一下这段时间只能学习不能吃肉的憋闷,心情舒畅之后才高兴地拖着行李箱,满面红光地踏上婚前的蜜月旅行。 第103章   广阔的峡谷中,山风吹拂,谢赫瑾和齐衡礼站在高高的山顶上对着峡谷大喊,听到对方的回声,他们下意识笑着看向对方,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又笑得更厉害。   片刻后,一个红色的动力滑翔机从山顶飞起,顺风滑向远方,谢赫瑾在空中大声呼叫:“啊啊啊啊~~~~哇啊~~~~我飞啦~~~~哇偶~~~~”   现在是冬季,大多数地方都不适合玩滑翔机,他们来到赤道地区,顶着头顶的太阳高兴地在天空滑翔。   噢,严格来说,太阳也不在他们头顶,因为滑翔机翼才是直面太阳的物件。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天空中飞翔的感觉真的超级好,这是和坐飞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简直太棒了。   享受着风的吹拂,空气的流动,从高高的山上飞入峡谷,在高空用肉眼观察山川河流,这种感觉真的太美妙了。   “好棒啊啊啊~~~”谢赫瑾的声音在峡谷间回荡,两旁森林中的动物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身边偶尔飞过一只鸟,下方的河水清澈,他们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鱼。   噢,因为速度有点快,他们飞得高,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但这样很美妙不是吗?   “齐公子~~~我爱你~~~”他对着旁边的男人大喊,“超爱你的!”   齐衡礼转头,欣喜地亲他的脸颊:“我也爱你,超级爱!”   “我更爱!”   “我最爱!”   “我最最爱!”   “我宇宙第一爱!”   “我宇宙无敌......”前方轰隆隆水声传来,河水在悬崖处突然消失,水流冲击尽头的石头,白色水花迸溅,谢赫瑾激动大喊,“啊啊啊,瀑布!”这也太壮观太漂亮了吧!   齐衡礼笑着调整方向,滑翔机开始下降靠近河水,在天空顺着河流飞行的谢赫瑾有种自己也会和水流一样往下掉的感觉,又害怕又高兴,比刚才还要激动:“飞低点飞低点!”   “遵命,我的少爷!”齐衡礼宠溺地点头,“赫瑾少爷专属飞行员,申请出战!”   呼~~~   滑翔机贴着水面飞到河流尽头,冲出瀑布,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圈,让他们得以在上方观察到瀑布的全貌,然后侧着身冲向瀑布,机翼与彩虹擦肩而过,高速下冲的水流近在咫尺,谢赫瑾激动地尖声喊起来:“飞飞飞,起飞!”   呼~~~   滑翔机没有进瀑布洗澡的性能,哄老婆可以,但和老婆一起死在这地方就太不值当了,齐衡礼操纵滑翔机快速转弯,冲出水珠飞溅的区域,继续顺着河流往下游飞去。   “哇哇哇~~~再来一次再来一次~~~”谢赫瑾喜欢得不行,开始撒娇要重来。   老婆的要求必须满足!   滑翔机又飞回瀑布上空,把刚才的操作再来一次,谢赫瑾激动大叫,高兴得不行,结束后又撒娇要再玩一次。   得亏现在科技进步,滑翔机性能很好,不然齐衡礼都不知道老婆失望了要怎么再哄高兴。   瀑布惊险项目终于玩腻了,谢赫瑾在敞篷机舱里喘着粗气,明明只是负责尖叫呼喊的气氛组,却比开飞机的齐衡礼还要累,喊得脸都红了。   他们飞出峡谷,最后出现在平原上空,峡谷出口停放的两辆越野汽车立刻启动,跑向他们飞的方向,等他们降落后,两辆越野汽车停下来,上面走下几个种花国人,手中拿着仪器去检查滑翔机。   滑翔机体验项目的经理笑着走过来,他叫苏明亦,创业的时候没钱,还是齐衡礼投资的,现在齐衡礼依旧是他的投资人。   “两位金主爸爸,体验感怎么样?”   “超棒!”谢赫瑾竖起大拇指,给出五星好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一看就很喜欢。   “你们的滑翔机比以前更好用了。”齐衡礼轻轻点头,“我好像才五年没来吧?”   苏明亦挑眉,轻声埋怨:“齐哥,八年了。”你懂不懂这几年我没和你培养感情有多怕你跑路啊。   “那钱没少给吧?”   “......”行吧,只要给钱,就还是我爸爸,“所以金主爸爸们觉得我们的产品有资格投向市场了吗?”   谢赫瑾对生意不感兴趣,转头去好奇地看大家要怎么检查滑翔机,虽然都看不懂,但就是看得下去。   “这种极限运动市场吗?”齐衡礼其实不太懂生意,但他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如果你还坚持自己的想法,你得想办法去找新的金主爸爸了。”   “好吧好吧,你给我留一个极限运动市场部。”苏明亦也知道这个市场比不上大众市场,但他对极限运动真的爱得深沉,“这个要求不高吧?”   “那行,你去找钱书茗吧。”   “啊?他?他不是去蜜月旅行了吗?”   “他的蜜月旅行结束了,我的刚开始。”齐衡礼揽着爱人的腰把人往车那边带,“剩余事情你找他,我只负责签名给钱。”   “那你多给我投点钱啊,我有新的想法!”   齐衡礼挥挥手,没有再跟他聊生意,跟老婆上车后,从车载冰箱中拿出一瓶果汁:“来,喝一点,解解渴。”   “我们今晚露营吧?”谢赫瑾接过果汁,一边喝一边看外面的风景,“感觉晚上这里会很好玩,这里适合露营吗?”   “当然。”   他们不回去,要在这露营,苏明亦就用卫星电话通知老周两人过来,一个小时后,老周两人开了一辆房车过来,苏明亦将两把biu给他们:“听说你们当过兵,那这个会用吧?晚上这里可能会有大型动物,什么熊啊狼啊的,小心一点。”   谢赫瑾听到他的话,打开车窗探出头:“这么危险?”   “嗯。”   “那我们回去吧。”   苏明亦一愣,心里的话不小心说出来:“啊?这就打消念头了?”   “我也不是非得在这露营,命只有一条,我才不作死。”谢赫瑾关上车窗,“老周,回去了。”   “行。”老周多看好多年没摸过的biu两眼才还给苏明亦,好像早就猜到了一样,一脸如常上车,老吴把车开走。   “嫂子这么明事理的?”苏明亦挠挠头,小声嘟囔,“这么乖巧是怎么降得住齐哥的?”   谢赫瑾他们回到安全区之中的营地后,齐衡礼下车往另一辆房车走:“厨师长,我要的炖排骨怎么样了?”   “你们回来的时间刚刚好。”   后面跟着的谢赫瑾一听,好吧,齐公子摆明知道自己会打消念头,再看一旁的老周他们,连衣服都没带,他忍不住叹气:“真是的,想什么都被你们看透了,真不好玩。”   “我家赫瑾总是为别人着想,我们当然都不意外啦。”齐衡礼回头哄人。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劝我?”谢赫瑾眯起眸子,看起来要生气了,“老周他们也就罢了,你明知道那里危险,还跟我说那里适合露营,让我在那生生等了一个小时,你很过分哦~”   “那里的确适合露营啊。”   谢赫瑾半信半疑,挑眉:你继续找补,我听着。   “你想想,附近连小溪都没有,大晚上的,怎么会那么巧遇到其他动物?苏明亦的话只是以防万一而已,你要是真的想在那里住一晚,我们也有足够的人手不是吗?”   “你编,你继续编,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这些风险。”   “好吧好吧。”齐衡礼编不下去了,开始讨饶,“我故意的。”   谢赫瑾磨牙:“嗯哼?为什么呢?”   “就单纯想逗你一下。”齐衡礼后退半步。   谢赫瑾才不信他这么想呢,十分怀疑地凑过去观察他的表情,发现了半分心虚,立刻转身去别的房车上,嘴角翘起,压不住心里的高兴。   “你是不是又给我准备惊喜了,想要拖延时间来着?”他在营地里到处跑,“就算我不提露营,你肯定会想别的法子来拖延时间的,我看看你把东西藏到哪了。”   齐衡礼追出去解释:“宝宝,亲爱的,十三,你信我,我真的没骗你。”   “你喊得越甜我越相信自己的判断。”谢赫瑾到各个房车、越野车和帐篷中串门,“你把东西藏到哪里啦?”   “你这样真的好像抓奸。”齐衡礼跟了一会儿,觉得爱人的气势不太对,怎么那么雄赳赳气昂昂呢?他好像藏的是礼物不是人吧?   谢赫瑾轻哼:“因为我还有点小生气啊,谁让你忽悠我,不行吗?”   “行~”   “奇怪,你好像没有那么用力地拦我了。”谢赫瑾脚步一顿,转身看向相反的方向,笑着往那边跑,“哈哈哈,我知道啦,在这边~”   齐衡礼阻拦不及,追上去:“诶诶诶!赫瑾,你......”   哗啦!   