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做虫母?   作者:喋喋易   简介:   白靛一朝穿越,绑定极不靠谱的系统,被带去陌生世界强买强卖,完成[多子多福]的任务。   白靛还没来得及反抗,人工智障就擅自主张,送给他不能拒绝的道具。   白靛盯着能够产乳的道具,无语凝噎。   时空一:   [前痴汉后病娇蝎子攻x大胸肌黑皮寸头虫母受。]   降落到森林的白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凭借自己仅有的一点知识,进行荒野求生。   白靛误以为蝎子是个没进化完全的动物,却没想到它日日夜夜守在洞穴前,只为等白靛进入发.情期,让虫母为自己诞下虫蛋。   时空二:   [傲娇黄蜂攻x黑皮虫母受。]   白靛还没完全适应新的时空,就被告知,没有身份的虫族要被赶出皇城。   为了能够活下去,他只能进入宫殿,成为皇室的专用虫母。   高高在上的雄虫祈求虫母能够诞下属于祂的虫蛋。   时空三:[性感沙漠虫]   时空四:   [卑微神父蜘蛛攻X地位至高无上虫母受。]   它透过时空镜看到虫母与另外一个时空的自己在一起。   而它只能失去虫母。   直到虫母垂怜它。   它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吻上虫母的脚。   虫母菲白靛·卡洛米特的名字将会永远在虫族流传,卡洛米特,意为挚爱,至高无上,以及……繁衍。   注:虫母至上,所有人都爱他。   1:时空三还没想好设定,但我太喜欢时空四,就先把设定写出来。   2:攻的原型都会很吓人,且大部分情况以原型出现。   3:会生超级多的虫蛋,但不会详细些生下的虫子。   4:架空虚构背景,与现实无关,其中涉及的所有都属于外星 第001章 改造   [叮。]   [正在激活愿望实现系统。]   白靛倒在血泊的那瞬间,听见来自意识深处的机械音。   实现愿望?   白靛安详的把手放在腹部,如果可以的话,请帮他把手机里见不得人的欧美帅哥动作片全删了。   死也要留个清白。   [检测到宿主的愿望:多子多福——]   “等会。”白靛来了个仰卧起坐,他脑袋中间还在滴血,“什么多子多福?我什么时候有这个愿望?”   系统调出资料理直气壮的反驳。   [宿主曾多次要求别人喊你爸爸。]   白靛一阵无语,试图跟人工智障进行辩论,“那是地位的象征,不是真的想做别人爸爸,你赶快给我换个愿望。”   白靛虔诚的双手合十,“我希望我能够……”   系统阻止他的话:[请宿主不要怀疑250的专业性,做好准备,您的愿望即将实现。]   “等会!”   白靛吓出海豚音,尾音消散在空气中,众人只见一团白光裹着地上的人,只一瞬,身影消失不见。   只剩下地上的一滩血。   .   [宿主,能不能快点,往前冲,上啊!]   白靛被脑袋里的250吵得脑袋发晕,他自暴自弃的躺在地上,“咱们来掰扯掰扯,要不是你计算错误,我会掉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250刚开始还是理直气壮,越到后面越心虚:[我也没想到能源这么快就用完了。]   [不过,我还是努力的把你带到目的地。]   白靛用双手转动棍子,企图钻木取火,他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河水浸湿,白靛为了不感冒,只能先把衣服全部脱掉,放在一旁,企图用风吹干。   这里毕竟只有250,他也就不避嫌,大大咧咧的裸着身体。   “那我还得谢谢你。”   [哎呀,说哪里的话,我俩谁跟谁?]   “啧。”白靛把手心都给搓冒火,他把手里的两根棍子,跟250商量:“给我点道具呗,再不提供的话,我要再嘎一次。”   沉默,良久的沉默。   白靛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恨不得把脑袋里的250晃出来。   “你连道具都没有?250,你不会是盗版系统?”   [我有!]被怀疑久了,250恼羞成怒,[只不过要你用一定的积分解锁。]   终于到熟悉的剧情,白靛不敢再对250抱有别的期待。   “说吧,要完成什么任务?”   [借种。]   白靛差点咬破自己的舌尖,他结结巴巴,“借种?借什么种?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疯了吧!上帝,把我收走吧,不,你还是把人工智障接走吧。”   “道具我不要了,你自己用吧。”白靛觉得自己的树叶裙挺好的,自带原始气息。   250可惜的叹气,它的道具可多了。   250那里走不通,白靛开始琢磨怎么出去,找到活人。   他落在一片原始森林中,这里除了树,就还是树。   他的肚子开始咕噜噜的叫,白靛怜爱的摸着自己腹部的六块腹肌,他伸展四肢,线条分明的肌肉漂亮,泛着蜜色的光。   白靛把自己湿漉的衣服抓在手里,踩在蓬松的枯叶上。   “你把我送到什么地方,跟我仔细说说。”   白靛准备先把情况摸清楚,再看看,能不能利用这里的科技,把人工智障从脑子里移除。   [我们现在降落在未来的一个时空中,这里实行联邦制,共有四个国家,我们现在所在的星球是一颗无人问津的废弃星球。]   白靛把自己的状况摸得差不多,既然是在未来,科技恐怕也有一定的进步。   “你说帮我实现多子多福的愿望。”白靛莫名觉得羞耻,“我先跟你说好,我喜欢男人,除非能够让男人生,不然这个愿望就是白费。”   [宿主,你放心吧,就是男人生!]250喜滋滋的检验白靛的身体状况,瞧瞧这翘臀,大胸,简直就是天生的虫母。   白靛拨开脸边的树枝,“我们先找到机会出去。”   “我总觉得你有东西瞒着我。”   250不敢说话,它安静如机。   这片森林简直看不到底,白靛兜兜转转,把自己给转晕。   他抹掉额头的汗珠,舔舐干裂的唇。   “我感觉我得死在这里……这样吧,你尽早换个宿主,不要让我耽误你。”   [宿主——]   “250——”   250感动得一塌糊涂,[你放心,我偷偷给你道具。]   白靛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眸:“你哪来的道具?”   250不好意思的嘿嘿:[其实我是走后门进系统中心的,我可以偷偷把道具拿出来给你用。]   白靛搓搓双手,他现在就期待能够搞出飞机之类的,把自己带出去。   [叮。]   过了许久,整个森林安静得连片叶子都没吹起来。   正当白靛认为系统是在欺骗他时,他发出一阵闷哼,白靛感觉自己的胸肌感到酸痛肿胀,好像有东西在胸肌内部灼烧。   白靛垂头看向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胸肌,乳白的清液挂在顶端,随即顺着肌肤掉落。   白靛喉结滚动。   他脸色大变:“我靠,这什么玩意?”   [S级道具,能够吸引一切的万物之源。] 第002章 抓鱼   “你最好能给我一个解释。”   白靛用指腹抹掉那点乳白,胸肌比以往还要鼓囊,总有东西堆积在里面,倒是没有很难受,他还没习惯这种感觉。   白靛声音沙哑:“250!”   250委屈巴巴:[这可是S级道具,用它的话,我专门挑了最贵的。]   白靛气结,他已经不想跟人工智障计较,但是,蜜色的肌肉上的奶白痕迹却格外扎眼,让他无法忽视。   白靛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你现在给我恢复原样。”   250低声提醒:[道具一旦使用,就没办法撤回。]   白靛看自己比之前要大上一圈的胸肌,他抓狂的蹲在地面。   救命!   250弱弱的说道:[其实,不是你的身体产乳,是我给你植入了一个道具,你把它取出来就好。]   一升一落,差点没给白靛整应急,他撑着膝盖站起来,“什么道具?”   250看他终于稳定下来,才敢继续对道具进行解释,[万物之源能够吸引其他的生物,其实很有用的。]   好在白靛心理承受能力一向强,他只用十几分钟,就调整过来。   “先别管这么多,你帮我把道具取出来再说。”   250眼神闪躲:[啊~你说啥,我没听懂。]   白靛安慰完自己,他重新振作起来,“在我找到过夜的地方之前,你最好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白靛露出阴恻恻的笑。   250吓得不敢多说。   白靛凭借自己在电视里获得的一点经验,打算先往高处去。   白靛朝着高山而去。   嘎吱——   白靛停住脚步,他紧皱墨眉,猛得回头,只看见因风而晃动的树叶。   除此之外也没有异样。   白靛按捺内心的奇怪,他重新迈开腿往山上爬。   “想好了吗?”   [其实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啦。]   “不要加语气词,恶心心。”   等到蜜色背影逐渐远去的时候,原本森林安静的氛围被打破,六个侧眼从树叶中的缝隙中露出来。   “好香,好香,是甜的,想吃。”   贪婪的低吟透露诡异。   白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有点冷啊。”   白靛费尽功夫,终于找到合适的山洞,他赶紧躲进去。   只是比较可惜的是,站在山顶向下看去,只有看不见尽头的森林。   荒无人烟。   白靛把外套放在外面晾晒,他曲起一条腿,“诶,你说,我是落在荒废星球,这里就没人住吗?”   250现在急迫的想要讨好白靛赎罪,后腿的说:[其实这颗荒废的星球归位于东边拥有,只不过这里比较落后,他们也就不管。]   “哦。”白靛曲起手指,他在琢磨,“那我岂不是要被困死在这里。”   白靛露出和善的微笑,“说好帮我实现愿望呢?你起码得给我几个八块腹肌的帅哥吧。”   [等你逃出去了,我们就能见到人,到时候,别说几个,几百个我都给你找。]   250就快拍着胸膛保证。   几百个啊,说得白靛都不好意思,他嘿嘿两声。   “唉,逃出去再说吧。”   白靛撑着站起来,把身上的灰拍干净,胸肌还是带着不适,蜜色鼓囊的胸肌中间挤出一条缝。   白靛想了想,这玩意也不是没用,万一他饿得受不了,也能用来充饥解渴。   哈。   白靛苦中作乐,想虽这么想,但他还是要先看看能不能找到食物。   不过……   白靛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快要暗下去,这个星球的白天似乎很短,至少白靛感觉,白天结束得很快。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白靛伸了个懒腰,他垂下眼眸,有什么事不如先睡一觉。   白靛啧了声,他没敢乱走,就在山坡旁边的地方看了看,白靛掰下两片巨大的树枝,这里的树叶宽大,跟芭蕉的样子很像。   他累得喘气,汗珠在往下滴落,汇聚在树叶上。   他一向这样,格外爱出汗。   白靛把树枝抗在肩膀,他还不清楚森林的状况,万一有野兽闯进来,他就死定了。   [宿主,你真是男人中的男人,王中王。]   “呵。”   白靛懒得搭理人工智障,他用树枝把洞口挡住,不留一点光进来。   虽然阻挡不了危险,但能让白靛感到点安心。   .   夜色渐深,整个森林开始变得骚动,它闻到香甜的味道,它守在最山坡下,站在白靛掰树枝的地方,痴迷的嗅白靛的汗珠。   虫母在筑巢。   它清楚这点,当虫母要繁育的时候,虫母会选择安全的地方,筑巢,用可口的信息素吸引雄虫,胜者能够进入巢穴,跟虫母交.配,让虫母为自己诞下虫卵。   生下自己的孩子。   它激动的用毒针刺穿树木,而现在,这个地方,有个漂亮的虫母,脆弱的虫母即将进入发.情期。   不能让别人知道。   它想。   虫母已经开始分泌乳.汁,只要再等等。   它小心翼翼的想要靠近洞穴,却听见来自不远处的怒吼,眼神立马变得凶狠。   不能让其他的野兽伤害瘦弱的虫母。   它抬起自己的毒针,巨大的身躯几乎有半个山坡那么大。   白靛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夜安稳,他醒来的时候,胸口反倒是更鼓囊,摸起来也比平时硬,道具就在这里面吗?   白靛极力想要忽略这点异样。   [宿主,宿主,我昨天去帮你问了该怎么解决。]   真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白靛头次觉得人工智障还是有点用处。   [只要找人把里面喝完,就好了——诶,宿主,宿主,你怎么不理我了,你别跳崖啊!]   250见白靛真的要自挂东南枝,它赶紧出来安慰:[好啦,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道具可以取出来的。]   白靛把手放在胸口,他的胸肌很柔软,心脏在跳动,牵动他整个人,一道光闪过,荧白的心脏悬浮在半空,白靛能闻到淡淡的奶香味,心脏浑身是奶白的乳汁。   他的胸肌总算是恢复原样,白靛几乎要哭出来,他摸摸自己失而复得的胸肌。   还好,你还没离开我。   白靛把心脏握在手中,心脏化成碎点消失在空中。   [道具已经认主啦,你下次要用的时候把它召唤出来就好。]   白靛露出冷笑,他用这玩意干嘛?奶孩子吗。   白靛已经没脾气,他警告250,“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安分点。”   衣服挂在洞口吹了一夜,已经干得差不多,白靛把它们穿上,不知道是不是缩水,原本的衬衫扣子也扣不上。   强行扣上,啪嗒一声,扣子竟然直接绷掉,掉在地上。   白靛无语凝噎,他只能敞开衬衫。   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叫,白靛往东方看去,他还记得自己掉进水里的时候,那条河里应该会有水。   白靛有自知之明,大型野兽他就不奢求能够制服。   先搞几条鱼填报肚子。   说干就干。   白靛蠢蠢欲动,他把树枝折断,曲起一条腿,拿着锋利的石块削树枝,向把顶端削尖。   白靛抹掉额头的汗水,咬紧腮帮子,下颌线鲜明。   “吸溜。”   ?   白靛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怎么听见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警惕的往周围看去。   但整个森林还是一片安静,完全听不见别的声音。   白靛收起自己手中的长棍,他把它当做防身武器,趁着安静的时候,用长棍扫开草丛。   什么也没有。   [宿主,怎么了?]250傻乎乎的问。   白靛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他摇摇头,如果真的是猛兽的话,早就扑过来把自己撕碎,怎么可能会特意埋伏呢?   “没事。”白靛不想把自己的猜想同250说,他怕人工智障又给他整出什么麻烦。   “走,去抓鱼。”   它等白靛走远后,才小心翼翼的从树上下来,它的尾针还串着虫母身上掉落的扣子。   虫母已经在第二个阶段,他在蜕皮,虽然它不明白,明明已经褪得差不多的皮为什么在一晚上又恢复。   但是没关系。   等到虫母的皮完全褪下来后,它就可以祈求虫母,让他把皮赐给自己。   漂亮的虫母。   它兴奋得不行,它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虫母。   丰满的臀部与胸部,一定可以诞下健康强壮的虫子。   白靛边走边做好记号,他实在是无聊,就让250继续帮他把这个世界的背景给他说完。   [这四个国家分属不同的时空。]   “不同的时空?”白靛不明白的问,“它们不是都在一个地方吗?”   [当然不是。]250急迫地同他解释,[不同的事件会导致不同的时间线,比如因为外界因素,一位英雄最终做出的决策不同,他们的种族发展也就不同。]   [四个国家是四个不一样的发展,他们居住在不同的地方。]   [但是这些生物之间又由联邦负责,寻找种族繁衍的可能性。]   白靛来了兴趣,“难道不同的时空有不同的我吗?”   [当然不会,你是外来者,自然要比其他人更珍贵。]   [你的存在,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白靛倒吸口冷气。“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   250不好意思的笑:[这是感动宿主一百话里的。]   神经。   白靛无语,他果然不该对人工智障抱有太大的期望。   “唉,先让我填饱肚子吧,总不能到最后真的自产自销。”   他对因为250而出来的乳汁没有太大的兴趣。   白靛把棍子插在河边的泥土里,他看了眼这里的水深。   然后探出身体去看河里的情况。   水清澈见底,能够一眼就望到河底。   里面的鱼个个都有手臂大小,以白靛的知识储备,虽然分辨不出鱼的种类,但这些鱼看起来都还算正常。   他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   白靛蠢蠢欲动,他摩拳擦掌,抄起棍子就往河里走。   白靛眼疾手快,他高高举起棍子向下刺去。   可惜的是,这些鱼的反应比他还要快。   白靛简直无语了,一番忙活下来,他连个鱼尾巴都没摸着。   白靛抓狂的躬着腰气喘吁吁,胸口起伏,看得树后的虫子眼睛发红,恨不得现在冲出来向虫母求偶。   再大口吮吸吞咽属于自己的乳汁。   但是不行,如果虫母被吓跑的话,会对自己排斥。   虽然它明白这里只有自己一只雄虫,但是,万一有漏网之鱼。   它眼里闪过狠厉。   它不能容忍自己同别人分享自己的虫母。   要小心翼翼,要让虫母乖乖待在自己的领地。   然后独占虫母,让他为自己生虫蛋。 第003章 贪婪   白靛自暴自弃坐在河边,他抹去额头的汗珠。   “诶,你说,我现在要不然直接跳河自杀算了,说不定能回去。”   白靛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不是说给我的道具能吸引万物?”   250没搞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尽职尽责得说明:[没错,我们的道具跟名称是一样的,说是怎么样,就怎么样。]   白靛打了个响指,他想到个好办法,他弯腰,把手放在鼓起的胸肌上,做好心理准备,他深吸一口气。   他把心脏召唤出来,心脏四周围绕着摇摇欲坠的乳汁。   白靛毫不犹豫的挤压下去。   微微的疼痛带着爽意让他脸色泛红,很累,白靛赶紧松开手,他脸上泛着淡淡的粉,咬牙切齿的问。   “这是怎么回事?”   白靛捂住自己的胸肌,好痛,又痛又……爽。   250憨厚一笑:[道具使用肯定是要有限制的啦。]   限制与代价就是与白靛本身共感。   白靛一咬牙,来不及和250争辩,他决定拼最后一把。   白靛捏紧手心脏,与其同时,他感觉自己的胸肌也被捏住,心脏上奶白的乳汁飞溅出来,在空中留下优美的弧度。   白靛倒吸口冷气,靠,痛死他了。   他还没完全缓过来,整个人后仰坐在地上,鼻尖只闻见浓郁的奶香味。   仅仅只有一点乳汁,但整个河水先是安静得吓人,随后河水瞬间变得骚动,河水荡起波澜,一圈又一圈,河水四处乱溅。   白靛看见河面冒出密集的泡泡,河里的鱼迅速的向着融入乳汁的那块地方涌来。   [快!快点抓,好多鱼啊!]   250兴奋的举旗呐喊。   白靛赶紧站起来,他举起自己的棍子,噗嗤,鱼的腹部被刺破,他赶紧拎着棍子拿出来。   即便有鱼已经死去,但是它们还是前仆后继的冲上来,只为获取一点乳汁。   “……”   白靛不可置信的后退几步,他要是再晚几步,那些鱼就要循着味道扑过来。   “这玩意这么有用?”白靛是真的没想到,“好东西啊。”   250终于得到肯定,它感动的抹了把机械泪。   [那肯定啊,我给你的东西绝对是好东西。]   白靛心满意足的抗着自己的鱼,“走,回去我给你看看我烤鱼的手艺。”   [烤鱼好吃吗?]250吸溜吸溜流口水。   “不知道,我没烤过。”白靛已读乱答。   250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也没反应过来。   飞溅的河水落在湿漉的河边,它浑身被气成深红色,气愤的把河里的鱼都用毒针毒死。   气死虫了。   这群低等生物怎么能亵渎虫母的乳汁。   它快被气翻过去。   都给它死!   白靛回到洞里,才发现一个重要的事,那就是他根本没有火。   钻木取火这种有难度的事不太适合他。   白靛跟死透的鱼大眼瞪小眼。   “你要不再给我个道具?”白靛摊开手耍赖,“吃生鱼,我绝对会拉肚子。”   250不好意思的回答,[嘿嘿。]   果然不能靠这个人工智障。   白靛仰面躺在地面:“上天,赐给我火吧,我想吃鱼啊!”   白靛躺在地上摆烂许久,昨天他搓棍子搓了半天,手心都破皮,也没钻木取得火。   说明什么?   说明他命里缺火,需要几个体格健壮的帅哥温暖自己。   嘻嘻嘻。   白靛痴汉的笑出声。   250被他诡异的笑给吓了一跳,它都快哭了。   [宿主,你不会疯了吧?你可千万别疯啊,你的愿望我还没帮你实现呢。]   白靛抹干净唇角的口水,“放心,我还能撑住。”   他轻笑:“毕竟,我还没整死你。”   250委屈的蹲在墙角画圈圈。   即便如此,白靛也只能认命的坐起来用手搓木棍。   他实在是无法接受生食。   累就累点吧。   外面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前几天的怪异感再次涌上心头。   白靛顿住,不是,真闹鬼是吧?   白靛被火弄得本来就心烦意乱,他抄起自己的棍子冲出去。   “谁啊。”   白靛一嗓子吼完,才觉得有点后悔。   现在是在原始森林里,又不是他租的破鸽子笼。   万一蹦出猛兽,他就会完蛋。   白靛沉默不语,他的目光向下移,沉默,良久的沉默。   “不是……”   “我想问下,你是不是想给我一个惊喜?”   白靛的面前赫然出现火堆,他整个人都快蚌埠住,毕竟在原始森林里出现火堆这种东西,怎么都不可能是自然存在的。   250也满脸疑惑:[诶?]   [这是从哪里来的?]   “难不成这里还有别人在?”白靛想到这个可能性,一个机灵,干净往周围看去,地上除了他的脚印也没有其他人的。   “喂,有人吗?”白靛对着森林喊道,但没有一个人回复他。   白靛沮丧的垂下肩膀,“嘁。”   “什么嘛?送火但是不现身,是什么意思?”   250赶紧安慰他,[说不定是我操作出现失误,然后出现的道具呢?]   “……”   [宿主!你为什么要露出无语的表情!我也是很有用的!]   [再说了,这里怎么可能真的会有别的人。]   “……”   “我觉得你肯定没这么有用。”   250生气了,因为白靛过于嫌弃他,但白靛觉得自己这是正常反应。   白靛把鱼烤得外焦里嫩,虽然没有调料增味,但鱼自带一股清香,新鲜得很,入口即化。   “来来来,250先吃。”白靛像哄小孩子似的逗250,250傲娇的哼一声。   [那我就勉强吃一口吧。]   两人过家家似的吵闹。   白靛分了一半出来,他用宽大的叶子拖着鱼肉,放在石头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靛用棍子在地面上画画,画出火堆和鱼,给两者之间打了个箭头。   意思就是用火堆换鱼,表示对火堆的感谢。   “我在想,如果真的有人的话,那该多好。”白靛伸了个懒腰,自从穿来后,他的作息越来越好。   白靛熟睡后。   躲在草丛里的它冒出来,它其实不知道火是什么,但学着虫母的动作,轻而易举的就把火给弄出来。   它的整肢举起来,小心翼翼的靠近虫母的洞穴。   其实没有虫母的允许,它是不能靠近的。   虫母是脆弱的生物,一旦惊吓到,他就会立刻搬离洞穴。   但是它真的好兴奋,虫母在它的领地,小小的虫母,对于刚成年的雄虫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它就待在洞口,不会乱动的。   它看到洞口的食物,它微微怔住,这……这难道是虫母的回礼?   它濒临窒息,是虫母送给它的吗?   雄虫也注意到脚底的画,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虫母,好可爱!   雄虫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向虫母求偶。   虫母,虫母。   雄虫想到它的族人,虽然它这片区域只有它一只虫。   但在森林的尽头,居住着族群。   所有的虫族都是从虫母的卵中孵化。上任虫母死去,新的虫母迟迟没有出现,导致族群凋落。   如果被它们发现虫母的话,一定会把虫母拖进巢穴,祈求虫母的怜爱。   它不能容忍跟别人分享虫母。   但是雄虫不能违背虫母的想法,虫母每次发情期都会换新的雄虫。   嘤。   它好羡慕啊。   白靛一晚上都没睡好,自从有了心脏这个道具,他的胸肌变得格外敏.感,他上次只是挤出一滴,都难受死了。   后面更是不敢乱碰。   况且,他总觉得外面在发出奇怪的声音。   白靛疲惫的站起身,他拖着自己的双腿,等到他走到洞穴外的时候,白靛默默地揉揉眼睛。“我肯定是还没睡醒。”   [宿主,早上好呀。]   [啊!!!]   [这里怎么缺了一块?]   白靛已经被震惊过一次,“看来不是我眼花了。”   白靛揉着自己的脑袋,“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什么生物能够把洞口的地都给挖走一大坨。”   他们洞口的地面已经凹下去一个大坑,昨晚的鱼,以及鱼下的石头,也被全部搬走。   白靛后知后觉到害怕,他先入为主觉得送火的是人类,可是这里不是他原本的世界,人类,会和他自己一样吗?   白靛眉头跳了跳,他在考虑搬走的事,但这个洞穴又确实不错。   “算了。”白靛还是愿意相信送火的“人”没有恶意,他深吸口气。   白靛不知道罪魁祸首正窝在自己的巢穴,它的巢穴阴冷,安置在地下。   它把白靛的扣子和昨晚搜刮来的战利品全部堆积在洞穴里。   它太喜欢虫母的一切,沾染上虫母气息的东西它都想据为己有。   至于有幸吞下虫母乳汁的鱼,全部都被它吃下去。   一想到自己把虫母的那滴乳汁吞下去,它就觉得幸福极了。   它开心得挥着自己的毒针。   .   洞口的怪异现象先不谈,白靛不想耗费太多的精力调查这件事。   一是他调查出了又能怎么样,能够在一晚上把石头搬走,留下大坑的绝对不是普通“人”。   二是这个“人”估计盯上他了,能发现他一次,就能发现他第二次。   白靛把自己的棍子握在手里,他还是觉得不太靠谱。   白靛决定先储备食物,减少外出。   可惜的是,白靛再次去河边的时候,发现里面的鱼全都不见,他当时都呆愣在原地。   不知该做些什么。   没法子,白靛只好摘些正常的果子带回洞穴。   他还准备了一堆的粗大的棍子,把它们削尖,还给自己做了一把小木刀用来防身。   那晚的“人”再也没出现,白靛还觉得有些可惜,毕竟,那人说不定真是自己的同类。 第004章 对战   白靛在墙上把天数记好,九块九批发来的衣服缩水严重,沉甸甸的胸肌已经没办法包裹起来,蜜色的胸肌宛如涂满蜂蜜的面包,散发着浓重的奶香味。   白靛自己闻着闻着都容易变饿。   河里的鱼是彻底没了,他的烤鱼啊——   白靛这几天吃果子都要吃到吐,根本就受不了。   他准备去碰碰运气,今天到远点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撞见活人。   白靛感慨命运多舛,别人穿越都是身份尊贵,再不济都能找个帅哥谈谈。   而自己却只能带着人工智障荒野求生。   “啧。”   250感觉后背一凉,谁又在骂它?   白靛把洞口用树枝遮蔽好,他在每棵树的树干都留下记号,白靛准备顺着河流走。   水是万物之源。   肯定会有生物居住在它的附近。   白靛把他的猜想同250说,250满脸崇拜,[宿主,你好厉害。]   [你的智商就如同我的编码一样。]   250早就知道,白靛他们那个世界的人均智商都才堪堪过百,能达到250的几乎没有。   “把你这句话收回去,人工智障。”白靛用棍子当成拐杖拄着。   岸边的泥都比较湿漉,稍微不注意,就容易摔进河里。   白靛的口袋里装了果子,他走得累了,就随地盘腿坐下,大口咬着果子。   微风拂面,忙于生计,白靛其实很久没享受这样悠闲的时间。   真好,美景,美食,美宠……   等会。   白靛脖子僵住,他再次扭过去,只见血盆大口正对着他,腥臭味扑鼻而来,就那么一瞬间,白靛连这个野兽牙缝里的肉丝都看得一清二楚。   白靛感觉自己早就去世的父母在向他招手。   [宿主!]   “靠!”   白靛一个翻身,躲开野兽的偷袭,他赶紧站稳,这才看清楚野兽的模样。   同他那个世界的老虎样子差不多,但体型大了两到三倍。   它对原本到嘴的午餐结果逃脱这件事感到非常恼怒。   白靛咽下口水,“250。”   “你现在,赶紧,给我想个办法,不然你就要换个宿主。”   白靛快速把话说出口。   250急得团团转,[宿主!接住!]   白靛的手里立即出现激光枪,他单脚踩在石头上,寸头显得那张脸更加硬朗。   白靛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他就知道,人工智障肯定有什么秘诀没有使出来。   白靛把枪对准猛兽。   猛兽对白靛手里凭空出现的激光枪心存忌惮,它在原地缓慢挪步,两方互相对峙。   白靛心跳如雷,直面这种野兽,对他而言还是太恐怖了。   猛兽忌惮的向后退,猛兽的第一次偷袭失败,它自然就会惧怕面前的对手。   况且猛兽本身并没有特别饥饿。   白靛看着镇定,实际上双腿都在颤抖,举着激光枪的手都快不稳。   一阵风吹过,混杂着白靛身上的奶香味往野兽身上扑去。   这股奶香味就像最好的催.情药,激发这个猛兽内心最恶劣的欲.望。   繁殖后代的本能压制他的食欲。   白靛本来以为猛兽要离开,还没来得及长松口气,就见猛兽突然变了副样子,比刚才还要吓人。   白靛背后冒冷汗,他当机立断朝着猛兽来了一枪。   砰——   因为后坐力,白靛踉跄着后退几步,他的背靠在石头上。   被剐蹭出血。   只见激光枪的子弹落在猛兽的爪子上,然后——绽放出一朵玫瑰。   “靠。”   白靛忍不住骂出脏话,“你告诉我,这破玩意是什么!”   250哭丧着脸。   [我们对武器管控很严,这已经是我能拿出的最厉害的武器。]   白靛连自己的遗书都想好该怎么写。   没有威胁,猛兽也快失去理智,在猛兽的眼里,这就是一个散发甜味的伴侣。   它已经把白靛当作自己的伴侣。   它现在急迫地想要把白靛拖入巢穴进行交.配。   白靛如果知道猛兽脑子里的想法,一定会拿着棍子跟它拼了。   白靛环顾四周,他现在的境况算不上好,背后正靠着山坡,旁边只有流动的河水。   他退无可退。   怎么办?   就在他还在纠结的时候,猛兽已经扑过来,它不想伤害自己的伴侣,越是靠近,它越是能闻到那股奶香味。   它自然而然觉得那香甜的奶香,是来自那对鼓囊性感的胸部。   白靛发现它正贪婪的盯着自己的胸部,“我靠,它要把我吃了。”   猛兽慢慢凑近,它一个跃步,轻盈的落在白靛的面前。   好小。   好小的雌兽。   猛兽嘴里的腥臭味熏得白靛头脑发昏,想吐。   他不能接受,明明他都有复活的机会,难道自己又要死在这里吗?   白靛握紧激光枪,被浓重的绝望笼罩。   砰——   那股腥臭味远离,白靛还没回过神,他只感受到黑影从自己的身上飞过。   在猛兽的面前出现一只巨型——蝎子。   身上的是黑色的硬脆皮,密布的颗粒状突出,身躯的两侧分别有3个侧眼。   它的身后高高的举起毒针,正对猛兽。   它简直要被气死。   它这几天忙着标记领地,就是为了避免其他的族人闯进来。   当它嗅到空气中属于虫母的血腥味时,它差点没原地发狂。   它的虫母,它的脆弱漂亮的宝贝。   居然被这种恶心的低等生物按在地上。   它简直要被气死。   [宿主!趁现在,赶紧跑!]   250急得恨不得赶紧抓起白靛开逃。   白靛当然也想跑,但是一旦他挪动的话,必然会引起它们的注意力,要找个合适的机会逃走。   它发现虫母正“呆呆”的坐在地上,用漂亮的眼睛看着它。   它激动的差点没绕着领地跑上三圈。   它明白,现在正是在虫母面前表现的大好机会。   猛兽对于出来想要截走雌兽的蝎子非常不满,它早就被欲.望冲昏头脑,猛得扑过来。   白靛以为恰好是他们闯入蝎子的领地,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它们两个在打架。   白靛正要离开的时候,他瞳孔放大,只见蝎子的毒针直接穿过扑过来的猛兽的胸膛,触肢钳住猛兽的身躯,猛得向外一拉。   猛兽的身体被撕碎成两半,身体里的内脏散落一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靛现在只能听见脑袋里250的叫喊,这样具有碾压性的战斗,他已经被吓得不敢动弹,腿软到没办法站稳。   这到底是什么?   它处理完猛兽,就迫不及待的转身来看白靛,当它看见虫母还站在原地等自己的时候,它开心到就要原地昏厥。   然后,白靛就看到刚才还狠厉对战猛兽的蝎子,砰得一声,直接趴在地上。   白靛当时直接懵在原地,他脑袋只有无数个问号挂在那里。   不是。   白靛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万一是蝎子故意装作晕倒放他走,然后再扑上来,弄死他怎么办?   白靛一动不动。   [宿主,要不我们现在走吧?]   白靛等了接近十分钟,系统话音刚落,白靛就撒开腿赶紧逃跑。   废话,再不跑留给别人做晚餐吗?   白靛浑然不知被自己视做怪物的蝎子,此刻正沉浸在美好的幻想里。   幻想自己能够进入到虫母的巢穴中,得到虫母的青睐。   白靛马不停蹄的赶紧跑回自己的洞穴,他用树枝把洞口遮住,鼓囊的胸肌起伏晃动,整个人都快喘不上气。 第005章 发现   因为紧张而冒出的心脏出现在手中,白靛下意识按紧,几滴乳汁落在他的手中。   与此同时,他的胸肌也在隐隐散发酸痛。   白靛闷哼,他喉结滚动,让自己冷静下来。   [宿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   250忧心忡忡,生怕白靛就死在这里。   白靛压下墨眉,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知道。”   白靛对森林完全不了解,如果像今天一样贸然再离开的话,说不定会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先等等吧——”   其实他还有个猜想,那就是蝎子,对自己没有威胁。   但这种事没必要和250说,他懒得解释。   “还有,你真是一点用也没有。”白靛想到它变出来的激光枪,气不打一处来。   250哭唧唧。   [这也不是我的错嘛,有些宿主得了武器就开始乱杀,破坏和平。]   白靛翻了个白眼,虽然激光枪没用,他还是把枪竖在角落。   白靛往树叶上一躺,他曲起一条腿,“好烦啊。”   白靛觉得自己人生一片灰暗,他长叹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办。   森林里危险重重,食物也少,以他现在的实力,恐怕还不够别人塞牙缝。   白靛用手臂蒙住自己的眼睛,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只有——“同类”。   .   等到虫母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它才真正的缓过神。   它光顾着瞒着其他族人,却没注意领地里闯入别的生物。   差点就把自己的虫母抢走!   它气得原地蹦跶。   虫母现在为什么要出来?而且还是朝着族人的方向走。   它很焦虑,一焦虑就原地转圈。   难道虫母不满意自己的领地,想要离开自己吗?   不行。   它摇头立马克制住自己脑中的想法,它不敢想象,离开虫母的它会多么的伤心。   虫母——   不对,它要赶紧挽留虫母,要趁在虫母的发.情前住进洞穴。   .   白靛醒来把搭在身上的衣服挪到一边,经过一个晚上,他已经想通,短时间里他肯定离不开这里。   那他就得做好十足的准备。   白靛看了眼身上的衣服,他把原本的衣服保管折叠好,然后用树叶做成遮掩的形状。   在腰间围了圈树叶,绿色的叶片下是蜜色健壮的大腿,腿部线条流畅,肌肉凸出。   白靛就这么一套正常衣服,他舍不得穿。   [宿主,你身材真不错。]   250毫不吝啬对白靛的夸赞,自从它知道自己是个小废物后,就不敢随便在白靛面前晃悠。   白靛心态好的把身上的肌肉鼓起来。   “男人中的男人。”   白靛在墙上留下划痕,这是他在森林的第七天。   白靛伸了个懒腰,他刚把洞口的树叶推到一边,突然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白靛瞬间警惕起来,他赶紧把洞口角落的棍子拿在手上。   “谁?”   白靛心跳如雷,他举起棍子,赶紧对着散发血腥的地方。   只见洞穴前的坑里多了用树叶垫着的肉,上面还摆放着红色的小花。   白靛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并不是幻觉,他吞咽口水。   “250,你说我是不是饿出幻觉了?”   [宿主,我也看见了!]   得到250的回答,白靛确信自己这块肉是真实存在,他环顾四周,还是没找到送肉的人。   白靛好久没吃肉了,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边把坑里的食物拿出来边嘀咕。   “这应该是别人送来的,没错,不拿白不拿,不拿的话,说不定还会坏掉。”   白靛弯下腰,他身上的汗珠顺着肌肉落下,最后在地面留下一点湿意。   白靛拎着肉快活的到洞穴。   躲在树干后的它开开心心的挥着自己的毒针。   白靛不仅收下它的礼物,而且蜕皮的进度也加快。   [宿主!你怎么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呢?万一有毒怎么办?]   白靛无所谓的摆摆手,“我情愿毒死也不要饿死。”   白靛把送来的红花放在一边,肉肯定要清洗后才能食用。   河水虽然在附近,但已经遇到过危险,白靛决定减少前往河水的频率。   “我打算做个桶。”   [天呐,宿主你也太厉害了吧,还会做桶!]250激动的拍马屁。   白靛笑而不语,他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你什么都提供不了,你觉得我至于成为原始人吗?”   250怯生生地开口:[这也不能怪我嘛。]   白靛走到洞穴外的地上,看着高耸入云的树木,突然觉得自己的决定根本不可能实现。   他甚至没办法把树砍下来。   头痛。   