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板被主角团疯狂偏爱   作者:南枝惊鹊i   简介:   简介:【万人迷+微修罗场+切片+微量沙雕元素+世界1原版在围脖】   陈晏礼是快穿局新来的一批任务者,不过他运气不太好,阴差阳错被一只看着呆呆傻傻的系统绑定了。小呆看起来傻傻的,对陈晏礼却体贴,给他抢了一堆厨王争霸的副本。   ——   副本1(1v4):头顶青青草原的背景板   【原版勉强he,改后是勾史!!别怪我没提醒!!】   副本2(1v3)(be,纯单箭头):没有人权的恶毒背景板仆人   副本3(1v4)(偏塔纳托斯/双死):白雪王子里“对镜”的背景板镜子   “不是银剑,那杀死男巫的真正方法是什么呢?”   副本4(1v5)(端水/he):龙傲天赘婿男主死的最惨的恶毒老婆   “我上辈子可能是只八爪鱼吧。”   “那能给我一只爪子吗?”   副本5(1v3)(端水/he):被骂人妖的贪财菜主播,小目标挣够一个亿。   “我要是答应了,遗产会留给我吗?”   副本6(1v1)(he):看起来清清冷冷待人温和有礼,背地里却喜欢装alpha的beta   分化较迟的竹马:“我想分化成o,做你的老婆。”   发现陈晏礼装a“撩拨”其他o后:还好分化成a了,我要做死他。   这是一个在副本里把原本温和有礼的老婆,逼得渐渐开朗毒舌的蓄谋已久的心机男的故事 第1章 体贴的系统小呆(修)   【排雷:切片,每个副本的切片数量不等,大约都是一见钟情,见色起意!   受表面是清冷挂的,实际内心是个吐槽狂,又怂又麻瓜,偶尔也会开窍。   前期攻对受超粗单箭头!后期会变成双箭头!   作者脑子永远比大纲快,当无脑爽看就ok了,坑是一直在挖的,土是一直填不上的   天天开心(○`ε′○)】   “妈,我面试通过了”,青年的声音和本人一样,像一汪冷泉,温润如玉,却又带着些清冷与疏离。   电话另一边的妇人声音听起来很是喜悦,“那太好了,你身体本来就弱些,这个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活儿却轻巧。”   陈晏礼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又叮嘱了几句,对面的妇人就挂了电话准备去搓麻将了。   陈晏礼,22岁,大学刚毕业就骗妈妈自己找了个轻松的工作,实际进了快穿局,打算一年内买房,从此不奋斗。   其实也不算欺骗,毕竟快穿局给的头衔确实是个轻松的工作。   入职第一天,陈晏礼和同批次的任务者由一个娃娃脸的女管理员带着去绑定系统。   李桐刚讲完绑定的操作,任务者们就迫不及待地上前隔着玻璃罩精心挑选自己的任务伙伴。   拼命展示自己的优势来吸引任务者们的系统可谓是卯足了劲头,只有一只呆呆傻傻的系统无人问津。   只是一道虚幻的投影,甚至连实体都没有。   鬼使神差地,陈晏礼迈着步子走向那个玻璃罩,那道投影傻乎乎地冲他笑,感觉下一秒就要流哈喇子了。   陈晏礼有些苍白的手覆上玻璃罩,就听见脑海里多了一道声音,“编号777成功绑定任务者陈晏礼”。   陈晏礼有些恍神,绑定不是要手环绑定吗?   他带着疑惑去找了管理员,“没有手环也能绑定吗?”   李桐眼睛都瞪圆了,“你绑定成功了?”   陈晏礼点了点头,李桐的表情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有实体的系统,任务者可以自己选择副本;像这种投影,只能由系统为任务者挑选副本,但相应的,收入比那些实体系统会高几倍甚至十几倍,不过失败率很高。”李桐面带同情看着眼前的陈晏礼。   “为什么失败率会高?任务和实体系统不同吗?”   李桐摇了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但这种系统本身就很少,我的权限也只能看到任务通过率,不过听人说工资很高。”   陈晏礼顿了顿,刚想再问点什么,就被打断了。   面前又出现了那道投影,是个小男孩的模样,还是一副蠢相。   “宿主,副本里有A,B,C好多级别的,我给你选了一堆H级别的,不用担心失败啦。”   “我的系统已经给我选好副本了,我现在就想工作了,睡眠舱是在顶楼吗?”陈晏礼没回答系统。   李桐正想回答说是,就看见从门外走来的女人,一袭妖娆的红裙凸显着傲人的曲线,她伸手撩了撩耳鬓几绺乱掉的卷发,对李桐道,“这个任务者我来对接,你去负责其他人吧。”   黎曼青上上下下审视了一遍陈晏礼,最后勾唇笑了,像盛放的野玫瑰般,“跟我走吧,小同志。”   陈晏礼虽然一头雾水,却也是乖顺地跟了上去。   黎曼青带他去了地下二层,一路上只听得见黎曼青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和两人的呼吸声,就当陈晏礼以为自己要被咔嚓掉时,黎曼青在连廊的尽头停下来了。   女人从包里拿出张门卡,对着识别锁轻轻一划,门就开了。   里面只有一张床,黎曼青伸手指了指那张床,示意陈晏礼躺上去。   “你的任务和别人的不太一样,任务时间要更长一些,一般人五个小时就能结束任务,你的至少要八个小时,甚至更长,几天都有,我们会派专人看管你的,不用担心。”黎曼青说完朝陈晏礼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陈晏礼轻轻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没问题的话,我就启动精神连接了。”   陈晏礼合上双眼,意识涣散间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听见了一句吐槽:“总算给这活爹送走了!”   陈晏礼再睁眼时,就和那道呆呆傻傻的投影来了个四目相对,吓得他连忙后退了两步,“你离我远些,太近了。”   777的投影是一个小男孩,听到这话稚嫩的脸上浮现了抹名为失落的神情。   陈晏礼只觉得神奇,不愧是大公司,连机器人也有表情。   “你怎么称呼?”   陈晏礼靠近了那道投影些,那投影上的人就露出一个笑容,道,“我是编号777,但是宿主你也可以给我起个代号。”   陈晏礼点了点头,下一秒777的笑就僵住了。   “小呆,我想看一下第一个副本的大致剧情和任务。”   只顿了一秒,777就又恢复了一贯的傻笑,调出副本面板给陈晏礼看,语气里还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我给宿主特意选了好多H级别的副本,肯定特别简单的,到时候宿主就等着收钱吧!”   闻言,陈晏礼心头莫名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点开副本《躬身入局》,悬着的心死得透透的。   标准的某棠文学。 第2章 小白莲学弟(1)(修)   第一个副本就是多人炒菜文学,陈晏礼甚至都没有伸手往下翻看剧情的勇气,太羞耻了:大胆露骨的文字无一不在昭示着这个H副本真的是H级别的。   “小呆,我现在能退出吗?”陈晏礼通红着脸,仔细看连耳朵尖都是粉的。   “不可以哦,只有任务判定成功或失败后任务者才能退出。”   青年颤着指尖开始翻看任务和剧情大概。   这个副本就像它的名字一样,陈晏礼在大量的play里发现了少量的剧情。   《躬身入局》原剧情里,主角受陈燕清是“陈晏礼”的大学学弟,陈燕清毕业后找不到房子就和“陈晏礼”成了合租室友。   “陈晏礼”的男朋友,也就是攻1覃熠见到陈燕清的第一眼就被他吸引了,以想和“陈晏礼”婚前同居的理由搬了进来。   “陈晏礼”比陈燕清大了两岁,就一直像个邻家大哥哥一样细致入微地照顾着刚进入社会的学弟。   陈燕清大学刚毕业,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这之前的剧情就很正常了,但之后的剧情就开始厨王争霸了。   “陈晏礼”戴着保暖的绿油油的帽子照顾着陈燕清,陈燕清和他男朋友却天雷勾地火:“陈晏礼”在厨房拿着锅铲翻翻炒炒,陈燕清和覃熠在客厅的沙发上如此如此;“陈晏礼”在公司埋头苦干,家中的陈燕清和覃熠在他的卧室这般这般。   覃熠家大业大,有自己的公司,想要把陈燕清安排进自己的公司,可惜陈燕清良心发现,对“陈晏礼”抱有愧疚之心,不愿意和覃熠继续下去了,就离开了A市,去了S市找了一份工作。   攻2章让是陈燕清新工作的上司,陈燕清一进公司就被他盯上了,从此上班就不是把字句了,而是被子句。   在章让给陈燕清分配的高强度工作下,陈燕清依旧还能抽出空来结识咖啡厅老板段随玉,真是太不容易了!   故事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没有结局,貌似是烂尾楼工程。   陈晏礼的任务就是打响爱情保卫战,让陈燕清从良。   “宿主准备好,十秒后你将进入副本世界。”小呆发出提醒,陈晏礼这才从巨大的冲击感中回神。   再睁眼时,陈晏礼正坐在安静地咖啡厅,对面坐着一个容貌清秀的男生,咬着嘴唇道:“学长真得愿意和我合租吗?”   陈晏礼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点了点头。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就该拒绝的!这不是引狼入室了!   陈燕清眨了眨眼睛,紧拽着衣角的手放了下来,朝陈晏礼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容道:“那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学长把地址发给我吧,我晚上就搬过去,谢谢学长。”   陈晏礼在通讯录里一众联系人里翻了个遍都没找到陈燕清的名字,甚至搜索也没搜出来。   青年依旧神色淡淡,自然地开口道:“我陪你去吧,晚上扰民,不好搬家。”   陈燕清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问道:“学长你不会是把我删了吧?”   陈晏礼掩唇战术性地咳了两声,嘴硬道:“可能是手机坏了,自己删了。”   陈燕清拿出手机发了个表情包,还有些惊讶,但明显表情是开心的:“没有删,学长可能是联系人太多了,忘记给我备注了。”   陈燕清说着就要去看陈晏礼的手机屏幕,陈晏礼此刻十分后悔自己没有贴防窥屏,手机屏保上明晃晃的“小白莲学弟”映入两人眼帘。   陈燕清抿着唇笑了,眼神望着陈晏礼,似乎想请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陈晏礼拿起桌上的手机放进口袋,先发制人:“你怎么偷看我手机,你这个人真讨厌。”   陈燕清:…… 第3章 初见不太聪明的覃熠(2)   陈燕清的东西不是很多,一个超大的行李箱就塞了七七八八,没必要找搬家公司,陈晏礼就打了辆出租车。   陈晏礼不是话多的人,陈燕清的性子也慢热,一路上只听见司机大叔热情地问来问去。   “小伙子有对象了吗?长这么帅,和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陈晏礼听见对象两个字就头疼,奈何司机大叔太热情,他硬着头皮回了几句。   陈燕清的表情从知道陈晏礼有对象那一瞬间就拉下来了。   ......   陈晏礼的对象覃熠是他的顶头上司,妥妥的关系户,但人也是有过硬的才能才上位的,不然不可能这么快被接纳。   再加上覃熠平时对谁都是一张笑脸,温和俊逸,和同事们的关系还算不错。   至于他们两个人怎么在一起的,酒局后“陈晏礼”向覃熠表白,覃熠同意了,他们现在刚在一起不到一个月。   ——   陈晏礼租的房子刚好是个两室一厅,侧卧的采光比主卧更好,就是小了些,正好陈燕清的东西不是很多。   陈晏礼从柜子里拿了两床被子和干净的床单,道,“你收拾一下东西吧,我先去做饭了。”   陈燕清点点头,去收拾东西去了。   陈晏礼则是去了厨房,做了两个家常菜,煮了小半锅清汤挂面,还卧了两个鸡蛋。   小餐桌上   两个人安静地嗦着面,一时无言。   吃完饭,陈燕清主动说要去洗碗,陈晏礼摆了摆手,“家里有洗碗机。”   陈燕清抿了抿唇,似乎是觉得自己帮不上忙,有些失落。   突然的门铃打破了陈燕清的无所适从感,他扬起脸,飞快地应了声,“我去开门。”   陈晏礼正奇怪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找他,就听见似乎是门外那人说,“你是谁?”,带着激烈的感情色彩。   陈晏礼放下手上的盘子就过去了,门外的人用一种抓奸的眼神看着他和陈燕清,眼神里充斥着愤怒。   “陈晏礼,你不接我的电话就是在和这个人暧昧吗?”覃熠说着说着就委屈地抹起了眼泪,活像被小三欺负的正宫。   “这是小我两级的学弟,毕业后找不到房子,来和我合租。”陈晏礼无语地解释,这人看着这么傻,真的有能力给他戴绿帽子吗?   覃熠还没挤出来的眼泪立马收了回去,换上一副审视的表情打量着陈燕清。   陈燕清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覃熠看到后脑中的警报就响了:这个小白莲是在挑衅我吗?   “你别误会了,别因为我让你们不愉快......”   覃熠听到这话瞪了一眼陈燕清,转而可怜巴巴对陈晏礼道,“阿礼,我这么晚着急忙慌地跑来,你不请我进去喝杯水嘛?”   陈晏礼身体微侧,让开一条路,覃熠就进来了,一看鞋柜立马不淡定了,“阿礼,我们都在一起了,你居然都不给我准备双拖鞋,和你在一起的第二天我可是就准备好了,可惜你不去我家。”   陈晏礼冬天的拖鞋在陈燕清的脚上,平时家里也没人来,所以根本没多余的拖鞋。   眼下听覃熠这么一说,陈晏礼莫名有些心虚和愧疚,“明天下班后我就去买,你先不用换鞋了,我去给你倒水。”   陈燕清真不愧是个体贴的小白莲,先一步端来一杯温水递给刚进门的覃熠。   陈晏礼眉头突突的跳,不会看对眼了吧,不能吧。   “你喝完就快点走吧,我们要休息了。”陈晏礼开始下逐客令。   覃熠简直要被气笑了,他伸手掐了把陈晏礼的脸,没收住力气,就见眼前人桃花眼中泛起雾气,脸上留下两个清晰的红色指印。   “你掐我干什么!”陈晏礼揉了揉覃熠掐过的地方,疼死了。   覃熠掐完自己就愣住了,陈晏礼的脸这么软吗?看着没二两肉,捏起来软乎乎的,一不小心就多用了些力气。   “你真是无情,这么晚了,我就不能留下来住一晚吗?明天还可以顺带送你去上班,而且我看别的情侣都会同居的。”覃熠撇了撇嘴。   陈晏礼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炸开了锅,覃兽哪,刚进门就说要同居。   “家里没空房间了。”陈晏礼理直气壮地回绝。   覃熠喝了口水,淡淡道,“我们是情侣啊,睡一个房间怎么了。”   陈晏礼想起原剧情里的煎炒烹炸煮,面皮染上薄红,想着这覃兽真不要脸。   旁边的陈燕清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我睡沙发也可以的......”   哎呦我去,这小可怜。   陈晏礼面色凝重地回驳了比他矮了好几公分的陈燕清,这小白莲怎么想的,难道也看上覃熠了?   有他在,覃熠别想过夜。   “我们还没结婚,这样不好,你还是回去吧。”   “结婚,你都想和我结婚了吗,你好爱我哦,阿礼。好吧,那我今天就先回去咯,不过你得亲我一下。”覃熠指了指自己的嘴,仿若怀春的二八少女般望着陈晏礼。   陈晏礼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甚至被油得有些犯恶心,最后上前几步扣着覃熠的后脑勺用唇碰了碰覃熠的左脸,一触即离,覃熠甚至来不及感受。   “好纯情哦,少儿不宜,我先走了。”覃熠走前还抱了陈晏礼个满怀,环住那纤细的腰肢,冲着陈燕清那张阴沉的脸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送走覃熠后,陈晏礼才想起陈燕清还在他身后,他轻咳了两声,道,“洗个澡就早些睡吧。”   陈燕清露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一转身那笑容就消失殆尽,继而被可怕的嫉妒取代。   真是碍眼。 第4章 没有毒,放心吃!(3)   没有边界感的偷看别人手机的陈燕清已经搬进陈晏礼家里了,从今往后,他们将一起度过更没有边界感的合租生活。   翌日清晨,陈晏礼被厨房的动静吵醒了,眼还没睁开个完全就踢踏着拖鞋出去了。   正在厨房忙活的人听到开门的声响,回头用澄澈的眸子带着笑意看着刚起床的陈晏礼:“把你吵醒了?”   陈晏礼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走上前来,并不在意被吵醒:“做的什么?”   “小米南瓜粥,清炒四季豆,又煎了一盘豆腐和两个鸡蛋”,陈燕清说话时不疾不徐,嗓音带着清亮,听起来倒是舒心。   陈晏礼刚想说让他不用做这些,就看见进了副本后一直没出现的小呆在那碟炸的金黄的油豆腐前绕了一圈,呆头呆脑的,最后下了结论,“没有毒,宿主放心吃。”   陈晏礼:......   被系统无厘头的发言打断,陈晏礼清醒了不少,想着自己在公司加班加点当社畜,回来还要做饭,他的良心硬硬的。   “小区对面有超市,东西很全”,陈晏礼扯了扯睡的有些皱的睡衣,又道,“我先去洗漱了。”   陈燕清的手艺确实不错,陈晏礼喝了满满一碗的小米粥,觉得胃里暖洋洋的。   “我去上班了,有什么不习惯的给我发消息。”陈晏礼边换鞋边叮嘱。   身后的陈燕清依旧是低眉顺眼的,“我知道了,学长再见。”   早点回来。他在心中默道。   门被关上,陈晏礼下了楼。   “阿礼”,熟悉的男声响起,陈晏礼脚步微微顿了一瞬,又恢复如常,继续面不改色地往前走:我没耳朵,我听不见。   覃熠见人没理他,快步上前一把揽住那人的肩膀,脸凑向青年耳畔,“阿礼,怎么不理我?”   陈晏礼装作刚看见他的样子,抿着唇瓣笑了一下,道,“我听错了,以为叫别人的,你怎么来了?”   “送你去上班啊!”覃熠紧紧揽着陈晏礼往自己的车那边走,“你楼上刚好有人出租,我就直接买下来了,开心吗?”   陈晏礼从唇角硬生生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笑一下算了......   还买房,钱多烧得慌吗?近水楼台先得月吗?最讨厌你们这种有钱人了!   “开!心!。。。”陈晏礼伸出右手推开了覃熠快贴上自己脸颊的嘴,这种副本里的主角都这么没有边界感的吗?   “你吃饭了吗?”覃熠被推开也不生气,仍是亲昵地凑了过去,只是稍稍收敛了些。   “吃过了。”   “我还想着和你一块吃早餐呢,说起来我们还是情侣,都没有怎么正经约过会呢”,覃熠小嘴嘟嘟着,一刻也闲不下来,“下班后要不要去看个电影,再来个烛光晚餐?”   陈晏礼都懵了,他在心里问小呆,“这攻1没事吧,约我干什么?想放松我的警惕然后拿下陈燕清吗?”   傻里傻气的小呆也说不上原因,然后给陈晏礼狂吹彩虹屁,“宿主太聪明了,这都被你看穿了!”   “我没空。”陈晏礼系上安全带,冷漠得连个理由都懒得敷衍。   “那这周末怎么样,别告诉我你又有事!”覃熠发动汽车,驶出小区。   “没空。”陈晏礼说完就闭上双眼,装睡。   覃熠余光扫了眼装睡的某人,哑然失笑,行,你这会躲,待会到了公司看你怎么躲。   本来只想装睡的,没想到真睡着了,公司也不是很远,十几分钟就到了。   陈晏礼是被覃熠的动作吵醒的,一睁眼就和那双漆黑的眸子对了上去。   他有些慌张,“你做什么!”   “给你解安全带啊。”   咔哒一声,安全带解开了,像是在为覃熠自证一般。   “谢谢。”陈晏礼无情地推开覃熠,拉开车门下去了。   覃熠像个二傻子一样在车里看着青年的背影傻笑:真纯情啊,耳朵都红了,要是来真的,不得爽死。   最终,陈晏礼还是在覃熠的不断骚扰下答应了他的约会请求。 第5章 什么流浪狗吃这么好,我吃!(4)   晚上,死乞白赖的覃熠还是跟在陈晏礼后面进了门,手里还拎着陈晏礼在超市十块钱三双大甩卖买的凉拖。   “学长,你回来了,我已经做好饭了......”陈燕清的声音在看见覃熠后冷了几分,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   陈晏礼拿了副碗筷给覃熠,十分冷淡,像打发要饭的一样:“吃完了快点走。”   陈燕清坐在两人的对面垂着脑袋,扒拉着碗里的汤饭。   陈晏礼夹了几筷头菜放到他面前的碗里,“吃菜。”   “做人不能厚此薄彼啊,给学弟夹菜了,也得给我夹菜吧!”覃熠笑嘻嘻地把碗伸到陈晏礼跟前。   陈晏礼特意夹了块覃熠没动过的胡萝卜放进他碗里,“吃吧,多吃点儿。”   覃熠挑挑拣拣地,最后还是放进嘴里了,然后嚼都没嚼就吞下去了,“嗯,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陈晏礼把那一碟子胡萝卜全放在覃熠面前。   吃完饭后,覃熠感觉整个人都是胡萝卜味儿的了,本还想死皮赖脸再留一会的他却被陈晏礼直接赶出去了。   “学长,你和覃先生是怎么认识的?”陈燕清笑意盈盈地问道,脸上是羡慕的神色。   不妙的表情。   陈晏礼心中警铃大响,道:“就上下级,但我们感情很好的。”   陈燕清笑而不语,盯着陈晏礼,似乎是不相信他的话。   “我先睡了,明天还要工作,周末还有约会。”陈晏礼说完就从沙发上起身回了卧室。   电视机里还播放着综艺节目,主持人热情地和观众互动着。   陈燕清握紧了拳头,似乎又想起来了小白莲这个备注,神色暗了暗,带着不甘和嫉妒。   ——   转眼就到了周末,陈燕清说是去面试了,很早就出门了。   大清早的,陈晏礼窝在暖烘烘的被子里睡得正香,就被一阵敲门声给闹醒了,连邻居也不堪其扰:“天杀滴,哪个瓜娃子哟,老子要报警抓他!”   陈晏礼踢踏着拖鞋就跑了出来,中间还被柜角磕了一下,瞬间疼醒了,看到门外冲他咧着嘴大笑的覃熠,陈晏礼真想甩他两个大比斗子。   “这么早你来干嘛?难不成找我加班?”陈晏礼说着就要关门,覃熠连忙伸手抵住门侧身溜了进来,顺手帮陈晏礼把门带上了。   “我们今天要约会哪!你不会忘了吧!我可是一晚上没睡,做好了一份十分完美的约会攻略,当当当!”覃熠举起手机给陈晏礼看他的备忘录。   陈晏礼粗略扫了一眼就要昏过去,这么多!   周末就应该在家睡懒觉,出去玩人挤人的,想想就要昏过去了。   “这上面的项目只能留五个,午饭和晚饭算两个,你再额外选三个,我再去睡会儿。”陈晏礼打了个哈欠,急着出来开门睡衣松松垮垮的也没来得及整理,就只见覃熠的目光放在他的胸口一刻也没离开过。   陈晏礼拢了拢睡衣领口,遮住外泄的一小片光景,却听见覃熠道,“你锁骨中间那颗小痣真性感。”   语罢,覃熠还舔了舔上唇,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坏主意。   陈晏礼就当他神经,没搭理他,反而问道,“我刚说的话你听见了吧?”   覃熠:“嗯嗯,听见了,你再去睡会吧,我一会儿把早餐给你买来。”   陈晏礼点了点头,又看见覃熠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有什么事吗?”   覃熠挠了挠后脑勺,试探性地说,“我没你们家的钥匙,以后来找你还得敲门多麻烦,你看,有没有多余的备用钥匙?”   “没有。”陈晏礼说完头也不回地回了屋。   留在原地和清单对眼的覃熠欲哭无泪,好绝情,真攒劲儿!   被覃熠吵醒的陈晏礼早没了睡意,但是强大的起床气作怪,他也不想轻易放过覃熠。   “这个好难吃,给你吃”,本着不浪费粮食的美德,陈晏礼下意识把咬了一口的包子递给覃熠,见他愣了一下,又反应过来自己不太礼貌,道,“算了,一会儿留着喂小区的流浪狗好了。”   覃熠一把夺过包子塞进嘴里,话都说不清楚了,“什么流浪狗吃这么好,我吃!”   陈晏礼:......   流浪狗:......   全部咽下去后,覃熠反问道,“还有不想吃的吗?”下次我多买点。   陈晏礼摇了摇头,覃熠有些可惜地炫了一个灌汤包。   吃完饭,覃熠就载着陈晏礼去第一个约会地点了。 第6章 1+1<2(5)   车子在一家陶艺馆门前停下,陈晏礼有些意外,毕竟覃熠看着大咧咧的,竟然会选择这么一个文艺的约会地点实在让人惊奇。   “你想做个什么,娃娃?杯子?还是什么别的?”覃熠已经准备对陶艺师傅揉好的泥下手了。   “都可以。”   “哎呀,你说嘛,我想听你的。”覃熠拉着陈晏礼的手晃啊晃,晃得陈晏礼脑袋疼。   最后,陈晏礼给了个结果,“杯子,我们做杯子。”悼念他的一整个杯具人生。   得到了答案的覃熠撸起袖子就开始干了,但显然他没什么天赋,最后还是在陶艺师傅的帮助下勉勉强强初具杯形,陈晏礼就在一旁看着他玩。   像带亲戚家的熊孩子一样。   一步步做好后,就到了上釉环节,覃熠把主动权交到了陈晏礼手中。   陈晏礼是有点小天赋的,但不多。最后也只是加了几朵简单的郁金香在杯面上。   做完这一切后,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覃熠直接留了自己家的地址就带陈晏礼去吃饭了。   三点多的时候覃熠带陈晏礼去看了新上映的一部感人的爱情片,陈晏礼听了直摇头,他的评价是:剧情像史,不如回家睡觉。   周末电影院里成双成对的小情侣格外多,好巧不巧陈晏礼前面就有一对。   电影尾声的时候,许多小情侣流着泪互诉爱意,然后就嘴上了。   覃熠噘着嘴巴就要来嚯嚯陈晏礼,趁着人不注意捧着对方的脸就嘴上了。   末了,还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好软。   陈晏礼大脑一瞬间就宕机了,刚刚好像有什么脏东西咬了他一口......   反应过来后,陈晏礼本想问小呆这攻1是不是神经,但想了想,小呆比他还蠢,算了吧,他们两个就是典型的1+1<2。   最后,陈晏礼归结于覃熠吃不到陈燕清发疯居然连自己也不放过,真是饿了!   左右想了想,反正这也不是自己真正的身体,嘴一个也不疼,算了,甚至陈晏礼想了想不如自己多多勾引一下覃熠曲线救国,但想了想原剧情遍地炒菜,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不想死在床上,更不想死在沙发,死在厨房,死在浴室。   就是这么朴实且愚蠢的想法成就了一个又一个癫攻!   “接下来去哪,我还不饿。”陈晏礼淡定地抿了抿唇,问道。   覃熠斟酌了一下后,自然地悄摸摸地牵上陈晏礼的手,边走边道,“天快黑了,我们去逛夜市!”   陈晏礼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开口了,“你手心会出汗吗?”   覃熠没听清,“什么?”   陈晏礼又重复了一遍,直接给覃熠干沉默了,他认真地想了想,道:“不常出。”   陈晏礼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任他牵着了。   太阳渐渐西沉,将天空染成了一片橙红色,苦逼的上班族终于得以喘息,夜市的客流量大了起来。   走着走着,覃熠就发现拽不动身边的人了,转头一看:青年盯着一条红尾小金鱼看得出神。   “喜欢吗?我买给你。”覃熠可算是找到了发挥的地方。   陈晏礼摇了摇头,“太忙,没时间养。”   “我替你养。我就住你楼上,什么时候想来看都可以啊,我搬下去和你住也行。”覃熠边说边拿起捞鱼网,手法又稳又准,将那条红尾金鱼放进摊主早已准备好的小鱼缸中。   红尾小金鱼莫名进入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还有些害怕,确认没有危险后便快乐地在几株水草间穿梭,宛如一团跳跃的火焰。   覃熠还买了鱼食,结了账后抱着鱼缸笑得像个单细胞动物,陈晏礼仿佛从他脸上看见了小呆流哈喇子的模样。   因为抱个鱼缸的缘故,两人也没有多逛,买了点小吃就准备回家了。 第7章 这是一种很新的感谢(6)   “你养过金鱼吗?”   “大学的时候养过一条,后来喂太多鱼食撑死了。”陈晏礼现在想起来都愧疚,某天早上他发现小红躺板板的时候,才知道早上他起床的时候撒一把鱼食后,好心的室友以为小红没吃饭担心它饿死给它又加了餐。   覃熠没绷住笑,陈晏礼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幽幽道,“好笑吗?”   覃熠脸上的不减反增,“我是觉得你的反应好笑,小金鱼死了我可是很伤心的。”   “我怎么了?”陈晏礼不解。   “对,就是这个反应。”覃熠的笑点真是奇奇怪怪,陈晏礼表示理解,癫攻总是有些与众不同的。   那条红尾小金鱼还是留在陈晏礼家里了,陈晏礼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金,好吧,他确实是个取名废。   陈燕清似乎是面试不太顺利,陈晏礼回家的时候他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喝着闷酒。   陈晏礼讨厌酒的味道。   “面试不顺利吗?”陈晏礼问道。   陈燕清摇了摇头道:“我被录取了。”   陈晏礼:那你在这忧郁个什么……   “学长你今天约会玩得开心吗?”   陈晏礼抱着鱼缸,眼中的笑意要溢出来了,答案显而易见。   “开心,和喜欢的人约会当然开心了。”陈晏礼肉麻道,没恶心到陈燕清自己倒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陈燕清没说话,又喝了一口酒。   “你不是录取成功了?明天第一天上班就打算喝得烂醉吗?”陈晏礼把鱼缸放在茶几上,夺过陈燕清手里的酒瓶。   “呜呜呜……”陈燕清突然哭了出来,像个八爪鱼一样缠住身旁的陈晏礼。   陈晏礼托住他的腿,稳了稳身形,还有些恍惚。   不是,这玩意儿是怎么爬到他身上来的?   “怎么了?和我说说。”   陈燕清勒紧了陈晏礼的脖子,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想出去看海,都没有人陪我,学长有男朋友陪,只有我是一个人,我好孤单……”   陈晏礼安静地听完,道:“我陪你去,你下去行吗,太沉了。”   “学长陪我去看海,覃先生知道了不会生气吧,他好可怕啊,他第一次见面就瞪我……”   陈晏礼被他抱得快喘不上气了:“不会的,我们不带他,你先下去,有话好好说。”   陈燕清松了手上的力气,跳了下去,睁着晶石般剔透的眸子,小狗一样用湿漉漉地看着陈晏礼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五一,到时候休假,你去找攻略吧。”陈晏礼抽了几张纸给陈燕清擦着脸上的眼泪,也不知道刚刚蹭着多少在他衣服上。   陈燕清突然握住陈晏礼的手,陈晏礼顿了顿,不解地看着他。   “学长你真好。”陈燕清亲了一下陈晏礼的嘴角。   陈晏礼整个人都石化了。   感谢要亲吻吗?这是什么情况!   陈燕清亲完拍拍屁股就走人了,陈晏礼和小呆瞪着眼睛分析了一个晚上。   最后得出结论:这是一种很新的感谢,他们要与时俱进,引领新的感谢风向。 第8章 我叫章让,你让让我吧(7)   难得的周末,没有覃熠的打扰,陈晏礼吃完早饭后就窝在阳台的藤椅上看书,阳光正好,微风不燥,难得心情不错。   你以为他看得是什么高雅书籍吗?   No!   和表面看起来不一样,陈晏礼的精神世界深受玛丽苏汤姆苏小说荼毒,已经练就了十分高深的吐槽能力,这也是他为什么在感情方面钝感力超群的主要原因,超出陈晏礼理解范畴的统统被他归纳为发癫。   正看着小说,微信弹出一条信息,是“癫攻”的:收拾一下行李,下午四点的飞机,去S市出差,S市有海,事情处理完了,我们一起去看海。   后面还附上一个红色的爱心。   陈晏礼回了一个OK的手势,假装弹了无良老板一个脑瓜崩。   陈晏礼收拾好了行李,拉着行李箱准备出门。   听到行李箱轮子的声音的陈燕清从次卧探出颗小脑袋,带着探究,幽幽道:“学长要去哪里?”   “出差,对了,帮我喂一下小金,拜托了。”   陈燕清点了点头,又投起一道带着幽怨的眼神,仿佛老公要出轨一样,开口道:“是和覃先生吗?”   “是,怎么了?”陈晏礼觉得他有点奇怪。   “那早点回来,我怕我不小心把小金养死了……”陈燕清唇角绽放一个柔柔弱弱的笑,说出的话让陈晏礼心头一颤。   “你别开玩笑了,我晚上会给你打视频电话检查小金的。”陈晏礼不放心道。   陈燕清突然就开心了许多,道:“那学长可一定要记得,我第一次养鱼呢。”   四点的飞机,覃熠十点就让陈晏礼出门了。   现在离飞机起飞还有三个小时,陈晏礼坐在候机处无聊地生无可恋,反观覃熠这个神经病洋溢着幸福的缺德笑容,小鸟依人地靠在陈晏礼瘦弱的肩膀上。   意外的和谐?   这场博弈终究还是陈晏礼先认输了,被枕了将近一个小时了,他有点担心被枕成高低肩了,覃熠的脑子里是石头吗,这么重。(纸片人没有头皮屑,屑屑!)   陈晏礼:“你头好重。”   覃熠一脸紧张地抬起头,“是不是肩膀疼,我给你按按。”   陈晏礼点头,“有点酸。”   “对不起,我没注意时间。”覃熠认错态度极佳,边说边上手给陈晏礼捏肩。   “你是要把我的肩膀捏碎吗?”陈晏礼幽幽道。   覃熠又收了些力气,询问,“这个力度可以吗?”   陈晏礼舒服得哼哼两声,表示认可,正准备提出表扬,就听见覃熠说,“你肩膀好小哦,我一只手就能握住。”   陈晏礼:......是是是,你手大,小时候家里穷买不起老黄牛和耙子,你爸妈上午把你放地里,下午一看人丢了,二里地犁完了。   A市和S市离得很近,半个小时飞机就落地了,对方公司早就派了对接的人在机场候着,两人下了飞机就去了客户旗下的海滨酒店了。   “两位好好休息,明天上午十点我来接两位去吃饭,我们小章总习惯在餐桌上谈生意了。”黑西装的中年男人安排好了一切就离开了。   陈晏礼:“我再去开一间房。”   覃熠疑惑,“再开一间?”   “我睡姿很好的,放心吧,而且绝对不会打呼噜和磨牙!”覃熠担心青年不相信,还举起双手保证。   陈晏礼摇摇头,“我不习惯两个人睡。”   覃熠:“那正好习惯习惯啊,我们是情侣啊,一起睡很正常啊。”   陈晏礼:我竟无法反驳。   覃熠乘胜追击:“这床足够大,我们睡两个被窝总行了吧。”   覃熠扬起一个无害的笑容:我都这样让步了,再拒绝就过分了。   陈晏礼看了眼超宽大床,认命地妥协了,弯腰开始收拾行李。   在陈晏礼看不到的地方,覃熠兴奋地搓起了大手手,这年头还真有人相信一张床睡两个被窝,这不就相当于《我就蹭蹭不进去》。   青年蹲在地上,丝毫不觉身后人侵略性十足的眼神,只是专注地整理着衣物。 第9章 我要(伸手)(8)   海滨酒店,从落地窗处就可以将海景尽收眼底。   傍晚的海边,夕阳宛如金色的宝石般镶嵌在天际,将天空染成了一片绚丽的红。海面波光粼粼,仿若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海浪轻拍着沙滩,三三两两的人群赤着脚悠闲漫步,在松软的沙滩上留下一串脚印,又被海浪拍散抚平。   “要下去玩吗?”覃熠走上前,自然地揽上青年的肩膀。   陈晏礼似乎已经习惯了覃熠的靠近和时不时的肢体接触,或许连他自己也没发觉。   陈晏礼扭头:“饿。”   “那我们先去吃饭,走吧。”覃熠揽着青年出了门。   “你之前来过S市吗?”陈晏礼单手托腮,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面,看着自告奋勇给他剥螃蟹的覃熠。   “来过几次。”   陈晏礼刚要问点什么,就被来搭讪的老外打断了。   “你好,你很漂亮。”棕发碧眼的外国青年中文说得不是很流利,但也能听懂。   陈晏礼扯出一个礼貌的淡笑,语气带着疏离,“谢谢。”   棕发青年的眼睛更亮了,脸上的笑意简直要溢出来了,下一秒就来了个晴天霹雳。   覃熠将剥好的蟹肉放在陈晏礼面前干净的瓷盘中,对老外道,“He is mine.”   外国青年遗憾地摇了摇头,仍是不死心地想要挖墙脚,塞给陈晏礼一张便签,在覃熠杀人的目光中留下了一句“Call me.”   覃熠拍桌子站起来,气得说不出话,想追上去理论几句,陈晏礼没什么情绪,扯了扯覃熠的衣摆让他坐下。   覃熠不甘地坐下,盯着陈晏礼的上衣口袋。   陈晏礼摸出那张纸条递给覃熠。   覃熠嘴巴翘老高,却还要强压下去,摆出不高兴的表情。   下一秒,他就真不高兴了。   陈晏礼:“喜欢就去追吧,还没走远。”   覃熠撅着小嘴幽怨地看着青年,不满道,“又开我的玩笑,我是那种人吗?”   陈晏礼:不好说。   “是。”陈晏礼发现逗覃熠还挺好玩的,像呆头呆脑的那一款小学生,问他更喜欢爸爸还是妈妈能急哭那种。   “我......”覃熠正想说点什么自证,就被塞了一嘴新鲜的蟹肉。   青年微眯着漂亮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扬,犹如春日桃花般娇妍,嘴角轻轻上扬,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   只一眼,覃熠想说的话都咽回肚子里去了。   隔着一次性手套,覃熠似乎也能感受到那人柔软的指腹,轻轻擦过他的下唇。   “你多吃点,剥壳辛苦了。”陈晏礼又喂了覃熠几口蟹肉,就停了。   覃熠:“你不是饿了吗,快吃,我再给你剥几只。”   陈晏礼确实饿了,没再投喂覃熠。   “换身衣服我们去捡海螺吧。”陈晏礼戳了戳覃熠。   覃熠没意见,“好啊!”   海边的风带着大海特有的湿咸气息,陈晏礼赤着脚,不时弯腰捡几个贝壳和海螺,可惜没有一个特别好看的,顺手就被丢回去了。   覃熠跟在青年后面,将青年丢掉的贝壳捡起来,放在买的小篮子里,像个有收集癖的尾随变态一样。   陈晏礼发现后许是也觉得他变态,踢了他一脚,故意将脚底板上的湿沙蹭在他小腿上,“我都丢掉了,你捡它做什么。”   覃熠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着说,“我觉得还挺好看的,打算让人给我穿成项链。”   陈晏礼都想说一句:再偷司马......   “那边好像有专门卖海螺的,我们去看看。”陈晏礼拽着覃熠的外衫衣摆走过去。   覃熠略微遗憾地看了眼拽着自己的那只手,修长而优雅,手指纤细却不失力度,线条流畅,骨节分明,却不过分突出,每个指尖都精致的仿佛艺术品。就是可惜没拉着自己的手。   覃熠/覃兽:摸起来一定很爽。   能被摆在前面卖的海螺果然外形出众,陈晏礼一眼就看中了一只海螺,这只海螺的颜色十分协调,从浅黄色到深棕色,再到奶油色,整体呈现螺旋状,每一层都精确地叠加在下一层上,贝壳的开口处较为宽敞,边缘光滑。   覃熠立马就要付钱,陈晏礼拦住他的动作,解释道,“我要送人的,我付钱。”   覃熠出奇地没坚持付钱,让青年付了款,陈晏礼拿着海螺,覃熠期待地等着他的进一步动作。   陈晏礼收好海螺,对覃熠道,“我们回去吧。”   覃熠:???不是送给我的???   “给你那个学弟带的礼物?”覃熠想不出来别的可能了。   陈晏礼也没想着要瞒他,坦然点了点头。   覃熠突然夺过陈晏礼手里的海螺,不讲理道:“我喜欢这个,送给我!”   陈晏礼:......又发神经?   陈晏礼没得办法,又挑了一个。   覃熠还不满意,非要自己付送给陈燕清的礼物那份钱。   陈晏礼同意了 无奈地看着覃熠道:“你满意了吧?”   覃熠点了点头,拿着海螺凑近陈晏礼的黄金左脸。   “离我远点。”陈晏礼推开凑到他面前的脸,每次都这样,全是口水。   “亲亲,亲亲。”覃熠被推开也不生气,反而又凑上去。 第10章 开了一点点窍(9)   陈晏礼看着仅有的一个浴室,道:“谁先洗?”   覃熠恬不知耻地发出共浴邀请:“要不一起?我还会搓背呢。”   “算了吧。”陈晏礼把他推进去,“你先。”   陈晏礼:辣眼睛,一眼都不想看见。   现在是三月下旬,S市算不上热,覃熠却恨不得脱干净,露肤度高达70%,只围了条松松垮垮的浴巾就出来了,像是在勾引某人给他扯掉这层“遮羞布”。   可惜陈晏礼是块石头,瞥了覃熠一眼就自顾自拿着换洗衣服进去了。   再出来的时候,尽最大努力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和在床上凹姿势的某人形成强烈对比。   只是睡衣的领口有些大,尽管陈晏礼已经把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了,还是露出小片锁骨,半露不露,该说不说,更诱人了。   覃熠:(拍拍)   陈晏礼也没扭捏,泰然自若地钻进另一床被子里,覃熠顺手就关了床头灯。   陈晏礼是被热醒的,迷迷糊糊中,他想下床倒点水喝,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覃熠跟条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   陈晏礼:???什么脏东西?   陈晏礼一点也没惯着某人,屏住呼吸,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肘部,奋力一击,睡得死猪一样的覃熠疼醒了,伸手摸索着床头灯的开关。   陈晏礼下床去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覃熠的身体跟个大火球一样,死死地裹着他,他很疑惑,那玩意怎么蛄蛹到他被窝里的。   覃熠裹着陈晏礼的被子,缩在床头睁着无辜的双眼望着青年。   陈晏礼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青年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睛从另一边爬上床,躺进另一床被子里,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悦,警告道,“你再去洗个澡吧,动静小一点。”   覃熠看着裹得跟蚕蛹一样的青年,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敢提出想法,蹑手蹑脚地去卫生间了。   浴室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陈晏礼睁开双眼,哪里还有半分睡意,“小呆。”   “宿主,我来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小呆一来,陈晏礼脑瓜子嗡嗡的。   陈晏礼没拐弯抹角,直接问道,“我能看人物的好感度吗?”   小呆调出界面,只有人物的基本信息,下面的好感度一栏的状态是灰色的。   “对不起,小呆好像还没有这个权限。”   陈晏礼:“小呆你觉得按现在剧情线的发展,覃熠有可能喜欢上我吗?”   小呆扬起憨厚的笑容,“宿主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肯定有可能!”   陈晏礼闭上双眼,小呆果然智商不高,“没事儿多去进修一下,我睡了。”   “宿主好梦。”小呆说完就下线了。   浴室的水声伴着断断续续的声音,陈晏礼的思路却越发清晰。   青年心中有了猜想,看了眼任务进度,22%,也许把几个癫攻攻略了就是最直接的方法。   但下一秒他直接放弃了这个想法,覃熠可能是个意外,而且攻略三个人,他怕自己最后会死得很惨。   脑中的思绪像一团乱麻般紧紧缠绕,剪不断,理还乱。   浴室的水声突然停了,覃熠裹着睡袍出来了,陈晏礼立马装睡。   覃熠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头,盯着床上的人看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关了床头灯。   正当陈晏礼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就感觉整个人被一团带着冷意的水汽包围了,额头处传来一阵湿冷的软意,紧接着是脸颊,鼻尖。   唇被按压着,轻轻碾了碾,陈晏礼似乎听到一声叹息,接着身边的床下陷了些。莫名地,陈晏礼脸上一阵燥意。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很默契地都没有提昨晚的事。   覃熠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但陈晏礼直觉对方欲言又止,气氛中始终带着一丝尴尬。   “两位请上车吧,小章总已经订好包间了。”好在工作解救了这种尴尬状态。   小章总订的是一家日料店,覃熠和陈晏礼被秘书领着进了包间。 第11章 你长得就偏老(10)   包间里只有一个容貌昳丽的男人,只是眉眼间的傲气有些太过明显,一副“操天操地”的拽样。   秘书来之前就提醒过他们了 小章总刚到公司,脾气不好,希望两人多多担待。   几人坐下后干瞪眼,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带着些傲意的男人开了口,神情倨傲,“你们两个谁是覃熠?”   覃熠本来就对这个没什么礼貌的小屁孩没好感,但看在是生意伙伴的份上,还是扯出了一个自然的职场假笑,“我是。”   “你长得就偏老,果然是覃熠,你旁边那个是你秘书吗?长得倒是不错,不过比起本少爷还是差了点意思。”   章让说这话的时候昂着头,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眼神却不经意地瞥向安静的青年,见人垂着头,一个眼神也没给他,攥紧了手,哼,本少爷长这么好看,你凭什么不看我!   覃熠侧了侧身子,挡住陈晏礼大半的身子,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是。”   被发现偷看的章让哼了一声,挪了挪屁股,你不让我看我偏看。   章让一挪,覃熠就跟着他的视线挡。   陈晏礼实在受不了两个小学鸡了,幽幽道,“要不你坐我怀里?”   覃熠也没反驳,眨了眨眼,道,“今晚睡你怀里可以吗?”   陈晏礼:就怕你突然翻面……   “你们什么关系啊,他不是你秘书吗,老头怎么这么抠门,就给你们订了一间房!”章让就差掀桌子了,腮帮子气鼓鼓的,像陈晏礼养的小金鱼。   陈晏礼:“我们是情侣。”   正准备开口被抢先一步的覃熠:就这个公开爽!   章让撇了撇嘴,一脸嫌弃状,“长这么难看,你怎么看上的!”   覃难看熠这时候格局就出来了,怼都懒得怼,我~们~是~情~侣~,足够了。   章总担心章让嘴没个把门的把生意伙伴轰跑了,就打算进来看看,谁知道一进包间就听见自家小兔崽子对着生意伙伴开炮了,看着情况,得好一会了。   “章总上座。”覃熠嘴边挂着得体的微笑,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般,毕竟是两家的生意,怎么可能因为小屁孩一句话不要了,得不偿失。   章总乐呵呵地坐到了主位,点完菜,几人趁着菜还没上闲聊。   章总没什么架子,长得也慈眉善目的,章让一看就是长相随妈。   “覃总这回没带李秘书?”章总看着关系明显不一般的两人,故意问道。   “李秘书谈了个对象,我总不能让人家放弃约会大周末跟着我这个硬邦邦的男人出来吧。”覃熠笑道。   章总也被逗笑了,看向一旁的陈晏礼,“那这位是?”   覃熠牵着青年的手大方地介绍,“陈晏礼,我对象。”   “切~”   章让不满地对着老爹抱怨,“你怎么不介绍一下你亲儿子,我拿不出手吗?”   章总倒是惊讶了几分,“往日带着你见生意伙伴,你连名字都不愿意说,现在又闹什么幺蛾子。”   章让别过脸,嘴硬道,“不愿意介绍算了。”   “让两位见笑了,这是我儿子,章让,给他取个名字让,本意是谦让有礼,这下子一看是所有人都让让我吧的意思,早知道也给他取个礼字了,跟小陈一样。”章总调侃道。   章让:“你现在给我改名也不迟。”末了,小声嘟囔了句,“我谦让也没有礼,被人抢走了ヽ(‘⌒′メ)ノ”   章总:“你又在嘟囔什么,好好学着点覃总,往后你老爹我死了,就指望你了。”   章让呸呸呸了几句,“扯什么死,你还年轻着呢!”   陈晏礼从听到章让这个名字就开始出神,本来看这小个头,根本没往男主攻之一的方向想,现在看来这个剧情线好像真得抽风了。   陈晏礼想着想着抬头看了眼章让,突然的对视猝不及防,章让的脸颊莫名变红了。   陈晏礼不解:你脸红个茶壶泡泡啊?   青年移开眼,像是不经意般,刚巧几个侍者端着料理进来了。   饭桌上,陈晏礼和章让主要负责吃,覃熠和章总负责谈生意,覃熠边谈边给鱼肉挑刺,再把鱼肉夹进陈晏礼的盘子里。   章总:我有点磕你俩了。   章让:hetui 第12章 我爱你(11)   生意谈完,陈晏礼是想在酒店躺两天的,毕竟他的周末就这么没了,这对打工人来说,歹毒程度不亚于调休。   “想去哪玩(*◇)”覃熠显然没打算躺平,看起来活力满满的,精力旺盛得仿佛能绕着S市跑两圈。   陈晏礼是不想动的,每次被父母拉出去旅游,结果往往是换个地方睡觉,父母各种参观景点打卡拍照,他在酒店一天四顿外卖,送餐的机器人都怕他撑死。   陈晏礼看着对面人雀跃的眸子,缓了下,移开眼,道,“我想睡觉。”   “啊?”覃熠显然没反应过来,顿了几秒后,拦了辆出租车,“那我们回去吧。”   章让的执行力是百分百快的,陈晏礼进门刚换好拖鞋就有客服打来了电话。   “您好,请问是陈先生吗?我们小章总特意为您安排了另一间大床房,房间号为502。”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陈晏礼挂了电话,几乎可以说是迫不及待了,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客服说的话覃熠当然听得一清二楚,他内心不耻这种小学生行为,但面上却是黯然神伤,颇有陈燕清的作派:“你要搬走了吗?我是不是睡相太差了,我就知道,你肯定嫌弃我了,你嘴上不说,心里一定讨厌死我了吧。”   覃熠:终究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陈晏礼不仅不为所动,反而加快了逃跑步伐,扛着行李箱健步如飞,太恶心了,谁教他的。   陈晏礼:EXO O不发音。   也许是为了弥补分房睡的举动,陈晏礼主动约覃熠去海边晒太阳。   外面阳光太好了,不是三伏天的那种热,洒在身上暖暖的。   陈晏礼特意买了套沙滩风的套装,戴上太阳镜,就和覃熠出门了。   这个季节是旅游淡季,但沙滩上的人也不少,三三两两的人群围在一起,时不时还有小孩的打闹声。   陈晏礼躺在折叠的沙滩椅上,戴上墨镜,遮住小半张脸,露出的两条小腿在日光下白到发光,晃得覃熠移不开眼。   睡得迷迷糊糊的,陈晏礼感觉到身上的阳光没了,睁开眼一看,覃熠不知道从哪搞来了把遮阳伞。   “我要晒太阳。”陈晏礼直起身来,对这把遮阳伞很不满。   覃熠手上拿着罐防晒霜,指了指青年露出的半截小臂和小腿,劝说道:“你皮肤嫩,不经晒,涂点防晒霜再晒,不然容易晒伤。”   陈晏礼咸鱼般地躺下,又合上双眼,显然是真困了,昨天覃熠亲完他之后躺在床上半宿没合眼。   “你给我涂吧,翻面叫我。”陈晏礼说完就阖上眼皮子了。   覃熠攥着防晒霜心猿意马,从沙滩上堆城堡的那群小孩哥小孩姐们里借了个小马扎就来了。   覃熠拿起防晒霜,带着防晒霜的手指轻触青年的小腿,仿佛蜻蜓点水般温柔。   指尖顺着小腿流畅的线条逐渐下滑,慢慢到脆弱的脚踝,陈晏礼的左脚往回缩了缩,似乎是觉得不舒服。   覃熠捉住那只退缩的脚腕,不敢太用力,怕留下红印子。   脚踝被捉住那一瞬陈晏礼就清醒了,并且十分后悔,心怎么这么大,怎么能让覃熠给自己涂防晒,明显是羊入虎口。   “不用涂了,我不想晒太阳了,我们买票回家吧。”陈晏礼的脚踝还被握着,那人的体温似乎偏高,脚踝像在被灼烧一般。   覃熠有些失望地松开手,望着青年透着层薄粉的脸颊,鬼使神差问了句,“我能吻你吗?”   青年嘴唇微张,似乎是没听清,就见覃熠凑了上来,精准地捕捉到那两片柔软的唇。   这是两个人交往以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接吻,从一开始的生涩找不到技巧到掌握主动权,三好学生覃熠只用了30秒。   被吻的七荤八素的陈晏礼有点喘不上气,脑袋空空,大脑死机了一般,连推开都忘记了,或许说,他并不反感更合适。   “我爱你。”   陈晏礼脸颊贴着覃熠,微微喘着气。   ……   细看就会发现泛红的眼角还有些泪花,一张唇被咬得发红,泛着诱人的光泽,面若桃花。   你以为他在发呆?   不,心系任务的陈晏礼正在看任务进度,30%,他现在百分百确信覃熠和陈燕清没可能了,不过他的嘴巴有点疼,身体还有点发软就是了。   “订机票,我要回家。。”陈晏礼扶着覃熠的身子站了起来,稳了稳身形。   昨天忘记给陈燕清打电话了,他有点心虚,也有点担心小金会不会被弄死了……   覃熠得了便宜更乖了,立马订了两张回程票,晚上六点的飞机。   覃熠:“能走吗?我背你回去。”   陈晏礼白了他一眼,无语道:“就亲了一口,怎么会走不了。”   陈晏礼:他是什么林黛玉吗?弱柳扶风,亲一下躺一天,顶一下说不定躺板板了。   “那我能申请再亲一口吗?”覃熠笑嘻嘻的,像只小癞皮狗一样。   “看你表现吧。”陈晏礼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身子,任务进度条进展飞速,要是亲一口能加这么多,他不介意每人都来一口,毕竟这只是个副本。 第13章 我不介意当备胎的……(12)   陈晏礼到家的时候,家里空荡荡的,看来陈燕清还没有下班,青年看了眼包里的海螺,想了想,还是没拿出来,等下次见面再给他吧。   “你跟着进来干什么?”陈晏礼瞥了眼身后跟进来的牛皮糖。   覃熠自然地换上拖鞋,嘴里振振有词:“我觉得我身为你的男朋友,应该和你多熟悉一下,比如我们应该同居先彼此了解一下,然后去见对方父母呢?”   “我的床太小了,你改天再来吧,我累了,晚安。”陈晏礼用力想把覃熠推出去。   “那我明天叫人送张大的,床垫你喜欢软的还是硬的?”覃熠是油盐不进,铁了心的要搬进来。   陈晏礼没办法,只能商量着来,“等燕清找到了房子,我就让你搬过来,这样可以吧。”   覃熠本来就没打算现在就搬进来,只是深知青年的性子,不推他他就跟块木头一样,动也不会动。   “好吧,那说好了。”覃熠临走前还不忘啵了陈晏礼一口,在对方脸颊上留下一个红印子,上头。   陈晏礼双手捂着脸不可置信,“你是要把我的肉咬下来吗,疼!”   覃熠:“对不起吧,给你咬回来算扯平好不好。”   陈晏礼:不想说话,有多远润多远,谢谢。   陈晏礼回房间看了眼小金,状态很好,没饿死,也没撑死。   ——   陈晏礼没去上班,看了眼冰箱没什么菜了,就去超市买了菜回来准备做饭。   出门后才发现小区附近开了家咖啡店。   门口放了张牌子,上面写着“新店开业,第二杯半价”。   陈晏礼本来没打算去的,结果透过玻璃看到里面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是陈燕清的。   他和比他略高的男人挨得很近,似乎在交谈着什么开心的事情,笑个不停。   陈晏礼几乎是马上联想到段随玉身上了。   这剧情线崩成这个样子了,陈燕清找到工作了,没去S市,段随玉的咖啡店就开到A市了。   陈晏礼现在觉得章让说不准马上就要来A市了……   “燕清,好巧啊。”陈晏礼打着招呼。   陈燕清抬起头,似乎有些意外陈晏礼这么早就回来了。   但他显然还有些生气陈晏礼昨晚没和他视讯。   “燕清,不介绍一下吗?”刚刚和陈燕清说话的男人剑眉星目道,脸上还挂着和煦的笑容。   “这是和我一起合租的学长,陈晏礼。”陈燕清不想过多介绍,他讨厌段随玉盯着陈晏礼的眼神。   “我们先走了,我有空再来。”陈燕清拉着陈晏礼的袖子,和段随玉告别。   段随玉喊住人:“等一下,你的长相是我的理想型。我想问一下,关于你的取向。”   说完段随玉面上泛起红晕,似乎觉得太过直白,有些不好意思了。   陈晏礼一句话回答了两个问题:“我有男朋友了。”   “那加个微信,做个朋友也好啊,我不介意当备胎的……”段随玉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   陈晏礼都被他的底线惊呆了,这么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没想到是个闷骚男,愿意被人当备胎……   不过陈晏礼始终牢记自己的任务,爱情保卫战!   绝对不能踹掉覃熠! 第14章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13)   “你在说什么啊,段随玉?”陈燕清皱紧眉头,带着愠怒,瞪着段随玉这个神经病。   段随玉后知后觉也明白了什么。   “你刚刚不是还在说不敢吗?现在在这对别人的选择指手画脚是什么意思?”段随玉明明刚才还在安慰陈燕清来着,现下却变了副面孔。   陈燕清不想和他理论,拽着陈晏礼就走了。   段随玉还挥着手道:“有空来喝咖啡啊,我请客,免费!”   陈晏礼是被陈燕清拽着走的,他觉得陈燕清好奇怪。   尤其是这些日子覃熠来家里蹭饭的时候。   三个人坐在餐桌旁,气氛尴尬地不行。   刚刚被段随玉点了一下,他现在隐隐有些悟了。   陈燕清该不会暗恋他吧……   陈晏礼用力摇了摇头,把这个惊悚的想法甩出脑袋,太可怕了。   “你不准去刚刚那家店喝咖啡!什么免费的,你一喝就欠他的了,你不准去。”陈燕清边走边说。   陈晏礼觉得他这话说的跟幼儿园被抢走了玩伴的小朋友一样。   “你不准和他玩,我们才是好朋友!”   陈晏礼菜还没买,道:“冰箱里快没有菜了,去买点吧。”   陈燕清拽着陈晏礼换了个方向,往对面走去。   吃完饭,两人才有机会面对面聊一下。   陈晏礼觉得段随玉一见钟情这件事已经很离谱了,他不介意这个剧情线再变得更癫一点。   收拾好厨房,陈晏礼敲了敲陈燕清的房门。   过了一会儿陈燕清才开门。   “学长,什么事?”少年腰间围了条浴巾,头发还湿漉漉的,显然是洗到一半就出来了。   陈晏礼匆匆瞥了眼就移开了视线,语气如常,“你继续洗吧,我过会儿再来。”   “过会儿我去你房间吧。”   “也行。”陈晏礼说完就回卧室了。   十多分钟后,敲门声响起,是陈燕清,他的头发还滴着水珠,陈晏礼看得脑袋疼,还是年轻啊,造吧,老了偏头痛。   “先进来吧,我给你吹头发”,陈晏礼拿了条干净毛巾给陈燕清,“先擦擦,我去拿吹风机。”   “坐这里吧。”陈晏礼半跪在床上,拍了拍床沿。   陈燕清胡乱地擦了几把头发,小幅度地咽了咽口水,坐在床边。   陈晏礼的睡衣习惯买大一号的,oversize,穿着更舒服,腰身微倾,里面的风光尽入眼底。   这俨然就是一种无声的邀请,也只有陈晏礼这种麻瓜才钝感力感人。   陈燕清:感谢大自然的馈赠,oversize就是最好的时尚单品。   吹风机的杂声有点大,陈晏礼安静地给眼前人吹着头发,手法娴熟,因为他经常给爸妈养的小狗吹洗毛发。   陈燕清的头发摸起来很蓬松,手感极佳,而且不得不说,陈燕清的发量十分令打工人羡慕了。   陈燕清眯着眼睛享受着不可多得的温馨时光,本来借机搬进来就是想多一些相处机会,可陈晏礼那碍眼的蠢货对象总是找存在感,害得他连和学长独处的时间都没有。   吹风机的杂音渐渐小了些,陈燕清的头发短,很快就吹干了,陈晏礼没急着放吹风机,反而挨着陈燕清坐下。 第15章 原来你不是傻子啊(14)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段随玉?”   陈晏礼这话犹如往陈燕清嘴里强喂了一口屎,陈燕清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谁会喜欢他啊!”   “那你今天在咖啡厅那么激动干什么,难道你喜欢我,你也想当我的备胎?”   陈晏礼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炸裂的话。   陈燕清垂下头,低垂着眸子,盯着地板:“原来你不是傻子啊。”   陈晏礼:谢谢,有被冒犯到。   “总之,我们没可能,你也找到工作了,尽快搬出去吧”,陈晏礼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他离开,“时间也不早了,去休息吧,晚安。”   “你这是拒绝我了吗?”陈燕清眼眶里又蓄满了泪水,哭诉道。   陈晏礼觉得他这话问得好多余,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可你答应我要带我去看海的,马上就到五一了,呜呜呜……”   陈燕清越哭越来劲,小脸哭得皱在一起,却还保持着200%的美貌。   陈晏礼:忘了……   不过陈燕清也没有太过胡搅蛮缠,只是提出最后一个请求:“学长已经答应我了,看过海后我就搬走。”   陈晏礼答应了。   陈燕清一边抽泣,一边出去了。   陈晏礼前半夜都没睡好,感觉陈燕清一直在他耳边哭一样。   陈晏礼到公司楼下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小少爷今天穿了件水粉色的夹克,不但没显得小家子气,反而衬得整个人鲜妍明艳,里面搭着一件纯白的收腰衬衫,扣子随意松了三颗,一小片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翘着二郎腿,坐在接待客人的休息区。   来往个人,都要看上几眼,生怕错过什么人似的。   “陈秘书”,小少爷坐直了身子,冲青年挥舞着手臂。   陈晏礼:我?秘书?你是在叫我吗?   陈晏礼让覃熠先上去了,自己则跟着章让在咖啡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喝点什么?”章让问道。   陈晏礼摆了摆手,道:“我不用了,你直接说有什么事吧。”   章让抬手拨弄着精心侍弄的发型,一大早就起来做造型了,小少爷眼底还有一层淡淡的乌青。   “老爹让我来A市跟着覃熠学习,我不想和他说话,你别误会,我只是没其他认识的人了才来找你的,你不要多想。”章让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陈晏礼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走吧,学习。”   章让跟在青年身后,一路进了电梯,再到办公室。   办公室。   陈晏礼从杂物间加了把椅子,章让就坐在那看陈晏礼工作,小嘴叭叭的,几乎没停过。   “你都没有独立办公室吗?我还以为覃熠多喜欢你呢,你要是来我爸公司,我绝对给你安排最好的办公室。”章让的声音并不大,周围几个工位的同事听得却很清楚。   陈晏礼已经能想象到自己被怎么蛐蛐了。   本身和空降的新上司搞对象就被一部分同事孤立,眼下又来个显眼包,话里话外的意思很难让人不多想。   陈晏礼偏头:“小章总,安静。”   章让偏不,他往青年身旁挪得又近了些,不满道:“我是来学习的,你怎么不给我找点活干,我无聊只能和你说话了,你又不理我,本少爷长这么大,还没被这么忽视过。”   “覃总办公室就在那边,看见了吗,那个办公室大,椅子更软,你可以进去。”陈晏礼伸手指着前面的独立办公室,神情淡淡。   “你赶我走?走就走,我也讨厌你。”章让起身大摇大摆地走了,衣摆带风,看得出很生气。 第16章 我是最漂亮的孩子(15)   陈晏礼好不容易清静了会,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没过一会儿,章让又来了,手里端着杯生椰拿铁,放在陈晏礼桌上,重重地,幸好没洒到文件上,不然陈晏礼立刻手刃他。   这次章让不说话了,坐在椅子上戳手机屏幕,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工作的青年,然后犯一会儿花痴,小声bb一句:看在脸的份上,这次先原谅你。   陈晏礼抿了口咖啡,算是原谅傲娇大小姐了。   “你同事都去吃饭了,你怎么还不去?”   “工作堆的有点多,你饿的话先去吧。”   “哼哼,本少爷要出去吃饭,你求我一下的话我可以帮你带一份。”章让双手抱在胸前,微仰着脸,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不用。”陈晏礼拒绝了,看都没看小少爷一眼。   “哼,那本少爷自己去吃了。”章让起身走了几步回头又问,“真得不用吗?”   陈晏礼摆摆手,无奈地再次重复:“真的不用。”   陈晏礼:等发了工资我就给你买个助听器。   章让刚走半个小时,覃熠就出来了,喊了声:“阿礼。”   覃熠直接坐在多出来的空椅子上,十分自然,也没多想这为什么多出来一把椅子。   “这椅子好硬。”覃熠不满道。   陈晏礼:……我给你腾地儿好吗?一个两个往这里跑,能不能都孤立我?谢谢。   章让回来就看见自己的宝座被一个不要脸的人给霸占了,而且陈晏礼和他聊得貌似很开心的样子,其实都是章让假想的。   “你给我起来,这是我的位子。”章让气呼呼地冲过来,还没忘把手里买的饭塞给陈晏礼,恶狠狠道:“你先吃!”   陈晏礼都被嚇住了,拍了拍章让的肩膀,想要阻止这场闹剧:“他来找我吃饭的,过会儿就走了。”   章让听了更生气了,根本不是工作多,原来是要和覃熠这个大尾巴狼去吃午饭!   覃熠还有点奇怪为什么章让会在这里。   陈晏礼解释道:“章总让他来咱们公司跟着你学习的。”   但是他不想去你那儿……   墨镜遮住了章让的眼睛,但却不难想象到后面的眸子有多盛气凌人。   覃熠也不怕他,冷哼一声,漫不经心地说:“哦,原来是花瓶来镀金。”   “你说谁是花瓶呢!”章让指着覃熠的鼻子大叫。   陈晏礼:幸亏现在办公室没人,覃熠办公室的隔音效果也是杠杠的。不然他真想原地跳楼,一跃解千愁。   陈晏礼按下章让的手,面不改色道:“他在夸你好看。”   章让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跑偏了,昂着下巴道:“那你觉得我好看吗?”   陈晏礼顺着章让的毛回答:“好看,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孩子。”   陈晏礼也没说谎,章让的脸确实是可以称得上漂亮的一张脸,和陈晏礼偏柔和的面容不同,章让的脸仿佛是艺术家用最鲜艳的色彩和最精致的线条在白皙的画布上挥洒而成,带着攻击性,就连带着嘲讽意味的戏谑笑容,他做起来只让人觉得夺目。   青年说这话时眼睛直直盯着对面人的脸,语气认真,章让被墨镜挡住小半的脸颊烧了起来,咳了两声,又坐下了,算是原谅覃熠骂他花瓶了。 第17章 我和我的菜刀马上就到(16)   最后,在午休结束前,陈晏礼终于把覃熠劝走了,陈晏礼觉得他可以去幼儿园当幼师了,专门调解小朋友的矛盾。   章让还在傻乐呢,对着镜头来了几张自拍,还发了个朋友圈,配文:我是最漂亮的小孩。   下面无非是一堆彩虹屁。   陈晏礼吃着章让买的饭,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摸了摸嘴角,没有饭粒啊。   “好吃吗(ω)嘿?”章让问。   陈晏礼点点头,菜挺合他口味的,荤素搭配。   章让继续盯着青年,青年专心吃饭,没了下文,他摊开双手:“就这,没了?”   陈晏礼迟疑道:“谢谢你?我把钱转给你?”   “本少爷缺你这三瓜俩枣吗?”章让撇撇嘴,又不愿意主动求夸夸,低头自顾玩手机去了。   陈晏礼真的给他转了钱,特意去外卖软件上搜的价钱,还加了配送费,他觉得章让是不好意思说。   章让看着转账沉默了,他好想掰开陈晏礼的脑袋,把里面的神经想法甩出去。   章让肯定没收,这样第二天转账被退回的时候,陈晏礼又能想起来他了。   一下班,覃熠就换了副面孔,整理了一下领带和袖口,精神抖擞地去找陈晏礼。   章让还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没等陈晏礼叫醒章让,覃熠就代替上手了,一巴掌给人拍醒了。   “谁打本少爷!”章让捂着脑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下一秒,目光锁定某个镇定自若的男人,章让飞起一脚,没踢到,被覃熠闪开。   覃熠立马躲到青年身后,挺大的男人缩着身子,指控道:“亲爱的,他打我。”   陈晏礼:……我想分手。   覃熠不知道从哪学的,捏着嗓子道:“老公你说句话啊。”   陈晏礼捂着额头,脑袋疼,青年掐了一把身后人的胳膊,道:“安分点。”   覃熠立马安分下来了。   陈晏礼:“下班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小章总明天见。”   覃熠揽着青年的肩膀离开了,到门口的时候还回头给了章让一个挑衅的眼神。   章让呆在原地,红了眼睛,要是我先出现就好了,覃熠这个狗东西有什么好的。   接下来几天,章让没在公司出现过,陈晏礼耳根子也清净了,没去多想。   五一假期很快就到了。   段随玉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他的联系方式,陈晏礼一开始还有些惊讶。   总之,现在就是陈晏礼看着三条邀约信息,脑瓜子嗡嗡的。   他什么时候魅力这么大了,他怎么不知道,请孤立他,谢谢。   陈晏礼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了三个人。   五一有约了,要和同学去看海,等下次有空,再和你们一起出去。   刚发过去,就收到三条质问的消息。   覃熠:你们!!陈晏礼你等着,我和我的菜刀马上就到!   段随玉:你还养了其他备胎吗?那我是备胎里的第一选择吗?   章让:你什么意思,本少爷邀请你去S玩,你还群发拒绝我!   陈晏礼:我说不小心多按了一个字你们信吗? 第18章 我没养鱼……(17)   覃熠果然是来了,不过没带菜刀。   “我真得没养鱼,我发誓我只有你一个男朋友!”陈晏礼疯狂辩解并保证。   覃熠才不信,他男朋友天天在外面什么也不干就能给他带回来一堆烂桃花,他太没有安全感了。   “我要看你的手机,聊天记录没有删吧!”覃熠看着陈晏礼的手机,带着审视意味。   陈晏礼没什么好隐瞒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打开了微信给他看聊天记录。   还解释着:“我只是想偷懒才群发的……”   覃熠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个上面,他看着陈晏礼给他备注的全名,十分不满:“为什么我和他们一样都是个全名?连你那个学弟都有个小白莲前缀,我不管,我也要搞特殊。”   “全名更好认……”陈晏礼不是很想改。   覃熠不依不饶,像是陈晏礼不改备注这事儿就不翻篇了。   陈晏礼动了动指尖,打了个前缀:aaa黑心老板   覃熠:……气到说不出话   算了,至少前缀是aaa。   备注这件事算是过去了,覃熠说起正事:“五一假期和谁出去?我认识吗?不会是你那个学弟吧?”   陈晏礼点点头,反正也瞒不住他。   覃熠气得头直转,眼睛仿佛能喷出火一样,道:“你那个学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就是想插足我们,你怎么能和他一起出去。”   覃熠的语气委屈了些:“我才是你男朋友啊!”   “只是出去看海,他答应我了,这次旅行之后,就搬出去,你不是一直吵吵嚷嚷要搬进来吗?”陈晏礼终究还是在同居这件事上松了口。   任务完成度已经58%了。   覃熠面色缓和了些。   陈燕清被覃熠的大嗓门引了出来,道:“学长,你还不睡吗,明天一大早的飞机,会困死的。”   想着陈燕清马上就要搬出去了,覃熠对他的态度都好了不少,但还是不同意两人单独出去,非要一起同行。   陈晏礼看向陈燕清,征求着他的意见。   陈燕清无情地摇了摇头,看见覃熠吃瘪的笑容心里的阴郁才散开了些:“你男朋友太可怕了,我不想和他一起。”   “你好好待着吧,作为补偿,我下周末去见你父母可以吗?”陈晏礼这么说也是把任务进度考虑在里面了。   爱情保卫战,见过父母后,这进度应该会再往上涨涨吧。   覃熠松了口,但还是不放心:“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一定要接!”   陈晏礼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保证会接的。   事实就是陈晏礼下了飞机困得要死,迷迷糊糊地在车上睡着了,连打车钱都是陈燕清付的。   到了酒店沾了床之后更是倒头就睡了。   一直到中午睡醒陈晏礼才想起看一眼手机。   看到十几个电话陈晏礼头皮发麻,感觉回去要完了,他有点想直接辞职,换个地方生活了,S市就不错。   陈晏礼最后还是回拨了,对面几乎是秒接,想象中的质问并没有来临,对面安静的可怕,这才是最可怕的。   陈晏礼:我把癫攻搞自闭了?我真牛。   “喂”,陈晏礼试探着打招呼,“哦,对了,小金要麻烦你喂一下了,地毯下面有一把备用钥匙,你应该知道吧。”青年像是并未察觉男人的生气,自顾自地说着事情。   说了一分钟,覃熠还在沉默,陈晏礼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轻声道,“你在生气吗,我太困了,没接到电话,抱歉。”   覃熠:“我没生气。”   陈晏礼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道:“那就好,你不用来担心我,我们三天后再见吧。”   覃熠气得头大,对面挂了电话。   覃熠:我恨直男! 第19章 超级加被(18)   一整天,覃熠都没有主动联系陈晏礼,他希望陈晏礼能来哄哄他,到了晚上,覃熠又忍不住了,陈晏礼真得沉得住气,覃熠敢发誓,这三天他要是不联系陈晏礼,回来直接成陌生人了,这是一点也没想起来他。   陈晏礼在S市玩得很开心,陪陈燕清去了本市最大的乐园,抓了娃娃,玩了射击,虽然说一个也没打中,但重在参与嘛。   “喂,什么事?”陈晏礼刚洗完澡躺床上,就接到了覃熠的视频电话。   对方先是如狼似虎地盯了他一会儿,才开口:“陈晏礼,我生气了。”   陈晏礼把手机靠在床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床上,道:“可是你早上不是说没有生气吗?”   这个视角是个很犯规的视角,覃熠都要怀疑他故意的了,因为看了之后,他完全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脑子里只有好白,好粉,好细,好嫩了   “你怎么不说话,信号不好吗?”青年刚撑起身子想找个信号好的地方就通过屏幕看见覃熠流鼻血了。   覃熠慌忙抽了几张卫生纸胡乱地擦了擦鼻子,解释道:“最近几天天气太热,有点上火。”   “哦,那你记得去开点去火的药。”   覃熠差点被陈晏礼带偏,要不是这麻瓜做不出来色诱的事情,他真怀疑是故意的了。   覃熠反应过来后再次强调:“不对啊,陈晏礼,我还在生气!”   陈晏礼嗯嗯两声后道:“那你先气着吧,我又困了,好累,先挂了。”   “不许挂电话,你哄哄我嘛,我很好哄的,我保证你哄完就乖乖的。”覃熠开始贱卖自己。   “嗯……”,陈晏礼认真想了一会儿后郑重道:“不要生气?”   覃熠:我真得生气了,但对着一块木头生气好像只会更气。   陈晏礼看覃熠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没哄好,索性摆烂了,破罐子破摔道:“我哄了,剩下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生气了。”   说完挂了电话长舒一口气,这下从被动方变成主动方了,突然安心了好多。   陈晏礼:当一个人生气而你不会哄的时候,就把矛盾转移到对方身上,谁用谁知道。   手机屏幕渐渐暗了下来,映出覃熠的面容:   陈燕清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陈晏礼已经睡着了,昏暗的灯光下,青年面色红润,呼吸绵长,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糟心的事,眉头微微皱着。   次日清晨,陈晏礼摸到床头的手机,强撑着睁开眼想看眼时间,就看见一连串微信消息弹出来。   不出所料,又是覃熠的。   想起昨天晚上为了挂电话搞得一出,陈晏礼还有点心虚,看了眼还在睡梦中的陈燕清,陈晏礼轻手轻脚地出了门,给覃熠拨了个电话。   对面像是不需要休息一样,什么时候都是秒回。   “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你还生气吗(*`з)”听筒里男人的声音听得出十分疲惫。   “没有生气,你昨天没有睡觉吗,听起来好累。”   “惹你生气了,睡不着。昨天我无理取闹了,对不起。”   陈晏礼摸了摸鼻子,可惜覃熠看不到他这心虚的小动作,还天真地以为青年在生气。   陈晏礼:“你好好休息吧,我晚上再给你回电话,今天要去玩剧本杀。”   昨天纯消耗体力,今天考虑到陈晏礼的弱鸡,陈燕清特意选择了一个消耗脑力的游戏。   “好,我去睡一会儿。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陈晏礼想了想,道:“晚上订完票告诉你。”   陈晏礼刚挂断电话,就响起了敲门声。   陈晏礼还有些奇怪,这么晚了谁会来找他。   开门一看,是陈燕清,怀里还抱着一床被子。   陈晏礼挑了挑眉,问道:“你这是要给我加被?” 第20章 我也要加入你们(19)   “喝水的时候,把床弄湿了,这么晚了,不想打扰客服了,所以过来问一下你能不能将就一晚。”陈燕清的理由似乎很合理。   但陈晏礼不是很买账:客服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在门口被硬控两分钟后,陈晏礼还是侧了侧身子,让陈燕清进来了。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他打算买明晚的航班回去,一刻也不想多待了,虽然很好玩。   今天正好趁着最后的机会打探一下陈燕清和章让认识了没有,顺便劝说一下他从良!   但陈燕清好像就是来借住一样,没有想和陈晏礼说话的欲望,关了床头灯就睡了。   这果然是错觉,他就知道陈燕清不可能从良。   陈晏礼看着不知道何时钻到他被窝里的某人,心累,已经不想说话了。   陈晏礼此刻非常地守男德,直接把陈燕清踹醒了。   “滚回你自己的窝里去。”   陈燕清被踹懵了,看了看自己还搭在陈晏礼身上的腿,演得还挺好,一脸无辜:“我睡相不好,抱歉,我不知道。”   “正好你醒了,我们就交交心吧。”陈晏礼逮到了机会,打算好好地净化一下陈燕清。   陈燕清不解地问道“谈什么?除了恋爱我什么也不想和你谈,除非你现在告诉我你和覃熠分手了,不然没有谈的必要。”   这话说的,陈晏礼都被土到了。   清爽小白莲什么时候变成覃熠那种大头油菜了,少吃点油麦菜吧……   “那不谈了,我和覃熠不会分手的,你死心吧。”陈晏礼翻了个身,把被子裹得更紧了,谁也别想钻进来。   陈晏礼一直都想不明白这几个人是怎么稀里糊涂就跑偏了喜欢上他的,难道小呆背着他天天给他开了什么金手指吗?   次日清早,两人下去吃饭。   小呆忽然上线了:【叮咚,您的贴心小呆已上线,已为您更新了定位功能,章让目前距离您10米,请宿主注意。】   果然,下一秒,章让带着穿透力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拒绝本少爷就是和他在一起!你还不回我的消息,陈晏礼,你是不是把本少爷当鱼养了?”   一瞬间,目光聚集到了陈晏礼身上。   陈晏礼反应极快,上前捂住了章让的嘴巴,防止他再说出来些什么逆天的话。   章让被捂了嘴,唔唔唔地反抗着,对此很不满,但也不忘用眼神瞪着陈燕清,企图杀死那朵小白莲。   “你保证说话小声点,我就放开。”   章让:小声些难道养鱼就光彩了吗!   不过章让还是点了点头,陈晏礼这才放开了他,道:“我也要加入你们。”   周围人的眼神更八卦了,眼中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陈晏礼又一次征求陈燕清的意见,陈燕清驳回了章让的“小三”申请。   “最后一天了,学长就不能只陪我吗?”陈燕清难掩伤心神色,“我以为我的要求已经很明显了,我也想和你约会,我也想让你快乐。”   陈晏礼油盐不进:你从良就是我最大的快乐。 第21章 覃熠的公主梦(20)   “抱歉,我不喜欢你。”陈晏礼没了继续和陈燕清玩下去的心思。   “这次旅行到这里就结束吧,我想我该回去了,覃熠还在家里等我。”陈晏礼说完就去办了退房手续。   徒留陈燕清和章让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陈晏礼本来就是为了问问陈燕清和章让有没有爱情的苗头,眼下很明显,章让喜欢他都大于喜欢陈燕清。   但是怎么感觉怪怪的。   陈晏礼挠了挠头,没想太多,可惜回去的票不太好订,陈晏礼花了大价钱买了头等舱,虽然不是他的钱,但是也感觉肉好疼。   陈晏礼回了家,陈燕清很久都没有回来,他的东西还在次卧里,也没有要回来一趟取走的意思。   旁边又搬来了新租户,陈晏礼有些惊讶,是那个咖啡店老板段随玉。   但段随玉很有边界感,保持着不远不近的社交距离,陈晏礼和他相处起来很舒服,觉得做普通朋友也不错。   但段随玉似乎不这么觉得。   周末,陈晏礼如约跟覃熠回老宅见父母。   路上,狗血小说看多了的陈晏礼还有点担心。   陈晏礼:“你父母不介意你找了个男人吗?”   毕竟你们家确实是有“皇位”要继承的。   “我爸确实有点守旧,但我妈妈还是决定先见一下你,去一下嘛,要是他们为难你,我就马上带你走!”覃熠还挺有担当。   陈晏礼已经开始想象覃熠的父亲对着他吹胡子瞪眼,覃熠的母亲甩给他五百万让他离开覃熠的戏码了。   到时候他是答应呢,还是推辞一下再答应呢。   事实证明他看的玛丽苏汤姆苏小说都是骗人的。   “哎呀,这就是晏礼吧,来伯母这里坐。”覃熠的母亲江女士是一个很开明的人。   陈晏礼仿若机器人般走过去,差点同手同脚了。   “伯母好。”   江女士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陈晏礼手里,笑得眼尾的细纹都出来了:“伯母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喜欢什么自己买。”   陈晏礼第一次见这么厚的红包,得上万了吧。   陈晏礼还想推辞,江女士不由分说地摁着陈晏礼的手,不让他动作。   陈晏礼:不是大家怎么都这么会锁人,回去他也报个班进修一下。   覃熠不满地看着母亲道:“妈,你都把人吓到了。”   覃伯伯喝了一声:“臭小子,怎么和你妈说话的。”   陈晏礼:好家伙,妻奴,被轰走的最后一点希望没了。   陈晏礼面带笑容瞪了覃熠一眼,使了个眼色。   覃熠接收到信号立马会意,对母亲道:“妈,我带阿礼去我房间玩会吧。”   “哎呀,你那房间有什么好玩的,来,晏礼,阿姨给你看点好看的。”江女士从茶几下面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   覃熠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想阻止却晚了。   江女士指着第一页的洋装小男孩道:“你看,这是熠熠小时候,看见别的小女孩穿漂亮裙子,自己也要穿,这么小就爱臭美了。”   照片里的小男孩戴着顶小洋帽,帽檐还有一片蕾丝边,打着一把白色小洋伞,嘟着嘴巴看着镜头。   “妈,你怎么能给阿礼看这张,你儿子这么多帅照,你偏偏选这张!”覃熠激动地舞着手,他的好形象都被毁了。   陈晏礼:你这不是本色出演吗?你正常才是OOC   “这张,看看,和狗吵架吵输了,坐地上哭了半个小时。”江女士继续介绍覃熠的黑历史。   陈晏礼忽然觉得也挺有意思的,覃熠小时候这么傻吗,还挺可爱的。 第22章 要是丑点就好了(21)   江女士又指着张覃熠哭成土狗的照片道:“这个,他哭了好几天,你猜为什么。”   陈晏礼:“又和小狗吵架了?”   覃熠:这事过不去了是吧。   江女士笑得不能自已,摇了摇头:“这张可有意思了,他在幼儿园说一个妹妹头的小男孩是女生,结果被人胖揍了一顿,好几天没去上学,被嘲笑了一个学期。”   陈晏礼笑出声来,覃熠杀人般的目光扫过去,陈晏礼没收敛一点,笑得更灿烂了。   江女士继续翻着相册介绍着覃熠说不完的黑历史,留了陈晏礼吃晚饭还要留他在这过夜。   “今晚就在这住吧,明天让熠熠带你走走。”江女士握着陈晏礼的手挽留道。   覃熠也用一种渴望的眼神注视着陈晏礼,陈晏礼不好再推辞,就同意了。   覃熠的房间和他小时候的品味完全不一样,黑白式的极简风,整体布局简约大气。   陈晏礼看了眼床,好大,感觉能滚好几圈。   覃熠从衣柜里找出来件他高中的睡衣,递给陈晏礼:“你先去洗吧。”   陈晏礼看了眼花里胡哨的粉不噜嘟的睡衣,嘴角抽搐了一下,脸上写满了抗拒:“能换一件吗?”   果然,他还是被表面迷惑了,衣柜里花里胡哨的衣服把覃熠奇奇怪怪的品味体现的淋漓尽致。   “其他的你太大了,穿不上。”覃熠面带揶揄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陈晏礼,最后停留在腰下。   唉,谁家的男朋友这么完美啊?   哦,原来是他家的。   “你看哪呢?把你脑子里的垃圾清一清。”陈晏礼从覃熠手上拿过睡衣进了浴室。   粉色意外地很适合陈晏礼,水蒸汽将他的皮肤蒸得水嫩嫩的,看起来就很好掐。   陈晏礼抱紧了胸口,无语道:“别用你那恶心的眼神看我,快去洗澡。”   覃熠好不容易就得到了和陈晏礼同床共枕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用最快的速度洗了澡就出来了。   覃熠抱着陈晏礼,接近贪恋地抱着他,埋头在他颈间吸了一口气,像吸猫似的。   现在他们两个身上的味道一样了,就像他是属于他的一样。   “你快要勒死我了,覃熠。”陈晏礼动了动身子,不满道。   覃熠不但没收敛,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他嵌进身体里。   “我真得好喜欢你,你能不能只喜欢我一个人?不要看其他人。”   “我不是都拒绝他们了,我最喜欢你。”陈晏礼抽出手回抱住覃熠。   “我不信,他们肯定不会放弃的,肯定会继续挖墙脚的,你要是长得丑点就好了,这样他们就不会和我抢你了。”   覃熠松开了些,捏了捏陈晏礼的脸,又吸了一口,留下一个红印子,那个嘴啊,跟拔火罐似的,出去就能开店了。   “我要是长得丑,你还能答应和我在一起吗?你不也是见色起意。”陈晏礼才不相信什么扯淡的一见钟情。   覃熠摇了摇头,认真地注视着陈晏礼的眼睛,道:“就算你满脸麻子,胡子拉碴,我也喜欢你。”   “啧,睡觉了,安分点。”   该说不说,这肉麻的眼神,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险,差点就相信了。 第23章 傻(22)   次日清晨,陈晏礼醒得比覃熠早。   陈晏礼仍是被覃熠锁在怀里,覃熠的下巴搁在他的头顶,好不温馨。   陈晏礼伸出尚且能动的一只手拍了拍睡得正香的某人,试图物理唤醒。   覃熠哼唧了一声,按着陈晏礼的头企图用自己发达的胸大肌闷死他,小声说了句:“再睡一会儿。”   陈晏礼的脸都烧起来了,果然不该过夜!   “覃熠,我好饿。”陈晏礼闷闷道。   覃熠这才睁开眼,松了手,坐起身来:“我下去把早餐端上来,你先洗漱吧。”   陈晏礼嗯了一声就去洗漱了。   从卫生间出来后,覃熠已经把早餐端过来了,放在床头柜上,等着陈晏礼过来吃。   陈晏礼其实不是很饿,就是怕被闷死。   但还是硬着头皮吃完了,不能浪费。   “我要换衣服,你回避一下。”   覃熠眼睛都亮了,没有一点要回避的意思,脸上仿佛写着:都是情侣,大大方方的。   “闭眼。”陈晏礼捂着覃熠的眼睛,带着些奖励的意味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陈晏礼单方面主动的亲吻都是蜻蜓点水般的,不带任何欲望和杂念。   但覃熠也很喜欢了,毕竟他不经常主动,连和他单纯抱着睡觉都是奢侈。   陈晏礼移开手,覃熠已经乖乖闭上了眼睛。   青年褪去粉嫩的睡衣,换上已经烘干的衣服,转头看了一眼还闭着眼睛的覃熠,淡淡道:“睁眼吧。”   覃熠脸上带着懊悔,早知道偷偷看一眼了,一直在纠结,太可惜了。   “温馨提示,你再不快点,今天上午的约会行程就取消了。”陈晏礼最近在试着接受覃熠的请求和他约会。   约会确实有效,任务进度在一点点的上涨,今天早上已经涨到78%,下线指日可待。   覃熠听到约会行程取消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换衣服,说好了今天上午带陈晏礼逛逛宅子的。   下午则是约了一个小时候的好朋友,覃熠打算带着陈晏礼去见见他。   听说他大学毕业后开了一家咖啡店。   小时候还跟在覃熠屁股后面叫哥哥,现在都能自己开店了。   覃熠带着陈晏礼去了他小时候用来午休的花房。   覃熠指着花房旁边那个小秋千道:“那是我缠着管家爷爷给我做的,我小时候在上面睡午觉,一觉醒来,身上全是虫子咬的包。”   陈晏礼:“傻。”   “你都不心疼我吗?”   “傻。”   覃熠:没爱了,没关系,我double爱你   ()   “你现在长这么高,那个小秋千都变迷你了,你站过去,我给你合张影。”陈晏礼举着手机指挥着覃熠。   “蹲下来点,看镜头,不要看我。”   覃熠又蹲下了些,眼神依旧看着陈晏礼。   陈晏礼没辙,按了拍摄键。   好在最后成品不错。   “你要吗,我发给你。”陈晏礼见覃熠一直盯着他的手机,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要照片,主动问道。   覃熠才不是这个意思,指着陈晏礼的手机屏保道:“你怎么不把我设成屏保和壁纸,我都把你的照片设置成我的壁纸了。”   陈晏礼这时候脑子好使了,疑惑出声:“你什么时候给我拍过照片,我怎么没印象,你哪来的照片设置?” 第24章 申请驳回(23)   覃熠支支吾吾的,陈晏礼盯着他,伸出手:“手机。”   覃熠磨磨蹭蹭地从口袋里掏出来。   陈晏礼直接从他手里一把抽走,双击了两下屏幕。   陈晏礼的照片映入眼帘。   是在S市晒太阳的时候拍的。   穿的很清凉,阳光给他的皮肤镀上了一层暖色,枕着双臂,带着太阳镜。   果然是偷拍的。   “密码是什么?”陈晏礼问道,显然是对上次覃熠查他手机的事情耿耿于怀,开始报复了。   “密码是我的生日。”覃熠还有点期待地看着陈晏礼。   陈晏礼顿了顿,把手机递回去,自然道:“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信任,这样查来查去的多没意思,你说是不是?”   “不用查了,我相信你。”陈晏礼说着把手机塞进覃熠的上衣口袋里,还拍了拍。   覃熠这下笑不出来了,他要闹了,他真的要闹了,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马戏团,他就是一个巨大的joker。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的生日?”覃熠质问道。   陈晏礼移开眼,左顾右盼着,不说话。   “你就是不爱我,你都不记得我的生日,我就记得你的,这不公平。”覃熠这话的意味很明显了,就是要补偿。   陈晏礼破罐子破摔:“那你想怎么办,杀了我?”   “我才舍不得,所以今天晚上能不能申请和你睡一个被窝捏?”覃熠厚着脸皮贴了上去。   “申请驳回”,陈晏礼推开覃熠的脸,退后了几步,“别贴得太近,这样显得你脸很大。”   覃熠委屈,但是他心里不说:“真得不能睡一个被窝吗?那明天呢?”   陈晏礼都懒得评,就算睡两个被窝,第二天早上他还是逃脱不了被抱的命运。   “再问分房。”   覃熠不满地撅起了嘴:“那你忘记我生日这事打算怎么补偿我?”   “我把屏保换成你,满意了吧?”陈晏礼掏出手机一通点,设置好后举起来给覃熠看了一眼。   覃熠这才罢休。   “那我能把你的照片打印成海报贴床头吗?”   陈晏礼想了想,就觉得瘆人,果断摇了摇头,威胁道:“你要是敢把我照片贴墙上,我就敢把你打成折叠屏。”   覃熠撇了撇嘴,这事儿算是不了了之了。   ——   “你确定你朋友的咖啡馆开在这里?”陈晏礼指了指前段时间刚去过的咖啡馆,不禁感叹了一句:这个世界真小。   没想到覃熠口中那个为数不多的小时候的邻家弟弟 就是段随玉。   “怎么,你认识他吗?”覃熠看陈晏礼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问道。   陈晏礼点了点头,不仅认识,他还想当你的接班人第一人选。   但这些陈晏礼是绝对不可能告诉覃熠的,毕竟这些天他发现,覃熠里里外外都是心眼子,还都是小心眼。   自从知道陈燕清暗恋自己后,覃熠隔几天总是要没有安全感地嘀咕几句。   陈晏礼: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骑驴找马的人吗?   覃熠:谁是驴,谁是马,我问你谁是驴! 第25章 多余的人才是第三者(24)   好在覃熠没有多问,而且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道:“那就太好了,这就不用介绍你们认识了。”   陈晏礼:你还是太天真了。   咖啡厅这个时候人流量不是很多,所以段随玉并不是很忙,店里有专门招聘的收银员,咖啡师和服务员,他大多时候只是坐在角落看着,心情好时偶尔也会去给客人做咖啡。   陈晏礼两人进去的时候,正是段随玉少见的好心情的时候。   段随玉站在咖啡台后面,穿着一件干净整洁的白色衬衫,打着领结,显得非常专业,他的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眼神专注而迷人。   “随玉。”覃熠喊了声。   段随玉抬起头,眼神中的喜悦难以掩饰:“覃熠哥!”   覃熠上前给了段随玉一个热烈的拥抱。   段随玉早就注意到了陈晏礼,问道:“覃熠哥,你和晏礼也认识啊。”   接着,他又小声在覃熠耳边说:“我在微信上跟你说的人就是他。”   覃熠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   陈晏礼一脸懵,看着我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   覃熠连和段随玉寒暄的意思都没有了,对陈晏礼道:“你在这先等着,我去后面和他谈谈。”   覃熠单方面揽着段随玉的肩膀连拖带拽地把他带到后面的杂物间了。   关上门,覃熠就甩开了段随玉的肩膀,还擦了擦手,宣誓主权道:“阿礼就是我跟你说的嫂子,mua的,要是早知道你喜欢的是他,我才不给你出那么多招。”   覃熠气得不行,一想起来前些天和段随玉聊天时的自己就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怎么那么没有道德底线呢!   几天前。   段随玉:覃熠哥,我喜欢上一个人,你点子多,能不能教教我怎么追人?   覃熠:好小子,行啊,没问题,你先跟我说说那个人。   段随玉:哥,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那个人有对象,但我实在太喜欢他了,可他明确拒绝我了,说不会背叛他男朋友的。   覃熠:哎呀,爱情哪分什么先来后到,三个人里,多余的那个才是小三。   覃熠:你先放松他的警惕心,搬去他隔壁,近水楼台先得月,慢慢融化他的心……   覃熠要是早知道那个被撬墙角的人是自己,绝对顺着网线拿着菜刀就杀到段随玉那里去了。   段随玉这才听明白,原来自己撬到覃熠的墙角了。   但段随玉这些天被覃熠洗脑的有点严重,当下就反驳了回去:“多余的人才是第三者,你怎么就知道他不喜欢我,他要是真得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早就把我删了。”   曾经可爱的追着他喊大哥哥的邻家弟弟现在长成了一副这样欠揍的嘴脸,覃熠功不可没。   杂物间噼里啪啦一阵响动,陈晏礼小啜了一口手磨咖啡,扫了一眼过去。   没过一会儿,段随玉和覃熠就各顶着半个熊猫眼出来了,很明显没决出来胜负。   陈晏礼吓了一跳,转而想到这两个人不会是全知道了吧。   但也不至于打起来吧,自己已经拒绝段随玉了,而且他人还挺有边界感的。 第26章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实习生(25)   “你们两个是小学生吗,怎么出去了一趟还打起来了?”   陈晏礼凑近了覃熠的脸些,捧着他的脸仔细地看了看。   “你怎么还跟弟弟打起来了,来之前不是还挺开心的吗?”陈晏礼按了按覃熠的嘴角。   覃熠嘶了一声,表示疼。   陈晏礼松开手,轻嘲道:“你还知道疼,说说吧,怎么回事?”   “他思想观念有问题,我教育了一下他,没想到他不服气,我就没控制住,然后就打起来了。”   覃熠拉着陈晏礼抚上自己的伤口,可怜巴巴道:“疼……”   “小段,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先把他带回去了,你也记得擦点药,改天我再带他过来,我们好好谈谈。”陈晏礼决定先把覃熠这个坑货带回去,仔细盘问一下他到底偷偷搞什么小把戏了。   段随玉羡慕又嫉妒地盯着覃熠,眼中带着挑衅:谁是多余的还不一定呢。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实习生。   “走了,别看了。”陈晏礼挽着覃熠的手臂,生拉硬拽给他拽走了。   覃熠走的时候还跟个红眼牛一样回头瞪着段随玉,陈晏礼感觉他俩好丢人。   他想分手……   “说说吧,背着我干什么了,小段脾气挺好的,人也很有分寸感,是我的邻居,你今天有点太冲动了。”陈晏礼道。   覃熠感觉脸被打得生疼,这都是他教段随玉的成果,现在回旋镖全扎他这个冤大头身上了。   “阿礼,我疼……”覃熠试图撒娇过关。   可惜陈晏礼并不买账。   “你老实交代的话,今天可以去主卧……”   睡地板,陈晏礼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覃熠这才全盘托出,陈晏礼这下全都明白了,用谴责的眼神看着覃熠:“你好卑鄙。”   覃熠仿佛空耳:“什么,我是你的baby?”   陈晏礼:……好土   “楼下有药店,我去买药,你先上去吧,我一会儿给你涂药。”陈晏礼说完就进了药店。   覃熠先上了楼,看见家里的门开着,还以为进了贼。   正准备出击,走进去一看,是拖着行李箱的陈燕清。   看来是准备搬走了,覃熠心里好受不少,原本因为段随玉而糟糕的心情缓和了不少。   “收拾干净点,千万别落下什么东西,我可不想再见到你。”   陈燕清根本不想和覃熠说话,这次回来也只是想彻底从这里搬出去。   陈晏礼对他没有任何感情,他不敢奢求什么了。   他也不想在他心里落下个死乞白赖的印象,至少他想体面地离开。   “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了。”   陈燕清拖着行李箱就要离开,迎头就撞进了陈晏礼带着些错愕的桃花眼中。   陈燕清没说话,视线交错的一瞬间飞快地垂下头,打算安静地离开。   “陈燕清。”   陈晏礼叫住他:“留下吃个晚饭吧,好聚好散。”   陈晏礼打算在临走前最后净化一下陈燕清。   陈燕清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必要,不会再见了,我打算去G市发展了,房子已经找好了。”   陈晏礼没强求,看了眼任务进度,83%,道:“一路顺风。” 第27章 都怪他给得太多了(26)   陈燕清离开了。   陈晏礼坐在床边,拿着棉签给挂彩的覃熠涂着药水。   覃熠时不时地就要吸口冷气。   “不然我给你举着镜子,你自己涂?”陈晏礼每次听他吸气,就被吓得一抖。   覃熠才不是这个意思,嘟着嘴巴,指了指:“要亲亲治愈。”   陈晏礼: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文字。   陈晏礼手下的动作重了些,覃熠这下是真的疼了,呲牙咧嘴的:“轻点,轻点,我不作了。”   陈晏礼又放轻了动作,叹了口气,早这样不就好了,还是得治。   “你说说你自己,缺不缺德。”陈晏礼想起覃熠教唆段随玉挖人墙角的事就头疼。   都是邻居,下次见面要怎么办,不然他跟着陈燕清一起去G市好了……   覃熠认真检讨,顺着陈晏礼的话接下去:“缺大德了。”   陈晏礼:你是准备和我组团去说相声吗,我逗哏,你去捧哏?   “你自己知道就好,过几天跟我去和他道个歉。”   覃熠想还嘴,可他头一动,被涂药的伤口就发痛,但他呲牙咧嘴的,还是把话说完了:“凭什么我去给他道歉啊,我不去。”   “本来就是你把他带歪的。”陈晏礼没好气道。   覃熠这家伙,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你乖乖去把话说清楚,好好道个歉,这周末我带你去见我父母。”   陈晏礼的父母也在A市,只是住的离市区比较远,开车要三四个小时。   覃熠还是没禁得住诱惑,呲牙咧嘴地同意了。   嘿嘿,双方都见过家长了,那下一步就要谈婚论嫁了吧,看谁还敢挖我墙角。   覃熠已经想好了要出国去领证了。   脑中全是对美好的婚后生活的向往,眼睛火热地往陈晏礼脆弱的脖颈看去。   “涂好了,小心点别碰到水,明天我再给你涂,上班的话还是戴个墨镜吧。”陈晏礼都替覃熠想好了。   如果真被人发现了,就说是他打的,合理!   毕竟覃熠确实欠揍极了。   覃熠迫不及待地想去见丈母娘,第二天一大早就拉着陈晏礼去见证他道歉的场面了。   “段随玉。”覃熠吊儿郎当地喊了一声,像街边的老流氓一样。   段随玉根本不care他,直勾勾地看向陈晏礼,朝他献殷勤:“晏礼,我研制出了一款新品,还没有正式推出,你要尝试一下吗?”   可惜陈晏礼今天是带着覃熠来的,不然他高低要尝一下,段随玉的创新能力真的很强。   陈晏礼略带遗憾地摇了摇头,道:“我今天是带他过来跟你道歉的,上次和你动手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经好好教育过他了,把他脑子里那些卑鄙的观点全都扔出去了。”   陈晏礼说完踢了踢覃熠的小腿,让他站得端正些,没个正形。   “去吧,该你展示了。”   覃熠别开脸,哼哼唧唧道:“对不起。”   要不是为了见丈母娘和老丈人,他绝对不会来的!   都怪陈晏礼给得太多了。   陈晏礼掐了把他的小臂,咬着牙小声道:“真诚点,看着人家眼睛说。”   末了,还小声用见父母威胁了一下。   覃熠这才端正了态度。 第28章 爱情使人降智(27)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父母都很开明的,又不会吃了你。”陈晏礼看着紧张兮兮的覃熠,害得自己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覃熠手心都是汗,提着补品和好酒站在门口。   每当陈晏礼想按门铃,他就出声制止:“等一下,我有点紧张,我再缓一缓。”   缓着缓着,门自己打开了。   陈母吓了一跳,松了一口气:“刚刚听邻居说有两个人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我还纳闷是谁来着呢,原来是我儿子来看我了,这是……”   陈母顿了顿,一时间了然。   “这是对象?哎呀,长得真壮实,脸也俊,快进来坐着,我下去买点好菜回来。”   覃熠被夸了整个人都飘忽忽的,脚步也虚虚浮浮的。   陈晏礼看了直想笑。   拍了拍他的背,道:“好好走路,别摔了。”   陈母看着两人只是笑而不语。   “老头子,出来了,儿子回来了,我下去买菜,你和他对象聊会天。”   陈父这才从里屋出来,见到许久不见的儿子自然是高兴,就是见了覃熠直发愁。   覃熠以为未来老丈人对自己不满意,拎着好酒和茶叶过去了,一开口就没刹住车,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爸”。   反应过来自己脸都红了。   “那个,伯父,我听说你喜欢茶叶,特意托朋友给您带的。”覃熠挠了挠头,尴尬地继续道。   陈父越看越觉得这孩子虎,但好在心眼不坏,应该不会欺负自己儿子。   毕竟和陈晏礼比,覃熠确实显得有些过于大只了,他也不反对儿子和男人交往,就是怕自己儿子受委屈。   陈父显然想多了,就算是他俩真得结婚了,婚后挨打的人只可能是覃熠,覃熠还得心疼人打自己疼不疼,毕竟他皮糙肉厚的。   看出了陈父的担忧,陈晏礼解释道:“他性格很好的,我说一不敢说二,我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   “嗯,我下去看看你妈怎么还没回来,真是的,买个菜这么久。”陈父还是不善言辞,穿着大拖鞋就飞一般地逃离了家门。   覃熠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躺在沙发上大鸟依人地靠在了陈晏礼的肩膀上。   “你说叔叔阿姨喜欢我吗?我总感觉叔叔不太看好我的样子,要是他不同意,你会和我私奔吗?”   陈晏礼敲了敲覃熠的脑瓜壳,让他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你哪里看出来不喜欢你了,他们都很喜欢你。”   覃熠还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可是叔叔刚才又是叹气又是担忧的眼神……”   陈晏礼不知道该说他蠢还是怎么了:“他怕你以后欺负我,你有点太大只了。”   陈晏礼本身也不算矮,180出头的样子,覃熠足足有一米9多,肩又宽,往那一站跟个双层大冰箱一样。   “那长得大只也不是我的错……”覃熠小声道,显然是没抓住重点。   平时谈生意那股子不吃亏的商人的精明劲儿,仿佛被狗吃了一样,就剩下半拉恋爱脑了。   果然,爱情使人降智。 第29章 结拜成异姓兄弟(28)   “总之,你就记住他们很喜欢你,明白了吗?待会儿多吃一点,少说话。”   陈晏礼揉了揉覃熠的脸,他脸上的淤青还没完全化开就来见家长了,还是借了小姑娘的粉底液才遮上的。   陈晏礼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急,等伤好了再去不是一样的吗?   爱情里,付出爱意多的一方总是会有不安全感,覃熠总是觉得夜长梦多,早点把事情定下来才放心。   陈晏礼本来就是为了任务来的,带覃熠来见父母也只是因为可以推进任务进度,毕竟这最后的进度值就出在他的身上。   陈晏礼觉得覃熠已经够爱自己了,毕竟他的占有欲实在是强的可怕,总是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吃醋。   但任务进度就是停在96%之后不再有反应了。   陈燕清被他伤透了心,已经去G市了,问题肯定不在他的身上,只能是患得患失,疑神疑鬼的覃熠幼稚鬼了。   “我们回来了,你爸刚刚还跟我说呢,哈哈哈,说是你们两个你说了算哈哈哈。”陈母调侃地看着靠在陈晏礼肩膀上的覃熠。   这么大只靠在这倒也有几分反差萌,看起来挺有爱的。   “也是我粗心,忘记提前问他喜欢什么菜了。”陈母一脸懊悔。   陈晏礼这才想起来从进门起都没正式介绍过覃熠:“妈,他叫覃熠,你叫他小覃就行了,目前除了胡萝卜还没发现他有什么不爱吃的。”   毕竟天天往陈晏礼家蹭饭,陈晏礼对他的口味也有所了解了。   “伯母,我吃什么都行,做阿礼喜欢的就行了,他好久没回来了,天天跟我说就想吃您做的菜呢。”   要不说覃熠会说话呢,把陈母哄的眉开眼笑的。   陈晏礼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还挺会讨好丈母娘。   “伯母,我来给您打下手吧,我菜洗的可干净了,阿礼平时都夸我呢。”   “哎呀,伯母,你这个菜刚下锅,我就闻到香味了。”   “哇,伯母你好厉害啊,什么菜都会做,能做你的儿子真幸福,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   全程陈晏礼目瞪口呆。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现在马上覃熠身上下来。   陈晏礼简直想拿包盐往覃熠身上撒撒,这如鱼得水的样子和刚才惴惴不安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他都怀疑覃熠被附身了。   饭桌上,其乐融融。   覃熠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哄得陈母的鱼尾纹都笑得多了几条,简直不要太会拿捏丈母娘。   “小覃啊,我真想认你当干儿子。”   陈母还没来得及认,喝多了的陈父就开始说酒话了:“小覃啊,行,有量,来今天我就和你结拜成异姓兄弟……”   “说什么呢,别闹笑话了,喝多了就回屋躺着去。”陈母拍了一下陈父,扶着他回屋了。   过了一会儿,陈母出来了,拉着覃熠的手,仿佛覃熠才是他的亲生儿子一般,亲切地保证:“小覃啊,你放心,就算你和晏礼没走到最后,我也会拿你当儿子的。”   覃熠可听不得这话,直摇头:“呸呸呸,伯母您别说这话啊,我跟阿礼肯定能成!”   陈晏礼也喝了点酒,但他酒品不错,脸颊红扑扑的,半撑着脸支在桌子上,听着两人说话,上下眼皮子打架。   好困。 第30章 小蝌蚪纹青蛙(29)   “伯母,阿礼的房间在哪?我们喝了酒,今天不能开车回去了,想住一晚。”   覃熠说完就拦腰抱起喝了点酒就困得不行的陈晏礼,径直朝陈晏礼的房间走去。   陈晏礼的房间就很有生活气息,书桌上还摆着一张他学生时代的照片,十分青涩。   覃熠却觉得那人和现在的陈晏礼不太像,他还是更喜欢现在的他。   表面看起来清清冷冷的,实则可爱死了。   如果他管吐槽怪叫可爱的话,陈晏礼无话可说,毕竟覃熠就是个神经病。   陈晏礼的床不算特别大,覃熠满意极了,这样就能和他贴的更近一些,抱得更紧一些了。   只有紧紧拥着他的时候,他才有那么一丝安全感,觉得陈晏礼是他的。   次日醒来,陈晏礼就洗了个澡,浑身都是酒味,覃熠是怎么抱着他睡的,他又是怎么睡得那么死的。   吃过早饭,和陈父陈母打了个招呼,说了再见,又带上爸爸妈妈大包小包的爱,陈晏礼才回去。   路上,覃熠叽叽喳喳的。   “阿礼,你说我们是先订婚呢,还是直接领证去结婚呢。”   “直接去领证吧。”   “可是订婚好有仪式感啊。”   “那订婚。”   “可是我有点等不及了。”   “你想怎样?”陈晏礼看着覃熠无语道,“好好开车。”   覃熠还是没闲住那张嘴,陈晏礼偶尔回他一两句,大多时间都是覃熠一个人在纠结又戏精地演来演去。   覃熠没直接开车回家,反而是带着陈晏礼到了一家戒指店。   覃熠揽着陈晏礼走到柜台前,道:“来,挑个喜欢的款式。”   陈晏礼十分不走心地挑了个简单的素圈。   覃熠还有些失望:“确定不要那个最大的吗,多好看啊。”   陈晏礼:……不愧是你,简单粗暴的审美。   买完戒指后覃熠又多出一个习惯,每天早上起来就抓着陈晏礼戴着戒指的那只手亲,陈晏礼有点后悔没买个带钻的,这样看覃熠不顺眼不小心还能刮他一个口子。   覃熠最近是越来越黏人了,出去谈个生意都要让陈晏礼当个随身挂件,李秘书感觉自己不应该在车里,应该在车底。   李秘书:小蝌蚪纹青蛙——秀你吗啊!!   覃熠和章总最近又有了新合作,这次章总没亲自来,反而是派了在A市分公司任职的章让来对接工作。   自从上次S市一别,陈晏礼得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他似乎变得成熟了一些,不过骨子里的秉性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改掉的。   一见到陈晏礼和覃熠,他完美的假面伪装就破碎掉了。   “你们结婚了?”章让一开始就注意到陈晏礼手上的戒指了。   虽然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素圈,但那确确实实是个戒指。   覃熠有些得意地和陈晏礼十指相扣,特意露出两人的戒指,炫耀道:“很快就要去领证了,到时候请小章总过来喝喜酒啊。”   “这是真的吗?”章让死死盯着陈晏礼,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覃熠是在说谎的证据。   “什么领证,我不知道啊,什么时候去。”陈晏礼还有些懵,不过还是坦然接受了。   话一出,章让的心就凉了个透。   他已经很努力地在让自己变得优秀 能和覃熠相提并论了,可是还是晚了。 第31章 他年纪大,我等的起(30)   听到陈晏礼问什么时候,覃熠内心的激动与喜悦难掩,当场就抱着陈晏礼转了好几个圈。   “你现在在谈生意,你还记得吗?”陈晏礼提醒道。   覃熠这才把陈晏礼放下了,掩饰性的咳了两声,正经道:“小章总,我们还是继续谈合作的事情吧。”   覃熠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结果章让从刚开始就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最后还是被身边的秘书提醒才回了神,声音带着干涩道:“合作愉快。”   那份爱意还是没能说出口。   天不怕地不怕的章大少爷不敢和喜欢的人说一句我喜欢你。   多讽刺啊。   回去的路上,李秘书又被迫吃了一嘴狗粮。   全是覃熠单方面强塞给他的,但换一个角度想想,纵容者陈秘书就没有错吗!   被狗粮撑死的时候没有一对小情侣是无辜的!   覃熠最近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毕竟每天都能和陈晏礼贴贴已经很幸福了。   更何况过两天他们就要去C国领证了。   陈晏礼也很开心,不过不是厌恶要和覃熠领证,而是因为任务要完成了,进度条已经98%了,也许他和覃熠领完证,他就要下线离开这个世界了。   小呆说到时候会通知他屏蔽痛觉的,让他不必担心。   这两天,段随玉也来找了陈晏礼一趟,覃熠站在陈晏礼面前,把段随玉挡在门外,恶狠狠道:“你来干什么,挖墙脚吗?我告诉你,我们要去国外领证了,你没戏了!”   段随玉叹了口气道:“覃熠哥,我就和嫂子说几句话都不行吗?”   这声嫂子还是触动到覃熠心底的柔软地带了,他侧了侧身子,给段随玉让开一条道。   “晏礼,我还是想对你说,我真得喜欢你,也许你觉得我是见色起意,但我坚信你就是我的命中注定,见到你那一刻,我就感觉自己这辈子非你不可了。”   覃熠在旁边听得已经要打人了。   陈晏礼淡定地伸手拦着他:“冷静,听他说完。”   覃熠:失去理智,他就不该被这么容易骗到。   段随玉顶着覃熠仿若要杀人的眼神,继续深情款款地诉说着自己的心意。   “我只想说,我会一直等你的,我可以等到覃熠哥去世的,他年纪大,我等的起,到时候……”   陈晏礼一时间没拦住覃熠,覃熠一记拳头砸得段随玉眼冒金星。   “好了好了,别打了,我们过两天就去领证了,你放心,就算你比我先去世,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的。”陈晏礼顺着覃熠的毛。   陈晏礼:放心吧,绝对不会有那个时候,因为我离下线不远了。   “你快点回去吧。”陈晏礼一边拦着覃熠,一边对段随玉道,“别再来了,我们很快就要搬走了。”   段随玉有些失望地离开了。   覃熠还有些耿耿于怀:“你说我是不是给他脸了,在我面前说这话!”   覃熠气不打一处来。   陈晏礼拍着他的背道:“两天,就两天了,我们马上就要去C国了,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   覃熠虽然不开心,但因为是陈晏礼要求的,还是勉强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不过要看情况。 第32章 原来真得不是梦(31)   两天后,C国机场。   陈晏礼应了覃熠的要求,和他穿着情侣装来了。   但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是对情侣。   毕竟上次在S市的海滨酒店陈晏礼被搭讪就算了,还塞了电话号码,简直就是不把他当活人看了!   覃熠看看这次还有谁这么不长眼,他就怼回去说他们要去领证了!   直到坐上了taxi,覃熠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阿礼,你掐我一下。”覃熠撸起袖子,把手臂伸到陈晏礼面前。   陈晏礼也没有客气,一点力气也没保留,掐了一把。   覃熠叫了出来,拍了拍自己的脸:“原来真得不是梦啊,好开心!我真得要和你领证了,我现在已经在想婚礼的事情了,你穿婚纱一定很好看。”   陈晏礼惊叹于他的话题转变能力:“为什么我穿婚纱,就不能都穿西装吗?”   “我想看,我觉得你穿一定很好看。”覃熠星星眼,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不知道又自己脑补了什么东西。   肯定少儿不宜。   “把脑子里的废料倒一倒,待会要拍照了,一生就这一次,别笑这么傻。”陈晏礼叮嘱道。   覃熠点点头,因为太过兴奋他昨晚几乎彻夜未眠。   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   陈晏礼不理解他:真得有这么激动吗?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证件打印出来。   中途拍照的时候,好几次覃熠都因为太过紧张而控制不好表情。   “现在能好好休息了吧,你的状态真的很差。”陈晏礼指了指覃熠遮瑕都遮不住的黑眼圈。   覃熠摆摆手:“没关系,我有时候加班也会这样。”   陈晏礼:“你这样可能真得会死在我前面。”   话音刚落,一声枪响。   情况很不妙,这条街本来治安就不是很好,眼下发生动乱,人们都乱成了一锅粥。   陈晏礼出乎意料地平静。   任务完成度已经100%了,他马上就要下线了。   【呆呆,帮我屏蔽痛觉。】   【好的,宿主,已为您关闭身体感知指数。】   覃熠握紧了陈晏礼的手,沉声道:“我们快走,这不安全。”   覃熠拉着他的手奔跑着。   他才刚领了证,还没来得及和老婆亲亲,他可不能死。   奇怪的是,子弹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般直直朝陈晏礼的心口而去。   覃熠根本想不到,前一秒还跟他开着玩笑笑着打趣他说他这作息会比他先去世的人,转眼间就浑身是血的躺在他的怀里。   他浑身都在颤抖,衣服上,手上全是陈晏礼的鲜血。   覃熠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他悲痛地哭着,宣泄着自己的情感。   “对不起,我不该今天带你来的,都怪我太急了,你一定是在逗我,对不对,我们那么相爱,你怎么舍得抛下我……”   可惜身下的人再也不会给他回应了。   救护车来得很及时,但子弹的位置直直射进了心脏,现在的医疗技术根本就无法治疗。   医生只能抱歉地对这个悲恸的男人说很抱歉他们已经尽力了。   覃熠仿佛听不到般,他的双眼失去了聚焦,不愿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完) 第33章 隔壁的傅先生   陈晏礼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了,入眼是那间空荡又明亮的房间。   他刚醒,门就开了,是黎曼青。   “居然比我想象得要快呢,才16个小时。”黎曼青似乎是一直守在监控室,陈晏礼刚醒她就出现了。   黎曼青把各种仪器的接管拔了下来,对着仪器屏幕操作了几下,语气丝毫不意外:“A级,汇款十分钟内会到你的账户,你现在可以回家休息几天了。”   陈晏礼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就离开了。   陈晏礼离开后,黎曼青从包里拿出还在通话的手机,嫌弃道:“人已经走了,挂了吧。”   对面没了声音,黎曼青看了眼屏幕:娘的,这黑心缺货早挂了,一秒都不愿意浪费。   陈晏礼看到账户余额后面的6的0的时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夺少!   陈晏礼感觉自己又行了,他可以申请加班吗?   有关副本的一些细节都被淡化了,陈晏礼此刻并没有感到很排斥,甚至跃跃欲试,不过他的身体好像不太能答应。   陈晏礼回到了他的单身公寓,小呆已经没了反应,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但是汇款信息又提醒着他这不是一场梦。   到家才发现家里的米面都吃完了,本来是要买点的,做了个任务就给忘掉了,陈晏礼只好换鞋出门去买。   这栋公寓陈晏礼从大四就开始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了,楼里的租户他虽然不认识,但也多多少少都混了个脸熟。   他提着米面进电梯的时候却见到一个陌生男人,兴许是其他楼层的,陈晏礼没在意。   “先生你好,能帮我按下楼层吗,6楼。”陈晏礼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空手了。   身材高大的男人没说话,直接摁了6楼,关上电梯门。   “我是新来的住户,我也住在六楼”,男人突然开口说话,“你手里的东西看起来很重,我帮你提着吧。”   陈晏礼刚想拒绝,就见有些阴郁的男人自顾自地从他手里与其说是接过不如说是夺过米面。   陈晏礼也不好再拒绝他的帮助了:“谢谢您。”   “您?我看起来很老吗?”   男人说这话时没什么表情,陈晏礼还以为自己惹他生气了,连忙解释:“只是尊称。”   “我姓傅。”男人道。   “啊,好的,傅先生,谢谢你,我家就在606。”陈晏礼出了电梯门,后面跟着提着米面的傅先生。   “再次感谢您,傅先生。”陈晏礼开了门,转身想要接过傅先生手里的米面。   男人稳稳地提着,并没有给陈晏礼的意思。   陈晏礼侧了侧身子,傅先生便进了门,陈晏礼好像看到他笑了,不过也许是看错了。   “就放这里吧,辛苦您了,我给您倒杯水吧。”陈晏礼说着就进厨房拿了个干净杯子,接了杯温水。   陈晏礼没有喝茶的习惯,也不喜欢社交,所以家里没有准备过茶叶之类的,只能用杯看起来有些单薄的白开水招待。   傅先生显然不介意,接过水杯喝了一口,道:“我就住在隔壁605,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来敲门。”   陈晏礼抿着唇笑了,没想到傅先生看起来不近人情的模样,对邻居还挺友爱的。   陈晏礼想,傅先生很有可能成为他大学毕业以来的第一个交到的朋友。   “傅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也可以来找我,我在这里已经住了一年多了。” 第34章 副本2:拯救共仆小可怜(1)   傅先生是一个很实在的人,前一天晚上陈晏礼刚说完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来找他,第二天傅先生就来敲门了。   陈晏礼在家里没人的时候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他唯一的夜生活就是玩手机,玩手机玩到早上起不来。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陈晏礼的美梦,他迷迷糊糊地踢踏着拖鞋去开门。   打开门睁大眼睛一看,是傅先生。   傅先生脸上尽是焦急的神色,陈晏礼也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一双眼睛深邃而幽暗,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闪烁着一种忧郁的光芒,尽管周身有一种阴郁的气质,却丝毫不影响这是一张足够惊艳的脸。   “傅先生,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吗?”陈晏礼压了压睡得乱糟糟的以至于竖起来的一撮呆毛,显然还在状态外。   傅先生见人没事,才松了一口气,解释道:“我刚刚敲了好久的门,都没有开,我以为你出了事,你没事就好。”   “我起得比较晚,有时候会睡到下午也不一定,不用担心。对了,您本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没有耽误吧?”陈晏礼这才问起来正事。   傅先生一听这话露出了几分拘谨,腼腆道:“我就是想来问一下你吃饭没有,我不小心把饭煮多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来我家吃。”   “怎么会呢,我先去洗漱,马上就去。”有人邀请陈晏礼吃饭,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况且对方还是很友爱的傅先生。   傅先生确实是煮多了饭,电饭锅都开始冒饭了。   傅先生做的菜很好吃,味道很像陈晏礼总是点的一家特别下饭的炒菜那家。   傅先生不仅人长得帅,饭做的好吃,人也很体贴,一直不停地给陈晏礼夹菜,生怕饿着他了一样。   陈晏礼不停地说着够了够了,傅先生却一本正经地答道:“你太瘦了,要多吃一点,不要总是熬夜。”   陈晏礼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但他不听,就是叛逆。   陈晏礼几乎整天都没出去几趟,但每次出去都能恰巧碰上隔壁的傅先生,如果不是知道傅先生的为人,陈晏礼都要以为他跟踪自己了。   “家里水喝完了,我去对面超市买一桶。”   陈晏礼穿着大拖鞋,低头盯着自己尴尬的五个脚趾头,再看一眼每天都是西装革履精英人士打扮的傅先生,又低下头了。   “刚巧我也要去超市,我帮你搬回来吧。”   傅先生说得真诚,陈晏礼一点都不相信,现在去个超市要特意换身正装吗,而且还是家对门的。   陈晏礼为傅先生找着借口:可能是包袱,不过他最近确实有点正装控就是了,傅先生的身材也确实很有料就是了。   “我自己可以的,你别看我没什么肌肉,我怎么也是个男人,不能老麻烦傅先生。”   最后陈晏礼还是没抢过傅先生,亦步亦趋地跟在男人身后。   “傅先生刚来就帮了我很多,今晚您有时间吗,我想请您吃饭,就在家里。”   陈晏礼见换水的人没回应,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的厨艺,又道:“我平时基本上都是自己做饭的,我的厨艺还可以的。”   傅先生换完水转过身来,陈晏礼紧张地等着他的答复。   “晚上几点?”   陈晏礼马上道:“六点,可以吗?”   “我会准时到的。”   每一对好基友的产生都是从成为饭搭子开始的,感情就是一顿饭一顿饭干出来的。   陈晏礼和傅景韫的友谊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这不,名字已经套出来了。   陈晏礼在家还没躺够,小呆上线了,这也就意味着他该去上班了。   “宿主,世界上有四种辣,微辣,麻辣,变态辣,还有几天不见,呆呆想死你辣!”   陈晏礼:“几天不见你去哪进修了这么恶心的语言课程。”   “嘿嘿,言归正传,宿主躺好,我现在为您传送副本《共仆》的剧情。” 第35章 不良少年(2)   【新副本基本不会提前面副本的事了,每个副本都当第一次,因为前面就像做了一场梦!】   《共仆》书如其名,全文主旨就四个大字共享仆人。   越清辞是萧府大少爷萧放从风月场所买下的仆人,萧大少爷性子恶劣,平日里惯爱戏弄身边服侍的人,出入一些烟花酒巷,也不调情,就爱听听曲儿,看看美人跳舞。   萧大少爷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出钱把风月楼的低等下人越清辞买回家了。   初遇之际,越清辞因长期营养不良瘦得过分,只有一双眼睛明亮夺人,一眼就吸引了萧放的注意,萧放拦下正要动手的老鸨,让随从的小厮把钱袋子扔给了老鸨:“这个人,我要了。”   萧放把越清辞买回府后给他随便指了个房间就没再管过他,但越清辞却因此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萧放。   萧放还有个弟弟,是庶出的,叫萧慕白,性子温润,对谁都是一副笑容,萧放很是看不上他这副伪善的面孔。   “陈晏礼”就是萧慕白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厮,每天侍候主子更衣用膳,主子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   “陈晏礼”是个背景板,戏份虽然不多,但十分重要,关系着所有人的命运。   “陈晏礼”居然见越清辞的第一眼就爱上他了,还花了自己全部的积蓄从神秘卖家那买了些神奇的药。   越清辞也是没有防备心地喝了药,碰巧就被二少爷遇到了,两人在昏暗的小柴房里把事情全都办了。   自柴房事件过后,萧慕白就格外关注越清辞,总是差人隔三差五地送些吃食过去。   萧慕白去偷吃的次数有些太不背人了,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萧放破开了越清辞的房门,看见自己瞧不起的庶弟和自己花钱买回来的人勾搭在一起,气得差点没吐出一口血,但身体却很诚实。   自此,三人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至于“陈晏礼”,萧慕白清醒后就把他发卖了。   后面还有些没填完的坑,故事戛然而止,关于越清辞为何沦落风月楼的情节一点都没有交代。   陈晏礼这次十分淡定地看完了所有的剧情,脸都没红一下,毕竟这几天熬夜可不是白熬的。   “您的任务是阻止越清辞成为萧府兄弟二人的玩物,解开有关越清辞身份的秘密,使剧情完善。请宿主做好准备,10秒后宿主将被送往副本《共仆》。”   陈晏礼前一秒还在祈祷不要传送到喝药环节,下一秒睁开眼,自己就站在一个身形瘦得有些过分的不良少年面前。   对,没错,发育不良少年。   越清辞捧着瓷碗将碗里的粥喝了个干净,一粒米也不愿意浪费,喝完后才放下碗,睁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陈晏礼,小声道:“谢谢您。”   陈晏礼:上来就这么刺激吗?   “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越清辞看着给自己送粥的仙子哥哥,如实摇头道:“没有,我现在感觉浑身都暖烘烘的,很舒服。”   傻孩子,还乐呢。   陈晏礼现在十分庆幸为了剧情越清辞住的是单间,还很偏僻。   陈晏礼探出头来回左右张望了下,确定没有人经过,才十分迅速地将门反锁,不过这木制的门和简陋的摇摇欲坠的锁他不确定能不能扛住萧慕白一脚,毕竟他马上就要从这恰巧路过了。   药效发作的很快,不愧是“陈晏礼”的全部积蓄。   越清辞靠在离他最近的木柜上,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身体慢慢变得奇怪。   陈晏礼走近全身无力几欲瘫坐在地的越清辞,在他面前约一米站定:“我先给你普及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待会好有个准备。”   “什么?”   越清辞捂住嘴巴,身体贴着柜子滑坐在地,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陈晏礼蹲下和他平视,知识刚普及一半,也不知道进没进越清辞的大脑,越清辞就扑了过来,毫无防备的越清辞摔了个结结实实,感觉屁股要摔成四瓣了。   你一瓣,我一瓣,大家都是好伙伴。   感受到热意,陈晏礼脸上又热起来了。   “仙子哥哥,我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救救我。”   陈晏礼想按住越清辞乱动的手,可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常年在风月楼干体力活的越清辞一双手上尽是茧子,手劲大的出奇,磨得陈晏礼这个在府里没干过重活的手生疼。   陈晏礼:又被锁了,好不爽。   “想让我救你就从我身上下去。”陈晏礼的头发早就散了,铺了一地,地板硌得他后脑勺疼。   越清辞被热意占据的大脑靠着仅存的理智从陈晏礼身上起来了,只是仍用灼热的目光盯着陈晏礼:好热,他身上好凉,好想……贴贴……   陈晏礼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让越清辞脱了鞋坐到床上去。   “把衣服……,然后……,懂了吗?”陈晏礼背过身去,坐在长凳上,给足了越清辞私人空间。   越清辞还有点无措,望着指导老师的背影,带着哭腔:“仙子哥哥,我感觉他要爆炸了,我是不是快死了?”   “不会的,这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你再坚持一会就舒服了。”   陈晏礼听着令人尴尬的哭腔,在心里和小呆吐槽着这抓马的剧情。   “仙子哥哥,我还是好难受,你能过来帮帮我吗,好疼啊。”   陈晏礼:你满手的老茧,能不疼吗……   想着是原身犯下的错,自己用了他的身体也得付出点代价,陈晏礼闭着眼睛走了过去,刚摸到床沿就被人按住了手,一把扯到那人怀里。   陈晏礼睁开眼睛,撞进越清辞满是泪光的眸子,打算破罐子破摔,“慷慨就义”。   “你松手,我帮你。”   越清辞乖乖松开了手。   ……   不是,这是发育不良吗?营养全集中在这个年纪不该集中的地方了?   三个小时后……   越清辞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不属于他的墨色的外衫。   陈晏礼就算有原身的记忆也学不会束发,只能先简单的用发带绑了个低马尾,背对着越清辞道:“你好好休息。”   “仙子哥哥要走了吗?还会再来看我吗?”   越清辞的声音满是乞求,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在问给他食物的好心人“你也不愿意带我回家吗”般。   陈晏礼任务在身,当然会再来:“我明日得空就来看你。”   “好,我就在这里等着仙子哥哥。”   陈晏礼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准备回住处换身衣服,让呆呆给他找个超详细的束发教程学学。   天色已经晚了,他是个背景板的好处就显出来了,萧慕白身边陪侍的小厮并不是非他不可,他只是背景板其中之一。   也不知陈晏礼触了谁的霉头,心里不想什么来什么。   “晏礼哥你去哪了,怎么这副模样,二少爷正找你呢!”和“陈晏礼”关系不错的侍女春玉看见陈晏礼就急匆匆地跑过来了。   “二少爷找我做什么?你别急,我先去换身衣服,我这副模样衣衫不整,冲撞了少爷就不好了。”   春玉扯着陈晏礼的袖子,拽着人小跑起来:“不行,先去给二少爷请个安吧,我头一次见少爷发这么大火。”   陈晏礼现在手酸的不行,去伺候萧慕白,端杯茶都能把盖子抖下来,他内心是抗拒的,但春玉这姑娘力气怎么也这么大,要把他脆弱的中衣袖子都撕烂了。   “二少爷,找到晏礼哥了!”春玉扯着陈晏礼跨过门槛,陈晏礼眼下没注意,一个踉跄,伴随着布条撕裂的声音,陈晏礼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和石板地亲密接触的痛感并没有到来,陈晏礼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鼻尖充斥着檀木的香气。   萧慕白一袭白衣,脸上尽是焦急的神色,慌乱的语气:“晏礼,没事吗?怎么这副模样,是遇到什么意外了吗?”   陈晏礼:?我不是背景板吗?有黑幕?   陈晏礼稳住身形,站得端正了些,道:“少爷,我没事,就是在外面不小心摔了一跤,外衫被划了个大口子,我就顺手扔掉了。”   “摔了一跤?严重吗?我叫人去给你取药。”   萧慕白的态度很奇怪,完全不像对一个小厮该有的。   “没什么事,现在已经不疼了,少爷您找我来是有什么急事?”   萧慕白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抓着陈晏礼手臂的手,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晏礼,我要用膳。” 第36章 杨姐姐?(3)   说是服侍萧慕白用膳,其实就是试毒。   陈晏礼:果然还是背景板,都让我试菜了……   陈晏礼先是给萧慕白放好碗筷,才开始试菜。   萧慕白看见陈晏礼小幅度发抖的手,还很体贴地关心他:“真得没事吗?手都摔麻了。”   陈晏礼笑了笑,说了句没事。   内心吐槽:那你倒是放我回去休息……   陈晏礼试一道菜,萧慕白就吃一道菜,陈晏礼试完菜就退到一边看着萧慕白用膳。   食不言,寝不语。萧慕白全程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晏礼,陪我出去走走吧。”萧慕白放下筷子道。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后,就有守在门外的侍女进来收拾。   “我听说你今日去了大哥的住处。”   陈晏礼点头称是,又听见萧慕白语气中带着若有若无的警告:“是大哥许了你什么好处吗,这么晚才回来。”   “少爷说笑了,我今日不是去见大少爷的,何况我一个下人,有什么能吸引大少爷的。”陈晏礼搞不清楚这些人的脑回路,和剧情出入太大了。   目前看来,越清辞应该是个单纯的傻白甜,不过能叫他“仙子哥哥”这个纸张的称呼或许傻已经不足以定义他了,而是他定义傻。   萧慕白也不是表面那般是个温润的谦谦公子,反而对萧放抱着莫名的敌意。   “是吗,大哥可不一定这么觉得”,萧慕白脸上带着轻嘲,继而换了个语气又问道:“那你今日去大哥那儿做什么?”   “前些日子大少爷带回来的那个孩子是我儿时的玩伴,看他过得很不好,我今日得了空便想着去看看他。”   萧慕白停下脚步盯着陈晏礼,把人盯得心里直发毛时才又展露出一副笑颜:“原来是这样啊,你若想见他,不如我把他从大哥那讨过来?”   陈晏礼忙摆了摆手,婉拒了:“怎么敢麻烦二少爷呢,大少爷本就对您有偏见,我就得了空偷偷去看看他就足够了。”   “夜凉了,回去吧。”萧慕白解下身上的月白色披风盖在陈晏礼肩上。   陈晏礼还有些受宠若惊,不过眼下已入秋,气温转凉,他只穿了件薄中衣,在屋内还好,在屋外确实发冷。   “谢谢二少爷,我洗了后改日还给您。”   “不必,你收着吧。”   陈晏礼没再推辞,如往常一样回到萧慕白的寝居按照原身的记忆为他更衣。   “我去把蜡烛熄了,二少爷安心睡吧。”   陈晏礼熄了蜡烛就轻手轻脚地关了门退出去了。   萧慕白从见到陈晏礼的那一瞬间就闻见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石楠花气味了,陈晏礼说的摔了的鬼话和什么儿时的玩伴他也只是听听,一个字都不相信的。   陈晏礼还不知道自己早就暴露了,回到自己的小破屋里用毛巾擦了擦身体,毕竟只是个下人,哪里随时随地都有热水可以用,况且感冒了才是大事,在医疗不发达的古代,一场小风寒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陈晏礼躺在床上想着任务,眼下越清辞沦为共仆的命运应该已经被他改变了,至于他的隐藏身份,看来明天要去问问了。   陈晏礼的生物钟到卯时(5-7点)就醒了,又是困得睁不开眼还要做牛做马的一天。   陈晏礼简单洗漱了一番就去萧慕白门外候着了,说起萧慕白也奇怪,他平常就只吩咐陈晏礼做一些日常起居的事情,外出什么的需要陪同时从未吩咐过他,不过他也乐得自在了。   听到门内萧慕白的呼声,陈晏礼才垂着头进去,伺候萧慕白更衣洗漱。   陈晏礼昨晚恶补了大半夜的束发,今早上手还是有些不熟练,不过萧慕白好像没看出来,陈晏礼松了一口气。   “少爷,早膳已经备好了,我去叫人端上来。”   萧慕白伸手揉着太阳穴,嗯了一声。   依旧是像昨天一样,陈晏礼先试菜,萧慕白再用膳,还是一如既往地安静。   “今日小心着些,别再摔着了。”萧慕白嘱咐道。   萧慕白每日巳时左右出门,酉时才会回府,陈晏礼有些好奇他去做些什么,毕竟萧府没官职,主经商,萧老爷如今身体康健,没到传位的时间,萧慕白却每日十分规律地出门,着实奇怪。   “小呆,随时向我报告萧慕白的定位。”   陈晏礼空了下来就去厨房拿了些吃食准备送去给越清辞。   萧慕白院里有自己的小厨房,每日的菜量主子吃不完剩下的都是倒掉,浪费也是浪费,陈晏礼就用食盒多装了些,拿去和越清辞一起吃。   越清辞坐在长廊上,从陈晏礼出现的那一刻就站起来了,跑着去找他。   “仙子哥哥,你真得来了,我好想你。”越清辞虽是这么说着,眼睛却黏在食盒上移不开眼。   知道萧放院里的人克扣他的膳食,从刚开始一日三餐到现在的一日一餐还少的可怜,陈晏礼也没逗他,只觉得疼惜。   “进去一起吃吧。”   越清辞点了点头,又问了句:“这次吃完不会难受了吧?虽然最后很舒服,但我还是好害怕。”   陈晏礼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差点维持不住,不过好在越清辞是真的傻,他随便编了个借口就搪塞过去了。   陈晏礼打开食盒,把里面的饭菜摆了出来。   “吃吧。”   越清辞这才敢动筷子,吃得狼吞虎咽的,嘴里不知道塞了多少食物,腮帮子鼓鼓的,看来是饿怕了。   “慢些吃,没人和你抢,我以后午时都会来给你送一次饭,这还有些酥饼,你饿了就先吃这些。”   越清辞用力点了点头,嘴里塞的满满的全是食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越清辞吃饱了,陈晏礼才说起正事来,陈晏礼天生就不知道旁敲侧击是什么意思。   “你对来到这儿之前的事还有印象吗?”   越清辞捂着脑袋想了想,道:“以前是杨姐姐带着我,后来她死了,就没人管我了,我就在楼里砍柴搬水,他们很坏,我不听话就拿鞭子打我,还不给我吃饭。”   “杨姐姐?”陈晏礼终于获得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嗯,杨姐姐带我逃出来的,血,我记得好多好多的血。”越清辞气得拍打自己的脑袋,企图想起来些什么。   陈晏礼握住他的手,道:“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可是仙子哥哥好像很想知道。”   “嗯,我是很想知道,但不是让你立刻逼自己想起来,你现在就好好吃饭,把身体养好再说吧。”陈晏礼拍了拍越清辞不太聪明的小脑袋瓜。   越清辞抓着陈晏礼的手蹭了蹭自己的脸,不舍道:“你要走了吗,不可以多待一会儿吗?”   “明日我会再来的,如果有人问起我下午的行踪,你就说我一直在你这待着,懂了吗?”陈晏礼看到越清辞点头答应后抽回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37章 审美有问题还脑残(4)   “呆呆,你确定我这样没人能认出来吗?”陈晏礼捏着淡绿色的裙摆,无法适从,长发被一根木簪简单地盘了起来,白皙的面颊上施了些粉黛,甚至还涂了口脂。   “相信我宿主,除了平了点,高了些,其他都OK的。”   “有空的话升级一下定位功能吧,最好能实时转播。”   陈晏礼扮成女人也是无奈之举,定位显示萧慕白的坐标在风月楼,正是越清辞被买回来前的安身之所。   陈晏礼隐隐觉得这两个人一定有某种关系,或许去偷听一下能有些线索。   毕竟萧慕白向来洁身自好,出入萧放这种浪子经常出入的风月场所本就奇怪,还一待就是一整天,完全说不通。   小呆给陈晏礼开了金手指,在风月楼里给他找了个侍女身份,他这身形高挑,在一众女人中甚是出众,竟没人觉得奇怪。   “绿荷,去把我的琴取来。”红衣女子对着陈晏礼吩咐道。   陈晏礼一时还没有适应新身份,站在那看着红衣女子看着他,莫名其妙。   女子神色不虞,道:“绿荷,站在那傻愣愣的干什么呢,二楼厢房的贵客要听曲儿,那位脾气可不大好。”   陈晏礼忙应了声是,跟着小呆指的路去取琴。   红衣女子见陈晏礼动作还挺快的,也没计较,急匆匆道:“那位爷脾气可大着呢,快跟我去。”   陈晏礼稀里糊涂就跟着红衣女子跑起来了,完全忘记自己要来偷听了。   穿着长裙陈晏礼还有些不习惯,走两步拐一步,好在没什么人注意他这个小透明。   “萧少爷,您吃点水果,稍安勿躁,翎儿姑娘马上就来了。”   老鸨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坐在主位的男子却漫不经心地玩着手里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玉佩,没有一点要搭理老鸨的意思。   “妈妈,我来了。”   翎儿欠了欠身,礼还没来得及行完,老鸨就一把把她扶了起来,对着主位上的男人讨好道:“萧少爷,翎儿姑娘到了,您看,这打赏?”   萧放抬头玩味一笑,注意力却并不在翎儿身上,目光直直越过红衣姑娘落在后面高出一个头的很突兀的陈晏礼身上。   “身后这位看着面生啊。”   老鸨瞥了一眼出挑的陈晏礼,陈晏礼马上会心低下头。   “少爷要是看着不舒心,我这就让她出去。”老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块质地不斐的玉佩,贪婪的神色毫不收敛。   萧放把玉佩交给小厮,道:“不用,留下吧。”   小厮还想说些什么,萧放一个眼神他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把玉佩给了老鸨。   得到玉佩后,老鸨满脸堆笑地退出去了。   “昨日没弹完的曲儿,接着弹吧。”萧放半支着脑袋,将纨绔子弟的样子演绎了个淋漓尽致。   萧放无心听曲儿,视线若有若无地放在翎儿身侧的“侍女”身上。   “后面那个,上前些来。”   陈晏礼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上前了些,有些担心萧放是不是看出来些什么,毕竟也是副本的男主之一,难免会有什么过人之处。   “抬起头来。”   陈晏礼依言抬起头来,就听见萧放恶劣的笑声:“真丑。”   陈晏礼:……小呆你不是说看不出来吗?骗我?   陈晏礼脸上带着笑容,好声好气地恭维着萧放:“我相貌丑陋冲撞了萧少爷,真是罪该万死,但这世上有您这样相貌英俊,仪表堂堂的人,也要有我这般的人衬托啊。”   陈晏礼内心:yue……   “长得不善良,说话都是善良呢,你在这风月楼多久了?”萧放问道。   翎儿抚完一曲,就停了下来,替“绿荷”道歉:“回萧少爷的话,绿荷……”   “我在和他说话,你插什么嘴,弹完了就出去吧。”萧放冲翎儿挥了挥手。   翎儿离开前还给陈晏礼使了个眼色,让他机灵点,别得罪了萧放。   “你叫绿荷?”萧放懒懒扫了眼正在以微小的步子往门口移动的的陈晏礼。   陈晏礼答道:“是。”   “名字和人一样,土。”   陈晏礼藏在宽大衣袖里的手握得紧了紧,真想抽他。   “再挪就撞门上了。”萧放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陈晏礼面前站定,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足足一分钟有余。   “这双眼睛生得倒是漂亮,我买了,有舫,拿钱。”   陈晏礼:您是对眼睛有什么特别的执着吗?   “等一下,萧少爷,您不能买下我。”   “为何?”萧放嗤笑一声,显然不相信的模样。   “我没签卖身契。”陈晏礼悄悄松了一口气,好在呆呆提前告诉他除了主角之外其他人物的记忆和剧情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修改,就是为了预防这种情况。   “那算了,有舫,回府。”萧放也没打算为难陈晏礼,只是离开的时候故意撞了一下陈晏礼的肩膀,停顿低语,“那个卑贱的庶子知道你在这吗?”   陈晏礼心中翻起滔天大浪,面上确是波澜不惊:“萧少爷在说什么庶子,我听不懂。”   萧放阔步离去。   “呆呆,我的伪装对主角无效吗?”陈晏礼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呆呆也很惊讶的样子:“不可能吧,可能是萧放是个神经病吧,审美有问题就算了,还脑残。”   萧放离开后,陈晏礼才想起来正事,风月楼统共三楼,一楼用来接待一般客人,二楼是贵客,三楼不对外开放。   陈晏礼走到扶梯处,才发现有两个侍卫模样的人在把手,腰间别着佩剑,五官偏柔和,看面孔不像是漠北国的人。   “想活命就离这儿远点。”其中一个侍卫恶狠狠道。   陈晏礼头也不回,拔腿就跑,也不觉得裙子不方便了。   “呆呆,萧慕白的身份绝不是萧府二少爷这么简单,他能在三楼待上一天,我刚刚问过其他人了,三楼是个大人物,我猜他可能是风月楼的幕后老板。”   呆呆日常吹彩虹屁:“宿主好厉害。”   陈晏礼继续推测:“刚才那两个侍卫不像是漠北国的人,口音也不像本地人,你说萧慕白不会是敌国的探子吧。”   陈晏礼越分析越觉得离谱,最后决定放弃。 第38章 窝囊废(5)   陈晏礼去了伪装,回了萧府。   “晏礼哥,你去哪里了?”春玉守在院门口拽着陈晏礼的袖子,又着急又担心,陈晏礼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   “大少爷突然来院里说要找你,好一会儿了,晏礼哥,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春玉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陈晏礼安抚了她一番,让她放心:“别担心,你先去忙吧,我不会有事的。”   陈晏礼进了正屋,就见萧放毫不客气地坐在主位,坐姿豪放不羁,身边看茶的丫鬟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惹得萧放不如意被他盯上。   陈晏礼行了个礼,才问道:“大少爷找我一个下人有什么事?”   “我今天在风月楼碰到个姑娘,长得和你有七八分相像呢,刚才一见你,你们两人身形也一般呢。”萧放状似不经意般地提起,唇角还是那抹恶劣的弧度,漆黑如墨的眸子中满是玩味。   陈晏礼福了福身,道:“兴许是我长了张大众脸。”   “大众脸?呵,有趣”,萧放这么说着语气却十分平淡,“我还当是你在二弟身边干不下去了,出去赚点外快呢。”   “二少爷对我们这些下人一向和善,我感激二少爷还来不及呢。”   萧放这次是真得被逗笑了,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和善?”   “一进来就听说大哥来我这小破院里了,我还不信呢,大哥今日来所为何事?”萧慕白大跨步迈进门,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挡在陈晏礼身前,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萧放合起折扇,看着出现的萧慕白,没什么好脸色:“有舫,我们走。”   萧放走后。   “大哥有为难你吗?”   陈晏礼摇了摇头:“没有,只是问了我些事。”   萧慕白挥了挥手,让其余人下去,才又道:“他问你什么了?”   陈晏礼如实相告:“他说见到一个姑娘和我长得相像,剩下还没问您就进来了。”   萧慕白点了点头,又问:“你今日去哪了?”   “我去看了下大少爷院里的那个朋友,在他那待了一个下午才回来。”陈晏礼说出早已准备好的措辞。   萧慕白大抵是信了,对陈晏礼笑了笑,道:“大哥说的话你不要理会,他对谁都这样,兴许只是想来找我的麻烦才会为难你。”   陈晏礼点点头:“少爷要用膳了吗,我去叫人准备。”   萧慕白按了按太阳穴,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陈晏礼禁不住偷偷脑补他在风月楼干什么了亏损这么厉害。   “不用,我累了,服侍我更衣吧。”萧慕白摆了摆手。   入秋,天黑得越来越早了。   陈晏礼服侍萧慕白睡下后就回去了,这个点正好有热水,他就去放了些热水舒舒服服洗了个澡。   次日,萧慕白仍是一大早就出了门,还不忘嘱咐他见了萧放要绕着走。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陈晏礼接近午时时提着食盒去找越清辞,在路上就被萧放堵了个正着。   “唉,你过来,你不是二少爷院里的人吗,来我们少爷院里做什么?”   有舫的嘴像个大喇叭,正在亭子里听人抚琴的萧放原本还有些不悦,抬眼看见了张熟面孔,气消了大半。   “叫他过来。”萧放拿折扇敲了有舫的手臂一下。   有舫作为在萧放身边待的最久的人,脑子机灵,动作自然也快,大步撵上往前走的陈晏礼喊道:“我们少爷让你过去呢!”   眼看躲不了,陈晏礼只好停下,脚下一转,换了个方向,朝凉亭走去。   萧放今日不止找了唱曲儿的,还找了一众美艳的舞姬来伴舞。   石桌上摆着几盘点心,还有这个季节不常见的新鲜瓜果。   陈晏礼:露个肚皮吃些性寒的水果,也不怕窜稀。   “手里拿的什么?”萧放扫了眼陈晏礼手里的食盒,明知故问。   “食盒,大少爷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陈晏礼提着食盒往亭子外面缓慢移了两步。   “站住。”萧放喊住他,用命令的口吻道:“你一个别院的,提着食盒来很奇怪。打开来看看。”   陈晏礼一边吐槽了句活爹,一边一层一层地打开食盒,只是一些寻常的饭菜:“您要是不放心,我可以试吃。”   萧放一脸嫌弃:“你们院儿里都吃这么寒酸的吗,拿到我院儿里干什么?”   陈晏礼都无语了,忍着打他一拳的冲动,微笑:“来找朋友。”   “什么朋友?我们院儿里的谁这么欠儿,从你那讨吃的。”萧放坐直了身子,表情不知为何有些阴郁。   “大少爷前些日子带回来的人是我一个旧相识,我得知他吃不饱,就每天午时去给他送回饭。”陈晏礼不卑不亢地解释着。   萧放睨了旁边的有舫一眼:“我前些日子带回来的那个人,不是让你们伺候着吗?”   有舫都委屈了,明明是少爷你说饿不死就成,怎么现在要好生伺候了。   但有舫是个有眼色的,听到这话扑通就跪了下来:“是我管教不严,我过会儿就差人好生伺候着。”   “你也听到了吧,不需要你担心这件事了,过来,坐下,陪我听会曲儿。”萧放指了指身旁的石凳。   陈晏礼从内由外,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呐喊着抗拒:“我身份低贱,怎能和少爷坐在一起,不合礼数。”   “是那个笑面虎说的吧,过来,我不吃人的,只是瞧着你有趣罢了。”   陈晏礼:有趣?我吗?眼睛不需要的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大少爷不要为难我了,我这个人很无趣的。”   萧放偏生没打算放过他:“我是主子,我叫你过来,你就得听主子的话,懂了吗?”   陈晏礼坐在石凳上,眼睛一时不知道该往何处安放。   “盯着桌面看什么?是舞跳的不好看,还是不想和我待在一起?”萧放坐得近了些,微微低头看着陈晏礼无所适从的模样。   “还是说想吃点心?”萧放拈了块点心,递到陈晏礼嘴边,“张嘴。”   “不……”刚张嘴就被塞了满嘴的点心,不小心连带着萧放的手指一起卷入舌腔。   陈晏礼受够了,大不了死了重开,这窝囊费不赚了,窝囊废他也不当了。 第39章 沧桑的老父亲(6)   “大少爷自重。”陈晏礼都没眼看,萧放刚又拿了块点心放进自己嘴里,上面或许还粘着陈晏礼的口涎。   萧放笑得灿烂,像是没想到陈晏礼会说出这样的话,起了逗他的心思:“自重什么?我要是想要你,和爹说一声便是了。”   陈晏礼起身提起食盒,告辞:“我是二少爷身边的人,大少爷还是少和我接触好。”   “你信不信,明日你就得出现在我的院子里。”萧放望着人离去的背影,有些气急败坏。   萧放对舞姬也没了兴趣,挥手让他们撤下去。   “有舫,把我隔壁的空厢房整理出来。”   ——   越清辞仍是坐在长廊上,已经入秋了,他却光着一双脚。   “怎么不穿鞋?”陈晏礼握住他的手让他借力站起来。   “鞋子湿了,不能穿了。”   陈晏礼这才注意到越清辞身上的衣服还带着些水湿意,拉着他的手进屋坐下。   “怎么回事?”陈晏礼沉着一张脸,想从衣柜里拿件换洗衣服,却发现衣柜空荡荡的,只有他上次落下的外衫,孤零零地挂在里面。   “没有多余的衣服吗?”   “我本来有两身衣服的,今天去洗,他们和我玩泼水,我就没有别的衣服了,我下次不和他们玩了,不要生气。”越清辞拉了拉陈晏礼的袖子,小心翼翼地讨好着。   陈晏礼更生气了,这傻子不还手就算了,还以为他们在和他玩。   “然后你就光着脚穿着湿衣服在长廊上吹风?”   陈晏礼关了房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越清辞光着脚站在地板上,手足无措。   “我一会儿给你送两套新衣服,下次他们再泼你,你就泼回去,让他们不敢再欺负你知道了吗?”   陈晏礼摸了摸越清辞的脑袋,越清辞又讨好般地蹭了蹭他的手心。   陈晏礼打开食盒:“先吃饭吧,吃完饭脱了衣服去床上躺着休息,等着我来,明白了吗?”   越清辞吃得狼吞虎咽,边嚼边点头。   “你乖乖的,我去取两身衣服来,不一定合身,我一会儿给你改一下。”陈晏礼说完就走了。   陈晏礼离开没多久,萧放就带着有舫过来了。   萧放上下打量了一下房间,又看了眼越清辞没有丝毫形象可言的吃相,满脸写着嫌弃和敷衍:“怎么这么破,我们院儿里还有这么寒酸的地儿?”   “少爷,这旁边就是柴房,没什么人来,就破了点。”有舫在一旁解释。   越清辞认出来了这是把他买回去的那个人,没什么喜悦,反而一脸警惕。   “瞪着少爷做什么,你个傻子,要不是我们少爷把你买回来,你现在不一定在哪受苦呢!”有舫可谓是把狗仗人势演得出神入化。   要是陈晏礼听见这话,高低给他点颜色瞧瞧,听听这说的什么话,在风月楼的处境其实和这也差不多。   “有舫,给他添点家具,一次三餐按时送。”萧放挥了挥袖子,连门都不愿意进就走了。   萧放吩咐下去的事执行力都很强,陈晏礼带着衣服去的时候,越清辞还在闷头干饭,旁边几个小厮在往里搬着新家具,丝毫没影响越清辞的干饭速度。   “这是什么情况?”陈晏礼差点都要以为越清辞清白不保,萧放对他暗生情愫以至于给他换家具了,但任务条8%的进度提醒着他任务没失败。   听到熟悉的声音,越清辞这才从饭碗里抬起头,睁着大眼睛望着陈晏礼:“仙子哥哥,刚刚有个很威风的人过来,说我寒酸,要给我家具,还说一天让我吃三顿饭。”   末了,越清辞又问:“那你还会来找我玩吗?”   陈晏礼点了点头:“我有空就会来找你的,不用担心。”   越清辞这才又把头埋进饭碗里,激情干饭。   陈晏礼就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看着他吃,越清辞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家具也添置完了。   陈晏礼环顾了一下房间,确实看上有生活气息多了,就是萧放那个脑子缺根筋的没考虑给越清辞安排一下日常用品。   “过来换衣服,你穿上看看哪里不合适,我带了针线和剪刀,帮你改一下。”陈晏礼坐在床边,把衣服展开拿在手上。   越清辞穿上后确实略大,这已经是陈晏礼最小的衣服了,上衣的话腰带收紧些没什么问题,就是裤子腿长了一截,腰不是很松,可能是因为越清辞刚吃了很多的原因。   陈晏礼蹲在越清辞腿边,拿剪刀顺着裤脚边沿小心地剪着。   越清辞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看着专心改衣服的陈晏礼,脸上浮现出两团可疑的红晕:仙子哥哥好贤惠,长得也像天仙儿,要是我能讨他做媳妇儿就好了。   “来,站起来,把手抬起来,我给你改一下裤腰尺寸。”   越清辞听话地把手举过头顶,陈晏礼哭笑不得,把他的手臂压低了些:“这样举着不累吗,稍微展开些就好了。”   陈晏礼和越清辞贴得很近,青年弯着腰,帮越清辞改着裤子,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   越清辞只要稍微靠近就能亲上陈晏礼的光洁无瑕的额头,鼻尖全是那人身上好闻的气息,淡淡的草木香,是洗发的时候留下的吗?   “好了,你跳两下我看看。”   越清辞听话地跳了两下,陈晏礼没忍住笑了出来,实在是忽略了袖子太长了,越清辞这么一跳,像只小猴崽子一样。   越清辞不知道仙子哥哥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但陈晏礼开心,他就开心,他也露出整齐的牙齿,笑得纯真。   陈晏礼拉着他的手,想看看裁多长合适,就看见手背上一条细长的伤疤,颜色浅浅的,看起来是陈年旧伤了。   陈晏礼撸起他的袖子,才发现他手臂上大大小小的尽是些丑陋的疤痕,虽然颜色已经很浅了,但实在难以想象这么多的伤疤,新伤叠旧伤,当时该有多疼。   “很丑,不要看了。”越清辞拉下袖子。   “确实很丑,所以别再添新伤了,谁咬你你就咬回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越清辞傻乎乎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双眼尽是没有被知识污染过的清澈。   陈晏礼给他改完两身衣服时太阳都落山了,正巧赶上有人来给越清辞送饭,陈晏礼看了眼菜色,多是些清淡的菜色,正适合晚上吃,也就放心了许多。   “我过两天再来看你,别再让人欺负去了。”陈晏礼语重心长地嘱咐着,像极了为傻儿子操碎心的老沧桑父亲。 第40章 出栏的猪(7)   陈晏礼正伺候着萧慕白用晚膳,萧放就带着小狗腿有舫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大哥吃饭了吗,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点?”萧慕白像是没看到萧放盛气凌人的神色,诚心诚意地邀请着,仿佛一个费力讨好臭脾气哥哥却不被哥哥领情的可怜弟弟一般。   萧放看见他就烦,但一想到自己要宣布的事情,臭臭的脸色缓和了几分,不可一世的模样:“陈晏礼,跟我走吧。”   萧慕白放下筷子,好声好气地询问:“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一旁的有舫跟着萧放趾高气扬的:“大少爷已经去跟老爷说了,要从你这要个人去身前伺候,老爷已经同意了。”   “大哥身前不缺伺候的人吧,晏礼平日跟在我身边,我已经习惯了,大哥不如换个人?”萧慕白仍旧是好商好量地跟萧放沟通着。   陈晏礼也不想过去,天天看见萧放这副臭脸就倒胃口。   “这事你还是跟老爷说去吧。”有舫简直就是萧放对萧慕白的御用嘴替。   “有舫,晏礼过去伺候了 你干些什么呢?”萧慕白盯着有舫笑得他气势都弱了些,问一旁的萧放,“对啊,少爷,他来了我干什么?”   萧放都要被他蠢死了,气道:“你这个猪脑子,他怎么能和你比呢,伺候我的活当然还是交给你干了。”   萧放这话说得气人,陈晏礼却感觉心里暖暖的,不让他干活,你人还怪好的嘞。   有舫感动极了,果然,他在少爷这里谁也替代不了,他以后要更卖力地照顾少爷。   萧老爷十分溺爱萧放,因为萧放和他长得最像,年轻时的性格也一样,反观萧慕白,光模样,长得不像柳姨娘,也不像萧老爷,平日里也没什么存在感,萧老爷不喜这个次子。   “大哥今日是非要把人带走?”   萧放势在必得,回了萧慕白一个“嗯”字。   萧慕白蓦地笑了,也不争取了:“那晏礼那就跟在大哥身边好生伺候吧。”   陈晏礼跟着萧放走了,临走前萧慕白对着他笑得如沐春风,比了个口型,陈晏礼没看懂,还是小呆翻译的:等我。   陈晏礼莫名其妙:等他干什么?好像他们有不正当关系一样。   陈晏礼也有私心的,住的离越清辞近些,越方便探查他的隐藏身份。   萧慕白和萧放也不知是结了什么梁子,院落离得这么远,每次来回走上一趟都要半个小时。   “厢房早就收拾好了,你就住在大少爷隔壁,机灵着点,少爷有什么需求,你近水楼台先得月,往后我们说不定还要指着你呢。”帮陈晏礼拿行李的人看着年岁有快四十了,看来在院儿待了挺久了,就是没得萧放的眼。   陈晏礼觉得他这话怪怪的,什么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呢他请问。   陈晏礼:心脏的人听什么都脏。——致自己   急促的叩门声响起,陈晏礼披了件外衣去开门,有舫正站在门外。   “你怎么才起床?该伺候少爷更衣了。”有舫催促道。   陈晏礼看了眼还灰蒙蒙的天空,现在应该才三点左右吧,萧放院落里的人这么辛苦吗?   陈晏礼穿上外衣匆匆洗漱了一下就去萧放屋内候着了。   萧放的卧房宽敞明亮,从雕花的红木衣柜到古色古香的太师椅八仙桌,再到床头悬挂着的丝绸床幔,无处不在透露着奢华与精致。   萧放穿着白色的丝质亵衣,敞着衣襟坐在床边,等着陈晏礼过来服侍。   “少爷,我为您更衣?”   萧放应了声,陈晏礼又问:“您今日穿哪件?”   “你替我选吧。”   萧放打了个哈欠,陈晏礼都无语了,大家都多睡一会儿,双赢不好吗?   ^   忍着困意,陈晏礼随手挑了件黑色长衫,衣摆处用金线绣着一丛竹节,看起来和萧放这个风流债一大把的形象格外不搭。   陈晏礼将外袍拿在手中,萧放还在床边坐着,一副二世祖的模样,俨然没有要自己换里衣的觉悟。   “少爷,您先去屏风后面换里衣吧。”陈晏礼的声音很温和。   萧放在低顺地垂着眉眼的青年身前站定:“你帮我换。”   陈晏礼好脾气地笑了笑,道:“少爷的身体,我一个下人怎么配看,少爷还是快些吧,不要为难我了。”   陈晏礼:下个世界能给他找个龙傲天角色吗,谁都能来踩他这个背景板一脚……   “我和旁的少爷不一样,我这没有那么多礼数约束。”萧放笑眯眯着看着陈晏礼,话里话外都在内涵某人。   “没有礼数约束的人就像出栏的猪,一旦跑出去了,就真丢了。”   您的好友陈怼怼已上线。   “你是在影射我是猪吗?”萧放浑身散发着不高兴的气息,“那个伪君子还不如真小人般坦坦荡荡,你为什么这么向着他?”   陈晏礼真没那个意思,该说不说,萧放适合做阅读理解。   “我没有这么说,少爷今日有安排的话,还是不要耽搁了。”陈晏礼背过身去,等着萧放换里衣。   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后,萧放咳了一声:“更衣。”   陈晏礼给他系好腰带暗扣,又端来一盆清水,等着萧放洗完脸又递过去毛巾。   “你动作轻点,别扯掉了我的头发”,萧放鼓着嘴巴小声控诉着陈晏礼,“你这是伺候人的样子吗?”   陈晏礼:不好意思啊,新时代没有奴隶。   陈晏礼手下动作更重了,比黑心老板还离谱,三点多就起床伺候你,工资还少得可怜。   这简直就是好好工作努力奋斗让老板过上好日子的写照。   “嘶,不要你束发了,把有舫叫进来”,萧放大叫着,“我的头发!有舫你给我死进来!”   有舫进来后,劈头盖脸就挨了顿臭骂,萧放把气全撒到他身上了:“谁叫你让他来伺候我的,我的头发,掉了整整十六根!”   有舫委屈但有舫不说:明明是您点名要这祖宗过来的。   “你站一边去,我来。”有舫挤开碍事的陈晏礼,帮萧放梳着头发,像一个贤惠的妻子。   陈晏礼在一旁看着:我有点磕你们俩了。 第41章 做人要专一(8)   萧放起了个大早,磨磨蹭蹭地用完早膳正赶上萧慕白出门办事的点。   陈晏礼让小呆定了位,萧慕白的坐标还是在风月楼。   “今天带你来这,就是想叫你看看那个和你撞脸的姑娘。”萧放摇着折扇,陈晏礼都怕他把自己扇感冒了。   有舫还有点奇怪:“少爷,哪有和小白脸长得一样的姑娘,我那天也没见到啊。”   萧放白了他一眼:“你眼神什么时候这么差了,那天那个高挑的侍女,叫什么来着,绿荷!对,就是绿荷!”   有舫弱弱反驳:“少爷,那天那个姑娘不是还没翎儿姑娘高吗,和小白脸哪里像了?”   陈晏礼和有舫并排走在萧放身后些,陈晏礼伸出神来之脚,有舫一个趔趄脑门直直撞上了萧放的后背。   萧放不悦转身:“你现在眼神是真得不好了,走个路都能摔。”   有舫瞪了眼若无其事的陈晏礼,委屈告状:“少爷,是他绊我。”   萧放看向陈晏礼,陈晏礼摇了摇头,一副无辜相:“我没有。”   “还会骗人了<(`^′)>”萧放拿着折扇敲了敲有舫的头,转身继续往前走,一心只想着求证心中所想。   有舫瞪着陈晏礼,陈晏礼朝他露出一个威胁的笑容,小声道:“再叫我小白脸就没这么简单了。”   还没进风月楼,门口迎客的女子就去通报老鸨了,老鸨一脸谄媚的笑容迎了上来:“哎呀,萧大少爷,翎儿姑娘现下正空着呢,我去……”   萧放不耐烦地打断老鸨:“把她的侍女叫来。”   “侍女?”老鸨还有些不解,不过还是将人叫了过来。   绿荷年龄不过十四,面庞和声音都显得稚嫩,说话脆生生地:“妈妈找我来做什么?”   老鸨推着她进厢房:“是这位少爷要找你,好生伺候着。”   “看吧,少爷,我就说她还没翎儿姑娘高吧,刚刚……”有舫急着自证,萧放一记眼刀,有舫马上又闭上了嘴巴。   “可是本少爷那日见得确实不是这位姑娘呢。”萧放玩味地盯着陈晏礼,图穷匕见。   陈晏礼气定神闲地开口:“少爷你确实眼神不大好。”   “这就说完了?”萧放挥了挥手让有舫带着其他人出去。   屋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气氛静默地可怕。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做的伪装,但眼下你还是先交代一下那天来这的原因吧。”   陈晏礼没回答,直面萧放的目光,反问道:“那少爷您天天来这听曲儿又是为了什么?”   “我坦白交代,你也能吗?”萧放收了轻佻的笑容,露出本来的面目。   “那要看我们谋的道是否相同了,但作为交换,我可以给您提供一个二少爷的情报。”陈晏礼哪里有什么情报,不过空手套白狼罢了。   萧放的智商也没让他失望:“萧慕白的情报?我还以为你是他的狗呢?”   被拆穿后,陈晏礼也没惯着萧放,对着他就是一脚:“说话放尊重些。”   “好好好,行行行,爱犬。”   萧放又挨了一脚,安分了许多,正色道:“真正的萧慕白已经死了。”   陈晏礼难掩惊讶的神色:“你怎么知道?”   “柳姨娘生下的孩子是个死胎,我当时年幼,在府中甩开了家仆独自玩耍,正巧赶上柳姨娘生产,我当时就躲在院外那棵歪脖子树上,看着一个嬷嬷从屋里抱出来个死胎,埋在后院了,不多时又抱着一个啼哭的婴孩进了门,那嬷嬷现如今就是萧慕白的乳娘。”   信息量有点巨大,陈晏礼一时无言。   “我当时年幼,长大了些就暗中调查着乳娘的来历,她上报的户籍我派人去问了,并没有此人”,正说着严肃的事,萧放还抽空往陈晏礼嘴里塞了个剥好皮的葡萄。   陈晏礼:(嚼嚼嚼)   萧放:“我说了这么多了,你是不是也该有点表示?”   陈晏礼笑得超甜:“我说我空手套白狼,你会打死我吗?”   萧放捏紧了拳头,看了看这张漂亮的脸蛋,压下心中的怒火,微笑:“怎么会呢!”   “你也发现了,萧慕白每日早出晚归,来风月楼三楼不知做着什么勾当”,陈晏礼把分析往越清辞身上引,“你有调查过你那日带回来的人吗?”   萧放摇了摇头,道:“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那你把人带回来做什么,不管不问的。”说起这事陈晏礼就来气。   “好玩啊,给了他希望,再看着他绝望,不是很有趣吗?”   陈晏礼踩了萧放这个真人渣一脚,萧放疼得吱哇乱叫:“你这么暴力做什么?”   “人渣,总之你好好待他,我只能说,他对你调查萧慕白这件事只会有帮助。”陈晏礼还有事没能确定。   “怎么?你喜欢他那挂的?白斩鸡一样,真没品位。”   陈晏礼敲了敲萧放奇思妙想的脑袋瓜子,无语道:“对人好点就是喜欢啊,那我还说你喜欢我呢。”   萧放这人脑子是真的有病:“我确实喜欢你,越来越喜欢了。”   陈晏礼被他黏糊糊的视线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推开他靠过来的脑袋,避之不及:“你那天不是还说我丑吗,做人要专一。”   萧放不按套路出牌:“我就喜欢丑的。”   陈晏礼捏住萧放的嘴,笑眯眯地威胁:“你给我放尊重点。”   萧放:“唔唔”(放开。)   陈晏礼松开手,拉回正题:“我们的目的虽然不同,但也算有些关联,帮我调查一下越清辞来风月楼前的经历。”   萧放半撑着脸侧身看着陈晏礼:“我为什么要帮你?”   陈晏礼有求于人(虽然这人也可能严格意义上不算个人),放低了些姿态:“帮我调查一下,我无条件答应你一个要求。”   萧放听到这直起身来,上上下下扫视着陈晏礼。   陈晏礼双手抱在胸前,补充道:“不能是出卖身体的。”   “这样啊。”萧放叹了口气,又软趴趴地靠回手臂上,没了兴趣。   “你这副遗憾的神色是什么意思!”陈晏礼后退了两步,离这个变态又远了些。   “就这个意思啊”,萧放又叹了口气,“没意思。”   陈晏礼:他说我没意思,突然好安心怎么回事。 第42章 腿吓麻了,动不了(9)   “你说什么?和你睡一晚?”陈晏礼满脸写着抗拒两个字。   萧放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摊了摊手:“那就没办法了。”   为了情报,陈晏礼豁出去了:“先说好,你不能越矩。”   萧放又叹了一口气:“没意思。”   “那算了,我不要了,我回府就告诉萧慕白。”陈晏礼作势要离开。   萧放喊住他:“好了好了,成交,我就吃点亏吧。”   陈晏礼:讨价还价杀手锏,get it!   “你今日还要在这儿待上一整天吗?”陈晏礼和萧放达成共识后偏随意了些,在他身旁盘腿坐下。   萧放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陈晏礼:“你想去哪玩?”   陈晏礼认真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另外提出一个请求:“你明天能起晚点吗?我担心猝死。”   萧放:……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陈晏礼直接剥夺了萧放的否决权。   “你很困吗?”萧放问道。   陈晏礼双手撑着眼皮道:“你说呢,看看我这黑眼圈。”   萧放凑近了些,盯了一会儿,冒出来一句不相干的感叹:“有舫说得也不无道理,你确实称得上小白脸。”   陈晏礼对这个称呼本就不爽,萧放又说得十分轻佻,陈晏礼当下就冷了脸,不打算理会萧放了。   “你生气了?”萧放腆着一张脸故意凑到陈晏礼面前。   陈晏礼别过脸,没说话。   “因为我叫你小白脸?”萧放换了个方向又靠近了些,劝解道,“我没那层意思,单纯觉得你的皮相出众。”   “你不是说我丑吗?”陈晏礼寒着声音。   “反话,都是反话。”萧放没皮没脸地凑过去,哄着人。   陈晏礼把他的脑袋推得远了些:“你真得很奇怪,我撤回刚刚的交易。”   “啧,都已经成交了,怎么能反悔!”萧放长臂一伸,揽住要离开的陈晏礼的腰身,将人一把带进怀里。   “放手。”陈晏礼从身体到表情都在挣扎,可惜完全挣不开萧放的束缚。   “出尔反尔是要受惩罚的。”萧放手上的力气又重了些。   有些粗砺的拇指碾过淡色的唇,浓墨重彩般地留下痕迹,陈晏礼张嘴就咬了上去。   萧放吃痛,倒吸一口凉气,不但没收手,还嘴欠道:“哎哟,我就喜欢会咬人的。”   陈晏礼松开他的拇指,呸呸呸吐了三口,嫌弃的神色根本遮掩不住。   “和你开个玩笑罢了,还有正事要做呢,你想不想去三楼?”   涉及到正事,陈晏礼没再挣扎,安静了下来。   萧放继续道:“后院僻静,有棵歪脖子树,正对着间空房,我可以帮你爬上去。”   “你怎么知道是空房?”陈晏礼怀疑地盯着萧放,目光带了些探究意味。   “我派人进去看过,不过可惜没能活着出来。”萧放这话说得轻飘飘的,没有一丝悲伤情绪,仿若捏死了只蚂蚁一样淡然。   “那你现在是让我合作第一天就替你送死?”   萧放摇了摇头,唇边的笑意意味深长:“你和他不一样。”   陈晏礼轻嗤一声:“有何不同,在你眼里都是贱命,别废话了,送我上去吧。”   萧放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话到嘴边又只剩下一个好字。   萧放说的确实没错,那间屋子里确实是空的,陈晏礼先打量了一下四面的环境,就是间再普通不过的书房。   陈晏礼把耳朵贴在墙面上,仔细听了听,没听见什么交谈声。   “呆呆,定位萧慕白。”   “宿主,萧慕白现在距离您越来越近了,请您尽快躲藏。”   陈晏礼都懵了,这么大个书房,还真没什么藏身的地方,陈晏礼左找右找,最后窝着身子藏在书架的角落,双手合十,内心祈祷着他不要这么点背。   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是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   萧慕白只在桌上取了些墨和草纸就离开了,听见门关上的声音,陈晏礼才动作缓慢又小心地从书架后面探出脑袋。   面前突然出现一双黑色的靴子,陈晏礼被吓了一跳,跌坐在地。   “混进来一只老鼠呢。”萧慕白蹲下身来,和陈晏礼平视,他的声线温润的过分,令人遍体生寒,仿若前来索命的厉鬼般。   “害怕?”萧慕白探出手过去,想要把人拉起来。   陈晏礼强作镇定地摇了摇头,扶着地站起来,道:“二少爷怎么在这?”   “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装傻了,是萧放让你来的吗?”萧慕白脸上还挂着笑,看不出来是否在生气,又是否动了杀心。   “是我让他带我来的,我好奇。”   “好奇?”萧慕白不知从哪拿出一把匕首,刀刃轻轻划过陈晏礼的脸颊,带起一阵寒栗。   “呀,流血了。”   萧慕白拇指擦过伤口,又含入口中,带着些疯批:“下次就不是这里了。”   匕首架在陈晏礼的脖子上让他动弹不得,陈晏礼的心脏快得仿佛要跳出来之际,只听见萧慕白淡淡说了句:“走吧。”   “怎么还不走?”萧慕白看着原地一动不动的陈晏礼,带着疑惑道。   陈晏礼淡淡道:“腿吓麻了,动不了。”   萧慕白轻笑一声,掐了把陈晏礼没受伤那侧的脸颊,道:“还知道害怕呢,在这待一会儿,等能动了就快点走,要是被其他人发现了,到时候你就要变成拼图碎片了,我可舍不得。”   这次萧慕白是真得走了,陈晏礼活动了一下手脚,他才不走呢,下次再来不一定什么时候呢。   等到萧慕白的坐标不再移动时。   陈晏礼:“呆呆,导航。”   走廊安静地可怕,且空荡荡的,没什么能隐藏的遮蔽物,陈晏礼越靠近萧慕白,交谈声就越发清晰。   “整个京城都确认过了吗?”   “杨姐姐的行踪到这里就断了,至于曹公公,前几天在临城查到了他的行踪,何时动身?”   陈晏礼听得并不真切,但“杨姐姐”,“曹公公”,“行踪”这些关键词他都一个不漏,基本上可以推测出越清辞的身份必然和萧慕白有关了,且和皇室有关。   交谈声渐渐小了,接近于无,陈晏礼拔腿就跑,一路到了书房的窗子旁,他不确定那人看没看到他,但那人没追过来。   “没什么,就是只小老鼠,见到我就跑了,我们继续说。”   “老鼠?这里怎么会有老鼠?”   “谁知道呢,兴许从外面溜进来的,胆子小得很,见到我就跑了。” 第43章 我要当皇帝(10)   陈晏礼顺着树枝慢慢爬过去,萧放正靠在树干上休息着,见陈晏礼过来,一点也不惊讶,道:“我先下去,待会我接着你。”   陈晏礼点了点头,靠着树干平复了一下心跳,太刺激了,他有点受不了。   ——   “你听到了什么?”一回到萧府,萧放就迫不及待地把有舫赶出去,留下陈晏礼一个人追问。   陈晏礼指了指桌上的茶水,萧放马上给人斟茶。   陈晏礼一口闷了,才开口:“我被发现了。”   萧放一点都不吃惊,显然是早就猜到了:“被萧慕白?”   “嗯,刚进去就被发现了,他说再有下次就嘎我脖子。”   “他可舍不得。”   陈晏礼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小伤口:“看,他划的,下次就是脖子了。”   “啧,那黑心莲怎么下得去手,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萧放说着就想上手摸。   陈晏礼一把拍掉那只咸猪手,扯回正题:“我听到了几个关键词,曹公公,行踪什么的。”   “曹公公,行踪……”萧放难得正经起来,眉眼都顺眼多了。   “我去查查近些年来有没有邻国有宫变。”   萧放和陈晏礼想的一样,但陈晏礼从越清辞那还获得了一些信息,他心中有了猜测的方向,只等借萧放的手来证实了。   话题一时间转变的有些快,陈晏礼吓了一跳:“今天晚上?”   “对啊,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了,你也该兑现诺言了。”萧放理直气壮地开口。   陈晏礼敷衍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心里却在后悔没用刚刚那个信息换这个交易条件。   陈晏礼下午得了空就去看越清辞了。   “怎么又光脚在这边坐着,会生病的,穿上鞋子。”陈晏礼老父亲版已上线。   “仙子哥哥,你来了!”越清辞脸上的喜悦神色难以掩饰,光着脚就扑了过来,钻进陈晏礼怀里贴贴。   陈晏礼推开他的脑袋,道:“先进屋里穿鞋。”   越清辞这才乖乖松开手进屋去找鞋子穿。   “午饭吃过了吗?”   越清辞点点头,道:“吃光了,好多好多肉,吃的饱饱的。”   “送饭的人还有欺负你吗?”   “没有,他们还给我塞了好多糖果,我偷偷吃了一颗,可甜了,我没舍得吃完,就在柜子里,我去拿来给仙子哥哥吃。”越清辞太过热情,陈晏礼拦都拦不住。   但陈晏礼也为此庆幸着,不然越清辞早恨死自己了吧,刚来就给他下药,对他的身子图谋不轨,虽然这事陈晏礼没做,但谁信啊。   “仙子哥哥吃。”越清辞剥开糖纸,举着一颗糖递到陈晏礼嘴边。   盛情难却,陈晏礼张开嘴,糖的甜味在嘴中蔓延开来。   越清辞眼睛亮晶晶满怀期待地问道:“甜吗?”   “甜。”   越清辞笑得很开心了,眼睛眯成一条线,抱着装糖的小罐子又藏进柜子里。   “仙子哥哥想吃就多来看看我。”   陈晏礼被越清辞可爱笑了,摸了摸他不太聪明的脑袋,温声道:“没有糖吃我也会来看你。”   “仙子哥哥你真好,我以后要娶你做媳妇儿。”越清辞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对美好未来的希冀。   陈晏礼嘴角微微抽搐,纠正道:“我们都是男人,你不能娶我的,除非你是皇帝。”   “那我要当皇帝,这样就能娶你了。”   越清辞话一出陈晏礼就捂住了他的嘴:“这话别再说了,被别人听见要掉脑袋的。”   越清辞唔唔了两句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的模样,陈晏礼松开手,又道:“你可识字?”   越清辞点了点头:“杨姐姐在的时候教我识过字,只是认识的不多。”   “我给你带了些书和笔墨纸砚,你无聊时就练练字,若有事就来前院找我,我昨日刚搬来。”陈晏礼将布包取下来,又把里面的东西摆在桌上。   “什么时候都可以吗?”   “我这几日要出去办些事,你来了就把纸条从门隙里扔进去,我回来时看到了就会来找你。”   越清辞听到陈晏礼要出去好几天不回来就鼓起嘴巴了,满脸的不开心,但还是说:“我知道了,仙子哥哥要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陈晏礼又撸了把越清辞的脑袋瓜,就离开了,径直朝萧放卧房走去。   这会儿刚过晌午,萧放正在午休,陈晏礼叩了叩门,就听到带着起床气的不耐烦声音:“谁?”   “是我。”   萧放连外袍都没穿就过来开门了,侧开身子:“进来吧。”   陈晏礼就是来通知他一声,不打算进去:“我要请五天假。”   “理由。”   “老家来了信,说我到了适婚年龄,给我说了门亲事。”   萧放一张笑脸寒了下来,急切地质问:“找我请假去成亲?不批,我还没成亲呢,你着什么急。”   陈晏礼白了他一眼:“我总不能耽误人姑娘,我回去是退亲的,那姑娘和我结过娃娃亲,我老家在临城,来回得两日。”   “我和你一起去。”萧放不容置喙,刚说完就吩咐有舫去备马了。   陈晏礼:“我坐船。”   “有舫,回来,去码头租艘船。”萧放抬手召回刚跑没多远的有舫。   有舫:钱难挣,屎难吃。   “我老家地方小,偏僻,你确定到那边受得了?”陈晏礼怀疑地打量着娇生惯养的萧放,希望他知难而退。   萧放嘁了一声,表示不服:“有什么受不了的。”   陈晏礼见他吃了秤砣,铁了心肠要去,拦也拦不住的架势,就放弃劝说,随他去了。   京城去临城要先走水路,傍晚时到荣城,找个客栈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去租马车,午时才能到临城,再赶一个时辰的马车就能到陈家村了。   前一秒还在大言不惭,大放厥词的萧放刚到船上就萎了。   “你离我近些。”萧放抖着发白的嘴唇道。   有舫动作快得很,听到少爷的需求,立马就靠了过去。   萧放都这样了,还有力气把他拍开:“一边去,我说让他过来。”   有舫捂着脑袋委屈控诉:“少爷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搞外貌歧视这一套,呜呜呜……”   陈晏礼本来正在船头和船家闲聊,吹着微凉的小风好不惬意,听到萧放的声音,半直起身子从船头走到船中间,一屁股在萧放身边坐下。   陈晏礼:我的大少爷,您又怎么了? 第44章 敢跑你就死定了(11)   陈晏礼刚坐过去,萧放就白着一张脸靠了过去,倒进陈晏礼怀里。   陈晏礼忙托住他的脑袋,道:“你睡会吧,回来不走水路了。”   陈晏礼选择水路本身就是因为水路更快,能缩短路程,谁知道萧放这b没坐过船,一开船就因为晕船白成死鱼脸了。   萧放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安心地躺在陈晏礼怀里闭上眼睛。   有舫朝陈晏礼投来一道仿佛能杀死人的表情,活像见了抢他老公的小三一样,陈晏礼哭笑不得。   船靠岸的时候天色已经半黑,陈晏礼和萧放相比分外单薄的身子架着萧放这个大块头,对有舫道:“前面有家客栈,你先去开三间房。”   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的萧放突然绷直了身体,大喊:“两间!”   陈晏礼:怎么对仆从这么抠门……   “两间,快去吧,他太重了,我有点架不住他了。”萧放喊完一声又把整个身体压在陈晏礼上,陈晏礼的肩膀承受了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痛。   “你怎么出来了?”陈晏礼一只手借着门框作为支撑点,累得直喘气,跟运尸体一样,死沉。   “老板娘说客满了。”   陈晏礼疑惑出声:“荣城也没什么大事啊,怎么会突然订满了?”   “老板娘说来了一群人,把客栈包圆了。”   “啧,那咱们先吃顿饭,不住店行吗,我有点背不动他了。”   陈晏礼指了指晕得跟死猪一样的萧放,也是没招儿了,萧放一趴在有舫身上就说味不对,闻着味儿就又贴回陈晏礼身上了,还在人颈肩像只小狗一样嗅了嗅。   有舫都怀疑自己有狐臭了,陈晏礼多次保证他没有,有舫才没委屈地哭出来。   “行,你先扶少爷在那边坐下,我去问问老板娘。”   陈晏礼架着萧放往长凳那边去,好不容易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就被人打断了。   “晏礼,真巧啊,在这也能碰到。”   萧慕白的声音。   陈晏礼身子僵了僵,若无其事地扶着萧放坐下,卸下重担后,才抽出空来应付萧慕白:“二少爷,真巧啊,原来您就是把客栈包圆的人啊,我们就吃个饭就离开,不耽误您。”   “空房还剩几间,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找人帮你把大哥扶上去休息。”萧慕白在陈晏礼对面坐下,狐狸眼瞥见萧放时划过一抹冷光。   陈晏礼宁愿背着萧放走二里地再找一家客栈也不想和萧慕白这个内奸以及他的党羽住一家店。   “不用了,我们吃完饭就走。”陈晏礼说着伸手托住萧放要从他肩上滑下去的脑袋。   “这么着急,大哥来荣城做什么?”   陈晏礼也没什么隐瞒的:“父母给我说了门亲事,我要回临城一趟。”   萧慕白的脸色白了又白,极为不自然:“你回去成亲他跟着你做什么?”   萧慕白连大哥都不称呼了,陈晏礼似乎听到了他平日里保持的极好的完美假面破碎的声音。   “娃娃亲,我不能耽误了那姑娘,回去把婚约解了就会回来。至于大少爷,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可能觉得有趣吧。”陈晏礼此刻多希望有舫快点过来解救他。   “原来如此,客栈还有空房间,离这最近的客栈在城西,你走过去半个时辰都未必能到。”   陈晏礼心凉了半截,看了眼晕得跟死猪一样的萧放,妥协了:“那就麻烦二少爷安排三间空房了。”   “两间。”萧放嘟囔了句。   陈晏礼捂住他的嘴,道:“我先带他上去吧,他不让别人碰。”   萧慕白不信邪地想接过萧放,就被甩了个大比兜,他信了。   羊脂玉般的面颊上浮现一个巴掌大的红印,带着清晰的指痕,根根分明。   陈晏礼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没拦住。”   陈晏礼os:打得好,再来一个!   萧慕白挤出一丝笑:“没关系,我带你上去。”   回来一个人也没见到的有舫:???世界孤立我……   ——   有舫正一脸凌乱,就见陈晏礼和萧慕白从二楼下来了。   “你怎么跟二少爷在一起,大少爷呢!”有舫一个箭步冲过来焦急地问着。   陈晏礼让他放心:“大少爷在二楼睡觉,等会吃完饭你送些热水去给他擦擦身子,再送些吃食。”   有舫点点头,放心下来,又感到不对劲:不是你和我,不是咱俩,不都是仆从吗?怎么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   察觉到有舫的不满,陈晏礼幽幽道:“这一路我把他扛过来,现在该你表现了,毕竟你才是少爷的心腹啊,我怎么能和你抢呢!”   有舫面露自豪之色,拍拍胸脯道:“那是,我才是少爷最器重的,这种活你肯定不如我做得好。”   陈PUA大师晏礼十分捧场地附和着。   吃过饭,有舫去给萧放忙上忙下了,萧慕白在陈晏礼房里坐着。   “那天你听到了多少?”萧慕白手指搭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嗒嗒的敲着。   “只听见了几个词”,陈晏礼不敢撒谎,毕竟那天逃跑的时候被发现了,咽了咽口水,陈晏礼又问,“你不会现在要杀了我吧。”   陈晏礼显然还没忘记萧慕白那天的警告。   “我可舍不得。”萧慕白低声笑了。   陈晏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两个都说舍不得,我身上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在现代,他器官确实很值钱,但古代还没这种技术吧,他这一整个人加起来的价值放现代也就月薪一千八的水平,还没有什么人权可言。   “呵呵,还有其他人这么说吗?”萧慕白又掏出那把匕首,陈晏礼条件反射地一哆嗦。   “有话好好说,你能不能收起来?”   “害怕?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萧慕白笑得温柔,狐狸眼里尽是一种陈晏礼看不懂的痴狂情愫。   陈晏礼:大哥你这样我更害怕好不好。   “来,告诉我,还有谁这么说过?”萧慕白指尖把玩着匕首,语气温柔得可以哄孩子。   “理智,杀人是犯法的,我们聊点别的吧”,陈晏礼打着哈哈岔开话题,“我要去临城,你是要去哪?”   萧慕白漫不经心道:“临城。”   “真巧。”陈晏礼干巴巴道。   “我不觉得这是巧合呢”,萧慕白道,他收起匕首,“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你没意见吧?”   商量的话,分明没有一丝威胁的意味,陈晏礼却不敢反驳,道:“当然没意见。”   “哦,对了,你住的这间房其实是我的。”   “抱歉,要不我出去和有舫挤一挤吧。”陈晏礼提着包裹就要跑路。   匕首擦过陈晏礼耳边散落的鬓发,几缕碎发被削了下来,落在地面,陈晏礼动都不敢动,萧慕白踱着步子走到门口淡定地从门上取下匕首。   “敢跑你就死定了。” 第45章 我要去茅房泄愤(12)   (拍拍)   陈晏礼小心翼翼地挪过去,生怕萧慕白一个抽风又放出什么冷兵器。   “这床是不是有点小?我打地铺,别挤着您。”陈晏礼脚下换了个方向,朝柜子挪了过去。   (拍拍)   “过来。”   陈晏礼翻了个白眼,转身又换上一脸笑容:“好嘞。”   萧慕白不知道从哪又掏出来一条细麻绳,陈晏礼警觉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怕你逃跑,左手伸出来。”萧慕白直截了当,足以见他对陈晏礼的信任早已彻底崩塌。   陈晏礼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伸出手,忍不住吐槽:“你身上到底能装多少东西。”   陈晏礼:你一个人顶两条瑜伽裤。   “都是为你准备的,感动吗?”   陈晏礼:不敢动。   绑完后,萧慕白有些后悔没在身上塞两根红绳,肯定比这个麻绳好看。   陈晏礼肤色偏冷白,格外适合红色。   萧慕白盯着陈晏礼的手腕出了神,狐狸眼里带着些压抑的欲望,陈晏礼懂得如何破坏这种不适感和危机感:“二少爷,我半夜想拉屎怎么办?”   萧慕白回了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粗鄙。”   陈晏礼:我要去茅房泄愤,你满意了吗?   “你文雅,你是仙子,你不用拉屎,行了吧,睡觉了。”陈晏礼故意扯了扯麻绳,把萧慕白也带下来。   拜萧府两个活阎王所赐,陈晏礼辛苦了一天,放松下来后睡得很沉。   萧慕白听见身边人绵长均匀的呼吸声后,将在床边快要掉下去也不愿意往里面点的人揽到怀里,带着些泄愤的意味,朝陈晏礼后颈处下了口。   睡梦中的人感觉脖子痒痒的,像被蚊子叮了一口,伸出神来之手拍了过去,正中萧慕白没被萧放打的那半张脸。   萧慕白:我忍。   陈晏礼一贯醒得早,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腰上多了一双手,又被锁了,已经习惯了。   “起床了。”陈晏礼动了动腰。   “再睡一会。”萧慕白按住乱动的人,迷糊道。   陈晏礼睁着眼睛发呆,行,你有刀,你说了算。   没过一会儿,敲门声响起,传来萧放的声音:“起床了,懒虫。”   陈晏礼想回应,萧慕白“嘘”了一声,示意他噤声。   敲门转为拍门,最后演变为踹门。   陈晏礼:这场景有点熟悉啊,就是他这个角色分配的有点不对吧。   客栈的门还是很结实的,起码门框没掉。   “你你你,你们在干什么,给我下来!”萧放气冲冲地上前,掀开被子,就要把陈晏礼拽下来。   萧慕白挑衅地笑了,在萧放面前慢悠悠地松开放在陈晏礼腰上的手,道:“起来吧。”   萧放这才看清两人手上还绑着麻绳,连在一起,他脸皮红了红,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又瞪着眼睛气愤不已:“龌龊!脏!”   “我们两个都是男人,二少爷怕我掉下去,绑了条麻绳罢了,别想太多!”陈晏礼看着给他松绑,揉着他的手腕的萧放,一阵无语。   “你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也可以……”萧放脸又红了,甩了甩袖子,小声道“也可以那个……”   陈晏礼心道,我不但知道,我还是思想上的巨人,但萧慕白明显想弄死他,他不敢往那方面想,怕死得更快,毕竟萧慕白快勒死他了。   “我们是很纯洁的关系,你才龌龊,你先下去吃饭,我洗漱一下,待会儿咱们要一起出发。”   “咱们?”萧放见到萧慕白后整个人就是个炸药桶,一点就着。   陈晏礼被他吵得头疼:“是,二少爷也要去临城,顺路就一起去吧,有个照应。”   陈晏礼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巴不得让萧放把萧慕白赶走,可惜萧慕白跟个狗皮膏药一样,越贴越紧。   ——   “你们两个就非要坐一辆马车吗?”陈晏礼本来是打算租两辆马车,自己和萧慕白这个人形可移动冷兵器库待在一起,有舫和萧放乘一辆,可萧放偏偏不干。   “行,那就租辆大的,四个人一起。”陈晏礼破罐子破摔,爱坐一起是吧,让你们贴个够。   刚上车,陈晏礼就出去和车夫聊天去了,和马车里面相比,他感觉马粪都是清新脱俗不做作的。   “老伯,这马养得好威风啊!”   i人陈晏礼真心实意地夸赞一句后就安静下来听老伯的“想当年”故事会了,时不时根据语境来上一句“哇,太xx了!”   陈晏礼在外面享受着片刻宁静,车内风起云涌,暗潮涌动。   萧放先发制人:“呵,卑鄙!”   “你就手段干净吗,多大的人了,还去找父亲要人。”萧慕白对着萧放一顿冷嘲热讽。   萧放哼了一声没法反驳,转头又道:“你背地里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他知道吗?”   萧慕白微微一笑,冷声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他倒时会知道的,我问心无愧。”   两人叽里呱啦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谁,有舫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像在猜谜语一样。   “陈晏礼,进来坐会儿。”萧放掀开帘子道。   陈晏礼正在给老伯捧场,敷衍回了句:“等一会儿。”   萧慕白也凑了过来,语气温柔的能掐出水来,威胁道:“晏礼,别让我请你进来。”   陈晏礼莫名打了个哆嗦,对老伯说了声抱歉:“我有些冷,过会儿再出来。”   老伯叹了口气,道:“唉,年纪轻轻的,身子这么弱,这点风就受不了了。”   陈晏礼:这是普通的风吗,这是刀风。   人临终时,备受死苦,四大分离。其中风解肢如刀,名为刀风。   “过来坐。”萧慕白拍了拍身侧的空位。   陈晏礼顶着萧放的眼刀硬着头皮坐了过去,坐过去只是被看一会儿少不了一块肉,不坐过去什么时候变成新浪头条了都不知道。   “到这来。”萧放语气强硬,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陈晏礼:“这里坐着挺舒服的。”   “你是我的仆从,该听谁的话不知道吗?”   “我是请假出来的,是您非要跟着过来的。”   萧放不悦道:“我没同意。”   陈晏礼:好的收到,已阅不回。 第46章 人都死了……(13)   一路上,陈晏礼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半。   最后,以陈晏礼端端正正地坐在两人中间结束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陈晏礼:两位少爷还满意吗?   午时马车便进了临城,约莫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就到陈家村了,陈晏礼悄悄松了一口气。   “马上就要见到你那娃娃亲对象了,期待吗?”萧慕白分明在笑,那双眼却带着寒意。   陈晏礼感觉到莫名其妙,说了句还行:“听说是我们村的村花,好多人求着要娶她。”   “怎么,你后悔了?想成完亲把她一起带回去?”萧放酸溜溜的。   陈晏礼可没打算让人家一个二八芳华如花似玉的姑娘给自己守完活寡之后再守寡。   先不说任务结束后他会以死亡下线,就说取向,他的取向确实是弯的。   “来之前不是说了吗,是来取消这个婚约的,一家好女百家求,我这样的,还是不耽误人姑娘了。”   萧放哼了一声,没说话。   马车到了村口就停下来了,陈晏礼凭着印象寻着回家的路线。   这里刚下过一场雨,松软的泥土泛着潮湿的气息,一时间竟有些冷。   萧放难得没抱怨泥土弄脏了他的靴子。   “前些年给你写了这么多信,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小芳就要被其他人抢走了。”陈母拉住陈晏礼的手,急匆匆道,一时间竟没有注意到后面还跟了几个人。   “娘,有客人,先进去再说吧。”   陈母这才注意到身后三人,两位气质不凡衣着华贵,一位则是小厮模样的仆从,她一时有些慌乱,喊了陈父:“他爹,有贵客。”   陈晏礼抬手扶额,果然当初就该强硬一点,这么个简单的事搞得他心力交瘁。   萧慕白抬手道:“大娘不用这么麻烦,给我们倒些水就好了。”   陈母把几人请进略有些简陋的屋里,忙里忙外地倒了几杯水,才和陈晏礼说起来正事。   “娘,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我不想耽误小芳。”   陈母情绪很激动:“什么叫不想耽误她,本来就是他们欠我们的,你必须娶她。”   陈晏礼脸色沉了又沉:“大哥的死是他咎由自取,要说欠,反而是我们家欠他们家的。”   陈母气得上头,抬手就甩了陈晏礼一巴掌。   陈晏礼没躲,道:“你让我再说一百次也是大哥咎由自取,我本来想住两天的,眼下看来没必要了。”   “陈晏礼,你给我站住。”陈母顾不得在外人面前,撒泼打滚般地躺在地上,嘴里大喊着:“哎哟,不孝子,陈家出了个不孝子,我没脸面对列祖列宗,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陈父听见叫喊声拎着菜刀就出来了:“孽子,你给我站住,你敢走今天我和你娘就死在这。”   陈晏礼:你最好说到做到,我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陈晏礼”的大哥前些年见小芳出落得窈窕,就起了色心,最后被小芳她爹发现一棍子打死了,按理说一棍子打不死,这人渣倒霉,磕到石头上磕死了,根本来不及救治。   小芳他爹还给了陈父陈母不少赔偿金,可惜陈父陈母就是揪着这个事情不放,咬死了说是小芳勾引那个人渣。   “陈晏礼”也是个弯的,收到了许多封家里来的催婚的信只当没看见,陈晏礼这次回来也是收到了小芳家里来的信,说是小芳已经有了情投意合的人了,也说了这些年的事。   要是“陈晏礼”可能就当没看见了,但陈晏礼做不到,他可不能毁了人姑娘的姻缘,何况这一家子真是蛇鼠一窝,活该绝后了。   “陈大贵,你可要说到做到啊,我走了。”陈晏礼挥了挥手。   陈大贵拎着菜刀就冲过来了,想要一刀砍死陈晏礼。   萧慕白怎么可能让他得逞,人形冷兵器库名不虚传,陈晏礼都没看清他的动作,陈大贵已经没了气息。   陈母趴在陈大贵的尸体边哭得肝肠寸断,引来了不少村民围观。   “我的老天爷呀,快来看啊,多狠心的孩子啊,连亲爹都下得去手,简直是畜牲。”   陈晏礼看了看抬袖又要放暗器的萧慕白,道:“等一下。”   萧慕白动作顿了顿,有些不解:“为什么不让我动手?”   “你这样不会有危险吧。”陈晏礼有些担心,毕竟过些日子,按萧放的性子,萧慕白和越清辞的身份都会披露,到时候萧慕白绝对会死得很惨。   萧慕白狐狸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笑意:他在担心我。   “不会,只是这样的人留着,总会有后患,我还以为你还念着亲情呢。”萧慕白不再手软,直接了结了还在假哭的妇人。   “大哥,今日出门着急,忘带钱袋了,借我些?”萧慕白望向萧放。   萧放气得甩了甩衣袖,风头全让这死狐狸占了。   “有舫,挨家挨户给,让他们守口如瓶。”萧放甩给有舫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   有舫这会儿有点站不稳了,第一次看见杀人,吓得腿软。   陈晏礼:这才是正常反应,好兄弟。   “谢谢。”陈晏礼说完没了下文。   “没了?”萧放不可置信。   陈晏礼点点头,诚实道:“我没钱还。”   “谁让你还钱了,榆木脑袋。”萧放气得敲了敲陈晏礼的额头,又看见陈晏礼脸上还没消下去的巴掌印,气消了一半,“待会进城,我叫有舫去买药,是亲娘吗,下手这么狠,我娘都舍不得动我一根手指头。”   陈晏礼:“人都死了……”   “也是,头一次听人劝我放过别人这么爽。”   陈晏礼:地狱笑话。   “还有钱吗?借我点。”陈晏礼伸出手,朝萧放要钱。   “我没听错吧,这个是借的。”萧放说着作状掏了掏耳朵,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萧慕白伸出一只手递来一个钱袋子,笑眯眯道:“东西太多了,一时没找到,拿去用吧,不用还。”   陈晏礼是无所谓用谁的钱的,接过钱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两银子,道:“用不了这么多,我去请个人把他们埋了。”   陈晏礼走后,萧慕白就和萧放打起来了。   “显着你了是吧,死狐狸。”   萧慕白稳稳抓住萧放的手臂,道:“说话就说话,不要动粗,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我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第47章 晚上给我留门(14)   两个穷凶极恶的人的死在陈家村并未掀起一丝波澜,大家对了口供,都说是两夫妻吵架,意见不合误杀了对方,另一个也畏罪自杀了。   ——   陈晏礼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萧慕白脸上挂了彩,嘴角青了一大块。   “怎么了,打架了?”陈晏礼看着负气背对背的两个人,哭笑不得,“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多大的仇?”   萧慕白一反常态,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开始谈起往事。   “萧放,我4岁那年,你把我推下莲池,冷眼看着我呼救,水漫进了我的鼻腔,我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就听见你说了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萧放神色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嘴硬:“谁还记得那么小的时候的事情?”   “你说,贱命一条,死不足惜。”萧慕白说这话时是笑着的,像是在讲述旁人的故事,那个几乎溺死的小孩不是他一般。   “你不是没死吗?”萧放冷嘲,似乎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陈晏礼发动技能,生硬地转移话题:“你们饿不饿,现在还有马车,刚好进城找间客栈。”   萧慕白抓住陈晏礼的手就要带人走,萧放见状捉住陈晏礼的另一只手。   被极限拉扯的陈晏礼感觉自己要被扯坏了,好声好气道:“我要裂开了,两位。”   “我去叫有舫,你们两个的私事自己调解。”陈晏礼说完就走了。   陈晏礼最后在小芳家找到了有舫。   “我们不能收。”小芳的爹推辞着钱袋子。   有舫强硬地塞进他手里,道:“拿着,少爷特意叮嘱了要额外补偿你们家,你收了,不然我回去少爷饶不了我!”   陈晏礼在门口坐着,插不上话,看着两人来来往往50个回合还是没送出去,实在看不下去了。   陈晏礼扯着有舫的袖子把钱袋子扔到桌子上拉着他就跑了,小芳她爹在后面追了几步发现根本追不上就回去了。   有舫:显着你了……   “你爹娘都死了,你一点都不伤心吗?”有舫看着还有心情皮的陈晏礼道。   陈晏礼沉默了一瞬:“你可能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萧府的,大哥欠了赌债,我是被卖来的。”   有舫:我真该死啊。(自扇一个嘴巴子)   陈晏礼拍了拍有舫的肩膀,笑了:“都过去了。”   有舫:(啪啪啪)   陈晏礼:不是还没过年吗,怎么开始放鞭炮了?哎,有舫,你怎么肿成猪头了?   “你看那边草丛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动?”有舫紧紧抓着陈晏礼的手臂躲在陈晏礼肩膀后面,“不会是蛇吧,我最怕蛇了。”   “说不准,刚下完雨。”   陈晏礼话音刚落,就听见“砰”的一声,是人体落地的声音。   有舫被这动静吓得吱哇乱叫,下一秒就跳了起来,挂在了陈晏礼背上:“啊啊啊,这人还活着吗?”   陈晏礼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耳膜要碎了。   有舫这才捂住嘴,跟在陈晏礼后面,慢慢往草丛那边过去。   陈晏礼捡了根树枝戳了戳那人的身体,没什么反应。正当陈晏礼和有舫以为人已经死了的时候,头发花白的老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沟壑的脸,气若游丝:“饿。”   有舫不知道从哪掏出来半张大饼,递给陈晏礼,道:“给他吃吧。”   老人的手上满是泥土,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粗布衣裳,看见陈晏礼手里的饼,眼睛仿佛冒出了饿狼一样的绿光,夺过饼子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老人咽下最后一口饼子,抬起乱蓬蓬的脑袋,老人停了一瞬,陈晏礼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毕竟这种NPC一般都是重要人物,下一秒幻想破碎了,老人道:“还有吗?”   有舫又掏出来一个窝窝头,陈晏礼都看呆了,这人跟萧慕白师出同门吧,一个管前线,一个管粮草。   “谢谢谢谢。”老人说完就咬了口窝窝头,牙口还挺好。   啃完窝窝头,老人又道:“有水吗,噎得慌。”   陈晏礼看向有舫,有舫摇了摇头,表示别看我,已经掏空了。   “我家就在前面不远,不嫌弃的话和我们一起回去吧。”陈晏礼指了指几百米开外的一户小院子。   “我听说南边闹了饥荒,您是从那边逃过来的吧?”   老人点点头,声音带着些混浊:“是啊,沿路饿死不少人,我死吊着一口气,才逃到了这,幸好碰到了你们。”   说话间,就到了陈晏礼家门前。   萧慕白和萧放正坐在院里的木凳上,看起来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萧放看到了有舫和陈晏礼身旁蓬头垢面处处透露着可疑的人,十分警觉:“他是谁?”   陈晏礼让他放心:“从南边逃来的饥民,路过这饿晕了。”   “你总是爱管闲事。”萧放不满道。   几人拌着嘴,一时间都没有注意到萧慕白的探究神色。   “老人家,我看你也没有去处,不然跟我们一同回京城吧,我给你寻个差事,也算是日行一善。”   陈晏礼有些惊奇地看了萧慕白一眼,颇为惊讶,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想管这种闲事。   “京城?那真是太好了,我一路往北边逃,就是想着去京城寻亲。”老人浑浊的眼睛淌下两行泪,满是心酸。   “对了,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呢?”萧慕白道。   “我姓李,叫德顺。”老人道。   萧慕白掩唇一笑,藏住极盛的笑容,眼中尽是了然之色。   几人休息了一番,趁着天还亮着,就出发进城了,打算先在客栈歇一晚,明日回京城。   萧放仍然对上午的事耿耿于怀,捏着陈晏礼的手腕在他耳边威胁:“晚上给我留门,你要的消息明天应该就能有结果了。”   陈晏礼:他好像潘金莲…… 第48章 太子殿下,臣来迟了(超尬版)(15)   萧放进来后就自觉地锁上门脱了鞋子和外衣爬上床,钻进陈晏礼刚暖好的被窝,还非要贴着人睡。   “你猜我刚刚看见了什么?”萧放一脸要宣布劲爆消息的搞事表情,陈晏礼起了几分兴趣。   “什么?”   萧放语气浮夸:“萧慕白进了那个老头的房间,好久都没出来。”   陈晏礼拍了一下萧放的脑袋,把那些龌龊的想法拍出去: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就废了。   陈晏礼:“这并不好笑……”   “你不觉得他很奇怪吗,见那老头一面就要给他找个差事。”萧放正经起来,聊起正事表情都严肃了几分。   陈晏礼点了点头,让他继续说。   “咱们不是在荣城碰面了,他当时有说自己要去哪儿吗?”   “他告诉我了,说要去临城。”   “这就很奇怪了,那间客栈的人,我听见过他们说话,是南越那边的口音,南越,十几年前就有一起宫变,第二年,萧慕白就进了萧府。”萧放凛住神色。   说到这,陈晏礼就明白了。   “你是说,李德顺不姓李,他就是萧慕白要找的曹公公。”   萧放和陈晏礼面对面,捧住陈晏礼的脸亲了一口:“真聪明。”   看在萧放提供了重要信息的份上,陈晏礼只当他抓住了萧慕白的把柄太开心不忌口了,道:“下不为例。”   “这就合理了,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当作不知道,静观其变?”   萧放嗯了一声,又想嘴一个。   陈晏礼把他的嘴捏成了鸭子嘴状:“说好了的,安分点。”   “睡觉吧。”   萧放小幅度点了点头,陈晏礼松开手,翻了个面,准备睡觉。   次日起了个大早,吃过饭几人就启程了,尽量在天黑之前赶到京城。   ——   陈晏礼刚刚洗完澡,正在晾头发,古代头发长,还没什么速干的方法,他就躺在摇椅上,一头长发垂在椅子后。   “开门,是我。”门外传来萧放的声音。   陈晏礼开了门侧身让他进来,萧放这人手贱,手指挑起几缕头发,放在鼻子边嗅了嗅:“用什么洗的头,这么香。”   陈晏礼闻了闻,什么味道都没有,萧放果然是属狗的。   “说正事儿吧,查到了什么?”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毕竟可是你让我去查他的。”萧放噙着笑意看着陈晏礼。   “南越现任皇帝的侄子?那萧慕白什么身份?”陈晏礼问道。   萧放又开始犯贱了:“你猜猜~( ̄▽ ̄~)~”   陈晏礼一个巴掌过去,他安分了:“他们才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陈晏礼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问了一句:“也就是说现在你是萧慕白名义上同父异母的大哥,萧慕白又是越清辞真正的同父异母的大哥,你们三个好乱。”   “关我什么事儿啊,别把我和他们两个绑一起,我要和你绑定在一起。”   陈晏礼被他恶心的起了鸡皮疙瘩,抬手又是一个巴掌封印:“恶心死了,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以萧慕白的性子,大概率是要杀回去的,他找曹公公无非是要越清辞的下落,这说明他的身份不如越清辞正统,和他同谋的人不愿意让他称帝,只是不知道萧慕白会不会找人偷偷把柴房那小子咔擦。”萧放分析得头头是道。   陈晏礼感觉任务差不多要结束了,任务进度已经92%了,接下来就是静静等待萧慕白和越清辞的戏份了,大约他们两个杀回南越国后剧情就完善了,至于谁死谁活,不好说。   ——   萧慕白的动作很快,陈晏礼休息了一个晚上,次日去找越清辞就不见了人影。   另一边,风月楼。   狐狸眼男人将五花大绑的越清辞好声好气地请了过去。   “还不快给人松绑”,林尧不悦地看了萧慕白一眼,“怎么能这么对待太子殿下!”   “林将军这可是错怪我了,我不把他绑起来,可带不过来呢。”   中年男人没再说话,扑通一声跪在越清辞面前:“太子殿下,臣来迟了。”   (被自己的词汇量尬死了……)   越清辞总算不用装傻了,双手扶起林尧:“将军无需自责,把我送回去吧。”   林尧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地问了一遍:“您说什么,送您回去?”   顶级大恋爱脑越清辞点点头道:“我还没来及留封书信。”   “等杀回宫后取了那叛贼的首级,再回来重谢那人吧,殿下,我们筹备了十几年,就等您下令了。”林尧激愤道,眼中满是对口中的叛贼的深恶痛绝。   越清辞只能先如此了,等他站稳脚跟后就来把人接回去。   他一定会愿意的吧……   越清辞这样想着。   “太子弟弟可是有了心仪的女子?”萧慕白明知故问,嘴边噙着抹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越清辞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笑:“只是于我有恩罢了,二皇兄想多了。”   林尧打断想要说话的萧慕白,急切道:“我们现在便南下吧,有人会在城中接应我们的。”   ——   南越国更换国主后,征收徭役,荒淫无度,暴政当行,百姓苦不堪言。   国库早已空虚,掌管禁林军的虎符在曹公公身上放着,他和杨姐姐一起带着年幼的太子越清辞逃去了漠北国。   只可惜中途遇上饥荒,几人走散了。   杨姐姐几经辗转带着越清辞逃到了京城,一个没什么技艺傍身的女子只能去了风月楼,靠着做些下等的体力活维持生计,养活越清辞。   其中的经历有多艰辛可想而知。   老鸨曾多次暗示杨姐姐利用自己的外在价值,杨姐姐不屈。   两个逃难来的孤苦无依的外乡人,无依无靠,在风月楼里谁都能踩两脚。   杨姐姐最后是得了风寒没有银钱治病走的。   萧慕白是由林尧一众人冒着危险救出来送往漠北国一户商贾家中的,恰巧赶上柳姨娘生产,又是一死胎,萧慕白便接替了这个孩子的人生,也方便林尧在漠北国寻找曹公公和杨姐姐的下落。   筹备了十几年的计划,只等着新帝登基。   老皇帝如今年事已高,终日悬着一颗心悬了十几年,不知道怎么还能活得那么潇洒。   禁林军把他的寝宫包围时,他丑态毕露,一剑被赐死。   新帝登基,消息一时传遍了南越国上下,百姓得知先皇的儿子杀回来了,举国欢庆,载歌载舞。 第49章 动作像喂猫,食量像喂猪(16)   【我现在要你们的脑子还来得及吗?一半就行了……】   陈晏礼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丝毫不意外,因为任务完成度已经98%了。   陈晏礼不知道任务的具体评判标准是什么,越清辞称帝后他每天都出门晃荡,期待着飞来的人祸来把他送下线,可惜后面跟着个跟屁虫萧放,再后面又跟着个有舫,他连下线的机会都没有。   陈晏礼等了一个月,任务进度还是98%,他也问过带到呆呆能不能分析出具体原因,可惜呆呆也没办法,毕竟这个任务目标的评判标准太具有开放性了。   “二少爷两个月没回府了?”   春玉点点头:“二少爷说是有些事情要办,少则两个月,多则三个月,让我们不必担心。”   “是大少爷欺负你了吗?”春玉面露同情之色,都知道大少爷性子恶劣,看谁不顺眼就没理由地针对。   陈晏礼摇了摇头,让她放心。   “那是有别的事吗,我等二少爷回了,就立马知会你一声。”   陈晏礼道了声谢,就回去了。   上午陈晏礼刚去问完春玉,下午就收到了萧慕白回府的消息。   萧慕白后面跟着略显憔悴但仍难掩贵气的越清辞,看来是这些时日处理上任皇帝留下的烂摊子费了不少心神。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要在院里住些日子。”萧慕白解释道。   “晏礼,你来这是有什么事吗?”萧慕白像是刚注意到青年。   陈晏礼点点头,问道:“我能和你这位朋友单独谈谈吗?”   萧慕白挥了挥手:“随意。”   陈晏礼寻了个僻静的地方,才开口:“这些日子你去哪了?怎么连封书信都没有留下,不过倒是胖了些,想来过得还不错,我就放心了。”   “晏礼,你都知道了吧,我的真实身份,我并不是有意骗你的,但第一次见你那日我确实是个傻子。”越清辞上前几步,身形几乎要把陈晏礼挡住,明明几个月前还是个瘦巴巴的豆芽菜。   陈晏礼伸出一只手挡住他的步子:“就站在这里说就行了。”   他不想被锁。   “你是在疏远我吗?”越清辞委屈地要落泪,明明受了那么多苦难和折磨都没有落泪,偏生因为一个人的疏远落了泪。   “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越清辞抹了抹眼泪,道:“晏礼,和我回去吧,我现在真的是皇帝了,我可以娶你了。”   “我是个男人,你是一国之君,娶一个男人,总会落人诟病。”   “可我是为了你才当这个皇帝的啊,我本来只想在这间小屋里了结余生。”   陈晏礼绝不被PUA:“我并没有要求你做皇帝,路是你自己选的,山高水远,就此别过吧,我也不要你的报答,你也还记得第一面吧,你怎么能喜欢上一个害你的人,这太扯了。”   陈晏礼转身就走,刚走没两步,后颈一疼,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陈晏礼:谁害我!   陈晏礼再醒来时,已经在马车上被五花大绑了。   “你醒了,要不要喝水?”越清辞对着怀里的人说。   “你这又是做什么?”陈晏礼动弹不得,好在越清辞没封住他的嘴。   “带你回南越国,我要立你为后。”   陈晏礼看到任务进度变成99%后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没再抗拒:“我不跑,我答应你,给我松绑,很难受。”   越清辞把陈晏礼身上的绳子解开,但还是把双手绑在了一起,很明显对陈晏礼突然改口还有些怀疑。   “有点饿了。”陈晏礼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肚子。   “等晚上进城了想吃什么告诉我,这会儿只有烙饼了,委屈你了。”   陈晏礼踹了表演欲上来的越清辞一脚:“委屈什么,别废话了,拿来,放我嘴里。”   越清辞把烙饼掰成小块喂到陈晏礼嘴里,动作像喂猫,食量像喂猪。   “你是要噎死我吗?”陈晏礼嘴里全是越清辞强塞的食物,说话都说不清了。   每次陈晏礼张张嘴想让越清辞不要再喂了的时候,越清辞就会再塞一口,陈晏礼都不敢说话了,怕噎死。   越清辞又取来水让他将食物顺下去。   “还要多久能到南越?”   “我下手有点重,你晕了一天了,大约还剩六日就能到南越国都。”   越清辞一说起这事来,陈晏礼就觉得后脖子隐隐作痛。   “萧慕白呢,他也和你一起回去吗?”陈晏礼靠在软垫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   越清辞贴了过去,摇了摇头,道:“他过些时日才回去,说是有些私事要处理。”   陈晏礼眉头突突突地直跳,什么私事?我看是要处理萧放冰冷的尸体吧。   ——   南越国,朝堂之上。   “请陛下三思啊,国不可无后,怎可立男子为后!”丞相一表态,不少官员纷纷站队。   更有自荐女儿的:“陛下,立后之事定要慎重,您不能借着新鲜感娶个不能生育的人啊!老臣的女儿年方二八,待字闺中,若陛下满意,臣马上就……”   越清辞不待他说话冷笑一声:“朕所言并非儿戏,若要我舍下他,那这皇位谁爱坐谁坐,二皇兄也能坐!”   林尧在下面快要被气个半死,好不容易寻来的太子殿下好端端地回了漠北一趟,不知道这又是发的哪门子风。   陈晏礼盯着林尧腰间的佩剑很久了,就差把“捅死我吧”写脸上了。   这大殿上,也就林尧有资格带着佩剑面见皇帝了,陈晏礼笃定他就是给自己最后一击的人。   “陛下若执意如此,臣就在这大殿之上了结了自己。”林尧抽出佩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怒目瞪着陈晏礼,仿佛他是什么祸国妖妃一样。   陈晏礼眼睛瞪大像铜铃,仿佛在说:捅你自己干嘛,来捅我啊!   “你在威胁朕?”越清辞舟车劳顿,眼睛里都带着红血丝,声音却不怒自威。   “臣不敢,臣只是不想让这么多年的苦白费了。”林尧态度坚定。   越清辞哑着嗓子,正准备说些过激的话。   陈晏礼扯了扯他的袖子,道:“我想和林将军单独聊聊。” 第50章 我宁愿死(17)   大殿之上,容貌眣丽的青年慢慢踱着步子走到一脸刚毅的将军面前。   “杀了我。”   林尧怔愣了一瞬,大殿之外就传来了宫人阻拦的声音:“王爷,您不能硬闯啊,我先去通报一声。”   陈晏礼:就不能给我个痛快吗,我只是想死,又不是想借钱。   趁着众人注意力被转移,越清辞从龙椅上踉跄了几步跌跌撞撞地跑到陈晏礼身旁,一把将人拉进怀里,像是得了癔症般疯魔道:“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你不能留下我一个人,你怎么能抛下我一个人,你不能,你不能……”   陈晏礼:完了,没死成,还整疯一个。   “陛下,当了皇帝后就这么随心所欲吗?”萧慕白冷笑一声,后面还跟着一个意外的人:萧放。   越清辞现在听不进去一句话,满脑子都是陈晏礼刚刚的一句“杀了我”。   那句话绝对不是玩笑,他真的在求死。   越清辞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这么冷情,对你的要求百呼百应,抽身离去之际又能冷心冷情,简直是无情到了极致。   他看着你的时候你觉得他是在乎你的,转身他却能绝情地抛下你,丝毫不拖泥带水。   越清辞眼神暗了暗,带着些阴郁:对,关在笼子里,锁起来。   这样他就不会死掉了。   陈晏礼不知道越清辞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的身体都在发抖,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了一下。   陈晏礼才不觉得越清辞会爱他爱得发疯,除非那天那碗粥里掺了一见钟情药,这不是裤裆里拉二胡——瞎瘠薄扯淡吗?   “陈晏礼,跟我回去。”萧放一见到失踪人口陈晏礼跟人“浓情蜜意”地抱在一起就炸了,完全把约定忘了个一干二净。   陈晏礼听到萧放的声音的还有点震惊,这一个个怎么都撵着他跑,他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他这么穷,就剩一条命了,要的话快点拿走吧,感谢他一辈子。   萧放把人从越清辞怀里扯出来,拿出来张纸,白纸黑字,赫然是“陈晏礼”的卖身契。   萧放笑了:“我的。”   越清辞终于算是意识回笼了,趁着萧放在嘚瑟,一把夺过那张纸,撕了个粉碎,笑了:“没了。”   陈晏礼替所有人尴尬:好多人啊,好丢脸啊。   “你,我要杀了你。”萧放掐着越清辞的脖子,五指收紧,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林尧见皇帝有危险,当下刀就架在了萧放的脖子上,厉声道:“放开陛下,不然今天别想活着出去。”   陈晏礼闭上眼睛:够了,该死的是我,你们争什么!   陈晏礼不想看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死在这,道:“你嫌命太长了是吧?松开他。”   萧放不情不愿,带着遗憾松开越清辞,越清辞一张脸憋着通红,喘不上气,弯着腰剧烈咳嗽着。   陈晏礼给越清辞顺着气,萧放一把扯过陈晏礼的手,道:“别管他了,跟我回漠北。”   许久没插上话的萧慕白面色不虞,轻轻皱起了眉:“来之前可是说好了,你真是想毁约?”   萧放虽不情愿,但还是放开陈晏礼的手,冷哼一声,带着隐隐的威胁道:“我和他,你选一个吧。”   陈晏礼都蚌不住了,要不是现在没有这个玩意儿,他都怀疑萧放嘴里塞了开塞露了,要不然怎么张口就是拉。   “选什么?”陈晏礼五官都皱到一起了,整张脸都写着抗拒,选什么?选一个回去端屎端尿?   陈晏礼没听懂,越清辞先听明白了:“选什么,他是我的,我是皇帝,南越国上上下下都是我的,他也是我的。”   陈晏礼这回算是听明白了,一把甩开萧放的手,冷声道:“选什么?把选择权给我了?那我谁都不选,一群渣滓。”   陈晏礼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稀里糊涂又走向了墙纸的剧情。   但是眼前这三个人,一个是半疯的居然能喜欢上给他下药的人的越清辞,一个是因为不喜欢的理由就能剥夺别人性命的萧放,还有一个是人形可移动冷兵器库整天挂着假笑的萧慕白。   被骂了的三个人神色还有些恍惚,陈晏礼抓住机会,一个箭步到了林尧身侧,抽出他的佩剑刺入自己的胸口。   陈晏礼的视野开始模糊,淦,忘记提前屏蔽痛觉了。   好疼,血色染红了衣衫,像是在地上开出了大片的艳丽花朵,陈晏礼感觉到越来越虚弱,他的力量变得难以维持站立,意识模糊中,他不知道躺在了谁的怀里。   一阵耳鸣,依稀听到太医几个字。   “要我在你们之中选一个,我宁愿死。”   话音刚落。   【任务完成度100%,10秒后将脱离任务世界,请宿主做好准备。】   一睁眼是在睡眠仓里,陈晏礼松了一口气,虽然已经脱离了任务世界,但痛感太真实了,他捂着心口,一时还没缓过来。   但好在赌对了,自己稀里糊涂地被三个主角团喜欢上了,那自己死了也算得上一个爱而不得的be结局,而且古代医疗水平没那么发达,死了就是真死了,抢救不过来,总不能爆改灵异文……   门开了,依旧是黎曼青。   “这次四个小时就回来了,看来很顺利,我刚刚注意你捂着胸口,是身体不舒服吗?”黎曼青是知道陈晏礼的身体情况的。   幼时因为一场火灾落下了病根,父母总是这么和他说,他却没有一丁点印象。   “我没事,就是忘记屏蔽痛感了。”陈晏礼虚弱地笑了笑,他的笑容像是初露的花朵,脆弱而又美丽。   “那就好,我给你清一下情感数据。”黎曼青对着机器操作了几下,面露微笑,“A级,完成度很高,赶快回家休息吧。”   陈晏礼点了点头:“谢谢曼青姐。”   陈晏礼走后,黎曼青拿出来电话,看了眼,有些意外:“哟,没挂呢,人出去了,你去偶遇吧。”   “谢谢曼青姐。”听筒后传来男人带着笑意的低沉声音。   黎曼青扬起嘴角,又被爽到,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不敢当。” 第51章 温水煮麻瓜   陈晏礼刷脸出了公司大门,就见停在门外的豪车上走下来一个熟人,傅景韫。   傅景韫冲陈晏礼招手:“我刚要走,就看到你了,是要回家吗,我送你吧。”   陈晏礼点点头,没有拒绝傅景韫的好意,毕竟现在这个点人流量大,确实不太好打车。   “你在这上班吗?”傅景韫问道。   陈晏礼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如实答道:“嗯,我在那个传说中很神秘的组,傅先生你也在这上班吗?”   傅景韫点点头,撒谎都不带眨眼的:“就只是个小职员。”   陈晏礼撇了撇嘴,眼中带着笑意,语气却故意带着不满:“我还以为我们算是朋友呢,我这么神秘的工作都透露给你了,你居然骗我说你只是个小职员。”   “和董事长比确实算是个小职员。”傅景韫少见地笑了,偏阴郁的脸上有了几分暖意。   陈晏礼有些意外傅景韫居然还会开玩笑:“你耍赖。”   “还没吃饭吧,我新学了几个菜,要不要去我家尝尝?”傅景韫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陈晏礼确实饿了,况且傅景韫的厨艺确实很棒,就是每顿都不知道该蒸多少米饭。   要不是陈晏礼见傅景韫每次都很真诚,不好意思用自己龌龊的想法去揣度这位善良的邻居,他都要自作多情地以为傅景韫暗恋自己,每天牺牲一个电饭煲追他了。   “这次我来放米!”陈晏礼下定决心帮傅景韫拯救一个电饭煲,毕竟白吃人家这么多饭。   “好。”   傅景韫的家里从一开始就准备了两双拖鞋,还是情侣款的,陈晏礼去过一次他家的洗手间,连杯子和牙刷都是情侣款的。   当时陈晏礼还多嘴问了句傅景韫是不是有恋人。   傅景韫怎么回答的呢,第二份半价,全买了,囤起来,迟早用的上。   陈晏礼脚上踩着拖鞋,脚趾头都不安了,感觉这鞋有点烫脚。   他当时脑子抽了,说:“不然我再给你买双一样的?”   傅景韫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头一次出现了要裂开的表情,也就是陈晏礼心大,还好语文阅读理解不考这么复杂的暗示……   “你的刀工好厉害啊,切得好薄啊!”陈晏礼在旁边看傅景韫做饭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厨房的台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物品,每一样厨具都有它专属的位置。光线透过窗户洒在光滑的瓷砖上,映出一室明亮。墙角的绿植静静地吸收着空气中的油烟,使得整个空间都显得清新宜人。   傅景韫在厨房的中央,系着一件整洁的围裙,袖口向上挽起,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陈晏礼看得目不转睛。   陈晏礼从小就羡慕这种结实的身材,不仅能撑得起制服,还看起来很有安全感。   傅景韫眼神专注,仿佛没注意到陈晏礼投来的目光,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手中的刀在食材上游走,每一刀都精准而有力,像是在进行一场精心的艺术创作。   “你饿了的话先吃吧。”傅景韫一回头就看见陈晏礼抱着椅背坐在椅子上,托着腮看着他。   “我等你一起。”陈晏礼笑了笑,他还不是很饿。   傅景韫也不强求,他巴不得身后那人目光能多停留在他身上一会儿。   “你做饭这么好吃,人长得也帅,这个年纪了怎么还没对象?不应该啊。”陈晏礼有点疑惑。   傅景韫承认他被伤到了,脸上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抬头注视着陈晏礼:“我看起来像多少岁?”   “三,不,二十……九??”陈晏礼差点脱口而出三十,又在极限之时改口换成了二十九。   陈晏礼看着傅景韫的脸色越来越沉,有一种暴风雨天气来临之前的感觉,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傅先生你是多少岁?”   傅景韫咬着牙道:“24,生日还没过。”   只比陈晏礼大了两岁,陈晏礼捧着杯子战术性喝水,干巴巴地劝慰傅景韫:“你要这样想,别人29岁也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你24岁就做到了,并且做得很棒……”   傅景韫:其实你可以不说话的。   “那个,我们还是朋友吧?”陈晏礼离开前特意回头问了一句,手指绞在一起,不安地戳戳戳。   傅景韫敲了敲他的脑瓜壳,语气里满是无奈,拿陈晏礼没办法的样子:“当然是。”   “那你明天有空吗,我请你看电影。”陈晏礼说错了话,主动提出要请傅景韫看电影来赔罪。   傅景韫当然有空,他现在每天正事不干,就天天跟在陈晏礼屁股后面,陈晏礼干什么都能跟他来个偶遇。   傅景韫:说什么呢,这就是正事!   “嗯,明天下午都有空。”   “那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我一会儿订两张票。”陈晏礼拿出手机开始扒拉最近新出的电影。   傅景韫眼神暗了暗,这才想起来这么多天连个微信都没加。   “我来选票吧,你看什么类型都可以吧。”   陈晏礼点点头,本来就是赔罪的,当然顺着傅景韫的意思来了,不过就算再给他一百次机会,他还是会说29……   傅景韫直接点了首页推荐的第一部电影,看都没看是什么电影,订了两个连座的位子,直接付了款。   “订好了。”   “你怎么把钱付了,说好了我请你的,我转给你吧。”陈晏礼打开微信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傅景韫的微信。   作为好朋友培养对象,陈晏礼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打开好友码:“你加我,我转给你。”   “好。”傅景韫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回这个麻瓜没直接扫收款码。   陈晏礼细白的手指点了点,给傅景韫备注了一个特别的称谓:好兄弟(傅)。   余光瞥见陈晏礼没有防窥屏的手机屏幕的傅景韫又看了看青年潋滟的桃花眼和雀跃的小神情,叹了口气,罢了,还是先用温水煮着吧。   话说过了这么久,陈晏礼还是没想起来换个放窥屏。 第52章 白雪王子(1)   电影三点半开场,订的票是离小区很近的一家小型电影院。   陈晏礼三点十分才去敲傅景韫家的门,足足等了一分钟傅景韫才过来开门。   一开门就晃到了陈晏礼的眼睛,这一身亮片和羽毛,傅景韫是打算出道吗?   傅景韫仿佛没看到陈晏礼眼底的震惊,真心求点评:“好看吗?”   陈晏礼:眉毛底下挂俩蛋,你是光会问我你不会看哪。   陈晏礼没点评,而是深吸一口气,问道:“这是谁给你选的衣服?你是和他有杀父之仇吗,太歹毒了。”   “那这些呢,你觉得哪件好看?”傅景韫请陈晏礼进了卧室,看着一柜子的新衣服仿佛被寒冰射手冻住了一般。   沉默,良久的沉默。   “哇,你们家的电视好大啊,不如我们在你家看吧。”陈晏礼字正腔圆道,要多假有多假,满脸写着不想出去了几个字。   “很夸张吗?”   “这些不适合你,如果你想穿常服的话,可以试一下款式简单的衣服,这些……嗯……”陈晏礼一时想不到什么形容词去形容,这太难评了。   傅景韫垂眸,略带失望:“那电影还看吗?”   “当然要去看了。”陈晏礼还真从那堆衣服里找出来一件能穿的外套。   傅景韫垂眸,心里盘算着怎么找个理由把黎曼青这个月的奖金扣掉。   “我们快点,待会错过片头了。”陈晏礼把傅景韫身上那件打歌服脱下来,拿起那件纯白的仿佛要去结婚的白色西装给他套上。   傅景韫整个人全程都是懵的,陈晏礼让他抬手就抬手,也算是体验上一把奇迹韫韫了。   陈晏礼取了票才发现买的是部卡通电影的票,他小时候挺喜欢看的,就是不知道傅景韫看没看过,他可不像是会看喜羊羊与灰太狼的人。   入场后,一眼望去都是家长带着小朋友,傅景韫选的又是中心的位置,陈晏礼都想蹲下来假装傅景韫是他爸爸了。   电影开场后,小朋友们都安静了下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大屏幕。   陈晏礼偷偷瞄了一眼傅景韫,想看看他什么表情,出乎意料地,傅景韫看得格外认真,坐在他身边的小女孩还小声告诉他这只羊叫什么名字。   傅景韫好像分不清这几只羊,身边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还小声吐槽了一声:“叔叔真笨。”   电影结束后,屏幕上还放着片尾曲,小女孩指了指带着黄色口水巾的一只羊,问傅景韫:“叔叔,那只羊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傅景韫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胖羊羊?”   “是懒羊羊!妈妈说了人家还是小孩子呢,正在长身体,才不是胖!叔叔真笨!”小女孩嘟了嘟嘴,拉着妈妈的手走了。   目睹全程的陈晏礼左顾右盼,就差哼歌了:我什么都没听见。   傅景韫紧盯着陈晏礼的眼睛,盯着他有点头皮发麻时,就听见傅景韫说:“那只羊真得很肥。”   陈晏礼:……   懒羊羊:……   “别纠结这个了,我刚刚看到一楼冰激凌出了个新口味,你要吃吗?”   傅景韫点点头。   两人下了电梯去一楼,找到门口的冰激凌小推车,对摊主道:“我要一个抹茶香芋双拼。”   说完陈晏礼看向傅景韫:“你要什么口味的?”   傅景韫目光停留在香菜冰激凌那一栏上,带着探究意味。   于是这个勇敢的男人对摊主说:“要一个香菜味的。”   摊主把陈晏礼要的双拼冰激凌递给他,乐呵呵地对傅景韫道:“每天都有你这样不怕死的来尝试哈哈哈。”   “你的也好了。”摊主把香菜色的冰淇淋递给傅景韫,上面还点缀了一根小香菜,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两人拿着冰激凌准备慢慢走回家,陈晏礼前一秒还和傅景韫肩并肩,下一秒眼前掀起一阵风,只能看见几道残影,陈晏礼定了定心神,就看见傅景韫抱着垃圾桶吐个不停。   陈晏礼眸子里带着担心:“我去给你买点水漱漱口吧。”   傅景韫听到这话蓦地抬起头,对着陈晏礼吃了一半的冰激凌下了嘴,也不怕冰牙。   陈晏礼拿着冰激凌的手都僵住了,原来在傅景韫眼里自己已经是可以和他同喝一杯水的亲密关系了。   嗯,好兄弟,一辈子!   “你先拿着,我去给你买瓶矿泉水。”陈晏礼道。   傅景韫接过冰激凌,在垃圾桶旁边吃得欢快,嘴里的香菜味淡了许多,只剩下抹茶和香芋混合的甜味。   陈晏礼出来的时候,傅景韫还给他剩了个甜筒,真是好兄弟,陈晏礼推了推他伸过来的手,婉拒了:“你吃吧。”   陈晏礼对吃的还是有点小洁癖的,别人咬过的他不吃,兄弟也不行。   傅景韫略有些失望,三两口把甜筒解决了,接过水灌了几口。   ——   陈晏礼在家又躺了几天,小呆又来催他上班了,看了看银行卡里的余额,再看看高的离谱的房价,陈晏礼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这个年纪根本睡(sei 四声)不捉啊!   起来工作了。   “嘿嘿,这个世界是童话故事哦。宿主躺好,我要给你传送剧情了。”   《白雪王子》   王后诞下一子,他的皮肤像雪一样的白嫩,又透着血一样的红润,头发像乌木一样的黑亮,所以王后给他取了个名字,叫白雪王子,但王子还没有长大,他的妈妈就去世了。   白雪王子本名叫阿舍尔,他的美貌几乎传遍了全国上下,甚至连相邻的国家也有所耳闻。   阿舍尔18岁那天,他的国王父亲又娶了一个新王后,新王后名叫塔纳托斯,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是死神与黑暗的象征。   新婚第二天,老国王的尸体就从王后的寝宫里抬出去了。   一众大臣想要让白雪王子继位,可邪恶的王后塔纳托斯却用巫力控制了大臣们,坐上王位。   阿舍尔早就听说塔纳托斯是个男巫,还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如今塔纳托斯坐上王位,他自然是气急了,当即就想上去与塔纳托斯对峙。   塔纳托斯本就是为了美貌的阿舍尔而来,精神控制了阿舍尔。   在王座上,当着一众大臣的面,就和阿舍尔玩起了双人小游戏。   此后,塔纳托斯就将毫无还手之力的阿舍尔囚禁在宫殿里,日日供他玩乐戏耍。   而陈晏礼这次进入世界的身份,是一面来自东方的古老镜子——魔镜。   也是塔纳托斯每天在王后寝宫和阿舍尔对镜做小游戏的那面堪称百科全书的镜子。   不过男巫塔纳托斯并没有探索出来镜子的其他用处,只知道这面镜子照的人很漂亮就是了。   王子总会有清醒的那天,可还没等到那天到来,他就彻底堕落了,余生都在泥潭里度过。   陈晏礼的任务是扶持王子当上国王,杀死王后。 第53章 这段掐掉,重来(2)   陈晏礼睁眼的时候正站在一面镜子前。   镜子里,奢华的寝宫,眉眼冷郁的男人用那双阴郁的眼睛蛊惑着侍女。   他的声音凉薄,却带着穿透力:“记住,国王是自己不小心撞到桌角磕死的。”   侍女傀儡般机械地点了点头,嘴里呢喃着:“国王是自己不小心撞到桌角磕死的。”   看到这,陈晏礼就了解了剧情节点,他这是穿到国王和塔纳托斯完婚后的第二天了。   但自己明显是在镜子里,要怎么完成任务……   【呆呆,我应该能出去吧。】   小呆在陈晏礼面前转了一圈,才停下来道:【宿主你是魔镜啊,百科全书,肯定比我知道的多,你问问你自己试试看。】   陈晏礼一时呆滞住了,但莫名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学着童话故事里的王后道:“魔镜啊魔镜,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化出实体出去。”   面前的镜子上出现一行小字,陈晏礼凑近一看,被骂了。   上面赫然写着:小蝌蚪看青蛙——看你/妈啊。你才是魔镜,我就是个投屏的。   陈晏礼又改口道:“陈晏礼啊陈晏礼,怎么出去?”   镜子上又出现一行小字,这次不是骂人的:用魔法。(根本不用念出来,你念出来好像个制杖)   陈晏礼:你还真是个投屏的。   陈晏礼刚催动魔力,下一秒就出现在王后的寝宫里,腰上还别着面迷你小镜子,显然是换小屏投了。   “你好?”陈晏礼举起手尴尬地和对面的男人打了个招呼。   侍女出去通报了,屋子里现在只剩下塔纳托斯和陈晏礼两个人。   塔纳托斯用那双毒蛇般的竖瞳盯着陈晏礼的眼睛,企图精神控制他来套出实话。   陈晏礼催动魔力,没回去。   塔纳托斯见对面的人还是神色清明的模样,神色讶异,沉声道:“你是谁,为何突然出现在我的寝宫里?”   “我是那面镜子。”陈晏礼指着墙角的镜子道。   如果是一般人,肯定觉得陈晏礼是个在胡言乱语的疯子,但塔纳托斯是个男巫,他见过许多常理难以解释的事情,自然也相信陈晏礼是块可以化出人形的魔镜。   “你说你是面镜子,那你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塔纳托斯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看着角落里的镜子,似乎随时有把镜子打碎的可能。   陈晏礼吓得抖了抖,这要是碎了,他是不是也碎了?   “天上地下所有的问题,我都知道答案。”   塔纳托斯来了兴趣:“那你说说,王国的继承人会是谁?”   陈晏礼看了眼镜子,上面没答案,只有一行小字:咒语不对,这段掐掉,重来。   “王后,您的咒语不对,应该是魔镜啊魔镜,告诉我,再问问题。”陈晏礼举着小镜子道,还顺便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这镜子照人真得好看一个度。   “你在逗我玩吗?这么中二的咒语。”塔纳托斯感觉自己被耍了,拿起桌上的杯子就要砸向那面镜子。   陈晏礼吓得闭上了眼睛,双手捂住脸,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陈晏礼睁开眼,发现杯子还在塔纳托斯的手上,只是那面镜子上出现几个大字:砸我干什么,砸他!   下面还出现了陈晏礼的肖像……   塔纳托斯这下算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相信了,念出来那句中二的咒语:“魔镜啊魔镜,告诉我,谁会成为王国的下一任继承人。”   陈晏礼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是白雪王子,大臣们已经在前殿了,白雪王子很快就会继位。”   塔纳托斯坐不住了,他费尽心思嫁给这个老国王就是为了坐上王位,怎么能让那个空有美貌的蠢货王子继位!   塔纳托斯似乎是觉得陈晏礼还有些用处,神色一凛,回头道:“你跟我一起去前殿。”   陈晏礼:我并不想成为你们的观众。   但这由不得他,塔纳托斯拉着看起来不太聪明的陈晏礼,往前殿赶去。   刚入门,便听见年纪最大的那位老臣道:“据说新王后是男巫,不知道靠着什么手段蛊惑了老国王,王子继位后,我们便一同上书请王子处死他。”   周围一众附和声。   塔纳托斯端着步子迈进前殿,走近主座,刚刚还在激情发言说要处死他的人竟是一个也不敢吭声。   塔纳托斯绿色的蛇瞳扫过众人,声音带着狠戾:“处死我?”   没人敢应声。   塔纳托斯满意地坐在王座上,俯瞰着底下的一群人,像是在看蝼蚁一般。   “王子尚且年幼,我是一国之后,代替王子执掌国政,有谁有意见吗?”   刚刚最先提出处死塔纳托斯的老臣上前一步,明明腿都在发抖,却还是提出了异议:“王子已经18岁了,可以继承国家。”   “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们要让谁继承王位。”   不少人被鼓动着抬起头,齐齐喊着白雪王子的名字。   塔纳托斯绿色的瞳孔看得人意识晕眩,像无意识地一群木偶般。   “说,请王后代替白雪王子继位。”   阿舍尔得知父亲死去的消息便急匆匆赶到了前殿,只见一群神色木然的大臣嘴里一遍一遍呆板地喊着:“请王后代替白雪王子继位……”   阿舍尔瞬间就明白这群人被塔纳托斯控制了,他面上有些茫然,不知道为何父亲新娶的王后要如此对待他和父亲。   “母亲,你若是想要这王位,我不会和你抢的,但是你为何要杀死父亲,他是无辜的。”阿舍尔潸然泪下,葡萄般乌黑明亮的眼睛扑簌簌地落下两行泪。   陈晏礼都看呆了,果然不愧是设定里最漂亮的男人,哭起来果真是惹人怜爱。   陈晏礼注意着塔纳托斯的表情,发现他注意力根本不在阿舍尔身上,反而在摩挲着手上的绿宝石戒指。   “你是王后的帮凶吗,只有你没有被控制。”阿舍尔泪眼婆娑地望着陈晏礼。   陈晏礼摇了摇头:“我只是面魔镜。”   “魔镜?你就是魔镜”,阿舍尔好像明白了什么,把一切错误都归到陈晏礼身上,“你就是那面邪恶的镜子,就是你蛊惑了王后杀了我父亲!”   陈晏礼:镜在殿前站,锅从天上来。 第54章 白雪王子(3)   “母亲,被魔镜蛊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的,你快清醒过来吧。”阿舍尔上前几步,跪在塔纳托斯脚边祈求着。   陈晏礼被人安了一口大黑锅,气得不行,只觉得阿舍尔是个神经病,一脚把他踢开。   他从哪里看出来自己蛊惑塔纳托斯了,明明是塔纳托斯看起来更像坏人好吧。   阿舍尔莫名被踹了一脚,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一般,浑身颤抖着。   陈晏礼都以为自己一脚把他踢出来毛病了,正准备问问自己该怎么办,就见阿舍尔过来抱住自己的腿,癫狂道:“你这面邪恶的镜子,一见面就对我下了咒吧!”   陈晏礼:我看你是脑子被屎壳郎吃了。   塔纳托斯嘴唇轻启,无情道:“王子因为接受不了国王的死疯了,把王子带回寝宫,好生监管,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半步。”   几个大臣涌了过来,托着王子的身子想将他强行带走,奈何阿舍尔死死拽住陈晏礼的裤子。   “我来把他押回宫吧。”陈晏礼主动请缨,实在是他的裤子质量经不起阿舍尔的撕扯。   塔纳托斯睨了他一眼,挥了挥手让那些大臣散开,冷声道:“我在寝宫等你,来晚了我就砸了你。”   陈晏礼莫名打了个寒颤,感觉像是被毒蛇缠上了的猎物一般。   陈晏礼半弯着腰跟扒着他的裤腿不放的阿舍尔沟通:“你再不松开我就把你的手砍断。”   这处理就很塔纳托斯。   阿舍尔似乎更加确信了王后是被邪恶的镜子蛊惑的,连自己都险些被蛊惑了。   阿舍尔没什么力量能和这面魔镜抗衡,眼下只能顺从地松开手。   获得了自由行动权的陈晏礼满意地扬起嘴角,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跟我走吧。”   阿舍尔盯着陈晏礼的掌心,微微发愣,等回过神时自己的手已经落入陈晏礼的掌心了。   黑魔法,一定是邪恶的黑魔法在作祟,阿舍尔不断给自己洗脑。   离了塔纳托斯的视线,陈晏礼才悄悄松了一口气,甩开阿舍尔的手:“钢管子杵青蛙,你是真得顶呱呱。”   敲了敲阿舍尔的榆木脑袋,陈晏礼才说起正事:“我是魔镜,又不是魔法师,哪来的蛊惑能力,你现在跟我念,魔镜啊魔镜,告诉我,怎样才能拿回王国的继承权。”   阿舍尔漂亮的大眼睛里划过一丝疑惑,在最该长脑子的时候把自动抬杠机长了出来:“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念,你是不是想控制我,你这面邪恶的镜子!”   陈晏礼:没救了,我一会儿不回去了,让塔纳托斯把我砸得稀巴烂得了。   陈晏礼深吸一口气,和阿舍尔分析着:“我要是能控制你,你能抱着我的裤腿不松手吗?你能不跟着我念吗?你18岁了,能不能不要光长个儿不长一点脑子啊?”   阿舍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似乎觉得陈晏礼说得有点道理。   陈晏礼决定给这孩子来个洗脑手术:“我其实只是一面百科全书一样的镜子,邪恶的王后威胁我,利用我,我实在是不忍心让国家落在这样的人手里才来帮你的,没想到你居然说我是面邪恶的镜子。”   陈晏礼说着还挤出来几滴眼泪,红着眼睛控诉着阿舍尔。   洗脑手术很成功,阿舍尔伸出纤细的五指抹着好不容易挤出来陈晏礼的眼泪,陈晏礼别开脸,忍不住吐槽:就这么点,别擦了。   陈晏礼取下腰间的小布袋子,里面装满了镜子,他随便拿了面小圆镜,送给阿舍尔:“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想联系我就念我刚刚教给你的咒语。”   阿舍尔接过小圆镜,捂在胸口,面上泛起可疑的红晕:“这算是信物吗?”   陈晏礼点点头,确实是信物,联系的信物,但你脸红个茶壶泡泡。   “我会好好保存的。”阿舍尔道。   陈晏礼送阿舍尔回宫后就回了王后的住处。   左脚刚踏进门,就被东西碎掉的声音吓了一跳,脚下一顿,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松了一口气:不是我碎了。   塔纳托斯将陈晏礼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碧绿的眸子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笑意。   “过来,我有问题要问你。”   陈晏礼在塔纳托斯面前站定,等着他开口。   “魔镜啊魔镜,告诉我,白雪王子还有机会继位吗?”   “白雪王子才是王位的最终继承人,您很快就要被推翻了。”   塔纳托斯捏着杯子的手青筋凸起,下一刻,又牺牲一个杯子,碎片割破了他苍白的有些不健康的手,鲜血直流。   陈晏礼走到门外准备找侍女去取包扎工具,却发现没有人,回头问道:“侍女呢?”   塔纳托斯像是感受不到疼,徒手把扎进皮肉的碎片取了出来,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口却慢慢愈合了。   陈晏礼在一旁看着,神色淡淡,心里却炸开了锅:这自愈能力,怎么杀?   塔纳托斯站起身来,走到陈晏礼身旁,对着空气喊了句:“把屋里的碎片收拾好。”   一个明显被控制的侍女从旁边的屋子里走了出来,神色麻木:“是。”   “你为什么要嫁给老国王?”陈晏礼问道。   他刚刚尝试问过魔镜,但有关塔纳托斯的事情像是被屏蔽了一般,均是无解。   塔纳托斯斜倚在门框上,轻嗤一声:“你不是无所不知吗?”   陈晏礼无言以对,随口道:“可能你比较特别,超纲了。”   塔纳托斯似乎是轻笑了一声,道:“不是我要嫁给他,是他要娶我,王位只是其中的代价罢了,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陈晏礼感觉自己被嘲笑了,但他没有证据。   塔纳托斯抱着双臂,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就要为我办一件事。”   陈晏礼看了看墙角的镜子,妥协了:“什么事?”   “你去城外找到猎人伊凡徳,让他把白雪王子带到森林深处杀掉,将他的心脏带来给我,事成之后我会给他一大袋子金子。”   陈晏礼正愁没办法把白雪王子送到城外,塔纳托斯就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 第55章 白雪王子(4)   陈晏礼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动身了。   陈晏礼去打听了,猎人伊凡徳是一众猎人中出了名的给钱什么都接的猎人。   只要钱到位,说啥都是对。   可惜陈晏礼没钱,只有一袋子的镜子。   但塔纳托斯指定让伊凡徳带去阿舍尔的心脏,陈晏礼只能去找伊凡徳沟通了。   陈晏礼用镜子换了幅白雪王子的画像,希望能用感情牌让伊凡徳成为他的盟友。   伊凡徳住在靠近主城的一间小木屋中,陈旧的木门,破烂的窗户,处处都昭示着伊凡徳是个穷鬼。   陈晏礼叩了叩门,一个满身酒气胡子拉碴的大叔模样的人摇摇晃晃地开了门。   “你就是伊凡徳?”陈晏礼往后退了半步,这大叔身上的味道太冲了。   醉鬼大叔笑了,扯着嗓子喊了句:“伊凡徳,找你的,你到底欠了多少钱?”   慵懒的男声响起:“赢够了钱,就快滚吧。”   醉鬼大叔抱着酒瓶子走了。   陈晏礼走进屋里,灯光很暗,只有从破旧的木窗透过的几道光线。   伊凡徳盘腿坐在杂乱的地面上为数不多的干净地方。   “你怎么这么穷,你不是接了很多单吗?”陈晏礼看了眼没几件值钱家具的破房子,忍不住吐槽。   昏暗的灯光下,伊凡徳抬起头,看向陈晏礼,目光在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移开,站起来想找个能坐的干净地方招待这位头次见面的客人。   可惜屋子太过杂乱,唯一能坐的地方就是他睡觉的床了。   伊凡徳站起来后,陈晏礼才注意到他身侧的骰子,看来是个赌虫,挣的不够赔的。   “不用找坐的地方了,就站着说吧。”陈晏礼看着伊凡徳着手收拾起东西,抬手制止了他。   “我是受王后所托,来请你杀一个人,取了他的心脏交给王后。”陈晏礼走近伊凡徳,好在他身上没什么奇怪的味道。   陈晏礼展开画像,道:“看见画像上这个人了吗?他就是白雪王子,王后要杀的人就是他,白雪王子真得特别可怜,老国王刚死就被王后监禁了……”   陈晏礼一边说一边观察伊凡徳的表情,伊凡徳的注意力并不在画上,反而是专注地盯着陈晏礼的脸。   陈晏礼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敲了敲桌面,伊凡徳这才回神。   “你有在考虑我说的事吗?”   “嗯,我答应你了。”   陈晏礼从布袋里拿出一面小方镜,递给伊凡徳:“这是魔镜,到时我会用这个和你,你就带着一颗猪心去王宫交给王后,王后会给你一袋金子作为报酬。”   伊凡徳难得没在意金子,接过镜子,用袖子擦拭了一下,问道:“这镜子真得能和你联系吗?”   “当然了,你只要念出咒语魔镜啊魔镜,我就能收到了。”   伊凡徳嘴唇动了动,念出咒语,就见手中的小方镜子上浮现出陈晏礼的面容。   伊凡徳只觉得神奇,将镜子放在贴身的口袋里,道:“王后迟早会发现白雪王子并没有死,到时怎么办?”   陈晏礼早就想好了,既然有猎人,就一定有小矮人,到时候带着白雪王子去问问他们有什么办法能杀掉塔纳托斯。   “剩下的不用你管了,你只管猎一头小猪,把心脏交给王后,带着金子逃走。”   顿了一下,陈晏礼又道:“不要再赌了,我不希望以后见到你时你还是这副模样。”   “好,那再见是什么时候?”伊凡徳追问着答案。   “等王子继位,就是我们再见之日。”陈晏礼画了个大饼。   等王子继位,他就下线了,伊凡徳看他的眼神看起来很奇怪,但目的达到了,陈晏礼就没有多想。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伊凡徳叫住要离开的陈晏礼。   “拆尼兹。”   ——   作为这个副本里唯二的东方面孔,陈晏礼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多看两眼。   陈晏礼故意走近了些,只听见一句“乌发黑眸,不会是老国王的私生子吧。”   陈晏礼:……   陈晏礼回了王宫,去了阿舍尔的寝宫。   估计是塔纳托斯下了命令,侍卫并没有阻拦陈晏礼。   陈晏礼提前联系了阿舍尔,阿舍尔换了件轻便的衣服,坐在桌前望着窗外发呆。   “阿舍尔,该走了。”   阿舍尔这才回神,欢心雀跃:“镜子,你来了。”   陈晏礼:这就从邪恶的镜子变成镜子了……   “嗯,别废话了,跟我走。”陈晏礼走之前还从阿舍尔寝宫里顺了点值钱的东西,不然连租马车的钱都没有。   塔纳托斯也忒抠了,一点启动资金都不给。   他是魔镜不会感到累,但也不能让他背着阿舍尔跑上一天一夜吧。   一路上,阿舍尔像要去郊游一样兴奋,在陈晏礼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完全没有一点野心和紧迫感。   马车刚进森林就被人劫了,一阵动荡后,平静了下来。   陈晏礼抱着扑进他怀里的阿舍尔,强作镇定:“没事,不要害怕,我下去看看。”   阿舍尔轻轻拽着陈晏礼的袖子,小声道:“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陈晏礼掀开马车帘子,看了一眼,心中了然。   这什么黑童话啊,七个小矮人直接爆改男团了,原地出道。   “马车里的人快点下来,磨磨唧唧的。”暴躁的男声响起,是爱生气。   陈晏礼拉着吓得不轻的阿舍尔下了马车,车夫倒在雪地里,看来是被小矮人们用木棍敲晕了。   “把你们身上的钱交出来。”   陈晏礼解开腰间的小布袋子,想看看有没有镶钻的镜子。   爱生气一把夺过陈晏礼腰间的布袋子,暴躁不已:“全都拿来。”   爱生气把袋子丢给最中间的万事通,恶狠狠道:“还有吗?要是让我搜出来,你们就死定了。”   陈晏礼:你能找出来算我输。   万事通掂了掂手中的袋子,觉得重量不太对劲,打开一看,全是些不值钱的镜子。   “给我搜。”万事通一下令,其余人纷纷上前围住两人,想要一起动手。   枪声响起。   几人往声源处看去,陈晏礼莫名安心了,是伊凡徳。   “放开他们。”伊凡徳举着枪走近几人。   迫于压力,小矮人们不甘心地散开。 第56章 镜子,镜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5)   “拆尼兹,幸好你们碰到我来打猎,这附近住着七个强盗,最爱打劫过路的马车。”伊凡徳上前想要看看陈晏礼有没有受伤。   陈晏礼摆了摆手:“我们没事,你出现得很及时。”   “你们这是要去哪?”   陈晏礼本来是打算把王子交给小矮人们庇护的,眼下看来计划全都泡汤了。   陈晏礼摇了摇头,又想起来自己的能力了。   “我虽然没有钱,但我可以帮你们找到金矿,要不要做个交易?”陈晏礼走近领头的万事通。   万事通几个人头聚在一起商议了一会儿才分开,万事通代表全体小矮人发言:“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先展示一下你的能力。”   陈晏礼又交代了一遍自己的身份,把那羞耻的咒语告诉几人。   瞌睡虫听到后突然兴奋了起来:“魔镜啊魔镜,告诉我,白雪王子长什么样子。”   陈晏礼拿起单别在腰间的一面镜子,给瞌睡虫看。   瞌睡虫睁大了眼睛,又看了看阿舍尔:“那不就是他吗?”   陈晏礼点点头,孩子你没有脸盲症,好了,回去吧。   一边脸一直红红的害羞鬼弱弱地举起手,声音小到陈晏礼根本听不清。   “你过来些,要让我听到问题。”陈晏礼冲他招了招手。   害羞鬼挪了一小步,就没动了。   陈晏礼:剩下的99步我来走,要求不高,你别后退就行。   陈晏礼走进来些,才勉强听清了害羞鬼的问题:“村子里的人为什么要把我们赶出去?”   陈晏礼心中有了答案:“因为他们认为红头发是魔鬼的象征,会给村子带来灾难。”   害羞鬼伤心地低下了头,爱生气瞪了陈晏礼一眼:“你为什么把他惹不高兴了!”   陈晏礼没理会爱生气那张破嘴,抬手摸了摸害羞鬼蓬松的卷发,温柔道:“他们是无知的人,你的红头发很好看,像一团火焰。我是魔镜,我是不会骗人的。”   害羞鬼扬起脸又迅速低下,陈晏礼发现他的脸更红了,应该是害羞了,围住他们的时候也是这样,缩手缩脚的不敢靠近。   万事通轻咳了两声,心中有了选择,道:“我们答应你的交易,你的要求是什么?”   “你知道男巫吗?拥有十分强大的自愈能力的男巫。”   万事通不愧是万事通,竟然真的听说过男巫,不过他一直以为是传说。   “那男巫用什么方法才能彻底被杀死呢?”   万事通想了想,道:“据说邻国有一把银剑,第一任国王曾用银剑杀死过男巫。”   “谢谢,离你们最近的金矿就在小木屋后面那座山左侧900米处,我还想拜托一件事情,在我杀死王后前照顾好阿舍尔。”陈晏礼不觉得这些小矮人是完全坏人,在他看来,这就是一群被排挤后抱团取暖的幼稚鬼。   但打劫确实不对,虽然是为了活下去。   “哼,你把他交给我们,不怕我们杀了他?”爱生气看着阿舍尔弱不禁风的模样道。   阿舍尔又往陈晏礼身后藏了藏,道:“他们好可怕,不要把我留在这里,我不想继承王位了。”   “王后已经派我找人杀你了,我也不能保全你,眼下只是权宜之计,等我取来银剑就接你回去。”   陈晏礼把阿舍尔推向小矮人:“以后别打劫了,那金矿够你们吃上几十年了。”   阿舍尔已经哭成泪人了,两只眼睛像水龙头一样往外放水,在这样的强度下,美貌居然还在线,实在是厉害。   “镜子,镜子,你不要我了吗?镜子,没有你我怎么活啊,他们会吃了我的。”   陈晏礼本来都要走了,脚下一转,换了个方向回来,面带微笑径直走向阿舍尔。   阿舍尔哭喊的声音停下了。   然后,陈晏礼对着他的脑门就是一拍:“安静点,很快就来接你,我不在的时候多长点脑子。”   阿舍尔的眸子里还闪着泪光,亮晶晶的,一脸茫然,显然是被拍懵了。   陈晏礼走近瘦弱的车夫,很轻松就把他扛了起来放进马车里,驾着马车回城了。   伊凡徳扛着猎枪向森林深处去捕猎了,阿舍尔被爱生气生拉硬拽地骂回去了。   陈晏礼把马车还了回去,托了个人照顾车夫就打算去邻国了。   伊凡徳猎到了一头猪,剖出来血淋淋的心脏装在盒子里就进了王宫。   伊凡徳一进王宫就发现这里处处透着诡异,来往的侍女和巡逻的侍卫队像没有自主意识的空壳子一般做着手上的事情。   伊凡徳被侍女带着去了王后寝宫。   “王后,这是白雪王子的心脏。”伊凡徳将盒子打开,血腥味儿扑面而来。   塔纳托斯皱起眉头,嫌弃地摆了摆手:“拿远一些,魔镜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伊凡徳淡然说出早已准备好的借口:“他说白雪王子死得太过惨,于是准备把他的尸体掩埋了,我就先来复命了,您看我的酬劳……”   塔纳托斯甩出一袋金子,带着些轻蔑:“滚吧,带着那颗心脏一起。”   伊凡徳捡起地上撒出来的金子,放进袋子里,对塔纳托斯行了个礼,就告退了。   安静的寝宫里,塔纳托斯指腹轻抚过杯沿,细腻的触感与瓷器的冰凉相互交织,形成一种无声的旋律。   手腕轻轻转动,瓷杯在指尖跳跃,塔纳托斯突然开口:“魔镜,你本体主人去哪了?”   墙角的镜子在装死。   “不说吗?我手里的杯子可不长眼。”   镜子突然长出了抽象的双腿,跌跌撞撞往门外跑去,画面看起来诡异又喜感。   塔纳托斯指尖轻轻点了一下,就见那镜子不受控制地换了个方向往墙上撞去。   “我我我,我说,快停下。”镜子大喊着。   塔纳托斯随意一拂袖,镜子便停了下来。   虽不能控制陈晏礼,但对这个低智的镜子分体还能用。   “魔镜正在去邻国的路上,他要取来银剑杀了你。”镜子十分没骨气地映出陈晏礼的面容。   冰天雪地中,青年不知疲倦地赶着路。   塔纳托斯像是早就猜到了一般,对银剑没有丝毫的畏惧。   只有萨麦尔那样的蠢货才会被银剑杀死。 第57章 返程,取剑(6)   “你应该能变小吧,还是说让我把你分成碎片带走?”塔纳托斯活动了一下手腕,下一秒仿佛就能一拳把镜子干碎。   镜子打了个哆嗦,最后变成手掌大小靠在墙面上。   塔纳托斯披着黑色的斗篷,碧绿的蛇瞳也被他用秘术隐藏,变成蓝宝石一样的颜色,原本凌厉的五官被平饰的温和了许多,乍一看会以为是个高挑的女子。   塔纳托斯捡起镜子,感受到镜子抖得像个筛子一样,哑然失笑。   “带路吧,去找他。”   ——   陈晏礼低头看着镜子规划的路线,虽然他感受不到累,但照他这个速度走下去,再走回来,能用上半个月。   陈晏礼提着一口气,脚下生风,闷着头继续往前走。   没走一会儿,马蹄声越来越重,车轮碾过雪地的声音也极为清晰。   陈晏礼瞥见路边落满了雪的灌木丛,身形一动,藏在后面去了。   是军队。   王子模样的男人骑在马背上,脸色凝重,似乎是被逼来的,极不情愿。   和他并行的侍卫长模样的男人提醒道:“殿下,马上就到白雪国主城边缘了,您把脸色收一收。”   德里克根本笑不出来,父王为了两国的外交让他娶那个空有美貌的白雪王子,他们甚至连一面都没见过呢。   这次带着礼物来,也是为了和新王建立良好的外交关系。   陈晏礼悄咪咪露出眼睛偷偷看了一眼。   一颗石子正中他的眉心,把他头砸了个大包。   “躲在后面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出来。”德里克从陈晏礼露出发顶那一瞬间就发现了。   陈晏礼捂着额头走了出来:什么怪癖啊,往身上塞石头。   德里克抬手示意后面的侍卫停下来,自己则长腿一迈,帅气利落地翻身下了马背。   靴子陷进松软的雪地里,留下深深的一串脚印。   “挡着脸干什么,把手拿开。”德里克说着就开始对陈晏礼动手动脚。   陈晏礼把他的手拍开,没好气道:“别碰我。”   “脾气这么大,哟呵。”德里克流里流气地吹了个流氓哨,拦腰扛起陈晏礼。   陈晏礼本来就头疼,这么被挟着,更是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这真的是王子吗,确定不是山贼吗?   侍卫长才是一个头两个大,翻身下马跑到德里克身边,语重心长道:“殿下,这都快到城里了,您把他掳走是想干吗?这就是个胆小的过路人罢了。”   “你看他乌发黑眸,皮肤雪白,肯定是白雪王子了,我们顺路把他带回去多好,反正我日后也是要娶他的。”德里克把人抱上马,从后面拥着陈晏礼的腰。   侍卫长这才注意到陈晏礼的容貌,乌发黑眸,确实是白雪王子才会有的特征,但殿下您刚刚不是不情愿吗,怎么这么就被打脸了。   “我不是白雪王子,放我下去。”   陈晏礼的反驳声被风雪和德里克快马加鞭的马蹄声掩盖。   整张脸都被德里克用围巾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桃花眼,眼睛被风吹得有些干涩,稍一眨眼整个眼眶就湿润了。   陈晏礼:几个小时全白走了,心里苦。   离城门越来越近,马匹渐渐跑得慢些了。   “我不是白雪王子,放我下去。”陈晏礼喊道。   “不可能,只有白雪王子才是乌发黑眸,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才骗我的?”德里克似乎认定了陈晏礼就是白雪王子,死死锢着他的腰身让他动弹不得。   “谁告诉你只有白雪王子才是乌发黑眸,都是谣言,你看我这副寒酸样子,像是王子吗?”   德里克似乎有些认可他的理由,抬手勒马。   “沙米尔”,德里克话还没说完就被失控的马匹打断了。   德里克拉着缰绳控制着马匹的方向,可惜没什么用,马匹直冲冲撞向木屋前一棵直径有半米宽的老树,原本在周围的人迅速散开,惊慌失措。   “跳下去。”陈晏礼强作镇定。   千钧一发之际,披着黑斗篷的人挥着魔杖,失控的马匹被蓝色的光晕包围,仿佛得到了安抚般平静了下来。   德里克和陈晏礼松了一口气,下了马去感谢黑斗篷。   陈晏礼被放开后,恨不得离德里克这个强盗八丈远。   “谢谢你救了我们,你是魔法师吗?”陈晏礼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个世界已经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认知了。   披着黑斗篷的人抬起头,摘下帽子,露出姣好的面容,是个女子。   只不过这女子声线有些太低沉了,猛地一听像个男子:“我叫纳斯,和魔法师比还差得远,只是懂些皮毛。”   陈晏礼只觉得“她”是在谦虚。   说话间,德里克从马车里拿了一小袋金子,打算当作谢礼:“刚才多谢你了,茱莉平时很温和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才会失控。”   到手的金子没有不要的道理,塔纳托斯伸出骨掌偏大的手接过金子。   “我刚刚听到你们在说白雪王子?”塔纳托斯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陈晏礼点了点头:“我向他解释我不是白雪王子,然后马就失控了。”   “我在宫里待过一段时间,见过白雪王子,和他的关系还算不错。我能作证,他不是白雪王子。”塔纳托斯凝视着德里克。   德里克似乎从这人眼里看到一闪而逝的绿色,神情恍惚了一瞬,再回神,身侧哪还有人。   德里克是听说过男巫的,毕竟银剑就是他们国家第一任国王杀死男巫后留下来的。   他幼时总以为这是父王哄骗他的谎话,现在看来,男巫真的存在。   刚刚那个纳斯就是男巫,先是控制他的马失控,救下他们以降低警惕心,再控制了他,把人悄无声息地带走了。   纳斯纳斯,塔纳托斯。   继位的王后便是这个名字。   德里克翻身上马,对沙米尔命令道:“刚刚那个黑斗篷是男巫,返程,取剑!”   沙米尔此刻还有点在状况外,但听到男巫就明白了事情的紧急性,大喝一声:“返程。”   男巫会为国家带来不幸,老国王的死一定和此有关。 第58章 他是来加入我们的(7)   “你真的愿意帮我?”   塔纳托斯点了点头:“王宫因为王后变得死气沉沉,乌烟瘴气,白雪王子下落不明,我作为魔法师,理应出一份力。”   距离事情发展到两人结伴而行只过了不到十分钟。   陈晏礼原本正在为有人给他作证而松了一口气打算出城时,塔纳托斯就用黑斗篷盖住了自己。   “嘘,隐身斗篷,我只能拖住他们一分钟。”   陈晏礼就稀里糊涂跟着“纳斯”走了,再回过神就已经出了城了。   “纳斯”的出现太过巧合,陈晏礼也是有些疑虑的,但是如果“纳斯”是敌人的话,他是没有一点反抗之力的。   他也有怀疑过“纳斯”就是塔纳托斯,但如果是塔纳托斯听到他要取剑杀了他后,估计自己早就翘辫子了。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   “前面有个村庄,我们去找个人家借住一晚吧。”   陈晏礼不用休息,但纳斯是魔法师,还是需要吃饭睡觉休息的。   “好,我去敲门。”   塔纳托斯找了家还亮着灯的人家,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和蔼的老妇人。   “老人家,天色黑了,我们想借住一晚可以吗?”   老妇人小声嘟囔了句:“今天来借住的人怎么这么多。”   “进来吧”,老妇人把二人领进屋里,倒了两杯热茶,“暖暖身子。”   “这天寒地冻的,你们两个又是要去哪?”   “去邻国一趟。”陈晏礼道。   “都是要去邻国啊。”老妇人嘟囔了句,又道,“左边那间房有人住了,就剩右边一间了,但房间里的床睡得下两个人,你们两个将就一晚吧。”   “左边那间房是个男人吗?纳斯是个姑娘,如果是男人的话,我去商量一下。”   老妇人笑了笑,摆了摆手,语气笃定:“不可能,他一定是个男人,你和他今天应该是头回见吧!”   陈晏礼点了点头,看向塔纳托斯。   塔纳托斯什么都没说,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左胸上。   一马平川,意外的结实。   陈晏礼感觉这个世界炸了,小母牛坐飞机——nb上天了……   老妇人得意地笑了笑,眼神仿佛在说:看吧,我说对了。   不知是不是交谈声太大了,上一个借住的人推门出来了。   伊凡徳在屋里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了,刚开始还不敢确认,听到要去邻国后才隐隐确定了,再然后听到要睡一张床,就坐不住了。   “拆尼兹。”伊凡徳激动道。   陈晏礼本来留个假名字就是抱着老死不相往来去的,奈何上天老是和他开玩笑,一天之内,能和伊凡徳碰上两次也是绝了。   “他也是你的朋友吗?”塔纳托斯上上下下审视着伊凡徳,像是第一次见面。   陈晏礼点了点头:“他救过我。”   塔纳托斯奇怪的攀比心上来了,下意识脱口而出:“我也救了你。”   “嗯,谢谢你?”陈晏礼试探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夜深了,我们快点休息吧,明天我去看看能不能买两匹好马。”塔纳托斯觉得自己很奇怪,从精神控制对他失败那一刻就变得很奇怪。   他觉得自己有点像萨麦尔那个蠢货了。   “你先去,我和伊凡徳说几句话。”陈晏礼推开塔纳托斯拉着他的手,向伊凡徳走去。   塔纳托斯心中莫名不甘,险些维持不住面容,他戴上帽子,低着头,声音沉沉:“我在房间等你。”   “好。”   老妇人也回了房间,屋子里只剩下陈晏礼和伊凡徳。   “王后有对你说什么吗?”   “没有,他很嫌弃的模样,让我把心带走了。”   伊凡徳并不想聊这个,换了个话题:“你和那个人是怎么认识的?”   “纳斯吗?他是魔法师,我被一个强盗当成白雪王子掳走了,进城后马失控了,纳斯救了我,他说自己和阿舍尔关系不错,为了王国要和我一起去取银剑。”陈晏礼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伊凡徳听完后拧紧了眉头,担忧道:“我总觉得这个纳斯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正好我也要去邻国,明早我和你们同行吧,也好有个照应。”   陈晏礼点点头,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希望,出发前他是这样想的。   陈晏礼熄了蜡烛,在黑暗中顺着墙摸索着门把手。   刚摸到门框,还没来得及推门,门就开了。   塔纳托斯站在门边抱着双臂看着陈晏礼:“我听见他说我的坏话了,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你也觉得我别有目的吗?”   湛蓝如水的眸子闪着无法掩饰的愤怒与寒心,塔纳托斯紧抿着唇,绷直成一条线,等着陈晏礼给个答案。   陈晏礼:这门隔音效果这么差吗,我要砸了它。   “伊凡徳只是有些心直口快,他人不坏的,并不是针对你。”   塔纳托斯一把拽过陈晏礼,关上门,捏着他的腕子:“我没有问他是什么人,我在问你是怎么想的。”   陈晏礼:坏了,冲我来的。   陈晏礼动了动手腕,没挣开,微微仰着头,目光不悦:“松开。”   塔纳托斯带着情绪甩开陈晏礼的手腕,背过身去:“我知道答案了,明天我们就散伙,你跟他走吧。”   陈晏礼被“散伙”两个字打得措手不及,活了这么久,他就只听八戒兄说过散伙。   “你知道什么了?”陈晏礼很想按着塔纳托斯的脑壳敲上两下,把送给阿舍尔的话送给他。   “你都让我松开手了,这不是放手的意思吗?”   “你听我说,伊凡徳不是来拆散我们的,他是来加入我们的。”陈晏礼说完自己都笑了,但这句话确实很适合现在的情景。   才认识一天,他们三个的关系有点太暧昧了。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塔纳托斯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剧情,面上薄红。   “我们都是为了杀死王后,就是同盟啊,你脸怎么这么红,生病了吗?”陈晏礼抬手摸了摸塔纳托斯的额头。   没发烧啊。   “你头低一点。”   塔纳托斯的思维因为刚才的触碰开始发散,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陈晏礼按着他的后脑勺,贴近了些,和塔纳托斯额头抵着额头。   塔纳托斯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距离近的能看到眼前人脸上细小的绒毛,鸦羽般的睫毛又长又密,瞳孔并不是纯黑色的,透着一点棕。   塔纳托斯觉得自己的心脏很奇怪,一把推开陈晏礼,背过身去,好险,差点暴露了。   “还好没有发烧,你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吗?”陈晏礼拍了拍塔纳托斯的背问道。   就是贴了个额头,怎么跟碰到毒虫了一样,他是什么脏东西吗?   塔纳托斯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睡觉吧。” 第59章 塔纳托斯自述(第一人称)(8)   陈晏礼不需要睡眠却还是躺在塔纳托斯身侧闭上了眼睛。   小呆怕他无聊还给他找了几部电影,他就挂机在系统空间里面了。   ——   我叫塔纳托斯,是男巫,不老不死,生活在这片大陆上已经有上百年了,我见证过无数的君主更迭,也见过无数人性的丑恶与扭曲。   你说善良?   对不起,我没有体会过,不是很清楚。   我出生时,母亲难产去世,父亲受不了打击也随母亲去了。   家境殷实的我本该拥有万千宠爱,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但却只能在叔叔家寄人篱下,叔叔一家霸占了我的房子,我的家产。   最后,叔叔还想抢走父亲的爵位。   12岁那年,我放了一把火,烧死了所有人,也烧死了自己。   再睁眼时,我躺在被烧的不成样子的房子里,本应该全是伤疤的身体完好如初。   从那之后,我就发现了自己的特殊能力。   “看哪,就是那个怪胎,他的眼睛真吓人。”   “别看他了,小心被厄运缠上。”   “烧死了养育他的叔叔一家,多残忍的孩子啊!”   “他父母就是被他的厄运害死的!”   ……   我的耳边总是充斥着这样的恶言恶语。   久而久之,我就习惯了,麻木了。   我本以为世间像我这样的怪胎是独一无二的了,漫长的岁月里,我四处游荡。   终有一天,我碰到了一个和我一样的怪胎。   两个怪胎本应该惺惺相惜,一起把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才对,可那个蠢货总是笑着,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影响他热爱这个世界。   哦,对了,忘了说了,那个蠢货叫萨麦尔。   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他和我一样,都象征着黑暗和厄运,注定这一生都将不受祝福。   那个蠢货总是跟在我身后,嘴里喋喋不休,说着一些趣事。   直到有一天他面带忧伤,哭着对我说:“塔纳托斯,我要死了。”   从那之后,我没再见过他,我又是一个人了。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四处游荡着,像一个流浪者,天地这么大,没有一个地方属于我。   再次见到萨麦尔那个蠢货,是在广场上,他被绑在十字架上。   他的身上都是伤口,不会愈合的伤口,像只破布娃娃一般,千疮百孔,脸上却洋溢着格格不入的幸福笑容。   我就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坐着,看着他,他似乎发现了我,嘴唇动了动,作着口型:我要死了,可是我竟觉得幸福。   蠢货。   我看到一人高举着银剑,往他的胸口刺去。   萨麦尔再也没了气息。   我看不懂他最后的眼神,不是恨意,不是厌恶,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感情,对着那个刺死他的人。   一片欢呼声中,人群中不知谁喊了句“费科勒”,所有人都跟着齐齐呼喊着这个名字。   我在这个国家停留的稍微久了些。   那个刺死萨麦尔的人叫作费科勒,听人说他原本是这个国家的骑士团团长,国王被萨麦尔蛊惑所杀死,费科勒拯救了这个国家,杀死了男巫。   