一顶超大帐篷的门帘被掀开,躲在里面给超大红玫瑰花束喷水的小张和坐在地上给气球打气的小李下意识抬头望去,露出尴尬的笑容。   哦豁~被发现了~   两人第一时间去将桌上那个要放进玫瑰花束里的戒指盒拿走放到背后挡住,干笑两声:“谢老师,嗨~~~”   小张小李怎么在这?   嗯,好吧,最重要的是,好像他知道他们过来是要做什么了。   谢赫瑾默默放下帐篷门帘,转身看向身后无奈叹气的齐公子,去抓他的手摇摇晃晃撒娇:“不生气嘛,我又不知道你准备今天给我求婚~~~我以为是其他礼物,想逗你玩,没想过会这样嘛~~~”   惊喜没了,齐衡礼哭笑不得:“你呀,以前就算知道我会给你惊喜也会乖乖等我告诉你,今天怎么就那么积极。”   “谁让你这几天都神思不属,有时候我跟你说话你都没理我,我这不是担心嘛。”   “那现在怎么办?”   “我装作不知道?跟以前等你的礼物一样?”   齐衡礼轻轻捏他的脸:“求婚能跟以前一样吗?”   “可咱们早就互相求婚了,连婚都结了,我也没想到你还会搞这么一出嘛。”谢赫瑾轻哼,皱皱鼻子揉脸,“都怪你,谁让你这几天都没有稍稍暗示我,你但凡暗示我一丢丢,以我的聪明才智,肯定能猜出来。”   好好好,现在是我的错了?   算了,自己宠出来的,还能怎么办呢?宠一辈子呗。   见他噎住了,不说话,谢赫瑾又晃晃他的手:“好嘛好嘛,这次是我错啦,以后我再也不这么做了,都等你给我惊喜好不好?”   齐衡礼叹气:“好~~~那你现在装不知道,先回去。”   “可我都知道了,要不现在就开始求婚吧?”虽然惊喜感没有,但谢赫瑾其实还是有点期待的,好吧,不是一点,“嘻嘻。”   “你还能笑出来呢?”齐衡礼拿他没办法,宠溺地又捏他的脸,把人带走,“回去了,今晚再说,就算被你知道了,仪式感也要有。”   “好吧~~~”   惊喜感虽没了,但期待感拉满!   谢赫瑾这一天都过得十分紧张,很期待晚上齐公子会怎么向他求婚,比要求婚的齐公子还要紧张,时不时还问:“齐公子,戒指是什么样的啊?”   “嗯?你说什么?”齐衡礼笑着挑眉。   “求婚戒指呀。”   “你猜?”   “我不猜,反正我一定能看到。”谢赫瑾才不上当,好吧,是看起来不上当,过一会儿他就忍不住了,“你跟我说嘛~~~”   “有小动物的。”   “家里的毛孩子吗?”他眼睛一亮。   “不是。”   “不是?”他有些疑惑,“那是什么动物?”   什么动物啊,晚上就知道了,齐衡礼怕他真猜中了,到时候就什么神秘感都没了,赶紧转移话题。   傍晚时分,齐衡礼不见人影,谢赫瑾也知道齐公子干什么去了。   唉,惊喜被他发现,齐公子都不装了,现在肯定是去和小张他们一起布置了呗。   齐衡礼他们用红蜡烛在地上摆了一个手挽红线的老人,红线边缘是红蜡烛,中间是红色花瓣,红线左右两边都是一颗用气球扎成的红心,红心前面有一张椅子,左边的放了红玫瑰大花束,右边的是空的。   等布置好后,谢赫瑾从房车上下来,眼睛被身后的齐公子捂着,隐约能感觉到外面有些亮。   “你走快点。”他开始催促,等不及想知道戒指是什么样的了。   “你走慢点。”齐衡礼很小心,“你看不到,别摔了。”   “反正有你在。”   好吧,齐衡礼被哄开心了:“那你自己捂眼睛,不准偷看。”   “嗯嗯嗯!”谢赫瑾乖乖捂眼,然后被男人横抱起来往前大步走,感觉走了好几分钟,还拐了弯,男人终于停下来,小心把他放到右边的椅子上坐好,听到男人离开的脚步声,他立刻问,“好了吗?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等一下。”齐衡礼去左边的红心处拿起大花束,检查好戒指盒,摸摸自己的头发,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紧张地点头,“咳咳,好了。”   谢赫瑾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周围根本没人,有些疑惑:“怎么没人?”   “是我求婚又不是他们求婚。”齐衡礼无奈,“让他们在场做什么?”   “一般这场场合,不都是会有见证者在旁边送祝福的吗?网上的视频都这样。”   “我不喜欢,我就想要二人世界。”   “好吧~~~”谢赫瑾勾起唇,又看向地上的蜡烛,“哇,这是什么?”   “月老。”齐衡礼歪头仔细看,“我们摆得不像吗?”   好吧,月老的红线太粗了,粗到能遮住半个身子,和红地毯一样,果然是齐公子的风格。   都是爱神,西方有丘比特,东方有月老,既然选了月老,那今晚的求婚应该和他在网上的视频里看到的那些都不一样,天知道他今天恶补了多少视频,一直在脑补今晚的场景,结果都出现了偏差。   不过这样才好玩儿~~~   “我坐着还是站着?”他很是期待接下来的发展,紧张握着手,狐狸眼漂亮得不行。   齐衡礼刚回答一堆问题,心里又紧张,差点忘了后面的流程,笑着警告对面的爱人:“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保持安静,再问我都要忘记今晚要干嘛了,你乖乖等我从红线这边走过来。”   “我好奇嘛,谁让你什么都不跟我说~”谢赫瑾嘀嘀咕咕,瞧见齐公子无奈的表情,赶紧乖乖闭嘴,期待点头。   齐衡礼深吸一口气,明明他跟赫瑾都是老夫老夫了,可他现在就是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来。   这一紧张,本来应该优雅迈步的他,不知不觉就抱着花束踢起正步,看得笑容满面的谢赫瑾下意识端正坐好,面色严肃,几秒后才想起来,哦,这是求婚,又放松下来。   齐衡礼来到爱人身前,重重单膝跪下,谢赫瑾感觉都听到声儿了,心疼地伸出手:“你先起来,膝盖疼不疼?”   “不疼。”说这话的男人紧咬着牙。   谢赫瑾哭笑不得,弯腰要去摸他的膝盖,却被男人抬手抵住胸膛:“你先坐好。”   “我心疼你嘛,让我看看你的膝盖。”   “很快就结束了,让我顺利完成。”   好吧~~~   谢赫瑾努力按下心疼的情绪,轻轻点头,眼神催促他快点。   齐衡礼举起花束:“谢赫瑾先生,请问你愿意和我举行婚礼,在祖宗牌位面前立誓,这辈子永远不分开,永远相爱吗?”   “我愿意!”谢赫瑾没有一点犹豫,接过花认真点头,“下辈子,下下辈子,所有辈子,我都愿意!”   “还能有这好事,许我那么多辈子?”齐衡礼没想到还有惊喜,乐开了花,“好,我们把所有辈子都许给对方。”   “嗯!”   “那现在,麻烦你将花束中心的盒子拿起来打开好吗?”   “嗯!”谢赫瑾笑着拿起红色的盒子,手中的花束有点重,他单手有点抱不稳,好在男人伸手帮他扶住了,他得以空手打开盒子,却发现里面竟然不是戒指,而是一对大雁玉佩。   大雁,终身一侣,天涯共飞,忠诚之鸟,古代婚姻六礼,五礼皆要用到大雁,意为矢志不渝的爱。   “你说想要一个传统婚礼,我想六礼应该不能缺,只是全部走完流程需要很久,我就稍稍简化,我们没有父母,就不遵从父母之言媒妁之言了,六礼自己走,现在抓大雁犯法,我就找人做了玉佩。”齐衡礼仰视着他的爱人,眼神温柔,“今天是我们的纳彩之日,我想以大雁为礼向你提亲,赫瑾,你愿意吗?”   “我愿意,我愿意,呜~~~”谢赫瑾眼眶湿润,下意识扑向他要抱,却被花挡住了,这里天气热,为了保鲜,上面喷了水,弄得他脸上都湿了,还抱不到人,下意识想要丢掉花,又舍不得,立刻开始撒娇,“齐公子~~~要抱~~~”   “好,抱抱抱。”齐衡礼小心地把花放到旁边,展臂。   谢赫瑾还没忘记他膝盖刚刚磕到了,站起来展臂:“你起来。”   等男人起来后,他扑到男人怀里,笑眼弯弯,眼珠子湿漉漉的,吸吸鼻子忍住不哭:“我以为这次是单纯的蜜月旅行。”   “当然不是。”齐衡礼含笑,“我们会在旅行中完成六礼过程。”   “那你还有五个惊喜吗?”   “嗯哼?”   谢赫瑾期待抬头,还有些惭愧:“你说我是不是不够爱你啊,我都想不到这些。”   “唉~~~”齐衡礼叹气,深以为然点头,开始逗小朋友,“可不是吗?你连婚礼都当甩手掌柜,我都要伤心死了。”   “你......”谢赫瑾眯起眸子,轻哼,“你还真敢应啊。”   “是你问我的。”   “哼~那你把剩下的事情给我准备,我也可以准备得很好。”   齐衡礼挑眉,立刻拒绝:“那不行,我好不容易准备了那么多,要是交给你,岂不是什么事都被你知道了?一点神秘感一点惊喜都没有了。”   “那我婚礼能参与什么嘛。”   “嗯……我想想啊,你礼乐做完了吗?”   谢赫瑾挑眉,故作苦恼:“怎么办,我太忙了,没有诶~”   “唉~那怎么办。”齐衡礼和他一起演,“那你继续忙吧,剩下的交给我,我努努力,一定可以,不用你帮忙了。”   谢赫瑾:“……”   “怎么了?”   “……”你明知故问。   “怎么啦?”齐衡礼憋笑歪头继续逗。   谢赫瑾轻轻把他的耳朵往下拉,微微一笑:你继续呢?   