白靛坐在石头上,撑着下巴,仿佛有心事。   250忍不住发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白靛抛起手中的石头,“250,我觉得抓住‘同类’要比做桶子更简单。”   白靛明白,他现在是什么也做不到。   [你的意思是……]   “你说,他给我送花是为了什么呢?”白靛垂下眼眸,他长得好看,也不是没有人同他表白。   但白靛整天忙着赚钱,一没时间,二没心情。   “不管怎么说,他肯定对我没恶意。”   白靛把石头随意扔在地上,他还有个猜测。   白靛往森林深处望去,这人都是在晚上过来,却不愿意跟自己碰面。   白靛拍拍手,“走,我们先去吃烤肉,还要把肉分给送给我们的——人,对吧。”   白靛特意拔高声音,来让周围的东西都能听清楚。   [嘿嘿嘿,烤肉。]   250跟个傻子似得笑出声,吸溜吸溜,它还没吃过烤肉呢。   白靛走了好久,森林深处才有动静,它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嗅着空气中的奶味。   把目光落在被白靛丢在地上的石头,珍惜的把它们放在自己的背上,然后再去看那块被白靛坐过的大石头。   它挥着自己的毒针,想了想,抄起自己的附肢,一用力,把地上的大石头也举在头上。   只剩下地面上的一块场面没晒到太阳而变得潮湿,甚至有蚯蚓在蠕动。   它很高兴,如果不是怕被发现的话,它会更愿意把虫母踩过的每一片草地都搬回到自己的地下巢穴。   白靛停下脚步,他往回看,尽管因为树木的遮挡,已经看不清刚才的地方,但他还是眯着双眸。   [宿主,你怎么了?]   “没事。”白靛心中有了考量,他只是在等,等今晚,应该就能验证他的猜想。 第006章 驯服   白靛把肉提到河边清洗,这片河域清澈见底,可惜还是没有前几天的鱼。   已经有心理准备的白靛也不失望,他把肉上的血丝洗干净后,再用叶子包好。   原本漂浮在河中的血丝很快就消失不见,白靛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向下落,滴在河水中。   沉甸甸的胸肌向下沉,透过河中的倒影,白靛能勉强看见他的胸肌还在上下晃动。   看来他身材保持的非常不错。   只是道具的原因,接连几次挤心脏,虽然不痛,但也会觉得很奇怪。   白靛用虎口托着胸肌,跟250商量:“就不能切断胸肌与道具之间的关系吗?”   白靛见识过乳汁的效果,之前还想过用乳汁吸引猎物,但在见识到森林中野兽的体型后,就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250心虚的小声开口。   [我也没办法。]   白靛甩干净手中的水珠,他把叶子里的肉包起来,放松紧绷的肌肉。   他最近都是隔一天洗次澡,每次都不敢多待,匆匆忙忙用水往身上浇完后,就赶紧离开。   [对不起。]   250觉得自己真是太没用了。   白靛感觉它都带着哭腔,脑袋疼,正要安慰人工智障时,250再度开口。   [道具需要用积分兑换,我之前给你用的道具都是我上任宿主留下的。]   白靛:“你上任宿主呢?”   250:[死了。]   白靛:……   他真是多嘴问这一句。   250:[呜呜呜呜。]   道具需要用积分兑换,250能给他用的道具都是宿主留下的,甚至还得靠走后门把它们调出来用。   250是说帮自己实现愿望,结果却让自己完成任务。   更像是自己帮它们打工。   而且还有生命危险。   借种,多子多福……   白靛在脑中把目前的信息过了一遍,也没得到有用的消息。   白靛边往回走,边让250冷静:“你现在把上任宿主的道具都拿给我。”   他自己暂时是得不到积分。   250委屈巴巴:[可是……我这样算不算违规。]   白靛踩在斜坡往上走,毫不客气的反驳人工智障:“你都靠走后门进来,也别管违不违规。”   250:[嘤~]   同类给的火,白靛一直用树枝保留火种,他把肉放在凸起的一块地方,然后盘腿抬头。   “来,把剩下的道具都给我。”   [好哦。]250自知理亏。   白靛只见面前的空地散发微弱的光,紧接着地面出现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平底锅甚至从最顶端掉落下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白靛眼皮跳了跳,他把这堆“垃圾”整理。   有一个平底锅,两根香蕉,三套衣服。   哐当。   白靛抖落塑料袋的时候,一把斧头掉在地上。   “怪不得你上任宿主会死。”白靛把这些道具都放在石块上,他随手拿了根香蕉塞到嘴里。   “这都换了些什么东西?”   聊胜于无,白靛把斧头举起来,正挥动的时候,斧头把手湿漉漉,竟直接从他的手中滑出去。   在地面砸出一条裂缝。   白靛倒吸口冷气,他没想到斧头这么锋利。   “倒是个好东西。”   白靛把清洗好的肉切成块,放在平底锅里,他折断几根树枝,把它们弄成差不多大小。   进行动作的时候手臂肌肉鼓起,硬邦邦的。   白靛专注烹饪食物,坚毅的样貌不笑的时候显得格外严肃。   散发出的白烟遮掩他的侧脸。   250看了忍不住咽口水,赶忙催促白靛。   [宿主,宿主,你快尝尝怎么样。]   送来的这几块肉油脂丰富,沁出的油铺在锅底,肉色逐渐发生变化,香味不断飘过来。   白靛隔着树叶把肉抓起来,他特意放了块给250,可惜它吃不到,只能看。   白靛大口大口吃肉,即便没有调料,但白靛吃得依旧快活,如果有酒的话就更好。   250看着肉直流口水,[好好吃,是肉啊,我吃,我吃。]   250在隔空吃肉。   好久没饱餐一顿,白靛心满意足的摸着腹部,他靠在冰冷的墙面,意味深长地勾着嘴角。   “我想到个办法,能让我们后面也有肉吃。”   [?]   250满脸问号,没明白白靛话里的意思。   .   夜色降临,整片森林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连往常的猛兽吼叫的声音都没了。   它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把整片森林的闯入者赶出去,剩下的都是它留给虫母食物。   虫母是娇弱的,特别是在筑巢的时候,需要摄入大量的食物。   它还是太年轻,沉迷在虫母降临的喜悦中,而没尽到雄虫的职责。   虫母已经在接受它的礼物,它还是不敢多想,它甚至焦虑得睡不着,如果虫母非要离开的话,它也没办法阻拦。   因为虫母是至高无上的,虫群的资源都该奉献给虫母。   包括雄虫。   它同之前一样,守在虫母的洞穴外,空气中的乳汁味越发浓郁,虫母的乳汁越多,说明他越渴求交.配。   虫母会把乳汁施舍给满意的雄虫,虫母用乳汁哺育它的“孩子”。   好香。   它趴在地面,挥动自己身后的毒针,如果可以的话,它就喝一点点乳汁。   它咽下口水,不,它一定会忍不住趴在虫母的胸膛。   会哭出来的。   正在脑中幻想的它闻到空气中还夹杂着一股香味,正是从它挖的坑里散发的。   它很聪明,知道这是它与虫母交换东西的地方。   它踏出自己的步足,以往的这个时候,虫母早就入睡,因此它也就放松警惕。   慢慢向着洞穴而去。   [宿主,哇,你怎么还没睡?]250虽然是个系统,但它给自己设置的极度近似人类。   会困也会饿。   白靛也在打瞌睡,他啧了声,不会今晚不来了吧?他还牺牲一大块肉,真是浪费。   正当白靛快要放弃的时候,外面终于传来点不同寻常的声音。   有东西踩在地面的声音。   白靛手里握紧斧头,他在赌,赌外面的东西对自己没有恶意。   白靛睁眼,双眼清明,他听到肉被拿起来的声音,就是现在——   唰。   门口的树叶被他一下推到,白靛大步向外面走去,他瞳孔收缩,耳边是250的尖叫。   [啊啊啊啊!是蝎子!宿主!快跑啊!]   白靛心中的恐惧被250的尖叫打乱,他长呼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明亮的月光照射下来,白靛能够清楚看清自己面前的怪物。   是只放大版的蝎子。   体型同大半个山坡差不多,这次白靛能够清楚的看到,蝎子浑身布满硬脆皮,颜色是接近墨黑的,但透着一点淡黄,背面的头晌甲,分布着突出的颗粒,一对中眼在背部中央,前端两侧各有3个侧眼。   白靛呼吸放缓,他的喉咙干哑,眼里闪过的竟是惊艳。   怪不得能够在一晚上把石头搬走,还神不知鬼不觉的留下坑。   白靛没动,它更不敢动。   它没想到虫母竟然出来了,虫母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一方面,它快要晕厥,这是它第一次离虫母这么近,虫母果然好漂亮,结实的肌肉,好小一个,它开始担忧,虫母能够承受自己同他交.配吗?   另一方面,它陷入恐慌,它还没做好准备在虫母面前出现,也没来得及打扮自己。   虫母会不会嫌弃它不好看,直接离开自己的领地。   一人一虫相互对峙,白靛敛下眼里的惊艳,他率先向蝎子散发善意,白靛向前伸出自己的手,先让蝎子适应自己的气息。   “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这是虫母第一次面对面同它说话,它整个人都快飘到外太空。   白靛迟迟得不到回应,他皱着眉,开始怀疑自己最初的猜想,难道它听不懂?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有点可惜。   白靛捏紧手里的斧头,比起驯服一个大脑还未开发的猛兽,还是解决掉它更为保险。   它还不知道虫母已经想杀死自己,它赶紧点头,都快形成残影。   它当然懂啦。   虽然早就有过心理准备,但看到蝎子如此的通人性,白靛还是忍不住惊讶。   白靛慢慢向蝎子靠近,“你别动,我没有恶意。”   被虫母迷得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它完全忽略虫母手里的斧头。   白靛还是没放下戒备,他同蝎子保持一段距离。   奶香味,来自虫母的乳汁如此明显,它甚至能够看到,那格外丰满的胸肌,是如此的性感,被奶味笼罩。   一定就在里面吧。   它如此渴望,它只要一滴就好。   好香。   它又在脑子里胡思乱想,如果虫母允许它进入巢穴□□,它一定要大口大口的喝。   白靛如果知道这只虫子脑子里的想法,一定会把它的脑袋砍下来。   他的目光停留在蝎子的背上,是自己留下的肉。   “谢谢你给我送来食物,这是我的回礼。”白靛尽量放轻声音同它说话。   蝎子只会傻乎乎的点头,它把肉从背上取下来,抱在怀里,用脑袋蹭了蹭,表示自己很喜欢。   白靛勾着嘴角,他伸出一只手,“过来。”   蝎子听到指令,迈着自己的步足,遵循着本能上前。   白靛把手放在蝎子的脑袋上,手下的硬脆皮冰凉,坚硬,确认自己没办法对它的身体造成威胁后。   白靛就后退好几步,重新回到安全的位置。   “好了,我要去睡觉了,你也可以回去了。”   雄虫不可违背虫母的命令,这一个规则几乎刻在每个雄虫的基因里。   它立即转身离开,但由于过于兴奋,竟然直接从山坡上滚下去。   还没完全爬起来站直,但还是听虫母的话,用乱七八糟的跑姿逐步消失在森林中。   在它完全消失时,白靛才真正的放松全身。   他疲惫的坐在地上,张开握着斧头的手。   手心已经全部都是汗。 第007章 飞鸟   目睹刚才发生的一切的250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面前的巨型蝎子发狂把自己的宿主吞下。   而它只能再一次面临宿主死亡的结果。   年底领取最差员工的称号。   等到白靛调整完自己的情绪,转身进入洞穴后,它才敢抖着声音问白靛。   [宿主……你没死吧……哇……你不会已经死了,眼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想吧。]   白靛撑着墙倒在地上,他胸口起伏,迟迟难以按捺内心的兴奋与恐惧。   “没,还活着。”   [宿主,你以后别这么冒险了……]   250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靛打断,他目光灼灼,眼神坚定。   “可我就是要赌。”   白靛狠狠把眼睛闭上,“你看,我不就赌对了吗?”   “我还要赌,哪怕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他不会放弃一丝希望。   250不太灵光的脑子在听到这些话后,有一瞬的卡壳。   [我知道了,宿主,你真厉害。]   250由衷感慨。   过度的激动后,白靛身心俱疲,他倒在树叶上,迷迷糊糊想,他要弄张新床,天天这么躺,腰酸背痛。   .   白靛已经不急着从森林逃走,250把他带到陌生的环境,他隐约能够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危险之处。   毕竟他从来没听过巨型蝎子,况且,出去之后他就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吗?   [宿主,你不困吗?哈——]250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它都快昏过去。   整个系统疲惫不堪。   白靛精力十足,他换下自己的衣服,昨天的三套衣服都比较单薄。   白靛随意拿了件穿上,合身倒是合身,就是领口大大敞开,蜜色的大半个胸肌裸露在外。   中间的沟壑夹着链条。   窄细的腰结实有力,腹肌整齐明显,紧身的裤子包裹挺翘的臀部,几乎要把那团结实圆润的肉勒住。   白靛打算砍几根木头去做床,这里的树木高大结实,只需要砍上几根,在随便修整,把它们并排摆放就可以做成床。   白靛没找洞穴旁边的,洞穴在山坡,且四周有树木的话恰好能把洞穴掩盖。况且,白靛也不打算自己把木头拖回去。   白靛警惕的往前面走,只走了一小段距离,刚好能看见山坡的顶端他就停下来。   白靛把手放在树身上,他感受树皮表面的粗糙,舔了舔干燥饱满的唇。   微风吹过,树叶晃动,一只眼睛从树枝间的缝隙透出来。   系统给的斧头锋利得不像话,白靛举起斧头向树木砍去,他身上的肌肉绷紧,在布料下鼓囊囊的。   白靛每挥动一下,就需要微微弯着腰,臀部也翘着。   随着树木倒下,发出一声巨响,惊起森林中的飞鸟,白靛用手遮住太阳向天空望去,飞鸟的翅膀几乎要把天空完全遮掩。   白靛退后几步,赶紧躲在树木后面,但是他的身影还是被发现。   十几只飞鸟齐齐看向地面的白靛。   [宿,宿主,你要不,再赌一把?]   白靛被飞鸟看得后背发麻,他又不傻,这些飞鸟和昨晚的蝎子截然不同。   飞鸟一个俯冲向下,它们原本是站在树枝上休息,谁想白靛运气差,刚好选中这棵树。   十几只飞鸟把白靛团团围住,它们全身布满彩色的鸟羽,鸟喙尖锐细长,爪子在阳光下散发银白的光。   白靛自暴自弃的冷笑:“你知道的,我不是赌鬼,这样的状况我再赌也没用啊!”   白靛忍不住咆哮,他错了,他就活该躺在地上摆烂。   话虽这么说,但白靛不可能坐以待毙,他环顾四周,企图找到时机逃走。   这些飞鸟的体型比他大上两倍。   白靛沉默不语,他就这么站着,双手握紧斧头,只要有飞鸟靠近,他一定会用斧头砍断它们的双腿。   每只飞鸟共有四只眼睛,它们的羽毛色彩鲜艳。   “嘎。”   是雌兽,还是个即将发情的雌兽,身上那股子发.情的味道遮都遮不住。   “嘎。”   飞鸟是狡猾的群体,它们总是结伴同行,族群的雌性数量稀少,这群年轻的飞鸟也是第一次撞见雌兽。   单独一个的雌兽。   “嘎嘎嘎。”飞鸟激动的挥动自己的翅膀,带动地上的灰尘。   它喜欢这个雌兽,想让他为自己生蛋。   “嘎嘎嘎。”   它先发现的雌兽,应该让雌兽先跟自己在一起。   “嘎嘎嘎。”   它身材好,交.配的时间更长,雌兽肯定会更喜欢自己。   白靛只听到这群飞鸟嘎嘎嘎乱叫,叫得他头脑发昏。   就当白靛以为自己要被它们吃掉,决定殊死一搏时,面前的这群飞鸟好像闹了矛盾,它们全身的鸟羽竖起,凶神恶煞的啄着彼此。   一时间,鸡飞蛋打,羽毛四处乱飞。   这些飞鸟对彼此毫不留情,啄下去的时候鲜活的血飞溅,它们用脑袋的硬块撞向同类,飞鸟撞在树上,哐当,粗大的树木就这么倒在地上,掀起一阵灰尘。   灰尘扬起的时候,这几只飞鸟很快便注意到雌兽身上的发.情的香味逐渐远去。   “嘎嘎嘎。”快追!雌兽都被吓跑了!   在面对雌兽上这件事,所有的飞鸟都站在同一条战线。   关于和雌□□.配的顺序可以稍后讨论,但要是雌兽回到族群,它们就不可能再夺回来。   白靛感觉自己的喉咙已经冒出铁锈味,血液糊了整个喉咙,他喘不上气。   呼吸不上来。   白靛几乎是拼尽全身的力量再往前跑,他唯一的优势就是体型小,能够在森林中自由穿梭。   飞鸟害怕伤害到白靛,况且这还是在别人的领地里,它们不敢冒出太大的动静。   250替白靛查看身后的动静用来提醒他。   [往左边跑,左边的树多,它们很难追下来。]   白靛一点也没犹豫,跟着250的指挥拐进森林中。   “嘎嘎嘎。”还要跟上去吗?   再往里就会靠近那只虫子的领地核心,它们本来就是偷偷摸摸混进来捕猎的。   看情况,这只雌兽是雄虫的所有物。   “嘎嘎嘎。”先撤,等有机会再把雌兽抓走。   它们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把雌兽带走的机会。   更何况还是个即将发.情的雌兽,而且还那么漂亮。   它们可以先建好巢穴,再把雌兽藏起来。   白靛很久没有跑得这么快,他用嘴呼出气,他顾不得其他,慌忙中被脚底的枯木绊倒,白靛身体向前倾倒,他尽量用手臂撑在地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手臂被石子剐蹭,留下伤口,他没来得及捂住自己的手,就匆忙蹲进草丛中。   白靛尽量不发出声音,“250,帮我看下,它们离开了吗?”   虽然250的声音并不会传出去,但它依旧融合进现在的状况,压低音量。   [它们好像离开了。]   白靛不敢轻举妄动,他在草丛里等了有半个小时,连250都无聊到开始数羊。   白靛时刻保持警惕,直到他觉得真正安全后,白靛才放下心,紧绷的肌肉早已经作痛。   白靛甩了甩手臂,从草丛里出来。   他低声骂了句脏话,“先回去。”   白靛没想到,哪怕自己没走远,也会碰到危险,看来,他第一天的时候运气确实好。   [宿主,你的手还疼不疼,我给你吹吹。]   白靛没来得及理会系统,他停下脚步,却没感受到蝎子的气息。   前几天它都会跟在自己身边。   今天为什么不在?   白靛朝着洞穴的方向而去,他要尽快把蝎子驯服,至少遇到危险,他有抵抗的能力。   白靛垂下眼眸,睫毛遮掩眼底的烦闷。   白靛回到洞穴后,一言不发。   250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安静,它慌张的开口。   [宿主,你没事吧。]   250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明明最开始选定的世界就是为了帮白靛实现愿望。   它还特意去确认过好几次,确实是这个世界。   白靛手里正在打磨一根树枝,他把树枝中间掏空,仔细打磨。   白靛把石头放置在□□,他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   白靛长呼一口气,把做好的哨子抓在手里。   “好了。”   白靛把木哨握紧在手里,他拍干净身上的木屑站起身。   [这个是哨子?]250好奇的查找相应的资料。   白靛做完哨子后才觉得自己手脚酸痛,他疲惫的打着哈欠。   “对,小时候邻居刚好是做这个的,我就想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   白靛把哨子放在唇边,他呼出气,哨子发出绵长的声音。   [宿主——]   250几乎是要尖叫,[你也太厉害了。]   白靛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一般一般啦,虽然我确实很厉害。”   “我这个人唯一的缺点就是至今还没找到帅哥。”   “所以,你们系统中心什么时候帮我实现愿望?啊?”   面对白靛的质疑,250吞吞吐吐。   [嘤~]   两人拌嘴的时候,白靛突然没说话,他挑眉,把哨子抛到半空,再接住。   “它回来了。”   [谁?]   250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是蝎子吗?]   白靛:“嗯哼。”   250奇怪的嘀咕,[你怎么就能第一时间发现呢?]   白靛也觉得奇怪,每次蝎子靠近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甚至能闻到它的气息。   白靛只当这是他的错觉,没放在心上。   白靛才走出洞穴,就被地上的一堆五颜六色的花吸引目光,这些花的的味道浓郁,熏了白靛满脸。   白靛表情怪异,他以前听说,动物会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送给主人。   啧。   白靛看见躲在树后的蝎子,一脸疑惑。   蝎子喜欢……花? 第008章 衣服   白靛弯下腰把这些花抱在身上,之前蝎子送来的花被他放在床前,可惜的是,没过多久就枯萎。   白靛的怀里满是花,他站在洞穴前,坚毅的气质中又夹杂着几分柔和,散发出淡淡的温柔。   “你还在吗?”   白靛假装没看见蝎子暴露在外的毒针,他抬高声音对着森林深处道:“可以出来吗?我有事跟你说。”   它见自己的礼物被虫母接受,抑制住内心激动,乖乖听虫母的话,从草丛中出来。   即便不是第一次看到蝎子,但白靛还是会被它的体型震撼。   白靛虽然喊它蝎子,但实际上与白靛印象中的蝎子存在差距,身体更为庞大,特别是当直面它的时候,白靛总觉得自己会被活吞。   它的口器丑陋恐怖,白靛能够看到它浑身布满细小的触毛,腹部的连接处有薄膜。   白靛内心产生恐慌,是对虫子的生理性厌恶。   可是,白靛把心里的厌恶压下,目前蝎子是唯一对他散发友好的生物。   它发现虫母一直盯着自己,不好意思的低着脑袋,实则背后的毒针不断摇摆。   白靛勾了勾嘴角,不知道为什么,这蝎子的性格倒是和狗很像。   蝎子得到虫母的允许,它贪心的往前多走了几步,熟悉的乳香味,带着成熟的香味。   蝎子正开心的时候,这股乳香中又带着血液的味道。   白靛坐在洞穴前的坡上,他斟酌着想要开口说话。   却见蝎子突然用毒针指向他的手臂。   白靛下意识以为蝎子要伤害自己,他拿起斧头,刚要对准毒针砍下去时,顿住。   蝎子并没有伤害他,毒针停留在距离伤口几厘米的地方。   蝎子发出的沙沙音,好像在询问他的伤口是怎么弄出来的。   白靛第一次听到蝎子的叫声,他把自己的手臂翻过来,伤口已经结痂,在深色的手臂留下的痕迹格外明显。   白靛思索片刻,“我今天出去的时候,被飞鸟追杀。”   白靛才说完,就见蝎子大张着它的口器,显现它内心的愤怒。   蝎子的叫喊声越来越大,惊奇森林中的鸟,震落树枝的树叶。   白靛收敛眼底的震惊,看来,蝎子的实力很强。   蝎子当然知道飞鸟,那是狡猾可恶的种族,它们族中的孩子恶劣,总爱入侵其他人的领地。   飞鸟的巢穴建在悬崖峭壁上,一般的种族没办法制服它们。   蝎子心里涌起后怕,如果虫母被抓走的话,一定会被它们关起来,日日夜夜交.配,它心心念念的乳汁也会被其他鸟全部吞下,一滴也不会留。   飞鸟会把虫母的双腿分开,面对着外面,每只飞鸟都能进行交.配。   哪怕是虫母怀上鸟蛋。   蝎子后悔自己没有时时刻刻跟在虫母的身边。   它沮丧的低着脑袋,自己这么没用,等到虫母不满意它的时候,一定会毫不留情的离开。   白靛没有读心术,也不知道蝎子的脑子里冒出这么多的想法。   他在蝎子面前示弱:“我一个人在这里很难生存,你会帮助我的对吗?”   蝎子赶紧点头,当然,每只雄虫都以虫母为先,别说是帮他,哪怕是让蝎子现在去死,它都会毫不犹豫。   白靛把自己做的哨子放在嘴边,性感的唇搭在哨子上,白靛吹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当他把哨子拿开的时候,一根银丝挂在哨子与他的唇之间。   蝎子觉得浑身燥热,它能看到虫母唇间的红舌。   白靛在蝎子面前示范完,“以后,我吹响哨子,你就出来好吗?”   蝎子点头。   白靛得到蝎子的回答,也没完全放松警惕,畜生终究是畜生,在白靛的心里,从来没把蝎子当作同类,只当它是动物,不过是能听懂人话,稍微聪明的动物。   白靛要做的事,就是驯服蝎子,让它成为自己的工具。   白靛把花抱在怀里,颜色鲜艳的花与裸.露在空气中的半边胸肌接触。   蝎子顺着他的动作望去,白靛因为在逃跑中,汗水浸湿胸前的布料。   棕褐色的顶端若隐若现,圆且大,看起来格外柔软。   “谢谢你送的花。”白靛想到前两次的回礼,他扬起一边的眉毛,“你有想要的东西吗?”   蝎子只觉得自己被巨大的惊醒砸在脑袋,虽然它现在就想跟虫母交.配,但它知道这件事暂时无法实现。   白靛见它真的在思考,只觉得恍惚,但他依旧认为,蝎子不过是比普通的猫狗要聪明一点。   蝎子想好自己想要的礼物,它警惕的用毒针指了指白靛身上的“皮”。   它想要的不是这层皮,而是白靛褪下的皮。   蝎子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虫母把皮褪下,又长出新的皮。   但它自然而然的觉得,褪下的皮是没用的。   可以施舍给它们。   白靛不可置信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他沉默片刻,转身进洞穴。   蝎子以为白靛生气了,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等在洞穴外。   白靛出来的时候,怀里的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白色的衬衫。   白靛也明白蝎子的想法,小孩总是想学大人的一切。   虽然蝎子不是小孩,但行为举止和小狗很像,不是说可以把小狗当成自己的孩子吗……   白靛脑子里乱成一团,他站在坡上,居高临下的看向蝎子:“你过来。”   蝎子听话的凑近,它离得越近,白靛越能看清它身上的凸起的密密麻麻的颗粒。   白靛喉结滚动,他仓促的挪开眼。   白靛把自己的衬衫搭在蝎子的背部,他把手心搭在蝎子的外壳。   手心的凸起坚硬,剐蹭手心的柔软,白靛拧着墨眉,硬朗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   他收回手,装作无意的说,“明天你直接在外面等,以后也不用躲我。”   蝎子能嗅到空气中的一点咸腥的味道,但很快就消失,让它无法捕捉。   它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背上的那张“皮”上。   它摇晃自己的尾针,表示友好与感激。   蝎子没有走远,自从知道白天飞鸟闯入领地,它就更担心虫母,恨不得时时刻刻挂在虫母身上。   它守在洞穴外的草丛里,附肢把背后的布料取下来,它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把衬衫平铺在地面。   衬衫的胸前有白靛特意弄上去的乳汁,来自虫母的,哺育后代的乳液。   它被香甜的乳香味笼罩,几乎是把整个头埋在衬衫中。   好香。   它张开自己的狰狞的口器,口器中分泌腐蚀的唾沫,它的附肢上带有锯齿。   虫母的衬衫除了圣洁的乳液,还有发情的气息,那股咸腥味在诱惑这个年轻的雄虫。   让它为之着迷。   .   白靛掀开一边的树叶,他能看清蝎子并没有走远,尾针依旧在树叶间若隐若现。   [宿主,宿主,你是想让它帮你报仇吗?]   250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它认真的询问。   白靛还在墙上留下记号,他随口敷衍250,“哇,你真厉害……”   报仇……   白靛手中用来刻下记号的石头顿住,“你觉得鸟肉的味道会怎么样?”   白靛轻松的把石头丢在角落,他把手心放在鼻尖,还残留着蝎子身上阴冷的味道。   啧。   牲畜就是牲畜。   250老实回答:[我没吃过,不过鸟蛋会更好吃吧。]   白靛拍拍手里的灰,“我也想试试。”   [嘿嘿嘿,香喷喷的蛋。]   白靛把上次枯萎的花拿出来,他在地上捡了个空心的树枝,用石头固定让它立起,他又往里面装了点水。   白靛把盛开的花插在树枝里,让黯淡的洞穴焕发出新的光芒。   白靛拍拍手,他心情颇好的竖起大拇指。   “不错。”   白靛不急于去找飞鸟的麻烦,他要先把洞穴布置好,还有心脏上的乳汁,他能够感受到心脏上乳汁就要滴落下来。   一旦溢出,必然会吸引别的生物过来。   乳汁产得做来越多,白靛又狠不下心去挤空,心脏乳汁多,让白靛也有了种错觉,他的胸肌也变得难耐,就好像也跟着一块变得鼓鼓囊囊。   没法解脱。   白靛把自己的裤子裁剪成几部分,然后缠绕在胸肌上,把胸肌全部塞进布料中,用力一拉,勉强让他感觉自己回到正常的状况。   白靛低着头,他在喘气,留着寸头的容貌本是让人难以靠近,脸上的淡淡红晕让他更加性感。   白靛咬紧舌尖,有些难受,勒得慌。   特别是他胸肌本来就大,沉甸甸的,被强行压平,中间的沟壑深且诱人。   250看着就感觉疼,[宿主,你要不自己挤奶?]   白靛甩甩衣服,把外套穿上去,似笑非笑,“你现在给我找个男人,帮我吸出来,我也不至于挨这份痛。”   让人把心脏上的奶喝完就好,白靛舔了舔自己的唇,这样的话,他也会有感觉吗?   白靛想到那副画面,啧,莫名奇怪。   跟喂奶似的。   250生硬的岔开话题,[宿主,男人,都得靠自己。]   蝎子来了。   白靛把扣子扣上,他走出洞穴,蝎子应该是跟踪了他很久,摸清他起床的时间。   没有吵醒他。   它乖乖的待在洞穴前的空地,立起自己的毒针。   它的毒针上挂着白靛的衣服,它把虫母褪下的皮贴在自己身上。   它一见到白靛出来,就迫不及待的用附肢夹着一堆不知名的草递到虫母面前。   白靛下意识后退两步,他稳住身体才看清这些草。   蝎子在示意他接住。   白靛摊开手,他的手心宽大有力。   它却小心翼翼的把草放上去,生怕伤害到弱小的虫母。   “这是?”白靛往鼻子下闻了闻,这些草带着苦涩的味道。   白靛不明所以。   它好心用尾针指着虫母昨天受伤的地方,示意白靛把草敷上去。   白靛的伤口不严重,一晚就好了,他没想到蝎子居然会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白靛注视着蝎子,心里微微触动。   而它如愿得到虫母降下的目光,来自虫母的,些许偏爱。 第009章 邀请   白靛收下这份来自蝎子的好心,他没有辜负蝎子的好心,把草碾碎敷在胳膊上。   他需要得到蝎子的信任。   因为如果白靛要在这座森林活下去,那么他就需一个帮手,作为原住民的帮手。   “我需要你帮我点忙。”白靛给哨子穿了个孔,让哨子挂在脖子上,木头制作的哨子陷入在沟壑中,被紧紧夹住。   白靛从山坡上直接跳下来,他踩在坡上滑下来,轻松站稳。   它紧张的看着虫母,生怕虫母受到伤害。   白靛露出整齐的牙开怀的笑,“没事,你很喜欢衣服吗?”   蝎子看虫母指着自己身后的“皮”。它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喜欢,关于虫母的一切,它都非常喜欢。   虫母的体.液——津液,乳汁,还有……   白靛想到以前看过的一句话,怪物披上人皮也依旧变不了人,它们始终是异族。   蝎子发觉今天的虫母不太一样,身上的乳香味淡了许多,前些天的味道就是在昭显他是个极需被滋润的虫母。   处在发.情期的开始。   浑身散发诱虫的味道。   但现在,没了乳液的味道,蝎子却觉得虫母更加性感。   坚毅硬朗的脸,凸起块块分明的腹肌,线条分明的肌肉。   头发很短,紧紧贴着头皮,显得头型更加完美。肤色是偏蜜色的深,带着大自然的美。   是个非常健康的虫母。   它发现问题出现在哪里,虫母用“皮”把乳汁藏匿起来。   它理解,毕竟会有非常多的雄虫渴望得到虫母的乳汁,甚至会丧失理智。   虫母会厌恶这群愚蠢的雄虫。   好可惜。   但是,即便它是个成年没多久的雄虫,对虫母有着偏执的依赖,它也不能让虫母讨厌自己。   白靛又感受到那种眼神,要把他吞下去,让他后背竖起寒毛的眼神。   白靛把手搭在腰间的斧头把手上,一旦蝎子有奇怪的举动,他就会毫不犹豫的举起斧头,砍死蝎子。   好在,蝎子重新恢复乖巧的样子。   白靛还没来得及拨开脸边的树枝,蝎子先他一步把树枝挪开。   对上蝎子充满期艾的三对侧眼,白靛默默移动脑袋。   他深吸口气,把手搭在蝎子的头上。   “谢谢你。”   得到虫母的认可,蝎子整只虫都变得亢奋起来,白靛看它像脱缰的野马,一路把旁边的树枝全给拔掉。   [宿主,我觉得它脑子可能有点毛病。]   250小心翼翼的开口。   白靛难得认可了它的话,“我也觉得。”   “傻虫。”   白靛停下脚步,他看了眼前的树,拍拍手上的灰,“就这里。”   它意犹未尽,树枝还没拔够。   但虫母既然选择在这里,它也没意见。   白靛嫌蝎子碍手碍脚,让它挪动身体,缩到角落。   白靛搓了搓手,挥动斧头砍向粗大的树干,震得白靛手腕发麻,他手臂肌肉鼓起,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气。   因为有蝎子在身旁,白靛也不再顾及,他用脚猛踢大树,轰隆一声,整个树倒在地上,飞溅起的灰黏在白靛肌肤上。   白靛把树木分成几等分,斧头足够锋利,他把表面的木刺磨平,他抹掉额头的汗珠,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上来一般。   “不行。”白靛大喘气,汗水把绑着胸肌的布浸湿,他咽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白靛掀开衣摆,把身后的结解开,丰满的胸肌露出。   布上满是香甜的乳汁。   “嗯……”   硬朗的男人发出难耐的声音,白靛已经顾不得乳汁散发的香味会吸引谁。   他挺直腰,把蜜色肌肤上的乳汁全部擦干净。   白靛大口喘气,他睁开眼,轻飘飘的看向前方。离开一段时间,不知道去哪的蝎子背上放着果子,它直勾勾的看白靛的胸膛。   白靛若无其事的把衣领拢好,“你回来了?”   它的目光落在白靛手中的那块布上,蝎子把身上的果子轻轻的抖落在白靛面前。   比起乳汁,它更想让虫母和刚才一样,用手碰碰自己的脑袋。   它喜欢这样的肢体触碰。   可惜白靛并没有这么做,虽然他把蝎子当作普通的动物,但蝎子偶尔的通人性还是会让他觉得尴尬。   白靛轻咳一声,他偷偷问250,“它……也会喜欢这玩意?”   250很肯定的回答他。   [当然啊,这个会吸引所有的生物。]   是吗?   白靛弯腰把洗干净的果子拿起来,他把布条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都是些没见过的果子。   白靛尝了口,很甜,他心情颇好的招呼蝎子。   “过来。”   它屁颠屁颠的靠近。   白靛示意它张开口器,把果实丢进它的口器中。   “很甜……谢谢。”   果实个大饱满,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溅。   它没舍得吃,全都带回来给白靛。   白靛把果实你一个我一个分完,他把木头抬起来,吹响口哨,让蝎子回过神,集中精神力。   它趴下身体,让白靛把木头搬到它的身上。   终于把木头都搬上去,白靛用手擦干净寸头上的汗珠。   “走。”   它原以为虫母会坐上来,没想到白靛并没有这个意图,它尾针垂下,浑身散发着失望。   白靛完全没想到坐上蝎子,他让蝎子先自己一步在前面探路,自己反而拎着斧头。   白靛在回去的路上摘下宽大的叶片,这些叶片的汁水少,但较为坚硬,垫在底下刚好。   两人很快就回到洞穴前,白靛先把一块又一块的木头从蝎子身上卸下来。   它知道,虫母正要装饰自己的巢穴,为了交.配做准备。   它能够参与这件事,是非常荣幸的。   虫母没赶它走,它就想贪婪的再在这里待一会。   白靛端着一截树枝出来,他站在蝎子面前。   “这是谢礼,明天希望你再来一趟。”   它不可置信的低着脑袋,树枝中心被掏空,里面放置的赫然是满满当当的乳汁。   香甜的乳汁。   来自虫母的邀请。 第010章 陷阱   白靛在时刻观察蝎子的状态,他在心里估算乳汁的用途。   蝎子呆愣在原处,白靛皱着眉,是没理解他的意思吗?还是说乳汁有问题?   白靛把乳汁放在鼻子下仔细的闻了闻,没有异味,他闻不出来什么味道。   白靛没尝过自己产出的乳汁的味道,他心里存在芥蒂,他把这当作道具,但猛男产奶这种事回想起来还是有点尴尬。   “不要吗?”失效了?   白靛有些头疼,他为了能够挤出这些乳汁,花了不少的功夫,因为一旦触碰心脏,自己的胸肌也会有感觉。   只能咬紧牙,憋着股气挤压。   他估摸今天晚上胸肌又得肿起来。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些奶吸引其他的生物靠近。   它见虫母想要把乳汁收回,赶紧用附肢把树枝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期间还不经意的触碰到白靛的手指。   好滑,好嫩。   虫母的手好好摸。   它觉得自己现在去死也没关系,好爱虫母,好爱虫母,好爱虫母,好爱虫母……   挖开它的脑子,里面只会有虫母。   白靛见它收下去,心里也放下一大块石头。   “好,你喜欢就行。”   果然,道具还是有用的。   “晚安。”   沙沙沙……   它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向虫母道晚安。   自从虫母被飞鸟盯上过,它就再也不敢放松警惕,就窝在虫母的巢穴边。   它把树枝放在面前,乳汁越多,说明虫母越强壮,越健康,交.配时能承受的也就越多。   好香。   它不舍的尝了点,甜,还带着虫母发.情期特有的味道,属于情.欲的味道。   虫母不仅把“皮”送给自己,还给它送了很多很多的乳汁,说明,虫母很喜欢它。   它是虫母最爱的孩子。   它得意的翘起尾针。   虫母最爱它,它是乖孩子。   .   白靛全然不知它心里所想,他正忙着看自己的小床,上面铺好干燥的树叶,白靛用手指摩挲树叶,他想了想,明天得拿到外面去晒晒,把水分晒干。   但更重要的是找到合适的用来做毯子或枕头的玩意。   白靛自然而然想到飞鸟身上的羽毛,看着就很柔软蓬松。   “你的道具不错。”   白靛用手指勾弄床边的花朵,他的床是用砍好的木头并排摆好的,不高,但总算是不用躺在地上。   250自豪的接话。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谁?