从那时起,才有了男巫这个名词。   此后,我又四处游荡,这样过了上百年后,我好像知道萨麦尔当时为什么和我说他要死了。   男巫在死期临近前会做预知梦,梦里有张模糊的面容,我握着他温暖干燥的手,露出了萨麦尔死前那样的蠢笑,周围被火光照亮,我却看不清他的脸。   我也要死了。   不,我才不会像萨麦尔那个蠢货一样被利用,被杀死,我要活下去,我要比所有人活得都长。   我又开始了四处游荡的生活。   一个不怀好意的老家伙找上了我,说要我做他的王后。   我认得这个老家伙,在梦里见到过他,醒来还有些反胃。   我不喜欢他的眼神,像只黏糊糊的丑陋的八爪鱼一样。   我和他做了个交易,他死后把王位传给我,我就嫁给他。   老家伙同意了。   我跟着他回了白雪国,老家伙还有一个空有皮囊的蠢货儿子。   新婚第一晚,老家伙就死了,被自己的贪婪杀死的。   我至今仍记得他死前的眼神,像在看什么怪物一样,带着垂死的挣扎,像一条摇尾乞怜的落水狗一般跪在地上,都是恐惧。   我告诉过他我是男巫的,他被色心蒙了眼,答应了交易,怪不得我。   老家伙死的第二天,我好像找到那个杀死我的人了。   可是我不想杀他,我想要他活着。   我越来越像萨麦尔那个蠢货了。   萨麦尔是天底下最大的蠢货,我是第二个萨麦尔。   ——   塔纳托斯久违地梦到萨麦尔了,他对自己说:“我要死了,可是我竟觉得幸福。”   塔纳托斯被惊醒了,看了看身边睡得死猪一样的人,慢慢靠近了些。   这就是幸福吗?   好奇怪的感觉。 第60章 离了我谁还把你当孩子(9)   陈晏礼看了一夜的惊悚电影,刚回到副本世界还以为被鬼压床了。   “纳斯,醒醒。”陈晏礼推了推靠在自己胸前的脑袋。   好沉,还好他昨天晚上挂机了,不然被压死了。   塔纳托斯被叫醒,一时还有点睁不开眼皮,右手撑着床想借力坐起来。   只是触感有点不对,有点太软了。   塔纳托斯来回摸了几下,半睁开眼,就见陈晏礼脸憋得通红,一脸震惊:“我衣服怎么开了!”   塔纳托斯低头看去,陈晏礼doublet(欧洲中世纪一种紧身上衣,穿在衣服最里面)的系带不知什么时候被他不小心解开了,贴身马甲爆改小开衫。   他的手正放在陈晏礼的腹部,来回摩挲了几下后,手下的皮肤一阵战栗,似乎有些不习惯别人的触碰。   “别揉了。”陈晏礼拍开他的手,系好系带,捂好自己的肚子。   陈晏礼: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   塔纳托斯把手背在身后,捻了捻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细腻的触感。   不能一起活着,似乎一起死去也不错。   陈晏礼衣服都穿好了,回头看了一眼见塔纳托斯,发现他还呆愣愣地在床上傻笑。   “纳斯,你在发什么呆?”   塔纳托斯收起脸上蠢货一样的笑容,正了正神色,凝声道:“我马上。”   陈晏礼怕他又犯病,帮他把衣服拿过来了:“伸手。”   陈晏礼:离了我谁还把你当孩子!   伊凡徳早就穿戴整齐坐在餐桌前了。   好心的老妇人为他们准备了面包,三人挨着坐在一起,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最终,可靠的伊凡徳开口了:“我早起去村子里看了看,东边有马厩,我们可以买些马匹,缩短路程,大概一天一夜就到了。”   吃完面包,几人留了些金子在桌面上,老妇人在外面忙着打理鸡舍,几人告了别就离开了。   陈晏礼其实不太会骑马。驾马车他可以,骑马就算了。   “我带你吧。”伊凡徳牵着匹温和的马主动提出邀请。   那匹马好像通人性一般,低下头蹭了蹭伊凡徳的手。   “我来吧,和我在一起更安全。”塔纳托斯依旧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湛蓝色的眼睛,看向陈晏礼。   如果非要在这两人之中作出选择的话,陈晏礼选择试试自己骑马。   感谢两位,让他无痛体验到了二胎家庭如何端水。   塔纳托斯有些后悔给伊凡徳酬金了,这人现在花着他的钱跟他抢人。   可惜陈晏礼有点不招这里的马儿喜欢,他每靠近一匹马,那匹马就用自己浓烈的鼻息攻击他,然后张大嘴巴。   “纳斯,还是你带着我吧。”陈晏礼转了一圈发现连伊凡徳那匹马都看不上自己,只有塔纳托斯的马匹对自己还算温和。   伊凡徳狐疑地看了塔纳托斯一眼,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一定是这个奇怪的魔法师动了手脚,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   伊凡徳一瞬间觉得自己的使命感满满的,他要保护好拆尼兹的人身安全。   如果再有一些美好的邂逅和剧情就再好不过了,最好能萌生情愫的那种……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一点不行的。   伊凡徳策马跟在塔纳托斯后面,刚开始时还是紧紧跟着,一个小时后就渐行渐远了,甚至隐隐有种老死不相往来,你永远也别想追上我,不顾伊凡徳和他的马的死活,的be美感。   “纳斯,怎么听不见后面的马蹄声了,慢一些。”   塔纳托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但还是收了些巫力,马匹跑得慢了些。   “我从刚才就想问了,你是不是偷偷用魔法了,我倒也没有那么讨马嫌吧。”陈晏礼的声音闷闷的,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雪下得越来越小,接近于无。   塔纳托斯坦然承认了:“我用了魔法,他昨天晚上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我不想看见他。”   况且他是个第三者,去取剑本身就是他和陈晏礼两个人的事情,包括最后杀了他。   “我们是盟友,你不要总是揪着伊凡徳不放,我们的目的是杀了王后,其他都是次要的。”   陈晏礼觉得自己说得够明白了,孰轻孰重,纳斯自己应该能判断。   马跑得更快了,风声越来越大,陈晏礼没听清纳斯的回答。   但马蹄声貌似已经回答他了。   天黑得很快,路程已经过半,陈晏礼让塔纳托斯在前面的村落停一下,他们要借住一晚。   陈晏礼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站在雪地里等伊凡徳,塔纳托斯抱着双臂,神色不耐,但还是和陈晏礼一起等那个累赘了。   塔纳托斯:要是没有那个累赘,凭我的实力,现在已经跑到邻国了。   就是可怜他的马瘦了十几斤。   牛马牛马,就是这个意思吧。   远远地,陈晏礼听到一阵马蹄声,艰难地举起手臂挥了挥,生怕伊凡徳看不见。   伊凡徳勒了马,利落干脆落地,把对塔纳托斯的不满在在一片白茫茫中尽数爆发了出来。   “马厩里你动了手脚吧,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鸟,明天我绝不会让他坐你的马了!”   塔纳托斯轻嗤一声,轻飘飘地怼了回去:“菜就多练,魔法本来就是我的优势,你自己没用,就不要怪别人太优秀。”   一句话把伊凡徳怼得哑口无言,他确实没什么优势,如果不是他金钱至上的名声在外,王后也不会指定陈晏礼去找他取来白雪王子的心脏,他们一辈子也不会有交集。   人是很贪心的一种动物。   我喜欢一个人,刚开始只是想远远的看着他,后来又想和他说话,说过话又想进一步和他成为朋友,成为朋友后又会嫉妒他的其他朋友,想成为他最好的朋友,最后不满足于朋友,想要彻底占有。   伊凡徳本来是个没什么追求的人。   就连表面展露出来的好赌一面也是觉得有趣,赚到金子就故意输出去,以此逼自己活下去。   可这些都是虚假的追求。   伊凡徳知道,陈晏礼不是金子,完成交易就可以得到,他是自由的鸟,不被任何人束缚。   对感情的感知力差也好,天生薄情也罢,他只想要占有。   独占。 第61章 这里最穷的人是我!(10)   “外面很冷,别在这吵架了,先去借住。”   陈晏礼已经不想说话了,他已经在这站了二十多分钟了,看着这两个大傻春一路从最开始的两人battle到现在引战到他身上。   战火烧身,陈晏礼没心思在这看两人互相诋毁了。   火烧到自己身上就不暖和了。   这个村庄是邻国边境的一个小村庄,人烟稀少,天刚黑就休息了。   陈晏礼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满脸胡茬的大叔,显然是被吵醒后心情不好,连语气都带着不耐烦:“什么事儿?”   “我们想在你家借住一晚,不白住。”陈晏礼拿出一块金子。   大叔的态度立马好了很多,实在是他给得太多了。   “进来吧,我家没有多余的屋子了,只剩一间了,我给你们找床被子,你们出一个人打地铺吧。”胡茬大叔从自己的房间抱出来两床厚被子,连带着帮他们铺好了。   “我打地铺?”陈晏礼有意给他们两个一个相拥而眠冰释前嫌的绝佳好机会。   都是兄弟,睡一晚就好了,如果还解决不了,那就两个晚上。   总有一天你会受不了和对方一起睡觉而被迫和好的(^^)/   “让那个野蛮人打地铺,他结实,我们两个身板弱,睡地上着凉了怎么办!”塔纳托斯这么一说,竟然也有点道理。   但陈晏礼是个魔镜,镜子着什么凉啊,他就是光屁股在雪地里跑两圈都不会冻着。   “我不想和你们挤在一起,我先睡了。”陈晏礼说完就一屁股坐地铺上钻进被窝闭上眼睛了。   塔纳托斯恶狠狠地剜了一眼跟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的伊凡徳,道:“你睡里面,贴着墙,别碰到我。”   伊凡徳一想到和这个人睡一张床就恶心,巴不得把自己拍扁,然后挂在墙上。   两个人斗够了就去休息了,一张刚好能挤下两个成年男人的床被他俩睡得中间还能再躺一个人,也是对床宽的一种无声侮辱了。   陈晏礼:好有边界感,好羡慕。   夜深人静,呼吸声此起彼伏,人体落地的闷声响起。   塔纳托斯眉头都没皱一下,翻了个身,往热源靠去。   陈晏礼睡觉的时候被子掖得很严实,塔纳托斯费了些功夫才钻进被窝。   一系列操作下来,陈晏礼纹丝不动,像死了一样躺着,如果不是还有呼吸,塔纳托斯都要以为他死了。   伊凡徳从某不明物体落地后就被吵醒了,掀开被子坐在床沿,对着地铺里隆起的不明物体一通乱踹。   塔纳托斯哼都没哼一声,摸索着腰上的系带,熟练地轻轻一扯,又按了按。   伊凡徳蹲下身,非常不礼貌地敲了敲塔纳托斯的脑袋,小声道:“滚出来。”   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内,塔纳托斯的瞳孔有一瞬间恢复了碧绿的蛇瞳,声音冷厉:“信不信我杀了你。”   伊凡徳莫名感觉被恐怖的毒蛇紧紧缠绕着,带着毒液的尖牙下一刻就要朝他脆弱的脖子刺去。   恐惧从脚底蔓延到全身,就像被王后那双蛇瞳盯上时,一样的危险。   不切实际的猜想在伊凡徳心中萌芽,纳斯就是王后,但他为何要跟着陈晏礼去邻国取银剑。   难道是想在路上杀了他,但有着同样心思的他又怎么会不懂纳斯的情意。   伊凡徳一整夜都没有睡好,次日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仇视着塔纳托斯,想从他身上找到什么破绽。   “你昨晚怎么掉下来了?”陈晏礼再也不挂机了,天知道早上醒来发现肚子上有只手摸来摸去有多可怕。   “不想和他挨着,他身上有味道。”塔纳托斯不屑地看了伊凡徳一眼,目露鄙夷之色。   陈晏礼凑近了伊凡徳一番,拉着他的衣领凑近闻了闻,然后白了塔纳托斯一眼:“没味道啊,你别犯贱。”   伊凡徳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慢慢松开,棕色的眼睛眨了眨,松了一口气。   “你再仔细闻闻,穷酸味儿都要溢出来了。”塔纳托斯说着还夸张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在鼻子下扇着小风。   陈晏礼:你再扇快点,两只手一起,就摇着花手上天了。   “这里穷酸味儿最重的是我,谢谢。今天我和伊凡徳一起,我们两个臭味相投。”陈晏礼借着伊凡徳的力上了马背。   塔纳托斯戴上帽子,掩住神色,翻身上了马背,不甘地追了上去。   邻国主城门口,气氛肃重,身着盔甲的士兵手持长矛,目光锐利如鹰,每有一个可疑人物经过,就会严格审查。   还没等下马,三人就被拦住了,长矛包围了几人,锋利的刀尖不断逼近。   “为什么抓我们?”   “殿下有令,若是遇到乌眸黑发的人或是身着黑斗篷的可疑人物,就带去王宫审讯,跟我们走一趟吧,殿下自有定夺,若是误抓了,会放你们走的。”小士兵长没有一点边界感的长矛快戳到陈晏礼脸上了。   陈晏礼伸出一根手指淡定地把刀尖往塔纳托斯那边推了推。   “带路吧,我们不反抗。”陈晏礼正愁没有借口去王宫,他甚至都打算偷偷爬墙夜袭了,没想到刚来就被抓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士兵小队长派了几个人,押着陈晏礼三人就进了王宫。   王宫,德里克正在和老国王商议着该如何处置男巫。   德里克和沙米尔快马加鞭,午时便抵达了王国,为防止男巫入侵国家,已经下令对所有可疑人员严查了。   “保险起见,我们先用匕首试一试他的伤口是否会愈合。”德里克派人去取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在桌上。   说话间,有士兵来通报:“殿下,有三个嫌疑人被押来了。”   “带进来。” 第62章 死装男(11)   陈晏礼三人被押着进来了。   德里克见到乌发黑眸的青年眼神一亮,拍案而起。   “把那个黑斗篷的人押过来,小心着点。”   他可不是什么好货,德里克心道。   塔纳托斯被两个士兵押着肩膀上去了,神色不满:“放开我。”   德里克一点都没有手软,拉过塔纳托斯的手臂,对着他的手就划了一刀。   鲜血涌了出来。   “殿下,要请医师吗?”一旁的大臣问道。   这么久了伤口还没有愈合,塔纳托斯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了,仔细看嘴唇也在虚弱地颤抖着。   “再等一会儿。”德里克抬手驳回了他的提议。   看到这一顿操作,陈晏礼还有什么不明白:“你们在找男巫?”   德里克点了点头,胸有成竹道:“在白雪国,这人让我的马失控了,还控制了我和其他人,他就是男巫。”   陈晏礼甩开虚虚架着他的士兵,走上前去:“他不是男巫,他当时是为了给我解围。”   顿了顿,陈晏礼又道:“倒是你,像个山贼一样,给纳斯请个医师来,不然我杀了你。”   陈晏礼不知何时拿到了匕首。   匕首的刀锋泛着寒光,架在德里克颈间,稍一用力,就会当场丧命。   陈晏礼对这个流里流气的王子没什么好感,要不是有求于他的国家,他一辈子也不想和他再有交集。   “大胆,竟敢挟持王子。”大臣浑身发抖,指着不自量力却胆大包天的陈晏礼。   老国王扶着心口,道:“去请医师,快放开我的儿子。”   德里克的小命在他的手上,医师仿佛带了疾跑,没几分钟就跑来了,气喘吁吁,背着急救箱。   看到塔纳托斯手上的伤口止住血后,陈晏礼才把匕首移开,只是仍握在手中。   “纳斯不是男巫,他的伤口还在渗血,看清了吗?”陈晏礼举起塔纳托斯的手,向所有人展示,证明他不是男巫。   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温暖又有力,塔纳托斯怔了一瞬,看着陈晏礼仿若在发光的面庞,心中叹了口气。   看来他的死期快到了,他的巫力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弱了许多,这也是他的伤口为什么没有迅速愈合的原因。   塔纳托斯虚弱地笑了笑,抿紧了苍白的唇瓣,好在他的巫力还足以维持现在的容貌一段时间。   “我是白雪国传说中的魔镜,但是大家不要惊慌,外界的传闻都不可信,我这次来就是想借贵国的银剑一用,想必在座的各位对白雪国新王继位的事情都有所知吧。”   陈晏礼扶着塔纳托斯,作为他的支撑点,轻咳了两声,继续道:“继位的王后就是男巫,他蛊惑了王宫里的侍卫侍女,蛊惑了大臣,威胁我去刺杀白雪王子,但我没有听从于他。”   陈晏礼指向不远处的伊凡徳,道:“那位是猎人,我和他用小猪的心脏暂时欺骗了王后,把白雪王子藏在了安全的地方,这才动身来贵国借剑。”   “陛下也知道男巫不老不死不伤,若任由男巫逍遥,贵国也难逃一劫。”   陈晏礼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老国王似乎还是有些不情愿,轻轻锁着眉,毕竟陈晏礼刚刚还把刀架在他唯一的继承人的脖子上。   德里克行了个礼,单膝下跪,主动请命:“父王,他说的对,男巫的存在于我们国家也是一个隐患,儿臣愿意带着银剑和他一同前往白雪国,杀了男巫。”   陈晏礼瞧了他一眼,似乎很惊讶,但并没有因此而对这个人喜欢起来。   所以说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喜欢一个人你就给他各种找补,不喜欢一个人你就会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   德里克就是个反面教材,他的强盗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老国王叹了口气,派人去取来开国时第一代老国王留下的银剑,亲自交付给德里克,语重心长道:“男巫十分狡猾,他们会利用自己的外表和巫力蛊惑人心,万事小心。”   德里克坚毅地点了点头,派人备了几匹快马,就带着陈晏礼等人出发了。   一路上,塔纳托斯只是安静地坐在马车里靠在陈晏礼的肩上一言不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你只是手伤了,怎么一副没骨头的样子。”德里克说出来了伊凡徳的心里话。   塔纳托斯连维持面容都有些费力,根本不想和这几个单细胞生物争吵。   他都快死了,让让他吧。   陈晏礼只觉得这几个人聒噪,搞不清什么是重点,然后再看看安静的纳斯,不禁怜爱了。   陈晏礼给塔纳托斯戴上了兜帽,还贴心地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把塔纳托斯的头放在自己的肩上。   全程主旨就三个字:别说话。   德里克伊凡徳果然安静了许多,不再没事找事。   除了中途来问了几次陈晏礼要不要换班,毕竟塔纳托斯休息地有些太久了,他闭着眼睛,鼻息轻轻洒在陈晏礼肩上。   马车动荡,他睡得倒是安稳。   陈晏礼摆了摆手,反正他也不会累,除了中途叫醒过塔纳托斯吃些东西,剩下的路程塔纳托斯就靠在陈晏礼身上休息。   坐在对面的两个人用死神视线为塔纳托斯洗礼,安睡的某人置若罔闻。   ——   马车很快驶进了白雪国的主城内,一路向王宫而去。   塔纳托斯也终于醒了,只是仍是很虚弱的样子,仿佛身体被掏空。   “纳斯,你没事吧,不如你在宫外休息吧,我们几个人去就可以了。”陈晏礼还以为纳斯是失血过多才一直这么虚弱嗜睡,关切地说道。   塔纳托斯摇了摇头,虚弱地笑了:我不去,你们杀谁呢?   “别硬撑了,到时候男巫要是最先对你下手,我们可没功夫管你。”德里克早就看塔纳托斯不顺眼了。   不就流了点小血,怎么跟要死了一样。   死装男。   伊凡徳也同意德里克的说法:“我觉得德里克说得有道理,帮不上忙的话还是留在外面比较好。”   塔纳托斯:被排挤是我的命运。   陈晏礼有些纳闷,伊凡徳什么时候跟德里克的关系这么好了,都直呼大名了,这点友善要是分一半给纳斯就好了,那样他头痛的时间就能足足减少一半了。   塔纳托斯不想跟那两个纯制杖的单细胞生物说话,深海一样望不到底的瞳孔注视着陈晏礼,掷地有声:“我必须去,因为杀死男巫的关键不是银剑。” 第63章 神明与信徒(12)   “不是银剑,那是什么?”陈晏礼莫名地觉得塔纳托斯的话很有信服力。   塔纳托斯又靠在陈晏礼的肩上,阖上了双眼,似乎现在并不是很想回答。   “切,他在说什么,我的祖先可是第一个杀死男巫的人。”德里克不屑道。   作为第一个杀死男巫的国家,他们王国也是闻名一时了。   此刻,却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出来的魔法师反驳,并且信誓旦旦地说杀死男巫并不需要银剑,这就是在狠狠抽他的脸。   “闭嘴。”陈晏礼冷着声音道,并投去一记冷眼。   德里克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巴,一脸憋屈,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马车在王宫前停下,塔纳托斯倚在陈晏礼身上借着力下了马车。   “我来背着他吧,他看着还挺重的。”德里克这会儿不对塔纳托斯有敌意了。   只是陈晏礼不想把人交给他,半蹲下身,故意道:“纳斯,我背你。”   塔纳托斯轻笑出声,双臂揽住陈晏礼的脖子,垂在胸前。   陈晏礼很轻松的就把人背了起来,还在德里克面前转了个圈圈,脸上是明晃晃的报复笑容。   “跟我走吧,我带路。”   出乎意料地,王宫里没有人拦着他们。   一直到走到王后的寝宫里,一切都很顺利。   奢华的寝宫里空无一人,杯子里冰冷的茶水似乎在诉说着王后已经离开很久了。   塔纳托斯轻轻咳了一声,道:“放我下来吧。”   塔纳托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镜子,陈晏礼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寝宫里那块消失的镜子。   只是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小,陈晏礼看向塔纳托斯,想问他要个合理的解释。   塔纳托斯不想看见无关人员,道:“你们两个出去。”   德里克鲁莽得不行,还不服气:“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啊,你肯定知道些什么,你是不是男巫派来的。”   伊凡徳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德里克,一脸同情道:“他就是王后,傻子。”   德里克这才反应过来。   “那你的伤口为什么没有痊愈?我明明用的只是普通匕首。”   塔纳托斯不想和他多言:“无可奉告。”   陈晏礼似乎有所预感,对德里克两人道:“伊凡徳,你带着他去把阿舍尔接回来,这里交给我吧。”   德里克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样子,把老国王看得很重的银剑交给了他,嘱咐道:“如果他是伪装的,杀了他。”   “谢谢。”   德里克愣了愣,这是几天来陈晏礼第一次对他好好说话,平常总是对他带有偏见,似乎是因为不愉快的初遇。   伊凡徳拽了拽德里克,让他回神:“走吧,去接白雪王子。”   两人离开后,陈晏礼就把银剑丢了,他不觉得塔纳托斯会杀自己。   如果他想杀自己,自己早在第一天就下线了。   塔纳托斯虚弱地躺在床上,紧紧握着陈晏礼的手,似乎能从中汲取些许力量。   他恢复了原本的面容,碧绿的蛇瞳注视着陈晏礼,陈晏礼并不觉得可怕了,也许是塔纳托斯此刻太过反常了吧。   塔纳托斯缓缓开口,讲述着另一个男巫的故事。   真实的故事。   那个被塔纳托斯称作蠢货的男巫叫萨麦尔,他总是洋溢着温暖明媚的笑容,用笑容掩饰内心的失落。   后来他遇到了一个男人,他真是个蠢货,被男人的甜言蜜语哄骗,利用自己的巫力帮男人获得了民心。   只是男人的贪婪心永远得不到满足,他的胃口从一开始的一袋足以温饱的金子变成士兵小队的队长,再到侍卫长,再到骑士长。   他就像一只永远也得不到满足的毒蛇,妄想吞掉整个王国。   萨麦尔贪恋他的好,以为他是真心实意的。   萨麦尔为了留住那个男人蛊惑了当时的君主,君主因此不思朝政,整个国家被搞得乌烟瘴气。   那个男人就是这个时候站了出来,靠着萨麦尔为他笼络的人心自称为王。   萨麦尔被自己昔日的爱人绑在十字架上,拥护费科勒的人在下面呼喊着:“烧死他,烧死他,烧死他。”   呼声越来越高,萨麦尔依旧扬着笑容,仿佛能治愈一切肮脏与不堪。   他望着自己昔日的爱人,眼底深藏着对费科勒的最后一丝期待。   费科勒扬起手,呼声戛然而止,认真地听着费科勒的话:“用火是烧不死男巫的,我用银子铸了一把剑,只有这把剑才能杀死男巫。”   “杀了他,杀了他……”又是一片呼声。   萨麦尔带着些眷恋温柔地注视着费科勒,费科勒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他笑得更幸福了。   费科勒说:“我会想念你的。”   一把银剑,带走了萨麦尔的生命,带来了属于费科勒的时代。   陈晏礼听完这个故事目光沉沉,不明白塔纳托斯是想表明什么。   塔纳托斯轻声道:“从来就没有杀死男巫的方法,除非男巫自己愿意死。”   “那萨麦尔呢?他为什么愿意为了那样一个人去死?”陈晏礼不解。   “因为他是个蠢货,他以为那是幸福,是爱,实际上是裹着蜜糖的一把剑。”塔纳托斯谈起萨麦尔时总是离不了蠢货两个字。   可是他现在却成了他口中的那个蠢货,为之甘之如饴。   “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再考虑要不要骂萨麦尔蠢货。”   塔纳托斯碧绿的眸子染上笑意,和初见时判若两人。   “我才不是萨麦尔那样的蠢货。”塔纳托斯反驳了一声。   陈晏礼看着他还有力气反驳,明显状态还不错,但任务是要他死:“那我最智慧的男巫大人,您想怎么办呢?”   “我要你陪我一起死,在大火里,就像梦里的那般,你愿意吗?”   话音刚落,被锁死的门窗燃起了熊熊烈火。   陈晏礼:你还怪民主的嘞,大独裁家……   【呆呆,屏蔽痛觉。】   【好的,宿主,已为您关闭痛觉指数。】   “你能吻我一下吗?”塔纳托斯突兀地请求。   一个纯粹的不带情意的吻落到塔纳托斯的额头,像是神明在亲吻他最虔诚的信徒。   塔纳托斯叹了一口气,仿佛又梦回了那场大火,带着释然:“好吧,我想我现在是个蠢货了。”   如果爱你的代价是结束这无意义的永生,我愿意。 第64章 双死即是he   火焰张牙舞爪地吞噬着房梁,火势蔓延着,越来越大,偌大的宫殿很快就被大火包围。   塔纳托斯拿出那面镜子,道:“你怕吗?”   陈晏礼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摇了摇头。   老实说,他感受不到火焰的温度。   房梁在高温的炙烤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滋滋声,终于,在一声巨响中,一根巨大的房梁倒了下来,砸在地板上,溅起一片火星。   陈晏礼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脑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似乎是属于他的记忆。   那段丢失的记忆。   意外地,他看了一张熟悉的稚嫩脸庞,是小呆的。   “你怎么了?是被吓到了吗?”塔纳托斯有点后悔选择在大火中死亡了,他将陈晏礼的手紧紧地攥在掌心。   陈晏礼仍是摇了摇头。   火势逐渐蔓延到人的身上,陈晏礼感受不到疼痛,塔纳托斯失去了巫力,不能自抑,痛苦地皱起了眉头,但眼底却是带着笑的泪花。   陈晏礼回握住他的手,说了什么塔纳托斯却是没能听清。   【这里算是一个开放吧,双死即是he,(狗头保命)】   【这个世界和下个世界都是箭头过渡期,自己找糖吃吧,不会写感情线剧情线,我先死了。】   (完)   再次睁眼时,仍旧是那个睡眠仓。   陈晏礼静静等着黎曼青过来。   门开了,女人依旧是灿烂的笑颜,道:“醒了,这次没有不舒服吧。”   陈晏礼嗯了一声,问道:“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是因为我救过那个男孩吗?”   黎曼青脸上妩媚的笑容僵硬了一瞬,撩了撩耳鬓的头发,语气如常:“什么男孩?”   “我明确记得我简历投的是文职,但最后通知却被快穿局录取了,免试。”陈晏礼看着黎曼青低着头操作,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波澜起伏。   “A级”,黎曼青笑了笑,才回答陈晏礼的问题,含糊其辞:“也许是人事的问题呢,快穿局和那些文职其实也差不多了。”   这点陈晏礼不否认,快穿局的工作确实是活轻松,来钱快。   但这个轻松貌似是建立在他和系统的微妙关系上的。   黎曼青不愿意透露,陈晏礼也不是会为难她的人:“你说得对,我先回去了。”   陈晏礼走后,黎曼青才拿出还在通话中的手机,提起一口气:“我刚刚帮你瞒了下,你打算怎么办?”   听筒里的男声依旧稳如老狗:“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   男人闷笑了一声,引人遐想,不知道又脑补了什么。   黎曼青满头黑线地挂了电话,这傻呗玩意儿,谁摊上谁倒霉!   陈晏礼没急着回家,而是在公司里逛了逛,还顺便把小呆拉出来也遛了遛。   【呆呆,坦白从宽。】   【宿主在说什么啊,我只是个系统,我听不懂。】小呆还在装傻。   陈晏礼直接挑明了:【我记得你,在火场里,我救了你,你背后那个人是谁,又或许说,你是谁?】   陈晏礼盯着小呆的投影,似乎想透过那道虚幻的投影看到他背后那个缩头乌龟。   【宿主不要为难呆呆了,只要宿主不继续问呆呆,下一个任务呆呆可以让宿主自己选副本。】呆呆讨好地看着陈晏礼,希望他能同意。   陈晏礼觉得很划算:【我要龙傲天,而且必须是正常副本!】   【好好好,宿主好好休息,呆呆去挑副本,保证让宿主满意!】呆呆松了一口气就下线去给挑副本了。   陈晏礼打了个车回家准备好好睡一觉。   刚洗完澡换上睡衣,半拉身子已经进被窝了,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陈晏礼皱着眉下床去开门,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这个时候来找事儿。   一开门。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陈晏礼眉头立马舒展开,化身乖宝宝,去厨房烧水。   陈母拦住他:“别忙了,妈和你爸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出事儿,看见你没事儿,就放心了,怎么样,最近工作顺利吗,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问题太多,陈晏礼一时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只能连连点头,说着没什么问题。   “晏礼啊,是公司说上班不能接电话吗?妈真得很担心你出什么事儿了。”陈母说着小声哭了出来。   陈父一边给她擦着眼泪一边安慰她:“儿子大了,工作重要些,我都说了没事儿了。”   “也不知道是谁比我还急!”   陈父战术性咳了两声缓解尴尬,转头训起陈晏礼:“这孩子,下班了怎么不回个电话,瞧把你妈担心的。”   陈晏礼已经习惯了,双手放在膝盖上,认错态度良好:“是,我错了。以后下班一定记得看手机。”   “你说孩子干嘛,上了一天班本来就累。”   陈父:我是小丑。   陈母拉着陈晏礼的手,认真道:“太累了就回家吧,爸妈的存款能养活你。”   陈晏礼:原来我还是个隐藏富二代。   陈晏礼摇了摇头:“工作不是很累,不用担心我,你看我还胖了些。”   陈晏礼几乎每天都被傅景韫投喂,作息都规律了不少,气色红润,整个人都散发着健康的气息。   陈晏礼正想感谢自己的好邻居傅景韫,他就来敲门了。   陈晏礼就顺便介绍了一下,好让父母放心:“这是我的邻居,傅景韫,年龄只比我大两岁,但经常照顾我。”   陈父陈母听到傅景韫这个名字皆是一愣,但看着陈晏礼毫不知情的笑容,还是悄悄叹了一口气,默契地都没说什么。   “有个人和你照应我也放心,和邻居好好相处,时间也不早了,我和你爸就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陈母拉着陈晏礼的手嘱咐了一番就和陈父开车走了。   陈晏礼这才想起来问傅景韫来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给你发的消息一直没有回复,有点担心。”   陈晏礼这才想起来看手机,十几个未接电话和微信消息。   “抱歉,今天有点太累了,以后我会记得回的。”   傅景韫:“是任务太难了吗?”   陈晏礼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有一些想不通的事,就有点头疼。”   傅景韫劝慰道:“不要想太多,也许只是时间没有到。”   陈晏礼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看到傅景韫长辈一样慈祥的笑容还是忍不住笑了:“有时候真的觉得你年纪很大。”   怕傅景韫不高兴,陈晏礼又补充了一句:“心理年龄。”   “时间也不早了,傅先生你也快点回去休息吧。”陈晏礼打了个哈欠,开始赶人了。   傅景韫想说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算了,等下次回来有机会再坦白吧。 第65章 穿成龙傲天赘婿的恶毒老婆(1)   陈晏礼这次的休息时间比以往短了许多。   小呆找到龙傲天的副本后就来通知陈晏礼上班了。   说实话,他是有些期待剧情线的,但小呆说由于这次副本是临时找的,要到任务世界才能正式传送副本剧情和相关任务。   陈晏礼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不好的预感在到达副本世界后实实在在,彻彻底底地落实了。   “谢昼,少爷醒了,还不快去打水。”一直在床边候着的小厮踹了跪在地上的男人一脚。   被叫作“谢昼”的男人冷着眸子,掩住眼中的杀意,顺从地去打水了。   陈晏礼刚接受完剧情,一时间只觉得坑爹。   他要的是龙傲天角色,不是龙傲天副本里的背景板啊!   而且就在刚刚,不靠谱的小呆临时通知了他,不小心把他送到盗版文里了,盗版文里龙傲天主角的后宫团全变成男儿身了。   陈晏礼:我怀疑你是故意的,但是我没证据。   这本名为《极品赘婿修仙记》的盗版副本里,主角龙傲天谢昼是陈家下任家主“陈晏礼”的入赘夫君。   按照一贯的套路,“陈晏礼”对谢昼是百般羞辱与刁难。   谢昼不仅要全天伺候着“陈晏礼”的吃穿住行,人权也是没有一点,因为“陈晏礼”根本没把他当人看,谢昼在这里连牛马都不如。   谢昼的命运转折点就是陈家后山的一个老破小山洞。   谢昼触了“陈晏礼”的霉头后当天被“陈晏礼”的狗腿仆人丢到后山上了。   后山设有结界,谢昼在里面待上三天不死也得脱层皮。   但龙傲天的光环加持,谢昼居然在山洞里传承了上古大能留下来的修为,直接一飞冲天。   在后山待了十多天后完好无伤地回来了。   回来后就开始伪装了,隐藏自己真实的实力。   谢昼离开陈家去玄天宗那一日,把陈家百余口人杀了个干干净净,尤其是“陈晏礼”,死得忒惨了,尸骨无存,被后山的野兽分食了。   谢昼就冷眼抱着剑站在一旁,颇为享受地看着“陈晏礼”死前脸上的恐惧。   陈晏礼现在想起来那个剧情就打了个哆嗦。   这次的副本任务是保住陈家百余口人的性命,和龙傲天建立深厚的革命友谊。   陈晏礼:谁的任务,我吗?死得最惨的我吗?   不多时,谢昼把清水端来了。   正是夏季,屋里还放着冰块降暑,陈晏礼穿得单薄,他拢了拢中衣,赤着脚走了过去,脚踝上的铃铛叮当作响。   谢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兴许在想怎么折磨陈晏礼也说不定。   陈晏礼洗了把脸,感觉身上的暑气才消散了些。   怪他没有修仙天赋,22岁了才刚刚引气入门,连给自己降降温都做不到,可以说出了陈家就是死。   好在他是陈家百余口人的团宠,就算没什么修为,也没人敢欺负他。   见谢昼还没有给少爷拿来擦脸的毛巾,天元又想打他:“还在那边傻站着做什么,不知道伺候少爷吗,要不是少爷收留你,你现在早就饿死了!”   陈晏礼替天元捏了一把冷汗,道:“让他出去吧,我不想看见他。”   “听见没,还不快滚出去,别碍了少爷的眼!”   天元是一心找死,陈晏礼也救不了他。   眼下这个剧情节点正是谢昼刚从后山回来,正韬光养晦,准备把陈家灭门呢。   谢昼低眉顺眼地退出去了。   陈晏礼这才有时间想想接下来怎么洗白。   “天元,你说说,我对谢昼怎么样?”   陈家上上下下都是陈晏礼的激推,天元也不例外,彩虹屁一茬接着一茬:“少爷对他自然是没的说,他能活下来全凭少爷当初没退婚,少爷真是人美心善,谢昼能碰上少爷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陈晏礼嘴角抽了抽,挥了挥手:“行了,天元你出去吧,把谢昼叫进来。”   天元停下嘴里的溢美之词,没好气地开了门,对门外侍弄花花草草的谢昼道:“少爷叫你进去,机灵着点。”   谢昼放下手中的喷壶,拍了拍有好几个大补丁的粗布衣裳上沾的尘土,才进去。   陈晏礼躺在太师椅上,听见开门的动静,才懒散地投过去一眼。   “坐吧。”   谢昼没吭声,反而是跪在门口。   陈晏礼这才想起来,原剧情里自己命令谢昼进屋后不许站着,只许跪着,而且要跪的远远的,看见他心烦。   为了这事,头一回的时候,还抽了谢昼二十鞭子,直抽的他的背血肉模糊,鲜血淋漓,没一块好肉。   “我会和爹娘说退婚的,你走吧,别再回陈家了。”陈晏礼打算把这个定时炸弹送走。   谢昼抬起头,深邃的眸子里有一丝不解,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跪得更加笔直了。   见谢昼还跪着,陈晏礼有些不耐烦:“我说了,会退婚的,你离开陈家吧,我会给你一大笔钱。”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陈晏礼差点以为谢昼已经被他折磨的有艾斯爱慕情结了,不然他怎么感觉他乐在其中并不想走呢?   陈晏礼细细端详着谢昼的眉眼,试图从中找到一点恨意。   “我把你当狗使唤,你难道不想杀了我?”   “我知道那都是为了锻炼我,我一定会好好修炼,将来保护你的。”   陈晏礼不知道谢昼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这么会脑补,反正脑补得很好就是了。   “保护我?”   谢昼用力点了点头:“我们将来是要成婚的,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绝不让别人欺负你。”   陈晏礼:太好了,谢昼是个二百五,他好安心。   但这副本还是不正常啊,小呆这个骗子。   “那你过来些。”陈晏礼淡淡道。   谢昼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慢慢起身了,只是走到陈晏礼身边时又不由自主地跪下了。   仿佛已经刻进了肌肉记忆里一般,重复且机械。   “真乖,现在坐好。”陈晏礼指了指谢昼身后的凳子。   谢昼还是有些不确定,毕竟“陈晏礼”以前也曾这么捉弄过他。   陈晏礼光着脚在谢昼面前站定,脚踝上的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音,带着些蛊惑心神的意味。 第66章 Fire in the hole(2)   “把手给我。”   陈晏礼伸出手,细腻的掌心落入谢昼眼中,和自己常年干粗活的粗砺掌心不同,这只手生得精致,指腹看着很软。指甲被修剪的干净圆润,透着浅粉色。   越靠近,陈晏礼身上莫名的淡淡香气就顺着气流不停地落入谢昼的呼吸中,扰乱了他的呼吸频率。   太近了。   “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怎么现在连我说什么都不听,难道都是骗我的?”陈晏礼说着就收回了手。   谢昼拽住他的衣角,力气大了些,陈晏礼半个肩膀都暴露在空气中了。   陈晏礼没什么表情,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提了提衣服,遮住大片春光。   谢昼的目光这才移开,拽着衣角的手也松开了。   “最后一次机会。”陈晏礼伸出右手递到谢昼面前。   谢昼慢慢搭上那只手,这次收了些力气,只是虚虚握着。   “还需要我拉你起来吗?”陈晏礼扬了扬眉眼,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昼的眼睛,似乎在等他自己起来。   谢昼终于确定了眼前的人没有再戏弄他,借了些力,握住那只在他的手掌衬托下显得有些迷你的手。   陈晏礼指了指他身后的木凳,扬了扬下巴:“坐下。”   谢昼听话地坐下,期待着眼前人的进一步奖赏。   “想不想和我成亲?”   谢昼如实点了点头,仔细看,眸子里皆是掩不住的喜悦。   “和我去玄天宗拜师吧。”话题转换的有些快,谢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成亲和玄天宗有什么关系。   陈晏礼可没忘记要和谢昼建立深厚的革命友谊的任务。   怎样快速和龙傲天建立深厚的友谊,那当然是陪着他升级,为他挡刀了!   陈晏礼决定时时刻刻跟着谢昼,找机会为他两肋插刀,这样谢昼就是有了后宫团也不会忘记他的好。   毕竟死了的白月光杀伤力才是最大的。   他死之后,陈家百余口人绝对能在谢昼的庇护下好好活着。   “可是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陈晏礼给龙傲天画着大饼:“当然有,你不是说要保护我,玄天宗是第一大门派,你去那儿学几年,学有所成归来时我们就成亲。”   谢昼还有些不敢相信,又确认了一遍:“你说的是真的吗?”   陈晏礼点了点头,心道这龙傲天怎么年纪轻轻就聋了。   谢昼欣喜交加,将陈晏礼整个人揽进怀里:“我真得很高兴。”   陈晏礼看不见谢昼的神色,男人目光深沉,神色阴郁,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厌恶,似乎觉得和陈晏礼接触是一件十分恶心的事情。   陈晏礼推开他,催促道:“你回去收拾一下吧,我们尽早出发。”   “好,都听你的。”   ——   陈家在谷城势力很大,财力雄厚。   陈晏礼在陈家十分受宠,得知他要跟那个没用的赘婿一起去玄天宗拜师,陈父面色难看。   “你就好好待在谷城,按你娘的遗愿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生,不好吗?”   陈晏礼摇了摇头:“我总不能一辈子被困在这里吧,我也想出去见见世面。”   陈父哼了一声,将矛头对准了谢昼,fire in the hole:“都是你挑动我儿子的吧,我陈家捡了你一条命回来,该还的时候你就得还,明白吗?”   谢昼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只能听见他低沉的声音:“是。”   听到这陈晏礼都有点不敢看陈父了,毕竟这次出去他是打算去替谢昼送死的。   “父亲,我们要赶路了。”陈晏礼打断陈父还没出口的话,让谢昼跟上他。   玄天宗在鼎城的鼎山上,陈晏礼发现这些门派都喜欢建在山上,是高人一等的物理体现吗?   鼎山设有结界,不能用飞行法器,也算是对来报名的人第一项考验。   陈晏礼修为不够,走走歇歇,随行的人就跟着他一起停停歇歇。   说起后面这浩浩荡荡的十几个人,都是陈父给陈晏礼挑选的保镖,特意挑了些和他年纪相仿的,天赋极佳的,为的就是到时候做了同门好罩着陈晏礼。   其中还有几个是旁系的,都是陈晏礼的表哥表姐,表弟表妹。   “晏礼哥,累不累,要不要我背着你?”比陈晏礼还矮了半头的陈是白凑了过来。   陈晏礼怎么好意思让弟弟背自己,笑了笑,道:“谢谢白白,我不累。”   “那哥渴不渴,我这有水。”陈是白已经帮陈晏礼打开了。   陈晏礼接过喝了一口,又还给他:“谢谢白白。”   陈是白盯着陈晏礼喝过的水囊,激动地跳起来了:“晏礼哥喝我的水了!这个水囊我要放密室里,当传家宝传下去!”   陈晏礼:不是弟弟你…私生粉啊…   太可怕了。   这么看来,谢昼还算得上正常了。   没过一会儿,陈是白头上顶个大包过来了:“晏礼哥,这个水囊还是给你吧,他们要把我打死了。”   陈晏礼回头看了一眼,很好,很融洽的大家庭:几个人都对着他扬起温柔慈爱的笑容。   陈晏礼接过水囊:“以后不要嘚瑟了。”   陈是白已经深深地领悟了,不过是被迫领悟的。   玄天宗的大门在半山腰处,主峰是玉虚宫,是现任掌门玉虚真人的行宫。   大门处有两个守门的弟子进门处就能测试天赋,天赋高的会被分往各个峰主门下,天赋不佳的就只能留在半山腰,勤加修炼,等一个月后的新人大比了。   若是实力出色,兴许能被各大峰的人看中。   当然,若是接了些各大峰的闲散活儿,被有收徒资格的师兄师姐看中了,也不是没有成为内门弟子的机会。   陈晏礼本来就打算在半山腰养老了,毕竟天赋在这摆着,他对修炼也没兴趣。   谢昼的天赋自然没得说,和能控分的学霸一个级别的。   按照原剧情,他应该会隐藏自己的实力在外门韬光养晦,一个月后的新人大比他会拔得头筹,顺利拜入玉虚真人的门下。   可惜,这剧情从陈晏礼陪谢昼来玄天宗那一刻就崩得不成样子了。   谢昼凭借天赋和实力顺利被收入剑宫门下。   一时间,除了陈晏礼,都进内门了。   陈晏礼:孤立我?棒棒哒! 第67章 把他给我打下来(3)   “阿礼,表姐会来看你的。”陈意珂抱了抱陈晏礼,还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其余几个人纷纷效仿,陈晏礼感觉自己的头发快被摸秃了。   “谢昼,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陈晏礼喊住人。   谢昼脚步一顿,回头给了陈晏礼一个拥抱。   陈晏礼要的不是这个,推开人道:“你不会忘了我吧?”   谢昼猛猛摇头,保证道:“绝对不会的,我一定好好修炼。”   陈晏礼觉得谢昼从离开陈家后就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   谢昼离开了。   陈晏礼就在半山腰的外门弟子的院落落脚了。   外门弟子的吃穿住行和修炼资源比不上内门,不过陈晏礼比较幸运,他去的晚,住的是单间,不用和舍友社交。   成为外门弟子的第一天,陈晏礼凌晨四点就被叫醒了。   要先去扫落叶,九点去参加外门弟子的修行指导,十二点下课后是修炼时间。   陈晏礼:这和上学有什么区别,上学又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No difference.   陈晏礼扛了把扫帚就去分配区扫落叶了。   去的早不如去的巧。   主峰的山脚下,陈晏礼看见一男子御剑飞行,衣袂飘飘,仙人之姿。   但是人却是缺了大德地在攻击路两旁的树,男子所过之处,皆是满地落叶。   陈晏礼:坟头跑火车——你是缺德还冒烟。   【呆呆,到了你补偿我的时候了,把他给我打下来。】   小呆也是十分给力且积极。   那剑突然左右晃了晃,发出滋滋的声音,片刻后突然就没了男子修为的支撑,直直落了下来。   好在飞得不是很高,那男子又幸运,整个人陷入茂密的树冠中,冒出一颗脑袋,头发上是碧绿的树叶,乱蓬蓬的。   陈晏礼看过去,猝不及防就和那人对上了眼。   “你笑什么,是不是你动的手脚?”燕行从树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衣裳上的叶子。   陈晏礼头摇的拨浪鼓一样,有理有据:“师兄,我这修为刚练气入门,怎么可能是我?”   燕行还是有些怀疑,走近了些,上上下下打量着陈晏礼:“外门弟子?”   陈晏礼点了点头,又想起来自己还要扫落叶,不想和燕行多说了:“师兄,我还要去扫落叶,就先走了。”   陈晏礼抱着扫帚开始清扫落叶,把燕行当空气。   “真得不是你动的手脚?”燕行抱着剑围着陈晏礼转来转去,陈晏礼往左扫,他就往左,陈晏礼往右,他就跟着往右。   陈晏礼停下手里的动作,微微一笑,咬牙切齿道:“师兄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还有早课呢。”   燕行仍是那个问题:“你真得没有动手脚?”   陈晏礼现在都有点后悔把他打下来了,他这是打下来了一个复读机。   “到是要我说多少遍啊,师兄,我只有练气初期,怎么可能把你的剑打下来!”陈晏礼说完就背对着燕行去扫另一边的落叶了。   燕行复读机上瘾了:“真的吗?”   陈晏礼握紧了扫帚,转过身来,扯出一个笑,对着燕行勾了勾手指,带着引诱:“师兄你过来些,我悄悄和你说。”   燕行还以为陈晏礼终于要坦白了,没有丝毫的防备心,就屁颠屁颠地过去了,把耳朵凑近了些。   陈晏礼扯着燕行的耳朵,用了些力气,超大声地喊了出来:“不是我干的!”   燕行捂着耳朵上窜下跳:“我差点要聋了。”   陈晏礼轻飘飘扔了一句过去:“你不说我一直以为你聋了呢。”   “你叫什么名字?”   “谢昼。”陈晏礼已经打好主意了,明天就找人换个地方扫落叶。   燕行默默记下这个名字,没说什么就走了。   陈晏礼总算能好好扫落叶了,这么大一座山,他从五点扫到了八点,累得直不起腰。   九点踩着点去了讲堂。   陈晏礼是把这个课当成水课上的,到了之后就开始犯困,最后撑着手臂就睡着了。   讲师是个脾气挺好的老头,看到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将近十二点时去敲了敲陈晏礼的桌子:“别睡了,该吃饭了。”   陈晏礼醒了,睡得一脸发懵:“啊,好的,谢谢老师。”   小老头继续讲着修行之道,陈晏礼的思绪发散,神游太空。   有人修道是为了与天同寿,有人则是希望能凭借着努力有朝一日出人头地。   陈晏礼就不一样了,他不修道是为了有朝一日人头落地。   玄天宗的伙食味同嚼蜡,陈晏礼吃了几口,饿不死算了,就打算回去补觉了。   回去才他的宿舍热闹极了。   “少爷饿不饿,我来给您做饭了。”天甲从储物戒里拿出新鲜的食材,最后竟然还拎出来一口锅。   陈晏礼正好奇他怎么生火,就见天甲指尖燃起一簇火苗。   火系功法是这么用的吗?   一旁的天乙往里面注着水。   水系功法是这么用的吗?   香味儿飘了出来,陈晏礼突然觉得好饿,释然了,天赋就该这么用!   不会做饭的修仙者不是好厨子。   最后木系的天丙还用木材削了双筷子给陈晏礼。   没有一招是白练的。   陈晏礼吃了大半,才得出空来评价:“好吃。”   三人的眼睛亮晶晶的:少爷夸我了!   “我要补觉了,好累。”陈晏礼伸了伸腰,揉了揉酸痛的手臂。   天甲不愧是天甲,排在第一是有道理的,眼力见和反应力明显比天乙天丙快了一大截。   “少爷是不是干什么粗活了?”   陈晏礼点点头,躺在偏硬的床上嗯了一声:“四点就起来去扫落叶了。”   “什么,这么早!少爷, 我替你去!”天甲拍了拍胸脯,愿意为陈晏礼分忧。   陈晏礼也省的再找人换班了:“就在主峰的山脚,谢谢你了,天甲。”   天甲一个一米八八黑皮健壮的猛汉猛然落泪了:少爷居然记得我的名字!   陈晏礼挥了挥手:“好了,别哭了,你们都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第68章 狐假虎威(4)   一连半个月,燕行每天都要去主峰山脚下转转,也不捣乱了,像是在找人。   可惜这半个月以来,每天兴致冲冲御剑到山脚总是无功而返。   燕行纳闷了,这个“谢昼”怎么不来了,是自己那天太凶了吗?   新人大比都快到了,燕行终于忍不住了,抓住每天来扫落叶那个人,问道:“你认识谢昼吗?”   天甲当然认识了,他们少爷的未婚夫,那个没用的赘婿。   “你找谢昼干什么?”   “有点私事。”   “私事?”天甲哼了一声,替燕行脑补好了,“我就知道他肯定要惹事,不知道让我们少爷省点心,不识好歹!”   燕行急忙打断他的脑补:“并不是,我有别的事情找他,马上新人大比了,想问一下他参不参加,你能帮我捎个话吗?就问他愿不愿意拜到我门下。”   天甲才不会给谢昼带话,但面上还是点了点头,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扫完落叶没一会儿,天甲就去找陈晏礼邀功了。   “少爷,扫地的时候我碰到一个神经病,说是让我给谢昼捎话。”   陈晏礼懒懒掀起眼皮,最近吃得好睡得好,他脸颊上的肉都多了些,看着让人想咬一口。   陈晏礼大致能猜到天甲口中的那个神经病应该是燕行,问道:“他让你带什么话?”   “回少爷,他说让谢昼去参加新人大比,到时可拜入他门下。”   “好,干的不错,这件事不要告诉谢昼,回去吧。”   天甲走后,陈晏礼才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去上早课。   这半个月以来,陈家陪同他的人隔三差五就来他这坐坐,只有谢昼一次也没来过。   陈晏礼只当他被自己后宫团里的人绊住了脚,那样最好。   陈晏礼最后成全他们,谢昼一定很感动!   “秦老好。”陈晏礼和讲课的小老头关系还不错,因为这小老头经常午饭时间去他那蹭饭吃。   “好好好,今天中午吃什么?”秦天高丝毫不见外,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天热,天己是冰系的,我让他冰了些杨梅,做个甜饮。”   秦天高凑近陈晏礼耳边道:“我特意下山买了些猪肉,上次做的那个红烧肉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做?”   陈晏礼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问题,快九点了,秦老,注意形象。”   秦天高咳了几声,挺直了腰板,负手走到前面。   正听着秦天高讲着课,后面的人就戳了戳陈晏礼的后背。   陈晏礼回头,果然又是裴怀酒。   裴怀酒是谢昼在玄天宗的后宫团第一名成员。   裴怀酒家境富裕,性格天真,来玄天宗也只是想见见世面,谢昼刚来时被一群看不惯他觉得他很装的人欺负,又要隐藏实力无法出手时,就是裴怀酒救了他。   裴怀酒在谢昼眼里就是白月光一般的存在,毕竟前有“陈晏礼”做对比。   谢昼成为玉虚真人的弟子后,也不忘带着裴怀酒一起。   只可惜裴怀酒天赋不够,在玉虚宫也只是照顾谢昼的起居罢了。   后来一次危险的任务,裴怀酒替谢昼挡了致命一击,自己就殒命了。   谢昼的大师兄燕行就是在这个时候对谢昼改观,给予谢昼温暖和安慰成为他的后宫团第二人的。   陈晏礼接过纸条,裴怀酒继续支着脑袋看着陈晏礼的后脑勺,如果目光能实体化,陈晏礼后脑勺早就被盯出一个坑了。   纸条:我在后山发现一个温泉,晚上要不要一起去?   温泉,陈晏礼确实有点想去,动了动笔:要。   裴怀酒打开纸条后笑得眯起了眼,露出两个小梨涡。   陈晏礼和裴怀酒怎么认识的呢,这得问这个离谱的剧情线了。   本来该针对谢昼的几个人不知怎么的盯上裴怀酒了,放学后就把裴怀酒堵在讲堂了。   陈晏礼本来是遇不到这件事儿的,偏偏那天秦天高落了东西在讲堂,两人就一起回去取了。   弱小的裴怀酒被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围在墙角,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这是什么?校园霸凌!   作为新时代好青年,陈晏礼当然要出手了。   “老师,加油,上!”陈晏礼躲在秦天高身后。   秦天高都被逗笑了,气势那么足,还以为这小子要自己上。   秦天高吼了一嗓子:“你们几个干什么呢?”   那几个人立马散开了,其中一人还揽着裴怀酒的肩膀,道:“我们就是和他闹着玩的,你说对不对啊,裴酒?”   浓浓的威胁意味。   “老师,他们骗人。”   <(`^′)>   “裴怀酒,要是他们骗人的话就来我这边,开除几个外门弟子,我还是有这个权利的。”秦天高不怒自威,替裴怀酒撑着腰。   陈晏礼原本猫着腰躲在秦天高身后,听到要开除,也不怕那几个人报复他了 挺直了腰板,阔步走到几人面前,把裴怀酒抢了过来。   “老师,开除!”   这个帅都被陈晏礼耍完了,秦天高嘴角抽了抽:“我要吃宫保鸡丁,油焖大虾,四喜丸子。”   “没问题,这里交给你了,我去做饭。”陈晏礼拉着裴怀酒凉哇哇的手退居后厨了。   从那天起,裴怀酒就搬来和陈晏礼住了,正式成了陈晏礼的小尾巴了。   ——   秦天高今日还留了书面抄写作业,陈晏礼吃完饭睡了一觉才开始抄写。   抄写完后,天色已经黑了。   屋里点了蜡烛,昏暗的灯光下,陈晏礼的皮肤都镀上了一层暖色。   裴怀酒一时间有些看呆了,直到陈晏礼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回神:“不是要去温泉吗?带路,走。”   裴酒举着蜡烛,陈晏礼抱着身干净衣服跟在他身后一些。   后山很安静,偶尔有虫鸣,因着修真者的庇护,这里没什么凶猛的野兽。   “前面就到了,慢着些,手给我,路有些滑。”   陈晏礼没多想就握住了那只冰凉的手,打了个哆嗦:“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体寒。”裴怀酒随口编了个借口。   陈晏礼信了,还想着帮裴怀酒食补一下:“明天我托老师去山下买些当归,红糖,生姜,给你熬粥喝。”   “晏礼,你真好。”裴怀酒握着陈晏礼的手紧了紧。 第69章 轻点打,拜托了(5)   “你怎么不脱衣服,还老盯着我?”陈晏礼脱的只剩单衣了,回头再看一眼没什么动静的裴怀酒,发现他还穿戴整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背。   裴怀酒没想到陈晏礼会回头,但好在表情管理在线,他扬起一个腼腆的笑容 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我有点怕冷,想让你先试试水温。”   陈晏礼蹲下身来,用手试了试水温,已经能想象到一会儿泡进去有多爽了。   “水温挺高的,不用担心,我先进去了。”陈晏礼说完就整个人下去了,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如果能再来点吃的就更好了。   裴怀酒也不再磨蹭,眼底划过一丝懊悔,下了温泉。   裴怀酒果着上身往陈晏礼那边游了些,问道:“你穿着上衣不会不舒服吗?不如我帮你脱了吧。”   陈晏礼睁开眼,阻止了裴怀酒伸过来的手:“不用了,我觉得这样很舒服。”   裴怀酒没再强求,安静地待在陈晏礼身旁,没再说话。   大约20分钟后,陈晏礼感觉自己快睡着了,才站起身来。   裴怀酒几乎是同一刻就睁开了眼,跟着陈晏礼一起上岸换衣服了。   裴怀酒拿着衣服心不在焉,余光一直瞥着陈晏礼的方向。   刚上岸就感觉一股冷空气钻进身体里,陈晏礼打了个冷颤,有些后悔刚刚没顺着裴怀酒的意把单衣脱了。   陈晏礼解开里衣的扣子,背对着裴酒慢慢褪下里衣,露出整个后背。   左肩闸骨上赫然有一只红色的蝴蝶图腾,带着些水汽,衬得更加生动了,仿佛要煽动翅膀飞走一般。   “晏礼,你后背那只蝴蝶是胎记吗?”裴怀酒问道。   “怎么了,吓到你了吗?”陈晏礼披上干净的衣服,遮住那只红蝶。   裴怀酒语气莫名带着些难以觉察的喜悦:“不,那只蝴蝶美极了。”   陈晏礼笑了笑,没说话,继续换衣服。   夜风带着点寒意,两人披着外衣举着烛火并肩而行,从背影看像是一对好gay蜜。   泡了温泉,陈晏礼困意早就上来了,沾了床就进入梦乡了。   月光透过窗户倾泻入屋,撒了满地,裴怀酒听见对面人绵长的呼吸声,才起身出了门,找了处僻静的地方。   裴怀酒从怀里掏出一块传音石,施了术法,传音石亮了亮,他才开口:“下任宫主我已寻到,我会保护好他的,请宫主放心。”   “好,找个机会尽快将他带回来,我时日不多了。”说着男人又咳嗽了几声,周围有仆人慌乱的声音。   似乎是又吐血了。   “是,请宫主保重身体,属下一定尽快。”   ——   陈晏礼再次见到谢昼是在新人大比上,作为剑宫宫主震阳真人近期的爱徒,谢昼出场时风光无限,和他差不多同期进去的弟子为他呐喊着。   毕竟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小动作都是无谓的挣扎与牺牲。   也就是吃饱了撑的找死。   原文中玉虚真人此次并未出面,是由首席大师兄燕行代为收徒的。   燕行虽对谢昼狠辣的招式不耻,认为他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但也还是选了他回去。   毕竟他的天赋在那里摆着。   但这次新人大比,玉虚真人竟然提前出关了。   玉虚真人本名白玉霖,传说他已经到了化神期。   白玉霖一头银发,气质宛如高山之巅上的雪莲,迎风而立,只是看一眼便觉得是对他的亵渎。   坐在他右侧的便是年仅26岁就结了金丹的燕行,来之前他要收徒的消息就传遍了玄天宗,不少人对此虎视眈眈。   陈晏礼是条咸鱼,根本没兴趣参加新人大比,这次来也只是来看热闹,顺便看一下谢昼的英姿,他还没见过龙傲天呢。   看了几场无聊的比拼后,陈晏礼就有点困了:“怀酒,肩膀借我一下。”   裴怀酒身子侧了侧,让陈晏礼靠得更舒服些。   这一个月的同窗情谊,陈晏礼是真得和他处成朋友了。   裴怀酒这人能处,陈晏礼的作业都是他模仿笔记代写的。   无论放在哪个年代裴怀酒都担得起一声“义父”!   裴怀酒怕陈晏礼晒,还用手给他挡着太阳,小心翼翼地,像护着还没过门的媳妇儿一样。   “第35场,外门弟子陈晏礼对决外门弟子周映。”   陈晏礼起初还以为有跟他同名的,直到台上的师兄报了三遍还没人应答,陈晏礼才意识到叫的是自己没错。   陈晏礼:这谁给我报的名?   陈晏礼慢悠悠地走上台举起手投降,没志气到了极点:“我弃权。”   报幕的师兄也是头一次遇到弃权的情况,看向身居高位的玉虚真人,请求他定夺。   白玉霖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不准。”   陈晏礼朝声音处看去,让我瞧瞧谁口气这么大,哦,掌门啊,没事了。   “周师兄,你我同窗也有一月了。”   周映对这个外门弟子中的摆烂王印象深刻,出色的脸蛋,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勾魂摄魄,整个人却又似一汪冷泉,谁也不亲近,除了裴怀酒也没见过他和其余人主动搭过话。   “师弟有话直说。”   “轻点打,拜托了。”   周映和陈晏礼没过节,他也只是想赢,自然不会下太重的手。   本以为挨点小伤就能下去了,谁知道周映的攻击打到陈晏礼面前后,竟然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了回去,像长了眼睛般,直直朝周映的面门而去。   周映反应极快,肩膀处的衣服却没能逃过一劫,外衫被烧坏了,破了一个大洞,幸好他并未下狠手。   “陈师弟,你身上是有什么法宝吗?”   陈晏礼摇了摇头:“并无。”   报幕师兄只得又去请示玉虚真人。   “平局,晋级。”   陈晏礼感到很自责,财大气粗地从储物戒里拿出几瓶丹药:“周师兄,刚才的事情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差点伤到你了,这瓶丹药你拿去吧。”   周映并不是贪财的人,看着这瓶丹药还是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他知道陈晏礼家很有钱,但没想到这么有钱,果然,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这瓶丹药是疗伤的,普通人吃了延年益寿,增强体质。   修真者吃了,可极快地愈合伤口,恢复枯竭的灵力。   市场价这么一颗丹药都要上百两,陈晏礼一拿就是一瓶。   周映:我跟你们这群有钱人拼了。   “你收回去吧,师弟,我最后也晋级了,况且只是小伤,这太贵重了。”周映将丹药推了回去,闭紧了双眼,似乎在和自己的第二人格做斗争。   陈晏礼直接塞他手里了:“这玩意儿我当糖豆吃的,别有负担。”   周映:我跟你们拼了! 第70章 哪个小人谁给我报的名?(6)   “你们在做什么?”   谢昼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的恶毒老婆。   一个月没见了,他似乎变了许多,容貌更加秣丽,坐在人群中他也能一眼就锁定他。   他对旁人都是一副笑颜,这笑容太刺眼,总让他想起自己在陈家被他折磨的日子,他从来不会对他笑,只会说他肮脏,说他恶心。   明明离开那天该杀了他的,可还是心软了,兴许是那天他笑得太犯规了。   当看到他靠在一个陌生小白脸肩上毫无防备的模样就会莫名想起他拉着自己的手说要成亲的画面。   明明自己该恨他的。   谢昼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往那边看,结果走了神再一回神就远远看见陈晏礼和另一个野男人拉拉扯扯,还摸了那个野男人的手。   陈晏礼见到他还有些意外,毕竟谢昼现在是震阳真人的得意弟子,走的时候山盟海誓,结果出了门就不认人了。   这一个月他还以为谢昼有了新欢,都准备好喝他们的喜酒了。   “周师兄因为我受伤了,我给些药而已,倒是你,不好好准备比试下来做什么?”   谢昼心中莫名地郁闷:“他受伤关你什么事,我也受伤了。”   陈晏礼眼里是肉眼可见的明晃晃的沮丧,看起来像是在心疼谢昼。   实际上陈晏礼是在遗憾没能及时替谢昼挡刀,提前下线,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哪里受伤了,严重吗?”   谢昼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和几个师弟切磋剑艺时肩膀不小心被刺穿了罢了。”   陈晏礼嘶了一口气,听着就疼,不愧是龙傲天,真男人,衬得他刚刚在台上求人下手轻点像个怂包中的战斗机。   谢昼口中的切磋剑艺当然不是普通的切磋,而是与他同时期进来的一批弟子对他心中都有不服,向他发起了挑战罢了。   招招发狠,谢昼最后是被暗算的,那个师兄心中不虞,趁着谢昼背身向师父请安的功夫,一剑刺穿了他的左肩。   谢昼当时腰都没弯一下,背脊挺得笔直,反手握剑就刺穿了那人的下腹。   “那怎么不来找我,我这里好多丹药呢,都给你。”陈晏礼把储物戒的神识抹去,递给谢昼。   周映看出两人关系不一般,早早就溜了,他可没兴趣吃大瓜。   谢昼盯着那枚储物戒,没有接过:“给我了你怎么办?”   陈晏礼直接就想抱着谢昼的大腿说:我要一辈子做你的小弟,为你去死!   但他还是有点少爷包袱在身上的。   “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有你在我会受伤吗?”陈晏礼拉过谢昼的手,想把指环套了上去。   套在陈晏礼中指上正合适的指环在谢昼手里成了一枚小小的尾戒,看起来走的是精致可爱风。   “好了,你快回去吧,怀酒还在等我呢,我先走了。”   谢昼握紧了手,又松开,他大抵是鬼迷心窍了,刚刚差点就拉住陈晏礼了。   怀酒?叫的这么亲密,呵,关他什么事,他早晚把陈家灭门,他们该是仇人才对。   谢昼甩了甩袖子,没忍住往那人方向又看了一眼,拂袖愤然离去。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生的什么气。   陈晏礼刚看见裴怀酒就和他吐槽了起来:“到底是谁这么记恨我,给我报了新人大比!”   裴怀酒附和着他:“可能是嫉妒你,别太在意了。”   “怎么可能不在意,那个什么真人说我晋级了,我明天还要上去打,讨厌死了。”   陈晏礼:(T ^ T)   裴怀酒跟着陈晏礼一起痛骂白玉霖:“就是,太讨厌了,把自己当神了。”   裴怀酒:等我们宫主继位了,我就请命把你们玄天宗踏平了,到时候就把那个白头发的老东西关在笼子里,宫主想怎么折磨他就怎么折磨他。   陈晏礼愤恨地盯着那抹白色,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白玉霖似乎也看了他一眼,带着探究。   陈晏礼觉得自己应该是看错了,那什么真人怎么会看自己,不过燕行倒是一直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他,那眼神还挺可怕的。   典型的不怀好意,没憋什么好屁。   陈晏礼一直兴趣缺缺的样子,直到听到谢昼的名字才直起了身子。   裴怀酒从陈晏礼和谢昼说话时就注意到他了,随口问了句:“台上那个男人,你认识吗?”   陈晏礼没什么可瞒裴怀酒的,他可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了:“他是我未婚夫。”   裴怀酒藏在衣袖里的手攥成拳头,眸子深处隐约可见不悦,脸上的笑容也带着些勉强。   只可惜陈晏礼的注意力都在台上的打斗上,错过了裴怀酒怪异的表情。   谢昼出手招招致命,很快对面的人就被抬下去了,谢昼胜出。   ……   新人大比第一日比试就进行过半了,第二日陈晏礼还是来了,脸色很臭。   又被第一个叫到,他的脸色更臭了:到底是哪个缺德的给他报的名!   陈晏礼这次的对手是熟人,被全是女弟子的雨花宫宫主收为徒弟的陈意珂。   比赛刚开始,陈意珂就借着打斗的机会上上下下撸了一遍陈晏礼,小声点评道:“胖了,更可爱了,给表姐亲亲。”   陈晏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推开姨母笑的表姐,低声严肃道:“我们现在在比赛,台下那么多人,你能不能认真点?”   “哎哟,表姐对你怎么下的去手。”   陈晏礼眨了眨眼睛,陈意珂秒懂,掌心对着陈晏礼的胸口击过去。   陈晏礼现场给上万人表演了一个碰瓷假摔:年轻就是好啊,倒头就睡。   报幕师兄嘴角抽了抽,无奈道:“陈意珂胜。”   陈晏礼做戏做得全面,躺在台上安静等着其他师兄给自己抬下去。   “醒了就自己下去吧,别浪费人力资源了。”   熟悉的复读机的声音。   陈晏礼掀起眼皮,入眼就是一张欠揍的脸,是小孩看了会做噩梦的程度。   陈晏礼撑着地爬起来,泰然自若地下去了,实则内心土拨鼠尖叫:好想重开,感觉下下下辈子的脸都被透支了。   “我已经和师尊请示过了,要收你为徒。”   陈晏礼的脚步都踉跄了一下,什么意思,这是要他问那个白发男喊师祖?   燕行预想中的感谢并没有到来,陈晏礼微笑着对他说:“滚。”   “我就当你同意了。”燕行怕再听到一声滚,提前润了。 第71章 十日散与纯阴之体(7)   陈晏礼在台下看着谢昼的对手一个个被抬下去,心里发怵,幸好没抽到谢昼。   他一定会借着比赛的名义把他往死里打。   最后一场比赛,是谢昼和另一位出手狠辣阴险歹毒的兄台杨巅峰。   谢昼像猫捉老鼠一般和杨巅峰玩着过家家一样的游戏,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师兄,腹部的伤这么快就好了?看来我还是下手轻了。”谢昼轻啧两声,丝滑地转身偏头轻松躲过杨巅峰的剑刃。   杨巅峰被谢昼三言两语的嘲讽激怒了,凌厉的剑气越发狠辣,直朝谢昼的面门劈去。   陈晏礼看得热血沸腾,还不忘研究如何能自然地为谢昼挡刀。   谢昼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伤到,似乎是为了羞辱杨巅峰,他连剑都不屑于拔出来,凌厉的掌风与剑气相对,剑气被化解。   杨巅峰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   谢昼没打算放过他,趁着杨巅峰吐血的时间想要直接把他废了。   “胜负已分。”   是白玉霖的声音,带着警告意味。   毕竟是第二名,被打残了不好看。   谢昼上前平A了一下补伤害,踹了杨巅峰一脚,道:“师兄,下次有机会再切磋。”   杨巅峰被踹了一脚,眼神像淬了毒一样盯着谢昼,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从袖口里拿出一包药粉,朝谢昼面门撒去。   谢昼反手一掌,杨巅峰整个人就飞了出去,把地面砸出来一个大坑。   谢昼反应不慢,但还是吸入了微量药粉,好在对他的修为并没有什么影响。   谢昼飞身下了台,走到人坑旁,居高临下:“你给我下了什么毒?”   杨巅峰露出面目全非的丑陋嘴脸,得意道:“告诉你也无妨,这毒叫十日散,十日之内若是找不到纯阴之体和你双修解毒,你就死定了。”   “我还有十日,师兄你连十日都没有了。”谢昼拔出剑干脆利落地斩了他的头颅。   报幕师兄来不及阻止,只能道:“谢昼胜出,本次新人大比……”   谢昼中了十日散,面无表情,有一种“Everything is nothing”的松弛感,不疾不徐地踱着步子去领奖。   第一名的奖品是一件飞行法器,看着华而不实,到了龙傲天的手里后还是华而不实。   (你们在期待什么?)   原剧情中谢昼把这件飞行法器送给裴怀酒了,博得美人一笑,裴怀酒更加死心塌地地跟着谢昼了。   陈晏礼最后还是被燕行提名薅上去了,被迫拜师,被迫收了拜师礼,被迫叫白玉霖师祖,被迫叫了一圈师叔,虽然师叔们给的见面礼他很喜欢就是了。   陈晏礼:你一个名冠天下的玉虚真人,收这么多徒弟,跟菜市场批发土豆一样,合适吗?   这也不能怪白玉霖,他是不收徒的,只是被几个峰的峰主念叨多了,便收了燕行做徒弟,剩下的人都是燕行代为收的,每年都收两三个,时间久了,就有几十多个了。   可不就是菜市场批发。   出了陈家的门,进了外门弟子的院被裴怀酒照顾着,现在稀里糊涂又进了玉虚宫,又要被养废了。   陈晏礼被一众师叔们围住,左看右看,这个摸摸头,那个掐掐脸,跟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   陈晏礼此刻想变成猴子荡走的心达到了顶峰:他为什么不是一只猴子!   好不容易才从师叔们的魔爪下逃出来,陈晏礼还没舒一口气,心就又提到了嗓子眼:谢昼中了十日散,他上哪给他找个纯阴之体呢!   ——   纯阴之体。   说起这纯阴之体,就不得不提及赤月宫了。   赤月宫的每一任宫主都是纯阴之体,这种体质是绝佳的炉鼎,偏偏他们的皮相又极为出众,若是没有庇护,必将沦为修真界的玩物。   纯阴之体不适合修炼,他们的寿命往往只有两三百年,只比普通人长了些。   但赤月宫已经存在有几千年了,而且每一任宫主都被保护的很好,这都归功于赤月宫宫主养的一条忠心的恶犬。   几百年间,每一任宫主都会与左护法成亲,若是有人觊觎宫主,这条恶犬就会杀了那些人,撕碎他们的身体,啃噬他们的皮肉。   但也有例外的情况,护法与宫主并不相爱。   三十年前,赤月宫本该继位的宫主在左护法的掩护下出逃了,至今下落不明。   一个疑似老爷爷,一个下落不明。   所以杨巅峰才会笃定谢昼活不过十日。   中了十日散的人,虽不影响修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会觉得连血液都在燃烧般难熬,最后会因为血管爆裂而亡。   死无全尸。   陈晏礼听完:【呆呆,有没有《和龙傲天建立深厚友谊:十天速成法》?】   小呆:【宿主你还是找纯阴之体给谢昼解毒吧,这个比较简单一点。】   陈晏礼:求上天赐给我一个纯阴之体,不然我把老爷爷抓过来……不行,太变态了……   “怀酒啊,我头疼,我们回去吧。”   裴怀酒突然拦腰抱起陈晏礼,陈晏礼都懵了,望着他:“我只是头痛,腿没断。”   “又不是第一次了,我抱着你走的还快些。”裴怀酒还贴心地让陈晏礼脸朝里,这样就不用怕丢脸了。   陈晏礼:我竟无法反驳。   裴怀酒看着体型和陈晏礼差不多,体力却比陈晏礼这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废柴少爷不知道好了多少。   裴怀酒真不愧是陈晏礼的好gay蜜,把陈晏礼照顾得细致入微。   陈晏礼躺在床上,盖好薄被,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向裴怀酒:“怀酒,你知道怎么双修吗?”   裴怀酒倒水的动作顿了顿,他当然知道,但他绝对不会说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想给那个中了十日散的蠢货解毒?”   陈晏礼点点头,一脸发愁相:“他死了我也活不了。”   “他对你就那么重要吗?他死了你也不活了!”裴怀酒理解能力堪忧。   陈晏礼也没进一步解释,裴怀酒更生气了,这不就是变相默认了。   那个蠢货到底给宫主下了什么迷魂药,宫主居然愿意为了他去死。   裴怀酒怎么可能看着陈晏礼送死,不情不愿道:“除了双修,十日散也并不是全然无解。” 第72章 谢昼还是去死吧(8)   陈晏礼往里面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细说。”   裴怀酒叹了口气,道:“我在书上看过,纯阴之体的体液才是十日散真正的解药。”   “体液?”陈晏礼疑惑出声,片刻之后反应过来,小脸通黄:“不会是那个吧……”   裴怀酒点了点头。   陈晏礼更发愁了,最后索性把头蒙进被子里,开始胡言乱语:“谢昼还是去死吧。”   门外一阵动静,是陈晏礼晒在窗台上的香菇。   裴怀酒神色一凛,冷声道:“别躲了,出来。”   陈晏礼的心在滴血:我刚晒的香菇啊,马上就能烫火锅了,天杀的,我要弄死他!   谢昼踩着地上的香菇进来了。   陈晏礼仿佛能喷出火焰的眼神一下子被凉水浇灭了。   香菇坏。   陈晏礼不确定谢昼听到了多少,但他胡言乱语那句谢昼肯定是听到了。   “你怎么来了?”   “和你道别。”   “去哪?”   “赤月宫。”   陈晏礼的表情一言难尽,眼神中都是对谢昼的鄙夷与唾弃之色。   “不是去双修……”   “那也变态。”陈晏礼确定了,谢昼应该是将他们的对话完完整整偷听了个干净,“但是,我和你一起去!”   “赤月宫很危险,我可能护不住你。”谢昼拧着眉头,似乎真的在为陈晏礼的人身安全考虑,“我和几个师兄师姐一起去就好了。”   陈晏礼怎么能错失为谢昼两肋插刀的机会,当下眉眼一冷,道:“你是觉得我是个累赘吗?”   谢昼很想说是,但还是忍住了。   谢昼最后还是妥协了:“那就一起去吧,收拾一下。”   一旁从谢昼进来起就开始沉默的裴怀酒终于开口了:“我也一起去,我对赤月宫很了解,到时候说不定能帮上你们。”   陈晏礼是不想让裴怀酒跟着自己去送死的,他知道龙傲天死不了,但裴怀酒就不一定了,他在原文中可是仅次于他,是第二个领盒饭的。   “怀酒,你还是在玄天宗待着吧,赤月宫很危险的。”   裴怀酒摇摇头,道:“没有我你们可能连门也找不到,我幼时走丢过,在赤月宫待过一段时间,和宫主关系还不错。”   谢昼抬眸瞥了裴怀酒一眼,替他说话:“带上他吧,事半功倍。”   陈晏礼:我就是累赘,他就是事半功倍,你奶奶个罗圈腿,是不是看对眼了。   最后为了方便行动,陈晏礼四人简单收拾了一番就出发了,为什么是四个人呢?   因为还有死皮赖脸的燕行。   巧她妈夸巧——好巧!   就让燕行给赶上了,陈晏礼三人本来都准备用裴怀酒那华而不实的法器下山了,燕行就来给陈晏礼送玉虚宫弟子服了。   有燕行在也安全一点,裴怀酒的安全level又上一个level。   陈晏礼:我没意见。   一行人整整齐齐,很有排面地站在谢昼的法器上,向赤月宫,出发!   赤月宫在榕城,与谷城接壤。   赤月宫不同于玄天宗,他是世人口中不入流的三教九流之派,在谷底。   简单来说,赤月宫就是一个巨大的坑的。   不过半日,几人便到了赤月宫所在的赤月谷。   裴怀酒说的没错,要是不带他,他们确实连入口都找不到。   “从这里跳下去,便是赤月宫了。”   面前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只能看见大片的浓雾飘散在上方。   燕行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占陈晏礼便宜的机会:“来,抓着师父的手,师父带你飞下去。”   陈晏礼白了他一眼,不做理会,拉着裴怀酒,纵身一跃,没有丝毫犹豫。   谢昼紧随其后。   赤月宫宫门大开,看起来很可疑的样子。   但三人跟着裴怀酒的脚步,一路走到宫主的住处,都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   就算是对地势有强烈的自信,也不至于这么没有防备心吧。   陈晏礼:“赤月宫一直都无人把守的吗?”   裴怀酒摇了摇头:“我记得以前是有人的,我也好多年没来过这里了。”   宫主的院落比其他院落要奢华许多,庭院中铺设着光滑的青石地板,路两旁种着各种奇花异草,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终于见到人了。   “你们是何人?竟敢擅闯宫主府。”   陈晏礼:不是牢底,你家大门没人看你不造~吗~?   “劳烦禀告一声,有事求见。”裴怀酒作揖鞠了一躬。   那人还有些不情愿,哼了一声,小声嘟囔着:“要不是今天逢七都放假了,你们人又多,我才不去。”   陈晏礼几人听得清清楚楚。   怪人性化的,逢七还休一天,比玄天宗强(大拇指)!   过了一会儿,屋内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伴随着温润的声音:“让他们进来。”   屋里弥漫着一股异香,似是香薰,并不浓烈。   床幔后隐约可窥见一个人影,听声音不是个老爷爷,倒像是个美男子。   床幔后探出一只苍白的手,五指修长,指骨突出,因被病痛折磨着而瘦削得有些可怕了。   “最右边那个孩子,到我身边来。”   陈晏礼左看右看,哦,右边没人了。   陈晏礼走上前来,半蹲下身来,一把握住那只手,气氛使然。   床幔里的人轻笑一声,道:“倒是像她。”   陈晏礼:?替身?替谁?   “像谁?”   “我的女儿。”似乎想起了什么,床幔里的人重重咳嗽了几声。   “您没事吧?我去叫人来。”   “无碍,老毛病了,乖孩子,告诉我,你来是为了什么?”   陈晏礼羞于开口,怪难为情的,向一个能当他爷爷而且还体弱多病的人要那玩意儿。   但为了救谢昼的狗命,也为了完成任务,他扭扭捏捏地哼唧了声:“我未婚夫中了十日散,想要些你的……”   后面两个字直接被陈晏礼吞音了。   床幔后的人听到十日散就明白了事情原委:“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我的身体状况不允许。”   陈晏礼理解,果然,谢昼还是去死吧。   “不过,这里还有一个人能救他。”   “谁?”   “你,我一眼就认出来你了,你和你娘长得真像,你就是纯阴之体,咳咳……”   信息量太大,陈晏礼只觉得荒诞,他一个炮灰背景板,怎么就成了纯阴之体?   “纯阴之体的人,背上都会有一只红蝶作为象征。” 第73章 两情相悦便好(9)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偶然的事……   这简直比出门被车撞的概率还要渺茫。   “所以,能救他的人只有你了,你未婚夫呢,带过来给外公看看。”   陈晏礼看了眼谢昼,招了招手,让他上前来。   透过床幔,晏珏(jue)看见一张陌生的面孔,咳嗽得更厉害了。   “你和你娘还真是像。”   陈晏礼以为他说的是样貌,没在意。   晏珏也不再执着于陈旧的守则,轻声道:“两情相悦便好。”   两情相悦吗?陈晏礼瞥了眼谢昼,谢昼盯着他的脸也有些愣神。   陈晏礼错开眼神,握紧了晏珏的手,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外公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晏珏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回答:“你娘还好吗?”   “娘生我的时候身子很弱,没过两年就去世了。”   晏珏捂着手帕掩住唇,片刻后缓声道:“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不让她出谷,她也不会如此。”   陈晏礼不知道往事,但根据小呆给的情报也大致能猜到那些狗血的桥段。   无非是出谷的时候受了重伤,被自己财大气粗又有几分姿色的爹捡到给救了,然后郎情妾意,小桥流水哗啦啦啦啦,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就有了他。   只是身子本就弱,怀了孩子后更是弱了许多,没过两年就撒手人寰了。   陈晏礼对她没有印象,对她的了解也仅限于从陈父口中听说的她的遗愿。   希望自己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生。   现在想来,或许就是这隐藏的纯阴之体的秘密。   不过眼下更重要的事是救谢昼,希望谢昼能通过此事和他打下坚实的感情基础。   “外公不要自责了,我爹说过,娘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能回家看一眼,她要是还活着,一定不会怪你的。”   晏珏似乎是相信了,情绪稳定了许多:“你也看出来了,外公时日不多了,这赤月宫就交给你了。”   陈晏礼目瞪口呆,松开自己的手,连连摆手拒绝:“我不行的,我已经拜入玄天宗了,你看,那边那个就是我师父,况且我娘也希望我能像个普通人一样……”   晏珏笑着打断他:“我明白了,只是希望你有时间回来看看,若是不愿,便算了。”   陈晏礼没说话,他俩指不定谁先走呢。   “今晚要在这住一晚吗?明日我请人为你接风洗尘。”   陈晏礼点点头,确实不太想回去,最好在这里就把谢昼的毒解了,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阿来,给几位客人准备房间。”   门口守着的人应了声是,便下去做事了。   晏珏身体不好,还想和陈晏礼多说些话,就像大多数很亲小辈的长辈一般。   “你爹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爹啊,他有钱有颜有权有势,很爱我娘,我娘走后他心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若不是为了护着我,恐怕早就随我娘去了。”   晏珏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你未婚夫呢,对你好吗?”   陈晏礼不说话了,无fuck说。   就原身干那些事儿,谢昼不杀了自己就算好的了,还对他好,想peach呢。   “是觉得不好意思吗?”晏珏替陈晏礼寻了个借口。   陈晏礼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嗯,对了,外婆呢,怎么没见她?”   “不是外婆,另一个也是外公。他替我去寻药了。”   “啊,那我娘是怎么来的?”   “生子丹。”   谢昼突然神经兮兮地看了陈晏礼一眼,看得他头皮发麻,谢昼不会是想让他吃生子丹以此折磨他,羞辱他吧。   太可怕了,他现在,立刻,马上就想救谢昼,让他对自己改改观,拉一波好感度。   但无奈他现在真没什么兴致挤牛奶……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也有些累了。”晏珏打着哈欠,带着几分歉意道。   陈晏礼几人见状就去收拾好的客房了。   陈晏礼刚洗完澡,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是谢昼。   谢昼似乎有些忸怩,垂着头小声道:“那个十日散,你打算怎么办,体液还是……”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就被陈晏礼打断了:“当然是第一种,你先回去吧,我肯定会救你的,只是我今天有点累,明天吧。”   门被无情地关上,谢昼被拒之门外,心头莫名涌上一股失落感与空虚感。   被谢昼这么一搅和,陈晏礼都有点睡不着了,披上外衣打算出门散散步。   赤月谷的绿化做得不错,树叶被夜风吹得婆娑作响,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淡淡花香。   一个人静静也不行,刚出门就碰见起夜的燕行。   “睡不着?”   陈晏礼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要不要上去赏赏月,和我聊聊?”   陈晏礼大幅度地摇了摇头。   燕行摸了摸自己的脸,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他长得很像坏人吗?   “好歹我也是你的师父了,不要这么无情,来,师父带你飞。”燕行单手揽着陈晏礼的腰,带着人就上了屋顶。   燕行寻了块稍微干净的地方,把外衫铺开,展平,道:“来,跟师父交交心。”   陈被迫交心晏礼只好硬着头皮找话题:“你为什么非要收我为徒?”   燕行不知何时躺下了,双手放在后脑勺枕着,闻言侧目看向陈晏礼:“好玩。”   陈晏礼不解道:“耍我很好玩?”   “你不是也耍我了?你还告诉我你叫谢昼”,燕行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你那天之后怎么不来扫落叶了?”   陈晏礼也不怕他告密,坦然道:“我找人替我去的。”   燕行闷笑一声:“你还挺损。”   “那个谢昼是你的未婚夫?”   “不像?也是,我一个没天赋的废物和新人大比第一名,想想都觉得不搭,但我有钱,我超有钱。”   燕行当然知道,谷城首富的独生子,听说是个恶毒的草包,风评很差,偏偏陈家的人都护着他。   知道的时候燕行还有点惊讶,不过这年头,有嘴的地方就有流言蜚语。   陈晏礼要是知道燕行是这么想的估计得捧腹大笑。   燕行附和着:“确实不搭。”   陈晏礼用饱含深意的眼神扫了燕行一眼,毕竟也算是谢昼后宫团的大房,燕行不会是因为嫉恨他和谢昼有婚约所以才收自己为徒弟好羞辱自己的吧。   燕行被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直觉告诉他陈晏礼好像误会了什么。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现在这副顺从的样子不过是因为我能救他罢了。他要是真有喜欢的人,我会成全他们的。”   陈晏礼站起身来,拢了拢外衫,夜风有些冷了。   “下去吧,我有点困了。”   燕行觉得陈晏礼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但其中的深意他真的捉摸不透。 第74章 补错地方了(10)   昨日睡得有些晚,陈晏礼又赖床了。   一众人都醒了,只有他还在呼呼大睡。   一睁眼就见床边围了一群人,个个都用慈爱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真得很瘆人。   不过好在陈晏礼心理素质强大,他睁开眼睛,眨了几下,似乎还在状况外,平静道:“早上好。”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啊,快来试试我做的新衣服。”   陈晏礼刚下床就被一个姐姐拉着过去试衣服了。   也是玩上奇迹礼礼了。   陈晏礼像个洋娃娃一样机械地抬手转身,衣服像流水线工程一样在他身上过了一遍,又换成下一件。   “哎呀,这件布料还是太多了,我就说要改改吧,露出来才好看。”几个姐姐七嘴八舌地交流着。   陈晏礼好不容易才插进去一句话:“几位姐姐,我能休息一会儿吗?”   玩这么久,手机也该没电了,别说人了。   “一定是饿了吧,宛知,快去给少宫主备些吃食,来来来,少宫主,最后一件了,我保证。”绾梦拿着一件红色薄纱在陈晏礼身上比划着。   陈晏礼:这话姐姐你已经说了十几遍了……   而且这衣服是一件比一件清凉,真是很符合世人对赤月宫的刻板印象了。   陈晏礼呆板地伸出手套上衣服。   绾梦上下打量了一番,幽幽道:“总感觉缺了点什么,果然还是应该把里面这套老土的中衣换掉吧……”   陈晏礼拉紧了领口,抗拒道:“不行,这是我的底线。”   陈晏礼一直以为自己应该是这个保守的副本里最开放的一个了,没想到他还是太保守了。   “怀玉,上。”   绾梦话音刚落,陈晏礼就被一个女孩摁住了,三下五除二被扒的只剩了条贴身的亵裤。   整个上身暴露在空气中,被一群异性注视着,满脸羞愤。   “和宫主年轻时候比起来力量感差了些,不过也很好看了,就是宫主脾气没这么好。”绾梦啧啧称叹,挑了件没那么暴露的红衣给陈晏礼穿上。   “好了,怀玉,松开他吧。”   牵制住陈晏礼的少女这才松开了手,上前几步来欣赏起几人的杰作。   朱红色的袍子松松垮垮搭在陈晏礼身上,胸前采用开襟,线条若隐若现,后背的布料采用纱质料子,后背瓷白的肌肤与灵动的红蝶若隐若现,像只勾魂摄魄的精魅。   陈晏礼:妈妈,我不干净了,我要回家。   陈晏礼在心里盘算着等她们走了就换回自己的衣服,可惜他的小心思早就被看透了。   “在赤月宫就要入乡随俗哦,要是换掉了我们还会再来的,这可是布料最多的一件了,你也不想穿其他的吧,还是说底裤也不想要了?”绾梦盯着陈晏礼的腿,似乎很期待他叛逆一些,这样就能满足自己的进一步行动了。   陈晏礼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再三保证:“绝对不会。”   几人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遗憾道:“腿露出来更好看的,可惜了。”   “也还行了,宫主都不让我们碰的,也就少宫主怂了,不过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便宜左护法了。”   怀玉嘘了一声:“小声些,别让他听到了。”   陈晏礼专注地整理着衣服,并未注意她们的窃窃私语。   可这衣服遮了左边,右边就凉快了,最后还是委屈中间那块了。   午时,陈晏礼终于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间。   衣服褪到一半,又有人来敲门了,陈晏礼心虚地又穿好了,以为还是那群姐姐们。   开了门才发现是裴怀酒,当下就憋不住了,一把把裴怀酒扯进来关上了门。   “还好是你,吓死我了,你先坐着,我换身衣服。”陈晏礼旁若无人般背对着裴怀酒就开始换衣服。   俨然没把裴怀酒当外人,不,也许没当人看。   裴怀酒倒了杯凉茶一口气饮尽,才目不斜视地盯着陈晏礼的后背说明来意:“谢昼的十日散,你打算怎么办?”   “我今晚就给他解了。”   裴怀酒手一抖,杯子没拿稳被打碎了。   陈晏礼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上光着脚就过去了,火急火燎地拍开他的手:“别收拾了,都流血了。”   裴怀酒没忍住瞥了一眼,气血上头。   陈晏礼手背上一阵凉意,抬头一看,才发现裴怀酒流鼻血了。   陈晏礼这下手忙脚乱了,捧着裴怀酒的脸骂道:“还低着头干什么,仰头啊,白痴。”   裴怀酒仰着脸还死不悔改地看着陈晏礼。   陈晏礼眼中满是自责的神色:“是不是最近喝了太多补气的,怎么会突然流这么多鼻血?”   手帕上染的都是血,好在很快就止住了。   裴怀酒脸上还有些未干的血迹,就拦手抱起了陈晏礼:“地上有碎片,你没穿鞋,我抱你过去。”   陈晏礼习惯性地勾着他的脖子,裴怀酒的脸颊时不时蹭过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泛起一阵痒意。   到了干净地方,陈晏礼发现裴怀酒又流鼻血了!   看来这食补是不能补了,补过头了,不过裴怀酒放在他腰上的手还是一样的冰凉。   陈晏礼:一定是补错地方了,下次改进。   “你自己捂好,我先穿衣服。”   裴怀酒连嗯了一声,坐在床边仰着头望着陈晏礼后背的红色蝴蝶,鬼使神差地想要伸手覆上去。   白色的里衣将图案盖住,裴怀酒才讪讪收回手。   “站起来,我看一下血止住没有。”陈晏礼凑近了些,慢慢移开手帕。   这次鼻血是真的止住了。   还好陈晏礼手帕多,都是家里的姐姐们塞给他的,用起来跟卫生纸一样。   陈晏礼洗干净了手帕,一只手捧着裴怀酒的脸,一只手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   好近,近到能数的清陈晏礼的睫毛,周身都是淡淡的熏香味道。   裴怀酒屏住呼吸,因为太过紧张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生怕这是个梦,一有动静就醒了。 第75章 我吹给你吗?(11)   “你刚刚说今晚解毒,怎么解?”   陈晏礼觉得奇怪,怎么一个两个都来问他这个问题。   放心好了,他是绝对不会拿下谢昼的一血的,你们这群后宫团就放一百个心吧!   (o′罒`o)嘿嘿   “当然是你说的那种了,放心吧。”   裴怀酒觉得这句放心吧莫名其妙。   莫非陈晏礼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还是其他的?   “那就好,你准备什么时候回玄天宗?”   陈晏礼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赤月宫的人太过热情了,他有些招架不过来了,吃个饭都不让他动手,在这住上半个月,他直接瘫痪了。   “明日,明日就出发。”   裴怀酒突然神情有些落寞,陈晏礼不是瞎子,自然看见了:“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   裴怀酒欲言又止,咬了咬唇,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我们两个这关系,有什么不能说的?”   裴怀酒似乎下定了决心,蓦地紧紧拥住陈晏礼,陈晏礼感觉后颈湿湿的。   裴怀酒哭了?   带着呜咽的哭腔响起:“回了玄天宗我们就要分开了,我舍不得你,你不在,他们会欺负我的。”   陈晏礼拍拍裴怀酒的后背,还以为什么大事:“我去和师父说带你一起去,没了你我才不习惯。”   “他看起来好凶啊,流里流气的,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这话说到陈晏礼心坎里去了,燕行就是这样的形象,不愧是好朋友,看法都一样。   “那我去求师叔们把你收了,师叔们人可好了,再不行我就去求那个白发男。”陈晏礼是真得豁出去了。   为了裴怀酒都愿意去求白玉霖了,足以见裴怀酒在他心中的分量。   裴怀酒破涕为笑:“真的吗?”   陈晏礼用力点头。   裴怀酒蹭了蹭他的肩膀,轻声道:“你真好。”   敢死队队长陈晏礼:毕竟原文里就咱俩死了,我不疼你疼谁啊,啧啧啧,小可怜。   陈晏礼行动力极强,裴怀酒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去敲燕行的门了。   燕行看到他还有点意外,侧身让路:“进来说吧。”   “不用,就一句话,说完我就走了。”   燕行也不强求,斜着身子虚虚倚着门,抱着双臂,等着陈晏礼开口。   “明日就回玄天宗了,我想带怀酒一起搬去玉虚宫,你一定会同意吧,师父?”陈晏礼都主动叫师父示好了。   燕行不趁着机会多要点好处那还是他吗!   “刚刚风太大,没听清,你叫我什么?”   陈晏礼:哪有风?我看你是疯了。   陈晏礼忍着恶心又叫了一句,还特意拖长了尾音:“师父~”   看我恶心不死你。   燕行不但没有被恶心到,反而乐在其中,给他叫爽了:“玉虚宫最不缺的就是房间。”   “同意了?”   燕行点头后,陈晏礼毫不留情地走了,只留给燕行一个绝情的背影。   燕行:刚刚发生了什么?我被骗了?吗?   晚饭后,陈晏礼就锁了门,悄咪咪地制作解药。   总有没眼力见的人来打扰,一下子就抬不起头了。   陈晏礼穿好衣服,带着怒意开了门:让我看看是谁!   “你来做什么?”   谢昼罕见地红了脸:“十日散……”   说起这个陈晏礼就来气,好不容易来了点感觉,谢昼一打扰什么都没了。   陈晏礼:果然,谢昼还是去死吧。   “我今天查了古书,双修也可以不用那个的。”   陈晏礼没好气道:“什么?”   谢昼莫名地有些紧张,像是怕陈晏礼拒绝:“古书上说,双方通过接触交换真气,真气游走全身,也是双修。”   “接触,怎么接触?”   “以口渡气。”   陈晏礼抬手关了门:“你还是等着我的解药吧,别来打扰我。”   吃了闭门羹的谢昼摸了摸鼻子,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离去。   一个小时后。   陈晏礼光着脚就窘迫地敲响了谢昼的房门,这下真抬不起头了:“让我进去。”   谢昼侧了侧身子,没说话。   陈晏礼直接盘着腿坐在谢昼床上了,故意没穿鞋来是带着点报复的。   要不是谢昼突然打断他,他也不会抬不起头。   看着谢昼还傻站在门口发呆,陈晏礼不耐道:“还不快过来,把门锁上。”   谢昼这才回过神来,锁上房门,踌躇着步子慢慢挪到床边。   陈晏礼:好了,知道你很嫌弃我了,但是能不能快点。   “你不是查过古书了吗,还要我教你?”   谢昼脱了鞋袜,盘着腿坐在陈晏礼对面,烛光有些昏暗,谢昼宽阔的背影挡住了大片光线,陈晏礼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也能猜到他的表情一定跟吃了屎一样吧。   陈晏礼往前挪近了些,方便渡气。   谢昼这个人真是奇怪,明明是他自己提的渡气,陈晏礼真来了 他还往后仰了些,仿佛看到了什么避之不及的脏东西一样。   好好好,出了陈家你是一点都不装了。   要不是为了钱,我就让你躺板板了。   “你一直往后干什么,我身上很难闻吗,让你这么煎熬?”   谢昼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陈晏礼却觉得他是为了活命在勉强自己。   “那靠近些,不然怎么渡气?我吹给你吗?”陈晏礼说着还故意朝谢昼吹了一口气。   感受到脸上的痒意,谢昼伸手摸了摸脸,忍不住用手指搓了搓那处的皮肤。   谢昼靠近了些,迟疑地伸出手想扣住陈晏礼的肩膀。   陈晏礼握着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打了个哈欠:“好困的,快点。”   谢昼还是磨磨蹭蹭的,陈晏礼半跪着直起身子,逼近他,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小声吐槽:“磨磨唧唧的,还龙傲天呢,后宫团都饿死了。”   谢昼的身子都绷直了,脊背弓成一条线,越发紧张,还有一丝隐约的期待,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准备好渡气了。”   昏暗的光线里,陈晏礼看不清谢昼的五官,先是落在他的脸上,再是唇侧,最后才是唇。   谢昼一定恶心死了吧,陈晏礼这么想着,心情都好了一点。   谢昼似乎察觉到了陈晏礼在走神,不经意间咬了一下他的上唇,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脑子一片混乱。   都是为了解毒,没错,是为了解毒,去查古书只是为了快点解毒,他早晚会杀了陈晏礼的。   想到这,谢昼渡气渡得更猛了些。   陈晏礼不甘示弱,这人刚刚还咬了自己一口宣泄不满,现在又渡气渡得这么快,显然是嫌弃他。   但奈何实力没谢昼那么强,陈晏礼整个人气焰都被衬得弱了一截。 第76章 打死我好了(12)   陈晏礼从谢昼房里出来的时候夜色已经深了。   一想起谢昼刚才的举动,陈晏礼就有些不爽。   本来真气过了谢昼的身体一遍,毒已经解了,他直接离开就好了。   奈何跪久了腿软了,一分离没了支撑点他整个人就向前倒去了。   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谢昼不怜香惜玉一点就算了,还往旁边闪过去了。   陈晏礼下床后扶着墙根就走了。   陈晏礼:我与谢昼不共戴天,算了,为了钱,忍忍吧,毕竟小呆说这个副本由于他的失误,钱是双倍。   陈晏礼半宿没睡着觉,跟小呆吐槽了半宿。   小呆:【太过分了 怎么可以这样!】   小呆:【哇,这个人好过分,不知好歹】   小呆:【呆呆支持宿主,让他狗带!】   小呆:宿主说什么都是对的,跟宿主作对的没一个好东西!   ——   今天一睁眼,人更多了。   众人齐声:“少宫主早!”   昨天被支配的恐惧涌上心头,陈晏礼往里面缩了缩,清了清嗓子:“大家早。”   绾梦是头子,由她发言:“听说少宫主要走了,我们特意准备了一些赤月谷的特产,用法什么的都贴在上面了,还有我们做的衣服,少宫主一定要试试!”   绾梦捉住陈晏礼的手,不由分说地给他套上了空间戒指。   好霸道,好喜欢。   陈晏礼:突然有点感动怎么回事?   “那个,我有机会还会回来看大家的,不要太过伤心。”陈晏礼安慰道。   一众人哭得稀碎,像是失去了心爱的玩具。   没错,就是玩具。   ——   离了赤月宫,四人向玄天宗,出发!   又是半日过去了。   有了燕行的准许,陈晏礼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烫火锅的食材,和秦天高简单道了个别,便和裴怀酒一起去了玉虚宫的新住处。   师叔们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得过分了,一口一个小师侄,往陈晏礼屋里塞了不少好玩的物件。   “够了够了,谢谢师叔们!”   陈晏礼还在感谢着,突然间师叔们一溜烟就齐齐散开了。   陈晏礼朝门口看去,谪仙般的人儿站在门外,像台制冷机一样,周身是消散不开的清冷气。   白玉霖扫过一众人,最后目光落到陈晏礼脸上,声音意外的呆:“前几日没有备礼,这个,送给你。”   白玉霖掌心是一个护身符模样的令牌。   燕行戳了戳陈晏礼,小声道:“收下吧,能帮你挡三次洞天期以下的致命攻击。”   陈晏礼还有些受宠若惊,上前几步跪下,接过令牌道:“谢谢师祖。”   “嗯,我走了。”   陈晏礼总觉得白玉霖这句话的语气怪怪的,像是要自己挽留他一样,但回过神来,白玉霖已不见了。   来无影也去无踪。   陈晏礼拿着令牌左看右看,这么个小物件真得能替他挡攻击吗?   陈晏礼随手就放在空间戒指里了,他等着替谢昼死呢,这东西可不吉利。   “师尊对小师侄可真好,我来的时候师尊过了小半年才发现山头上多了个人!”   “你偷着乐吧,我来的时候,师尊闭关了一年多。”   一时间屋里叽叽喳喳的,燕行挥了挥手,开始赶人:“好了好了,都散了吧,让我徒弟安静一会。”   屋子里只剩下陈晏礼和燕行两个人,陈晏礼的耳根子都清净了。   “师父。”   燕行听见师父就竖起了耳朵 这么听话,肯定不对劲儿。   “过段时间的秘境,能不能给我内定一个名额?拜托拜托。”   陈晏礼可怜巴巴地望着燕行。   燕行并不为之所动:“你去秘境做什么?你这么菜,死在里面了怎么办?”   陈晏礼:借您吉言。   “好奇,但打不过那群天才,能不能让你的乖徒弟走个后门?”   “好奇什么?我带你去水镜看实时转播也是一样的,没必要进去。”   陈晏礼见燕行油盐不进,打算破罐子破摔了:“那我去参加宗门大比了,让他们打死我好了。”   “我是你师父,你是我活爹啊,你几岁了?耍什么小性子?很危险知不知道!”   好吧,陈晏礼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就像商场里面原地打滚喊着“给我买,我就要,我就要”的熊孩子,但是没办法。   除了此次秘境,他目前找不到更好的机会替谢昼挡刀了。   况且他刚救了谢昼,他都想好了,要是自己临死前再对着他深情表白,真情吐露,强行洗白之前的种种恶行,说不定谢昼能对他改观。   陈晏礼掐着自己的大腿,挤出几滴眼泪:“师父,求你了。”   “不行就是不行,宗门大比由我负责,你休想出现在名单上,我会盯着你的!”燕行说完给了陈晏礼一个警告性的眼神,让他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燕行这里行不通了,陈晏礼到时只能想办法用小呆的bug混进去了。   ——   燕行说到做到,隔日就寸步不离地跟着陈晏礼指导他修行了。   “我不想修炼,我这个天赋,把时间用在修行上就是浪费生命。”   “你往上晋升一阶就能多活几十年,怎么会是浪费生命?”   陈晏礼叹了口气,坐在石凳上,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准备和燕行好好讲道理:“我22岁,刚刚引气入门,这还是我爹给我砸钱的效果。就按照这个速度算,起码我得再修炼一百年才能加几十年寿命,有限的生命全用在修炼上了,这不是浪费生命是什么!”   燕行拂袖在陈晏礼对面坐下,倒了杯茶去去火:“你这是诡辩,我不和你讲道理了。”   不讲就不讲。   “我想下山玩,这还不如外门弟子那边有趣。”陈晏礼单手托着下巴道。   “不行,秘境关闭之前你别想离开玉虚宫”,燕行说着还有些得意,“我已经让师尊布下结界了,金丹期以下的不能随便出入。”   陈晏礼哼了一声,别过脸:你太看得起我了,练气期的结界都能困住我。 第77章 大逆不道,逐出师门!(13)   陈晏礼被结界约束着,也就相当于被禁足了。   距离宗门大比还有两个月左右,被关了一个月,手机wifi什么都没有,小呆突然间就联系不上了。   陈晏礼连挂机看电影都不能,日子过得是愈发煎熬。   好吧,他承认,他是个耐不住寂寞,学不会等待静待花开的人。   人本来是没病的,被关久了可就说不定了。   反正陈晏礼最近有点疯了,都大胆到去骚扰白玉霖了。   燕行每天就在白玉霖寝宫门口守着,陈晏礼一旦出没,就把他打包带走。   陈晏礼又被拦了,有些不满,燕行一整个就是个搅屎棍:“你拦我做什么?我找师祖,又没找你。”   “你师祖要闭关,等出关了你再来吧。”   陈晏礼已经提前打听好了,这次不会再被骗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小师叔都告诉我了,师祖刚出关,近半年都不会闭关了。”   燕行听得头疼:“祖宗唉,能不能安分点,你就算找你师祖也没用,他这个人最有原则,新人大比上你也有所了解吧,我就算不拦你,你也会被拒绝的。”   陈晏礼狡黠一笑,迎着燕行松了一口气的神色,咬字清晰,缓缓道:“不行。”   正对着线,门开了,白玉霖一袭霜降色的袍子,发如雪,蹙着眉头,道:“你们在我门前做什么?”   陈晏礼先发制人,抢在燕行之前掌握了话语主动权:“师祖,天气好热的,听说你这里最凉快,想来躲躲。”   白玉霖盯着陈晏礼因为和燕行争执而染上薄红的脸,看了一会儿,怔怔的,像是才反应过来:“热吗?”   陈晏礼用力点了点头,就见白玉霖手里出现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   “这是我从雪境带回来的,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握着很凉快。”   燕行环着双臂眼中带着明晃晃的笑意,更具切一些来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嘲笑:“不是热吗?”   陈晏礼并未接过玉石,反而是握着白玉霖的手:“师祖身边,确实很凉快呢。”   言语间,陈晏礼又往前逼近了几分,嗅了嗅:“师祖身上也很好闻呢。”   燕行面色难看了几分,叫了他的大名,厉声呵斥:“陈晏礼,你握着师祖的手干什么呢,逆徒!”   陈晏礼心中隐隐期待:大逆不道,逐出师门!   陈晏礼抬头看了眼,白玉霖仍是面色如常,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平静感。   陈晏礼:啊咧?难道吓傻了?我这么nb,目前修真界的第一高手被我吓傻了?   白玉霖平静地开口了:“你喜欢这个味道吗?我可以送你一些熏香。”   陈晏礼目瞪口呆,他这都是照师徒文里演的,究竟是哪一步出错了,难道他不够猛?   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陈晏礼紧紧环住白玉霖的腰身,自以为是像个变态的痴汉笑,实际上眼尾微微上挑,像小勾子般左右着他人的注意:“师祖,其实我心悦你。”   燕行暴跳如雷:“你在放什么屁,你脑子被狗吃了吗?这么想找死?师尊,他都是胡说的,你千万不要当真,我这就把他带下去。”   燕行扯着陈晏礼的衣服后领想要把人强行带走。   陈晏礼手脚并用,紧紧攀附在白玉霖腰上,把撒泼耍赖演绎到了极致,下巴搁在那人的肩上,一双手臂熟练地环在白玉霖的脖子上:“我不要和师祖分开,你放开我。”   “燕行,放开他吧,你先回去吧,我有话和他说。”   得逞了的陈晏礼才从白玉霖身上下来,关上门的时候还冲燕行做了个鬼脸。   燕行气都顾不上,只想骂他白痴。   转过身后又是一副痴汉形象:“师祖。”   陈晏礼边喊着边就要扑过来。   白玉霖单手抵住他的额头,冷声道:“跪下。”   陈晏礼麻利地跪下,静静等着白玉霖大义灭亲,把他逐出去。   良久,白玉霖有些清冷的嗓音响起。   “你可知我修的是无情道?”   陈晏礼不诚实地摇了摇头,心道:自古以来,无情道就是用来破的。   毕竟原剧情里白玉霖的无情道就被谢昼破了。   但在那之后,白玉霖可是把谢昼逐出师门了。   “撒谎。”   陈晏礼身子僵了僵,这呆子怎么看出来的:“徒孙知错了,徒孙愿意离开玄天宗。”   白玉霖:“对师祖大不敬,乃是死罪。”   陈晏礼这次是真哭了:“师祖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出现您面前。”   一次的勇敢发癫换来终身的内向。   白玉霖眉头微皱:“莫要哭了。”   陈晏礼口不择言:“你都要杀了我了,死前还不准我哭吗?老不死的。”   白玉霖的第一关注点十分清奇,他没有生气,反而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委屈“老不死?我看起来很老吗?再说,我何时说要杀你了?”   陈晏礼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眶被泪水浸湿,模糊了视线,他抬头看向白玉霖:“你不是说死罪吗?”   白玉霖抬手用衣袖擦着他的眼泪,陈晏礼甩开他的手,掏出自己的贴身小手帕。   怎么用袖子,真不卫生,虽然看着挺干净的……   白玉霖将手背在身后,装作什么都发生过的样子,自然道:“你收拾收拾便下山吧。”   陈晏礼还有点呆,听到可以下山眼泪都止住了,连带着直接改口了:“谢谢玉虚真人。”   被逐出师门的陈晏礼神清气爽,还不忘去知会裴怀酒一声。   陈晏礼把东西往戒指里一塞就去找裴怀酒告别了:“怀酒,我被逐出师门了,要下山了。”   裴怀酒握住他的手,毅然决然道:“我和你一起走。”   陈晏礼推开他的手:“我要回赤月宫接替我外公的位子了,你到时跟着我很危险的,你还是留在玄天宗吧。”   裴怀酒紧紧握住陈晏礼的手,语气不容置喙:“我和你一起。”   陈晏礼拗不过他,趁着燕行还没发现,留了封信就匆匆下山了。   白玉霖已经把结界撤了,两人乘着陈晏礼来时的小叶舟一路到了赤月谷。   “就这么跟我走了真得没关系吗?你不用修封家书告诉父母吗?”陈晏礼问了裴怀酒一路。   裴怀酒再三确定以及强调:“他们才不在意这个,没死外面就行。”   陈晏礼抽了抽嘴角,真是亲生的,他爹什么时候才能到这个思想境界。 第78章 反反噬丹(14)   “外公,我进来了?”陈晏礼这次来没人敢拦了,而且大家异常反常,居然和他保持着非常礼貌的社交距离。   开门的是一个从没见过的陌生男人,身着一件墨黑色的长袍,衣襟处绣着金色的神秘图案。头发以一条金色的发带束起,干净利落。发带在头顶处打成一个精致的结,散发出一丝不羁的气息。   他的眼神冷漠,仿佛能穿透人心,在他的脸上,根本找不到一丝多余的表情:“阿珏需要静养。”   “玄知,让那孩子进来。”   被唤作玄知的男人虽有不愿,但还是让陈晏礼两人进来了。   “是想通了,要接手赤月宗吗?你走之后,宗门里的人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你,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陈晏礼点了点头:“嗯,我要以赤月宗的名义去宗门大比。”   “宗门大比?绾梦好像是提过,往年都是拒绝了,一些无意义的比赛罢了,你若喜欢,挑些人陪着去吧。”晏珏对陈晏礼格外纵容,似乎是把对女儿的亏欠全倾注在他的身上了。   “谢谢外公,那我出去玩了,你和另一个外公玩吧。”陈晏礼拉着裴怀酒出去了,路过玄知时脚底更是抹了油般溜得飞快。   “玄知,你该笑笑,那是云舒的孩子。”   “我知道了,下次会的,你快躺下,不要乱动了。”玄知扶着晏珏的头,好让他躺下。   ——   “怀酒,今天那几个姐姐怎么没来缠着我,好奇怪。”   裴怀酒面色如常:“许是太忙了吧,对了,刚刚听到你说宗门大比,是怎么回事?”   陈晏礼不想把裴怀酒扯进去,只是道:“我觉得好玩,可燕行不让我去,我就只能去缠着玉虚真人,让他把我赶出去了。”   “赶出去?你做什么了?”   陈晏礼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裴怀酒扯出一个笑容,迎合着:“确实好笑,不过你就这么被赶出来了,你未婚夫他不会担心吗?”   陈晏礼轻嗤一声:“怎么会担心,他恨透我了,要说担心也是担心我提前死在别人的手里吧。”   “是吗,我看着倒不像。”   “你到底是谁那边的,怎么替他说起话来了?”   “我当然是你这边的了,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他伤你的。”   也许是裴怀酒的神色太过认真,陈晏礼都笑了,揽住他的肩膀:“你和我半斤八两,好好保护自己吧,你死了我会很难过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听到没有?”   裴怀酒神情默然,没作出回应。   “怎么,自尊心被我伤到了?我没嘲笑你的意思,我是把你当作很好的朋友了才这么和你说话的。”   “我知道,但你最近很奇怪,怎么提到谢昼时总是把死挂在嘴边?”   陈晏礼一怔,继而拍了拍裴怀酒的肩膀,故作深沉道:“你还年轻,你不懂爱很正常,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什么是因爱生恨了。”   只是长得显小的裴怀酒:有被冒犯到……   “总之,你不用担心我。”   裴怀酒狐疑地看了陈晏礼一眼,在他期盼的目光下迟疑且僵硬地点了点头,继而道:“但是宗门大比我要随行。”   “好。”   两人就这么说定了。   在赤月谷的日子着实快活,陈晏礼每日就跟着裴怀酒一起在谷里瞎跑着玩,偶尔也会遇到一些危险的植物或野兽。   不用两人出手,随行的一位名叫怀玉的武力爆表的姑娘就会提前把危险解决了。   “她叫怀玉,你叫怀酒,我仔细一看,你们两个眉眼间还真有点神似呢。”   裴怀酒不以为然道:“哪里像了?你莫不是天天看着我们两人,看出来幻觉了?”   “可能吧,嘘,你看那边。”陈晏礼指了指草丛边一只雪白的兔子。   还没等陈晏礼过去,怀玉就拎着兔子的耳朵提溜着提到了陈晏礼眼前:“少宫主,你看上的兔子,要养着吗?我去交给玉书,她最喜欢折腾,啊不是,照顾小动物了。”   陈晏礼拦住她:“不用,直接拿到后厨烧了吧。”   怀玉:你比玉书还会照顾小动物……   “你居然要烧了本大王,你好残忍,果然,越好看的人越狠毒。”   “是我幻听了吗?我怎么感觉这只兔子说话了?”陈晏礼伸出手指想要戳戳这只胖兔子,一不留神就被咬了一口。   “你没事吧,快拿开手我看看。”裴怀酒一脸紧张地握着陈晏礼冒着血珠的手。   陈晏礼摇了摇头:“就是个小伤口,大惊小怪了。你们刚刚真没有听见那只兔子说话吗?”   裴怀酒和怀玉均是摇了摇头。   那只兔子又说话了:“本大王可是这块的头头,和你说话当然不能让他们听见了,要不然怎么显出来我的实力。”   陈晏礼:“红烧。”   怀玉拎着胖兔子就要去厨房了。   “等等等等,我很有用的,只要你不把我吃了,我就把我的保命法宝给你。”兔子的求生欲满满的。   “等一下,怀玉姐姐,我感觉这只兔子还不够肥,不如放我这再养几天吧。”   怀玉提了提胖的跟个猪一样的兔子:“你确定?”   陈晏礼点点头,从怀玉手里接过那只胖兔子,抱进怀里。   他可算是想起来这只肥兔子了。   后期龙傲天被赶出来后,被仇家追杀负伤,稀里糊涂就掉到这个山谷里了,可惜他当时掉的位置不巧,没发现赤月宗,就在这附近找了个山洞以作休息。   这只肥兔子当时也是差点被谢昼烤了吃了。   临死之前用自己的保命法宝——反反噬丹换了自己一条兔命。   反反噬丹,顾名思义,就是防止反噬的。   这丹药可是解了龙傲天的燃眉之急,是他和清冷师尊白玉霖破壁的关键之物。   白玉霖修的乃是无情道,若是道心破了,修为就会反噬,短时期内会掉一个大境界,若是长久以此,就会加速他的修为衰退,容貌以及身体机能都会加速衰老。   这也是为什么白玉霖这么急切把谢昼赶出去的原因了。   但这只兔子现在被陈晏礼抓了,陈晏礼打算把这颗丹药白送给白玉霖。   谢昼一定会感谢自己的。 第79章 背德感(15)   “这只兔子好肥,不如我抱着吧。”裴怀酒主动提出要帮陈晏礼抱着这只营养过剩的兔子。   兔大王:你才肥,本大王这个叫雄姿英发,瞧你瘦得跟个螳螂似的,一看就不吸引异性。   陈晏礼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废材了,导致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一个娇弱废物了:“不沉。”   “今日也玩够了,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几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回去时倒是见到一个意外之人。   那人明显来的着急,两鬓的几缕碎发被吹得蓬乱,一袭黑衣站在宗门门口。   谢昼:“我是你们少宫主的未婚夫。”   守门弟子:“胡说,我们少宫主的未婚夫明明是我们左护法,哪来的骗子,这么嚣张!”   守门弟子远远看到陈晏礼几人,喊道:“少宫主,这有个骗子冒充你未婚夫。”   谢昼回头看去,快步走到陈晏礼面前,握着他的肩膀,带着质问的愤然:“你心悦玉虚真人?我怎么不知?你来时不是还说要和我成亲吗?现在我被挡在门外,你果真是个骗子!”   谢昼现在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千里迢迢赶到赤月宗就为了要个答案,现在要听到答案了又心生恐惧。   陈晏礼这个骗子,果然,他就不该被他一时迷了眼,离开那日就该杀了他的。   但眼下心中却有另一个声音在蛊惑着他,占据上风:万一他是有什么苦衷呢。   “放开我们少宫主,就算你是他未婚夫也不行。”   怀玉抽出长剑,刀刃泛着寒光,架在谢昼的脖子上。   谢昼置若罔闻,只等着陈晏礼给个答案。   若是不合他的心意,他保不准会直接杀了他。   谢昼的目光移到青年露出的脖颈:苍白的皮肤,隐约可以窥见淡青色的血管,这么脆弱,轻轻一掐就没命了吧。   “我只是为了下山才出此下策,事情已经谣传到你的耳朵里了吗?”   陈晏礼可不相信谢昼会闲着没事儿来找他,肯定是他那群爱吃瓜的师叔们传的,就是不知道现在有几个版本了。   不管怎样,他参加宗门大比之际一定少不了一顿公开嘲笑。   谢昼这才松开了手,陈晏礼顺了顺兔子的毛,问道:“你来就是问我这事儿的吗?觉得我这样给你丢人吗?我们也可以解除婚约的,这是我娘和你娘订下的,你若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谢昼眸子暗了暗,嘴巴快过脑子,强硬道:“不能解除,你答应我了要成亲的,我也答应了,不能反悔。”   陈晏礼:这龙傲天还挺好面儿。   陈晏礼看了眼天色,客气道:“时间也不早了,要在这歇一晚吗?”   谢昼是一点都不客气地点了点头。   几人用完膳后就去休息了。   陈晏礼终于有了和这只胖兔子单独交流的机会了。   “你的保命法宝呢?交出来吧,不然我不介意加餐的。”   兔大王毛都跟着身子抖了抖,两只前爪捧着一个丹药瓶,献宝似的举到陈晏礼面前:“这是反反噬丹,是我的小弟们进贡给我的。”   陈晏礼把丹药收起来,抱起兔大王放在被子上:“你还有小弟呢,你这体格能保护他们吗?”   “做人不能只看表面,我保护他们靠的是我智慧的大脑。”   “嗯,你确实挺聪明的,不然也不会吃这么胖还没被红烧。”陈晏礼说着戳了戳兔大王柔软的肚子。   “你怎么还说红烧,不准再说这么可怕的事情了!”   陈晏礼笑了笑,幽幽贩剑道:“得加钱。”   “我没有钱。”   “你还真的当真了,赶快睡吧,不会吃你的,明天就放你回去。”   兔大王突然道:“我不回去了,我要跟着你。”   陈晏礼:?   兔大王突然悲伤了起来:“我的小弟们修为不够都死了,就剩下我一只兔子了。”   陈晏礼也不缺兔大王这一口口粮:“那你就在这住下吧,明日我差人给你做个窝。”   ——   第二日谢昼起了个大早在庭院里练剑,来往的弟子都要看上两眼:神经病吧!   陈晏礼照常准备和裴怀酒去山谷里探索新世界,丝毫没有走的意思的谢昼也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   一路上谢昼一言不发,像个闷葫芦一样,没有一丝丝的存在感,陈晏礼和裴怀酒也就当他是空气人。   “怀酒,那个果子看起来好好吃,你会爬树吗?”陈晏礼话音未落,谢昼一掌就击在树干上。   扑簌簌地,伴着树叶,鲜红的小果子落了一地。   裴怀酒捡了几颗用衣袖擦了擦,递给陈晏礼:“这个没毒的,我吃过,是甜的。”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陈晏礼也是直接拿了一颗塞进嘴里,一口爆汁:“好吃唉,我们多捡点回去,给大家也尝尝。”   全程局外人的谢昼:我是死了吗?怎么都看不见我?   陈晏礼的空间戒指里真是什么都有,还真让他找出来一个草编篮子,没一会儿就捡了半满,直起腰来,陈晏礼这才想起来谢昼:“你今日还不回玄天宗吗,总在这里待着会被人诟病的吧。”   谢昼摇了摇头:“我和师傅说回家探亲了,不会有人知道的。”   陈晏礼:谁担心你被不被人骂了……   “嗯,我们也回去吧,你还是早些回玄天宗吧,宗门大比快开始了。”   谢昼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新鲜的小果子洗干净后,便下锅煮了,还加了些柠檬汁和蜂蜜调味。   大约20分钟后,一锅热气腾腾,泛着果味的香甜的水果汤就熬好了。   晏珏喝了一口很满意:“好甜。”   自从知道晏珏胃口不好后,陈晏礼在赤月宗这些天每日都会亲自下厨做一些新奇的开胃小菜。   玄知还是一如既往地冷着一张脸,但态度明显缓和了不少:“好了好了,我来喂你外公,你们年轻人自己去玩吧。”   陈晏礼也没打扰两人的甜蜜时光,很识趣地出去了。   有谢昼在,陈晏礼感觉和裴怀酒有肢体接触的时候莫名涌上一股背德感,尤其是谢昼的眼神,让他感觉自己背叛了他一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80章 安分守己(16)   就这么数着日子,宗门大比还有五日就要开始了,谢昼也要回去了,陈晏礼莫名松了一口气:总算能光明正大地偷晴了。   不是,是玩耍。   陈晏礼看着谢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问道:“你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谢昼点点头,薄唇轻启:“宗门大比你还是不要参加为妙,你若是想要什么东西,我可以替你取来。”   陈晏礼:这你还真取不来……   “你不用操心我的事,倒是你,新人大比拿了第一,出尽了风头,才该小心些。”陈晏礼替他理了理衣领,抚平边角的褶皱。   “我会的。”   ——   距离宗门大比还有三日的时候,玄天山山脚下的客栈几乎都满房了。   陈晏礼带着四男四女,东拼西凑好不容易才订到了五间房,两个人一间房,晚上打坐挤一挤倒也合适。   陈晏礼和裴怀酒也是久违地又睡在一间房里了。   陈晏礼可不打算修炼,他要睡觉。   好在裴怀酒和他体型都不是特别特别大只,挤一挤,一张床还是勉强躺的下的。   陈晏礼脱了外衫,已经躺进床里面了,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对裴怀酒道:“来吧,挤一挤。”   裴怀酒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不如我再去要床被子打地铺吧。”   “啧,多麻烦啊,况且你本来就体寒,怎么能睡地板”,陈晏礼无声皱了皱眉,又道,“我也不想睡地板,硬巴巴的,就上来先挤一挤吧,怎么,你难道还怕我吃了你?”   裴怀酒闻言立马摇了摇头:看来他对自己的定位不是很清楚,连谁吃谁都看不明白。   裴怀酒不再推辞,脱了靴子和外衫,只着中衣挨着陈晏礼躺下。   裴怀酒刚躺下,陈晏礼就感觉凉快极了,不由自主地往裴怀酒身边贴了几分。   察觉到身边人的小动作,裴怀酒唇边绽出一抹笑意:这副残躯,看来还有些用处。   第二天早上,陈晏礼半个身子都挂在裴怀酒身上,爪子还搭在裴怀酒腰上,裴怀酒的衣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乱了,他的手正贴在他微凉的腰部。   陈晏礼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下意识帮裴怀酒整理好衣服:“抱歉,我也是才知道我睡相这么差,你看你皮肤凉的,都怪我把被子全抢走了。”   裴怀酒摇摇头,按住陈晏礼的手:“我自己来吧,你先去洗漱吧。”   陈晏礼也没强求,越过裴怀酒下床穿衣服洗漱。   裴怀酒坐在床沿,抿着唇,一言不发地整理着衣服,微微出神。   陈晏礼洗完脸回头才发现裴怀酒还坐在床边,一脸入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怀酒,你在发什么呆?”   裴怀酒这才回神,起身披上外衫:“有些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   裴怀酒叹了口气,看着陈晏礼清澈且愚蠢的眼神,提醒道:“我们现在是以赤月宫的名义来的,你无异于羊入虎口,这天下谁不想分一杯纯阴之体的羹?”   陈晏礼不是很在意,反正过几天就要下线了,只是看到裴怀酒关心他的样子他恶趣味就上来了,只想着逗逗他:“你接近我,难道是也想分一杯羹吗?”   陈晏礼说着故意贴近了裴怀酒的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   裴怀酒面色红了几分,推开陈晏礼的脸,气道:“你不要捉弄我了。”   陈晏礼后退了几步,和裴怀酒保持着安全距离:“好好好,我们现在下去吃饭吧。”   裴怀酒还是有些不放心,掏出来一顶黑色面纱扣到陈晏礼的脑袋上:“好好戴着,不许摘下来。”   陈晏礼伸手拨了几下面纱,虽有不愿,但还是同意了:“到时候他们还是要知道我的身份的。”   “到时候有玄天宗护着你,你这三天就给我安分守己,别乱跑。”   面纱下,陈晏礼撇了撇嘴,眼里却带着细碎的笑意:“我知道了。”   才怪!   吃完早饭,陈晏礼就带着裴怀酒满大街地乱窜了,看见个新奇物件儿都要留上一会儿,然后在摊主以为他要当冤大头买单的时候抽身而去。   不过半天,陈晏礼就被整条街拉入黑名单了:有个带黑色面纱的,故意站半天,光看不买,浪费口舌,大家避雷。   陈晏礼: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们信吗?   “怀酒,手给我。”   裴怀酒虽然不解还是乖乖伸出了手,陈晏礼直接握了上去,解释道:“这面纱又闷又热,还看不清路。”   是的,没错,陈晏礼站那么久就是为了看清摊位上的东西长什么样子。   “忍着些吧,等回客栈就摘了。”   陈晏礼点点头,脚下生风,步子迈得又大了些。   一心闷着头往前赶路的陈晏礼稍不留意,就和人撞了个满怀,纱帽都歪了些。   陈晏礼一边理正帽子一边道歉:“对不起。”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谷城陈家那个啃老的废物”,那人的语气带着轻蔑,抬手就想挑飞陈晏礼的面纱,“就那么一张脸能看,怎么还遮着,这下真的是一无是处了。”   裴怀酒抬手捏住那只越界的咸猪手,将陈晏礼护在身后:“怀玉,给他点颜色看看。”   怀玉可不是手软的主儿,欺负人欺负到他们少宫主头上了,我看你是厕所里打地铺——离shi不远了。   仅凭声音就能认出来陈晏礼,那必定是非常熟悉的人了。   陈晏礼撩起面纱一角,看了一眼,可惜那人躺在地上,被怀玉打得满地找牙,尤其是那张脸,肿得像猪头一样,像是中了什么毒,面目全非,陈晏礼已经看不出他原本的模样了。   原本还想看看他是谁的。   身边像是他同门的人对此不理不睬,像是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只等着好心人来让他见识一下社会的险恶。   趁着那人在地上打滚抱着头喊着“我错了,别打我了”,裴怀酒悄悄上前,补了一脚。   解气。   “好了,我们走吧,就麻烦几位把这位兄台带回去了,这毒不会传染的,放心吧。”怀玉对着瑟瑟发抖的几人抱了抱拳。   任谁能想得到这么甜美的一个女孩子武力值这么Max! 第81章 我怕你着凉(17)   因着这事儿,陈晏礼这两日都没再出门了。   裴怀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位路人甲兄台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一直到宗门大比这天,陈晏礼才摘下面纱,朝玄天宗而去。   新人大比早就过了,玄天宗也撤了结界,陈晏礼不会御剑,是跟着几人乘着小叶舟上去的,好不拉风,毕竟是陈父给的。   陈父完完全全考虑了陈晏礼可能会露宿的情况,小叶舟上应有尽有,不亚于房车。   一落地就吸引了一众弟子的注意,想着又是哪个财大气粗的宗门,用这么豪华的法器。   一袭红衣拖地,敞开/心扉,被迫穿得伤风败俗当赤月宗门面的陈晏礼畏手畏脚地下来了。   “这是哪个宗门啊,有人认识吗?”   “穿得这么招摇暴露,兴许是合欢宗的弟子?”   话音刚落,几记眼刀甩了过去,带着警告意味:管好你的嘴巴。   一行人在赤月宗的牌子处落座。   周围的议论声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纷杂了。   入耳的皆是些腐烂的话语,将人性的恶与扭曲演绎的淋漓尽致。   陈晏礼听到这些话反而坐得更加随意自在了,在裴怀酒肩膀处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倚着。   啧,就算他今日包的严严实实,坐在这个位置也是一样的结果。   一边觊觎着纯阴之体带来的利,一边又道貌岸然地指责着他的不是。   宗门大比是各宗门间的比拼,四人一组,每个宗门两组,至于最后获胜的四个人,将有玉虚真人来评定谁才是实至名归的第一名。   这比拼的不仅仅是修为,更是领导力,决策力以及反应力。   原著里,宗门大比时谢昼已经被逐出师门了,白玉霖沦陷的也是有点太快了。   但身为龙傲天主角,怎么能不回来一雪前耻。   他化名谢天,拜入了青云宗,凭着极佳的天赋成了青云宗二长老的爱徒,得了去宗门大比大显身手的机会。   为了衬托谢昼的强大,他以金丹前期的修为越阶打败了金丹后期只差一步就可以进入元婴期的燕行,狠狠甩了把他赶出去的玄天宗一个响亮的巴掌。   但眼下谢昼并未拜入白玉霖门下,剧情线崩得彻底,直接衍生出无限可能。   陈晏礼坐在前排,一眼望去,身居高位的仍是那几个大能,还有些其他宗门的不认识的老头们。   白玉霖坐在一众人当中,出挑的容颜与周身的气质着实扎眼。   奇怪的是,今日燕行并未在他身侧。   陈晏礼并未多想,只觉得他是首席大师兄,忙得不可开交没空过来。   人群的嘈杂声很快就小了许多,只等着各宗门的带头人上前抽签,以此来决定上场顺序。   陈晏礼本想着自己去的,只是绾梦直接揽了这个活儿:“晏礼你就歇着吧,我带他们就好,保准拿下前三。”   陈晏礼当然相信几人的实力,只是他没什么追求,不想多出力:“前十的宗门都有资格,没必要那么拼,分够了就躺平好了。”   “你不懂,我们这可是代表着你的脸面,瞧那群狗东西说的下三滥话,我保准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陈晏礼:其实我可以不要脸的……你们开心就好。   赤月宫抽到的数字靠后,陈晏礼就闭着眼睛靠在裴怀酒肩上休息。   这两天和裴怀酒挤一张床,他还真得没睡好,眼下太阳正好,暖得人倦意上来了。   身上突然多了件衣服,陈晏礼睫毛都颤了颤,睁开双眼,入目便是一张熟悉的脸,只是眼底有着明显的乌青,像是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燕行?”   “你还记得我啊!”燕行挤着陈晏礼坐下,连带着裴怀酒都被挤到了一边。   陈晏礼看见他吃瘪就高兴,轻飘飘丢过去一句:“记得也不是那么清,燕行还是燕止,还是燕子,记不清了。”   “你贯会气我,我又拿你没办法。”燕行捏了捏陈晏礼的脸,直至留下两个红印子才松开。   陈晏礼揉了揉脸,将身上的衣裳还给燕行。   燕行没接,目光移至那片白皙上,幽幽道:“你还是盖着吧,我怕你着凉。”   “那也不用你的,你是玄天宗的首席大师兄,玉虚真人座下首徒,来我们赤月宫做什么,怎么,把我们少宫主赶出去了还想要回去?”绾梦一眼就看出来燕行的心思了。   裴怀酒也很是配合地从空间戒指里取了一件衣服,递给陈晏礼:“盖我的吧。”   陈晏礼:我就说不穿不穿,你看出事儿了吧。   这接谁的?   最后陈晏礼两件一起盖身上了:“确实有点冷。”   不过是气压有点冷。   裴怀酒和燕行都含着笑意看着对方,不知道的还以为陈晏礼是坐在他们中间的碍事路人甲呢。   “没什么事你还是去玉虚真人那边吧,他一直看着这边呢”。陈晏礼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从空间戒指里拿出那瓶丹药,“帮我把这个给玉虚真人吧,谢谢他不杀之恩。”   燕行接过:“这是什么?”   陈晏礼不想多说,毕竟他俩未来可是情敌:“总之他日后会需要的。”   燕行撇了撇嘴,虽有些不情愿,但也确实在这里待了有段时间了,是该回师尊身边了。   燕行去了上位,在白玉霖身边落座:“师尊,这是晏礼让我带给你的。”   白玉霖看了一眼,接过,握在手心,抿着唇一言未发,只是又向那抹红色的方向望了去。   燕行觉得师尊近些日子有些奇怪,总是一个人坐在庭院里发呆,望着同一个方向。   燕行也没有多问他在想些什么,毕竟师尊的想法他永远捉摸不透。   白玉霖将丹药收好,正襟危坐,将目光移开,重新放在台上的打斗上。   都是一些索然无味的打斗场面,原著里都是一笔带过了,一直到赤月宗出场,陈晏礼才掀起眼皮,坐得端正了些。   赤月宗抽到的是飘渺宗,女弟子最多的宗门,对面派出的是清一色的女弟子,陈晏礼这边反其道而行,派了四个男弟子上去,偏生这几个弟子长得又有些威猛,画面一时有些太美。 第82章 全部烧掉就好(18)   几个威猛的男人下手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不消一刻钟,飘渺宗的女弟子身上就都挂了彩。   其实换女弟子上去也是一样的结果,但身旁几只苍蝇嗡嗡嗡的,陈晏礼顷刻间就改了主意,换了男弟子上去。   yy男就该死。   (傅景韫:啊? 陈晏礼:宝贝,没说你,我们是真爱。)   台上四人一组捉对厮杀,场面异常激烈。剑气与真气交织,令人眼花缭乱。   飘渺宗的女弟子用的是软剑,剑刃随着衣摆翩翩起舞,剑尖所指之处,空气仿佛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   而赤月宗的弟子,掌风凌厉,每一掌都带着强烈的气劲,仿佛能将人的五脏六腑都震碎。   宗门大比本就是以武会友,点到即止。   飘渺宗也是小门小派,自知修为比不上赤月宗这几位,却也是坚持到了真气枯竭没有还手之力时才下场。   说巧也是巧,隔了一场后就是青云宗对玄天宗。   谢昼并未在上场这队中,他跟着带队的师兄一起坐在看台上,目光始终落在场上的打斗上。   青云宗的实力不容小觑,作为仅次于玄天宗的第二大门派,宗门修葺得气派不已,内门弟子的资源也是好到手软。   青云宗尤其爱惜天赋极佳但出身不好的弟子。   场上带队的安景澄便是出身普通的天才代表,是青云宗的新秀,年纪比燕行小了三岁,却已经结了金丹。   这么优秀的人,毋庸置疑,也是谢昼后宫团优秀团员。   按理说,安景澄应该是个智性恋。   他生了张冷情的脸,眼瞳是有些晶莹的淡褐色,唇薄而红,如同寒冬中的一抹残阳,缺乏温度,流露出一种冷漠的美。   但他偏偏是个恋爱脑,对谢昼一见钟情,暴露颜狗本质,面对谢昼时简直把“我宣你”三个字明晃晃挂脸上了。   陈晏礼不由自主就顺着谢昼的眼神看过去了,果然落在了安景澄身上。   呵tui,男人本色。   第一天的比试没什么小水花,晚上玄天宗就给各大宗门安排好了住处。   也难怪燕行黑眼睛那么重,排这个表得熬好几个大夜。   