力道不大,威慑效果很好,齐衡礼跟着他的力道歪头,收敛笑容:已老实,求放过。   对面挑眉:到你了。   他点头,哄孩子一样:“嗯……让我想想赫瑾能做什么呢?”   谢赫瑾没把放在他耳朵上的手拿开,继续微笑:你好好想,我不满意你就遭了。   “婚礼现场的水墨丹青设计你来画怎么样?我给你草稿,你细化,可以加入自己的想法。”   “你还弄好草稿了?”   “嗯哼~”齐衡礼翘起嘴巴,“这可是我们的婚礼,这辈子只有一次,必须亲力亲为。”   “还有什么我能做呢?”   “还有啊~”齐衡礼故意拉长声音,谢赫瑾期待看他。   “还有啊……”他突然将一枚大雁玉佩拿到手里,含笑去亲自己的爱人,为他戴上玉佩,“礼物拿了那么久,是不是该戴上了呢?”   谢赫瑾失笑,将手中另一枚玉佩给男人戴上,圈住他的脖子抬头去亲他。   好啦~这个男人被我套住啦~ 第104章   十二月份,十里山中白雪覆地,薄薄清雪从天空飘落,落到湖边穿着红色古装,头戴红玉镶金发冠的两个男人肩头,他们在湖边慢慢散步,寒风吹动衣角,亲密的姿态让婚纱摄影师连喊完美,一张张牵手散步、对视一笑、湖边拥抱、坐在一起甚至是笑着亲吻对方的照片被拍摄下来。   他们的身影从湖边转到山中的其他地方,兔子、白伞、烧鸡,属于两人才知道的小秘密所代表的物件均被用上。   要不是觉得不吉利,他们甚至还想摆上供桌,拍一张供品。   婚纱照拍完之后,两人满是期待地等待摄影师处理后的成品,才两天就拿到几百组照片,他们长得好、身材好、气质佳,关键是彼此之间的默契很高,加上摄影师的抓拍技术很好,只要拍下来就几乎没有废片,简单修一修周围的景色就能用。   最后,他们选择将一张周围都是雪,好像天地间只有他们的拥吻照片当做婚纱照,用相框裱好后挂在房间里。   瑾礼园已经翻新,慢慢多出一些婚礼才会用的红色,山下的齐家庄园也是如此。   婚礼前三天,两人搬到齐家庄园中分房住,遵照婚礼习俗,他们应该整整三天都不能见面,齐衡礼也是这么规划的,但才第一天晚上,他就跑到老婆房间里酱酱酿酿,第二天晚上还想跑过去,被赵管家抓住送回房间。   “每天晚上折腾,婚礼当天顶着黑眼圈好看吗?”   好吧,这样不好看,齐衡礼终于老实了,谢赫瑾也松一口气,没办法,他家男人最近是真的有精神,天天晚上都想折腾,他就是天赋异禀也有点奉陪不了了。   婚礼当天,宜嫁娶,是这一年中最好的吉日。   天还没亮,外面还是黑的,谢赫瑾被赵管家叫起来,等他洗完澡,洗漱好后就被带到个人化妆间中,此时庄园内张灯结彩,到处都是红色,连佣人们的穿着也十分喜庆。   看到周妈穿着喜庆的媒人衣服,还特地往脸上弄了一个媒婆痣,他噗嗤一声笑出来:“周妈,你,哈哈哈哈!”   周妈轻轻按了按脸上的媒婆痣,扭着腰一甩手中的帕子拉着他的手过去坐在镜子前:“小公子,快来坐,咱们要开始洁面咯~”   他乖乖坐下,轻轻闭眼,感受到周妈在自己脸上象征性地用棉布擦了擦,然后高声说着吉祥话,等他再睁开眼睛,“媒婆”已经退场。   “今天需要用到媒婆吗?”他轻声问身边的赵管家。   “本来是用不到的,但先生说他现在不能见您,又想让您早起后能笑开花,就让周妈想点法子。”赵管家也是没想到周妈竟然扮媒婆去了,笑着摇头。   镜子中的赵管家手上端着一个檀木托盘,上面放有满满当当的红包,谢赫瑾其实对传统中式婚礼的流程大概知道一点,但毕竟没结过婚嘛,也不太清楚,便好奇地问:“这是我要发的红包吗?”   “嗯,待会儿大家说了吉祥话,您就发一个红包。”   “周妈的我没发。”他想起来。   “她要去先生那里领喜钱呢,待会儿安婶也会过来向您领喜钱,您到时候给。”   “还有这说法?”   “先生说的。”   齐公子这么做,肯定有齐公子的道理,他轻轻点头。   造型师过来给给他擦脸,敷面膜,擦各种霜什么的,反正一整套下来很繁琐,他知道今天很重要,乖乖巧巧坐着,听到每做一个流程就说一句吉祥话,他就从托盘上拿一个红包发给大家,等洁面流程结束后,还剩两个红包。   就在这时,穿着喜庆衣服的安婶从外面走进来,大声喊道:“当家的,恭贺新春,幸福满满,我来领喜钱了。”   谢赫瑾又被逗着笑出声,拿出一个红包给她:“安婶,齐公子为什么安排您和周妈到另一个地方领喜钱?”   安婶收好喜钱乐呵呵地道:“先生说就知道您会问我,他说啊,待会儿不到吉时见不到你,想让我给您带句话。”   “什么话?”谢赫瑾又好奇又期待。   “这自古以来,夫夫乃是一体,哪有各论各的道理,以后你可要习惯了。”   谢赫瑾把最后的红包给安婶,看红包数量正正好就知道是自家男人算好的,这种方方面面都有人帮他想好,他一点不用操心的情况真是比比皆是,都是自家男人的杰作,此时他也不意外,笑靥如花:“那您一定告诉他,我记住了。”   “您没有话要我带过去吗?”   “没有。”   安婶有些意外地出去了,谢赫瑾开始化妆梳头,不到一会儿,齐衡礼从外面走进来,温柔英俊的面容上满是无奈,拖一张椅子坐过来:“小没良心,一句话都不带。”   “我想让你亲自过来嘛,你看,这不就来了?”谢赫瑾没去看他,可两天没见,他也很想齐公子,垂眸偷笑,完全忘了两天前赵管家不让齐公子来见他的时候他还挺高兴,他就坐在镜子前,男人可以将他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明明是被他吃定了,男人还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喜滋滋地凑过来,“我亲一口再走。”   谢赫瑾羞涩地点头,有些期待,cp粉头子赵管家却罕见地阻止他们亲近,还伸手挡:“不行!刚做好护肤,粉底都上了,你一亲又要卸妆洗脸,待会儿误了吉时可不好。”   明明流程是自己定的,可齐衡礼现在却十分幽怨。   好家伙,他这是制定了一整套规矩来为难自己吧?   谢赫瑾也觉得被为难到了,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就不要什么传统中式婚礼了。   一个亲不到,一个等不到亲,他们干脆调换角色,可还是被赵管家拒绝了,别问,问就是现在不行,吉时都没到,亲什么亲?   齐衡礼垂头丧气地走了,谢赫瑾也叹气,又被赵管家念叨:“今天可是大好日子,您二位高兴点。”   好吧好吧,咱们忍一忍~   顺顺利利化了妆,梳了头,穿了婚礼礼服后,谢赫瑾臭美地在镜子前转圈,哎呀,镜子里这个眉目如画,貌若潘安,芝兰玉树的新郎是谁啊?   我穿上礼服也太好看了吧?   不愧是齐公子给我定做的礼服,就是适合我。   礼服仿明制红色圆领袍,其上绣有比翼鸟与云纹,还以代表坚贞不渝的梅花装饰,黑色头冠配以银饰,整体造型色彩鲜艳,图案繁复,很是精致。   再仔细看,礼服图案很有巧思,好像是左右对称,该有互补的,但并未在礼服上体现,他相信,应该是在齐公子的礼服。   两人的礼服图案合在一起,肯定又有玄机,这才是一套双人礼服嘛。   谢赫瑾十分期待,在镜子前弯起眼眸。   此时,亲朋好友们陆续到达瑾礼园,赵叔作为家里唯一的长辈,站在门前迎接宾客,头上的几缕银丝特地去染黑了,脸上还做了保养,看起来年轻好几岁,笑容中满是喜气。   在庄园这边,谢赫瑾化好妆后,本以为要直接出发了,没想到周妈却端进来一小碗肉丝面:“给新郎吃喜食了。”   “可以吃饭?”   “先生说可以吃。”周妈将面放到桌上,“他说呀,如果全部按照真正的传统中式婚礼来做,有点折腾人,大好日子饿着肚子有点不吉利,就加了一个流程。”   “吉时来得及吗?”   “来得及,怎么来不及?都算好了,您快吃,吃好补补妆就出发。”   谢赫瑾笑着点头,正要给红包,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周妈瞧见,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先生已经给过了,他说您不知道具体流程,好好结婚就行,剩下的有他。”   “好。”   谢赫瑾抿唇一笑,低头小心地将面吃了,稍稍垫垫肚子,再喝了点水,化妆师便走过来给他补妆。   在化妆间休息片刻,外面传来放鞭炮的声音,赵管家大声喊道:“喜炮响,新郎出门了!”   谢赫瑾笑着站起来,打开门走出去,在周妈的带领下一直来到别墅门口,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混着烟火气,他在走廊中看向对面的齐公子,露出笑容。   他男人可真好看啊,龙章凤姿,器宇轩昂,真有精神!   还有礼服果然像他想的那样,礼服的图案是一样的,只是位置不同,对称互补,设计上很有巧思,一看就是世上仅有的两套,但凡换别的衣服来都对不上这其中的图案位置。   