未来的系统之星,AKA地表最帅宿主的系统!]   250还顺带拍了白靛的马屁。   白靛似笑非笑,他躺在床上,整个人空虚无聊。   “唉,其实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感觉也挺无聊的。”   [嘤~宿主,你终于发现我的好~没错,我能够给你提供情绪价值。]   250被白靛一夸,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它瞬间变得晕乎乎。   “长夜漫漫,来,你能不能给我放点激情澎湃的动作片,□□与□□的相互碰撞的美?”   [?]   “给我放几个帅哥的视频。”   [宿主,我们管得很严,容易被举报,啾咪。]   “睡觉。”   套路没成功,白靛只能两眼一闭,强迫自己入睡。   唉,别说实现愿望,他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烦。   .   白靛醒来后走洞穴,吹响哨子,蝎子很快就从草丛中冒出来,它很听白靛的话,白靛不需要它的时候,就躲起来守在白靛身边。   白靛一吹哨子,它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白靛手里握着两根树枝,他把装满乳汁的树枝重新递给蝎子。   他发现,蝎子的口器边还有乳汁的痕迹,留到早上喝了?   “张嘴。”   白靛克服心中存在的恐惧,蝎子实在是太大,哪怕它从来没对白靛透露过半点恶意,但白靛不得不对它保有警惕心。   它长大口器,蝎子的口器里有两个螯肢,螯肢上布满细碎的毛,白靛毫不怀疑,只要蝎子想,它能够用两个螯肢撕扯白靛的脑袋。   它的两个螯肢相比较其他的附肢,要更加小。   很诡异。   但,白靛不可否认,带着诡异的美。   能够把猎物制服。   想碰下。   白靛清楚自己的想法有多疯狂,他压抑住内心的欲.望,是男人碰见强大事物,想要与之对抗的欲.望。   他舔了舔干燥的饱满的唇。   白靛五官惹眼深邃,线条尖锐,一眼就不好靠近,带走攻击性。   唇却是例外,红艳饱满,成熟的果实,他浑身都散发荷尔蒙。   白靛训狗似的让蝎子听从他的命令,他施舍般的把乳汁倒入蝎子的口器中。   白色纯洁的乳汁与可怖丑陋的口器形成鲜明的对比。   白靛把这一切尽收入眼底。   真丑。   他在内心想到。   它接受虫母的投喂,觉得这是一种恩赐,虫母一定对它极为满意。   要不是怕族中的其它虫抢虫母,它一定会立马跑到族群,每见一只虫就向它炫耀——你怎么知道虫母给我乳汁,哎呀,真没办法。   它合上口器,两个螯肢依旧在外面。   它用炽热的目光看向白靛手里的另外一罐奶,它咽下口水,嘿嘿嘿,虫母对它真好。   它再度张大口器,等待白靛的再次投喂。   白靛拍了拍蝎子的脑袋,“这个不能给你,晚上再喂给你喝奶。”   他没想到这道具对蝎子的诱惑这么大,不愧是S级,确实是个可以用来驯服蝎子的好道具。   一人一虫都没注意到,它的体型比昨晚还要大了一圈,尾针变得油光锃亮。   沙沙沙……   ?   不给它?   它的脑袋想不明白,难道这里还有别的雄虫?   它瞬间变得警惕,不对,它没嗅到别的雄虫身上的臭味。   不可能,不会有别的雄虫。   白靛注意到它变得紧张,以为又有别的猛兽,跟着一块警惕,用力握紧斧头。   除了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周围安静得能让白靛听清自己心脏跳动。   [宿主~]   偏偏250还在这个时候装神弄鬼。   白靛翻了个白眼,确认安全,他收起自己的斧头,他发现蝎子还是直勾勾的盯着手中的乳汁。   “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飞鸟吗?”白靛同它解释,这次捕杀飞鸟需要蝎子的配合,他要先确认蝎子的战斗能力。   “碰到飞鸟,你能杀死几个?”   它虽然还渴望虫母手中的乳汁,但面对虫母的询问,它挥舞着自己的尾针。   飞鸟。   是低等生物。   它不喜欢飞鸟的肉,太少,都是骨头。   要不是自己离不开虫母,否则,它要去把领地旁的飞鸟全都杀死。   它凶神恶煞的绕着圈圈,显然并不害怕白靛口中的飞鸟。   “好。”白靛满意的勾着嘴角,“我会用这些奶诱惑飞鸟来,你到时候把它们弄死就行。”   听到白靛要把乳.汁当作诱饵,它心里憋着一股气,如果有飞鸟真的尝到虫母的乳.汁,它一定会用毒针向飞鸟体内注.射毒,然后再用唾沫腐蚀它的全身。   把它全部吞入自己的口中。   白靛还是担心,飞鸟毕竟是天上的恶兽,自己被丢下来,肯定会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可是——   白靛的直觉告诉他,可以赌一把。   “如果有飞鸟下来,你就把它弄死,知道吗?不要犹豫,我自己会躲开。”   白靛再次叮嘱蝎子,他知道自己要做的事很危险,不确定因素太多,除了飞鸟行踪诡秘,还有蝎子。   但是,也有成功的概率,不是吗?   白靛的人生从不信奉规则,他只相信自己。   沙沙沙……   它本来就对弄伤白靛的飞鸟心存厌恶,飞鸟喝虫母的乳.汁,罪加一等。   它恨不得马上把这些飞鸟撕成碎片。   .   白靛来到他最开始遇到飞鸟的地方,他端着装好乳汁的树枝,曲起一条腿坐在树墩上。   他瞄了眼身旁的树丛,蝎子藏得非常隐蔽,他找了很久也没发现蝎子的身影,要不是清楚蝎子不会离开,他真的会以为蝎子不在这里。   白靛等了一段时间,坐得腰酸背痛,正当他要挪动位置的时候,一阵风吹过他的脸颊。   白靛眯着眼睛,不对劲。   他翻了个身,赶紧离开原来的地方,站在树墩后。   白靛挺直背站稳,突如其来的风吹动他的衣摆,块块分明的腹肌若隐若现。   地上的尘土被风扬起,白靛随意用手挥了挥,扫清遮掩他视线的灰尘。   他往后退几步,及时止住,白靛拧着两条浓眉。   只见他的四周都围满飞鸟,飞鸟不约而同的用贪婪的目光盯着白靛手里的树枝。   “嘎嘎嘎!”   飞鸟们还在琢磨该怎么把雌兽掠走,它们不敢随便靠近虫族的领地,终日在最初碰见雌兽的地方转悠,没想到雌兽居然能再次出现。   “嘎嘎嘎。”   雌兽味道好浓,没有被其他恶心雄性玷污的雌兽,已经开始分泌乳汁。   “嘎嘎嘎。”   雌兽手里的乳汁是给它们的吗?   白靛把树枝放在地面,他退后几步,“给你们,放我走。”   白靛装作害怕的模样。   乳汁对飞鸟有极强的诱惑,它们强忍着对乳汁的渴望,它们得到教训,要团结起来,才能把雌兽待会巢穴。   只要有雌兽,它们就可以排队喝奶。   源源不断的乳液。   到时候让雌兽也它们生蛋,每只飞鸟都会拥有交.配的机会。 第011章 洗澡   它们的目光过于热烈,白靛搓搓自己的手臂,“它们在想什么?”   250一本正经的回复,[很正常呀,乳汁对它们吸引力很大,你看到一堆帅哥也会是这样的目光。]   白靛冷笑:“呦,还挺聪明。”   250没听出他话里的嘲讽,骄傲挺胸。   [那必须的。]   不管帅不帅哥,白靛在想要把飞鸟引诱到藏有蝎子的那块地方。   他直接掉转头,打算逃开。   飞鸟吸取上次的教训,它们把直接白靛的退路堵住,不约而同的收起爪子,怕伤害到雌兽。   白靛刚好抓到这种机会,他一个滑铲进了草丛,飞鸟急忙赶过去,煽动翅膀,把草丛吹开,企图找到雌兽的踪影。   白靛的背影在草丛中若隐若现,飞鸟一个俯冲下去要把他抓住。   锋利的毒针冒着冷光,穿透飞鸟的胸膛,毒液瞬间弥漫全身,飞鸟僵硬的从半空掉下来。   其它飞鸟见状,立即刹住。   “嘎嘎嘎!”   是虫子。   “嘎嘎嘎。”   快跑。   白靛大口喘气,汗珠顺着下巴落在胸膛,浸湿领口,他半蹲在后面。   见其它飞鸟转身就要放弃自己的同类,白靛拧着两条浓眉,“不能让它们离开!”   白靛明白不能放虎归山。   一旦让这群飞鸟回去,说不定会有一堆的飞鸟前来报仇。   得到命令的蝎子举起两个附肢,空气像是停滞一般,随后空气中形成波动。   白靛顿在原地,他的脑袋闯入了什么东西,不痛,但这种侵略让他感觉不爽。   白靛要深入探索时,那东西又很快消失不见,在他脑中只是短暂的停留。   白靛按住虎口,让自己清醒。   砰——   空中的飞鸟像是受到刺激,一块落下来,溅起地上的灰。   它们在地面挣扎,妄图伸展自己的双持,却只能徒然的抬高身体。   “好!”   白靛从草丛翻身出来,他兴奋的大步走过去,没想到蝎子的实力这么强。   他一时没忍住,用手摸了摸蝎子的脑袋。   凸起的密密麻麻的颗粒刺激他的手心,白靛用指腹擦着它的颗粒,忍不住感慨,触感还怪奇特。   虫母的奖励让它忍不住翘起尾针,往虫母身上贴。   “乖孩子。”白靛拍拍它的脑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地面的飞鸟处理。   “你现在去休息。”   白靛格外记仇,他可没忘记这群飞鸟追赶自己的事。   白靛掏出斧头,噗嗤——   他手起刀落,把禁锢住的飞鸟的脑袋砍下来,血直接飙在他的侧脸。   白靛下颌紧绷,他用手抹掉脸上的血迹,舔了舔干裂的唇,他转而去别的飞鸟。   总共有五只飞鸟,白靛最想要的就是它们的羽毛,用树叶垫着的床睡得依旧不太舒服。   其余的飞鸟眼睁睁的看着雌兽拎着斧头,一步步向它们走来。   它们表情惊恐,拼命的想要挣脱。   而束缚住它们的蝎子此刻正心疼的看地上的乳汁,它放下心,还好没洒出来。   蝎子用螯肢把树枝举起来,它屁颠屁颠的跑到虫母身旁。   它需要得到虫母的请示,才能够享用乳汁。   白靛杀飞鸟杀疯了,他抹掉额头的汗珠,蝎子凑过来的时候,白靛差点把它当飞鸟一块砍了。   白靛身上散发着血腥的热气,他已经把五只飞鸟的头都砍下来。   见蝎子一直把树枝往他面前伸。白靛正忙着事,他敷衍的挥挥手。   “喝吧喝吧。”   白靛突然觉得蝎子太听话也不好,做什么事都得吩咐下去。   白靛脱下外套,结实的蜜色肌肉暴.露在空气中,他选了些比较暖和柔软的羽毛放在衣服上,然后再把较长的羽毛排列摆好。   这些羽毛比白靛想象中的还要庞大,他粗略计算,只要几根,就能把床铺满。   白靛把干净的羽毛放在一边,“帮我看着点。”   它喝完树枝里的乳汁,就趴在羽毛身边,替白靛守住羽毛。   它喝完奶有点困。   [宿主,你的身材真好。]250吹了个长长的口哨。   [男人中的男人!]   白靛冷哼,“你说说你们系统有什么用,什么多子多福,你但凡给我送来个活人,我都谢天谢地。”   “别人穿越,哪怕不是龙傲天,也能过得舒坦。”   “我被你们坑来做原始人。”   白靛忙得浑身大汗,汗珠密布在健硕的身体上,显得深色的肉.体更像可口的巧克力。   它完全被虫母的肉.体吸引,棕褐色的顶端是养育雄虫的地方,里面储存着雄虫最渴望的乳汁。   它想被虫母抱在怀里,想品尝虫母的味道。   只要,虫母完全蜕皮,就是进入发.情期,它就可以祈求虫母,进入巢穴。   对,虫族□□的时间很长,长达数月,它需要准备好食物,来让自己变得强壮。   这样,虫母□□时,疲惫的时候,直接吞噬它的身体就好。   它感受到气温在发生变化,不会很长的。   现在温度还算高,白靛只选取了比较柔软的部分,他招呼蝎子过来。   “来,把它们都吃了。”白靛把自己要吃的肉抓在手上准备带回去。   剩下的就让蝎子全部处理。   如果放任飞鸟的尸体在这里的话,会吸引别的猛兽过来。   这是白靛第一次看蝎子吃肉,它用口器的螯肢将飞鸟的肉分开,再用唾沫将肉腐蚀,长大口器,锋利的口器把肉全部吞食。   白靛胸口起伏,饱满的胸肌上还挂着血迹,他眯着眼睛,观察蝎子进食的每个动作。   [哇,好血腥。]   250看得津津有味,[把我也看饿了。]   “血腥吗?”白靛嗤笑,“还好吧。”   白靛没把话说完,他深深的看了眼蝎子,对于他来说,蝎子算是他用利益捆绑起来的同伴。   蝎子的胃口出乎意料的大,它似乎是怕白靛等急了,着急忙慌的把所有的飞鸟全部吞到肚子里。   白靛打了个响指,“漂亮,帮我把羽毛带回去。”   它的尾针穿过衣服,小心翼翼的抬着装满羽毛的衣服率先在前面开路。   白靛踩在树干上,从上面扯下好几根枯藤,把肉绑好,啪得搭在身上。   他身上肌肉硬邦邦的。   “我先去河边洗个澡。”走到一半,白靛又改变主意,他让蝎子把自己带到小河边。   自从降落到森林里,白靛就没痛快洗次澡。   他现在还算信任蝎子,有乳汁吊着它,现在它起码是安全的。   洗澡?   它打了个激灵,连忙跟上去。   它平时也会进河里面把表面洗得干干净净,特别是在遇见虫母后。   虫母这么弱小,万一站在河里的时候被冲走了怎么办?   它自觉忽略虫母刚才的残暴和惨死的飞鸟。   白靛的手搭在裤腰上,转头对着紧紧贴过来的蝎子。   “别靠这么近,在附近就行。”   白靛把裤子全部脱下来,斧头放在岸边,他先试探性的用脚感受河水的温度,等适应后,他跳到水里面。   好不容易能痛痛快快洗次澡,白靛把被血弄脏裤子放在河里搓,结实的后背中间有条凹下去的沟壑,靠近岸边的河水恰好在小腿处。   他背对着蝎子弯下腰,紧致挺翘的臀颜色比常年被太阳照射的手臂和大腿更浅,有条泾渭分明的线。   它呆愣住,它不可置信的趴在地面,直勾勾的盯着浑身赤.裸的白靛,   虫母,是在蜕皮吗?   幸福来得太突然,它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但是,它没有贸然上前,因为虫母身上并没有散发进入发.情的信息素。   或许这是个特殊的虫母。   它贪婪的注视虫母的酮体,它渴望虫母用接纳自己。   虫母好美,它是整个虫族的神,是造物主最满意的杰作。   是整个虫族的珍宝。   虫母是它的。   嘻嘻嘻。   它的尾针又一次翘起,怎么办,越来越爱虫母了……   想进入他的身体,想和他□□,想让虫母怀上自己的虫蛋。   嘻嘻嘻。   白靛完全不知道蝎子的想法,终于能痛快一个澡,他长舒口气,伸了个懒腰,裤子湿了,暂时穿不了。   他就如法炮制,用枯藤环绕在腰间,上面再挂上几片叶子,把隐私部位遮住。   [宿,宿主,你下次注意点。]250友情提醒,[这还有个大怪物,你就光溜溜的在它面前换衣服,不符合我植入的认知。]   白靛听了他的话,朝着蝎子的方向看过去,明明有着巨大的身躯,却听话得不行,挥着自己的尾针,乖乖的守在白靛身边。   “找时间清清你植入的认知。”白靛不以为然,“它不过是个能听懂人话的动物,跟人类有区别,如果是个帅哥在这里,我肯定要矜持一点。”   “至少两人一起脱了洗澡,你说对吧。”白靛把肉提起来,走向蝎子,“再说,如果它要避嫌的话你岂不是也要避嫌?”   250不高兴的嘟囔。   [它怎么能跟我一样呢?再说了,我在你洗澡的时候,可是自觉没看,不像它!眼睛直勾勾看你,特别吓人,感觉要把你吃了。]   吃?   白靛抬头看面前的蝎子,它正在专心提溜着白靛的衣服,尾针还留着送的衣服。   “以它的脑子,恐怕只想着喝奶吧。” 第012章 做梦   它听不到虫母与系统的对话,但能够感受到虫母不排斥自己。   它的目光扫视着虫母身上的每一处地方,恨不得用口器紧贴那紧实的肌肉。   白靛当然不知道它脑子里的想法,他让蝎子走在最前面,两人往洞穴的方向走。   250还在琢磨,它的接收到的任务是让白靛成为虫母,为整个虫族的繁衍做出贡献。   可是……   250满脸疑惑,这里也没有资料里的虫族。   嘶。   白靛踩在堆着厚厚一层的树叶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他抬头向天空看去,天格外得蓝,空气清新。   他伸出手遮挡太阳,其实,也挺好的。   偶尔放松放松,他好像很久没这么轻松。   [宿主!我们回去又要吃烤肉吗?]   250虽然没办法尝到现实的烤肉,但它会在白靛吃的时候,也给自己植入味道。   “嗯哼。”   白靛和蝎子往洞穴赶的时候,他看了眼蝎子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的讽刺的笑笑。   唉。   但最后,居然会把一个怪物当作同伴。   .   森林深处,地面是沾染血迹的残骸,风吹动地面的碎石子,身躯庞大的飞鸟降落在地面,掀起一阵风。   飞鸟的尸体大多被它吞入胃中,只剩下残骸在地上。   飞鸟的脑袋转动一百八十度,直勾勾注视着白靛洞穴的味道。   它闻到了,来自虫族虫母身上的奶香味。   风再次刮起,地面的碎石滚动。   飞鸟挥动自己的翅膀,向远边的悬崖而去。   .   白靛接过蝎子毒针上的用衣服包裹的羽毛,他手里还抓着一堆从树上取下的藤蔓。   “你在外面等等,先别走。”   放在平时,它把虫母送回洞穴,就会自觉守在森林里,静静地等待第二天。   可现在白靛却拦下它。   [宿主!你不会是看它可怜,所以想把它留在洞穴吧?]   [你别心软啊,应该对待我一样强硬一点。]   250说话酸溜溜的,自从出现蝎子后,它越发觉得自己的地位被撼动。   白靛边把他特意选好的长羽毛铺开在床上,边顺着250的话说。   “没错,我今天就邀请它留宿。”   250听不出来白靛话里的敷衍,它认真的劝白靛,[还是别了吧,毕竟,毕竟,你身上有奶香,能够吸引万物,万一它把你吃了呢?]   说到250提到的道具,白靛就觉得头痛,毕竟道具产乳量很大,还同他自己共感。   啧。   他自己每次顾念着疼痛,总是不敢下太重的手。   总不能真的找人来把心脏产的乳汁喝完……   问题是,这里荒郊野岭,一个活人也没有。   白靛低头看自己的胸肌,形状依旧完美,放松的时候是软的,手感不错。   白靛这些天为了活下来,运动量竟然比在健身房时的还要多。   人工智障过来经不起逗弄,白靛边把几根藤蔓做成头环,然后在把羽毛插在其中,颜色艳丽的羽毛互相交错。   白靛把做好的头环做好,他拎着头环往外面走。   250还在碎碎念,没注意白靛的动作。   虽然知道蝎子不会走,但看到它完全没挪动位置的时候,白靛忍不住咋舌,乳汁的作用这么大的吗?   白靛半蹲下,他腰间的还是几片叶子,他本身就大大咧咧,再加上这里除了他一个人类,就只剩下一只蝎子和一个系统,他从来没把它们当做同类。   以它的视角,能够瞧见虫母健壮的大腿从杂乱大片的树叶中探出,大腿线条优美流畅。   它痴迷的看着虫母的每一处,看他的腿,因为弯腰而折起的腹肌,感受他散发出的热意。   “把你的……”白靛不知道这玩意叫什么,他用手指着尾针,“让它过来。”   它立即把尾针凑过来,虽然不清楚虫母的意图,但是会听从虫母的每一个命令。   “好孩子。”   白靛奖励似的摸摸它的尾针,尾针颜色锃亮,抹上黄昏的焦糖色。   白靛把已经被蹭坏的布料拿下来,即便蝎子对送给它的衣服百般珍惜,但在森林中穿行,难免会让衣服收到伤害。   白靛不在乎自己缩水衣服,他挑起一边眉毛,瞧见蝎子一直盯着被取下来的衣服,颇委屈,被那几只硕大的侧眼看着,白靛惊悚之余也感受到一点可爱。   他大概是疯了。   白靛面无表情的想着。   它就呆呆的紧盯着白靛,非常不舍被虫母取下的“皮”。   白靛能够感受到手心的冰凉,刺激着他的身体。   他的喉咙干哑,白靛知道这种想法很奇怪,但是,他很想把这根尾针吞下。   “再近一点。”白靛的声音低沉,听得它想趴在虫母胸膛上,感受虫母心脏跳动的声音。   白靛举着自己做好的花环,套在蝎子的尾针上,颜色多样的花环映衬尾针,减弱尾针的冷肃。   白靛打了个响指,“不错。”   戴上花环的蝎子看着更蠢了。   它感受到花环上的羽毛在触碰自己的尾针,就像虫母在温柔的抚摸它一样。   好爱虫母。   想永远黏着虫母。   白靛忍不住伸手又拍了拍它的脑袋,他把手按着自己膝盖站起来。   “明天见。”   虫母在同他告别。   它注视着虫母宽厚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挡在洞口的树叶后。   它又看了看自己尾针上的花环,虽然上面的羽毛是从恶心的飞鸟身上扯下来的,让它觉得难受。   但是,除了这个外,上面留有虫母的奶香和气息,让它沉迷。   嘻嘻嘻嘻嘻。   [宿主,呜~你居然给它做花环,我的呢?]   250无理取闹,它就差在地上打滚。   白靛一边把羽毛摆好,他把两片宽大树叶用藤蔓绑好,再把羽毛塞进去,躺上去的那刻,床总算是不硬了。   白靛躺在床上,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你看,我这是把你当自己人。我用花环是为了争取它帮我,但你不一样啊,你是无条件站在我这边。”   250被白靛的一番话说得心软软,[嘤~宿主,你人真好,我都这么坑你,你居然还这么相信我。]   白靛冷笑,阴恻恻地翻了个身,翻身的时候,恰好挤压胸肌的侧面,胸肌堆积。   他拖长音,“你也知道啊。”   白靛把心脏调出来,系统给的唯一一个有用的道具就是它。   形状同心脏一样,却无时无刻不在生产乳汁。   更何况,他还在与心脏共感。   啧。   麻烦。   要是真的让人把心脏上的乳汁吃完,他会感受到什么?   仅仅只是捏一下心脏,他的胸肌就隐隐散发酸痛。   白靛耳边还有250絮絮叨叨的说话声,他却越发觉得疲惫,慢慢合上眼。   月色笼罩着整个森林,星空奇幻,白靛的脑中泛起奇怪的感受。   有东西在不断的敲击他的脑袋,企图进来。   白靛起初以为是250闹出的动静,他置身于一个白色的空间,四周是纯白的,面前有一扇门。   白靛喉结滚动,他能够清晰感觉自己是在梦中,他手放在门把手上,用力往外一扯,狂风从里向外吹,白靛看不清面前的一切。   他退后几步,等到风消散的差不多的时候,才能够睁开眼看清里面的一切。   淡绿的长发铺满整个地板,白皙如玉的肌肤,男人安静的跪坐在地上,背对着白靛。   白靛面无表情,他毫不犹豫的把门关上,将自己和男人关在一间房。   嗯。   反正是在梦里。   放肆一点也没关系吧。 第013章 崩溃   白靛能很清楚的感知到自己是在梦中,他饶有兴趣的撑着下巴看凭空在门内的男人。   男人四肢修长,肌肤晶莹,即便看不出模样,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气质。   白靛靠在门上,他感慨,真不愧是自己,哪怕在梦里,幻想出的男人质量都不错。   白靛把其中一缕发丝握在手中,淡绿的发丝柔顺富有光泽,缠绕在健壮的手臂上。   他踩在地上空余的,没有发丝的地方,缓缓向正中央的男人走去。   “嘿,哥们。”白靛搭上男人的肩膀,他打算先拉进下关系。   被困在森林这么长的时间,终于有个人能说话了,哪怕是梦里的人,白靛都快激动的尖叫。   急迫地想要跟人说话。   端坐在地面的男人迟钝的扭头,白靛终于看清这人的长相,温润如玉,瞳色青绿,倒映出白靛的模样,唇色偏淡,五官立体却又柔和,他轻蹙眉尖,似乎还没弄清眼前的状况。   白靛被惊艳得呆在原地,忍不住开口:“我去,我审美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白靛承认自己有那么点心动。   他忍不住感慨,忽略男人竟在逐渐靠近。   白靛还沉浸在美色中,回过神发现男人凑近时,被惊到仰身向后倒。   虽然他贪图男色,但面对陌生人,还是怀有警惕心。   男人见他要倒下去,赶紧扯住白靛的手,却没想到被带着一块倒下,手撑在白靛的柔软有弹性的胸肌上。   白皙的肤色与蜜色的胸肌交织缠绕,他低着头,直勾勾的盯着那鼓起的,如同巧克力奶一般的,哺育虫族的地方。   气氛逐渐变得热烈,空气中的温度不断升高,白靛吞咽口水,这个梦过于真实,就好像,被男人抱在怀里一样。   男人合拢五指,柔软的胸肌从指缝溢出,充满整个掌心,几乎是一瞬,男人就能够感受到顶端抵着手心。   他歪着脑袋,无辜的眼神同白靛对视。   这张脸的冲击力太大,白靛自暴自弃的用手臂遮掩住自己的眼睛,反正,只是做梦。   奖励自己……   应该没问题吧。   白靛的反应,让男人僵住,他试探性的用手指戳白靛。   没有反抗,也没有拒绝。   虫母是允许的。   即便是在梦里,蝎子也不敢冒犯虫母,只有得到允许才能够再进一步。   “嗷呜。”   它咬上自己日思夜想胸肌,果然带着一股奶味。   湿润,温暖,白靛甚至觉得有点疼痛,男人牙齿尖锐,舌头灵活且柔软,他忍不住发出性感的喘息声。   虫母的喘息对于它而言是种鼓励,它几乎整个人埋在虫母的胸肌处,鼻尖抵着胸肌的边缘。   “等,等会……”   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单纯的做着吮吸,正在期待的白靛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他说话的声音惊起它。   它抬起头,嘴唇上还蒙着一层水膜,依旧是那张温柔的脸,可惊悚的是,脸上长着六只侧眼,正一同紧盯白靛,丝毫没有动。   它张开嘴,两个螯肢正从裂开的嘴唇中伸出,阴冷的外壳带着凸起的颗粒。   “虫……沙沙沙……虫母……奶……喝……沙沙沙……”   诡异且让人迷惑的语言,偏偏白靛能够捕捉到其中的意思,它才尝了尝,还不够。   白靛眼睁睁的看着非人的怪物又要凑过来,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让他爆发出力气,直接把身上的怪物推开。   “啊!”   白靛猛得从床上坐起来,他被惊得直喘气,胸口起伏,白靛赶紧伸出手摸摸自己鼓起的胸肌,特别是去摸被梦里的男人啃过的地方。   还好,还好。   哪里也没变。   他还是那个干净的,没被玷污的帅哥。   [宿主~]   250还带着困意,天知道它一个人工智障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感情,[你今天怎么醒得这么早?]   白靛才回过神,他严肃的板着一张脸:“250,我脏了。”   “我被这个地方憋疯了。”   250被吓得一激灵,[宿主~你不要想不开,我们肯定能逃出去的,帅哥肯定会有。]   白靛心如死灰的摇头,“现在不是帅不帅哥的问题,我感觉我现在不太对劲,有点,变.态……”   白靛搓了搓自己有些扎手的寸头,他长叹口气,“让我静静。”   他再不把250当人,也不可能直接跟它讲自己做的不可描述的梦。   白靛痛心疾首,不行,以后再也不能迷恋美色,看吧,都把自己憋坏了。   白靛盘腿自闭,他唉声叹气,但再怎么濒临崩溃,他也要振作起来。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进来,金黄的阳光洒满整个洞穴,白靛的身体被蒙上璀璨的光芒。   他从床上翻身下来,随手掏起床边的斧头。   被梦一刺激,白靛想离开的心更加坚定。   白靛用手推开洞口的树叶,这些树叶被晒得有些干枯,他决定再准备点新鲜的。   平时看见在洞口等待的蝎子,白靛还能被稍稍感动,但现在……他注视着洞口的庞然大物,平心而论,蝎子的模样就是恐怖的,特别是放大数倍,但它捕猎时又或者是裸.露在外的附肢都带有非人的美感。   它一见虫母出来就迫不及待的赶紧迎接上去,它昨晚做了一个非常美好的梦,它梦见虫母邀请自己与它交.配,它吮吸自己日思夜想的地方。   好香,好甜。   它得意的翘起自己的尾针。   兴奋极了。   白靛下意识退后几步,拉开与蝎子的距离,他停住脚步,与蝎子对上眼,蝎子的眼里满是无辜与单纯,它没有察觉虫母对自己的疏远。   白靛的目光落在它狰狞口器中的两个螯肢,他咽下口水,白靛记得很清楚,梦里……男人,就用这个夹起……   不行,不行,不能乱想。   白靛眼神躲闪,他肯定是跟蝎子待久了,才会在梦见它。   “嘿。”   白靛叫了声蝎子,他紧张的转动自己手里的斧头,“我今天去砍点树叶,你不用跟过来。”   白靛知道蝎子总会偷偷跟着自己,他特意叮嘱一句,“你就在这里待着,哪里都不要去。” 第014章 抓走   [哈哈哈,宿主~你终于看清它的真面目,哼哼哼。]   250在快乐的哼着歌。   风吹过带来淡淡的青草味,白靛没离蝎子太远,他不傻,离得太远肯定会遇到危险。   咔嚓——   白靛把树上的叶子取下来,他打算把洞口的叶子堆得更多点,毕竟这些天晚上的风越来越大,躺在床上还有点冷。   砰。   白靛的脑袋被果实砸到,他用手接住从脑袋落下来的果实。   果实是淡红色的,白靛的手背被蹭上一道红色的痕迹,他警惕的举起手放在鼻下嗅。   挺好闻的,带有果实的清香。   白靛记得蝎子曾经带给它的果实就是这种,味道还挺不错。   白靛单手抓住树枝,脚蹬着树干,一个翻身,踩在最低处的树枝上,顺着树枝向上爬。   [宿主,你好厉害。]   250的吹捧让白靛心情稍微好了点,紧接着250又开口。   [灵活得像只猴子。]   才抬起来踩在树干上的白靛差点没摔下去,他扒着树枝,咬牙切齿吐槽:“人工智障,下次被乱说话。”   250:[嘤~]   挂在树上的果实红彤彤的,白靛把果实用树叶装好,他惬意的树干上,手里拿着饱满的果实。   他刚才看到挂在树上的果实有被虫子咬过的缺口,说明果子肯定没问题。   白靛咬上去果实,果实的汁水在口腔迸发,甜酸口味的果实开胃,白靛一连吃了好几个,直到有些撑。   白靛随意的用手臂擦干净嘴边的汁水,“我觉得可以用它来调味。”   白靛觉得果实的味道更像西红柿,他吃的烤肉烤鱼都没调料,每次吃的时候都清淡得很,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   白靛曲起一条腿坐在树枝上,绷起的肌肉线条优美,大腿健壮且丰满,曲起的时候,树叶向外撇,里头的春光若隐若现。   他心大,昨晚的梦已经不再惦记,崩溃过后只觉得好玩。   不过,最初的那张脸确实符合他的审美。   带有异域色彩的美,很像从漫画里出来的人物。   “好了,回去吧。”   [宿主,你抱一堆果实是给谁吃?肯定是给你自己吧!]   沉默,尴尬的沉默。   [啊啊啊!宿主,你居然还带食物给它吃,你甚至不带给我吃!]   白靛真想捂住250的嘴,“等会,你是个系统,嘴都没有,我去哪里塞给你吃?”   人工智障还在无理取闹,白靛听烦了,手往天空一指,“快看,飞机!”   250立马停住鬼哭狼嚎,它傻兮兮的笑,[宿主!真的有飞机诶!飞机!往我们这边撞来了!]   白靛停住脚步,他皱紧眉头,也顺着自己刚才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一大坨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他的方向飞来,白靛定神,他大喊:“不对!是飞……”   白靛话还没说完,他的肩膀就落下锋利的爪子,抓着他整个人往高空飞去。   用叶子包裹的果实从白靛手中脱落,在地上被砸坏,变成红色的一滩汁水。   空中的风砸在白靛的脸上,他赶紧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木哨,拼尽力气,吹响。   白靛的哨子一响,抓住他的飞鸟似乎意识到什么,立即加快速度向远方飞去。   被迷了眼睛的白靛隐约能够看见地面的草丛中跳出一抹黑色的身影,是蝎子。   但很快,这抹黑色的身影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完了。   白靛紧皱着眉,他往底下一看,大半个森林尽收眼底,白靛心跳如雷,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虽然他不恐高,但是被一只鸟用爪子抓着,没有任何安全措施,不管是谁心里都得一咯噔。   好在,飞鸟虽然抓着自己,但却刻意避开用尖锐的指甲伤害他。   白靛心里浮起一个想法,他试探性的开口:“咳,那个,你抓稳点,我有点怕自己摔下去。”   白靛心慢慢沉下去,就在他表情变得凝重时,飞鸟真的把爪子收紧,起码白靛没再半空晃荡。   能听懂他的话!   白靛压下心里的不安,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面无表情提着自己腰间摇摇欲坠的树叶裙。   “你要不把我放下来,有什么事我们再商量商量。”   白靛的话刚说完,就在他以为飞鸟真的会把自己放走时,飞鸟扑腾着翅膀,飞得反而更快。   “靠!慢点!裤子要飞了!”   只剩下白靛的声音从空中传来,他崩溃极了,尖叫声都快变成波浪号。   白靛不知道穿过了多少棵大树,在空中飘了多长的时间,等到飞鸟将他放下的时候,他虚脱的呈大字形倒在地上。   白靛感觉自己的脑浆都给摇匀,他捂着胸口,想吐吐不出来。   “yue。”   等他终于缓过来时,白靛耳边是250的关心的话:[宿主,你没事吧!]   白靛心里一暖,正要抱着250痛哭时,250发出尖锐的叫声。   [宿主,你的腚露出来了!]   靠,人工智障!   白靛面如死灰的翻了个白眼,他把手放在自己的树叶裙上,遮住挺翘的蜜臀。   白靛硬撑着坐起来,他感觉自己都要喘不上气。   他观察四周的环境,是个倒着的鸟巢,飞鸟把他丢在鸟巢里就离开了。   白靛扒着鸟巢边缘,企图找到逃出去的可能,他只是往下面一瞥,默默地又把脑袋缩回来。   底下是怒涛翻滚的海浪砸在悬崖壁上,飞溅起朵朵浪花,发出声响,待在鸟巢里的白靛看着头晕目眩,快要摔下去。   “等会。”   白靛在鸟巢蛄蛹,他默默退回到鸟巢中间,抱紧自己的腿。   一阵风从他的头顶飞过,白靛抬头去看,只见黑影笼罩着他的身体,只见天空环绕着众多的飞鸟,它们在悬崖上的鸟巢穿梭,齐刷刷的盯着白靛。   “嘎嘎嘎!”   低沉嘈杂的叫喊声一同挤入白靛的耳中,他捂住自己的耳朵,往身后一摸。   斧头还在。   白靛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抓着斧头,逐渐靠紧墙,与墙面紧紧相贴。   [宿主,我们怎么办?]   250急得团团转。   越是这种情况,白靛知道越不能慌,他闭着眼,深吸口气。   “没事,它会来的。”   蝎子会过来。   白靛突然觉得悲哀,自己的命运居然要掌握到别人的手里。   啧,很不爽的感觉。   “你说,我要不跟它们拼了算了。”   砰——   飞鸟踩在鸟巢上,长且宽的翅膀在白靛面前张开,阴冷没有感情的几只眼睛直勾勾注视着白靛。   白靛瞬间老实,把斧头往身后藏,毫不犹豫的露出僵硬的笑。   “你好。” 第015章 花香   [宿主,你认怂认得好快啊,真不愧是最厉害的宿主,我要多向你学习,能屈能伸。]   250的每一句话就都像最尖锐的利器,句句见血。   白靛咬牙切齿,“闭嘴。”   他恨不得把人工智障的嘴缝上,或者让自己和人工智障互换身体,他可以做系统的。   极度的恐惧与飞鸟带来的威压竟诡异的让白靛冷静,他往鸟巢旁边坐好,在心里估算,如果从这里跳下去的时候,生还的概率有多大。   “嘎嘎嘎!”   有飞鸟忍不住叫唤,想要来看被族长带来的雌兽的样子,还没靠近就被族长用鸟喙啄走。   白靛完全不清楚这些飞鸟要做什么,难道是因为他吃了飞鸟的事被发现?   他有那么点心虚。   但这种心虚不能暴露在外面。   他理直气壮的与飞鸟的眼睛对视。   “嘎!”   飞鸟仰头长叫,紧接着是其他飞鸟的应和声,在空中盘旋的飞鸟也在相连,在空中形成一个圆圈,从鸟喙中落下的花瓣落在白靛的肌肉上。   颜色多样的花瓣同深色的肌肤形成诡异的美感。   他被放置在美丽的花海中。   飞鸟在为雌兽进行入族仪式,它们认可这个漂亮健康的,虫族虫母作为它们的共有雌兽。   它们用迷恋的目光注视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以及空气中的奶香味。   “嘎!”   族长的叫声把这些沉迷虫母美色的飞鸟唤醒,它们激动万分,恨不得现在就能去和白靛□□。   族长更为冷静,它安排两位飞鸟去看住雌兽,然后带着其他飞鸟离开,要为迁移做好准备。   白靛把脑袋上的花瓣撇开,他被浓郁的花香笼罩,整个人被熏得头脑发昏,“咳咳咳。”   他才睁开眼,就对上两只飞鸟的眼睛,它们凑得很近,几乎要贴上白靛的身体。   白靛发现,它们身上的羽毛颜色驳杂,与方才的巨型飞鸟不同。   白靛紧紧握住斧头的把手,一旦飞鸟有过激的行为,他就用斧头跟它们拼命,然后再强行跳下去。   总比在这里被它们吃掉要好得多。   总要赌一把。   “嘎嘎嘎!”   好香,可以亲一口吗?   年轻的飞鸟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面对充满奶香的虫母,它更是急迫的想要冲上去。   “嘎嘎嘎!”   不行,要先举行完仪式。   白靛看到两只飞鸟又吵架,它们特意到了离他较远的地方,怕伤害到白靛。   白靛看到两只飞鸟互啄对方,它们的羽毛顺着风不断的飘落,不知是不是花香过于浓郁,他的脑袋昏昏沉沉。   [宿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250欲哭无泪,[你要是死了的话,我要怎么才能让你复活。]   [要不然我走后门,试下能不能做到?]   250的智障机械音让白靛意识得到片刻清醒,他冷静分析,“你说,我能挑拨它们之间的关系吗?”   两只飞鸟对彼此毫不留情,几乎是遵循着弄死对方的本能。   两只飞鸟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以更想亲近白靛的飞鸟的胜利作为结束。   另外一只愤愤的,用狠毒的目光瞪向趾高气昂的飞鸟,要获得交.配权,需要雄性之间争斗,越强大,越健壮的飞鸟,□□时间越持久。   虫母,就会越满意。   虽然族长安排它们一块守在这里,但它现在输了,只能站在不远处的鸟巢,看同类去亲近虫母。   飞鸟站在鸟巢中,它刚刚才赢了这场小小的战斗,趴着身子坐在鸟巢中,好奇的看向巢穴中小小的虫母。   饱满的胸肌,深色的肌肤,坚毅的五官,落在飞鸟的眼里都像是加了滤镜,可爱,美丽。   与它们讨厌的虫族完全不同。   飞鸟忍不住伸着脖子,凑近去闻虫母香甜的味道。   白靛感觉飞鸟的目光如此炙热,几乎要把他吞下去。   他面无表情,实则内心发狂,果然,它们就是要把自己当食物吃了。   “咳。”   白靛真是不清楚这群飞鸟洒下来的是什么花,味道浓得让他心脏都漏了一拍。   “那个。”白靛企图跟它套近乎,但它才发出声音,面前的飞鸟像吃了兴奋剂一样,脑袋猛得凑近,硕大的眼珠咕溜溜的转。   明明都是怪物,但白靛在面对飞鸟的时候更为恐惧。   握住斧头的手越来越近,手背凸起青筋。   “能听懂我说话吗?”   飞鸟痴迷的看白靛一张一合的丰满的嘴唇,它渴望从其中获取津液。   好香啊,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白靛忍住心里对飞鸟的反感,他瞥了眼在不远处守着的飞鸟,放轻声音。   “我想说,你跟着我走的话,我可以给你更多。”白靛口干舌燥,越发不耐烦,“可以吗?回答我。”   白靛骤然低沉的声音,让飞鸟回神,它不可置信的张开双翅,它听到了什么?雌兽是在邀请它吗?   飞鸟激动地蹭的站起来,庞大的身躯挡住阳光,黑影笼罩住鸟巢中的白靛。   原本还有些不耐烦的白靛瞬间老实,他真是活腻了,现在飞鸟才是大爷。   等了一会,见飞鸟没有攻击的倾向,250小声询问。   [应该没问题吧……]   白靛感觉胸口发闷,喘不上气,神经紧绷,“嗯,应该没事。”   “你同意了,是吗?”白靛不放心的再次确认一遍。   飞鸟抓紧点头,怎么不可能同意,雌兽邀请它一只鸟与他交.配,它可以独占一晚上甚至是永远……   多么不可思议。   飞鸟赶忙点头,果然是刚才胜利让虫母看到自己的雄姿。   看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飞鸟,白靛与布满血丝的眼珠混浊不堪。   白靛忍住内心想要后退的恐惧,“好,既然这样,我们找时间就走。”   “我会给你想要的。”   想要的?   飞鸟贪婪地流着涎水,它当然想要独占雌兽,让他为自己诞下后代。   [宿主,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白靛紧闭双眼,越来越困,他意识到异样,是洒下的花瓣,它们散发出的味道有问题,可已经晚了,花香已经不断涌入他的鼻子。   白靛哑着声音:“我要是被吃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系统!”   [嘤~] 第016章 人形   现在共有两只飞鸟守着他,以白靛自己目前的状况,靠他自己是不可能从鸟巢上下去。   白靛低着脑袋,他用最后一丝力量抗拒飞鸟的亲近,“别离这么近,会被别的鸟发现。”   白靛仰着头,脖子上的汗珠挂在胸肌上,晶莹剔透,吸入这种奇怪的花香后,心脏就在不断的分泌乳汁,甚至比以往还要快。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胸肌快要爆炸。   明明只是道具,自己却能共感。   他绷直腿,线条流畅分明,像尊最完美的雕像。   他被乳汁浸泡,全身的每个毛孔都似乎透着纯白的乳汁,快要滴落,   飞鸟虽然想再凑近去闻,但它明白,如果被自己的同伴看出异样,它们是不会允许自己带走雌兽。   它会因此失去和雌□□配的机会。   没事。   既然雌兽同意自己带走他,它会有很长的时间与雌兽共处。   它会为雌兽准备一个漂亮的鸟巢,每天它会外出捕猎,回来的时候就能看见雌兽哺育他们的孩子。   飞鸟已经陷入自己对未来美好的幻想中。   白靛见飞鸟不再靠过来,与自己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他心里松下一大块石头。   既然这些花有问题,白靛趁着两只飞鸟没注意他这个角落,他把花瓣往另外一边踢过去,把脑袋垂在鸟巢边。   让自己嗅入海水的气息,咸腥的海水让白靛得以片刻的清醒。   白靛抓住斧头,“250,我们能成功的,对吧。”   250坚定的点头,[嗯!宿主!我相信你!]   白靛轻笑,脸上的笑让他显得更加潇洒,他伸了个懒腰,手指放在斧头的边缘,自言自语。   “对,我也相信自己。”   他能活下来的。   蝎子的身影仅在他脑中出现一瞬,很快就消失。   没必要去依靠别人。   鸟巢的边缘到白靛的腰部,夜晚降临,原本离开的飞鸟群都回来,它们的嘴里叼着树枝。   用树枝在悬崖底下堆成的矩形,中间是镂空的。   在奇怪形状的周边是散发点点白光的萤火虫。   它们仿佛被控制住,沿着相同的路线围绕着矩形飞动。   白靛趴在鸟巢边都感觉冒冷汗,他忍不住在心里低声骂句脏话。   “我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原始世界,结果连玄幻都给我弄出来?”   250心虚的转移话题,[哎呀,宿主,你想好怎么逃开吗?]   在木堆四周围着上百只飞鸟,一旦它下去,必然会被这些巨物围住,逃也逃不开。   白靛冷静分析,“我要是下去,肯定没活路。”   白靛都能够想象,自己变成“烤全羊”的样子,到时候所有的飞鸟都会来分一杯羹。   “嘎嘎嘎!”   族长的叫声几乎冲破云,震得整个鸟巢都动了几分。   看守白靛的飞鸟站在鸟巢边,白靛低声道:“我们之间的交易,你还记得吗?”   飞鸟微微点头,它趴下身体,让白靛坐在它的后背,飞鸟的背宽大,白靛为以防万一,如果飞鸟背叛他们之间的交易,他就直接从背上跳下去,接助海水的掩护逃走。   飞鸟俯冲下去,250已经不敢直视,压抑自己的尖叫。   白靛屏住呼吸,他小腿紧绷,只要有情况,就从飞鸟的后背跳下去。   “嘎!”   他坐着的飞鸟一声尖叫,让原本飞着的虫子霎时间灯光全部消散,整个崖底陷入黑暗中。   飞鸟猛得抬高身体,借助着黑暗,向森林中飞去,迎面而来的风全部砸在白靛的脸上,他只能抓紧飞鸟上的羽毛,固定好自己的身体。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飞鸟群都变得骚动起来,它们仰天发出“嘎嘎”的声音——雌兽还在叛徒的手中。   叛徒可以死,但不能让雌兽受到伤害。   [宿主!趴下!]   250一声尖叫,白靛反应极快,立马低下身体,凌厉的风从他的后背刮过,冲过来的飞鸟没刹住,向着树上撞去。   白靛咬住舌尖,来让自己清醒,铁锈味充盈着整个口腔,白靛挥起斧头,向来抓自己的飞鸟砍去。   卡擦——   斧头落在腿上的声音,温度过高的血液飞溅在白靛的脸颊上,他没顾着脸上的血液,身下的飞鸟带着他在森林中逃窜,绝大部分的精力都在追赶的飞鸟们。   交错的树枝从旁边伸过来,白靛双手握住斧头,把树枝砍断。   “帮我看下!从这里跳下去,活下来的可能性多大?”   [宿主!]250扯着嗓子,[你活下来的可能性就跟我得到年度最佳系统的可能性一样。]   “靠。”   白靛吐出带着血味的唾沫。   其他飞鸟为了不伤害白靛,一同攻击背叛的飞鸟,让它停下来。   白靛一个踉跄,快要站不住身体,他拽住飞鸟背上的羽毛,半弯下腰,重心放低,让自己保持平衡。   “不行,我要跳了。”   白靛已经能闻到身下飞鸟腹部传来的浓重血味,那些飞鸟拼命用鸟喙啄它的腹部,再多待一会,自己肯定会被它们抓回去。   “我跳了!”   白靛憋着一股气,他看向下方,找了较为平缓的草地直接跳下去。   [宿主!]   白靛已经听不到别的声音,他用斧头砍向一旁的树木,增加缓冲力,他的手抓住树干被摩擦出伤口。   完了。   当脱手的时候,白靛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防止被树枝刺伤。   预想中的摔倒在地造成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冰冷的手臂托住他的腰,在最后一秒把他救下来。   森林突然停滞,叮——   精神力造成的波浪在森林中回荡,青绿的发丝从飞鸟的胸膛传过,血液噗嗤涌出的声音。   发丝穿透飞鸟,将它们连接起来。   精神力驱散天空的乌云,月光照射在森林当中。   白靛瞪大双眸,出现在他面前的那张脸,和梦中的男子一模一样,眼里闪烁着狂热的光。   洁白的身躯染上鲜红的血液,红唇裂开,螯肢在张牙舞爪,大半张脸被撕裂。   发丝从飞鸟的胸膛抽离,上百只飞鸟骤然从半空掉落。   他用手缓缓的摸上白靛的脸颊,低语:“沙沙沙……虫……母,终于,找到……你了!” 第017章 齿痕   面前的一幕让白靛终生难忘,哪怕再后来,他离开森林,偶尔也会想起,在面临死亡的那一瞬,见到的瑰丽诡异的一幕。   周围的一切仿佛凝固,飞鸟的翅膀顿住,失去发丝对它们的禁锢,齐刷刷的从半空跌落。   发丝受主人操控,它们把飞鸟的腹部剖开,吸入飞鸟的血液,顺着发丝不断的传输进他的体内。   是残忍的一幕。   白靛呼吸急促,肌肉充血般的鼓起,飞鸟的血液刺激着白靛,他似乎又闻到那花香。   他眼睛变得通红,露出一口白牙。   白靛用双手掐住男人的脖子,脆弱,纤细,仿佛不堪一击,攻守之势交换,白靛跨坐在男人的腹部,两人肌肤紧密相贴。   男人的体温很低,不像活人。   受到花香催.情的白靛体温则高得吓人,血管中流淌的血液快要沸腾。   才一接触,白靛就仰着头,发出闷哼声,性感的喉结滚动,汗珠被挂在胸肌的顶端。   身下的男人想要挣扎,白靛察觉到男人的意图,他单手掐住男人的脖子,块状整齐的腹肌丝滑细腻。   “别乱动。”   明明已经无法忍受,却还要装作凶狠的模样威胁。   这实在是——太可爱了!!!!   看似被压在底下的它完全没有被威胁的自觉,用痴迷的眼神看着跨坐在自己腹部的虫母。   啊!   虫母!   是想和它亲密吗?   撕拉——   白靛侧着脑袋用左耳听,他好像听到人皮被撕开的声音,是他的错觉吗?   他强忍着内心的欲.望,让自己分析现在的状况。   太热了,他需要冰的东西降温。   冰的,冰的……   来自虫母施舍的亲密接触让它格外兴奋,它情不自禁的让尾针从尾椎骨处伸出来。   背后的人皮已经完全分开。   它最开心的是——   虫母在发.情的边缘。   嘻嘻嘻嘻。   虫母。   它激动的让尾针翘得老高,躺在地面,它能把虫母的全身尽收眼底,单薄的树叶裙根本遮不住什么。   健壮充满肌肉的大腿钳住它的腰,不让它逃离。   它不可能走的,虫母快要发.情,它就要被承认,成为能够品尝虫母的雄虫。   它等这刻了好久。   白靛单手掐住它的脸,他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力气,很危险,白靛全身响起警报,他的本能告诉自己,面前的男人很危险,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命。   来自花的催.情也驱动道具,白靛快要承受不住心脏所产的乳.汁,他闷哼一声,让心脏出现,心脏四周充斥着浓重黏稠的乳汁,   白靛把心脏放在它的唇边,准确来说,是口器,蝎子的口器,如此清晰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上半张脸是美丽,下半张脸如此割裂,就像把怪物和美人强行用线缝合在一起。   香气扑鼻的乳汁诱惑着它,它馋得在不断流口水,属于虫母的乳.汁,如此的香甜,在听到虫母的命令后,它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舔上心脏。   用螯肢小心翼翼的抓着心脏,把它放在口器边,馋得口水直流,脸裂得越发开。   心脏把所有的感受全部传递到他的身体,来自蝎子的螯肢的轻轻挤压,心脏中间陷入一块。   冰凉舌面舔舐着心脏的表面。   怪物。   白靛冷漠的注视这一切,如此怪异的一幕,如果他没有受到花香的影响,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把怪物……弄死。   “啊……”   白靛咬紧牙,他的汗珠从额头落下,寸头上也覆盖着密密的一层汗水,汗水滴落在它的口器里。   它停下吮吸心脏乳汁的动作,迫不及待的享受汗水的味道。   它实在是太开心了,来自虫母身上的□□,竟然能获取这么多。   啊——   好开心!开心!开心!   白靛现在没心情管它的想法,即便把心脏调出,去让它解决,但它现在最重要的,最应该解决的是浑身的燥热。   他眯着眼睛,脸边贴上冰凉的东西,白靛掀开眼皮,发现冰凉的来源,是蝎子的尾针。   心机的蝎子想让自己的每一处都与蝎子相贴,白靛没管它的目的,他掐住尾针,竟是张口直接吞了下去。   冰凉的尾针极好的缓解他身体的燥热,他用牙咬住尾针,几乎是用了力,在威胁蝎子,让它安分一点。   它呆愣在地面,连乳汁都来不及喝,它呆呆的注视着面前的一幕。   白靛容貌坚毅,硬朗的脸上露出点困惑与茫然,他皱着眉,在纠结如何吞下尾针。   白靛尽量张大口腔,让尾针填满口腔,降低自己身上的温度。   它克制住心里的兴奋,还要,它还要。   虫母在吞它的尾针,吞蝎子的尾针。   虫母在认可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它几乎是要爆炸,兴奋地爆炸。   ……   直到唇开始酸痛,白靛身体的燥热才逐渐散去,他用舌尖顶出尾针,尾针携带着他口腔的涎水流出,恋恋不舍的在白靛的唇边停留。   白靛疲惫不堪,大起大落的一天让他精力不足,他头晕目眩,直直的倒下去。   它抱着虫母不知所措,又是惶恐,又是依恋。   它趴在虫母的怀里,鼻尖能嗅到孕育虫母的奶香。   听话的雄虫,听话的孩子。   能够得到虫母的垂怜。   他们躺在草地,四周是飞鸟的残骸,如此的安静,如此美好。   常年生活在阴暗潮湿巢穴的蝎子,它终于能够窝在虫母温暖宽厚的怀里,汲取来自虫母的温度。   如此热,如此舒服。   “虫……母……虫母,喜……喜欢,好……喜欢。”   白靛睡了个好觉,没做梦,他醒来的时候精神抖擞,他从草地上坐起来,在他的身边,是同样趴着,呼呼大睡的蝎子。   庞大的身躯替白靛挡去风与阳光,白靛摸上蝎子布满颗粒的表面,若有所思。   [宿主!你终于醒了!]通过机械音都能听出它的兴奋,[你昨晚好厉害,果然挣脱了飞鸟。]   “我挣脱了飞鸟?”白靛皱起墨眉,“它们去了哪里?”   [诶?是哦,不对不对。]250有些迷糊,[你从飞鸟上跳下来后,然后,飞鸟就都不见了。]   [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是吗?”   白靛的目光落在蝎子的尾针上,上面有个被放大的……   人的齿痕。 第018章 身份   齿痕过于明显与清晰,让白靛无法忽视。   他嗤笑一声,把手搭在尾针上,冰凉的触感,他用舌尖顶着上颚,唇角还残留被撑大的感觉。   白靛垂下眼眸,他想起男人说的话,他弯着腰与蝎子的中眼对视。   “说话。”   白靛带着命令要求它,“开口。”   它没听懂虫母说的话,离得近,它只能看到虫母硬朗的脸和被它咬得殷红的胸肌,螯肢上的锯齿状挤压虫母的胸肌,丰满且手感极好。   它无辜且懵懂的动了动尾针,却因为虫母的主动靠近而变得格外兴奋,亲热的凑上前。   [宿主。]250不明白,[你是摔傻了吗?蝎子怎么会说话呀。]   不会有错。   白靛相信自己的记忆没出问题,突然出现的男人一半模样是人类,一半模样是蝎子。   虫母……   它在唤自己吗?   所有的思绪如同一团搅乱的毛线,快要找到藏匿在毛线里的线头。   白靛无法断定蝎子有没有欺骗自己。   他曲起手指,敲了敲蝎子的外壳,发出清脆的响声。   “傻狗。”   “先回去。”   白靛被飞鸟折腾一晚上,哪怕他身体素质好,强壮,也经不起这么强度这么大的动作。   他需要时间仔细想想。   它迈开自己灵活的步足,屁颠屁颠的跟在虫母身后,白靛臀部挺翘紧实,他穿的树叶裙经过一晚的璀璨,早就没剩几片树叶。   隐藏在树叶下的臀部。   它还记得昨晚,虫母坐在自己身上,居高临下的模样。   不屑,厌恶。   只是稍微想想,它就激动得浑身颤抖。   虫母在看它。   虫母在注视它。   好开心……   嘻嘻。   哎呀。   它突然停住脚步,往后面看去,除了它和虫母躺过的地方,原本的飞鸟的残骸全部被它吃掉。   扫荡得一干二净。   它需要找时间,去飞鸟的巢穴一趟,看有没有遗漏的恶心飞鸟。   .   “叮——”   “检测到未知精神力,正在计算中——”   “精神力等级:S”   “危险,危险。”   吵闹的声音让躺椅上的男人睁开双眸,青绿的眼眸中闪烁着光芒,他勾着唇角。   “如果你没出错的话,你的意思是,在被废弃的森林中,检测到跟我精神力一样的虫族?”   “是的,良列而上将。”   良列而红唇咧开,螯肢从口器中伸出,“是吗?”   “看来是我的兄弟出现了。”   “您并没有兄弟。”   良列而用手指卷动铺满飞行器的发丝,“确实,我希望这些兄弟最好别出现。”   因为,他需要独占虫母的爱。   良列而的眼里充满狂热的目光,他的手臂出现丑陋的黑色外壳,原本温顺的青绿发丝如今漂浮在半空。   “无论这只s级的雄虫是谁,我都不希望它能活着。”   “需要上报给神父吗?”   “嘘。”   带着纯白手套的良列而用食指抵着自己的红唇,他轻声道:“当然不用,我会送一份大礼给他。”   “嗤。”   .   回到床上的那刻白靛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他肌肉酸痛,虽然从飞鸟手上逃脱,但他的手臂和大腿都擦伤。   等到整个人放松下来的时候,才意识到伤口的疼痛。   “嘶。”   白靛看了眼手臂的大片擦伤,他摆烂的张开双手双脚躺好。   “靠,不活了。”   白靛忍不住骂脏话。   [嘤~]   250担心白靛抗不住打击,[你要振作起来啊,宿主!相信我,咱们只要逃出去,我就能带你完成愿望。]   “哈。”   要不是白靛现在实在没力气,他真的想指着250的鼻子痛骂。   说好的给他帅哥。   结果把他送到森林荒野求生,身边也就一只脑袋不好使的蝎子,他在饥渴,也不能跟蝎子……   白靛想想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白靛强撑着坐起来,一脸严肃地对着系统道:“你确定帅哥,是人类吗?”   长久的沉默,让一人一统心里都一慌。   白靛实现医学奇迹,噌得从木床上起身,“我就知道!靠,你不会把我带来奇怪的地方吧!”   眼看白靛就要用树叶闷死自己,250赶紧反驳。   [没有,没有。]   250为难的说,[其实我们是不被允许跟宿主透露太多的,但是看在我们两交情的份上,我就偷偷跟你说。]   交情?   白靛忍不住冷笑。   [其实,你的真实身份是虫母。]   熟悉且陌生的话让白靛收敛脸上的吊儿郎当,他变得正经严肃起来。   虫母。   他听男人说过。   [你是虫族至高无上的存在,它们都需要匍匐在你的脚边。]   [虫母能够选择不同的伴侣,雄虫长相昳丽,说是帅哥也没差。]   250赶紧替自己说话,它吞吞吐吐,[本来我要把你送到虫族的宫殿,可惜的是……]   “出了点问题,结果你自己也不知道把我送哪了。”   白靛替它把后面的话补完,他一言难尽的盘腿坐好,“啧。”   250吐槽,[宿主,你克制一下,做好表情管理,你现在笑得好开心哦。]   白靛揉揉自己的脸颊,让自己保持淡定,他装作无意的轻咳一声,“你的意思是,作为虫母,所有人都会听我的?”   “不会伤害我吧。”   [肯定不会!]   250斩钉截铁地说,[如果有雄虫欺负你的话,它会被放逐。]   白靛突然有了动力,他想到那晚男人的模样,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的下唇。   身份确认完毕后,白靛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   至少250不是来伤害他的。   而他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是确认蝎子是否是梦里的男人。   虽然已经有了猜测,但蝎子却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白靛垂下眼眸思索,如果蝎子不是的话,男人究竟是谁?   是系统口中的雄虫吗?   “沙沙沙。”   洞口的蝎子又在发出声音,白靛把树叶裙理好,他大步迈出去,只见蝎子站在洞穴。   把一包东西小心翼翼的递过来。   蝎子的尾针上还留着白靛送给它的花环。   白靛用手接住用树叶包好的东西,他还以为又是蝎子送来的东西,他随手打开,只见里面是被摔烂的果实。   白靛想起来了,他被飞鸟抓走的时候,包好的果实恰好从怀里掉下来。   “你,还把它们拿回来了?”   它歪着脑袋,不明白虫母话里的感情,只是晃动着自己的尾针。   白靛突然想,如果那人男人是蝎子的话,他也会晃着自己的尾针吗?   “傻狗。”   白靛把尚且完好的果实握在手里,示意蝎子张开口器。   “本来就是给你的。”   还没完全酝酿好的情绪瞬间被250打破,[啊!我就知道,宿主,你给它带果实!你偏心!] 第019章 同浴   白靛被系统吵得脑袋疼,他随口敷衍,“我带了果子你也不能吃。”   [可这是个态度!]250愤愤不平。   它见白靛手握着果子,迟迟没有给自己,果子对它的吸引力并不高,让它激动的是虫母给它喂食。   它挥着自己的尾针,用附肢发出沙沙的声音,希望能够吸引虫母的注意。   它没尝出果子的味道,但能够感受到果子沾染了虫母的体.液的香味。   仅仅只是几滴,就让它兴奋到浑身颤抖。   白靛看到它颤抖的样子,疑惑的瞥着手中的果实,“有毒?”   [有毒更好,哼。]250不开心的说道。   白靛观察了一会,发现它的抖只是间断的,便没多管。   他站起身拍拍手中不存在的灰尘。   冰冷的尾针诡秘地缠绕上他的手臂,冰凉的外壳与炙热的肌肤相碰,白靛被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的把手往身后探去,想要找斧头。   斧头不在。   等疯狂跳动的心脏冷静下来,白靛发现蝎子并没有攻击的意图,它只是用尾针指着白靛手肘处的伤口。   望着坚硬的尾针,白靛想起昨晚把它全部吞下,他后知后觉的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他记得,蝎子的毒性很强。   自己居然还能活下来。   它看虫母用柔软的舌尖舔舐着饱满略厚的唇瓣,在上面覆盖一层湿润的水膜。   它几乎是看呆了。   直勾勾的望着虫母,像是馋坏了的孩子,又或是是狗,雄虫。   什么时候可以舔了舔,或者吃一吃虫母的舌头。   它会乖乖的,小口小口的用口器含住虫母的舌头,珍惜,虔诚的享受。   “你说这个?”   白靛解释自己身上的伤口,“昨天蹭出来的。”   他又补充一句,“不痛。”   那么大一片伤口,就在虫母娇弱的肌肤上,让漂亮的手臂留下这种丑陋的伤口。   不对,不对。   它脑子不好使,但很快又进行反驳,在虫母身上的,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它小心翼翼的让尾针悬在伤口上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白靛看它的样子,猜测,“你要给我摘药?”   白靛记得几天前蝎子就给他摘了治疗伤口的药草,还有花。   他后来也曾去找过,但森林里并没有和蝎子摘来的相同的。   说明,这片森林有一处地方,他应该没发现。   白靛露出和善的笑,“你带我过去可以吗?”   它从来不会拒绝虫母的任何请求,赶忙点着脑袋,表示同意。   “等我,我去取个东西。”   白靛把手抽出来,蜜色的手臂留下几条痕迹,显得既色气又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留下更多,更严重的伤痕。   白靛把斧头握在手里,他垂下眼帘,自己真是放松了警惕,连防身的武器都没准备。   “250,你知道你和它的区别是什么吗?”   250还生着气,[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偏心。]   “区别就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提防它。”   无论蝎子究竟能不能化作人,是不是系统口中的虫族,都与真正的人类不一样。   他不能相信一个异族。   250先是顿了一下,随后很快便反应过来,它结结巴巴道。   [宿主,你的意思是你非常信任我吗?]   [嘤~你也太好了吧。]   白靛意味不明的笑笑,他领着斧头,随手摸了下自己扎手的寸头。   他把斧头抛在半空,然后接下。   “嗯。”   他可没这么说,毕竟,系统也算得上是异族。   总算是把人工智障哄好,白靛让蝎子在前面带路。   白靛看着碧蓝的天,他能够看到太阳,如果不是碰见怪异的蝎子与飞鸟,他恐怕只会以为自己还待在自己原来的星球。   还能回去吗?   这个念头只是出现一会,白靛就立马把它移除出脑袋。   回去也没必要,反正,也没朋友,也没亲人。   白靛让自己打起精神,越跟着蝎子往里走,温度越低,脚下的泥土阴冷,四周的树枝也很低,相互交错。   它在前面用附肢为白靛开出一条路。   就在白靛还在怀疑,他会被蝎子带到不为人知的地方杀死的时候,蝎子终于停下脚步,它撤到一边,让面前的景色全部暴露在白靛的面前。   “靠。”   白靛没克制住自己的声音,他大步迈出来,这里有一汪清澈的湖水,岸边是五色的花朵,浓郁的香气扑鼻。   白靛往前走了几步,泥土湿润,水竟还带着点温度,他不可置信的用手指去试探水温。   “我觉得我可以洗个澡。”   他天天在森林里窜来窜去,自然没办法像在家一样。   这个水池就像个天然的温泉。   “可以吗?”白靛扭头例行去问蝎子,虽然他在就知道蝎子不可能拒绝自己。   得到肯定的回复,白靛把树叶裙全部脱下,他让大半个身体被水包裹。   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身体的疲惫在这刻好像消失得一干二净。   白靛放松身体,他趴在岸边的石头上,把心脏调出来。   心脏能够吸引所有的生物,蝎子也会被吸引。   他昨晚强迫蝎子把心脏上的乳汁全部舔干净,现在又积累得满满当当。   白靛的手摸上胸肌,放松后胸肌是软的,手感极好。   他轻轻按压,感觉就像是被乳汁充满了一般。   里面也储存着什么。   “真麻烦。”   这个道具确实鸡肋,再加上自己与心脏共感……   白靛回忆昨晚被舔舐的,被轻咬的感觉。   他咬紧牙,下颌线清晰,仰着头,喉结微微鼓起。   又痛又爽。   白靛忠于自己的感受。   它歪着脑袋去看虫母的行为,虽然不理解,但它也凑过去,开心的跳进水池。   白靛被突如其来的水花吓了一跳,心脏从手里脱落,先是掉在胸肌上,在上面留下一道明显的奶痕,随后啪叽,掉入温泉当中。   白靛尝试把心脏召唤出来,却没有办法,反倒是本就不大的水池竟开始散发出一股香甜的奶香味。   水也逐渐变得浓白。   白靛察觉心脏被什么缠绕住,他来不及责怪蝎子,捏着鼻子弯腰进水池。   水的颜色已经变了,白靛看不清水底的状况,他只能凭借本能,在水底摸索。   终于,白靛在心里松下一口气,他找到心脏了,正要把心脏捡起来的时候,一根细长的藤蔓从心脏上脱离,径直把白靛的手臂缠绕住,用力一拉。   白靛坠入水池中。 第020章 藤蔓   水从四周涌来,冲进白靛的口鼻,让他喘不上气,白靛面前浮起密密麻麻的泡沫,他伸出一只手在水面,企图让蝎子发现自己的异样。   [宿主!]   250惊呼,它急得团团转。   白靛感受到窒息,他屏住呼吸,原本伸出的手还未出水面,就被藤蔓全部包裹,细长的藤蔓分支穿过指缝,缠绕住手腕,把他拉下去。   它跳下去才意识到自己惹了大麻烦,本来只是想和虫母一块泡澡,亲近虫母,却没想到块头太大,反而把水淋到虫母脸上。   它以为虫母生气,缩到水底不想理自己,它挪动自己的身体,想讨好虫母。   虫母却迟迟没出现,它晃动自己的附肢,纠结半天,它想见到虫母,这种从心底涌出的想法推动它探着脑袋去找虫母的身影。   水面冒出泡泡,它误以为虫母在和自己玩游戏,用尾针去戳水面冒起的泡泡,泡泡被戳破的一瞬。   一个人从水底被拉出,蜜色的身影夹杂着青绿的颜色。   “咳,有东西!”   白靛被拉出来的那刻,宛如隔世,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水从鼻子灌入,泛着酸涩。   虽然只有短暂的一会,但它也看清虫母目前的状况。   白靛被粗壮的藤蔓包裹住全身,整个人无法动弹。   白靛脱离浓白的水池,从心脏溢出的乳汁染白了整个水池,乳.汁从扎手的寸头一路流下。   顺着桀骜的眉眼滴落。   好不容易把心脏收回去,他却被藤蔓向后扯,肌肉凸起的手臂被紧紧缠绕,他鼓着腮帮子想要用手挣脱。   却累得气喘吁吁。   藤蔓收回的速度很快,白靛只来得及看蝎子一眼,就被拉入森林的深处。   白靛咬着牙,他用指甲掐住藤蔓,绿色的汁水从藤蔓中流出。   藤蔓竟也像有了生命一般,吃痛的松开白靛,着急忙慌的解开白靛,把粗壮的藤蔓收回,还有几根分支不甘心,白靛抄起旁边的石头,毫不犹豫的砸向藤蔓。   藤蔓被砸瘪,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藤蔓被白靛踩在脚底。   他大口喘气,胸前还残留乳汁的痕迹,小麦色与浓白相互交织,色.气又诱人。   “差点被这玩意弄死。”   白靛蹲下,用树枝拨弄黏在地面的藤蔓。   藤蔓已经没有最初的嚣张,和最普通的藤蔓并没有区别。   白靛提起树枝,树枝顶端滴落着黏稠腥臭的绿色汁液。   他拧着两道墨眉,厌恶的把树枝丢弃到一边。   [宿主!宿主!你没事吧。]   “没事。”白靛扶着一边的树干站起来,“我们先回去。”   从森林中吹来阵阵微风,白靛感受到寒冷,他搓搓自己的胳膊。   他对这片地方不熟悉,这里不能久待。   地面还残留着藤蔓拖行时留下的痕迹,白靛就顺着痕迹往外走。   在森林时间久了,白靛越发适应赤.裸着全身,周围也没有适合遮身的树叶。   [宿主,刚才的藤蔓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靛被抓起的那刻,250差点没被吓死。   “不知道。”白靛摇头,他没再敢把心脏调出来,“可能是被乳汁吸引过来的生物。”   白靛抿着饱满的唇,不知走了多久,连250都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白靛停住脚步。   [嗯?怎么啦?宿主?]   250睡眼惺忪的问。   白靛没来得及回250的话,他表情严肃,抓住树枝就往树上爬。   白靛灵活的抬高大腿,他手臂用力,就再他要爬上树顶的时候,冒出的藤蔓阻挡他的去路。   白靛踩着树枝,翻身跳到地面,躲过藤蔓的攻击。   “果然。”   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后,白靛心中反而松了口气,他拍拍手心蹭上的灰。   [嗯?什么果然?]   白靛用几片树叶垫下石头上,防止冻着自己,他垂下眼帘。   “我被困住了,藤蔓用东西把这里围住,类似于鬼打墙。”   [鬼打墙?]   250被吓得哆嗦,[啊,会不会是咱们走错反向了?别自己吓自己。]   “不,我很确定。”白靛摩挲着指尖,如果他只是被藤蔓拖走的话,蝎子早就会跟条傻狗一样,屁颠屁颠的,早就闯进来。   它现在还没来,只有一个解释——蝎子也被困在外面,或者是根本找不到自己。   250一向听白靛的话,[你别害怕,藤蔓而已,肯定没什么威胁。]   白靛随口应了声,他在想,藤蔓究竟想做什么,现在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它在看自己的笑话。   想把自己,困死在这里。   啧。   麻烦。   天色渐渐暗下去,天边是橙黄的的,阳光落在白靛的脸上,暖乎乎的,照得他想睡觉。   他用手遮住温暖的阳光,蝎子还没有找过来,这么慢吗?   白靛皱着眉,他把心脏调出来,用手轻轻挤压,胸肌也随即感受到挤压,厚重的胸肌仿佛被完全握在手心。   白靛强忍着疼痛,他让乳液堆积在自己的手心。   希望这样,蝎子能闻到味道赶过来。   他呼出的热气潮湿,表皮粗糙的树皮顶着白靛的后背,他红润的舌头在齿间若隐若现。   白靛听见风吹过树枝的声音,发出沙沙的响声,他顺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人影从森林深处走来。   温润的容貌与周围原始自然的环境格格不入,他身上披着一层薄纱,他赤足走在地上,面向白靛伸出手。   [宿主!宿主!有……有人!]   白靛拍拍手,意味不明地笑笑,“我知道。”   “你是来找我的?”   白靛没起身,他曲着一条腿,饶有兴趣地上下扫视来人,和梦中的男人一模一样。   男人点头,他慢慢靠近,带来一股清香,他的腿边带来淡淡的薄雾。   他弯下腰,手想要触碰到白靛的肌肤。   他突然瞪大双眸,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胸膛,一根棍子穿透他的胸膛,从胸膛流出的绿色汁水,带着浓郁的腥臭味。   白靛站起来,把树枝继续往里顶,他用尽了力气,借着冲力把男人订在树干上。   “终于过来了。”   男人眼中的光逐渐暗淡,雾越来越浓,白靛后退一步,面前的男人炸开,一颗种子落在泥土里,而藤蔓则从种子里冒出,巨型的藤蔓在白靛面前展开。   藤蔓相互交错,把狭小的空间全部堵塞,没有留出一点空位。 第021章 吮吸   “果然。”   白靛往后退几步,他躲开想要缠上来的藤蔓,后背触碰到坚硬的用藤蔓组合成的网。   “啧。”   白靛握紧棍子,手上爆出的青筋显现出他内心的紧张,   他这次看来没赌对。   [宿主!蹲下!]   白靛听到系统抬高的声音,他深吸口气,赶紧弯下腰,藤蔓带着穿透空气的声音,把他的脖子用藤蔓围住,固定在树干上。   后背撞在凹凸不平的树干上,白靛倒吸口凉气,他皱着脸。   忍住疼痛。   藤蔓上面覆盖着坚硬的细毛,抵在白靛脖子柔软的那块皮肉,又痒又疼。   他想用手把脖子上的藤蔓取下,与此同时,分出的藤蔓顺着胸肌间的沟壑向下,托起摇晃饱满的胸肌,再把双手反手束缚在树后。   白靛被迫只能抬着下巴,他的喉结被藤蔓的叶子扫过,发出阵阵痒意。   藤蔓在往下半身去的时候,犹豫了会,似乎在思考如何把双腿也给固定好。   白靛憋着股气,忍不住用腿去踢藤蔓,他就像被按在砧板上的鱼,没有自由,也没办法挣脱。   “靠!”   白靛最后只能累得气喘吁吁。   额头的汗珠在不断的顺着脸颊落下,滴落的汗珠被藤蔓接住,被它吸收,藤蔓在白靛的面前化作骨节分明白皙的手指。   白靛的下巴被手指勾起,他被迫扭头与旁边的藤蔓对视,它又化作梦中男人的模样。   只顶着个人类的脑袋,而躯干则是不断蠕动的藤蔓,互相交缠,看起来就像长着人脑的怪物。   “要。”   藤蔓说出的话让白靛毛骨悚然,这分明就是自己的声音,只是藤蔓学得不伦不类,牙牙学语的孩童。   藤蔓没有温度,用藤蔓化作的人的肌肤同样是冰冷的,宛如一具尸体,白靛浑身汗毛竖起,他咽下口水。   要,要什么?   “你要什么。”   白靛的话让藤蔓顿了顿,它尚且无法理解白靛的话,它顶着那个俊美的脑袋,用空洞的青绿色眼睛直勾勾盯着白靛。   “要。”   它只重复一句话。   白靛闭着眼睛,避开凑过来的藤蔓,压抑心中的惊恐,鼻尖的腥臭味浓重,宛如埋在泥土腐朽的植物散发出的恶臭。   [宿……宿主……]250瞪大眼睛,颤抖着说。   [你……你别怕,我会陪你的。]250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它生怕自己一闭眼,下一秒就只能看见掉落在地上的白靛的脑袋。   “我知道了。”白靛很快就想明白,“你要奶对吗?你把我松开,我给你。”   白靛咬着干燥的唇瓣,他双手被束缚捆绑,也没办法把心脏召唤出来。   可藤蔓根本不能理解他的意思,它快馋疯了,那些细长的藤蔓顺着胸肌间的沟壑不断向下,它触碰到肌肤上残留的奶渍。   “要。”   它迫不及待的想要用藤蔓上的吸盘贴在胸肌上,那富有弹性,孕育生命的胸肌,带有奶香,鼓囊的,让它迫不及待的,凭借本能的靠近。   砰——   就在快要触碰到顶端的时候,一道身影如同炮弹一样从远处弹射进来,白靛只感觉风从自己脸边吹过。   回头就看见底下蠕动着藤蔓的脑袋被出现男人按在土里,男人看起来无比愤怒,一只手臂是附肢的模样,男人想到方才看到的一幕,气得浑身发抖。   自己又一次没护住虫母,被这种恶心的东西绑起来,虫母差点就要被它碰到。   对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男人也没犹豫,附肢按住脑袋,往里挤压。   噗嗤——   脑袋里的汁水四溅,带有营养的藤蔓被男人用附肢夹起塞到嘴里。   男人吐出的消化液让藤蔓抽搐,藤蔓痛得卷起身体,男人用螯肢把藤蔓撕扯开,一点点塞入自己的口器中。   它讨厌有别的东西触碰自己的虫母,虫母是它的,全都死……死掉……   男人出现的那刻,白靛才真正放下心,天知道藤蔓凑近来的时候,他都想好埋在哪。   [宿主!它,它是怪物!它不会还要吃你吧!]   白靛掀开眼皮,他没回250的话,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同类,最初送火的也是男人,男人就是蝎子。   它把藤蔓全部吃进肚子里,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它坐在地上,藤蔓早就只剩一滩汁水,尸骨无存。   “过来。”   白靛被藤蔓束缚在树干上,他的四肢也早就酸痛不已,等蝎子进食完后,白靛召唤它过来。   吃撑了的它听到虫母的声音,双手双脚撑在地面,跌跌撞撞的爬过去,它还不能完全适应自己的新身体。   它趴在虫母面前的泥土上,抬头直勾勾的盯着被捆在树上的虫母,虫母身材完美,留下的藤蔓把他身体的每一处都勾勒出来。   白靛就像最圣洁的雕塑,每一处都像是上天精心雕刻成的。   白靛的身体只有几片叶子遮掩,却完全不会透露色.情的味道,在它的眼里,虫母是不容侵.犯的。   可,它跪在地上,慢慢爬过去,抱住虫母的腰。   虫母的皮全部褪下,虫母的发.情期就要来临,它想拥抱虫母。   在触碰到虫母的那一瞬,眼泪哗啦啦的从眼里流出。   它不知道眼泪是什么,但就是在哭,这种微咸的液体让它害怕。   白靛只觉得一大块冰贴上自己,他看跪在自己面前的蝎子哭得梨花带雨,脑袋疼。   “哭什么?我又没死。”   它用鼻子抵在虫母的皮肉,能嗅到虫母身上那股骨子里的香味,它馋得直流口水,在虫母的腹部糊上湿漉漉的口水。   “好香……沙沙沙……吃……奶……香……虫母……要……”   它脸贴在白靛的身上,顺着腹部一路向上,最后停留在奶渍的位置,它想喝。   没有虫母的允许,它不能做出别的冒犯出界的动作。   白靛居高临下的看满嘴口水的蝎子。   [咦,好恶心。]   250本能排斥突然出现的男人,[这谁呀。]   明明被捆住的是白靛,手无缚鸡之力的也是他,可是,白靛却没有哪次比现在还觉得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喝。”   白靛的命令一下来,它就迫不及待的趴在胸肌前,大口大口吮吸,其实只有残留的奶味,但它却如此渴望。   虫母身上的温度让它感到温暖,安心。   白靛解开束缚手腕的藤蔓,经过一翻折腾,总算是松开了。   白靛转动发酸的手腕,被松开的藤蔓落在他的手心。   丰满的胸肌挺立着,蝎子的一只手覆盖在上,它的行为更像是在踩奶。   白靛用藤蔓穿过蝎子的脖子,用力一扯,让藤蔓完全勒进它的脖子里。   “把牙收起来,不准咬。” 第022章 抢走   它馋得恨不得与虫母和为一体,开心得让尾针高高竖起,它每次一激动,就控制不好自己的模样,螯肢小心翼翼的夹住往嘴里送。   白靛收缩藤蔓,他绷紧藤蔓,让蝎子的脖子上留下红痕,“给我解开。”   它恋恋不舍的松开口器,却也乖乖听话,替白靛把剩下的藤蔓全部夹断。   附肢触碰到虫母漂亮的肌肤的时候,还会偷偷的摸一把。   白靛总算是从树干上下来,他坐在树下缓神,胸肌上布着一层汗水,与蝎子糊上的口水几乎融合,亮晶晶的。   虫母的体.液,好好闻,它伸个脑袋在那里闻,却也知道,没有虫母的命令,就不能去舔。   白靛瞥了眼它脖子上的痕迹,让五指插入蝎子柔顺且长的发丝中,把它的脑袋往下压。   