按理说,宗门间分了批次就算了,同宗门的总不该分散吧。   陈晏礼被安排在主峰了,还是被赶出来前的住处,其余赤月宗的弟子则是被安排在雨花宫的别院。   陈晏礼带着裴怀酒回了主峰,身后还跟着怀玉:“燕行,你不解释一下?”   “这可不能怪我,是他们想你了。”燕行指着身旁一众熟悉的面孔。   陈晏礼笑了笑:“这事都传遍玄天宗了吧,你还敢把我安排到主峰,怎么,给我机会?”   燕行想起这事儿就气得头疼:“你还敢提这事,师尊洁身自好了一辈子,现在和你的颜色话本传的满天飞。”   陈晏礼属实被呛到了,咳了两声,这世界这么癫了吗?   燕行叹了口气,见陈晏礼吃瘪也没有太开心:“且不说这事儿,把你安排到这里也是师尊的意思,如今你的身份,在他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   怀玉听到这自信发言就替左护法鸣不平了:“胡说,少宫主在我们视线里才是最安全的,谁知道外面那些东西皮囊下装的是人还是鬼。”   怀玉:左护法和少宫主才是真爱,给我锁死。   陈晏礼安抚了一番突然激动的怀玉:“怀玉姐姐,稍安勿躁,他说的确实有道理,这里清净,又有玉虚真人坐镇,那些苍蝇不敢扑上来。”   怀玉冷哼一声,别过脸,抱着双臂站在一旁,松了口:“那让怀酒和你一起留在此处吧,也有个照应。”   陈晏礼看向燕行,燕行点点头,算是认同了这个提议。   晚上,陈晏礼躺在陌生的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之前怎么没发现玄天宗床这么硬。   想起突然失踪的小呆,陈晏礼心中一阵烦躁。   如果任务能在秘境中顺利完成的话,那他很快就可以回现实世界了。   但小呆至今仍是联系不上,没有一点动静,好像他之前经历的事是一场虚无的梦一样。   翻了个身,陈晏礼往墙角又缩了缩,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甩掉心中那些烦躁。   刚有些睡意,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将这点睡意全搅和没了。   陈晏礼懒得走下床去开门,就喊了声:“门没锁,直接进来吧。”   木门推拉的嘎吱声响起,陈晏礼坐起身来,看向来人,面色难掩诧异。   但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根本不用向他行礼,陈晏礼不禁随意了些,理了理因躺下而纠缠在一起的乌发,斜倚着靠在墙上。   “我以为你睡了。”白玉霖蓦地道。   陈晏礼现在越发喜欢逗人玩了,可能是人之将死,性情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了。   现在玩笑都敢开到白玉霖头上了:“你不来我怎么敢睡。”   白玉霖难得没有古板地教育他,伸出手,掌心赫然是白日里陈晏礼给他的那瓶丹药。   陈晏礼歪了歪头,不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玉霖一时被噎住了,张了张唇,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只是过来问问你为什么给我这个。”   陈晏礼心道了声燕行真不靠谱:“燕行没告诉你吗?是谢礼。”   “谢礼吗?”   白玉霖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头一次浮现出迷茫的神色,带着些难以言说的失望。   陈晏礼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是谢礼,你早晚会用得上的,人只要活着,就不可能没有感情,早晚的事。”   他相信龙傲天能终有一日凭着日久生情摘下这朵高岭之花。   陈晏礼蓦地想起来那些颜色话本了,提了一嘴:“真人有听说过我们的话本吗?这种淫秽之物一定要严查!”   万一被谢昼偶然看到了他就死定了,毕竟谢昼现在还没和白玉霖搭上线,他和白玉霖的cp粉已经满宗门乱产粮了。   这次回来一露脸,保不准明天就有绘本了。   “话本?是何物?会说话的本子吗?”   白玉霖呆头呆脑的,神色太过认真,陈晏礼骂他的话哽在喉头又吞了下去:“就是一些故事书。”   白玉霖点了点头,不知道明白没有:“我明日去买几本。”   陈晏礼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连忙制止:“都是一些不能入目的文字,还是别看的好。”   “不能入目,为何这么说?”   陈晏礼头一次结巴了,说话也是磕磕巴巴的,似乎是想起了某个夜晚恶补的知识,脸上浮现出可疑的红晕:“总之你不要去买,直接下了禁令全部烧掉就好。”   白玉霖见他这副模样,好奇心就被勾起来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第83章 我并不排斥,我想让你舒服(19)   “夜深了,明日还有比试,真人你还不回去吗?”   白玉霖心中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犹豫片刻,还是问了出来:“我看起来年纪真得很大吗?”   啊咧?   白玉霖不提,陈晏礼都想不起来,那天随口说的一句气话,白玉霖记到现在。   陈晏礼:这么大一个真人,心眼怎么这么小。   陈一肚子坏水假正经晏礼一本正经地忽悠着:“老不死其实是夸你的,这是一句祝福,希望你健康长寿的意思。”   白玉霖思忖片刻,盯着陈晏礼的眼睛,真挚道:“你也老不死。”   陈晏礼有时候都在怀疑白玉霖是不是在装傻,这人的理解能力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靠着彪悍的修为吗?   也是,努力修炼就是为了直接让那些碎嘴子消失。   陈晏礼笑得更灿烂了些,眯起眼睛:“谢谢你哦。”   白玉霖:学到一个社交小技巧,耶!   见陈晏礼笑了,白玉霖也不再多留:“你好好休息吧,你说的事我明日会着手的。”   第二天一大早,好多颜色窝点都被端了,但仍有些隐秘的角落。   白玉霖实在是太好奇了,昨夜和陈晏礼交谈后,仿佛看到了新世界的大门。   于是清风霁月的玉虚真人往袖子里偷偷藏了几本,准备晚上好好欣赏。   (打斗真不会写,略过略过!)   是夜,白玉霖点着灯坐在书案旁专注地研究着,只是眉头一直没舒展,似乎遇到了阅读障碍。   好陌生的词汇,看不懂。   白玉霖纠结了一番,想和陈晏礼的思想更贴近一些的想法战胜了羞耻。   又是敲门声,和昨夜不同的是,今天陈晏礼没有失眠,只是很快他就睡不着了。   被敲门声吵醒,陈晏礼有些不悦地眯着眼睛下去开门,又是那抹白。   “还有事吗?”   白玉霖没回答,眼睛盯着鞋面,不敢直视眼前的人。   昨夜被被子裹着,今日乍一窥见底下的无限风光,白玉霖有些不知所措,声音都有些紧张:“我不知道你已经睡下了,我明日早些再来。”   陈晏礼伸手想要抓住他,却不慎一把将他的衣带扯了下来。   起夜的某个ex-师叔:“卧槽,磕死我了,哪来的石头!”   踉跄的前师叔跌跌撞撞地跑了,嘴里喊着:“我什么都没看见。”   跑出两人视线范围外,薛倚才小心地从怀里掏出来笔记本,在上面写了些什么。   笔记本的封面上赫然是四个大字:笙笙倚人。   现下产粮大户,最近有意和专门画正经图的蕉下客太太线下交流一下。   陈晏礼手里还握着一截白色的衣带,刚刚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只觉得烫手:“你的衣带。”   白玉霖接过衣带都顾不上系好就想跑了。   陈晏礼这次抓稳了他的衣袖:“进来说吧,我都已经醒了,你这样一走了之吊着我的胃口,更讨厌。”   “只是有些内容看不懂,想来请教一下你。”   白玉霖被陈晏礼拉着到案前并排坐下,又点了一盏灯。   “书呢?”   白玉霖没有忸怩,大大方方地将笙笙倚人偷偷摸摸写出来的《清冷师祖夜夜宠》摆在了桌子上。   陈晏礼:我就知道,问我的能是什么有营养的好东西。   陈晏礼指尖摁在封面上,拦住白玉霖翻开的动作:“不是说烧了吗?这是什么?”   白玉霖回答得一身正气:“我也想学习,我也想进步。”   陈晏礼按了按太阳穴,头疼的不轻:“你那么多徒弟,怎么偏偏来找我学习?”   白玉霖盯着陈晏礼的脸,认真道:“因为他们都怕我。”   只有你不怕我。   陈晏礼:我最近是不是太嚣张了?我反思,我检讨,你能不能放过我。   抬手间,白玉霖就翻开了书,不懂的部分已经被他做了标记,看得出来很好学了。   修长的食指点在一段话上,白玉霖朱唇轻启,念了出来:“起初,白玉霖不知轻……”   “陈晏礼啊了一声……”   陈晏礼听着另一主人公念着自己和他的文章,脸烫的可怕,像个开水壶一样。   末了,白玉霖问道:“为什么要哭,是被欺负了吗?为什么要叫?是觉得疼吗?那为什么又说爽,好矛盾,好深奥,我看不懂。”   最真诚的语气说着最放肆的话。   陈晏礼张了张嘴,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问道:“你知道孩子是怎么来的吗?”   白玉霖:“男人,女人,睡觉,肚子鼓起来,就有小孩了。”   陈晏礼: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我还是不死心。   陈晏礼羞于启齿,最后左手右手比划了几下,放弃道:“就是这样。”   白玉霖凑近了几分,似乎真得想探个究竟:“为什么男人也有?那个点是什么?”   你不拉屎吗?为什么,为什么,就知道为什么!   陈晏礼伸手推开他,脸热得可怕:这玩意儿他都只敢一个人晚上偷偷看,白玉霖是什么物种,无情道修着修着把羞耻心修没了吗?   “你离我远些。”   “为什么,你的脸好红,是热吗?”白玉霖伸出手握住陈晏礼放在桌上的右手。   陈晏礼身子一颤,似乎没想到白玉霖会握着他的手,下意识地想要甩开。   “别动。”   真气通过两人相触的手游走全身,白玉霖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生病,是屋里太热了吗?”   陈晏礼胡乱点了点头。   白玉霖的目光落到他泛着红的脖颈处:“你现在和这里描写的情况很像,书上说,要把里衣脱了。”   陈晏礼用空着的左手狠狠敲了敲白玉霖的额头,顾不上他玉虚真人的身份,气得发抖:“你把这书当医书了?”   “不是吗?我看上面写着那之后就会很舒服了,已经出书了,应该是有用的吧,不然就是害人了。”白玉霖振振有词。   陈晏礼:很气,但不知道怎么反驳这个傻子。   陈晏礼稳了稳心神,耐着性子道:“这上面的事只有相爱才能做,你明白吗?”   “相爱?你不是心悦我吗?我并不排斥,我想让你舒服一些。” 第84章 霸道少主狠狠爱(20)   “那是我为了下山编出来的说辞,我以为你明白的。”   白玉霖怔怔望着陈晏礼的脸片刻后垂下眸子,敛下莫名的悲伤情绪,问道:“我看起来是不是很蠢?”   陈晏礼摇摇头:不说话看着还挺聪明的。   白玉霖松开手,又拿出那块雪境带回来的玉石,放在桌上:“我走了,不打扰你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陈晏礼总觉得他的身形莫名有些踉跄,似乎随时会倒下。   白玉霖步子加快了些,回到自己的住处就吐出一口鲜血。   无情道开始反噬了。   真被陈晏礼说中了,这颗丹药他非用不可了。   白玉霖并未急着吞下丹药,反而是盘坐在垫子上调着气息。   陈晏礼又失眠了,这次是愧疚,他怎么能骗傻子呢,良心好痛。   失踪人口小呆叮咚一声,终于上线了,并带来了新的支线任务:“叮咚,您的专属亲亲系统已上线,并为宿主带来了酬劳丰富的支线任务。”   陈晏礼:我看看有多丰富。哦,五倍啊。   什么!五倍!接了!   “宿主你不先看一下任务吗?”小呆发出友善的提醒。   陈晏礼:“别管,说任务。”   有钱不挣王八蛋。   “支线任务1:攻略谢昼;支线任务2:攻略燕行;支线任务3:攻略裴怀酒;支线任务4:攻略白玉霖;支线任务5:攻略安景澄,已为宿主接取支线任务1;支线任务2……”   小呆的播报声被打断:“五倍是这个五吗?”   陈晏礼:有些钱也不是非挣不可。   小呆无奈道:“宿主,就算你打断了我,任务也已经接下来了,我问过你的,宿主加油吧,攻略对象好感面板已开放,若失败,宿主这次主任务的钱钱也会打水漂的。”   陈晏礼彻底失眠了,但还是凭借着强大的适应能力接受了命运:“呆呆,打开好感面板。”   一看数值,陈晏礼更睡不着了:除去安景澄的好感是-20,其余几人均在50以上。   尤其是裴怀酒,85的好感度,陈晏礼都不知道明天该如何面对他了。   我把你当好兄弟,你居然想fuck我。   陈晏礼心里尚存一丝希望:“呆呆,这个好感值也有亲情的成分吧。”   “没有一点呢,亲情过不了审。”   陈晏礼:?什么叫亲情过不了审,小呆你背着我看什么东西了?把我单纯的呆呆系统还给我!   陈晏礼彻底睡不着了,缓了一宿,他的良心硬硬的,为了人民币,勇敢礼礼,不怕困难。   这件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钱没了,可以再赚,良心没了,就赚的更多了。   青春没有售价,兄弟秒变我爸。   甲方爸爸,我来了。   “怀酒,累不累?”   “怀酒,渴不渴?”   “怀酒,晒不晒?”   “怀酒,……”   裴怀酒觉得今天的陈晏礼热情得可怕,他甚至从他脸上看到了违和的殷勤和谄媚。   “你今天是怎么了,有事找我帮忙吗?那也不用这样,只要我能做的,你开口就好。”   陈晏礼累了,忙了半天,好感度一点没涨,还被误会了,他又倚在了裴怀酒肩上,放弃了舔狗这条路。   都说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但他快死了,没时间了,还是换个方法吧。   这么想着,小呆的提示音响起:【裴怀酒好感度+2,目前87。】   陈晏礼坐直了身子,又倚了过去,这次没有提示音了,好像是在说这种程度不够一样。   “确实有些事想和你聊聊,晚上能来我房间一趟吗?”陈晏礼附耳小声道。   贴的太近了,温热的气息洒在裴怀酒的皮肤上,裴怀酒耳朵尖都红了,陈晏礼笑着搓了搓他的耳朵,学着白玉霖的语气:“是太热了吗?怎么耳朵都红了?”   裴怀酒没躲开,小声嗯了一声,瞧给孩子都钓成翘嘴了。   《霸道少主狠狠爱》   【裴怀酒好感度+3,目前90。】   陈晏礼不再逗他,坐直了身子,专心看着台上的比试。   翘嘴的不止裴怀酒,还有两人身后的赤月宗弟子们。尤其是怀玉,嘴角比AK还难压。   这几天宗门大比,之前碎嘴子的人都安分了许多,毕竟谁知道下一个被打的惨不忍睹的是不是自己。   夜幕降临,裴怀酒特意沐浴后才过来敲陈晏礼的门。   “进来说。”陈晏礼牵着裴怀酒的手到床边坐下。   裴怀酒还有些忐忑,语气都有些拘谨了:“是什么事?”   陈晏礼长枪直入,开门见山:“你是不是喜欢我?”   裴怀酒脸色绯红,被挑明了心事儿有些难堪,但也带着些期待:白日里那亲密的举动是不是意味着可以更近一步?   “你脸好红啊,怎么低着头?”陈晏礼挑起裴怀酒的下巴,凑近了些,嗅了嗅,“是洗过澡了吗?好好闻。”   “你想”,陈晏礼故意顿了顿,桃花眼里染上笑意,似乎是觉得这样的裴怀酒很可爱,起了些逗他的心思。   裴怀酒咽了口口水,喉结滚动了一下,微哑的声音带着些急切:“我想。”   陈晏礼把话抛回去,拇指摩挲着裴怀酒下颌处细腻的皮肤:“你想什么?”   裴怀酒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别过脸,拒绝着陈晏礼的靠近,似乎有些生气:“你又耍我。”   陈晏礼天大的不冤枉:“所以你想什么?”   陈晏礼勾住裴怀酒的肩膀,十分熟稔,这个动作已经做了无数遍了,第一次有了些不一样的情愫,带着些蛊惑:“说出来,我就给你。”   “我想要亲……”   话没说完,陈晏礼就吻了上去。   裴怀酒起初睁大了眼睛,后环住陈晏礼的腰,闭上眼睛,认真品味。   良久。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裴怀酒紧紧拥着陈晏礼,问道。   陈晏礼:还好我现在良心硬硬的。   “你想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   “那谢昼呢?”   陈晏礼掐了一把裴怀酒气鼓鼓的脸,笑得欢快:“怎么,你是嫉妒他吗?”   裴怀酒摇了摇头,负气道:“没有。”   “都气成河豚了,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可爱。”陈晏礼摧残着裴怀酒的脸蛋,捏面团似的揉来揉去。   裴怀酒鼓着一张脸任他为非作歹。   “你以后不准和他走太近!”   “好,我只和你天下第一好。”   陈晏礼吧唧一口印在裴怀酒的额头上,算是盖了印章。   【支线任务3,攻略裴怀酒成功。】   陈晏礼:这么好攻略,更爱了。 第85章 偷袭!(21)   “今晚真得不能在这住吗?”   裴怀酒目光带着幽怨:如果今天不能和陈晏礼一起睡觉,那么我的一些美好的品质,就是比如说我的容貌,我的身材,还有我的社交的礼仪,还有美好的品德,美好的性格,甚至是灵魂都会被毁了。   “啧,拿你没办法了,那今天留下吧,明天不能这样了。”陈晏礼把被子分了一半给裴怀酒。   裴怀酒得逞后喜开颜笑,钻进被窝,双手不自觉地环上那人纤细柔软的腰肢。   离宗门大比结束还有大概10天左右,进了秘境后生死难料,陈晏礼必须利用这10个晚上把燕行和白玉霖的好感度拉满。   至于进了秘境,他先去会会安景澄,看看他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能—20的好感度。   等成功后,就去替谢昼挡刀,美美攻略完,他就拿着五倍的支线酬劳和双倍的主线酬劳买房子去了。   本来今晚就想去趁热打铁找白玉霖的,但裴怀酒太黏人了,陈晏礼舍不得今天直接把他轰出去,只能明天不让他进来了。   次日,怀玉带着一众人过来敲门了。   陈晏礼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和裴怀酒并肩走了出去。   陈晏礼并没有给他们秀恩爱的恶趣味:“都张着嘴巴愣着做什么,去会场吧。”   绾梦戳了戳怀玉的腰,自以为是窃窃私语:“是不是睡了?”   怀玉嘴角难压:“也快了,你看怀酒的嘴巴,上面有个小伤口,少宫主玩得挺野,不愧是我们赤月宗的!”   陈晏礼:我听见了……   怀玉and绾梦:低声些难道就光彩了吗?   今天的第一场就是青云宗和赤月宗的比拼。   不巧的是,恰好遇上了安景澄那一队。   “待会儿记得输给他们。”上场前,陈晏礼小声嘱咐着。   几人虽有不解,但也是照做了。   从上场到下场,像过家家似的,感觉像是陈晏礼专业培训过的一样,和他新人大比那个死动静一样。   安景澄一向冷漠的脸上浮现了抹名为恼怒的神色,站在结界里,对着躺板板的四个男人道:“若是不想比试直接退赛便是了,既然上来了就好好打,你们这是在侮辱谁?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宗门,一出山就丢尽了脸面。”   虽说良心硬硬的,陈晏礼还是有羞耻心的,尤其是安景澄那指桑骂槐的语气让他很不爽。   好吧,他先反思,这个做法的确挺侮辱人的。   但安景澄的固有偏见也挺侮辱人的。   天肆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皱了皱眉,粗声粗气道:“你说我们也就算了,含沙射影我们少宫主我可忍不了了,都给我起来,先揍他们一顿。”   语罢,一脚踹醒了装死装的入神且敬业的队友。   老戏骨了。   安景澄唇边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嘲讽值拉满了。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严肃了起来,和几个队友眼神交流着战略。   虽说他们修为差不太多,但天肆几人年纪稍长些,自小就在赤月谷里长大,那种羁绊是同门给不了的。   何况安景澄向来独来独往惯了,打起配合来确实有些生疏,走位都不如天肆几人丝滑。   短短一息时间,天肆几人游刃有余地carry着节奏,安景澄真气确是耗了大半。   天肆冷哼一声,傲娇道:“给我们赤月宗道歉。”   安景澄才不,提着剑趁着天肆不注意就劈了过去。   偷袭!   陈晏礼气极,这什么玩意儿,不行钱不要了,干他丫的。   肩上一道长长的血痕,天肆也不再保留,留下两人应付着剩余三人,自己则是和另一个队友集中火力攻击着安景澄。   这小子冥顽不灵,一句道歉可以解决的事情,非要火上浇油,找死呢。   但是该说不说,陈晏礼看得很爽。   安景澄一直在找天肆的破绽,他的真气已经所剩不多了,为今只有抓住天肆的弱点,奋力一搏才有赢的希望。   你来我往,攻防转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愈发剑拔弩张。   安景澄体力不支,呼吸变得急促。   天肆察觉到了这一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攻势愈发猛烈。   天肆正打算把安景澄打倒再去输给其他三人,忽见安景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瞬间调整战术,想要后退几分。   趁着天肆躲避的间隙,安景澄瞄准弱点,狠狠地击出一掌。   这一掌如同石破天惊,正中对手的要害,天肆痛得龇牙咧嘴,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   趁机,体力不支的安景澄紧接着发起连环攻击。   天肆狠狠啐了一口,吐出一口血,嘲讽道:“说我们上不得台面,居然想用毒,呸!”   安景澄不在意地笑了笑,剑尖直逼天肆面门,冷声道:“这只是战略,我并未想用毒。”   天肆淡定地拂开闪着寒光的剑刃,无语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不跟沙币论长短,这局算我们输了。”   安景澄收回长剑,留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要说用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法,还是你们赤月宗最擅长。”   陈晏礼:谁给我毒死他,谢谢了。   天肆下来的时候怒气冲冲:“少宫主,你说那人什么意思,我们赤月宗向来和其他门派井水不犯河水,除非有人贩剑舞到我们面前,居然说我们下三滥,上不得台面,不行,我今晚就去那小子房间套上麻袋揍他一顿。”   天肆握紧了拳头,胸口处一个明显的掌印,现在还隐隐作痛。   陈晏礼没意见:“好了,你先去疗伤吧,至于麻袋的事情,悄悄的,别被发现了。”   天肆刚刚这番话提醒起来陈晏礼了。   最近来他面前找不痛快的确实有一个人,就是那天肿成猪头,面目全非到陈晏礼已经认不出来他是谁的程度的路人甲兄台。   现在想来,他们的服饰确实相似,莫非是同门师兄弟?   但那天和那位路人甲一同的几个人都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安景澄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剧情线崩到安景澄喜欢上那个路人甲兄台了?   那这任务还有可能完成吗? 第86章 没有丢掉(22)   事实证明,一切皆有可能。   陈晏礼刚和裴怀酒亲近一番,就抽身离去回房了。   两人房间离得不远,夜风还有些凉,陈晏礼加快了脚步。   推开门后只觉得屋子黑漆漆的,他明明记得走之前点过灯的,莫名有些背后发凉,陈晏礼关上了房门,打算去点一盏灯。   刚一回头,口鼻就被人捂住,鼻尖一股异香摧残着他的意识,身体也渐渐没有力气了。   哪个奸人要害我?   陈晏礼强撑着力气掀起眼皮,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撞进眼眸,安景澄。   目光短暂接触后,安景澄肉眼可见地慌张了,像烫手山芋一样移开了帕子,整个人后退了一大步。   【安景澄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10。】   陈晏礼没了支撑,整个人就滑了下去,靠在门上,他咳了两声,似乎被那异香呛得不轻:“青云宗的?来我房里做什么?”   安景澄蹲下身来与陈晏礼平视,语气不急不缓,可陈晏礼却总觉得他有些惊慌:“前几日你对我师弟下了毒,让他面目全非,至今都不能示人,我今日来就是讨要解药的,你乖乖把解药交出来,我就把你的软筋散解了。”   陈晏礼冷哼一声:“你师弟是咎由自取。”   “什么咎由自取?不论如何,你们赤月宫下手有些太重了。”   “那你呢?白日里先是偷袭天肆,现在又闯进我的房间,给我下了那种下三滥的东西,这就是你们正派和人讨要解药的态度吗?”陈晏礼一口气说了这么一长段话,额头已是因为无力而密布汗珠。   真不爽。   “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我师弟……”   陈晏礼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扑上前去,将安景澄压倒在地,伸手想给他一巴掌让他醒醒脑。   可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在安景澄眼里跟挠痒痒似的,就是摸了摸他的脸,最后落在了肩膀处。   【安景澄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10。】   陈晏礼已经是第二次听见播报音了,他趴在安景澄身上,暗骂道:还真是颜狗,爽到你了是吧。   “那日在街上,是你那师弟先对我无礼的,怀玉只是教训了一下他,有什么不对吗,嗯?”   陈晏礼难受地闭上眼睛,小声道。   安景澄脑子晕晕乎乎的,意志力早就溃散了:“我并不知道,我回去会按照宗门礼法处置他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亲自把他抓来给你道歉。”   “道歉先放放吧,解药呢?”陈晏礼伸出手胡乱地在安景澄上衣摸索着,试图找到解药。   安景澄面容染上薄绯,像晚霞一般,涨红了脸,道:“解药在空间戒指里,我先抱你到床上吧,地上凉。”   陈晏礼闷闷嗯了一声。   下一秒,整个人就瘫软在安景澄怀里,被他抱着到了床上。   安景澄红着脸给他裹上了被子,甚至连看都不敢多看。   陈晏礼觉得有些好笑,在他房间里埋伏的事都干出来了,这会儿害羞什么,他有的他没有吗?   安景澄屏着呼吸拿着解药瓶子凑近陈晏礼,将药瓶放在他鼻息处绕了几圈。   陈晏礼恢复了些力气,就推开了他的手。   “解药我明日会让怀玉带给你的,你回去吧。”   “等一下,那个,……”安景澄红着脸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讲出个所以然。   “你是担心怀玉找不到你的住处吗?”   “不是。”   这句回答得倒是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安景澄吼完后气势都弱了许多:“只是我想起来白日里那些话,想和你道歉。”   说起来这话,陈晏礼可不忙了:“什么话,上不得台面吗?我还真想问问你,是我们宗门上不得台面,还是我?”   “是我太冲动了,只听了一些片面之词就说了那些话,对不起。”安景澄垂下头,不敢直视陈晏礼的眸子。   “你娘没有教过你吗?道歉的时候要看着人的眼睛才能让人感觉到你的真诚,你过来些。”   安景澄身子小幅度地往前倾了倾,又刺猬一般地往回缩了缩。   太近了,赤月宫的人身上的味道都这么好闻吗?   陈晏礼钳住他的下巴,无害地笑了笑,眼尾上挑,带着春意:“你躲什么?”   安景澄别过脸:“我没躲,你不感觉很热吗?”   【安景澄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15。】   陈晏礼松开手,似乎是有些累了,没了和他玩下去的兴致:“你快回去吧,我累了。”   安景澄匆匆忙忙又退了几步,急匆匆地走了,还不忘道:“要是需要我师弟道歉,我明日可以亲自把他带来。”   “不用了,他已经得到教训了。”陈晏礼可不想再和那位兄台见面了,也不想让刚开门就这么刺激了。   安景澄听到这话似乎还有些遗憾。   安景澄走后,陈晏礼就去沐浴了,顺便还换了睡袍,显然没打算回来。   陈晏礼一开始还有些踌躇,毕竟他前天晚上才气走了那人,现在又上门说喜欢他,实在有点太耍人了,他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   敲了门,等了大概五分钟后,夜风顺着领口灌进去,陈晏礼小声吐槽了句:“好冷,再等一分钟,不开门我就走了。”   门倏地开了。   白玉霖的状态很差,他的身形似乎消瘦了许多,仅仅两天而已。   面容透露着浓浓的疲惫感,陈晏礼这才意识到他的无情道破了。   外面着实有些冷,陈晏礼扶着他进了屋后,就把门锁上了。   “我给你的丹药呢?为什么不吃?”   白玉霖神色淡淡,似乎觉得无关紧要般:“丢掉了。”   陈晏礼只觉得气上心来,甩了甩袖子,转身就要走。   白玉霖自己都不想活,那他无话可说。   袖子被人轻轻扯了扯,陈晏礼回头,歪了歪头,等着他留遗言。   他似乎还有些委屈:“没有丢掉。”   陈晏礼伸出手:“给我。”   白玉霖手里攥着一个小瓷瓶,似乎有些不想交给陈晏礼。   陈晏礼才不管这些,一手夺过丹药,另一只手反身将白玉霖抵在门上,凑近了几分:“张嘴。”   瓷瓶被随手一丢,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陈晏礼伸手抚上白玉霖的脸,可他还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纤细的手指只好慢慢覆上他那浅色的唇。 第87章 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23)   指腹碾过那淡红色的唇瓣,徒增添了几分颜色与生机。   “真人还不张嘴吗?”   陈晏礼手上用了几分力气,重重按压着。   昏暗的灯光下,白玉霖因为痛,闷哼了一声。   趁着双唇微张,指尖就溜了进去,抵在牙关处。   陈晏礼看准时机就将那粒丹药送入白玉霖口中了。   “白玉霖”,陈晏礼轻轻唤着他的名字,“你真得很蠢。”   【白玉霖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75。】   “其实我是打算过几日再吃的。”   陈晏礼感觉自己被耍了,擦了擦手,离白玉霖远了些:“那你骗我说丢掉了?”   “是你先骗我的,我只是以牙还牙罢了,只是没想到你……”   剩下的话白玉霖没说出口,脸就先红了。   要不是没有手机,陈晏礼真想拍下来,白玉霖居然也会脸红,呆子一样的人居然也会觉得害羞,明明更大胆的话都能面不改色地问的出口。   【白玉霖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80。】   “你怎么这么小气,不是说修为越高越有胸怀吗?”   “我也是人,何况我已经被反噬了。”   “那关于这件事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坦白的吗?”   白玉霖脸更红了,似乎有些不自在:“坦白什么?”   陈晏礼凑近几分,手中把玩着他的衣带,漫不经心道:“比如无情道是怎么破的?因谁而破的?”   白玉霖想要后退,可惜后面是紧锁的门,退无可退。   陈晏礼今天非要讨一个结果,他不说是不行了。   见他有些窘迫,陈晏礼也不想为难他:“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好不好?”   白玉霖点了点头,算是正式开始了。   “无情道是因为我破的?”   白玉霖缓缓点了点头,别过脸去,似乎觉得不好意思。   “我离开玄天宗那日你动心了,所以最后将我赶走了?”   白玉霖先是点了点头,再是摇了摇头。   动心确实是动心了,但将陈晏礼赶走也是带着私心,脱离了徒孙的关系,是否就有可能呢?   “那最后一个问题,今晚我可以留下吗?”   白玉霖一时间愣住了,继而点了点头。   “那你有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你现在是心悦我了吗?”   这下换陈晏礼发愣了,反应过来后他唇边漾起笑意,勾了勾尾指:“你过来些,我悄悄告诉你。”   白玉霖如言附耳贴近,片刻后只听到陈晏礼轻声道,“你好蠢。”   白玉霖揉了揉泛起痒意的耳朵,认真道:“嗯,我蠢。”   也许是那模样太蠢了,陈晏礼小声骂了句“蠢货”,猛地勾住他的脖子,双腿缠在他身上,一如那日:“我心悦你。”   【白玉霖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90。】   白玉霖托住他的腰,将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些。   陈晏礼的睡袍有些宽大,稍一有大动作领口就歪歪斜斜的,露出一大片。   “盯着我的脖子做什么,上面有花吗?”陈晏礼说着又贴近了几分,“脖子上是没有花的,肩上倒是有只蝴蝶,你要看看吗?”   白玉霖以为他在说玩笑话,陈晏礼却是直接将衣服拉下了左肩,指着后背道:“看,是不是很逼真?”   白玉霖眸子暗了暗,声音染了些沙哑:“这里灯光有些暗,我们去那边看。”   还不知道危险正悄悄来临反而自己把送进虎口的陈晏礼:“好,那边确实亮些。”   ——   【白玉霖好感+10,目前好感度100。】   【支线任务4,攻略白玉霖成功。】   在小呆的通知音里,陈晏礼流下了“喜悦与幸福交织的泪水”。   他错了,破了无情道白玉霖才不是呆子,简直就是披着仙人外壳的魔鬼!   天还没亮,陈晏礼就爬起来了,身边的人又将他按回怀里:“还早,再睡一个时辰。”   雪白的发丝与乌黑的发又交缠在了一起,有一种剪不断理不开的美感。   雪白的衣带紧紧缠着火焰般的衣衫,互相映衬着,竟意外的和谐。   “不行,要是被人发现了就惨了。”   陈晏礼挣了挣,发现挣不开,整个人被圈在怀里,动弹不得,周身被白玉霖身上独有的冷香环绕着,像是浸泡透了般。   “那就半个时辰,我会叫醒你的。”   陈晏礼不再挣扎,寻了个舒适的位置:“一定要叫醒我。”   ——   眼看着天就快亮了,白玉霖才舍得放陈晏礼离开,陈晏礼蹑手蹑脚做贼般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还洗了个澡,直到把那阵冷香全洗掉才舒了口气。   陈晏礼: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爱两个人可一定要藏好了。   尤其是他这种一次要爱五个的,一定要藏好了。   “大清早的,洗澡干嘛?”裴怀酒摸了摸鼻子,有些疑问。   陈晏礼:昨天半夜偷晴去了,怕你发现我身上有他的香味。   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陈晏礼可不敢这么说,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昨夜从你房里出来有些累了,直接就睡了。”   裴怀酒凑近了些,像多疑的丈夫一样凑近陈晏礼闻了闻。   陈晏礼面不改色。   “咳咳。”   “咳咳。”   “咳咳。”   怀玉指了指半掩的门,提醒道:“那个,少宫主,门没关。”   陈晏礼推开裴怀酒的脑袋,脸上热了起来:“去看比试吧。”   今日宗门大比,白玉霖气色红润,周身分子肉眼可见地传递着喜悦的气息。   坐在他周边的几个老头以为他修为又有所精进了,想恭维几句意思意思。   “玉虚真人可是又晋升了?看这势头,真人应该很快就能渡劫了吧。”   白玉霖却仍是冷淡地敷衍着:“嗯。”   实际上某人无情道都被人破了,差点因此丧命。   白玉霖藏在袖中的手中还攥着一条细细的脚链,指尖来回摩挲着冰冷的金属,似乎在回味着昨夜细腻温柔的触感。   宗门大比依旧无聊,陈晏礼看不懂其中的奥义,只觉得招式华丽。   就是他耳边格外的吵。   兵刃相接的声音,以及小呆的播报音。   【安景澄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16。】   【安景澄好感度+2,目前好感度18。】   ……   小呆的播报音一直响个不停,最后停在45没了动静。   陈晏礼心叹了一句“颜狗”,不知道这小子躲在哪里偷看呢,放眼过去,竟然找不到他。   但解药他已经拜托怀玉已经去交给安景澄了,想来今夜他不会再遇害了。 第88章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24)   今晚注定是个忙碌的夜晚。   陈晏礼先是赶早去安抚了一番裴怀酒,再然后偷偷摸摸去敲了白玉霖的门。   成功脱身后,才准备回房间沐浴一番后去找燕行。   刚推开门又被吓个半死,直直对上一双明亮得吓人的眼,陈晏礼后退半步,扶着门框才没直接跌坐在地。   “你怎么又来了?解药不是已经拿到了吗?”陈晏礼站稳了身子,狐疑地看了安景澄一眼,这货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安景澄似乎也觉得不好意思,道:“昨天是我唐突了,思来想去,决定来赔礼道歉。”   语罢抬头看向陈晏礼,多么真诚的一张脸。   【安景澄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50。】   陈晏礼:你今天也挺唐突的,你多冒昧啊。   陈晏礼挑了挑眉,面色不虞:“赔礼道歉就不用了,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了。”   安景澄极力解释:“我敲过门的。”   “那我不在,你怎么进去的?”   “我敲了门,没人应答,但外面有些冷,所以我就翻窗户进来了。”   陈晏礼瞥了眼大开的窗子,视线又落在安景澄身上,才发觉他穿得十分单薄,就这么出来了,能不冷吗?   陈晏礼移开眼,压下惊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你穿得这么……来找我做什么?青云宗买不起衣服吗?我可没有你能穿的衣服,请回吧。”   陈晏礼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上了,安景澄诡异地脸红了。   你脸红个茶壶泡泡啊,滚出去。   “我知道你除了是赤月宫的少宫主,还是谷城陈家的少爷。”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安景澄扯着陈晏礼的衣袖将他带进门,再将门锁上,一套丝滑小连招惊呆了陈晏礼。   陈晏礼一脸疑问看着安景澄,只见他红着脸,浮现出一种名为娇羞的神色,羞怯道:“我愿意。”   ???   你愿意什么啊?谁问你了?   陈晏礼:是的,我就是当事人,当时我问他盯着我干什么,他突然打开一罐可乐把易拉环戴在自己手上说“我愿意”。是的是的,建议精神病院加强对病人的看管。   “你愿意什么?”   安景澄别过脸,更害羞了:“我知道纯阴之体特殊,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用我的生命起誓。”   哈?谁要你的命?滚一边去。   “你先别动,离我远些。”陈晏礼伸手挡住要贴近他的安景澄。   安景澄顿住动作,等着陈晏礼的吩咐。   陈晏礼拉了张椅子坐下,招了招手:“过来。”   安景澄屁颠屁颠地过去了。   【安景澄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60。】   陈晏礼:他到底是怎么自己把自己攻略了,脑补帝吗?   安景澄:顺手的事,不用谢,我愿意!   “你昨天差点杀了我,今天又说要保护我,不解释一下吗?”   安景澄垂头丧气的,语气中满是懊悔:“昨日是误会,我已经反思了,陆仁贾我已经交给师父处置了,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你不是对赤月宫意见很大吗,上不得台面的宗门?”陈晏礼将他没有边界感的脸推了回去,“不要靠这么近。”   “那都是误会,是我听信了片面之词。”安景澄又想贴过去。   “你既然知道我是谷城陈家的少爷,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有个未婚夫吧。”   安景澄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继而又道:“我打听过了,你看不上他。”   陈晏礼听到这话就笑了,唇边笑意溢出,连眼角眉梢都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笑意来:“我是看不上他,那你怎么确定我看上你了?”   梁静茹给你的勇气,那谁给你的自信?飘柔吗?   安景澄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主动退后了些,别过脸,低垂着眸子,手指绞在一起,缠啊缠:“你对我三笑留情,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陈晏礼:你别多想,对你微笑,纯属礼貌。   安景澄主动送上门,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还没跟燕行搭上话,每晚就要先应付三个人,等应付完,燕行都睡一觉起来了。   “所以你大晚上的穿这么清凉来我房里是想和我睡觉吗?”   安景澄更羞怯了,握紧沙包大的拳头捶了捶陈晏礼胸口,陈晏礼险些吐出三立方分米的老血。   “不要说得那么直白啊,我知道你们赤月宫都比较那啥,但我初吻还在呢,其实我是个很保守的人,没成亲前我是不会和你双修的。”   陈晏礼:你重新定义了保守这事儿,联合国同意吗?   陈晏礼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你看夜已经深了,不如你就先回去吧?”   安景澄摇摇头,拿出正宫的气势来,道:“不行,我们还没有一吻定情呢,你拿走了我的初吻,心里就不能有其他男人了,我白日里见到你和身边的那个男人贴的很近,你们是什么关系?”   陈晏礼都不知道先吐槽哪里好了,一吻定情是什么鬼?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应该看得出来吧。”   安景澄哼了一声,像只吃饱了的小猪崽子一样哼哼唧唧的:“我就知道肯定是他故意贴着你,时间也不早了……”   安景澄鼓起嘴巴,点了点,示意着陈晏礼。   陈晏礼双手捂住脸,底下是一张痛苦面具,下不去嘴。   平心而论,安景澄容貌上乘,就算是这么傻的动作被他做出来也丝毫不违和,只是陈晏礼一想起他说的话就下不去嘴。   安景澄嘴巴都酸了,睁开眼睛,委屈道:“你为什么不亲我?”   陈晏礼:我怕和你交换DNA后被强行降智变成傻子了。   安景澄鼓着嘴巴,说着眼泪啪嗒啪嗒就落了下来:“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所以想钓着我,不给我盖章?我就知道,长得好看的没一个好东西,见一个爱一个,你说,我是第几个!”   陈晏礼心都颤了颤,兄弟我错了,你才是最聪明的,你是第三个。   对付安景澄这种自我攻略型,陈晏礼在书里看到过,稍稍哄一下就好了,你给个线头,他还你一个毛线厂。   随便说点什么就自己脑补着顺杆往上爬了。   “别哭了,明天眼睛会肿的。”陈晏礼拿着帕子给他擦着脸上的泪水,越擦越多。   看着成熟稳重又薄情,实际上是个颜狗脑补恋爱脑。 第89章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好喜欢(25)   泪水止住了。   安景澄只感觉到唇上一抹柔软轻轻覆上,全身的感觉仿佛都集中在了那一点,连眼睛都忘了闭上,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陈晏礼只是碰了碰就抽身离去了,眉眼含笑,带着撩拨:“这样可以了吗?”   纤细的手指抚上安景澄鬓角有些乱的碎发,替他理了理,十分轻柔。   安景澄脸色爆红,发出热水壶一样的声音:“啊——”   【安景澄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80。】   陈晏礼捂住他的嘴:“小声点,安安静静地回去,明天如果想见我,就乖乖在屋里等着,不要站在门口吓人,懂了吗?”   安景澄点点头,陈晏礼这才松开手。   一松开手,安景澄的嘴就喋喋不休了起来,像极了若即若离,故意不公开的渣男的没有安全感的对象一样:“只能我去找你吗?你不来看我吗?宗门大比后,我又该去何处寻你?你们赤月宫的大门我都找不到。”   “你不用找,到时候我会带你回去的。”   才怪,到时候我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那说好了,你不要丢下我,出了秘境我就去找你,这个传音石你拿着,我会想你的。”   安景澄握着一块石头塞进陈晏礼手中,不由分说。   “传音石很珍贵的,你就这么给我了?你可要想好了,你出了危险,我可没有实力救你。”陈晏礼说着就想把传音石还回去。   “谁要你来送死了,我说了会保护你的,我要是死了也不会告诉你的,省得你为我伤心流眼泪。”   这话从安景澄口中说出来,陈晏礼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还以为这小子要让自己去殉情呢。   “那给我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没事跟我聊天啊。”   安景澄居然点了点头:“当然了,虽然看不见你的脸 能听听声音也是好的,我们才刚在一起,就分开,你难道不会想我吗?”   安景澄说完最后一句话凶巴巴地瞪着陈晏礼,要是他敢说一个不字马上就能哭出来。   “当然想。”   安景澄瞬间变脸,喜笑颜开,乐滋滋地抱着陈晏礼,把他举起来转了个圈。   陈晏礼被他晃得头晕,道:“好了好了,快停下。”   “你说你为什么生得这么好看,我见你第一眼就心跳加速了,你娘怀你的时候简直就是照着我的理想型怀的。”   安景澄揉乱了陈晏礼的头发,又抚上他的眉眼,按了按眼尾处,痴痴道:“你知道吗,我当时见到你这副模样,一下就慌了,怕你会讨厌我。”   陈晏礼:原来你脑回路还是有些正常的,鉴定完毕:微癫。   “还好你没有讨厌我,还对我三笑留情!”   陈晏礼:结果错了,撤回。   陈晏礼拍开他的手,打断他的幻想时间:“好了,该回去了吧,我要沐浴了。”   安景澄听到沐浴不知道又脑补了什么,面颊飞上两朵可疑的红晕。   “你不是冷吗?披着这件衣服出去吧。”陈晏礼拿出为数不多的黑色衣服递给安景澄。   安景澄攥着衣服,道:“这样不好吧,我们还没成亲,我就穿你的衣服。”   “那你穿成这样来我房间就合适了?”   陈晏礼都怀疑这小子脱衣服脱到一半突然脑补了什么,就心血来潮急匆匆过来“我愿意”了。   “我穿什么样了?你们赤月宫不是都喜欢这么打扮吗?”   安景澄无意的一句话戳到了陈晏礼的痛处,并不是都这样,而是只有他被迫这样!   陈晏礼拍了拍:“嗯,挺结实的,你快回去吧。”   安景澄护住胸口,脸上一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好喜欢”的表情,羞答答地走了。   陈晏礼:黄金矿工都挖不出来安景澄这样的绝世神金。   经过这么一闹,陈晏礼没精力再去应付燕行了,感觉身体被掏空,匆匆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   连着几日同时应付裴怀酒,白玉霖,安景澄三个人,陈晏礼忙得不可开交,他都怕有一天自己不小心叫错了名字,直接被灭口了。   经受着身体与精神的双重剥削,陈晏礼根本没空去找燕行,眼看着宗门大比就要结束了。   宗门大比最后一天。   裴怀酒,白玉霖,安景澄三人的好感度都达到了100,只余下谢昼的60以及燕行的85。   这15点是怎么涨的呢?陈晏礼也不清楚,某天睡醒后就变成这样了。   绾梦几人也是将躺平的宗旨贯彻到底了,直接偷偷放水拿了第十名就下台了。   赤月宫的对手:mua的,还得再多被揍一轮!   果不其然,最后变成了谢昼队与安景澄队角逐冠军。   安景澄消息灵通得可怕,知道谢昼就是陈晏礼的未婚夫后,这几日天天在陈晏礼耳边念叨谢昼,扬言要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谢昼确信自己没见过这人,更没得罪过他,但安景澄眼底的敌意几乎要溢出来了。   怎么形容呢,就好像自己是抢了他老婆的男小三一样。   比试开始后,安景澄的战略也是一直针对谢昼的,压制他的出手,不给他出风头的机会,有一种宁愿输掉也不让谢昼拿冠军的意思。   谢昼要是再看不出来安景澄看他不顺眼就是傻子了。   “这位兄台,我自认没见过你,你为何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谢昼一边化解安景澄的攻击,一边尝试着交流。   可惜安景澄并不想理会他,冷哼一声,出招的速度更快了:“看来还是没使出全力,你还有闲工夫聊天。”   谢昼见沟通无果,眸子暗了暗,既然你不想好好聊天,那我也没办法了。   谢昼本就不是心软的人,被丢到陈家后山的第一夜,他就明白了一味的忍让是无用的,只会换来那些人的得寸进尺。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想活命罢了,却无端遭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   凭什么施虐者却可以居高临下地像条狗一样吩咐他。   谢昼不再顾忌,招招狠辣,既然安景澄对他抱有恶意,那他就让他好好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恶。 第90章 惹到我你算是踢到铁板了(26)   谢昼的真实修为远远高于金丹前期,若是用了真正的实力,安景澄此刻恐怕已经丧命了。   但他才不会蠢到为了这么一个人物暴露自己的实力。   谢昼招招致命,专往安景澄的命脉处攻击。   谢昼仿佛是台不用休息的机器,安景澄险些招架不住。   陈晏礼在台下表面上安静如鸡,实际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不是你惹他干嘛?他是龙傲天你不知道吗?   谢昼:惹到我,你算是踢到铁板了。   陈晏礼:没错,他们家开铁板烧的。   陈晏礼悄悄替安景澄捏了一把冷汗,台上的比试还在继续。   安景澄从一开始的尚可应付,到后来被谢昼处处压制,毫无反手之力,额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尽管如此,安景澄还是嘴不饶人:“还以为你是个草包……”   有一种人死了,但是嘴还活着的感觉。   安景澄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抬下去了,谢昼也是有仇当场就报了,有彪悍的实力来证明跟他作对的没一个好下场。   谢昼对此还是有些不满意,尽管安景澄的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衣料被鲜血濡湿,伤口处皮肉外翻,还在往外渗着鲜血。   安景澄乐呵呵地被抬下去了,不知道他想法的人都以为他被打傻了,但谢昼也没打他脑子啊!   总之,宗门大比的风头还是让谢昼出尽了,他打败了与他实力一般的安景澄斩获了宗门大比第一,实属让人眼红。   白玉霖对剑宫的这个新弟子早就有所耳闻,尤其是新人大比上他狠厉的招法。   白玉霖眉头微锁,宣布了谢昼是第一名后,又道:“此次宗门大比到此结束,由于一些弟子伤得过重,秘境将在十日后开启,请各大入选门派做好准备。”   陈晏礼:早知道晚点再攻略了……时间这么充裕……   ——   安景澄伤得都站不起来了,还要用他活着的嘴通过传音石让陈晏礼去看他。伤得这么重,陈晏礼也是怜爱这个作精了一下下,第一个翻了他的牌子。   陈晏礼推开虚掩的门,就见屋内空无一人,忍不住皱了皱眉:“你伤得这么重,身边都没有一个人照顾吗?”   可算是让安景澄逮到机会来卖惨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扑簌簌地就落了下来。   陈晏礼上前按住要起身的他,道:“你还是不要乱动了,万一伤口裂开了就麻烦了。”   “疼~~”   安景澄猫儿似的撒着娇,陈晏礼出奇地没有嫌弃他恶心。   伤得这么重肉体已经很难受了,还是不要对他精神攻击了,怕他想不开。   “都是带着真气的攻击,本来就没有普通攻击那么好愈合,你忍忍吧。”   “你陪着我,我就不疼了,今晚能留在这吗?”   安景澄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犹如一池秋水,散发出无尽的破碎美感。   陈晏礼爱怜地摸了摸他的脸,摇了摇头:“我是个保守的人,你知道的,没成亲不能睡觉的。”   安景澄闻言想要起身,奈何一动就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的,但是还不忘握住陈晏礼的手挽留:“可是我伤得这么重,就为了我,破一次例可以吗?求求你了~”   陈晏礼心里暗爽:初见时你是心高气傲,现在躺床上你是吱哇乱叫。   “不行的,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你乖乖休息吧,我要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陈晏礼轻而易举地推开他的手,起身离去。   凄凉至极的保守的安景澄连擦眼泪都困难,一动就更疼了,一疼眼泪就更多了。   本来想着博同情讨点好处特意把人都清出去了,还警告他们明天中午前不准过来敲门,现在这副模样好不可怜。   一路上,想着燕行的事情,陈晏礼还有些捉急。   燕行不似那几个人,他和他也就是平日里互怼几句,根本没有可能擦出来什么热情的火花。   但好感值在那摆着,已经85了。   要进去吗?   陈晏礼在门前像产房外的父亲一般焦急地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   门忽然开了,没有退路可言。   燕行抱着双臂,吊儿郎当:“大晚上的,你在外边晃什么呢,我还以为闹鬼了呢。”   陈晏礼下意识就怼了回去,故意吓他:“你怎么知道我是人是鬼?”   燕行搓了搓手臂,打了个哆嗦:“你别开玩笑了,我真有点怕,突然感觉背后凉凉的。”   “别回头,你背后是我的朋友。”   陈晏礼说完咧开嘴,露出一个惊悚的笑容,慢慢向燕行靠近。   燕行往后跳了一个大步,被陈晏礼那么说,他还真不敢回头了。   陈晏礼顺利进去还关上了门:“啧,骗你的,不信你摸摸我的手,是热的。”   燕行最近老做梦,还掐了把自己:“你确定你不是艳鬼?”   “艳鬼?”陈晏礼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重复了一遍。   反应过来后,不客气地拉过燕行发抖的手:“艳你个头啊,你脑子里想的什么东西,我是人,热的,感受到了吗?”   燕行点点头,松了口气:“那你大晚上的不睡觉来干什么,吓死我了。”   陈晏礼幽怨地瞪了他一眼:“没事不能来找你吗?之前还带我去屋顶上看星星看月亮,现在睡不着来找你还要被当作艳鬼,不是你徒弟待遇就变这么差吗?”   燕行把话题都跑歪了:“所以你来是想看月亮?”   语罢反抓着陈晏礼的手,就要带他上屋顶。   “停,不是来看月亮的。”   燕行歪了歪头,不解地看着他:“那是什么事?你又惹祸了?”   陈晏礼瞪了他一眼,有些不满道:“我是什么全自动闯祸机吗?”   燕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个形容倒是贴切,闯祸精。”   陈晏礼甩开他的手:要不靠天赏饭吃,等他自己攻略吧。   “是啊,我又闯祸了,你帮我摆平?”   燕行一副很为难的模样,咬着下唇。   “怎么?害怕了?”   燕行摇摇头,道:“你现在和我非亲非故,找我帮忙就空着手来?我好歹也是玄天宗首席大师兄,玉虚真人座下首徒。”   陈晏礼伸出手:“只有这个,你要不要?” 第91章 活该你单身(27)   空空如也。   燕行还凑近看了看,最后匪夷所思道:“什么?空气吗?掌中空气?”   陈晏礼拍开他的脸:“要东西没有,要命一条。”   燕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牵起陈晏礼的左手,对着无名指上那枚空间戒指道:“之前一出手就是一枚价值连城的戒指,怎么到我这就剩一条命了?”   醋溜溜的,或许连他自己也没发觉。   燕行若不提起,陈晏礼都快忘掉了,好像是送了谢昼一枚戒指,至于为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陈晏礼挑了挑眉,眸中含笑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送人家戒指了,你偷看我?我们当时还不认识吧。”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你还给了我一个假名,你知道那天之后,我每天都像个傻子一样去……”   燕行说到一半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   陈晏礼正听得认真,燕行突然就没了下文:“去什么?”   燕行别过脸,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没什么,就是我一个朋友,不是我。”   “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前言不搭后语了”,陈晏礼忍俊不禁,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天甲和我说过你,你还捎了话。”   燕行这才反应过来:“亏我当时见到谢昼还尴尬了好几天,托人传话去收他为徒,这不是明晃晃要跟震阳真人宣战,我那之后都是躲着震阳真人的。”   陈晏礼一想到那个画面就想笑,在燕行本人面前就更忍不住了,放肆地笑出了声,笑得眼角都挤出来泪了。   燕行捂住陈晏礼的嘴,无奈道:“你别笑了,你这样我真得很没面子。”   陈晏礼唔唔了两声,用眼神保证自己不笑了,燕行这才移开手。   笑是止住了,话题还要继续:“你天天去山脚干什么,给我人工制造落叶吗?”   燕行几乎是吼的:“当然不是了!”   陈晏礼环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想听他说出个所以然来,颇有一种听不到合理的解释就不走的意思。   被这么逼视着,燕行挣扎片刻后直接缴械投降了:“起初是因为好奇心,后面就是特别特别想再见你一面了,我当时甚至想着要去外门弟子里把你揪出来,好在我在新人大比上找到你了。”   陈晏礼挑了挑眉:“你这是算在跟我表白吗?”   燕行泄了一口气,转身背对着陈晏礼:“说出来舒服多了,我知道你喜欢师尊,我肯定是没机会了,但是你放心,我们还是朋友,你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的。”   陈晏礼头一次碰上这么正常的人,心里感动死了。   “当时你不让我下山,我就只能这样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蠢,往山脚跑了一个月还不够,居然还相信我随口说的话。”   燕行这样真得很没面子,于是试图给自己找补:“其实我本来怀疑过的,因为你有未婚夫了,但是我看你们好像也不相爱,才信了那个的,你当时抱着师尊,笑得跟怀春少女一样,谁能想到到你是胡说的。”   陈晏礼:老戏骨了,谢谢夸奖,好了,白玉霖也不蠢,要怪只能怪我的演技太unbelievable了。   “那你现在知道我不喜欢玉虚真人了,就没有其他的话想对我说吗?”   燕行却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垂头丧气的:“你每天就知道怼我,像是能喜欢我的样子吗?”   陈晏礼走近了些,拍了拍他的肩膀:“活该你单身,我走了。”   燕行这会儿总算不犯蠢了,捉住陈晏礼的手,将他带进怀里。   陈晏礼脚下一个踉跄,一不留神就崴了脚,戴上了痛苦面具:答应我,下次不要再耍酷了好吗?   燕行因为太开心竟没发觉,还想和陈晏礼手牵手转圈圈。   【燕行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95。】   最后还是陈晏礼实在忍不住了,才打断他的幻想:“我的脚很痛。”   燕行一听就把人抱起来了,展示了他强有力的臂弯与怀抱,径直走向床榻。   将陈晏礼放在床沿,脱去他的鞋袜,撩起衣袍。   细得有些伶仃的脚腕处红了一片,隐隐透着些紫色,肿了起来。   燕行只觉得心疼与自责:“都怪我刚刚太鲁莽了。”   “又不是脚断了,你怎么一副要掉金豆豆的表情,你不是冰系吗,给我弄点冰块敷一敷,镇痛。”   燕行马上弄了些冰块,将陈晏礼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又把裹着冰块的纱布放在伤痛处缓解疼痛。   陈晏礼闭着眼睛靠在床上打算歇一会儿再离开,燕行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   起初他的视线还落在伤口处,慢慢地就控制不住往其他地方看。   赤月宫的衣服都这么大胆吗?腿是直接就露出来了吗?领口也是,稍一有大幅度的动作就尽收眼底了。   陈晏礼本来只想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没想到直接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腿上凉凉的,吓得他瞬间就睁开了眼:“你在干什么?”   燕行掀着衣摆的手悬在半空,停下不是,继续也不是,咽了咽口水,燕行扬起一个讨好的笑容:“你听我解释。”   陈晏礼拍开他的手,等着他给个合理的解释。   “我只是想检查一下你有没有穿裤子……”   要是着凉了多不好!   陈晏礼抬起自己没受伤的那条腿,往燕行脸上踹去:“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怎么可能没有裤子。”   燕行也不躲开,一脸享受,陈晏礼收回脚,往后退了几步,一脸嫌弃:“死变态。”   这个副本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   还是说和他接触过都不正常了,他是什么发癫催化剂吗?   “别乱动,冰块都掉了。”燕行捡起床上散落的几块冰,重新包好。   燕行捉住陈晏礼的左脚腕,有些遗憾:“不过最近怎么没见你带那条脚链?”   【燕行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100。】   【支线任务2,攻略燕行成功。】   他还挺喜欢的,上面有几个小铃铛,每次陈晏礼一路过,他就能第一时间发现。   陈晏礼不理解这是什么恶趣味,那条脚链他也试着解开过,可惜被陈父下了禁制,为了保证他的安全,一旦他走动,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他之前还觉得不方便,不过后来就习惯了。   白玉霖已经给他解开了,就是死活不愿意还给他。   “丢了”,陈晏礼随口道,“时间也不早了,送我回去吧。”   燕行答应得干脆:“好。” 第92章 那你就自由了(28)   “他怎么抱着你,还有为什么他会大半夜在你房间门口等着你,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陈晏礼还没站稳就被裴怀酒一把扯了过去,扯得伤口更痛了。   燕行冷冷道:“你没看到他脚崴了吗?还这样拽他。”   裴怀酒蹲下身就撩起陈晏礼的衣摆,心疼道:“我不知道,我抱你进去。”   燕行推了裴怀酒一把,取代他的位置:“要抱也轮不到你吧。”   裴怀酒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红着眼睛,不可置信:“他说这话什么意思?是假的对不对?”   陈晏礼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全让他撞上了。   为今他只能沉默,今晚太阳真好啊!   裴怀酒见他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但还是不死心地撕心裂肺道:“你说话啊!只要你说,我就信你。”   “怀酒,我……”陈晏礼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低下头道,“对不起。”   裴怀酒紧握成拳的手突然就松开了,不再挽留,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白玉霖想问的话裴怀酒都替他问完了,眼下没什么不清楚的了:“我也走了,骗子。”   陈晏礼心中莫名有些酸涩,他推开燕行,一瘸一拐地进了屋。   只留下一句:“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燕行在门外怔怔站了许久才离去,不是才刚在一起吗?就被绿了,还被踹了?   醒醒吧孩子,另外那两个才是被绿的。   【宿主,这只是任务,现在只剩谢昼了,不要投入太多感情啦!把他们都当纸片人就好了。】   【我知道,但……】   陈晏礼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自嘲般笑了笑。   【你只是个系统,也能理解人的感情吗?】   【你不要看不起系统,我可是能分析出你们人类的情感的。】   【那你分析一下,我现在是什么情感。】   几分钟后,小呆才开口:【经过检测,宿主现在这种状态很像你们常说的失恋。】   陈晏礼才不相信:【怎么可能,肯定不准,我想静静,任务完成前不要来烦我。】   小呆还有些担心:【真得没事吗?】   【能有什么事,我分得清副本和现实。】   陈晏礼压下心头奇异的酸涩感,扬起一个自然的笑。   小呆似乎是信了,就下线了。   已经破碎的感情是无法修复了。   裴怀酒仍旧像什么都没发生般在外人面前和陈晏礼相处着。   但私下却是十分冷淡。   陈晏礼主动示好:“怀酒,我脚好疼,能扶我一下吗?”   “你叫燕行扶你,或者白玉霖啊,我算什么啊。”裴怀酒说完就走了。   陈晏礼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只不过他以为那个时候自己应该已经完成任务了。   陈晏礼的脚已经没那么痛了,但心口却有些难言之痛。   晚上本来答应了要去看安景澄的,陈晏礼也没了心思。   “我脚崴了,这些天不能出门了,抱歉。”   安景澄的反应很大:“怎么会这样啊,疼不疼,严不严重,不然我去找你?”   陈晏礼及时驳回了他的建议:“你还是好好躺着吧,你伤的可比我重多了,你乖乖躺着,过两天我再去看你。”   “好,那你也好好休息,你的声音听起来好累。”   陈晏礼笑了一声:“好。”   隔日,陈晏礼如约去看安景澄。   安景澄躺在床上,状态比几日前好了不止一丁点,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你过几日也要进秘境吗?”   陈晏礼不想无端再惹得一个人不开心,摇了摇头。   安景澄松了口气:“那就好,秘境很危险的,你还是在外面等我吧,不能食言。”   陈晏礼摸了摸他的头,异常慈爱:“好。”   安景澄觉得怪怪的,不过很享受就是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怕你死缠烂打,一哭二闹三上吊。”   安景澄撅了撅嘴:“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师弟师妹们都说我可靠,进了秘境要跟着我呢,你不珍惜我,他们就把我抢走了。”   陈晏礼开始祸祸他的脸,左捏右捏:“那就让他们抢走吧,他们看到你这样肯定马上就还给我了。”   安景澄哼了一声,别过脸不让陈晏礼碰了,等着人哄。   “气性怎么这么大,你是打气筒吗?小气鬼?”   安景澄理直气壮地:“对啊,我就是小气鬼,怎样?”   “惹你生气了,那我走了。”   安景澄又扯住陈晏礼的袖子,依旧别着脸,不想让陈晏礼看到他脸红的样子:“不准走。”   陈晏礼又坐下,叹了口气:“我不走,你往里面让让。”   安景澄贴着墙躺下,留下一片空地。   陈晏礼脱了鞋袜外衣就躺了过去,闭上眼睛,似乎真得累极了。   这两天都没怎么睡好觉,今天被安景澄一闹,心情好了些,很快就睡着了。   安景澄也不再打扰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陈晏礼放松了些,他心情就好了起来。   安景澄往陈晏礼旁边挪得近了些,将人锁进自己怀中。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陈晏礼第二日回去的时候倒是又看到了个意外的人,谢昼。   “你去哪了?”   “去找一个朋友叙了叙旧,在他那住了一晚,怎么了?”   “朋友?你有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谢昼按住陈晏礼的肩膀,似乎要把他的骨头都捏碎。   陈晏礼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就这么被破坏掉了,他皱着眉,眼尾因为生气而微微扬起,声音冷冷的:“我有什么朋友需要向你报备吗?放开我。”   谢昼似乎觉得自己失态了,松了手,又退了半步,微垂着眸子道:“抱歉,我有些激动了。”   陈晏礼揉了揉肩膀,又问道:“你来就是问我这个吗?”   谢昼摇了摇头:“是秘境的事,你一定要进去吗?”   陈晏礼进去就打算跟着谢昼了,没什么好隐瞒的,他点了点头。   “那你多带些人。”   陈晏礼才不打算带怀玉他们,有他们在,自己死掉太困难了:“我打算自己进去。”   谢昼皱眉,语气很强烈:“你疯了吗?”   “我本来还想去找你说这件事呢,我到时候打算跟着你。”   谢昼神色还有些讶异,极不自然道:“万一我保护不了你呢?”   陈晏礼笑了笑,听不出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那你就自由了。” 第93章 晋元果(29)   谢昼突然就怔在原地了,喃喃道:“自由?”   【谢昼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70。】   谢昼有些迷茫。   “怎么,这么盼着我出意外?”   谢昼一时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最后摇了摇头,道:“我去练剑了。”   谢昼在庭院中舞着剑,毫无章法,只剩下凌厉而杂乱的剑气将满庭院的树摧残得不成样子,落叶纷纷。   秘境里是杀掉落单的陈晏礼的好机会。   谢昼想着,他的心有些乱,像无数细如密丝的线交缠在一起般。   他想解开,却又不知道从何而起。   十几年来对他没一个好脸色的恶少爷突然对他说要和他成亲,露出那样好看的笑容,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本以为又是什么戏弄他的恶趣味,可他到了玄天宗后,那恶少爷也从未找过他的不痛快。   甚至,在他中了十日散之后,主动帮他解了毒。   谢昼想不通陈晏礼又是闹得哪一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现在不想杀他了。   【谢昼好感度+15,目前好感度85。】   ——   秘境开启那日,陈晏礼天还没亮就去了剑宫。   谢昼开门的时候还带着些凌乱感:“你怎么来了?还裹成这个样子?”   陈晏礼披着个黑斗篷,一看就是可疑人物:“和你一起去秘境,怕被人认出来。”   谢昼无语道:“你这样更引人注目。”   陈晏礼摘下兜帽,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堵上了谢昼的嘴:“你还是戴上吧。”   陈晏礼起了个大早换衣服,困得生理眼泪都出来了,打了个哈欠:“困死了,快让我再睡一会儿。”   谢昼却是被他搅得没了睡意,发扬风格把床让给他了。   陈晏礼在谢昼眼皮子底下睡得倒是安稳,毫无防备心可言。   只露出一张白里透红的脸,睫毛轻颤,睡得香甜。   谢昼坐在桌前轻轻翻着书,时不时看一眼床上熟睡的人,叹了口气:睡得跟个死猪一样,心真大。   不多时,看着时候差不多了,谢昼才叫醒睡得正香的某人。   陈晏礼就跟个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趋地跟在谢昼身后,像个挂件一样。   秘境前挤满了人,谢昼特意卡点到的,陈晏礼躲在谢昼身后,拿着张入场券,跟着人群混进去了。   人多眼杂的,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到陈晏礼一身黑斗篷遮得严严实实,只当是个人爱好。   陈晏礼本来还担心会怀玉几人抓到,如今却发现这担心多余了,根本没见到赤月宫弟子的人影。   正合他意。   进入秘境后,选择单独行动的人不在少数。   谢昼和陈晏礼一起倒也不显得突兀。   陈晏礼问道:“你有什么要找的吗?”   谢昼坦言道:“进了秘境多半是为了传说中的晋元果,晋元果能助人突破金丹,稳固元婴。”   但原剧情里可不是这么说的,谢昼进秘境是为了替裴怀酒寻来更难寻的能洗经伐髓的仙草,再用大火熬制将仙草烧成烧仙草。   (胡言乱语)   晋元果生长在秘境深处,有一只冰系魔兽日日守护着它,只等着晋元果成熟后将它一口吞下突破金丹。   这只冰系魔兽已经等了上千年了,晋元果一百年结一颗果子,而秘境就是一百年开一次,太损了。   这只冰系魔兽等待了上千年也没吃到嘴里,反而年年被修真界的人一通暴打。   陈晏礼和谢昼走得慢,等到了晋元果生长地带的时候周围已经蹲满了人。   那颗橘黄色的小果子还差半个时辰就能成熟了,一只体型庞大的巨熊正趴在那颗果子旁休憩,它的毛发如同银白色的雪花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全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寒气和威压感。   随着时间的流逝,晋元果的颜色越发接近成熟的红色,甚至隐隐散发出一种勾人的果香。   巨熊终于睁开了眼睛,叫嚣着站了起来。   它的眼睛如同两颗深蓝色的宝石,透露着一丝神秘的光芒,他的四肢粗壮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出一道深深的印记,仿佛在地面上留下了永恒的烙印。   “你离远些,这只巨熊已经元婴了。”谢昼按住陈晏礼的手,语气凝重。   陈晏礼:看来今年是来报仇了。   有几个修真者已经迫不及待地飞身向前了,他们眼中带着贪婪以及势在必得的神色。   那只巨熊只是轻轻动了动爪子,几个修真者就一同被拍了回去,带着寒气的真气将他们震出老远。   周围守株待兔的人也都意识到,这只巨熊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预估了。   巨熊:大人,时代变了!   陈晏礼有些小激动,本来还担心这只巨熊实力不够,不能给他挡刀的机会,现在看谢昼凝重的神情,似乎这场打斗非同小可。   陈晏礼只需在旁边看着,找准机会,在谢昼有危险时替他挡下。   一部分实力不行的修真者已经离去了,还余下一小批渴望着捡漏的修真者,依旧在不远不近处藏着,只等这巨熊被打趴的一瞬间,越过那筋疲力尽的击败者去将果子抢来。   谢昼并未急着上前,反而在后面一边闪躲,一边观察着巨熊的招式,试图从中找出它的破绽和漏洞。   只可惜这只巨熊不仅拥有强大的力量,身手也特别敏捷。   它似乎对冰有着极强的控制力,每当它张开巨口时,都会喷吐出一道巨大的寒气,将周围的一切冻成冰,杀伤力极强。   有不少修真者来不及躲开,就变成了冰糕。   不仅如此,它的近战能力也极强。   再加上它已经到了元婴修为,在场的人中,除去一些大门大派,几乎没有几个金丹期的修者,况且大多都是金丹前期的修者,这只巨熊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在场的修真者就仿佛是它手中的玩具一般,被丢来丢去,拍飞后又扑上来,乐此不疲。   谢昼一直躲藏也不是办法,便提起长剑劈去。   用金丹后期的修为奋力一劈,也不过是伤了些那只巨熊的皮毛,下一瞬就被巨熊锁定了目标。   谢昼来不及躲闪,长剑被巨熊击中,正以极快的速度被冰冻,冰霜顺着剑尖很快就蔓延到了剑柄,谢昼当机立断,将剑舍弃。   这下更没了与之抗衡的武器。 第94章 还魂草(30)   谢昼与巨熊几个来回间,右手掌心覆着雪花状冰霜,连五指收拢都有些困难。   陈晏礼在后面提心吊胆地看着,每每他想上前时,谢昼总会极快地躲开。   十几个回合后。   谢昼虽然没有占到便宜,但那只巨熊也没有讨到一点好处。   陈晏礼内心默默呐喊着巨熊加油。   许是太虔诚了,感动了上天。   那只巨熊不满于和谢昼玩你追我赶的小游戏了,不再保留实力。   陈晏礼敏感得可怕,几乎一瞬间就预判到了危险,开了疾跑就往前不要命地冲。   那只巨熊一掌拍在地面,只见原本完整的大地,瞬间露出一条裂痕,周围的地面狠狠的震动着,谢昼身形一动,躲开了。   谁料他站的地方,那条裂缝突然分了个叉,同时从裂缝中喷薄出强烈的寒气,直直攻击向站在地面上方的人。   陈晏礼用尽全部的力气将谢昼推开,自己却没有了时间再逃跑。   谢昼被人推开的一瞬间,还有些发愣,反应过来后,发觉陈晏礼正处于危险之中,但自己却早已丧失了救他的最佳机会。   【谢昼好感度+15,目前好感度100。】   【支线任务1,攻略谢昼成功。】   恐惧,无尽的恐惧涌上心头。   那只巨熊似乎很不满,突然出现的这个修为低下的人类打断了它的好事,开始朝陈晏礼攻击去。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的草丛里蓦地跳出来一个人,躲藏了这么久竟是没被发现。   陈晏礼身子被推了一把,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是裴怀酒的,带着哭腔。   “带他走。”   陈晏礼回头望了一眼,脑子一片空白,大脑像宕机了一般,停止了思考,就被谢昼攥着手腕带走了。   不知跑了多久才停了下来,陈晏礼摸了摸脸,满是泪水。   裴怀酒,死了。   陈晏礼声音都哑了,望着谢昼冷漠的表情,冷声质问:“你为什么不救他?”   “我打不过那只巨熊,一个人的牺牲总好过三个人。”   陈晏礼甩开他的手,朝来时的路跑回去。   谢昼扯住他的衣袖,不耐地皱了皱眉:“你在闹什么,你去了也只是送死,他希望你活着,你不明白吗?”   陈晏礼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谢昼呆滞在原地,什么时候松了手都不知道,回过神来视线中只余下陈晏礼一个背影了。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谢昼有一瞬间特别希望死的人是自己,如果丧命的人是他,陈晏礼还会露出那样悲恸的表情吗?   陈晏礼跑啊跑,跑啊跑,跑到精疲力尽,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锋利的石头划破了他的膝盖,当感受不到痛一般,爬起来继续向前跑着,似乎这样能够缓解心中的苦痛。   他看到一道冰锥刺穿了裴怀酒的胸膛,鲜血将他原本鲜艳的红衣染成了暗红色,他跪倒在裂隙旁,还不忘用口型道“走”。   裴怀酒死了,为了救他死了。   为什么,他只是个为了任务而玩弄他的感情的任务者,根本不值得他为他牺牲生命。   陈晏礼的心脏因为剧烈的奔跑而强烈跳动着,似乎这样能麻痹心脏处蔓延到五脏六腑的苦痛感。   直到这一刻,陈晏礼才意识到他所遇到的人并不是纸片人,他们有着强烈的感情,他们有喜怒哀乐,他们有价值观,他们会为了自己爱的人牺牲自己。   晋元果已经被摘掉了,巨熊也不见踪影,四周有不少疗伤的人。   陈晏礼跌跌撞撞跑向那抹红色,他依旧直挺挺地跪在原地,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了,脸上还挂着满足的微笑。   陈晏礼像疯了一般抱着他,裴怀酒身上的血迹蹭到了他的手上,脸上,斗篷上,脏兮兮的。   可陈晏礼仿佛没感觉到一般,嘴里念着他的名字:“裴怀酒,你没死对不对,你才不会这么蠢,对不对?”   “你说话啊!”陈晏礼抱着裴怀酒的尸体,还在自欺欺人。   陈晏礼眼泪都哭干了,声音早已嘶哑得不成样子:“裴怀酒,我再也不骗你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片刻后,他想起来些什么,背起裴怀酒,往秘境出口走去。   一定有办法救他的,他要出去,出去才有希望。   陈晏礼撑着最后一口气,把裴怀酒背出了秘境,见到怀玉的那一刻,整个人就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昏迷了两天两夜,陈晏礼才醒来,身上的伤口已经不见了,人也回到了赤月宫。   一睁开眼,就握着在床边陪守的怀玉的手,问道:“怀酒呢?怀酒怎么不在?”   怀玉虽然心疼少宫主,但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怀酒死了。”   “这修真界这么大,肯定有方法救他的对不对?”陈晏礼握紧了怀玉的手,唇色因为过劳而失去了血色,整个人苍白如纸。   要是怀玉说没办法保不准下一刻他就因为受不了刺激而晕过去了。   确实有办法能复活人,但也只是个传说。   “若能寻来还魂草,死人骨也可医。”   “还魂草?在哪里?”陈晏礼抓住了一丝希望就不愿意放手,眼中闪烁着光亮。   “传说玉虚真人几千年前寻到了一株,不知是真是假。”   陈晏礼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扶我更衣,我要去玄天宗。”   得知少宫主醒了就端着饭菜进来了的绾梦就看到这一幕,劝说道:“少宫主,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了,还是吃些东西再出发吧,不然还没找到还魂草自己先撑不住了。”   陈晏礼抱着碗大口地喝着粥,因为太着急还呛了一下,咳嗽个不停。   喝完连嘴都没来得及擦:“可以更衣了吧?”   绾梦还能再说些什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开始替陈晏礼更衣。   到了玄天宗,陈晏礼便直直往玉虚宫去了。   叩了三下门,也不见白玉霖动静,倒是有不少师叔过来了。   “玉虚真人,我知道您在里面,那日是我的错,求您原谅我,今日来有事相求,若是您不愿见我,我就一直跪到您愿意出来。”   陈晏礼知道这有些道德绑架了,但裴怀酒还在等着他。 第95章 左护法(31)   有没有希望要试了才知道。   陈晏礼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很不要脸,但他真得没有别的办法了。   还魂草现在就是他最后的希望,像一根悬在他命脉上的丝线,若是这条线断了,他也会死掉。   陈晏礼脊背挺得笔直,跪在白玉霖门前,跪了整整三个时辰后,房门还是紧闭着。   周围有心疼他的师叔来劝说:“要不明日再来吧,你修为本就薄弱,跪了半天嘴唇都发白了,再这样下去还没等师尊出来你就先撑不下去了。”   陈晏礼咬着唇,继续跪着,若是白玉霖不开门,他就死在这里,陪裴怀酒一起走了也不错。   燕行早就看见了,终究还是忍不住上前来,想要把他带走:“你明知道师尊不会开门的,别挣扎了,跟我回去。”   陈晏礼现在力气大得可怕,一把甩开燕行的手:“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劝我,你别碰我!”   “好,那你说你来是做什么?还魂草吗?那东西都不确定是不是存在!”   陈晏礼双目空洞无神,喃喃道:“万一呢?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明明该死的是我啊,燕行,你不要管我了,就让我也死在这里吧。”   门终于开了。   白玉霖又恢复了仙人一般高高在上的模样,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晏礼,眼中情绪不明。   他的嗓音清冽,声线平稳,不带任何多余的情绪,如同不化的冰雪般没有一丝温度可言:“你随我来。”   陈晏礼撑着地想要站起来,他的腿已经没了知觉,还在发颤,燕行伸手扶住他的两臂,给予他一些站立的支撑。   陈晏礼不敢多耽搁,顾不上没有知觉的腿,便跟着白玉霖走了,一路上不敢言语,生怕白玉霖突然反悔。   两人踩着石子铺成的小路一起到了后山。   白玉霖站定脚步,回头看向身后的陈晏礼。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当真从头到尾都是在骗我吗?”   陈晏礼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心里乱得可怕,眼下无法思考,什么都说不出口。   也许裴怀酒死的那一刻,他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了这些人的感情都是真挚的。   半晌,才听见陈晏礼的声音:“是与不是如今还重要吗?你也说,我就是个骗子,对不起,我没办法给你答案。”   白玉霖不再问他,继续往前走。   两人最后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前停下。   “结界我已经撤了,你进去采吧,给他服下后三日便可见效。”   还魂草着实珍贵,一片灵土上,只有一株绿色散发着莹莹幽光,隐隐显出魂魄模样。   陈晏礼连工具都顾不上找,直接就下手挖了。   还魂草到手后,陈晏礼还想和白玉霖道谢,走出山洞却发现他人已经不见了。   陈晏礼将还魂草放进空间戒指里,就往赤月宫赶了。   陈晏礼急匆匆地跑向裴怀酒的住处,见到怀玉就将还魂草交给她了:“快,给他,服下。”   陈晏礼话说得断断续续的,下一刻就又晕了。   怀玉手忙脚乱的。   三天了,自陈晏礼醒来后他就一直在裴怀酒床边守着,希望裴怀酒一醒来自己就能知道。   可是三天了,按理说还魂草的药效早该到了,裴怀酒的身体还是冰冷的,甚至连伤口都没有愈合,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陈晏礼控制不住地往最坏的方向想:莫非还魂草并没有用。   ——   “少宫主,左护法回来了。”   陈晏礼对裴怀酒以外的事情都不感兴趣,并不想说话,仍是盯着裴怀酒,期待他醒来。   “你就是少宫主?我是你的未婚夫。”   熟悉的声线响起,陈晏礼一时间差点以为是裴怀酒醒了,激动得不能自抑,抬眼看去却发现裴怀酒还是苍白着一张脸,毫无血色,但他的尸身像是不会腐烂般。   “你怎么一副死了丈夫的模样,我还在这呢。”裴宥上前几步,星眸中满是笑意。   陈晏礼没心情和他开玩笑。   “怎么不说话啊,我要裴宥,你叫什么?”   裴宥自顾自地说着,不在意陈晏礼是否理会他:“你长得可真好看,床上躺着这是谁,你朋友吗?”   “啧,死得可真惨啊,胸口都被扎穿了,还笑得出来。”   陈晏礼忍不住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如果你没话说的话可以出去,不要在这里打扰我们。”   “啧啧啧,怎么生气了,守着一具尸体做什么,不如跟我出去玩吧,我带你去赤月谷转转。”   陈晏礼听到“尸体”二字眼中闪过寒光:“他不是尸体,他还活着,我已经给他吃了还魂草,他会醒过来的,一定会。”   “执迷不悟,你也知道还魂草三天就见效吧,都已经第五天了,他还是这副模样,你现在在这里伤心给谁看呢,他又看不见,活着的时候不好好珍惜,现在死了后悔了?”   “你怎么说得好像很清楚我们的事情一样,说起来,你也姓裴,声音也像”,陈晏礼说到这摇了摇头,以为自己是被逼疯了有些糊涂了才会把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联系到一起,“你怎么可能会是他呢,性格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裴宥别过脸:“谁是天上,谁是地下?”   陈晏礼白了他一眼,显而易见了。   “跟我出去逛逛吧,不然我带你出谷玩?”   陈晏礼还是摇了摇头,裴宥这次不再问了,揽着陈晏礼的腰就将人拎出去了:“哎呀,走吧走吧,整天和死人待一块,都快发霉了。”   “他不是死人!”   “好好好,他不是,走吧,我带你去市集转转。”   “你放开我,万一他醒了怎么办?”   “不是还有其他人吗?不缺你这一个,走了,抓稳我。”   裴宥说完踩着剑就出谷了,陈晏礼本来不恐高的,眼下站在剑上,恐惧感就上来了,抓紧了裴宥的衣服。   裴宥似乎笑了两声:“你可以抱着我,抱紧些,我不介意的。”   语罢,裴宥御着剑一个急刹,陈晏礼整个人就扑到了他的后背上,不得已环紧了他的腰。 第96章 自然死亡(32)   “好看吗?”裴宥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朵大红花,往自己头上比划着。   陈晏礼诚实道:“辣眼睛。”   裴宥也不生气,往陈晏礼头上比划:“还是你戴好看。”   陈晏礼却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你是说你是我的未婚夫?”   裴宥点点头:“我本来是你娘的未婚夫,她和你爹跑了,所以你就得嫁给我了。”   陈晏礼听晏珏讲过一些关于他娘的往事。   他娘叫云舒,是赤月宫第一个反骨,17岁那年向往谷外的世界,就在左护法的掩护下逃了出去。   说来也巧,这两个人都对对方不感冒,但感情还不错,不然裴宥也不会帮云舒逃走。   云舒逃走后,纯阴之体暴露,被一群歹徒盯上了,要抓她回去修炼。   裴宥当时年纪尚小,双拳难敌四手,两人虽留了条命,但都受了重伤。   后来云舒被陈父捡了回去,就是一些老套的英雄救美女然后暗生情愫的故事情节。   裴宥伤好了些便回赤月谷了,他本就刚痊愈,又去领了一顿罚,当夜发起了高烧。   晏珏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请了大夫为他诊治,才发现他为救云舒丹田险些被人击碎,已是吊着一口气回来了,又领了一顿罚,更是伤上加伤。   晏珏便取了自己的精血救裴宥,自那之后,晏珏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   纯阴之体纵然不擅长修炼,也能活个二三百年,他如今连活过百岁都困难。   陈晏礼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岂不是和我爹一样大?”   “但我长得年轻啊,修真界几百岁都是常态,我现在还小呢,再说了,你不是还和那个……”裴宥突然噤了声。   陈晏礼一开始就觉得奇怪,相似的声音与眼睛,他几乎就要认错了,虽然性格迥异,但性格本就是最容易伪装的东西。   陈晏礼冷着一张脸,笃定道:“你没死对不对,所以你才会一再强调那是具尸体,我该叫你裴怀酒,还是该叫你裴宥,你为什么要骗我?”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如果我今天没有拆穿你,你是打算骗我一辈子吗?”   裴宥慌忙摇头:“当然不是,我只是怕你难以接受才想瞒着你。”   陈晏礼感觉自己这些天的努力像个笑话:“你觉得你死了我就能接受吗?你看着我为你伤心,觉得我很好笑吗?还是说假死就是报复我,嘲笑我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裴宥不知该从何说起,但沉默在陈晏礼眼中就是变相承认了,他转身就要离开。   “我不会再回去了,左护法,我还是回谷城做我的草包少爷吧。”   裴宥上前抓住陈晏礼的衣袖:“阿礼,你听我解释啊。”   陈晏礼甩开他的手,要多绝情有多绝情:“我已经给过你时间解释了,至于还魂草,就当是我欠你的,我还清了,往后再见到我,你就是裴宥,就像你说的,裴怀酒已经是个死人了,你裴宥和我没有半分关系,我只认识死去的裴怀酒。”   陈晏礼说完就走了,只留下裴宥站在人声鼎沸的市集一副失神模样:“阿礼,我错了,你听我解释啊……”   陈晏礼到了空地便拿出小叶舟回了谷城,修真界这么大,除了陈家,他现在竟然找不到一处容身之所。   ——   “爹,我回来了。”   “你个死孩子,到处都在传你是纯阴之体,爹以为你死在外面了,给你打的链子也没感应了”,陈父掉起了金豆豆,“墓碑我都给你立好了。”   陈晏礼扯了扯嘴角,尝试沟通:“爹你就没想过去找找我吗?”   “臭小子,爹当然去找你了,只是你表姐的信传回来的时候,坑已经挖好了,总之你没事就太好了”,陈父拉着陈晏礼的手,上看看下看看,“怎么瘦了这么多,那死老头不给你吃饭吗?”   “别这样说,外公对我很好的,就是最近有些累,思来想去,还是爹对我最好。”   “你知道就好,我当初就不让你出去,你在爹这,呼风唤雨的,不比外面好多了,只要爹在,就没人能伤的了你”,陈父话锋一转,又提起了谢昼,“那个没出息的小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要修炼,总不能天天围着我转,好了,爹,我累了,回去休息了。”陈晏礼抽回手一溜烟跑没影了。   陈父看着他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云舒啊,没能完成你的遗愿,我愧对你。但如果你在,也会支持他的吧。”   任务已经完成了,但陈晏礼还没收到离世通知,只能把小呆叫出来问问情况了。   【呆呆,任务完成度已经100%了,怎么还不能脱离?】   【宿主,呆呆这边显示一切正常,或许是由于裴宥的干扰,导致原拟订的下线时间发生偏移,我去查查相关例子。】   也只能先这样了。   晚上,呆呆带着结果回来了:【宿主,查到了。这种先例也不是没有,是不影响任务完成的,宿主若是等不到死亡节点,自然死亡也会判定任务成功。】   陈晏礼正听着,传音石闪了闪,陈晏礼这才想起来已经好几日没和安景澄联系了。   “你怎么才回我,你没事吧,我听说你那个朋友死了,有些担心你,但我师父已经带我们回青云宗了,你现在在哪里?”   “我没事,我现在已经回谷城了,青云宗离这里很近的,你可以随时来找我玩。”   仅仅听到安景澄拧巴的声音就能想象到他此刻的神情有多矫揉造作了:“真的吗?你爹不反对吗?”   “只是过来喝喝茶聊聊天,有什么好反对的。”   陈晏礼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只等着意外或是自然死亡脱离了,这些日子每天都要辗转于不同的人之间,他感觉精神都要分裂了,都怪小呆给的太多了。   如今任务完成,爱咋咋地,他再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白白多活200年,还有副健康的身体,他赚了。 第97章 你让我拿什么荔枝(33)   还没放松两天,就有不速之客回来了。   谢昼看起来憔悴了许多,许是终于得知了陈晏礼去玄天宗求取还魂草的小道消息,又得了陈父的信笺,即刻就回谷城了。   陈晏礼没等谢昼问出口就回答了他:“他死了。”   冷静下来后,陈晏礼觉得自己那天也是神志不清了,谢昼说得确实不错,若是他们两个不逃,谢昼虽然是主角不会死,但也会受极重的伤。   何况裴宥那个家伙定是隐藏了实力,故意要骗取还魂草。   难怪赤月宫的人对他态度怪怪的,都是外来人,偏偏对“裴怀酒”如此恭敬。   他们都是骗子,那天裴宥见到白玉霖在他门前时或许就布下了局,又或许更早,从他设局引他救他那天开始。   赤月宫的人一定都知道真相,可所有人都像瞒着傻子一样看着他像个跳梁小丑。   他进秘境那天就奇怪没见到怀玉几人,只是任务快完成了,没有心思想那么多,冷静后才发觉都是故意的,引他入局,再让“裴怀酒”假死,去向白玉霖求取还魂草。   至于还魂草,管他救谁去了,都和他无关了。   “我已经和爹说过了,你父母都不在了,这桩婚约也不作数了,以后便路归路,桥归桥,你若遇到什么困难了,我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算作是对你的补偿。”   谢昼眼眶红了一圈:“什么叫算作补偿?”   陈晏礼背过身,不愿看他:“以前的事说对不起也已经无法挽救了,如今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为什么?你还在怪我没有救他吗?”   陈晏礼摇摇头:“和他无关,你不欠我们什么,我欠他的一条命也还给他了。”   谢昼怔怔看着陈晏礼,一时听不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还给他了?”   陈晏礼叹了口气,他知道谢昼的好感度已经满了,但他总归是要离开的,他不想在这个副本留下什么痕迹了。   陈晏礼语气中透着决然:“总之,我取消婚约也是为你考虑,你也知道我是纯阴之体,以你的资质,往后的日子足够遇见几百个我了。”   谢昼不愿妥协,上前抱住陈晏礼就不撒手了:“我不要,你说了这是你欠我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你要我干什么?”陈晏礼挣了挣,没挣脱开,只能好声好气地劝着他:“你要是和我成亲了,我天天拿鞭子抽你,你信不信?”   谢昼脑子像是被那只巨熊给冻坏了一样,胡言乱语的:“我知道的,那都是为了锻炼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不会再逃跑了,不要丢掉我。”   陈晏礼语气放软了些:“你那天做的没错,不用感到自责,我为我说过的话道歉,谢昼。”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错了,你别不要我,就算你每天打我骂我,我都愿意。”   “谢昼,你理智些。”   “荔枝,你让我拿什荔枝!”   谢昼扳过陈晏礼的身子,手掌紧紧扣着他的肩膀,哭得像一头哞哞的老牛。   陈晏礼默默叹了口气,取了个折中的方法,算是安抚住了谢昼:“好,我们的婚约暂不解除,但成亲要看我的意思。”   谢昼将陈晏礼按进怀里,还带着哭腔,终于破涕为笑,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我一定好好待你。”   早晚有一天我会打开你的心扉。   陈晏礼推了推他,被他捂得有些喘不过气,连带着声音都闷闷的:“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谢昼置若罔闻,将陈晏礼抱得更紧了,似乎要嵌入骨血,与之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谢昼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唇角张扬,长而密的睫毛撒下一片阴影,将那深沉的黑眸中堆砌的无尽欲望遮掩住。   “你再不放手我就死在你手里了……”,陈晏礼黑着一张脸道。   谢昼这狗东西到现在还想整死他。   谢昼突然就长了张能言善语的嘴,开口就是诚挚的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陈晏礼还能说什么呢,挥了挥手:“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在这待几天就回玄天宗去,听到了吗?”   谢昼对陈晏礼的恶言相向已经免疫了,任何死亡话语经过他的大脑加工都能带上一层奇奇怪怪的粉红滤镜。   谢昼本想离开,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又折返回来。   陈晏礼躺在摇摇椅上,听见脚步声掀起眼皮看了眼,就瞧见来人又是谢昼。   谢昼手上拿着一条细细的精致脚链,银色链条上每隔一小段便悬挂着一只小巧玲珑的铃铛。   这些铃铛同样是银质的,表面刻有细腻的花纹,每一只铃铛都像是蕴含着古老传说,轻轻摇曳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宛如山涧中泉水击石,让人心生宁静。   “这是爹让我拿给你的。”   谢昼踱着步子到陈晏礼腿边蹲下身来,撩起他的衣摆,粗砺的掌心托着他的脚心,痒痒的。   戴好后,谢昼还保持着这副姿势,似乎是在欣赏着什么。   银色的链条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流动的银河轻轻缠绕在踝间。   陈晏礼看着谢昼黏糊糊的视线,虚虚往他面前踹了一脚空气,银铃发出悦耳的声响,(银铃发出了银铃般的声响)唤回了谢昼的神思,只是那眼神,暗得可怕,想要把陈晏礼整个人都吞了一般。   “你在看什么?还不出去?”陈晏礼坐直了身子,盘腿坐在摇摇椅上,带着警告,“那是我爹,你不要乱叫,你还没过门呢!”   谢昼表面上乖顺地点了点头,心里想得却是:迟早的事,我叫两声怎么了?   谢昼走之后,陈晏礼就后悔了,刚才怎么就答应了,虽说主动权还是在他手里,但若是两百年都走不了,他就和谢昼拍拖两百年吗?   呸,拍什么拖,明明是谢昼单相思。   陈晏礼心中烦躁,喝了一整壶的茶水也没降下去半点火气。   真应了那句话:爱情是一场高烧,烧傻的去结婚了,退烧的分了手,那些痴痴缠缠难舍难分的正烧着的。 第98章 人生苦短,何妨一试(34)   谢昼像是被欺压了十几年叛逆期终于来了一样,一口一个爹,叫得比陈晏礼还勤快。   陈晏礼:干脆你随我姓得了。   “爹说让我带你回玄天宗。”   陈晏礼嘴里塞着荔枝的果肉,吃得欢快,吐出核后才淡淡吐出两个字:“不去。”   谢昼连说服的说辞都没有,直接转身:“好,我去和爹说。”   “等一下,我突然改主意了,只是我明日约了朋友,我们后天再启程吧。”   谢昼并未多问,垂眸道:“好。”   陈晏礼不是瞎子,陈父摆明了要撮合他和谢昼,就算他今日不去玄天宗,过些日子也会被陈父打包送过去。   陈晏礼不解,为什么陈父突然就改了主意。   难不成就因为谢昼有前途?   陈父: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肤浅的人吗?让谢昼跟着你,当然是把惹我儿子伤心的人引出来了!   (><)☆   逮到之后,我就亲自削他一顿,把他绑过来给你当二房!   只是陈父也没想到谢昼动机也不纯,一个说找出来人削一顿,一个以为认可自己了。   目的不同,但意外的都满足了各自需求。   真是美妙的误会啊!   山羊放了个绵羊屁——真是既骚气又洋气!   未来知道真相后的陈晏礼:小蜜蜂摸电门!   陈父与谢昼日常接头后,陈父松了一口气,夸奖道:“你小子演技还可以啊,我都信了!”   谢昼得到未来岳父的认可,展露笑颜:“都是您的计划好!”   陈父哈哈大笑:“出去一趟就是不一样,那就按我儿子说的办,后天启程,路上好好照顾他。”   谢昼自然是点了点头,保证一定会照顾好陈晏礼的日常起居的,绝不让他受委屈。   陈晏礼约的也不是旁人,正是安景澄。   安景澄被陈府的下人领着一路穿过亭廊,到了一处景致怡人的别院。   正见到陈晏礼头上盖着一本书,躺在树荫下的吊床上睡觉。   安景澄轻手轻脚地走近,生怕吵醒了他,凑近一看,才瞥见书名:《寂寞空庭春欲晚》。   还挺文艺,一看就有内涵。   安景澄悄悄掀起书的一个边角,有光洒了进来,陈晏礼感受到突如其来的光源,皱了皱眉,将书拿开,缓缓睁开眼。   “怎么不直接叫醒我?”陈晏礼往左边坐了些,给安景澄让出一个空位。   明明陈晏礼留的空间那么大,安景澄像是看不见一般身体紧贴着陈晏礼坐过去:“想不想我?”   陈晏礼点点头,安景澄弯唇一笑,眼底荡漾开星星点点的光芒,像揉碎了的星河般耀眼。   “我也好想你”,安景澄有力的双臂环住陈晏礼的腰肢,将下巴搁在他肩上,撒着娇:“我知道你最近肯定心情不好,我不会逼你的,等你心情好些再和你爹说我们的事。”   陈晏礼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不知该如何开口。   安景澄只当是他受了打击,不想多言,并未多想,反而安慰着他:“我会替他陪着你,继续保护你的。”   陈晏礼突然握住他的手,认真道:“不,你千万不要学他,若是有了危险,不要出头。”   就算裴宥骗了他,他也不敢赌了,一个有血有肉和他朝夕相处兄弟一般的人突然死在他面前,他不想再让这样的事发生。   “好,都听你的。”安景澄轻轻拍了拍陈晏礼的单薄的脊背,哄着他。   安景澄突然又说起开心事:“我和师父已经说过了,请了半个月的假,特意来陪你,开不开心?”   陈晏礼动了动嘴唇,还是开口了:“我明日要去玄天宗,我爹不同意婚约取消,毕竟是我娘订下的。”   安景澄嘴角的笑意来不及收回就凝固在唇边了,他垂眸遮住眼底的失望,故作镇定:“没事啊,我知道你喜欢我就够了,只要你们还没有成亲,我一定会说服你爹的。”   陈晏礼轻轻拥住他:“谢谢你,但你是个很好的人,我不想耽误你。”   安景澄能忍受陈晏礼的拒绝,唯独不能忍受他的退缩:“你是打算放弃我吗?”   陈晏礼用那双仿若蕴着星辰的桃花眼注视着安景澄,偏浅的瞳孔倒映出安景澄的面容,嘴角噙着笑意给他又发了一张好人卡:“你是个好人,我的生命不过短短几百年,时间是治愈伤痛的良药,越早抽身越好。”   “你为什么总在往后退?”安景澄不推,陈晏礼不动就罢了,还往回跑。   只有逼着他时,他才肯往前几步。   他不是傻子,看得出眼神中的躲闪与爱意,他以为自己得到了少许爱意,到头来还是被放弃的那个。   裴怀酒死之后,他就该明白了,他永远是恋爱脑里的常青树,joker里的顶梁柱,麦当劳里的吉祥物,哥谭市的大头目,扑克牌的最大数,蝙蝠侠的大客户,备胎里的NO.Two。   良久的沉默。   安景澄还是不想放弃:“我不想逼你,只是想要个机会。我知道我很幼稚,经常黏着你,是个烦人精,我以后会改的,能不能不要放弃我?”   陈晏礼低垂着眸子,白玉般的手指绞着安景澄的衣带,似是在逃避,又似是在选择。   安景澄的衣摆被搅弄得皱巴巴的,良久,他才听到陈晏礼的声音:“人生苦短,何妨一试。”   I’ll try anything once.   安景澄紧紧环住青年,喉咙哽咽,修长有力的双手落在陈晏礼的脊背上,此刻终于有了些实物感:“我会努力的!”   陈晏礼轻轻拍着他弓起的脊背,平复着着他压抑许久的情绪。   “你去了玄天宗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能去找你吗?”   “当然。我们还有这个呢,你是不是忘了?”   陈晏礼握着那枚传音石,抬眼看来,长长的眼睫好似蝴蝶染着霜,眼眸如月,弯成一泓清潭。   安景澄皱着眉,似乎想要陈晏礼主动提出他心中所想:“但我已经请了半个月的假了,你一走,我也没地方去了。”   陈晏礼眨了眨眼睛,也没故意逗他:“你今日在这里住下吧,我叫人收拾客房,明早一起去玄天宗。” 第99章 雄竞?(35)   夜晚,陈晏礼正准备吹灭灯睡觉,就听到一阵叩门声。   谢昼今日没在别院,被陈父叫去喝茶了,一喝就是一整天,夜晚才回到别院。   谢昼一回到别院就见自己旁边的客房亮起了灯光,带着探究之意他叩了叩门,门开得很快,但却是一张他讨厌的脸。   安景澄见到把他打成菜狗的谢昼也是没一点好脸色,扬着下巴看着谢昼,似是在示威。   谢昼三言两语就激怒了安景澄,两人便来找陈晏礼对峙了。   “你口中的那个朋友就是他吗?”   陈晏礼打了个哈欠,嗯了一声,就要关门:“还有别的事吗?很困。”   最近几天熬夜看话本,都没好好休息,刚看完《寂寞空庭春欲晚》,就得知出了第二本《寂寞深院锁欲晚》,这位太太比生产队的驴还能干。   安景澄别过脸,冷哼一声:“他很困,听到没有,我们俩的事情自己解决吧。”   谢昼闻言点头,两人身形一动,御剑消失不见。   陈晏礼站在原地揉了揉眼睛,地上被带起的落叶昭示着他没在做梦,陈晏礼关上门,抱着枕头睡觉去了。   第二日一早,安景澄走路姿势怪怪的的,好在不是特别影响行动,还能见人,谢昼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嘴角青了一块。   三人心照不宣地并排坐着,却都意外默契地没有说话。   距玄天宗不过半日路程,剑宫也不缺空房间,谢昼的师兄师姐们得知谢昼是他的未婚夫后对他很是热情。   尤其是一个叫沈蕉的师姐,格外温柔地拉着他的手,上下扫视着……   他的身体结构比例?   陈晏礼似乎听到她呢喃了声:“好像画扁了。”   陈晏礼轻唤了声:“沈师姐?”   沈蕉这才注意到两道凉飕飕的眼神,飞快地松开手,退后几步:“对不起,我有些太激动了,师姐先走了,你们累了一路,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我,我为你添置。”   “谢谢师姐。”陈晏礼还没听到回应沈蕉就跑没影了,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急匆匆的。   什么布的,什么子的,陈晏礼没听清。   “你们渴吗?我去沏壶茶。”陈晏礼目光投向门口两尊门神一般相立而站的大佛。   两人异口同声道:“不渴。”   然后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你干嘛学我说话!”   又是异口同声,简直是神同步:“你还学!”   陈晏礼没理二人,提着空茶壶去了小厨房,修真之人结了金丹后便可不用食三餐了,但人总难免会有口腹之欲,所以每座山头都会有个小厨房。   陈晏礼捡了几块煤炭放在茶炉上,突然意识到自己没办法点火,又折回去找人帮忙。   一眨眼的功夫没见,谢昼和安景澄就又纠缠在一起了。   陈晏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幽幽道:“你们不会是因为我打的架吧……”   安景澄火速撤回还在谢昼脸上的爪子,只见谢昼眼角又是一片大红大紫。   两个人也没用真气,单纯地肉搏,实打实的疼。   安景澄收回手打着哈哈道:“怎么会,是他非要找我切磋,对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只是这话听起来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两人没有一个愿意承认的,陈晏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暂且当作没看见,说起自己的需求:“我找到了炭,但是没找到打火石。”   谢昼自告奋勇:“我去帮你,我有火灵根。”   安景澄嘁了一声,怪声怪气学着谢昼的腔调,挤眉弄眼地:“我有火灵根~”   陈晏礼轻飘飘扫了过去,抿了抿唇,道:“你在这里先坐着,待会儿我们三个好好聊聊。”   末了,还特意加重了尾字的声音。   谢昼随着陈晏礼去了小厨房,两人找了条干净的长凳坐下,等着水烧开。   陈晏礼拿了瓶化瘀血的药膏给他:“他幼稚,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我不要。”   谢昼说完就抿紧了唇,有一种“我谢昼今天就是饿死了,死外面,也不会吃你们一口东西”的骨气。   “那就不用”,陈晏礼收回丹药,细细端详着谢昼的眉眼,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破绽,“你和他是不是有什么约定是我不知道的?”   谢昼别过脸,显然不愿意说。   陈晏礼也不强求,反正这两个人不打死对方就好了,尤其是谢昼。   水渐渐沸腾了,发出呜呜的蒸汽声,陈晏礼取了帕子垫着,拎着茶壶就和谢昼一起回去了。   安景澄正在房里为自己疗着伤,谢昼打他的地方都是些不好擦药的地方,偏偏那药又是外敷的,安景澄脱了上衣,露着大半截身子,伸长了手臂往后擦药的动作显得格外滑稽。   谢昼“咳咳”了两声,敲了敲门,冷声道:“你是故意的吗?还不快点穿好衣服。”   安景澄穿好上衣,才转过身来,到陈晏礼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陈晏礼左右扫视了一下两人,语不惊死人不休:“你们两个,是在雄竞吗?”   谢昼反应极大,下意识反驳:“他?怎么可能,他只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罢了。”   安景澄也吃不得半点亏,横眉冷对谢昼:“只是修为输于你,更何况你本就隐藏了实力,再说感情就不是修炼,这是两码事。”   陈晏礼静静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心中叹了口气:这不就是雄竞吗?   明明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却更纠结了,他好像要么对两个人都没感情,要么就是在两端反复横跳,确定不了自己的心。   可能他潜意识里其实是个渣男吧……   突如其来的异口同声打断了陈晏礼的神游:“你说,我和他你到底更喜欢谁?”   陈晏礼支着头,破罐子破摔道:“我说两个都喜欢,你们信吗?”   最好能气走一个,也算替他做了个选择。   “那总要有个高低吧,还是喜欢我更多一点,对吧。”安景澄可怜兮兮地望着陈晏礼,一副争宠的模样。   啊咧?   陈晏礼还以为这话一出,会是一场“腥风血雨”,没想到两人的关注点不在于“只能留一个”,反而默认了两人共存的情况,只是想分个高低。   有问题。 第100章 还给你(36)   陈晏礼还有点小失望的样子,兴致不高:“你们打成这样,居然不是让我二选一,只是让我排个顺序吗?”   “我知道你夹在中间很难做,你放心,我们两个不会问那样二选一的问题的。”   陈晏礼还没为安景澄的贴心发言感动一小会儿,就听见他紧接着问道:“所以你到底更喜欢谁?”   陈晏礼打了个哈欠,开始赶人:“我好累,该睡午觉了,你们两个别在这里待着了。”   又是赤果果地逃避问题。   谢昼和安景澄似乎心中也有了答案,冷哼一声,没给对方一个好脸色,谁也不服谁。   两人离开后,陈晏礼的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只剩心跳的声音……   陈晏礼才不困,躺在床上拿出一摞话本,挑挑拣拣,最后选了本吸人眼球的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就这点爱好了,就因为这爱好脑子都看坏了。   这几日谢昼和安景澄忙着修炼,似乎是准备大干一场,没抽什么时间来陈晏礼面前花孔雀开屏,陈晏礼难得的清闲。   有时候坦白了其实更舒坦,他自己都没发现。   沈蕉得知陈晏礼爱看话本后得了空就会过来给他带些私货,中间偶尔也会夹杂着几本图画。   沈蕉看着是窈窕淑女,实际内心住着一个狂野大女孩,刚开始还有些含蓄,委婉地旁敲侧击,知道陈晏礼能接受后便向他推荐了起来,连自己的派别都告诉他了,就差把相熟的那几个写手画手的马甲都爆给陈晏礼了,简直是毫无保留。   “师弟,其实我是站你和玉虚真人的cp的,简直不要太好磕,真得没希望了吗?”   陈晏礼坐在床边翻看着泛黄的书页,听到这话指尖一顿:“我对真人,只有敬重和感谢,不敢奢想。”   沈蕉遗憾地叹了口气,要是真cp该多好磕。   当晚,沈蕉就去玉虚宫和薛倚分享了这个令人心碎的消息,许是两人鬼哭狼嚎的声音有点大,把当事人都引来了。   淡漠的声音,不悲不喜:“你们二人在哭什么?”   白玉霖视力极佳,在模糊的月光下也看清了薛倚手里拿的什么东西:“我不是已经下令禁止这些东西流行了吗?”   薛倚吓得不轻,额头渗出冷汗,紧握着同样抖得不轻的沈蕉的手。   白玉霖也看出了她们的惊惧,不再多问:“夜已深了,你们二人交谈声小些,我先走了。”   白玉霖走后,两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卧槽”。   “卧槽,这不是两山交界处吗?真人平时就这么闲吗?”   “不知道啊,卧槽,我突然又有了灵感,等我写一下给你看,哈哈哈哈,膝盖好疼,又磕到了。”   沈蕉笑骂一声,身体却很诚实地歪头凑了过去:“你刚刚不是说不磕这对了吗?你现在写得又是什么?卧槽啊,我真服了,怎么写得这么nb,写完传给我,我要画稿了,不行,忍不了一点,太好磕了,我现在就回去产粮,明天再来这聊。”   “好,明天还是这个点,别偷懒!”   “我知道了,你比牛马还牛马,我自推,绝对不摸鱼,放心!!”   隔日又卖爆了,沈蕉和薛倚赚得盆满钵盂。   百忙之中,难得沈蕉还抽空过来给陈晏礼送新书。   只是她似乎没留意自己画的新稿子也夹在中间了,陈晏礼习惯性地先总览一下书名,中间飘出一张薄薄的纸,轻飘飘地落在地面。   陈晏礼弯腰捡起,下意识翻过来看了一眼。   这是白玉霖和他?   沈蕉急匆匆地推门进来,连门也顾不上敲,见陈晏礼手里拿着的貌似是她昨夜呕心沥血的大作,罕见地红了脸,夺过画稿:“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说完就夺门而出了。   陈晏礼:我还没脸红呢……这样显得我脸皮好厚的说。   被这么一搅和,陈晏礼没了看书的心思,便想着去后山转转,想起半山腰那处温泉,他心神一动,带了身干净的衣物就去了。   后山本就没人来,陈晏礼轻车熟路地到了温泉附近。   水汽氤氲着他的视线,陈晏礼只剥了上半身的衣物就跳了进去,趴在岸边翻着笙笙倚人的新作。   水汽将他的脸蒸得水盈盈的,白里透着健康的红,半截白花花的肩膀,连带着后背的红蝶印记一同露出水面,纯中带着欲,欲中夹杂着纯。   泡温泉确实能让人心情舒畅。   陈晏礼放松到连背后有人都未发觉,那人也没有要打扰他的意思,止步于前,不远不近的距离。   估着时间差不多了,陈晏礼便合上话本,准备上岸换衣服了。   身后那人意识到了接下来的事,似乎打算回避,却未留意脚下的树枝,踩断时发出不小的动静。   他似乎想逃,头也不回地逃掉,却被人喊住了名字,钉在原地:“白玉霖!”   白玉霖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转过身:“碰巧路过。”   陈晏礼才不信他那拙劣的借口,但他自己编的也没好到哪里去:“我泡完了,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下去泡吧,很舒服的。”   陈晏礼先是披上长长的外衫,才开始换掉湿去的贴身衣物。   他如此坦然,倒是显得白玉霖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我先走了,谢谢真人的还魂草,若是有我能帮的,尽管开口。”   陈晏礼说完都被自己蠢笑了,他目前修真界第一高手,怎么可能有地方需要自己这么一个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的人帮忙。   陈晏礼行了个礼,垂着头,小步子迈得飞快,脚踝上的一串银铃铛叮当作响,似乎想要快些离开这里。   “留步。”   陈晏礼想装作没听见,一直闷着头往前走。   白玉霖用上了术法,几步便飞速到了陈晏礼面前,拦住他的去路,手心里躺着一条熟悉的脚链:“还给你。”   陈晏礼接过那条银链,心情复杂,很多种奇妙的感情涌上心头。   这条脚链应当算是他们之间唯一有关联的东西了。   白玉霖:不,还有那些话本…… 第101章 碳烤八爪鱼(37)   “多谢真人,我先走了。”陈晏礼越过白玉霖,神色如常,嘴角依旧是浅浅的弧度。   白玉霖心头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空落落的。   他早些日子便从话本新作中得知陈晏礼可能回来了,如今便是和谢昼住在一处。   那天在两山交界处遇到两只大半夜尖叫的土拨鼠也并非偶然,只不过想去看看他状况如何了。   他又何尝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呢。   新人大比那日,他就认出了“裴怀酒”那具躯壳只是傀儡师的木偶罢了。   只是见没有威胁,当日便未曾拆穿,谁曾想那木偶躯壳在秘境中替陈晏礼挡了巨熊的攻击。   他当时是可以及时出现的,只要他想。   是什么样的心理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尖锐的冰锥刺穿那副空洞的躯壳。   是嫉妒心在作祟。   他只要想起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躯壳和他一同分享着这个人,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陈晏礼背着那副躯壳回来了,他消失了几日,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以为陈晏礼是看清了那躯壳的真面目,却没曾想,陈晏礼在他门前跪了几个时辰就为了求一株甚至连是否存在都难以确认的还魂草。   他还是心软了,带他去取了还魂草。   只是那副空躯壳怎么可能起死回生,不过是让陈晏礼心里有些安慰罢了,他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真相,会再度回到他身边的吧。   白玉霖等来了陈晏礼发觉真相,他身边却又有了其他人,燕行,“裴怀酒”,谢昼,安景澄,似乎人人都比他有优势。   他还是忍不住趁着夜晚去看他,有时会在他的床边站上几十分钟或几个小时不等,有时只在门外坐着。   他想,陈晏礼定是不愿见他的,不然怎会这么多日都未曾想到要来见他一面。   他还没有对他道谢呢!   这下好了,自己昨日看了新上的画本,彻夜未眠,便想来偷偷看他一眼。   谁料情不自禁地就跟着他来后山泡温泉了,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到如今,他都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上瘾的触感。   刚才脑子一抽,想用那唯一的一条念想,唤起一些陈晏礼和他的回忆,结果也都明了了:人链两空。   陈晏礼走得匆忙,并不敢回头望去。   如折返,就能看到白玉霖的美人温泉图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陈晏礼就纳了闷了,明明是悄悄来的,谁也没通知,怎么一个个都跑过来了。   燕行当然不可能说是去匿名参加同好会的时候,听到发起人义愤填膺地举着笙笙倚人的新作激情批斗的时候,偶然听到他身边交头接耳的两个师妹说的。   燕行坦荡荡地注视着陈晏礼的眼睛:“我路过,听其他师弟师妹说的,想着来看看你。”   陈晏礼勉强信了,客气道::“哦,那要进来喝杯水吗?”   燕行点点头,跟着陈晏礼到茶桌前坐下。   燕行手指盘着杯壁,声线平和,像是和老友交谈般,让人觉得如沐春风:“我听说你回了谷城,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晏礼悠悠叹了口气,似是不想再提起有关赤月宫的事情:“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仅仅相识了几个月的人,怎么能全然信任呢,思来想去,我就回谷城了。”   “你的特殊身份也已经暴露了,万事还是小心些,最好还是把师尊给你的护身符戴在身上。”   陈晏礼这才想起来戒指里吃灰的护身符,取了出来,交由燕行:“替我还给玉虚真人吧。”   既然白玉霖主动和他划清了界限,他也该如此。   燕行没答应,似乎觉着陈晏礼有些胡闹,眉头轻皱:“我说的话不是儿戏,你总是如此。”   齿间溢出一丝笑意,陈晏礼轻声道:“儿戏?要说这个,我可比不过你,你可是能起个大早去把落叶打下来,就为了给其他弟子找点活干的人。”   “那你呢?脚踏几条船?把感情当儿戏,我是被你骗的团团转的第几个?”   可怜的燕行,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陈晏礼身子往后仰了些,露出修长的脖颈,像是在回忆:“你是在怨我吗?可你那天明明心情很好。”   “是那样没错了,可是……”燕行甩了甩头发,又被陈晏礼带着跑偏了话题。   陈晏礼歪理一套一套的,把燕行拿捏得死死的:“所以啊,你收获了快乐值,怎么还反过来怪那个给予你快乐的人?”   燕行差点就顺着他的话附和道歉了,刚要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咬牙切齿道:“我这一生作恶多端,上天才派你来到我身边惩罚我的吧。”   陈晏礼一副受伤的委屈神情:“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好了,别挤眼泪了,累不累”,燕行一眼就看出来他要装哭博同情,话锋突然一转,“你来剑宫,是想好了要和谢昼在一起了?”   陈晏礼面上也没什么抗拒的神色,把情绪稳定的燕行当作了好姐妹一样倾诉着,坦然道:“我爹有那个意思,我也答应了他会考虑,就算是成了亲,其实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很坏,但我好像很渣,还答应了安景澄也会给他一个机会,他们两个不知怎么想的,在我面前时相处时,也还算得上和平吧。”   “那你打算就一直这样下去,谁也不选择?”   陈晏礼托着腮,凝声道:“我不知道啊,心里很烦,我上辈子可能是个八爪鱼。”   “那能也分给我一只爪子吗?”燕行伸出手,掌心向上。   陈晏礼本来是想让燕行给他参谋参谋当个狗头军师的,怎么他的事还没理清燕行自己跳进来缠上去了,这死结更打不开了。   见陈晏礼一副怔愣模样,燕行又道:“你不是有八条爪子吗?给我一条怎么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最后不给我也要给别人。”   最后一句带着淡淡的醋意。   这个世界终于忍不住癫了吗?像他这样的人渣不是应该受千夫所指,万人所弃吗?   一个个都围上来了算是什么事情?准备点着篝火,唱着歌,一起BBQ享用碳烤八爪鱼吗?   多加点孜然谢谢! 第102章 尘渊大大(38)   这真是别人当三自甘下贱,朋友当三别被发现,自己当三倾城之恋。   燕行:求求你不要和他离婚,你和他离婚了我还怎么当小三啊!   屏幕面前的大家可不要学他。   陈晏礼扶额叹息:“这只是个比喻,我又不是真的有八只手。”   燕行:“你就说给不给吧!”   沉默半晌后   陈晏礼:“……给,都给你。”   吃吧,大馋小子。   陈晏礼:龙傲天和他的后宫团怎么都打包送给我了?我是什么流浪汉收容所吗?什么东西都往我这丢……   小声bb:你可以不要啊……   陈晏礼:都说了我是八爪鱼了,让让我吧。   燕行听到答案后并没想象中那么喜悦,反而凑近陈晏礼了些,神秘兮兮的:“我问你个事儿。”   陈晏礼往后仰了仰:“有话就说,别离这么近。”   “我不是第一个,但我应该是最后一个吧?”   按之前的逻辑来说,确实没错,于是陈晏礼点了点头。   燕行笑得细纹都挤出来了,不知道跟谁学的逻辑。   老母猪穿胸罩——一套一套的。   “那我应该是份量最重的,就是因为不够爱前者才会有后来者居上。”   陈晏礼居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不愧是同一种逻辑怪。   陈晏礼可不会让燕行嘴上讨到便宜,眯了眯眼睛,半支着脸:“你放心,我一定再给你多找几个兄弟,给你们凑够两桌。”   “陈晏礼,你真是……”燕行指着他说不出话来了,虽然知道是故意说出来的玩笑话,燕行还是气得不轻。   “停,开玩笑的,离我远些。”   陈晏礼食指按在燕行唇上,将他推得远了些。   燕行嘴唇动着,擦过陈晏礼指腹,搔起一阵痒意,吞了吞口水,请求道:“我想亲你一口,就一口。”   “你想啊,你问问你后面那两个人想不想。”   燕行这才回头,谢昼拎着燕行的后领把他往后拖了半米远,扔给安景澄:“加练。”   陈晏礼冲两人挥了挥手,笑道:“悠着点,毕竟是首席大师兄。”   也不知两人听没听进去,总之陈晏礼好几日没再见到燕行,或许被打得太惨了没脸来见他了。   陈晏礼在剑宫的日子过得很是松快,每日三餐有天甲天乙几人负责,表亲们知道他懒得走动,外出任务买来的新奇玩意儿更是三天两头往这边送。   知道陈晏礼喜欢看话本,更是承包了山下最大的书肆,一有新书就送来给他了。   除却每日谢昼几人时不时聊着聊着就突然跑出去,带着伤回来继续聊,一切都挺安逸。   时间真不愧是疗愈伤痛的良药,短短小半个月,陈晏礼就将赤月宫忘了个干净,一心扑在沈蕉的画本上。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会画!   陈晏礼每次见到她的新作都直呼“蚝神”!   沈蕉按捺不住内心已然溢出的喜悦泡泡:“你真不介意吗?”   陈晏礼就差土拨鼠尖叫了,待的时间久了,隐隐被沈蕉同化了:“当然,我想要尘渊大大的亲签!这可是最好的机会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再办签售会!”   尘渊大大文笔极好,亲密戏份刻画得入木三分,读着他的文字,就感觉在现场吃瓜一样,没亲十年嘴儿绝对写不出来。   陈晏礼也是最近才发现他的书的,这人沈蕉也不认识,是山下书肆的,专写陈晏礼和玉虚真人的二三事,但又不用真名,陈晏礼读起来也不是太尴尬。   “好,那明日我带着薛倚来找你,下山遮住脸,跟紧我们!”   沈蕉头一次和主角本人去签售会,也激动得要死,要不是不能暴露陈晏礼的身份,她都想昭告这个赛道上的所有人了!   陈晏礼提前知会了谢昼和安景澄一声,两人也没反对,当然,反对也无效。   “我和沈师姐走了,你们好好修炼!”陈晏礼挥了挥手。   谢昼和安景澄早就看呆了,回过神后陈晏礼连片衣角都没留下。   安景澄呆呆地擦了擦嘴角:“他刚刚穿的,是女装?还涂了口脂?”   谢昼点了点头,和安景澄对视了一眼,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尘渊的签售会在最大的书肆门前举行,尘渊本人就坐在桌前,给排着长队的人签名。   虽是坐着,也能看出他身量极高,他戴着狐狸面具,只露出一双古井无波的眼。   若不是他的头发是黑的,陈晏礼都要以为他是白玉霖的马甲了,太像了,确定不是双胞胎兄弟吗?   陈晏礼抱着尘渊的新书看着前面长龙般的队伍,叹了口气,声线很是中性:“早知道不化妆了,还以为没有男子呢……”   薛倚哥俩好般地踮着脚勾住陈晏礼的肩膀,安慰道:“哎哟,别叹气,我又有新灵感了。”   陈晏礼看着薛倚的眼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以后真的,再也不会看你的书了。”   “哎哟,别这样绝情嘛,思想要进步!”   “你给主角换个名字我再考虑一下。”   薛倚放开他,指尖对着戳来戳去,撞了撞沈蕉的肩膀,道:“还是原名有味道是吧?他没品,我们孤立他。”   “小陈啊,这次师姐真得说你两句了,我站薛倚。”   陈晏礼的目光在两人脸上各停留片刻,道:“你们两个很有cp感。”   沈蕉闻言立马推开薛倚,骂骂咧咧:“好歹毒的攻击,你真的学坏了,薛倚,你的锅!”   两人斗着嘴,陈晏礼时不时浇油一番,队伍便减了大半,离尘渊越来越近了。   “名字。”   声音也很像,陈晏礼摆摆手:“直接签大大的名字就好了。”   尘渊在扉页龙飞凤舞地签了自己的笔名,递给陈晏礼:“我们这边有一个读者调查,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去书肆里面等着。”   似乎是怕陈晏礼拒绝,尘渊追加了筹码:“调研后送番外一篇。”   薛倚喉咙都要喊破了,生怕陈晏礼拒绝:“你在犹豫什么!!犹豫就会败北!!答应他啊!!”   “那我去书肆里等一会儿吧。”陈晏礼笑了笑,并未多说了。   日落的时候,签售会才结束,尘渊找了间茶室,关上门,和陈晏礼面对面坐着。   薛倚和沈蕉也不急,在外面翻着话本。   陈晏礼弯着唇,笑意盈盈:“我怎么不知道真人还有这个副业?”   尘渊低头整理着书案,拿出纸笔,还挺正式,似乎是打算记录:“什么真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个写手罢了。”   陈晏礼不想和他浪费时间,知道白玉霖肯定是早就认出来他了,连声音都没伪装:“写得像记日记一样,你骗谁呢?”   陈晏礼本来没怀疑的,可前面流水一般的队伍都没一个人要做调研,到他这就要调研了,绝对有问题。 第103章 我想抱抱你(39)   白玉霖还想再狡辩,陈晏礼倾身上前,脚上的铃铛随着动作幅度清脆作响,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剥下了白玉霖脸上的狐狸面具。   陈晏礼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坐在他的对面,嘴角没了弧度:“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你说。”   白玉霖坦言道:“只是很久没见,想和你多待一会。”   如此直白的思念被诉说出来,倒是陈晏礼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是你先主动和我划清界限的吗?”陈晏礼顿了顿,又道,“怎么还写了这些话本?”   白玉霖的有时候就像个面团,给人一种可以揉搓捏扁的错觉,实际不知不觉中悄悄沾了人一身面粉。   白玉霖递给陈晏礼几张稿子,俨然是他口中的番外,篇幅很短,是手稿。   陈晏礼伸手接过,翻阅着。   看完后陈晏礼的评价是:“蠢。”   “你没有长嘴吗?如果我没看到你写的书,不来你这签售会,你认不出我,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倒是诚实。   “那我的事你应该也都清楚了吧”,陈晏礼还有些讶异,白玉霖会愿意放下身段,和谢昼几人相处,尤其是燕行还是他的亲徒弟,“你不介意吗?”   白玉霖点了点头:“只要你不骗我。”   陈晏礼:看来还是记仇。   不管怎么说,凑够一桌了。   陈晏礼表情严肃:“等等,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连带着白玉霖心也提了起来。   “你不会退圈吧,你还挺适合吃这碗饭的……”   言下之意:别逼我求你更新。   “你若是喜欢,我晚上可以去你房间亲自告诉你故事怎么发展。”   陈晏礼咽了口口水,头摇得要冒火星子了:“你还是退圈吧。”   爱恨就在一瞬间。   白玉霖表面看着清风霁月,实际私底下小众爱好不少,陈晏礼遭不住他嚯嚯。   “手稿我带走了,来,把面具戴上”,陈晏礼按着他耳侧的皮肤,重新将面具扣到白玉霖脸上,还不忘提醒他:“我先走了,你过会儿再出来。”   陈晏礼走后,白玉霖半撑着脸望着门发呆,思考着怎么能悄无声息地在陈晏礼不伤心的情况下弄死其他四个切片。   他不想分享。   薛倚和沈蕉两人见到陈晏礼,一眼就发现了他手里的稿子,伸手:“快快快,让我也看看!”   陈晏礼还打算留着珍藏呢,递过去前先警告了一句:“别抢。”   他可没忘记上次这两个人争着抢一本书最后书壮烈牺牲的场面。   “上次是意外啦,我们两个一起看,就不会有事了。”沈蕉一把夺过那几张稿纸,和薛倚头对着头一同欣赏尘渊大大的私藏番外。   “写这么nb,不是他真和你接过吻吧,怎么这么会写!!”   陈晏礼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当然不会承认:“你们想象力真丰富,走了,快回去了。”   陈晏礼回去时天已经半黑了,谢昼和安景澄难得的异常和谐,有点诡异了。   两人在院里的小餐桌前,对着陈晏礼异口同声道:“吃饭了。”   陈晏礼想先把衣服换了,妆卸了,擦着口脂有些不方便吃饭:“不用等我,你们先吃吧,我去换个衣服。”   陈晏礼径直进了房间,关上门,谢昼和安景澄对视了一眼,又一次达成共识。   陈晏礼没锁门,两人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陈晏礼听到开门声并未回头,铜镜中已然倒映出身后两人的身影:“你们进来做什么?”   脸上的水迹还未干,妆面已经卸了干净,陈晏礼并未转身,透过铜镜看着两人朝自己逼近,面色却没有一丝紧张的痕迹。   “我们最近很乖吧?”   陈晏礼点点头,等着安景澄的下文。   “想要奖励。”   陈晏礼解着衣带的手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你们两个人什么时候成一派了?”   襦裙顺着肩膀滑落,露出圆润的肩头,薄薄的脊背透着美感,背对着两人。   陈晏礼随手拿起搭在屏风上的男装,披上,动作一气呵成:“奖励发放完了。”   安景澄委委屈屈:“就这?”   “你刚刚眼睛都看直了,还不够吗?”   “我想抱抱你,你这些天都不让我们碰。”   陈晏礼当然也想过这个问题,叹了一口气,他对这个没有太抗拒,只是顾忌他们的感受罢了:“不是我不让你们碰,是你们能接受我当着你们的面碰别人吗?”   谢昼居然点了点头。   陈晏礼此刻怀疑的心达到了顶峰,眯着眼睛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交换:“你们真得没有什么瞒着我吗?被我发现了后果很严重的。”   两人神同步地摇了摇头,陈晏礼更加确信了心中所想。   安景澄从谢昼点头后就急不可耐了,兴奋地搓了搓小手手:“既然谢昼都不介意,那我可以抱了吧?”   “可以是可以,不过……”   陈晏礼话还没说完就被安景澄堵住了。   陈晏礼微微喘着气道:“不是说抱吗?”   安景澄嘻嘻一笑,舔了舔唇瓣:“谢昼不会介意的。”   谢昼果然没发疯,只是道:“到我了。”   陈晏礼肚子饿得咕咕叫,还得回应着谢昼,实在是为难他了。   “可以吃饭了吗?”   谢昼亲爽了,点点头,就想抱起陈晏礼。   陈晏礼按住他的手臂,有些慌张:“我自己可以走过去,我们就像原来那样就好。”   安景澄刚开始还是无所谓地笑着,后面脸色就黑了,才一片,就忍不了了,要不是暂且打不过谢昼,他早就单飞了。   陈晏礼扯了扯安景澄的袖子,捏了捏他的脸:“好了,别黑着张脸了,接受不了就直说。”   安景澄肚量不大,脾气不小:“我能接受!”   陈晏礼:如果你能不用,像想杀人一般的眼神看着我和谢昼,这话也许还能有些说服力。   下午来找过陈晏礼却发现他不在而被赶回去的燕行:你们背着我偷吃算什么事儿啊!有本事带上我一起啊,欺负我不是这个山头的? 第104章 人渣,滚(40)   晚上,安景澄偷偷溜进了陈晏礼的房间,谢昼肚量真得大,居然没有阻拦。   陈晏礼睡梦间就感觉身边多了个热源,不耐地睁开眼,就撞入一双狗狗眼中。   陈晏礼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带着磁性:“你怎么来了?”   安景澄目光带着幽怨,嘟着嘴巴表示自己的不满:“你忘了?我明天要回青云宗了,你都不来找我,明天肯定又是睡到大中午,到时候我早不见了。”   陈晏礼确实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他肯定不能承认,嘴硬道:“我原本就是打算明天一大早去找你的。”   安景澄别过脸,显然不相信。   “好了,对不起,我忘记了,下次不会了,睡觉吧。”陈晏礼亲了亲他的嘴角,手臂搭上安景澄的腰,闭上眼睛,竟是又睡着了。   安景澄才不会因为这个真的和他生气,但还是带着报复性地在陈晏礼耳垂上咬了一口。   他不敢咬的太重,怕吵醒陈晏礼,连印子都没留下,陈晏礼还以为被狗舔了。   ——   安景澄走前讨了不少好处,谢昼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毕竟安景澄走后,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就只剩他一个了。   安景澄刚走,谢昼就从身后拥住陈晏礼,咬着他的耳垂,耳鬓厮磨:“现在不用怕有人会看到了。”   陈晏礼吃痛,轻呼一声:“你再敢咬我,我也下山。”   谢昼一下就老实了。   “时间不早了,你也快去修炼吧,听话。”陈晏礼先是打了一巴掌,再是给了他一个甜枣。   谢昼被顺了毛,点点头,去练剑了。   陈晏礼对着铜镜扯开领子,看着上面的齿痕,默不作声:安景澄你属狗的吧。   