齐衡礼也觉得他家小朋友今天格外好看,完全就是他想象中的样子,金娇玉贵,神采飞扬,他家十三就该这样,没有任何烦恼。   两人走到一起,对视一笑,眼神紧紧盯着对方,粘稠得不行,刚要牵手,赵管家就送来绣球红绸,让他们一人牵一边,两人只得按捺住心里去触碰对方的冲动,在鞭炮声中慢慢走出门,来到婚车前。   齐衡礼先坐到车里,谢赫瑾再坐进去,正要偷偷牵牵手,赵管家开门坐到副驾驶上,轻咳一声,提醒他们先别乱动。   “唉~你设计的流程啊~”谢赫瑾小声嘟囔。   齐衡礼苦恼,悄悄伸出小拇指去勾勾搭搭,小声道:“古代这个时候,新郎去迎新娘,新娘是娘家人背出去送到花轿里的,到了新郎家里才需要新郎去叩轿门请新娘下轿,这期间新郎新娘是不能触碰对方的,我想着时间也不长,忍一忍也行,就这么定了。”   谢赫瑾垂眸看他勾搭自己的小拇指,挤眉弄眼: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齐衡礼无辜:这不是高估自己了吗?   谢赫瑾耸肩,这家伙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可以忍啊,三天不准见面的第一天就跑回他房间,现在见了面,竟然觉得自己可以忍着不碰他?   唉~   他微微摇头,旁边的男人摸摸鼻子,觉得这样不行。   婚礼是在瑾礼园中进行,齐家庄园算是迎亲的地方,但他们是夫夫婚礼,而不是夫妻婚礼,不用迎新娘,某人就将流程修改一下。   对,现场改。   几分钟后,赵管家微牵唇角,笑着点头,觉得他的借口很好,同意他们可以牵手的建议。   小两口在后面对视一笑,手指勾勾搭搭,你追我逃,玩了好一会儿才牵到一起,然后越坐越近,从中间隔着一个座位,到只隔着一个绣球,再到几乎要靠在一起,再到试探着碰碰对方的唇。   他们今天有上妆,虽然不浓,但还是不敢亲得太过分,只是碰碰,没继续加深这个吻。   婚车开到瑾礼园正门前,亲朋好友齐聚在此,喜气洋洋地喊着让他们别害羞,赶紧下车,一个火盆放在门前,鞭炮点燃,赵叔大喊。   “喜炮响,新郎下车了!”   车门打开,谢赫瑾笑着弯腰走出去,手中牵着红绸,另一头当然是齐衡礼。   二人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站位,对视一笑,在大家的笑声中一起跨过火盆,此时赵叔再大喊:“新郎进门了!”   两位新郎一起走进大门,亲朋好友们跟进去,叽叽喳喳地说着吉祥话,周励新和王若雨这几个和他们关系最好的朋友还拿着一个小篮子,笑着撒五谷斗,边撒边唱词,句句整齐,一看就是排练过,谢赫瑾不由得勾起笑,朝旁边的男人眨一下眼睛,后者勾起唇作为回应,瞧着还挺得意。   “这些新郎出门,新郎进门的话以前好像是新娘出门,新娘进门吧?”谢赫瑾早就想说了,总算找到机会,在走廊中转弯的时候,特意靠近身边的男人时,瞧见距离合适,不会被人听见才笑着小声嘀咕。   “咳。”齐衡礼十分克制,点头弧度很小,“拿过来改改,应该没事吧?”   新娘改成新郎,都是出门和进门,改一改当然没事,就是见识过真正婚礼的谢赫瑾有时候会觉得怪怪的,还有早上的洁面,那么多流程,感觉好像是新娘才会有的吧?   他悄悄观察齐公子的脸:“你早上也洁面了,不觉得怪怪的吗?”   “有吗?”   好吧,只有他有,谢赫瑾接受了,没有继续说,免得某人又问都是第一次结婚,为什么他会对婚礼那么熟悉云云。   平时靠谱的齐公子胡搅蛮缠起来,可是比他还幼稚呢。   来到正堂,这里已经被布置成新婚礼堂,好多长辈等在这里,像蒋爷爷、黄女士他们都翘首以待,等他们一进来,就有人在院子里放鞭炮,又说着吉祥话,长辈们也是一人一句吉祥话,为他们送上祝福。   他们跨过马鞍,站在礼堂正中央,高堂的位置并没有人,两张桌子上摆着几个牌位,左边是谢赫瑾的爷爷,右边是齐衡礼的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牌位绑着红绸,在场那么多人,没有一个人说晦气,全都笑容满面,期待地看着他们。   一路小跑的赵叔比他们提前两分钟来到礼堂之中,此时已经站在高堂右下方充当傧相,抬手看了一下时间,稍等那么五分钟就大喊:“吉时已到,新人拜堂~”   “一拜天地~”   两位新郎牵着红绸,一起转身,鞠躬敬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两位新郎再转身,鞠躬拜高堂。   “夫夫对拜~”   两位新郎齐侧身转向对方,此时,周围传来低声闷笑的声音,原来是两位新郎转的速度比刚才两次都要快,迫不及待的样子都把大家逗乐了,这要不是时机不对,大家非得调侃几句不可。   好在他们还是有默契的,要快就一起快,没有太显眼包。   但也太有默契了,想到他们要夫夫对拜了,二人嘴角翘起,怎么压都压不住,笑容满面地看着对方,感觉怎么都看不够,赵叔轻咳一声,一脸菊花笑,再喊一次:“夫夫对拜~”   好了,周围的人笑得更大声了,两位新郎终于回神,一起弯腰,头几乎抵在一起,抬头时都在看着对方,笑得更加开心。   “礼毕~~开宴~~~”   “送入洞房啊,怎么没有送入洞房?”王若雨大声喊,“我还等着闹洞房呢。”   “就是啊,怎么没有送入洞房?”刘诗婷跟着小姐妹一起喊。   齐衡礼朝爱人挑眉邀功:就防他们这一招呢。   谢赫瑾笑着点头:干得好!   洞房肯定是会洞房的,但闹洞房?哼哼,别想!   周励新等人一瞧两人的眉眼官司就知道没有闹洞房这一机会了,心里是有些服气的,纷纷决定在敬酒的时候找机会为难一下他们。   拜堂之后,两位新郎要去换衣服给大家敬酒,宾客们就在此时到院子里吃饭。   十二月份,正是隆冬时节,但瑾礼园的所有院子都加了玻璃盖,采光好,还保暖,暖气开足,也不会冷到宾客,宴席中的菜也不至于一端上来就冷掉了。   总之,方方面面的问题,齐衡礼都考虑到了,绝对不会让他们的婚礼有一点瑕疵。   因礼服有点繁复,而且上面还有玉佩、香囊等各种配饰,要自己脱完时间还挺长的,他们就没有自己脱,而是让造型师帮他们,两人里面都穿有红色丝绸里衣,不用换,直接穿上敬酒服就行。   敬酒服是秀禾服,是传统婚服改良的,既喜庆又简单,他们自己穿就行,不用造型师帮忙。   穿好后,谢赫瑾发现两人衣服上的图案主题和刚才的正婚礼服不太一样:“怎么是竹子不是比翼鸟?”   “还记得你刚来时穿的衣服吗?上面就有竹子图案。”   谢赫瑾凑过去盯他:“你就承认吧,你就最喜欢我当初那套衣服,是不是?”   齐衡礼摸摸鼻子,也没有否认,一见钟情总是会印象深刻的是不是?   “那么喜欢,为什么你没有照着样式做一套新的?”谢赫瑾疑惑,“可以给我今天穿呀。”   “才不要,我就想自己看。”   谢赫瑾笑,好吧,不愧是齐公子,平时瞧着多爱秀恩爱啊,实际上可有占有欲了。   在镜子前整理衣服细节,佩戴配饰的时候,他又好奇地问:“我还以为我们是晚上拜堂开席呢。”   齐公子一直说要给他一个传统婚礼,而传统婚礼正常来说,就是晚上拜堂,然后开席,他一直以为他们也是这样呢。   齐衡礼轻笑着回答:“这样时间太长了。”   “久一点不好吗?热闹呀。”   “你想想,晚上才拜堂开席的话,我们敬完一圈酒都累得不行了,回去还怎么休息?”   “累了更好休......”谢赫瑾声音一顿,笑着瞅他,你这家伙,不老实,竟然一直惦记着洞房的事情,趁着造型师们都出去了,他轻轻捶一下这个不老实的家伙,“你规划流程的时候就想这种事情?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其他东西啊?”满脑子废料。   “什么叫这种事情?我惦记着跟我爱人的洞房还有错了?”齐衡礼理直气壮。   “你小声点。”谢赫瑾瞪他,回头继续整理衣服,“我们不是洞过房了吗?”   都老夫老夫了,都不知道睡多少次了,怎么这家伙跟没睡过一样老惦记。   “那是领证的,现在是拜堂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你就说你掂不惦记吧。”   谢赫瑾沉默:“......”其实,两天没见了,我也,还挺,惦记的?   “口嫌体正直。”齐衡礼轻轻捏他的鼻子,宠溺地亲亲他的唇,“就知道说我,每次都是你来问,搞得好像就我一个人想一样。”   “我才不想。”   “那今晚你别睡。”   “不睡就不睡。”谢赫瑾轻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说的,不反悔。”   “我当然不反悔。”谢赫瑾很是硬气,不就少睡自己男人一回吗?以后时间那么多,慢慢补回来就是了,哼,也不差这一回。   “行。”齐衡礼勾起唇,满意点头,“今晚你要是耍赖睡觉,你就是小狗。”   等等,这不太对,谢赫瑾大吃一惊:“你说的睡就是睡觉?”