熟悉的吮吸声和咽口水的声音,它急得都快被口水呛到,太甜了,对于虫族这种冷血的种族来说,虫母的体.液是至高无上的甘霖。   它好幸福。   嘻嘻嘻嘻。   [宿,宿主……]   面对这一幕,250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蝎子伺候,原本受到道具影响而酸痛的胸肌得到舒缓,他曲起一条腿,有一拍没一拍的拍着蝎子的后脑勺。   “你记得你说的虫族吗?”   白靛看覆盖在自己胸肌上的那只修长的手,它似乎很喜欢自己的胸肌,吃的时候总要抓着。   看着倒是像个人。   [嗯,我当然记得。]250不满的说,[虽然我不太聪明,但是任务我怎么会忘呢?]   白靛用手指抓起几缕发丝,“你觉得它是虫族吗?”   250立即反驳,[我们给你安排的肯定都是非常优秀的雄虫,你,你看它,怎么可能会是我们安排的虫族呢?]   白靛没回话,这些天的经历让他身心俱疲。   啧。   正常人在这里根本就活不下去。   白靛身上的最后一滴乳汁也被舔干净,只留下蝎子糊上去的口水。   它用脸去蹭虫母的身体,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白靛拉紧藤蔓,把它的脸从自己的胸前扯开。   “吃完就给我让开。”   白靛的胸肌上留下一圈牙印,蝎子跟小狗一样,留下自己的痕迹,给虫母标记上自己的气息。   它的螯肢恋恋不舍的松开胸肌,蝎子的口器周边有坚硬的外壳,覆盖着残存的人皮。   白靛看了两人现在的样子,不着一缕,苦中作乐想,起码在这里不会被抓走。   白靛同以往一样,摸上蝎子的脑袋,“先回去,我有事情问你。”   他心中堆积了许多的疑问,需要得到答案。   虽然白靛清楚,以蝎子懵懂不清醒的样子,恐怕也没办法回答自己的问题。   虫母的手心温暖宽厚,它的头顶感受到虫母的触摸,好,好舒服。   它咽下口水,竟抓住虫母的手,重新放在自己的脑袋上。   蹭,蹭,蹭。   它自己把发丝弄得一团糟,拖地的长发凌乱。   真的和狗一样。   白靛挑眉,他把手抽离,曲起指头敲了敲蝎子的脑袋,“嗤。”   傻狗。   藤蔓在蝎子的脖子上打了个结,白靛牵着藤蔓的一端,“先回水池边,把斧头拿到手。”   它才喝完虫母的乳汁,偷偷学着虫母走路的样子,踉跄的在虫母前面带路。   他腿长手长,白靛握住藤蔓,目光落在蝎子的翘臀和长腿上,怪不好意的轻咳一声。   [宿主~]   250幽幽开口,[你还在看!]   白靛理直气壮的反驳,“诶,等会,再怎么说,不是你们让我来做任务?我荒野求生这么长时间,才碰到一个任务对象。”   忽略掉蝎子的下半张原型模样的脸,它的长相确实符合自己的审美。   250自知说不过白靛,它暗戳戳的蹲在墙角画圈圈。   藤蔓死去,离开的路逐渐显现在面前,在离开的时候,白靛停住脚步,他表情严肃的再向后看了一眼。   藤蔓是怎么做到的?   白靛收敛眼中的复杂情绪,一人一蝎重新来到水池边,白靛揉了揉眼睛,他倒吸一口凉气,一言难尽的抬头去看蝎子。   它却心虚的低着脑袋。   “水呢?”   原本满满一池的水不翼而飞,水池变得空荡荡。   白靛话音刚落,它就打了个饱嗝。   白靛把手心覆盖在它的腹部,“都喝下去了?”   他皱紧两道浓眉,担心蝎子会被水给撑死。   他双手掐住蝎子的腰,然后向里挤压,明明把一池的水全部灌进去,但腹部依旧是平坦的。   “奶……虫母……喝,嗝~”   白靛收回手,看来还是有点影响的,一直打嗝,没停下。   斧头还在水池边,白靛把树叶裙围在腰间。   见虫母又一次裹上“皮”,它抿着淡色的唇,泄气的瞪着“皮”。   这里没有合适的树叶,白靛就当没看见全.裸的蝎子。   天阴沉沉的,云厚重得就要掉下来。   白靛把水池旁的草药摘走,“马上下雨,该回去了。”   它晃着自己的尾针,自从虫母出现,它就没回过自己的巢穴,日日夜夜守在虫母的洞口。   它把花环戴到自己脑袋上,任凭虫母抓着束缚在自己脖子上的藤蔓。   喜欢。   它现在跟虫母一样。   嘻嘻嘻嘻。   “好好走路,站起来,别用手趴在地上。”   “哦……虫……虫母。”   ——   “良列而上将,飞船即将降临在星球上。”   “根据资料记载,这个星球被誉为生命的初始,虫族在此开始。”   系统按照程序的设定冷漠的念出台词。   良列而散乱的长发悬浮在半空,精神力化作白光托起发丝。   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重新踏上这片土地,良列而脸上浮现阴鸷,他扭曲着脸,露出森白的牙。   “恶臭的虫子在哪?”   良列而不想耽误太多的时间在这。   “很抱歉,良列而上将,残存的精神力再度消失,无法捕捉,您或许需要在这多待一会。”   良列而轻笑,青绿色的眼眸中泛着白光,“好,我倒是想知道,这里到底还留着什么。”   或许他会找到抢走虫母,并和虫母生下虫蛋的恶心雄虫。   他会撕烂雄虫的身体。 第023章 同伴   白靛踩在松软的土地上,他看向趴在洞口地面的蝎子,动作流畅得让白靛都叹为观止。   轰隆的雷声响亮,白靛没管洞口的蝎子,他把藤蔓松开。   白靛握着藤蔓的时候从没控制力度,蝎子脖子被短硬的细毛扎红。   蝎子这时又控制自己的样貌,把蝎子的一部分收回,坐在地上时,细长柔软的发丝围绕着它。   美得与周围的一切都不像在一个图层,从童话中走出的奇迹。   他们就同以往一样,白靛回到自己的洞穴,他唯一的庇护所,而蝎子守在洞口。   白靛坐在床边,用上次剩下的羽毛和藤蔓编织。   [真奇怪。]   250嘟囔,[我特意去调了信息库,确定是降临在这个世界,没有出现偏差。]   白靛把250的声音当作背景音。   嘀嗒,嘀嗒——   雨点敲在树叶上的声音,先是稀疏的雨点声,紧接着越来越大,声音变得急促又密集。   洞口甚至也飘进来雨。   [唔,雨吓得好大。]白靛难得没把洞口遮住,250从洞口向外看去,感慨。   [怪物还趴在外面,它好蠢啊!]   250刻意拉踩,[我就比它聪明多了。]   白靛面色未变,只是安静坐着自己手里的事,他在认真编织羽毛毯子,飞鸟的羽毛轻盈却也温暖。   白靛把羽毛堆了三层,等到终于做完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   可外头的雨势仍不见变小,反而越发的大。   白靛把毛毯放在床边,他把毛毯四角扯平整。   [诶,宿主!放在地上多脏……]   250的话还没说话,白靛迈开腿向洞口走去,连绵的雨丝抚摸他的脸颊,高大的身躯挡在洞口。   白靛向前望去,蝎子以为自己还保持着原型,傻乎乎的用手脚撑在地面,他的怀里还护着什么。   白靛双手抱胸,健壮的胸肌被他的手臂向里挤压,沟壑明显,木哨被胸肌托着。   白靛松开手,胸肌在空气中颤抖,他把木哨放在性感的唇上。   尖锐的哨声吸引蝎子的注意力。   它抬头,发现是虫母在呼唤自己,本来是用手撑在地上爬,但想到虫母不喜欢自己这样,于是就费力的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往洞口去。   它在洞口前一段距离停下,青绿的眼眸亮晶晶,在雨中淋了这么长时间,整只蝎子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太好。   无精打采的样子。   但在虫母面前,它依旧要露出自己最完美的一幕。   不然的话,虫母就会讨厌它。   雄虫要拥有完美的外貌,这样才能得到虫母的偏爱。   而它最好看啦。   别的虫都丑死了。   它在心里偷偷拉踩别的雄虫。   白靛看它,他在思索,退后一步,打破这份安静,低沉的嗓音在雨声中格外明显。   “进来。”   白靛伸出手,他同那双非人的眸子对视。   它下意识的跟着虫母的指令走,等到进来的时候,虫母的气息,即将进入发.情期的香甜味几乎是要把它包裹,熏得它浑身燥热。   好香,好甜。   白靛用叶子把洞口遮住,整个洞穴只有蝎子以前松来的火的亮光。   他上前一步,摸上蝎子潮湿的脸颊。   两人身高相仿,白靛轻笑,“乖孩子。”   果然没让他失望。   白靛需要的是,可以信赖的,完全听从他命令的——“同伴”。   它做到了。   它浑身僵硬,就这么进到虫母的洞穴,它不知所措的呆站在原地,可怜兮兮的看着虫母。   实则尾针早就撕开人皮快活的伸出来,亲热的黏上白靛的手臂。   “奖励。”   白靛轻拍尾针,他低着头,尾针上只有潮湿的水汽,白靛试探性的伸出舌尖,舔舐着尾针。   他还记得那晚,把尾针全部吞进去。   白靛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他喉结滚动。   虽然舔舐的动作只有一会,但它被雨打湿的发丝却立即漂浮在空中,整个人都红透了,快要被蒸熟。   红艳的样子,让白靛甚至以为他要原地爆炸。   白靛没把蝎子的尾针拿下去,任凭它缠绕上来。   白靛挠了挠它的下巴,“傻狗。”   “脏死了。”   它没听懂虫母的话,学着虫母,勾着嘴角,露出僵硬的笑,它想和虫母一样,至少从外表来看是一样的。   它在外面淋了一个多小时的雨,水痕留在它的肌肤上。   虽然在白靛认知里,蝎子是个怪物,但当它完全以人类形态露在白靛面前,可怜兮兮的站在洞穴不知所措时,白靛还是心软了。   “过来。”   虫母一开口,它就听着虫母的指令。   洞穴很小,对于它来说也很新奇,它曾幻想得到虫母的施舍来到洞穴,如今梦想成真,它竟完全不敢乱动。   生怕虫母下一秒认为自己不够稳重,还没到交.配的时候,直接把自己赶出去。   换别的雄虫进来。   白靛让它站在火堆旁,然后用干净的衣服替它把身上的水珠擦干净。   它的肌肤白皙,稍一用力就会留下红痕。   “一共就两套衣服,还得分你一套。”   白靛低声喃喃,他泄气般的掐着蝎子的脸颊肉,恶狠狠地威胁它。   “要是敢背叛我,你就等死吧。”   它歪着脑袋,弯着眉,笑得温柔。   “皮。”   它用手指着白靛递来的衣服,张开手,点点白光环绕它的全身。   白靛退后几步,用手挡住光,等光退散,他才重新看清蝎子的样貌。   它披了层细纱,细纱是凭空出现的,完全贴合蝎子的身体。   “和……一样。”   它用脸蹭虫母的手,“一样。”   白靛的认知再一次被颠覆,他抓起蝎子的白纱,幽幽开口,“你把我干到哪来了?”   250默默闭嘴。   [嘿嘿~]   白靛用热烈的目光看蝎子,难道蝎子能变出没有的东西?   他用手指了指洞穴,轻咳一声,“你要不再变点东西出来。”   沉默。   良久的沉默。   “算了。”白靛看它一脸茫然的模样,就知道它自己也不清楚状况。   白靛觉得当务之急是先教他说话,他皱着眉,眼里满是忧愁。   蝎子……应该不是傻子吧。 第024章 睡梦   火柴吱呀吱呀被燃烧发出的声音,洞穴的始终保持在较高温度。   白靛把锅放在火上,他把新鲜的肉煮好,单手拎着锅,火焰放射出的橙光舔舐他健壮的肌肉。   它痴迷的看着这一切,等到白靛把肉做好后,它迫不及待的凑上去。   啪嗒一声,黏在虫母的身上。   在它的认知里,虫母邀请自己进入洞穴,意味自己受到虫母的认可。   能够对虫母做更放肆的事。   白靛感觉自己后颈湿漉漉的,蝎子用舌面舔舐后颈肉,两人肤色相差较大,重叠在一块的时候,带有诡异的冲击力。   白靛放下锅,他面无表情的掐着蝎子的脖子,把它从自己后背撕下来。   “听着。”   白靛磨了磨自己的牙,居高临下的注视蝎子。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我不喜欢你太过于放肆。”   “我在做饭时,你黏着,我很热,觉得非常不舒服。”   “明白吗?傻狗。”   它被按在地上,从它的角度能够清晰的看清虫母的肌肤纹理,它很听话的重重点头。   “说‘嗯’,以后听懂就这么说。”   它张开嘴,费力挤出:“嗯!”   “乖孩子。”白靛松开掐住蝎子的手,扶着他的手起来,奖励般的摸摸它的脑袋。   白靛看它平坦的腹部,“还饿吗?”   它蹲在白靛身边,虫母的乳汁让它喝饱了,它回味乳汁的香甜味,“不嗯。”   [噗嗤。]   250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宿主,它好蠢哦。]   白靛眼神变得柔和,他或许是寂寞很久,竟突然萌生一个想法,有同伴的感觉确实很好。   “你以前就能变成这样吗?”   “不嗯。”   “你有别的同伴吗?”   白靛突然问的这个问题,让蝎子瞬间变得警惕,它眼神闪躲,它不能让虫母知道,除了自己,附近还有别的虫族。   有它的族群。   那里有许多的虫族,虫母可以任意挑选自己喜欢的雄虫,可以每夜换雄虫,或者一晚上找几个雄虫进去。   而自己,就会被虫母抛弃。   “不嗯!”   它的回答坚定得反常。   白靛眯着眼睛,他同青绿色的眼眸对视,却没看出别的异样。   他挑起一边的眉,“哦……”   白靛吃完肉,坐在床上用草药敷着伤口,在水池边的草药效果很好,敷在伤口上,散发冰凉的感觉。   白靛闷哼。   “你今天就睡在这里。”白靛的手臂布满墨绿的草药,他指着地上自己编织好的毛毯。   他允许蝎子进入自己的洞穴,却还无法接受和人形状的同睡一张床。   白靛把斧头放在床边,让自己能够伸手触碰到的地方。   一躺下,肌肉的酸痛就在迫使他赶紧入眠,白靛对蝎子的警惕心还未起,就被这种疲劳催动得立即入睡。   它耳边是虫母连绵平稳的呼吸声,它把花环小心翼翼的放在毛毯上,学着虫母的样子躺好。   朝思夜想的虫母就在自己身边,它不可置信的再次坐起,用手比划虫母的身型。   好漂亮。   它悄悄的挪动身体,趴在白靛的床边,嘴角含着笑。   喜欢,喜欢虫母。   它维持着这个动作,没有改变。   白靛翻身,闹出点动静。   它的尾针高高竖起,生怕自己的冒犯的行为被虫母发现,它赶紧低着脑袋。   白靛没醒。   它重新去看虫母的时候,脸颊恰好触碰到虫母的掌心,它浑身僵硬,然后痴迷的用脸颊去蹭手心。   好香,好舒服。   它眯着眼睛,就保持着这个动作睡去。   点点白光从它周围散发,它的青绿发丝在自顾自的缠绕上白靛的手腕,脚踝,发丝动作轻柔。   青绿的发丝把健壮的大腿肉包裹起来,顶端是狰狞的布满尖锐牙齿的口器,它叼着蜜色的腿肉放在口器中吮吸。   白靛浑身燥热,他感觉很热,自己快要喘不过气。   他拼命的睁开眼,大口大口喘气。   周围的环境却格外陌生,他站在山脚,大雪飘扬,白靛满脸疑惑的接住飘下来的雪花。   难道又被奇异的生物抓走了?   想到这个可能,白靛退后几步,不对,他突然停住脚步,他竟然连一点寒冷都未尝感觉。   甚至浑身燥热,难耐。   他咽下口水,山顶散发出圣洁的光芒,白靛心中悸动,似乎,有什么在召唤他。   白靛掐着自己手臂,没有感受到疼痛,他现在是在梦里。   但……这个梦,过于真实。   白靛还记得,他上一次做梦,还是梦见人形态的蝎子。   白靛嗤笑,他看向山顶,既然是在梦里,那他就去试一试。   即便梦中感受不到寒冷,但要顶着狂风爬山,依旧困难重重。   白靛抓住山面凸起的石子,艰难的踩在山路上,用手臂挡住吹来的风雪。   白靛踩着湿漉的泥土,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风雪在他身上留下伤痕,白靛的脸颊和手臂都流着血,顺着手臂的肌肉线条向下流。   “靠。”   白靛把自己的手臂捂住,虽然不痛,但他看着就觉得心惊。   不知过了多久,白靛终于踩上山顶的那片土地,他长呼口气。   山顶的光笼罩着他的身体,他在接受光的沐浴。   白靛感受到自己被完全包裹。   啧。   白靛摊开手接住光芒,他轻笑,却径直向光芒中心走去。   光芒没有阻拦他,而是慷慨的敞开自己,接纳白靛。   在温和的白光中,白靛看到了,一只眼睛在注视着它,那是只非人的眼睛,被束缚在山顶,瞳孔是银白色的。   “沙沙沙。”   白靛顺着声音向山脚看去,在山脚,跪拜着一群虫族。   它们虔诚的面对白靛,散发自己的气息,期待获得虫母的偏爱。   ——   梦很长,白靛醒来的时候迟迟没缓过神,他睁开眼,梦中的一切让人如此震惊,那只白色的独眼,是谁的?   悲伤,胆怯,融合在那只独眼中。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大腿内侧的刺痛让他从梦中抽离。   白靛弯腿,低头去看散发疼痛的地方。   只见大腿内侧,是一个又一个的牙印。   他的指尖触碰牙印,带来的除了疼痛还有……爽感。   白靛垂眸去看得寸进尺,趴在床边的缩水款的蝎子。   他眉头微皱,这是蝎子留下的——痕迹? 第025章 离开   [它怎么又变小了?]   250把白靛内心的疑惑问出来,他眸色深沉,注视蝎子。   [啊!]250发现白靛腿侧的伤口,惊呼,[宿主!你看它!这种蝎子养不熟的……]   250的吵闹声被白靛隔绝,他用指尖戳弄蝎子。   蝎子仿佛死去一般,毫无动静,只有微微摆动的尾针在表示它还活着。   白靛提溜着蝎子的尾针,他左右摇晃。   手中的蝎子晕晕乎乎的醒了。   它率先看到的就是白靛丰满的胸肌,心脏日日夜夜产乳,虽然和白靛本身无关,但他的胸肌与心脏共感。   心脏内乳汁溢出的时候他的胸肌也变得鼓囊,同一身健壮的肌肉相衬。   香甜的胸肌怼到它的面前,它馋得晃动身体,脑子还不清醒,一个晃动,成功趴在日思夜想的胸肌上。   尖锐的口器咬上去,螯肢只能夹着旁边的胸肌。   白靛啧了一声,现在直接扯掉也只会留下伤口。   蝎子趴得稳,白靛用手扶了它一下,就去忙自己的事。   它的口器内温度极低,吃得兴奋了就翘起尾针。   白靛把洞口的树叶扯掉,让阳光透进来。   一阵冷风吹进来,一晚的雨洗刷整片森林,让温度极度下降。   “靠。”   白靛看火差点没吹灭,赶紧把树叶再度合上。   “冷死了。”   不太妙。   如果天气再降下去的话,他还能活下去吗?   白靛坐在火堆旁,让火温暖自己变得冰冷的身体。   “我在想,你们不会真的是来耍我的吧。”白靛撑着下巴,用指腹摸着趴在胸肌上的蝎子。   它抖了抖身体,大口大口吞咽起来。   白靛估摸它现在还没清醒。   “先给我希望,实际上让我死在这里。”   [怎么会!]250瞬间抬高声音,它急着反驳,[我们是不可能让你死在这里的,因为……]   250突然没了声音,紧接着是一段电流,它重新说话,[反正,反正你不会死的。]   白靛心里轻叹一声,可惜,没骗出来。   他想到梦中出现的独眼,在望着他,在注视他,究竟是谁的眼睛?   难道有人一直监视他?   对于白靛的心事,蝎子浑然不知,它吃得开心,口器塞得鼓鼓囊囊。   它吃迷糊了,松开口器,用布满颗粒外壳蹭敏感的那处。   白靛的思绪被打断,他喉间抑制不住的闷哼,从心脏向四肢散发的酸涩。   白靛喉结上下滚动,拎起还在踩奶的蝎子。   缩水款的蝎子比原型和人型更要可爱,中眼和侧眼相比脑袋更大,圆乎乎的眼睛盯着白靛。   几乎要冒出粉色的爱心泡泡。   好喜欢。   它顺着白靛的手臂向上爬,踩在虫母的肩膀上,用脑袋去蹭虫母的侧脸,向他撒娇。   喜欢,想吃,想交.配。   它凭借本能想要亲近虫母,恨不得钻到虫母的腹部,感受由血肉筑起的巢穴,由虫母哺育它。   但是做不到。   它意识到这个令人悲伤的事实,耸动身子哼唧起来。   “哭了?”白靛用手拍了拍蝎子,他感到头痛,本来天气的变化就让他心烦,现在蝎子还突然变小,坏事一件接着一件。   [哭哭哭就知道哭,一点用都没有。]250拉踩蝎子,[不像我,宿主,我超级有用的。]   白靛嗯嗯回应250。   蝎子哭累了,就又趴在白靛的肩膀睡觉,它边睡,还边要用口器含住白靛的耳垂,它的螯肢边缘有锯齿状凸起。   白靛啧了一声,他现在浑身上下被蝎子咬出痕迹,说它傻,偏偏又能控制力度,让白靛还没办法惩罚它。   白靛把系统给的衣服换上,他体型健壮,紧身裤子紧绷着大腿,布料被撑开,挺翘紧致的臀部形状分明,吸引人的目光。   胸口是用绑带类的,蜜色的胸肌从绑带中透出。   白靛用手托了托,他今晚得把心脏里的乳汁挤出来,不然又要满了。   他抓起斧头,拉开一条缝隙,从洞口钻出去。   只是经过一场大雨,整个森林的状况就完全不同,黑云压下,白靛感觉自己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它们。   风呼啦呼啦的吹来。   白靛决定再砍点柴火,蝎子现在这幅样子,他也不敢多去招惹别的怪物。   白靛把树上的树枝砍下来,他用脚踩在树干中,用力一扯,树枝就被掰断。   他砍了一大堆的树枝,白靛用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他喉咙干哑,太阳穴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白靛顺手擦干净。   他站在原地,感到疲惫,腰酸背痛。   [呼呼呼呼呼。]   250用赛博扇子给白靛吹风。   [宿主!快看,上面还有果子呢。]   白靛下意识的抬头去看,果不其然,这棵树上的果实隐藏在树叶后面。   白靛想到上次的果实自己都没尝到味道,他身手敏捷的踩在树枝上爬上去。   他擦了擦果实的表面,一口咬上去,有点酸,但好在汁水较多。   白靛站在树上,他斜靠在树干上,翘着脚尖,随意拨弄旁边的树叶。   站在高大的树上,白靛能够看清平常没看到的景色。   森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很多,白靛环视四周,在看到一处的时候,他的动作突然停住。   白靛整个人赶紧把挡在面前的树枝往下压。   他看到了。   面前的景色,在他从来没注意到的东方,有一座高山,离他这里有一段距离。   白靛怔住,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远处的山。   [宿主,宿主!你不会想跳树吧!你振作起来啊!宿主!]   [嘤~]   来自250的吵闹声让白靛回过神,他眼神闪过一丝锋芒。   梦里的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白靛心跳如雷,他想起在梦里看见过的独眼和匍匐在脚下跪拜的蝎子们。   白靛回过神,他看了眼自己的脚下,竟是差点就要从树上摔下去,已经踩在树枝的边缘。   白靛赶紧收回脚,他注视着远方的山。   “250。”   白靛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我好像找到离开的路。”   他顺着树干滑下来,平稳的踩在地上。   [啊?啊!]250没跟上白靛的脑回路,它一脸懵,[离开,离开的路?]   白靛把果子抛在半空,他打了个哈欠,“可以试一试,说不定真的能成功。”   白靛肩膀上的蝎子懒洋洋翻了个身。   白靛把树枝背在身后,他向着洞穴而去,无论如何,他都要试一试。   说不定真的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要不惜一切代价离开这里。   他不想死。   ——   “良列而上将,您现在打算去哪?”   良列而踩在松软的山路上,他嗤笑一声,向着远处的洞穴望去。   “资料记载,您曾经受到虫母的偏爱,真是令虫羡慕。”   良列而展开五指,每根手指上都系上青绿的发丝。   “是。”   他露出恐怖的口器,“虫母哺育我,让我变得成熟,我是虫母最爱的孩子。”   良列而在向系统炫耀,也是在向监视他的神父炫耀,“虫母喂养我乳.汁,虫母宠爱我,虫母从来不会生我的气……”   “可虫母最后还是抛弃了你。”   良列而的话被打断,他面无表情,“不,虫母没有抛弃我,是我不乖。”   “是我的错。”   良列而不想再和系统谈论这个话题,他怕自己忍不住切断和系统的联系,他怕自己克制不住内心的暴戾。   “良列而上将,你还没有回答我上个问题,请问您要前去哪?”   对于闯入的雄虫,风雪丝毫没有变小,锋利的风雪刮蹭良列而白皙的脸颊,伤口暴露在空气中,他的血液几乎铺满下半张脸。   “巢穴。”   “虫母诞下虫蛋的地方。”   ——   [宿主!你真的确定……确定要去山那边吗?]   250不明白白靛怎么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我好担心你会遇到危险。]   白靛把树枝堆在山洞的角落,面对250的话,他哭笑不得,“我又不是现在走,肯定会做好所有的准备。”   “再说了,我要是一直待在这里,任务也完成不了,你不是说要跟虫族生孩子吗?”   白靛意味不明的笑笑,“我倒是很想知道,虫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在去山顶之前,我要想个办法,先让蝎子恢复原样。”   白靛把沉沉睡去的蝎子小心翼翼的取下来,他的耳垂变得湿漉漉,上面还留下牙印。   蝎子哼唧两声。   白靛把蝎子摆在床上的正中间,他若有所思,“蝎子一共有三种体型,它最开始是以巨型蝎子的形状跟我们见面。”   “接着变便成人,但是昨晚为什么缩水了?”   白靛没想明白其中的关联,他用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250对蝎子的意见很大,[因为它是怪物!所以能够变化多种体型,怪物很可怕的!等到它饿了,说不定就会咬我们!]   白靛顿住,饿?   他倒是没想到这种可能,他一直以为蝎子趴在自己的胸肌是因为被心脏的奶香味吸引。   现在想想,昨天蝎子能够维持那么久的人形,难道是因为把一池带上乳汁的水喝完。   白靛用指头戳了戳蝎子的外壳,既然这样的话。   用乳汁喂它不就好了。 第026章 想吃   白靛把心脏召唤出来,心脏四周是黏稠的乳汁,多得能够顺着底下流下来。   白靛把心脏随手丢在蝎子旁边,让它自己顺着味道去吮吸。   它确实闻到那股甜得发腻的味道,晃着尾针就去寻找味道从哪散发出来。   它的附肢强壮有力,用附肢抓住心脏,心脏表面光滑,它的附肢打滑,没抓牢。   它仿佛知道这不是虫母,哪怕面对乳.汁,也兴致缺缺。   白靛见它迟迟没喝,皱着眉,“你不是说乳汁能够吸引所有的生物吗?”   250傻傻的回复,[对呀。]   [但是我觉得它不正常嘛。]   250哼哼唧唧。   内侧锯齿状的螯肢咬上心脏,白靛也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他捂住自己的胸口,本就敏感,此刻更是,他浑身都忍不住颤抖。   呼出的空气潮湿温暖。   虫母的气息如此近,它跌跌撞撞的往白靛身上扑,白靛接住它。   “算了。”   白靛捧起蝎子,“等你醒了,再找你算账。”   白靛把心脏握在手中,他挤压着心脏,他用了点力气,越是用力捏,乳汁才能够从里头透出来。   白靛仰起头,心脏在他手中跳动,好像有了生命似的。   白靛咬紧自己的下唇,他大口大口喘气,终于,乳.汁从心脏里一点一滴的流下来,他把滴下来的乳.汁抹在自己的胸肌上。   白色的乳.汁与深色的肌肤完全融为一体,像是在美丽的雕塑上作画。   白靛把蝎子放在胸肌上。   和他想的一样,蝎子立即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因为心脏而发酸的胸肌还在抽搐,蝎子的口器中是坚硬的,布满大大小小的颗粒和锋利的尖刺。   蝎子似乎把乳汁当作是从他的体内产出的一样。   白靛突然觉得格外讽刺,他从小就被抛弃,排斥在众人之外,死也死得窝囊,不会有人记得他。   好不容易复活,以为自己终于能够变得特殊,就像书里的救世主,天选之子一样。   结果还是,白靛的额头抵在手臂,他沉默不语,落得跟怪物在森林中生存。   白靛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奇怪。   但是,如果蝎子不背叛他的话,他还是能够接受,一个不是人的同伴。   不是吗?   反正他现在也和怪物没差别了。   它趴在一边喝完后,又懂事的换了个位置,继续舔着心脏滴上来的乳.汁。   它吃得兴奋了,整个脑袋大张着口器,几乎要把整个胸肌完全吞下去。   白靛也不知道它要喝多久,他平躺在床上,用身体托着缩小版的蝎子。   白靛适应了淡淡的快感,他现在开始思考梦里出现的山顶,他需要去看看。   一直被困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况且,如果温度真的再降的话,到时候食物和取暖都是个大问题。   白靛想着想着便睡过去。   白靛被冰冷的身体给冻醒的,有个脑袋趴在他的胸口,嘴里含着东西,半边脸颊都陷在胸肌间的沟壑中。   它睡得平稳,完全没有呼吸。   白靛把手放在它的鼻子下试探,啧了声,要不是知道蝎子是个怪物,他或许真的会误会躺在自己怀里的是具尸体。   白靛低头,他的大腿上缠绕上它的青绿色发丝。   白靛挑眉,他用手指缠绕住发丝,小心翼翼的拉开,只见几缕发丝编在一起,顶端是长有尖锐牙齿的口器。   还流淌着涎水,馋得一张一合,巴不得现在又贴上虫母的身体,去获取虫母的味道。   他的双腿几乎要被发丝完全包裹,更过分的是,有的还贴在大腿内侧,大腿内侧温度较高,而蝎子浑身的温度极低,企图从白靛大腿处汲取温暖。   仅凭他一个人,根本没办法让自己从这样复杂的发丝中挣脱。   白靛掐住蝎子的脸颊,触碰到它脸颊的时候,白靛感慨,这皮肤确实嫩,不知道的还以为它是哪里来的富家少爷。   白靛迫使蝎子张开嘴,懒洋洋开口,“醒醒。”   虫母在叫它。   它睡眼惺忪的睁开眼,虫母就出现在它的面前,它眼里瞬间闪烁着光芒,亲热的去贴白靛。   “等会。”白靛制止它的亲近,他拉起其中的发丝,在它的面前晃荡。   “把它们收回去。”   它这才发现,虫母的腿被它的发丝缠绕,虫母的气息完完全全的包裹住它,让它睡了个好觉。   它赶忙想要把发丝收回来,但可惜的是,发丝像是有生命一样,不愿离开温暖的虫母。   它一方面因为虫母的香甜流着口水,一方面又急着收回发丝。   一通折腾后,发丝把它的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它在虫母面前变成蚕茧的样子。   白靛没管它,一脚把它踢到地面的毛毯上。   白靛看着自己全是咬痕的双腿,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发丝顶端的口器非人,咬上来的时候会小心的叼着腿肉。   放在口器里慢悠悠的品味。   白靛难得觉得自己双腿酸痛,不是自己的。   他倒吸口冷气,不解气的又踢了脚在地面蛄蛹的蝎子。   它茫然的看了眼虫母,以为虫母是在和自己玩,转动身体去贴虫母。   白靛威胁它,“要是把身上弄脏了就给我滚出去。”   说完便没管地上僵住的蝎子,它挪动自己,让自己完全待在毛毯上,远离布满灰尘的地面。   松开发丝,上上下下检查自己,干净的,而且是香的,有虫母的味道。   好香,好香。   它没忍住咬上自己的手臂,跟咬白靛时完全不同,它用了十分的力,手臂差点被咬穿。   不好吃。   白靛把洞口的树叶挪开,他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仅仅只是一晚,整片森林都被白雪包裹,树叶地面都铺上了雪。   白靛揉了揉眼睛,被气笑,“这是要逼死我?”   [宿主!你不要想不开啊!]   白靛站在洞口,感受风吹来的寒气,他的后背贴上一具男人的身体。   白靛幽幽开口,“啧,你是不知道自己体温有多低?”   “离我远点,不然我就要被冻死。”   它歪着脑袋,兴奋的把自己冒着血的手臂递到虫母面前,似乎在炫耀。   白靛看着它在滋滋冒血的手,瞬间头疼,“给我收回去。”   他用手拍了拍蝎子的脑袋,重新把叶子挡住洞口。   白靛把上次带来的草药一同搅乱,他盘腿坐在床边,他分不清草药的种类,本着蝎子也不会死,于是就抓了一把。   它端坐在毛毯上,痴痴的看虫母的动作。   系统给的衣服相比他来说要小一号,衣服紧紧绷在肌肉上。   白靛把袖子撸起来,他在捣药的时候,小臂上青筋暴起。   它看得直咽口水,把脑袋搭在白靛的大腿上。   跟虫母待得久了,它都忘记虫母会发.情的事。   这样它也很满足,哪怕不跟虫母交.配,只是静静的待在虫母身边——才怪。   它不会得到满足,它是怪物,而怪物,就应该把虫母抱在怀里,它只要虫母,虫母只能属于它。   它是虫母最爱的孩子。   “好黏人。”白靛把蝎子的手放在自己腿上,他细致的帮它把药敷上去。   “下次再咬。”   白靛嗤笑,“我会把你的牙全部敲了。”   它看着自己手臂上,虫母为它敷的药,开心的往虫母的怀里钻。   有虫母偏爱的雄虫,会变得更肆无忌惮一点。   怀里的蝎子有着最澄澈的眸子,干净无邪,它做的所有事,都是凭借自己的本能。   白靛掐住它的后颈,“冻死了。”   但到底还是没把它推开。   ——   外面的雪停了,白靛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顺便还把蝎子的毛毯拆了,把最上层的盖在身上。   它心疼的摸着自己的毯子,这是虫母给它的,但又是虫母把它拆了。   一时之间,它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只能偷偷的把剩下的毛毯往角落放,整只蝎子盖在毛毯上,用青绿色发丝铺满毛毯。   它以为这样,白靛就发现不了毛毯。   飞鸟的羽毛保暖效果很好,白靛穿在身上,瞬间感觉自己活过来。   他把斧头握在自己手里,掂量掂量。   [哇!好大的雪!好漂亮!]250感慨一番,它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景色。   雪比之前还要厚,白靛踩上去,没过自己小腿。   “出来。”   它听到虫母的召唤,赶紧迈开腿赶过来。   “沙沙沙。”   “变回去,雪有点冻脚。”   在这样的天气,白靛不仅需要食物,还需要足够保暖的毛皮。   即便有一身肌肉御寒,但面对这样低的温度,白靛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它从洞穴里跑出来,及地的青绿色发丝柔顺,盖在白色的雪上。   它的脑袋还顶着白靛给它做的花环。   白靛双手抱胸,上下扫视面前的蝎子,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长得确实好看,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它听懂虫母的话,原本温柔淡雅的脸中间出现一道裂缝,螯肢从里面扒开人皮,把一张人皮完全撕下来。   紧接着是坚硬的外壳,庞大的身躯撑破柔软脆弱的人皮,一寸一寸地在面前暴露出最恶心的一面。   粘液顺着棕黑色的外壳滴落,逐渐把地面的雪融化。   白靛用手掏了一团雪放在蝎子表壳,把壳上的粘液擦干净。   “走,先去捕猎。”   白靛抓住蝎子的附肢,手脚并用爬上去,他一个翻身,稳稳坐在蝎子的后背。   虫母在它身上。   这个认知让它兴奋不已。   甚至想在雪地打上几个滚。   白靛曲着手指敲敲它的脑袋,“安静,再乱动,我会揍你。”   他的话刚说完,蝎子的尾针瞬间兴奋的举起来。   白靛被它的行为气笑,揉搓它的脑袋,“好了好了,快走。”   它喜滋滋的接受虫母的抚摸,它就知道,虫母是世界上最好的虫。   它是世界上最受宠的虫。   骤然的降温让其他的猛兽都窝在巢穴,不愿出来。   但这是蝎子的领地,它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白靛坐在蝎子的后背,忍不住感慨,除了风吹过来有些冷,其他确实没得挑。   他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坐好,蝎子背着白靛往东边走。   白靛怀里还有用树叶包裹好的烤好的热乎乎的肉和用心脏挤出来的乳汁。   它望了眼山,很快就停下来,没再靠近。   它用尾针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   白靛眯着眼睛观察半天,也没发现异样。   “先吃饭。”   找了一个早上,终于发现猛兽的洞穴。   白靛从蝎子的背上跳下来,他踩在松软的雪地,一个不注意,就趴在雪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   250无情的嘲笑白靛的失误,白靛甚至能从250呆板的机械音中听出得意忘形。   它在原地停顿几秒,分析白靛做这种事情的原因。   它啪嗒一声,变回人形,翻滚着到白靛身边。   “喜欢……跟……虫母……一样……”   它认真的同白靛对视,学着和白靛一样的动作,倒在雪地里。   白靛把脑袋从厚重的雪地抽出来,还没反应过来,脸就被冰凉的掌心捧起。   蝎子凑过来,它黏黏糊糊的亲上白靛的脸颊和耳垂,像没尝够一样,舔舐着白靛露在外面的一切肌肤。   白靛猝不及防被拥入冰凉的怀抱,他无奈的推开蝎子的脸,“等等。”   他抹掉自己脸上的口水,“下次别在扑过来。”   它歪着脑袋,无辜的看向白靛,又亲热的去亲白靛的唇角。   虫母的每一处都好香,它伸出舌头去舔白靛的唇角,恨不得把虫母的每一滴津液都吞入腹中。   雄虫是狡猾且得寸进尺的,当它知道虫母温柔且偏爱自己时,就会开始想到得到更多。   侵.占虫母。   唇贴上的那刻白靛怔愣在原地,他狼狈的拉开距离,唇上的触感还在,那种湿润的触感。   白靛用指腹触碰自己的唇。   他板着一张脸,警告蝎子,“下次再这么做,我就把你丢出去。”   白靛从雪地里站起来,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烫,他不自在的摸着自己扎手的寸头。   等会。   白靛突然想到什么,穿越这么久,他的头发也没长长,一直维持着穿越前的样子。   蝎子还坐在地上观察虫母的表情,发现虫母并没有生气,心里默默琢磨,可以做,可以舔,喜欢虫母。   好甜。   想全部吃掉。   好可爱,好漂亮。   它几乎要被虫母迷晕,如果虫母现在让它去死,它会毫不犹豫,死之前会把其他雄虫弄死,这样,就不会有雄虫跟它抢虫母了。   嘻嘻嘻嘻嘻。   白靛把怀里的烤肉拿出来,一直放在怀里还是温热的,他没有先吃自己的烤肉,而是拍拍蝎子的脑袋。   “张嘴。”   他除了给自己带烤肉,还为蝎子准备了乳.汁,他大概弄明白,蝎子依靠乳.汁才能够化成人型,至于要多少,他还没弄清楚。   它没动,而是直勾勾的盯着白靛的胸前,青绿色的眼眸远远的看去显得它无神,让人心惊。   像某种野兽。   它的两边太阳穴的肌肤撕开,露出其它的侧眼,同步且齐刷刷的望过来。   相比于类人的眼眸,侧眼与它蝎子时的眼睛并无一二。   白靛知道它在想什么,它想让白靛把挤出的乳.汁倒在胸前,让它舔舐。   它渴望,它贪婪。   白靛因为挤压心脏的缘故,胸肌到现在都隐隐散发着酸痛,况且上次蝎子趴在身上吮吸,现在还没恢复原样。   白靛挑眉,“你想让我倒上去?”   “咕咚。”   它咽下口水,非常着急的点头。   想吃。 第027章 抛弃   白靛当然不可能在冰天雪地的护在扯开保暖的衣服,让蝎子钻进来。   