正在路上的安景澄打了个喷嚏,露出痴笑:一定是老婆又想我了!   /小狗式开心打滚/   ——   陈晏礼以为日子会像这样安稳下去,直到震阳真人游历回来收了个新徒弟:裴宥。   当天晚上,趁着来偷吃的人撞在了一起,几个人也是开起了圆桌会议,陈晏礼和几人挑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不想住在这里了,我要回谷城。”   谢昼是第一个反对的:“为什么?”   陈晏礼开始胡扯:“因为我想家了。”   白玉霖知道大部分真相,说话也是一针见血:“是因为裴宥吗?”   陈晏礼作出一副认真模样,假模假样地想了想:“裴宥是谁?不认识。”   白玉霖也不拆穿他,松了口:“明日我送你回谷城。”   安景澄是无所谓,回了谷城路程还近些,除去修炼和出任务,他时不时就能去找陈晏礼。   燕行都闲得去打落叶了,也不差往返这点时间,只是对白玉霖口中那个名字有些好奇。   “那时间也不早了……”陈晏礼看向没有要走的意思的几个人,出声提醒。   “今日我想留下。”白玉霖蓦地开口,视线落在陈晏礼脸上,定定地。   陈晏礼会意,白玉霖留下确实会少许多麻烦,更何况他是这里除了自己以外唯一知道裴宥的真实身份的人。   谢昼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种打哑迷的氛围,直觉告诉他这个裴宥和“裴怀酒”有着某种关系:“裴宥和裴怀酒是同一个人?”   这下还魂草并未救活“裴怀酒”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陈晏礼点点头:“或许更贴切地来说,裴怀酒并不算得上是个人。”   怪不得他的身体无论何时都是透着凉意的,像是刚死了不久一样。   燕行把问题想得很简单:“那叫师尊将他赶出去不就好了。”   白玉霖冷冷瞥了燕行一眼:“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不长脑子。”   燕行有气撒不出。   “他的实力和我相差不多,就算我将他赶出去,他也能悄无声息地将人带走。”   陈晏礼脸上浮现出疑惑神情:“可裴宥是我娘那时的左护法,怎么会和你实力相差不多?”   “他本就天赋不错,又得了纯阴之体的精血,修炼一年可抵普通人百年,不然他如何能在新人大比上将对手的攻击替你挡回去?”   陈晏礼恨得牙痒痒,可恶小人,我当时都怀疑秦天高那小老头了,都没怀疑他。   燕行终于长了点脑子,但不多:“师尊的意思是,他从那时就开始布局了?”   陈晏礼摇摇头:“是更早的时候,早在谢昼中十日散之前,他就知道我是纯阴之体了。”   “难怪十日散这种罕见的毒药能轻而易举地被一个入门不久的小弟子拿出来。”   相比其他几人,安景澄的关注点十分清奇:“他怎么知道你是纯阴之体?你们一起洗澡了?”   此话一出,四双眼睛齐齐扫射过来。   陈晏礼被盯得莫名心虚,咳了两声:“我们不是在说正事吗?”   安景澄心中了然,不满道:“你心虚了,下次我也要和你洗鸳鸯浴!”   “只是一起泡了温泉,不要闹。”陈晏礼拍了拍他的脑壳儿,哄道。   虽然他暂时接受了几人的亲近,但更亲密的举动他显然不敢接受。   他也是阅文无数的人,他绝对会裂成两半的!!绝对!!   安景澄顺势蹭了蹭他的手心:男人会撒娇,老婆魂会飘。   “现在来龙去脉你们都清楚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就走吧,时候也不早了。”   陈晏礼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声轻笑,脆弱的木门瞬间裂成两半。   穿着藏蓝色弟子服的裴宥摇着折扇走了进来:“看来大家都认识我了,那我就不用做自我介绍了。”   裴宥含着笑,眼神略过四个切片,落在陈晏礼身上,嘴里却是对剩下几人的嘲讽:“啧,这才过了多久,你们四个就是一伙的了?”   安景澄看到这人就没什么好脸色。   害陈晏礼伤心的能是什么好鸟。——出自 安景澄《礼门》   “关你什么事?至少我们不像某人,算盘珠子打得贼6。”   裴宥并不在意他的嘲讽,侵略性十足的目光落在陈晏礼身上:“你是想清醒着被我带走,还是晕着?”   陈晏礼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怎么?这次又想利用我换些什么?”   陈晏礼本以为裴宥能明白自己的错处,眼下看来他只会火上浇油,蹬鼻子上脸,左护法马甲掉了后更是学会了强制。   裴宥摇头苦笑:“你又在闹了,我那日说了要解释,你直接就跑了。”   陈晏礼骂起裴宥来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像是在发泄:“人渣,滚。” 第105章 我嘞亲爹,有品!(41)   裴宥似乎意识到强取豪夺没有出路,只会让陈晏礼更抗拒,开始用起了怀柔策略:“你既然能接受他们四个,为何不能接受我?”   陈晏礼还没回答,谢昼就替他回答了,中气十足:“人渣,你也能和我们比?”   干得漂亮,我宣布你是金牌辅助。   裴宥轻蔑地笑了笑,拿出底牌:“我是骗了你,你身边那四个人呢?不也是把你耍得团团转。”   陈晏礼默了一瞬,道:“那也是我们的事,和你一个外人无关。”   “外人?”裴宥笑得妖冶,狭长的眸子下翻涌着滔天巨浪,“我和他们,可是同一个人,怎么能算得上是外人。”   陈晏礼听到这话的一瞬间CPU都烧冒烟了:这究竟是修真文,还是灵异文?   陈晏礼并未生气,显然早就知道这几人的和平表面下有大瓜,只是没想到是这么个烂瓜:“这就是你们瞒着我的事?”   安景澄见陈晏礼面无表情的模样,还以为他生气了,急忙补救:“阿礼,先别生气,这件事我们私下再解释,眼下先把这个人渣轰走才是最重要的。”   陈晏礼知道自己不是八爪鱼高兴还来不及:“我没有生气。”   裴宥没想到自己内讧他们不成,还起了反作用,让他们感情更好了,这下气极了:“你能给他们机会,为何不能再接受我一次?我是爱你的,我本想自己去偷来的,可宫主的身体等不到我一寸一寸去侦查了。”   “那你为何不能直接告诉我呢?连着赤月宫上上下下把我当成傻子,很好玩吗?”   “我并未把你当傻子,我只是觉得取来还魂草后再告诉你也是一样的。”   陈晏礼轻嗤一声:“你觉得,事事都是你觉得,但事实呢?”   裴宥想要靠近陈晏礼些,却被白玉霖拦住,止步于前。   裴宥没了来时的嚣张气焰,他用力地攥了攥手,压下心底翻涌升腾的苦涩:“我知道我错了,我日后一定不会再犯,阿礼,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陈晏礼别过脸,不愿看他:“你弄坏了我的门,我看不到你的一丁点悔改之心。”   烦死了,今晚屋里漏风,他怎么睡觉。   裴宥眼神闪烁着光,还傻傻以为这是陈晏礼给他的台阶,顺着就下来了:“那为了表示我的悔过之意,我就留下给你修门!”   安景澄喊裴宥人渣喊得越发上口了:“用不着你,阿礼今晚去我房里将就一晚,明天就回谷城了,你还是回你自己的地方吧,人渣。”   裴宥眼神一瞬间又黯淡下去,像是心灰意冷般地拔出腰间佩剑:“既然阿礼不愿原谅我,那我就把那条命还给你。”   陈晏礼此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以为又是裴宥的苦肉计,直到听见刀剑没入皮肉的声音。   陈晏礼捂着他的伤口,疯狂往他嘴里倒着丹药:“你在发什么疯,我何时要你还我一条命了,你这个蠢货!”   裴宥似是真得不想活了,连运转真气止血都不愿,虚弱地执着着答案:“那你是原谅我了?”   “没有,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这条命是我的,要死也得是为了我死,听到没有。”   泪水滴在裴宥的伤口处,和血混在一起。   裴宥真是个狠人,直接拔出剑,盘坐着开始运气,伤口很快就止住血了。   稳如老狗的他脸色还发着白,嘴边噙着笑。   发现自己又受骗了的陈晏礼,气得直接往他伤口处砸了一拳:“你特么又耍我,滚出去。”   裴宥咬着唇痛哼一声,语气带着小骄傲:“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语罢,朝其余四人投去挑衅的眼神:本宫不死,二等终为妃,就算是切片,我也要当老大。   谷城最终是没回成,不过陈晏礼还是见到了陈父。   陈父扛着八十米的大刀,带着一众人,像要讨伐似的冲上了剑宫。   谢昼在人群最前面和陈父肩并肩,白玉霖就跟在人群后面,所以一路上也没人拦着。   安景澄和燕行更是乔装打扮,混入其中。   打击裴宥,人人有责。   陈父接到了谢昼的消息连夜就杀过来了,高低要给那小子点教训,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陈晏礼一大早起来院里就剩裴宥一个人了,他胸前还缠着绷带,像是在故意卖惨,还在往外渗着鲜血。   “其他人呢?”   裴宥咬了咬唇,一副白莲花模样:“不知道,可能是不待见我吧。”   敌军还有五秒到达战场。   谢昼:“爹,就是那个缠绷带的。”   陈父:“全军出击!”   陈晏礼正饮着茶,就被老爹带着人包围了。   陈晏礼抬手叫停,拦住蜂蛹至前的人群:“停,爹,你怎么来了?”   “谢昼都告诉我了,就是这小子害得你那么伤心,爹来给他点小教训,杀鸡儆猴,替你出出头”,陈父看清了裴宥的正脸,突然大叫一声,“你和阿宥什么关系!”   裴宥笑得眯起了眼:“陈大哥,还记得我啊。”   陈父也是没客气,和陈晏礼不愧是父子连心,对着裴宥的伤口就结结实实来了一拳:“你特么,当初和云舒有婚约,现在又想打我儿子主意,人渣,禽兽!”   陈父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说要把他绑回去给儿子当二房,这看见了天天没事都得踹他两脚。   “爹,我冤枉啊,我要是真喜欢云舒,就不会带她逃婚了,怎么能遇见你。”   裴宥一声爹硬控了陈父一分钟,趁着机会一口气解释清楚了。   暗爽的陈父:“你瞎叫什么呢!”   裴宥现在已经深深明白了讨不到老婆,脸一点用没有:“我没叫错啊,你是阿礼的爹,就是我的岳父。”   正准备给儿子讨二房的陈父:怎么还倒贴?   裴宥:我是大房。   陈晏礼:就没有人问问当事人吗?   “爹”,陈晏礼喊了一声,“叫人都回去吧。”   免得待会沈蕉看到了又要瞎画了。   “成成成,你们都散了吧,我和儿子说几句话,你们去山下等我”,陈父挥了挥手,挨着陈晏礼坐下,拉着他的手,“爹很开明的,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多的是养了一群外室的,你要是喜欢就都收了。”   陈晏礼抽了抽嘴角:我真不是八爪鱼。   五个切片:我们作证,他不是。   陈父挤眉弄眼地:“哎呀,爹都懂,来,拿着,里面的东西爹可是花了大价钱弄来的。”   陈晏礼愣神间,一枚指环套在了他的拇指上,他看了一眼,将戒指甩出去老远:“我们不需要。”   “哎呀,就算你不需要,也要懂得心疼一下他们几个啊!”   陈晏礼:太感动了,我嘞亲爹,你居然觉得我是上面的,有品! 第106章 穿成龙傲天的恶毒老婆(完)   “爹,我真得不需要,他们也不需要,你快走吧。”陈晏礼将指环套在陈父食指上,推着他往外走,似乎他是什么洪水猛兽般。   陈父抹着不存在的泪,哭诉道:“儿子大了,开始嫌弃爹了,云舒,你看见了吗?我对不起你啊!”   “爹,别演了”,陈晏礼无奈道,“要是娘在,肯定把你三条腿都打断,快走吧!”   陈父临了还是感叹了一句:“儿大不中留,总之,有空多回家看看,一个人就算了。”   陈晏礼:爹你之前不是这样的,怎么见了他们变这么快……   他们不就比一般人修为高了一点点点点点吗?   陈父走后,陈晏礼才得了机会和五个人聊一聊,昨夜被裴宥的自残搅和了,他还没机会问。   “为什么说你们是同一个人?”   安景澄一如既往地实诚:“不知道,秘境结束之后我就发现能和他们共感了。”   陈晏礼:我进的不是正常副本吗?这么刺激,还有共感?   “那你们打算就这样吗?”   五个人不说话了,打心底里还是不愿意承认是一个人。   陈晏礼捂着脸认命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端水的。”   都怪他姓陈,小陈小陈,听起来就是被(欺)压的那个……   再看看这五个人,个个拎出来都是霸总。   裴宥是懂得为自己谋福利的:“我是新来的,阿礼今晚和我一起住,没意见吧?”   陈晏礼撑着下巴,像是在发呆,几人目光热切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复,这关系着裴宥以后的地位。   陈晏礼站起身来拍了拍裴宥的肩膀,道:“你先把我的门修好,我们再谈转正的事儿吧,小裴同志。”   剩下几人憋着笑看着裴宥一脸菜色,爽。   裴宥当天就下山请了木工换了一扇门,急不可耐。   小裴同志的转正之旅艰难坎坷啊!   (完)   开玩笑的哈哈哈,补个小番外: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百年时间已逝。   陈晏礼觉得自己真得有点活腻了,他的容颜像是不会老一般,和晏珏一样,只是身体的机能在衰退着,皮相并未有半分老色。   这或许就是纯阴之体的致命弱点了,将你的容颜停驻在最美的年华,却不给你自保的能力。   安景澄小番外:   “阿礼,我听人说街上有耍猴的,一起去看?”   陈晏礼摇摇头:“耍你比耍猴好玩,不去。”   安景澄一屁股挤着陈晏礼坐下,鼓着脸:“你还好意思说,我们五个,哪个不是被你耍得团团转?”   陈晏礼熟稔地吻了他的唇角,哄道:“下次一定。”   安景澄扬了扬唇角,心情好了一些,但还有点生气:“你就继续骗我吧,每次一挨到你衣服带子你就跑了。”   “谢昼说了,双修接吻渡气也是一样的效果啊,只是慢了些。”   安景澄:谢昼,我杀你了这个臭傻逼,我和你不共戴天!   谢昼:你别说了,我也想扇自己两巴掌。   “好了好了,莫要生气了,只是你们有五个人,我害怕”,陈晏礼靠近了安景澄些,理直气壮道,“再说了,我也有在补偿你们。”   安景澄抹了把辛酸泪,想起了陈晏礼的所作所为:“更难受了!”   每次刚来点感觉,还没爽够,陈晏礼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你们也都长大了,要学会自给自足了,我饿了,他们不在,你去做饭!”   陈晏礼把双标发挥到了极致,前一秒自给自足,后一秒饿饿饭饭。   安景澄噙着泪去做饭,这下好了,连盐都省了。   陈晏礼你个黑心老板,光让驴拉磨,不给驴吃饭!   白玉霖小番外:   “新话本,沈蕉送来的?”   陈晏礼翘着腿,趴在床上,指尖翻阅的动作不停。   白玉霖见人看得入迷,凑近了些,那人终于理他了:“坐远点,挡到光了。”   下一秒,陈晏礼身子颤了颤,坐直了身子裹紧了被子:“你摸就摸,捏我干什么?”   白玉霖逼近他,身上的冷香将陈晏礼整个人都包围起来:“舍得抬头了?”   陈晏礼勾住他的脖子,讨好般地蹭了蹭他的脸,道:“我看的是你的新书,要怪只能怪你写得太好了。”   “我不止写得好,我做得更好。”   灯光被衣袖覆灭,书本掉在地上,盖住了叮当作响的铃铛声一瞬,也只那一瞬。   燕行小番外:   “秋天来了。”   燕行听到秋天两个字,下意识就绷直了身子,只见陈晏礼朝他露出熟悉的笑容。   燕行拿起扫帚,留下一个萧萧然的背影。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加油啊,小燕同志,扫的干净些!”   山下的外门弟子:每年到了秋天,玉虚峰的落叶是最好扫的,我们去的时候已经十分干净了!   谢昼小番外:   谢昼:“要不要玩个小游戏?”   无聊的陈晏礼搓着手:“好呀好呀,是什么?”   进门,关门,锁门。   良久。   陈晏礼咽了咽口水:“你确定?”   谢昼露着精瘦的后背,背对着陈晏礼点了点头。   陈晏礼也没手软,一鞭子就挥了过去,留下一道血痕。   这是什么怪癖?   谢昼闷哼一声,陈晏礼丢了鞭子:“我就说很疼的吧,好了,一下就够了,过来擦药吧。”   谢昼脚下没动,声音带着愉悦:“我可能是疯了。”   陈晏礼:你确实疯了……   谢昼转身,饶是已经见了许多次,陈晏礼还是捂住了双眼,只听谢昼道:“我还买了绳子,材质很软的。”   谢昼倾身上前,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沉声道:“怎么还捂眼睛,来,拿着。”   陈晏礼:我不想玩了!!   裴宥小番外:   实习生小裴:“我可以转正了吗?”   眼里满是渴望和羡慕。   “小裴同志啊,做事要踏踏实实的,不要老想着一步转正,虽然你的年纪已经能当我爹了,但是我还是还是要讲你两句,做事啊,不能太浮躁!”   陈晏礼喝了口裴宥端来的茶,还呸呸了两口,作出喝到茶叶的样子,起身离开的时候还提了提腰带,勒紧了自己的小蛮腰。   “阿礼,等等我。”裴宥追了上去,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献殷勤。   一手好牌被他打得稀烂,到现在连口肉渣都没吃上,那四个切片从一开始的危机感满满,到现在对他都同情了。   尤其是这个破共感!自己吃不到就算了,还整出来偷感了!!   裴宥:这是我买的口红,你送给他,这样你们接吻的时候我就有参与感了。   ——   (完)   这次真的没有了,挤不出来了   (><)☆ 第107章 梅开三度   漫长的二百三十一年时光,陈晏礼和几人打打闹闹地度过了。   再次睁眼,又是那间熟悉的屋子,只是这次来人不再是黎曼青。   “傅景韫。”   傅景韫噙着浅笑回应着:“阿礼。”   笃定的语气:“那个小男孩是你吧。”   傅景韫笑着点了点头,在机器上操作了几下:“什么都瞒不过你。”   “A级,我扶你起来。”   陈晏礼边起身边问道:“这些任务,都是你挑的?”   傅景韫当即就把自己摘干净了:“当然不是,我只是把自己的一部分精神意识接入小世界罢了。”   “所以,那些人都是你?你碎成玻璃渣了?”   傅景韫一时无法反驳这个妥帖的形容,轻笑一声,点了点头:“算是吧。”   陈晏礼以为他觉得尴尬,拍了拍他的肩膀,反过来安慰傅景韫道:“只是精神意识,我们还是好兄弟!”   傅景韫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晏礼还想着和他做兄弟,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谁要跟你做好兄弟!”   陈晏礼退而求其次:“那做好朋友?”   傅景韫的脸又黑了一度。   陈晏礼梅开三度:“普通朋友?”   傅景韫眼底一片黑沉,陈晏礼收回手,后退半步:“连朋友都不能做吗?”   傅景韫今天要是说不明白,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了:“在副本里,你和我的切片们所有亲昵的举动,我都能感受到。”   陈晏礼垂眸,长长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遮住眼中低沉的情绪:“你是不是觉得我为了钱很没有下限,还觉得我喜欢上你的切片恶心。”   傅景韫真想挖开陈晏礼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到底是什么惊为天人的构造。   无奈地叹了口气,傅景韫不再拐弯抹角:“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陈晏礼抬起头,眼中一片茫然,似乎没听清:“喜欢我?很久了?”   “嗯,你救下我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你了。”   像是一种宿命感,人在将死前都会有看到天使的错觉感。   傅景韫却觉得,放他妈的狗屁错觉感,那就是天使!   “你不用急着拒绝,你也对我有好感吧,不然也不会喜欢上那些切片”,傅景韫投去一个安抚的笑容,“我知道因为我的原因,你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这么多年也没什么亲近的朋友,看到你在副本里打开心扉,展示真实的自己,我很开心。 ”   “就算你下个世界过后还是不喜欢我,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的,但是现在请不要急着拒绝我,好吗?”   傅景韫太过真诚,迎着他的目光,陈晏礼伸出了手:“我会好好考虑的,谢谢你。”   傅景韫握住那只手,粲然一笑:“那我先带你去吃饭,休息够了我们再去下一个副本。”   “下次还是你的精神意识吗?”   傅景韫摇了摇头:“下次我和你一起进去,只是我没有记忆。”   这年头追个人还得去副本里面追,傅景韫表示除了他没谁了。   陈晏礼啊了一声,关心起自己的小钱钱来,毕竟买房钱还没赚够呢:“那从副本出来后还有钱拿吗?”   傅景韫点点头,心叹要是钱能把他拐过来就好了。   小小的插曲为下一个副本的角色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陈晏礼歇够了就开工了。   小呆为他送来了新的副本《游戏主播也要谈恋爱!》   这个副本终于是1v1的正常副本了。   主角受叫楚易,是瑞风娱乐的一名游戏主播,id叫活不过初一,意思是所有玩家都活不过他楚易,没他能苟。   他也无愧于自己的id,用自己的骚操作惹得无数人折腰,直呼真狗。   楚易结识主角攻席城是因为游戏代言的事情。   楚易玩的这款游戏叫二十四人格,是当下大热的游戏。   二十四人格是席氏集团开发的一款游戏,将在全网游戏主播中根据玩家投票选取一名主代言人。   楚易凭借他的骚操作脱颖而出,直接拿下了代言,也因此和席城发生了一系列美好的邂逅。   席城被楚易深深吸引,天天往他直播间跑,为他框框刷火箭。   楚易一开始并不知道那个无名的榜一大哥就是席城,是相处一段时间线下见面后两人才一步步感情升温,确定关系的。   而陈晏礼的角色,就是让他们感情升温的背景板工具人。   “陈晏礼”也是一名游戏主播,不过他的直播和技术没一点关系,走的是擦边路线。   他的粉丝大多都是黑粉,因为他直播时总是不露脸,还喜欢蹭流量主播的热度,靠着女装出圈。   楚易当了游戏代言人后,热度自然是蹭蹭蹭地往上涨,见流量就往上扑的“陈晏礼”自然是急不可耐地就去找楚易连麦pk,还总是用矫揉造作的语气对着楚易说一些暧昧的话。   其实在这之前,“陈晏礼”就去蹭过楚易的热度,毕竟他可是代言人全网投票断层第一。   楚易三番五次被他莫名其妙的变声器恶心得不行,觉得他一定是个爱穿女装的抠脚大汉,直接拉黑了,没想到“陈晏礼”又开了个小号去蹭热度,还对他表白,榜一大哥席城就是这时候出来把“陈晏礼”全网封杀的。   经过此事,楚易和席城的感情也是直线升温了,为后面两人见面后的干柴烈火又加了一把火。   介绍完剧情,陈晏礼还有些晃神,本来他是没那么紧张的,只是那天听了傅景韫的话,知道里面的主要人物是他的精神意识后,就有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感情浮上心头来了。   这次副本任务更是特殊,傅景韫直接要和他一起进入任务世界了。   傅景韫自己没了记忆不尴尬,陈晏礼却是有些放不开了。   小呆的提示音将陈晏礼的思绪拉回:【宿主你的任务是:定个小目标,赚他一个亿!请宿主做好准备,10秒后宿主将被送往任务世界。】 第108章 穿成贪财菜主播(1)   “哥哥,我饿了。”   陈晏礼睁开眼就被一句小奶音暴击了,这是什么绝世萌物!   陈晏礼摸了摸陈岁安的脑袋,代入地很快:“哥哥去煮面,岁安先看会儿动画片,哥哥很快的。”   陈岁安乖乖点了点头,抱着一只棕色的泰迪熊道:“那岁安和小熊去看动画片。”   心甘情愿当厨子的陈晏礼:国家不是提倡要小孩吗?这个可爱,我就要这个!   陈岁安是“陈晏礼”的弟弟,父母早年去世,只留下刚出生不久的陈岁安和刚上高中的陈晏礼。   家里本就没什么积蓄,父母去世后,唯一的经济来源也断了。   为了养活陈岁安,“陈晏礼”不得不辍学去打工。   他年纪小,很多地方都不要,只能干些端盘子洗碗的脏活,唯一收留他的老板也是个实心黑煤球,黑心老板仗着他年纪小克扣他的工资不说,还经常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第一个月的工资结了后,“陈晏礼”就不干了。   偶然在网上看到自媒体的帖子,“陈晏礼”便踏上了游戏主播这条路。   好在老天保佑,他偶然走红了,他和弟弟的日常开销有了保障。   只是弟弟逐渐长大了,到了上学的年纪,他不得不另辟蹊径走上女装擦边这条路。   黑红也是红,虽然每天都被人骂,但看到陈岁安软乎乎的笑容,他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岁安,吃面了,小心烫嘴,要不要哥哥帮你吹一吹?”   陈岁安摇了摇头,一副小大人模样:“不要!岁安已经大班了,会自己吹面!哥哥不要把我当三岁小孩了!”   陈晏礼支着脑袋在一旁看他吃面,时不时划拉几下手机,看看骂他的私信。   骂得太低级了。   陈晏礼穿来的时间点正好是席氏集团找代言人的节点。   陈晏礼看了眼进度条,目标一个亿,现在进度条几乎看不到,刚交完陈岁安的学杂费和下半年的房租,他现在全身上下就1753块六毛一。   对不起了,这个代言我得抢了。   陈晏礼递过去一张纸巾:“擦擦嘴巴。”   陈岁安接过,擦一下,折一下,足足折了三下才丢进垃圾桶里,嘟着嘴巴问陈晏礼:“哥哥我擦的干净吗?”   陈晏礼捏了捏他的小肉脸:“干净,真棒!”   “那我去做作业了,哥哥努力赚钱,岁安好好念书!”   陈晏礼轻柔地拍了拍他圆润的脑壳,道:“做完作业就乖乖洗漱睡觉,明早哥哥叫你起床。”   “好!”   陈晏礼把碗筷收拾了就去准备直播了。   他对游戏并不是很熟悉,打算先练练手试试生。   “您已被监管者击中,请在原地等待队友救援。”   过了半分钟……   “您已被监管者击中,请在原地等待队友救援。”   又过了半分钟……   “您已被监管者击中,请在原地等待队友救援。”   2号:【3号是人机吧,浪费lz时间,大家别管他了,抓紧破译密码找出口。】   1号:【人机都没他能送,他上辈子是个盒饭吧】   人机盒饭陈晏礼:果咩那塞……   趁着还没到八点,陈晏礼又多开了几局练手,结果就是被举报封号了。   幸好他用的是小号……   本来想靠技术的,陈晏礼叹了一口气,这也不能怪他,原剧情里他也是这么菜。   八点整,陈晏礼试调好了机位,准备开播。   他也是第一次用这些设备,还有些不熟练,变声器被他点来点去,听取弹幕骂声一片。   /主播怎么不敢用原声?难道真是抠脚大汉?/   /说不定是人妖……/   /人妖+1/   /+2/   ……   陈晏礼有些看不清弹幕,倾身向前,这下弹幕滚动得更欢快了。   /他在干什么,going我?/   /虽然但是,这个锁骨还挺好看的,嘶哈嘶哈/   /楼上你真是饿了。。/   陈晏礼清了清嗓子,念出礼物提示:“感谢主播今天为什么不穿小裙子送来的棒棒糖两根。”   “主播为什么不穿裙子,因为你给的不够多,穿裙子是另外的价钱。”   /嘶哈嘶哈,主播不用变声器声音还顺耳的/   /何止顺耳,之前是呕哑嘲哳难为听,如今一对比是如听仙乐耳暂明/   /什么另外的价钱,10根棒棒糖够不够,嗯?说话(迷人气泡音)/   “话不多说,二十四人格,启动!”   /二十四人格,启动,笑死我了/   /二十四人格,启动/   /已经设成闹铃了,谢谢主播/   /楼上发我一份/   /+1/   ……   一如既往地提示音:“您已被监管者击中,请在原地等待队友救援。”   这样连着四五次,监管者都觉得没意思了,反正陈晏礼也找不到路,索性就不管他了,去抓其他人了。   陈晏礼:“我感觉自己被侮辱了,他虽然没说话,但骂的好脏啊。”   /主播是打算从良走搞笑风了吗/   /很难不支持/   “什么从良?我一直都是良民,大大滴良民,另外,感谢主播敢不敢露脸送来的10根棒棒糖。”   /菜主播我加你了,我看不下去了,我来带你飞/   /菜主播我用脚操作都比你厉害/   /菜主播你不行改行吧,这行不适合你/   ……   陈晏礼还尚存着倔强:“360行,行行干破防,干一行,恨一行,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   /行行干,行行恨是吧,你改行说绕口令吧/   “您已被监管者击中,请在原地等待队友救援。”   陈晏礼好困,上一秒被队友骂得好气,但是转头又被监管者虐得没脾气了,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半了。   陈晏礼打了个哈欠,道:“谁给主播送一个棒棒糖,秒下播,立马结束对眼睛的煎熬。”   弹幕一片唏嘘声,都以为陈晏礼是骗礼物的。   一个棒棒糖特效划过,陈晏礼直接切了音频,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随着他的动作,一截诱人的腰线显露出来。   弹幕开始大片滚动,陈晏礼不瞎,看到自己忘了断开画面,秒切断,才松了一口气。   第一天直播,扣去平台税,总共收入38块五毛六,好累,不然换份工作?   但是中学学历能找到什么让他挣够一个亿的工作,在线等,急。   洗了个澡已经十点多了,陈晏礼蹑手蹑脚地进了陈岁安的卧室,陈岁安睡着了像只小猪崽一样,呼噜呼噜的,他的睡相并不好,被子被踢的找不到北。   陈晏礼给他掖好了被子,亲了亲他的额头,小声道:“晚安。”   才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第109章 抱歉,我是男的(2)   陈晏礼起了个大早做饭,然后叫醒陈岁安送他去幼儿园。   陈晏礼租的是学区房,虽然贵了些,但方便他接送陈岁安。   “再检查一遍书包,水杯带了吗?”   陈岁安咯咯笑了两声:“水杯在脖子上挂着呢,哥哥是笨蛋。”   “哎哟,敢嘲笑哥哥了,看我挠你痒痒。”陈晏礼蹲下身来和陈岁安打闹着。   “铅笔带了吗?”   “带了。”   “作业呢?”   “带了。”   ……   “好,那背上小书包,牵紧哥哥的手。”   陈岁安乖乖伸出肉乎乎的小短手,牵着陈晏礼。   幼儿园就在对面,陈晏礼只需带着陈岁安过个马路,把他交到老师手里就能回家了。   陈晏礼是全职主播,除去晚上接陈岁安,他几乎是要播一整天的,但陈晏礼很懒,反正一个亿也不差这一个上午。   他没睡够,补觉补到了中午。   一看到饭点了,又炒了两个菜,细嚼慢咽地吃完才不紧不慢地开播。   反正都是丢脸,不差这一会儿。   /嘶哈嘶哈,老婆终于上线了,看看腿/   /楼上起开,那是我老婆,老婆老婆,看看腰/   陈晏礼差点以为进错频道了:“这不是游戏频道吗?找老婆的去非诚勿扰。”   /不是吧,楼上的这么重口,说不定是个抠脚大汉/   /我赌一包辣条,是人妖/   /主播今天开播怎么这么晚?/   陈晏礼主打一个已读乱回:“受全球气候变暖影响……”   /主播可以和活不过初一连线吗?/   /主播可以和活不过初一连线吗?/   ……   陈晏礼:谢邀,并不想。   /主播和活不过初一连线的话,我就刷一个热气球/   陈晏礼:“热气球那个,你说到做到。”   下一秒,五彩缤纷的气球特效浮现在屏幕上。   陈晏礼也是没有犹豫,直接去连了楚易的直播间。   默默期待着被拒绝,下一秒,连线通了,耳麦里传来一阵慵懒的声音,酥酥麻麻的,陈晏礼差点以为耳机漏电了。   “是要打PK吗?id是什么?Chen吗?”   “不是打PK。”   陈晏礼话音刚落,又是一个热气球,来自一名叫“打PK”的网友。   陈晏礼也是能屈能伸,两个热气球入账有500块了。   “我刚刚嘴瓢了,是要打PK。”   对面似乎是轻笑了一声:“我记得上次连你,你还不是这个样子,怎么,打算从良了?”   “废话这么多,打不打?”陈晏礼说得硬气,不知道他真正实力的人还以为他是什么高手呢。   “别着急,打之前总要定个惩罚,不然多没意思。”   陈晏礼:不是也没人告诉我还有惩罚啊……   “那你说,惩罚是什么?”   “输了的人要大喊三声我是人妖。”   陈晏礼没意见,知道楚易是故意报复他上次蹭流量的事情,没挑明,情绪稳定,反正喊了不会掉块肉:“好。”   “那你的id呢?”   “岁岁平安。”   另一边,楚易加上了岁岁平安的好友,看着这胜率,和一片绿色的失败记录,抽了抽嘴角,他是怎么有勇气公开战绩的。   陈晏礼连挣扎都没挣扎,死鱼一样等着监管者来弄死他。   这时,1号打了一行字:3号是妹纸吗?第一次玩?要不要哥哥带你?   陈晏礼面前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岁岁平安:是的,人家是第一次玩~   /主播你好烧/   /波浪号是什么鬼啊/   活不过初一:1号别信,3号是人*   难知:自己把不到妹别来捣乱,3号妹纸,我去找你,待会跟着哥行动   岁岁平安:谢谢哥哥~哥哥真好~   接下来,陈晏礼跟着1号到处跑,1号的技术竟然还不错,陈晏礼看到了赢的希望,现搜索了夸人小妙招,彩虹屁一茬接着一茬。   岁岁平安:哇哦,1号哥哥好厉害喔~   岁岁平安:哇哦,1号哥哥刚才保护我的背影好帅哦~   岁岁平安:人家刚刚好害怕呀,差点就要翘辫辫了,多亏了1号哥哥~   活不过初一:3号你够了……1号你去搜Chen,你看看你带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岁岁平安:初一哥哥好凶啊,人家好害怕,嘤嘤~   活不过初一:呕——   陈晏礼喃喃道:“有这么恶心吗?我觉得还好吧。”   耳麦里传来楚易的声音:“我以为你从良了,没想到你憋了泡大的。”   陈晏礼故意恶心他,掐着嗓子道:“初一哥哥,善语结善缘,恶语伤人心哪,你真的好凶啊!”   /为什么我会觉得他很可爱,我是不是疯了/   /楼上的同感,我可能也是饥不择食了/   /同,什么时候咱们能吃点好的/   楚易被恶心得摘下了耳麦,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又重新带好耳麦:“敢不敢加码?你要是分数比我高,我就给刷十个嘉年华。”   陈晏礼没急着答应,对自己也是有着清晰的认知:“要是我输了呢?”   楚易想着就笑了,声线愉悦:“你输了就把头像换成自己,把id改成人妖,时限三个小时。”   陈晏礼沉默了,好侮辱人。   楚易没听到回答,还以为对面掉线了,从游戏中抬头看了一眼,看到那双纤长的手握在鼠标上,像是怔住了一般,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喊了两声:“喂,你还听得到吗?你放心,输了也没关系,只要你接受惩罚,我一样会给你刷礼物。”   一个嘉年华分成大概两千块钱,十个就是两万,可以趁寒假休息带陈岁安出去玩一趟了,陈晏礼没理由拒绝。   虽然不知道楚易为什么改了主意,但他真得很缺钱,老天爷能不能莫名其妙给他一个亿,或者让楚易这样的傻子多来点。   其实陈晏礼也不是很执着于这一个亿,任务完不完成倒是无所谓。   他现在连代言都不想抢了,只想把陈岁安好好养大。   养孩子可是很费钱的。   陈晏礼深吸了一口气,道:“好,你不要反悔。”   最后的结果也是不出意外,楚易虽苟,但操作在线,把监管者溜得满地图跑,评分比陈晏礼高出一大截。   游戏结束,1号还想加个好友,陈晏礼直接开麦了,把1号伤得不轻:“抱歉,我是男的。”   1号的那边隐隐传来摔手机的动静,他似乎还在上学,听筒里隐约听见几个男生哄笑的声音:“笑死我了哈哈哈,老弟你翻车了,我查到你3号妹纸的直播间了……”   后面的话陈晏礼就没听了,他急着签收自己的嘉年华。 第110章 专斩直男(3)   “陈晏礼”手机里没什么正常自拍,都是些不露脸的小裙子照片,拍出来干什么显而易见了。   生活不易。   楚易没说一定要露脸的照片,陈晏礼对着自己的手就来了一张,连带着上传,把id也改了。   “我换完了,10个嘉年华。”   楚易显然不买账:“你耍赖,你拍的什么东西,没有正脸,不算。”   陈晏礼:钱拿挣,屎难吃。   陈晏礼话说得温吞,有理有据:“其实这里运用了synecdoche的手法,以部分代整体。”   为了十个嘉年华他还得露脸,他是靠技术吃饭的好吗?   楚易看出陈晏礼的犹豫,幽幽道:“20个嘉年华……”   陈晏礼可没打算放过这只羊,笑道:“都20个了,30个也不过分吧,初一哥哥?”   尾音上挑,明明是清冽的嗓音,却有种浑然天成的撩拨意味,楚易的脸上骤然升起一抹红,迅速蔓延至耳根。   /初一哥哥~/   /初一哥哥~/   /别cue我们初一,死人妖/   /恶心死了/   /我也可以刷嘉年华,主播能叫我姐姐吗?/   /富婆姐姐~饿饿~饭饭~/   ……   楚易嗓音莫名地不自然,别扭道:“30个就30个,你换正脸。”   楚易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烫的脸,内心os:等会看到正脸就好了,肯定是个猥琐的死变态。   陈晏礼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这里灯光太亮了。   /主播不会p图去了吧?/   /p图可来不及了,应该是去找网图了……/   ……   弹幕滚动着,都是抱着吃瓜看笑话的心态,不多时,陈晏礼回来了。   他的头像也即时更新了。   /老婆你怎么变女的了?/   /美女你谁?/   /鉴定完毕,不是网图,老婆我错了,我这就带孩子回家,把你新地址发我/   “陈晏礼”虽然没有化妆品,但五颜六色的假发倒是不少。   他顺手摘了朵阳台上开得正好的白色月季,噙着梢部遮住了小半张脸,配合着一顶黑长直,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感,专杀直男   ——   与此同时,江沅大学,男生宿舍202。   方靖西一脸贱笑,舞到了目光呆滞的阮南知面前:“你3号妹纸发照片了,快来看啊!”   “滚一边去,再贩剑你未来老婆就长那样。”   方靖西搂住阮南知的肩膀,把照片放大给怨气极重的阮南知看:“我倒是希望,要长这样人妖也不是不行。”   阮南知还以为他在开玩笑,随意瞥了一眼,然后就移不开眼了:“人妖什么人妖,这一看就是个女孩子,她一定是怕被坏人盯上才说自己是男孩的,现在那什么中性风不是挺流行的吗?”   阮南知抢过方靖西的手机,又将图片放大了些:“看这眉眼,绝对是个温柔的女孩子。”   方靖西白了他一眼,以为他被打击傻了:“你没看到喉结吗?”   “有些女孩子也是有喉结的,她就是妹纸。”   方靖西懒得和他理论,拿回自己的手机。   阮南知坐直了身子,敲起了键盘:“喂,她id是什么,在哪直播?”   “发给你了。”   202发出今晚的第三声爆叫:“你不是吧,难道你准备当榜一大哥?”   阮南知点点头:“你我本无缘,全靠我砸钱,他叫哥哥可真好听。”   “哥们你听不出来吗?那是个男声,男声!”   阮南知撑着脑袋一脸痴相,盯着直播界面,就差流口水了:“我是直男,你在质疑我?你看她直播间,一大半全是喷子,绝对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说是男的。”   方靖西懒得理他:“布什哥们,你无敌了,你看他,平的!”   阮南知似乎才注意到,鄙夷地看了方靖西一眼:“你怎么看别人胸部,没礼貌!”   阮南知哼了一声,更心疼了:“一个女生直播本来就不容易了,肯定是条件不好,都发育不良了。”   阮南知搞得整个202都不自信了。   ——   自从陈晏礼换了头像,楚易莫名其妙就下播了,数着三个小时到了,陈晏礼就把头像id换回去了。   这三个小时里,弹幕全被“老婆”刷屏了,尤其是一个id叫难知的,给他刷了上万的礼物,就为了听个响。   连麦刚接上,陈晏礼的耳膜就受到了暴击:“啊啊啊啊,老婆还记得我吗?我是刚刚那个1号!”   陈晏礼调了调音量,才不紧不慢地回答他:“记得。”   “老婆我可以免费带你上分!!”   “不要这么激动,那个我能问一句吗?”   “老婆你说。”   “你刷的礼物,不会未成年退款吧……”   对面默了一瞬,又是一阵杂乱的爆笑,阮南知似乎摘掉耳麦骂了句什么,然后又对陈晏礼温柔道:“我是大三在校生,不是未成年。”   “谢谢你,不过学生还是不要刷这么多礼物了,好好学习。”   阮南知头点个跟啄木鸟一样:“嗯嗯,我会听老婆话的。”   听着人叫自己老婆和滚动的弹幕还是不一样的,陈晏礼面上显出一点拘束之意,脸上红晕浮现,犹如初绽的春芽。   “时间也不早了,我要下播了,晚上再见了。”   阮南知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陈晏礼却已经切断了直播,该去接陈岁安了。   下午和楚易打完PK,他直播间的人气飞涨得可怕,偏偏楚易又下线了,他一个每天靠直播间几千黑子吊着的主播,也是上了一把热门。   整场直播下来,收益居然有将近十万,史无前例。   陈晏礼一把抱起圆嘟嘟的陈岁安,捏了捏他的肉脸:“陈岁安,你好傻啊,左看右看,哥哥就站你对面呢。”   陈岁安亲了亲陈晏礼的脸,控诉道:“哥哥都看到我了,还不过来抱我。”   陈晏礼掐着陈岁安的腰往上抱了抱:“你是不是胖了,好重啊。”   陈岁安最讨厌别人说他胖了,哥哥也不行,他只是长得有点圆罢了:“我才不胖,我以后会长高的。”   陈晏礼亲了一口他脸上的肉,眉眼弯弯,附和道:“是是是,会长得比哥哥还高,哥哥今天赚了好多钱,晚上想吃点什么?”   陈岁安提到肉眼睛都亮了:“大鸡腿!”   “好,哥哥带岁安去买鸡腿吃。”   ——   吃完饭,陈岁安嘴都没擦就在陈晏礼脸上啵了一口:“哥哥,岁安去写作业了。”   陈晏礼一脸无奈将陈岁安重新按在凳子上,抽出纸巾给他擦着嘴角的油渍:“这是谁家的小花猫啊?”   陈岁安嘴得了空闲就“喵喵”了两声,小声道:“你家的。”   “好了,乖乖写作业,周末哥哥带你去游乐场玩。”   陈岁安眼睛亮了亮,圆圆的脸蛋泛着红光,张着缺了一颗下牙的小嘴:“真的吗?哥哥不用工作?”   “工作暂停,陪岁安宝贝去游乐场更重要。”   陈岁安胖莲藕一样的手臂搂着陈晏礼的脖子,扒拉着他的脸又啵了一口:“我最爱哥哥了。”   陈晏礼:感觉尸体暖暖的,我要赚钱养孩子,陈岁安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胖宝宝!   (づ ̄ 3 ̄)づ   阮南知小剧场:   难知:亲爱的,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奔现?   Chen:我有个弟弟,你介意吗?   难知:当然不介意!   见面后   难知:不是你没告诉我你下面长了个弟弟啊!   Chen:我说了啊,我有个弟弟…… 第111章 大概有300g(4)   陈晏礼早上打开手机就被自己的照片霸凌了,文案也是癫的可怕,配合id:Chen的茎叶兑水喝食用:   Chen问我“你有多爱我?”   我说“大概有300g”   Chen笑了,说这好老套“我知道300代表的是心脏的重量”   我也笑了,Chen这个傻瓜,他不知道,300g只是我一晚上对着他冲出来的量罢了。   点进主页一看,陈晏礼沉默了:小姐姐你……   他也算是有老公粉了……   毕竟在游戏主播这一行里,陈晏礼这张脸属于逆天了,就算是要改行当颜值主播,也有大把人愿意捧。   席氏集团要找代言人的消息也放出去了,帖子浏览量已经百万了,不少有流量的游戏主播都转载了这篇帖子,陈晏礼也不例外。   虽说靠着昨天的直播吸了一小波颜粉和路人粉,以他现在的流量要想拿到代言也还是痴人说梦。   不过梦想还是要有的,现在的内卷是为了以后的躺平。   比粉丝基数陈晏礼比不过其他主播,比游戏操作陈晏礼还是比不过其他主播。   他也并不是全然无路可走,他还有死路一条。   把陈岁安送到幼儿园后,陈晏礼又是一觉补到中午,年纪小,觉多。   睡醒点开手机一看又是上百条私信,问他怎么还不开播,还有不少骂他菜的要死,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他的粉丝也涨了不少,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和楚易的互关,陈晏礼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起猛了:是互关没错。   Chen:你被盗号了?还是被绑架了?他们拿刀架你脖子上了?   活不过初一:你是真想让我活不过初一?上线了就开播,我连你。   Chen:?怎么这么大方?主动让我蹭流量……   活不过初一:少废话,爱蹭不蹭,给你三分钟,上号。   Chen:【抱大腿】jpg.   陈晏礼连睡衣都没换,光着脚从床上跳了下来,一个完美的落地姿势,随手揉了揉睡得有些乱的头发,一屁股坐在转椅上,准备开播。   一上线又是被“老婆贴贴”刷屏了。   楚易发来了连麦申请,陈晏礼鼠标一动,停在同意上。   “今天还是打PK吗?”   楚易随意嗯了一声,开始说惩罚:“你输了要穿女装给我发一段跳舞视频,我输了给你刷礼物。”   陈晏礼这次没同意:“为什么我的惩罚这么没底线,你就花点钱,破财免灾?”   “好,那你定我的惩罚。”   陈晏礼指尖捏着下巴,似是在认真思考,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怎么看都是我输,你定什么惩罚有意义吗?”   陈晏礼:我说怎么怪怪的,把我当电子宠物了?陪你打完游戏挨一顿骂,完事儿还得给你找乐子。   “我们比点公平的,你要是能让我的表现分拿到前二,就算你赢,你要是输了的话,我也不想看你女装,你就把头像换成我指定的照片,挂一天,怎么样?”   楚易没意见,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吐槽了句:“让你拿前二还不如我找人内定你是这个游戏的代言人,你待会儿直接把头像发我得了。”   陈晏礼:怎么还人身攻击,你玩不起。   刚进游戏,楚易就先去救治陈晏礼了,太能送了:“跟紧我,我带你溜监管者。”   陈晏礼的角色亦步亦趋地跟在楚易的角色后面,耳机里是楚易平静的声音:“翻墙,往左边跑。”   事实证明就算已经详细到保姆级教程了,陈晏礼手速还是跟不上,他需要的是手把手教学。   楚易:……   带不动,根本带不动。   “算了,你把头像发过来吧。”   陈晏礼越菜越来劲儿:“别呀,还没结束呢。初一哥哥,菜菜,捞捞。”   楚易忙活了半天听到一句哥哥也是舒坦了,满血复活:“往前跑,那里有栋建筑物,翻窗。”   陈晏礼好像找到了拿捏楚易的方法:“初一哥哥好厉害啊,翻完窗呢,往哪里跑啊,哥哥。”   楚易感觉魂都要飘了:“往右。”   昨天还在怒骂人妖,今天就真香了,已经刷成四级粉丝了。   漫长的拉扯局终于结束了,陈晏礼居然稍稍领先了第三名微小的几分,位列第二。   陈晏礼:玩嗨了,没控好分,寄。   楚易本来没抱什么希望的,一看结果乐了,果然越努力,越幸运:“下播后记得做惩罚。”   /虽然看不到脸,但我能感觉到老婆的脸肯定绿了/   /惩罚为什么要私发啊!!我也想看跳舞!!/   楚易直播间:   /儿子不能藏私啊,记得发出来分享/   ……   陈晏礼试图拉扯:“三局两胜怎么样?”   “想反悔?”楚易心道不可能,直接驳回了,幽幽威胁道“九点之前我要看到视频,不然你就等着我顺着网线爬到你家收货吧。”   没人情!   陈晏礼切了连麦。   楚易又发来一条连麦申请,陈晏礼直接点了拒绝,还拿起手机去了楚易直播间给他刷了一个棒棒糖,然后用陈岁安的身份申请未成年退款。   楚易只觉得幼稚但合理,带着调笑意味的嗓音响起:“感谢Chen送的棒棒糖一个,哦,Chen又申请退款撤回了。”   /笑死我了,这就是发泄吗?/   /是警告,我好害怕啊/   ……   陈晏礼想换个地球生存了,这个游戏主播他是当不下去了。   别的游戏主播靠带粉丝上分出圈,陈晏礼就别致了,他靠粉丝带着上分出圈。   /好有成就感怎么回事?/   /感觉自己养了只电子宠物,情绪价值拉满了/   /我也想骂他啊,可是他叫我宝宝唉/   /队友眼中死人机,主播眼里小骄傲/   陈晏礼好像突然找到了自己的赛道,在夸夸的路上越走越远。   闹铃响了,陈晏礼看了眼时间,准备下播:“晚上八点半再开播,谢谢宝宝们的支持。”   /老婆再见/   /老婆再见/   …… 第112章 大概?(5)   陈岁安今天很不开心,嘴角耷拉着,看见哥哥也没什么反应。   陈晏礼蹲在他面前和他平视,才发现他脸上有道还未完全消去的抓痕。   陈晏礼没去问幼儿园的老师,反而是先询问了陈岁安:“岁安今天在幼儿园被其他小朋友欺负了吗?”   陈岁安摇了摇头,不想给哥哥添麻烦,只是那张包子脸都皱在一起了,完全不像没有事的样子。   “陈岁安小朋友,脸都皱成一团了,快哭了,怎么还担心给哥哥惹麻烦?”陈晏礼将他搂进怀里。   陈岁安倔强极了,金豆豆还在眼眶里来回打转,极力忍着不落下来。   “是邻居家的小胖,他告诉其他小朋友我没有爸爸妈妈,他们都嘲笑我,小胖还推了我。”   陈晏礼用指腹抹去陈岁安的泪水,拳头硬了:“是他们的错,岁安是爸爸妈妈的宝贝,明天哥哥去幼儿园给你撑腰。”   陈岁安破涕为笑:“不要,这样很没面子。”   陈晏礼敲了敲他的圆脑壳,笑骂道:“什么很没面子?”   “小胖推了我,我没打过他。”   “你以为哥哥去幼儿园是帮你揍小胖的吗?”陈晏礼被陈岁安打败了,嘴角扯出一个笑:不过小胖还是得揍的,他得让小胖妈妈给小胖一个完整的童年。   陈晏礼眼眶里的泪花还没干,亮晶晶的,茫然道:“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看这小脸哭的,脏兮兮的”,陈晏礼抱起体重半百的陈岁安,往上拖了拖,“走咯,回家了。”   陈岁安抱紧了哥哥的脖子,将脸埋在陈晏礼胸前,似乎觉得哭鼻子很丢脸。   陈晏礼晚上没直播,发了条表示歉意的视频。   把陈岁安哄睡后,陈晏礼到了阳台,拨通了幼儿园老师的电话。   “抱歉,老师,我是陈岁安的哥哥,这么晚了还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   陈岁安的班主任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姓李。   女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但还要忍着:“没关系的,是有什么事吗?”   陈晏礼伸手拨弄着开得正好的月季,说话不疾不徐:“岁安今天在幼儿园和其他小朋友起了争执,这件事您知道吗?”   电话另一边的李姗似乎长舒了一口气:“是这样的,岁安哥哥,幼儿园每天都会有小朋友争执什么的,我已经让两个小朋友互相道歉和好了。”   言下之意事情已经解决了,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咬着不放了。   陈晏礼摘了片叶子,指腹摸着上面的缺口,并没有到此为止的意思:“那李老师知道两个小朋友为什么打架吗?”   “大概是小胖抢了岁安的水杯吧,小胖只是比其他小男孩调皮了些,本性不坏的。”   陈晏礼眉头微皱,说话轻声轻气的,却蕴含着极强的攻击力:“大概?那老师的脑子大概也被屎壳郎推走了吧。”   李姗听到这话凶相毕露:“岁安哥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每天照顾那些死孩子已经很累了,下班了还要和你们这些无理取闹的神经病家长联系,真是够了!”   “我已经录音了,李老师。首先,我对你调节矛盾的方法提出质疑。你并不清楚前因后果,就让两个小朋友强制握手言和,这就是一味地纵容一些任性的小朋友欺负其他小朋友。”   “其次,这些小孩子在你眼里就是死孩子吗?你如果是以这样的心态教学,我每明天回去找园长好好谈谈这件事的。”   李姗听到这没有一丝害怕的意味,气焰更强了:“小胖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们家孩子,有时候多关注一下自己孩子身上的问题吧。”   陈晏礼话被打断了,思路却还是清晰的,一针见血地怼了回去:“我投诉你也是我的事情,我为什么不投诉其他老师就投诉你,你多找找自己身上的问题吧。”   “你……”李姗被气得说不出话,挂了电话。   陈晏礼看着熄灭的手机屏幕,仰起脸看了眼夜空,漫天繁星,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   李姗并不怕投诉,园长是她的亲姑姑,她来这里本来就是混日子,每天伺候这群孩子她心情本来就差到了极点,活着不就好了,这群家长总喜欢没事找事。   陈晏礼早就猜到李姗会有关系,要是事情得不到妥善处理,他就带着陈岁安转学,这幼儿园也没什么待的必要了。   园长办公室   李姗站在四十出头的女人身后,气焰嚣张地看着陈晏礼。   田绣体态干瘦,以至于有些脱相了,一双狭长的眸子,眼珠难掩混浊之色,鼻子上着一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眸子充斥着鄙夷之色。   “我已经看过你的资料了,父母双亡,你高中都没上吧?”   陈岁安紧紧攥着哥哥的手,那个老巫婆好可怕的样子。   陈晏礼垂眸看着陈岁安,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继而抬头和田绣对峙:“我们今天来是谈,关于李老师的教学态度问题,田园长逮着我的父母和学历说,是觉得我没有人撑腰,还是觉得我一个没上过高中的人不配提意见?”   田绣比李姗精明,担心陈晏礼录音,笑了笑:“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了解一下孩子的监护人。”   “姑姑,还和他废话什么,他说要告我。”   “闭嘴”,田绣瞪了一眼李姗,转头看向陈晏礼,“岁安明年也要升小学了吧。”   田绣挤出一个和颜悦色的笑容看向陈岁安:“想不想去市里最好的小学?我这里有一个内推的名额。”   陈晏礼不为所动:“岁安上什么小学我都无所谓,我们今天来是谈关于李老师的问题的,您打算怎么处理?”   田绣冷哼一声,知道陈晏礼油盐不进后也懒得协商了:“现在秋季招生刚刚结束,离了我们幼儿园,陈岁安就要延迟一年上小学了。”   这话的摆明了就是威胁,陈晏礼蹲下身来,看着陈岁安有些怯怯的眼神,认真道:“岁安还想在这里学习吗?”   陈岁安摇摇头:“那个老巫婆好可怕。”   田绣听到陈岁安脱口而出的老巫婆脸皮都挂不住了,指着陈晏礼骂道:“两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都是泼皮。”   “真是不好意思啊,园长,刚刚手滑,不小心和教育局通了个电话,您还有事吗?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田绣险些气晕过去,看着陈晏礼温温柔柔的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顺着胸口的气,转头对着侄女骂道:“都是你惹出来的好事。”   李姗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姑姑你骂我干什么,教育局又怎么了,你不是说你和副局长他老婆有联系吗?”   “我那是唬你的话,你缺心眼吧。”田绣指着李姗,被她蠢死了。   真是言多必失,本来要被停职就惨,现在口嗨还得罪了副局长,死透了。 第113章 天选小胖(6)   不闻不问的老师处理完毕,陈晏礼可没忘记小胖。   教育局的通知审批得很快,上午就革职,下午新园长就上任了。   至于班主任一职,则暂时由另一名老师代理。   家长群里,陈晏礼开炮了。   陈岁安哥哥:@王小胖妈妈 @王小胖爸爸 小胖昨天说我家岁安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这是有妈的孩子能说的出的话吗?   王小胖爸爸:我家小胖只是个6岁孩子,他能有什么恶意,孩子之间的事,你不要小题大做。   陈晏礼对陈岁安招了招手,陈岁安脸上肉颤动着,小碎步跑了过来,坐在陈晏礼腿上。   陈晏礼点开和王小胖爸爸的私聊界面,按住语音,对陈岁安使了个眼神。   陈岁安早就准备好了,嘴皮子麻利利的:“阿姨,小胖怎么长得跟猪一样,你们家是吃双胞胎牌子长大的吗?”   不出半分钟,家长群里,王小胖爸爸放出了一张截图。   王小胖爸爸:@陈岁安哥哥 你这是什么意思?有点太侮辱人了吧。   陈岁安哥哥:@王小胖爸爸 我家岁安只是个6岁孩子,他能有什么恶意,孩子之间的事,你不要小题大做。   陈晏礼发出这条消息不到一分钟,一阵剧烈的拍门声响起。   “客人来了,岁安,开门。”   王小胖哭哭啼啼地躲在卷发女人身后,指着陈岁安道:“我才不是猪!”   卷发女人被儿子吵得没了主意,只能来找陈晏礼讨个说法:“我替我家小胖道歉,你让陈岁安告诉他他不胖,行吗?”   陈晏礼才不买账:“这是孩子间的事,你现在替他道歉,以后呢?”   以后你踢到铁板,道歉也没用。   卷发女人把王小胖推到前面去,对着王小胖瓷实的屁股就是一巴掌:“别哭了,去道歉,脸都给你丢完了,跟你爸一个熊样。”   王小胖哭哭啼啼地走到陈岁安面前,扭捏道:“呜呜呜,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是野孩子。”   陈岁安:()   陈岁安小大人模样地抽出纸巾给王小胖擦眼泪:“你一点都不胖,你以后会长得很高的,比我哥哥还高。”   陈晏礼:都比我高?好好好,毁灭吧。   王小胖投去一个羡慕的眼神,似乎觉得陈晏礼很酷:“真的吗?那我会和你哥哥长得一样帅吗?”   陈岁安拍拍他的肩膀,直接道:“那不可能,你又不是他亲弟弟,肯定比我差了点。”   王小胖回头:“妈,我长这么难看都怨你和我爸。”   卷发女人凉拖飞起,稳稳落在掌心:“回家,看我怎么待会收拾你和你那废物爹。”   王小胖的童年因为好心人陈晏礼更加完整了。   陈晏礼凭一己之力送走了黑心园长和老师的事迹也是在附近小火了一把,人送外号“狼灭哥哥”。   源于陈晏礼的头发,因为他懒得打理就留长了些,莫名其妙就成了侧分狼尾。   陈晏礼:我要是个锅盖头,是不是叫盖亚?   虽然已经被江沅市新闻官号打码了眼睛,但还是凭着惊鸿一瞥的侧脸被嘶哈嘶哈舔了好久。   还真别说,打了码更有感觉了。   陈晏礼本来说好了周末带陈岁安去游乐园,没想到周五时老师突然通知说,周六要带小朋友们去动物园,家长也要陪同,最好带着相机,记录亲子时光。   “哥哥周日刚好有事,下周再去游乐园怎么样?”   每天都鸽粉丝,陈晏礼快要被骂死了,已经有粉丝出了一个团活动了。   每人助力一下,就多砍Chen一刀,这几天已经助力到一百多万了。   陈晏礼捂紧耳朵,继续鸽。   三天播了两个小时不到。   来自粉丝群里管理员的威胁:@Chen 再不开播把你踢出去。   Chen:别踢我/可怜/(_)   每当这时候,陈晏礼的头号脑残粉就会跳出来。   难知:老婆不开播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有钱   Chen:好了好了,知道你很有钱了,去玩吧   难知:老婆什么时候上号和我一起玩,一个人玩没意思   陈晏礼这下确信了,这玩意儿前言不搭后语,情绪来的快去的更快,说什么都信,不愧是大学生,有技术的(大拇指)。   ——   周五晚上,陈岁安抱着枕头爬上陈晏礼的床,眨巴着眼睛:“我今天要和哥哥一起睡。”   陈晏礼掀开被角,陈岁安就爬了过去,放好枕头,躺进陈晏礼怀里。   陈岁安今天话好像格外多,雀跃欢欣:“动物园里有大熊猫吗?”   “有。”   “那有狮子吗?”   “有。”   “狮子和老虎哪个更厉害呢?”   陈晏礼真得有在思考,默了一瞬后道:“各有千秋吧。”   陈岁安往陈晏礼怀里蛄蛹了一下,仰起脸:“千秋,秋千?”   “就是两个都厉害,很难比较。”   “哥哥懂得好多。”   陈晏礼笑了一声,摸了摸陈岁安的脑袋,道:“你以后会比哥哥更聪明的。已经快十二点了,再不睡明天起不来了。”   陈岁安这才闭上了眼睛。   小胖的父母不巧这天都有事来不了,小胖妈妈就把小胖托给陈晏礼了。   一个人是带,两个人也是带,况且小胖和陈岁安自从上次和好后玩得还不错,陈晏礼答应的爽快。   市动物园今天人流量很大,陈晏礼下了大巴,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小孩,就看见后面又陆陆续续来了几辆大巴车。   今天各大幼儿园是约好了吗?都组织活动来动物园了。   “人很多,你们两个不要乱跑,听见了吗?”   两个小孩乖乖点了点头,牵紧了陈晏礼的手。   一群小孩和家长在老师的带队下听着向导解说着,铁网内,几只长颈鹿探出头来。   长颈鹿低下脖子啃食着小朋友高高递来的新鲜叶子。   陈晏礼:钱就该花到刀刃上。   于是陈岁安张着缺了一颗牙的小嘴笑得牙不见眼的,和王小胖一起举着一枝叶子,陈晏礼就在旁边拍照,喂完了继续买。   陈晏礼正准备给陈岁安的包子脸来张特写,手臂就被人抱住了,一个不稳,手机差点摔地上。   耳边清脆的一声:“妈妈!”   陈晏礼:我吗? 第114章 狠狠羞辱我吧(7)   陈岁安喂完长颈鹿就发现自己哥哥被一个不认识的小孩霸占了。   陈岁安拉着王小胖,就要上前替哥哥赶走这个奇怪小孩。   “小朋友,我不是你妈妈,我是男的。”   陈晏礼已经解释了八百遍了,这小男孩就是不信,一个劲地喊他妈妈。   席少清缠陈晏礼缠得更紧了,把脸贴在陈晏礼小臂上:“妈妈头发也是这么长,小叔说了,妈妈身上有花香,你身上的味道和妈妈一样。”   陈岁安像个小手雷一样冲了过去:“放开我哥哥!”   陈晏礼伸出空着的一只手拦住他:“慢点,别摔着了,这个小朋友你们认识吗?”   陈岁安摇摇头,王小胖亦是。   “你是小太阳幼儿园的吗?”   席少清摇摇头,直接自报家门:“我叫席少清,家住xx区……”   陈晏礼捂住他的嘴:“好了,够了够了,你是哪个幼儿园的?”   席少清唔唔了两声,陈晏礼放开手,就听见他说:“我是江沅实验中学附属幼儿园的,我大班了。”   陈晏礼试着掰开席少清的手,把他送回去,谁知道席少清抓得更紧了:“岁安,他抱我太紧了,我动不了,你能把去把刘老师叫过来吗?”   陈岁安:使命必达。   不多时,陈岁安拽着刘老师的衣角过来了,陈晏礼终于看到了救星。   “这个小朋友是江沅实验中学附属幼儿园的,好像是和家人走丢了。”   以防有小朋友走丢,今天来的几个幼儿园的老师都是有联系的。   十分钟后,一个休息日还西装革履的男人就来认领小孩了。   陈晏礼被三个小孩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要自闭了,两只胳膊被席少清和王小胖一左一右架着,陈岁安为了显示自己的特殊,就差在他头上拉屎了。   陈晏礼低着头数着水泥地上的碎石粒,左一个,右一个,头上一个,不出意外他又要被传到网上了。   喂喂喂,那边拍照的,有没有边界感,快怼我脸上了。   最没有边界感的要数那个来问陈晏礼:“你好,请问多少钱可以和我家孩子合影?”   喂,我不是动物园里的!   男人穿着深灰色的笔挺西装,从容不迫地蹲下。   陈晏礼视线内突然出现两只漆面皮鞋,抬眼望去,就撞进一双疏离淡漠的眸子。   “你好,我是席少清的小叔,席城。”席城伸出手,落在陈晏礼眼前。   陈晏礼被两个小孩锁着手臂,活动了一下十指,顾不上惊讶,微笑道:“席先生,能先把您家孩子带走吗?我快喘不上气了。”   陈晏礼:陈岁安你是一只小猪,一只爱生气的小猪。   席城眉峰紧蹙,斯文俊朗的面孔浮现出无奈:“席少清,松手。”   席少清闻言贴得更紧了,哼哼唧唧就是不松手:“我不要,我要妈妈。”   “席少清,你再不松手,他就死了。”   陈晏礼:嗯,话糙理不糙。   陈晏礼:“陈岁安,下来。”   陈岁安使劲摇头:“我不,他先松开。”   席城:“席少清,松手。”   席少清不情不愿地撒了手,只是身子一直往陈晏礼那边斜着。   陈岁安这才从陈晏礼背上下来,王小胖自从那天后不知道陈岁安和他说了什么,他居然成了陈岁安的小弟,陈岁安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陈岁安:“胖胖,松手。”   王小胖立马听话松了手。   陈晏礼脚都蹲麻了,看向席城,弯了弯眸子:“席先生能稍微扶我一下吗?脚麻了。”   席城没说话,默默将手臂伸到陈晏礼面前,陈晏礼道了声谢,借着席城的力站了起来。   越是贴近,席城就越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清浅的月季香味,并不浓烈,恰如其分的幽香。   席城心底莫名庆幸,自己随口编的信息是月季。   陈晏礼还没站稳,席少清就抱住了他的腿,还仰头冲他傻乐。   陈晏礼摸了摸他的脑袋:“谢谢。”   陈岁安上前抱住陈晏礼的另一条腿,气呼呼地:“哥哥怎么可以摸别的小朋友的头!”   陈晏礼只好又摸了摸陈岁安的脑壳,陈岁安撅了撅小嘴,不满道:“你没有说谢谢!”   陈晏礼顺着他的意思说了声谢谢,陈岁安这才罢休。   陈晏礼安抚完陈岁安才有空和席城对话:“席先生,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席城似是觉得尴尬,咳了两声,对席少清道:“席少清,放手,他不是你妈妈。”   席少清才不听:“她就是我妈妈,我有两只眼睛一张嘴,妈妈也有两只眼睛一张嘴。”   席城被他气得脸上的表情都险些维持不住:“他是个男人,你看不出来吗?”   席少清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陈晏礼以为他终于明白了,正要谢天谢地时,就听见席少清振振有词:“是男妈妈,我不管,他就是我妈妈,我要,我要,我就要!”   陈岁安是个聪明宝宝,一下就理解了前因后果,也不介意席少清抢他哥哥了,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席少清的肩膀。   席少清闹得正起劲,被这么一拍,竟然停了下来,转头认真看着陈岁安。   “我知道了,你妈妈和我妈妈一样,都变成天使了,哥哥说老了就能见到妈妈了,你别哭了,我很大方的,我把哥哥也分给你,你比我矮,我就叫你弟弟了。”   “真的吗?那我把小叔也分给你。”   两个孩子突然兴奋得抱在了一起。   莫名其妙就被share出去的陈晏礼和席城:就挺秃然的。   席城站在一旁看着席少清和另外两个小朋友玩得开心,不自觉地和满脸笑意的陈晏礼搭话:“那个,不然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   陈晏礼一愣,随即拿出手机:“好啊,你扫我吧,直接备注陈晏礼就好。”   “陈先生,我想问一下你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   陈晏礼眼睛一亮,这难道就是老天爷给他的发财机会吗?难道他要感谢自己?   “我其实是一个游戏主播。”   拿钱砸我吧,狠狠羞辱我吧!   “那也算是自由职业了,想请你帮个忙,能不能帮我照顾少清几天,早上我会去接他,晚上送到你家”,席城顿了顿,似乎怕陈晏礼拒绝,又道,“我可以付钱的。”   陈晏礼:我以为要问我玩什么游戏,奖励我一个大代言,没想到奖励保姆工作一份。   老天爷我恨你(╬  ̄皿 ̄ ╬) 第115章 没见过这么多0(8)   陈晏礼最后还是关注到正事上了:“那大概多少钱呢?”   席城将问题反抛回去:“你觉得多少合适就多少。”   陈晏礼伸出一根手指头:“两个小时100块怎么样?”   当代大学生看孩子良心价,时薪50块。   席城似乎是没见过这么便宜的劳动力,轻笑一声:“成交,你卡号多少?”   陈晏礼把自己银行卡号发过去了,不出半分钟,就收到一条汇款消息。   陈晏礼指尖按在数字上,在数0,除了看小说,没见过这么多0……   “先充半年的。”   半年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感觉席少清有一种被卖了还要倒贴钱的意思。   “哦,对了,记得把你的地址发我。”   陈晏礼:好的,金主霸霸。   席少清被卖了还挺高兴,很快就跟陈岁安他们打成一片了,最后甚至让席城给他办了转学手续,从江沅最好的幼儿园转到了某不知名小太阳幼儿园,无敌。   陈晏礼流下了羡慕的泪水,有钱真好。   这下好了,席城连早上来接席少清的功夫都省了,只周末把他接回去。   “那我先带孩子们上去了。”陈晏礼身边跟着三个小孩,连笑容都莫名多了几分人妻感。   果然,人善被人妻,诚不欺我。   席城嗯了一声:“一会儿我会派人把他的生活用品送过来,麻烦你了。”   ——   陈晏礼刚躺床上准备刷会微博,就见卧室门开了,走进来两个小孩,都抱着枕头:“你们两个都和我一起睡啊?”   陈岁安似乎觉得不好意思,解释道:“是他非要和你一起睡的,我是陪他的。”   “好了,知道了,关上门,都过来吧。”陈晏礼放下手机,伸出双手。   席少清第一个扑过去,然后就趴陈晏礼怀里不动了:“哥哥身上好香,好好闻,有妈妈的味道。”   陈岁安说一点都不介意那肯定是假的,也扑了过去:“我也要!”   陈晏礼左一只,右一只,全抱进怀里,软软的,好想吸一口。   陈晏礼不喜欢社交,但还挺喜欢小孩和小动物的,而且很有小孩缘和动物缘。   席少清抱着陈晏礼的一条手臂晃了晃:“我想听睡前故事。”   陈晏礼有求必应:“好,你们两个乖乖躺好,盖好被子,我念给你们听。”   温和轻柔的声音响起,很是催眠:“在很久很久以前,……”   身边响起均匀的呼吸声,陈晏礼关了床头灯,躺下,今夜注定好梦。   ——   第二天起来就不是很美好了。   陈岁安看见陈晏礼起床了就开始咯咯咯地笑个不停了:“哥哥好懒啊,我和少清都醒了好久了。”   陈晏礼亲了亲他的脸,道:“饿不饿,怎么不叫醒哥哥?”   一旁的席少清投去了渴望的眼神,陈晏礼当然不能厚此薄彼,对着席少清软软的脸蛋也亲了一口:“少清饿了吗?”   席少清摸了摸饿得扁扁的肚子,点点头。   “那先去洗漱,哥哥一会儿去做饭。”   陈晏礼煮了满满一锅青菜瘦肉粥,还煮了两根玉米,为了方便小孩吃,还特意砍成了小段。   两个小孩乖乖坐在餐桌前,怕烫,正给粥吹着气。   舀起一勺粥,便可以看到米粒已经完全开花,与瘦肉和青菜混合在一起,入口香气浓郁。   席少清:妈妈的味道,好吃。   陈岁安:怎么给他烫哭了?真菜。   吃完饭,陈晏礼给两个小孩仔仔细细擦了擦嘴,叮嘱道:“过会儿哥哥要工作了,你们两个就在客厅乖乖看电视,不能打架。”   “吃知道了,我们已经6岁了,不是三岁小孩了,哥哥快去赚钱吧,岁安会照顾好弟弟的。”陈岁安腰板挺得笔直,连拍胸脯。   陈晏礼还是多嘴问了句:“少清你是几月生的?”   “4月11号!”   “陈岁安,你是弟弟哦,要叫少清哥哥。”   陈岁安立马就是一个晴天霹雳,表情看起来宛如天塌了一般,就要哭鼻子了。   好在席少清并不在意:“没关系,岁安比我高,我可以叫他哥哥。”   陈岁安泪眼汪汪抱住了席少清:“好兄弟,一辈子!”   席少清没意见,陈晏礼就放心了:“那哥哥去工作了,零食就在小推车上,想吃什么自己拿。”   ——   今天是周日,就算是上午,直播间人也是格外的多。   /老婆什么时候露全脸,看不到老婆的日子我连张照片都没得看/   /他不敢露脸,保不准是个满脸大胡子的变态/   /楼上叉出去,是恶评,老婆不要看/   “露脸啊”,陈晏礼想了想,道,“等我赚够一个亿再说吧。”   /老婆可以降低一下要求吗?少8个0可以吗?/   /附议/   陈晏礼被逗笑了,叹了口气:“我是技术主播来着,露脸就没意思了。”   /老婆你说这话我就得反驳两句了……/   /什么技术?啊?宝宝带我宝宝好厉害吗?/   “再骂下播,二十四人格,启动。”   一上线就是难知的组队邀约,陈晏礼想都没想就点了同意,毕竟是榜一大哥。   游戏还没开局,就听到阮南知激动的要死的声音:“老婆,开麦!”   /老婆,开麦!/   /老婆,开麦!/   陈晏礼:《我的复读机粉丝们》   /这小子真得很有做痴汉跟踪狂的潜质,声音狠狠代入了/   /楼上+1/   ……   陈晏礼的麦从进队就开了:“我一直都在开着呢,宝宝。”   对面又是一声尖叫,整个直播间的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陈晏礼摸了摸心脏:“宝宝你怎么了,没事吧?”   对面就是一声尖叫,甚至比第一声还要高亢。   陈晏礼不确定地又叫了一声:“宝宝?”   又是一声尖叫,确诊了,都是宝宝惹的祸。   陈晏礼听见对面的尖叫声隐于平静,才缓缓开口:“不然还是把麦关了吧,我怕你死我电脑里,我打字也很快的。”   阮南知更激动了:“不行,我不叫了,这个坏毛病,我改掉了。”   “好的,宝宝,那匹配吧。”   对面果然没有再尖叫。 第116章 5200(9)   “老婆你去破译密码,我在这里看着,给你报信。”   “好。”   阮南知带着耳机与世隔绝,三个室友在他背后连连鄙视,大大方方地蛐蛐他。   “你说他是不是单身久了,疯了?”   “没救了,男女都分不清了,我赌一个月臭袜子,他最后会恐男。”   “有句老话说得好,崆峒即深柜,他太直了,我感觉他最后绝对……”方靖西说着手指向下弯曲,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不可能,你就等着给爸爸我洗臭袜子吧。”   方靖西嘁了一声,扭过头:“那可不一定,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阮南知了,他可是个奇葩,干出来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啊,都合理。”   阮南知被哄得五迷三道,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当成赌注了,还在椅子上抱着鼠标傻乐呢。   阮南知凭借着他的游戏技术以及钞能力,最后也是私信陈晏礼成功要到了他的微信。   ——   话说席城,自从听说陈晏礼是游戏主播后就一直耿耿于怀,他自己就是开发游戏软件的公司。   杨秘书觉得自家老板很奇怪,明明是个工作狂,只有遇到侄子的事情才会放下工作,今天他的机器人老板居然心不在焉的。   “杨秘书”,席城趁着杨秘书送文件的机会叫住了他,“你平时有关注游戏直播吗?”   杨秘书点点头,就听见席城道:“游戏直播一般都是在什么软件?”   杨秘书还以为席城是为了游戏代言的事,坦言道:“一般都是各大平台同步的,某音符,某手啊都是同步的,您要是为了代言的事的话,建议你去看看一个叫活不过初一的主播,他的热度一直很高。”   席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嗯,放下文件就出去吧。”   杨秘书前脚刚踏出门,席城后脚就点开了某音符,看着音符推荐的微信好友Chen,席城陷入了沉默。   然后果断切了个小号,关注了。   席大总裁终于学会了上班摸鱼,杨秘书表示很欣慰。   ——   陈晏礼刚下播就收到了楚易的私信。   活不过初一:戳一戳   Chen:?   活不过初一:!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陈晏礼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这才想起来自己那天的惩罚忘记做了,楚易居然今天才来提醒他。   或许是因为看到他说的停播消息了,所以没来催他,今天陈晏礼刚好上线开播了,想跑都跑不了了。   Chen:我没忘……就是家里有两个孩子,不方便,明天可以吗?   活不过初一:孩子?你结婚了?   Chen:……   Chen:没有,是我弟弟,今天周末。   活不过初一:行吧,明天我会提醒你的,再忘了的话我就顺着网线去砍你。   Chen:你是蜘蛛侠吗?天天网线网线的……   活不过初一:下午还打PK吗?   陈晏礼抗拒的心达到了顶点,皱着眉回了两个字:不了。   活不过初一:那一起玩?我带你练技术?   Chen:免费的吗?   活不过初一:你掉钱眼里了?   Chen:养孩子很费钱的……   活不过初一:免费免费,玩不玩?   Chen:这个可以   陈晏礼回完消息就出去做午饭了,昨天逛了一天动物园,中间又被几个小孩一闹,快累死他了,一觉醒来腰酸背痛的。   一想到明天还要做惩罚跳女团舞就腿疼。   “岁安,少清,去洗手来吃饭了。”   养孩子的陈晏礼一顿饭也不马虎,拒绝点外卖,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宝宝吃得安心,妈妈才,呸呸呸,哥哥才放心。   吃过饭,两个小孩就去午休了,陈晏礼定了个三点的闹钟,也睡了一觉,盯着电脑屏幕久了,感觉眼睛都有些酸。   休息好了的陈晏礼又满血复活了,上号和楚易打游戏。   /老婆上次做的惩罚可以共享吗?/   /上次不能共享就算了,这次可以发出来大家一起看吗?/   陈晏礼嘴角抽了抽,无情道:“抱歉,今天下午不打PK,只是组队玩游戏哦。”   /真的假的,你拿到初一把柄了?他这么宠你?/   /我有点磕你俩了/   /+1/   /人不人鬼不鬼的,肯定是狗皮膏药一样蹭我们家初一的热度/   /@难知 楼上那个处理一下/   阮南知早在第一时间就把楼上那人踢出去了。   陈晏礼有点小感动,虽然说是因为他那张照片的颜才有的粉丝。   阮南知气得不轻,陈晏礼总是跟着楚易跑,完全忽视了他:“老婆,怎么老跟他不跟我?”   “宝宝别生气,下把跟你。”   陈晏礼:我一个菜鸡被人要求跟着,何德何能啊!   阮南知极好哄:“不生气(*`з)谢谢老婆。”   耳边传来一声讥笑:“几天没见你又转型了?对榜一大哥这么没底线?”   陈晏礼才不觉得丢脸,干这行就不能要脸,他唇角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故意道:“怎么,你也想要?宝宝?”   楚易瞬间没了声音,好半天憋出来一句:“少贫嘴,跟上。”   陈晏礼:我就说干这行不能要脸吧,一句宝宝直接拿捏。   /他好宠,刚刚那句可以理解为吃醋了吗?/   /楼上的太慢了,我已经磕半天了/   /没人觉得主播和榜一也挺好磕的吗?人傻钱多男大x钓而不自知美人主播/   /笔给你,写不完100万字不准停下/   ……   陈晏礼全身心投入游戏,有了两个大佬带飞,他现在感觉强的可怕,不过这激情没持续太长时间就耗尽了。   才一个小时多,陈晏礼就打算下播了:“对不起,昨天运动过量了,腰好疼,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开播。”   /运动过量?腰疼?休息一天?/   /老婆你说清楚!/   陈晏礼没看到这些活跃的弹幕就下线了,已经垫了一个枕头了,腰还是好痛,肯定是昨天被陈岁安这只小猪压出来内伤了。   陈晏礼躺平后才感觉好多了,他好菜,各种意义上的菜。   微信的消息提示音蹦个不停,陈晏礼觉得有些吵,蹙着眉心看了眼消息。   都是阮南知发来的。   难知:老婆你没事吧?   难知:老婆你是有男朋友了吗?   难知:老婆你说句话啊!   难知:老婆,……   陈晏礼动了动手指,回了句:没事,就是昨天陪小孩去动物园,太累了。   难知:小孩?   难知:老婆你有老公了?   陈晏礼:都是汉字,我怎么看不懂?   陈晏礼回了句:没,是弟弟。   难知:好的,那老婆好好休息~(′ε` )   难知:向你转账5200,备注自愿赠与   难知:给弟弟买点好吃的~   5200?不是5000,不是200,偏偏是5200。   陈晏礼直接惊掉下巴,这人该不会想泡自己吧? 第117章 春天早就过了(10)   陈晏礼没收,准备装死等24小时后退回。   陈晏礼再睁眼时天都快黑了,一个激灵就坐直了身子,去客厅看了眼。   两个小孩正安安静静地看动画片,陈晏礼脸上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哈,哥哥睡过头了,晚上想吃什么菜?哥哥去做。”   陈岁安闻言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我想吃南瓜饼!我来帮哥哥擦南瓜丝!”   席少清不知道什么是擦丝,但如果能帮到陈晏礼,就一定能得到夸夸和贴贴,肯定没错!   “好,那先过来洗手。”   厨房的洗手台有些高,陈晏礼搬了个小板凳,让两个踩了上去。   洗干净手后,两个人就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了。   陈晏礼找了两个大一点的碗,把南瓜也切成了小块,放在两个小孩面前。   陈晏礼刮了两下南瓜作为演示:“像这样,轻轻的,注意不要伤到自己了,累了就放在一边,交给哥哥收拾就好。”   陈岁安胜负欲上来了,斗志昂扬地看着席少清:“才不会累,我要和少清比赛,看谁擦的又快又好。”   席少清也不甘示弱,鼓足了劲头:“我会努力的!”   “好,哥哥和你们一起。”   陈晏礼擦的丝又细又快,相比之下,两个小孩擦出来的丝看起来就没那么美观了。   擦完南瓜丝,陈晏礼一如既往地给予亲亲奖励:“真棒!”   “哥哥去拿面粉,待会要炸南瓜饼了,你们两个站远一些。”   陈晏礼将南瓜丝中的水分稍微挤干后,加入面粉,又打了一个鸡蛋,加了少许芝麻油。   将所有材料混合均匀后,陈晏礼才开始揉面团。   席少清似乎是第一次见,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跃跃欲试。   陈晏礼拿起一坨面团,放到他面前的碗里:“你也可以试试,捏成圆的,然后把团子摁扁。”   席少清短短的手却有着极大的抱负,把陈晏礼给的一大团面全揉成一个面团了,最后拍了好几下才勉强拍扁。   陈晏礼又替他补了一掌,彻底拍平,夸奖道:“你这个南瓜饼可是这里面的老大。”   席少清软乎乎地笑了,露出两颗还没长完全的尖尖虎牙。   陈岁安似乎有些不服气:“我要捏一个比他更大的。”   反正最后都是吃,什么形状也不重要,陈晏礼就任他们两个玩了,最后就出现了一系列掺杂着奇思妙想的南瓜饼。   陈晏礼夹出一块两面金黄看着就很酥脆的南瓜饼,问陈岁安:“这个捏的是小猪吗?”   陈岁安气鼓鼓地别过脸:“是小猫啦。”   陈晏礼把南瓜饼放进盘子里,笑道:“是是是,好可爱的小猫,待会可以给哥哥吃吗?”   “当然可以啦,小兔子也可以给哥哥吃。”   陈晏礼看着一盘子奇形怪状的南瓜饼,匪夷所思,哪里有兔子?不都是小猪吗?   陈晏礼:看不出来原型的,统一按小猪处理。   ——   死亡周一,陈晏礼将两个小孩送到幼儿园门口,又把他们两个的手交握在一起,长舒一口气:“好了,你们两个手牵手进去吧,哥哥回去了。”   陈岁安指了指自己的脸,鼓着嘴巴道:“我还没有亲哥哥。”   陈晏礼蹲下身来,陈岁安和席少清两个人一人一边,分配合理,再多一个小孩陈晏礼都没办法。   有了两个小孩后陈晏礼才理解了自己爸妈为什么不要二胎,每天上个班已经很累了,回去还要端水,还活不活了?   陈晏礼送完小孩后才开始慢慢往回走,今天要做女装的惩罚。   趁着陈岁安和席少清去了幼儿园,陈晏礼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找道具了。   找了半天也没找出来一件过膝盖的裙子,让他去网购来不及,可让他去商场买,他脸皮还没修炼到那个厚度。   反正楚易也没要求跳舞时长,陈晏礼抓住这个漏洞开始疯狂地卡bug。   陈晏礼挑了件蓝色的百褶裙,搭配了件简约大气的白衬衫,纯白的颜色与百褶裙的蓝色形成了和谐的对比。   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纤细的脖颈和锁骨,增添了一丝性感的韵味。   袖子轻轻挽起,自然而优雅。   一双腿笔直而修长,陈晏礼甚至穿了两条过膝的腿袜来修饰腿型,全副武装。   换完衣服,陈晏礼把稍长的头发轻轻束起,扎了个小揪揪。   陈晏礼甚至都没去搜女团舞的视频,按了拍摄后,对着镜头挥了两下手,又手脚不协调地跳了两下,然后又走近镜头,微微弯下腰按了结束。   陈晏礼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发送了,他甚至没有要剪辑的意思,直接从和楚易的聊天记录里点了拍摄视频。   完全没有考虑cut掉重来的意思。   视频刚发出去五分钟不到,显示还在直播中的楚易就回了信息。   活不过初一:就这?没了?   Chen:嗯,腰疼。   活不过初一:就扭这两下,腰疼?你天天腰疼?你生活挺多姿多彩啊!/嘲讽/   Chen:嗯,他们天天缠着我,我身体受不了,一个就够了,两个实在是有点多了。   活不过初一:两个?你吃得下吗?胃口这么大?!你是多饿啊!   陈晏礼看着手机屏幕陷入沉思,然后缓缓敲了一个问号。   Chen:我怎么感觉我们两个不在一个频道上呢?   活不过初一:你什么频道?/愤怒/   Chen:少儿频道。   活不过初一:……你有两个弟弟妹妹?   Chen:我只有一个弟弟,现在在兼职帮老板看孩子。   活不过初一:我还以为是家庭伦理剧呢……   Chen:你好龌龊,不想和你说话了。。   活不过初一:别呀,也不能全怪我……你说的话太有歧义了……   Chen:。   聊天结束。   直播间,刚和陈晏礼结束聊天的楚易,打游戏都打得心不在焉的,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不会真不理我了吧。   不能吧,他不能这么小气吧。   楚易写着写着,思维又跑偏到陈晏礼发的视频上了,虽然敷衍,但是还挺好看的,尤其是最后结束录制时,弯的那下腰,露出的一小截下巴,和底下的一大片。   春天早就过了,楚易却觉得他要恋爱了。 第118章 要我帮你续房吗?(11)   陈晏礼难得清闲一天,抱着手机躺在床上便搜起了适合旅游的地方,他打算国庆的时候带陈岁安出去浪浪。   正搜着攻略,微信一连弹出来十几条消息,陈晏礼想当没看见都不行。   难知:老婆你怎么不收我的钱?   难知:我有钱的   难知:老婆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难知:你一个女孩子   难知:还带着弟弟,生活一定很不容易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阮南知还附赠了一句土味情话收尾:我不希望生活把你压得喘不过来气,如果非要喘不上气,我希望是我压的/爱心/   陈晏礼为数不多地一下就抓到了重点。   Chen:我是男的,那天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难知:我知道老婆你是为了保护自己才那样说的,但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你不用藏着掖着了。   陈晏礼被他的脑补能力打败了,这小子油盐不进啊,他怎么藏?剁了吗?   另一边,阮南知正自以为十分体贴地回着消息,脸上还挂着荡漾的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手机恋爱了。   下一秒,一个视频电话就进来了。   阮南知还有些手忙脚乱,备注为a老婆加一个红色爱心的人打来的。   陈晏礼等了半分钟还没人接,正想挂断时,对面终于接了。   陈晏礼带着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勾人于无形的桃花眼。   阮南知细细整理了一下头发,又凹了一下姿势,才敢接通。   阮南知此刻的心情异常的激动,比他长跑破了学校的纪录还要激动,心脏咚咚咚强健而有力地跳跃着,似乎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膛。   他终于要见到老婆的全脸了吗?   阮南知小心翼翼地移开了一根手指头,透过指缝看到陈晏礼脸上的口罩后,阮南知失望地放下了手。   陈晏礼看到他的失望了,但为了防止阮南知曝光他,他还是简单遮了下脸,至少到时候能狡辩一下:“你现在相信我是男的了吧?”   阮南知摇摇头,还是油盐不进,笑得傻不拉几的,坚信不疑:“你就是女孩子。”   陈晏礼把手机放的远了些,撩起衣摆就准备脱了上衣。   谁知道阮南知刚看见一截腰线就大叫着挂了视频:“你干什么,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很传统的!”   陈晏礼举着衣摆的手放下也不是,继续也不是。   难知:老婆,你身为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对别人脱上衣,幸亏遇到的是我!   Chen:因为我是男的。   难知:你还在骗我。   陈晏礼被他打败了,我是男的女的你能比我还清楚吗?   Chen:你下午有空吗?见一面吧。   阮南知过了好久才回复了句“好。”   天知道他按下发送那一刻手有多么颤抖。   Chen:下午两点,百星民宿333房,我已经订好了。   难知:孤男寡女的,才第一次见面不好吧,难道你对我一见钟情了?虽然我长的是很帅,也有不少女孩子追过我,但我还没谈过恋爱呢,第一次见面就去开房不好吧……   陈晏礼真想把所有人脑子里多余的遐想都清出去。   Chen:我订的是钟点房,只订了一个小时的。   难知:一个小时?不太够吧……   陈晏礼:够了,时间够了,你也够了,停止发散你那丰富的思维!   陈晏礼特地选了家离小区特别远的民宿,打车去要一个多小时。   陈晏礼提前十分钟到的时候,前台休息处一个风一样的男子就朝他扑过来了:“老婆,你好香。”   陈晏礼试图掰开他的手,无果,陈晏礼戴着口罩,声音有些沉:“松开我,我去取房卡。”   阮南知又在他肩窝处蹭了蹭才恋恋不舍地与他分开。   前台小姐姐似乎看出了两人不一样的关系,贴心道:“现在也可以续房呢。”   陈晏礼接过房卡,拒绝了:“不用,半个点都多了。”   前台小姐姐略带同情地看了一眼阮南知的背影,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啊,身体素质这么差,看着身强力壮的,没想到是个绣花枕头。   刚一关门,阮南知就迫不及待地把陈晏礼扑倒在床上了,像只小狗一样来来回回蹭着陈晏礼的颈窝:“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如果阮南知有尾巴的话,此刻一定成螺旋桨状摇上天了。   阮南知蹭着蹭着突然抬起头,认真道:嗯“就算是营养不良,老婆你也有点太平了,我都感受不到。”   陈晏礼推开他没有边界感的脑袋,坐起身来,理了理被阮南知蹭乱的领口,才开始说话:“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个男的。”   阮南知这下真得开始认认真真地考虑了,然后噗嗤一声笑了:“你在开玩笑吧!”   “手给我。”   陈晏礼捉住阮南知的手袭向自己平坦的胸口,阮南知下意识的按了按,然后整个人呆若木鸡,仿佛石化了般,半个字也说不出了。   “现在相信了吗?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把上衣脱掉的。”   与其一直误会下去,将来埋个大雷,不如早点说清楚。   阮南知张了张嘴,还未完全回神,声音还有些怅然感:“可以脱掉吗?”   陈晏礼就知道得到这一步,这货是个愣头青,不到最后绝对不相信。   陈晏礼低着头慢条斯理地解着扣子,从头到尾。   阮南知也从头盯到了尾,移不开眼。   男人的身体也可以这般漂亮吗?   这下换陈晏礼石化了,指着阮南知,连带着结巴道:“你不应该是铁直男才对吗?”   阮南知挠着脑袋,还有些不好意思,慌忙捂住,不让陈晏礼看:“我不知道,我控制不了自己。”   陈晏礼手忙脚乱地开始系扣子,还没系上两颗就往外走了:“我先回去了,要我帮你续房吗?”   阮南知一把拉住他的手,还有些委屈:“你不负责吗?我本来没事的。”   陈晏礼:我负什么责啊?我没动手啊!   “这好像不关我的事吧。”   “怎么不关你的事,是你叫我来的,房是你开的,扣子也是你解的……”   阮南知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委屈。   陈晏礼心一横,豁出去了:“好,我负责。” 第119章 我喜欢有病的(12)   “我是男的,记住了吗?”   阮南知爽的有点听不进去了,只知道点头。   “我先走了,你自己收拾一下吧,联系方式记得删了。”   阮南知这才清醒了一些:“为什么要删?”   陈晏礼眼睛微眯,再次提醒他:“你不是直男吗?我是男的,不删留着干嘛?我们刚刚已经说好了,你刷的礼物不能退哦。”   阮南知坐起身来,小声道:“那个,刚刚的一个小时里,我可能弯了……”   陈晏礼:罪过罪过。   “那更该删掉了,我是游戏主播,怎么能睡粉,是会塌房的。”   阮南知抬头,直击陈晏礼的灵魂:“你有房吗?”   陈晏礼:“没有。”   阮南知眼睛一亮:“你有车吗?存款超过一百万了吗?”   陈晏礼:“没有。”   阮南知眼睛更亮了,随时有可能发射出两道激光:“我有啊,这样,你和我处对象,就都有了。”   陈晏礼翻了个白眼,不想看他:“你扶贫呢?我问你,你有病吗?”   阮南知摇摇头:“没有,我的身体特别棒,你刚刚应该已经感受到了吧!”   陈晏礼朝他露出一个淡淡然的笑容:“那不好意思,我们不合适,我喜欢有病的。”   阮南知尔康手:“为了你,我可以学!”   陈晏礼现在才发觉自己被一块粘牙的牛皮糖彻底黏上了,甩都甩不掉,他刚刚就不应该心软,应该头也不回地走掉的。   陈晏礼试图给他洗脑:“你不要再说喜欢我了,那都是错觉,你连我的脸都没见过。”   阮南知摸着自己还在砰砰砰跳着的心脏,笑得像花痴一样:“你就算一辈子不露脸,我也会喜欢你的,我的心跳不会说谎的。”   陈晏礼彻底被他打败了,深知这小子油盐不进,扶额叹息道:“我走了。”   阮南知拦住他:“我送你吧,我开车来的。”   陈晏礼才不会给他知道自己地址的机会:“你还是先把这满地的卫生纸收拾好吧。”   陈晏礼说完就走了,阮南知动作飞快地把纸巾扔进垃圾篓里,就跟了上去。   机会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陈晏礼前脚刚下车,后面那辆车上戴着墨镜的阮南知就跟着下来了,斜倚在车门上摆pose,还冲陈晏礼打招呼。   陈晏礼:跟踪,你这是在犯罪,我要报警抓你。   陈晏礼很生气,连看都不想看阮南知一眼,直往楼上去了,早知道就不该见面的。   阮南知大跨步着跟了上去:“唉,老婆,等等我啊!”   陈晏礼回头瞪了他一眼:“你瞎叫什么?”   阮南知就好像打不死的小强,被骂了也开心:“老婆你终于和我讲话了。”   “你这样真得很讨厌。”   “我只是喜欢你,我想追你。”   陈晏礼算是败给他了:“你先跟我上来吧,我刚刚是有点草率了。”   阮南知跟在陈晏礼后面,一路到了陈晏礼家。   阮南知进门就是感叹:“好温馨啊!”   陈晏礼:好了好了,知道你想住进来了。   阮南知:我是说小……   陈晏礼:给我死,没人问你。   “你先坐着吧,家里没有茶叶,橙汁可以吗?”   阮南知来也不是为了喝茶:“可以。”   陈晏礼在他旁边稍远些坐下:“你第一次追人?还是说第一次追男人?”   阮南知还有些羞涩,耳垂都红了:“我没追过人。”   “追人不是像你这样的,要有边界感”,陈晏礼悠悠叹了口气,继续道,“你这样跟着我到了家里,我们又是第一次见面,如果不是比较清楚你的为人,你知道在我眼里你像什么吗?”   阮南知求知欲和好学欲还挺强,睁圆了眼睛求解:“什么?”   阮南知的目光太过灼热,陈晏礼别开脸道:“像尾随的变态痴汉,而且还是最猥琐的那种。”   “是吗?那我要怎么追人呢?”   陈晏礼刚想回答猛地想起来阮南知要追的貌似是自己来着,他这是干什么,教他怎么追自己?直接送给他得了。   “首先你要尊重我,我说了不喜欢你,你就应该和我保持距离,不能死缠烂打,明白吗?”   阮南知居然还剩点脑子,起码逻辑很清晰:“那还怎么追你?你都不给我机会。”   陈晏礼喝了口水,幽幽道:“所以说,放弃啊。”   “你还是在耍我”,阮南知幽怨地投去一眼。   沉思半晌,陈晏礼挑了挑眉:“那我给你个机会?”   阮南知抬起头来,注视着陈晏礼的眼睛像宝石一样亮:“真的吗?”   陈晏礼点点头:“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再过会儿该接孩子放学了,阮南知再待下去就不礼貌了,陈晏礼只答应给他个机会,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他自己手里。   陈晏礼拥有最终的一票否决权。   谁料阮南知得了肯定的回答,开心极了,更不想走了:“你弟弟呢?我也该见见他的。”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陈晏礼:……   “我们关系还没好到那一步呢,起码要再见几次面才可以,你现在回去,不然我就收回刚刚的话了。”   “那好吧,我先走了,明天见!”阮南知像只快乐小狗一样出去了。   明天?见?   陈晏礼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隔天阮南知就搬过来了,甚至还特意办了走读,他本就大三了,没什么课了,学校离这里也不是很远。   他父母很早就想让他搬出来住了,但阮南知执意要住校。   这下好了,为了个近水楼台先得月,阮南知也是拼了。   陈晏礼摸了摸自己的脸,就一般好看啊,阮南知这个钢铁直男连他的全脸都没看过,是怎么被掰弯的?   好在陈晏礼在家的时间比较多,他一开播,阮南知就不会来他们家敲门了,于是陈晏礼也算是被逼着努力了一把。   只是他现在和阮南知打游戏,连宝宝都不敢叫了,生怕他又激动,于是便只能和活不过初一更亲近一些。   说起来倒也奇怪,楚易最近天天都来找他打游戏,就算他不直播,楚易也会邀请他,还旁敲侧击地问他游戏主播们的线下聚会他去不去。   他当然不去了,又没有钱拿。 第120章 这是楚易?(13)   活不过初一:你掉钱眼里了?   Chen:我再说一遍,养孩子真得很费钱。   陈晏礼觉得像楚易这种人,让他v自己500万他就老实了。   楚易:【向你转账50,000,00元】   陈晏礼:已老实,求放过。   活不过初一:总之你还是来一下吧,小道消息称,席氏集团的总裁也被请过来了,应该和代言有关,我看你也报名了。   Chen:不去。   活不过初一:啊啊啊,为什么啊!   Chen:我对代言不感兴趣,而且我也拿不到。   活不过初一:那也要试试啊,这个代言可是千万级别的,你不是说养孩子费钱吗?   陈晏礼自觉他的关系和楚易也就一般吧,除了平时蹭蹭楚易的流量,两个人也没有其他的关联了。   但楚易话里行间都是想让他去参加线下见面会,难不成想线下打他一顿出出气?   Chen:你为什么这么想让我去?   对面沉默了,陈晏礼好一会儿才收到对面的回复,只有短短四个字:怕就算了。   男人,你成功地触怒了我,但我还是不去。   Chen:激将法对我是无效的。   活不过初一:你不去,我就把你女装视频公开。   陈晏礼觉得楚易的人就和他的游戏操作一样,根本没话说,狗到家了。   Chen:见面会是哪天来着……   活不过初一:下周五晚上七点,和平饭店,888包厢。   线下见面会那天,下午五点,席城就过来接席少清了。   一想到两个小时后,两人还有可能再次见面,以另外一层身份,陈晏礼就头疼。   代言已经没希望了,要是席城发现自己是个爱蹭热度的菜主播后,会不会连席少清都不给他带了。   不要啊,他刚到账还没一个月的钱还没捂热呢。   席城牵着席少清的手,言语都温和了不少:“少清有给你惹麻烦吗?”   陈晏礼连忙摇头:“他很乖的,还经常和岁安一起给我帮忙。”   席城好像生怕席少清不给他惹事儿一样:“那就好,要是他惹了什么麻烦,记得通知我。”   陈晏礼点点头,看着席少清上了车,冲他挥了挥手。   陈晏礼这才和陈岁安一起回家,不出意外地又和阮南知“偶遇”了,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13回了。   阮南知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尴尬,笑得明媚又开朗:“晏礼哥,好巧啊!”   陈晏礼上前去开门,还不忘回上一句:“挺巧,但是你在我家门口蹲着干嘛?”   “一到你们家门口就走动道了,蹲下来休息会儿,我一会儿就走,不用管我。”阮南知说着就站了起来,要朝楼上走去。   陈晏礼被他拙劣的演技无语到了,摇头暗笑:“进来吧,有个事想找你帮忙。”   阮南知十分丝滑地调了个方向,进了门,坐在沙发上一瞬不瞬,近乎贪婪地将目光锁在陈晏礼身上。   陈晏礼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伸手摸了摸后颈,缓缓开口:“我一会儿要去参加个饭局,家里没有大人,能不能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陈岁安,他很乖的,吃完晚饭后,提醒他按时睡觉就好了。”   阮南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没问题,我很喜欢岁安!”   “那谢谢你了,我改天挑个礼物感谢你。”   陈晏礼朝阮南知笑了笑,就进了卧室换衣服去了。   再出来时,陈晏礼一身偏米白色的中性风衣,里面搭了件纯白的高领打底衫,将美好的脖颈没入其中,修身的衣物显得他整个人身形修长而拔萃,偏暖的颜色又为他镀上了一圈温柔的碎光。   陈晏礼弯腰贴了贴陈岁安的脸,嘱咐道:“我走了,岁安好好看家,要听南知哥哥的话,知道了吗?”   陈岁安点点头:“我知道了,哥哥真是的,还找人来看着我,我很懂事的!”   陈晏礼摸了摸他的头,并未附和。   陈岁安是挺聪明的,但他皮也是真的皮。   陈晏礼朝阮南知投去一眼:“那就拜托你了。”   阮南知突然被注意到,整个人一个激灵,直接敬了个礼,将心里想的说了出来:“老婆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陈岁安指着阮南知一脸震惊:“哥哥,他为什么叫你老婆?”   陈晏礼又摸了摸陈岁安的脑袋,把他哄进屋:“你听错了,他说的老哥,乖,去写作业吧,明天带你去游乐场玩。”   关上门,陈晏礼才瞪了阮南知一眼:“在孩子面前,说话注意一点,下不为例。”   阮南知垂下脑袋,态度良好,就差跪搓衣板了,声音低低的:“好的老婆,我知道错了,我等你回来。”   陈晏礼被他气笑了,最后只能作罢。   陈晏礼去的稍晚,到包厢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快满了。   来的人都是和楚易差不多级别的,陈晏礼推门进包厢的时候,说笑声戛然而止。   一个胖胖的男生对他友善道:“你是进错包厢了吗?这里是888。”   陈晏礼唇边挂着一泓浅笑,顺便做了个自我介绍:“那就没错了,我是Chen。”   唐雪还在状况外,睁圆了双眼,愣愣道:“哪个Chen?”   他们这个圈子里有这么帅的游戏男主播吗?她没注意过啊!   楚易虽然帅,但他太狗了,颜值在她这里大打折扣。   陈晏礼拉了张空椅子坐下,说起了自己的代表作:“和初一打PK输了换了头像id那个。”   “我还以为是个猥琐大叔呢”,唐雪下意识脱口而出,似乎觉得不礼貌,连忙解释道,“我没有恶意的,你不要生气。”   陈晏礼当然不会放在心上:“我知道。”   六点五十九,就差一个人没来了。   任迪拿了菜单:“先点菜吧,饿死了。”   话音刚落,包厢门就开了,一个穿着十分朋克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他有着一双明亮、富有挑战性的眼睛,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反叛故事。脸庞线条分明,略带一丝不羁。   他的嘴唇饱满而性感,中间穿过一枚银色的唇钉,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在挑战世俗的规则。   皮肤是健康且略带古铜色的,夹克紧紧包裹着他健硕的上身,凸显出他优越的身材比例。   这是楚易?   这是陈晏礼的第一反应。 第121章 已读乱回(14)   陈晏礼身边还有一个空位,楚易便顺理成章地迈着长腿过去了。   楚易摆了摆手,不耐道:“点菜点菜,都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唐雪嘴角抽了抽,连忙看了几眼楚易身边的陈晏礼洗洗眼睛:“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前几次不是还挺正常,今天怎么还整上皮衣了,要不要我给你再画个烟熏妆?”   “我这身不帅吗?我特意开了机车来的。”   唐雪轻嗤一声:“你还装上了?”   楚易摆摆手:“点菜点菜,不说我了。”   陈晏礼默默往和楚易相反的方向挪了挪,动作幅度极其微小,楚易还是发现了,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陈晏礼的手机屏幕亮了亮。   活不过初一:我又不会吃了你,这么害怕?下午还追着我“贴贴”呢。   明明就挨在一起,两人还要发消息。   Chen:别偷换概念,你不是说席氏集团总裁也会来吗?人呢?   活不过初一:骗你的,他怎么可能来我们这饭局。   Chen:……   陈晏礼放下手机,不想和楚易再多说一句话了。   楚易见陈晏礼不回他消息,当面就和他交流起来了。   楚易往陈晏礼身边贴近了些:“怎么,生气了?”   陈晏礼不自在地往后仰了仰:“你离我太近了。”   楚易丝毫不收敛,旁若无人般地又靠近了些,气息都快洒在陈晏礼脸上了。   “近吗?我觉得还好吧。”   另一边的高笛梵都看不下去了,幽幽道:“你都快亲人家脸上了……”   楚易笑了声,也不觉得羞涩和难为情:“有吗?我瞧着,这离亲上,还差的远着呢。”   陈晏礼伸出一根手指头推开他的脸,尽力把接触面积缩小到最小:“游戏之外,离我远点。”   楚易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高兴:“就算我真亲你一口又怎么了,还能掉块肉?”   陈晏礼被他这话一惊,抱紧了手臂:“你再这样我就提前回去了。”   “好了,我坐端正了,可以了吧?”楚易坐直了身子,只是依旧侧着头盯着陈晏礼的侧脸。   陈晏礼不甘示弱地回看了回去,和楚易形成了对称结构。   唐雪接过任迪手里的菜单,朝两人递了过去:“你们俩这是干什么,我们点完了,你们看看还有啥想吃的吗?”   楚易接过菜单,把椅子拉得离陈晏礼近了些,似笑非笑:“来,看看有什么想吃的,我买单。”   要不是怕浪费,陈晏礼想把楚易点破产。   “这些就好了。”   楚易把菜单递给服务员:“那就先这些。”   菜是点完了,位置一点没动,饭桌上几个熟稔的主播有说有笑,陈晏礼倒显得有些不合群了。   “你怎么不说话?直播时候不是挺热情的吗?”   陈晏礼白了他一眼:“生活不易,小陈卖笑。”   “小陈?你姓陈?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楚易,不清楚的楚,不容易的易,男,26岁,单身。”   楚易伸出右手,要和陈晏礼来个见面问候。   什么鬼介绍,陈晏礼轻轻握了握那只手:“陈晏礼,河清海晏的晏,没有礼貌的礼。”   楚易:内涵我?   楚易又趁机揩油了,伸出尾指挠了挠陈晏礼的手心。   什么脏东西!   陈晏礼抽回手,假装玩手机,不想理奇奇怪怪的楚易。   难知:【图片】   难知:【图片】   难知:老婆,弟弟说我做的饭难吃【大哭】【求摸头】   陈晏礼:【乖,摸摸头】(冰版)   难知:【大哭】   陈晏礼看着照片里黑乎乎的一盘菜,和陈岁安几乎要哕出来的表情,敲下一行字。   陈晏礼:你别逼他吃了,我尽量早点回去,给他带宵夜……   难知:【大哭】   陈晏礼:你也有份   难知:【乖巧】   难知:【等老婆回家】   陈晏礼刚放下手机,一直偷瞄陈晏礼手机屏幕的楚易就冷不丁来了一句:“你有对象了?”   已经第121章 了,小陈同志还是没有养成换防窥屏的习惯……   陈晏礼摇摇头,拿起筷子,准备干饭,好早点回去,陈岁安还饿着肚子呢。   阮南知这个钢筋,不会做饭也不晓得变通一下,点个外卖。   “那刚刚是在调情?”   陈晏礼还没送到嘴里的菜停在半空中,怔了一瞬,才不紧不慢地送进口中,嚼嚼嚼。   也不否认,大概在别人眼里他就是这样的人吧。   楚易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委婉了,陈晏礼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楚易把椅子拉远了些,突然就变得很冷漠,又变成了一个酷哥。   实际上的楚易:我要碎了……   陈晏礼:我去拿笤帚。   陈晏礼吃了七分饱就拿起外套要走了:“抱歉,家里有小孩,我先回去了,大家慢慢吃。”   楚易也披上外套,拿起桌上的机车钥匙:“我送你吧。”   “不用,我家离得有点远,我看你都没有怎么动筷子,你继续吃吧。”   楚易执意,不肯让步:“我送你吧,这个点打车,人还挺多的。”   说着说着,楚易就跟着陈晏礼到了楼底下了:“我都到门口了,再拒绝就不礼貌了。”   陈晏礼:对,我就是没有礼貌的礼。   楚易的机车和他的打扮很贴合,黑色的车身点缀着亮银色的线条,帅气又不羁。   可惜陈晏礼上网上多了,满脑子都是“老登,鬼火停门口了,你女儿我带走了”。   楚易自己戴好了头盔,又拿出另一个头盔,不由分说地给陈晏礼戴上,很难让人不多想,他是不是预谋已久了。   “滨城区,坐稳了,我不介意你搂我腰的。”   楚易的声音从头盔下传来,带着闷笑。   陈晏礼也没客气,环紧了楚易的腰,还不忘吐槽:“你这件皮衣蛮丑的。”   “八万八,还丑吗?”   楚易发动引擎,又道了句:“抱紧了。”   夜风清凉,陈晏礼脸贴在楚易后背上,准确来说,是头盔。   “你天天坐电脑面前打游戏,腹肌怎么练的?”   风有点大,楚易没听清:“什么?”   陈晏礼蓄足了力,喊道:“我说!腹肌!怎么练的!”   楚易主打一个已读乱回:“什么!你想摸我腹肌!摸吧!” 第122章 来干一架吧(15)   陈晏礼彻底放弃了和楚易交流的可能性。   车在滨河大道停下,陈晏礼撒了谎,他家离和平饭店超近,楚易还没浪够,目的地就到了。   “就在这停吧,我要买点东西,你先回去吧,谢谢你了。”   陈晏礼指着一个流动的小摊车,上面写着“专八炒的粉就是比专四炒的香”、“炒面 炒粉 手抓饼 煎饼果子 灌饼”。   楚易摘下头盔,侧抱着头盔,眼含笑意,看着陈晏礼:“我也饿了,我送你一趟,你都不请我进门喝口水吗?”   陈晏礼摊摊手:“我拒绝过的,你自己选的。”   楚易垂着眸,遮住眼中情绪,片刻后抬眸,展露笑意:“腿长我身上,我今天还就跟着你回去了,喝不上你泡的茶我就不走了。”   想起来家里没茶叶,但是又抠搜的陈晏礼:“你等我去买个茶包。”   便利店就在对面,陈晏礼还不忘先点了两份炒面,节约时间。   陈晏礼把一块钱一包的劣质茶包和几瓶矿泉水塞进楚易手里:“回去煮着喝。”   对面狂颠大勺的毕业英专生挥了挥手,喊道:“帅哥,你的炒面好了!”   陈晏礼转身就要去拿,楚易拉住他的手,陈晏礼不解地回头看去:“怎么?你也想吃炒面?我给你买一份,你自己等。”   楚易摊牌了:“我就想上去坐坐。”   坐什么坐?他们家椅子沙发就普通啊,还能坐出来花不成?   只是看着形势和楚易坚毅的面容,陈晏礼不同意怕也是不行:“成,你松手吧。”   楚易还没反应过来,攥着陈晏礼的手还是没撒开。   陈晏礼扯着他走了两步,楚易倒还听话,跟着陈晏礼过了马路。   陈晏礼一手拎着炒面,一手牵着楚易:“你车停在路口没问题吗?”   “没问题吧,你们这难不成还有偷车的?”   楚易表情紧张,陈晏礼毫不怀疑,在他说“有”的下一秒,楚易就拽着他狂奔回去了。   陈晏礼挑了挑眉:“谁知道呢?”   陈晏礼游戏预判不行,预判楚易倒是挺准的,果不其然,下一秒,楚易就像一只原始世界的猴子一般拉着他回去了。   “上车,你住的小区就在前面,对吧?”   陈晏礼点点头,能少走一段路,是一段。   楚易跟着陈晏礼到了住处,钥匙刚插进锁孔,门就从里面开了。   一个大块头挡在陈岁安面前朝陈晏礼扑了过去:“老婆!”   阮南知嗅啊嗅,嗅啊嗅,最后视线锁定在皮衣叛逆小子楚易身上。   陈晏礼先一步开口解释:“饭局上的朋友,他送我回来的,请他上来坐坐。”   阮南知摆出主人的姿态:“我去倒水。”   陈晏礼拉住他的手臂:“你和岁安去吃饭吧,我去倒水就好。”   身后的陈岁安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努力地探出小脑袋,想让陈晏礼抱自己。   陈岁安:一个个欺负的,都他个子矮,哥哥都看不见他了!   陈晏礼努力憋笑,看着陈岁安手舞足蹈吸引他的注意力,装作没看见。   “好了,哥哥看见你了。”陈晏礼直直越过阮南知,抱起陈岁安,亲了亲他的脸蛋。   陈岁安得意洋洋地看向两个大傻个,脸上就差写着“胜者王败者寇”了。   “别在门口站着了。”陈晏礼说了句。   陈岁安和阮南知在小餐桌吃炒面,陈晏礼和楚易坐在沙发上。   楚易:“他多少岁?”   陈晏礼还以为楚易在问陈岁安,道了句:“六岁。”   楚易被无语笑了:“我说那个大的。”   陈晏礼靠在沙发上,仰头问了一嘴:“阮南知,你是22吗,还是21?”   阮南知嘴里的炒面还没咽下去,就急急忙忙大声回了句:“21!”   楚易心中警铃大作,这小子比他小五岁:“大学没毕业?你怎么下得去手?发育完了吗?”   陈晏礼回答得笃定:“绝对发育完了。”   楚易啊了一声,看向陈晏礼:“你怎么这么肯定?”   阮南知耳朵不聋,房子就这么大:“因为他见过。”   陈晏礼:不是,各位的脸皮怎么都这么厚?这不是限制级话题吗?   “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回去吧,明天你还有直播。”   楚易看了眼时间,喝了口水,不紧不慢地翘起二郎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不急,这才九点半。”   陈晏礼不再游说楚易,而是去照看陈岁安了。   陈晏礼看着陈岁安没动几口的炒面,温柔问道:“不好吃吗?”   陈岁安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又扒拉了一口炒面,目光幽怨地看着罪魁祸首:“好吃,都是阮南知那个大坏蛋逼我吃太多黑暗料理了,现在吃不下了。”   陈晏礼瞪了一眼阮南知,抽了张纸巾给陈岁安沾上油渍的嘴擦了擦:“吃不下就不要勉强了,乖乖去洗漱睡觉。”   阮南知把脸埋进炒面,吃吃吃,屏蔽外界不好的言语。   陈晏礼坐在阮南知对面,看着他吃完了一整份炒面,道:“吃完就回去吧。”   谁知阮南知理不直气也壮:“那个人还没走,我也不走。”   陈晏礼:……这又不是说最后一个走的免单,耗什么呢?他们家有金矿?   陈晏礼打了个哈欠,也不关心他们两个:“那我去洗澡睡觉了,你们两个走的时候动作轻点,把门带上。”   卧室的门关上,客厅弥漫着浓烈的硝烟气味,视线交汇之处,直让人觉得火花四溅。   两人使了个眼色,下了楼。   陈晏礼洗完澡开门看了一眼,客厅已经没人了,就去睡觉了。   ——   “你和他什么关系?”   阮南知和楚易异口同声,十分默契。   阮南知别过脸,趾高气扬,嘁了一声:“我和他什么关系?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是我老婆。”   “某人别说大话了,刚刚还被人赶回去睡觉呢。”   “也总好过某人,刚摸到地址吧,我可是和他熟的很了,他还帮过我呢。”   阮南知是懂怎么激怒楚易的。   楚易脱掉八万八的皮衣,摔在地上,舌尖顶了顶下唇处的唇钉,活动了一下手腕,带着野性:“来干一架吧。” 第123章 服不服?(16)   “服不服?”   楚易凭借着常年健身的天然优势将阮南知狠狠压制住,挑衅道。   阮南知脸上一点伤都没有,楚易的拳头全招呼在他衣裳下的皮肉上了,免得陈晏礼第二天看到他鼻青脸肿的,楚易反倒给他制造机会了。   “呵,我就说,怎么有人喊他老婆,原来是某人单方面的,多亏我来确认了一下,不然都不知道有人脸皮能去挡子弹了。”   阮南知冷哼一声:“那也比你好,你连被请上来坐坐都得自己提,丢不丢人?”   阮南知又戳到了楚易的肺管子,这之后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留,拿着刀就往最深处,最痛处疯狂戳戳戳:“你不会就是那个打PK为难他的,那个什么活不过初一吧?”   “起的名也贱嗖嗖的,难怪不讨喜。”   楚易掰着阮南知手臂的那只手更用力了,阮南知嘶了一声,再没痛叫出声:“怎么,被我说中了?要跳墙了?”   “我不跟你斗这些没用的东西,谁知道你耍了什么手段,见不得光。”   “我见不得光?当时可是他主动答应了要帮我的,我可没强迫他,啧,爽。”阮南知边回味着边咂吧了咂吧嘴。   陈晏礼:我要告你们诽谤。   阮南知捂着手臂吃痛呼出声:“草,手臂要折了,你这个暴力狂,我明天就告诉我老婆去!”   阮南知一边骂着一边往楼上跑,打不过楚易,他还不能跑吗?   楚易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蹲在草丛边郁闷地抽着。   抽了半根,楚易就掐了烟,丢进垃圾桶里,掏出手机给陈晏礼发了信息。   活不过初一:我因为你,被你朋友打了,刚拍了片子,骨折了,我家在秋苑别墅区88号,你得负责。   活不过初一:【图片】   活不过初一:【图片】   ——   陈晏礼想发个帖子请假,就看到了楚易的消息,缓缓扣了一个问号。   活不过初一:饿。   Chen:我把他联系方式推你。   活不过初一:不行,他会把我打死的,他是个暴力狂,你来照顾我,我动不了。   Chen:你这打字不是挺快的吗?   活不过初一:语音输入。   陈晏礼觉得很无语,已读不回,熄了手机屏幕,装死。   陈晏礼收拾了一下,吃了早饭,就牵着陈岁安准备出门了。   陈岁安今天特意和陈晏礼穿了亲子装,还戴了顶小黄鸭帽子,看起来像要去春游一样。   两个显眼包。   刚关上门,就传来一声哭唧唧。   阮南知撩起上衣,露出腹部白色肌肤上的淤青:“老婆,我被打了,你那个朋友是超雄吧,好暴力!”   陈晏礼捂住陈岁安的眼睛,把阮南知的衣摆放下去,淡淡道:“互殴?”   阮南知眨巴着眼睛,委屈极了:“是他单方面打我,我怕给你惹麻烦,都没还手的。”   陈晏礼大概猜到了事实,起了坏心思:“可是他说骨折了,还要我去照顾他,你替我去?”   阮南知一下就收起了装可怜的表情,出奇的愤怒:“这个小人,他家在哪?”   陈晏礼把地址发给了阮南知:“好好照顾他啊。”   阮南知点点头,又问道:“你们是要出去玩吗?”   陈岁安抢先一步回答了阮南知:“我们要去游乐场!”   阮南知瞬间改了主意:“我也好久没去了,反正他也饿不死,我和你们一起去吧,我开车。”   陈岁安立马拒绝:“不行,我们要和少清一起去。”   陈晏礼点了点头:“我们已经约好了,下次吧,楚易那边看似更需要你呢。”   阮南知只好作罢,捏紧了拳头:“那你们玩得开心!”   陈晏礼和陈岁安下了楼,就看见席城牵着席少清在副驾驶车门处等着。   席城今天穿得很休闲,简单的白色T恤配黑色长裤,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远看像个斯文的大学生。   陈晏礼打了个招呼,有些惊讶:“席先生怎么也来了?”   “他缠着我来的。”   席少清松开席城的手抱住了陈晏礼的腿,仰着小脸偷偷小声告密:“是小叔非要跟着我来的。”   席城脸上红了红,将手放在唇边掩饰性地轻咳两声:“别胡说,上车吧,我包了一整天的,想玩什么都可以。”   贫穷限制了陈晏礼的想象力,有钱真好,都不用排队。   陈晏礼本想和陈岁安一起在后座,席少清却拉住他的衣摆,道:“哥哥坐前面,不然小叔开车很寂寞的。”   陈岁安也跟着附和:“我和少清有悄悄话要讲,哥哥不能偷听。”   陈晏礼捏了捏陈岁安肉乎乎的小脸,道了声好。   陈晏礼坐在副驾驶,视线却放在后视镜上,关注着后面两个窃窃私语的团子。   席少清掩着手,趴在陈岁安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陈岁安捂着缺了一颗牙的嘴咯咯咯笑了起来。   两人一来一往,车内只剩下他们两个的笑声。   陈晏礼看着席城认真的侧脸,想找点话题,想了想又放弃了,还是让席城好好开车吧。   下了车,陈岁安就拉着席少清兴冲冲地跑到卖发箍的摊前,冲陈晏礼喊道:“哥哥快来。”   陈晏礼:我就知道准没好事。   陈晏礼和席城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走了过去。   就见陈岁安拿着一个明黄色的蝴蝶结发箍,对陈晏礼道:“哥哥弯腰。”   陈晏礼把头低下来,认命地让陈岁安给他戴上和亲子装同色系的蝴蝶结发箍。   席少清撅着小嘴,不满地看着拒绝的席城,十分霸道:“小叔也要戴!”   席城黑了脸,冷漠道:“不。”   游乐场现在只有穿着工作服的工作人员,席少清不知道跟谁学的,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小叔戴上!”   席城看着粉红色的发箍,狠心道:“别逼我给你一个完整的童年,席少清,起来。”   “小叔是大坏蛋!我不跟你好了!” 第124章 我不累(17)   席城静静站在席少清对面,甚至拿出手机准备开始录视频了:“等你找到对象了,我就给你对象看。”   陈晏礼哭笑不得,这两个人都挺幼稚的,不愧是一家的。   “席先生,就戴一下吧,今天是带小朋友来玩的,让他们开心最重要。”   席城犹豫了一瞬,还是有些不情愿地低下头。   席少清从地上站起来,连衣裳的灰都没顾得上拍,就拿着发箍来找席城了。   席城刚戴上发箍就想伸手摘下来,席少清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含蓄待发,席城伸手尴尬地正了正发箍。   席少清这才眉开眼笑,拉着陈岁安的手去报第一个项目。   陈晏礼瞥了眼鬼屋,再次确认:“确定要玩这个?”   “确定!”   “那待会要拉紧哥哥和小叔的手。”   陈岁安和席少清拉着对方的手,神同步道:“我们才不怕,我们小朋友是一组,哥哥和小叔也要拉好手。”   陈晏礼无所适从地将手藏在身后:“我不怕的,不用拉手。”   席城幽幽道:“今天是带小朋友来的,让他们开心最重要。”   陈晏礼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孩子有时候就是不能惯,容易蹬鼻子上脸,我觉得给他们一个完整的童年很重要,席先生,你认为呢?”   此处应该有bgm:“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席城没给他胡扯的机会,拉住陈晏礼藏在身后的手:“走吧。”   这样一来倒显得陈晏礼有些矫情了。   两个小朋友走在前面打头阵,身后跟着两个戴着秒变蠢特效发箍的大人。   时不时飘过几只鬼,陈岁安和席少清两小只就抱成一团了,但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   陈晏礼正想开口嘲笑两句,眼前突然吊下来一只长发鬼,张着血盆大口,眼睛还冒着绿光。   陈晏礼尖叫一声,扒着席城的肩膀就跳到了他的身上:“鬼啊!”   幸福来得太突然,席城托住陈晏礼的臀部,拍了拍,道:“侧一点身子,挡到我的视线了。”   陈晏礼来不及注意席城拍他屁股,侧了侧身子,搂紧了席城的脖子,闭紧了眼睛:“快走。”   席城从口袋里掏出来几张百元大钞,塞到头顶那位兄弟的手里,使了个眼色。   刚定了定心神的陈晏礼睁开眼睛,就听见两个小朋友捂着嘴巴的嘲笑声:“哥哥,羞羞羞。”   陈晏礼赶忙从席城身上跳了下来,鬼屋里视线很暗,只有为了营造氛围感的几盏幽绿的灯,忽闪忽闪的,为他通红的双颊打着掩护。   陈晏礼还替席城抚平了被他蹭乱的衣服,隔着衣服传来的触感让他的脸更红了:“我没想揩你油。”   陈晏礼:人人都能有八块腹肌,为何我不能有。   “我知道,现在能继续往前走了吗?”席城伸出手。   陈晏礼握住他的手,安全感满满。   接下来一路,陈晏礼的尖叫声此起彼伏,那些工作人员好像从他的尖叫声中获得了极大的认同感和满足感,总是能从不经意的地方钻出来吓他一跳。   最后,陈晏礼挂在席城身上都懒得下来了,一直跳上去也蛮累的。   好丢脸,本来想当个正面的好榜样的。   陈晏礼勾住席城的脖子,双眼紧闭,再次重申:“抱歉啊,席先生,我真不是故意的。”   席城嘴角微勾,往NPC手里又塞了几张钞票,沉声道:“没事。”   陈岁安和席少清拉着手跟在席城身边:“哥哥胆子好小。”   陈晏礼低着头看着他,道:“陈岁安,你刚刚叫的声音也不小。”   陈岁安回嘴回去:“我只是开了个嗓。”   陈晏礼成功被他惹笑了。   身后席少清小声在陈岁安耳边说了句什么,陈岁安一个劲地点头附和。   挂在席城身上果然十分安全,一直到出口,陈晏礼都没再碰到过一只怪。   陈岁安是真得学坏了,看见陈晏礼从席城身上下来后,扯了扯他的衣角,笑道:“哥哥,我还想再玩一遍。”   陈晏礼:……我是你亲哥吗?   “再玩一遍哥要得心脏病了,而且你看席叔叔,满头大汗,都这么累了,也体谅一下他好不好?”   没出一滴汗的席城:“我不累。”   爱恨就在一瞬间,陈晏礼凝眸望了席城一眼,眼里仿佛飘荡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眼似秋波,带着示好。   席城心神一晃,成功接收信号:“确实有点累,后面还有很多项目呢。”   ——   两家四口在游乐园玩了个痛快,拍了数不清的照片。   阮南知却是风风火火地开着车去了秋苑别墅区,找恶人先告状的楚易去算账。   急促的门铃声。   楚易右手打着石膏,脚下步子却生风,光着脚就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去开门。   一开门脸就拉了下来:“怎么是你?”   阮南知没回答,反而是扯着楚易打着石膏的手臂上旋下转,讽刺道:“哟,没反应?假肢?”   楚易挥开阮南知的手,懒得伪装:“关你什么事,这不欢迎你。”   说着就要关门,阮南知却先一步闪了进去:“我大老远来了,就是为了照顾你呢,我老婆让我来的,我得听话,你还没吃饭吧,我来做。”   阮南知瞟到厨房的位置,就自然地过去打开冰箱,准备给楚易做上一桌断头饭。   楚易拍开阮南知的手,面带不悦:“你再不出去我叫保安了。”   “你叫啊,到时候我就跟人说你going我老婆,我是来教训你的。”   “老婆老婆,天天叫的这么亲热,也没见你住进家里啊,你这个叫什么,舔狗?”   阮南知还有点小骄傲:“对啊,我就是舔狗,你管我!”   楚易知道阮南知脸皮厚,但没想到他脸皮厚到这个程度了。   “你这人真是厚颜无耻,我笑了。”   阮南知昂了昂下巴,道:“你磕俩头我看看你有多孝。”   楚易拳头又硬了:“滚出我家,这不欢迎你。”   阮南知不急不慢地往外走,嘴里一刻没闲下来:“又跳墙了?你改个名叫狗急了算了。”   “真话就是难听,我可是得到老婆亲口许诺的,可以光明正大追求他,你在我老婆那就是个喜欢刁难他不尊重他的变态主播,我老婆最讨厌你这种人了。”   楚易拿起拖鞋就丢了过去:“滚远点。”   阮南知关门关的及时,楚易的拖鞋正好拍在门上。 第125章 那我给你换个大的?(18)   楚易躺在沙发上,两条逆天的大长腿交叠,脸上就写着两个字:发愁。   当初打PK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发愁。   当时骂人的时候也没想到这会是自己未来老婆啊。   阮南知的话说的不错,他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让陈晏礼对他吊儿郎当的形象改观。   回想起自己没有礼貌的行为举止,楚易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揉得凌乱,最后叹了口气,毫无头绪地躺平了。   楚易的行为举止,陈晏礼其实都没怎么放在心上,除非他自己作死触发关键词。   毫无负担地玩了一天,还一起吃了饭,看了电影,陈晏礼感觉席城和他的关系都拉近了不少。   其实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难接近。   能抱着他从鬼屋出来的大哥能是什么冷漠的人!   于是,陈晏礼答应了席城,下个周末带着陈岁安去席城家做客。   “岁安,和席叔叔说再见。”   席城被叫了一天的叔叔,终于开口了:“其实我今年刚28岁。”   陈晏礼睁着眸子,不解地看着他,迟疑道:“那叫,哥哥?”   席少清不愿意了:“为什么要叫哥哥,明明是小叔!”   席城捂住他的嘴,低下头小声道:“你想不想让他和我们成一家人?”   席少清点点头。   席城:“那就得叫哥哥,不然差辈了。”   席少清摇摇头,精得很,要是叫哥哥的话,那自己就要问陈岁安和陈晏礼喊叔叔了。   席城一票否决了席少清想说的话,道:“为了小叔,你就牺牲一下吧。”   席少清:“唔唔唔唔唔!”   小叔大坏蛋!   陈岁安不愧是席少清的好兄弟,一眼就看出来他心中所想,瓮声瓮气道:“我们各论各的,席哥哥再见!”   席少清的唔唔声终于平息了。   陈晏礼没看懂这是闹什么,只当席城幼稚,觉得被人叫叔叔,被叫老了。   这种事发生在席家人身上,合理。   “那下周见。”席城手臂夹着席少清,把他丢在副驾驶上。   陈晏礼挥了挥手:“下周见。”   陈晏礼的家门口简直就是阮南知的出生点,只要陈晏礼一出门,回家的时候,阮南知绝对在门口蹲着,他甚至给自己买了个小马扎,就坐在门口打游戏。   头几回还被隔壁胖妈举报了,说是有可疑人员,闹了个乌龙后,邻居们就见怪不怪了。   阮南知看到一片熟悉的衣角,抬起头,泪眼朦胧的:“老婆,我又被打了。”   “又是互殴?”   阮南知强调道:“是单方面的!我不想惹麻烦。”   陈晏礼:“你要是不想惹麻烦,昨天就不应该跟他较劲。”   准确的,一针见血的。   阮南知自知理亏,低下头又要掀起衣角。   陈晏礼按住他的手:“好了,我明白了,是他单方面打的你。”   “先进来吧。”   在外面挺丢人的,外面还有监控。   “我去洗点水果,你们俩个坐着。”   阮南知起身跟着一起:“我帮你。”   “水槽就那么大,挤不下两双手。”   阮南知油盐不进:“那我给你换个大的?”   “……”   “老婆,我真得好疼啊,他下手好重,要你揉揉才能好。”   陈晏礼手上还沾着未干的水迹,正沿着手的轮廓往下滴着水,就被阮南知握住,往衣摆里探去。   带着凉意的指尖与火热的肌肤相触,陈晏礼指尖往回缩了缩,真想把果盘往阮南知贱嗖嗖的脸上砸过去。   “别逼我扇你。”   阮南知还来了劲,抓着陈晏礼的手贴上自己的脸:“来吧,老婆。”   陈晏礼:大意了,忘了他有病。   客厅里,动画片里的人物正念着台词:“还我哥哥,还我哥哥。”   陈晏礼象征性地拍了拍阮南知的脸:“松手。”   阮南知蹭了蹭陈晏礼的手心,才松开手。   这个动作让陈晏礼莫名想起来了金毛,幽幽道:“你上辈子是条狗吧……”   “这辈子也是狗呢,我是老婆你的小舔狗。”   阮南知说完还wink了一下,陈晏礼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去客厅吧。”   “先吃点水果,哥哥有事和他聊,待会儿再做饭。”   阮南知把樱桃核吐到垃圾桶里,就被陈晏礼拉着进了卧室。   阮南知还是第一次进陈晏礼的卧室,有点激动,看什么都是可爱的。   可爱的床,可爱的床单,可爱的被子,可爱的转椅,可爱的耳机……   “脱吧。”   阮南知突如其来地扭捏了起来,拽着衣角,像个纯情的黄花大小伙,悄悄红了耳根子,小声蛐蛐:“这样不好吧,弟弟还在外面呢……”   “涂药,你不是要揉吗?我这刚好有药酒。”陈晏礼从床头柜的第二层抽屉里扒拉出一瓶红褐色的药酒。   阮南知那个淤青,一看就是没有处理过的,看程度,起码三个月才能彻底消下去吧。   阮南知将手臂举过头顶,露出精瘦的上半身,因常年不出门,他的肤色比起楚易来,偏暖白一些。   但同样令陈晏礼嫉妒地是,他们都有八块腹肌。   席城和楚易有就算了,男主标配,可阮南知一看就是个不爱运动的,怎么也有??   陈晏礼不太喜欢药酒的味道,特意戴了副手套:“过来坐吧,躺下也行。”   揉完正面揉背面,阮南知全程哼哼唧唧的,陈晏礼就听着他叫,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涂完药酒,陈晏礼把阮南知的上衣丢过去,道:“好了,穿上吧。”   阮南知没急着套上,还有些羞怯:“下面还没看呢。”   陈晏礼把手套丢进垃圾桶,听到这话顿了一瞬,把药酒塞进阮南知怀里:“这个就当是送你的礼物,回去自己涂,记得揉开。”   阮南知:?我好像还搭了一个礼物?   陈晏礼用香皂搓了搓手,冲掉泡沫,擦了擦手,按了按眉心,刚刚脑子抽了,就应该直接把药酒丢给阮南知的。   被阮南知老婆老婆叫久了,差点真把自己当他老婆了。   “陈岁安,洗手吃饭了。” 第126章 禁播三天(19)   周日,陈晏礼本来打算再请一天假的,一看群聊,自己被踢出去了,立马重新申请,并保证今天会开播。   全网最卑微主播。   一开播,就是几条连线申请。   陈晏礼还以为自己没睡醒:“我火了?先连谁?初一?糖菠萝吹雪?爱迪生?还是……”   /死丫头,你是真火了/   菠萝吹雪:/连我连我!/   唐雪的小号。   /本人小号都过来了,让让她吧/   /捉大菠萝/   /捉/   菠萝吹雪:/连我连我,是组队,我就是想最近距离接触帅哥!/   /这是线下见面了?/   /求爆照!全脸!/   /求!/   ……   /看我们大菠萝收藏,全是精品,我就说我老婆是绝世大美人吧,那些说人妖的滚出去!/   陈晏礼进了唐雪的队伍,都是那天饭局上的人。   “3号不是骨折了吗?怎么还能打游戏?”   活不过初一:已老实,求放过   /我闻到了瓜的味道/   /让我猜猜,两男争一男,大打出手?结果赢的一方装死绿茶?/   陈晏礼看到这条弹幕了,嘴角抽了抽,两男争一男?什么鬼剧情。   楚易不刁难他都是最好的结果了。   耳麦里传来唐雪的声音:“小陈跟紧我,姐带你飞!”   /大菠萝你不爱电灯泡了吗?/   /大菠萝你变了/   ……   陈晏礼技术还是有一点点长进的,至少不会死那么快了。   陈晏礼有个乱码榜一大哥,每次陈晏礼一倒地,大哥就会给他来上一支响彻云霄的穿云箭。   /大哥又来了,大哥太帅了,小弟膜拜膜拜你/   /小弟膜拜膜拜你/   /小弟膜拜膜拜你/   陈晏礼只当这个榜一大哥有钱没处花,毕竟他只刷礼物,别的其他,什么都不在乎。   不像阮南知,上来就是要加微信,扑倒他。   陈晏礼一看到乱码大哥就有种满满的安全感。   楚易越过了心理最后一道防线,开了麦,道:“老婆跟我。”   喊了第一声,就有第二声:“老婆跟我!”   还带了点怒音。   因为陈晏礼毫无反应地继续跟在唐雪后面。   /老婆,你老公叫你呢/   /老婆,你老公叫你呢/   /老婆,你老公叫你呢/   陈晏礼被弹幕气晕,回了句:“你老公。”   /已笑晕/   楚易要喊破音了:“老婆!跟我!”   任迪受不了了:“叫魂呢你,滚一边私聊去,电子竞技,没有爱情。”   耳麦里传来唐雪的笑声:“他快自闭了哈哈哈哈,小陈你去跟他吧,我带电灯泡。”   陈晏礼:?老婆是什么很大众的称呼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大众。   Chen:你脑子被阮南知打坏了?然后他换脑给你了?   活不过初一:……跟我。   Chen:行,你别乱叫了,你粉丝好像来我直播间了,我不想被骂了。   楚易的老婆粉不少,因为他的大头照在平台上随处可见。   陈晏礼刚发完消息,就听见楚易憋足了气,中气十足:“别骂我老婆!”   /已笑晕,这是什么窝囊废/   /哥你好窝囊(脱粉回踩)/   大多都是友善的发言,毕竟阮南知无处不在,黑子一发言就被踢出去了。   阮南知看着直播气得直捶墙,还得踢黑粉,楚易这个王八蛋,骂完他第二天就去克隆他?   陈晏礼看得脑袋都大了:“你被夺舍了?”   楚易:“没,老婆跟我。”   陈晏礼叛逆了,角色死一百次也不跟楚易,怕被弱智传染。   楚易的直播间弹幕都被刷屏了:   /死都不跟你/   /死都不跟你/   ……   活不过初一:跟我不成吗?   Chen:死都不跟你   活不过初一:你看我直播了?   Chen:没,死都不跟你   楚易开始物理攻击:“老婆跟我,老婆跟我 老婆跟我……”   陈晏礼被他念的头疼:“别念了,我跟。”   楚易直播间:   /哥你真丢人,不跟你了/   /哥你真丢人,不跟你了/   ……   陈晏礼竭力当个哑巴,奈何楚易太能说了:“老婆老婆老婆。”   陈晏礼打断他:“你这是碰瓷我。”   “我给你钱。”   陈晏礼:“那行。”   活不过初一:微信发来。   Chen:【图片】   活不过初一:不要收款码……   陈晏礼:事真多。   Chen:【图片】   下一秒,微信就弹出来一条好友消息。   陈晏礼点了同意。   活不过初一:【向你转账52000】   Chen:自愿赠与   活不过初一:自愿赠与   陈晏礼点了收款,下一秒耳边又是复读机的声音:“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陈晏礼:如听仙乐耳暂明。   陈晏礼秉着金钱至上的原则回应:“我在我在我在我在我在。”   /充值前后对比/   /哥你充钱了?跟你了/   楚易的老婆没持续几声,直播间就被疯了,原因恶意炒cp,禁播三天。   本来在楚易直播间的观众纷纷涌进陈晏礼的直播间。   /你怎么没被封?/   /炒cp为什么只封一个人?这就好像上学时候纪律委员记我名字备注说小话,结果没记我搭子名字,已泪崩/   直播间被封了,但游戏还在继续,楚易一点都不在意,继续复读机。   “别骂我老婆,别骂我老婆,别骂我老婆。”   /他超爱/   /我同意了/   /今天晚上把结婚照发出来/   陈晏礼打断他:“你再叫,我号一会儿也被封了。”   “我给你钱。”   陈晏礼:“万恶的资本主义啊,多我一个怎么了!”   /我从来不低头,除非地上有钱/   /前面那个,你鞋带开了/   /(低头)(掩饰尴尬)(恼羞成怒)(脱掉板鞋)(扔)(pia)/   陈晏礼的嘴可能是开过光,没过两分钟直接被强制下播了,除了禁播三天,还要禁言。   陈晏礼:三天小长假,感谢楚易的馈赠。   活不过初一:怎么已读不回?   Chen:被禁言了。   活不过初一:【憋笑】   Chen:休三天,好好改造。   活不过初一:我去找你玩啊!   Chen:滚。   活不过初一:那你来找我玩啊!   Chen:滚。   活不过初一:腿长在我身上,我就去!   Chen:…… 第127章 去你的吧(20)   刚下播,阮南知就来敲门了,超大声:“老婆,开门!”   陈晏礼已经习以为常了,去开门,把阮南知拉进来:“又来干什么?”   “明天你肯定有空了吧,我想请你去我们学校看校运会。”   “怎么,你参加?”   阮南知挠挠头:“没参加,不过我有大一的时候参加的录像带,你要看吗?”   陈晏礼果断摇头,没一点有兴趣的样子。   阮南知被伤到了:“我每天都在努力了解你多一点,你居然连我的录像带都不愿意看,太伤心了。”   “So?”   “So,你要补偿我,明天和我去约会。”   “……”   陈晏礼随手拆了包薯片,挨着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陈岁安坐下,递到陈岁安嘴边。   陈岁安张开嘴,把薯片咬得咔咔的。   阮南知张大了嘴巴:“我也要吃。”   “自己拆。”   “我就要吃你手里那袋,我要吃我要吃。”   陈岁安:这不应该是我的台词吗?你拿错对话框了吧?   陈晏礼:没拿错。   陈晏礼抓了一把薯片,往凑过来的阮南知嘴里塞:“给你给你,都给你!”   阮南知总算闭上了嘴,在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之前都是安安静静的。   阮南知注视着陈晏礼 眼睛里仿佛有光:“所以明天去不去?”   陈岁安小耳朵都竖起来了:“哥哥要背着我和别人去哪玩?”   陈岁安可是已经和席少清达成共识了,要帮席城追自己哥哥,现在席少清不在,他绝对不能让组织失望。   哥哥下半辈子能不能躺平,衣食无忧,就看他了!   “校运会,你想不想去?让你哥给你请一天假?”   陈岁安别过脸:“不去!”   阮南知本来就是客气一下:“那正好,我和你哥过二人世界。”   这笃定的语气,陈晏礼都不自信了:“我应该还没同意吧?”   阮南知大鸟依人地晃着陈晏礼的手臂,声音荡漾着:“所以你去不去?去吧去吧。”   陈岁安:“去你的吧!”   陈晏礼掰过来陈岁安的脸,教育道:“不能说脏话,要礼貌。”   陈岁安仰着小脸,乌润润的眸子望着陈晏礼:“这是脏话吗?”   “算是,要讲礼貌,和哥哥道歉。”陈晏礼拍了拍陈岁安的脑门。   陈岁安还在半懵状态,但还是听哥哥的话和阮南知道歉了。   阮南知非常大气地原谅了他,攻势又转向陈晏礼:“去吗?”   陈岁安被陈晏礼揽在怀里,扯着他的袖子:“哥哥别去。”   陈晏礼拨弄着他的头发温和道:“为什么不让哥哥去?”   “我不想让哥哥和他在一起。”   陈晏礼手指都顿住了,“啊?”了一声,面露不解之色。   “我觉得少清的小叔比较好,哥哥和他在一起比较好。”   陈晏礼捏了捏他的脸:“你这么小,怎么就开始担心哥哥找谁了。”   “哥哥又不可能一辈子不结婚,而且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了,隔壁小胖妈妈都说”,陈岁安学着小胖妈妈的语气,捏着鼻子道,“我像你这么大的年纪的时候,小胖他姐姐都两岁了。”   陈晏礼:……你怎么学这么像?   “那你为什么觉得席叔叔好?这个哥哥对你不好吗?”   阮南知都快哭出来了,瞪着陈岁安,准备听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他就吊死在客厅。   “因为席叔叔有钱。”   阮南知更不服了:“我也有钱!”   陈晏礼扫了阮南知一眼,阮南知立马刹住嘴。   “但是席叔叔不喜欢哥哥啊,我们只是朋友。”   “才不是,少清都告诉我了,席叔叔绝对喜欢你!”   陈晏礼:我那天眼瞎了?席城全过程和面瘫没什么区别,怎么看出来喜欢的?   陈岁安:你几乎全程闭眼,你忘了?   阮南知就在这坐了两分钟,又多一个竞争者,而且还是深得未来小舅子青睐的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   阮南知就差咬着小手绢愤恨地跺脚了:我差哪里了?   “席叔叔趴你耳朵边告诉你的吗?”   陈岁安站在沙发上,握紧了拳头,坚定地说::“这倒没有,不过少清肯定不会骗我的!”   “再者说,他有钱也是他的钱,和哥哥一点关系都没有。”   “少清说,只要你嫁给席叔叔,熬到他先死,就可以继承亿万遗产了!”   陈晏礼哭笑不得:“万一我先死呢?”   “哥哥比席叔叔小六岁,绝对不会的,但这个哥哥比你小,就不一定了。”   阮南知:没想到败在年轻上了。   “小小年纪,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我明天会和这个哥哥去校运会的,你乖乖上学,不要和少清乱点鸳鸯谱。”   阮南知眼睛一亮,意外之喜,陈岁安这么一通话,比阮南知死缠烂打有用多了。   反向操作,阮南知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谢谢未来小舅子。   陈岁安以为是挑衅,瞪了回去:你别嚣张!   跨服聊天。   陈岁安握着陈晏礼的手:“那哥哥要和他保持距离。”   “我们一直都在保持距离啊。”   “哥哥别骗人了,昨天我都听到了,动画片都盖不住你们的声音,他在调戏你。”   陈晏礼老脸一红,把阮南知推得远了些。   “拉勾。”陈岁安勾着陈晏礼的尾指,单方面拉勾,还盖了章,似乎这样就生效了。   阮南知头皮发麻,他这是被陈岁安拉入黑名单了的意思吗?   陈晏礼顺着陈岁安的意思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等陈岁安再大几岁,应该就不会这么幼稚了吧。   顺其自然吧。   ——   周一,陈晏礼把陈岁安送到校门口,就准备和阮南知回去收拾一下去校运会了。   “老婆!”   陈晏礼看向阮南知:“你变声了?”   阮南知恨得牙痒痒,陈晏礼顺着阮南知的视线看过去,楚易单手抱着头盔,倚在机车旁凹姿势要帅。   他噙着一抹狂放的笑,眉眼跟着上挑,张扬又肆意。   陈晏礼脑子里只剩四个字:老不正经。   学校门口,不好说话(骂人)。 第128章 踹掉他(21)   楚易师承阮南知,并且隐约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登峰造极之意:“老婆,又进你家了呢。”   “乱叫什么呢,这我老婆,你来干什么?”   陈晏礼的评价是:半斤八两。   陈晏礼看向楚易:“有事?”   楚易挑了挑眉,懒散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空手来的?”   楚易被问住了,愣愣点了点头。   陈晏礼把他推出门:“凭我们的关系,你要是来我家有事得带点东西,要是没事,那就更得带点东西了。”   “我带了一颗爱你的心!”   楚易说着比了个心在胸口处,陈晏礼看得一阵恶寒,立马松了手,油腻不会传染吧。   陈晏礼敲了敲脑袋,问道:“你这里,有病?”   楚易扑通一声就跪下来了:“我这里没有病,我这里都是你啊,老婆。我已经反省了,之前是我说话太难听了,求求你原谅我吧。”   又来一个神金?   阮南知把楚易拉起来,轰出门外:“你跪什么啊,我老婆还没死呢,你要死啊。”   关上门,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不,还没有。   阮南知贴过去:“那今天还去校运会吗?或者我们在家里甜蜜双排?”   “这是我家,你也出去。”   “为什么啊,我和外面那些男人不一样啊,我不走。”   陈晏礼都懒得说他,这有什么不一样,这不要脸的劲儿分明就是一个人。   陈晏礼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信息。   阮南知一开口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只原始动物:“你是不是更喜欢他?你说你喜欢有病的,你刚刚说他有病了。”   “如果要这么算吧,我更喜欢你多一点才对。”   阮南知笑着笑着就哭了:“我脑子没病,我脑子里都是你。”   陈晏礼捂着脑袋:“好吵,我想静静。”   “你开始嫌我烦了,我犯什么天条了?”   陈晏礼想将阮南知按在沙发上,却发现推不动,阮南知像座山一样。   陈晏礼换了个姿势,捏住他的下巴,简单又粗暴地怼了上去。   阮南知呆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掐住陈晏礼的腰,将他带到腿上,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剥夺了陈晏礼主动抽身的主动权。   陈晏礼咬了一口,舌尖尝到了些血的味道,阮南知动都没动一下。   “现在能静静了吗?”   阮南知乖巧点点头,嘴巴合得紧紧的,帮陈晏礼理着衣领。   阮南知:你早这样我就不闹啦。   陈晏礼偏头看向另一边,面色发红,呼吸还有些不顺,一双偏圆的桃花眼半阖着,睫毛轻颤。   缓了一会儿,陈晏礼拍开阮南知的手:“我要补觉了,你回家吧。”   阮南知两根食指对着戳戳戳,丝毫看不出刚才的猛烈,娇羞极了:“嗯嗯,那个,我们算是正式在一起了吗?”   陈晏礼抿了抿唇,认真道:“不讨厌,勉强算吧。”   “不过你之前真的是直男吗?确定不是深柜?”陈晏礼视线往下移去,这次他没那么好心了。   陈晏礼随手取了件外套丢给阮南知:“虽然就几步路,但还是遮着点。”   挺吓人的。   阮南知接过外套满脸通红,将脸埋进带着柑橘气息的外套里,深吸一口气:“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抱歉,我们以后多多练习就能控制了。”   为什么选了阮南知当挡箭牌呢?   陈晏礼有话说:傻,憨,好忽悠。   憨憨阮南知说完,就蒙着脸娇羞落跑了。   陈晏礼喊了句:“我让你围腰上,没让你围脸上啊!”   也不知道阮南知听没听见,这要是被邻居看到了,他有几张嘴都说不清。   “你变态啊!”   楚易的怒喝声,陈晏礼心都凉了,阮南知,you,good.   “以后这里面就是我老婆了,我们刚刚确定关系了,谢谢你啊,好心人,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老婆也不会扑倒我”,阮南知把外套围在腰间,笑得狂放,不顾楚易的死活,“全靠同行衬托啊,我走了,别骚扰我老婆了。”   阮南知五音不全,但还是哼着欢快的小调上楼了。   楚易拍着门,想确定一下:“开门。”   陈晏礼没在怕的,小心翼翼开了一条门缝,好吧,他的本质还是怂。   楚易的脸因为嫉妒和愤怒交重都扭曲了,还是尽量将声音平和下来:“让我进去。”   门开得大了些,楚易挤了进来,反手就把陈晏礼逼在墙角,用胸肌霸凌他的呼吸。   陈晏礼双手抵在两人之间,落在楚易腹上:“离我远点。”   楚易低下头,灵魂拷问:“我和那个弱智儿童比,差哪了?”   “我不喜欢你这挂的,驾驭不了。”   “你都没试过我这种的,怎么知道驾驭不了?”楚易扣住陈晏礼的腰,往身前一带。   “放手。”   “你还没试呢,怎么就让我松手?”   陈晏礼微微仰着头,带着水汽的眸子与楚易对视:“我说了驾驭不了,你根本不听我说话,只顾自己开心,我现在很不高兴,放手。”   “我之所以这样还不是因为你……”   陈晏礼打断楚易急切的话,道:“是你先动手的,第一反应却还想把过错推给我,你知道阮南知会怎么做吗?”   “我的情绪才是他第一优先的,我说不高兴的时候,他就会退开了。”   阮南知:我有老婆你说的那么好吗?(压制嘴角)(低头)(挠头)   楚易还是固执着:“可是你根本不喜欢他啊,就为了拒绝我,和他在一起吗?”   “我不讨厌他。”   “那你讨厌我?”   “你把放在我腰上的爪子移开的话,我可能就没那么讨厌你了。”   楚易后退是后退了小半步,只是依旧揽着陈晏礼的腰,像是怕他逃走。   陈晏礼一根一根掰开楚易的手指头,幽幽道:“现在你可以走了吗?”   楚易没动,看来是不打算走。   陈晏礼打了个哈欠,没心思和楚易周旋下去:“我要去补觉了,你愿意待着就待着吧,别吵。”   楚易拉住他的手,陈晏礼回头,歪了歪脑袋:?   “你刚刚是不是在忽悠我?”   陈晏礼有些心虚,看吧,我都说了,还是阮南知最好忽悠。   楚易简直是把“自荐枕席”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如果你非要选一个人挡桃花的话,我觉得还是我最合适了。”   “踹掉他。” 第129章 小叔不可以当小三哦(22)   真是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陈晏礼刚刚强吻了别人,下一秒就被别人强吻了。   陈晏礼:我再也不干强制这事了,已老实,求放过。   陈晏礼吐了吐舌头,我就知道,肯定会刮伤的。   不管陈晏礼干什么,楚易都觉得对方在going自己,比如说现在,陈晏礼吐了吐被刮伤的舌尖,楚易却觉得他是欠亲:“还想再来一次?”   陈晏礼现在说话舌尖都隐隐作痛:“我还是选阮南知,你走吧。”   起码阮南知没唇钉,吃得安心,吃得放心。   “为什么?”   “我有厌能症,你太能了,我不喜欢。”   能能楚易:What?   楚易才听出来陈晏礼说话有点大舌头,捏住陈晏礼的下巴,带着强势:“我下次注意,我看看你的舌头。”   陈晏礼想说不用,结果刚张嘴就被楚易捏住两颊的软肉,被迫张开嘴。   “你确定要这么一直张着嘴?”   陈晏礼被迫伸出舌尖,上面有一道细小的刮伤,泛着红血丝。   陈晏礼心里满是无语,看看看,看什么看,你是能治好还是能止痛啊!   楚易盯了十几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回过神来,嗓子都哑了:“我下次注意,但是你不能赶我走,点头。”   陈晏礼被他逼着点了点头,楚易真不愧是个能人,又拍下一段陈晏礼的黑历史。   “我走了,别忘了踹掉他啊,老婆,明天我会来检查的。”楚易舔了舔唇,拍拍屁股走人了。   陈晏礼:完了,惹上真变态了,他不该贪钱的。   陈晏礼丝毫不怀疑,要是现在把阮南知踹掉的话,他会和楚易走一个路子。   【呆呆,我又惹事了……】   小呆叹了口气:【唉,这明显碰瓷啊,是他们先动的手。】   陈晏礼:【呆呆,你懂我!】   小呆的虚影摸了摸陈晏礼的头,画面看起来诡异又滑稽:【你已经是个合格的端水大师了,不用我教你怎么做了吧。】   陈晏礼叹了一口气,安慰着自己,只有两个,还好,不是很糟糕。   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陈晏礼表示这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自己说服自己)   遇事想不慌,来份麦当当。   没用啊,吃完的陈晏礼更焦躁不安了,检查?你个死变态真是闲得蛋疼。   陈晏礼接完陈岁安和席少清放学,毫不意外地在门口发现了神清气爽的阮南知。   “老婆,你回家了,我来帮你开门。”阮南知直接夺过陈晏礼手里的钥匙,精准地找到正确的那把。   看来观察已久了。   开完门,阮南知的目的就暴露了:“有备用钥匙吗?没有的话我去店里配一把,我很快的。”   陈晏礼拦住他:“不用那么麻烦,我有和你有是一样的。”   阮南知这回不蠢了:“怎么能一样呢,我配一把备用的,就不用老麻烦你给我开门了。”   还可以随时来找你。   陈晏礼拿回钥匙,塞进包里,不给阮南知一点机会:“不用那么麻烦,等岁安明年上小学,就该搬家了。”   陈晏礼:给你钥匙我明天就死定了。   整个互联网上都会是我的黑料,路过的都得被喂一口。   吃完饭,阮南知也没有要走的意思,陈晏礼陪着两个小朋友一起看电视,阮南知就贴着陈晏礼坐下,沙发都显得狭小了起来。   “那边有单人沙发,你去那边。”   “我不要,我要和老婆贴着,多温馨呐。”阮南知说着撅着嘴就要凑上去。   陈岁安一直盯着多余的阮南知,看到这一幕要气死了:“你想对我哥干嘛!”   “你别生气,我和你哥现在是交往关系,这都是正常的,就像爸爸妈妈会……”   陈晏礼捂住他往外秃噜的嘴,道:“在孩子面前,放规矩点。”   阮南知点点头,小声道:“就是想分享一下喜悦嘛。”   “哥哥你和他在一起了?那我小叔怎么办?”席少清没想到阮南知动作这么快,不禁怒席城不争气。   陈晏礼:?难不成有对象了就不能接席城的单子了?要退钱?   席少清突然伸出手:“哥哥你手机能不能借我打个电话?”   陈晏礼递过手机,就见席少清拉着陈岁安跑进了次卧,陈晏礼听到了清晰的锁门声。   客厅一时只剩下陈晏礼和阮南知两个人了,阮南知也不装了,一副没骨头的模样靠了过来:“明天一起约会吧。”   陈晏礼脑子里突然萌生了一个离谱的想法:“不行,我在准备成人高测,我的钱已经攒的差不多了,我打算考大学了。”   此时此刻,学习在陈晏礼眼里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那正好啊,我帮你补习,你教材买了吗?我有个刚高测完的表妹,就在本市,可以帮你借来。”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阮南知眯起眼睛,不满道:“我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自学,学起来一定很吃力吧,我帮你补习,我好歹也算是江沅大学的高材生。”   陈晏礼中和了一下,提出一个还能苟活一段日子的提议:“好,我明天去你家拿教材,如果有不懂的,你再帮我补习。”   阮南知环住陈晏礼的腰,把下巴搁在陈晏礼肩膀上,蹭了蹭他的脸:“好,都听你的。话说那两个小孩进去那么久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要不我去偷听一下?”   陈晏礼敲了敲他的脑袋:“尊重别人隐私。”   阮南知又蹭了蹭陈晏礼的脸,滑滑的,皮肤好好,一贴上去就上瘾。   ——   席城早就存了陈晏礼的号码,他的微信号就是手机号。   特别的关注铃声响起的时候,席城还有些紧张,秒接:“喂”。   对面咋咋呼呼的一声“小叔”打破了席城的所有幻想。   “小叔,是我,我告诉你哦,你没戏了,哥哥有男朋友了,我刚刚看到他们要亲亲了。”   这一秒,席城的脑中闪过了无数画面,他是哪里做的不好吗?他有钱有颜,腰还好,这么完美的一个superman,陈晏礼怎么可以看不上他!   对面沉默半晌,没得到回应,席少清还以为小叔受不了急得自杀了,很是着急:“小叔,你没事吧?你还是完整的吗?”   “没事,还有机会,稳住,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小叔你是准备当小三吗?这样做不对哦。”   席城:三你个头。 第130章 你猜我猜你猜我不猜(23)   开门的声音一响起,陈晏礼就一个激灵,把阮南知推开:“坐那边去。”   陈晏礼指了指那张单人沙发,不情不愿地坐过去,用怨妇一样的眼神盯着陈晏礼,满脸写着欲求不满。   陈岁安一手抱着小熊,一手拉着席少清,打了个哈欠:“哥哥我困了,我要听你讲故事。”   “好,你们先去洗漱,我一会儿就过去。”   “什么故事啊,人家也想听~”   陈晏礼熟练地拍开阮南知贱嗖嗖的帅气脸庞:“恶心。”   阮南知搂住陈晏礼的脖子,贴上去,声音肉麻地可怕:“上午还说人家是小甜甜,晚上就说人家恶心心,死鬼。”   “阮南知,你再这样发嗲,我不介意让你变成前男友。”   阮南知声音是正常了,只是身子还贴着陈晏礼:“这个叫发嗲吗?我还以为你会骂我发神经呢,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呐。”   陈晏礼:一分钟没骂你,又让你爽到了?   看了眼时间,陈晏礼侧过脸,在阮南知侧脸上亲了一下:“回去吧,明天在家等我,乖狗狗。”   阮南知被这个称呼刺激到了,勾住陈晏礼的肩膀,在他锁骨处咬了一口,留下一圈浅浅的牙印,像是标记领地一样。   陈晏礼仰着头,忍着没叫出声,抓着阮南知的头发。   阮南知抬头,舔了舔唇,和陈晏礼玩起了角色play:“乖狗狗要走了,主人会想我的吧。”   陈晏礼一巴掌拍在阮南知脑门上,阮南知立马现了原形:“哎哟,打我干嘛,不是在玩角色扮演吗?”   陈晏礼:“……”   “我让你碰我了吗?坏狗。”   阮南知嘿嘿傻笑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嘿嘿嘿,好带感,我今晚帮你下单一根小皮鞭,还有皮衣,你喜欢项圈吗?我挺喜欢的……”   陈晏礼捂住阮南知喋喋不休的嘴,冷声道:“不喜欢,就此打住,我要要去洗漱了。”   阮南知点点头,还有种不真实感,走路的时候步子都轻飘飘的。   陈晏礼洗漱完出来,陈岁安和席少清已经躺好了,把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   陈晏礼从床尾爬过去,问道:“今天有什么想听的故事吗?没有的话,就接着上次的了。”   陈岁安枕在陈晏礼腰上,道:“不想听故事了。”   陈晏礼摸了摸席少清的小脑瓜壳,问道:“那少清呢?”   “我也不想听。”   “那我们睡觉吧,哥哥把灯关了。”   陈岁安却扯了扯陈晏礼的衣袖:“哥哥不要和那个哥哥在一起,我不喜欢他,他看不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陈晏礼心道看人真准。   “哥哥已经答应他了,其实阮南知也是有很多优点的,比如说……”   陈晏礼绞尽脑汁,憋出来一句:“长得帅。”   “可是少清的小叔也很帅啊!”   “但是他不喜欢哥哥啊。”   席少清不知何时摸到了陈晏礼还亮着的手机,播放通话录音。   一句“什么小三,你小叔我,这么完美一个人,能去当小三吗?”让陈晏礼来不及感动席城的三观,就被当头一棒打懵了。   “我只需稍稍展露一下我的人格魅力,陈晏礼就会踹掉那个人,奔向他的最佳选择了。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周五之前,不要给他们任何单独相处的机会,懂了吗?”   录音到这里没了。   陈晏礼默了一瞬,问席少清:“你小叔私底下这么自恋吗?”   这么完美的人不搞水仙可惜了,搞他多没意思啊。   席少清帮着席城说话拉好感:“我小叔没有自恋,他说的都是大实话,你不要告诉他我把录音给你听了,装作不知道,好吗?”   席少清主动把自己圆润的下巴往陈晏礼手里送:“求你了,我小叔真得很爱面子,能不能装作很喜欢他的样子,就算你最后拒绝他,也委婉一点,不然我怕他因为没脸见你,也不让见你了。”   陈晏礼感觉自己如果答应这个请求的话,最后会死得更惨,但席少清都主动把自己好rua的下巴献上来了。   陈晏礼决定先rua两把爽爽,周五就见鬼去吧,反正他现在水深火热的,也不差这一桩事,能不能活到周五还是个问题,楚易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   楚易真是一刻都等不了,不到七点就来敲门了。   陈晏礼刚睡醒,牙膏沫子还没冲干净,就去开门了。   陈晏礼侧身让楚易进来,压低了声音:“怎么来这么早?你很闲吗?”   楚易盯上陈晏礼的卧室很久了:“突击检查当然要来个猝不及防了,你床上没藏人吧?”   “藏了两个,你别吵醒他们了,我去做饭,你在沙发上先坐一会儿吧。”   楚易搂住陈晏礼的腰,将他带进怀里,指腹抹去陈晏礼唇下残余的牙膏白沫,调笑道:“这么急着来给我开门啊?”   “有时候我真得很想报警,然后和你这个死变态同归于尽,但陈岁安还小,我要是在互联网上臭名昭著的,他肯定会有危险”,陈晏礼推开楚易,冷静极了,“我们都各退一步,你也不要太过分。”   楚易指腹碾上陈晏礼的唇,低声道:“怎么骂人呢,宝贝儿?”   陈晏礼张嘴咬了楚易一口,恶狠狠道:“我去做饭了,你老实点。”   楚易看着一圈牙印露出难以捉摸的笑,不过应该是爽的。   楚易在小餐桌旁坐下,支着脑袋看着陈晏礼忙碌的身影,喃喃道:“我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像曹贼?”   可惜陈晏礼没听到,要是听到了,高低得啐他一口:对自己定位还挺准确。   没过一会儿,主卧就排着队走出来两个眼都睁不开的小孩,赫然就是陈晏礼床上藏的两个人了。   两个人排着队进了洗漱的地方,站在小板凳上,除了挤牙膏的时候眼睛开了一条缝,一直到洗完脸才睁开。   陈岁安被餐桌旁的人吓了一跳:“你怎么在我家?”   楚易:“你猜。”   陈岁安:“你猜我猜不猜。”   楚易:“你猜我猜你猜我不猜。”   陈晏礼把端着两小碗白粥放在陈岁安和席少清面前:“他脑子不好,让着点他,乖乖吃饭,不要和他讲话。”   “你就这么和他们介绍我吗?”   陈晏礼转身去端菜:“那不然呢?说你是精神病?” 第131章 谁是小三?(24)   陈岁安和席少清吃着吃着,脑袋就凑一块了,开始互相咬耳朵。   陈晏礼进屋去把两人的水杯拿出来,装满了水,一回头看见两个人饭没怎么动:“吃完饭再说吧,你们两个再不马上吃就要迟到了。”   陈晏礼提醒完就进去换衣服了,特意把门上了锁。   陈岁安见哥哥进了房间,冲楚易道:“那个,你和我哥什么关系?”   楚易似笑非笑地反问回去:“你觉得我和他像什么关系?”   “我哥欠你钱了?”   楚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为什么这么说?”   席少清上下又打量了一遍楚易,肯定了陈岁安的猜测:“你看起来确实很像要债的,说吧,要多少钱,刷卡。”   席少清帅气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副卡递给楚易:“你们这行的应该都随身带着pose机的吧。”   眼看事情走向越来越离谱,楚易才说了实话:“你们两个电视剧看多了吧,我不是要债的,我是你哥的现任男友。”   陈岁安和席少清大眼瞪小眼,目瞪口呆,信息量太大,难道他哥昨晚分手了?   不应该啊,那就是楚易在撒谎,可看着也不像啊。   陈岁安趴在席少清耳边小声道:“难道我哥哥同时搞定了两个人?”   席少清:“听起来好厉害,但是谁是小三啊?”   陈晏礼换好衣服出来就发现两个小孩还在交头接耳,无奈道:“陈岁安,不要聊天了,你看少清吃得是不是比你快?”   这招果然很奏效,陈岁安拍了拍桌子:“不可能,绝对是我快!”   送完两个小孩都没见到阮南知的身影,你以为他老实了,不,是陈晏礼提前给他许了颗甜枣,他这会儿正在家里面等着呢。   陈晏礼走到哪,楚易就跟到哪,像个影子一样,陈晏礼回头:“你要在这待到什么时候?”   “我现在也算是你男朋友,不能待吗?”   陈晏礼进了卧室,对楚易道:“你进来。”   楚易兴奋地搓起了小手。   陈晏礼也没让他失望,拉了窗帘,背对着楚易,道:“亲几下能走?”   楚易丝毫不见外地躺在陈晏礼的床上,裹着他盖过的被子,呈大字形:“你这么豁的出去,我可就好奇了,我要待在这看看你今天做什么。”   “我要考大学,你待在这我学不进去。”   “考大学?你没上大学吗?”   楚易这问的什么蠢问题,陈晏礼都不想回答他。   “我高一就辍学了。”   这话居然唤起了楚易为数不多的人性:“那好吧,亲三下,我就走。”   “脸吗?还是嘴巴?”   “当然是嘴了,亲脸怎么能叫亲呢。”   得到回答后,陈晏礼就急不可耐地扑倒了楚易,能送走这瘟神,今天就轻松了。   楚易挑了挑眉,伸手抚上陈晏礼近在咫尺的脸,扣住他的后颈:“这么急吗?”   陈晏礼没说话,捧着楚易的脸亲了上去。   前两次还是很正常的浅尝辄止,第三次时,楚易像是觉得有点太便宜陈晏礼了,翻了个身,护住陈晏礼的后脑勺,反身将他压在身下,拨开他脸颊上几丝凌乱的发。   “我刚刚是不是没有说清楚,你亲我可不算,你亲我算是自愿的,我亲你才作数”,楚易指尖碾上陈晏礼泛红的唇瓣,欣赏着他的失态,“都是成年人了,怎么接个吻还这么素,得来点荤的,才能打发走我,不是吗?”   陈晏礼闭上眼睛,曲起腿弯,稳准狠:“我说了,各退一步。”   楚易欺身而上,压住陈晏礼不安分的腿,将他的双手举至头顶:“那好吧,各退一步,谁让我喜欢你呢,最后一下,亲完我就走。”   楚易几乎要将陈晏礼的氧气全部掠夺。   陈晏礼表示:我的肺差点被他吸出来,太可怕了。   楚易最后还在青年不停颤动的睫毛上落下一吻:“明天见了,老婆。”   陈晏礼只感觉身上一轻,听见房门被关上,才松了一口气,在床上滚了半圈,像条咸鱼一样躺了十几分钟。   脸上的热意渐渐退了下去,陈晏礼才换了身衣服,进了卫生间,又刷了遍牙,洗了把脸,才对着镜子开始整理着被压的乱蓬蓬的头发。   陈晏礼敲了敲门,阮南知立马将他拽了进去,看来一直在门口等着他呢。   阮南知在陈晏礼颈间嗅了嗅,道:“你喷香水了?”   陈晏礼举起袖子闻了闻,一脸茫然,应该能骗过阮南知:“没有啊,我没有喷香水的习惯。”   但是楚易那个骚包有,大意了,应该洗个澡的。   “那可能我闻错了吧,我的奖励呢?”   陈晏礼摸了摸他的脑袋,勾住他的脖子,阮南知托起陈晏礼的腰,下嘴之前没忍住吐槽了句:“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我还有点不习惯呢。”   陈晏礼咬了一口他脸颊的软肉,道:“我之前对你很差吗?”   “没有,但是,真得亲哪里都可以吗?”   陈晏礼点点头:“嗯,但是不能留印子。”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阮南知就不客气了,连卧室这几步路都懒的走,直接就近在沙发上扒了陈晏礼的外套。   陈晏礼牺牲了太多。   “我去开门,你想洗澡的话去我卧室吧,衣柜下面有全新的内裤,上面的衣服你随便挑。”   陈晏礼脚上踩着阮南知的拖鞋,晃荡着两条笔直的大白腿进了阮南知的卧室。   阮南知叫了同城快送,陈晏礼要的教材很快就送过来了,他甚至还特意让小哥买了几本无敌厚的真题:《五十年高测三十年摸底》。   拿到书,阮南知才意识到忘记问陈晏礼是文科还是理科了,他和表妹都是理科生。   阮南知敲了敲浴室的门,水声戛然而止,传来陈晏礼的声音:“什么事?”   “你打算报文科还是理科?”   “理科,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你继续洗吧,我先看下教材。”   阮南知坐在桌前翻着高中教材,目光却不受控制的往浴室瞟去,早知道不给浴室安门了。   虽然刚刚才看过,但阮南知感觉根本就看不够,他简直想把陈晏礼拴在裤腰带上,走到哪都带着,随时随地都能亲亲抱抱。 第132章 我应该是喜欢小猪的(25)   浴室的水声停了,衣物与皮肤摩擦的窸窣声传进耳朵里,接着是吹风机的呼呼声。   阮南知合上课本,往门边走去。   陈晏礼刚出来就被阮南知抱住了,明明才抱过不久。   阮南知一见到陈晏礼就像皮肤饥渴症一样疯了般地往上凑。   一般来说,没有别人在的情况下,陈晏礼都不会拒绝他,可现在他刚洗完澡,浑身都散发着沐浴乳的香气,实在不想抱相比之下臭烘烘的阮南知。   陈晏礼推开他:“别蹭我了,裤子都要掉了。”   “我看看。”阮南知蹲下身,又不正经地摸上陈晏礼触感细腻的小腿。   陈晏礼微微弯下腰,拧住阮南知的耳朵,捏了捏:“你是看腰带呢,还是看腿呢?”   “都看,都看”,阮南知将腰带系的更紧了一些,又找了个小夹子别上,“这样就不会掉了。”   陈晏礼拢了拢领口,问道:“领口也有点大,还有夹子吗?”   “还好吧,只要不乱动就没关系”,阮南知故意扯了扯陈晏礼的衣领,“你看,这么一对比,刚刚是不是好多了?”   陈晏礼咬牙切齿道:“前男友。”   “别别别,我开个玩笑,我不闹了,我和你一起学习。”   阮南知说完,为了表明决心还去搬了把椅子来,和配套的书桌椅并排放着。   陈晏礼房间里的椅子是换过的,为了打游戏的舒适度。   这么一对比,好像阮南知这里更有学习的氛围感。   陈晏礼瞥了眼摞成一座小山的习题,只觉得两眼发黑:“这些还是放在你家吧,我看见了容易睡不好觉。”   阮南知没意见:“好啊,那你记得每天都要来学习,我会监督你的。”   陈晏礼挑了本高一的语文书,看着上面做的记号,分配了任务:“那我先看看语文背诵篇的考纲,你复习数学吧。”   阮南知没出声,陈晏礼觉得疑惑,抬眼望去,就看见阮南知一脸傻笑,明显又在脑补。   陈晏礼在他面前挥了挥手,阮南知这才回神:“怎么了?”   “你刚刚在想什么,笑那么猥琐。”   “嘿嘿,你真的要听吗?我刚刚想到你叫我老师了,太刺激了。”   陈晏礼连不想都没说出口,阮南知就全招了。   陈晏礼曲着两根指头,用指节敲了敲阮南知光洁的大脑门:“你想什么呢,师生恋过不了审。”   “我们又不是真的师生,普雷一下也不行吗?管的真宽。”   “别苦着一张脸了,我去床上躺会,你不介意吧?”   阮南知不但不介意,而且异常欢迎:“那你先睡一会,中午我叫你起来吃饭。”   “我不是睡觉,我只是觉得躺着背书更舒服。”   自从可以躺着,坐着背书的坏习惯已经被他彻底改掉了。   “那更好,床上地方大,我可以抱着你看书。”   陈晏礼瞥了他一眼了,彻底改掉了躺着背书的好习惯:“你抱着我?那还看的进去书吗?我们还是坐着吧。”   陈晏礼状态进入的很快,阮南知就在他身旁安静地演着题,自始至终都没打扰过陈晏礼。   好在副本世界的考纲是互通的,陈晏礼背起来并不是很吃力。   肚子有点饿,陈晏礼戳了戳阮南知的手臂:“一起去吃饭吗?”   阮南知一脱离学习状态就贴了上来:“好啊,我也饿了。”   “那我回去换身衣服,待会儿出去吃吧,不想做饭。”   ——   幼稚园,席少清向班主任借了电话,和陈岁安这个小鬼头蹲在没人的走廊处悄咪咪地和席城汇报着最新消息。   “小叔,阿礼哥哥好像有两个男朋友,小叔你有机会当小四哦。”   席城听懵了:“两个?”   “应该吧,反正两个人都说是,而且都不像在骗人哦。”   席城心里燃起希望:“等周五再说吧,说不定你们搞错了,两个都不是呢。”   席少清挂了电话,气呼呼地对陈岁安道:“他说我们搞错了,亏我还告诉哥哥说温柔一点拒绝他,哼。”   陈岁安附和道:“他才搞错了呢,绝对是两个,不过同时谈两个男朋友是不是不太好啊,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哥哥。”   “确实唉,被发现了会被打的很惨的吧,我们要在哥哥被他养的鱼打死之前,阻止他。”   ——   “都对了?”   陈晏礼点点头,阮南知说,错一道题咬一口,他敢保留实力吗?   “快到点了,我得去接孩子了,你乖乖的,明天还是我过来找你。”   “那还有奖励吗?”   陈晏礼揉了揉他的头发,叹了口气:“每天都这样奖励的话,我会没衣服穿的。”   “我有钱!给你买衣服。”   “那是你的钱。”   “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陈晏礼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任务进度现在连1%都没有,阮南知的钱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阮南知环住陈晏礼的腰,将脸埋在陈晏礼腹部,微微仰起半张脸,小声地撒着娇:“我这么可爱,还乖,明天一定有奖励吧。”   陈晏礼指尖缠着阮南知的头发,在指节上缠了一圈又散开,乐此不疲。   “你觉不觉得你有点太黏人了?”   “我没有安全感嘛,感觉你和我在一起,只是将就而已,我得时时刻刻守着你才有安全感。”   陈晏礼指尖动作一顿,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阮南知抬起头,指着自己的眼睛:“你看我的眼睛,看到了什么?”   “我的倒影。”   “错,是喜欢,你对我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的,像是为了执行命令敷衍我一样,我从你的眼睛里,读不到喜欢的信息。”   陈晏礼只当他在发神经,戳了戳他的额头:“你是读卡机吗?”   我和你面对面掏心窝,你却当我发病没吃药。   阮南知垂眸,掩住失落情绪,下一秒抬头又是元气满满,扯着陈晏礼的衣领,把他拽到身前,扮着没心没肺的傻子,开着玩笑:“你怎么还破坏气氛,这时候你不应该狠狠捏住我的下巴,给我安全感才对吗?”   陈晏礼没忍住笑了出声,配合地捏住阮南知两颊的软肉,吐槽道:“你这样好丑,像只小猪,不过还挺可爱的。”   阮南知被这双含笑的眼眸愰了心神,口齿不清地说道:“你也可爱。”   陈晏礼的唇在他额头蜻蜓带水般地掠过,声线温润,透着暖意:“我应该是喜欢小猪的。” 第133章 刺激(26)   陈晏礼没给阮南知反应的机会就走了,再过一会儿陈岁安和席少清出来,找不到他又要闹了。   阮南知捂着脸,浑身都在冒着粉红泡泡,喜欢小猪是什么意思,老婆也太直白了吧。   明明上午还在因为陈晏礼身上有楚易的香水味,还骗他没有而偷偷生闷气,下午就被一句喜欢小猪迷得找不着北了。   可怜的男大,又是被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一天捏。   ——   睡前故事时间,陈岁安又撅着小嘴说不想听故事了。   陈晏礼已经习惯了:“直接说吧,但是分手是不可能的。”   陈岁安焦急地扣起了秃秃的手指甲:“就是,哥哥你知道海王是什么吗?”   陈晏礼拉过陈岁安的手,攥在手心:“海王?陈岁安你是不是又刷小视频了?上哪学这么多新词?从实招来。”   陈岁安还以为哥哥发火了,直接把席少清拉出去顶锅了,妥妥的塑料兄弟情:“是少清教我的,他说哥哥同时谈两个对象,是海王,被抓到了要剁爪子的。”   席少清瞪了没骨气的陈岁安一眼:“你就不能说胖胖教的吗!”   王小胖:等着,我找一车面包人弄你们。   陈晏礼一手拉着一个小孩,阻止他们互相攻击:“好了,别吵架,我没有生气。”   “所以哥哥是海王吗?”   陈晏礼被噎住了,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   就这么犹豫了一小会儿,陈岁安就闹上了:“哥哥要被剁手了吗?我不要,分手分手,马上分手。”   陈岁安满床打滚。   “陈岁安”,陈晏礼喊了一声,打滚的陈岁安就停了,从床边爬过来。   “海王都很有钱的,而且特别舍得给对象花钱,你看我像吗?”   陈岁安拍了拍小胸脯,松了一口气,钻进被窝,抱着陈晏礼的手臂,变得秒幸福:“那哥你一辈子也当不上海王了,太好了,我要听你讲故事。”   “好,你们两个乖乖躺好,今天讲三只小猪的故事,……”   陈晏礼听见酣睡声后才合上了故事书,关了床头灯,一天的疲惫在此刻彻底结束了,明天会怎样呢?   一大早,陈岁安和席少清还盖着被子,睡得香甜。   陈晏礼却被楚易抵在门上,任他采撷,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楚易伏在青年耳边,宛如恶魔低语:“我知道你昨天去见他了。”   陈晏礼眼中有讶然闪过,接着又淡然推开楚易:“所以呢?弄死我?还是弄死他?”   陈晏礼张嘴就来:“你以为只有你会威胁吗?现在是个人都能威胁我了是吗?”   楚易摸着下巴,疑惑出声,带着探究意味:“他也威胁你了?”   陈晏礼踢了楚易一脚,越过他去厨房做饭:“对啊,我把事情都搞砸了,你满意了吧,死变态。”   楚易也不生气,半撑着脸邪里邪气地开口:“他怎么威胁你的?和我一样?”   陈晏礼突然想起了海王一事,拿着菜刀对着楚易,威胁道:“半斤八两,尤其是你,在小孩面前不要乱说话。”   楚易挑了挑眉,不着正调地开口调笑:“我没乱说话啊,老婆。”   “你没说话,那我怎么成海王了?”   楚易哼笑出声:“他们说的倒也没错,你现在呀,的确是脚踏两条船。”   “破船。”陈晏礼骂了句。   “我是破船,那那个小白脸是什么船?”   “什么小白脸?你这张破嘴,我真想给你缝上。”   楚易摸着下唇,挑起眉眼,笑得欢快:“缝上可不行,不过可以用你的嘴堵上。”   如果杀人不犯法,陈晏礼手里的菜刀此刻应该已经和楚易的身体合二为一了。   卧室门开了,陈岁安和席少清又是一前一后排着队出来洗漱了,见到楚易还是那句:“你怎么在我家?”   陈晏礼把装着炸的两面金黄的煎蛋的盘子,放在小朋友面前,扫了眼楚易,一本正经:“社区献爱心活动,专门帮助智力有问题的居民解决早餐。”   陈岁安把自己不爱吃的青菜推到楚易面前,“这样啊,叔叔好可怜,多吃点吧。”   “叔叔?我怎么就成叔叔了?你叫他哥哥,他叫我哥哥,所以你也得叫我哥哥,明白吗?”   陈岁安才不管,咬了口煎蛋,咽下去后发出一连串攻击:“叔叔叔叔叔叔叔叔叔叔叔叔叔叔叔叔叔叔……”   “陈岁安”,陈晏礼无奈地喊了他的名字,陈岁安这才闭上嘴,安静吃饭。   把两个闹腾的孩子送走,陈晏礼才得以将全面身心投入到楚易身上。   “我懒得骗你了,我要去找男大补习了。”   “补习?我给你请个更好的老师,一对一私教,比他靠谱多了,怎么样?”   “无可救药。”   楚易将人揽进怀里:“你就是我的药。”   陈晏礼被他尬到了,脚趾头也是会累的,好吗?好的。   “你有救了,然后代价是逼死我是吗?”   楚易握着陈晏礼的手,放在手心把玩,“怎么这么说话呢,宝贝儿,我爱你还来不及呢,以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好,你给我个改过的机会。”   “你把我的把柄删了,我就信你。”   “那可不行,都是我的精神寄托,删不得。”   什么精神寄托 我看是“精神”寄托吧,死变态。   陈晏礼拍了拍他的脸,给出裁决,“你这个态度,还是适合当外室,候着吧,小楚同志。”   楚易搂紧了陈晏礼,将脸埋在他胸前,深吸一口气:“真刺激啊!”   这是什么艾莉即视感。   “先别刺激了,说说今天怎么才能走吧。”   “今天我不走,你上去补习吧,我就在家等着你。”   陈晏礼:还真刺激。   陈晏礼摸了摸楚易的额头,没发烧啊,这怎么莫名其妙就烧起来了?   “也成,我走了。”   楚易虽然嘴上松了口,禁锢着陈晏礼腰的手,劲儿没松一点。   “先盖个章。”   “什么……嘶……章?”   楚易盖完章,拇指还反复揉搓着那处皮肤,直至泛红,有一种火烧的感觉。   “刺激,好了,去吧。”楚易将衣领拉上去,舔了舔下唇瓣,盖住锁骨处的印子。 第134章 公平竞争的机会(27)   陈晏礼总感觉阮南知的视线,正火辣辣地停留在楚易盖的章上,他不自然地拢了拢领口,挡住阮南知的视线。   骗子,昨天还说喜欢小猪,结果早上就被别的狗咬了。   阮南知赌气般地别过脸,心思却难以专注到题目上,想问又不敢问。   临近中午,陈晏礼背起包,贴了贴阮南知的脸,道:“下午我就不来了,有点事情。”   阮南知盯着陈晏礼,这骗子演技真精湛,肯定是要背着他去见别的男人:“什么事?我不可以去吗?”   陈晏礼避而不答,专心给阮南知画着大饼,“恋人之间总是要有些私人空间,这样双方才会更有激情,我才会更喜欢你。”   阮南知已经快被撑死了,目光如炬,锁定陈晏礼的眼睛,“你是不是外面有别的狗了?”   “怎么这么说?”   “你从来不喷香水的。”   “我最近有在尝试,你不喜欢的话,我戒掉。”   “撒谎,你昨天还说没有香水味。”   陈晏礼:小猪你真学坏了……   陈晏礼捏了捏他的脸,“好了好了,别哼唧了。”   阮南知别过脸,不让陈晏礼碰,负气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你现在是我的男朋友,怎么能和别人……哼!”   “是他强迫我的,你知道他的,人又坏,蛮横霸道又专制,我是为了不让你担心,你看,他还咬了我。”陈晏礼主动拉下衣服,露出白皙皮肤上一抹明艳的红。   阮南知不知道怎么想的,用手指狠力搓了搓,陈晏礼感觉自己一层皮都要被搓掉了,他招谁惹谁了?   阮南知光用手抹去痕迹还不解气,露出尖尖的下牙,在那处留下一个全新的盖章,领地意识贼强。   陈晏礼抓住他的头发,缓解着痛苦,一个个的,属疯狗的吗?下辈子他要当个铁皮机器人,刀枪不入那种!   “解气了吗?”   阮南知勉强小幅度点了点头,算是放过了陈晏礼。   “那我去你家等你回来吧!反正我在家待着也是无聊,弟弟们要我帮忙接吗?”   “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的,你就在自己家乖乖待着就好,我最喜欢听话的了。”   阮南知的眼睛里写满了不信任,“真的吗?”   陈晏礼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信用值是何时透支的,他现在不是还没翻车吗?   “真的,你听话,我周末……”   “真的吗?不骗我吗?你保证。”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好了,我走了。”   陈晏礼松了一口气,只能委屈他可怜的双腿夹缝求生了。   “你怎么在这?”陈晏礼二话没说,就拉着蹲在门口的楚易回了自己家。   现在偷晴都这么不避人了吗?生怕正主逮不到他?主动送上门前?   楚易像个大爷一样躺在小沙发上,四仰八叉的,几乎占据了所有空间:“我饿了。”   陈晏礼:“你自己不会点外卖吗?”   楚易理直气壮道:“有老婆做饭吃,为什么要点外卖捏?”   “你再这样厚颜无耻,我要收费了。”   “多少年能包80年呢?我全款,有暖床服务吗?刷卡。”   “……”   陈晏礼默默拿出挂面,幽幽道:“正适合你。”   楚易也不挑食,甚至还要加餐:“给我卧两个鸡蛋。”   吃吃吃,怎么不噎死你。   “明天你要开播了吧?”   楚易也不觉得烫,直接将面条嗦进嘴里,道:“不急,再歇一天。”   “那我继续开播了,你别来烦我。”   “你要开播了?不是要准备成人高测吗?时间紧吗?说真的,我给你请个专业补习老师吧。”   “体谅我的话,不如多给我点私人空间?”   “私人空间?死了以后我跟你埋两个坑,有的是私人空间。”   话糙理不糙。   直到吃完饭,陈晏礼没再说话了。   收拾好碗筷,陈晏礼思考再三还是决定给楚易做个思想辅导。   “你打算一直这样吗?和我保持着不一不二也不四的关系?”   “谈恋爱又不犯法。”   “那以后呢?自私鬼?”   楚易哼了一声,有些不满地撇过脸:“你怎么不说他是自私鬼?”   陈晏礼被他打败了:“谁是自私鬼是重点吗?重点是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过了,踹掉他。”   “无理取闹。”   楚易驴脾气被激上来了,声音都大了些:“你怎么不说他无理取闹?”   陈晏礼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堵肉墙,端平了水:“都无理取闹,满意了吗?坐下。”   楚易乖乖坐下,陈晏礼周身的低气压都散了些。   “你想让我放弃也可以,取个折中的法子,上次你的选择太草率了,我要和他公平竞争。”   这倒是个能摆脱左右为男的困境的好办法,陈晏礼点了点头:“我晚上会和他讲的。”   陈晏礼显然没考虑到planB,他明明可以在这两个人之外再选一个人,难道世界上就剩这两个人了吗?   “那晚上之前,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我盖的章怎么被别的狗脏了。”   楚易温热的指尖抚上那片熟悉的皮肤,心情差得可以,漆黑如墨的眸子像麻绳般将陈晏礼束缚在椅子上(参考狂欢之椅/狗头/),动弹不得。   陈晏礼淡然地推开楚易,将被扯乱的衣领整理好,瞥了不正常的楚易一眼:“你这样明天会被禁赛的。”   楚易却没有半分收敛的意思,屈起膝盖,一套丝滑小连招,将陈晏礼整个人都笼罩在自己的气息之下:“不要这么无情啊,小陈裁判,给我通融半天吧。”   陈晏礼食指抵住楚易愈发贴近的唇,再次提醒:“黄牌警告。”   “你现在不让我讨回来,日后更麻烦。”   语落,客厅里只剩陈晏礼的吸气声。   目的达成,楚易心情舒畅,像中了彩票一样。   真可惜晚上不能看到那家伙狗急跳墙的表情,因为陈晏礼在小孩放学前就把它赶走了。   现在楚易在陈晏礼眼里,和“它”没什么区别,动不动就像只没断奶的动物一样咬人。   缺奶就去冲奶粉,谢谢。 第135章 人家要掉小珍珠了(28)   吃完晚饭,陈晏礼主动向阮南知发出邀请:“要出门散个步吗?”   阮南知积极得可怕:“当然要。”   一个目的是牵手,一个目的是分手。   陈岁安和席少清被迫留在家里写作业。   两人没走太远,只是沿着小区附近的一条街道走了一会儿。   “小阮,哥想和你商量个事儿。”   阮南知心中荡漾,忍不住开始期待。   下一秒,晴天霹雳。   “我们的关系进展确实有些太快了。”   阮南知摸了摸后脑勺,“快吗?还好吧。”   语罢,心有所感,就想岔开话题:“回去吧,明天见。”   陈晏礼拉住他的手,认真道:“等一下,我觉得这样对你们都很不公平,楚易说得对,我应该认真考虑的,而不是逃避的。”   “你不是也想知道,我会不会选择你。”   阮南知甩开陈晏礼的手,冷声道:“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他就知道这个骗子肯定是喜欢变态主播更多一点,不然也不会背着自己和他亲昵。   “你走吧,你走了,我们就结束了。”   轻轻的一句话消散在晚风的凉意中,却在阮南知心中久久挥之不去,仿佛直击灵魂般。   “凭什么你说开始就开始,你说结束就结束,我不喊停,这场关系你就别想结束,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就把我当个傻子不好吗?”   阮南知将陈晏礼堵在墙角,那里光线稍暗,陈晏礼看不清他的表情,五感只剩下温热的泪触及皮肤后的冷意。   陈晏礼轻轻环着阮南知的腰身,安慰道:“哭什么?你没有信心再赢他一次吗?你在怕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给他机会?”   “也是给你机会,傻子。”   “但是你好不容易才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家伙凭什么……”   “他是神经病,急了会咬人的,你让让他吧。”   “我急了也会咬人的,他怎么不让让我?还和我抢你。”   “……”   二位都挺自豪?要不你俩过吧。   “那你们俩过?”   “嘶—”   “怎么前一秒还在哭,下一秒就咬人了?回去吧,小阮选手,养好了精神才能打胜仗啊。”   细腻的吻落在阮南知唇畔。   “不是分了吗?怎么还亲我?我赢了?”   陈晏礼觉得自己刚刚亲阮南知是脑子突然抽了,没想到阮南知的脑子更抽。   “分手吻,不要也不准还回来。”   阮南知还想再为自己从这个惯犯这里讨点甜头:“你上午答应我的事儿,还作数吗?”   “你录音了吗?”   阮南知摇了摇头。   陈晏礼摸了摸阮南知的猪脑袋,哄道:“那就不作数,乖乖回去睡觉吧。”   阮南知气得直跺脚:“又骗我!”   不过应该是更喜欢我多一点吧,就算本质是同一个人,也要更喜欢我多一点点啊……   陈晏礼当晚睡得格外踏实,丝毫不知道自己早就翻车了。   本以为上午能平静地度过,没想到楚易又来报到了,这次直接舞到了阮南知家门口,丝毫不避讳了。   “在学习啊,加我一个呗。”   阮南知光速臭脸,沉着声音拒绝:“这是我们的私人约会,你来干什么,台灯已经够亮了,不需要电灯泡了。”   楚易在阮南知关门之前挤了进来,靠在门上控诉:“这不公平,我认为我们三个需要好好分配一下时间。”   “不是你说要公平竞争吗?现在你又不满意了,看来哥说的没错,你就是脑子有病。”   “就是不公平啊,如果你天天这样黏着他,那和之前有什么分别。”   阮南知突然笑了,故意看着楚易大声道:“当然有了,你们不能背着我玩了。”   陈晏礼感觉背后凉凉的,拉了拉阮南知的手:“听听他的意见吧。”   这小动作真刺眼。   “你和我们轮流约会吧,每人半个月,双方不得干涉对方,怎么样?”   这对阮南知来说很吃亏,但他还是同意了,正如楚易所想的,他也想知道陈晏礼心里的天平更偏向谁一些。   “前半个月我先,你回去吧。”   楚易答应的痛快,他觉得后半个月的人更容易胜出一些,因为在裁决的时候,有着天然的时间优势。   阮南知看着楚易痛痛快快地润了,才露出一点笑意来。   那个水螅就看着他用半个月先把老婆拿下吧。   “我们周末去哪约会呢?不然我把岁安交给我爸妈,咱们出去旅个游?”   “还真不行,我这周答应了少清,要去他们家做客的。”   “那只剩一天了?我吃亏了,你是不是该从别的方面再补偿我一下?比如,昨天上午……”   陈晏礼一巴掌拍在阮南知的脑门上,彻底把他拍老实了。   “我差点忘了,你和楚易那种渐变型的变态不一样,你是突变型的。把脑子里的废料倒出去,好好想想只剩一天该去哪约会才能胜过楚易吧。”   对于一个变弯只需一个点的男人,陈晏礼表示无话可说。   阮南知赖在陈晏礼的床上,死都不打算离开的模样,声音跟叫魂似的:“老婆你下午还开播啊……这不公平……”   “别吵,我要开播了,你可是答应了我,不会乱讲话,我才让你待在这里的。”   陈晏礼回头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阮南知立刻把嘴的拉链拉上了。   一进直播间,又被刷屏了。   /失踪人口回归/   “没有失踪,只是连带着被禁言了。”   /我就知道,哈哈哈,一部分人应该还不知道吧,主播又被粉丝群管理员踢出去了,因为他已经三天没打榜了/   /又?/   /又?/   正尴尬间,阮南知的组队邀请就来了。   陈晏礼忍着尴尬,点了拒绝。   原因无他,万一阮南知像只猴子一样乱喊乱叫,他就死定了。   /怎么,看不起我们榜二?/   /榜二被老婆拒绝要掉小珍珠了吧。/   /难知:别乱讲!!我是大猛1!!掉小珍珠的是我老婆才对!!/   /哟哟哟,大猛1,那掉大珍珠?/   陈晏礼直接暂停了直播,起身走到床边,单手揪住阮南知的耳朵:“我掉小珍珠?”   “疼疼疼,人家要掉小珍珠了。”   “一会儿你再拉我一次,你不准开麦。”   阮南知拼命点头。   陈晏礼很快就回到了机位面前,点了继续直播,道了声抱歉。   这一看,弹幕就被刷屏了。   /家人们!!!谁刚刚录屏了!!!/   /我录了!我老婆在家里藏人了!呜呜呜/   /好激动,有木有/   /我猜一波是榜二那个窝囊废/   /我站楼上,我刚刚听得真真的,人~家~要~掉~小~珍~珠~了~/   陈晏礼:我忘断音频了……谁来一剑捅死我吧。 第136章 陈先生的人生很狂野(29)   陈晏礼假装无事发生,然后在阮南知发来组队申请时,再一次拒绝了。   拒绝也是实锤了。   本来在粉丝群里潜水的都出来了,阮南知被疯狂地艾特着。   很好,陈晏礼已经被踢出去了。   【Chen的茎叶兑水喝:@难知 榜二你老实交代,不然一起踢出去】   【难知:我也是管理员。。】   【你Chen心的吧:老实交代,不然我们要开始造谣了】   【难知:我老婆不让我乱说话,我要守男德,我这就把他拉进来,你们自己问吧】   【Chen的颜狗:这就算是变相官宣了吧,快,把我老婆美照发出来给我舔舔】   陈晏礼已加入群聊。   气氛一时死一样的沉默,只剩下阮南知的私信叮咚作响,爆了。   阮南知: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耶,老婆你不会怪我吧……   陈晏礼:把你身上那绿茶味好好洗洗再跟我讲话。   陈晏礼坐在电脑桌前被虐菜,鼠标键盘噼里啪啦一通响。   阮南知身上盖着老婆的被子,侧卧着支着脑袋看着陈晏礼,手机早就免打扰了。   想看他老婆?没门,连马桶盖子都盖上了,别想走水路。   陈晏礼觉得自己脑子最近一定是被阮南知和楚易两个烧男给烧坏了,净干些蠢事儿。   关了直播,陈晏礼很是惆怅地望着阮南知。   “死定了,这下怎么办?”   阮南知笑眯眯地走了上来,打着坏主意:“直接选我呗,你也不想被骂无缝衔接吧,老婆。”   “销号吧,我要学习,打游戏果然不适合我,明天我就把设备拆了。”   阮南知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真的吗?”   “假的,你没在群里乱说话吧。”   陈晏礼翻着聊天记录,因为被移出群聊的缘故,他只能看到最近的消息,无外乎都是艾特他来八卦的。   陈晏礼决定拉坨大的。   【Chen的茎叶兑水喝:@Chen 我看到你在线了,坦白从宽,抗拒……/奸笑/】   【Chen:别发了,我老攻没在家,让他看见我约人,他今晚会弄死我的】   【你Chen心的吧:???/小丑/@难知 哥,你鼻子掉了】   【磕学家:@难知 哥,你鼻子掉了】   【……】   【难知:@Chen 人家要掉小珍珠了】   【Chen的茎叶兑水喝:榜二哥要碎了哈哈哈哈】   【Chen的颜狗:只有我关心老婆的颜吗?馋死我了,居然能把榜二哥掰弯!】   【ChenChenChen:+1,求老婆爆照,让我看看榜二哥吃多好】   【难知:国宴】   【Chen:怎么不撑死你(ー_ー)!!】   【难知:我也想撑死,可是你只给看,不给吃】   【Chen:……】   【ChenChenChen:两位别秀了,再秀给你们踢出去】   【难知:我是管理员】   【Chen的颜狗:我们主动退群还不成吗?】   陈晏礼发了串省略号后就下线了,留阮南知跟个情报组的老太太一样,在群里面胡说八道了。   陈晏礼穿上外套,对趴在床上晃着腿,一点不见外的阮南知已经见怪不怪了:“我去接孩子放学,你看家。”   没结婚,但是感觉养了三个孩子。   “哥哥,你看那个,是不是少清小叔?”   陈晏礼嘴角抽了抽,这么显眼的西装革履大长腿,可不就是席城。   陈晏礼过去打了个招呼:“席先生今天是要接少清回去吗?”   “嗯,祖母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我接他去陪陪祖母。”   “祖母家有好几条珍珠金鱼!鳞片像珍珠一样漂亮!岁安你想看吗!”   席少清迫不及待地想和陈岁安分享,还冲他眨了眨眼睛。   陈岁安也是成功接收到信号了,拉了拉陈晏礼的手:“我想去看。”   席城已经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了:“一起去吧,人多热闹。”   阮南知这下真变成自己看家了。   陈晏礼拨了个电话过去,很快就通了,听筒里是阮南知雀跃的声音:“老婆,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阮南知声音不小,驾驶座上的席城听得真真切切,握着方向盘的手,几条青筋凸起。   “我和岁安今晚要去少清祖母家,晚饭你要自己解决了,不用等我,困了就回去先睡。”   阮南知哼哼唧唧地,躺在床上打滚:“啊?人家这次真得要掉小珍珠了……”   陈晏礼直接挂了电话,脸颊烧了起来,他刚刚为什么要给阮南知打电话,直接发信息不香吗?   身边,席城突然出声:“你男朋友?”   陈晏礼轻轻嗯了一声:“目前算是。”   “算是?”   陈晏礼又被自己蠢死了。   “我的意思是,人生有很多不确定。”   席城轻笑一声,算是认可:“人生确实有很多不确定,陈先生你的人生很狂野。”   这后半句话陈晏礼总觉得席城在内涵自己,但他没有证据。   陈晏礼晃了晃脑子,只觉得自己最近是太累了,精神不稳定,连带着开始喜欢多想了。   席先生可是个有边界感的好人。   被挂了电话,阮南知很不开心,尤其是知道陈晏礼现在和席少清的小叔在一起后,不开心升级成了不放心。   这种不放心又转化成了微信信息骚扰。   【难知:老婆】   【难知:老婆老婆】   【难知:老婆老婆老婆】   【……】   【Chen:stop】   【难知:/猫猫头委屈/】   【难知:老婆你刚刚为什么挂我电话】   【Chen:丢人】   直白又简单的两个字直击阮南知的灵魂,他被狠狠伤到了。   【难知:心里苦,我要喝百草枯】   【Chen:别死我床上】   【难知:你果然不爱我了,你是不是喜欢上席少清他小叔了?】   【Chen:我有点晕车了,不说了,你不要多想,等到了地方我再回你】   陈晏礼打下一行字后就熄了手机屏幕。   席城又来搭话了:“你男朋友很黏人?”   陈晏礼闭上眼睛嗯了一声,很是疲惫:“是有点,他说是安全感不够的原因,席先生,我很像渣男吗?”   席城诚实道:“像。不过也可能是你男朋友年纪太小了,你知道的,小年轻不懂事,喜欢无理取闹。”   陈晏礼超强钝感力发力了,完全听不出席城话里的阴阳怪气,反而道:“他只比我小一岁,懂事和年纪无关。”   席城:……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找个年纪比你大几岁的,懂吗?   陈晏礼:哦,你的意思是楚易?不过他好像也有点黏人。   席城:按下fff键,带我逃离地球。 第137章 阴暗的大老鼠(30)   席城心很累,上了一天的班,下班后像只大老鼠一样,阴暗地偷窥着着crush和他对象甜甜蜜蜜通话,弯了一天的腰终于断了。   “但是年龄稍大一些,分寸感可能就会更强。”   陈晏礼点了点头,算是附和,他现在只想静静,别问他静静是谁。   此时此刻陈晏礼有一种上有老下有小的感觉,席城的爹感和阮南知的智障感,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席城还算有些眼色,没再就这个话题延伸下去了。   车子在一幢老宅前停下,有佣人过来开门。   席城像个大家长一样,身后跟着三个小孩,没人愿意跟他并排站。   “太奶奶!”   席少清像颗手榴弹一样瞄准了老妇人的怀里,精准发射,妇人的身形都晃了晃,却仍是稳稳接住了席少清。   林慧安是个慈祥的妇人,看起来就面善,十分容易让人心生亲近。   林慧安揉了揉席少清的发顶,和蔼和亲:“不和太奶奶介绍一下你的朋友们吗?”   “这是我最好的朋友,陈岁安,耳东陈,岁岁平安的岁安。那个很帅的哥哥是岁安的哥哥,也是我哥哥!”   席少清说完扯了扯林慧安的衣袖,示意她低下头来,林慧安也很配合地俯了俯身子,贴耳过去。   只听见席少清小声耳语:“那个哥哥是小叔喜欢的人,不过小叔不争气啊。”   席少清说完,林慧安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开始盘问陈晏礼的户口了:“孩子,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家里几口人?是本地人吗?在哪工作啊?”   陈晏礼站在原地,拉着陈岁安的手,一时不知道先回答哪个问题好了,只说了句:“我叫陈晏礼。”   席城见这副情形,就知道席少清说了什么,咳了两声:“你不是要带人去看金鱼吗?”   席少清一拍脑门,像是才想起来,风风火火地牵着陈晏礼另一只手就往前冲:“对喔,跟我来!”   陈晏礼回头扯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林慧安朝他挥了挥手:“你们去玩吧,这儿有小城陪着我就行。”   陈晏礼三人走后,只余下席城和林慧安说着话:“奶奶,你不反对两个男人在一起吗?”   “我心脏好得很,况且你妈早就给我打过预防针了,和我说说你们的进展吧。”   预防针?很好,他妈就是他最大的黑子。   他说他喜欢梧桐树,他妈到处跟人说他喜欢和男同住。   有一种情绪崩溃想去厕所大哭一场,却发现每个隔间都有屎的无力感。   “等他分手了再说吧。”   林慧安:?感觉白头发又长出来好几根,愁。   林慧安叹了口气,拉着席城的手,语重心长地教诲道:“坏道德的事咱们可不能干啊,小城。”   “奶奶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林慧安似是想起来年轻时的往事,笑出声来:“人心隔肚皮啊,谁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们老席家的男人,年轻的时候挖墙脚的事儿可都没少干,也算是这方面的世家了。”   席城道出其中的歧义:“你们那时候是反抗包办婚姻,还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现在主张自由恋爱嘛。”   席城望向几分钟前陈晏礼离开的方向,有些在意:“他们怎么还没回来?我去看看。”   林慧安早就看穿了席城的小九九,佯装自嘲道:“我人老了,都不喜欢和老太婆玩了,这才几分钟就想着找借口溜了。”   席城直接无视,头也不回地走了:“我这就去把那俩小孩抓来给你玩。”   珍珠金鱼全身布满珍珠般的鳞片,闪闪发光。   体型小巧玲珑,尾巴宽大如伞,游动时犹如穿着华丽礼服的公主。   颜色有红、白、黑、紫等,其中红色的那条最为珍贵,也最为漂亮动人。   “哇,那条红色的好漂亮,真得好像穿了一件珍珠织成的衣服!”   席少清手里抱着一把超大水枪,昂首挺胸,鼻子快顶到凌霄宝殿了,满满地自豪感:“我家还有游泳池,等周末你来了,我带你下水去玩。”   “好(▽)”   席少清还没显摆几分钟,就被席城拎小鸡仔一样的拎起来了,席城掂了两下,皱眉道:“你最近伙食是不是太好了?”   席少清鼓着腮帮子,躲到陈晏礼身后,露出一颗小脑袋来,瞪着席城:“你是不是想说我胖,我还在长身体!哥哥说我一点都不胖!”   “席少清你现在不长个子,光长脾气了。”   “略略略,有本事儿你来抓我啊!”   席少清躲在保护伞身后,异常嚣张,甚至还拿水枪专往席城脸上呲水,活生生把席城的火“浇灭了”。   然后就只见席城的脸色更阴沉了。   席少清当机立断就把水枪塞陈晏礼手里了:“哥哥保护我!不然小叔会打死我的。”   陈晏礼看上这把水枪很久了,握在手里就按了几下呲水的开关,好巧不巧全喷在席城的裤子上了。   陈晏礼把水枪还给席少清,连忙掏出纸巾,往席城裤子上擦去,刚弯下腰就觉得位置有点不太对,于是陈晏礼换了个方向,丝滑地把纸巾塞在席城垂在腰侧的手心里了:“抱歉,我没注意喷水的地方正朝着你。”   还没得到席城的答复,下一秒,背上就一阵凉意。   陈岁安架着超大水枪正朝陈晏礼的后背开火,连裤子也没放过。   “陈、岁、安。”   “哥哥要发火了,我们快跑。”   席少清说完就拉着陈岁安往楼上的房间里跑去了。   席城的气早就消了,眼下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俩人在这助攻呢。   席城轻咳两声,拉回陈晏礼的注意力:“我们先去楼上把湿衣服换掉吧,湿掉的衣服我让人拿去烘干。”   也只能先这样了,陈晏礼跟在席城后面上了二楼。   席城经常来看望林慧安,所以二楼有他的房间和衣帽间。   陈晏礼看着几乎能塞满衣柜的黑色西装,和席城面面相觑。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席城想要缓和一下气氛:“那个,我的衣柜比较单调。”   陈晏礼伸手随便拿了一件,拿哪件根本没有区别。   正准备把上衣脱了,才想起来后面还有双眼睛在看着,有些不自然道:“我去卫生间换。”   (是的,我们席总有穿衬衫夹,无敌) 第138章 积积阳德(31)   “你换好了吗?”   席城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陈晏礼平静的声音:“能帮我拿条皮带吗?”   皮带拿来后,席城又敲了敲门,陈晏礼一手提着裤腰,一手接过皮带:“谢谢。”   语罢,毫不留情地关上门。   席城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物理隔绝了。   席城个子高大,陈晏礼得把裤腿挽上两层才能正常走路。   席城肩膀也宽,白衬衫的扣子已经封顶了,却还是自带松了颗扣子的效果,半遮半掩的,随着主人的动作摇摆不定,露出锁骨处还未消的完全的红痕。   在别人身上可能是不伦不类的效果,却让陈晏礼穿出了几分不羁和松弛感。   他看席城的时候半垂着眼,瞳色很漂亮,眉眼之间温润如玉,眼尾却勾勒着几分凉薄的距离感。   席城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眼中裹挟着欲望与期待,喉结暗暗上下滚动。   他穿过的衣服……   席城神色忽地沉下来,脱口而出:“你在家也穿他的衣服吗?”   陈晏礼神色微怔,面色茫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席城说的应该是他的男朋友,只是这属于私密话题了吧。   骤然间想起来席少清的话,陈晏礼决定避而不答,扯开话题:“我们出去吧,找不到我们,他们该着急了。”   席城扯出一个淡笑,自觉得有些冒犯,轻声应了句:“嗯。”   只是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在意的要死。   一想起来,那感觉简直就是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跟在陈晏礼后面时眼神总是不自觉地盯着那人的后颈。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席城要暗杀陈晏礼呢。   这下换陈晏礼如芒在背了。   “哥哥为什么穿着小叔的衣服,还从小叔房里面走出来了?”   陈晏礼:“……”   席城:“……”   席城故作严肃道:“水枪没收一个月。”   席少清恶狠狠地盯着席城,像是盯着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吃饱了就把碗砸了,好样的。   席城直接无视席少清的目光,把他手里的膨化食品抢过来:“阿姨应该快做好饭了,少吃点零食,小、胖、子。”   实在是有点幼稚了。   席少清:我发誓,我再也不助攻了,席城这狗配不上人家。   陈晏礼在后面拿着手机给阮南知发消息,对悄然临近的危险浑然不觉。   【难知:老婆你什么时候回来,想你/爱心/】   【Chen:吃完晚饭】   【难知:我去接你吧(o′罒`o)嘿嘿】   【Chen:挺远的,我待会儿自己打车回去吧】   【难知:去接老婆怎么会远!】   【难知:老婆你对我好客气,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谈恋爱了】   如果阮南知现在在陈晏礼面前的话,那么他头上一定会多一个新鲜的包。   【Chen:我一直都是这样】   【难知:昨晚你火热地和人家拥吻时可不是这样的/害羞/】   【Chen:仓颉造字是为了让你发出这段恶心的字吗?我寒窗苦读是为了能看懂你这串恶心的字吗?】   【难知:老婆嘴好毒,我好喜欢,回来给我亲亲/亲亲/】   【Chen:你等着,我待会儿带瓶百草枯回去】   【难知:/委屈/所以我真的不能去接老婆吗?/可怜/】   【Chen:|定位|】   【Chen:可以闭嘴了吗?】   【难知:我马上出发!】   倒也不用那么急,陈晏礼熄了手机屏幕,习惯性地想把手机放进外套口袋里,却落了空。   他忘了,他现在穿的是席城的衣服。   “你男朋友待会儿要来吗?”   陈晏礼皱着眉应了声,现在这些人怎么都老喜欢偷看他手机屏幕。   下次他要收费了。   席城听着还在不断振动的消息提示音,故意道:“确实很黏人。”   陈晏礼已经习惯了,阮南知不黏人的话就不是阮南知了:“还好吧。”   两人尴尬地你问我答般地闲聊着,坐在餐桌旁等着上菜。   林慧安慈爱的眼神停驻在陈晏礼和席城之间,意味深长,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开口道:“下次来的时候,小陈可以带上男朋友一起来,人多热闹。”   陈晏礼表示不想社交,社交好累,每和人多说一句话他回去就要自闭一分钟。   “他有点内向,我回去问问他。”   实则下次来的是不是“内向”的阮南知还真不一定。   阮南知来得极快,甚至于陈晏礼的饭刚吃到一半,他开着车,一路火花带闪电,直接干到大门口了。   阮南知仍是那身打扮,来得很是急切,天蓝色的针织衫下,露出的白色衬衫衣摆都是泛着皱的,俨然是在陈晏礼的床上躺了几个小时,还一直打滚的杰作。   林慧安看了眼青春活泼的男大学生,再看一眼死气沉沉的席城,暗自叹了口气,好大的反差感,随即抬头亲切地问道:“吃饭了吗?”   阮南知很是诚实的摇了摇头,于是林慧安便让人添了副碗筷。   陈晏礼两侧的位置已经被两个小鬼头占完了,阮南知便只能不情不愿地挨着席城落座。   虽然不能公开调情,阮南知背地里的小动作确实一点都没少。   天知道他腿怎么伸这么长,隔着裤腿轻轻磨蹭着陈晏礼的小腿,眼神不满地盯着陈晏礼的领口,似是在无声地质问他,身上这套不属于他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正经场合,陈晏礼也是一点没惯着这个赖皮货,暗暗蓄力,抬脚就踢,面上从容地微笑着。   席城好好地坐着吃饭,猛地就被人踢了一脚,力道还挺足。   阮南知仍是不知死活地蹭着,陈晏礼心觉是刚刚那脚力度不够,又来了一脚。   席城眉头都蹙了起来,将椅子向后拉了些。   陈晏礼终于想明白了,自己踢错人了。   真尴尬啊,陈晏礼埋头扒拉着盘子里的菜: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席城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不过不是因为疼,是因为无语。   陈晏礼是怎么看上这种人的,饿了?那也应该找他啊,优质男性。   找这种奇葩算是怎么回事?积阳德?   席城:积阳德?   阮南知:积积阳阳德。 第139章 打成糯米糍(32)   席城今晚本来打算邀请陈晏礼留宿的,可半路杀出来个阮南知,气得他牙痒痒。   席城牵着席少清的手,在门口送别陈晏礼,“明天我会送少清去幼儿园的,不用担心。”   陈晏礼抱着自己还没来得及烘干的衣服,道:“那这套衣服我送去干洗店后,周末来还给您。”   席城本想拒绝,但还是点了点头。   “很晚了,路上注意安全,明天见。”   “明天见。”   阮南知在一旁揽着陈晏礼的肩膀,宣誓着主权。   席城进屋后,阮南知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陈岁安可就不乐意了:“你要让我一个人坐在后面吗?”   你们忍心吗?我还是个孩子啊。   阮南知哭笑不得,他还没幼稚到跟一个六岁小孩抢哥哥,“行行行,你最大,你和我老婆坐后面,我给你们兄弟俩当免费司机。”   陈晏礼已经懒得解释了,陈岁安也已经对“老婆”这个称呼麻木了。   后座,陈岁安枕在陈晏礼的腿上,陈晏礼轻拍着他,陈岁安小猪一样呼呼地睡着。   阮南知通过后视镜看到这温馨的一幕,狠狠代了,迟早有一天,陈晏礼腿上的位置是他专属的。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大概一个小时,才到了小区楼下。   阮南知停好车,从陈晏礼怀里接过因为突如其来的动静而有些不悦的陈岁安,小声道:“我抱着吧,你累一路了。”   陈晏礼心神微动,主动贴了贴阮南知的脸,回应道:“你开车,比我更累。”   被这么一奖励,阮南知差点就忘了问正事儿。   把陈岁安放到侧卧的儿童床上后,阮南知才抽出空来盘问陈晏礼。   主卧,纯白简约的床单上。   阮南知缚着陈晏礼的双手,慢条斯理地解着他的扣子,嘴中也不饶人:“虽说我现在是在和楚易竞争,但老婆你穿别的男人的衣服,还是让我很不爽。”   陈晏礼咬着唇,因为不能动弹,脸上羞出红晕来,只能道:“阮南知,你扣大分。”   阮南知解扣子的速度瞬间就提了一个档,“还扣我的分吗?”   陈晏礼气道:“直接淘汰。”   虽说是专属于两人的约会周,但阮南知这副不体贴的模样实在让他觉得憋屈,好似他是个房产证一样,在几个人间被抢来抢去,到底该写谁的名。   房产证嘛,又不是只可以写一个人的名字。   这赌气一般的话反而让阮南知又多了两斤反骨,欺身而上,慢慢贴近那张被咬的嫣红的唇,狠狠碾上。   又是强势、不容拒绝的一个吻。   在这方面,他们似乎都一样。   感受到陈晏礼的不专心,阮南知牙齿撕扯着他的唇肉,留下一道细小的口子。   陈晏礼终于推开阮南知了,第一次反抗成功。   他终于想起来了,这几个人,又是同一个人。   想起来后陈晏礼也并没有因为阮南知是傅景韫的精神碎片而态度有所缓和,反而更气了。   这人骨子里就这么强势吗?还是说只在这方面,和傅景韫的温柔细致完全不同。   究竟是傅景韫在压抑,还是说这些切片是被无限放大的,不得而知,只能等任务结束后问一问傅景韫了。   过往的细节在脑中无限放大,一些不得而解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这三个人,绝对是通感了。   就算席城尚且未知,阮南知和楚易却一定能够通感了,怪不得他总以为自己翻车了,原来他连人带车一直都待在沟底,没出来过呢。   还说什么公平竞争,是恶趣味吗?   陈晏礼突然就冷漠了起来,不想继续这无意义的竞争了。   阮南知和楚易瞒着不告诉他,他就背刺回去,不就是养鱼吗?   在他手上的鱼,可有好果子吃了,能撑死那种。   陈晏礼伸手抚上阮南知还有些懵的脸,诱哄道:“我喜欢乖的,你听话吗?”   阮南知火热的掌心覆上那双游走在他面颊上的手,按住,点点头:“从明天开始,我绝对听话,今天放过我吧。”   死性不改,陈晏礼原本准备好的下话被堵了回去,愣神片刻,又恢复如常,打算换个策略,故作为难道:“楚易好像已经改过了,不然我还是……”   “还是什么!不准!你是我的!”   阮南知又把人扑倒了。   PlanB也以失败告终了。   阮南知到底是个什么神金,他当初是怎么挖出来的?包退不?   阮南知:不包的。   好不容易把这神金送出去了,可别回来了。   陈晏礼推了推阮南知的胸口,试图讲点道理,“我身上的衣服是要还给席城的,你先起来。”   “怕什么,我赔得起,我现在就把它撕成烂布条,看着就闹心。”   阮南知说着就蓄力想要付诸实践。   “你要是敢把它撕成烂布条,我就把你打成糯米糍。”   “糯米糍好啊,我爱吃。”   阮南知将已读乱回学得炉火纯青。   “阮……呃……”   破碎的呜咽声从喉咙溢出,陈晏礼眼含着泪,默默承受着。   “你周末带着这堆烂布条去还吧,滚出去。”   陈晏礼把裂了好几个大口子的破烂布条一股脑全塞进罪魁祸首的怀里。   “我明天不想看见你,你好好反思吧,你已经扣掉20分了,要是不及格的话……”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陈晏礼将阮南知推出门外,不留一丝情面,将门关上。   “啊?不要啊,我以为扣分是小情趣呢,别别别,老婆我错了,老婆你开门啊,呜呜呜……”   “扰民,再扣10分。”   连哭音也没了,阮南知一刻也不敢多待了,要是再过一会儿,分扣光了,他属于把老婆亲手交给情敌了。   这才正常啊,公平竞争不应该讨好他才对吗?这两个疯子。   陈晏礼一夜好眠,阮南知瞪着两个大眼睛睁了一宿,然后在凌晨,在和陈晏礼的对话框里敲下一行小字:老婆,我表现好的话,能加分吗?   只等着天一亮就发过去。   早餐只有陈岁安和陈晏礼两个人,陈岁安还有点不太习惯:“今天那个神经病哥哥没来蹭饭吗?”   “嗯,活动结束了。” 第140章 遗产能给我吗?(33)   这是陈晏礼来到任务世界最轻松的一天了,躺在床上,看着喜欢的书,悠闲自得。   阮南知的消息他只看了一眼,已读不回,先晾晾他,让他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嘴巴到现在还痛呢。   至于席城的衣服,只剩条裤子了,陈晏礼去搜了同款衬衫的价格:18999   倒吸一口凉气后,陈晏礼动了动手指,主动给阮南知发了消息。   【Chen:图片】   【难知:老婆穿什么size,我去买】   【Chen:推荐好友:Cheng】   【Chen:你去解释吧,给你加0.01分】   【难知:多少?0.01?老婆,放过我吧,我真老实了】   扣分是百分制,加分是小数点后两位数字,猴年马月才能加够一分。   【Chen:老实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发完好友申请了吧/微笑/】   【难知:老奴这就去】   席城看到好友申请的时候拳头硬了,太嚣张了。   拒绝。   【难知:图片】   【难知:老婆~他拒绝我~】   【Chen:你这么荡漾~我还以为你们俩个成了~】   【难知:别恶心我~】   【Chen:你也别恶心他~这事完不成的话~扣20分~】   【难知:/流泪猫猫头/】   这回刀真架脖子上了,阮南知腆着脸皮又发了条好友申请。   不出三秒钟,又被拒了。   阮南知发一回,席城就拒一回。   【Chen:你们聊吧,我退群】   Chen已退出群聊   【Cheng:……】   【难知:向Cheng转账19000】   【难知:剩下一块不用找了~】   【Cheng:?把我当你们play的一环?】   席城看着转账,脸色黑如锅底,刮三天也刮不下来那种。   侮辱他?   【难知:我把你给我老婆的衬衫不小心~撕坏了~】   不小心?撕坏了?   席城差点把手机砸了。   所以昨天晚上那死动静,就是这厮发出来的。   狗东西。   Cheng已退出群聊   【难知:你倒是把钱收了啊!】   陈晏礼身下垫着抱枕,正看着小说,一个视频电话就弹了出来。   是席城的。   没谈拢吗?莫非阮南知又犯贱了?   陈晏礼手指一滑,接通了。   现在是午休时间,席城还在办公室坐着,一丝不苟的笔挺西装,斯文俊秀的金丝眼镜,和不太乐观的微表情。   “抱歉啊,席先生,小阮不小心把衬衫弄坏了,他已经赔付过了吧?”   陈晏礼半支起手机,只露出一双眼睛。   席城沉稳的声音入耳:“这是你们小情侣的情趣吗?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啊?”   陈晏礼急着解释,澄清自己:“衬衫确实被撕坏了,我们只是想照价赔偿,如果钱不够的话,您可以再提。”   “我看起来很缺钱吗?”   席城松了松领带,抬手间,不经意露出价值不菲的镶钻腕表。   “……”   陈晏礼:在我面前炫富,算什么本事,你都没有成就感。   “我没有兴趣成为你们的小游戏里增添趣味的润滑剂,请你不要再刺激我了,人的忍耐是会有限度的,一旦把人的最后一根弦崩断了,受苦的只会是你。”   陈晏礼还在偷偷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冷不丁被这么一讲,拿起手机,很是庄重道:“我想问,也许,席先生您和小阮,有共感吗?我不是精神病,我不是精神病,我不是精神病!”   又是“席先生”和“小阮”。   席城攥紧了手,没回答正题,一开口像爆炸的老陈醋一样,处处都弥漫着酸味儿:“我很老吗?为什么我是席先生,他是小阮?我大你7岁,你一口一个先生,我再回敬,像是两个四十岁的人在交流。我们已经认识几个月了,陈晏礼。”   不用问了,席城这口气,绝对是能通感。   “那大席?”   席城一口老血要吐出来了。   “你……榆木脑袋,别烦我了。”   陈晏礼把手机扣过来,席城那边就没了影像,只剩下夹杂着委屈的声音:“可是我周六还要去你家做客……你觉得我烦的话,不然我不去了?”   “你这是通知我要放我鸽子?”   “是你说我烦的,我又不是什么很贱的人,为什么要赶着贴上去?”   “那我错了。”   “哈?”   陈晏礼怀疑自己耳朵进水了,不然怎么会听到席城道歉。   “我错了。”   “哈哈哈哈哈哈”陈晏礼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逗席城怎么这么好玩。   “你耍我?”   “没有,我会去的,我还要把那条幸存的裤子还你呢。”   席城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略带嫌恶:“啧,脏死了,我不要。”   “你是在说我脏吗?”   “谁知道你们穿着我的裤子干了什么。”   陈晏礼无语了:“你都在想些什么,我们还没有变态到那个地步,反而是你,少清说,你要挖墙脚?不脏吗?”   席城脸上一阵热意,忽觉自己每天在陈晏礼跟前晃荡,展现男性魅力时,像个小丑一样:“他怎么什么都往外说,这死孩子。”   “你不否认?”   “反正你早晚要知道,我本打算周六找机会告诉你的,既然你知道了,现在就给我个答复吧。”   “婉拒了哈。”   陈晏礼说完就挂断了,本来是想利用席城来小小报复一下阮南知和楚易两个王八蛋的。   但席城刚刚一席话,点醒他了。   他玩脱的时候,绝对死定了,这几个人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席城还有些怅然,这就被拒绝了?像做梦一样。   【Cheng:向你转账52000】   【Chen:?自愿赠与呢?】   【Cheng:自愿赠与】   【Chen:好的,总裁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Cheng:你刚刚为什么拒绝我?】   【Chen: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我道德底线有点低,确实该加强这一块了】   【Cheng:请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   陈晏礼读着这句押韵的话,揣摩着席城的心理,还没出结果来,席城又发来条消息。   【Cheng:你知道我们能通感,也知道我们是同一个人吧,无论是金钱还是体貌,我哪点比不上他们?】   【Chen:那你死了之后,遗产能给我吗?】   【Cheng:……除了这个你没别的想说的了吗?】   【Chen:没了】 第141章 烦死你了(34)   【Cheng:烦死你了】   【Chen:那互删?】   【Cheng:…… !】   一个鲜红的感叹号!   【Chen发起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可聊天。】   陈晏礼:爽!   过了一会儿,陈晏礼就主动发了好友申请过去。   对方虽然秒同意,但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意思,显然还在气头上。   【Chen:我周末可以带男朋友一起过去吗?】   五分钟后   【Chen:你还在吗,刚刚和你开了个玩笑,抱歉! !】   一个鲜红的感叹号!   【Cheng发起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可聊天。】   席城:不爽。   陈晏礼又玩脱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习惯了。   只是没想到席城这个小气鬼,连席少清也不让他带回去了。   席城说是来接席少清的,却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陈晏礼牵着陈岁安,用另一只手作了个手势:“请。”   席城别过脸:“烦死你了!”   陈晏礼学着席城的语气阴阳怪气道:“烦死你了。”   陈岁安轻轻扯了扯陈晏礼的手,道:“哥哥,你俩站在这儿好丢人啊!”   确实有点。   “那走吧,有什么事儿上去说吧。”   陈晏礼十分自然地牵上席城的手,往家走去。   席城虽然还带着气性,但还是别着脸,像只犟驴一样乖乖被陈晏礼拉着走了。   “你们两个先去做作业吧,等我谈完了就出来做饭。”   陈晏礼吩咐了句,就把席城这个犟种往主卧拉去了。   “我们两个的恩怨,就别牵扯到小孩了吧。”   “什么恩怨,明明只有怨”,席城抱着双臂,背过身去,“烦死你了。”   “我就是拒绝了你,你怎么这么小气,不能做朋友吗?”   “烦死你了。”   席城越被说越来劲。   “做不做?”   席城转过身来,满眼震惊:“你平时就这样和别人说话吗?”   “怎么了?有问题吗?”   陈晏礼觉得没问题啊,这朋友,到底还做不做了?他可不退钱的。   “我是第几个?”   陈晏礼划着手机屏幕,似乎真打算给席城排个序:“我得想想,这可太多人了。”   “草。”   席城低声骂了句,夺过陈晏礼的手机,随手便扔在床上,恶狠狠道:“我不管我是第几个,我要是和你做,那必须是最后一个。”   “你这人也太……”   霸道了吧……   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堵住了。   手腕被席城握住,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陈晏礼很快就缴械投降了。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席城脸上赫然多了个清晰的指印。   “你扒我衣服干什么,我说做不做朋友,你做上了?”   席城的大脑此刻正飞速运转着,做不做?朋友?   做什么朋友啊,烦死你了。   只是席城一时还冷静不下来,尤其是想到自己可能是第一个时,更兴奋了。   “那就将做就做吧。”   又是清脆的巴掌声。   “我有男朋友。”   “你都说了,我们是一个人,我先爽爽,他们不会介意的。”   不会介意个屁。   陈晏礼推开他,走到门口,还不忘整理了一下被揉乱的衣服。   “我去做饭了,不做……”,陈晏礼故意停顿了一下,道,“朋友。”   事情不知怎么发展的,又有了1v3的趋势。   陈晏礼捂紧屁股,继续作。   报复,赤果果的报复。   阮南知到的很快,冒着被扣分的风险。   阮南知看着围着陈晏礼的围裙的席城,冷笑一声:“我说老婆怎么变冷淡了,原来是有老公了。”   席城有耳朵,听得很清,甚至笑了出声:“不用谢,前夫哥。”   “你们两个是想死吗?”   一人一脑门一个大比兜,都老实了。   “我们的事,吃完晚饭出去解决。”   阮南知:“我不吃他做的。”   席城:“本来就没做你的。”   阮南知像只大白花一样佝着身子扑进陈晏礼怀里:“老婆你看他~”   陈晏礼出于愧疚,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脑壳。   “好了好了,不要和他计较那么多,他不太会说话。”   阮南知眯起眼睛,十分警觉:“?你是在替他说话吗?”   “没有,你想吃什么菜?我去做。”   “老婆做的,我都喜番~”   席城切着菜,撇着嘴无语地嘟囔了句:“我都喜番~还喜番,恶熏鼠了。”   陈晏礼撸顺阮南知的毛后,才去给席城打下手。   席城表面看着禁欲斯文,没想到心眼这么小,就容得下陈晏礼三个字。   席城把案板剁得咔咔响,差点盖住他的声音:“你平时都这么纵容他吗?”   陈晏礼就着水流洗着青菜,回了句:“大部分时间,还挺可爱的。”   席城就差把刀不小心甩到阮南知胸口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完整的话:“你真是饿了,待会吃点好的吧。”   水流渐缓,陈晏礼的声音越发清晰:“你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席城似乎是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油嘴滑舌。”   难怪勾搭这么多人。   这话陈晏礼可就委屈了,明明是他们贴上来的,而且根本就是一个人啊。   陈晏礼将青菜放进一边的小篮子里,轻笑一声:“嘴油不油,舌滑不滑,你不是最清楚了吗,做~不~做~”   席城听得耳根子都软了,差点给陈晏礼跪下来了,求他别提这件事儿了。   晚上人多,陈晏礼改了方向,打算烫火锅。   冰箱里没有丸子了,烫火锅怎么可以没有丸子。   陈晏礼目光看向同样在盯着他的阮南知,笑得温柔:“小阮,你能去旁边超市买点丸子吗?”   被人夫光环俘获的阮南知,像失了魂般地应了声:“好(▽)”   食材就绪,陈晏礼去敲了敲次卧的房门。   “作业还没写完吗?先来吃饭吧。”   “早就写完了,我们在画画玩呢,哥哥看我画的!”   一团乱七八糟的线条和五颜六色的色彩,勉强形成了人形,陈晏礼不确定地问了句:“这画的不会是我吧?”   席少清小模样还挺自豪,撞了撞陈岁安的胳膊,“我就说哥哥能认出来吧。”   陈晏礼摘了围裙,违心地夸了句,“画得真棒,先去洗手吧。” 第142章 哼!哈?(35)   热气升腾,看起来倒是其乐融融。   “老婆,别吃他煮的,吃我煮的。”   阮南知忙得不可开交,把席城送进陈晏礼碗里的夹过来,顾不上辣,放进嘴里,再把自己煮的放进陈晏礼碗里。   幼不幼稚。   陈晏礼倒了杯冰橙汁,推到阮南知面前:“又菜又爱玩。”   “嘶—爽。”   席城继续往陈晏礼碗里夹菜,只要他送的够快,阮南知这只菜鸡就赶不上他。   陈晏礼护住自己的碗,这份爱太过沉重了,他有点吃不消。   “别给我夹了,你是要饿死俩孩子吗?”   那可不吃不消,吃这么多,能消化吗?   席城保留着最后的倔强和体面,固执道:“最后一口。”   “行。”   陈晏礼妥协了。   陈岁安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嘴角都是发亮的油渍,在灯光下反射着光泽,却还是放不下那张嘴:“哥哥,我想吃火锅面。”   “下一小块吧,你别吃太多了,一会儿吃完饭记得嚼粒消食片。”   “知道了知道了。”   陈岁安拿着筷子,眼睛亮晶晶的。   煮完面,陈晏礼就关了火。   “你松筷。”   “你松。”   陈晏礼横空将自己的筷子插进去,笑眯眯地,带着威胁和忍耐:“你俩都松筷子。”   最后这筷子面全进陈岁安肚子里了。   陈岁安:哥哥最爱的果然是我。(摸肚子)   吃的时候很快乐,收拾的时候就不快乐了,尤其是旁边还有两个碍手碍脚,净添乱子的人。   脸上第三次溅上水花,陈晏礼撂挑子不干了,擦了擦手,往沙发上一躺,“你俩刷吧。”   效率果然高多了。   “走吧,出门散散步。”   陈晏礼后面跟着对哼哈二将。   陈晏礼:“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我同时和你们三个人谈,不领证,怎么样?”   席城:“哼!”   阮南知:“哈?”   不是我就开个玩笑,你真给我领回来一个表老公啊。   陈晏礼:再说你老公。   “你还哈?看着挺阳光的一个人,就属你心最黑。”   阮南知:“哈?”   被看穿了,不说话。   漫长的沉默过后,陈晏礼试探着问了句:“没有异议吧?”   席城:“我没意见”   阮南知:“我有意见。”   楚易:我哪敢有意见啊!都没人问我的意见!   “你有什么意见?”   “就算我们本质上是一个人,实质上还是三副身体,总要分个高低吧。我牺牲最多,一三五和周末是我的,不过分吧。”   席城忍住把阮南知按在墙上,将他的脸皮和墙壁狠狠摩擦的冲动,耐着性子道:“你真是厕所里跳高,这还不过分吗?”   阮南知没care席城的不满,抱着陈晏礼的手臂晃啊晃,“我年纪小,更需要陪伴,是吧,老婆↖(^ω^)↗”   陈晏礼推开他的手,拍了拍袖子,后退半步:“这是把我当汽车旅馆了吗?你还挑上了。”   阮南知:你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丁寒了。   陈晏礼打了个哈欠,没再管后面大眼瞪小眼的两人了,“我还没有和你们约法三章呢,具体事宜回去等通知吧,我要睡觉了。”   “哦,对了,谁敢在孩子面前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就死定了。”   陈晏礼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像道锋利的刀,在两人身上来来回回过了一遍,警告意味十足。   陈晏礼走后。   席城:“哼。”   阮南知:“哈?你还不满上了,老东西,就你最没参与感,还以为能把你刷下去呢。”   “哼。”   席城懒得和阮南知这种没脑子的生物说话,陈晏礼走了,他也不想多待了。   ——   【甘露(4)】   【活不过初一:这什么群,正经吗?】   【Cheng:哼!】   【Chen:语音"17秒】   【活不过初一:哈?不是说我和那个没脑子的单细胞公平竞争吗?没有人问我的意见吗?】   【Chen:这里面就属你最坏最没底线,你的意见不重要】   楚易在陈晏礼这里,可是“艾莉”一样的存在,偷晴的一把好手。   【活不过初一:你……】   【Chen:我是群主,你想被踢吗?】   【活不过初一:我有你的……】   【Chen:你威胁我?看来你还没老实】   【难知:把他踢出去】   【Cheng:踢出去】   【活不过初一:已老实】   【活不过初一:但是这群名能改一下吗?】   【难知:有异议?踢出去】   【Cheng:出去】   太难管理了,出了这个任务后,陈晏礼要去辞职,他有点吃不消了。   陈晏礼推过去一道物理题:“帮我看看这道题怎么做。”   “老婆,你数学这么彪悍,没想到物理也很彪悍啊。”   阮南知看着陈晏礼问的题,嘴角抽了抽,他老婆可真是特别。   “要你管。”   陈晏礼说着就要把书拉回来。   阮南知急忙按住他的手,哄道:“别生气啊,我给你讲,包教会。”   陈晏礼目光落至阮南知不规矩的爪子上,“如果你不一直捏我的手的话,这话还有点信服力。”   “收点辛苦费,不过分吧?”   “嗯,不过分。”   阮南知只感觉到嘴角一阵痒意拂过,轻飘飘的,回过神来,陈晏礼的手就已经从他手中抽出来了。   “可以讲了吗,小阮老师?”   阮南知将椅子拉近了些,认真给陈晏礼讲着最基础的知识。   时不时地欣赏一会儿老婆的绝世美颜,他老婆怎么连皱眉都这么漂亮,好想……   陈晏礼沉浸在物理题中,丝毫没注意到阮南知的视线。   回过神来时,他就被你揽进怀里了,腰被紧紧地缠着,一双手在他身上四处作乱。   “我在解题。”   清冷的声音让阮南知更兴奋了,“那怎么一直皱着眉,都十分钟了。”   “你没教会。”   “假一赔十,我退款。”   假一赔十?阮南知你这个禽兽。   这道物理题最后还是学会了。   原来连学习也可以被强制。   学习:没想到这辈子能和强制爱扯上关系,这辈子算是废了。   【甘露(4)】   【群公告:禁止强制爱】   每一条规章制度后,都有一个被压的故事。 第143章 我给你暖暖身子吧(36)   陈岁安觉得今天家里的气氛怪怪的。   平时见了哥哥恨不得要贴上去的几个人现在相处得竟然十分融洽,简直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这都是陈晏礼的功劳啊。   楚易自转正后就没单独和陈晏礼相处过了,眼馋的紧:“周末有空吗?”   “周末想休息,学习有点累。”   陈晏礼连直播都不播了,专心准备高测,打算换份安稳工作,打游戏不适合他。   这下和楚易唯一的联系也断了。   “这不公平!”   “不是有共感吗?”   楚易气得牙痒痒,这个破共感,还不如没有来的痛快,除了每天定时定点地折磨他,没有一点用处。   “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公平。”   “确实是有点,那周末你来我家吧。”   “是独我一份的,还是人人都有?”   “……”   陈晏礼:我的母语是无语,你一黑皮成男,装什么林黛玉。   “你后面两双眼睛盯着呢,你说呢?”   楚易扑了上去,蹭啊蹭,蹭啊蹭,“我就知道老婆对我最好了,等我死了,遗产全给你。”   陈晏礼表示:“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就等着熬到这仨人去世了……   这段不可告人的关系,陈晏礼是打算带到坟墓里的。   周六,陈晏礼和陈岁安如约去了席城家,现在待遇就是不一样,去席城家做客,席城还得亲自来接人,完事儿还得安安全全送回家。   这勉强算是席城真正意义上和陈晏礼的第一次约会,虽然带着两个小尾巴。   刚到地方,席城就迫不及待地割断了他和席少清的羁绊:“去我卧室吧,佣人会看着他们玩的。”   “不是很想去,我想和他们一起玩。”   席城:……我还比不上小学生好玩吗?怎么不玩我?   看着席城咬着唇,气得发抖的神情,陈晏礼还是妥协了:“那先去你卧室看看?”   听到这话,席城嘴角才微微上扬,挑起一个极浅的弧度,佯装不愿道:“你说去就去吧。”   陈晏礼:给你脸了?   陈晏礼:“烦死你了。”   但还是默许了席城牵手。   席城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眉宇间竟然还有些委屈,像是在疑惑为什么陈晏礼突然烦他了。   关上门,陈晏礼还没来得及打量房间的装饰布局,就听到席城带着委屈的声音:“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我和他们有共感。”   陈晏礼已经尽力在端水了,不知道席城又发什么神经,他之前不是挺自信的吗?   “哈?你之前打电话的时候不是挺自信的吗?完美男人?”   席城别过脸,似乎觉得不好意思,又似乎在赌气,“完美有什么用,榆木脑袋,不懂得欣赏。”   “你在和我闹脾气吗?因为我刚刚说了句烦你吗?”   席城身子僵了僵,背过身去,默认了。   陈晏礼哑然失笑,“你不是也老说烦我吗?”   “那不一样”,席城转过身来,跟陈晏礼掰扯,“我都不确定你是不是喜欢我。”   喜欢的话就是闹着玩的,不喜欢就是真情流露。   “你也没安全感?”   席城有些羞耻地点点头。   这活儿陈晏礼熟,直接强人锁男,上就完了。   “现在呢?好点了吗?”   陈晏礼垫着席城的鞋面作为支点,勾着他的脖子,泛着点点涟漪的眸子好似一泓秋水般澄澈动人。   “每日三次,药不能停。”   “吃多了会怎样?”   “会长出恋爱脑。”   “那再来一次吧。”   早点生出个大胖恋爱脑子。   咚咚咚。   一阵拍门声,带着小孩子的吵闹,席城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按住陈晏礼的后脑勺,不让他离开。   直至亲够了才放开。   收到黄牌警告一张:“你刚刚那个算强制了,下不为例。”   陈晏礼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凌乱,才去开门。   刚一开门,就被抱住了腿。   陈岁安穿着条大黄鸭短裤,身上套着一个大黄鸭游泳圈,脸上还带着儿童泳镜。   又蹭了陈晏礼一裤子的水渍。   “哥哥,一起下水玩啊!好好玩啊!”   陈晏礼看了眼身后跟小媳妇儿一样委屈的席城,发出邀请:“一起去玩吧,衣服要是湿了的话,就只能明天早上回去了,对吧?”   就因为这句话,陈晏礼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还没拿到泳裤,就被池子里的席少清泼了一身的水,透心凉。   席少清很无辜:“小叔让我泼的,我是被逼的。”   陈晏礼今天穿的是一件材质不是很好的白T,遇水则透。   大半个身子都被泼湿了,席城拿来泳裤的时候,陈晏礼接都没接,就拧着他的耳朵,拽着他去更衣室了。   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决斗吧。   席城像个好好先生一样拿了一条干净毛巾给陈晏礼披上,嘴上数落着:“你看你,太不小心了,还没下水呢,怎么全身都湿了。”   陈晏礼还没开口就被恶人先告状了。   陈晏礼还有些脾气,摘下席城的眼镜放在一旁,反手脱下湿答答的衣服,劈头盖脸地盖在席城脸上,包住,然后拉紧,企图闷死他。   解气。   “你太坏了,说我是榆木脑袋,我看你是铁皮脑袋,遇上点水就生锈了。”   陈晏礼使劲揉了揉席城的脸,又把他精心侍弄的发型揉得更乱,像鸡窝一样。   “我要是不想过夜,就算是裤子没了,你也得把我送回去。”   “你太不厚道了。”   席城不敢反驳,席少清那个怂包,这么快就把他给卖了。   还没反思几秒,席城的注意力就转移了,目光饥渴,发着绿光,“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给你暖暖身子吧。”   说话间,火热的掌心就覆上了透着冷意的皮肤。   冷与热的碰撞,竟擦出一串火花。   清脆的巴掌声。   预示陈晏礼和席城以后的日子,就像耳光一样,噼里啪啦,势如破竹。   “出去,我要换衣服。”   席城小声嘀咕着:“反正待会下水了也是一样摸的……”   陈晏礼还没聋,他现在十分后悔,为什么当初要为了钱答应席城帮忙照顾席少清。   上次一起去鬼屋的那个安全感十足的正义小哥去哪了?死里面了?   席城:上次我还拍你pg了,可软可弹了……你没发现吗?早知道捏一下了…… 第144章 求你了,别发出去(37)   席少清是个很会来事的小孩,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就过来主动弥补了。   “这是我背着小叔偷偷藏的水枪。”   席少清扛着一把根本藏不住的超大狙击水枪朝陈晏礼走过来了。   陈晏礼爱怜地亲了亲他的脑门:“好孩子。”   Fire in the hole!   “组织上的任务很艰巨,能完成吗?”   陈岁安和席少清背对着背,各自拿着一把迷你小水枪,正处于一级戒备状态。   “目标出现,锁定。”   席城刚出更衣室的门,还没下水,就被滋了一身水。   愣了一瞬后,席城也加入其中,没有工具,他就用手拨起水浪,一排一排泼回去。   陈晏礼虽然被溅了一身水花,但笑意却不减,他笑得欢快,一边躲一边回敬着席城。   水枪里没水了,他们就对泼。   席城不敢下太狠的手,要是旁的人这么做的话,他早就连人带头把那人按水里了揍了。   可对面是他老婆,表现不好的话,今天就不能爬床了。   席城给陈晏礼擦着头发,陈晏礼给陈岁安擦着头发,陈岁安给席少清擦着头发。   就听见席城问道:“好玩吗?”   陈晏礼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听起来心情很不错。   yes,有戏。   席城擦得更卖力了。   陈晏礼反而有点担心:“别给我擦了,给你自己擦擦吧,我头发都快被你搓没了。”   “话说,你的头发长短,很适合穿女装。”   冷不丁的一句女装给陈晏礼干懵了。   “你玩这么变态?”   席城压低了声音,在陈晏礼耳畔轻声道:“你不是给楚易发过?公平起见,不应该也为我穿一次吗?”   “你还看了我和他的直播?”   陈晏礼此刻的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鹅蛋。   “我直播间被封,是不是你搞的?”   席城暗骂了一句“草”,今天不应该提这事儿的。   “是助理拿给我的时候,偶然看到的,你被封了吗?”   “真的不是你吗?”   陈晏礼盯着席城的后颈,手上擦头发的动作却没慢上半分。   “你不相信我?我每天上班,心力交瘁,哪有时间看直播,不过,你们干了什么?竟然被封了,该不会……”   席城将话语权拿了回去,暗自为自己的小机灵点了个赞,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   “谁知道啊,可能后台官方是个神经病吧,我们当时就是在很正常地打游戏啊。”   席城跟着附和:“是吗?可能是这样吧。不过,今晚你会留下来吧?”   “嗯,今晚抱着睡吧。”   “能连着吗?”   “?滚。”   席城最后还是乖乖搂着老婆的腰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然后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把老婆打包送回家,送到在门口蹲野的楚易手里。   陈晏礼睡了一路,看到楚易的时候还有点呆滞,“你来这么早吗?”   楚易盯着席城和陈晏礼交握的手,幽幽道:“九点了……”   “先进去吧。”   陈岁安又一次大清早的就见到了神经病叔叔,想起陈晏礼说的话来了。   “献爱心活动不是结束了吗?我们家今天没有早饭了。”   楚易看向陈晏礼,眼神像是在询问“什么献爱心活动?什么结束了?你又诋毁我了?”   陈晏礼别开脸,轻咳两声,试图转移楚易的注意力,“陈岁安你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啦!”陈岁安快乐地举起手欢呼,“哥哥今天还是陪我玩吗?”   楚易低下头在陈岁安耳边悄悄道,“你哥哥今天要陪我玩,作业写完了就给自己再找点,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孩子了,不要打扰我们。”   陈岁安此刻才确信了陈晏礼的话,这个叔叔看来脑子真得有问题。   “楚易你又在瞎编诽什么?”   “我是那样的人吗?”   楚易小声嘟囔了句,把陈晏礼推进主卧,锁上门,一气呵成。   陈晏礼还处在状况之外,后背就被抵在了门上。   “今天是休息日。”   “我知道啊,休息日。”   “日”字被咬得很重,活生生变成了动词。   “袋子里装的什么?”   陈晏礼低头看去,伸手拨弄了一下纸袋子,低垂着眉眼,似是好奇。   好奇心害死人。   楚易将袋子里的衣服拿了出来,递给陈晏礼,眼含期待,“给你的礼物,看看合不合身。”   这期待有点过头了,陈晏礼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手指都有些颤了。   看起来有点小的T恤。   领结。   小裙子。   ?裙子?还有长腿筒袜?   再看一眼楚易的小贱样儿,落实了。   像是为了搭配,楚易今天并未穿他那件跟原皮一样的皮衣,反而穿起了修身的黑衬衫,打着一条酒红色的领带,凸显着强有力的曲线。   陈晏礼把衣服直截了当地塞进袋子里,想要强塞到楚易手里去,“你可以走了。”   “别这么无情嘛,就当是补偿,好不好?”   楚易直接将脸贴了过去,试图唤醒陈晏礼的同理心。   可他一个壮汉,能激起什么保护欲,看起来只会更欠扁。   “你都冷落我这么多天了,这么点小小的要求,不过分吧……”   “这几天我一直在看那几个视频,看得都快刻进DNA了。”   “唯一遗憾的就是那个视频没有你的全脸。”   楚易说到这时语气都不同了。   陈晏礼推开楚易黏糊糊凑过来的脸,用看变态一样的眼神看着楚易,恨不得离他三米远,带着嫌弃道:“你还没删吗?”   “你亲自穿给我看,我就删了,视频哪有真人香啊。”   想得还挺美,既要又要的。   陈晏礼可太了解他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楚易这个人,永远都不会老实的。   “好啊”,陈晏礼突然改了个主意,从楚易手里拿过衣服。   多情的桃花眼里泛起笑意,只听见他的声音:“不过,你先穿给我看。”   这很公平。   楚易有些犹豫,“我会把衣服撑坏的……”   “那算了。”   陈晏礼说着作势要收起衣服,楚易连忙拦下,“等一下,我可以试试!”   五分钟后,楚易的头卡住了。   “不然我帮你剪开吧。”   陈晏礼拿着剪刀站了三分钟了,楚易急得满头大汗,却还是不愿放弃,“等一下,就快了。”   一分钟后,随着后背撕拉一声,这件短小的上衣变成了开背式。   “……”   “要不,算了吧?”   楚易三两下套上裙子,甚至连长筒袜都套上了,全副武装,咧个大牙,坐在床上,还吐着舌头going陈晏礼。   yue——   “你拍照干什么,我去,求你了,别发,求你了。”   楚易捂着脸满屋子乱跑。   然后,他突然停下来,突然释然了,“算了,你发了也无所谓,该你穿了。”   陈晏礼:我以为能拿这个仙人跳,没想到对面是楚易这个厚脸皮的。 第145章 插翅难飞(38)   “你不挣扎一下吗?”   楚易没心没肺地笑着,三下五除二就脱了个精光。   “不挣扎了,该你了。”   “……”   “老实说,这个怎么穿?”   陈晏礼拎着后背裂了个大口子的上衣,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可以不穿啊,嘻嘻。”   “啪”。   楚易收起笑容:不嘻嘻。   陈晏礼活动了一下手腕,冷冷斜了捂着脸的楚易一脸,道:“跟你在一起久了,我迟早要变成暴力狂。”   “没事没事,打是亲,骂是爱。”   末了,楚易又小声道了句,“反正也不疼……”   “你背过身去。”   楚易一对食指对着戳来戳去,撅着嘴,眼神向旁边瞥去,“没必要吧,我就看看。”   陈晏礼余光忽地注意到了孤单单被留在袋子里的领结,问道,“你买的又不是衬衫,带个领结做什么?”   “绑你啊,嘻嘻。”   “啪”。   楚易又收起笑容:不嘻嘻。   “手伸出来。”   楚易乖乖伸出手,甚至为了方便陈晏礼绑他,主动将手腕并拢,紧贴着。   陈晏礼将领带在他腕子上缠了几圈,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完美。   “可算是买了件实用的。”   陈晏礼开始换衣服。   那件后背撕裂的上衣被他随手丢了,幸好他今天穿了件宽大的卫衣,刚好将裙子遮住,只露出一些花边。   不过他的表情不是很愉悦,尤其是看到楚易在尝试用嘴解开蝴蝶结时。   应该打个死结的。   陈晏礼一只手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将楚易的头微微扬起,直视着他。   楚易被推坐在柔软的椅子上,眸子阴沉的期待暗暗翻涌着,似乎已经无法抑制了。   大白天的,想想就刺激。   “啪”。   “啪”。   “啪”。   楚易的眼神瞬间老实了。   陈晏礼手都麻了。   一想到这三个人通感,陈晏礼手劲儿就有点收不住了。   一次等于三次,太划算了,这性价比。   “老实点没?”   楚易点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这不公平。”   腕上的领带已经散开了,落在地板上。   “你……算了。”   摸就摸吧,又不能少块肉,手还挺疼的。   “好玩吗?”   “好玩。”   楚易在软肉上戳来戳去,看着凹陷下去又回弹起来。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陈晏礼终于拍开了楚易的手,“啧,下面凉飕飕的,到此为止了。”   “好吧,那我们今天在家玩什么呢!”   陈晏礼背对着楚易,换着裤子,“打游戏?”   “游戏多没意思啊。”   楚易翘着二郎腿,俨然忘了自己当初选择游戏主播这条路的时候有多么坚定。   陈晏礼斜了他一眼,眼角微压,想看看楚易能提出什么好想法,“那你说干点什么打发时间?”   “你啊。”   “啪”。   “啪”。   又是一个双响炮。   “老实没?”   楚易揉着脸,放松着面部肌肉,仍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   陈晏礼:得了,没老实。   “你不打的话我叫阮南知了。”   “别,我打,别叫他,我用小号,你也用小号。”   听到阮南知的名字,楚易的邪恶之源才被封印了。   陈晏礼拿着手机的手指微动,平静道,“被封了……”   “怎么被封的?”,楚易仿佛看不到陈晏礼的尴尬,故意道。   “你好烦,快点上号。”   楚易不急不慢地拿出手机,打开二十四人格,“哈哈哈,好。”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因为玩得太菜了,被当作人机举报了。   长了个学霸模样,玩起游戏来手速跟放了0.5倍速一样,神经系统宛若被麻痹了一样迟缓。   游戏开局,空气中凝结着尴尬气息,死一般的寂静,楚易纳闷了,“怎么不说话了?”   陈晏礼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说什么?”   “宝宝啊(づ ̄ 3 ̄)づ”   “……”   陈晏礼被他电流一般的颤音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嫌弃道,“你什么恶趣味?”   楚易开始挂机了,“线下就没有这种待遇了吗?绝情。”   “幼稚。”陈晏礼准备换个人跟,行为比楚易还幼稚,“你还带不带我了?不带的话,我去跟4号了。”   “去吧,哼。”楚易的角色小人故意朝着和陈晏礼相反的方向要离开。   临走前,楚易不死心地又给了个台阶,“真不跟我?”   “不是你先的吗?”陈晏礼觉得好笑,身子往楚易那边挪了挪。   “我真走了?”楚易的角色小人往前了几步。   监管者都看不下去了。   【监管者:你们两个死人机,挑衅我?】   前一秒还溜着监管者四处跑,后一秒突然挂机一样要走不走,像嘲讽一样。   “被骂了,你真不跟我走?求你了,求你了。”   楚易的角色小人开始朝陈晏礼的角色小人绕着圈圈。   事情突然就变成了这样,陈晏礼很懵,刚开始不是楚易主动不带他的吗?   算了,楚易爱发神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监管者:我要举报你们,cql,吵架能不能打完这局再吵!】   监管者那个兄弟在聊天界面快被逼疯了,陈晏礼道,“跟你跟你,快走吧,再不走感觉他要过来砍死我们了。”   陈晏礼的预感十分地准,接下来这个兄弟谁都不追,专盯着他们两个,不砍死他俩绝不罢休。   其他几个队友悠闲地破译着密码,甚至原地挂机看起了戏。   他们逃,他追,他们插翅难飞。   接下来,请欣赏年度大戏:霸道监管者与他的落跑小情侣:cql,看我不砍死你们!   临近中午,两人下了游戏,打开99+私信一看,天都塌了。   这位监管者兄弟也是被气得不轻,下了游戏直接曝光了这俩id。   【兄弟们,悬赏这对cql,谁能砍死他们,以视频为证,到我这领奖,永久有效】   由于“岁岁平安”这个id的原因,热度也是涨得飞快。   【情侣?@难知 你小号?太不厚道了】   阮南知的号被艾特爆了。   当事人表示很懵逼,楚易这个狗,骚断腿了,还敢去互联网秀。   最后的处理方式也很特别,事儿是楚易干的,锅是阮南知背的。   楚易表示不爽,凭什么公开你的号。   阮南知也不服,你这个死人机这么嚣张?你玩爽了,我被大号悬赏了,这怎么个事儿? 第146章 男人四十一枝花(39)   “这游戏,还打不打了?”   “不打了。”楚易就差摔手机了,“你俩什么时候官宣的,我怎么不知道?”   陈晏礼退出游戏,垫了个枕头,靠在床头,缓声道,“这事儿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陈晏礼简单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后:“反正就是这样了。”   “你就不能澄清一下?这不公平。”   陈晏礼揉了揉眉心,玩游戏玩久了,眼睛都有点酸涩,“虚头巴脑的头衔,别这么激动。”   “日子每天过的清汤寡水的,连个头衔都没得,我的命好苦啊。”   楚易盘着腿坐着,像个泼夫一样,哭诉着,“哎呀我说命运啊……”   他拍着大腿,陈晏礼朝他胸口踢了一脚,“拍你自己的去。”   陈晏礼被闹得耳朵疼,捂住他的嘴,道,“今晚你留宿,可以消停一会儿吗,祖宗?”   楚易巴巴地点了点头,亮晶晶的眸子看着陈晏礼,被收买了。   陈晏礼:做个渣男好难,搞不懂有些人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一个还不够吗?   可能就是欠巴掌,被发现后一人一巴掌就老实了。   特殊情况另说。   “饿不饿?”   陈晏礼踢了踢楚易的小腿,对方翻了个面,趴在床上,“有点。”   “你会做饭吗?”   陈晏礼有点累,想躺平的心达到了顶峰。   楚易语气迟疑,磕磕巴巴地,“算是、会吧。”   “什么叫算是?”   “会烧水泡泡面算吗?”   得了,算多余问他了。   “走吧,出门吃。”   陈晏礼掀开薄被,下床换衣服。   “我去叫岁安,你快点出来。”   “好。”楚易卷着被子翻了个身,才下床。   为了图个省事,陈晏礼就近选了家小炒菜的馆子,还真是巧,这也能和阮南知来个偶遇。   要不是阮南知比他们先到,陈晏礼怀疑阮南知监视他了。   阮南知热情地邀请陈晏礼拼桌,楚易揽过陈晏礼的肩膀,邪魅一笑,“他都快吃完了。”   阮南知狠狠剜了小人得志的楚易一眼,看向拥有一票否决权的陈晏礼。   陈晏礼拉开一张椅子,表明了态度,“坐下吧,点菜。”   阮南知:win   楚易不情不愿地坐到陈晏礼对面,挨着阮南知。   等菜的时间,阮南知也不吃饭,一直和楚易暗暗较劲。   好不容易安生了几天,今天上午一个监管者,这俩就破功了。   好不容易上了菜,这俩人火光四射的目光对峙才停战了一会儿。   陈岁安喝着果汁,晃着小短腿,目不转睛地看完了对面两个人的瞪眼比拼,好不快活。   陈晏礼低头刷着手机,对此置若罔闻,只要不发出动静让他社死就行,要求已经很放松了。   阮南知小半碗米饭硬是吃了快一个点,撑到了和陈晏礼一起回家。   楚易头一次恨自己不会做饭,给了阮南知这小子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   为表决心,楚易当晚关注了十几个做饭的大V,锅铲颠得要冒烟,手臂都抡出残影了。   小小厨房,势必拿下。   果然,好的恋爱会让一个人变得更优秀。   在不断的竞争中,阮南知、楚易、席城都成为了更好的,只有陈晏礼快要被养废了。   本来高测只是为了支开阮南知而随口编的一个借口,谁知道陈晏礼一学起来就发了狠,忘了情。   为了更好的发挥,陈晏礼甚至背起书包去自习室打卡了。   不排除其中有一些躲避现实的成分夹杂在里面。   吵吵闹闹,过了半年。   跨年夜,几人也没闲着。   陈晏礼看着几个抢沙发,把圆乎乎的小孩都挤成扁唧唧的三个大男人,沉着声音,指着门,“都给我回自己家去。”   是不是不发火就把别人当傻子啊!   这下三人终于安生了,在一侧站成一排。   这么个小沙发,挤下陈晏礼和两个小孩后,再多一个人就有些太拥挤了,偏偏三个人都盯上了,如狼似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位呢。   陈晏礼在地上铺了张毯子,就在茶几前面那片空地。   绝佳的VIP座位。   三个人盘腿坐在前面,格外滑稽。   陈晏礼心情却格外的好。   年后,陈晏礼去自习室的时间更频繁了,有时候陈岁安都是他拜托阮南知去接的。   高测那几天,陈晏礼坐在考场上,拿到卷子还有些恍惚。   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分外地快。   下定决心高测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给“陈晏礼”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任谁能想到几年前还在靠擦边养活弟弟的小主播,也考上大学了,要迎接新的未来了。   高测后,陈晏礼面对殷勤的三人,还有些不习惯,沉浸在自习室里几个月,已经快忘了修罗场什么感觉了。   他们似乎成熟了许多,又似乎仍是那么幼稚。   阮南知对陈晏礼的志愿很上心,“你要考江沅大学吗?”   “嗯,就在本市,很方便。”   “太好了,我大四之后正好硕博连读,和你一起毕业,我们也算是校友了。”阮南知笑得灿烂。   陈晏礼一把推开他的脸,“又不是同一个专业,况且不住校,在学校没什么见面机会的。”   阮南知像只修狗一样蹭了蹭陈晏礼的掌心,小声道,“那也好。”   其他两个人好像不是很开心,尤其是席城。   “你毕了业,我都33岁了,差不多就是35了,四舍五入就是40了,半只脚都踏进棺材板了。”   陈晏礼没安慰他,反而摸了摸他的眼角,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确实是老了,都有鱼尾纹了。”   “你……”席城被噎了一下,背过身去,“烦死你了。”   “真生气了?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半只脚踏进棺材板了?让我闻闻有没有老人味儿?”   陈晏礼拽着席城的外套,凑近了几分,神情认真,不似作假。   席城按着陈晏礼的脑袋,气道,“陈晏礼,你过分了。”   陈晏礼挣扎着推开席城,唇边漾起笑意,“席叔叔?”   “别生气,我知道你的意思,毕业后你会见我的简历的,日子还很长呢,要耐得住寂寞啊,席总。”   “男人四十一枝花啊!”   席城:到那时候我的功能能用上吗?   陈晏礼:应该是不能…… 第147章 浑身牛劲儿(40)   “我说,你们三个没有自己的私生活吗?”陈晏礼一边剪着视频,一边道。   他大学主修的就是和自媒体相关的专业,毕业后打算去席城公司混口饭吃,混不下去了还可以继续剪鬼畜视频。   他运营了一个新账号,专剪鬼畜视频,他在留言里看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求断更”。   阮南知站在陈晏礼身后,说话间委屈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你每天都要上那么多课,回了家就知道抱着你的亲亲电脑看,你眼里还有我们三个吗?”   陈晏礼手上的动作不停,头也不回地回答道:“有的有的有的。”   连说三遍,敷衍到了极致。   “你再不放下你的电脑和我们出去约会,我们三个就要一起上了。”   陈岁安和席少清这周末被送到席城祖母家里了,本来应该是个清净的周末的。   陈晏礼鼠标都快点冒烟了,皱眉道:“再给我五分钟,马上。”   楚易在阮南知身旁站定,像是无奈,“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六遍了,亲爱的。”   “……”   陈晏礼眼神有些心虚道:“有吗?”   “你说呢?”   楚易伸手抚上陈晏礼的后颈,慢慢摩挲着,陈晏礼只感觉到那片皮肤有些燥热,他的手终于不再握着鼠标了,而是覆着楚易的手背,道:“我起来了,我不做了,这次是真的。”   楚易这才有些遗憾地移开手。   陈晏礼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脖子和四肢,懒懒打了个哈欠,“你们都吃过早饭了吧?”   三人点点头,陈晏礼一边换着睡衣,一边道:“我还没吃,我们上午要去哪玩,你们计划好了吧?”   “去市区外爬山。”   陈晏礼穿衣服的手一顿,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床上,把头闷进被子里,带着浓浓的抗拒,“就不能换个安静的活动吗,比如我们一起去图书馆看书呢?”   陈晏礼已经快毕业了,几乎每天都在家里躺尸。   “你在家里待了大半年了,除了走几步路去接孩子,还动过吗?”   陈晏礼油盐不进:“生命在于静止,你看你们老得多快。”   席城掐住陈晏礼的腰,将他整个人从床上拉起来,“起来了,再不出去动动要发霉了。”   陈晏礼坐在他怀里,还有点不情愿,“有吗?发霉了吗?你闻闻。”   席城闻言将头埋进陈晏礼颈窝深吸了一口气,除了若有若无的月季香气,什么都没有,但他还是昧着良心道:“有霉味,发霉了。”   陈晏礼试图掰开他的手,未果,“如果你手上的力气能松一点的话,或许我还能相信。”   席城手上的力气更重了,陈晏礼晃着腿,挣扎着:“换个活动吧,今天太阳好大的,不适合爬山。”   “还不是你醉心于剪辑,太阳都升起来了。”   说话间,阮南知和楚易一人各一边按住陈晏礼乱动的腿,给他穿上了运动鞋。   席城这才松开陈晏礼,语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我先下去给你买早餐,五分钟后我要在车里看到你。”   陈晏礼试图和剩下的两个人讲道理,未果,最后被一左一右架进了电梯。   陈晏礼坐在副驾驶还有些纳闷,“你们三个什么时候这么团结了?”   以往连座位都要争一下,今天倒是一致的可怕。   席城唇角微勾,眼中跃跃欲试,“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现在也可以停车,好好争一下。”   陈晏礼闻言身子莫名一颤,又想起了被三个人轮流发问的恐惧,“还是别了吧,继续保持。”   楚易拧了瓶水递给前座的陈晏礼,调笑道,“继续保持有奖励吗?”   陈晏礼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道:“奖励你少挨两个巴掌,开心吗?”   楚易啧了一声,还有些可惜:“这算什么奖励,明明是惩罚。”   够了,真是烧断腿了。   陈晏礼现在就想给他一巴掌,但又怕奖励他。   市区外有一座不太高的山,叫江沅山,正适合陈晏礼这种长时间没运动的人过来松松筋骨。   陈晏礼拄着登山杖,和一旁健步如飞的几个人格格不入。   冷白的皮肤被太阳晒了将近半个小时后,泛起红意,陈晏礼整张脸都是热的。   望了一眼前路,甚是漫长崎岖,尤其是上山的时候那几个大斜坡,待会下山的时候一定痛苦极了。   陈晏礼走不动了,打算在石阶上歇一会儿,看了眼旁边站着的三个无情的拍照机器,陈晏礼抬手遮住额前的阳光,问道:“你们不累吗?”   阮南知半蹲着身子,举着相机,对陈晏礼急急道:“等一下,这个动作,不要动,我拍一张。”   陈晏礼已经习惯了,对着连拍好几张的阮南知道:“够了吧?”   “等一下,最后一张,好了。”   陈晏礼:爬个山,回家后出了本写真集。   陈晏礼歇够了,又戴上遮阳帽,望了望前面,眼睛一亮,“前面有云梯,你们坐吗?”   楚易偏要犯贱:“不坐行吗?”   陈晏礼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那我去坐,别让我看见你……”   “别别别,开玩笑的,我去买票。”   坐了云梯,走了玻璃桥,又玩了一把水上乐园,陈晏礼已经被折腾地精疲力尽了,偏偏身边这三个人还意犹未尽的模样。   年轻力壮的阮南知提议道:“步行下山吧。”   陈晏礼看了眼大巴的牌子,用略带威胁的眼神瞥了一眼阮南知,幽幽道:“五公里……你确定?”   “才五公里,不算什么。”   “是吗?”   阮南知点点头,势必要向陈晏礼证明:“不信的话,咱们试试?”   陈晏礼突然一跃而上,跳上阮南知宽阔结实的后背,圈住他的脖子,道:“那你背我下山吧,你那浑身的牛劲儿,可别浪费了。”   阮南知托了托陈晏礼的下盘,心想还有这好事儿?   “坐稳了,起驾了。”阮南知大步向前迈着,身后跟着两个脸色阴沉的人。   阮南知偏偏还不自觉,回头冲那俩人笑得格外灿烂:“给我们俩拍张合照。” 第148章 菜主播(完)   楚易和席城对视一眼,达成了某种共识,心照不宣地给阮南知和陈晏礼拍了张合照。   阮南知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洗出来后给我一份。”   陈晏礼摘了他的帽子,在脸侧扇着小风,也没忘给阮南知也扇着。   陈晏礼给阮南知扇着小风,已经走了将近两公里了,阮南知一路上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陈晏礼都怀疑他是外星人了。   “累不累?”陈晏礼问道。   “我歇够了,你要是累了就放我下来吧。”   阮南知背着陈晏礼转了一圈,轻轻松松。   “一点都不累,身体素质好着呢。”   陈晏礼有理由怀疑阮南知在内涵他,但他没证据。   得了,不累就继续背着吧。   阮南知背着个大活人,竟然比楚易和席城走得都快,果然,年轻就是好。   陈晏礼看了看自己废材的身体机能,又看了眼阮南知威猛的肱二头肌,差距好像也没多大吧。。   试图蒙住自己的双眼。   阮南知一到出口就迫不及待地奔向席城和楚易,伸手,“给我看看你们刚刚拍的照片。”   席城一张一张地翻着,最后无辜道:“抱歉,刚刚好像摁到删除键了。”   阮南知看向楚易:“你不会也是吧?”   “怎么可能,我当然拍了,你看。”   阮南知好奇地凑过去,结果只看到陈晏礼的脸和他的一点点边缘,拳头硬了。   这两个小心眼。   陈晏礼将脸凑过去,有些好奇什么让阮南知脸这么臭,是拍得太丑了吗?   “我看看。”   好家伙,连入镜都没有入镜。   陈晏礼不厚道地笑了,但想到阮南知背了他一路也不容易,生生憋回去了,最后就是嘴角一抽一抽的,根本藏不住。   陈晏礼拍了拍阮南知的肩膀,安抚道,“好了好了,别生气,我们单独拍一张就好了。”   楚易和席城异口同声:“我也要。”   阮南知揽过陈晏礼的肩膀,宣誓着主权,“你们两个狗,怎么什么都要,我给你们俩一人一个大耳刮子,要不要?”   不是上午还在和平相处吗?难道都是假象?   陈晏礼有些风中凌乱了。   最后还是端水端平了。   阮南知出力了,阮南知好。   席城摁删除键,席城坏。   楚易拍照不让阮南知入镜,楚易坏。   陈晏礼揉了揉笑僵的嘴角,只觉得越来越饿了,上午吃的那点东西全消耗殆尽了,“走了走了,拍完了,去吃饭吧,我好饿。”   还是上学好啊,上学不用端水,陈晏礼想一路硕博了,感谢这三个助推剂。   日子吵吵闹闹,红红火火,偶尔鸡飞狗跳。   陈岁安的年岁渐长,也渐渐意识到了陈晏礼和这三人之间的微妙关系。   但这三个人是一个人的鬼话有些太扯了,陈晏礼都怕陈岁安把他送进精神病院。   谁料陈岁安拍了拍陈晏礼的肩膀,一脸同情道:“哥哥你太不容易了,为了我付出了这么多。”   哈?   陈岁安你站住,你都看了什么东西,脑补了什么东西?你说清楚!   陈岁安大学毕业后,陈晏礼已经快40岁了,依旧没有给个名分。   对外统一宣称“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嗯,一起睡觉的普通朋友罢了。   陈晏礼看着陈岁安毕业,看着他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这样就很美满了。   至于一个亿的小目标,陈晏礼看了眼进度条,以他现在赚钱的速度,少说还需要120年才能赚够,而且还要不吃不喝。   陈晏礼直接把身体拉得笔直,然后倒头就睡。   躺平。   都说时间会磨平一个人的棱角,化解不愉,陈晏礼现在觉得都是扯淡。   他脸上的皱纹倒是越来越多了,这是真的。   阮南知,楚易和席城三个人还当自己是小年轻呢,每天争个不停。   现在钱是赚够了,这三个人也是肉眼可见的更闲了。   陈晏礼被他们扯来扯去,今天这个喊着“不公平”,明天那个又说他“偏心”,他这一碗水算是端不平了。   既然如此,那陈晏礼就把碗砸了,谁都别想喝水。   四个人加起来加起来都200来岁了,他这把老骨头禁不起压了。   明明才38岁,陈晏礼感觉自己已经88了。   按着这个趋势,保不齐他是第一个挂的。   保齐了。   陈晏礼是最后一个挂的,挂的前一天晚上,上了新闻,因为这仨人遗产太多了,他一不小心上了福布斯排行榜,身家突然就过千亿了。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老爷爷陈晏礼还没来得及挥霍一把就因为任务完成而被迫脱离世界了。   陈晏礼:我恨有钱人。   一天有钱人也没做成的陈晏礼在怨气中睁开眼,看到旁边的傅景韫,更气了。   圆圆的瞳孔中仿佛能映出一簇小火苗,就这么直勾勾地注视着傅景韫。   傅景韫被他盯得莫名其妙,想起来要问的事情,不禁有些紧张,“还需要再给你几天时间考虑吗?”   “我要辞职。”   两人几乎是同步开口。   傅景韫看着青年,目露不解,想要问个缘由。   还没问,陈晏礼就主动说明了,“你每个世界分裂那么多人,我虽然想要钱,但实在挺不住。”   “我是喜欢他们,但仔细想了之后,我觉得我喜欢的可能只是某一个点,就像你说的,只是精神碎片,我的喜欢也很碎片,我不知道哪个是真正的你,又或许,哪个都不能算是你。”   傅景韫垂着眼帘,看不清眸中神色,周遭却是肉眼可见的低氛围。   陈晏礼突然有点不忍心了,缓了缓语气,“再来一个世界吧,就你和我,不带记忆。”   “我这人有点迟钝,你这次挑个慢节奏的副本,哦,对了,我还没有递交辞职申请,算工作,要给我工资的。”   “好,这次就你和我。”   语罢,陈晏礼就躺好了,他闭上眼,不再看傅景韫。   傅景韫对着机器认真挑选了个副本,才对着机器操作了几下。   陈晏礼耳边是小呆熟悉的声音:【请宿主做好准备,10秒后将被送往副本世界。】   【温馨提示,由于记忆限制,此次副本小呆并不会出现,也不会提供任何剧情信息,预祝宿主副本顺利。】 第149章 那个装alpha的beta(1)   alpha,beta和omega的第二性别,从一出生就定了,只有少部分人会因意外而发生分化。   陈晏礼是个beta,所有人都知道。   除了傅景韫这个缺心眼的。   事情要从陈晏礼13岁那年说起,当时傅景韫已经15岁了,按理说已经过了智障期了,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了。   可陈晏礼一句“我意外分化了,是alpha”让15岁的傅景韫深信不疑。   还记得当时的情景。   彼时是夏日,傅景韫穿着校服,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整张略带着稚嫩的脸都是发懵的,呆呆道:“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月季花瓣的味道,可惜你没有分化,闻不到。”   陈晏礼咬了口冰糕,心道这憨憨可真好骗。   这一骗就是7年。   陈晏礼不知道怎么着,就被傅景韫压在身下就地正法了。   ——   陈晏礼和傅景韫是竹马竹马。   自陈晏礼出生后,除去陈父陈母,傅景韫是最常抱陈晏礼的人了。   明明自己也没什么力气,却还是用小短手尽力抱着陈晏礼,往往会把陈晏礼惹得哇哇大哭,然后手忙脚乱地去找陈父陈母。   这条街的人都知道,傅景韫是陈晏礼的跟屁虫。   明明大了陈晏礼两岁,却天天亦步亦趋地跟在矮他一头的小豆丁后面。   每每见到这两人,街坊们都去取笑傅景韫:“哎呀呀,这么小就知道给自己讨老婆了。”   傅景韫知道老婆是什么意思,他要讨陈晏礼做老婆。   可某天放学回家,他照常买了支冰糕给陈晏礼炫,却突然被告知,他老婆分化成了alpha。   傅景韫只发疯了三秒就冷静了下来,没关系,他分化成omega给陈晏礼当老婆也是一样的。   从此,傅景韫手机的搜索栏里多了条“如何快速分化为omega”。   但不巧的是,他在17岁的某个夜晚,悄悄分化成了alpha。   从此,傅景韫手机搜索栏里的词条变成了“两个alpha能结婚吗”   再后来,傅景韫手机里的词条变成了“alpha如何拥有beta”   傅景韫成长得飞快……   ——   放学时间,陈晏礼收拾着书包,坐在教室后排靠窗的位置,安静地等着傅景韫来找自己。   由于是beta的缘故,他和一小部分beta被随机安插到了alpha的班级。   “阿礼,等着急了吗?”   傅景韫急匆匆地跑到后门口,额上的汗都来不及擦,把手里的面包递给陈晏礼,“先吃点吧。”   陈晏礼毫不客气地接过面包,显然已经很习惯了,他熟练地撕开包装,掰了一半递给傅景韫。   傅景韫接过,咬了一口,开始说着自己的琐事,“今天放学晚了,你都不知道那个老师有多能说……”   陈晏礼安静地听着,每每这个时候,他都感觉自己才是哥哥。   陈晏礼吃完那半个面包,将包装顺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突然道,“以后你不用给我带面包了。”   傅景韫还没领会到陈晏礼话里的意思,叽叽喳喳地,“什么意思?是不喜欢面包吗?你喜欢吃什么?我还可以给你带别的。”   陈晏礼从傅景韫手里接过书包,背在肩上,“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你都高三了,放学了天天围着我转像什么样子。”   傅景韫抿了抿唇,开口道:“你是觉得我烦了吗?我可以一周找你一次的。”   陈晏礼看着傅景韫这副憨憨模样,就没了辙,“没有,就是担心你耽误学习。”   傅景韫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多云转晴了:“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会觉得我烦。”   陈晏礼觉得好笑,微微踮着脚尖,哥俩好似的揽过傅景韫的肩膀,笑嘻嘻的,“怎么会呢,我们可是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你永远是我的好兄弟。”   傅景韫闻言,嘴角的弧度光速消失不见,眸子暗了暗,闪烁着看不清的情绪。   但看向陈晏礼时又恢复如常了,仿佛刚刚是错觉一般。   陈晏礼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扭头对傅景韫道:“不过明天你不用等我了,我约了人。”   傅景韫忽地有些紧张,手心都开始出汗了,“男的女的,alpha,beta还是omega。”   陈晏礼没什么防备心,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情,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个干净:“是个男omega,人长得挺可爱的,军训的时候认识的,当时我给了他瓶水,他不知道从哪找到了我的联系方式,约我明天去图书馆学习,顺便感谢我。”   傅景韫小声吐槽了句:“什么感谢非要去图书馆学习。”   陈晏礼没听清,问了一句。   傅景韫笑了笑,道:“我说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   “可以啊,大家一起写作业,我还以为你会不开心呢。”   傅景韫背地里牙都咬碎了,面上却是大大方方的:“怎么会呢,我又不是控制欲那么强的人。”   陈晏礼狐疑地瞥了他一眼,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小时候,除去我爸妈,旁的人一抱我,你就哭,连你爸妈也不行,你忘了?”   傅景韫面上一红,还以为这事儿陈晏礼早忘了。   陈晏礼忽地凑近了几分,有一瞬间傅景韫竟然隐隐嗅到了浅浅的月季香气。   傅景韫心道了句疯子,一定是他想闻到信息素想疯了才有这种错觉。   “这么一想,你是不是喜欢我?”   傅景韫虎躯一震,急忙摆手,“怎么可能,你是alpha,我是beta。”   “哦,看来是我想多了,我就说那群小子在胡说吧,你怎么可能喜欢我,我们可是最铁最纯洁的兄弟情了。”   “就算我全部脱光了站你面前,你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对吧?”   傅景韫:“没错。”   因为我会看着你一直不眨眼。   傅景韫一时间不知道该喜该忧,喜的是陈晏礼还没发觉他的心思,忧的也是这个。   按照这个趋势,等有一天他不小心进去了。   估计陈晏礼都会觉得他是冷了,想取暖。 第150章 那个装alpha的beta还没翻车吗(2)   次日放学后,那个传闻中的“长得挺可爱的”的男omega就出现在傅景韫的视野中了。   余安见到傅景韫时只觉得两眼一黑,他身形和普通omega一般,骨架比一般男生要小一些。   余安躲在陈晏礼身后,露出一双被吓得通红的眼睛,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陈晏礼拍了拍傅景韫的手臂,让他放松些,别紧绷着一张脸,都吓到人了。   “没事的,别害怕,他是beta。”   余安还是有些紧张,傅景韫的身形和alpha是一个级别的,又黑着一张脸,无形之中透着一股压迫感,让他喘不过气来。   傅景韫看着那个男omega像朵柔弱的小白花一样藏在陈晏礼身后,仿佛他是什么穷凶恶极的猛兽一般,就恨得牙痒痒。   这个小白花一定是在抹黑他在陈晏礼心中的形象。   再看陈晏礼,笑得如沐春风,低头掩着唇和余安说着什么,逗的他直发笑。   其实都是傅景韫假想的,他已经丧失思考能力了。   “呐,这是他买的面包,给你吃。”陈晏礼将没拆封的新鲜面包递给余安。   余安接过,怯怯地说了声谢谢。   傅景韫视角:   陈晏礼十分宠溺地把他买的面包递给余安,温柔地摸了摸余安的头,道:“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面包,快吃吧,真可爱。”   余安则是含羞带怯地瞥了陈晏礼一眼,欲拒还休,眉目传情,糯糯道:“我会细细品尝的。”   陈晏礼:耳朵和眼睛如果都不需要的话,也不要捐出去,废了就别祸害别人了。   这脑补能力,不去当娇妻文学的写手都浪费才能了。   “教室都没人了,咱们去图书馆自习吧。”陈晏礼体贴地背过余安的书包,替他分担。   傅景韫肩上扛着自己的书包,手里拎着陈晏礼的书包,看到这一幕后,只觉得丁寒。   集帅们来评评理,这样的竹马还能要吗?   路上,余安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盒子递给陈晏礼,刚刚被傅景韫吓到了,他都没敢交给陈晏礼。   陈晏礼接过盒子,当即就打开了,随即发出一声惊叹,“这是你自己做的吗?好可爱的小饼干,以后哪家alpha和你在一起真是太幸福了。”   明明是三伏天,傅景韫没由来地一阵心寒。   