不是那个?   “难道你说的睡不是?”齐衡礼难掩得意。   “你,你,你......”谢赫瑾发现了,这家伙就是故意的,“哼!”   “咱们国家的文化博大精深啊,是你自己想歪了,可不怪我。”齐衡礼得意洋洋,扯扯衣袖。   “你故意的。”   “谁让你最近老爱偷懒,总是耍赖去睡觉,怎么?我伺候得不好吗?”他每天晚上那么卖力,转头这家伙就睡了,换谁谁不气,“我是你老公,是你伴侣,不是按摩......唔唔唔......”   谢赫瑾去捂他的嘴:“你小声点小声点,万一外面有人怎么办?”   齐衡礼把他的手拿开:“怪谁?”   “我这不是太累了嘛,你天天折腾我。”谢赫瑾也很无奈啊,这家伙一想到结婚就精神得不行,“你可以天天熬夜,我可不行。”   白天折腾晚上折腾,他是个铁人也不能这么折腾啊,不抽空睡觉他就要猝死了好吧?   “看来年轻几岁也没怎么样嘛。”齐衡礼勾起唇,好像很得意。   谢赫瑾气哼哼地,转身出去:“你等着,我这就出去把自己灌醉,今晚不配合你。”   “诶诶诶。”齐衡礼赶紧拉住他,抱着认错,“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样好不好?我今晚克制一点,咱们早点睡?”   哇,这男人为了吃肉,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谢赫瑾看透他了,看起来是在认错,实际上又把他往沟里带,哼,算了,这是自己男人,谁让他喜欢呢?   “行,我不跟你计较。”   “好好好,我们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出去敬酒。”齐衡礼笑着点头,又亲了爱人一下,“走,吃饭去。” 第105章 正文完结   隔壁小房间里放有一小桌菜,数量不多,也就两个菜,一荤一素,就是给他们垫垫肚子的。   随便吃两口垫吧垫吧,感觉肚子里有了东西,谢赫瑾放下筷子,用清水漱漱口,纸巾擦擦嘴,跑到旁边照镜子:“还好咱们没用口红,不然吃个饭就得掉。”   齐衡礼也跑过来,也不是照镜子,就是抱抱老婆和老婆贴贴:“等待会儿拍完大合照咱们就把妆卸了。”   “其实还好,妆不重,没感觉有什么。”   “待会儿宴席结束咱们就换衣服,跟大家一起出去玩,不卸妆的话,我怕玩脱妆会显得有些狼狈,咱们的大好日子,还是要圆圆满满的。”   “去哪玩?”谢赫瑾很是好奇,“你还安排了什么项目?”   “你猜?”   谢赫瑾表示他才不要猜,反正迟早会知道,用手肘撞撞他让他放开:“出去敬酒了。”   “你待会儿少喝点啊,下午还要去玩呢。”   “没事,我千杯不倒,绝对没人比我能喝!”   他的flag插在这了,让齐衡礼有点惴惴不安,生怕他喝两口就倒。   半小时后......   “你一边去,你也太不能喝了,我来喝。”谢赫瑾面色无常,一杯接着一杯,瞧见旁边自家男人脸颊微红,好像有了醉意,立刻将他的酒杯抢过来,还不忘嘲笑一下。   “你少喝点。”齐衡礼伸手去拿酒杯,却被爱人用手臂挡住了。   “不是吧?赫瑾那么能喝吗?”周励新有些汗颜,他是负责灌酒的人之一,本来是想弥补一下不能闹洞房的遗憾,结果他们轮番上阵那么多人,竟然一个都灌不倒,自己兄弟的酒量他是清楚的,现在还远远不到醉,就是赫瑾的酒量他拿不准,用手肘碰碰自己的好兄弟,“他这是醉了看不出来,还是真的没醉?”   齐衡礼暗道我家小朋友的酒量肯定比我好,我都没醉,他肯定没醉,但他却微微点头:“早就醉了,你没看他那兴奋的样子,简直和平时判若两人。”   王若雨听了,默默把递过去的酒杯拿回来,一个眼刀飞过来:“那你还不赶紧把人带回去休息?”   附近的朋友们纷纷点头,把酒杯拿回来,都醉了,再灌就不地道了:“快带回去休息吧,你记得回来继续喝啊。”   “好好好。”齐衡礼把酒杯放到桌上,扶着老婆,“赫瑾,我带你回去休息。”   谢赫瑾暗道我没醉啊,瞥一眼自家男人,立刻get到剧本,兴奋地抱着自己的酒杯:“我没醉,你走开,敬酒啊,大家继续敬酒。”   “敬敬敬,这就敬。”大家笑着点头,结果一个动酒杯的都没有。   齐衡礼把人抱走,正要离开,想起来还有大合照,就招呼大家来拍照,谢赫瑾眼睛一转,十分配合地抱着就被喊要拍照,众人笑着走过来,吵吵闹闹的把大合照以及和新人的合照都拍完了。   结束后,谢赫瑾被齐公子抱着来到没有客人的地方,听到齐公子说可以醒了,他立刻站直,和齐公子对视一笑,偷偷摸摸往房间跑。   “我肚子有点涨,喝太多水了。”他一进门就往卫生间跑,“我方便一下哈。”   等他出来,齐衡礼也进去:“你在房间休息一下,我出去继续喝。”   “啊?”谢赫瑾刚坐好就弹跳起来,“你能喝吗?”   “能。”齐衡礼洗手出来,擦擦手,“咱们都喝三圈了,再喝一点就差不多了,大家不会继续灌的,我出去做做样子。”   “那行,你出去吧,我在这里装作休息。”谢赫瑾缓缓点头,又有些不放心,“你真的能喝吗?你脸红了。”   “有吗?”齐衡礼去照镜子,“哪里红了?”   “真红了。”谢赫瑾跑进来,点点他的脸颊,“你看?这里是不是红了?”   这叫什么红啊,就一点点,估计是暖气开得有点足,刚刚喝酒喝得多,热的:“是不是没有在外面红了?”   “好像是。”   “这不是喝酒喝的,放心吧。”   谢赫瑾仔细瞧,感觉是退了挺多,缓缓点头,觉得他说的是对的:“那你早点回来啊。”   “你休息一会儿。”说着,齐衡礼离开房间。   过一会儿,谢赫瑾正在房间里冲浪冲得兴起,听到有人敲门就扬声道:“进来~”   化妆师带着箱子走进来:“谢老师,我来帮您卸妆。”   “吃饭了吗?”   “早就吃好了。”   “那麻烦了。”谢赫瑾去化妆桌前坐下,小声打听,“大家在外面没少给齐公子灌酒吧?”   “还好,齐哥下午还有安排,大家没怎么灌。”化妆师拿出卸妆棉,“您稍稍闭眼,我给您卸妆。”   “好。”   卸完妆后,化妆师又给他做妆后修复,谢赫瑾默默去看她拿出来的瓶瓶罐罐,实在是看不懂,闭上眼睛让专业人士折腾。   过一会儿,听到齐公子的脚步声靠近,他微微睁开眼睛:“回来啦?”   “嗯,回来换衣服,你别看我,待会儿东西进眼睛里不舒服。”   “好。”他又乖乖闭眼,看得化妆师不由得露出姨母笑。   护肤结束,化妆师收拾东西离开,他起身去脱掉身上的敬酒服,将齐公子给他准备的衣服穿上,这是一套厚实的红色羽绒服,手套、帽子什么的一应俱全,看起来是要外出。   他有些好奇,扬声问:“我们是要出去玩吗?”   “嗯。”   “去哪玩?”   “十里山。”   虽然不知道齐公子准备了什么,但他们玩的项目应该不适合带长辈,他又问有没有给蒋爷爷他们安排项目,齐衡礼轻声回答:“我给他们弄了一个游园会。”   “游园会?”   “嗯,就是把你平时的一些作品放到客人庭院里展览。”   谢赫瑾听了,回想山中几个庭院的规模,有些担心:“会不会数量不够?”   “不会。”   那就行。   等两人都换好衣服,他们喝点醒酒汤,再出去跟大家交谈的时候,发现人少了很多,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蒋爷爷他们等不及,已经跑去看游园会了。   十二月份已经是年尾,娱乐圈有各种活动,一些抽时间来参加婚礼的朋友们也纷纷告辞,谢赫瑾两人送他们上车。   过一会儿,好多人都换好衣服了,催促齐衡礼赶紧去湖边,谢赫瑾很是好奇,也跑过去,发现这里的雪比别处厚好多好多,蹲下来抓一把摸摸,竟然是真的雪,不是假的。   “哪来那么多雪?”   “用造雪机做的,怎么样?喜欢吗?”齐衡礼低声笑,“你猜猜我准备的活动是......”   啪!   不知道从哪飞来一个雪球砸到他的脸上,谢赫瑾默默露出微笑:我现在知道了。   “喂,你们能不能给我成熟一点?我还没喊开始呢!”齐衡礼服气了,对着已经开始打雪仗的人大喊。   话音刚落,旁边又飞来一个雪球,他一回头,自家小朋友将手背到后面,眨巴着大眼睛,看起来十分无辜。   “赫瑾?”他笑着伸手准备抓人,爱人却将手从后面拿出来,又给他扔了两个雪球,然后跑掉。   谢赫瑾高兴地躲避齐公子的追击,时不时弯腰抓起一把雪,随便捏一下就往后面砸去,两个你追我赶,绕着湖边跑了一圈回来,其他人已经分成好几个阵营在乱战,场内时不时响起什么“结盟”的喊声,结果没等几秒就能看到大家在互相背刺的场景。   “我也来我也来!”谢赫瑾兴致勃勃地随便加入一个阵营之中,抓起雪球啪一下扔出去。   “哎哟!”王若雨被砸倒在地,大喊,“何涂涂,给我报仇!”   “来了!”何涂涂抡起膀子,化身无敌风火轮,抓起地上的雪开始攻击,只见漫天雪花飞舞,谢赫瑾吃了好几口雪,低头不停呸呸呸,完全看不到攻击的人在哪。   “齐衡礼!你在哪!”   在后面偷偷攻击老婆的齐衡礼轻咳一声,赶紧道:“来了来了。”   