他曲起手指敲了敲蝎子的额头,“把嘴张开。”   它立马扯开自己的嘴脸,下半张脸变成蝎子的口器,里面尖锐的牙齿引得白靛多看了几眼。   他没忍住,用手碰了碰,触感谈不上多好,上面挂着的粘液黏腻得让手难受。   白靛收回自己的手,他把乳.汁倒在蝎子的口器中。   白靛对乳汁的气味一向不敏.感,但蝎子却兴奋的晃动身体。   它咕咚一声,把所有的乳.汁全部吞入腹中。   它眯着眼睛,享受乳汁在口腔中散发的味道。   250酸里酸气,[宿主!偏心,它有手,你应该让它自己喝,你都没给我喂过饭。]   250哼哼唧唧,在它心里,自己和宿主最先绑定,偏偏蝎子晚来,还一个劲的黏着宿主。   心机,恶心。   白靛不知该从哪里吐槽,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跟250解释,它作为一个系统,自己根本不能喂它吃饭。   但面对250的无理取闹,白靛清楚不管怎样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他沉默片刻,语重心长地说,“我告诉你原因吧。”   “因为你比它聪明。”白靛边说边指向用尾针玩弄树枝的蝎子,它大张着口器,企图从树枝里面再倒点乳.汁出来。   250嫌弃的看了看略傻的蝎子,它心情瞬间变好,得意洋洋,[还好啦!像我这么聪明的系统已经不多见了。]   [那你就对它好点吧,它都这么惨了。]   250心里盘算,只要有蝎子的存在,自己的智商怎么样都算不上最低。   总算是把250哄好,白靛长舒口气,他把自己的烤肉吃完,补充体力。   白靛垂眸看向蝎子,半蹲下同它对视,“你能解决吗?”   为虫母捕猎,是每位雄虫应该做到的,它认真的点头,随即迈开腿,向着洞穴走去。   白靛四处观察,他往洞穴上走去,这里视野开阔并且比较安全。   不会波及到他。   白靛把斧头握在手里,他屏住呼吸,等待蝎子把猎物赶出来。   良久的沉默,紧接着是一声怒吼,白靛捂住耳朵,被吵醒的猛兽格外愤怒。   哪怕是站在洞穴顶端的白靛都感受到脚下一阵摇晃,差点没站稳。   他稳住身子,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洞穴中弹跳出来。   白靛用手扇开面前飘荡的雪花,才看清面前的情况。   黑熊的胸膛被挖出一块大洞,它的体型健硕,布满粗硬的黑毛。   从黑熊胸口流淌着的血液滴落,把雪地融化,在地面堆积一小滩。   蝎子比它还要晚一会出来,它在面对猎物的时候,整个人散发出冷漠,让人心惊的气氛。   被吵醒的黑熊早就丧失理智,它对待闯入者如此厌恶,一个猛扑,就要和蝎子拼个你死我活。   噗嗤——   黑熊的脑袋被蝎子的附肢抓住,它的附肢强壮有力,结实,把冲过来的黑熊的脑袋压碎,脑浆和血液飞溅出来。   血腥的场面,铁锈味传来,面对残忍的一幕,白靛心里并不是害怕,而是感到不真实。   蝎子并不是蝎子,黑熊也并不是黑熊。   白靛只不过是用自己认知中的生物为它们命名,那他呢?   白靛突然想到,他在这个世界属于什么生物?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自己在它们眼里,不也是怪物吗?   “沙沙沙……”   蝎子发出响声,它在吸引虫母的注意力,想向虫母炫耀它的猎物。   它要把猎物献给虫母。   白靛回过神,“啧。”   他也是疯了,在这里胡思乱想,对于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来。   这种乱七八糟的事,他再想也没用。   白靛从洞穴斜坡上滑下来,动作流畅轻松。   250举手欢呼,[芜湖,满分!]   人工智障让白靛的心情稍微变好,他矜持的轻咳一声,“还好,还好。”   蝎子把自己的附肢收起来,在刚才的打斗中,飞溅出的大量的血竟一点也没沾在它的白纱上。   白靛忍不住上手去摸白纱,“什么材质。”   他想到在电视剧里经常看见的妖怪,它们化形时,经常会用皮毛化成人形的衣服。   但……   白靛用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思考,蝎子从头到尾也没白色的部位。   它看虫母一直抓着自己的“皮”不放,以为虫母是想要自己的皮,相当豪放的拎起皮的下摆,就要把皮脱下来给虫母。   它浑身除了白纱裹体,就没有旁的东西,白靛直面它,那玩意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映入他的眼底。   白靛赶紧把它的白纱放下,咬牙切齿。   “别给我乱掀,穿好衣服。”   白靛慌张的把脑袋转过去,那玩意已经深深烙进他的脑海中。   靠。   白靛喉结滚动,这玩意怎么能那么大。   会死人的。   柔软的青绿色发丝缠住白靛的小手指,狡猾的向他撒娇。   “把它拖回去。”   白靛抬起下巴,让蝎子去做。   虫母没生自己的气,银白的光点再次出现,环绕住黑熊的全身,化作一根带子,把黑熊直接拖走。   “我到底养了个什么玩意。”白靛看着面前怪异的一幕,忍不住感慨。   要是蝎子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怀有恶意的话,他肯定活不下来。   白靛发自内心的感慨,“250,你真有用。”   如果不是250的道具,他现在恐怕早死了,说不定都开始投胎。   虽然不明白白靛为什么莫名其妙夸自己,但250还是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份夸奖。   [哼哼,那当然了,我可是立志要做年度最佳系统。]   一人一蝎走在雪地上,留下脚印。   “吃……饿……”   它得寸进尺,明明虫母喂给它的乳.汁够多,但它还是想要,它要更多的,来自虫母身上全部的乳.汁。   “好。”   白靛让蝎子把熊拖到河边,上次河水凭空消失过一次,但没过多久,河水就又涨起来。   白靛用斧头把黑熊的皮肉分离,近看的话,猛兽与他印象中的黑熊还是存在一定差别。   熊毛更长,柔软,被蝎子用附肢压碎的脑袋,隐约可以看见七八个眼珠。   “嘶。”   白靛觉得自己再多看几眼,就要做噩梦。   赶紧把猛兽的头砍下来。   青绿的发丝包裹住脑袋,青绿发丝不断的胀大,呈现半透明的状态,沾染鲜血的肉顺着发丝全部灌入蝎子的体内。   白靛把熊皮褪下来,他蹲在岸边,把熊皮放在冰凉的水里,白靛的水被冻红,他快速的把熊皮从水里捞出来。   水里浮起一层淡红色的血液,白靛哈着白汽。   忽然,雪地里放射出一道白光,白靛的眼睛被晃了一下,他定神,小心谨慎的把白光周边的雪拨开。   !   白靛不可置信的把插在蓬松雪地里的石头捡起来,他把石头放在手心。   石头中间画着银白色的独眼,正诡异的盯着他。   白靛心跳如雷,梦中的场景再次在他脑中出现,为什么,这里会出现独眼?   白靛顺着河流向上看,高大的树林遮住面前的一切,白靛记得,他顺着河流找出去的道路,却碰见猛兽,要不是蝎子及时出现,他就死在那里。   发生那件事后,他就再也没尝试着顺着河流走。   可是……   这个方向。   是山的方向。   河水是从山顶流下来的吗?   白靛脑中有无数的问号,但他现在找不到答案。   白靛让蝎子把熊皮和肉一起背走。   回到洞穴,白靛就赶紧围坐在火堆旁,他搓着手原地跳了跳,企图让全身热起来。   太冷了。   他的手差点没了知觉。   白靛把熊皮放在火堆旁边烘干,他有点后悔,没早点把御寒的东西准备好。   白靛把握在手里的石头放在火堆旁,他左看右看,除了上面的独眼图案,也没发现奇怪的地方。   [宿主……]   250吞吞吐吐,[你要不把这石头扔了吧。]   白靛意识到人工智障语气中的不对劲,“扔了?为什么,你不觉得它挺好看的吗?”   [好看?]250不理解的抬高声音,它说完这句话,感觉有东西在注视着自己,阴森,排斥,厌恶。   怎么肯定。   250立刻在心里反驳,它的存在是高于这个世界,不可能会有人原住民发现的。   想到这里,它骄傲的挺起胸,[我感觉它很邪门,宿主你信我,我第六感很强的。]   白靛对250的话只认同了一半,他并不觉得石头上的独眼可怕,悲悯,或者这个形容词更适合它。   白靛握紧石头,它肯定和梦有关,这点毋庸置疑。   只是这一切都太巧了。   好像有人,不,应该是虫,在刻意引导他去那座山。   “沙沙沙。”   它啪嗒把脑袋搭在虫母的大腿上,虫母在思考,它不能打扰虫母。   它顺着香味不断的闻过去,甜蜜的发.情期的味道没有变,它有些焦虑,在它的认知里,虫母应该早就要发.情了。   除非,除非虫母对雄虫不满意。   它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它心虚的把脸贴在虫母的腹部,那里的气味最浓郁,以后这里会孕育它的虫蛋。   虫母会为它诞下无数的虫蛋。   想到那个画面,它就激动万分。   当虫母的腹部被它植入虫蛋后,虫母就会进入无助的状态,要依靠雄虫捕猎。   以及,依靠雄虫的精神力而活。   嘻嘻嘻嘻。   虫母永远没办法离开它。   蝎子突然的亲近,让白靛下意识把手中的石头收起来,他下意识的不想让蝎子发现石头,或许会发生很严重的事。   白靛对于黏人的蝎子没辙,他自己有时也会享受它的亲近,好像自己也在被人重视。   哪怕只是个怪物。   “嗯……”   白靛单手撑在身后,蝎子在舔舐他的肚脐,湿润冰凉的舌尖在品尝未来怀有虫蛋的地方。   白靛五指插入蝎子的发丝中,他微张开嘴,银丝与齿尖藕断丝连,红艳的舌尖若隐若现。   那坚毅的脸上浮现往日没有的表情。   麦色的肌肤涌现红晕,像是沉溺在梦境中,不行,白靛从梦境中挣脱,他咬着舌尖,让自己恢复意识。   舌尖的疼痛和铁锈味传透整个口腔,白靛惊醒,他看着顺着衣摆,已经钻到衣服里的蝎子。   冷笑一声,掐住蝎子的脖子,用力挤压,把它从衣服里扯出来。   它还留着口水,显然是才饱餐一顿的模样。   连尾针都没控制住,从撕裂的人皮下露出来,高高翘起。   “我的纵容让你变得越来越放肆了?”白靛面无表情,他一巴掌拍在蝎子的脸颊上,没用多大的力气,更多的是威慑的作用。   “再给我这么做,就滚出去。”   白靛松开手,在蝎子的脖子处留下一圈红痕。   他头也不回的躺在床上,用鸟羽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慌张。   它坐在原地愣了几秒,学着白靛的动作,用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   嘻嘻嘻嘻嘻。   它脖子上的痕迹,是虫母送给它的礼物。   ——   雪越下越大,到后面也没听,好在白点最初选的洞穴就在高处,蓬松的雪能直接淹过膝盖。   一团黑影从洞穴中走出来,白靛披着厚重的熊皮眺望东方的山。   蝎子昏昏沉沉,用原型躺在毛毯上,总是睡不够。   白靛起初用乳汁喂它,甚至倒在胸肌上,蝎子也没醒。   依旧是昏睡的模样。   [宿主!宿主!]   250的声音把白靛拉回现实,“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总觉得,你又要做点别的事。]250小心翼翼的发问,[你应该不会做吧。]   “蝎子最近醒不来,食物也快没了,再这么下去,我就要饿死在洞穴里。”白靛冷静的分析目前的状况,“我得去一趟山上。”   [山上?什么山上?]   250嘟囔,[那你把蝎子叫醒,让它带你去吧。]   白靛把树叶挡住洞口,蝎子还是那副缩水的样子,白靛用手心把它捧起来,放在床上。   “它这幅样子,更像是在冬眠。”   白靛同250解释,“说不定,它待会直接睡在半路。”   “而且我不去山上,我只是去看看。”   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这几天森林里安静得吓人,白靛估摸着猛兽都待在自己的洞穴里,不会出来。   [那就看一眼,我们就回来。]   白靛点头,他把鸟羽盖在蝎子的身上,把斧头和发射鲜花的枪全部塞在熊皮下。   “走。”   蝎子睡得安稳,完全不知道虫母独自离开。   白靛把洞穴遮得严严实实,他踩在蓬松厚重的雪地,好在熊毛保暖,才让他免受寒冷。   漫漫雪地只有他一人。   白靛顺着河水向前走,河水也被冻住,他耳边只有风雪的声音,他走几步就休息一下,保存体力。   怀里揣着仅有的几块肉。   [宿主,其实都怪我。]250看白靛这么辛苦的往前走,心生愧疚,[如果我当初好好学,就能够定位准确,你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你相信我,如果我们能出去的话,以你虫母的身份,一定会被它们供起来的。]   白靛只把鼻子露在外面,这一路好在有系统絮絮叨叨,否则,他一个人也太孤独了。   白靛依靠在树干上,他疲惫的大口喘气。   [宿主!我们到了!]   白靛抬头向上望去,只见他的面前出现一座高山,高耸入云,风雪肆虐。   山路出现在他的脚下,白靛鬼使神差的踩在山路上。   风雪越发的大,白靛没抗住,单膝跪在地上,他用手抓住地上他能抓住的一切东西。   石头,杂草……   白靛用后背抵挡狂风,裹在身上的熊皮被吹开一角,紧接着是全部被吹走。   白靛意识变得模糊,在他倒下的最后一刻,只听到250的尖叫。   [宿主!]   ——   放置在山顶的独眼依旧完好无缺,良列而看到独眼下方的巢穴,他厌恶的皱紧眉头。   “好了,检查完毕,没人……”   “良列而上将!”系统抬高声音,“有虫闯入神山!” 第028章 欲望   [宿主!宿主!]   [你不要死!呜呜呜呜!你快醒过来啊!]   白靛双手放在腹部,他安详的闭着眼,开口:“你再说话,我就要被你吵死了。”   [宿主!你还活着!]   白靛默默翻白眼,不想回人工智障的话,他从雪地起身。   耳边是系统絮絮叨叨的说话声,白靛的腰侧感到烫意,他把自己放在腰间的石头取出来。   上面的独眼正在闪烁着白光,白靛下意识抬头,山顶像是在附和他手中的石头,也在跟着一块闪光。   两边节奏一致。   [宿主?我们赶快走吧!你的熊皮都被吹走,会被冻到的。]   250一刻也不想在这座山上待,它感受到无上的恐惧,但它要面子,不肯把自己的恐惧同白靛讲述。   “熊皮。”白靛低声喃喃,他往自己身上摸,原本用来保暖的黑色熊皮果然消失不见,他往反方向望去,皑皑白雪中,不见黑色的熊皮。   “不对。”   白靛意识到不对劲,风雪并没有变小,可是他没感受到冷意。   白靛撑地站起来,他用手接住飘荡的雪花,雪花晶莹剔透,迟迟没有融化。   白靛才迈开腿,250两眼一抹黑。   [宿主……]   它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不会真的要上山吧。]   白靛点头,语气坚定,“来都来了,不上去看看,怎么知道没有活路。”   他把玩着自己手里的斧头,实则手心满是汗水,暴露出他内心的紧张。   [宿主!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收尸的。]250抹了一把自己不存在的眼泪,[就跟我的前宿主们摆在一起。]   “前宿主……们?”白靛难得震惊,他扯了扯嘴角,“在你手里到底死了多少人?”   [嘤~]   白靛懒得搭理人工智障,他看了眼面前的山路,吐出一口气。   不会有事的。   白靛循着梦中的路往上爬,雪花轻柔的抚摸他的脸颊,像是一个暧昧的吻。   很快又与他分离,落在地面。   这条山路又陡又窄,白靛扶着内侧凸起的石子,紧贴在崖面。   细碎的石子因为动静,咕噜咕噜滚到山底。   白靛忍不住往下看,脑袋一阵眩晕,赶紧挪开眼,他再往下看一眼,就要腿软摔下去。   汗水顺着脖子滑落,有的被锁骨托起,有的沿着胸肌间的沟壑向下,汗水浸透单薄的布料,紧紧贴在肌肉上。   深色的胸肌在半透的布料下若隐若现,大半个胸肌从敞开的衣服中露出。   白靛庆幸自己在离开时把心脏的乳汁全部挤出来,否则他胸肌就会感受到胀痛。   白靛直视前方,他能够看到森林中的一个小山坡。   [宿主!那里好像是我们的山洞,对吧。]   白靛舔了舔干裂的唇,没时间回250的话,他盯着前面的路,虽然风雪并不排斥他,但路面是湿滑的,远没有梦中轻松。   [需要它的时候它不在,真没用。]250哼哼唧唧,[果然,只有我才会永远陪在宿主身边。]   白靛抓住崖面的藤蔓,小心翼翼的挪过去,总算度过旁边艰难的地方,他手里攥着藤蔓,喉咙干哑。   “说实话。”白靛平复心里跳动的心。“你们要是举办宿主体能大赛,我说不定都能得个奖。”   [那必须的,宿主是全世界最好……宿主!快,快松手!]   白靛还没缓过神,但250的声音过于尖锐,吓得白靛把手中的藤蔓丢在一边。   滋啦——   白靛听到这令人发酸的声音,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原本的藤蔓上竖起根根尖锐的刺,刺粗大,上面附着吸盘。   藤蔓像是有生命般,在被白靛丢掉后,集体转身,向着白靛扑过来。   一旦被它们缠上,这些刺肯定会把白靛的身体刺穿。   白靛掏出斧头,把最先冲过来的藤蔓砍掉,藤蔓的汁水四处飞溅,断裂的一截落在地上挣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全活过来了!]250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藤蔓,止不住尖叫,[宿主!你要不直接从这里跳下去!说不定还能捡到一条命。]   越是这种时候,白靛知道自己越不能乱了阵脚,他观察四周的环境,藤蔓都是从上至下垂着。   如果被它们把前后的路都堵上,他只有死路一条。   白靛的余光瞥到前方的一块凹进去的地方。   白靛咬咬牙,“给我盯紧它们!”   白靛把藤蔓砍下,他弯下腰向着前面猛冲。   [快!它们要跟上来了。]   最前方的藤蔓甚至勾住他的衣摆,在离凹进去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时,白靛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面冲,跳进那个窄小的洞穴。   撕拉——   白靛的衣服被撕烂,洞口过于窄小,里面又黑又小。   前面隐隐散发着白光,白靛没犹豫,用手撑着地面,就赶紧往前爬去,手脚并用。   藤蔓试探性的往前探了探,正要挤进去的时候,又如潮水一般得离去。   白靛只管往前面爬,洞穴里有青苔,爬动的时候他的身体没受到伤害,只是越往里,越狭窄。   [宿主!宿主!]   250时刻观察,[不用爬那么快,那些藤蔓都不见了。]   原本紧张的白靛听到这句话,瞬间松开发软的双手双脚,趴在青苔上。   他脑袋发蒙,面前都是白光。   “都没了?”白靛不放心多问了一句。   250就差拍着胸口保证。   [你放心,它们都没在,估计是挤不进来。]   白靛这才终于松口气,他龇牙咧嘴,“靠,累死我了。”   他苦笑,“我差点就死在这了。”   白靛趴在青苔上缓神,250懂事的没打扰他。   刚才跑的时候没感觉,现在倒是觉得浑身酸痛,他用手撑着地面,湿滑的藤蔓找不到支撑的地方。   白靛咬住饱满厚实的下唇,他休息够了,开始观察周边的一切。   这里面潮湿阴暗,白靛不可能倒着回去,藤蔓极有可能在外面守着。   只能往前爬。   白靛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他用手摸索着去找青苔间的缝隙,借力向前挪。   [宿主,你太厉害了,男人中的男人。]等到周围安全,250又开始夸奖白靛,[你简直就是我心里的英雄,我们两个合作,一定能把年度最佳搭档拿到手。]   有250的说话声,白靛瞬间感到安心,他望着远处的白光,将它作为自己的目标,向着目标爬去。   白靛手里还握着斧头,他只能把斧头先往前扔探路,然后再往前爬。   白靛就这么爬了一段时间,终于要出洞,他心中冒出喜悦,终于。   白靛抓住斧头,使劲向外一扔。   白靛侧着脑袋去听,是斧头落在雪地的声音。   [宿主,胜利就在眼前了!]250不知从哪里掏出喇叭,滴滴答答的吹起来。   原本有些疲惫的白靛重新提起劲,他勾起嘴角,“好,一鼓作气出去。”   白靛终于到达洞口,他先是把脑袋伸出去,外面是平整干净的雪地,没有藤蔓,也没有狭窄的山路。   安全。   评定完周围的环境后,白靛长舒口气,他用手撑着洞口的地面,让肩膀出来。   [宿主,你怎么不动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   白靛没回它,250逐渐觉得不对劲,它哽咽开口,[宿主,你不会是死了吧。]   白靛忍不住,低声骂它,“你才死了。”   听到熟悉的宿主的声音,250稍稍放下心,但它不明白问。   [那你为什么,不动呢?]   [你再往前面挪挪啊,我们就可以出来了。]   白靛不想搭理这个人工智障,但他不回答250,250就一直在耳边吵。   白靛实在是忍不了了,他破罐子破摔,“我卡住了。”   [哦,原来是卡住了呀……啊?什,什么?卡住?你哪里卡住了?]   白靛脸变得通红,哪怕是在深色的脸颊上,也能看见他的害羞。   他咬牙切齿道:“胸肌,胸肌卡住了。”   [噗嗤……哈哈哈哈哈……]250乐得直打滚,[嘿嘿,宿主,哈哈哈哈哈,其实这主要是因为你的身材太好了,嘿嘿嘿。]   “闭嘴!”白靛听着250幸灾乐祸的话,只想把它揪出来打一顿。   他不想再跟人工智障浪费时间,白靛看着自己卡住的地方,洞口处也有青苔,白靛尝试着用力出来。   原本饱满的胸肌被挤压,与青苔完全接触,白靛用尽一切力气,他的胸肌柔软,被青苔温柔的包裹。   他咬住下唇,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用力往外一伸,胸肌借着湿润的青苔滑出洞外。   上半身总算是出来了,没了挤压的力,胸肌立刻恢复平常饱满挺立的模样。   白靛没想到最痛苦的事,居然是从洞里爬出来。   上半身出来后,其他地方要出来就更简单。   才怪。   [宿主……你不会又被卡住了吧?]250憋着笑,[没事,我可以等你的。]   250开开心心的哼着歌。   白靛的心情逐渐变得烦躁,他挠了挠自己扎手的寸头,终于没忍住,骂了一句,“靠。”   —   寂静的树林中,藤蔓在树木之间尽情穿梭,模样奇特的藤蔓向着树林之间汇去。   它们最终往一个男人的身上而去,接触到男人的时候,这些藤蔓化作青绿色的光飞到男人青绿色的发丝中。   “良列而上将,入侵虫并没有被解决,我实在难以相信,你连一个普通虫都没法解决。”   良列而轻挑眉,“普通虫?能够进入神山的雄虫,是得到虫母认可的虫。”   良列而几乎是咬牙说完后面一句话,他像是自虐一般,说给自己听,“它们得到虫母的同意,和虫母交.配,生下虫蛋。”   “谁给它们的资格?它们凭什么敢碰虫母!”   良列而脸上的人皮被撕开,坚硬的外壳在人皮下若隐若现。   “良列而上将,我需要提醒您,虫母自由选择雄虫,他想偏爱哪个孩子,是他的权力。”   “虫母是上天诞下的宝物,他理应得到最好的。”   系统冰冷的话戳穿了良列而卑劣的谎言。   “您的这些话暴露出您的不甘心,以及偏执的倾向,倘若您再透露独占虫母的想法,我会向神父请示,将您逮捕回去。”   良列而扯了扯嘴角,他的五指插入树干中,对,没错。   他才不是被虫母偏爱的孩子。   他是被抛弃的,残疾的雄虫。   虫母和别的雄虫生下虫蛋,所以虫族才能得以繁衍。   能够踏入这座神山的,有可能是当年与虫母□□的雄虫。   高大的树木轰然倒下,溅起冰冷的雪花。   “知道了。”   良列而恢复往常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把藤蔓带来的布料抓在手里,狠狠抓紧,他手心的血把布料浸湿。   “我倒是想知道,敢闯入这里的虫子到底有多厉害。”   —   [嘿咻,嘿咻。]   250在一边加油,[宿主,放松,在放松一点,别提臀,提臀容易堵住洞口。]   [对!就趁现在,宿主,用力!]   白靛听着250的指挥,他脚一蹬,瞬间从狭窄的洞里爬出来。   他整张脸埋在蓬松的雪地里,汗水在紧绷的肌肉上留下痕迹。   白靛艰难的从雪地里爬出来,他翻了个身,让脸朝着天空。   “我没想到,我一世英名,差点毁在一个小小的,洞上。”   白靛的胸肌随着他喘气的动作上下起伏,他用舌头顶着一边的腮帮子。   [都是身材太好惹的错,哼哼哼。]   白靛恨不得把还在挑火的250拉出来揍一顿。   “闭嘴。”   [嘤~]   一切都处理了之后,白靛从地上坐起来,虽然雪地的温度保持在适宜的水平,但经过藤蔓的偷袭,白靛不敢放松警惕。   他站起来,拍干净身上的雪花。   青绿色的青苔的汁水还沾在他高挺浑圆的胸肌上,白靛随手用指腹擦掉一点,就没再管。   他环视四周,安静,仿佛偌大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   白靛退后几步,他企图找到往山顶的路,他左看看,右看看,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坡,他不可能爬得上去。   白靛握住斧头,他开始想念在洞穴冬眠的蝎子,如果它在的话,自己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   蝎子,蝎子……   白靛的脑海中浮现那双单纯的眸子,清澈见底,干干净净。   他脑海中的这个画面只出现几秒,就被白靛刻意压下,他皱着两条浓黑的眉。   他在想什么。   蝎子在就能够解决其他的事吗?   不如靠自己。   “先找到路,不管是去山顶还是回去,只要走路就行。”   白靛这句话是在安慰自己。   前路没办法走,白靛单腿踩在高大的石头上,凝视远方的一片树林。   山腰处的这片树林,竟没有被风雪覆盖,绿意盎然。   树林与他脚底的雪地泾渭分明,白靛试探性的踩了踩面前的干净的草地。   没问题。   白靛依旧不敢放松,他目光坚毅看向远方,“走!”   进入到树林中,白靛能明显感受到气温在逐渐升高,他抹掉额头的汗水,把残缺的上衣的布料全部脱下来,搭在脖子上。   [宿主……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250无聊的问。   白靛也不知道,这片树林看着不大,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走不出去,甚至感觉自己像是在原地转圈。   白靛用斧头在树干留下一道划痕,他啧了一声,希望不要同上次一样,碰上诡异的藤蔓。   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从耳边传来,白靛浑身汗毛竖起,他握着斧头放在胸前,让自己背靠大树,生怕从哪里冒出恐怖的生物。   砰——   白靛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果实落在地面,果实咕噜咕噜的滚到他的面前。   白靛抬头,只见树叶被风吹过,树枝碰撞,又有个果实落下来。   是风。   白靛放下心,他弯着腰,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   没事的,不要多想。   即便确认过安全后,白靛也没把地上的果实捡起来,他深深的看了眼树,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白靛特意多绕了点路,差点没把250绕吐。   等到完全看不见那棵树,白靛才停下脚步。   “250。”白靛语气凝重,“我总觉得有东西在跟着我们。”   不知是不是曾经被蝎子跟踪过,白靛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发的敏.感。   他能够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贪婪的目光。   乳汁!   白靛立刻想到这个可能性,他有些懊恼的拍拍脑袋,心脏产乳不受自己的控制,他整天携带心脏,虽然自己闻不到,但看蝎子整天黏在他身上的样子。   恐怕他自己也是一股奶味。   麻烦。   白靛让自己躲在一块石头的后面,那道贪婪的目光勉强被挡住。   白靛不是没被看过,蝎子整天直勾勾的盯着他,他晚上偶尔惊醒的时候,都会发现蝎子趴在床边,托着两颊,痴迷的盯着他看。   口水糊了一嘴。   但蝎子的看是克制的,不会让白靛感受到危险。   不然的话,白靛也不会让蝎子进入到自己的洞穴。   但现在的这道目光不同,是不加掩饰的,白靛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微放松,目光的主人一定会冲出来把他拖走。   把自己关起来,或者把自己全部吃下去。   [宿主……]250担忧的小声开口。   “既然它想要乳汁,那就让它来拿。”   白靛把心脏调出来,心脏周围是满满一层的乳汁。   “帮我看着点。”   [收到。]   有系统盯着,白靛集中注意力,放在心脏上,他把心脏握在手里,然后向里挤压。   他的胸肌感觉被挤压,向里按压。   白靛仰头,痛苦与爽意并存。   他用脚抵着地面,把脚边的草地踢开。   噗嗤——   从心脏滴落的乳汁浓郁,他用手托着乳汁,他的手心窝着乳汁。   小小的一滩。   余韵迟迟没有消散,白靛垂着头,他的肩膀时不时抽。   白靛艰难的吐出一口气,他把手心的乳汁放在石头上。   “走。”   白靛没有回头,他的速度很快,借着树的遮掩,他又扭头回来往树上爬。   白靛抓住树枝,他把整个身体藏在树枝后。   他屏住呼吸,放慢自己的动作,尽量不引起别的动作。   许久的安静后,白靛原先站着的地方出现一道黑影,它终究还是没抵过乳汁的诱惑。   黑影完全暴露在阳光下,等白靛看清黑影的模样后,他的眼睛猛得睁大。   [蝎子!]   “不对。”白靛摇头,“不是蝎子,是蝎子的,同类。”   面前这个的体型比白靛的洞穴的蝎子要更小,而且外壳要更黯淡。   这里居然会有别的蝎子,这个认识让白靛心惊,他待在树上,不敢乱动。   蝎子把石头上的乳汁喝完后,就当白靛以为蝎子会走后,蝎子贪婪的把石头上的乳汁喝完后。   它突然抬头,与树上的白靛对视。   “快走!”   白靛从树上滑下来,他踩在草地上。   是虫母。   蝎子闻到空气中的奶香味,浓郁的让它头晕眼花,它毫不犹豫,就要往虫母身上扑过去。   [宿主!]   白靛掏出斧头,挡住蝎子攻击过来的斧头。   砰。   白靛感觉自己手腕发麻,他咬着牙,踉跄着向后退。   靠。   力气好大。   蝎子完全没收力,它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虫母绑回自己的洞穴。   日日夜夜交.配,喝着虫母产下奶。   白靛抬起头,他对上蝎子的几只眼睛,他真是疯了,以为所有的蝎子都会是友好的。   白靛不甘的把斧头再次举起,他观察四周,然后再蝎子把尾针伸过来的时候,他举起自己的手,在尾针出现的一瞬,就用力把尾针砍断。   从尾针传来的剧烈疼痛,让蝎子有暂时的出神,没空管面前的虫母。   趁着这个空隙,白靛拼了命的往前跑,他找到自己方才发现的斜坡,下面是复杂的的草丛,白靛顺着斜坡向下滑。   等到蝎子从疼痛中回过神的时候,白靛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它拖着残缺的尾针,不甘的发出怒吼声。   虫母,应该属于它的虫母。   它没有更多的意识,只有一个想法,把虫母绑回来,然后关起来。   “我,我真服了。”不知跑了多久,白靛才肯停下脚步,他气喘吁吁的倚靠在石头上,喉咙仿佛有刀刮过般的疼。   白靛咬牙,“啊!”   白靛靠在石头上,缓缓滑坐下去,良久,他才开口。   “我真没用。”   白靛垂着头,他用手捏着自己的眉心。   [宿主,你怎么会没用呢?要怪就怪我,嘤,没把你送到合适的时空,不然也不会遇到这么粗鲁的虫族。]   白靛面无表情,“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   他咬牙,“我真是想跟你们中心举报你。”   250委屈,[嘤~]   [宿主,我是走后门进来的,你举报的话,我也不会受到影响。]   “靠。”   白靛发泄完后,他心情没那么低落,但却觉得更奇怪。   刚才出现的蝎子,真的是它的同类吗?   给白靛的感觉完全不同。   [宿主,天快黑了。]   系统低声喃喃。   白靛望着即将变得昏暗的天空,橙黄色已经把天空覆盖。   白靛出神,“是啊。”   他能活下去吗?白靛不清楚,他唯一清楚的是,他想活下去。   没人比他更想。   白靛想起自己为什么会死,他是被车撞死的,是为了救一个孩子。   也算是死得其所……   —   “良列而上将,神山出现第二只虫族。”   良列而手里抛着果实,他无聊的抬着眼皮,“我当然知道,我很好奇,神山现在,谁都能进?”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当初与虫母□□的雄.虫,带有虫母的气息。”   还有一种,就是,它们的虫母,回来了。   失踪几百年的虫母再次降临在神山。   良列而捏碎手中的果实,看着果肉在手心绽放,逐渐从手指的缝隙流出,他阴森的笑了笑。   “很好。”   —   白靛提着脚边的石头,他现在如同惊弓之鸟,随便一个东西就能把他吓到。   白靛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他盘腿坐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用树叶包裹好的肉。   “至少还能吃。”   肉已经变凉,咬上去的时候,有点硬。   等一块肉下肚后,白靛舔干净唇上的油脂。   他拍拍身上的草屑,自言自语。   “先找个休息的地方。”   白靛从口袋里把石头掏出来,从他的这个地方,已经看不到梦中的山顶。   他把石头放在手心,“讲道理,我是因为看到你才来到这里。”   “要不,你把方向告诉我,不然我直接死在这,也不是件事对吧。”   白靛也不知道自己脑子缺了哪根筋,居然想跟石头商量。   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想原地哀嚎几声时。   石头竟然泛起亮光,一闪一闪的。   白靛脑子里突然冒起一个想法,他举着石头对向各个方向,直到石头保持一直亮。   白靛打了个响指,“行,我就跟着你的指示走。”   白靛向远方看去,他深吸一口气,迈开腿,独自向前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路走到尽头,天色也已经完全黑下去。   [宿主。]250担忧道,[没有路了。]   天色暗下去后,整个树林变得更吓人,白靛只能借着月光和手中石头散发的光芒看清眼前的路。   乍一看,他确实是走到了尽头,没有前路。   但……   白靛用手向里推,前面根本不是死路,而是交缠在一起的树枝与藤蔓,白靛右手拿起斧头,他往前面一砍。   一条通道出现在他的面前。   白靛收起石头,打了个响指,“进去。”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总要进去看看,才会知道。   白靛弯腰探身进去,这条通道相对于他的体型,要更为狭窄。   他在进去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把旁边的树枝扯过来,挡住通道。   他散发的奶香味是把双刃剑,用得好的时候可以命令操控对方,用得不好的时候,就会被攻击。   白靛弯腰,在通道里慢慢挪动身体,面前出现白光。   白靛眯着眼睛,他一鼓作气,直接用手拨开面前的树枝,让自己从通道中出去。   [哇!]   白靛才站稳,耳边就传来250的惊叹声,他下意识的向四周看过去。   面前有着一汪冒着热汽的温泉,四周是砌起来的石头,呈现倒着的半球,将温泉和岸上的草地都包裹住。   最顶上则是被人掏空,月亮正对着中间,能够看清楚一轮银月。   月光如同上好的丝绸,盖在白靛的身上,为他披上一层细纱。   “温泉。”白靛低声喃喃,他的注意力被墙上的图案吸引了目光。   墙上的这些图案仿佛用了奇特的颜料,即便是在夜晚也能看清。   [这些图案可真抽象。]250忍不住吐槽,[完全看不懂。]   白靛从身边的图案慢慢看过去,这些图案线条幼稚,却迎面扑来古朴神圣的气息。   白靛沿着墙面走,他把墙面上的图案尽收眼底。   [呃,这是在说,它们打架,然后……有人出现,不对不对,这些是蝎子吗?]   250被这些复杂的图案搞得头晕眼花,完全看不明白,[嘤~我的脑袋不会出事了吧。]   白靛随口安慰它,“要真出事了,你只去修修,记得换个好一点的脑子。”   [嘤~]   白靛把图案看得差不多,他拍拍手,不知是在同系统解释还是便于自己理清楚思绪。   “这里讲的是,虫族在向上天祈祷,然后一道白光闪过……”   白靛停顿,“有什么东西出现。”   白靛看不明白这个东西的模样,它的腹部极大,呈现凸起来的样子,身体也比旁边的虫族大上几圈。   下一幅画就是这个东西的身上站着一堆的虫族,它们前仆后继的往它的身上涌去。   最后一幅画,所有的虫族都不见了,只留下一只虫子附在这个东西的身上,而在它们的身边,有着许多椭圆形的东西。   ……   是蛋吗?   不知道是不是白靛的错觉,这些画让它感到毛骨悚然,背后发凉。   是这些话太诡异了。   这些画的线条歪歪扭扭,且比例完全不对,正中心的不知名的东西体型比其他虫族大上几圈。   到底是为什么?   况且,最后一幅图,虫子爬到这个东西上的画面也让白靛感到不适,毕竟,虫子的模样,总让他想到蝎子趴在自己身上喝奶的样子。   会让白靛产生,图上那个怪异的东西是自己的错觉。   他不再盯着墙上看,挪开眼。   [宿主,宿主。]   系统的声音把白靛从自己的世界中拉出来,[你没事吧。]   白靛缓过神,他勾着嘴角,故作没事道:“我能有什么事,算了,我先去洗个澡。”   经过一天的奔波,他身上又是青苔又是脏东西,他自己都有点忍受不了。   白靛把仅有的一条裤子脱下来,两条修长且肌肉完美的腿暴.露在月光下,宽肩窄腰,人鱼线明显,腹肌块块分明,臀部紧实挺翘。   蜜色的肌肤让每一处肌肉就显得更加鲜明。   白靛慢慢走下温泉,让泉水包裹住自己的全身,他身体的酸痛得到舒缓,忍不住发出喟叹。   他眯着眼睛,享受着这份舒服。   [啊~]   白靛乍以为是自己发出的声音,等到意识到是系统发出来后,他无语凝噎,“不是,你又怎么了?”   [嘿嘿,我给自己也设定了一个泡温泉的模式,四舍五入,等于我们两个在共泡温泉啦。]   “滚。”   [嘤~]   白靛闭目养神,温泉的白汽不断的向上涌来,他的鼻尖能嗅到水汽味。   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潮红。   “250。”