果然,alpha还是喜欢娇小的omega,天性相吸引,像是无法抗拒的本能一般。   傅景韫:你算哪块小饼干?   余安闻言略有些羞涩地垂下头,声音也是细细的,柔柔的,让人很是舒心,“只是业余爱好罢了,你喜欢就好。”   陈晏礼捻了块小饼干放进嘴里,口腔中弥漫着牛奶般的丝醇,“很好吃,谢谢。”   傅景韫闻言凑了过来,张着大嘴等着陈晏礼的投喂,也要尝尝咸淡。   陈晏礼拿了块小熊饼干就递到了傅景韫嘴边,“吃吧,吃了人家的饼干,就别绷着一张脸了。”   傅景韫咬着饼干,轻啧一声,也就一般般嘛,一个男的,说话轻声细语的,还喜欢烹饪这种一点也不阳刚的东西,哼,他才看不上,陈晏礼肯定也看不上。   再一看陈晏礼,正贴着余安,抱着饼干盒子,极为亲昵地和人交谈着,“你周末有空吗?我能去你家吗,或者你来我家也可以,我想学一下这个怎么做。”   傅景韫五指收拢,紧握成拳状,也就一般般吧,有这么好吃吗?   有的人心里不屑一顾,动作倒是很实诚,悄悄摸摸又顺了几块放进嘴里。   甚至连煎炒烹炸煮都安排上了,假期的档期都排满了。   “你来我家吧,我家有原材料,很简单的。”   余安愉快地和陈晏礼约了周末的时间,傅景韫在一旁听着,脸色难看道:“周末不是约好了去钓鱼吗?”   陈晏礼有些奇怪地扫了一眼傅景韫,似乎觉得他有些反常,“周末又不是只有一天,你今天怎么了?作业很多吗?还是压力太大了?怎么都没有好脸色?”   傅景韫抿着唇一如往常般笑了笑,故作轻松大方:“没有啊,你们玩得开心。”   话音刚落,傅景韫步子加快了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前面就是图书馆了,人好像有点多,我们走快点吧。”   余安神情有些低落地轻扯了扯陈晏礼的袖子,道:“你朋友是不是讨厌我啊?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惹他生气了?”   “没有,你不要多想,他只是脸比较臭罢了,是个很好的哥哥。”   毕竟是能憨憨到被他骗那么久的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余安不自觉地挽上陈晏礼的胳膊,突然道:“你喜欢omega吗?”   陈晏礼被问懵了,“我们今天不是来学习的吗?”   “只是好奇,因为听到传闻说,你喜欢说自己是alpha。”   陈晏礼眼睛弯了弯,又想起来傅景韫的呆呆模样了,眼神不自觉地温柔了几分,“当然不了,我又没有信息素,omega和我在一起会很痛苦的,不过你可不要告诉他我是个beta,他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余安暗暗叹了口气,好不容易碰到个喜欢的,刚约出来就发现撞号了,只能当闺蜜了。   “你还是早点和他坦白吧。”余安看着傅景韫的背影,对陈晏礼的忠告只能言尽于此了。   陈晏礼也是没辜负余安的提醒,翻车地很惨。   傅景韫闷着头都走到台阶上了,发现陈晏礼还和那个omega在后面不紧不慢地交头接耳,怨气冲天,“你们两个背着我嘀嘀咕咕什么呢,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   目光落在余安挽着陈晏礼的手臂上,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刚认识就贴这么近,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什么心思吗?   余安收到来自傅景韫的敌意,已经习惯了,现在连装可怜都懒得装了,直接正面开战了,往死里刺激这个怂包。   陈晏礼日后遭受的每一分“折磨”,余安都功不可没。 第151章 开间房吧,我出钱(3)   “你朋友真得好凶啊,他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要不我还是走吧?”   余安伸手抹了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花,把眼尾揉得通红,任谁看了都能被他激起保护欲。   可惜陈晏礼的脑回路天生和普通人不一样,只见他盯着余安的眼尾看了一会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几经犹豫后,余安只听见陈晏礼冰冷的发言:“你眼妆花了......”   余安:我怎么会看上这个神金,我是瞎了吗?   余安心底默默吐槽着,面上却仍是娇弱易推倒,受了欺负的小白花模样,泫然欲泣,“看来你们都不太喜欢我,我先走了。”   “没有,他只是长得凶”,陈晏礼拉住余安的衣袖,将傅景韫叫了过来,“笑一个。”   “我又不是卖笑的。”   傅景韫别过脸,不愿意给余安半分好脸色看。   陈晏礼寒着一张脸,不明白傅景韫为什么对余安敌意这么强,“你一个人去图书馆吧,我带余安回家写作业好了。”   陈晏礼朝傅景韫伸手,“书包还给我。”   傅景韫感到不可置信,语调都比平常高了些,“你为了一个没见过几面的omega,这样对我?”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对一个刚见第一面的omega敌意这么大?”   “我......”   傅景韫说不上来了,他转身,压住心底的落寞,“我错了,一起去图书馆吧。”   陈晏礼步子快了些,跟了上去。   余安:所以我起到一个什么样的作用呢?造型吗?没有人关心我吗?   图书馆,三人面对面落座 ,傅景韫低头写着卷子,神情专注,似乎刚刚的小插曲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陈晏礼写着习题,面色凝重。   倒不是题难,他在反思刚刚对傅景韫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傅景韫对他的占有欲强点也是很正常的,是不是他刚才只顾着和余安说话,冷落到他了?   陈晏礼越想越愧疚,他刚刚还把傅景韫买的小面包送给余安了,傅景韫肯定是生闷气了,作为他的好兄弟,他竟然现在才发现他的小情绪,真是太不应该了。   想想傅景韫 ,平常自己少吃一口饭,傅景韫都敏感的不行。   陈晏礼不是个拖沓的人,想明白后就扯了张便利贴,贴在傅景韫的试卷上。   傅景韫看到纸条的时候嘴角比AK还难压,心里头简直比吃了十盒蜂蜜小饼干还要甜上几分,快要确诊糖尿病了简直。   陈晏礼:跟有病似的。   傅景韫把在下面画了个笑脸,把便利贴重新贴到陈晏礼的习题册上。   两人你来我往,看得余安眼睛都要喷火了:这是公共场合,你俩能不能开个房?我出钱成吗?滚出学习的圣地!   余安正坐在陈晏礼旁边,随意一瞥,就将纸条上的内容看了个大概 。   不是,你们城里人都管这个叫兄弟吗?   写得跟小情侣道歉秀恩爱的小作文一样,太恶俗了!   陈晏礼似乎终于意识到这样不太好,给便利贴小纸条画上了一个句号。   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地快窒息之际,三人终于起身收拾书包了。   陈晏礼认错态度良好,回去的时候全程都没有冷落傅景韫。   傅景韫被夸的要上天了,余安听得恶心的要吐了。   余安: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如果我有罪,请让警察带走我。   “那就这么说定了,周六我会准时到的。”   余安是个omega,陈晏礼和傅景韫把他送到家门口才回家。   余安:好吧,我承认 ,他确实曾经是我的crush。   看到余安进了门,陈晏礼才勾住傅景韫的脖子 ,将他往下压,“你怎么长这么高?”   “你的意思是你更喜欢像他那样的体型小的omega了?”   陈晏礼顺过他手里的书包,背在肩上,往旁边站了几步,“什么啊,我在说你长得高,怎么能扯到余安身上?”   “你不是alpha吗?对omega天生有好感也是正常的,我能理解。”   傅景韫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好的,晴突然又转多云了。   陈晏礼觉得好笑:“你理解什么啊,你不是beta吗?哈哈哈,走了,别想了,天都黑了,回家。”   傅景韫算是和alpha还有omega杠上了,执着追问,“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陈晏礼也是beta,当然不知道,只随口搪塞道:“信息素是很私人的,怎么能给我闻,走了,没头脑。”   陈晏礼握住傅景韫的手,拉着他向前,步子都迈得更急切了。   傅景韫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感受着微凉的夜风,和指尖的柔软,眸色渐深,像填不满的沟壑般。   到底怎样才能意外分化成omega,他会喜欢体型这么大的omega吗?   ——   一连几天,陈晏礼都没有见到傅景韫,放学后突然没了人等,陈晏礼还有些不习惯。   陈晏礼去问了傅景韫的父母,说是傅景韫发烧了。   陈晏礼想去看看严不严重,到了二楼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傅景韫听到他的声音后开门的手一顿,只感觉浑身更热了,比光着脚在太阳暴晒过的柏油马路上奔跑还要烧心。   陈晏礼的声音仿佛成了他的助燃剂一般,让他越发欲壑难填。   傅景韫背靠着门,声音听起来难受极了,“我没事,你快回去吧。”   “骗人”,陈晏礼拍了拍门,“让我进去,还是不是兄弟了!”   傅景韫浑身都没了力气,贴着门面滑坐在地,强打着精神用平常的口吻道:“真得没事,不要传染给你了,过两天就好了。”   “今天先放过你,明天周六,你要是还不让我见你,你就死定了。”   傅景韫似乎是笑了声,很愉悦的样子,“知道了,明天一定。”   才怪。   傅景韫不敢见陈晏礼,他自己清楚,这并不是普通的发烧,他意外分化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哦,是陈晏礼说喜欢体型小的omega的那天。   陈晏礼表示很冤枉,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不要造谣好不好! 第152章 意外分化(4)   今天是周六,下午的时候天有点阴。   给窗台上的白色月季浇完水,陈晏礼简单收拾了一番,出门的时候特意带了把伞。   白色的月季已经到了花期,幼小的花苞含苞欲放,隐隐散发着无形的幽香。   只可惜今天天气有些阴沉,不然晚上回到家的时候,陈晏礼就能看到一朵绽放的全盛月季了。   “你来了!快进来吧,材料我都准备好了。”余安热情地将陈晏礼拉了进来。   已经软化过的黄油在厨房的台面上泛着诱人的金黄光泽,余安简单介绍了一番,递给陈晏礼一条围裙,“系上吧,我来教你做蜂蜜小饼干。”   不得不说,陈晏礼是有点烘焙天赋在身的,洗了个手,陈晏礼开始在余安的指挥下称量并混合面粉、泡打粉、苏打粉和盐。   接着,余安拿出了电动搅拌器,陈晏礼将软化的黄油倒进去,打发至轻盈蓬松。然后,加入蜂蜜,继续打发。   整个过程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陈晏礼学得很专注。   蜂蜜小饼干从烤箱里出炉的时候也是不负所望,金黄金黄的。   “看起来还不错。”余安点评了句,要将烤好的小饼干全部装进准备好的小盒子里。   陈晏礼出声阻止:“等一下,我想带一些回去给傅景韫尝尝。”   余安嘴角的弧度忽上忽下的,把饼干连盒子一起打包了全塞陈晏礼怀里了,“去吧去吧,没人跟他抢。”   “谢了,我走的太急了,下次来给你补个礼物。”   陈晏礼心里记挂着现在还没从床上下来的奄奄一息的傅景韫,和余安简单告了个别就回去了。   还没到五点,天就黑了一大片,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陈晏礼撑着一把单人伞,怀里抱着饼干盒子,朝傅景韫家的方向走去。   他们两家是邻居,陈晏礼没回自己家,直接就去了傅景韫家。   雨势渐大,陈晏礼身上飘了不少雨水。   傅景韫的妈妈看到陈晏礼来了,还有些担心,拿了条干净毛巾给他,“看看这身上淋的,可别生病了,快擦擦。”   “没事的,我身体好着呢,傅景韫呢?从床上起来了吗?我想上去看看他。”   想着陈晏礼是beta,又和傅景韫关系最好,她也没拦着,“今天早上就好了很多了,明天就能正常上课了,你上去看看他吧,估计他也很想见你。”   陈晏礼胡乱地擦了擦头发,抱着饼干盒子上楼去了。   傅景韫的状态听起来确实是好了许多,只是仍把陈晏礼关在门外。   “我今天不想见你,你回去吧。”   陈晏礼满头雾水,“为什么?伯母不是说你的病都好的差不多了吗?”   傅景韫的声音隔了一道门,落入陈晏礼耳中,“就是不想见你,你走吧。”   陈晏礼晃了晃盒子,把里面的饼干摇碎,有些生气,“你是生了个病,把脑子烧坏了吗?”   傅景韫:“我说了,不想见你。”   “你的意思是要绝交?好啊,亏我还特意去找余安学了烤小饼干,你就这么对我?”   “还是不是兄弟了?你生病这么多天,我每天都来看你,你生着病不让我进去就算了,现在病好了也不让我进。”   “绝交就绝交,你以后也别来找我了,我也不想看见你。”   陈晏礼把摇碎了的饼干放在门口,正准备再踢上一脚出出气,门就开了。   傅景韫身形还有些摇晃,却精准地攥住陈晏礼的手,将他带进怀中,抵在门上。   耳边是门落锁的声音,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压得陈晏礼几欲窒息。   傅景韫将头搁在陈晏礼颈窝,又闻又蹭,“好香啊,是你房间里那株月季的味道吗?你的信息素真好闻。”   陈晏礼想推开没了理智的傅景韫,却发觉他的力气大的可怕,自己根本推不动。   傅景韫还在自说自话,“好喜欢……”   明明上一秒还在开心地呓语,下一秒泪水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一样,炸了出来。   “我分化成alpha了,怎么办,你会不会讨厌我,我听说alpha的领地意识很强,会对其他alpha抱有敌意的,呜……”   像小兽一样的呜咽声,陈晏礼忍着后背与门面摩擦的巨痛,抽出一只手安抚着情绪不稳定的傅景韫,“不会的。”   傅景韫却忽地张嘴,一口咬住陈晏礼腮边的软肉,“你一定是在哄骗我,对不对?”   陈晏礼轻拍着傅景韫的后背,耐着性子跟他讲道理:“没有,你现在讨厌我吗?”   傅景韫呆呆摇了摇头,“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现在你相信我没有骗你了吧?”   可惜傅景韫实在没法理智,初步分化成alpha的他正疯狂地发散着信息素,将陈晏礼整个人侵占,吞噬,有着极强的领地意识,思维逻辑完全不能像正常人一样。   傅景韫眼含着泪水,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委屈极了,“我不信,你肯定是更喜欢omega。”   陈晏礼被他闹得头疼,身子却仍是动弹不得,只能继续哄他,“没有,我不喜欢omega。”   傅景韫示好般地蹭了蹭他的下巴,一脸依恋道:“真的吗?那你说喜欢我。”   “喜欢你。”   “再说一遍。”   “喜欢你。”   “还要再说一遍。”   “喜欢你。”   “还要。”   陈晏礼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喜欢你。”   傅景韫满足了,痴笑道,“喜欢我。”   就那么傻笑了一会儿,傅景韫贴的更近了,将脖子凑近陈晏礼,“那你喜欢我的信息素味道吗?”   陈晏礼顺着这个疯子的话回答,“喜欢。”   “真的吗?我还以为你不喜欢酒的味道呢”,傅景韫又开心了起来,傻笑着,自说自话,“不是烈酒,是红酒,果香很浓郁的红酒,你不要讨厌。”   陈晏礼根本闻不到那所谓的信息素,因为他是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beta。   “嗯,不讨厌。”   傅景韫终于安静了下来,陈晏礼看着时机差不多,开始和他打商量,“现在能稍微放开我一点吗?”   “为什么?你刚刚是不是全是骗我的,你其实根本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的信息素!”   陈晏礼开始后悔没在傅景韫理智尚存的时候听话离开了。   “不是,是我给你做了蜂蜜小饼干,就在门外,你不想尝尝吗?我特意给你做的。”   傅景韫沉着眸子,似是在认真思考,终于松开了陈晏礼,只是依旧紧紧攥着他的手,生怕他逃走了。   陈晏礼认命地拿起那盒饼干,享受着片刻的自由,因为下一秒他就整个人被傅景韫打横抱起了。   傅景韫将他放在床上,圈进怀里,陈晏礼感觉到腰部下方一点点被冒犯到了,什么凶器,竟敢害朕! 第153章 都是兄弟(5)   “吃块饼干?”   陈晏礼悄咪咪地往前挪了挪,但他每往前移一寸,傅景韫就跟狗撵着似的追上去一寸。   “我不想吃,我好热,好难受……”   陈晏礼:我也难受。   陈晏礼把饼干放进嘴里,注意到傅景韫越来越红的面容,此刻才意识到他好像不是分化这么简单。   “看在兄弟的面子上,我就帮你这一次。”   ……   傅景韫咬着唇,眼中噙满了泪水,活像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个,“还要……”   “这话你已经说了四遍了,还不够吗?”   陈晏礼叹了口气,本想让傅景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无奈他神情实在太过可怜了。   陈晏礼活动了一下手腕,认命道:“最后一次。”   “嘴巴也要。”   要要要,给给给,都是兄弟,亲一下怎么了,总好过被咬后颈。   他又不是omega,哪来的腺体给傅景韫标记。   这个神经,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把脑子全排出来了,信息素偏偏还是红酒的,越发泄信息素越浓,活生生给自己闻醉了。   ——   “我真得走了,饼干记得吃,明天好好休息,下周一见。”   陈晏礼揉着发麻的手腕,有些庆幸自己的外套够大,能把里面的凌乱尽数遮住。   可傅景韫安全感还没得到满足,环着陈晏礼的腰一刻也不舍得松开。   整个人都晕晕乎乎了,还不忘一下一下地蹭着陈晏礼的颈窝,讨好着他。   “留下。”   陈晏礼轻而易举地推开了已经放松过的没什么攻击力的傅景韫,十分坚定地拒绝了,“我怕你明天早上醒了会后悔一辈子。”   “放心吧,出了这个门,咱们还是兄弟。”   陈晏礼揉了揉傅景韫的头发,傅景韫睁着眼睛一脸迷茫地望着他,乖得很。   给孩子都弄成智障了,看来真得戒色,色令智昏啊。   陈晏礼披上外套,轻手轻脚地取了自己的伞,对着厨房喊了句,“伯母,我先回家了!”   傅景韫的妈妈探出头来,“饭都快做好了,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不了不了,谢谢伯母,我回家了。”   陈晏礼走到门外,撑起伞,跑回到家里,简单清理了一下伞上的雨水,陈晏礼就回了卧室窝着。   虽然嘴上说着无所谓,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介意的。   离了傅景韫的视线,陈晏礼的脸上才慢慢爬上红晕,像喝了酒般诱人。   躺在床上打了个滚,陈晏礼双目有些失神地看向窗外,雨势减小了,几乎快停了。   陈晏礼走到床边,打开窗户打算透透气,却惊讶地发现窗台那株白色月季开了花,莹莹的叶片在灯光下仿佛会发光般,花叶周身散着浅浅的香气。   想起傅景韫说的月季香气,脸上的热意更重了。   陈晏礼便去卧室洗了把脸,这才消下去些。   嗯,明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了,傅景韫只是烧糊涂了,才不挑食的。   他一个beta,别说标记了,连信息素都没有一点。   ——   周一,一周中最死气沉沉的一天。   放学后,陈晏礼依旧在座位上等着傅景韫过来。   像往常一样,傅景韫递给他一个面包,陈晏礼撕开包装,这次全部给了傅景韫,“你吃吧,我不饿。”   傅景韫对陈晏礼了解得很,当即就追问道,“你是不是吃别的东西了?”   陈晏礼起身,背上自己的书包,答道:“嗯,我去给余安还礼的时候,他给了我几个蛋挞,吃饱了。”   “我不在这几天,你们的关系就发展成这样了吗?”   陈晏礼拍了拍傅景韫的后背,觉得他这话听起来有些别扭,“我们的关系好像一直都这样吧,走了,回家了。”   傅景韫撇了撇嘴,没说什么,瞧见陈晏礼的书包,伸手,“书包给我拿着吧。”   陈晏礼:“又不重,我自己背着就成,你身体还有不舒服吗?”   傅景韫收回手,想起那晚的事情,道,“那天谢谢你了。”   “都是兄弟,客气什么”,陈晏礼轻推了傅景韫一下,“我相信,要是那天难受的是我,你一定也义不容辞的。”   傅景韫干笑了两声,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呵呵,是啊。”   看来他的记忆没出错,陈晏礼就是不想认账,他骨子里还是喜欢omega的。   “不过你和我接吻了,你未来的伴侣不会介意吧?”   陈晏礼好不容易把这茬忘了,傅景韫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晏礼理不直气也壮,“我们是最好的兄弟,亲个嘴怎么了。”   实际上内心都唾弃自己了,帮傅景韫就算了,接吻算是怎么回事,明明不是必要的。   陈晏礼微微低下头,似是在回忆那晚为什么要和傅景韫亲嘴。   下一秒,脸上温温热热的,两片柔软的嘴唇印在他的面颊上。   陈晏礼的脸像炒熟的虾子一样,震惊之余都忘记推开傅景韫了。   “你干什么?又把脑子烧短路了?”   陈晏礼忙后退了两步,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傅景韫。   只见傅景韫笑得纯良又无害,“都是兄弟,我就是表示感谢,给你来了个脸颊礼。”   陈晏礼信了,主要是他也找不到别的理由了。   “感谢我的话,请我去小卖铺就行了,不用这么……”,陈晏礼斟酌了一下用词,缓缓吐出两个字来,“热情。”   傅景韫手臂搭在陈晏礼的肩上,脸贴了过去,突然来了一句,“你释放信息素了吗?怎么这么香?”   陈晏礼有些慌乱地按住傅景韫的头发,将他退远了些,“你变态啊,还闻。”   “哥不白闻你的,”傅景韫释放着信息素,“哥让你闻回去。”   可惜陈晏礼是真得闻不到一点,他面色如常,步子跨得更大了,“我要回家写作业了,你收收信息素吧,别吓到路上的omega了。”   “走慢点啊”,傅景韫没再闹,抬脚跟了上去。   是不禁逗,还是说讨厌alpha和alpha在一起呢? 第154章 你个人妻(6)   那晚的事两人心照不宣地都未再提起过。   时光飞逝,傅景韫去了外地上大学,很少和陈晏礼见面。   除了寒暑期会回来,其余的时间都是靠电话和陈晏礼联系的。   渐渐地,陈晏礼也忙于学业了,两人联系的次数便越来越少了。   许是长时间没有见面的缘故,二人寒暑期也不常往来了。   街坊邻居们都说傅景韫长大了,不再是陈晏礼身后护老婆一样的跟屁虫了。   只有傅景韫知道,他是在忍耐。   陈晏礼不喜欢同为alpha的他,陈晏礼喜欢omega。   直到陈晏礼去了傅景韫的那所大学,两人的关系才回暖了些。   大一入学,按照惯例要先军训半个月。   A城的夏天很热,正适合训练。   陈晏礼和余安还真是有缘分,竟然选了同一个专业,还被分配到了同一间宿舍。   余安这两年没看见傅景韫那个碍眼的显眼包在陈晏礼身边晃悠,还有些不习惯。   “冰水。”   陈晏礼随手递给余安一瓶矿泉水,还帮他拧松了瓶盖。   余安喝着冰水,再一次感慨陈晏礼的贴心,要不是撞号了,他就发动猛烈攻势了,陈晏礼绝对是个很适合结婚的人,往那一站跟个小人妻一样。   就是和傅景韫在一起除外,那玩意儿降智。   余安正欣赏着陈晏礼的侧脸,余光就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你看草丛那边,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像不像那个谁?”   没想到这么久没见,傅景韫偷感这么重了。   好家伙儿,偷感和人妻的搭配,真是铲子它妈给铲子开门——掘到家了。   现在是休息时间,总有极个别淋过雨的学长学姐来拉仇恨。   可惜教官不让随便走动,陈晏礼就没去打招呼。   陈晏礼能感觉到傅景韫对他的态度冷淡了许多,除了家长陪同,来走动之类的,很少和他相处了。   陈晏礼只当他是因为上了大学,和他没有共同话题了才会这样,只是难免会有些失落,毕竟是一起玩到大的。   陈晏礼顺着余安的视线看过去,又淡淡收回视线。   哦,原来是来找omega了,怪不得当初对余安敌意那么大,原来是看上人家了,觉得自己多余了。   现在成alpha了,更相配了。   陈晏礼将瓶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连纸巾带瓶子一起丢掉了。   傅景韫眼里的嫉妒火焰仿佛能把草坪都燃了,那个绿茶omega,居然敢让自己老婆给他拧瓶盖,还和他老婆贴那么近,还摸他老婆的小手。   气死他了,早知道不来看了,还被发现了,瞧给他嘚瑟的。   不过一想到陈晏礼在这,傅景韫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了,他老婆真好看,皮肤雪白雪白的,被太阳一晒,又红又勾人,桃花眼轻轻一瞥,就撩的他心神荡漾了,刚刚差点滚出草丛了,嘴唇也是薄厚适中,一看就软,可惜没机会亲,上次亲已经是三年前了,那时候的老婆更嫩。   就这样连续了几天,每天都能在休息时间看到傅景韫来偷看,陈晏礼终于忍不住了。   趁着教官和其他教官闲聊的空隙,就把傅景韫揪了出来。   陈晏礼斜了他一眼,道:“天天躲在这里,好玩吗?”   傅景韫居然还认真回了句,“还成,就是虫子有点多。”   陈晏礼笑了一声:“傻样儿。”   “瞧你晒的”,傅景韫不自觉地想要伸手去摸摸那片皮肤,却被陈晏礼无情地拍掉了手。   “你要是追人,光明正大点,别偷偷摸摸的躲在这里”,陈晏礼看了眼时间,道,“休息时间快结束了,你好好想想吧,我只能帮你帮到这儿了。”   傅景韫看着陈晏礼离开的背影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开窍了?   傅景韫还有些窃喜,结果当晚收到陈晏礼给他推的余安的微信,就失眠了。   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到底是他的哪个举动给了陈晏礼错觉,会让他觉得自己喜欢那个绿茶成精的omega啊!   【傅景韫:我不喜欢他。】   【陈晏礼:生分了,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兄弟了,放心,我不会和你抢omega的,放心追吧,嘴巴甜一点。】   【陈晏礼:又不是小学生了,别总用80一样的眼神吸引别人注意力。】   【傅景韫:我什么时候吸引他的注意力了?!】   【陈晏礼:我都懂,我会祝福你们的,alpha和omega才是最合适的。】   【傅景韫:alpha也可以和beta在一起,omega也可以,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陈晏礼:beta没有信息素,特殊时期的alpha和omega会很煎熬,需要通过更激烈的方式疏解,明明信息素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为什么非要找苦头吃?】   【傅景韫:改革开放的时候没带上你吗?】   【陈晏礼:……我要睡觉了】   傅景韫:你是打着“兄弟”的旗号逼死我吗?   《以兄弟之名》   这事儿就这么误会了,傅景韫也觉得结果不错,起码陈晏礼对余安没想法了。   傅景韫还在窃喜,没过几周就又来了个晴天霹雳。   陈晏礼好像格外受omega的欢迎,军训后收到的情书一封接一封。   余安在一旁看着,目露同情之色看到这些单纯的omega,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温柔地拒绝omega后,余安突然道,“你要是个alpha就好了。”   陈晏礼笑了笑,在余安旁边坐下,“当个beta就已经够麻烦了,况且,一想到要被信息素左右,我就难以接受。”   “你说得对,我也希望自己是个beta。”   余安皱眉看向教室门口,对随意发散信息素的alpha很不满。   红酒味的信息素裹挟着甜蜜的果香,却让余安感到头晕目眩,他身体有些不适,头一歪就靠在了陈晏礼肩头。   陈晏礼感觉肩上一重,转头就看见余安一副难受模样,眉头紧锁着,不由得关切道:“你没事儿吧?我送你去医务室。”   陈晏礼架着余安的手臂,将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   陈晏礼站起身来,这才注意到门口脸色阴沉的傅景韫,正好就顺水推舟做个助攻,“你怎么来了?余安突然不舒服,刚好你送他去医务室吧,你力气比较大。”   余安攥着陈晏礼的衣角,摇了摇头,“让他把恶心的信息素收起来就好。” 第155章 蒙鼓人傅景韫(7)   傅景韫咬着牙收起信息素来,余安状态立刻好了许多,只是仍靠在陈晏礼肩上。   傅景韫开始后悔没能收住自己的信息素,都三年了,情绪失控时还是会不自主地发散信息素。   “我的信息素恶心吗?”   傅景韫说这话时目光始终落在陈晏礼身上,余安暗爽,这货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陈晏礼是beta吧。   陈晏礼眸子微微垂着,比较关心余安的状态,他偏着头,只要再近一些,唇就能印上余安的侧脸。   陈晏礼还以为傅景韫在问余安,并未回答。   这在傅景韫的视角里,俨然就是一种默认。   余安的状态又差了些,这玩意儿没有一点自控力吗?   “阿礼,能让我们两个单独沟通一下吗?我觉得我和他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陈晏礼抿了抿唇,扶着余安坐下,“我在外面等你们。”   离了陈晏礼的可见范围,傅景韫放肆了许多,“有什么话快说吧。”   余安皱了皱眉,肉眼可见地不悦,“你态度不能好一点吗?”   “我的态度取决于你和他之间的距离。”   余安轻嗤一声,看在傅景韫做了这么多年的蒙鼓人的份儿上,他心里痛快了许多。   “他不喜欢omega。”   傅景韫显然不信,“你是不是在蒙骗我,想让我放松警惕?”   “三年前我就问过他,他不喜欢omega”,余安有时候真不知道傅景韫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你动动脑子想想,他要是喜欢omega,你上大学第一年,我就能把他拿下,何必等到现在?”   傅景韫斜了余安一眼,笃定道:“不可能,说不定他只是不喜欢你呢,他说过,alpha就该和omega在一起。”   余安忍无可忍,非得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吗?   “不是老弟,他是个beta,你看不出来吗?”   “不可能,你撒谎都不动脑子的吗?我都闻到他的信息素了。”   余安:???   我只听说过幻肢,你这离谱了,哥。   “你脑子坏掉了吧,他身上哪有什么信息素,我是个货真价实omega,他要是alpha,能跟我一个宿舍吗?”   傅景韫脑子慢了半拍:“难道你是beta装omega?”   余安要是有十分力气的话,一定用十二分的力气狂扁这个脑残一顿。   傅景韫宁愿相信余安beta装omega骗自己,也不相信陈晏礼骗自己他是alpha,爱情蒙蔽了他的猪眼。   余安是有专业素养的,他一般不骂人,除非忍不住,“你是傻逼吗?”   “刚刚你信息素都溢出来了,快把他腌成红酒味的了,你看他有一点狂躁的意思吗?”   傅景韫恍然大悟:“哦,我对他来说,果然是个特别的alpha,他居然不排斥我的信息素!”   余安:哪路神仙来把这二货收了成吗?   这已经不是恋爱脑了,这是无脑。   “那是因为他是beta,根本闻不到你的信息素,信球吧你。”   从余安第一次说陈晏礼是beta时,傅景韫就相信了,这么气余安一通不过是报复刚刚的小插曲罢了。   余安:贱男人……   于是,在余安走到门口时,看见陈晏礼,他立马脚步晃晃悠悠的,扶着脑袋,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的苍白脸色。   “怎么更严重了?你们两个用信息素打架了?”   “别说了,没力气,他信息素都收不好,我快要死了,快扶我回宿舍吧,我站不住了。”   陈晏礼蹲下身来,“好,我背你吧,这样快点。”   傅景韫:布什戈门   “那就麻烦你了。”   余安两条无力的手臂柔柔地搭上陈晏礼的肩膀,回头冲傅景韫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还轻轻翻了个白眼。   傅景韫:“我背他吧,我力气大。”   余安捂着头:“源头就是你的信息素,你离远点吧。”   陈晏礼悠悠看了傅景韫一眼,无奈道:“你还是好好练练怎么控制信息素吧,不然以后总是这样,怎么和omega交朋友?”   傅景韫:谁想和omega交朋友了!   还没等傅景韫解释,陈晏礼就背起余安,离开了。   于是,傅景韫整个人又泡在红酒里了,连带着整个走廊,都像是被红酒泡了澡一样。   余安本意也就是刺激一下傅景韫,出了教学楼就够了:“我好多了,你放我下来吧。”   “真没事了吗?”陈晏礼还有点愧疚,毕竟自己昨晚才刚鼓励过傅景韫大胆飞,勇敢追,结果今天就让余安因为信息素这么难受。   余安拍了拍陈晏礼的肩膀,笑意盈盈,“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请我吃饭吧,哈哈。”   “行,你随便选。”   陈晏礼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和傅景韫进行一次面对面的谈话,也许是太久没见了,总感觉傅景韫变了许多。   确切地说,从傅景韫分化成alpha的那一天开始,他们之间就变质了。   趁着周末没课,陈晏礼决定约傅景韫出去喝个咖啡增进一下感情。   傅景韫答应的也是很快。   只是咖啡还没端上来,两人就起了争执。   傅景韫:“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陈晏礼:“我没有。”   傅景韫:“我不喜欢余安。”   陈晏礼:“嗯。”   傅景韫几欲抓狂,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着肯定的话,眼神却让他感受不到一丝信任,也就陈晏礼了,他是懂怎么让自己抓狂的。   这时,店员过来了:“先生,接到那边几位客人的投诉,您的信息素可以收一下吗?”   傅景韫赶忙道歉:“抱歉,我会注意的。”   没过一会儿,店员又来了,硬着头皮道:“抱歉,先生,你可以离开吗?我会把咖啡快速打包好的。”   陈晏礼算是领会到了余安说的话,对店员道:“非常不好意思,我去结账。”   “你先冷静一下吧,去门外没人的地方等我。”   傅景韫还有些委屈,收不好信息素也不能全怪他,毕竟陈晏礼的行为用更简单的话来解释就是:   “你老公!” 第156章 到此为止(8)   陈晏礼递给傅景韫一杯冰咖啡,打算先解决一下傅景韫控制不好信息素这件事。   “你有练习过控制信息素吗?”   “你来之前,这种情况除了每月特定那几天,几乎没发生过”傅景韫顿了顿,又道,“我有打抑制剂。”   陈晏礼喝了口咖啡,缓缓心神,“难道是因为我总提余安吗?”   傅景韫差点流下激动的泪水,你终于开窍了。   下一秒,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我就说你喜欢他吧,还不承认,alpha听到omega会收不住信息素,不是喜欢是什么,难不成还能是恨?”   傅景韫咬牙认了:“对,我喜欢他,你不是也是alpha吗?又不排斥我的信息素,能不能帮我练习控制信息素?”   陈晏礼抱着咖啡吸吸吸,没一会儿就只剩下面的冰块了,而傅景韫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陈晏礼是想看看傅景韫能被他骗几年的,今年是第八年,他想凑个整。   “好。”   陈晏礼痛快地答应了,傅景韫当晚就订了间大床房。   陈晏礼坐在出租车上还在头痛,前面是个红灯,他突然看向交警,灵光一现。   红酒信息素,酒驾测试仪应该有用吧。   陈晏礼换了个目的地,去一家店里买了个酒精浓度监测手表,戴在腕上,突然就安心了许多。   感谢傅景韫的信息素是红酒吧。   陈晏礼到的时候已经八点了,傅景韫这个缺货竟然这么早就洗了个澡,穿了件浴袍,挂了个空挡到处晃,生怕别人看不见他遛鸟。   傅景韫用魔法打败魔法:“都是兄弟。”   陈晏礼:“……行。”   傅景韫得逞一笑,扑倒在床上,柔软的白色大床立刻陷下去一块。   傅景韫侧躺着,半支着脑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傅景韫是真的变了,以前不是挺腼腆的吗?   陈晏礼穿着一次性拖鞋走了过去,俯视着傅景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算是兄弟,也要注意一下形象吧。”   傅景韫盘着腿坐好,“一起光屁股长大的,我还给你洗过澡呢,见外了,快过来。”   陈晏礼这才慢悠悠地爬上床,看了眼手表,正常。   “怎么帮你?”   “你就一直讲余安的好话,剩下的我自己看着办。”   傅景韫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陈晏礼忽然觉得后颈发凉,好像被盯上了。   “那我开始了?”   傅景韫点点头,怕距离太远,还贴近了陈晏礼一些。   “余安是个特别优秀的omega,他长得好看,性格也十分可爱”,陈晏礼对余安看来真得挺喜欢的,一边细数着他身上的美好品质,一边还给出了具体例子。   有理有据,更真切了。   陈晏礼讲了半天,有些口干舌燥。   再一看傅景韫,怎么贴自己越来越近了。   陈晏礼有些不安地看了眼手表,上面显示一切正常,看来对信息素是没用了。   陈晏礼为什么这么断定呢,因为他仿佛又回到了大雨倾盆的那天。   “他好还是我好?”   “傅景韫”,陈晏礼喊着他的名字,试图唤回他的理智。   可傅景韫的话把他的希望掐灭了:“其实今天是我特殊时期,我打了抑制剂,可是好像没用。”   “好兄弟,你能,再帮我一次吗?”   ……   再睁眼时天都亮了,陈晏礼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么睡着的。   “好像不烧了。”   陈晏礼低下头,额头抵住傅景韫的,碰了碰。   陈晏礼正感叹着傅景韫睫毛真长,就被他骤然睁开的双眸吓了一跳。   “你醒了?还有不舒服吗?下次特殊时期就别练习了。”   “我们虽然是好兄弟,可这种私密的事情,还是有点过分了。”   “你以后是要和omega在一起的,要多为另一半考虑。”   “如果他知道你和我kiss了,于情于理,都该生气的。”   “所以,我想了想,练习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你应该稳定下来,去找那个能平复你情绪的omega。”   “这比我跟你在一起有用多了。”   傅景韫刚吃个半饱,就被告知家被偷了,一点余粮没了。   来不及收回的笑就这么僵在嘴角,傅景韫脑中闪过诸多公式,可陈晏礼这道题无解。   “你怎么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我去洗个澡,早饭你一个人吃吧,我回学校。”   陈晏礼没等到傅景韫的回答就进了浴室。   陈晏礼脱了衣服,站在花洒下,花洒里的水是冷水,让他找回些理智。   alpha和omega才是天生的配偶。   他没做错。   屈服于信息素的人本就不可信,昨晚他能感受到,傅景韫是被信息素支配的。   他后颈的牙印就是最好的证明。   傅景韫把他当omega了。   他不喜欢这样的傅景韫。   陈晏礼闻不到信息素,但他也能猜到自己此刻一定被红酒腌透了,手下的动作都重了些,凭着感觉洗干净后,陈晏礼只留下一句:“我走了。”   傅景韫叫了早餐过来,下意识地叫住陈晏礼:“吃完再走吧。”   “不用。”   小米粥还在冒着热气,看起来色泽诱人,傅景韫却没半分食欲,他整个人都陷入沙发上,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他好像把事情搞砸了,恋人没得做,现在连兄弟都没得做了,是不是他太贪心了。   傅景韫拨了个号码过去,对面是没好气的声音:“怎么?得手了?来炫耀?”   “他好像生气了。”   “不是大哥你怎么搞的,他一夜未归,我以为好事将近,你搞砸了?你真是厉害,就直接坦白,大声说喜欢不行吗?非要打着我的名号作妖,老子不管了,你们爱咋咋地吧。”   余安真是无语了,又补了句:“要是你们以后踩了狗屎运在一起,出了事我绝对劝分!”   傅景韫被一通输出,也没半分反驳的意思,听到挂断电话的忙音后,他才缓缓放下手机。   不是他不相信余安,是他不相信自己。   如果坦白的话,会不会就彻底结束了。   他不知道。 第157章 初雪(9)   “你是说,他知道我是beta了?”   “他有病吧。”   余安就是嘴硬心软,嘴上说着不管了,结果还是来解释了。   余安简直就是傅景韫的第二张嘴,没了余安,这个家迟早得散。   “他就是有病,别跟他一般见识。”   陈晏礼:“所以说,现在的情况是,他知道我是beta,但他以为我不知道他知道我是beta,实际上他不知道我知道他知道我是beta?”   能当助攻的人果然不一样,余安疯狂点头:“对!”   陈晏礼:“还有,他喜欢我?你确定?”   余安:“确定,你不信的话我去把他的心掏出来给你看,再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   “别,我信我信,你坐下,别冲动。”   余安十分心累,你俩谈个恋爱,给我急成猴了。   “总之,你先保密吧,我还没想好。”   感情这东西,总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俩完蛋玩意儿脑回路一个比一个清奇,简直是山路十八弯,拐到他姥姥家了。   余安叹了口气,只能帮傅景韫到这了,剩下的靠陈晏礼自己悟吧。   “你放心,我肯定站你这边,守口如瓶。”   陈晏礼摆弄着窗台上的月季花瓣,漫不经心。   由于水分充足的缘故,这支月季的花瓣已经全部舒展了。   五分钟后,余安把花瓶抢过去,哭丧着脸:“活爹,你是我爹,别薅了,就剩一朵了,你看看这垃圾桶里,全是花瓣。”   “要不我把他抓过来,你亲自问问他,你俩搞个暧昧,怎么痛的是我和花?”   陈晏礼手上还余下半支月季,顺手就插进花瓶里了,“抱歉啊,刚刚发了会呆,我一会儿再去买几支。”   余安直接把剩下的全扔了,甚至冲进卫生间把水都倒了:“别了,在你俩说开之前,宿舍不准买花了。”   陈晏礼看着余安要砸花瓶的趋势,拦住他:“额,花瓶留下吧,我保证不动它。”   于是,可怜的花瓶留了个全尸。   陈晏礼午睡睡了一个下午,醒来的时候都黄昏时分了,他突然拿起手机给傅景韫发了条消息。   【陈晏礼:你是不是喜欢我?】   上面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陈晏礼:刚起床,没看清,发错人了,你就当没看见吧】   【傅景韫:好】   傅景韫把聊天记录发给余安。   余安只回了一个字:滚。   于是傅景韫只能自己分析。   傅景韫的嘴无疑是他表白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实话是说不了一点,那个嘴跟结石一样,邦硬。   经傅景韫一套分析下来,他得出来一个结论:这和三年前的经典案例很像,陈晏礼应该是听了闲言碎语后才来问他的。   【傅景韫:今天早上,你是生气了吗?】   【陈晏礼:没有】   【傅景韫:那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陈晏礼:可以……】   陈晏礼对着聊天界面盯了一会儿,他就说傅景韫不可能喜欢他吧,兄弟就是兄弟呀,怎么可能变成老攻。。   陈晏礼行动力很强,说可以就是真可以,完全回到了过去的关系,没课的时候就和傅景韫泡在一起,该玩玩,该吃吃,该喝喝。   实乃当代好兄弟模范代表。   A城下雪很晚,每年滨城下雪时,傅景韫都会买张车票,借着初雪的名义,在校门口远远看一眼陈晏礼,看着初雪落在他的围巾上,看着他的笑颜,笨拙地克制着,再买上一张当晚的车票,连夜回A城。   滨城的初雪对傅景韫而言,是很有意义的一天。   以前是,现在也是。   或许陈晏礼已经记不得了,又或许从未放在心上。   但傅景韫记了14年。   幼儿园放学路上,傅景韫牵着陈晏礼的手,初雪落在他们露出来的鼻尖上,冻得通红。   陈晏礼对家庭角色已经有了初步概念:“他们怎么都说我是你老婆?”   傅景韫笑得智障:“可能因为我们比较般配吧。”   陈晏礼甩开他的手:“不要,你长得好丑。”   傅景韫当时一屁股就坐在雪地里,开始哭了。   地上的雪已经铺得很厚了,滨城的雪又大又猛,傅景韫坐在雪地里,大片的雪花糊在他的脸上,再融化,将他衬得更丑了,又皱又拧巴。   陈晏礼学着爸爸哄妈妈的模样,捧着傅景韫的脸亲了一口,还有些嫌弃地擦了擦嘴,“别哭了,你不丑,我给你当老婆。”   陈晏礼当时才4岁,年纪小,忘性大,只想着哄好傅景韫,这句话没过两天他就抛之脑后了,只余下傅景韫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了。   “后天初雪,我要回滨城一趟,你回不回?”   陈晏礼不理解:“就为了看雪吗?每年寒假你还没看够吗?”   傅景韫作出强调:“是初雪,你回不回?”   “回,就当是陪你了”,陈晏礼说着拿起手机,“我给余安打个电话,问问他回不回,三个人路上更热闹。”   傅景韫抢过他的手机,又开始发神经:“高铁就一个半小时,睡一半就到了,要什么热闹?”   “那行吧,不叫他了。”   傅景韫这才把手机还给陈晏礼,他在A城上学这三年,每年回去都能看见余安这个电灯泡在旁边发光发热,比雪还亮。   这两个人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傅景韫每每都会发出感叹。   初雪那天,陈晏礼提着小箱子,余安摘下耳机,从游戏里抬起眼皮,盘问道:“又去哪?和谁?”   “回滨城看初雪,刚好周末,我打算住两天,和傅景韫一起。”   余安重新戴好耳机,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道:“不是你真相信你们俩的纯友谊啊,我真不想说了,累了,一路顺风吧,拜拜。”   余安:我爸我妈当初就是这样不吭不响的,跟同学说着纯友谊,然后,就有了我。   傅景韫在楼下站着等陈晏礼,瞧见他穿了件看起来就不抗冻的棉衣,皱了皱眉:“你没戴围巾吗?手套也没戴?”   陈晏礼:“不冷。”   傅景韫:“待会下车冻死你,东西给我。”   陈晏礼:“又不沉,我自己拿着就可以。”   傅景韫摘了手套,握着陈晏礼的手,哈了口气,护在自己的手里,又搓又暖,“虽然没下雪,但气温不高,你看你的手,刚出来就冻成胡萝卜了。”   “刚刚好像没什么感觉,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冷。”   “天天说我傻,你也不太聪明。”   陈晏礼抽回手,放进口袋里,把棉服的衣领拉得高高的,遮住一半脸:“好了,一会儿上车就不冷了,别给我暖手了,走吧。”   刚刚离得太近,他心跳的好像有点快,这会儿正极力遮掩着脸上不自然的红意。 第158章 下雪了(10)   高铁上,在傅景韫眼中,陈晏礼是一路睡过去的。   事实上,他睡意全无,脑子清醒的可以去高测。   手边没有花瓣供他折腾出“喜欢”还是“不喜欢”的玄学答案,他只能慢慢探寻着内心。   一个半小时的路程,不但没有找到尾,连根源也搅和进去了,像一团全部打着死结的麻线,剪无处下手,理无处下笔。   “醒醒,快下车了。”   耳边是傅景韫的声音,陈晏礼装作刚睡醒的模样,动作有些迟缓地找行李,跟着人流下车,出站。   刷完身份证出站,陈晏礼只感觉脖子忽地一紧,有人想要勒死他。   一双带着暖意的手拂过他耳边稍长的碎发,按住他的肩膀:“别乱动,站好,我给你围。”   “滨城比A城冷多了,你一出去,被风一吹,又得喊疼了。”   陈晏礼被他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乌润的眼睛,还带着些茫然,“我有那么脆皮吗?”   傅景韫笑了笑,没回答他的话:“手也伸出来。”   “好丑的手套,我爷爷都不戴这种款式的。”陈晏礼嘴上虽然嫌弃,却还是乖乖由着傅景韫给他戴上了。   等傅景韫给陈晏礼装备好,才听见陈晏礼道:“其实我提前通知我爸妈了,他们就在那边等着,根本不用包这么严实。”   傅景韫看了眼外面,不远处那辆熟悉的车,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因为骗你好玩,走了。”   陈晏礼拉着傅景韫的手臂,笑着,推着箱子往车那边去了。   初雪还未落下,看天气预报,估计要晚上了。   陈晏礼不明白为什么傅景韫对滨城初雪这么执着,但他想,他愿意陪他等。   傅景韫已经铺好了床,拿了两床厚被子,换好了新的被套,见陈晏礼还在窗边发呆,催促道:“已经十一点半了,看来今天不会下雪了,睡觉吧。”   陈晏礼没回头,又看了眼天气预报:“好像真的没了,你怎么一点也不失望?你不是特别想看初雪吗?”   傅景韫忽地就来了些勇气,声音因为紧张和局促不安甚至有些颤音:“我想见的人已经在我身边了,还在乎什么初雪。”   这一句勇敢的表露换来的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傅景韫试图讲些什么缓解氛围,故作轻松地拍了拍陈晏礼:“我的意思是,我们是好兄弟嘛,一辈子。”   “其实我刚刚是在考虑,看来是我想多了,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陈晏礼关上窗户,没敢看傅景韫的眼睛,走到床边,“快睡吧,说不定明天起来就能看到初雪落下了。”   傅景韫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好。”   下次再向前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连着两天都未落下初雪,学校的课程还没结束,陈晏礼只得先订票回去了。   傅景韫是大三,可支配时间相对多一些,他打算再等两天。   陈晏礼刚坐上车不久,初雪就落下了,纷纷扬扬的。   傅景韫穿着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将长椅上的雪用手拂去,后仰着身子,微抬着下巴,任由雪花落在他脸上,化作水花。   特别的提示音响起。   【陈晏礼:下雪了,我在车上看见了】   【陈晏礼:图片】   【傅景韫:嗯,下雪了】   【陈晏礼:我还挺倒霉的,我一走,雪就下了,看来明年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拖后腿】   【傅景韫:就不,明年还一起看初雪】   【陈晏礼:好,后年也一起看】   如果余安在这,高低得按着他俩的头让他俩亲一个,你俩官宣吧,求求你们了,别折磨人了。   傅景韫站起身来,掸落身上的雪,往家走去。   ——   元旦跨年,陈晏礼还没放假。   余安是个小机灵鬼,一直想去酒吧蹦迪来着,就是一个人不太安全。   跨年夜,陈晏礼刚收了余安的元旦礼物,是他做的新品,好吃到爆炸,于是陈晏礼就决定宠他一次,“我不喝酒,就看着你,你放心蹦,只要不把房顶掀了然后让我赔就成。”   “真是太爱你了,安全感满满的。”余安恨不得亲陈晏礼一口,不过他刚网恋了个异地的游戏大神,要为他守身如玉,还是免了。   当然,要是悄摸亲了,傅景韫那个小心眼的一定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然后砍死他的。   元旦前一天,傅景韫就考完了,可以离校了,可他偏偏要留下来,还要约陈晏礼一起去跨年。   可惜余安下手太早了,陈晏礼半个月前就被预订了。   陈晏礼刚洗漱完,爬上床,就接到了傅景韫的电话,匆匆忙忙地让余安把耳机递给他,陈晏礼才接通。   傅景韫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踌躇,“元旦你有安排了吗?”   “和余安约好了。”   傅景韫原本排练过数遍的说辞被堵住,原本打算跨年夜那天借着酒劲和陈晏礼表白的,如今计划全被打乱,傅景韫有些忙乱,沉默一瞬,只道了句:“那你们好好玩吧,我订回家票去了。”   电话被挂断,陈晏礼原本还想邀请傅景韫一起去的,毕竟他那个体格,一打二完全没问题,更有安全感。   但傅景韫要回家了,只能作罢。   陈晏礼切断了蓝牙,对还在下面的余安道:“余安,帮我放一下耳机,谢谢。”   “好,不过你这么早就睡了吗?不复习吗?”   陈晏礼看了眼还在嘎嘎乱杀的余安,道:“你把游戏退出再跟我说这个,好吗?”   “唉,没办法,男朋友有点太黏人了,陪他打完这局我就复习。”   嘴上说着困扰,余安脸上的幸福神色可没有一点被困扰的意思。   陈晏礼其实不困,就是想躺着,听着余安炫起了男朋友,问道:“你们俩靠谱吗?都两个月了,照片没发过,视频没打过,除了互通姓名年龄之外,还有别的信息了吗?”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不过他老家也是滨城的,我俩说了,放假见一面。”   “那还成,到时候用我陪你吗?”   余安指尖飞快点动着,回着陈晏礼的话:“当然要了,你知道我的,嘴巴比谁都放荡,实际内心很保守,很怂的……” 第159章 有点在意但假装不在意(11)   元旦,刚经历了五天考三门专业课考试,陈晏礼感觉自己的精气快要被书本给吸干了。   久违地放松一天,陈晏礼都不舍得从被窝里出来。   昨天熬到凌晨,就为了回复傅景韫的“元旦快乐”,结果却是陈晏礼边刷手机边等到凌晨一点都没等到傅景韫的回复。   这让他有点在意,不过他实在他困了,等睡醒了再说吧。   挣扎着睁开眼,陈晏礼摸到床边的手机,双击两下屏幕,还是没看到消息通知。   更在意了。   难道因为没有邀请傅景韫一起跨年,所以他生气了?   陈晏礼拉开床帘,打算下去洗漱,就听见床对面余安的笑声,“傅景韫还挺上道的嘛,不枉我付出了这么多心血。”   陈晏礼动作一顿,又恢复如常,下去洗漱。   他好像除了余安和傅景韫,确实没什么好朋友,和余安交上朋友也是因为余安足够外向。   也许他也该多交些朋友,就不会因为傅景韫没回他的消息产生失落感了。   兴许傅景韫就是因为朋友多,才没回他的消息,他有点高估自己的地位了。   水龙头里有热水,陈晏礼特意旋了按钮,调到冷水。   给脸降降温,顺便也给脑子降降温,不要多想。   此刻,陈晏礼想交新朋友的欲望达到了顶峰,他决定出去走走。   凛冬的空气很清新,带着冷空气的清冷干爽,深深呼吸一口,入肺后只剩下舒畅了,陈晏礼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因此好上许多。   但他今天好像诸事都不顺的样子,先是被傅景韫疑似故意忽视,再是好端端走着路,被枝头上的雪盖了一头,险些给他砸失忆,好在雪不是很厚。   有好心的女同学给他买了条干净毛巾,小心翼翼地递过去:“同学,你没事吧?”   “谢谢。”   陈晏礼刚把衣服上的雪清理地差不多,只是人的皮肤是温热的,有不少雪化成水顺着他的后领悄无声息地溜进去了,他现在只感觉后背和头上都凉飕飕的。   陈晏礼用毛巾裹住湿漉漉的头发,道:“对了,毛巾多少钱,我扫给你吧。”   女生摆摆手,关切道:“不用了,没多少钱的,我先走了,你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不要着凉了。”   陈晏礼没再强求,擦着头发,再次感谢这位小天使:“好的,非常非常感谢你,祝你元旦快乐!╰(*′︶`*)╯”   “元旦快乐。”   因为这份善意,陈晏礼慢慢回温了。   余安白天在宿舍躺尸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才换下毛茸茸的睡衣,换上他今晚的闪亮战袍。   陈晏礼看着他裹上一件长款羽绒服,向他竖了个大拇指。   余安嘿嘿一笑:“里面是风度,外面是温度,你就穿这个吗?里面估计会很热。”   虽然就几步路,陈晏礼却恨不得把脸全包上,他围上围巾,开了门,道:“没事儿,我不蹦,应该不会很热,走吧,我打的车快到楼底下了。”   “好吧,我也已经等不及了,今晚绝对是个刺激夜晚!”   余安推着陈晏礼下了楼,看起来很是激动,激动的有些异常,陈晏礼都怀疑他是不是变异了。   夜色酒吧,狂乱的舞曲与男女扭动的身躯交织在一起, 陈晏礼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捧着杯比酒还贵的果汁,眼神一刻都不敢离开余安身上。   余安笑得开怀,和几个火辣的omega尬舞着,融入的很快。   “你是omega吗?”一个御姐打扮的女alpha过来搭讪。   陈晏礼还有些局促,这个女alpha离他有点太近了,呼吸间尽是她身上的香水味。   “抱歉,我是beta。”   “beta啊,你对和alpha交往很排斥吗?”女alpha看出陈晏礼的不适,主动往后撤了几步,保持着舒适的社交距离。   这是个好问题,陈晏礼几乎是瞬间联想到了傅景韫身上,似乎意识到这样有些离谱,陈晏礼坚定地摇了摇头,承认的干脆:“很排斥。”   “那打扰了。”女alpha没猎到猎物,有些失望的离开了,继续寻找下一个心仪的目标。   陈晏礼就和女alpha聊了两句,舞池里就没了余安的身影,陈晏礼有些着急,首先尝试给余安拨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听到余安的声音后陈晏礼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下来。   “你别担心,我现在在厕所呢,正准备洗手,过会儿我去吧......啊啊啊”   一阵尖叫没了声音,电话被挂断了。   陈晏礼拔腿就往男厕冲冲冲,用上了出生以来最快的速度,生怕余安遭遇什么不测。   结果刚到男omega的厕所门口,就见余安有说有笑地跟一个omega一起出来了。   正准备强行冲进去的陈晏礼刹住了脚步,沉着眸子,死盯着余安,要是余安不能在一分钟内给他个合理解释,他现在就把他投进厕所里,然后按下冲水按钮。   “这是我一个初中同学,刚在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他拍了我一下,我一个应激耳侧的手机就掉水池里了,我手机不防水,三秒就关机了......嘤嘤,你不会怪人家吧......”余安特意把进了水已经黑屏的手机拿给陈晏礼过目,以求得原谅,小眼神可怜巴巴的。   这么合理,陈晏礼还能说什么,“明天我陪你去修手机......”   余安wink了一下:“爱你。”   这时,余安身旁的男omega才开口调侃余安:“这是你男朋友吗?看起来挺关心你的,好羡慕,是alpha吗?不过看起来好像不太像。”   “他不是我男朋友,是个beta,但是我追过他,不过没追上,一个星期就放弃了。”余安大大方方地介绍起了自己和陈晏礼的往事。   陈晏礼表示很震惊,余安追过他吗?他们不是一直都是朋友吗?   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他疯了? 第160章 没错,做了(12)   三人边走边聊,余安也蹦累了,有陈晏礼兜底,他点了杯烈酒,坐在吧台等着,看着调酒师炫技。   余安:“你也在A城上大学吗?”   “是啊,不过我是分校区的,哈哈,咱们有时间可以多出来聚一聚,我还挺无聊的。”   “行啊,人多热闹,阿礼,你俩要不也加个微信,到时候咱们出来玩也方便。”余安戳了戳陈晏礼。   陈晏礼眼睛亮了亮,还有点小期待,他要多一个朋友了吗?   只是微信好友码还没扫上,手机就被人夺走了。   陈晏礼有些生气,酒吧里怎么还有强盗,他要报J,哦,他手机被抢走了,没法报。   陈晏礼别过脸,打算看看这人脸有多大,这么明目张胆地来抢劫!   熟悉的容颜映入眸中,陈晏礼顾不上惊讶,因为下一秒他整个人就双脚离地,被傅景韫扛在肩上了。   陈晏礼刚喝了不少果汁,冷不丁地被扛起,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目眩,但他残存的执念让扑棱了两下腿,对余安嘱咐道:“你不要喝酒了,早点回去!”   傅景韫阴沉着脸,拐了回去,对余安道:“十一点半的门禁。”   “我现在就回去!”余安用长款羽绒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他怎么就忘了这个瘟神今天要来抓人,正巧还赶上向陈晏礼介绍omega,这下误会大了。   余安向陈晏礼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兄弟,挺住,我对不起你......   可惜陈晏礼紧闭双眼,什么信息都没接收到,他现在甚至有点窒息感了,傅景韫这杀千刀的是要整死他吗?   陈晏礼有点想吐,幸亏他晚上没吃饭,胃里没东西可吐。   他用无力垂下的手扯了扯傅景韫的衣服,声音闷闷的:“放我下来……”   傅景韫哪里听得进去,他精心策划的告白仪式泡汤了,想另辟蹊径,假装忽略陈晏礼,然后在今晚突然出现,向他告白给他个惊喜,结果一来就看见他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盯着对面陌生的omega加联系方式,许久以来积攒的负面情绪瞬间就爆炸了。   余安说陈晏礼不喜欢omega,也不喜欢alpha,总结起来就是有信息素的他都不喜欢。   但刚刚又怎么解释,用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用那么明显的期待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却是盯着一个可能只是第一次见面的omega。   他想明白了,陈晏礼就是不喜欢他罢了。   初雪那天明明给了他希望,原来是个假信号。   陈晏礼紧抓着傅景韫腰侧的的衣服,不明白傅景韫为什么这么生气,他不是回家去了吗,怎么突然又出现在酒吧,而且还气冲冲地把他扛跑了。   傅景韫肩上扛个大活人,引得道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好在陈晏礼没什么过激的反抗,路人们也就看了一眼,只当是小情侣吵架了。   酒吧对面就是酒店,也是十分地有经商头脑了。   到了酒店房间,傅景韫终于舍得把陈晏礼从肩上卸下来了,陈晏礼是真得想吐,脚步有些凌乱地去找垃圾桶,只想和桶兄互诉衷肠,好好倾诉一番。   傅景韫却不许,一把将他带进怀里,用偏执的眼睛紧紧锁定着陈晏礼,瞧见他一副“不耐烦”模样,扣着他的后脑勺,就发了狠般地用嘴和陈晏礼打架去了。   想吐的心太强了,陈晏礼顾不上思考傅景韫为什么亲他,看见垃圾桶就跑了过去,干呕了好一会儿。   傅景韫眼睛通红,被陈晏礼这个小小的举动伤到了极点,“你就这么恶心我吗?”   陈晏礼很懵,他要去漱个口,虽然没吐,但是感觉像吐了,感觉脑子都清醒了。   漱完口,陈晏礼才得出空来问傅景韫,“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注意听。”   傅景韫面如菜色,合着他刚刚这一通抒情,是个独角戏?   “怎么不说话?眼睛怎么红了,该不会是因为我没有和你一起跨年吧,其实我那天是想说来着,可是你电话挂的太快了。”   “你哭什么啊,我还没哭呢,我昨晚给你发的消息,你怎么不回?”   陈晏礼手忙脚乱地给傅景韫擦着突然掉下来的眼泪,傅景韫却一把抱住他,让他无法再动作。   陈晏礼拿着纸巾的手悬在半空,无处安放,突然道:“我有没有说过,你哭起来真的很丑,像个老头。”   “你真的要勒死我了,咱们去沙发上坐会儿,好好谈谈,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傅景韫一开口,嗓子都哑了一瞬:“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陈晏礼表示很懵,耐着性子先认了傅景韫给他扣的帽子,哄着:“是我的错,你说,我改。”   “你怎么改?你连和我接吻都不愿意”,傅景韫突然松开手,按住陈晏礼的肩膀,定定道:“我们试试吧,得做了才知道合不合适。”   他说完就开始脱裹得跟个粽子一样的陈晏礼的衣服。   陈晏礼像是石化了一样,问道:“做什么?”   回答他的是傅景韫铁了心的声音:“爱。”   陈晏礼握住傅景韫的手,认真极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先聊聊比较好。”   “为什么omega就可以,我却不可以,难道就因为我是个alpha吗?还是说就我傅景韫不可以。”   陈晏礼拼命后退着,试图和傅景韫拉扯清楚:“什么omega?我什么时候说过omega可以?”   “我不会再信你了。”   傅景韫将人圈在怀里,用早已收不住的十分强劲霸道的信息素将人裹住,此刻才有了片刻实感。   傅景韫垂眸,用侵略性十足的目光一寸一寸略过他裸露在外的肌肤,最后缓缓抚上他的后颈。   这种表情陈晏礼可太熟悉了:傅景韫的特殊时期提前了。   没办法,陈晏礼只能先安抚他,但今晚的傅景韫对这种过家家式的抚慰并不买账,他动作粗暴,带着十万分的急切。   看来今晚运势是大凶。   陈晏礼闭上眼之前,脑子都是骂傅景韫的话。   他要和傅景韫绝交,这小子下手太狠了。   流泪(ó﹏ò)   但眼泪无疑是兴奋剂,所有的反抗都将化为破碎的呜咽,在午夜徘徊游荡,又孤独又温暖。   这无疑是一味纵容的后果,陈晏礼深知。 第161章 全自动造谣机(13)   “我死了吗?”   陈晏礼是趴在床上醒来的,他的尾椎骨好像被追尾了。   看着满地狼藉,他合上双眼,又睁开,有些遗憾,“没死啊。”   伸手摸了摸另一侧,是空的。   屋子里暖气很足,陈晏礼并不觉得冷,他吃力地爬起来,果然,beta的体力还是满足不了alpha的极限,只能堪堪喂个半饱。   陈晏礼先是裹着被子发了会呆,才想起来用手机联系傅景韫。   翻遍了口袋也没找到手机,陈晏礼才想起来他的手机昨晚被傅景韫那个狗东西抢走了。   全身上下没了一分钱,傅景韫也不知道去哪了,也许是觉得没满足他,不合适,所以跑了吧。   陈晏礼捡起衣服,好在傅景韫还算有些良心,给他洗干净了,陈晏礼叹了口气,窸窸窣窣地开始穿衣服。   裤子刚穿到一半,门就从外面开了,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傅景韫拎着早餐进来了。   傅景韫先是关心了一下陈晏礼有没有不舒服,得到放心的答案后,就开始了满意度调查。   “昨晚还满意吧?”   陈晏礼没理他。   “我们的契合度还可以吧?”   陈晏礼套上上衣,遮住吻痕,白了他一眼。   傅景韫得了个白眼也不生气,吃到嘴里了什么都好说,于是他贱兮兮地回道:“看来是不太满意,那今晚再来一次吧。”   陈晏礼夺过他手里的早餐,在后腰处垫了个抱枕才敢坐下,边拆着包装盒边道:“你难道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先吃饭吧。”   “你现在不着急了^ω^”陈晏礼眯起眼睛,目光凉凉扫向傅景韫,“昨晚不是挺急的吗?嗯?我不会再信你了?”   傅景韫紧贴着陈晏礼坐下,时刻为一言不合就强制爱准备着。   陈晏礼一见他这副表情身子就忍不住一抖,妥协了:“你离我远点,吃完饭再说。”   傅景韫仍未动作,像是怕陈晏礼逃跑一样。   陈晏礼就是想跑也跑不过傅景韫,更何况他现在兜比脸还干净。   “我不跑,你不用一直盯着我,吃你的饭。”   “我不信。”   陈晏礼一阵无语,埋头干饭,不想和傅景韫说半句话了。   但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虽然有点让傅景韫发疯的风险,陈晏礼还是要坦言:“我们不合适。”   傅景韫眼都没眨一下,驳回的干脆:“我不喜欢,撤回。”   陈晏礼:我还不喜欢你这个小朋友呢,能让你妈妈撤回吗?实在不行注销了也行。   “幼稚,傅景韫,我们不是小孩子了,你能不能说话之前先过一遍脑子,就说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太冲动了。”   傅景韫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我冲动?我喜欢了你整整20年,甚至在听到你是alpha的那一刻,我努力了五年,尝试各种能分化成omega的方法。”   “就因为我分化成了alpha吗?我知道你是beta,你可以接受omega,为什么不能试试我呢?”   陈晏礼抿了抿唇,道:“我重申一遍,我不喜欢omega。”   “那你为什么装alpha去撩omega?”   陈晏礼都服了,简直无法沟通,他们两个人始终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陈晏礼压下心中不虞,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和些:“我没有装alpha撩omega,你出门去问问,哪个人不知道我是beta,反倒是你,我问过你喜不喜欢我吧,第一次,你否认了,第二次,你犹豫了很久。”   “就连昨晚,你也只是被信息素控制了头脑,情到深处时,你也没说出半句喜欢。我没有信息素,你却一直在咬我的后颈,你潜意识里还是喜欢omega的,   我没办法满足你,我们不合适。”   傅景韫感觉脑子轰隆隆的,无数辆拖拉机在里面轰轰烈烈地上山,又下山:这和他看到的版本不一样啊。   傅景韫眼圈又红了,企图用眼泪将陈晏礼挽留下来,原谅他昨晚的荒唐事,“别走,我错了。”   傅景韫终于长嘴了。   “我不喜欢信息素,我可以打抑制剂,我可以不咬你的后颈,我爱你,我可以控制的,相信我”,傅景韫从后面环住陈晏礼的腰,声音带着鼻音,“不要拒绝我。”   陈晏礼身子都在发抖,不过是在努力憋笑,他正色道:“你现在长嘴了?”   傅景韫丝毫未察觉陈晏礼在逗他,卖力挽留着,“长了,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陈晏礼:“说太多遍就不值钱了,听着烦。”   傅景韫又道:“我爱你。”   “你爱我?那你昨天为什么回了余安的消息,单单不回我的?”陈晏礼想起自己等了一个小时就上火。   “我昨天是想给你个惊喜,向你告白的。”   “你还真是给了我个惊喜,直接一步到胃了,幸亏我肚子里是空的,不然胆汁都吐出来了。”   傅景韫听着这话面上也不好意思了起来:“我会负责的,你能给我个机会吗?”   陈晏礼掰开他的手,转过身来,和傅景韫面对面:“好事都让你占了?你怎么想这么美。”   傅景韫眼泪又掉下来了,十分委屈:“你又说我长得丑……”   陈晏礼把整包纸巾都丢进傅景韫怀里,道:“傅景韫,我们真得绝交了,就你这个理解能力,我是怎么和你玩到一块的?”   傅景韫擦着眼泪,哭唧唧地控诉着陈晏礼:“你变了,你小时候还说我不丑,要给我当老婆,现在却嫌弃我是alpha。”   陈晏礼眸子微眯,带着探究看向傅景韫,“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你又造谣?”   他的谣言全是傅景韫制造的,傅景韫,一款陈晏礼专属的全自动造谣机。   傅景韫说话的可信度在陈晏礼这儿已经见底了,但这件事他还真没撒谎。 第162章 天生绝配(14)   “当时你才三岁,肯定不记得了。”   “三岁?”陈晏礼突然想起来什么了,扬手就给了傅景韫一拖鞋,“你是变态吗?你今年多大?”   “年龄吗?”   陈晏礼就给了傅景韫一拖鞋,他终于老实了,但又没完全老实:“都是21,你不是都知道嘛。”   “那你说你暗恋我20年?我才19,你那一年暗恋什么?受精卵吗?”   傅景韫理直气壮地点点头,陈晏礼又给了他一拖鞋,“变态。”   “我是渐变的,我小时候很纯爱的,被你逼的。”   “是不是很想打我?”   陈晏礼点点头。   傅景韫道:“那和我结婚吧。”   “不要。”   “为什么,明明你也喜欢我。”   “不喜欢。”   “那你昨天在床上为什么不扇我?”   陈晏礼:“……”   眼看着陈晏礼被无语到真要走了,傅景韫才正经起来:“我只喜欢你,不管你是omega,beta,还是alpha,我都只喜欢你,我喜欢的是陈晏礼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是。”   “所以,你愿意和交往吗?”   这次的回答仍是否定:“不愿意。”   “是我还有哪里不对吗?我改,我都听你的。”   陈晏礼忽地微微踮起脚,揪着傅景韫的领子,质问道:“你好像都没有追过我,从你变成alpha开始,你好像没少借着兄弟的名义让我进行情侣的义务,你是在白嫖我吗?”   傅景韫笑嘻嘻的:“我不是正在弥补你吗?就看你给不给机会了。”   “我还是有点介意,除非你让我在上面一次。”   傅景韫:还有这好事?   傅景韫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来陈晏礼的目的来了,“所以你铺垫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   “不全是,刚刚我说的那些拒绝的话全是真心的。”   “不过我承认,我确实在意你,但你再犯贱的话,我还是会亲切地用巴掌款待你的。”   “alpha和beta,可以试试。”   “我的意思是,傅景韫和陈晏礼,可以试试。”   陈晏礼推了推傅景韫的肩膀,有些不满:“你挂机了?怎么没反应?”   陈晏礼说完的下一秒,下巴就被人擒住了,铺天盖地的吻席卷而来,陈晏礼感觉自己又被人用嘴霸凌了。   不过,他还没忘记正事:“前提是我要在上位一次。”   “多少次都没问题。”   我在里面就行了,上位还没搞过,会不会很累。   傅景韫上下扫量了一下陈晏礼的身板,建议道:“你要不要加强一下锻炼?晕得太快了。”   陈晏礼扭头就走:“我宣布,现在我们单方面分手了。”   没走两步,他又拐回来了,朝傅景韫伸出手,傅景韫直接把自己的下巴搁在上面了,“给你了。”   陈晏礼捏了捏他下巴上的软肉,道:“我的手机,昨天你抢走了,现在想想我还是有点生气。”   傅景韫撇了撇嘴,转正后脾气都大了不少,正宫的威严无处不在:“生气什么?“你有我一个还不够吗?”   “不是,我也是昨天才发现,除了你和余安,我都没什么朋友的。”   陈晏礼说到这时忍不住又给了傅景韫一拖鞋,“根源还是你,你不回我消息。”   傅景韫:《我和我的野蛮老婆》   傅景韫捂着被打的小臂,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打人。”   陈晏礼斜了他一眼,“后悔了?包退的,七天无理由。”   傅景韫将脸凑过去,吧唧香了一口,“不行,我这个有理由,退不了。”   陈晏礼擦了擦傅景韫留下的余感,还有些不习惯,“和你当了这么多年兄弟,每次你亲我,我都感觉怪怪的。”   傅景韫又亲了一口,将不要脸贯彻到底:“多亲亲就好了,哪里都是。”   陈晏礼将他的脸推的远了些:“好了,够了,回学校了,我还没放假呢。”   只是傅景韫心底还有一个疑问,他老婆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   算了,这不重要,不是他一个人的单向奔赴就好。   21岁以前,偷偷喜欢陈晏礼是傅景韫坚持过最久的习惯。   21岁以后,傅景韫终于戒掉了这个习惯,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欢陈晏礼了。   ——   临近年关,陈晏礼终于考完试可以离校了。   傅景韫闻着味儿就过来了,余安已经习惯了傅景韫的厚脸皮了,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早就知道他是个恋爱脑,没想到还是个会墙纸爱的恋爱脑,赶都赶不走。   好在陈晏礼最后收手了,没逼急傅景韫这个脑子缺根筋的,不然甜宠文直接变成病娇文了。   回滨城的那趟高铁上,余安闻着两人恋爱的酸臭味儿,开始自怜:“我是颗没人疼的小白菜。”   陈晏礼:等真疼你身上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傅景韫这个狗,回家前一天约他去酒店,说是兑现承诺,结果最后陈晏礼的腰都要散架了。   alpha的体力简直太可怕了,omega到底是怎么忍受的。   “你不是小白菜,你和你那网恋男友不是都约好了,后天我陪你去见面。”   陈晏礼手上忽然一痛,再看傅景韫一副“我不是故意的”的无辜神情,无奈道:“又不是我去见网友,你轻点儿行吗?”   余安:别秀了好吗?你们真得很烦,你们这群冷漠无情的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   傅景韫揉了揉有些红的那处皮肤,带着讨好,“还疼吗?”   “不疼,你轻点按就行,我有点困了,到站了叫我。”陈晏礼亲了下傅景韫的侧脸 就歪他肩膀上睡了。   再一看傅景韫,人都被亲成翘嘴了,他老婆真好看,他老婆简直是满分。   陈晏礼:你只有8.5分,因为我有1.5语。   傅景韫(托腮,恋爱脑状):8.5分的我却有满分的你,我太赚了。   陈晏礼:突然有点愧疚……不对,你什么时候学的反PUA,都说了恋爱脑不能学反PUA话术,听话,咱不学。   一个脑补离谱得出奇,一个反应慢得跟乌龟一样,能he也是绝了。   (是的,我在骂自己)   滨城还是一如既往地冷,大道两侧的小道上铺着正落下的雪,雪下面是结了一层又一层的厚厚的冰。   从车站到余安家,再到傅景韫和陈晏礼家是顺路的,三人就顺道一起回了。   傅景韫和陈晏礼的恋爱关系还没向父母挑明,虽然说大家好像都彼此心照不宣,但还是应当做个正式宣告的。   陈晏礼和傅景韫商量了一番,决定在除夕夜挑明。   这两个憨憨是这样想的,除夕夜,阖家团圆,就算父母不同意,也不至于把他俩赶出去。 第163章 背着我买房?(15)   “你确定他已经到了吗?”   陈晏礼视线扫过咖啡馆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最终停在了年龄相较之下最不离谱的那个穿着一高校服的男孩身上。   只是他一头齐耳短发,刘海被乖乖放下,柔顺地贴在额前,怎么看都像是个稚嫩的高中生。   “你确定他也是19?你不会被未成年骗了吧,打游戏的话,这种被骗的情况好像挺多的。”   被陈晏礼这么一说,余安也有些怀疑了,他站在咖啡厅外面,又往里面看了一眼,彻底死心了,打起了退堂鼓:“太吓人了,不然咱们直接回去吧,就说没见到,我再找个理由跟他分了得了。”   余安握着手机,想了想自己好不容易蹭上的段位,推了门进去,找了个空位坐下了:“算了,进去等一会儿吧,好不容易快上王者了,再坚持几天吧。”   “你真是要游戏不要命了。”   余安在手机屏幕上找到高烊的号码,拨了过去:“嘿嘿,我给他打个电话吧,说不定是他走错地方了,我听他声音挺成熟的。”   没过一会儿,电话通了,听筒里的声音仿若在身后一般,余安扭过头去,就见那个穿着校服的娃娃脸乖乖男高张开双臂朝他飞奔而来,“小鱼!”   余安:你嫑过来啊。   余安几乎是立刻就闪现到了陈晏礼身后,指节紧紧攥着陈晏礼的羽绒服,再用点力,里面的鸭绒都要被他捏爆飘出来了,余安大喊着:“卧槽,救我,我不想入编吃铁饭碗。”   陈晏礼:你俩王八买西瓜,给我该滚滚,该爬爬。   陈晏礼拉着余安坐下,打算让他好好忏悔一番:“你网恋之前没问他的第二性别吗?”   余安:“我不知道啊,忘问了。”   陈晏礼咬着牙小声对他说了句:“你、真是、好样的。”   “救我。”   陈晏礼看着对面的omega清澈且单纯的眼睛,起身:“救不了,傅景韫喊我回家吃饭了。”   余安拉住他的胳膊,想让他坐下:“咱们不是刚吃完午饭吗!现在才一点半!”   高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双手有些无所适从地放在腿上,乖极了:“那个,你是不是对我不满意啊,小鱼?”   余安良心很痛,但他还是要实话实说:“你怎么没说你是高中生?”   高烊掀起眼皮,用漂亮的瞳孔映出余安的剪影,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小委屈:“你没问我……你只问了我的年龄,我比你还大几个月,在读高中是因为去年寒假出了车祸,休学了一年。”   尽管如此,高烊还是体贴地为余安着想着:“你要是讨厌我的话,我可以离开。”   余安嗓门都比平时小了许多,气势被高烊狠狠削弱了:“也不是讨厌,就是你和我都是omega,撞号了……”   高烊眸子亮了亮,原本搭在双膝上无措的手此刻握成拳,放在了桌面上,异常激动:“我可以试试。”   余安:?   余安:!   余安:……   从懵逼到震惊,最后归于平静,甚至有些无言,余安只用了三秒。   余安看向身旁的某人,发射求救信号。   陈晏礼从手机聊天界面里抬起头,接收到了余安的信号,但理解能力堪忧。   一句“我没意见”把余安脑子炸没了。   陈晏礼拍了拍已经原地石化的余安,起身准备离开:“傅景韫来接我了,你们聊吧,我不当电灯泡了。”   余安:你嫑肘啊,礼子,礼子,你肘了我怎么办啊!没有你我怎么活啊,礼子,往后没有我的日子你会开心吗?礼子……   “你怎么一副要跟我说遗言的样子?我顺便把账也结了,外面又下雪了,你们可以出去散散步。”   余安:你别看我看着还能说遗言的样子,实际上我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余安只能硬着头皮和“单纯”的高烊处下去,明明高烊比余安还大了几岁,余安却总有一种负罪感。   余安无言,定定看了一会高烊,终于找到了根源:“你怎么还穿着校服,不冷吗?”   “我请了假,从学校跑过来的,有暖气,不冷。”   “还没放假吗?”   “嗯,学校组织的补课,强制性的。”   余安可算找到理由溜了,头一次这么鼓励学习:“那我不耽误你了,我送你回学校吧。”   高烊面色薄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声音比在听筒里清润了不少:“我请了两节课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余安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总感觉从高烊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的影子。   被哄骗着结婚的那天,余安才想通了,是死绿茶的味道。   这小子惯会欲拒还迎,以守为攻。   ——   “不冷吗?”   陈晏礼躲进傅景韫的伞下,握着他被冻的通红的手,心疼的不行,“为了耍帅你真是不要温度了。”   傅景韫外面只穿了件驼色的大衣,在陈晏礼看不见的黑色的保暖衣的里面,却贴了十几个暖宝宝,一点也不冷。   但为了得到更多的关心和心疼,傅景韫决定小鸟依人一些,“冷。急需一个火热的吻暖暖身子。”   担心有冷风灌进去,陈晏礼的手格外小心地朝傅景韫衣服里面探去,“还有心情贫嘴?里面是不是贴暖宝宝了?”   摸到暖宝宝贴,陈晏礼才放下手,环住傅景韫的腰身,“还成,知道心疼自己,低头。”   傅景韫听话地低下头,迎合着陈晏礼,更方便他仰头亲吻自己。   甜的嘞,快给雪甜化了。   就这么抱了一会儿,陈晏礼才牵起傅景韫空着的那只手,往自己的口袋里塞去,他的口袋比较暖和。   “过几天除夕,通知他们是去你家还是去我家?”   “去你家吧,就算我被赶出去了,你也不会露宿街头。”   陈晏礼捏了捏他的手指,像是惩罚:“呸呸呸,什么赶出去,你能不能往好处想?”   傅景韫笑了笑,仍是开着玩笑,语调也是不正经的:“往好处想?我们一起流落天桥?”   “那不成,这么冷的天,你要是被赶出去了,我可不跟你。”   傅景韫的五指穿过陈晏礼的指缝,轻轻交握,却十分有力,“放心,不会让老婆大人住桥洞的,我们有房子。”   陈晏礼:?   陈晏礼心痛痛的,被傅景韫上的时候都没那么痛,怕兄弟过得不好,又怕兄弟过得太滋润。   “都是穷学生,你什么时候背着我有自己的房子了?”   “不是我自己,是我们的房子”,傅景韫说前半句话时极为认真,陈晏礼刚感动两秒,就因为下一句话而手动撤回感动了,“本来想年后告诉你的,谁知道我老婆说没房子不跟我跑,心痛。” 第164章 老婆本(16)   陈晏礼努了努嘴,好奇道:“你是怎么攒的钱?”   傅景韫唇边是宠溺的笑容,回忆起往事,唇角都压不下来:“这可不是一般的资金,是我的老婆本,从见到你之后就有攒了。”   陈晏礼和傅景韫想到了一起,他眉眼微挑,染着笑意,“上学那时候,你请我吃的冰糕面包小蛋糕什么的,不会都是从这个里面扣的吧?”   傅景韫嗯了一声,大大方方的。   陈晏礼故意压下唇角,有些生气地说:“现在怎么不给我买了,是不是因为得手了?”   傅景韫压低声音,在凑近陈晏礼耳边,轻声道:“买了,开房的钱都是我出的啊,老婆。”   本意是要逗傅景韫的,结果自己反而红了脸,陈晏礼别过脸,暂时不想和傅景韫说话了。   傅景韫却偏要找他搭话:“怎么不说话了?害羞了?我们家离这边也不远,要不看看吗?顺便想想怎么装修。”   见陈晏礼不说话,傅景韫又道:“从我攒的老婆本里出钱。”   陈晏礼终于开口了,忍不住道:“我也有积蓄的。”   “那老婆的意思是,要用自己的钱给我当老婆本用?”   “你脸皮一直都这么厚吗,先回家。”   “回哪个家?”   陈晏礼:“再问紫砂。”   闻言,傅景韫终于安分守己了。   傅景韫买的房子离父母家还挺近的,是一套三室一厅的公寓,很宽敞。   陈晏礼大致转了一圈,讶然道:“这么多卧室?”   “这可不能怪我,是你的锅。”   陈晏礼带着警告意味的视线扫向傅景韫,傅景韫立马认怂:“也可以我来背,你知道的,我最喜欢背锅了。”   本来是两室一厅的,次卧可以招待客人,因为两人不会有孩子。   但有一天陈晏礼突然告诉傅景韫他分化成了alpha,傅景韫就有些在意了。   他想,他要是分化成omega的话,他们是不是就可以有孩子了。   傅景韫买房的时候甚至想再买大一点的,多要几个孩子,但因为考虑到陈晏礼的意愿,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孩子多一点,就只买了套三室一厅。   如今看来,对于他们两个来说,确实有些空了。   陈晏礼感觉自己的耳朵被人强迫了,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问傅景韫:“你说什么?给我?生、孩子?”   还是低估傅景韫的癫癫程度了。   算了,有时候癫癫的也挺安心的。   起码陈晏礼再也不会往傅景韫会因为没有孩子而抛弃他那方面想了。   这个人永远把他放在首位,甚至刚交往时,很多时候,陈晏礼都有一种自己给他的爱远远不够的感觉。   傅景韫确实比较难喂饱,每每陈晏礼被他唤起愧疚之心时,他就会说:“没关系的,在别的地方补偿就好了。”   于是,长此以往,陈晏礼终于意识到傅景韫在cpu自己了。   陈晏礼:觉醒,猎杀时刻。   “到时候我把这间房给你改成花房,种满月季。”   陈晏礼果断摇头:“还是算了,我有好生之德,不打算祸害花花草草。”   傅景韫从后面抱住陈晏礼,将头搁在他肩上,顺着陈晏礼心意道:“好吧,那先空着,到时候有需求再添家具。”   陈晏礼伸手抚上傅景韫的眉眼,应声道:“嗯,去我家吧,余安昨天给我发了蛋挞皮菠萝酥的教程,我回去做给你吃。”   “好。”   过年的氛围越来越浓了,除夕日清晨,一大早陈晏礼就被叫起来贴门联了。   再看看隔壁,傅景韫也是一样,站在梯子上,接过父母手里的红对联,平平整整地对齐后贴在门上。   扫尘除旧,新的一年会更好。   吃年夜饭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陈晏礼有些紧张,饭没吃上几口,就顾着给傅景韫发消息了。   【陈晏礼:你不是吃完饭了吗?怎么还没到?】   【傅景韫:你先吃饱,我怕一会儿你爸妈掀桌不好收拾。】   【陈晏礼:……】   【陈晏礼:有点道理】   陈晏礼今天出奇地勤快:“爸,妈,吃完了吧?我去收盘子,先别急着去串门,你们坐着别动,我过会儿有件事要宣布。”   陈母一头雾水,起身想要帮着收拾,又被陈晏礼按回座位:“我来就行。”   陈晏礼掐着点,等着傅景韫踏着点来敲门。   门铃响了,陈晏礼将手上的水迹在防脏围裙上擦了擦,飞快地过去开门,礼貌极了:“伯父伯母好!快进来吧!”   傅景韫的父母两头雾水地在陈晏礼父母旁边的空椅子上坐下。   陈晏礼连围裙都没顾得上解开,立正站在傅景韫身旁。   傅景韫却是没忍住先一步笑了出来,陈晏礼垂在腿侧的手拍了拍傅景韫的大腿,小声道:“你笑什么,说我们的事啊。”   傅景韫从容不迫地解下陈晏礼腰间的围裙,搭在椅背上,光明正大地还有些茫然的陈晏礼:“爸妈,中心广场今晚有烟火盛会,我们出去约会了。”   “我还以为什么重要的事儿呢,你们小情侣该约会就约会,不用通知我们。”   陈晏礼:?你们小情侣??   趁着陈晏礼还在发愣,傅景韫已经开始给他穿外套,围围巾,戴帽子了。   陈晏礼已经习惯了傅景韫的服务,对大人们的目光视若无睹,一顿输出:“你已经告诉他们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人怎么这样!”   傅景韫又找来手套给陈晏礼戴上:“我们都这么明显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那你还骗我。”   “没有,我也是前两天落单,被他们抓住谈话才知道的。”   “没有为难你吧?”   傅景韫语气带了点小骄傲:“当然没有了,我对你的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爸妈说把你交给我很放心。”   陈晏礼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所以你刚刚那句爸妈,同时叫了四个人?傅景韫你个狗。”   “好好好,傅景韫是狗,出门看烟花咯!”   傅景韫笑着拉着陈晏礼的手出了门,陈晏礼瞬间就没了气,不和狗子计较。 第165章 叠词词,恶心心(完)   “小傅小傅。”   “我在。”   “小陈小陈。”   “我在。”   余安翻了个白眼,无语极了:“你俩玩半个小时了,有病?”   傅景韫毫不示弱地回了一个时间更长的白眼:“你嫉妒我们?”   “不是,就他那样的这么弱智,我可以理解,也能接受”,余安苦口婆心地劝说着陈晏礼,“你也被同化了怎么个事儿?这才半年,你就成这样儿式儿了?”   陈晏礼心头猛然涌上一丝尴尬,但还是嘴硬道:“我觉得挺好的,挺开心的。”   余安捂着心口马上就要晕厥过去:“好好好,你们高兴就好,我的死活不重要。”   “别说我们了,你和高烊最近怎么样了?”   余安往后仰了仰,闭上眼,随口含糊道:“就那样呗,你俩还是继续玩智障小游戏吧。”   瞧见余安不想多言的样子,陈晏礼看着手机,试图补救:“呃,他刚刚问我你的位置,我已经发了,你要不要跑?”   余安一个弹射就从烫屁股的椅子上起来了,可惜已经晚了,一声热切的呼唤映入耳帘:“小鱼!”   傅景韫略带同情地看了眼余安,心情十分明朗,还特意起身要带着陈晏礼离开。   余安从没有看傅景韫这么顺眼过,他试图用眼神讨好傅景韫,可惜傅景韫坏得离谱,头也不回地带走了余安所有的希望。   余安:有友如此,qtmd,不要也罢。   “你有没有觉得余安对高烊的态度好奇怪?”   傅景韫轻笑一声,道:“你看他对高烊,像不像当时你对我一样。”   爱情这事儿,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有吗?我当时有对你这么好吗?”陈晏礼挑了挑眉,肩膀轻轻撞了下傅景韫。   傅景韫顺着他的话接下去:“这么一说,我吃得好像确实没他好,你作何感想?”   “我的感想是,我爱你,傅先生。”   许久未听到“傅先生”这个称呼,傅景韫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他站在大马路旁,抱着陈晏礼,哭得像条落水狗一样。   陈晏礼开始后悔在大马路上表白了,但手上的动作却十分温柔,轻拍着傅景韫的后背。   傅景韫埋头哭了一会儿,猛地抬起通红的眸子,问道:“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你说你偷偷买了套房的时候。”   傅景韫暗自咂舌,好家伙,就算被抹去了记忆,还惦记着买房,也就他老婆了。   那么问题来了,房子和傅景韫哪一个在陈晏礼心里更重要。   陈晏礼(冷漠无情脸):房子,不私奔,不住桥洞。   傅景韫止住眼泪,一双手在陈晏礼身上摸索着,不断揩油。   现在是夏天,陈晏礼在外面很少让他贴贴。   “你不好奇我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吗?”   陈晏礼没拦着傅景韫的动作,轻轻摇了摇头,道:“我能猜到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是元旦那天醒之后,你突然就长了嘴。”   傅景韫又得寸进尺了些,亲了亲陈晏礼的耳朵,一阵痒意夹杂着热风,夸道:“老婆好聪明。”   实际借着亲昵的动作,傅景韫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才不是那天,是更早的时候,是他发现陈晏礼是beta的那天。   陈晏礼把他想得太好了,他才没有那么正人君子,虽然是abo的世界观,但看到失去记忆的陈晏礼和其他人亲近,他还是会抓狂。   但陈晏礼不喜欢他那样,他也不喜欢,他只喜欢陈晏礼。   因为陈晏礼更喜欢他好的那一面,所以他就展示那一面,但床上例外。   陈晏礼终于推开了傅景韫,“好热,回家再亲。”   “好,前面有卖冰糕的,吃吗?”   陈晏礼一点也没跟他客气:“吃,我要两根,你请我。”   傅景韫往卖冰糕的地方跑去,“行,我去买,你在凉快地方站着等我。”   身后是陈晏礼的声音:“跑慢点。”   夏日炎炎,正是个热恋的季节。   陈晏礼并不急着回现实世界,傅景韫却是异常迫切。   这日,陈晏礼睁开眼,傅景韫又扑了过来,趴在他的胸口,日常念叨:“老婆,我们都结完婚了,什么时候回去?”   陈晏礼顺着他的头发,安抚道:“等余安的宝宝出生,你很着急吗?”   傅景韫有理有据:“我害怕,万一我们在任务世界闹了矛盾,你回去不要我怎么办?”   “不会的,至多还有两个月我们就能回去了。”   “好吧,那我再坚持两个月,不过老婆你要多陪陪我。”傅景韫说完就下嘴了。   大白天的,陈晏礼陪傅景韫玩到了大中午,精疲力尽。   陈晏礼: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余安的宝宝很快就出生了,是个女alpha,长得很像高烊,这让余安很不满,“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结果长得像你这个绿茶精。”   高烊释放着安抚性的信息素,微微睁圆了眼睛,瞳孔稍稍向上看着,尽显无辜,“怎么了,小鱼,是绿茶信息素不好闻吗?你看,宝宝很喜欢呢,她在抓我的手指。”   余安平心静气,心平气和了:“算了,多喝绿茶对身体也挺好的。”   “给宝宝的礼物,和给你带的的补品。”陈晏礼把礼品袋放在一边,想要上前看看宝宝。   陈晏礼这才刚看清小宝宝的脸,一阵无语,这皱皱巴巴的,是怎么看出来像高烊的,合理怀疑余安在骂高烊。   明明之前还想给陈晏礼三年抱俩,傅景韫这会儿的表现又没那么喜欢孩子了,躲得远远的,像是孩子身上有病毒一样。   陈晏礼:合理怀疑他是酸了,幼稚鬼。   “过来抱抱宝宝啊,多可爱。”陈晏礼闭着眼睛夸道。   傅景韫又往后面挪了些:“我手上没劲儿,怕摔着孩子。”   陈晏礼:过来抱抱我。   傅景韫:来喽,奴才给您请安。   陈晏礼和余安闲聊了会儿,又逗了会儿小孩,就带没耐心的傅景韫走了。   刚出了小区,傅景韫就忍不住酸了,还真是酸孩子,不过不一样的酸,自从尝到了示弱的甜头后,傅景韫就很神经:“咱俩恋爱这么久,你每天就叫我全名,心情好了才叫我傅先生,你还没叫过我宝宝呢。”   但这次陈晏礼只是摸了摸傅景韫的额头,道:“有病?”   傅景韫开始索吻:“我要亲亲。”   陈晏礼捂住他的嘴,禁止他再发出这些动静:“叠词词,恶心心。”   此刻是真的该离开了,陈晏礼突然认真了起来:“傅先生,没确认恋爱关系以前,我一直认为您是个一本正经,有责任有担当的成熟优质男性,您现在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不过我还是爱你,所以,傅景韫先生,你愿意和我回到现实世界,继续这段关系吗?”   “我也爱你,所以我愿意。”   短暂的正经后,傅景韫冷不丁道:“今晚能睡你的床吗?”   “明晚也可以。”   (完) 第166章 苗疆少年和他的二狗子(1)   休假这几天,这些天陈晏礼就光和傅景韫腻在一起了。   两人也是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同居生活,只是任务世界和现实世界还是有出入的,比如陈晏礼的身体状况。   这也因此引发了些矛盾。   刚十点,陈晏礼的手机就被收走了,他扬起的唇角瞬间落下,试图和傅景韫沟通:“我是个成年人,你是不是管我管的有点太过了?”   傅景韫又恢复了成熟稳重的模样:“早睡早起对身体好,乖。”   陈晏礼坐起身来,想要拿回自己的手机,那是他身为一个成年人的尊严:“可是我这些年一个人也过得很好啊,还给我。”   傅景韫将手机举得高高的,浓墨般的黑眸凝视着陈晏礼,薄唇轻启:“好,既然你不想睡觉,那我们做点别的好了。”   ……   第二天,傅景韫收到了一份来自陈晏礼的礼物。   是一本书,书名是:《你坏》。   针对此行径,傅景韫特意给陈晏礼回了份礼。   也是一本书,书名是:《乖,摸摸头》。   ……   陈晏礼现在很庆幸还没有递辞呈,他想去任务世界躲躲。   陈晏礼:【呆呆,我想要个很厉害的角色!】   呆呆激动的不行:【我懂你!我保证宿主你进去就是最厉害的角色,没人敢惹你!】   傅景韫才几分钟没看住人,陈晏礼就离家出走了,太没尊严了,离的还是自己的家。   傅景韫一路追到了睡眠仓里,黎曼青被开门声惊得手一抖,不小心摁到了封锁记忆的按钮。   黎曼青踩着高跟鞋,脚底却跟加了风火轮一样,溜得飞快,“你好像要重新追妻了……”   傅景韫:你一个按钮,我这几个副本白干了。   只能等从副本里出来再说了,这一次,换作他来带着记忆了。   傅景韫没急着离开,直接把系统也否了,小呆前一秒还在传送,下一秒就被拉了回来。   傅景韫:【跟我去隔壁吧,这次我是任务者。】   系统777:【我嫑啊!】   ——   昏暗的路灯下,精致斐然的青年停下了步子。   “好丑的土狗。”   青年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却还是把可怜巴巴的土狗从纸箱里抱了出来。   “你没人要,我也没人要,做个伴吧。”   暖黄色皮毛的土狗动了动耳朵,黑豆一样的眼睛带着疑惑望向青年。   傅景韫此刻暴跳如雷了,可惜他腿太短,根本跳不起来。   傅景韫:【777,解释一下,我为什么是条狗?】   系统777:【不是你说的要一个和宿主最亲密的角色吗?这个就是啊,阿黄,宿主在这个副本里唯一有过亲密戏份的角色,你看你现在就被他抱在怀里呢,多亲密。】   有理有据。   傅景韫扑棱了两下小短腿,陈晏礼握住他的两只前爪,低头自言自语着:“饿了?我没养过狗,只养过虫子,狗吃什么呢……”   陈晏礼喃喃着,步子迈向便利店。   陈晏礼把土狗举到老板面前,呆呆地:“有给这样大的狗吃的东西吗?”   老板都被逗笑了:“你去旁边那个超市转转,里面应该有专门给小狗吃的肉,嫌麻烦的话你就买点狗粮,或者把剩饭倒给它,小土狗,好养活得很。”   从听到养虫子那一刻,傅景韫才意识到剧情的不简单,拼命和系统对着话。   傅景韫:【剧情,快给我传剧情。】   系统777:【你不是说“我们的人生没~有~剧~本~”。】   傅景韫:【恢复出厂设置。】   系统777:【这就为您传输剧情。】   【以下是宿主视角,他是孤僻冷静的苗疆少年,自小就和外婆相依为命,住在深山里。外婆死后,他就离开了大山,目前在西塘大学就读研究生,平时主要收入来源就是驱蛊。】   傅景韫还在等着关键剧情,结果戛然而止:【没了?我的呢?】   系统777:【这是个度假副本,宿主来是为了体验生活的,他的角色没有什么关键剧情,都是流水账,你来之前说的没错,没有剧本。】   眼看着傅景韫又要给系统777恢复出厂设置,系统777才又道:【也不是完全没有,还有你的视角的。】   【他本是傅氏集团的总裁,却被奸人所害,身中变态蛊的他每到晚上就会变成一条土狗,唯有找到能驱蛊之人,才能有方法恢复正常。】   傅景韫:【36】   除了6还是6,6到他有点无语了。   傅景韫的剧情接收完了,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就在刚刚,他的贴身保镖去上了个厕所,被放在路灯下的纸箱里的他就被陈晏礼当成弃犬抱走了。   有点太巧了,果然,他和他老婆就是命中注定。   傅景韫前一秒还在笑嘻嘻,后一秒就不笑嘻嘻了。   狭小的出租屋里是各种透明的玻璃罐,里面是各是蛊虫,虽没有生命迹象,这么庞大的数量,却也令人反胃。   灯泡一闪一闪的,像极了灵异片里的闹鬼出租屋。   “吃吧。”   傅景韫一爪子将铁盆里的狗粮拍飞。   陈晏礼把撒出来的狗粮用手重新拢进小铁盆里,允诺道:“不喜欢吃吗?这是我能买的起的最好的狗粮了,等我明天接个单子,再给你买更好的。”   傅景韫:【不是说是度假副本吗?怎么这么穷?我老婆还是买不起房子。】   系统777:【……你快吃吧,宿主这么好,我都想替你吃了,狗东西。】   傅景韫:【……你吃吧,不跟你抢。】   在陈晏礼的注视下,傅景韫终究是豁出去了,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   狗胃吃完狗粮,傅景韫已经破防了,窝在沙发角落里,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水声,独自用前爪抹着眼泪。   主要是那狗粮,还真挺好吃的。   浴室水声停了,小土狗耳朵灵的很,摇着尾巴在浴室门口等待主人。   接着就是陈晏礼全裸出镜,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也不管小土狗听不听得懂:“等一下再给你洗。”   傅景韫:【不愧是最亲密的角色。】   系统777:【包的。】 第167章 开单了(2)   虽然变成了狗,傅景韫却仍享有和陈晏礼同床共枕的特权。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   咳咳,洒不进破旧的出租屋,因为窗帘用的是遮光性最好的。   傅景韫一爪子拍向身边人的前胸,捏了捏,吓醒了。   他像落跑灰姑娘一样,开始慌忙又小心地偷陈晏礼的衣服穿。   陈晏礼醒来后,除了身边零星的几根狗毛,什么都没发现。   他垂下眸子,眼中难过的情绪一闪而过,抬眸时又是古井无波。   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毕竟不开张就只有饿死了。   陈晏礼似乎没发现衣柜里少了身衣服,一如往常般擦完那些装着蛊虫的玻璃瓶,收进皮箱子里,再出门。   这是幢破旧的老楼,一楼常年不见阳光,阴森森的,二楼却别有天地。   陈晏礼拎着皮箱去了二楼,在西塘市,很少有人知道这间办公室是用来给各种灵异事件接单的。   陈晏礼戴着口罩,鸭舌帽压得低低的,翻着单子,记住最上面的住址,便拎着皮箱子走了。   他其实并不喜欢驱蛊,甚至有些讨厌和蛊虫打交道,但却不得不做着驱蛊的工作,因为这是来钱最快的途径了,他做研究有点烧钱。   刚出门便被一群黑衣人拦住了,陈晏礼还有些茫然。   豪车的门被拉开,未见其人,先见其腿了。   没人开口,陈晏礼也不想说话,他拎着皮箱子,等着这群人中谁第一个开口缓解尴尬。   傅景韫摘下墨镜,抬手示意保镖们散开,都把他老婆吓得不敢说话了。   傅景韫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就长枪直入,挑明来意了:“陈先生,听人说你会驱蛊?”   陈晏礼不想惹事,这人虽然长得不错,但感觉贱贱的,于是陈晏礼摇了摇头,表示不会。   傅景韫准备好的能给陈晏礼留下好印象的开场白直接被噎了回去,傅景韫咳了两声,缓解尴尬,才开始利诱:“要是你能解了我的蛊,一千万。”   陈晏礼觉得这人真是个脑残,他都说了不会了,但一千万真得好多,够他歇两个月了,实验室的数据因为资金问题已经停滞不前了好几天了。   咬了咬牙,陈晏礼答应了,但他手里还有个单子,“等我做完这单再解决你的。”   【什么单子能比我还重要?】   陈晏礼盯着傅景韫的嘴,一瞬不瞬,傅景韫咽了咽口水。   【盯着我干嘛,难道对我一见钟情了?我就知道,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我的。】   陈晏礼这回确认了,他刚刚好像听到了这个人的心声,不过这个人真的好自恋,奇奇怪怪的。   傅景韫:“你要去哪?我送你。”   “不用,单主离我很近。”陈晏礼说着就提着箱子走了。   傅景韫追了上去,撵都撵不走:“先加个联系方式吧,后续好联系。”   “不用,你明天早上这个点到楼下等着就好。”   “加个呗,我的情况比较复杂。”   陈晏礼不同意,傅景韫就一直不厌其烦地在旁边念叨着,陈晏礼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为了保护他可怜的耳膜,他破了例,报了自己的号码,不过是老式座机的号码。   傅景韫不满于此,悄摸存下号码后,得寸进尺地问道:“没有微信吗?座机好像不是特别方便。”   “够用了,我平常要做实验,不太看微信。”   陈晏礼步子加快了些,想要甩掉这块粘牙的糖。   傅景韫腿更长,陈晏礼加快步子,他也加快步子,轻轻松松地追了上去,继续要着微信:“智能机联系还是更方便一点的,也方便我们打钱,不是吗?”   有道理,陈晏礼同意了。   【还是钱好使,真好玩。】   陈晏礼侧目看了傅景韫一眼,男人面色如常,紧抿着的唇线微微上扬,漆黑如墨的眸子深邃又迷人,穿着打扮也十分斯文讲究,长得更是人模狗样的。   加完联系方式,陈晏礼道:“我要找单主了,你不要跟着我了。”   傅景韫又是不同意,给出的理由也是有理有据的:“不成,我还没见过你的能力呢,我愿意花一千万,你总得拿出点诚意给我看看吧。”   陈晏礼转念一想,他说的也有道理,相信蛊虫的人本就占少数,驱蛊听起来确实像骗子的话术。   陈晏礼妥协了:“那好吧,不过你怎么知道自己被人下了蛊?”   “猜的。”   【当然是剧情告诉我的了,那什么变态蛊,名字这么离谱,不过能给老婆送钱也不错,老婆进到任务世界都瘦了,肯定是没有好好吃饭,心疼。】   陈晏礼听着身边人吵吵叭叭的心声,不自觉地往旁边移了些,什么剧情,什么老婆,什么送钱,什么任务世界,除了变态蛊,他什么都听不懂。   这人好奇怪,不会是个精神病吧,他赚精神病的钱,是不是有点缺德了。   陈晏礼带着傅景韫一路到了单主家,今天是周末,单主和她的丈夫都在家休息。   开门的是个十七八岁的的年轻人,只是他面色发青,脚步虚浮,身上完全看不到一点年轻人的朝气,见到陈晏礼两人他被吓了一跳,只开了条门缝,戒备心十分强:“你们是谁?”   陈晏礼压低了声音,竭力模糊声线:“我是驱蛊师,接到了李婷女士的单子,来驱蛊的,身后这位是我的助理。”   听到驱蛊两个字,李婷就出来了,只是看了看形容可疑的陈晏礼,又看了看后面怎么看怎么不像助理,一身贵气的傅景韫,心中打起了鼓来,这看着也太不靠谱了些吧。   只是早已试过不少大师的李婷别无选择,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她让出一条道,让两人进来:“先坐着,我去倒茶。”   沙发上的中年男人冷冷扫过来一眼,对着身后忙活的李婷呵斥道:“你又请这些故弄玄虚的骗子来家里,孩子被你折腾的还不够吗?我看病的不轻的不是孩子,是你吧!”   李婷倒茶的动作丝毫没有被影响,她的神情满不在乎,似乎对男人的不耐烦表现已经习惯了。 第168章 换命蛊(3)   李婷端来了两杯茶放在两人面前,并未因两人的形象而怠慢一点:“两位大师请喝茶。”   【噗,大师,老婆好可爱。】   陈晏礼端着茶杯的手都抖了抖,这个老婆不会是叫他的吧?   喝了口茶,陈晏礼将茶杯放下,又将口罩拉了上去,切入正题:“聊正事吧,说说具体情况。”   “这孩子从小学习能力就不行,他爸也不知道从哪得了个偏方,说是有一种换命蛊,将子蛊放入人的身体,就能和母蛊所在身体的那个人换命。”   李婷说着愤恨地望向沙发上看电视的男人,道:“他找了个有蛊虫的老头,从那弄来了条子蛊,瞒着我和孩子,把那换命蛊放在孩子身体里了。”   “刚开始,孩子的学习能力各方面都进步飞快,我还以为是孩子大了,开窍了,直到这孩子在学校晕倒,不停地吐血,送去医院检查,说是身体里有虫子在爬,我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儿。”   “孩子脱离危险后,我再三逼问,他爸才说了实话,可这孩子身体眼瞅着一天比一天差,大夫也束手无策,说是各项检查都没有问题,我才没了办法,本想着找到那个下蛊的老头,没想到他前些年就死了。”   “这些年,我也找过不少说是能驱蛊的人,可惜都是骗子。”   听到换命蛊时,陈晏礼就大概明白了,只是换命蛊有两种,一种是和死人换命的,另一种则是和活人,他也敲不定这种情况是和死人换的命,还是和活人。   若是和死人换命,把蛊虫引出来便可,若是和活人,事情便麻烦了。   若是母蛊在活人身体里,如果不先把母蛊引出来就贸然把子蛊引出来,子蛊所在身体的那个孩子就会丧命。   陈晏礼和李婷大概讲了一下换命蛊,李婷压抑不住心里的愤怒,怒气冲冲地关了电视,对沙发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男人道:“母蛊在哪儿?你到底还有多少事儿瞒着我们!离婚!”   刘长青脾气也不好,“什么母蛊?我看你是疯了,什么话都信!孩子马上就要考大学了,你跟我吵吵什么吵吵,大师说了,这都是正常的排斥现象,等过了18岁就没事儿了,医院不是也检查过了,哪里都没有问题,这蛊虫可是咱们全家的希望,儿子能不能出人头地,完成我的梦想,就看这蛊虫了,你个女人家家的,不要添乱了!”   陈晏礼没兴趣听什么家长里短和矛盾,他的注意力始终放在关键词“18岁”上面。   “你知道母蛊在哪,因为母蛊就是你放的,可惜那人糊涂了,阴差阳错地,你就把子蛊放自己孩子身体里了。”   “换命本就有违常理,子蛊寄生的宿主身体会越来越差,活不过20岁,而母蛊的宿主会代替子蛊的宿主的命格活下去,这不是换命,是杀人夺命。”   【虽然看不到脸,但老婆认真的样子好帅啊。】   陈晏礼正严肃着,冷不丁又听到傅景韫花痴的心声,表情差点绷不住,还好有口罩挡着,不至于破功。   本来李婷还有点怀疑,但陈晏礼的说辞比以往那些骗子相比太过专业,李婷心里已然相信了,听到儿子会死后,她再也维持不住形象了,拿起杯子就朝刘长青扔了过去。   刘长青躲不及,额头出了血,瞬间红了眼,朝着李婷破口大骂:“贱女人,你竟敢打我,我要杀了你!”   陈晏礼早就伺机而动了,他身上藏的用来防身蛊虫可不少。   毕竟从小就是用他的血喂出来的。   刘长青想用杯子反击,碰到杯子时手上也没了力气,他吃力地想要拿起杯子,却弄巧成拙,杯子反而在他脚边摔成了花,割伤了他的脚腕,疼得他吱哇乱叫。   李婷手臂还在头上挡着,听到刘长青的叫声才慢慢放下手臂,有些不可置信。   陈晏礼拉开椅子,重新坐下,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放心,他不会有事的,只是暂时使不上力气。”   【好可怕,老婆不会看我不顺眼,往我身上也下蛊吧。】   【我对老婆这么着迷不会也是因为蛊吧,想给老婆也下点,然后,嘿嘿嘿……】   陈晏礼喝的茶差点要吐出来,这是什么极品脑残。   “他不愿意说就算了,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往往最容易自食恶果。”   这就是典型的第三种笨鸟。   这个世界上有三种笨鸟。   第一种笨鸟是知道自己笨,却愿意努力的人,虽然他的努力往往得不到飞翔的回报。   第二种笨鸟是知道自己是只笨鸟,直接躺平了的人。   第三种笨鸟最可恶,这种笨鸟知道自己没本事,不愿意努力,于是拼命地下蛋,让蛋来替自己努力。   刘长青句句不离为了孩子好,却还是把自己的愿望强加在孩子身上,不顾孩子的死活,他怎么会不知道这种蛊的邪恶之处,不然他就自己换命,而不是让孩子换命了。   李婷掩着面哭了起来,“那小瑜怎么办啊,他还那么年轻,还有很长的路,却因为这个人渣……”   李婷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了。   “我的血可以暂时压制住蛊虫,你最好查查下蛊的那段时间,他接触了哪家的孩子,有哪家的孩子突然性情大变的,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眉目了联系我。”   陈晏礼在空纸张上写了自己的手机号,递给李婷,怕她担心刘长青报复,又道:“他身上的蛊虫我暂时不会引出来,你不用担心他会伤害你,他现在连自理都困难,反正他这样子也是死不悔改,你就给他公司请长假吧。”   陈晏礼扫了一眼跌坐在地上已然爬不起来的刘长青,道:“不是喜欢蛊虫,那就尝尝被蛊虫控制的滋味吧。”   刘长青虽然身上使不上力气,嘴却麻利:“你这是犯罪,我要告你!”   陈晏礼从小挎包里拿出证书:“你用换命蛊也是犯罪,我有用蛊虫的证书的,我是专业的。”   语罢,陈晏礼凉凉扫向刘长青:“你这力气,按的动开机键吗?怕是双击屏幕也做不到,而且我上面有人,有合同的。”   “你……”   刘长青知道自己这是踢到铁板了,气得说不出半句话来,你你你了半天。   陈晏礼没理会他,看向李婷:“有干净的刀吗?”   李婷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他是要放血,急急忙忙去找刀了。 第169章 帮人帮到底(4)   听到要喝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可疑的人的血,刘瑜十分抗拒,长时间的折磨让他精神有些崩溃,此刻他全朝李婷发泄了出来:“我不要试了,都是骗子!不要再折磨我了!就让我安静地死去不行吗!”   陈晏礼语气很平淡,对体形高大的傅景韫道:“帮我按住他。”   傅景韫也是二话不说,尽职尽责地当着小助理,刘瑜拼命挣扎,奈何他根本就没什么力气,那副身体因为子蛊的折磨早已被掏空了。   陈晏礼将食指割了个小口,拼命才挤出一滴血珠来,掰开刘瑜的嘴,强势地滴入他的口中。   这滴血的效果立竿见影,刘瑜的脸色立马好了许多,身体的疼痛渐渐消失着,刘瑜忘记了挣扎,喃喃道:“不疼了?”   陈晏礼:我疼。   正准备从包里翻出来个创可贴,手指就被人含住口中了。   【老婆你不要死啊!】   陈晏礼又一次无语了:“你在干什么?”   “止血啊。”   陈晏礼看了一眼傅景韫,想起他之前很怂的心声,故意道:“我的血很特殊。”   【我不会死吧?那得换个身份了,777,出来。】   傅景韫动作呆滞住了,陈晏礼抽回手指,若无其事地擦了擦,贴上创可贴,才道:“不过喝了也不会死。”   “李女士,我的血只能为你多争取三个月时间,你务必尽快查出和他换命的孩子是谁。”   李婷不断地点头:“好,我会尽快的,谢谢大师!”   这一个单子暂时告一段落,在李婷家耽搁了一个上午,没吃早饭的陈晏礼此刻更饿了。   钱用来买狗粮了,狗今天早上跑了。   这个单子没完全解决,暂时拿不到钱,他好像只能吃狗粮了……   陈晏礼目光落至身边看起来人傻钱多的傅景韫,道:“和你商量个事。”   傅景韫无意识地贴过来:“什么?”   幸亏有口罩遮掩着,不然陈晏礼此刻的窘迫神情展露无遗了,“你方不方便先打点定金给我,我没有钱吃饭了。”   傅景韫:【天杀的,不是说给我老婆的角色很厉害吗?怎么连饭都吃不起了。】   系统777:【给某个狗子买狗粮了,然后那只可恶的短腿狗子还一声不吭,吃完就跑了……】   陈晏礼安静地听着傅景韫的心声,越发确定了这人肯定是个精神病,于是道:“算了,我再去接一单。”   时间没有给傅景韫纠结会不会被蛊虫咬的机会,他几乎是瞬间就拉住了陈晏礼的衣袖:“我没说不给啊,你已经接了我的单子了,先来后到,就算再接单也该去我家了。”   “那可以先吃饭吗?从我的酬金里扣。”   【我老婆真是个小机灵鬼。】   “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本着就近原则,陈晏礼选了附近的一家面馆,问傅景韫:“你能吃吗?”   傅景韫:“能吃,我特别能吃。”   陈晏礼:“……我的意思是你这种有钱人,吃的惯小馆子吗?”   【我连狗粮都吃了,还有什么不能吃……】   陈晏礼:什么……狗粮?难道是异食癖?   傅景韫直接拉了张椅子坐下:“我又不是霸总,没有标配胃病,你不是饿了吗?点面。”   陈晏礼:还挺幽默。   吃饭期间傅景韫的心声还挺安静的,安静地像死了一样。   吃完饭后,陈晏礼还是打算再多接点单子,为后续研究铺垫。   “你怎么还跟着我?”陈晏礼拿着钥匙站在小出租屋的门前,一边开锁一边问身后的“尾巴”。   傅景韫表面:“我仔细想了想,还是得多了解一下你,不然我不放心。”   傅景韫内心:【我得把这小破出租屋砸了,然后把老婆请到我家去。】   咔哒一声,锁开了,钥匙也落在地上了,陈晏礼看了眼破旧的铁皮门,迅速捡起地上的钥匙,装作无事发生。   “我家里有很多虫子,你还是不要进来了。”   想到昨晚见到的虫子,傅景韫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终究是色胆战胜了怂胆,他轻轻一笑,从容淡定道:“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身体里还有只虫子呢。”   “话说你中了什么蛊,你看着并不像有病的样子。”   这话有歧义,傅景韫看着既有病又没病才对。   说起这蛊的名字,傅景韫的羞耻心就冒了出来,但他面上仍是一副平静样子,声音也沉稳的可怕,好像不是在聊蛊虫,而是在谈生意一般。   “变态蛊。”   陈晏礼来了兴趣,变态蛊是一种很有意思的蛊虫,并不影响人的日间活动,毕竟中了变态蛊的人只在夜间变态。   变态蛊之所以好玩,是因为这种蛊虫因人而异,中了蛊的人变成的形态也各不相同,好的是一些人类常见的无害小动物,不好的可能是一些猛兽甚至凶兽,也有一些倒霉的会变成植物或是物件。   陈晏礼很好奇:“你变成什么了?”   “……中华帝王犬。”   陈晏礼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傅景韫说的应该是中华田园犬吧,于是他问了句:“笨狗?”   【什么笨狗,在国外,谁见了我不得称上一句中华帝王犬!!】   还挺要面子,笨狗不挺可爱的,他昨晚就遇到了一只,黄毛白面,软乎乎的,可惜跑了,兴许是记得回家的路,跑回家去了。   “变态蛊很好解的,你今年多大了?单身吗?”   说起这个傅景韫可就不困了,张嘴跟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输出,上午准备好却没用上的词全出来了:“27岁,性别男,爱好男,单身未婚,会做饭,会……”   “停,单身的话就麻烦了,你得先找个喜欢的人。”   “然后呢?”   “结婚,合法睡觉。”   傅景韫:“什么馅儿的?”   陈晏礼眼都不眨一下:“肉馅的。”   “这些步骤完成后,再来找我驱蛊。”   傅景韫:“大师,这招好像行不通。”   “哪个步骤出了问题?”   “我喜欢的人现在还不喜欢我,他不愿意跟我睡觉。”   陈晏礼:……   陈晏礼沉默了一瞬,道:“追求他,还要我教你吗?我只是个驱蛊的……”   傅景韫一把攥住陈晏礼的手,不让他走,有理有据,缠上陈晏礼了,“这单子你可是接了的,我待会儿就把全款打过去,再加一千万,你全程得帮我帮到底。”   “三千万。”   “成交。”   陈晏礼:坏了,要少了。 第170章 带资进组空降富二代(5)   “钱已经打过去了,收到了吗?”   “嗯。”   陈晏礼看着手机上的短信通知,感觉心里暖暖的。   【嘻嘻,老婆真好骗。】   陈晏礼冷不丁地听到这么一句,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的屁股好像被人光明正大地惦记上了……   “能先给我看一下你心上人的照片吗?”   傅景韫拿出手机,点了几下,递给陈晏礼。   好了,不祥感这下彻底落实了。   陈晏礼:“你打开前置摄像头是什么意思……”   傅景韫没想着隐瞒,直接打了直球,在线表白:“我就喜欢大师你这样的,内秀而不张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你也答应我全程帮忙了。”   这实在是有些强人锁男了,陈晏礼反悔了:“这单我不接了。”   傅景韫直接掏出录音笔,里面是陈晏礼和他的声音:“三千万”、“成交”。   傅景韫像个强盗一样:“钱已经收了,你要是反悔的话,我就告你诈骗了。”   陈晏礼:“无耻,笨狗比你可爱多了。”   【这年头,不无耻找不到对象,无耻被对象骂比不上笨狗,做人太难了,做狗也不容易,黎曼青,我要杀了你。】   正在家里享受红酒浴的黎曼青打了个喷嚏:谁骂我?   “你别生气,我就是想驱蛊,碰巧就喜欢上你了,我也很无奈,咱们拟个合约,一年为期,要是你不愿意,我绝对不强求。”   傅景韫对自己还是没有绝对的自信,他甚至想把合约拉到10年,但看了看陈晏礼杀人般的眼神,他吞了吞口水,抹了个零。   陈晏礼的脸色好看了许多,神经病难伺候,有钱的神经病更难伺候。   这年头,钱难挣,屎难吃,他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傅景韫的提议。   收了钱总要办事,陈晏礼尝试着让自己接纳傅景韫,先是心理上,再是物理上。   “我平时很忙,要做实验,你晚上又会变成狗,我会尽量空出白天时间联系你的。”   傅景韫眨眨眼:“我能主动联系你吗?”   “信息留言,我看到了会回你的。”   傅景韫将合约递给助理,示意他收好,又对陈晏礼换上一副笑颜道:“好,我随时都有空,有事你说话,我一个电话就到。”   “我一会儿还要去实验室一趟。”陈晏礼目光看向傅景韫,想让他离开,傅景韫好像看不懂暗示一样,坐在凳子上,屁股跟沾了强力胶一样。   最后,陈晏礼只能换了身衣服,收拾好背包,站在门口看着跟大爷一样的傅景韫:“我要出门了,你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好,那我先回去了,有空一定要联系我,我会想你的。”傅景韫对着陈晏礼的嘴唇心痒痒很久了,两天没和老婆亲嘴了,亲嘴瘾发作了。   【好想亲晕……】   傅景韫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始终黏在陈晏礼身上,陈晏礼被他盯得不自在,张开双臂,别过脸道:“抱一个?”   话音刚落,就被男人结实的臂膀抱了个满怀,陈晏礼这回是真信这人喜欢他了。   不过他的怀抱并不讨厌,是很温暖的感觉,陈晏礼不自觉地闭上了眼,感受着这人的体温。   耳边是傅景韫的气音:“一定要多联系我。”   陈晏礼闷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虽然没亲到,但已经初步和老婆贴贴了,还是老婆主动要求的,傅景韫心情很明媚,起码陈晏礼骨子里的本能告诉他,他对自己是有感觉的。   陈晏礼的老破小出租屋离学校很近,坐公交车直线路就到了,他一般都是步行去的,只是今天被耽误了时间。   好在最后没有迟到,陈晏礼换上实验服,投身于实验中了。   一做起实验,陈晏礼就忘了时间,看了眼表,已经九点了,肚子有点饿。   换下实验服后,正准备习惯性地关灯锁门,陈晏礼才发现今天他居然不是最后一个走的。   那人抬起头,道:“师哥,你要走了吗?”   陈晏礼看不清他的脸,但这绝不是张熟面孔,“你是?”   那人脱了套在外面的实验服,笑着介绍自己:“我是前几天刚来的,我叫贺然,因为对这个课题感兴趣,申请加入的。”   “哦,原来那个带资入组的空降富二代就是你啊,谢谢你的资金。”   似乎没想到陈晏礼说话如此直白,贺然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一瞬,不过好在他的社交素养强大,面对如此情景,仍能淡然伸出手和陈晏礼握手。   “看来你对这个课题真的很感兴趣,你继续吧,我不打扰你了。”陈晏礼说完就要离开实验室。   贺然张了张嘴,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出口,这人怎么这么直。   陈晏礼在路边摊买了个奢侈的豪华版手抓饼,边走边吃,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分外长,竟显得有些落寞。   把垃圾丢进垃圾箱里,陈晏礼先是把手指擦干净,又擦了擦嘴,才掏出钥匙往门口走。   楼道的灯好像坏了,也没有人来维修,一片漆黑。   陈晏礼看不清地面,黑暗中,他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接着是小土狗的嗷嗷声。   钥匙刚摸索到锁孔,陈晏礼没急着旋拧,终于想起来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了。   狗子因为突然的强光照射眯起了眼,故意瘸瘸地走了两步,从垫子上挪开,蹭了蹭陈晏礼的裤腿。   也不管小土狗听不听得懂,陈晏礼低声道:“对不起。”   系统777:【给他道歉,退一百万步讲,你趴在门口就没有错吗!】   傅景韫:【我是狗还是你是狗?你怎么比我还忠诚?】   陈晏礼什么都没说,直接把迷途知返的土狗抱在了腿上,握着他的前爪,喃喃自语:“骨折了吗?怎么一瘸一瘸的,去医院看看吧。”   傅景韫这才不演了,从陈晏礼腿上跳下去,走了两步,稳稳的。   看到小土狗的腿没事,陈晏礼才松了一口气。   小土狗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趴在陈晏礼脚边,画面安静又美好。 第171章 美强惨剧本?(6)   陈晏礼以为是小狗饿了,才一直蹭他的小腿,就端了狗粮过来,还是昨天那个狗盆。   傅景韫嗅了嗅,没吃,他今天吃饱了晚饭来的,于是他用前爪将碗推了回去,摇了摇小狗脑袋。   陈晏礼觉得这狗真是成精了,道:“晃脑袋的意思不饿吗?”   小土狗摇着尾巴,堪比螺旋桨,又点头。   还真能听懂,难怪白天跑出门,晚上又自己跑回来了。   傅景韫用狗爪把装着狗粮的狗盆又往前推了推,陈晏礼抿了抿唇,有些怀疑人生般地开口:“让我吃?”   倒反天罡了。   陈晏礼又将狗盆推到跑跑跳跳的小狗面前:“我吃过了,你吃。”   “你也吃过了?”   小黄狗点头如捣蒜,陈晏礼觉得自己可能是没睡好,出现幻觉了,能读傅景韫的心已经很离谱了,现在又和捡来一天不到的小土狗无障碍交流了,这世界还有规则可言吗?   可能是太久没有人陪了,出现幻觉了吧。   陈晏礼晃了晃脑袋,把狗盆推到不碍事儿的空地方去,摸了摸狗子毛茸茸的脑袋,起身进了卧室。   小土狗也摇头晃脑地跟在后面进了卧室,像个尾随变态一样,陈晏礼还是头一回用猥琐来形容小狗脸上的表情。   他下意识地用刚脱下来的上衣挡在胸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后,他又放下来,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自己的脑壳,背过身去。   一定是他最近做实验太累了,看花眼了。   傅景韫这下是真的开了狗眼了,平常陈晏礼连换个衣服都要背着他,这样的待遇可谓是罕见。   傅景韫:【777,你在看吗?】   系统777:【没有。】   傅景韫:【?你怎么还没断线?】   系统777翻了个白眼:【又没有声音,断开视频就行了。】   傅景韫感觉自己被鄙视了,但他拿不出证据,因为他现在是条小笨狗,除了抱着陈晏礼的腿什么都做不了。   “呜呜——”   脚踝处是毛茸茸的触感,陈晏礼裤子脱到一半,无奈蹲下身去,手指顺着小狗的毛,像是在安抚。   “是腿疼?还是饿了?”   小土狗蹭了蹭陈晏礼的小腿,似乎觉得这样不够,伸出舌头又舔了舔,继续呜呜着。   “是想要亲吗?”   闻言,傅景韫的狗耳朵都竖起来了,摇头晃脑地摇着尾巴,显示着心情的愉悦。   “现在不可以,要洗完澡之后”,陈晏礼抱起小狗崽子,穿着拖鞋往浴室走去,“一起洗吧。”   傅景韫脑子都冒烟了,人形都没有的待遇,变成狗居然有了?   在最无力的形态下遇到了最想抱的人。   傅景韫深深叹了一口气,算了,能看看也不错,还是那句话,黎曼青,我要杀了你。   洗完澡,眼睛都瞪直了的傅景韫被陈晏礼裹着毛巾抱了出来,放在双膝上吹着湿漉漉的毛发。   傅景韫不安分,变成狗之后总喜欢往陈晏礼怀里钻,陈晏礼现在就穿了条短裤,本来身上已经擦干了,小土狗头一甩,再蹭蹭,又是一身水。   陈晏礼拿着吹风机,按着小狗的大脑袋,道:“不要乱动,乖一点。”   吹完头发,小狗就睁着发亮的黑豆一样圆溜溜的眼睛,炯炯有神地望着他,此时无言胜有言。   陈晏礼摸了摸他柔软干燥的毛发,将狗子抱起来,亲了亲它的头顶,突然道:“你好像还没有名字。”   此时,系统777发言了:【宿主真的,除了起名这方面,别的都没的喷。】   傅景韫:【我老婆给我起什么我都喜欢。】   下一秒,陈晏礼也是不负众望,想了一个响亮的名字给他:“狗剩怎么样?”   傅景韫的大脑高速运转:【你之前说我叫什么来着,阿黄是吗?】   系统777:【那是我胡诌的。】   陈晏礼摸了摸小狗的脑袋,声音染上几分孩童的幼稚:“希望你每餐都吃得饱,甚至有剩饭。”   系统777都要落泪了,宿主自己有时候还吃不饱呢:【狗剩,别不识好歹。】   傅景韫:【从今天起,我跟我老婆姓,我就叫陈狗剩了。】   见小狗听了名字后跟格式化了一样,陈晏礼有些伤心:“是不喜欢这个名字吗?我再想一个。”   小笨狗却突然握住他的手,兴奋地摇着尾巴,还开心地“汪汪”了两声。   老旧的灯泡时不时地因为电流不稳定闪着,原本死气沉沉的出租屋因为一只小笨狗的到来,充满生机。   “你喜欢?”陈晏礼眼中充满了惊喜,眼尾都晕上了些许温柔笑意,他抱着丑萌丑萌的小土狗亲了亲,“谢谢你的喜欢。”   傅景韫又在心里叨叨了:【不是你到底给我老婆整了个什么角色,怎么这么可怜!】   系统777挠头,不好意思状:【还是被发现了……宿主本来是背景板那一版的角色,上个副本其实也是背景板,余安才是主角,这个副本里同时唯一符合厉害且背景板的,就是这个和主角几乎没交集的角色了,综合给出的评价是美强惨,本来宿主过来后带着记忆,这个惨就可以忽略的,和主角避开,就是完美度假副本了……】   系统777:【可是某个臭狗屎把我拉了回来,说是误触按钮了。】   傅景韫:【你说谁是臭狗屎?】   系统777小手一叉腰,怼回去:【你,总之宿主这个角色童年很惨,你得对他更好点,百依百顺都是最低级的。】   傅景韫还有点疑惑以及在意,毕竟上个世界的主角余安可谓是他和陈晏礼爱情路上的第一块挡路石,因为他,两个人的脑回路更偏了:【这个世界主角是谁?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几乎没什么交集”。】   系统777:【其实这个副本是无cp的一个副本,不存在官配,主要是围绕男主角贺然展开的,讲述了他如何从一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蜕变为商业巨鳄。】   说到这,系统777突然一顿,幸灾乐祸:【哦,对了,你也是背景板,你的商业帝国被他吞并了。】   傅景韫对此一阵无语,还有点自豪:【都是背景板,我和阿礼真是天生一对。】   系统777:真想回到十秒之前扇自己一巴掌,多嘴了。 第172章 给个基会(7)   系统777愤愤不平:【现在这个时期正是贺然游手好闲的时期,他和狐朋狗友打了赌,要在三个月内拿下宿主。】   傅景韫更加愤愤不平:【多长时间?三个月?他人在哪里?我明天就让他领盒饭。】   系统777让他冷静点,因为后面剧情更气人:【宿主的孤僻在西塘大学是出了名的,大家都知道他是从深山里出来的,无依无靠,都觉得靠近他会不幸。贺然有个狐朋狗友叫唐骅(hua)烨(ye),他和宿主本科时是一个院系的,追求过宿主,被拒绝后恼羞成怒,记了六年,贺然回国后,偶然聊起大学生活,他就故意激怒贺然,让他三个月拿下宿主,然后甩了他。】   傅景韫坐不住了,从陈晏礼怀里站了起来,四条小短腿一跃,跳下陈晏礼的膝盖,在地板上走来走去,哒哒哒地出着气。   系统777还在继续说:【贺然体贴入微,虚情假意地装了两个月,原文里宿主的角色就因为缺爱被拿下了,这个渣男把宿主带到酒吧,在唐骅烨一众人面前甩了宿主。】   傅景韫:【然后呢?没有给他们下蛊虫吗?这群狗东西。】   虽然心中清楚这并不是陈晏礼所经历的剧情,傅景韫心中也是压不住的火气。   系统777:【没有,宿主当时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贺然从那以后才开始干正事的。】   傅景韫:【天凉贺破。】   小土狗哒哒哒在屋里走了十几圈,才停下来,往陈晏礼怀里钻进去,陈晏礼微信上没什么联系人,除了几个学术交流群和老师班委的微信,干净得一批,比作者的兜里还干净。   哦,还有傅景韫的微信。   看到联系人那里的小红点,陈晏礼看了一眼好友验证信息,是贺然,还没等看清楚后面半句话,小土狗一爪子就拍在了“拒绝”上面,似乎这样就拍亮了陈晏礼的未来。   傅景韫:狗的眼睛就是亮,一眼就看见贺然两个字了。   小土狗拍完还用无辜的眼神看着陈晏礼,往他怀里蹭,陈晏礼摸了摸他的脑袋,没再管那条好友申请,“睡觉吧。”   傅景韫:【晚安,老婆。】   陈晏礼:“晚安,狗剩。”   系统777发出今晚第一声爆笑:【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   傅景韫:【滚一边鹅去。】   系统777:【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   ……   次日早晨,傅景韫又偷了陈晏礼的衣服落跑了。   陈晏礼起床去洗漱,身边依旧是几根狗毛,他还有点懵,怎么又跑了?   有了资金加持,陈晏礼两眼一睁,就要往实验室跑。   傅景韫比他跑得快,他没出门就被堵了。   傅景韫笑得温柔,打了个招呼:“嗨,早上好。”   看着傅景韫迟迟不放下的手,陈晏礼虽然不解,还是和他击了个掌:“早上好。”   【老婆好可爱,刚睡醒好呆,想……】   不知为何,陈晏礼感觉屁股凉凉的,他莫名用双手捂紧了屁股,急急地要越过傅景韫:“我要去实验室。”   傅景韫突然从身后掏出一支月季,别在陈晏礼的背包侧面放水杯的地方,盛意邀请:“吃早饭了吗?车上有,我送你去。”   还没等陈晏礼拒绝,傅景韫又道:“为期一年,给个基会。”   陈晏礼就这样被稀里糊涂骗上了车,不过傅景韫准备的早餐确实很合他胃口就是了。   想起昨天看到的好友申请,傅景韫坐近了些,旁敲侧击地向陈晏礼询问:“实验室还缺资金吗?”   咬了口蟹黄包,陈晏礼回答问题态度都温和了不少:“有一个富二代空降了实验组,目前不缺,不知道他玩够之后资金会不会断掉,我还是多接些单子保险。”   傅景韫点了点头,很是满意,看来老婆对那个傻叉第一印象不是很好。   “我也可以投资的。”   陈晏礼抬眸看了他一眼:“你也感兴趣?”   傅景韫偏头一笑,慵懒地往椅垫上靠去,与陈晏礼视线短暂交汇后又错开,薄唇微勾:“对你感兴趣。”   牡丹花陈晏礼哪里被这样撩拨过,匆匆移开眼,往嘴里塞着吃的。   “咳咳……”   傅景韫拍着陈晏礼的后背,摇头失笑:“别着急,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试着慢慢习惯我。”   “好……咳咳……”   应完声陈晏礼又咳了一会儿,面上一层薄红,眼角都被挤出来几滴残泪了,一副被折磨惨了的模样。   “喝点粥。”   陈晏礼接过:“好,谢谢。”   【我老婆真好看,好纯情,我决不允许除了我以外的人玷污这份清澈。】   陈晏礼还没咽下的粥又卡在嗓子眼了:“咳咳咳……”   瞧见傅景韫又要靠近他,陈晏礼端着粥的手都颤了颤,拦住他:“我没事,我吃饱了。”   “是吗?”傅景韫看了眼剩下的早餐,完全不相信,陈晏礼的饭量他可是最了解的,这明显才六分饱。   傅景韫用长筷叉起一个烧卖,递到陈晏礼嘴边:“最后一个,做实验很辛苦的。”   陈晏礼接过他手里的筷子,不敢吃太快了,小口小口地咬着。   将陈晏礼送下车,傅景韫故意给了他一个拥抱,贴了贴他的面颊,小声耳语:“12点我来送饭,微信联系,其他空闲时间没有,吃饭总是要有的。”   毕竟收了钱,陈晏礼答应了,仍是礼貌:“好,谢谢。”   “谢什么谢,我对你好是有所求的。   “往后我对你好十分,你就多喜欢我一分,好吗?”   陈晏礼此刻脸红的可怕,太近了,近的他感觉扭头的下一秒傅景韫的唇就会印上他的。   鼻尖萦绕的木质香水味道让人着迷,几欲无法思考之际,陈晏礼猛地清醒,一把推开靠的极近的男人,飞快道:“我尽量,我去实验室了,再见!”   陈晏礼落荒而逃的模样很是让傅景韫满意,就算再重来一次,陈晏礼也不会拒绝他。   印象中,陈晏礼从没有在喜欢他这件事上明确拒绝过,他从来都是需要时间认清内心。   傅景韫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第173章 收到(8)   自昨天被拒绝后,贺然就耿耿于怀。   看到陈晏礼若无其事地做着研究,他面色不善,却还是挤出一抹温和的笑来,拿着试管朝陈晏礼走去。   “师哥,你能帮我看一下这个试剂的量对不对吗?”   陈晏礼沉浸在实验中,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是紧绷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剂量标准线,生怕因为不集中而加大误差。   贺然拿着试管的手举得都酸了,脸上的笑也僵化了,还是没得到一点回应,他有些不耐烦,想要打断陈晏礼。   旁边的男生看不下去了,拍了拍贺然的肩膀,一针见血:“有什么对不对,实验步骤上写的不是清清楚楚?别打扰他,有什么无语的事儿冲我来。”   这实验进度和资金大部分都是陈晏礼支持的,这个空降的外行富二代,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撤资吧。   每天在实验室一待一整天,以为能干点实事,没想到天天就祸祸原材料去了,还净挑贵的。   贺然脾性本来就不好,对陈晏礼的耐心也是因为赌约引发的好胜心在作祟,不得不作出一副温柔假象,对其他人可就没那么温柔了,少爷脾性展露无遗:“我就是问问,你至于对我恶意这么大吗?”   温赢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一米九的大男人直接把贺然拽到角落了,低声威胁:“你要是再敢大声吵吵,我说话还能更难听,你信不信?”   贺然哪里被人这样对待过,谁见了他不得叫声贺少,给他三分薄面,他揪住温赢的领子,因为身高原因气势弱了一大截:“你特么的敢这么和我说话?信不信我分分钟撤资。”   “撤吧,臭虫。”温赢轻飘飘丢了个眼神,挣开贺然的手,就走了。   贺然像个鹌鹑一样,有气没处撒,想起赌约来,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他一如刚才般挤出一个笑来,又去祸祸没危险的试剂了。   十一点五十,大家陆陆续续停了手上的实验,三三两两结伴去吃午饭了。   看到陈晏礼停下手中的实验,温赢还有些惊讶,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鼓起勇气道:“一起去吃饭吗?”   “不了,我有约了。”   温赢故作轻松地背起包,挥了挥手:“害,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突然改作息了,那我先走了。”   换下实验服,陈晏礼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手机的新消息,都是傅景韫发来的。   【神经病(很有钱):我到你们学校门口了,忘记问你在哪栋楼了()】   【神经病(很有钱):你实验结束了把定位发我一下】   【神经病(很有钱):我亲手给你做的爱心午餐哦(′-ω-`)】   【神经病(很有钱):外面都买不到的,你要全部吃光!!】   