两边互相攻击,附近的空中到处都是白色的雪在飞,不知何时,场内混战越来越严重,有人实在hold不住,狼狈地逃离战场,跑进亭子里一边休息一边吃吃喝喝补充能量,看着场内激烈的战斗,很是佩服。   镜头移到战场内,谢赫瑾和齐衡礼最终在大家的围攻下败下阵来,喘着粗气逃离战场,也没力气再去亭子里休息,就这样躺在距离战场只有几米的草地中休息,这里原本只有薄薄一层积雪,因战场里的白雪不停地被扔来扔去,这里的积雪也变厚了。   过一会儿,谢赫瑾在草地上滚了两圈,感觉这样身上的白雪掉不下来,又坐起来,抖掉头发上的雪,他早上做的发型,现在全毁了,难怪齐公子说要卸妆换衣服,原来是准备了这么一个可怕的活动。   “你怎么想起要打雪仗的?”他都服气了,“这群人怎么那么有力气?”   人家一起打他们,当然有力气了,齐衡礼心中暗道,喘了几口气,撑着草地坐起来抖雪:“是大家投票的,不是我自己决定的。”   “所有人都投白雪?啊,不是,我脑子都坏掉了,是打雪仗。”   “没有。”齐衡礼站起来,“走,带你去别的项目。”   谢赫瑾面露疑惑,抓住他的手借力站起来一起离开湖边,发现附近有好几辆类似公园的家庭观光车,他们开车来到山上,发现这里竟然多了一个类似公交车站牌的地方?   “这是什么?十里山动力火车树林站?”   “嗯,要去坐小火车吗?”齐衡礼含笑。   “坐啊,但车在哪里?”谢赫瑾没瞧见哪里有什么火车。   话音刚落,他发现山下的公路里闪过一抹红色的身影,眯起眸子仔细一瞧,好家伙,果然是一辆小火车,这会儿正往山下去呢。   “有几辆火车呀?”谢赫瑾是真的期待了,“我想坐。”   “4辆,交替上下山,我们等一会儿就能等到上山的火车,不用太久。”   “你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   “很多人家里都有小朋友和老人,打雪仗太累了,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游园会,而且大家都挺好奇咱们十里山长什么样,我就安排小火车给大家观光,这也挺适合老人小孩。”齐衡礼抓住爱人的手,“虽然是我们的婚礼,但我也希望大家今天能玩得开开心心的,这样以后大家想起来,今天就是一个高兴的日子,也当是给咱们的祝福了。”   谢赫瑾连连点头,很是赞同:“还有其他活动吗?”   “有啊,农场给小朋友安排了钓鱼、摘水果、玩卡丁车等小活动,我还在一个庭院里安排了戏台唱戏,老人应该会喜欢,像咱们的马场和射箭场,我也借了一批马和弓箭设备给大家玩。”   谢赫瑾听着,感觉他们十里山都要变成一个游乐场了,但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不是吗?   山上这么大,客人们总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游乐项目,家里有那么多佣人,也能照顾好大家,谢赫瑾就把心放回肚子里,等红色小火车到达站点,他们一起上去坐好。   车上有几个小朋友,还有几个老人,大家互相打招呼,一边观光一边聊天。   动力小火车其实就是公园里那种做成小火车造型的观光车,谢赫瑾发现外漆和座椅都是新的,感觉是新买回来的,不像是借的。   “你买的?”   “嗯,反正要在家里盖游乐场,迟早能用到,也懒得借了。”   “倒也是。”谢赫瑾缓缓点头,“平时蒋爷爷他们来家里玩,来了兴致也能坐,也不用每次都叫司机。”   小火车到山下,许多人在马场和射箭场里玩,这里不仅有成人项目,还有幼儿项目,家里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谢赫瑾也跑进去凑热闹,象征性地参加了一个小比赛。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山上的游玩项目很多,许多人意犹未尽,有时间的就留下来多住几天,没时间的就恋恋不舍离开。   晚上,齐衡礼洗完澡,正要找老婆,却发现房间里根本没人,房门开着,也不知道老婆跑哪去了,他将瑾礼园找一遍,才在桑拿房里找到人,他家小朋友正在跟黄姨他们打牌呢。   “齐公子,快来快来,我输两把了。”谢赫瑾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说是输两把,其实是压根没赢过,只是刚好打了两把牌才只输这么点。   黄姨开始发牌:“行,也不欺负你们小两口,你们一起玩。”   齐衡礼嘴角抽搐,想说他打牌打不过黄姨,可面对爱人希冀的眼神,他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抓起牌一看,顿时两眼一黑。   谢赫瑾难以置信,小声嘟囔:“唉~手气还没我好呢。”   “出牌了哟。”钱书茗的小阿姨笑着催促。   见他们小两口要一起上阵,其他牌局的叔叔阿姨纷纷跑过来围观,走一圈看到三家的牌后,对视一眼,向小两口露出遗憾的目光。   这局,提前结束!   事实上也是如此,他们甚至都没有出牌的机会,黄姨就啪啪啪把牌都出完了。   “你黄姨可是号称牌中圣手,咱别和她玩了。”周励新的爸爸笑着建议,然后被老婆瞪了。   谢赫瑾才不信这个邪,催促发牌,这次不让齐公子摸,他自己摸,拿起来看,竟然是还不错?   虽然牌不错,但还是打不过黄姨。   连输三局,小两口终于放弃,去找其他叔叔阿姨玩,黄姨独孤求败般微微叹气,表示自己不玩了,当发牌官去,大家见状,又组好几个局。   没有黄姨这个可怕的牌中圣手,谢赫瑾两人总算是能够玩上正常的牌局,具体输赢多少他们也不记,反正高兴就行。   蒸完桑拿出去,他们又打麻将,一直战到凌晨才回去休息。   等回到房间躺到床上,谢赫瑾盖上被子准备睡觉,突然感觉好像他们忘了做什么,睡了一会儿,他想起来,转身摸摸自己男人:“齐公子~你睡了吗?”   齐衡礼当然没睡,只是他以为老婆今晚太累,想让老婆休息一下,没想到老婆先发出邀请。   这种时候,不回应不是男人!   宾客们在家玩了几天,也不需要刚新婚的小两口招待,每天起来吃饭玩耍,等把所有项目都玩一遍才陆陆续续离开,小两口晚上玩闹,白天送客,等将所有宾客都送走后,在家好好过一个年,再办一次谢师宴,好好感谢几位老师这些年的辛勤教导。   刚离开瑾礼园没几天的亲朋好友们又回来了,这一次,大家时间都紧,基本上是当天就离开。   谢师宴之后,小两口离开家去蜜月旅行。   此时正值春日,他们先是飞到南方,也不做攻略,就绕圈圈一样,一个个城市地玩,玩腻了再离开。   旅游很高兴,但也挺累的,他们有时候会飞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在这期间,谢赫瑾会抽时间上课,觉得想出去玩了再出去继续旅行。   哈?你说蜜月旅行怎么那么久?   对他们来说,只要是出去旅行,就是蜜月旅行呀。   像是要弥补过去几年的空缺,他们每天都待在一起,不管是出去玩还是在家,只要能看到谢赫瑾,随便在附近一找,准能找到齐衡礼,且大多数时候,齐衡礼就待在三步之内。   时光飞逝,在蜜月旅行之中,谢赫瑾的课程结束,回来参加考试,他们也不等成绩,又继续出去玩。   过一段时间,他终于拿到大学文凭,但没有继续上课。   对现在的他来说,有没有学历都一样,想要有一个大学文凭,也不过是当初的一个执念,如今执念完成,课程也不必再进行下去。   等将国内的所有城市都玩一遍,时间已经过去五年,此时他们已经结婚九年,感情比当初还要好,每次在景区碰到自己的粉丝,等合照发到网上后,他们总黏黏糊糊的。   对粉丝们来说,齐影帝像退圈了,又好像没退,因为隔三差五的,大家总能在网上刷到他出去玩的照片和视频,而且他的电影至今还没上映完,至少还有五六部待播,属于他的时代好像过去了,又好像没过去。   而谢老师呢?他像是活跃了,又好像没活跃。   别看他经常在外面疯玩,还要上课啥的,可他的作品依旧不断,每次都能收割一大批新的粉丝,虽然是不同领域的吧,但现在大家提到他,已经不会说他是齐影帝之下,而是与齐影帝并肩的人。   可齐影帝毕竟是退圈了,而他还在活跃,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多多出席活动,在大众面前露露脸吗?   可谢老师倒好,还跟以前一样,只出作品不参加活动,连颁奖典礼都不去,领奖永远都是孙逖代领。   反正他以前也是这样,大家早就习惯,只要他的作品还继续出,乐曲、国画、书法等,随便哪一个领域,大家都不挑。   至于谢老师是个恋爱脑的事情,粉丝们表示:无所谓啦,反正齐影帝的恋爱脑更严重,谢老师绝对不会吃亏!   