白靛吞下口水,“我感觉我泡得有点头晕。”   [啊~我也是,可能我们泡得太久了吧。]   不对。   白靛咬住自己的舌尖,不只是头晕,他的腹部变得燥热,有一股火,在腹部横冲直撞。   白靛费力的想要爬上岸,平时健壮的双臂在这个时候却没有一点力气。   白靛咬着牙,想要抑制住呻.吟声。   怎么回事?   白靛的每一处都变得格外酸痛,舌尖弥漫着疼痛,依旧不能阻止他逐渐变得迷糊的脑袋。   他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正在散发甜美的气息,来自虫母的……发.情的味道。   正在向四周扩散,企图勾.引神山中的雄虫,让它们前来,缓解自己身上的不适。   汗珠滴滴滚落,落在岸边的小草上,白靛的眼前变得模糊,他用力的揉着眼睛,却没有任何用。   依旧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看见大概的轮廓。   白靛凭借本能散发出发.情的气息,他已经快要忍不了了,他紧紧闭着自己的眼睛,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   但白靛现在的状况并不好,他趴在岸边,弯着腰,整个人在止不住的抖动,忍着这种难耐的痛苦。   只是一会的时间。   不够。   白靛抓住旁边的小草,他企图找到更多的东西,他的意识模糊,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直到他碰到岸边的石头,刻有独眼的石头冰凉,大概有半个拳头那么大。   白靛丧失理智,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吃下去。   没有耗费一点力气,很轻松的就吞下去。   在被吃下的那一瞬,石头上的独眼在散发出从未有过的夺目的光芒。   白靛捂着自己的腹部,冰凉的石头让他得到片刻的缓解。   他的饱满的唇上覆盖着一层水膜,涎水从唇角流出。   白靛艰难的想要从温泉里爬出来,他仅有的意识告诉自己,温泉,很危险。   他挪动着自己的身体,连系统呼喊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只是凭借自己的本能爬上去。   一点,又一点。   马上,就快了。   砰—   白靛的面前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他缓缓抬头,可怖的口器正对着他的脸,螯肢正张牙舞爪的向白靛挥舞。   它是第一个闻到虫母发.情味道的雄虫。   也是,被欲望燃烧,丧失理智的雄虫。 第029章 重逢   白靛半个身体已经趴在岸边,水珠顺着他的背脊向下滑落,从尾椎骨向更深的地方流进去。   他的腰凹下去,手肘撑在地面,艰难的直起上半身。   怒张的口器对着白靛,他能够看清里面锋利的牙齿,和密密麻麻牙齿之间相连的涎水。   白靛被火燃烧着,他感受到的只有燥热,他眼中满是水雾,只能看清面前蝎子的大概模样。   “傻,嗯,傻狗……”   白靛的手就要抚摸上蝎子的外壳,还没等他触碰,250就在耳边尖叫。   [宿主!你快睁开眼看看,你认错虫了!]   白靛被突然放大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缩回要触碰到蝎子的手。   白靛从堕入梦境的状况恢复意识,他看清了,面前的这只蝎子没有尾针,它的尾针被白靛用斧头砍断。   他心里一惊,强撑着跳入温泉中。   在他跳进温泉的一瞬,蝎子的附肢在同一时刻插入他原先待着的岸边。   香甜的气息远去,在岸上的蝎子变得更加狂躁,那股混杂着奶味的,来自虫母身上的发.情味,如同最好的催.情药,勾起蝎子心中的欲.望。   它眼中的暴虐和贪婪让白靛的心高高悬起,很恐怖,很吓人。   白靛一点也不怀疑,如果自己现在被它抓到,一定会被撕碎。   在温泉里待得越久,白靛的腹部就越能感受到阵阵灼热,原本冰冷的石头也被温养着变得温暖。   白靛同蝎子对峙,谁都不愿意先动手。   白靛的脚踩在温泉底下,让自己能够被支撑起来。   一边是如潮水般涌来的热意,一边又是面对蝎子时产生的恐惧。   白靛感觉自己如同走在钢丝上,走错一步,就万劫不复。   这个倒悬着的半球,要想出去的话只有两条路,顺着来时的通道,又或者是弹跳上顶上的缺口。   “等,嗯,等等……”白靛用一只手挡在前面,“你要乳汁对吗?我可以给你乳汁,你别伤害我。”   白靛在等一个回答,他祈祷这只不同寻常的蝎子能够听懂他的话。   蝎子退后一步,白靛眼睛一亮,它是同意了吗?   蝎子好像同意了这个交易,它往旁边撤,为白靛留出离开的道路。   放在平时,白靛还会怀有警惕心,但他脑子现在变成一团浆糊,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被吞进去的石头上。   光滑的石头,刻有独眼的石头,正在闪烁着淡淡的白光。   它在看着自己,白靛感觉自己快疯了。   白靛能够感觉到,有只眼睛,在透过石头盯着自己的内部。   把自己看得清清楚楚。   他要逃走。   白靛脑中只有这一个想法。   他浑身的肌肉在这时只能成为一个用来观赏的艺术品,却没有任何的用处与威胁。   出去的道路就在蝎子的背后,他小心翼翼的拿起地上的斧头。   蝎子依旧维持着原来的状态,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像。   [快快快!我们快跑!]   系统在催促白靛。   白靛心中的戒备已经放下一大半,他弯腰把斧头握紧,慢慢向后撤,一步,两步,就在他要到达通道,马上就可以弯腰离开时,一阵风从身后传来。   蝎子的附肢插入墙面,墙面出现一条深且明显的缝隙。   灰尘飞扬,蝎子的模样逐渐从灰尘中显现出来。   它体型巨大,得意的看向面前娇小的虫母。   它怎么可能放虫母离开,只不过它只是给虫母希望,又亲手把这种希望打破。   没有哪个雄虫会把正在发.情的虫母放走。   它偷偷跟着虫母进到这座山,就是为了能够和虫母交.配。   让虫母怀下它的虫蛋。   如果虫母不同意的话,它就把虫母关起来,不放他出来。   它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眼里迸射着极度兴奋,不正常的光。   它在骗自己。   白靛瞬间就反应过来。   他转身,缓慢地向后退。   “等等,我说了,我可以给你……”   虫母诱人的唇在张张合合,它已经快忍不住,恨不得现在把虫母口腔中的津液全部吞下。   蝎子从地面弹跳,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白靛面前。   谈判失败,白靛脸上泛着红晕,他呼出的滚烫的热汽,快步绕着竖起的石墙躲避蝎子的追捕。   面对阻挡自己的石墙,蝎子用附肢把石墙全部推翻,于此同时,石墙上的壁画也在被摧毁。   白靛捂着小腹步履踉跄的往前跑,他已经看不清面前的一切,凭借本能躲开追赶的蝎子。   蝎子意识到虫母不可能离开这个地方,它饶有兴趣的观看虫母逃跑时的模样,紧绷的大腿,完美的肌肉。   它在等虫母筋疲力尽,自己就可以慢慢品尝虫母。   白靛撑着最后一丝力气,他被逼到墙角,他举着斧头,在墙角喘气。   胸肌随着他的动作抖动,上面残留的温泉水顺着他的肌肉向下滴落,最后落在地面。   白靛抿着唇,“250,我要是死了,你给我多烧几个帅哥,也算是满足了我的愿望。”   [呜呜呜呜……]250哭得泣不成声,它郑重的点头,[你,你放心吧,宿主,我一定烧给你。]   好小一个。   蝎子贪婪的凑近白靛,想要用附肢触碰漂亮,可口的虫母。   白靛握着斧头,在蝎子即将触碰到自己的时候,他会用斧头把蝎子的附肢砍断。   他死,也要带走一个。   噗嗤——   蝎子的外壳被穿破,青绿色的发丝从中间探出,顶端的口器正叼着一块肉。   白靛举起的斧头还没砍下去,他被眼前的一幕震惊,整个人怔住。   紧接着是无数的发丝,把蝎子的每一处身体都穿透,几乎要把它钉在墙面。   白靛被蝎子的身躯堵在逼仄的墙角。   只和他离了一小段距离。   蝎子妄图还想挣扎,可发丝不给它任何机会,它抽搐了一会,就垂着脑袋,用黯淡的几只眼对着白靛。   青绿色的发丝……   白靛只觉得面前的一幕熟悉,但他来不及多想,就难耐的靠在墙面。   因为蝎子的横冲直撞,原本支撑着半球的石墙被他摧毁,靠着仅有的几根柱子根本撑不住,墙面开始晃动。   白靛感觉自己靠着的墙面松动,他意识逐渐模糊,慢慢的松开手,向后一倒,彻底失去了记忆。   在他倒下去的那刻,小腹泛着淡淡白光,身后的墙面在同一时刻向后打开,露出容纳一人的通道。   白靛顺着通道向后倒去。   四周的墙面倒塌,发出巨响,打破整座树林的寂静,掀起飞扬的灰尘。   等到灰尘逐渐退散,碎石上站着一道身影,良列而抽出蝎子体内的发丝,他讥讽的笑笑:“这就是你说的精神力为S的虫族?”   “为了它,我大老远跑过来。”良列而的长□□浮在空中,它们还没恢复原样,发丝中间还在不断的传输血肉给良列而。   “我有权提出怀疑,怀疑神父……是在针对我。”   “不可能,神山共闯入两只虫子,剩下的那只肯定是S级的雄虫。”   良列而懒得听系统的解释,他用发丝搬开地面堆积的石头,用脚尖踢开摇摇欲坠的碎石。   “我会把虫子的尸体丢到会议室里,然后再让那群‘高等’雄虫把你从我的脑子里去除。”   “知道吗?废……”   良列而的话突然卡住,他疯了似的用手刨开面前的碎石,他手心被尖锐的石头划开,露出棕褐色的外壳和凸起的密密麻麻的颗粒。   “良列而上将,你必须得装备系统,哪怕我从您的脑中剔除,也会有其他的系统……”   “闭嘴!”良列而厉声打断系统的话,他兴奋的喘不过气,用被割破的残缺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捧起被灰尘掩盖的斧头。   斧头依旧精美,他的尾针刺破薄薄的一层人皮,迫不及待的高高翘起。   他的动作顿住,如果虫母的斧头在这,那虫母……   他疯了一般的去挖地面的碎石,他甚至来不及用青绿色的发丝搬开它们,他大口大口喘气。   如果虫母被压坏的话……他甚至不愿意多想这个存在的可能。   良列而把盖在蝎子上的碎石全部拨开,没有,除了被压成一张饼的蝎子尸体,多余的便什么也没了。   良列而喉咙干哑,他捂住脸嘻嘻的笑起来,“哈,还好,还好没在。”   他眼角流出兴奋的泪水,唇角被撕扯着,螯肢撕裂红唇,红艳的唇与恐怖的螯肢相互映衬。   虫母还好没死。   “良列而上将,这个斧头……经过配对,我在资料库搜集到相关信息。”   “您被提取的记忆中,就有有关斧头的事,难道是这把。”   “虫母,是虫母出现!你差点害死虫母!我要赶快上报,您这个疯子!将会成为虫族的罪人……”   系统的话还没说完,它的信息传输到一半,良列而的五指插入自己的太阳穴,他扯着嘴角,一点点的把植入在太阳穴的系统抽离。   每抽出一部分都是一份痛苦,这种痛苦越严重,良列而就笑得越开心,直到他的下半张脸完全变成蝎子的样子。   良列而纤细的五指捏碎手中的系统,“废物。”   他把柔顺的青绿发丝拨到脑后,露出温润如玉的脸颊,“别吵。”   “我要去找虫母了。”   良列而单膝跪在地面,他用自己的发丝植入死去蝎子的脑中,从它的脑子里把脑浆吸入,提取其中的记忆。   残缺零星的画面出现在他的面前,但良列而还是成功捕捉到,在画面中间的,那具赤.裸却又圣洁充满生命力的身体。   如此熟悉,他曾记得,自己附在虫母的身上,获取香甜的乳汁。   虫母赐给他生命,偏爱。   良列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理了理自己军装上的褶皱,感叹:“嗤,残疾的雄虫,连自己欲望都无法控制的废物。”   “哎呀。”他捧着自己的脸,眼眸中闪烁着爱意,“虫母只会偏爱我的。”   “蠢货。”   良列而把手中的系统丢在地上,墨黑的靴子踩上系统,在脚下碾碎。   .   等良列而离开后,碎石上的系统闪耀着红光。   “滴。”   “信息传输成功。”   .   热,热得受不了。   白靛的嘴唇干裂,他已经完全听不清系统的声音,他现在在哪里?   白靛费力得撑着起来,风雪盖在他凸起的肌肉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得到些许的喘息。   他在哪里?   白靛踩在蓬松的雪地上,洁白的雪花盖在他的胸肌,腹肌上,他向四周望去。   脑中只有一个想法,筑巢。   他需要有个合适的巢穴。   白靛用手抚摸上面前竖立的石头,上面刻着的是独眼,与他梦中的一切重合。   巨石下是个独立的小空间,白靛跪在地上,他用脸颊贴上冰冷的石头。   他找到了巢穴。   白靛窝在巨石下的空间,他眯着眼睛,发出性感的闷哼声。   这里的空间,狭窄,逼仄,白靛躺在硬撑着身体摘来的树叶上,他把每个缝隙都塞得满满当当。   透不进来一点光,也透不进来一点风。   他的胸肌比以往还要鼓囊,道具心脏生产的乳汁因为他的状况,产乳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   会被撑破的。   道具心脏带来的错觉让白靛误以为自己的胸肌会被乳.汁撑破。   他在逼仄的空间里不知道躺了多久,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白靛在不断的散发发.情期的气息,为什么还没出现?   雄虫为什么还没出现?   空间里的温度不断的升高,就快要把他燃尽。   白靛在尽自己全部的力量吸引雄虫,但凡有个雄虫在旁边,这时候早就跪在虫母巢穴外面,祈求能够与虫母交.配。   终于,在他的不断努力下,靴子踩在雪地的声音,逐渐逼近。   白靛仰着头,他的第一反应是去找斧头,不对,斧头去哪了?   没有斧头,他整个人处于极度不安的情况。   被白靛用来塞住缝隙的东西被拿开一角,他已经无力阻止,侧躺在巢穴,不知所措。   虫母太好找了。   在靠近神山的时候,他就快被那股香甜的气息熏疯。   好香,好香,想吃。   熟悉的香味时隔几百年再次出现,勾起良列而内心最深处的欲望,他舔了舔红唇,恢复自己最美丽的样子。   他向着味道最浓郁的地方靠近,哎呀,良列而几乎是立刻就把虫母找到,虫母的巢穴,如此的明显,暴露在外面。   虫母没学会筑巢吗?   虫母每次发.情都要筑一次巢,筑的巢怎么还是这么粗糙?   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   良列而把脑中的想法抛到一旁,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他找到虫母了!   他几乎是颤抖着手把塞在缝隙的树叶拿开一角。   他的动作不能大,已经完全发.情的虫母胆子小,没有安全感,他不能吓到虫母。   在看到里面的景象后,良列而瞳孔收缩,他忍不住发出喟叹。   实在是太美了。   虫母蜷缩在他的巢穴中,那强壮的身体,那健壮的肌肉,充满生命力的肤色,大腿紧绷合拢,线条优美。   良列而痴痴的凑近去看,他用鼻子去闻,闻巢穴里,来自虫母的味道。   白靛费力的睁开眼,他只看到一只青绿色的眼睛,快要把掀开的那点缝隙完全堵住。   跟个变态一样。   白靛看着熟悉的青绿色眼眸,他迫不及待的伸出手,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进,进来。”   得到虫母的允许,良列而高兴疯了,点点白光穿透树叶,他出现在虫母的巢穴中。   两个体型相仿的成年虫把狭窄的巢穴堵得严丝合缝。   在良列而进来的一瞬,白靛立即跨坐在他的腰上。   他把柔美修长的雄虫压着,整个巢穴的气温都相当的高,唯一能够缓解他身体不适的只有雄虫身上冰凉的军装。   白靛咬住下唇,他忍不住哼声,轻抬眼皮,“你,怎么,过来了?”   有了能够降温的军装,白靛的状况稍微好了点。   他没注意到良列而脸上的片刻僵硬和扭曲,谁?谁过来了?   良列而嫉妒得想要发疯,他以为自己接受了虫母已经同别的雄虫交.配,并且生下许多虫蛋的事实。   但并不是这样的。   雄虫如此的贪婪。   怎么能够忍受虫母不偏爱自己,可良列而早就不敢奢求这种偏爱。   他只希望,虫母能够认可自己。   白靛依旧不能思考,原本在洞穴的雄虫,是怎么来到山上的。   白靛同蝎子对视,那双漂亮的眸子,干净透彻。   平心而论,白靛从来没遇到过和蝎子一样好看的人,不是好看,白靛在脑中否定了这个形容词。   是美。   美到极致。   处在发.情期的白靛完全不能抗拒这张漂亮的脸,他附下身体,用手抚摸着蝎子的脸颊。   良列而的体温依旧很低,但就是这种低温,却让白靛感到一阵安心。   他捏住良列而精致的下巴,哑着声音道:“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就把我推开。”   白靛知道面前的只不过是个蝎子,对,只是个蝎子。   于是白靛卑鄙的开口,蝎子那么蠢,他什么都不能明白,永远不会拒绝自己。   对蝎子做什么,都不会推开。   不喜欢?   良列而都快疯了,虫母这么亲近自己!   他都快喜欢死了。   蝎子冰凉的手放在白靛的后腰上,这就是他的回答。   白靛用手扯住蝎子柔顺的长发,迫使他仰起头,吻上蝎子的薄唇。   他察觉蝎子在颤抖,以为他是害怕,于是轻轻的抚摸他的脑袋。   “别,别怕,我会轻……一点……”   他话还没说完,蝎子的脸就完全露出来,哪里还有害怕,只有极度的兴奋,兴奋到全身颤抖。   他的脖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他已经到了完全不能控制自己模样的时候。   “喜,喜欢……虫母,我爱你啊……”   良列而用可怖的口器亲上虫母的唇,香甜性感的唇。   两人的位置瞬间发生变化,良列而看着修长纤细,实则力气巨大,他贴着虫母的胸肌,那是他曾经喝过乳汁的地方。   “还,还要……虫母……要喝……”   良列而的口器咬住白靛身上的皮肉,连发丝也迫不及待的缠绕上来。   白靛五指插入他的发丝中,他垂着眼眸,强迫良列而抬头看他。   白靛把已经变得沉甸甸的心脏握在手里,那股浓郁的奶香味勾得良列而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   他吸溜着口水,熟悉的乳汁就在他的面前。   好香。   一如既往的香。   他好久没有品尝过的味道。   白靛嫌蝎子的动作太慢,他喘息道:“先帮我,否则不能喝。”   在白靛面前,良列而又变得乖巧起来,他贴着白靛的脸颊,啵啵啵的亲着,在上面留下口水印。   “好喜欢,都喜欢。”   白靛的指甲掐入蝎子的肩膀,他仰着头,这点痛意却让蝎子更加兴奋。   “哎呀。”蝎子把湿润的石头握在手里,石头温热,上面的独眼让良列而觉得恶心。   “看我,发现了什么。”   良列而第一次觉得这独眼不烦虫,他把石头立在旁边,让独眼正对着他们。   良列而得意的把虫母搂在怀里,“好了,神父大人,该让你看看,对吗?谁是虫母最偏爱的孩子。”   良列而嗤笑一声,就没管石头的存在。   原本睁着的独眼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很快又全部闭上。   —   这次发.情期来得很快,也很凶猛,每当白靛以为自己快要好的时候,那股燥热又很快袭来。   他被折磨的分不清白天黑夜,分不清蝎子以什么模样出现。   有的时候是人形,有的时候又全部是蝎子的模样,或者半人半蝎。   白靛有的时候往旁边一摸,都能摸到他因为兴奋,露出的尾针和步足。   白靛饿了的时候,蝎子会把缠绕在一起的发丝顶端的口器紧贴在虫母的嘴唇——富有营养的食物。   像做梦一样,为了给虫母喂更多的有营养的食物,良列而需要去捕猎。   他带着装着满满食物的发丝回到虫母的巢穴,山顶飘着的完全是他和虫母的气息。   融在一起的味道。   多么好闻啊……   良列而在看到巨石上的独眼也闭上的时候,变得更加高兴,几乎就要克制不住的大笑。   他弯腰的时候,完全没注意,脖子上贴上冰冷的斧刃。   他面目扭曲,扭头后瞳孔一缩。   是虫母。   白靛披着他的军装,表情严肃,冷着一张脸。   “你到底是谁?” 第030章 喂养   本来应该乖乖待在巢穴的虫母,披着良列而垫在地下的军装外套,他身体更强壮,肌肉也比良列而强壮。   墨黑的军装被肌肉绷起,勉强能套进去,显出野性的美。   好喜欢。   虫母被自己的气息沾染,被自己的味道弄脏了。   良列而的眼中闪烁着痴迷的光。   他这幅狂热激动的模样反而让白靛稍微放下心,白靛重新上下扫视良列而,淡雅的五官,脸颊肌肤白皙细腻。   很熟悉的一张脸。   但,太聪明了。   无论是在巢穴做的那些荒唐事,还是现在蝎子的眼神,都让白靛莫名感到陌生。   白靛脑中很乱,他想到遇到的被自己砍断尾针的蝎子,他现在怀疑,所有的蝎子都长一个样子。   白靛把斧刃逼近蝎子的脖子,几乎就要把娇嫩的颈肉割伤。   “说!”   白靛眼神锐利,他眯着眼质问蝎子。   良列而侧着身,让脖子主动凑到锋利的斧刃上,他上前一步,白靛眼里的戒备让他觉得委屈。   良列而压下细细的两条眉,不应该是这样的,虫母从来没这么对过他。   他握住白靛的手腕,让脸贴在虫母的手臂内侧。   “虫……虫母……”   熟悉感再次出现,白靛皱着眉,良列而现在的样子,与洞穴中的蝎子的模样重合。   “傻狗?”   白靛念出这个称呼,良列而的尾针立即亲热的贴过来。   白靛没反应过来,尾针就顺着唇缝磨蹭。   虫母还记得自己,良列而试探性的张开双手把虫母搂在怀里,炙热的体温,烫得他全身颤抖。   是真的虫母。   不是自己的梦。   白靛感到脖子处有冷湿的水,他偏过头,发现窝在自己脖子处的蝎子正在流着泪水。   “靠。”   白靛吓得连斧头都没握住。   [宿,宿,宿主……它,它哭了?]250才被解锁放出来,没想到一出来看到的居然是这样让人震惊的画面。   白靛来不及质问250之前去哪了,他摸摸蝎子的后脑勺,“啧,哭什么?不准哭,给我憋回去。”   白靛越这么说,良列而就越兴奋,哭得更惨。   虫母终于回来了。   在无数个失去虫母的日子里,所有人都在质问他,为什么没有守护好虫母。   虫母真的存在吗?   是他的谎言吗?   他的记忆是真实的吗?   怎么可能是假的……   香甜的虫母,漂亮的虫母,会为他做花环,编织毛毯的虫母……   每一幕他在记在心里。   冷风吹过,吹起军装的下摆,白靛默默掐着良列而的下巴,他头疼道:“要哭进去哭,外面吹得我腚凉。”   白靛心里盘算,如果蝎子不同意的话,先把他敲晕拖进去再说。   良列而闷闷的应道,但他又不想和虫母分开,他怕自己一放开虫母,虫母就又消失不见。   两人只能就着抱在一起的姿势重新回到巨石下的巢穴里,巢穴狭窄昏暗,里面还充斥着两人的气味。   白靛轻咳一声,他提溜着蝎子的后领,把他从自己的身上扯下来。   良列而的泪水浸湿他的睫毛,垂着眼帘,悲伤的望着白靛。   青绿色的眼眸就像被洗净的翡翠,清澈,如同一汪清泉。   白靛尽量坐直,气氛安静奇怪,他用手摸了把自己的寸头,他打破这份安静。   “要哭也是我哭。”   白靛的腰腿都酸痛到无法动弹,最开始站起来的时候,几乎是抖着两条腿,要不是为了维护自己在蝎子面前的形象,早两腿一软,跪在地上。   白靛用手锤着自己的大腿,他平时锻炼健身的时候都没这么累,结果在蝎子身上摔了个跟头。   更憋屈的是,白靛清清楚楚的记得,是自己把蝎子按在地上,是他先把人家的衣服脱了。   白靛套着的军装被掀起一角,蜜色的大腿上布满的是用发丝咬出的痕迹,一个接着一个,乍看让人觉得心惊胆跳。   但良列而却咽下口水,他直勾勾的看着大腿上的印记,健壮结实的大腿,压在自己腰的两侧。   他趴在白靛的大腿边,咕叽咕叽的咬着一块腿肉,与原本的印记重合。   还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白靛被腿上的疼痛给吸引注意,他挠了挠蝎子的下巴,突然问道。   “你不是在冬眠吗?怎么知道我在山上?”   白靛的话音刚落,他察觉趴在自己大腿上的蝎子的动作顿住,随即整只虫在不停地颤抖。   [宿主!我有点怕,它不会要变形了吧。]   白靛皱着眉,“你哪里不舒服?上来的时候受伤了?”   良列而突然把白靛按在墙上,脸上浮起不正常的红晕,“哈,虫母……”   他的目光落在白靛的腹部,那里平坦,且有着形状漂亮整齐的腹肌,块块分明。   良列而小心翼翼的用手去触碰,“我的。”   白靛就看着蝎子脑袋上的青绿色发丝把整个巢穴围住,自己的手脚被束缚,发丝扯着他修长的四肢。   军装散开,露出健硕的胸肌。   良列而抓住虫母的脚踝,凑过去,他歪着脑袋,脸边的发丝从耳后垂下来,他咧开红唇。   “我睡着了,找不到你。”苍白的脸颊配上红艳的薄唇,活像是从湖里爬出来的水鬼。   “我找你,找你啊……找了好久……”   他的手慢慢摸上白靛的脸颊,抬高声音,“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他的嘴唇勾起,像是在笑,但他眉尖轻皱。   落在白靛的眼里,就像是疯了一样。   这种气氛太诡异了,白靛转动手腕,轻松挣脱了发丝的束缚,他挑起眉,捏着蝎子的脖子让它离自己远点。   现在的蝎子让白靛感到毛骨悚然,他皱着眉不解的问:“你就因为这个哭?我为什么要抛弃你?”   [因为你看着就像个渣男。]   250深情的接了一句。   他这边事情还没处理完,250就跳出来搅浑水,白靛脑袋突突的疼,“你这时候冒出来,刚才去哪了?”   250理直气壮。   [我们系统是有保护措施的,宿主,就因为你们两个,我都被屏蔽了五天。]   五天!   白靛倒吸口冷气,他松开钳住蝎子的手,上下摸了摸,自己居然没出事。   这五天自己不吃不喝是怎么活下来的。   白靛觉得这一切都充满着诡异,而诡异的源头是——蝎子。   良列而抱着自己的双腿,伸着脑袋盯着虫母看。   虫母,虫母没有离开。   虫母从来没有抛弃自己。   他脸上的笑越发的大,嘻嘻嘻嘻,它们都是骗子,嘻嘻嘻嘻。   白靛最初是把蝎子当作森林中的“同胞”,但现在发生这种事。   他没经历过,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咕咕咕……”   白靛摸着自己的肚子,他用指头挠了挠脸颊。   “呃,先出去找点食物。”   白靛不想再在巢穴里待,里面的气味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白靛,他到底做了什么。   那股浓郁的味道。   白靛把披着的衣服拢了拢,他正要弯腰出去的时候,脚踝被发丝缠绕住,无法动弹。   比之前的力度更大。   后背贴上冰冷的身体,他的双手被迫撑在地面才能保持身体的平衡。   良列而将脑袋搭在白靛的肩膀上,他甜蜜的开口:“我带了吃的,可以喂给虫母吃。”   良列而咬住虫母的耳垂,耳垂瞬间变得湿漉漉,被冰冷的口腔包裹。   白靛还没来得及挣扎,青绿色的发丝顺着他的手臂一路向上,最终到达唇边,发丝强硬挑开白靛的唇缝。   几缕发丝缠绕在一起的发丝张开口器,白靛能够感受到口器中的密密麻麻的尖牙,小小的口器中有几十颗牙齿。   白靛长大口腔,勉强能让发丝与自己相贴,储存在发丝中的血肉经过转化变成营养液。   营养液是糊状的,明明看着颜色让人恶心,白靛用舌尖抵住发丝,想要把发丝推出去。   在口腔张开的口器,强硬的对准白靛的喉咙输送营养液。   原本还排斥这种食物的白靛抵抗不能,只能任由红白的营养液进入口腔。   他眼神逐渐涣散,营养液通过发丝不断的往他口里送,装不下后,唇边开始流着溢出的营养液。   白靛喉结滚动,奇怪,好……好吃。白靛在往下吞着这些营养液,他大口大口的吸入。   甚至用两只手抓住发丝,不断的向着口腔塞,发丝顶端的口器中伸出细长的舌头,同白靛相互交织,深吻。   良列而在背后痴痴的笑着,他迷恋的摸上虫母的背脊。   “不可以离开,我会喂虫母的。   “想吃哪里都没关系的,会让虫母吃饱。”   “这样才能怀上虫蛋。”   良列而自言自语,他已经能够想到虫母肚子里怀有成千上万的虫蛋,肚皮会高高鼓起,为整个虫族诞下后代。   当然,良列而不在乎那些由虫母生下的虫蛋。   他只在乎,在乎虫母的肚子里能有自己留下的东西。   虫母不需要离开巢穴。   良列而低声笑着,他要把虫母关起来,就在这里。   [宿主!宿主!]   250眼看着自己就又要被屏蔽,它虽然不清楚目前的状况,但也知道,宿主和它都被骗了。   身后的怪物根本不是蝎子,它是个冒充蝎子的伪劣品。   它需要找机会唤醒宿主,否则,他们的任务就会失败。 第031章 两只   狭窄的巢穴里堆着白靛之前找来的树叶,把整个巢穴装饰得漂亮温暖。   底下还垫着蝎子的军装,军装的布料被他弄得满是褶皱。   良列而把脑袋埋在白靛胸前,嗅着他身上的气味和那股储存的奶香味。   他被喂得很饱和满足,虫母的乳汁让饿了几百年的他获得足够的乳汁。   直到最后,心脏都无法产出更多得乳汁。   这是第一次,心脏产出乳汁的速度跟不上被喝进去的速度。   虫母完全被他关在巢穴里,连神智都不清晰。   只能沉溺在交.配这一件事中。   他窝在虫母的怀里,化成蝎子的模样,让自己的每个部分都与虫母结实的皮肉相贴。   他外壳的颗粒坚硬密集,在虫母肌肤摩擦,在麦色的胸膛留下痕迹。   他歪着脑袋,渗人的侧眼盯着虫母的脸,用螯肢夹住虫母的下唇,口器贴上唇内部的软肉,汲取里头的津液。   好喜欢,虫母的唇是温暖的。   他想把自己的身子挤到虫母的口腔内,让虫母把自己咬碎吃下去。   然后他就能来到虫母的腹部,被温暖的腹部滋养。   单是想想,他就浑身颤抖。   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   再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良列而脑中突然冒出这种想法,他举起自己的附肢,抓住虫母的饱满的唇。   嘻嘻嘻嘻。   不行,如果别的雄虫过来抢走虫母,他一定会被气死,只能在虫母的肚子里,看着虫母和别的虫交.配。   不嘻嘻。   良列而用裂开的口器与虫母接吻,渡过来虫母的津.液,咕嘟咕嘟的吞下去。   好甜,他边喝边举起自己的尾针。   喝完后,他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他顺着虫母的胸膛往下走,步足末端的勾爪陷入在丰厚的胸膛中。   他控制着自己的力度,越到腹部,气味越浓厚,他垂下脑袋,感受着自己注入的,能够让虫母怀上虫蛋。   良列而用尾针戳着虫母性感的小腹,就快了。   他要给虫母喂更多得食物,让虫母获取足够多得营养。   良列而化成人形,他用手虔诚的捧着白靛的脚踝,在虫母臀部用精神力幻化的布料垫着。   锁链从巢穴表面凭空出现,拉住两条腿锁住。   面前的一幕实在是太美了。   良列而捧着自己的脸颊,他发出喟叹,他把一直放在旁边的石头拿起来。   让石头正对着中央放好。   “很美,对吗?”良列而勾着嘴角,“是属于我的,我的!谁都不能抢走虫母!”   良列而看到紧闭的独眼,嗤笑,他用手指抵在自己的红艳到有些吓人的唇上,肤色白皙得有些病态。   “好了,我知道,你羡慕嫉妒我。”良列而哼着歌,“神父,所以给你看看,虫母有多么的漂亮。”   良列而离开巢穴前,又忍不住附身咬着虫母的结实的小腿,含在嘴里含糊不清。   “好吃,吃。”   直到把拿出蜜色的大腿啃出深深的一圈牙印,才肯罢休。   他餍足的眯着眼睛,用舌尖舔舐着牙印。   要不是他还要外出捕猎,良列而完全不想从虫母身上离开,恨不得完全黏在虫母身上,与他融为一体。   面对这一切,独眼依旧是紧紧闭着眼睛,好像就是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石头。   良列而吃饱喝足,又在石头面前炫耀一波,心满意足的走出洞穴,他瞥见地上的斧头,是虫母落下的。   良列而打了个响指,他把斧头放在巢穴口,虫母碰过的东西,都应该好好珍藏。   只是现在的巢穴太小,不能像以前那样,什么都摆进去。   可惜。   良列而离开一段时间后,平躺着的人突然被抖动一下。   [还,还不行吗?]   250自言自语,它着急的团团转,心一横,打算加大电流的力度,再电宿主一次,直到把宿主电醒。   “靠,给我住手,要死了,死了!”   白靛猛得睁开眼,他眼里一片清明,嘴角抽搐。   “你是不是早就想害死我,换一个新的宿主?”   [嘤~,宿主你终于醒了!]250先是兴奋激动,然后又瘪着嘴,[你知不知道,我可是找了好多关系,才能用到电击。]   它羞涩一笑,[这不是没经验吗?下次觉得能控制好电流。]   白靛露出和善的微笑,“是吗?”   他立马转变表情,“下次,还有下次?”   人工智障!   [宿主!你赶快逃走。]250表情严肃,[他肯定会很快赶回来的。]   白靛扭动自己的手腕,倒吸口冷气,蝎子兴奋的时候下手就没轻没重,他全身肌肉酸痛,特别是唇角泛着酸痛。   白靛用指尖摸上唇角,那里被发丝撑着,灌入的血肉带着难以言喻的味道,但吃下去的时候,血肉散发出诱人的气味。   让白靛变得像野兽。   不顾一切的吞咽。   白靛表情严肃,“我知道。”   但他又看了眼自己脚踝上的锁链,他就差抱着自己的脑袋痛哭。   “算了。”白靛安慰自己,他拨动束缚脚踝的锁链,掀开堵住巢穴的树叶,凉风吹进来,让他头脑得到清醒。   蝎子聪明得很,锁链让白靛离巢穴外还有一段距离。   白靛瞥见自己的斧头正放在巢穴外,他转动手腕,活动手脚,打算一鼓作气把它拿在手里。   [加油!宿主!用力啊!]   白靛的双腿没办法挪动,但他拼命用伸长自己的手臂,咬着牙,额头的汗珠顺着眉骨滴落。   就差一点……   白靛想到自己如果没办法离开,等到蝎子回来后,一定会再把自己锁在巢穴。   想想那副场景,白靛就觉得腰酸背痛。   被这一幕刺激的白靛爆发出力气,猛得往前一扑,艰难的把斧头握在手里。   [满分!]   白靛整个人向前倒,胸肌被迫挤压,沟壑深且明显。   白靛发出闷声,他低头一看,石头恰好卡在胸肌间的沟壑,被夹住。   白靛脑子转动,过了一会,才想起石头是什么。   上面的独眼正悲悯的望着他。   白靛来不及多想,斧头被他拿在手里,他高高举起,对准束缚自己的锁链砍去。   第一下没砍断,白靛的虎口隐隐作痛。   他再次挥起斧头,手背的青筋暴起,双手都被震麻,这次锁链被锋利的斧刃砍断。   白靛一鼓作气,终于把双脚从锁链中解脱。   白靛扶着巢穴的边缘,颤颤巍巍的起身。   他把蝎子留在巢穴的布料顺手往身上套,他把布料在腰间打了个结。   上半身绷着军装,扣子完全扣不上,白靛就随它去了,这样的装扮倒显得他更潇洒。   [诶,诶,诶。]250抖着声音,[宿主,它刚刚是闭着眼睛的,现在又睁开了。]   白靛还在调整自己走路的姿势,被困在巢穴太久,蝎子大多情况下都趴在他身上。   饿了就把心脏的乳汁喝完,倒是变得聪明,不再需要白靛亲自把乳汁挤出来滴在胸肌上。   自己乖乖的喝。   白靛拉伸四肢,勉强恢复正常,他随手把石头塞进口袋,来不及回250的话。   白靛把脑袋探出巢穴,四面都没有蝎子的身影。   他快步从巢穴迈出腿,系在腰腹的布料被腿掀开,两条结实的长腿在布料下若隐若现。   “走走走。”白靛抓着机会,他现在已经不抱着找离开的路,再不走,他会被一直困在巢穴。   [宿主!我们赶快回洞穴,让蝎子来对付这个冒牌货。]   白靛不知道良列而去了哪里,他现在只想静一静,现在的这个蝎子根本不受掌控,他要另外想个办法解决。   蝎子……   白靛心里隐隐有种感觉,他还是觉得两只蝎子是同一个,样貌,气息,都如出一辙。   他要去确认一下。   “对了,你刚刚说石头怎么了?”白靛是顺着梦中的路向下走,风雪停下,没有藤蔓的阻拦,白靛回去的路一帆风顺。   [对,石头。]250想起来,[石头之前是闭着眼睛的,我记得。]   白靛从石头往下跳,稳稳当当踩在平地上,他边跑,边把石头握在手里左看右看。   “嗯?石头闭着眼睛?眼花了?”   白靛这句话一出,250抬高声音,不满,[宿主!你怎么能怀疑我的专业性,我看到了!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白靛装作和250斗嘴,“是吗?你要是专业点,你前任宿主们还能躺成一排?我差一点就跟他们一样了。”   [嘤~]   白靛和250的对话一般是在脑海中进行,但现在的这句质疑,确是白靛故意说出口。   他说完后,用余光瞥了下手中的石头,原本睁着的独眼,竟在一瞬闪过心虚,快速的眨眼。   只有一会的功夫,但白靛看清楚了,他捕捉到这下眨眼。   果然有问题。   白靛把石头塞回口袋,他一刻都没听,往洞穴跑去。   250还在因为白靛怀疑自己生着闷气,[可我真的没看错,冒牌货吻你的时候,石头就是闭着眼的。]   白靛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脚一崴,差点没顺着坡滚下去。   白靛稳住身体,从山上下来,温度在不断下降,风雪落在他的身上,白靛四处张望,他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好冷。   白靛记得在这里有自己被风吹掉的熊皮外套。   没有。   白靛忍着寒冷,找了一圈也没发现自己的熊皮外套。   怎么会不见,白靛皱着眉,实在是没看到,他横下心,不再去管没影的熊皮外套。   白靛迎着风雪往洞穴跑去,他拉紧军装外套,上面还残留着蝎子的气息,环绕在他的鼻尖。   白靛健壮的肌肉抵御寒冷,等到快要到达洞穴时,他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不管两只蝎子是否是同一个,至少有退路。   他踏进洞穴,第一时间看向床上。   [果然!那个就是冒牌货。]250开心得差点破音。   白靛心抖了一会,怎么会?他紧皱着眉毛,如果两只蝎子不是同一个的话,正在沉睡的蝎子能帮他对付另外一只吗?   白靛脑中一片混乱,他四处观望,不管了,他先把毯子铺在身上取暖再说。   白靛弯着腰去取盖在蝎子上的毯子,就在他要把毯子拎起来的时候,白靛预想中的一幕并没有出现。   他的手直接从毛毯中穿过。   [啊!闹鬼了!]   唰—   青绿色的发丝穿透空气,缠绕住白靛的手腕。   熟悉的发丝再次出现,白靛的腰几乎是立刻泛着酸痛。   靠。   良列而的靴子踩在洞穴的地面上,他歪着脑袋,苍白的脸上还有没擦拭的血迹,他是赶过来的,脸上涌现不正常的红晕。   “找到你了。”   白靛毫不畏惧的同他对视,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是,我回自己的洞里有什么问题吗?”   良列而步步靠近,他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   白靛手握在斧头的把手上,只要良列而有越界的行为,他一定会用这个斧头,把他的脑袋砍下来。   就在白靛舔了舔嘴唇要起身的时候,良列而突然跪在他的面前,温顺的用脸蹭了蹭白靛的小腿。   