【陈晏礼:收到】   傅景韫看着冰冷的两个字,只想骂一句:你个人机。   【神经病(很有钱):你收到了?定位呢?】   过了两分钟左右,陈晏礼才把定位和楼层发过去,习惯了,看到消息就发收到。   贺然正准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陈晏礼的后背,刚巧撞上陈晏礼刚回完消息,慢悠悠转过身,皱了皱眉:“你伸着手指干什么?”   “那个,我刚刚看到你在和别人发微信……”眼见陈晏礼皱眉更深了,贺然才急急解释,“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是师哥你手机屏幕太亮了。”   早上被傅景韫打岔,陈晏礼没吃饱,他现在看贺然忸怩的样子就跟看阻挡他吃饭的恶魔一样不顺眼:“所以你是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昨天我加了你的微信,你拒绝了,今天上午我想找你请教,你好像也没听到,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陈晏礼默了一瞬,眨了眨眼,带着不解:“所以这和你偷看我和别人的聊天界面有什么关联吗?”   贺然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刚刚看见陈晏礼转身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了,那双眼睛实在太勾人了,酒吧里在照片上见到时他还没有这样强烈的实感,只觉得是个长得不错的自命清高的人罢了,根本没放在眼里。   “没有关联”,贺然摆了摆手,“我是想问,师哥为什么不待见我。”   这么一口不待见的锅就扣陈晏礼头上了,他还有些懵,眼神里是清澈的光,“不加你是因为有群聊,沟通很方便,至于你的请教,在别人专注时,适当的等待是最基本的。最后,我并没有不待见你,研究之余,你如果有什么事找我,我很乐意帮你。”   贺然还想说些什么,就被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玛卡,巴卡,阿卡,哇卡米卡,玛卡,呣”   “玛卡,巴卡,阿巴,雅卡伊卡,阿卡,噢”   欢快的曲调中,陈晏礼从容不迫地拿出手机。   “哈姆,达姆,阿卡旁咿,呀,呦”   指纹解锁。   “玛卡,巴卡,阿卡,哇卡米卡,玛卡,呣”   按下接听键。   “喂。”   傅景韫的声音入耳缠绵又平淡:“我到三楼了,怎么没见你?还没出来吗?我想你了。”   虽然没开免提,但听筒里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贺然听得清清楚楚。   顾不上陈晏礼还在通话,贺然脸上的笑容维系不住了,声音听起来很是破防:“你交男朋友了?”   调查结果明明是没有的,这才几天啊,就有了?   陈晏礼没回答他,而是先和傅景韫交谈:“你先在公共区域的沙发那边坐吧,我很快。”   “好,再强调一遍,我真的很想你。”   明明隔着电话,陈晏礼却觉得耳边仿佛有温热的吐息在磋磨他一般,他有些慌乱地挂断了电话,耳尖通红。   “我先走了,你也快去吃饭吧。”陈晏礼说完就离开实验室了,不给贺然一点交流的机会。   贺然在原地已然石化,愣了许久才想起来跟出去看看,求证一下是虚是实,毕竟刚刚陈晏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兴许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也说不定呢。   贺然这样安慰着自己,俨然已经忘了陈晏礼没朋友这项调查信息结果了。 第174章 金主爸爸陈狗剩(9)   “好吃吗?”   陈晏礼咽下嘴里的米饭,才回答傅景韫,嘴角乖巧的弧度不言而喻:“好吃。”   傅景韫微微一笑,又开始散发他无处安放的魅力了:“和我交往就天天都能吃到了。”   陈晏礼的接受能力明显提高了不少,这次都没有被噎到了,不紧不慢地又往嘴里塞了一口饭,腮帮子鼓鼓囊囊的。   【像只小仓鼠一样,真可爱,感觉老婆瘦了好多,明天给老婆做什么补补好呢。】   夹菜的动作一顿,又恢复如常。   陈晏礼有些纳闷,做饭这么好吃,不应该是个精神病啊。   嚼嚼嚼之后,陈晏礼释然了,精神病就精神病吧,做饭好吃就行了。   “师哥。”贺然提着保温餐盒过来了。   傅景韫收到系统777的提示后,眼里的敌意一下就爆发了,这小子就是贺然?   傅景韫突然揽住陈晏礼的肩膀,指了指小炒西兰花,张开嘴巴:“我也想吃。”   陈晏礼:?突然发什么神经?我刚刚客气的时候,你不是说来之前吃过饭了吗?吃狗肚子里去了?   “你朋友也没吃饭吗?正好我多带了双筷子,不如一起吃吧。”贺然说着就把保温餐盒一层一层摆开放在桌上。   陈晏礼沉默了,这就是有钱人吗?这么大一张桌子,他的一荤两素带一个汤差点被挤掉。   贺然将手里多的一双筷子递给傅景韫,笑得温良:“吃吧,不用客气,家里阿姨做多了,吃不完浪费。”   傅景韫没接,继续黏着陈晏礼,轻飘飘道:“没人想吃,吃不完可以喂流浪狗。”   陈晏礼突然道:“我家里有只小狗。”   贺然眼睛一亮,很是捧场:“真的吗?我很喜欢小狗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养。”   陈晏礼嘴里的饭突然就不香了,他放下筷子,有些惆怅:“不知道它现在有没有饿肚子。”   那只不太聪明的小笨狗该不会是不想给他添麻烦,所以白天自己出门找吃的了吧,它会不会饿到去翻垃圾桶。   “不会的,他一定吃得很饱。”傅景韫夹起一颗西兰花,稳稳递到陈晏礼嘴边,“张嘴。”   “真的……”嘴里被塞进去一颗西兰花,陈晏礼老实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从傅景韫嘴里说出来格外可信,可能是因为他身上也带点狗吧,沾亲带故的,也算有点关系。   关系户什么的,最靠谱了。   傅景韫又夹了块牛肉,递到陈晏礼嘴边,陈晏礼正要拒绝:“我可以自己……”   被塞嘴里一块牛肉,陈晏礼又老实了,安安静静地接受了傅景韫的投喂,让张嘴就张嘴。   “我吃饱了。”说这话里陈晏礼是捂着嘴巴说的,刚刚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   【还知道遮着嘴巴说话呢,真可爱。】   傅景韫掏出纸巾,陈晏礼想要接过,傅景韫却直接单手抚上他的侧脸,直接上手替他擦去嘴角的食物残渣了。   偏圆的眼睛里还有些震惊未散开,陈晏礼匆忙按住傅景韫的手,“我自己来就好。”   【手真软。】   陈晏礼又慌忙移开手,仿佛被烫了一般,这人心里怎么就吐不出来一句正常话。   贺然看着两人互动,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当他是不存在的透明人吗?简直太侮辱人了。   贺然:“你们感情真好。”   傅景韫瞥了他一眼:“那当然了,我们的关系可不一般。”   陈晏礼:买卖的合约关系,当然不一般。   陈晏礼没心思听他们打哑迷,起身:“我吃完了,我先回实验室了。”   傅景韫拉住他的手,故意对着贺然说:“我们还没有拥抱呢。”   陈晏礼:“抱?什么?”   为什么要拥抱?   傅景韫张开双臂,理所当然的模样,口气随意,尽显亲昵:“和你抱完我才能安心去工作啊,快点过来。”   急着离开的陈晏礼并未多想,当着贺然的面,他手臂略有些僵硬地环上傅景韫的腰身,被他拥入怀中。   傅景韫朝贺然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用口型无声道:“我的”。   接着,在贺然即将恼怒的眼神下,他缓缓举起右手,降四指,只留下中指孤零零地对着贺然,似乎在嘲笑他一般。   “你特么……”   贺然的声音随着陈晏礼转身逐渐减弱,隐于气音,归于平静。   陈晏礼似乎并未注意到他,他的注意力从始至终都放在傅景韫的拥抱上,很安心的感觉,这是除了外婆以外,唯一一个让他感到安心的人。   陈晏礼往前没走几步,就听到傅景韫带着笑意的声音。   “我会想你的。”   于是走了两步后,陈晏礼同手同脚了。   待陈晏礼的背影完全看不见时,傅景韫才将视线放到贺然身上,有些轻蔑。   “离他远点。”   虽然两人关系和他相比确实不一般,贺然也能大概看出他们不是交往关系,语气就嚣张了些:“凭什么?你是他什么人啊,这么命令我?”   “我是他的金主爸爸。”   傅景韫说这话时十分淡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金主爸爸这个身份他倒也担得起,只是这话被他如此明晃晃的脱口而出,显得他有些厚颜无耻了。   不过傅景韫这个人,本身就有点不要脸的属性在身上。   贺然反应很大,他没急着相信这么离谱的关系:“什么?你在开玩笑吧,你是他金主爸爸?我投了几百万进去,都没见他给我点特殊关照,他怎么可能因为钱被你包,编谎话前动动脑子吧,我看你这副打扮,年纪也不小了吧,别光长得成熟,说话做事也成熟点吧,哪天因为满嘴跑火车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傅景韫轻嗤一声:“嗤,真是老太太钻被窝,给我整笑了。”   “不信拉倒,没功夫和你解释,我得回去研究菜谱了,明天煲点十全大补汤给我老婆补补身子。”   傅景韫临走前又朝贺然比了个中指,才扬长而去。   贺然在原地急得要跳墙了,这什么人哪,幼稚不幼稚,还比中指。 第175章 狗甲掉了(10)   八点左右,大家都陆陆续续停了手上的工作,忙碌了一天,也该回去休息休息,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再过来当牛马了。   温赢觉得今天的陈晏礼很奇怪,以往他都要比大家多卷一个点的,“你今天怎么走这么早,谈朋友了?”   陈晏礼摇了摇头,不知道温赢从哪里看出来的:“养狗了。”   温赢脸色变了变,欲言又止,这是什么新型play吗?   陈晏礼:“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舒服吗?”   温赢摆摆手,不停地摇头:“没,就是挺难想象的。”   什么难想象?   陈晏礼眼中迸出不解之意,温赢今天好奇怪,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养狗的人吗?   “我先走了。”陈晏礼背上包,朝眼神一言难尽的温赢挥了挥手,算是再见。   回去的时候,陈晏礼特意去了一趟宠物用品专卖店,挑挑选选,买了一大堆狗狗用品,包括但不限于狗窝。   悠闲的小土狗趴在脚垫上,时不时挥两下爪子,甚是有些无聊了。   狗剩体型还小,陈晏礼买的狗玩具什么的也都是小型的,拿起来不是很吃力。   陈狗剩看到狗窝的时候感觉天都塌了,不是你给我买狗窝干什么,我睡你怀里挺好的,浪费这钱干什么,什么家庭条件啊,还给我买狗窝。   “我买了好多狗粮,白天你可以待在家里,不用出门找吃的。”   傅景韫:我也想待在你家里,问题是我不是真狗啊。   小土狗一跃而起,两只后腿踹翻了陈晏礼刚安置好的狗窝。   陈晏礼张了张嘴,还在惊讶,缓了三秒后道:“好厉害。”   陈晏礼还以为狗剩不喜欢这个狗窝:“你不喜欢这个狗窝吗?休息日我带你去挑,你自己选好不好?”   傅景韫轻轻一跃,跳到了陈晏礼的膝盖上,窝进他怀里,安详地闭上了狗眼。   陈晏礼也算是看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不要狗窝,和我睡?”   狗子傲娇点了点头。   陈晏礼觉得这狗子真是成精了。   晚上,陈晏礼躺在床上刷着养狗的小知识。   瞥到“绝育”两个字时,陈晏礼的魔爪伸向了毫无防备的狗剩,一个回首掏。   小笨狗浑身的毛,连带着尾巴尖都竖起来了,嗷呜嗷呜地叫着,它被非礼了。   系统777:【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   傅景韫:【信不信我让你报废?】   系统777:【信。】   陈晏礼慢慢顺着狗剩的毛发,宛若恶魔般下了死亡通知单:“上面说八个月左右最合适,我找时间带你去一趟宠物医院。”   傅景韫:说好的为期一年,现在得更快了,不然还没用就被人道了。   系统777:【《狗剩快跑》】   小笨狗身子都抖了三抖,陈晏礼手上动作更轻了,“不要怕。”   傅景韫:……更怕了。   “好困,睡觉了,晚安,狗剩。”   陈晏礼在散发着沐浴露香气的小狗毛毛脑袋上落下一吻,抱着狗子安然入睡。   次日清晨,傅景韫又准备偷陈晏礼的衣服落跑。   床头的闹钟突然响了,傅景韫下意识就藏进衣柜里了,慢慢向最深处掩藏着。   陈晏礼关掉闹钟,才去卫生间洗漱,听着水龙头放水的哗哗声,傅景韫才试探地伸出半只脚,慌乱地往身上套着不怎么合身的衣服。   水声渐停,傅景韫连鞋子都没穿,光着脚就往外跑。   陈晏礼听到门关上时的沉闷声,突然疑惑,狗剩是怎么打开门的,跳起来飞踢吗?   可门是老式落锁的,他不可能没听见关门时的巨响。   陈晏礼脑中闪过一个离谱但透露着很强的合理性的可能:傅景韫这个狗。   傅景韫还不知道自己的狗甲掉了,正给陈晏礼准备午餐要用到的食材呢。   为了晚上早点回家陪狗剩,陈晏礼今天早上特意提前了一个点起床,打算去实验室的。   没想到撞见狗子变成人了,一想到这几天相处时的种种,他脸上就一阵燥意,第一天就被看光了,第二天还一起洗澡……   陈晏礼破天荒地主动给傅景韫发了条消息。   【陈晏礼:要不你赔我点钱吧】   【陈晏礼撤回了一条消息】   十分钟后   【神经病(很有钱):?撤回了什么?】   【陈晏礼:误触了】   【神经病(很有钱):你出门了?怎么这么早?吃早饭了吗?没吃的话我给你送过去】   【陈晏礼:吃了】   【神经病(很有钱):那就好,午饭等我去送,给你煲了汤,补补身子,太干巴了】   陈晏礼没回了,干巴?他吗?   陈晏礼很认真地比了比自己的腰,陷入自我怀疑……   几分钟后:   陈晏礼:瞎了他的狗眼了,做实验去。   今天贺然没来实验室,温赢感觉实验室的学术氛围都浓重了不少。   十二点整。   “玛卡,巴卡,阿卡,哇卡米卡,玛卡,呣……”   温赢嘴角抽了抽,询问着剩下的几个人:“谁手机来电话了,接一下。”   陈晏礼淡定地摘了手套,去接电话:“喂。”   电话那头的男音有点委屈:“你是不是在对我冷暴力?”   陈晏礼:“什么暴力?”   傅景韫:“冷暴力。”   陈晏礼:“冷什么力?”   傅景韫:“冷暴力。”   陈晏礼:“什么力?”   傅景韫:“出来吃饭,我煲了汤,要趁热喝。”   陈晏礼挂了电话:“好。”   陈晏礼回头看着几个不约而同抬头看着他的人,摸不着头脑:“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几人异口同声:“渣男。”   陈晏礼还想替自己辩解一下:“我刚刚真的没听清。”   几人皆是一副“我就静静地听你忽悠”的表情。   陈晏礼叹了口气,算了,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真没想到你平时一声不吭的,竟然……”温赢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逻辑不通顺,是个病句,于是转而言道:“我就知道你平时一声不吭的,指定得对另一半冷暴力。”   陈晏礼:“什么暴力?”   温赢:“……你赢了,我错了,对不起,当我没说过。”   陈晏礼是真傻。 第176章 我不是傻逼(11)   陈晏礼是个好学的人:“傅景韫,你说的冷暴力是什么意思?”   傅景韫属于说瞎话不打草稿的流派,张口就道:“冷暴力就是我冷了,需要你用力抱抱我才会好。”   陈晏礼:“?”   “我只是不喜欢上网冲浪,我不是傻逼。”   【哎哟,老婆不呆了,攻击性好强,感觉回到了热恋期,心里暖暖的。】   陈晏礼一阵汗颜,怎么还有人喜欢被骂,给他骂爽了,骂到找回初恋期的感觉了。   “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家养了条小狗,你不是晚上会变狗,你们两个能不能交流一下,我感觉我养的狗成精了。”陈晏礼喝了口煲得正好、不咸不淡的浓汤,对傅景韫道。   傅景韫本来还嬉皮笑脸的,听到这话立马严肃了起来,“我觉得我们现在还是得保持边界感,毕竟我们才刚认识不到一个星期,在你家过夜还是太暧昧了。”   “另外,我虽然变成了狗,语言系统还是人类的,没有修习过狗语,听不懂狗的语言,只能听懂人的。”   “你这点跟我们家狗剩完全吻合。”   傅景韫内心慌的一批,面上却不显,还开始吐槽起了陈晏礼的起名能力:“狗、剩?你起的?”   陈晏礼点了点头,静静地看着傅景韫表演,还反问回去:“好听吗?”   “这么说吧,起名界失去了你,就好比实验室失去了贺然,那是风朗月清,一片光明啊!”傅景韫说这话时还举起右臂,像在传销一样。   陈晏礼默了一瞬,真诚发问:“你真的喜欢我吗?”   太损了,太侮辱人了。   贺然:不是你们两个,我还没发声呢,谁来为我发声啊!   温赢:我作证,这波我站傅景韫。   “我当然喜欢你了,你起名废这点我也喜欢,有反差,可爱死了。”   【我当然喜欢你了,你起名废这点我也喜欢,有反差,可爱死了,想 ......】   这是傅景韫的心声第一次和嘴对上。   “我吃饱了 。”   傅景韫看了眼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菜,还以为陈晏礼口味变了:“这些菜不合胃口吗?不然你前一天晚上把想吃的菜发给我,我第二天给你做。”   陈晏礼放下筷子,起身:“没,被你油饱了。”   傅景韫把筷子重新塞到陈晏礼手里,下了保证:“我从明天开始控油,你再吃一点,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陈晏礼没动筷子,反而平静道:“我知道我捡的那条小狗是你变的了。”   毕竟一只狗能做出那么猥琐油腻的表情,实在是太难了,如果是傅景韫变的,那就合理了。   傅景韫见事情瞒不住了,索性就摊牌了:“那我今晚?”   “睡狗窝可以。”   【好耶,还有狗窝可以睡,老婆果然放不下我,我和外面的狗果然不一样,我是最特别的。】   陈晏礼听着这欢快的心声,在心底默默怼了句:你当然特别了,你特别狗。   “好,我睡狗窝,你快吃,你一会儿不是还急着做实验,米饭吃不完就算了,把汤喝光。”傅景韫又盛了一小碗泛着白的诱人浓汤递给陈晏礼。   陈晏礼:武大郎喝药既视感。   虽然心底默默吐槽着,陈晏礼下意识地就接过来了,感觉他不喝光的话,傅景韫会一直唠叨,但出奇地,心底并无想象中该有的躁意,似是习以为常了,并且还有点、温暖?   “这次真的吃不下了,我走了。”没等傅景韫主动要求,陈晏礼就抱住他了,像是例行公事般,“抱完了,晚上见。”   傅景韫:【我感觉我一个月就能把我老婆重新追到手。】   系统777翻了个白眼:【太阳还没下山呢,你喝了?】   傅景韫反常地没有怼系统777:【就是感觉我老婆对我和对别的男人不一样。】   系统777立马浇了他一盆冷水;【那是,别的男人也没你这么不要脸的啊。】   傅景韫投去一记冷眼;【好好说话。】   系统777秒变十级统德模范好系统;【是是是,您说得对,宿主对您最特别了。】   傅景韫意满离,提着保温盒走了,他心情不错,路过的鸟都得被他夸两句;这鸟可真鸟啊。   本以为贺然今天没戏份了,谁知他下午两点突然杀回来了,腰间还别着个小蜜蜂,生怕有人故意忽略他。   贺然斗志昂扬的,带了个好消息:“我老爸要追加一千万投资给我们实验组,特意订了最好的酒店请大家吃饭,就在今晚七点,大家应该都有空吧?”   陈晏礼举手:“我没空。”   他只想搞科研,不想搞社交。   “你没空吗?那明晚呢?我爸说一定要见负责人的。”   威胁,红果果的威胁。   好吧,也有利诱的成分在,陈晏礼再一次屈服了:“我记错了,是明晚没时间。”   贺然扬了扬手机,嘴角是得逞的微笑,计划通:“好,其他人有事的话,可以不去哦,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待会儿把位置和包厢号发在群里。”   晚上六点,大家就相继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换了衣服准备去吃饭。   本着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的基本原则,大多数人都准时去了,只有几个有对象的没去。   贺然故作轻松地走到陈晏礼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车就停在楼下,不如坐我车一起去吧。”   听到贺然的声音,陈晏礼下意识调暗了手机屏幕的亮度,像是怕贺然又偷看他聊天记录一样。   目前,陈晏礼对贺然的评价是:一个偷感很重的敏感脆弱玻璃心富二代。   “好,谢谢。”陈晏礼没拒绝,反正都顺路,省一点钱是一点。   【陈晏礼:晚上有饭局,我可能会晚一点回去】   傅景韫回的很快,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总裁,上午做饭,下午处理一天的工作,晚上变狗,得有多辛苦,不过也确实是多才多艺又多财多亿了。   【神经病(很有钱):和谁?】   【陈晏礼:昨天你见过的那个富二代,贺然,他爸要给我们投一千万,而且要请我们一起吃个饭,我是负责人,必须去】   【神经病(很有钱):结束给我发信息,我让司机去接你】   【陈晏礼:好】 第177章 我在作孽(12)   等红灯变绿的路口,贺然向旁边投去一眼,道:“你在和昨天那个人聊天吗?”   “你怎么知道?你又偷看我手机?”陈晏礼把手机往里侧倾斜,肉眼可见地不开心。   好没边界感的人。   贺然只是想找个话题,没想到自己又惹人嫌了,刚想解释,红灯变绿了,可以通过了。   陈晏礼匆匆打下“回聊”两个字,熄了手机屏幕,对贺然道:“开车要好好看路,很危险的。”   贺然有口难辩,点头微笑得十分勉强,踩了油门,没再说话。   一路上,陈晏礼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放空大脑,消磨着时间。   贺然将车一路开到了地下停车场,正想挽尊一下,给陈晏礼解个安全带,拉一波暧昧氛围,陈晏礼却已经开了车门下车了。   贺然伸开的五指又聚拢,握成拳头,独自坐在驾驶位上缓解着自己的尴尬。   耳边是陈晏礼不解的声音:“你在做法吗?”   贺然干笑了两声,拉开车门,“我在作孽。”   他到底为什么要那么自信地答应下赌约。   陈晏礼想,贺然还挺幽默的,就是冷了点,本就不融洽的气氛瞬间又降了一个点。   “还有二十分钟就七点了,我爸估计已经到了。”   贺然也想不通,本来只想以搞科研为目的问他爸骗个几百万玩玩,谁知道那老登非要他拿出证据来,于是他就给那老登拍了张实验室里的照片发了过去,谁知道那老登逮着他对陈晏礼问东问西的,说要是能把他带过来,就往里面投一千万,还会另给他零花钱霍霍。   贺然觉得正好,一箭双雕,既有钱拿,还能趁着机会多灌陈晏礼些酒。   酒精什么的,最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了。   应侍生引路,两人到了包厢,零零散散地几个人已经落座了,主位上两鬓已然发白的中年男人看见陈晏礼那张脸时眼中有泪花在闪烁。   “臭小子,还不过来坐。”中气十足的一声吼,贺然身子都抖三抖。   “来了,这就是我们实验的主负责人。”贺然边说边替陈晏礼拉开椅子,又想展现一波他的个人魅力。   陈晏礼已经在贺一廷另一侧落座了,贺然捋了捋头发,用微笑掩饰了尴尬,十分自然地坐下。   落座后,贺一廷就直接把贺然当空气了,换了副面孔,慈眉善目的,把手边的菜单递给陈晏礼:“看看想吃什么,人也差不多都快到了。”   “还是您点吧。”陈晏礼推辞道。   “那一起点?”   “可以。”   这浓浓的父子氛围竟然让贺然有点子羡慕是怎么回事,可恶,这到底是谁的爹啊?   点完菜,贺一廷尝试着和看起来少言寡语的陈晏礼找话说:“你是姓陈?”   陈晏礼:“嗯。”   贺一廷:“今年24岁?”   陈晏礼:“嗯。”   贺一廷:“实验推进还顺利吗?”   陈晏礼:“嗯。”   就在贺一廷快要说不下去的时候,陈晏礼说话了:“相信有您的资金加持,实验会更顺利的。”   贺一廷表情都舒展开了,可算听到除了“嗯”以外的第二个字了。   “资金?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只要你能带着我家混小子走上正道,资金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贺然听到的:混小子、走上正道。   陈晏礼听到的:资金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陈晏礼调出微信好友码,恭恭敬敬地递上:“贺总您扫我。”   贺然赫然间愣住了,所以拒绝自己是因为自己没钱吗??   贺然:莫欺少年穷......   有了贺一廷的保证,陈晏礼看贺然的眉头都舒展开了,这哪里是什么混球,明明是财神爷身边的散财童子。   贺一廷闲扯着,突然问起陈晏礼的父母:“真想见见你父母,问问他们是怎么教出来这么优秀的孩子的。”   “他们死了。”   一阵沉默,贺一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强压着心中的惧意,重复道:“他们死了?”   “嗯,我没见过他们,外婆说他们死了。”   陈晏礼的表情很平淡,却不像是说谎,像是已经被人问起无数次后的平淡,掀不起一丝波澜,甚至还有些冷漠。   瞧着那相似的眉眼与眉宇间的情绪,贺一廷愰了一瞬,似是在追忆往事,定了定心神,他开口安慰根本不需要安慰的陈晏礼:“兴许他们还活着,只是外婆没有告诉你。”   贺然嘴快:“活着不管不问,那不就是抛弃,不是更惨?还不如死了。”   “你打我干嘛?我说错了吗?”贺然捂着胳膊,头顶冒火。   “你就不许别人有苦衷吗?凡事要往好处想想。”贺一廷抬手又给了贺然一个暴栗,“有空多看看书,学学别人怎么说话的。”   “成成成,刚刚是我不对,我敬师哥一杯,算是赔礼。”贺然站起身来,端起酒杯。   陈晏礼没应他的意:“赔礼不应该自罚吗?”   贺然自觉尴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干了,你随意。”   贺一廷又是一记饱含父爱的铁砂掌落在了贺然的背上,火辣辣的,又转头对陈晏礼道:“他文化程度不高,别在意。”   “没事,我觉得他说的挺对的。”陈晏礼闷头将杯中的酒喝了大半,擦了擦嘴边溢出的酒渍,道:“就算相见,我也不会打扰他们的,我一个人生活得很好。”   贺一廷没再说话,嘴角的笑僵在唇边,抿了口酒,压下心中苦涩,才落下来。   “突然间这么沉闷做什么,师哥,你酒量怎么样?”   气氛都这样了,贺然还没一点眼力见,只想着灌酒。   陈晏礼伸出一根食指,贺然眼睛一亮 ,走过去又替陈晏礼斟满酒:“喝醉了就全忘了。”   本着贺然的出发点是好的,陈晏礼就喝了。   走后,大半的酒都进了陈晏礼的肚子里,他面色也只是稍有酡红,贺然已经喝得晕乎了,连倒酒都倒不稳了。   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他不想被陈晏礼比下去,还要再喝。   最后被两个人搀着去厕所吐去了,回来的时候陈晏礼已经起身准备离席了。   贺然扶着椅子,直接撑不住跪了下来,问陈晏礼:“你刚刚跟我比个1是什么意思,不是一杯吗?难道是一缸?”   “只要你不倒,我能一直喝,我先走了,贺总。”   贺一廷搀着贺然,贺然好像是没吐干净,又吐了贺一廷一身。   “小兔崽子。”贺一廷笑骂了声就叫人过来处理了。 第178章 找到换命的人了(13)   “你掉酒缸里了?”   小笨狗在平板上有些吃力地打下一行字,给陈晏礼看。   陈晏礼抱起小土狗,摸了摸他柔软的皮毛,心情才好了些,弯起唇角:“只喝了一点点。”   傅景韫汪了两声,示意自己的身份,让陈晏礼撒谎注意点,他现在鼻子可灵着呢。   “好吧,也就多喝了一点点,有点困,到家了汪两声,我就醒了。”陈晏礼拍了拍小狗脑袋,头往后仰去,在上头的酒精作用下,他很快就睡着了,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着,像只翩翩待舞的蝴蝶,均匀的呼吸轻轻呼洒着,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模样。   傅景韫藏好两只前爪,后腿一弯,将脑袋枕在前爪上,看着窗外,神思渐远。   “汪汪......”   傅景韫叫了两声,正如陈晏礼所说的,他撑着脑袋,睁开眼,迷迷瞪瞪地拉开车门,抱着小笨狗下了车。   进了门,连鞋都没换,陈晏礼就直接进了卧室,把小笨狗往一边一放,将头埋进被子里,继续睡。   小笨狗上前用嘴扯了扯他的袖子,汪汪了两声。   陈晏礼的声音听起来累极了:“我见到他了。”   傅景韫小笨狗式疑惑,“他”是谁?   “外婆,我想你了......”带着浓重的鼻音,陈晏礼翻了个身,将小笨狗抱在怀里,沉沉睡去。   昨天在贺然面前装了一下的下场就是头痛欲裂,陈晏礼捂着头,去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正疑惑着傅景韫怎么不在,敲门声就响起来了。   陈晏礼去开门,果然是傅景韫,手里拎着早餐,穿着不合适而且很眼熟的衣服,踢踏着不合脚的鞋子,貌似也很眼熟,像个不修边幅的流浪汉。   陈晏礼侧身,让傅景韫进门。   傅景韫把早餐摆在小桌上,边摆边问:“头是不是很疼?家里没有做饭的地方,我就出门买了醒酒汤,味道可能不是很好,喝不完至少喝一半,长长记性,以后别喝这么多了,来。”   陈晏礼接过醒酒汤,一口闷了,脸都皱了起来:“你每天都这么从我家离开的吗?没人看见吧?”   傅景韫认真回想了一下,道:“除了有个神叨叨的大爷遇到过我一回,没别的人了。”   那位大爷的嘴太邪乎了,谈笑间,就有一个人身败名裂。   “他没和你说什么吧?”   傅景韫唇角微勾,蓦然道:“不告诉你 。”   【啦啦啦啦啦(叠个千纸鹤),啦啦啦啦啦啦(再系个红腰带),啦啦......】   心底都哼起来小调了,陈晏礼差不多猜到了内容:“你是不是找他算命了?”   “然后他告诉你,你最近运势很好,心想事成,不仅事业有成,财源广进,还能和喜欢的人修成正果 ,虽然过程可能有些坎坷。”   “你听了很高兴,给了他很多算命费,对吧?”   傅景韫怔愣片刻,不敢相信自己被骗了,还在找补:“你怎么知道?莫非你是驱蛊和算命双学位?”   “我只会驱蛊。”   傅景韫捂紧耳朵:“我不听,信则灵。”   “玛卡,巴卡,......”   陈晏礼接起陌生号码,对面是个熟悉的女人声音。   “喂,大师,和我儿子换命的人,我找到了,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当面谈。”   女人的声音很是焦急,还有些细碎的哭声顺着电话线延伸过来,想来是刚刚找到那人,激动得喜不自胜,控制不住泪水了。   “稍等,我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就去你家。”陈晏礼挂了电话,将包子塞进嘴里,又喝了几口豆浆顺下去,对傅景韫道:“我今天不去实验室了,你不用给我送午饭了。”   “是换命蛊的事情有进展了?我陪你一起去吧,我可是你的助理。”   陈晏礼收拾好皮箱,带好家伙式儿,斜了傅景韫一眼,忍不住道:“你们开公司的都这么闲吗?”   “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只是肯为你花时间罢了,别人求我去我都不去的。”   陈晏礼也不是头一次见傅景韫这么无耻了,妥协了,扫了一眼衣冠不整的傅景韫,道:“不过,你就穿这个去?”   “你的主场,我穿什么没人在意的,走吧。”傅景韫迈着长腿,穿着不合脚的鞋子,走上前去揽住陈晏礼的肩膀,“车已经停在楼下了,我送你过去。”   这次陈晏礼没再拒绝。   陈晏礼刚进门,就听到了男人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你和那个妖人想要取出我儿子身体里的宝贝,你们这是在害他,我要杀了你们!”   李婷脸上还是未干的泪迹,估计是因为这几天忙着筛查,又加上刚和刘长青吵了一架,脸色看起来很差。   听到刘长青的骂声,李婷抬手抹了抹未干的泪迹,道:“我去倒茶,你们先去那边坐着。”   陈晏礼拦住他:“不用,直接说正事吧,你这么急切,另一个孩子到底是谁?”   说起这事儿,李婷就止不住眼泪:“根本不是孩子,和我儿子换命的人是孩子的亲舅舅。”   “本来我没敢往那方面想的,可是我把我认识的所有孩子都找了个遍,也没能找到,最后无奈只能把目光放在孩子舅舅身上了。”   “孩子舅舅是个艺术家,办过不少画展,30岁那年却突然一幅满意的画作都画不出来了,大家都以为他是压力太大了,并没有多想,毕竟灵感这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   “后来,孩子舅舅就出国散心去了,前两年刚回来,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昨天订了航班就为了带孩子舅舅去医院做个检查,结果你也知道了,他身体里有只虫子。”   “我真是没想到那个家伙居然这么狠毒,连孩子亲舅舅也不放过,一个被毁了前途,一个差点就没了命,我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说他姐夫嫉妒他,想用他的亲外甥跟他换命,结果却......”   “我实在是张不开这个嘴......”李婷捂着脸泣不成声,短短几天,她却仿佛过了几年般,被折磨的只能通过崩溃大哭来宣泄内心。 第179章 谁先动的手(14)   “可孩子是无辜的,你尽快找个时间同孩子舅舅讲清楚,至于他”,陈晏礼看向连动一下手指都困难的刘长青,声音都冷了下来,“报警解决。”   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李婷哽咽道:“好,我尽快联系他来西塘市。”   虽然动弹不了,但无感没问题的刘长青一阵慌乱,只能大喊大叫,以此来增强气势:“你们要干什么?报警抓我?你们有证据吗?警察才不信你们的话,到时候吃牢饭的恐怕是你们,现在识相点,赶快给我放了,我还能替你们说说好话,让你们少判几年。”   陈晏礼主打一个已读乱回:“你放心,我们不会替你说好话的。”   身后是刘长青暴怒的声音。   “我要杀了你们!”   陈晏礼若无其事地和李婷叮嘱着:“等事情处理完,警察上门后,我再给他驱蛊。”   “谢谢大师。”   傅景韫在陈晏礼身后,虽然穿的挺显眼,全程确实像他所说的那样,没怎么被注意过。   也不能这样说,陈晏礼倒是没少注意他,毕竟他的心声简直要盖过刘长青的恶毒诅咒了。   【反弹反弹反弹反弹反弹!!】   【妈的,敢这么咒我老婆,直接死刑。】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这句话此刻具象化了。   陈晏礼:好多马……一会儿没注意又刷新了……   陈晏礼拍了拍傅景韫的肩膀,示意他该走了,傅景韫这才停止内心的碎碎念。   “离午饭时间还有两个点,你还去实验室吗?”   陈晏礼摇头,已经请过上午的假了,他目前是打算回去再睡一会儿的。   闻言,傅景韫艰难弯腰,实在是身上的衣服有点紧,伸出掌心:“那这两个小时能给我吗?”   触发陈晏礼被动技能:沉默是金。   陈晏礼:“我想睡觉。”   傅景韫:“一起睡。”   陈晏礼:“行。”   傅景韫:“?”   “你睡狗窝。”   傅景韫:“。”   系统777:【我要录下来,等出去之后给宿主看。】   傅景韫:【滚。】   猛地听到一声滚,陈晏礼步子都停顿了,回头看傅景韫:“你生气了?”   傅景韫笑了笑,觉得这话有点莫名其妙,否认道:“没有啊,你怎么这么想?”   “没什么,没有生气就好。”陈晏礼扭头继续往前走。   傅景韫跟了上去,内心又开始叽叽喳喳了。   傅景韫:【看到没有,我老婆很在乎我的情绪,拒绝我之后还关心我生没生气。】   系统777:【是是是。】   转头系统777小声吐槽:【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傅景韫到底在和谁说话?   陈晏礼虽然可以驱蛊,可他是个实实在在的讲科学,讲真理的人,从出生到现在都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有脏东西那一说的。   这又不是小说世界,难不成傅景韫在和他的外挂说话?完不成任务会被电击的那种。   只是话又说回来,傅景韫之前的话确实有点可疑,他怎么知道自己中的是变态蛊,陈晏礼能看出,那个告诉他的人就是他正在对白的人。   也许他真的有外挂呢,自己都会读心了,傅景韫有个外挂好像也不足为奇了。   “不是,你真舍得让我睡狗窝啊?”傅景韫指着狗窝,因为不合身的衣服,他整个人都被笼上了一层可怜的流浪汉气息。   陈晏礼抱着被子翻了个身:“不是你非要跟进来的吗?”   “行。”傅景韫咬了咬牙,盘着腿坐在光地板上,“我看着你睡,给你护家。”   五分钟后,陈晏礼如芒在背,平趴在床上,举起右手,有气无力道:“你躺左边。”   身边的床垫凹下去的一瞬,陈晏礼感觉周身的阴霾都消散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也消失了,傅景韫躺尸一样躺在陈晏礼身侧,两只手规规矩矩地交叉,叠放在腹部。   陈晏礼耳边萦绕着他欢快的心声,一阵困意席卷大脑,傅景韫怎么这么催眠......   系统777头皮发麻,语气激荡,想要唤回傅景韫稀薄的人性:【你在对宿主干什么!】   【趴着睡容易落枕,我帮他调整一下睡姿。】   傅景韫心底这么义正言辞,有理有据,手却搭在了陈晏礼露出的腰上,还摩挲了几下,似乎在回味。   系统777:【你没有人性!】   傅景韫撇了撇嘴,直接让系统777强制下线了,聒噪。   傅景韫:【我老婆,我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狗剩?”陈晏礼是被下巴上的一阵痒意蹭醒的,恍惚间,他还以为睡过头了,傅景韫又变成狗了。   陈晏礼伸手,想将胸前的“狗子”推开,指尖温热光滑的皮肤触感将他惊醒,陈晏礼睁大了眼睛,见了鬼一般地往后退,却动弹不得。   身上不知何时被人盖上了一条薄被,薄被下面,上衣被人卷到腰腹以上,一双裹着热意的手随意地搭在腰间,并无更过分的举动。   傅景韫被陈晏礼的动作吵醒,将他圈的更紧了些,上扬的尾音听起来很慵懒:“你醒了?饿不饿?”   陈晏礼本来想问他为什么抱着自己,突然指尖一僵,木着声音,宛如被天雷劈了一样,道:“你怎么没穿衣服?”   傅景韫打了个哈欠,似乎是没睡饱:“穿太紧了对身体不好,影响发育。”   陈晏礼:......   “松手。”   傅景韫听话地松开手,又替自己解释:“不是我非要抱你的,是你先动的手,嘴里还喊着外婆,可怜死了。”   陈晏礼脸上腾的一阵红,看样子是相信了,“你下次可以推开我。”   傅景韫弯弯唇,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舍不得。”   “我让助理给我送了身衣服过来,应该快到了,一会儿得麻烦你开门取一下,换完衣服我带你去吃饭,然后送你去实验室,晚上结束后给我发条信息,我去接你。”傅景韫把行程安排的明明白白。   陈晏礼听话应了一声:“好。”   傅景韫算盘珠子都快崩出来了,陈晏礼还蒙在鼓外。   拿下老婆第一步,让老婆习惯自己的存在与照顾。 第180章 不讲武德(15)   小助理是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姑娘,把袋子递给陈晏礼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不敢看陈晏礼。   陈晏礼还以为是自己身后装着蛊虫的瓶瓶罐罐吓到她了,正准备开口解释,那姑娘就头也不回地跑了,“总裁夫人再见!我不会乱说的!”   陈晏礼提着袋子的手都石化了,看到卧室里光着腚乱走的傅景韫更是石化,傅景韫转身那一刻,他感觉眼睛要瞎了,把手里的衣服袋子一丢,关上门就把傅景韫锁里面了。   后知后觉中,陈晏礼又有点后悔没多看几眼,傅景韫看了他那么久,他才看了一眼,于是他心里开始不平衡。   “我能开门出来了吗?”傅景韫还挺礼貌的。   陈晏礼没回答,手上却是开锁动作,门一开,他又沉默了:“你这是什么动作?”   “不帅吗?”傅景韫将原本叼在嘴里的淡黄色月季握在手中,递给陈晏礼:“送你。”   “神经。”陈晏礼毫不留情地吐槽,但还是找了个空瓶子插了起来。   一枝独秀,有点孤单。   【嘴硬,就知道你喜欢。】   陈晏礼罕见地没在心底吐槽傅景韫的心声,背起包,道:“吃饭。”   贺然在实验室忍着头疼和温赢的冷嘲热讽,才终于问来了陈晏礼的消息,即刻就偷跑去了陈晏礼家,看着破旧的楼一阵叹息,好寒酸。   敲了敲上锈的铁门,没人应声,贺然有些不耐烦,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往楼外走去。   出门就碰上了一个奇怪大爷,戴着副半瞎的眼镜,举着个幡旗,上面明晃晃的两个大字“算命”,贺然不自觉地离要出摊的大爷远了些,几乎可以说是很明显地在避着走了。   那大爷偏偏不如他愿,故意道:“小伙,来找111的住户啊?”   贺然神色难掩讶异,心道莫非这个大爷真有两把刷子,往前了几步,扔了几张百元大钞过去:“给我算一卦。”   大爷看了眼零零散散的几张纸币,心道不如前几天那个帅哥大方。   “最近在追人?”大爷掐指算了算,惊讶挑眉,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劝道,“趁早放弃,不然家都被你搞散了,言尽于此。”   贺然把钱从大爷口袋里摸了回来,气冲冲道:“骗子,居然咒我,我要报警抓你。”   大爷气得假胡子都掉了,跳起来道:“不听劝,还不讲武德,你就等着哭吧!”   大爷把假胡子粘了回去,顺了顺气,还有些不满道:“我可是有专业证书的。”   贺然又开车回了实验室,心情差得可怕,温赢这个杀千刀的,居然骗他,陈晏礼根本就没在家休息,害他白跑了一趟不说,还遇到了个骗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陈晏礼这住的是什么地儿啊,环境这么差不说,周围还这么多骗子,影响市容市貌。   贺然本来是打算靠体贴照顾不舒服的陈晏礼博一波好感的,从而将他们的关系拉近一步的,陈晏礼太冷淡了,贺然热脸贴冷屁股贴久了,感觉要被冻伤了。   傅景韫:不努力的人连冷屁股都没得贴,努力的人已经摸上老婆的屁股了。   下午,陈晏礼就在实验室准时报道了,贺然气得头直转,却还是挤出一丝亲和的笑来,上前关切:“上午听说你身体不舒服,现在好点了吗?要是不舒服,随时叫我,我可以送你回家休息。”   陈晏礼还有些惊讶,毕竟他和贺然算不上熟,他们说过的话屈指可数,唯一有交集的地方应该就是贺然带来的投资。   他不舒服的事情也只告诉了温赢,毕竟温赢是副负责人。   可贺然看着和温赢并不对付的样子,能主动拉下脸去问温赢他的情况,实属难得。   这让陈晏礼有些惊奇,惊奇之余,他还有一丝心慌。   陈晏礼以为是贺然发觉了什么蛛丝马迹,想要顺藤摸瓜,借着和自己拉近距离,套话,他不想惹事,语气便更加客套疏离:“不用,谢谢你的关心。”   饶是贺然脑袋缺根筋,也看出来陈晏礼不想和他说话了,试探道:“你是不是听了外面的流言,所以怕我啊?”   “没有。”   “那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淡?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我老爸说,让我多和你跟着你学习,你不要有负担。”贺然说着想伸手拍拍陈晏礼的肩膀,却被面色不善的温赢一把捉住。   “你瞎吗?学习用动手动脚吗?上午还以为你改邪归正了,没想到下午还是这死出,跟我过去,我给你一对一指导。”温赢说着就把贺然拖走了,俨然是陈晏礼身边的热心骑士。   陈晏礼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温赢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口型无声道:交给我。   交给温赢,陈晏礼很放心,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温赢克贺然,克的死死的。   而温赢之所以对陈晏礼这么好,也是因为几年前陈晏礼刚出大山的时候,第一次做驱蛊工作,就是温赢表妹家的,当时是暑假,温赢来表妹家小住。   温赢看着陈晏礼用血将一条恶心的虫子引出,世界观都被重塑了,千万千万不能惹他!   后来,他们又是大学同学,但鲜少有交集,直到两人合作做了同一个研究课题,温赢也慢慢意识到陈晏礼并不像传言那般可怕。   陈晏礼的传言都是出自唐骅烨之口,唐骅烨这种人属于得不到就要毁掉的那种,先是在众人面前把陈晏礼架的高高的,试图道德绑架,逼迫陈晏礼答应他的表白。   陈晏礼没按他的套路答应,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就背地里造谣诋毁。   温赢见识过陈晏礼驱蛊,是为数不多没有对他有异样眼色的人。   大一的温赢(瑟瑟发抖):咱也不敢说啊,万一哪天不小心暴毙了就老实了。   可唐骅烨大学四年都一直蹦哒,跟个跳蚤一样,也没一点事儿,温赢悟了,这就是格局。   再后来和陈晏礼同实验台做研究,温赢被折服了,谁都不准动这小子。 第181章 这个小狗比你可爱(16)   三番两次被被温赢按着打,贺然是装不下去了,为了个破赌约,他放着少爷日子不过,天天待在令人头疼的实验室就算了,还被温赢压着打,他都快成鹌鹑了。   软蛋还有脾气呢,更何况他没那么软。   贺然脾气上来了,挣开温赢的手,把实验服一脱,摔在地上,嚣张极了:“本少爷不干了!”   温赢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门在那边,少爷请。”   贺然哼了一声,走时故意用力撞了一下温赢的肩膀,温赢像是早有准备,蓄足了力,稳步站着,贺然身板不如温赢高大,没个防备,直接被反弹回去。   贺然后退了两步,俊脸憋得通红,像是滚烫的开水锅里下的猪皮一样,怒了一下,绕开温赢走了。   不是他怂,真跟温赢干起来,吃亏的是他。   好汉不吃眼前亏,贺然咬着牙,昂首挺胸,阔步走出了实验室。   温赢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心情舒畅,又是学术氛围浓重的一个下午!   贺然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凸起,显然心中积郁着不少怒火,他拿起手机在狐朋狗友群里发了条消息:出来喝酒。   原本死水一般的群里瞬间活跃了起来,纷纷应承着贺然,看得贺然心情都舒畅了不少,他一脚踩在油门上,往会所去了,留下一串车尾气。   又是贺然常点的那个包厢,周围也是那群人。   唐骅烨点了根烟,怀里带着一个长相清纯的小男生,看到唐骅烨这副悠闲模样,贺然心里就不痛快。   偏偏唐骅烨是懂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瞧贺少爷这模样,被拒绝了?”   “拒绝个屁,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你给的资料对吗?我看他也不像那么冷漠的人。”   唐骅烨有些心虚地吐出一口烟,烟雾缭绕,将他的微表情虚化,“假清高罢了,他私底下玩的可花了。”   花?贺然白了唐骅烨一眼,真当他是个蠢蛋了。   “玩的花怎么没见他跟你玩?”   唐骅烨脸色难看了一瞬,放在小男生腰间的右手开始不规矩地游走,掩饰道:“我就是发现了他玩的花,才被他拒绝的。”   贺然在实验室里被熏陶了几天,脑子都清醒了不少,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他玩的花?你说他是个和尚我还能相信你一点。”   “这才几天啊,你就被他迷惑了?”唐骅烨掐了一把小男生的细腰,引得他一阵脸红,“指不定是在钓你呢,你现在越急,他心里就越开心。”   唐骅烨说完又捧了一把贺然:“咱们贺少爷可是圈内出了名的有钱又大方,脸长的也帅,多少狂蜂浪蝶使劲了浑身解数想往上扑都没成功,我就不信他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能忍得住。”   贺然被夸的有些飘飘然,人一飘就喜欢多想,而且一想就往离谱的方向靠。   “你这么说,倒也有可能,他前两天还和一个男的举止亲密,就连实验室里的人也替他出头,保不准都是他的相好。”贺然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绝世的洞察天才,“一定是其他几个人在场,他才不好意思对我投怀送抱。”   唐骅烨脸色更难看了,自己得不到的人和别人举止亲密,贺然这个草包是不会说谎的。   不过,为了看贺然也吃一次瘪,唐骅烨作出一副赞叹模样,吹捧道:“贺少爷真是绝世天才,这么快就想通了,看来这赌约我是输定了。”   贺然高兴,又开了几瓶昂贵洋酒,一群狐朋狗友替他欢呼庆祝着。   贺然在会所疯了一个下午,酒壮怂人胆,他仗着有个有钱的爹替他擦屁股,叫了个代驾送他去学校了。   八点半,陈晏礼脱下实验服,看了眼消息,又是傅景韫的,点开一看,十几条消息,都是小狗表情包:眼巴巴等待jpg.   【陈晏礼:这个小狗比你可爱】   过了一会儿。   【神经病(很有钱):/图片/】   是一张土狗怼脸自拍,角度清奇,亮晶晶的狗狗眼自带湿漉漉的效果,满屏都是小笨狗的上半张脸。   又过了一会儿,打字很慢的小土狗又发来一条信息。   【神经病(很有钱):我可爱还是它可爱?】   又过一会儿,又是一条信息。   【神经病(很有钱):你怎么还不回我?冷暴力我吗?这么可爱的小狗,你怎么舍得!!】   这次陈晏礼终于回了。   【陈晏礼:一会儿抱你】   傅景韫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陈晏礼话里的意思,是在回应他那天关于“冷暴力”的瞎解释。   傅景韫开始担忧,他的狗爪子在键盘上敲啊敲,缓缓打下一行字。   【神经病(很有钱):能不能等变人的时候再抱?】   【陈晏礼:不能】   傅景韫把系统777拽上线,满脸木然:【我老婆还没喜欢上我,先喜欢上我的狗形态了怎么办?】   系统777:【该。】   傅景韫又一次强制把系统777踹下线。   这些担忧在被陈晏礼抱在怀里的时候全部消散了,管他呢,老婆喜欢狗,狗就是他变的,四舍五入就是老婆喜欢他,没毛病。   贺然亲眼看见陈晏礼上了一辆黑色豪车,嘴角扯出一个不屑的笑,呵,果然被他猜中了,清高都是装的。   贺然摇晃着步子上前拦住即将发动的汽车,司机见状,以为有人在耍酒疯,下车试图和贺然交涉。   “同学,是有事吗?没事的话请让开,挡着我们的道了。”   贺然扶着车身,拍了拍后座的车窗,声音不小。   车窗缓缓落下,陈晏礼这才将车外面的人看了个完全。   闻到贺然身上的酒气,又看到他脸上揶揄调侃的神色,陈晏礼皱了皱眉,抱着已经站起来且一级战斗准备状态的狗子,往后挪了挪身子,才道:“是有什么事吗?”   贺然呼出一口气,酒精的味道很是刺鼻,他将手搁在玻璃上,很是危险的动作,大家不要学他。   贺然探头往里面看了看,道:“没有其他人了吗?就一条土狗吗?”   末了,贺然还不忘嫌弃地吐槽:“好丑的狗。”   傅景韫闻言就扑了上去,陈晏礼根本拦不住他。   片刻后,傅景韫坐在陈晏礼腿上吹了吹爪子,姿态高傲。   贺然脸上多了两道抓痕,正冒着血。 第182章 撵不走的小笨狗(17)   “这狗你的?”贺然伸手抹去脸上的血迹,目露凶光。   贺然凶,傅景韫眼神比他更凶,只有他老婆可以说他丑,别人不行!   陈晏礼点点头,护着狗剩:“我可以赔钱。”   “我不要你的钱,我给你钱,把它卖给我。”贺然低声骂了句,又道,“我送它去火锅店坐坐。”   陈晏礼抱紧了狗子,这恐怕是在锅底坐坐吧,他直接拒绝了,替傅景韫说话:“不卖,是你先骂他的,你活该。”   贺然在陈晏礼这屡次吃瘪,心情差得出奇,现在又被一只土狗抓了,更是像个炸药包了。   “你装什么纯啊,我给你钱”,贺然想拉开车门,却发现拉不开,只能用嘴攻击两人,“我不止要买这条狗,我还要把你也买了,开个价吧。”   “汪汪汪汪汪汪汪……”   小笨狗疯了一般地叫着,尾巴都炸毛竖起来了,想扑上去咬贺然。   陈晏礼死死将他按在怀里,安抚道:“他在狗叫,不要和他计较。”   贺然被骂了,就更加口无遮拦了:“你都能为了钱和那个大叔回家了,装什么装,我不比他年轻?他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莫名躺枪的司机大叔目瞪口呆。   陈晏礼没说话,低头玩着手机,贺然见被忽视,更急迫了:“你敢无视我?我长这么大,到哪里不是被人捧着,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玩手机?”   “贺总”,陈晏礼先是打了个招呼。   对面的贺一廷还有点茫然无措:“有什么事?”   “贺然喝多了,在校门口耍酒疯,说要买我,哦,还有我的狗。”陈晏礼握着傅景韫的爪子和电话里的贺一廷打了个招呼,十分淡定。   贺一廷听到这脑子就炸开了锅,但还是保持着微笑,对陈晏礼道:“麻烦把手机音量扩到最大,镜头对着他。”   贺然喝多了,听到熟悉的老登的声音,不知天高地厚地喊道:“老头,给我打钱,我要买他!”   “打你个头,给我滚回家!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就买?”   陈晏礼:知道也不能买啊,买卖人口是犯法的……   “丢人不丢人,给人家好好道完歉,麻溜地滚回来,看我不打死你!”   酒壮怂人胆,贺然现在感觉自己强的可怕:“先给我打钱,买完我就回家。”   贺一廷发出最后的警告:“再不回来,我就把你干的事全告诉你妈。”   贺然妈妈心脏不太好,受不了刺激,要是知道自己儿子干的事儿得晕过去。   听到这里,贺然突然就乖了,只是依旧嘴硬:“回去就回去,有本事你打死我啊!”   贺然摇摇晃晃地后退了两步,依旧不死心地放着狠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钱就可以的,装什么装,切。”   陈晏礼手上又用力了些,生怕傅景韫飞出去干碎贺然。   贺一廷看到贺然走了,脸色更加难看了,镜头转向陈晏礼,贺一廷看着他平静的脸色,替贺然说着好话。   “他只是被朋友带坏了,本性不坏的,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会给你另外的补偿的,房子,车子,还是钱,随便你挑。”   “不用了,贺总,您把这钱留着给他善后吧。”陈晏礼说完就挂了电话。   虽然本来就没抱什么期待,可听到时还是忍不住有些伤心,陈晏礼觉得自己真没骨气,不争气的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地砸下来,落在小笨狗身上。   傅景韫只恨自己现在不是人,没办法替陈晏礼擦眼泪。   刚才有多平静,现在就有多不平静。   傅景韫直起身子,把车窗摇上去,又汪了两声,示意司机开车。   小笨狗打字很慢,过了好几分钟才用前爪按了按陈晏礼的腿,让他看屏幕。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老婆你肯定没有错,错的都是那群人,他们一定会遭报应,我老婆也会越来越好的。”   陈晏礼止住眼泪,忍不住笑了出声:“谁是你老婆啊,笨狗。”   小笨狗才不听恶语,见陈晏礼笑了,继续打着字,这次很快,只有短短一行字。   “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   想了想,小笨狗又删掉这行字,重新打,满意地让陈晏礼看。   “你不愿意我也会一直撵着你,只要你愿意。”   “谢谢你。”陈晏礼抱起小土狗,亲了亲它的脑袋,把没干的眼泪全蹭它身上去了。   小土狗抖了抖身子,蹭了蹭陈晏礼的下巴。   傅景韫正享受着贴贴,天就塌了,因为他听到陈晏礼说:“傅景韫,我有点喜欢你的狗形态了。”   不是老婆你,你不是应该说喜欢我吗?喜欢就喜欢,为什么只喜欢狗形态?你说喜欢我一半也行啊。   小土狗汪汪叫了两声,宣泄着不满的情绪,幽怨的眼睛盯得人心里发毛。   不多时,便到了陈晏礼住的地方,他抱着傅景韫下了车,和司机大叔说了再见,还不忘把傅景韫明天要穿的衣服带上。   不然再这么被傅景韫偷下去,他都要光屁股了。   “你吃狗粮可以吗?”陈晏礼划拉着手机,打算点个外卖吃吃,不能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就不吃饭是他的原则。   傅景韫汪了两声。   “吃过了?”   傅景韫汪了一声。   “那我就点一人份了,明天中午我可以点餐吗?”   傅景韫汪了一声。   “我发你手机上了。”   傅景韫汪了一声。   一人一狗全程无障碍交流。   傅景韫:这就是夫夫间的默契。   陈晏礼:这可能就是天赋异禀。   填饱肚子后,陈晏礼出门扔了趟垃圾,换衣服洗澡,洗完澡再给小狗洗。   忙完一切,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困意袭来,陈晏礼拉了灯,在黑暗中和傅景韫道了声晚安,沉沉睡去。   黑夜中,一切都在悄然变幻着。   傅景韫随口说的报应,竟然也成了真。 第183章 情蛊(18)   “醒了?眼睛好像有点肿。”傅景韫穿戴整齐,听见闹钟便坐在床边,看过去。   说这话时还动手动脚的,远不如做狗剩的时候贴心乖巧。   陈晏礼刚摸索着关掉闹钟,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傅景韫的脸霸占了视野。   闭上眼睛摸了摸,好像是有点肿。   “还好我醒的早,给你买了冰袋,消消肿,不然被那个人渣看见了多丢面子。”傅景韫变戏法般地从身后拿出冰袋,往陈晏礼脸上敷去,按住他想要动作的手,温柔又强势,“你躺着就好,我来。”   陈晏礼莫名觉得这话耳熟。   有傅景韫服务,陈晏礼放松的合着眼,准备再小睡一会儿,傅景韫大概率已经准备好早餐了,他不用着急。   陈晏礼此刻还没有意识到,才过了短短一个星期,他就习惯了傅景韫贴心周到的服务了,明明一开始还觉得他是个精神病的。   傅景韫给陈晏礼冷敷完,就这么一小会儿,发现人又睡着了。   傅景韫垂眸,看着老婆还有些红意的眼尾,甚至连眼皮子都透着点薄红,性感极了,心里不自觉地痒痒的。   傅景韫忍不住弯下腰,趁着人睡着了,偷偷偷了一个香吻,然后高兴了一整天。   【好想光明正大地亲,虽然没有回应也很舒服了。】   傅景韫这样想着,又亲了几下,从额头到鼻尖,一处也没放过,舔了舔唇,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傅景韫还是不舍地叫醒了陈晏礼。   “你先去洗漱,我出门买早餐。”   “好。”陈晏礼应了声,脸色如常,似是对刚刚的一切没有发觉。   傅景韫离开房间,陈晏礼脸上才爬上热意。   其实傅景韫亲第一下的时候他就醒了,只是他觉得睁眼太尴尬,就一直在装睡,没想到傅景韫更猖獗了……   但是有一说一,被他亲还挺舒服的?   杂七杂八的想法被冷水浇灭,陈晏礼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在小沙发上一边看手机消息,一边等着傅景韫买完早餐回来。   傅景韫回来的时候,陈晏礼正盯着手机屏幕发呆,他凑过去,问道:“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傅景韫看了一眼,有些惊讶:“情蛊,真有这东西吗?你家里有吗?能给我下一个吗?”   陈晏礼当即就给了傅景韫脑门一记响指,教训道:“你的变态蛊还没解,就有空惦记情蛊了。”   傅景韫笑了笑:“又不冲突。”   “不过你没查过谁给你下的吗?”   傅景韫扯了个玩笑:“大概是有人嫉妒我帅吧。”   “你又不正经。”   “别说我了,这老头找你问情蛊的事情干什么?他家有人中了?”傅景韫边说边往陈晏礼嘴里喂了块酥饼。   陈晏礼咽下后才回答傅景韫:“不知道,情蛊很珍贵的,我没炼出来,不过我妈给我留了一对。”   “真的?丈母娘留的?给我看看。”   陈晏礼斜了傅景韫一眼,像看智障一样看着他,傅景韫才作罢:“开个玩笑,你继续说。”   “中了情蛊的人,若是一方变心,就会承受钻心的痛,被虫子吃掉整颗心脏,而另一方也会殉葬,你现在还想中吗?”   傅景韫没了兴趣:“我还以为是能让你更喜欢我的蛊虫呢。”   陈晏礼:“……”   傅景韫又问:“这老头打听这个到底干嘛,你不问问他?”   “我在想咨询费收多少合适,他问的是驱蛊的方法,要收费的。”   “你们行价一般多少?”   “按难度收费,普通一万,麻烦的五万。”   傅景韫沉默半响,道:“那你收我三千万?”   陈晏礼咬了口酥饼,含糊道:“你那个是特殊情况,有钱人惜命,一般都往百万上叫。”   傅景韫也不太在意花了多少钱,又将注意放回到情蛊上:“我建议你先晾这老头几天。”   “其实我是有这个打算的,但这件事有点复杂,我想查明白,我打算约他见一面。”陈晏礼抽出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油渍,开始回消息。   贺一廷回的很快,看到陈晏礼要求见面,也是很快就同意了,只是地点在医院。   傅景韫:“我陪你一起去,要是他不讲武德,我也能按着他。”   陈晏礼:“你以为过年杀猪呢,还按着他。”   傅景韫还以为陈晏礼不想让他去,开始耍无赖:“不管,我就要去,你不让我去,我就偷偷跟过去。”   “我没说不让你去啊,你不是我助理吗?我哪敢拦你啊。”   听到这话,傅景韫才又高兴起来。   【老婆终于认可了我的身份,虽然只是助理,但我会继续努力的。】   这内心戏也是十足了,陈晏礼十分淡定地吃着早餐,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没耳朵,就当没听见。   傅景韫今天直把陈晏礼送到了实验室门口才离开,生怕贺然突然跟个疯狗一样冒出来胡言乱语,误伤了他老婆。   昨天校门口的事儿也是在校园里小火了一把,贺然毕竟也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贺一廷捐了几栋楼才把他塞进来,西塘大学里没人不认识这位有钱少爷。   夜色黑,大家虽然没看清车里的人,却是将贺然看得清清楚楚。   贺一廷昨晚对陈晏礼说的话像是个笑话,根本不用他多嘴,就贺然的影响力,在校门口耍酒疯,不出一天,学校里各个角落就能有他不同版本的传奇。   今天贺然还是没有来实验室,想来他自己也觉得丢脸吧,又或者是被贺一廷关在家里反思了,又或者是在医院陪着贺一廷。   中午的时候,傅景韫来给陈晏礼送午饭,陈晏礼吃完后,两人就一起去了西塘市第一人民医院。   躺在病床上的果然是贺一廷,陪在他身边的赫然是贺然。   贺然见到两人还有些诧异,语气不善:“你们来干什么?”   贺一廷一巴掌拍在贺然的脑门上,解了解气:“你先出去,我有事和他单独聊。”   贺然瞪着眼睛,虽有不满,还是带着怨气出去了。 第184章 她叫陈绛(19)   贺然出去后,贺一廷又将视线放在陈晏礼身后的傅景韫身上:“你身后那位不出去吗?”   陈晏礼定定道:“他是我的助理。”   只一句话,贺一廷妥协了,开始问起情蛊的事来:“你说你知道情蛊怎么解,说说看。”   “怎么解不重要,重要的是中蛊的人是谁,我的驱蛊费很贵的,就连咨询费也不便宜。”   说起钱来,贺一廷就更没有负担了:“要多少钱,你开个价吧,把方法卖给我。”   陈晏礼还没想好,就听见傅景韫的声音:“四千四百四十四万四千四百四十四块四毛四分。”   连寓意都想好了。   贺一廷脸色有些挂不住,肉眼可见的不善,有些混浊的眼睛盯着陈晏礼,不复往日慈善,此刻的他像一个真正的商人:“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我的驱蛊费都是他帮我谈的,当然听他的,不愿意就算了。”   贺一廷打了个电话,对陈晏礼道:“卡号发来。”   没过一会儿,陈晏礼就富裕了。   看着钱到账,陈晏礼也是毫无保留地将情蛊的驱蛊方法和盘托出了:“用另一人的血将蛊虫引出即可。”   贺一廷还有些不信,他花这么大价钱,结果就换来一句话,确认道:“就这么简单?还有别的方法吗?”   “若是另一方死了,用和另一方有血缘关系的亲属的血也是可以的,只不过麻烦了些,要连续服用这名亲属的血七日,才可引出情蛊。”   陈晏礼说完,也不顾贺一廷有些阴沉的脸色,就准备走了。   从贺一廷这赚来的钱,足够支撑这个烧钱的课题研究出结果了,他可以准备下一个课题的经费了。   在下一个课题敲定之前,陈晏礼打算给自己放几天假。   “站住。”贺一廷叫住陈晏礼,“你一早知道中情蛊的人是我了吧。”   陈晏礼点了点头:“情蛊很难炼,外婆告诉过我,我妈有一对。”   贺一廷突然开始煽情,讲起他和陈绛的往事:“我很爱你妈妈,但我迫于家族压力,不得不娶了贺然的妈妈。”   “你妈妈只是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无依无靠的女人,救不了我的公司,可贺然的妈妈不一样,只要我娶了她,我的公司就能渡过难关,起死回生。”   傅景韫拳头硬了,这哪里有爱啊,全是对陈绛身份的贬低。   “她当时怀着你,我向她保证过,只要公司渡过难关,就和贺然妈妈离婚,可你妈妈不愿意等我,一个人收拾行李跑了。”   “我和贺然妈妈结婚后,公司确实好转了,在她的帮助下,公司的业绩越来越好,我们有了一个孩子,就是贺然。”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敢对其他女人动心,都是因为她口中的情蛊。”   “当年太过天真,以为一句我爱你就能天荒地老,我知道她的身份,她说她给我中了情蛊,要是我变心,就会痛苦死去,还问我怕不怕。”   “我当时很坚定地告诉她我不怕,她只是笑了笑,并未说话,我也只当她是在开玩笑,可这几年,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我那天在照片上见到你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你是她的孩子了,你长的和我完全不像,也就是那天,我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中了情蛊,身体越来越差了。”   陈晏礼静静地听完,什么也没说。   后面的事情陈晏礼已经知道了,陈绛怀着孕回了老家,生下他,又将他一个人撇下。   陈绛把他丢给了外婆,当做新的驱蛊师培养,一个人去了。   当时陈晏礼尚且年幼,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抛下自己而去,一度认为自己的存在是个错误。   外婆那时对他的训练十分严厉,给他看了一个男人的照片,说这就是他爸,死了,他妈因为接受不了,生下他随他爸去了,以此来搪塞他。   他年幼,深信不疑,知道妈妈是因为太爱爸爸才去世的,不是因为不爱他,才不哭闹。   他年幼时,除了与外婆能说上几句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地窖里度过的。   那里是无数的蛊虫,外婆说,要用自己的血喂养它们,它们才能听话。   那是一段极其苦痛的回忆。   后来他年纪大了些,驯服蛊虫,将这门技艺学会后,外婆才变的像他的外婆了。   外婆没过几年便去世了,他得到的爱意很少,正如调查资料所说,他是个很缺爱的人,渴望爱,愿意为之飞蛾扑火,只求刹那芳华。   陈绛也是如此。   陈晏礼不会给爱人下情蛊,断然也不相信陈绛会给贺一廷下情蛊。   事实也是如此,因为陈绛留给他的情蛊在老家的深山里埋着,就在那棵枣树下面。   但陈晏礼不打算现在就告诉贺一廷,人这一辈子,总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买次单,纵然看起来已经有些迟了。   贺一廷见陈晏礼沉默,还以为他是动摇了,道:“要是你能替我取出情蛊,价钱随你开。”   “我不要钱,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贺一廷急切道:“什么要求?只要是我能办到的。”   “和我回一趟老家,祭拜一次她,让她安息。”   贺一廷一口就答应了,本以为陈晏礼会出些什么要求来刁难他,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的要求。   “你什么时候有空,她老家是在西山里吧,她带我去过一次,时间太久了,只记得路很崎岖,车开不进去,我们在路边停下,先是蹭了驴车,又打了摩的才绕到,你外婆还在吗?我记得她身子骨还挺硬朗的。”   贺一廷回忆着,脸上还露出点怀念的笑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深情的好男人呢。   陈晏礼:“她身体一直不好,常年喝药,死了快十年了。”   “是吗?”贺一廷摸了摸鼻子,“时间太久了,我记错了。”   陈晏礼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还记得她叫什么名字吗?”   贺一廷罕见地沉默了。   他只记得去时的路有多难走,山里的设施有多差,只记得自己遭的罪。   他不记得外婆的身子病弱,甚至都不记得她的名字。   “她叫陈绛。” 第185章 不与傻逼论长短(20)   贺然自从昨天秉性暴露之后,在陈晏礼面前就懒得装了,浑身都是少爷架子,他挡住陈晏礼的去路,吊儿郎当的:“喂,你们刚刚在里面聊了什么?是不是又告我的状了?”   贺一廷惯着他的宝贝儿子,傅景韫可一点都不惯着他,半分好脸色都不愿意给他,厉声道:“滚。”   陈晏礼拉住他的袖子,摇摇头:“算了,他就是个被养废的傻逼,别和他争执了。”   贺然扬手就要和陈晏礼争执,“你说谁傻逼呢,我爸有钱的很,像你这样的人,连给我提鞋都不配,要是你你现在识相点,答应和本少爷在一起,兴许我心情好了,就让我爸多给你投点钱了。”   贺然这话让傅景韫的拳头越发按耐不住了,陈晏礼拦不住他,最后索性加入他了,他昨天就想打这个别致的小东西了。   傅景韫带着穿透力的拳头冲破层层阻碍,直直呼应在了贺然的面门上,留下万紫千红一片海。   贺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一片疼,第一反应就是打回去。   陈晏礼拳头没傅景韫那么硬,但胜在他今天穿了一双好鞋,鞋的底子好的没话说,又厚又硬,只有穿这种鞋踢过人的才知道这鞋的底子有多好。   贺然弓着腰,抱着腿骂娘,傅景韫见状还想再补上几拳,被陈晏礼拉住:“该回去做实验了。”   傅景韫将挽起的袖子放下,收了手,还不忘对贺然道:“我也有钱,打你一顿赔的起,你最好识相点,不然我就是破产也要弄死你。”   傅景韫的声音和语气很淡然,贺然却感觉后背凉凉的,宛若被一条蟒蛇盯上了般,手脚像浸泡在寒冰里,麻木又冰凉。   贺然能感觉的到,这人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想杀了自己。   被两人恶狠狠打了一顿,贺然混沌的脑子突然开了点窍,自己好像被唐骅烨当枪使了。   心底蹭的冒出一簇无名火,贺然摸了摸脸上的伤处,疼得呲牙咧嘴,想立刻打一顿唐骅烨出出气,又觉得这副样子去找面子也显得没面子,只能又将手放下。   上了车,傅景韫才敢问陈晏礼:“你妈留下来的那对情蛊不是在你这里吗?那个死老头是怎么中的?”   “他没中,他只是心虚,这么多年一直提心吊胆的,根本没往自己身体机能老化那方面想过。”   “啧,我感觉这老头不像什么省油的灯,你到时候回老家,记得叫上我。”   闻言,陈晏礼都笑了:“你想去直说就行了,不用找借口。”   幸福来的太突然,傅景韫忍不住蹬鼻子上脸:“真的?我直说你就会同意?那你......”   “打住。”陈晏礼敛去脸上的笑容,傅景韫不出声,他都知道这人心里想的什么,“这是两码事。”   “我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是两码事?难道你想的也是......”傅景韫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陈晏礼只能看到他侧面微漾起来的唇角。   被吞掉的字都在心声里了,陈晏礼默默听着,看似淡定,紧抿着的唇却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傅景韫这么可怕的吗?   应陈晏礼要求,车在北门门口停下,他解开安全带,准备拿着包下车,就听见傅景韫说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陈晏礼摸了摸口袋,手机和书包都带了 ,没有什么东西落下啊。   “抱我。”   陈晏礼没拒绝,只是看了眼两人之间的距离,下意识道:“我不是长臂猿,手没那么长 。”   咔哒一声,是安全带解开的声音,紧接着,傅景韫欺身而上,手从陈晏礼臂下穿过,慢慢环住他的腰身,一言不发将人抱了个满怀。   他抱得有些紧,炽热的体温隔着衣料熨贴着皮肤,就连脑袋也搭在陈晏礼的肩上了,尽显旖旎。   本应是傅景韫精心营造的小暧昧范围,可还没持续两秒,就被陈晏礼傻愣愣的一句话给破了:   “你身子扭的像麻花一样,脖子还伸这么长,不难受吗?”   傅景韫:老婆还是老婆,就算失忆了也是熟悉的配方。   傅景韫搁在陈晏礼腰上的手收的更紧了,就这么倚了一会儿,他深深喟了一口气,松开手:“我晚上来接你,路上小心。”   “好。”陈晏礼应了声,就下车往实验楼去了。   陈晏礼刚进实验室,换好实验服,就被温赢缠上了,“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快来快来,帮我看看这组数据哪里出了问题,我们好几个人一起做的,都没找到。”   温赢把一摞写的密密麻麻的草纸和笔一起塞到陈晏礼手里,“这么多数据,光是整理就花了我好几天。”   “交给我吧,这个课题差不多也快结束了,结束后我请大家出去玩。”   有人欢呼:“组长你真的不是富二代吗?”   陈晏礼愣了一下,负二代还差不多,要不是赶巧了碰上傅景韫,差点连饭都吃不起了。   他的酬金都是事情解决后才给的。   温赢多少知道点内幕,他就站在陈晏礼身边,压低声音道:“你这是接了多少单子?不会贫血吗?”   “只有在有相克蛊虫的情况下,才需要我的血。”陈晏礼低声道。   温赢虽然是外行,也大抵听懂了些,更觉得陈晏礼可怕了,一边学着驱蛊,一边做研究,这cpu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要搁他身上,早烧冒烟了。   “你们俩嘀嘀咕咕什么呢?”   温赢抬头回道:“在讨论去哪玩呢。”   “你们这不够意思啊,大家一起讨论啊,到时候在群里投票。”   又有人问:“能带女朋友一起吗?”   陈晏礼:“随意。”   “组长太好了,下辈子还跟你。”   温赢投去一眼,笑盈盈的:“不用下辈子,下个课题你就有机会 。”   “我撤回,当我没说。”   温赢笑着骂了句,挥了挥手:“成成成,都散了吧,今天加个班收尾了。” 第186章 我要像鬼一样缠着你(21)   说是要加班收尾,没想到大家都卷的可怕,不到六点就卷完下班了。   走廊里时不时有几声猿猴叫声,旁边的几个实验室里走出门准备吃饭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投去羡慕眼神,这一看就是脱离苦海的人。   “器材都清点完了吗?”   温赢点点头,陈晏礼又道:“那回去吧,这个点还早,我去图书馆趁热打铁润色一下论文。”   温赢:“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倒着从结论写。”   陈晏礼:“我就是先写的结论,才敲定的实验。”   温赢尴尬地摸了摸头:“我还以为这个做法很小众呢。”   “大家的论文难道不是都这样写出来的吗?”陈晏礼嘀咕了句,“还是我太菜了,只能靠倒推......”   “那行,不需要我帮忙就算了,我也走了,拜拜。”温赢单肩背起包,朝陈晏礼挥了挥手。   想了想,陈晏礼还是给傅景韫发了条消息。   【陈晏礼:今天实验室收尾工作,可能会晚一点,大概10点。】   【神经病(很有钱):好,记得按时吃饭。】   陈晏礼本来没觉得饿的,被这么一说,肚子都开始抗议了。   【陈晏礼:你不用来接我了,我吃完饭顺便回家了。】   【神经病(很有钱):?我去接你。】   【神经病(很有钱):我已经订好位子了,还差一个小时变形,正好约个会。】   陈晏礼低头看了眼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又抬起头,用不争气的手指在不争气的手机上不争气的键盘上面敲下不争气的一个字。   【陈晏礼:好】   毕竟吃饱了效率更高。   傅景韫丢下一大堆等着他签字的文件,直接跑了 ,秘书拦都拦不住,追在他身后狂奔着。   “傅总!!起码把你手里签了一半的那个签完再跑啊!!”   这跟拉屎拉到一半,硬生生夹断了有什么区别。   傅景韫充耳不闻,在秘书面前关了电梯门,“加薪。”   秘书停下了脚步,“我这就把文件送到董事长办公室。”   窝囊费挣到了,窝囊点好了。   忙碌了一天的傅董正准备早退回家,就被一大堆文件堵了门。   “傅董,傅总去约会了,这些是他今天要签的文件,您看?”   傅董眉头拧的可以夹死苍蝇了,“放这儿吧。”   算了,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就帮他这一回。   本来还想着他好大儿得再来个几年熬,他已经提前物色好了儿媳妇,就差让两人认识了,没想到好大儿这么给力,自己找到了。   一路上,司机被傅景韫催的一个头两个大,真想把方向盘卸下来丢给傅景韫。   “傅总,这个路段限速,我已经提速到极限了。”司机苦哈哈道。   傅景韫这回没再催了,因为他开始骚扰陈晏礼了。   【神经病(很有钱):你好像没有遛过我的狗形态】   陈晏礼在校门口站着打消消乐,冷不丁弹出来一条消息,看了一眼后,陈晏礼只觉得傅景韫还真是无愧于神经病这个备注。   把手上这局通关,陈晏礼才切出消消乐,点开微信最上面那一栏。   【陈晏礼:我可以遛你的人形态】   傅景韫一般是秒回的,但这条消息陈晏礼迟迟没有收到回复。   此时的傅景韫又开始骚扰司机大叔了:“李叔,前面掉个头。”   傅景韫买到了心心念念的遛狗绳,坐在车上给陈晏礼发了张照片。   陈晏礼看到照片,就知道傅景韫要整什么死出了。   照片里,男人修长的食指挑着黑色的还带着名牌的狗项圈,轻佻又洒脱,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傅景韫身上的不羁气息。   【神经病(很有钱):已买,莫辜负。】   【神经病(很有钱):明天你该休息了吧?】   【陈晏礼:理论上是这样的,今晚准备熬个夜】   【神经病(很有钱):明天做不行吗?一定要熬夜?】   傅景韫看到熬夜两个字就头疼,老婆就是这么被他搞丢的。   傅景韫正想撤回,就看到对面发来的消息,只有短短三个字:听你的。   有那么一瞬间,傅景韫以为陈晏礼全部想起来了,结果陈晏礼又发来一条信息。   【陈晏礼:毕竟要爱护小动物,我熬夜小狗也睡不好】   傅景韫:没爱了,他地位低微的甚至比不上狗形态实锤了。   【神经病(很有钱):你是不是不把我当狗看?】   这是中文吗?合在一起怎么匪夷所思的。   陈晏礼缓缓敲了一个问号。   没等到回复,傅景韫就出现在陈晏礼面前了,又是一个深情的拥抱,难舍难分的。   这毕竟是目前傅景韫人形态和陈晏礼贴贴的极限了,傅景韫怕更过分会吓到他。   傅景韫的回复和拥抱是一起到的:“你对我的狗形态有点太偏心了,我不开心。”   陈晏礼是懂如何安慰人的,三句话让傅景韫破防:“别不开心了,虽然狗形态比你受欢迎,但你人形态比狗难缠多了。”   这就是典型的“虽然你收获的少,但你付出的多啊”。   但傅景韫明显不按常规套路出牌,短暂破防后立即调整心态,道:“那我明天就缠着你了 。”   这回换陈晏礼破防了:“你怎么像个鬼一样缠着我......”   “因为我喜欢你。”   “好了知道了,现在能松开我了吗?好多人看过来了。”陈晏礼的人多羞耻症又犯了。   “不要,你抱着好舒服,我还想再抱一会儿,让他们看吧。”傅景韫的脸皮俨然已经练就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了。   考虑到陈晏礼脸皮薄,傅景韫还贴心地将他的脑袋按到自己怀里,这样他就看不见别人的目光了,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虽然此举有些离谱,且透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无耻气息,不可否认的是,看不见之后,陈晏礼确实感觉到好了很多。   (此动作参考大学时期男方送女方到宿舍楼底下,依依不舍相拥状。)   “够了吗?”陈晏礼抬起头,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像是含着一汪秋水,潋滟又清朗,直直望着傅景韫的下颌。   这画面太过熟悉,傅景韫忍不住低头,想起陈晏礼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又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在手背上落下一个温凉又克制的吻。   傅景韫还是那句话:黎曼青,我要杀了你!   长长的睫毛刮蹭着傅景韫的掌心,像是小抓子一样挠着他的心脏,心痒痒。   “够了,上车,吃饭。”   【不够......】 第187章 心口不一(22)   傅景韫的口不对心,陈晏礼已经习惯了。   比如,前一秒对他说着“最后一次”,下一秒又狠狠地打滑了,笑着看他哭 。   没错,陈晏礼已经恢复记忆了,傅景韫这个狗虽然身体接触稍稍收敛,但日常对话真是越听越耳熟,这次的关键词是“熬夜”。   傅景韫每天在他耳朵边唠叨,简直快起茧子,他知道傅景韫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可时间长了,他难免会觉得不开心。   不过现在好了,来副本世界度这个假之后,他反倒有些想念傅景韫的唠叨了。   本来是打算为偷跑出来向傅景韫认个错,然后回去的,但读到傅景韫的心声后,陈晏礼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于是他决定再演演,看看这块夹心饼干什么时候露出黢黑的芯子来。   他们的日子还很长,万一傅景韫长时间不发泄,最后憋疯了就不好了......   ——   “你盯着我的盘子干什么?”   更确切地说,傅景韫是在盯着陈晏礼拿着餐叉的手。   “还有十五分钟,你就要变成狗了。”陈晏礼提醒道 。   傅景韫这才慢悠悠地切了块牛排送进嘴里,陈晏礼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就听见傅景韫色气满满的声音。   “我也想像那些食物一样。”   一时间,陈晏礼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傅景韫话里的意思后,他感觉手里的餐叉都沉重了不少。   “我吃饱了。”好在已经吃的差不多了,陈晏礼放下餐叉,擦了擦嘴,心里却盘算着出去买根淀粉肠再垫垫。   傅景韫见状不再试图调情,专注于餐盘了,陈晏礼就低头玩着消消乐,时不时看一眼群消息。   有人开了个头,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热烈地讨论起来了去哪玩。   陈晏礼的意见是都行,因为他不打算去,惰性又上来了,他只想和他的小床、小手机黏在一起,他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哦,还有傅景韫,他们四个。   充电线:你们说啥?   傅景韫不知何时吃完了,站起来,悄无声息地移到陈晏礼身后,盯着他的手机屏幕,像幽灵一样查岗:“你在和谁聊天?玩游戏都得回?”   陈晏礼被惊得身子一抖,手机差点掉下去,心有余悸道:“你吃完了怎么不吱一声,吓死我了。”   【让我看看在跟哪个野人聊天。】   “一起做实验的人,我要请他们出去玩。”   傅景韫的眸子沉的可怕,见他不信,陈晏礼把手机举起来给他看。   傅景韫扫了一眼,就移开眼,周遭磁场明显温和了许多,扭头装作若无其事:“给我看干什么,我没那么好奇和小心眼。”   陈晏礼:那你刚刚是在cos杀人魔?   “我也吃好了,走吧,回家。”   陈晏礼跟着傅景韫坐上后座,上车的时候傅景韫还是个人,下车的时候就变成狗了,脖子上还带着项圈,名牌上还写着陈狗剩三个字。   陈晏礼似乎刚注意到,哭笑不得:“怎么是跟我姓的?”   傅景韫狗头一歪,在牵引绳的另一头高傲地站直了身子,小模样还挺骄傲是怎么回事。   回到家里,陈晏礼洗了个澡,换了身舒适的睡衣,抱着洗干净的狗剩坐在床上,支了张小床桌,指尖在键盘上飞跃。   傅景韫就窝在他怀里,两只前爪时不时地抓一抓陈晏礼的睡衣衣角,动静很小。   大概快十一半点的时候 ,傅景韫看了眼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的陈晏礼,开始了他的表演。   傅景韫先是轻轻扯了扯陈晏礼的衣服,陈晏礼没什么反应。   傅景韫加重了力气,陈晏礼终于看了他一眼,却是安抚道:“再等我一会儿,马上。”   看着电脑上的时间过了十一点三十分,傅景韫轻巧一跃,踩在床单上,两只前爪扒拉着小床桌的边沿,似乎要整顿陈晏礼,替他关机。   陈晏礼这回老实了,立马点了保存,关了文件,收起来资料,把小床桌折叠起来放回原位。   傅景韫满意地晃了晃尾巴,重新扑到陈晏礼怀里,蹭了蹭他露在外面的一小片锁骨。   亲起变成狗的傅景韫,陈晏礼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比人形态时大方多了,他碰了碰小狗的耳朵,关了灯,轻声道:“晚安。”   傅景韫汪了一声。   久违的没有闹钟,陈晏礼睡到了自然醒,眼底下的乌青都淡了不少。   往身边看去,果不其然又是光溜溜滑不溜秋的傅景韫,刺裸裸地躺在他身边,越界的手不知何时又放他衣服里了。   手伸的还挺长,快戳到他下巴了。   这次总没办法说是他先动的手了吧。   这样想着,陈晏礼叫醒了傅景韫,想看看这次他怎么解释。   傅景韫一如往常般,先是按了按,随即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开始装糊涂:“醒了吗?我好困,再睡一会儿吧……”   【老婆怎么醒这么早,我还没摸够。】   陈晏礼的胸口被按的有点疼,眉头都皱起来了:“你不解释一下吗?”   “什么?我怎么了?”傅景韫一脸茫然,随即反应过来,不舍地将手收了回来,“可能我睡相不好,我以前都是一个人睡的,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真滑真好摸,嘿嘿嘿,不愧是我老婆。】   陈晏礼又不是第一次和傅景韫同床共眠了,这点基本判断力还是有的。   自从傅景韫上床后,陪了他两年的在商场抓来的娃娃都被扔柜子里打入辛者库了。   原因是占地方,总间隔他们俩。   陈晏礼坐在床上,眼神打量着床的大小,思索后道:“总这样也不是办法,仔细看看,我的床似乎有点挤,不如我给你买张折叠床吧,一举两得。”   “折叠床不舒服,你觉得挤,我以后贴着床沿睡,好不好?^”   【你敢买折叠床,我就敢拆家,到时候把你拐我床上去,我床大,正好随便滚,怎么滚都不会掉下去……】   【到时候我就把你绑床上……不行,又这样了,不能被讨厌……】 第188章 听他的(23)   两人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最后陈晏礼还是心软了,摆了摆手:“那就不买折叠床了。”   闻言,傅景韫开心地在屋子里裸奔了一圈,结果就是被陈晏礼迎面甩了一条裤子。   “我先去洗漱,你穿衣服。”   洗漱后,陈晏礼继续写论文,傅景韫则是出门去买早餐。   这次傅景韫带回来了一大捧新鲜的白色月季,吃完早餐就问陈晏礼要了剪刀,怕打扰陈晏礼,就一个人坐在客厅修剪着,再插进装着水的玻璃瓶里。   陈晏礼昨天已经写的差不多了,上午只花了一个小时多就完成了剩下的所有。   傅景韫插完花就躺在他身侧,安安静静的,似乎没什么存在感。   直到陈晏礼合上电脑,伸了个懒腰,他的大脑才开机:“写完了?”   陈晏礼点点头,然后把东西都收起来了。   “晚上能陪我参加个晚宴吗?不用交际,就挽着我。”   【然后一直看着我。】   陈晏礼没什么兴趣,但是问了一嘴:“什么晚宴?听起来很无聊,而且你不是七点会变成狗吗?怎么参加晚宴?”   傅景韫坐起身来,十分苦恼:“就一些无聊的酒会,但是我爸是发起人,我没办法不去。说是要拓宽人脉,实际就是相亲大会,我还没有告诉他们我中了虫蛊的事情,所以今晚能不能假扮一下我的男朋友,替我解围,晚宴六点钟就开始了,到时候他们见了你,我就找个借口把你带走,这样他们才不会拦我。”   陈晏礼答应地很痛快:“可以啊,只是假扮而已。”   “那就这么说定了,下午我带你出去做造型。”   “好。”   ——   “感觉我们好像在谈恋爱一样。”傅景韫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对着从试衣间出来的陈晏礼道。   陈晏礼的注意力全在衣服上,已经换了起码六套了,累了,“我觉得这套就可以。”   长灰色的法兰绒双排扣西装一丝不苟地贴合着他的腰身与胸腹,内里是一件青涩的白色衬衫,打着一条与西装同色系的领带,衬得他整个人身形更加修长。   “那好吧,把他刚刚试过的都包起来,刷卡。”   这一刻的傅景韫真是帅极了,指尖夹着一张黑卡,意气风发。   果然,男人付钱的时候帅的和其他人都不是图层的。   陈晏礼本来还想劝劝他的,毕竟自己也没什么交际场合需要穿这么正式,但听到傅景韫的心声后,他立刻把劝阻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去了。   太装了,他赔自己几套衣服,花点钱,也是应该的。   衣服和鞋子解决后,傅景韫又带着陈晏礼去做造型,陈晏礼誓死不从。   “你要对我的头发做什么?我要报警抓你。”   造型师束手无策,看向傅景韫:“傅先生,要不您来劝劝?”   毕竟这造型就是傅景韫选的,大背头,耳侧还有几缕挑染的不同色发丝,性感又不羁,是个和陈晏礼本人气质反差很大的发型。   选这个有点不正式的发型,主要是因为傅景韫想看。   傅景韫还想挣扎一下,发表一下意见,看到陈晏礼犀利的眼神后却又直接退缩了,沉声道:“听他的。”   陈晏礼舒坦了,顶着那么个性的油头出门,他没有勇气。   做完中规中矩的妆造后,小古板看了眼时间,已经四点半了,出门有点早了。   傅景韫显然还有别的安排,开车又带着陈晏礼就近去了家卖奢侈品的店。   “做戏要做全套”,傅景韫指着一柜台的对戒,对陈晏礼道,“选一对。”   还没等陈晏礼挑,身后就传来一道不怎么悦耳的哼笑,带着踩低捧高的讥讽之意,听的人只想立刻给他两耳光。   “哟,这不是拒绝过我的那谁吗?攀上高枝了?”   唐骅烨噙着抹笑,怀里搂着个漂亮姑娘,姿态亲昵,往陈晏礼旁边走去,指着柜台里的对戒,故意道:“喜欢什么随便挑。”   傅景韫侧目斜了一眼举止轻佻的男人,眸底浸染上几分促狭,看向陈晏礼:“你认识?”   陈晏礼在脑中搜索这个人的名字已经有一会儿了,一点印象也没有,摇头道:“没印象。”   闻言,傅景韫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搂过陈晏礼的肩膀:“那就是无关紧要的人了,别浪费时间想了,专心挑对戒吧。”   陈晏礼嗯了一声。   唐骅烨自觉挂不住脸,便故意找茬,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陈晏礼选的很认真,毕竟他相信以傅景韫的歪理,这戒指到了他手上,除非换新的,否则离不了手。   目光略过一众对戒,陈晏礼在迷茫戒海中选中了一对连理枝对戒,连理枝的枝头,那片叶子是一颗很小的钻石,正好与对戒外观齐平。   选中之后,傅景韫也是丝毫不拖沓,指尖轻轻敲了敲那对对戒上方,对导购道:“包起来。”   就在这时,唐骅烨突然蛮横道:“那是我宝贝先看上的。”   导购小姐姐眼神都亮了,这大瓜终于要熟了吗,幸亏刚刚没去上厕所,不然后悔一辈子。   不过,本着基本的职业素养,导购员对唐骅烨道:“是这位先生先看上的。”   唐骅烨不屑一笑:“我宝贝早就看上了,只是说的慢了点。”   唐骅烨掏出一张会员卡,威胁道:“我可是你们家的钻石VIP,享受优先服务,我说我先看上的,就是我先看上的。”   导购员:“可是我看您女朋友的表情,好像不是很喜欢这对戒指。”   肖夏表情确实不是很如意,那么小的钻石,她都戴不出去,要不是看唐骅烨出手阔绰,她才看不上他。   毕竟唐骅烨在圈子里可是出了名的癞蛤蟆追青蛙——长的丑,玩的花。   也不知道这个脑残今天抽什么风,在这里刷存在感,不过有总好过没有,肖夏表情变的很快,嫣然一笑,挽着唐骅烨的手臂撒娇附和:“才没有,就是我先看上的,我就要那对。”   唐骅烨对她的表现很满意,笑得更加恶劣了,佯装大方道:“这么小的钻,宝贝,我看还是算了,咱们再挑个大的吧,这么寒酸,也就和他这种穷比配了,咱们做件好事,让给他们吧。” 第189章 一点小礼物(24)   陈晏礼对这人没印象,懒得浪费口舌和他们相争,对导购员道:“既然他们不要了,那给我们包起来吧。”   陈晏礼越淡定,就越衬得唐骅烨像个跳梁小丑。   唐骅烨不淡定了:“你什么意思?无视我吗?”   说话间,导购员已经把对戒取出来了,还贴心问道:“两位要直接戴上吗?”   生怕打个包的功夫又被唐骅烨碰瓷了。   傅景韫自然握住陈晏礼的左手,十指相扣,对导购员道:“给我吧,我帮他戴。”   傅景韫接过戒指,套在陈晏礼左手的中指上,故意握着他的手,将戒指展示给唐骅烨:“我老婆手真好看。”   明晃晃竖起来的中指直冲冲地对着唐骅烨,鄙视值拉满了。   导购员嘴角都压不下来了,幸亏她是受过专业培训的,才没笑出声。   “某些人哪,对戒指和人都是一样的,得不到就诋毁,烂透了”,傅景韫低头吻了吻陈晏礼的手指,而后自然地掏出那张熟悉的黑卡,对导购员道,“刷卡。”   唐骅烨看到黑卡的时候眼都直了,似乎是没想到傅景韫这么有钱,他毕业后就一直在啃老,卡里的额度,每个月都有限制。   原以为傅景韫也是哪家的公子哥,靠爹妈给的零花钱挥霍的,没想到人家是自己有钱。   唐骅烨震惊到都忘了生气傅景韫在内涵他了,肖夏的目光一直放在戒指上,比较着钻石大小。   她也玩腻了,整天捧着唐骅烨,精神上挺受虐的,今天之后她就收手了。   付完钱,傅景韫就准备走了,唐骅烨这才反应过来,诋毁的话下意识脱口而出:“我说你当初怎么看不上我呢,原来找到更有钱的了。”   唐骅烨说完,眉头皱在了一起,咬到舌头了吗?好痛。   陈晏礼步子一顿,终于想起来这人了,回头道:“就算他没钱,我也看不上你。”   扎心了,导购员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见唐骅烨回头,立马切换成严肃模式。   肖夏晃了晃唐骅烨的胳膊,最后一次哄他:“宝贝,别管他了,他看不上你是他的损失,我们继续挑戒指吧,我们挑一对最漂亮的,好不好?”   导购员:这小姐姐是幼师专业的吧?最后这句好不好口气也太像了吧。   唐骅烨很吃这一套,大手一挥,把肖夏看上的全都包起来了。   从奢侈品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五点半了,六点前赶到举办晚宴的宅子应该没问题。   “你刚刚怎么拦着我?被他这么造谣,不生气吗?”傅景韫面上平静,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却青筋凸起,暴露了他真实的心情。   陈晏礼摩挲着中指上的戒指,旋钮着,凉凉道:“生气,所以我送了他一点小礼物。”   “什么时候?”   “不告诉你。”   傅景韫勾唇一笑,心情好了许多,追问道:“你给他下的什么蛊?”   “每说一次谎,他的舌头就会被嘶咬一次。”   “啧”,傅景韫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打了个哆嗦,“在他的舌头里吗?想想就头皮发麻。”   “嗯,谎话说多了,还会增殖,最后就只能割掉了。”陈晏礼说这话时没什么表情,他见过更恶心的画面。   到宅子时,晚宴已经差不多开始了,不少熟识的生意伙伴已经开始交谈了,尤其是一位华贵的妇人,被一众富太太围在中间,堪称全场的焦点。   “唉,真可惜啊,本来还想让小韫那孩子和我家苏苏订婚呢,结果前两天她爸突然告诉我小韫找到对象了。”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才让老傅办了个宴会,就打算提前见见那孩子,小韫在这方面从小就傻不愣登的,别让人骗了。”   话音刚落,就有位眼尖的妇人道:“你看那是不是小韫?”   “给你带回来个男媳妇儿。”   林曦愣了一瞬,视线往陈晏礼身上放去,道:“我说他怎么傻不愣登的,原来喜欢男人,怪不得对人小女孩视而不见。”   这话可就错了,就算是小男孩,除了陈晏礼以外的小男孩他还是视而不见 。   林曦从坐席中位起身,对其他几位妇人道:“我得去打探打探,你们先聊着。”   林曦说完就端着酒杯往陈晏礼那边去了。   陈晏礼左手挽着傅景韫的臂弯 ,右手拿着高级点心往嘴里送去,遇到傅景韫的熟人,提到他时他就点头微笑,其他时间就兀自吃吃喝喝了。   “我在那边端着酒杯看了好一会儿了,怎么不带着男朋友和我打个招呼?”林曦抿了口酒,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您和那几位阿姨聊的那么开心,我都不好意思打扰。”傅景韫握住陈晏礼的左手,故意将对戒露出来,大方的炫耀着。   林曦视线直接略过戒指,提都没提一下,绝不满足傅景韫的虚荣心,反而道:“介绍一下啊。”   傅景韫的介绍简单又直白:“陈晏礼,24岁。”   林曦还等着下文,傅景韫就没了声音,她视线打量着陈晏礼 ,上上下下扫视着,傅景韫却突然侧身挡住陈晏礼。   傅景韫:“妈,你这样很不礼貌。”   陈晏礼:“没事。”   林曦斜了一眼傅景韫,淡淡道:“还有意见吗?没意见找你爹去,我跟他单独聊两句。”   “不行,他比较怕生,必须有我陪着。”   陈晏礼推开他,对林曦道:“我们去那边聊,安静。”   陈晏礼都发话了,傅景韫此时也看出了两人之间的猫腻,识相地去找傅承了,临走前还捏了捏陈晏礼的手背上的肉。   陈晏礼面上有一瞬间的裂开,神经病......   陈晏礼和林曦到了安静的角落,林曦开门见山,直言心中疑惑:“他中了什么蛊?”   “变态蛊,对身体不会有任何危害,就是晚上会变成狗。”   林曦松了一口气,天知道当她看到傅景韫和驱蛊师在一起时有多紧张,毫无交集的两个人,除了傅景韫中了蛊,她想不到别的了。   短暂的松了一口气后,林曦又问到更关键的了。   “什么时候能解蛊?要是有困难,直接跟我说就是了,缺什么材料?”   陈晏礼沉默了,解药是他,这让他怎么说。 第190章 不要破坏我们的家(25)   “怎么不说话?难道无解?”林曦说着,两眼一黑,就要晕过去了。   陈晏礼坦诚交代了:“解药就是我。”   陈晏礼说完,还向林曦详细地解释了一番变态蛊。   林曦听完,也是没有任何犹豫,将残余的酒一饮而尽,十分豪迈:“什么时候结婚?我来安排,你只管走流程。”   “太着急了吧,我们刚交往不久,我还不确定他的心......”   “意”字在嘴里还没吐出来,就被林曦拦截了:“你看他,和老傅说着话,视线却一直在这边,刚刚你也发现了吧,他在炫耀你们的对戒。”   没人比陈晏礼更清楚傅景韫的心意,但他还没见到真实的傅景韫,不能就这么算了。   “其实是我的原因。”   林曦笑了笑,面上写着四个大字:我就知道。   “我能理解,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你不用这么紧张。”林曦放缓了语气。   “谢谢,我们认识的事情,还请您帮我保密。”陈晏礼松了口气。   “我会当作不知道的,放心吧。”   这场谈话刚结束,傅景韫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没有为难你吧,我看你刚刚表情不是很好。”   林曦都被气笑了:“你妈在你心里就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吗?”   陈晏礼:“没有,你看错了。”   傅景韫:“那就是我看错了,最近眼神不怎么好。”   林曦真想把傅景韫塞回肚子里回炉重造,这么快就忘了自己亲娘了,看看这媚老婆的德行,和傅承一个死出。   “我对小陈挺满意的,你好好把握吧,我刚刚问他愿不愿意和你结婚了。”林曦话说到一半扭头就走了。   傅景韫这下明白了,陈晏礼刚才表情不怎么好是因为不想和他结婚。   完美的误会。   傅景韫:“你刚刚怎么说的?”   陈晏礼打了个哈欠:“突然好困,能走了吗?我想吃学校门口的灌饼了。”   【灌饼?信不信我把你做成灌饼......】   陈晏礼:秒懂真的好烦,突然就对灌饼失去兴趣了。   “怎么说的?”   傅景韫今晚格外地固执,陈晏礼斟酌了一下,直接往傅景韫心窝上捅:“不愿意 。”   一长串阴暗的心声在陈晏礼耳边开会一样,吵个不停。   傅景韫只说了一句话:“走吧,买灌饼。”   这一句话后,傅景韫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无尽的心声在陈晏礼耳边吵个不停。   要不是有读心术,陈晏礼还真以为傅景韫一点事没有呢。   最终,心声也归于平静。   【他现在没有记忆,更需要耐心,不能吓到他......】   买完灌饼,傅景韫又满血复活了,开始和陈晏礼逗笑。   “能不能给我咬一口,我也饿了。”   “全给你。”陈晏礼把只咬了一小口的灌饼递到他嘴边,“突然没胃口了,你可以咬旁边我没吃过的。”   傅景韫没说话,直接往缺口上咬去了,完完全全地贴合,覆盖,他嚼了几下后就咽了下去,不顾陈晏礼惊讶的神色,接着吃 。   陈晏礼就这么举着灌饼,吃的差不多了,傅景韫才发动引擎:“吃饱了,回家。”   天黑了个完全,人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稍重的脚步声让头上的声控灯突然亮起。   陈晏礼看了看门牌号,是自己家没错,只是门前蹲了个不明物体,而且是对着门,远远看去,像个弱智。   怀里的小土狗汪了两声:是贺然这个狗东西。   陈晏礼蹲下身来,迟疑地戳了戳那人的后背。   贺然一个激灵就站起来了,用铁头直直撞向陈晏礼的下巴。   陈晏礼后退了两步,一手抱着小狗,一手摸着生疼生疼的下巴,语气带上了点不善:“你蹲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我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这张卡里有三百万”,贺然将银行卡塞进陈晏礼口袋里,继续道,“以后每个月我都会往卡里打钱,只要你不靠近我爸,不拆散我们的家。”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陈晏礼揉着泛红的下巴,带着匪夷所思,把卡又拿出来塞给贺然。   贺然忽地就急头白脸的,道:“你是不是嫌钱少?等我继承了公司,每个月会给你更多的,我妈心脏不好,你千万不要在她面前乱说什么,我那天听到了点,四千万什么的,虽然我暂时一下子不能拿出来那么多,但三百万足够你每个月的开销了……”   贺然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陈晏礼才听明白了,这家伙是怕自己破坏他们家庭。   陈晏礼才没兴趣。   老实说,没恢复记忆以前,他对陈绛和贺一廷的感情也不算太多,只能算是说有点血缘纽结在牵制着。   恢复记忆后,就更没感情了。   “我不会乱说什么,也不会乱做什么,我只是向你爸提了个简单的要求,要是你不放心,你可以跟着一起去,就下周五。”   贺然还有点不相信,坚持要把卡给陈晏礼:“去我是要一起去的,但这张卡你必须收下,不然我心不安。”   贺然总是会莫名其妙想起那个怪老头的话,本来他是不信的,可突然出了这事,他开始动摇了。   “那成,我收了,你可以走了吗?”   陈晏礼说完,小狗也汪汪叫了几声,带着抗议,似乎在催促着贺然赶紧离开。   见陈晏礼收了卡,贺然才安心了几分,迈着步子离开了老旧的居民楼。   “真傻,密码都没告诉我,收不收没区别。”   陈晏礼开了门,随意地把卡丢在杂物盒里,抱着狗先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躺在床上,陈晏礼开始愁起换命蛊那事来了。   按理说,李婷通知完刘瑜的舅舅后,若是他舅舅同意了,第二天就该让他过去驱蛊了。   可直到现在,陈晏礼都没有收到李婷的电话。   莫非刘瑜的舅舅不愿意救他?   陈晏礼不得而知,但刘瑜的舅舅就算不愿意救,也不能遭受指责,毕竟他也是无辜的,他被毁了前程,一时接受不了想报复倒也正常。 第191章 中折的法子(26)   思绪飘远,又被身边突然站起来踩他的肚子的狗子拉了回来。   透过单纯无害的狗子,陈晏礼就想起来傅景韫人形态时的一串心声,很在意。   要不坦白吧,把话说开,总好过弯弯绕绕,最后不知道怎么收场。   陈晏礼鼓起勇气,打算连着把自己能读他的心这件事情也交代了。   “傅景韫,你想不想……”陈晏礼话说到一半,却忽然和狗子对视了一眼,然后打起了退堂鼓,“算了。”   傅景韫扒拉着陈晏礼的睡衣,爪子到处乱摁,想让陈晏礼把刚刚的话说完。   还是等明天联系完李婷,处理好换命蛊的事情,再和傅景韫坦白吧,他还得再斟酌一下用词,免得变成灌饼……   “明天再告诉你,睡吧。”陈晏礼说完就合上眼了。   徒留下一条狗子睁着滴溜溜的眼珠子,试图把陈晏礼瞪醒。   最后还是没能抵住困意,小土狗腿一弯,就趴在陈晏礼身上睡着了。   这就直接导致了陈晏礼第二天早上被一个光溜溜的大活人给压醒了。   傅景韫浑然未觉,只觉得有点硌人,慢悠悠地睁开眼,就和陈晏礼来了个深情对视。   陈晏礼:“你能睡旁边吗?”   傅景韫翻了个身,躺到陈晏礼身侧,解释道:“昨天不小心在你肚子上睡着了。”   “没事,下次注意。”   多么客气的回复,敷衍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疏离。   【又把我当兄弟了?非得把你……】   傅景韫把床尾的被子扯过来,盖在两人身上,嘴角带着微笑:“天才刚亮,再睡一会儿?”   “睡不着了。”陈晏礼掀开被子,下床准备去洗漱,“你困的话再睡一会儿吧,我出去买早餐。”   听到陈晏礼要独立出去买早餐了,傅景韫睡意全无,“别,还是我去,我也不困,你在家等着就好。”   傅景韫熟练地从袋子里拿出衣服,飞快地套上裤子,裸着上半身,然后挤进卫生间,手臂紧贴着陈晏礼,和他一起洗漱。   傅景韫以中国速度成功地阻止了陈晏礼的一次小独立。   “我今天准备去一趟单主家,看看能不能把换命蛊这事解决了。”   “我陪你一起去。”   【又对别人这么好,嫉妒,把他们都杀了。】   手里的烧卖应声落地,陈晏礼擦了擦手,平复着内心掀起的波澜。   以前都是对他怎么样,现在怎么都开始报复社会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别碰了,我去捡。”傅景韫抽了张纸巾包住已经被咬了一半的烧麦,丢进垃圾袋里。   思索过后,陈晏礼道:“你还是在家等我吧。”   “为什么?我不是你助理吗?而且总得把她家那个男人送进去吧,万一他怀恨在心,对你报复怎么办,我得跟着。”   “你别乌鸦嘴”,陈晏礼幽幽道,“盼我点好。”   傅景韫不买账:“反正腿长在我自个身上,我就跟着去。”   陈晏礼松了口,拿他没辙:“行,你跟着去。”   两人吃完早饭,顺手就把垃圾打包了,一起扔了,然后傅景韫开着车,往李婷家去了。   陈晏礼事先通知了一下李婷,所以开门的时候,李婷并没有很惊讶,她满目愁容,白头发冒了一茬又一茬。   三人在桌前坐下,刘长青在沙发上躺着,盯着天花板,眼睛跟淬了毒一样,狠厉又邪恶,嘴也不积德:“你们又来了?哈哈哈哈,没想到吧,那宝贝虫子还在我儿子身上,没见识的神棍,咒我儿子死,你们才是短命的老鬼,别想挡着我成名,我儿子马上就能扬名天下了。”   傅景韫听不得这话:“扬名天下还不一定,不过你可能要臭名昭著了。”   “别和他斗嘴了,警察应该快来了吧?”   傅景韫看了眼时间,道:“嗯,差不多还有二十分钟,咱们先聊换命蛊这事怎么解决吧。”   陈晏礼:“孩子舅舅怎么说?一点转机都没有吗?”   李婷正为这事情发愁,闻言,她抬起头道:“他说他丢了前途,换个命多得二十年寿命是应该的,不愿意救小瑜。”   陈晏礼眉头紧锁:“若是单纯想要长寿的话也好办,我这有长寿蛊,但这明显只是想报复毁了自己前程的人。”   “这就是我们欠他的,只是可怜了小瑜,要为那个自私的人渣买单,活活断送了性命啊……”李婷又抽泣起来,说话断断续续的。   陈晏礼却突然清醒了几分,对李婷道:“你现在给他打电话,我来和他谈。”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李婷拨通了李想的号码。   很好,还没拉黑,看来还念着亲情。   电话那头的男声很冲:“我说了,我不会答应你的,别来烦我了。”   “喂,你好,是李想先生吧?”   “你是谁?怎么拿着我姐的手机?她人呢?”   “我是驱蛊的。”   李想停顿了几秒,讥讽道:“这是一个人说不动,又找了个说客?”   “你想报复的心我可以理解,但刘瑜毕竟是无辜的,我取了个中折的法子,你答应取蛊,我帮你报复给你下蛊的人,怎么样?”   “嘁,你本事那么大?怎么警察还没把你抓走。”   “我有专业证书,和警方有过合作。”   “关系户?”   陈晏礼接不下去了,承认了:“也可以这么说,总之你考虑一下吧,他进了监狱最多也就是无期徒刑,情况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熬到出来那天。”   “你对你外甥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吧,不然早把你姐姐的号码拉黑了吧。”   李想笑了一声,坦然承认:“你说的没错,我是打算救他的,但我不甘心,在这之前,我也想让他们体会一下我前途尽毁时的那种茫然无助和绝望。”   “你说你是驱蛊的?说说你报复人的法子吧。”   陈晏礼视线望向傅景韫手边的箱子,道:“我这里蛊虫有点多,等你到了西塘市,我给你好好介绍一下,我无聊时炼制的,都是些折磨人但不死人的东西。”   “我现在就在西塘市,你在我姐家里吧?我开车过去,我现在就想看。”听到要报复刘长青,李想的心早就按耐不住了。   “看来要等探监的时候再放蛊虫了,警察来了。” 第192章 和我有关的,可以试试(27)   陈晏礼挂了电话,傅景韫则是开门去迎接警察了。   为首的是何警官,陈晏礼和他打了个招呼,都是老熟人了。   还没等何警官问话,陈晏礼就交代了个明明白白:“在沙发上躺着呢,现在动不了,先铐上,我再把蛊虫取出来,还有离婚的事情,麻烦何警官照顾一下。”   何警官对此也极为熟稔,吩咐了两个年轻警察上去铐住刘长青,转头对陈晏礼道:“没问题,一会儿得麻烦这位女士陪我们过去做个笔录。”   李婷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好。”   刘长青的双手被铐住,一个年轻警察在一旁押着他,陈晏礼从箱子里拿出一个装着蛊虫的玻璃罐子,拿起桌上的刀,割破手指,滴了滴血珠进去。   罐子里的蠕虫扭动着身子,将血全部吸干净,慢慢爬上刘长青的皮肤,又爬进他的血管。   只过了半分钟,刘长青就吐出两只蠕虫,原先就待在身体里的那只蛊虫比另一只,在体态上肥大了不少,没少消耗刘长青。   刘长青忍住内心的反胃,突如其来的力气让他挣开了还在愣神的警察,拿起桌上的刀就朝陈晏礼捅去了。   傅景韫你个乌鸦嘴……   陈晏礼来不及躲,只侧了一下身子,刀子堪堪渗入他的左边上臂。   刘长青是想刺入他的心脏的,见陈晏礼躲开了,红着眼,提着刀,又想冲上去,幸亏被警官按住了,压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了。   只是嘴没被压住,仍旧喋喋不休:“贱人,都被你毁了,都被你毁了,我要杀了你们。”   忍着手臂上的疼痛,陈晏礼反唇相讥:“对,我一会儿就把那对虫子取出来,拜拜了,过两天我们会去探望你的。”   想到被蛊虫支配的恐惧,刘长青缩了缩身子,开始大声求救:“救我救我,他要用虫子杀我,救我,把他抓起来,该进去的是他,你们都看到了吧,他刚刚往我的身体里放虫子,他是杀人犯,他是杀人犯,把我放了,把他抓起来才对!”   没人理会他,何警官又加了个人手压住刘长青。   刘长青挣了挣,发现挣不开,更加气恼,脸上尽是气急败坏的样子,破口大骂:“你们不是人民的公仆吗?去他妈的狗屁,你们凭什么抓我!”   傅景韫脸上还是后怕,紧紧拉着陈晏礼没受伤的手臂,看着警队带来的医务人员为陈晏礼包扎。   傅景韫的心声太过阴暗,太过疯批,陈晏礼握了握他发抖的手,道:“没事的,这种事很常见,这次是意外,我下次会小心的。”   傅景韫手抖的更厉害了,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愤怒,连带着喊出的音节都破音了:“常见?意外?还有下次?”   这种情况,陈晏礼再不说点什么,就没救了。   陈晏礼慢慢贴近他的耳朵,轻声道:“只是个副本,没什么的,不要生气了。”   语罢,陈晏礼还亲了亲傅景韫因为气愤而染上红色的耳尖。   傅景韫一时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怒,可以说是喜怒交加,滋味重重交叠,像吃了一颗裹着糖的辣味豆一样。   冷静了一瞬,傅景韫更生气了,副本世界也不是他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借口。   无论是副本,还是现实,他都希望陈晏礼能够平安健康,无病无灾,他想陪在他身边,很久很久。   “回去再说,简单包扎一下,我先送你去医院。”   ——   医院,病房。   “我只是左臂受伤了,腿没事,没必要抱着我上厕所吧。”   傅景韫现在还没原谅陈晏礼,不想和他说话。   陈晏礼就一个人说着:“你能不能背过身去,你看着我,我尿不出来。”   傅景韫背过身,还是不说话,打定了决心,在陈晏礼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前,他是不会先开口的。   “好了,帮我扣一下扣子。”   傅景韫半蹲着身子,帮陈晏礼扣着裤子上的扣子。   除了不说话之外,傅景韫没什么异常的反应。   “我想吃橘子。”   傅景韫下楼去买了,买回来剥好皮,喂到陈晏礼嘴边。   吃着橘子,陈晏礼先败下阵来:“傅景韫,你打算一直不和我说话吗?”   傅景韫别过脸,不言语了。   “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陈晏礼一五一十地把能读到他心声的事情给交代了。   听完后,傅景韫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的,堪称五色闪光灯。   陈晏礼以为他被窥探了内心而觉得不开心,忙道:“你别担心,这个能力现在好像失效了,你可以在心底偷偷骂我了,我听不见的。”   “你是真的榆木脑袋还是装傻?看不出来我为什么生气吗?我是气你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你哪天要是死了,我会崩溃的。”   好好的,陈晏礼突然感觉莫名就被人骂了,他身体其实也没那么差吧,在那方面更是没亏待过傅景韫。   怎么到傅景韫嘴里,就成了病歪歪的、半只脚踏进棺材板的人了……   不过,眼下哄好傅景韫才是最重要的。   “以后身体健康这方面,我都听你的,别生气了。”   傅景韫突然就很委屈,一只手环上陈晏礼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前,凶巴巴说了句:“说到做到,不准反悔。”   “不反悔。”陈晏礼用能自由活动的右手摸了摸傅景韫的脑袋,低头往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这事算过去了吧?”   傅景韫点点头,枕着手臂,趴在床沿。   陈晏礼灿然一笑,冷不丁道:“那现在该谈谈你的狂野心声了吧。”   傅景韫身子一僵,肾上腺素急剧飙升,恐惧达到了极点,疯狂地回想着自己近些天的心声,试图蒙混过去:“都是些玩笑,别当真。”   陈晏礼摸了摸他的脸,轻声安抚:“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了解真实的你。”   傅景韫突然就蔫了:“你不会喜欢那样的人。”   “但是我喜欢你。”   “因为是你,所以我都喜欢。”   “很抱歉不能实践你所有的想法,但是和我有关的,可以试试。” 第193章 恭喜,母子平安(28)   伤口缝合后就差不多能出院了。   “不然退出副本吧,看着你疼,我心疼。”   自从两人坦诚以待后,傅景韫更加不知收敛了。   陈晏礼到家的当天下午,换命蛊就解了。   只是傅景韫这小子比起自己爽,还是更加心疼自己老婆,天天把退出副本挂在嘴边。   除了解换命蛊方便亲自照顾陈晏礼那次,就没有不规矩的举动了。   只是陈晏礼有意休假,想在副本里多待些日子。   陈晏礼右手摸着傅景韫的耳朵,亲了他的嘴巴,笑道:“不要扁着嘴巴了,换命蛊还没解呢,等会儿忙完还要去趟监狱。”   “我能不能也捅他一刀?”   说的是刘长青。   “就一刀,我保证。”傅景韫举起一根食指。   “这个不行,我可不想在监狱里见到你。”   傅景韫咂吧了一下嘴,开始后悔:“早知道当时我就该捅他几刀的,也勉强算是正当防卫了……”   陈晏礼揉了揉他的脸,唤会他的神思:“好了,该去单主家了,解决完换命蛊再报复他,虽然不能光明正大地捅回去,偷偷摸摸使点坏还是可以的,不要不高兴了。”   “好吧。”傅景韫上前亲昵地蹭了蹭陈晏礼的颈窝,又将他整个人打横抱起,“出发。”   陈晏礼已经习惯了,右手熟练地勾住傅景韫的脖子,歪头靠在他胸前。   历经一番波折,这单终于要画上句号了,陈晏礼不自觉地放松了几分。   “怎么还要放你的血?”傅景韫眼神带着浓浓的怨气,说开后他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了。   “我的血比较特殊,用我的血作为媒介,才能把母蛊引出来,母蛊出来,子蛊才能出来。”   “用这个,不要放太多。”傅景韫不知道从哪拿出来根银针,递给陈晏礼。   陈晏礼也是答应了,让傅景韫往自己食指指腹扎去。   往外冒的血珠滴进碗里,开出一朵绚烂的花。   陈晏礼把碗递到李想身前,无情索取:“半碗。”   “你是渴了?要喝我的血?我怎么要放这么多?”   “我是媒介,你是主角,当然要多一点了,少废话,赶着去监狱呢。”   傅景韫也配合着陈晏礼紧紧盯着李想,盯得他头皮直发麻。   李想也是没客气,往自己手心划了一刀,不要命地放着血。   急救箱早就准备好了,看着血够了,李婷就急急忙忙给李想止血,包扎。   “待会想吐的话,吐在这个罐子里。”陈晏礼递给李想一个玻璃罐子。   有了媒介的鲜血更具有吸引力,不消片刻,李想便有了呕吐之意,张嘴对着玻璃罐子的瓶口。   一只紫黑色的蛊虫爬了出来,掉进瓶子里。   陈晏礼夺过罐子,就封了口,一旁的刘瑜看着这一幕,一阵反胃,冲进卫生间就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出来,有气无力地看向陈晏礼:“我一会儿也会这样吗?”   陈晏礼点点头:“进去是从皮肤进的,出来只能从口腔。”   刘瑜忍着恶寒,坐直了身子,对陈晏礼道:“我准备好了。”   陈晏礼打开玻璃罐子,又往里面滴了滴血,对刘瑜道:“你也取一滴血,滴在里面。”   刘瑜听话地往里面滴了滴血,那只母蛊蠕动着身子,直至血珠的痕迹消失。   “待会直接吐里面就行。”   刘瑜还有点害怕,不敢接罐子,傅景韫直接把罐子塞他怀里了。   刘瑜身子一抖,哆哆嗦嗦的,几分钟后,在母蛊的作用下,子蛊和母蛊团聚了。   “母子平安。”陈晏礼封上罐子,塞进箱子里,“是现在就去探监,还是等下午?”   李想已经迫不及待了,“就现在吧,快跟我说说,你那都有什么蛊。”   陈晏礼打开箱子,一罐一罐地介绍,半张桌子都被摆满了。   李想叹为观止,并且突发奇想,不愧是艺术家。   “能不能同时下多个?”   “可以,但不支持,下多种的话,可能会斗起来,不相克的话,到时候两只都死了就不好玩了。”   李想失望了啧了一声,开始斟酌着挑哪条蛊虫去报复刘长青。   “就这条吧,他不是想要我的艺术人生吗?就让他好好体验一下。”   这条蛊虫是陈晏礼最痛恨写作业的那个时期炼制的,中了这种蛊虫,一旦握笔,手就会钻心的疼。   “好啊,正好监狱整改,他们每天都要提升艺术情操,净化心灵的。”陈晏礼把其他罐子都收了起来。   几人马不停蹄地去探监了,刘长青还是那样,胡子拉碴的,眼神怨毒,见到几人后先是发疯不成,被警察按住,又是惊惧求饶。   “我错了,我真得知道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李想冷哼一声:“你当初毁我前途,害自己儿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我们呢。”   “今天这种下场,完全就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离婚协议书已经拟订好了,过两天会由律师送来,在里面安分点,好好改造。”   “我说这话可不是给你希望的,我们准备给你争取个无期徒刑,也算是铁饭碗了,没想到你还挪用公款了,我说你是怎么买得起蛊虫的,呵呵,自作孽,不可活。”   李想这里是没戏了,刘长青又将目光放在自己儿子身上:“儿子,我是你爸爸啊,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能有个好未来啊,你一定会明白爸的苦心吧,你去和警察说,说爸是无辜的,让他们放了我吧,我们好好过日子,爸再也不走这些歪门邪道了。”   “老婆,老婆,你相信我啊,你不能不管我啊,我要是留了案底,儿子的前途也毁了啊,救我,救我啊!”   李婷对刘长青的信任早就消磨殆尽了,如今听这话只觉得讽刺,当下心就更狠了:“这是你的报应。”   “探视时间到了,请家属离开。”   李婷带着儿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出了警局,李想才好奇问道:“刚刚你下了吗?我都没看见你动作。”   陈晏礼点点头,道:“要是让你看清了,我就废了。” 第194章 一棵灵树(29)   结了这单的酬金,陈晏礼终于能休息两天了。   “周五要回趟老家,到时候带你去个地方。”   傅景韫弯起嘴角:“神神秘秘的,什么好地方?”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周五,陈晏礼带着傅景韫,贺一廷拖着贺然,四人成行,先是打车坐到郊外,再是等路边的大巴车,一路转车到某不知名村落。   再然后是租了辆牛车,慢悠悠地往苗心村赶去。   陈晏礼丝毫不避讳贺一廷与贺然的视线,大剌剌地靠在他的肩头上,傅景韫抬手替他挡着冒出头的刺眼阳光。   “是我疏忽了,应该戴顶帽子过来的。”   “没有关系,这阳光正好,很舒服,不用替我遮着,很累。”   “我不累,你伤口还痛不痛了?”   “还行,没有大动作的话就不疼,伤口不深,再养一个星期估计就能愈合了。”   傅景韫轻轻嗯了声,没再说话了。   贺一廷的视线不知该往何处安放,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   贺然却是盯得眼都直了,他还以为这两人也是不正当关系,没想到是自己小丑了。   不过震惊之余,贺然也放心了不少,陈晏礼有人爱了,应该就不会破坏他的家庭了。   牛车在狭小的山路前停下,付了钱后,几人开始沿着山路往里走。   大约半个小时后,终于见到了刻着苗心村的石碑。   几人在破落的瓦房里落脚,准备歇息片刻。   在陈晏礼的指挥下,傅景韫打了水过来,用老式的煤炭烧水壶烧了壶开水。   水壶里的水逐渐沸腾,发出呜呜的声响,贺一廷又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像是那种出了轨离了婚、得了所有好处,却还想着立一个对前妻深情的人设、落个好名声的无耻男人。   陈晏礼就静静地听他编构着不知虚实的故事,一言不发。   贺然脸色难看得紧,不耐地打断贺一廷:“既然这么幸福,你又和我妈结婚干什么。”   贺一廷说不出来反驳的借口,只能借着身份训斥贺然:“这就是你和你爸说话的态度吗?老大不小了,规矩点,不然将来怎么继承我的事业。”   贺然嘁了一声,懒得再理会贺一廷,目光投向连绵的山峰。   要不是他妈心脏不好,他才懒得和这个臭老头一起过来。   休息够了,几人就往埋着陈绛的地方去了。   深山里没有什么可以拍照的设备,陈绛的墓碑上就只有零星的几个字,看起来好不凄凉。   贺一廷从山脚演到了半山腰,抱着陈绛的墓碑就哭了起来。   傅景韫将一束纯白的山茶花放在坟前,挽着陈晏礼,并未言语。   几人冷眼看着贺一廷的假情假意。   也算是见过陈绛了,说是祭拜,贺一廷却是空手来的,眼下还没走到山脚,就开始提醒陈晏礼了:“情蛊的事……”   “我会替你解的,我不是你,我说到做到的。”   被这么一讥讽,贺一廷脸上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但还是硬撑着回道:“我知道。”   贺然见到贺一廷这副模样,只觉得陌生,陪了自己二十年的父亲,说烂掉就突然烂掉了。   原来爱也是可以演出来的,还演的那么逼真。   他就是个傻逼,连这都看不出来。   “你们先回西塘市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办,等明天晚上回了西塘市,我就去给你解决情蛊的事。”   听到陈晏礼这么说,贺一廷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些,有具体时间就有保障,他对身后的贺然道:“那咱们先回去吧。”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贺然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贺一廷的话只是随意嗯了一声,机械般地跟在贺一廷后面。   贺一廷带着贺然离开后,陈晏礼就坐在干净的椅子上,看着傅景韫忙前忙后。   坐不住了想站起来去帮着打扫,却又被傅景韫按着坐回到椅子上。   “我来就好,你坐着,别乱动。”   “你是打定主意要把我养废?”   傅景韫坦然承认了:“有这个想法。”   陈晏礼眼睛蕴着笑意,道:“行,我坐着,你收拾。”   简单地除了一下尘,趁着有太阳,傅景韫把被子也抱出去晒了晒。   累了大半天,幸亏来的时候有带些吃的,不然真得饿死在山里了。   陈晏礼微微踮起脚替傅景韫擦着汗,道:“今天很累了,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再带你去那个地方。”   傅景韫嗯了一声,没什么意见,去哪里无所谓,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去。   晚上,两人在竹板上铺了褥子,躺在小院里面看星星,看着看着傅景韫就不老实了。   山里蚊虫多,露在外面的皮肤被叮得发痒。   傅景韫借着替陈晏礼解痒的借口,双手几欲游走他的全身。   夜风清凉,山野中只有蝉鸣入耳,呼吸声也显得浓重起来。   “手臂,没有大动作就不疼?是吗?”傅景韫在他耳边低语,带着浅浅的热意。   “嗯,动作轻点,幅度小点,就没问题……”   ……   次日清晨,陈晏礼一醒,傅景韫就端来了清水,给他洗漱用。   简单洗漱后,陈晏礼带着傅景韫往那处神秘地方去了。   穿过一片浓郁的树林,不见天日,视野终于开阔了几分。   一片空地上,一棵参天大树拔地而起,不同于其他翠绿的树叶,在此刻的夏季,它的叶子是发粉的,就像初始的爱情一般,是纯粹的美好。   陈晏礼从随身的包里掏出来两把刻刀,两个小木牌,递给傅景韫一份。   “这是棵灵树,据说刻上对方的名字,再一同挂起来,就能到天荒地老。”   傅景韫没说扫兴的话,拿着刻刀,盘腿坐在地上,刻了起来。   陈晏礼的左手不太方便,以至于刻出来的字迹有点潦草,甚至有不少歪斜的划痕,远不比傅景韫的精巧。   但心意到了就行,陈晏礼不在乎这个。   “要麻烦你挂上去了。”陈晏礼把木牌放进傅景韫手心里,亲了亲他唇畔的皮肤,酥酥麻麻的,“不用挂太高,小心点爬。”   “好,你找个凉快地方坐着,我很快。” 第195章 长命百岁,岁岁有你(30)   挂好刻着两人姓名的木牌,傅景韫轻轻拥住陈晏礼,听着沙沙的树叶摩擦声,就这么静静地在树下站了一会儿。   “还有别的想做的事吗?”傅景韫问道。   陈晏礼皱了皱眉:“怎么听着像我命不久矣了一样。”   傅景韫飞快反驳:“瞎说,你会长命百岁的。”   “嗯,长命百岁,往后的日子,岁岁有你。”   “傅景韫,我们结婚吧。”   一切都很突然,傅景韫以为是在副本里的结婚,短暂愣了一瞬后,他低头吻上那张心心念念的唇,终于意识到是每一个世界。   系统777却在这时冒了出来,不合时宜地站在两人中间。   “说好了来度假的,结果宿主你碰巧又把任务完成了,天选快穿打工人,真是太厉害啦!”   呆呆毕竟沾点傅景韫的性子,一看到陈晏礼,就自动发动了彩虹屁。   傅景韫抬手挥散那团投影:“上一边去,下线。”   系统777换了个方向,躲在陈晏礼后面,说着副本的任务:“本来以为让贺然自食其力没戏了,没想到,宿主误打误撞让他看清了贺一廷的真面目,贺然妈妈其实也不爱贺一廷,只是家族联姻,婚后给贺一廷生了个孩子完成任务后,两人就一直分居两地。”   系统777说着又憨笑了两声:“贺然昨天飞到临市,没通知他妈妈,没想到居然撞见了他妈妈在和情夫私会,根本没什么心脏病。贺然直接就炸了,贺然那不得安宁的性子,这么一搅和,贺一廷抓着贺然就去做亲子鉴定了,没想到贺然居然不是他亲生的,你说绝不绝。”   “绝,所以他们离婚了?贺然和妈妈净身出户?”   系统777眼睛一亮:“宿主怎么什么都知道,太神了。”   狗血文里都是这么演的……   “还有更绝的,贺然妈妈的情夫不止这一个,贺然现在属于生父不详,没人愿意养他,贺然妈妈也不管他,只顾着自己享受,和情夫双宿双飞了。”系统777说完有些同情地叹了一口气,“这小子也怪惨的,不过他之前那么对宿主,也是活该。”   傅景韫显然想的更远:“那老头没了继承人,你有点危险了。”   陈晏礼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笃定道:“不会,他那么担心情蛊,又不爱贺然妈妈,必定养了小情人,还怕没继承人吗?”   陈晏礼猜的没错,贺一廷离婚后,先是靠深情不悔的前夫人设立住脚,博了一波同情和好感,又在一个月后宣布已经走出阴霾了。   未免有些太着急了。   说是公司危机,不得不联姻,多半也是假的,多半了是为了争夺继承权,要娶一个有势力的妻子才对。   说到底,贺一廷最爱的人还是自己。   得知贺然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后,昔日的父子情是一点也不顾,断的彻底又干净。   “解情蛊”的地点仍旧约在医院,毕竟贺一廷这样自大的人,必须要做个全身检查,才会相信自己没中情蛊。   纯白的病房里,贺一廷躺在床上,他对外界宣称因为遭受背叛,身体垮了,所以在医院休养。   陈晏礼和傅景韫到的时候,贺一廷脸上还扑着白粉,似乎真得被伤透了心,以至于倒床不起了。   没有杂七杂八的寒暄,陈晏礼一句话切入正题:“情蛊在老家放着,她临走的时候让外婆交付给我的,我以为你去祭拜了她就能明白的。”   贺一廷惊慌失措,不敢相信:“不可能,那我的身体为什么会越来越差。”   傅景韫揽着陈晏礼肩膀,将他往后带了带,生怕贺一廷突然下床发起疯来。   傅景韫翻了个白眼:“老了就安分点,别天天瞎搞。”   贺一廷脸上一阵青白交加,觉得面子没了,生生压住心底的不悦,维系着微笑:“钱我打给你了,就算我没有中情蛊,你也得治好我。”   从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傅景韫也是一点没惯着他,心道777这家伙总算有点用处了。   “要多少钱,开个价吧,把方法卖给我”……   赫然是那天的对话。   播放完一小段后,傅景韫按了暂停键,眼神戏谑:“那些钱只是卖你方法的钱,别想着碰瓷。”   “至于祭拜陈绛,答应你的是取出情蛊,你体内现在确实没有情蛊了,要是还想纠缠的话,我不介意把你干的那些好事全爆出来。”   “介时你什么都没了,锒铛入狱,我就随便找个人,悄悄地,弄死你。”   贺一廷手心紧抓着被子,气得发抖,指着淡然的傅景韫,对陈晏礼道:“恶魔,他就是个恶魔,你身体里淌着我的血,和他厮混在一起,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陈绛吗?”   聒噪。   “关你什么事。”陈晏礼搂住傅景韫的脖子,故意在贺一廷前吻他。   “走吧,回家,他们都去度假了,我们也该歇歇了。”陈晏礼看都没看病床上的贺一廷一眼,牵着傅景韫的手,往医院外走去了。   贺一廷从床上慌乱地爬下来,喊着医生,要做一个全身检查。   确认身体里确实如陈晏礼所说的那般,没有蛊虫后,贺一廷才松了口气。   ——   陈晏礼和傅景韫度假的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悠哉乐哉。   “傅景韫,我感觉我快发霉了,你看我身上,是不是要长蘑菇了?”陈晏礼恹恹躺在床上,把手臂搭在傅景韫身上。   陈晏礼握住他的手,玩着他的手指,不亦乐乎:“那换个朝阳的房子?”   “好是好,但这些蛊虫就不能带过去了。”   “怎么不能?放在酒窖。”   终究是贫穷限制了陈晏礼的想象力,他一时被噎住,好半天才说了句好。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陈晏礼在杂物盒里翻到那张卡时,才想起贺然来。   傅景韫从身后抱住出神的陈晏礼,头搁在他肩上,看到那张熟悉的卡时,带着点惩罚意味,在陈晏礼脖子上落下一个牙印。   陈晏礼摸了摸他的脸,道:“别生气,我只是在想这张卡是扔了还是还给他。”   傅景韫突然发了善心:“我去还。”   “嗯,不要太过火。”陈晏礼歪头亲了他一口,把卡交给傅景韫。 第196章 完结撒花   傅景韫见到贺然的时候,贺然灰头土脸的,短短几天身上的傲气就被蹉跎了大半。   贺一廷不给他留活路,他只能干一些不起眼的工作,堪堪维持生计。   他的学业还没有完成,只能打一些零工,白天空闲时间刷盘子,晚上则是去卖酒。   贺然蹲在堆满脏盘子脏碗的水池边,戴着橡胶手套,麻木的像个流水线机器。   视线中多了一双昂贵的漆面皮鞋,贺然抬起头来,又匆匆低下。   “拿着。”   傅景韫食指与中指指节间夹着一张银行卡,径直递给贺然。   贺然短暂地呆愣后,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想讨某个人开心罢了,没恶意的,那天已经打过你了,我还没那么闲。”傅景韫把卡又往前递了递。   贺然接过,放进里衣的口袋里,这张卡里是他自己的积蓄,没想到最后的希望居然是他抱有敌意的人给的。   傅景韫似乎看出贺然心中所想,道:“别想着老套的报恩什么的,别来烦我们就成了。”   傅景韫低头看了眼腕表:“出来时间有点长了,你这地方可真难找,我得回去陪他了。”   贺然有了启动资金,完美符合被家人朋友背叛、从神坛跌落的草根人设,冥冥之中,剧情线又完善了。   ——   “不能来我身边工作吗?”傅景韫将正在打消消乐的陈晏礼抱坐在腿上,姿态狎昵,想要亲热一番。   “怎么?你打算在办公室给我支张床?躺着领走后门的工资?”陈晏礼往后仰了仰,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靠在他怀里。   傅景韫低头吻了吻他的发丝,摇头道:“我的腿就是你的床。”   一局结束,陈晏礼仰着脸,看了傅景韫一眼,默默又开了一局。   “你过分了,我好不容易下班了,你却只顾着玩手机,手机比我好玩吗?”傅景韫右手缓缓下移,探进宽松的睡衣里,掐了把陈晏礼手感极佳的软肉。   陈晏礼晃了晃身子,把手机丢给傅景韫,举起空空的双手,别过脸,解了两颗扣子,仰着修长的脖颈,指指点点:“你自己看看,让我怎么出门,大夏天的,围个围巾?还是贴满膏药?我都怕长痱子。”   “下次注意。”傅景韫刚说完又咬了上去。   死性不改。   长夜漫漫,总会有不合时宜的电话打断。   傅景韫深深喟叹一声,挂断了这烦人的电话。   毕竟谁听着玛卡巴卡神曲还能有兴致。   电话那头的人十分执着,傅景韫抱起陈晏礼,抬脚往另一间卧室走去。   后半夜,陈晏礼睡着后,傅景韫才回拨过去,是个陌生号码。   “喂,是陈大师吗?”对方的声线嘶哑,已经听不出原本的音色了。   “不是,你打错了。”   傅景韫直截了当地挂了电话,拉黑了号码……   唐骅烨的舌头内里已经发烂了,去医院检查后,医生都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全是虫卵,按理说只能做手术割掉了。   那医生似乎对蛊虫有所了解,给了唐骅烨第二个建议。   唐骅烨四处打听驱蛊师的消息,好不容易花高价找来了个号码,却被告知打错了,心下崩溃。   他不愿意做手术,到最后他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了……   那些腐烂的谣言和他的舌头一同消弭了……   陈晏礼对此一无所知,第二天傅景韫只告诉他是个推销的,已经帮他拉黑了。   一个陌生号码,陈晏礼没在意,因为他的心思全放在婚礼上了。   林曦在这件事上可谓是雷厉风行,列了张采购单和计划表,什么都不用陈晏礼操心,陈晏礼只用挑身合适的衣服,把自己想邀请的朋友名单列出来就行了。   陈晏礼本来没那么紧张的,只是林曦筹备的婚礼有些超乎他的想象般的盛大了。   傅景韫在这件事上罕见地和林曦统一战线了,他似乎不再吝啬了,却又好像更加吝啬了。   他像个小气鬼一样,向所有人宣告他们的关系,他们的爱意。   鲜花点缀在会场的每个角落,淡雅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之中,明媚的阳光穿过白色的纱幔,映衬着洁白的花瓣,为其镀上一层暖色。   会场内一片美好盛景,傅景韫的表情却不那么美好。   来宾走后,陈晏礼才捏了捏傅景韫的脸:“怎么板着脸?后悔这么早结婚了?还是后悔和我结婚了?”   傅景韫握住他的手,道:“你刚刚怎么对着那个男人笑得那么开心?”   “哪个男人?我笑得开心是因为和你结婚,虽然只是副本世界,还是抑制不住。”陈晏礼微微仰头,明媚的桃花眼中映着傅景韫的面容。   “哪有,明明就是不一样,就那个黑西装的,打着条酒红色领带,你还和他说说笑笑的。”嘴上抱怨着,傅景韫身体却很诚实地贴近了陈晏礼,似乎要把他嵌进身体里。   “记这么清?你说的是温赢吗?他是我们实验组的副组长,他在和我谈下一次课题的时间。”陈晏礼努力回想了一下,和他多说了几句的也就温赢了。   傅景韫还有别的借口:“明明是我们结婚,他穿套黑西装是什么意思,和你黑白配吗?”   “会场里穿黑西装的人好像不止他一个吧?”   “你还替他说话!”   陈晏礼顺了顺他的毛,轻轻亲了亲他的下巴:“行,不提他了,先度蜜月吧,度完蜜月去下一个副本。”   傅景韫的注意力立马就被吸引偏了:“下一个副本?”   “对,呆呆昨天给我看了个龙傲天剧本,我想去。”   “什么龙傲天?难道是有后宫的那种吗?那个智障系统又作什么妖,我们回去先领个证见个父母,才是当务之急。”   “别这么说呆呆,就是个普通的副本,没有后宫团,只有小弟”,陈晏礼解释完又想到了异常之处,问道:“为什么不是先见父母?”   傅景韫笑了笑,道:“不同意我就抢。”   陈晏礼敲了敲他的额头:“答应我,除了在我面前,别做真实的自己。”   “不行,除非你说爱我。”   “爱你。”   陈晏礼刚说完,傅景韫突然就把他扛在肩上了,往门外走:“答应你了,不过在这之前,把流程走完。”   以下为付费内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