各自的粉丝还会有吃亏这个概念,对于谢赫瑾和齐衡礼来说,这个概念早就已经不存在了,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珍惜余生的每一秒钟。   国内蜜月旅行结束,他们的国外蜜月旅行要开始啦~~~   他们会有很多时间陪伴彼此,这就够了。   [正文完] 第106章 甜中带虐慎点番外:鬼魅小仙人记忆录   呼呼呼~   窗外的风声很大,吹得院子中的草木疯狂摇动,其上白雪刚掉干净,没多久又穿上一身新的雪装。   天气很冷,天还很黑,一缕红衣孤魂提着白伞飘到院中,在风雪之中飘荡,如一缕随风飘扬的红丝带,又无助又漂亮。   寒风与白雪穿透白色的油纸伞,脸色苍白的孤魂默默站在窗边,向往地看向屋内温暖的灯光,小心翼翼地伸出苍白的手指,好似要打开窗户飘进去躲雪,清澈的眼眸因脚步声的出现而受到惊吓,如一只小兔般快速躲到假山后面,悄悄探出一只脑袋。   来这里好几天了,他每次都觉得男主人长得非常好看,就是衣着很是奇怪,如同这栋奇怪的房子。   吱呀~~   修长的手指将窗户推开,风雪呼呼吹进室内,男主人好像发现他了,竟然看向了假山后面,虽然男主人的眼神很温柔,好像还带着安抚,但他还是吓了一跳,突然把头缩回去,化作红影咻地一下飞出院外,钻进树林之中躲起来。   一连几天,他可怜兮兮地在山中乱飘,肚子饿得咕咕叫,却什么东西都吃不了,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小,他想到记忆中的话本故事,又飞回那个院子里,躲在假山后继续观察男主人。   这次,男主人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一整天都没有开窗,也没有看向窗外,红衣孤魂很高兴,却又很苦恼,因为他不知道要如何诱导男主人给自己上供。   这真是一件极难的事情啊,刚成为孤魂的他如是想。   可能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才第二天,男主人就在花园中摆上一桌供奉,香喷喷的烧鸡,令人飘飘然的香烛,哦,还有男主人烧给他的新衣裳。   得益于男主人的供奉,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没有那么轻了,隐隐有了一种实体感,他偶尔会偷藏在窗户外面好奇地管擦男主人,很想知道男主人供奉他想要得到什么?   又过一段时间,男主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几天后才回来,给他的供奉变得更香更好吃了。   “路过的红衣仙人请享用。”   男主人叫他红衣仙人诶,可真有眼光哦~   发现男主人并不会害自己,他胆子越来越大,慢慢地从只待在室外,变成会飘进屋檐下面,再变成会悄悄去看院子里的每一间房间,有一次发现男主人没关房门,他还悄悄进去瞅了两眼。   嗯......没什么好看的,但男主人的气息很令人舒服~   有一次,他听见男主人跟人打千里飞鸽传书,好像在说什么工作的事情,还说什么退休的事情,嗯......他听不太清楚,但隐隐能感觉到,他好像打扰到男主人的正常生活了呢。   他有些难过,有些自责,等晚上男主人再给自己献上供奉的时候,他躲着没有出来。   如果没有我打扰,男主人就可以回归正常生活了吧?他如是想。   可事实和他想的并不一样,他不出现后,男主人好像很失落,每晚都在供桌前等到好晚好晚,肩头落了好多白雪,直到天都快亮了,烧鸡都油了才回去,有那么一刻他觉得,男主人的灵魂好像都变得昏暗了呢。   是不是我所想的并不是男主人想要的呢?他如是想。   带着这样的猜测,他又试探着出现在院子里接受供奉,那一天,男主人很高兴,主动朝他靠近,还跟他说了好多事情,对比之前的话,稍稍有点不君子,但还是很温柔。   这个时代和以前不一样,男主人叫齐衡礼,平时工作很忙,但好几个月都没有去工作了呢,这样好像是不太好的,他好奇地飘到男主人身边听另一边“经纪人孙叔”的怒吼,感觉这人可真凶。   “齐公子,要不要我教训他?”他不太想叫男主人的名字,叫他公子,对孙叔还有点小生气,“我可以顺着网线过去吓他。”   “嗯?我们小仙人都这么厉害了?”齐公子挑眉,笑得很温柔,然后电话那头的孙叔又大喊,“你跟谁说话呢?就跟我说实话吧,你是不是在家养了什么小金丝雀没告诉我?”   “金丝雀是什么?”他很是好奇。   “小可爱的意思。”齐公子捂着叫电话的千里飞鸽传书盒子小声告诉他。   听到这个解释,他感觉孙叔人还挺好的呢,竟然夸他是小可爱,哎呀,这让他都不好意思过去吓人了呢。   “还需要我去吓他吗?”他想,还是齐公子的心情更为重要。   “不用,孙叔是自己人,咱们不要这么做。”   “那好吧~~~”这一刻,他还有点点小失望,飘到吊灯上面坐着,撑着下巴晃晃脚,唉,他其实挺想试试吓人的能力的,他是鬼诶,不吓人多遗憾呢?   不知道齐公子跟孙叔说了什么,过两天后,孙叔气冲冲跑到山上,对着齐公子一阵骂,骂完之后还把整个院子都搜了一遍,嘴边说着什么:“我倒要看看你把人藏哪去了。”   哦豁~这样子真的好像正室去抓外室的样子哦~   他好奇地飘在孙叔身后,歪着头看他去翻,时不时把灯弄得闪一闪,明明齐公子给他看的电视上的人遇到这种情况是会被吓到的,孙叔却只是说家里的灯需要修了。   唉,真是的,新时代相信鬼的存在那么难吗?   他再接再厉,在孙叔和齐公子谈话的时候,时不时朝脖子吹吹风,过两分钟,孙叔摸摸脖子换了个位置,然后又被他吹风,又换位置,又被吹风,连续几次之后,孙叔很是莫名其妙:“你这新家怎么四处漏风?”   “笨蛋~”他又无奈又好笑,朝齐公子眨眨眼睛。   齐公子很是无奈,宠溺地朝他招招手:“十三不能这样,孙叔是家人,不要吓他。”   十三,又是齐公子对他的另一个称呼。   他很喜欢齐公子对他的所有称呼,只是吧,这种在他们之间很平常的互动,对孙叔来说,好像是一个大惊吓呢。   “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对着空气说话?”   “我不是空气哦~”他笑着凑到孙叔耳边轻声道,很是调皮地扯一下孙叔的头发。   他很得意,因为孙叔这次终于被吓到了,立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快速转身,没瞧见任何人,扫视房间几下,说话很谨慎:“你刚刚有没有听到别的声音?”   齐公子很是无奈:“十三?”   “好嘛好嘛,我就是无聊了,你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他跑到齐公子身边撒娇。   孙叔瞳孔震惊,真的有声音,而且他家小少爷的神情好像身边真的有一个人,哦,不,应该是传说中的鬼吧?   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孙叔很快冷静下来,咽咽口水:“不知道这位大仙来家里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我们一定办。”办完您赶紧走!   “他叫我大仙诶~”被齐公子称为小仙人的他有些不满,小声撒娇,“齐公子,你拉低我的地位了。”   “好好好,以后叫你大仙。”齐衡礼笑着点头,又跟孙叔解释他家小仙人的来源,额,好吧,他解释不了,反正现在小仙人受他供奉,而且他还想来一场人鬼情未了。   小仙人听不懂什么叫人鬼情未了,但他能感觉到齐公子对自己的在意,一起笑着点头。   孙叔人都懵了,想说你还不如养金丝雀呢,养什么鬼啊你!   而且这是鬼!你能控制吗?   感觉到孙叔对自己的不喜欢,他轻哼一声,飘到屋外耍脾气,拍拍这里的草叶,又踩踩假山,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的,想要上梁揭瓦,奈何连院子的一层皮都碰不到。   也不知道齐公子和孙叔说了什么,总之孙叔没有那么排斥他了,但对他态度也不好。   “我还不喜欢你呢。”他皱着鼻子轻哼消失在房间里,飘到门板外面现身倒立想要吓吓孙叔,结果孙叔没被他吓到,反倒是他,因为孙叔突然的开门动作而被吓了一跳。   从这一刻开始,孙叔好像就彻底不忌惮他了,看向齐公子的眼神像是在说:你从哪捡来的小傻蛋?   他开始慢慢融入齐公子的所有生活,认识对齐公子来说很重要的人,哦,当然不包括让齐公子的粉丝见他一面,这是会引起动乱的事情。   但大家都知道齐大影帝家里多了个小朋友,对,没错,就是他。   他还学会了冲浪,每天跟齐公子出去工作的时候,只要齐公子在忙,他就会用齐公子烧给他的手机来冲浪。   嗯......虽然这不是现实的手机,但他每天吃的供奉多,可以自己连网线啊。   五花八门的网络世界向他敞开怀抱,但他最喜欢的还是和齐公子相关的信息,什么过去的电影啊,过去的访谈啊,过去的电视啊,过去的杂志啊,只要是和齐公子相关的,他都会去看一遍。   在网上意识到读书的重要性,有时候他还想,如果自己是人,一定要考一个学历,想办法变得和齐公子一样厉害才行,不过他是鬼,不用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需要待在齐公子身边,珍惜和齐公子在一起的每一天就行了。   和齐公子相处久了,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越来越强,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体内的力量有种即将失控的感觉,这让他很是不安。   晚上,齐公子偷偷在酒店里点香,温柔地朝他笑:“十三,来吃饭。”   “我不饿。”   “胡说,你昨晚还说今晚要加餐。”   “我就是不饿。”他顽强地抵抗着供品的诱惑,一点也不愿意靠近,可齐公子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异样,“十三,你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   “我家小仙人都会说谎了。”   “才不是。”他很失落,感觉自己再吃就要爆了。   “你要跟我说哪里不舒服,我才能帮你,你看,上次我买到了不好的香,你自己吃了拉肚子不说,是不是跟我坦白就解决了?”   这话一说,他就觉得问题在香身上:“是不是买的香太好了?我最近感觉每次吃饭后身上都好涨,要爆掉了。”   嗯?   齐公子的表情好像很凝重,这让他很不安,小声嘟囔:“我是不是要死了呀?噢,不对,我已经死掉了,我是不是要魂飞魄散了?”   “当然不会。”齐公子笑着抱他,可齐公子碰不到他,只能虚虚抱着,这让他很失落,“齐公子,你说我怎么样才能碰到你呢?如果我是个人就好了。”   “是个人?”   “是啊,如果我是个人,我们就可以拥抱,人鬼情未了一点也不好玩。”他又认真又难过地点头。   齐公子没有回答他,却没有再给他烧香供奉,只是有空了给他烧几样新衣服和新配饰换着穿。   等这次的戏拍完后,齐公子送他回家让他在家里等,下山后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一直等了足足半个月都等不到人,跑下山进城找,还跑到机场里坐飞机去其他城市找了好久好久都没找到齐公子。   半年后,他失魂落魄回到家,以为齐公子抛弃自己了,难过地躲在齐公子的被窝里掉眼泪。   咔擦!   房门被打开,他期盼地钻出被子,发现是齐公子,高兴地飘过去:“齐公子~~~”   “我回来了。”齐公子笑着朝他露出温柔的笑意,摸摸他的头,“是不是在家等好久了?”   “嗯,你去哪里啦?你好久没回家了。”   “我去给你买礼物了,你瞧。”齐公子拿出一枚很漂亮的青色玉佩,上刻喜上眉梢图案,雕工细致,玉质细腻,颜色均匀,光泽温润,玉质极好,而且上面的气息他真的好喜欢,他忍不住想要碰一碰,发现竟然碰得到!   “哇,我可以碰!”   “嗯,喜欢吗?”   他当然喜欢,见齐公子递过来就笑着接过,痴迷地把玩:“是不是花了好多钱呀?”   “嗯,辛辛苦苦找人去挖的,可费劲了。”齐公子竟然没有为了让他放心而否认,而是认认真真地将玉佩给他戴上,“这个玉佩很重要,不要摘下来知道吗?”   “好!”他乖乖巧巧点头,握着玉佩笑眼弯弯,“那你还走吗?”   “不走了,以后再也不走了,会一直陪着你。”   “那我以后也一直陪着你。”他笑着点头,没有发现齐公子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听齐公子说,这个玉佩和他很有缘分,很可能是他前世,哦,就是他死之前的东西,至于是在哪里挖出来的,齐公子没有跟他说,总之玉佩很重要,有了玉佩,他才不会有爆体的危险。   他很高兴,但还很遗憾,因为这么好的玉佩,竟然都无法让他触碰到齐公子。   有时候他看着月亮想,不知道像网上说的那样稀释日月精华能不能修炼成.人呢?   他试过了,但很可惜,什么精华都没吸到,晚上也就算了,他大白天的躲在外面晒太阳,还把自己晒得头发都卷了,呼呼呼冒着白烟,气得齐公子把他拘在家里,大半个月都不让他出门。   他还试过把自己塞到电网里,把自己电成皮卡丘,也没有吸食到什么雷电能量,更没有渡劫一说,然后又把齐公子气得大半个月不给他出门。   嗯~~~除了这种小尝试外导致齐公子会生气,好几天都不理他外,平时齐公子对他是非常好的,好到他总想变成.人。   到元宵祭拜的那天,他还十分虔诚地朝着齐公子的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拜拜,想让他们赐予自己能量,让自己能变人,有时候跟齐公子出去旅游,路过寺庙的时候,他还会去各种道人和佛祖面前拜拜,有几次遇到一些看得见他的高人,他想请教如何变人,对方只是朝他笑笑,然后给他塞了一堆好吃的,把他吃得好撑好撑,得用玉佩把能量装起来才能回去找齐公子。   嗯~~~每当这个时候,齐公子总会把他带走,不让他靠近这些地方。   时间长了,玉佩上的光泽越来越好看,有时候他发现,齐公子总是会在他背后露出不舍的目光。   “齐公子~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呀?”   “什么事?”   “就是很重要的事情。”他认真地盯着齐公子的眼睛,“你不准骗我哦,我能感觉到的。”   “当然重要啊,十三想不想变人,和我在一起?”   “可以吗?!”他很高兴,忘了刚刚的疑惑,“我终于可以变人了吗?”   “当然可以,我们正在努力。”齐公子笑着摸他脖子上的玉佩,“等玉佩变得能发光的时候,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齐公子的肯定让他极为期待,从此之后,他每天都很期盼玉佩发光的那一天,吃供奉的时候比以往还要努力,偶尔还会趁着齐公子睡觉的时候跑出去,找各种高人要吃的加加餐。   好吧,虽然每次回来都会被齐公子发现就是了,但齐公子很宠他,再也没有阻止他和那些高人见面。   “我想快点变成.人。”他好多次都这么对着齐公子道。   “好,那你要努力吃饭,不准挑食。”齐公子也笑着支持他,“如果喜欢那几位老前辈给你做的饭菜,可以偷偷去吃。”   “齐公子~都被你知道了,怎么算是偷偷去呀?”   “好~那我撤回?”   又一次让齐公子败下阵来,他很得意,然后更努力地吃饭,而在他的努力下,不到一年,玉佩就有种要隐隐发光的感觉。   他高兴地去跟齐公子说,齐公子深深看了玉佩两眼,笑着点头:“我们出去旅游吧?给我们彼此留下点好的回忆。”   “难道我变成.人后回忆就不好了吗?我们以后会更好的。”他有些不解。   “这不一样,你变成.人了,就是以人的身份和我有一份回忆,而现在是以小仙人的身份,这是不一样的。”齐公子耐心地给他解释。   他一想,感觉好像很对呢,笑着点点头,同意了出去旅游的想法。   但要去哪里旅游呢?   他问齐公子的意见,齐公子却说,要问他的意见,他想去哪里玩,他们就去哪里玩,等以后变成.人,他们还来玩一次,到时候留下照片。   “如果我现在也能拍照就好了。”他又发现了一个做鬼的坏处,真不高兴。   “以后就能拍了。”齐公子笑着安慰他。   “嗯嗯!”他很容易被哄好,高兴地飘到床上,拍拍被子,力气有点大,手还穿过了被子,“齐公子,我们来睡觉吧?明天再想去哪里玩。”   玉佩快充满能量了,他快可以变人了,变人前还可以和齐公子留下一次美好的回忆,方方面面都让他觉得期待,这一个晚上,他翻来覆去地没有睡着。   还好他是鬼不是人,即便齐公子抱着自己,他再怎么翻打扰不到齐公子休息。   这个时候,他又发现做鬼的好处了。   “不行,我不能这样,从现在开始,我要习惯做人,不能仗着自己是鬼就无视物理的存在。”他突然又打起精神,暗暗下定决心。   当鬼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量充足的时候,完全不需要休息,往日他总是会陪着齐公子睡觉,实际上等齐公子睡着之后,他就会开始自己的夜间happy时光。   这个晚上,他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要学会睡觉,在床上乖乖待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