他委屈的开口:“你离开我就是来找他?这个废物?”   良列而用手指了指床上还在昏睡的蝎子。   [哇哦。]   虽然知道现在的氛围非常不适合吃瓜,但250还是默默开口,[宿主,你更像渣男了。]   白靛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良列而见虫母没说话,他更加气愤,那张漂亮的脸上浮现红晕,尖酸刻薄的骂着床上的蝎子。   “他那么没用!他是只残废的虫子!如果他厉害的话,我就不用失去你!”   良列而像个暴怒的妒夫,但在面对虫母时又挂着温柔的笑。   “我比他有用多了,不是吗?虫母也很快乐,我能够让您更快乐……”   250被他的情绪变化惊得张大嘴,[好一个变脸。]   见良列而越说越大尺度,白靛赶紧用手捂住他的红唇,让他别发出声音了。   虫母用手触碰自己,他高兴的握住虫母的手腕,用舌尖色.情的舔舐虫母的手心。   白靛抬高一条腿放在床的边沿,他没有抽回手,主要是也抽不回来。   他认真的观察良列而的模样,痴迷的样子,蠢死了。   白靛已经能够确认这就是蝎子。   白靛装作无意的故意开口,“你说你比它厉害。”   他掐住良列而的下巴,俯下身体,然后同他对视。   “总要对比一下,不是吗?”   白靛施舍般的吻上良列而的眼皮,“坏孩子。”   虫母的吻是巨大的惊喜砸在良列而的头上,他被虫母的吻魅惑的分不清东西,泪水从脸颊两侧流下来。   “啊~”良列而环绕住白靛的劲瘦的腰,他小心翼翼的把脑袋靠在白靛的胸膛。   那温热,美味的胸膛。   “我比他好的。”良列而抬头,他开口轻轻说道,“我会证明给您看的。”   随着良列而话音落下,青绿色的发丝漂浮在半空,精神力化作凌厉的风刃,把发丝砍断。   这些发丝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被砍断的时候,血液从断口滴落。   白靛接住这些发丝,眼前的这一切过于血腥,他紧皱着眉。   良列而以为白靛是在心疼自己,他咧开最开心的笑着,“它们想伤害您,我要惩罚它们。”   白靛突然开口,“那些藤蔓是你放的。”   良列而用脸蹭着白靛的手心,“我以为是别的坏虫。”   他嘟囔,他以前以为虫母离开自己去找了别的雄虫,神山排斥别的雄虫,这是属于虫母的地方。   那只愚笨的雄虫竟然能进入神山,良列而就理所应当认为那是和虫母交.配过的坏虫。   “我现在惩罚它了,您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良列而现在离白靛的胸肌很近,他被奶香味勾得口水哗啦啦的流。   他一边流着口水一边道歉,身上还在滋滋飞溅着血。   完全不是认错的模样。   [宿主!这就是绿茶!典型的绿茶!你可别被他骗了!他就是妥妥的冒牌货]   被戳中想法的白靛尴尬的用手挠了挠寸头,轻咳一声,“你跟他较什么劲。”   250都快被气撅过去。   虫母迟迟没有说话,良列而用水润的眼眸注视着虫母,“我好想您,我很好的,我能够满足您在发.情期的一切。”   “求求您,别找别的虫。”   “它们都没我好看,我最好看了。”   他惯会利用自己的外貌。   白靛挪开眼,他打断良列而的话,“你不是说要证明给我看吗?”   他话音刚落,良列而就突然站起来把他推倒在木床上。   白靛没有反抗,顺势躺在昏睡的蝎子身边。   被砍断的发丝一块掉落覆盖在白靛和蝎子的身上。   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到一人一虫的体内。   良列而发出满足的喟叹,“我会让您看到,我和它到底谁能满足您。”   白靛本来面无表情,突然嗤笑一声,用手拍了拍良列而的脸颊,在上面留下红印。   “行。”   “我拭目以待。”   白色的精神力笼罩着整个洞穴,S级的雄虫爆发出的精神力足够强大,能够穿透时间的束缚。   精神力完全把床上的两只雄虫和白靛包裹得严严实实。   白靛只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随后便陷入沉睡中。 第032章 抢走   白靛醒来的时候是被踩在胸肌上的勾爪弄醒的。   勾爪陷入在丰厚的肌肉中,白靛烦躁的把咕叽咕叽踩奶的蝎子拎起来。   见虫母醒来,蝎子兴奋的竖起尾针,它张开口器,口器里是好几圈尖牙。   白靛揉着太阳穴,环顾四周,还是在自己的洞穴里。   蝎子……   他脑中闪过一道光芒,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白靛把蝎子顺手丢在一边,不对,他记得,还有一只蝎子。   白靛环顾四周,也没找到那张温润漂亮的脸。   蝎子啪嗒落在毛毯上,咕噜咕噜滚了几圈,它还没站稳,努力立起自己的步足,看向虫母。   它被正在思考的虫母吸引目光,虫母低着头,背后的肌肉线条分明。   它歪着脑袋,注视虫母的腹肌。   蝎子费尽力气的从毛毯往木床上爬。   [宿主!你醒了!]250长呼口气,[冒牌货不知道搞了什么鬼东西,白光闪过,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差点以为我要瞎了,嘤~]   [我就知道冒牌货心怀不轨,说不定他被自己的白光炸飞!]   白靛心里总想着良列而说过的话,他要和蝎子比一次,要证明……   怎么证明?   白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啧了声,烦躁的摸着自己的寸头。   腹部传来冰凉的触感,白靛低着脑袋,发现蝎子正贴在自己的腹肌上。   它用螯肢小心翼翼的触碰虫母的腹肌,整只虫顿了下,它猛得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虫母。   “沙沙沙……”   怎么回事,虫母的肚子里怎么有虫蛋的气息?   它疯了似的,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慌张,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它挪动自己身体,侧眼完全贴在虫母的身上。   不可能,不可能。   它还没再一次探查,就被白靛揪着尾针悬在半空。   “怎么回事?又饿了?”   白靛晃了晃蝎子,确定它还活着,放下心,“还记得自己冬眠的事吗?知道这是哪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蝎子头脑发昏,说了一大堆,它只注意到最开始的问题。   口水哗啦哗啦的流,它连忙点头,其实它并不饿,但是虫母愿意问它。   它咕嘟吞下口水。   白靛把道具心脏调出来,他已经习惯用把乳汁挤出来给蝎子喝。   蝎子听话,他自然会给予一点奖励。   上次被吸空的心脏,每过多久就又充满乳汁,报复性得在心脏周围囤积一堆乳汁。   白靛双手捏住心脏,用力向里挤压,变得沉甸甸的心脏更难挤出乳汁。   心脏似乎被堵住。   白靛手背青筋暴起,他忍耐着胸口的酸痛,才艰难的从道具心脏中流出一点乳汁。   它趴在虫母胸口,一边看胸肌,一边看快要滴落的乳汁,两边都不愿意放弃,都想吃。   它最后还是做出选择,探出身体张开口器去吮吸心脏底端。   密密麻麻排列的口器完全咬住心脏,尖牙抵住柔软的心脏,全部把乳汁吞下去。   白靛眯着眼睛,他半靠在洞穴,他蓦地想起在巢穴里混乱的几晚。   啧。   白靛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上面的痕迹早就消失得差不多。   他恢复正常了。   奇怪。   他把吮吸乳汁的蝎子放置在木床上,还没迈开腿,胸肌突然泛起疼痛。   它吃开心了,就喜欢用口器磨着心脏,放在口器里慢慢的咬着。   一圈又一圈的尖牙宛如可怖的武器。   白靛用手弹了弹蝎子的身体,他威胁道:“不准咬。”   他皮笑肉不笑,“不然把你赶出去。”   在大蝎子那里生的气总算是找到出口抒发,他解决不了大的,难道还拿捏不了小蝎子吗?   它浑身一抖,赶紧讨好般的收起尖牙,好不容易才能能进虫母的洞穴,它死也不会离开。   蝎子总算是老实了。   白靛掂量着手中的斧头,慢慢走出洞穴。   温柔的风轻吻白靛的脸颊,白靛在春风中看向前方,他眉头一挑。   “我说,这是我眼花了?”   原本用来遮挡的树木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看不到尽头的花海,淡粉色的花海随着风摇摆。   风携带着浓郁的花香,这一幕像是在童话里还会出现的场景。   [啊啊啊啊!好漂亮!]250忍不住欢呼,它赶紧调开拍照模式。   白靛懒得搭理它,他胸肌的感觉消失,蝎子吃完了。   他还没转头,男人把脑袋搭在他的肩膀。   “漂亮。”蝎子用高挺的鼻尖蹭着虫母的后颈,它在用漂亮形容自己的虫母。   漂亮得不像在现实。   白靛把黏在自己后背的蝎子推开,他捏住蝎子的下巴,左看右看,对上他澄澈的青绿色眼眸,感慨。   “怎么就长歪了呢?”   它不知道虫母话里的意思,小心翼翼的凑过去,用脸蹭着虫母的手心。   来表示自己很听话,也很乖。   一切就和以前一样,白靛和蝎子待在洞穴,饿了就去捕猎。   森林虽然化作花海,但每天都会在相同的地方出现猎物。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设定好一样,久而久之,就连250都察觉到不对劲。   [宿主……你不觉得哪里怪怪的吗?]   白靛鼓掌,“恭喜,在我们待在这里七天后,你终于发现不对劲了,不错,还是挺聪明的。”   250不好意思的开口,[哎呀,我也没这么聪明,只是一般般聪明啦。]   白靛冷笑,“等你发现不对劲,我可以跟你前几位宿主排排躺。”   [嘤~]   白靛曲着腿,他看向花海,蝎子很喜欢在花海蹦跶,每次回到洞穴,都带来一股花香。   [那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梦里。”白靛用手指敲着地面,“至于是谁的梦,就不好说了。”   白靛呼唤蝎子回来,既然是在梦中,整个梦就是由蝎子操控,不会危及到生命,白靛也就没去主动打破梦境。   白靛拿起挂在胸前的木哨,他才放在嘴边,风刮得越发大了。   吹起的花瓣落在白靛的肩膀,手臂,贴在白靛的脸颊。   冰凉的指尖替白靛取走脸边的花瓣,湿润的舌头舔舐着他的脸颊。   白靛转动手腕,语气平静,“我还以为你会早点来。”   白靛毫不犹豫的用拳头锤向良列而的腹部,指骨与腹部撞击的那瞬,发出巨响。   [疼。]   250听到这声音,都感觉自己被打了一拳。   良列而踉跄着退后几步,他用手捂着腹部,开怀的露着笑。   “您是在想我吗?”良列而解读出自己想得到意思。   他没等白靛开口,就自顾自的说下去,“维持梦境需要一点时间,不然我会早点来找您。”   他痴迷的上前,“不然我不会让您跟废物待那么久。”   白靛举起斧头挡着不断靠近的良列而,“你们不是同一只虫吗?”   良列而厌恶的皱着眉,他的长发还没长出来,晃动的时候贴着脸。   短发变得乱糟糟的。   “不是。”良列而绷紧腮帮子,“我跟它不一样,我会让您知道的。”   良列而打了个响指,风吹得越发的大。   白靛用手挡住飞扬的花瓣,还没等反应过来,他已经消失在原地。   受到虫母呼唤的蝎子背着一堆花,它才转头,就见虫母被“同类”抱在怀里。   “同类”用手指提起唇角,对着它露出挑衅的笑。   “沙沙沙……”   蝎子往前扑,想要把虫母留下来,可它用尽全部的力气,却什么也没留下。   白靛在完全离开前,看到蝎子倒在地上,茫然无辜的环顾四周。   白靛下意识的紧皱着眉。   他的这个动作却让良列而嫉妒得面目狰狞,虫母在因为蝎子而感到悲伤。   凭什么?   良列而脸上浮现不正常的潮红,他吻着虫母的肩膀。   “你看,每次遇到危险,它都保护不了你。”   良列而摊开双手,他邀功似的挥着尾针。   “而我不一样。”   白靛双手抱胸,健壮发达的手臂肌肉挤压着胸肌,他抬着下巴。   烦躁的啧了声,懒得搭理还在犯病的良列而。   “随你。”   白靛环顾四周,良列而把他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古朴的石头建造的宫殿,白靛用指腹触碰到墙面,冰冷,却又透露着庄严。   白靛听到的目光被阶梯顶端的王座吸引,他突然开口。   “这是纯金的?”   250也凑过来自己观察,[我觉得应该是。]   “你说这里的东西能带回现实吗?”白靛握着斧头蠢蠢欲动,他要是刮下一块金子,岂不是能够大赚一笔。   [那,那我可以分旁边的宝石吗?]   一人一统半蹲着,商量该如何把王座拆了卖出去。   [话说,宿主,你为什么说冒牌货和蝎子是同一个?]   250不解地问,[两个人性格明明完全不同嘛。]   白靛坐在王座上,体验了一把金子冻腚。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良列而,“你觉得这是谁的梦?”   [唔,首先排除这不是我的梦,应该也不是你的,然后就是二选一……]   白靛忍不住翻白眼,懒得跟250解释,人工智障。   夜色逐渐降临,白靛在王座上都睡过一轮,等到他清醒的时候,发现良列而正靠在自己的腹部。   睡得安稳。   他不发病的时候看着和小蝎子没差别,睡容恬静。   白靛看他睡得这么舒服,挑眉,“不明白。”   不明白为什么要否认和小蝎子是同一只虫。   如果真的是那个原因的话,白靛感到头疼,那就无解了啊。   宫殿的门突然被撞开,原本安静的夜被打破,蝎子变成原型从外面进来。   它的身上布满伤痕,还有水正顺着它的外壳不断滴落,在地面聚集一小滩水渍。   靠在白靛腹部的良列而听到声响,不满的抬着头,他讨厌蝎子打扰自己和虫母的独处。   良列而红唇完全破裂,螯肢从中间慢慢的伸出,他的手臂化作附肢,整个脑袋变成蝎子的模样,只有身体保持着原样。   乍一看,一直习惯蝎子模样的白靛都吓了一跳,他还没来得及向后退,藤蔓从王座后伸出来。   他的双手被束缚在王座上,藤蔓又再次顺着胸肌间的沟壑向下,拖起性感且丰满的腹肌。   “靠,快松开。”   白靛没想到良列而又拿藤蔓来控制他。   良列而看着面前完美的景象,他用附肢轻轻的划过虫母的胸肌。   螯肢毫不客气的咬上虫母的胸肌,内侧还带着锯齿,原本用来撕扯食物的螯肢,此刻成为调情用的工具。   “你看,它找过来也要这么久的时间。”   良列而将口器贴在虫母的唇上,白靛的唇被强行挑开。   他在和一个怪物接吻,一个不受控的怪物。   这种被压制的感觉并不好受。   蝎子的身体在向下流着血液,它疲惫且跌跌撞撞地赶过来,当看到王座上的虫母时,它六只侧眼明显的亮起来。   兴奋的就要上前。   它突然停下动作,它才注意到虫母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的,丑陋的雄虫。   这只雄虫长得让人觉得恶心,他肮脏的螯肢正在触碰虫母的身体。   它白天才在那里喝过乳汁。   独属于它的虫母被别的虫族发现,它一直以来恐惧害怕的事情就发生在它的面前。   虫母在挺着胸膛与人接吻,他的脚背绷着,健壮的大腿贴在丑陋雄虫的腰侧。   “嗯……”   白靛注意到蝎子在往自己这边看过来,他脑袋向后仰,同良列而的口器分开。   他唇角是还未吞咽的口水。   白靛闷哼着避开良列而的吻。   良列而舔舐着虫母的颈侧,他模糊不清的说,“你看吧,它就是个废物,它只会带着您躲藏在森林。”   “而一旦别的雄虫将您夺走,它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它只能看着。”   良列而故意用尖牙磨着虫母颈侧的软肉。   白靛呼吸急促,胸肌起伏,他被藤蔓完全束缚在王座上。   他看到蝎子正孤零零的站在空旷的大街上,它的背后还有残留的几片花瓣。   它一路上肯定受过不少伤,原本油亮的外壳变得黯淡不少,上面的新出的伤口看得如此刺眼。   蝎子手足无措,它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在它的认知里,没有虫母的允许,其他雄虫是不被允许和虫母交.配,所以,虫母同意了别的虫与他□□。   它被抛弃了。 第033章 孩子   “它在看着您。”良列而舔舐着虫母的脸颊,他忍不住弯腰笑着,“您看,它动都不敢动。”   白靛难得生气,良列而一而再再而三踩在他的底线上蹦跶。   内心的不满不断堆积,白靛脑中涌现痛意,有什么要喷涌而出。   他眼中闪过淡淡的光芒,藤蔓忽然从手上离开,白靛恢复了自由,他几乎是立即把良列而从身上推开。   砰—   白靛用拳头锤上那张变成蝎子的脸,毫不留情,他专门用凸起的坚硬的指骨砸在良列而的脸上。   自己的藤蔓突然失去掌控,良列而有刹那的失神,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虫母单手掐住脖子抵在支撑宫殿的柱子上。   白靛口腔内全是良列而的气息,他用舌尖顶着腮,不屑的嗤笑。   “疯子。”   良列而张大口器,虫母在夸他,给他取了一个新的称号。   他痴痴的笑着,“您不也感到快乐吗?”   白靛的那一拳力气确实大,良列而垂着脑袋,脸上的外壳凹陷进一块。   白靛不否认良列而的技术很好,但他太不听话了。   不给他一点教训,他只会越来越有恃无恐。   “还不上来!傻狗。”   它完全在状况外,原本在王座上交缠的一人一虫,此刻像仇人一样对峙。   听到虫母呼唤自己的名字,它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赶过去。   因为太过于兴奋,它步调凌乱,步足绊着步足,几乎是滚着上阶梯。   “呵。”良列而毫不留情嘲讽,“蠢货。”   他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您现在会很难受对吧。”   虫母并没有结束发.情期,况且,良列而疯狂的盯着虫母的腹部,经过浇灌,虫蛋也该有了。   嘻嘻嘻嘻。   虫母怀了虫蛋,才是开始,雄虫需要满足虫母的一切要求。   甚至会有雄虫被虫母吞噬,一切被虫母吃下。   这是一种恩赐,只有足够强大的雄虫才能够得到的恩赐。   “对。”白靛没撒谎,他半蹲在良列而面前,表情淡漠,“但这里不止你一只虫。”   白靛的话音刚落,他就察觉到面前的良列而身体明显一顿。   他不敢从虫母的手下挣脱,只能直勾勾的盯着虫母,“您……”   良列而的话没说完,就被白靛打断,“闭嘴。”   “过来,把他绑起来。”   它蹲在虫母身边,努力理解两人的话,只觉得面前雄虫的声音又难听又聒噪。   而虫母声音低沉性感,听得它耳朵麻麻的。   它别的听不懂,但这句话它立马理解,虫母让它把这只丑陋恶心的雄虫绑起来。   它青绿色的发丝中飘荡着点点白光,藤蔓立即从它身后出现,顺着地面向上爬,把良列而控制在柱子上。   它狡猾的在藤蔓上安上尖锐的刺,硬生生的刺入良列而体内。   “废物,把我放开。”以良列而的实力,本来挣脱藤蔓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它为了维持梦境,耗费了不少的精神力。   况且是在它的梦境中建立,它现在正兴奋,精神力竟得到提升。   它小心翼翼的看虫母的表情,怕自己的擅作主张让虫母讨厌自己。   白靛的肌肤上还有良列而留下的痕迹,他用指头碰了碰,挺疼。   白靛用手拍了拍良列而的外壳,“我说了,不止你一只虫,你不是很聪明吗?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良列而当然知道,他慌张的摇着头,眼泪从硕大的侧眼中流出来。   “虫母。”   “我想你。”   “没人比我更想你。”   “都是因为它,我才会失去你。”   它紧张兮兮的盯着虫母,生怕虫母因为丑雄虫卖惨就把雄虫松开。   况且,丑虫子刚才那样欺负虫母,就应该把它大卸八块,挂在树上让别的虫把他吃了。   白靛曲起指骨敲着王座旁边的扶手,“太吵了。”   它眨着眼睛,立马明白虫母的意思,它把藤蔓绕着良列而的脑袋,把藤蔓卷成球,塞进他的口器中。   “唔唔唔……”   良列而越挣扎,藤蔓上的尖刺就越往口器中扎去,带着铁锈味的血液充斥着整个口器。   良列而恨不得把它的皮肉撕扯下来,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狼狈,良列而凶狠的模样似乎惊吓到它,它手一抖,把藤蔓又往良列而口器中塞。   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良列而的口器霎时变得血肉模糊,他在虫母面前总会失态,不行……   这样太丑了,虫母会讨厌自己。   [嘶。]   250都看不下去,[吓人,宿主,嘤~我觉得我需要申请,遇到血腥场面给我打个码。]   白靛双手撑在膝盖上,看着面前称得上自相残杀的一幕。   它眼珠子咕噜一转,举起自己被藤蔓划伤的手指递到虫母面前。   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只有一点伤痕,要不是它指出来,白靛差点没发现。   [再晚点,伤口都能恢复了。]250暗戳戳吐槽,它心里涌起对良列而的同情,毕竟蝎子总是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明明知道它是在装,但白靛握着它的手指,放进温热的口腔用,柔软的舌尖触碰到伤口。   白靛喉结滚动,流出的血液……   他没忍住用牙咬住伤口,从其中获取更多的血液。   虫母在喝它的血。   从手指传来的痛意传达这一个事实,它浑身颤抖,整张脸透着淡淡的粉。   白靛感觉自己浑身燥热,肩膀处都是汗珠,他捏住蝎子的下巴,“过来。”   良列而的口器已经裂开,他的心里后知后觉的涌现恐惧,害怕。   虫母是要抛弃他吗?   白靛仰着头,视线内只有它的头顶,和良列而不同,蝎子更温柔,更小心翼翼,稍微用力点就抬头看白靛的表情。   白靛闷哼着,五指插入它柔顺的发丝中,在鼓励它。   它高兴得尾针弹出来,伸到虫母的唇边,一心一意的舔舐着虫母颈侧的汗珠。   好香,好香。   虫母浑身都散发出浓郁的奶香,越来越浓。   它的手按在虫母的胸肌上,感受手下厚实的肌肉。   好喜欢,舔舔舔。   它舔舐着虫母的脸颊,在上面留下痕迹。   白靛半抱着蝎子,与捆在柱子上的良列而对视,他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看,并不是只有你一个。”   “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特殊的?”   白靛恶趣味的刺激良列而,“有没有可能,我对你的容忍,还是建立在,它的基础上?”   白靛的手碰上自己唇边的尾针,他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舔。   良列而浑身颤抖,怎么肯定,明明它是个废物,为什么虫母不喜欢自己了?   他自虐般得一直看着面前的一幕,他不能接受,明明是把虫母找到的,虫母应该属于他。   它见虫母的注意力被丑虫吸引,急得赶紧用脑袋蹭虫母,它才不要让虫母看丑虫。   “喜欢,虫母,喜欢,我。”   王座再怎么大,也不能容忍一人一虫,白靛倒吸口冷气,他咬住自己的手臂,在上面留下痕迹。   一切在他眼里变得模糊,看不清楚。   白靛分不清白天黑夜,也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   叮—   破碎的声音在整个梦境回荡,白靛睁开双眸,他看到碎片在自己面前飘过。   梦境碎了。   无论身下的王座还是这座宫殿,一块化作虚影,在逐渐的消失,偌大的空间中只剩下白靛与被绑着的良列而。   [宿主。]   250开口,[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还活着。”随之消失的还有白靛身上的痕迹,他穿着进入梦境时的树叶裙。   良列而垂着脑袋,半死不活的样子。   白靛站在他的面前,他在犹豫,要不要去安抚他。   白靛没欺骗良列而,自己对他的容忍是因为蝎子。   在安静的森林,是蝎子陪伴着自己。   同伴,是因为白靛认可它。   可现在,良列而却急迫的想要和过去的自己——蝎子,划清界限。   那么,白靛就要告诉他,离开原本的身份,良列而对于他也不过是个陌生的虫子。   嘀嗒。   良列而口器中的血液在不断的滴落在地面,白靛闭上眼,深吸口气,他顿时觉得牙酸,啧。   就在白靛要迈开腿的时候,上方空白的天空,出现一道裂缝,白靛猛得向上看去。   裂缝越来越大,白靛眼皮跳的越发快。   “250,问你个问题。”   白靛一本正经的开口。   250紧张地问,[什么问题。]   “右眼皮跳财还是跳灾。”   [我们记错的话,左眼皮跳财,右眼皮……]   “人工智能还迷信?快呸呸呸……”   [嘤。]250委屈,[是宿主你先问我的啊。]   一人一统拌嘴的时候,裂缝完全打开,整个空白的世界被摧毁,风从裂缝后不断灌进来。   白靛用手臂挡住吹来的狂风,等到风变小后,白靛才把手臂拿下来,他睁开眼,茫然的看着四周。   慢慢抬着脑袋,只见白靛的洞穴顶上被掀开,光亮照射进洞穴。   在广阔的天空上,悬浮着的是星舰,银白的外壳散发出冷白的光。   白靛默默把自己的树叶裙提高,他艰难开口,“咱们是又穿了?”   250不自信的开口,[我,我不知道啊,应该是没有吧。]   最大的一艘星舰停在洞穴面前,随着一声响声,星舰中出现一道身影。   浓黑的长发高高扎成马尾,凤眼上挑,眼眸却是青绿色的,眼下是三条外露的黑色硬壳。   他穿着与良列而一样的军装,踩着干净的雪花,动作优雅。   白靛莫名觉得有些紧张,他扯着嘴角。   “记得给我准备一个好点的棺材,单人间。”   250虽然也害怕,但它颤抖着声音,[你要不再赌一把,从这里冲出去?相信自己,宿主,我会为你呐喊的。]   “人工智障。”白靛咬着牙,“原始人大战外星人?我是得了失心疯才会觉得自己能够打赢它们。”   白靛看了眼床边的斧头,他深吸口气,正想找机会去取的时候。   男人单膝跪在他的面前,额头贴在他的手背上。   “虫母。”   “我们来晚了。”   白靛眨着眼睛,他高深莫测的嗯了一声,实则在内心呐喊,他的树叶裙快掉了。   白靛不敢细想,这些星舰后还有多少人,他在森林中待得时间久了,衣服也是随便穿穿。   莱特向虫母行完礼后恭敬的站在他的身边,“我们是来带您回去的。”   雪花在不断的下,军装盖在他的身上,白靛拢着军装,稍微有了些安全感。   只是军装冰冷,完全不像是刚从人的身上取下来。   见虫母穿上自己的衣服,莱特手指微动,“请您先跟我们离开。”   白靛在犹豫,他还没说话,莱特先一步解释,打消他的顾虑。   “您放心,每一位虫子都是您的孩子,我们是不会伤害您的。”   “好。”白靛想到250最初说的话,每一位虫族都会听从虫母的话。   莱特按捺住内心的紧张,听到虫母答应的话,他高高悬起的心才放下来。   “请……”   白靛扭头看向倒在地上的良列而,长发被他自己砍断,青绿色的碎发遮住苍白的脸颊。   他昏迷过去。   白靛弯下腰,他把地上的良列而抗在肩膀上,木床上的蝎子消失不见,上面只有一层灰。   “走吧。”   “是的,虫母,请把他交给我。”   白靛想了想,面前的男人看着优雅高贵,实在是想象不出抗着良列而的样子。   况且,以良列而的作精样,等会中途醒了,发现自己被别人抱着,到时候把男人伤到了,自己就死定了。   白靛挂着亲和的笑,“没事。”   虫母的笑让莱特失神,他迟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虫母。   “嗯?”白靛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皱着眉。   莱特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懊悔,“抱歉。”   他实在是过于紧张,虫族心心念念的虫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如此惊喜,如此美丽。   虫母的每一处都长在雄虫们的审美点上,在得到系统传来的消息后,他们几乎是立刻赶来这个废弃的星球。   经过几百年后,虫母再次降临。   莱特敛下眼中的情绪,冰冷的看向白靛肩上的良列而。   罪人。   差点让他们再次失去虫母。 第034章 夜晚   白靛抗着良列而,也是为了壮胆,他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场面。   他抬头环视一周,只感觉星舰后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他们的目光冰冷,没有感情,仿佛能把白靛看穿。   他紧张的深吸口气,不能慌。   [宿主,相信我,你是虫母,他们是不会伤害你的。]250颤抖着声音,[你别抖,你一抖,我怕……]   白靛恨不得把250揪出来面对眼前的这幅场景,它站着说话不腰疼。   离星舰越近,越能感受到它带来的震撼,在它的面前,白靛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进入星舰后,白靛才回过神,他依旧感觉这里的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   明明几天前他还在为了冬天的食物而烦恼,现在却一脚踩进高科技的星舰中。   有种过去的一切都像是梦。   冰凉的液体从肩膀处流出,白靛扭头去看,血液从良列而的唇角流出,顺着他的肩膀向下滑。   “虫母,请将良列而交给我。”莱特微微弯着腰,“我们会处理这一切。”   白靛看他身上的军装,与良列而的是同一款,他点头,既然是认识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   良列而。   莱特公事公办的接过良列而,他神情自然。   “会有人带您去房间,等您休息好,您想知道的我们都会告诉您。”   白靛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他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哦。”   “谢,谢谢。”   莱特的脚步顿住,他有些慌乱的抓紧良列而的衣摆,强忍镇定。   “没事。”   果不其然,莱特没走多久,一对双生子就迎上来,比起莱特的严肃,难以靠近,稚嫩的双子明显要更活泼,时不时的往他的方向看。   他们把白靛送到走廊尽头的房间,一路上,白靛都感觉有虫在注视着自己。   他停下脚步,无奈的摊开手,“你们是有什么想问的吗?”   其中一位少年听见白靛的话,兴奋的开口,“我,我能吻你吗?”   “书上记载,虫母是香甜可口的,柔软又漂亮的。”   杰切青绿色的眼眸中干净,他嘟囔,“他居然没骗虫。”   杰切的眼眸与蝎子的过于相似,白靛在片刻恍惚后回过神,他还没来得及回话,杰切的嘴就被旁边的杰诺捂住。   “抱歉,他太不懂事了。”   “冒犯您了。”   “没事。”白靛的左手放在腰间的斧头上,斧头带来的足够的安全感。   “我们会在外面守着您,到时候您叫我们的名字就好。”   白靛把双生子的名字在心里默念两遍,确定不会忘记后,房间的门自动关上,阻隔了那些让人害怕的目光。   等到完全关上的时候,白靛扶着门,“他们就是虫族?”   [嗯,没错。]   “我的任务就是和虫族生下他们的……孩子?”   [对,你需要生下虫蛋,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可以脱离这个世界。]   更多的就再也问不出来,任务只明确写了让白靛去借种。   “你确定它们不会伤害我?”白靛皱着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群虫族看他的眼神非常不对劲。   像是野兽,要扑过来一样。   [这个我可以保证。]250有了底气,[虫母赐予他们生命,他们必须要听你的话。]   白靛稍微放下心,他看了眼身上披着的军装,他把军装脱下搭在椅背上。   桌面摆放的是整个房间的使用说明,白靛忍不住咂舌,“他们做的这么细心?”   —   “哥哥刚刚为什么不让我吻虫母?他那么香,我闻到了……”杰切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奶香。”   杰切捧着自己的脸,“虫母一定会同意的。”   杰诺抿着唇,严肃,“我们是花了很多功夫才能够见到虫母,你不要把他吓走。”   杰切撇了撇嘴,不屑的耸肩,“你不要假正经了,虫母进来的时候,你的耳朵都红了。”   杰切晃着自己一头蓬松的黑发,“不过,虫母进来的时候,是扛着劣等虫子进来的,啧,真是便宜他了。要不是我们不放心他,在他身上安装系统,虫母又会再次失踪。”   听到这句话,杰诺皱着眉,“不用管他,这种劣等的虫子,迟早会迎接死亡,他的精神力受到创伤,活不了多久。”   想到再也不用和良列而待在同一块,杰切心情都变得舒畅,“太好了。”   两虫相互对视,再也没说话,他们都清楚彼此心中的想法。   既然良列而没说谎,虫母真的存在,那么,虫母对他的偏爱是真的吗?   没有雄虫能够忍受这个事实。   温热的水落在白靛的脸上,他让自己整个人被热水浸透,麦色的肌肤像是覆盖上薄膜,他仰着头,好久没这么痛痛快快洗个澡。   他把毛巾搭在肩膀上,白靛用手接住水,忍不住感慨。   “总算从那里离开了。”   [宿,宿主……]刚才一直消失的250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犹豫的开口,[现在有一个坏消息,也有一个好消息。]   白靛站在镜子前,把脸上的水滴擦拭干净,流畅的下颌线凌厉,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上留着一条细小的疤痕。   “坏消息。”   白靛没犹豫,他的倒影出现在镜子里,健康完美的肌肉,宽肩窄腰,劲瘦的腰部线条向里掐。   250装作没听见白靛的话,它自顾自的说下去,[好消息就是呢,宿主,你现在只要生下虫蛋,我们就能脱离这个世界,完成任务。]   [坏消息就是之前因为能量不足,降临到几百年前。]   白靛擦拭的动作停下,他阴恻恻的开口,“你还有什么是能够做好的?”   250自知理亏,不敢乱说话。   “现在的任务时间是正确的?”白靛倚靠在墙壁上,“也就是说,我回不去之前的时间?”   [是,是这样的。]   白靛低着脑袋,他疑惑的挑眉,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嘶,不至于吧……”   原本平坦,有些六块腹肌的白靛,他的腹部此刻微微凸起,白靛心里浮现怪异的想法。   [宿主!没关系的,哪怕你胖了,你也是男人中的男人!]   250一番话差点把白靛气笑,“我在森林里,油水都没见到多少,怎么长胖?”   隔着薄薄的一层皮,白靛能感受到手下的热意,他下意识的想要忽略掉这种异样。   他再仔细看了看,隆起的小腹也没那么明显。   [宿主?宿主?]250忐忑不安,生怕白靛生自己的气,再也不想跟自己说话。   白靛自暴自弃的把毛巾顺手扔在椅子上,“没事,没事。”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虫蛋。   白靛拉开衣柜,整齐摆好的衣服让他震惊,他随手拿起件衣服,往身上套去。   竟和他的体型契合,不大不小,刚刚好。   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明显诱人的沟壑,蕾丝制成的花边衬得他更加性感,黑色长裤贴在大腿上,勒出丰满的臀,一根金色链子垂在挺翘的臀部。   戴在脖子上的木哨被白靛塞到领口,还有被他一直带在身上的石头。   白靛还在研究石头,他还没弄清楚石头的来历,会是这群虫族留在那里的吗?   算了。   白靛把石头收起来,他现在只要把任务完成就行了。   白靛拉开门的时候,杰切正趴在门上偷听,他原本打算在虫母的房间放上几个监控,却被杰诺发现,拉出去揍了一顿。   白靛下意识的握着斧头,等到看清杰切的模样,才没真的把斧头掏出来向他砍去。   “您不再多休息一会吗?”杰诺拦住蠢蠢欲动的杰切,他抿着唇,“您一定很累了。”   “没事。”白靛看着两人同样的黑发,绿眸,突然开口说话,“你们的发色都一样?”   “良列而为什么不是?”   白靛在心里谴责自己又多嘴问一句。   杰诺的表情怪异,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杰切抢先回答。   他急切的想要在虫母面前表现,“我们和他当然不同,我们是你的孩子,而他,是残废的虫子,没有尊贵的血统。”   沉默。   良久的沉默。   [诶。]   [如果他们是你的孩子的话,它们应该叫我什么呢?按照辈分来说,爸爸的爸爸是爷爷……]   乱七八糟的。   白靛脑袋突突的痛,“你给我闭嘴。”   等系统终于没说话,白靛才感觉到耳边清净。   “杰诺,杰切。”莱特在不远处与白靛对视,“您的疑问,我都会为您解答。”   白靛深吸口气,他现在看着这些虫族的外貌,只感觉到害怕。   星舰平稳的行驶,白靛靠在椅子上,他看着外面绚烂的宇宙,再新奇的景色也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白靛现在对这群虫子充满戒备,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而他们……   莱特将泡好的茶递到白靛面前,装着茶的杯子精美,白靛看了眼,并没有动。   “我只想知道,我生下的虫子是什么意思?”   莱特将信息投射在屏幕上,“每只虫族的脑中都会得到一条信息,即我们都应该顺从虫母。”   “但是我们却没见过虫母。”   莱特对着白靛温柔的笑道:“神父降临,他告诉我们要去东方,那里会有我们想要的信息。”   “但我们只找到本应该灭绝的虫子。”   良列而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他被找到的时候尾针上还带着花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居然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没有凋谢,也没有干枯。   莱特见白靛一直看着屏幕上的良列而,他嫉妒的握紧手,面上依旧平淡。   “良列而是第一代虫族,他们的精神力不受控制,除了他以外的所有虫子都死了,我们把他带回来,发现,他的脑中有虫母的记忆。”   “是他把您弄丢了,我们想要找到您的身影,他是一切罪恶的源泉。”   “等会。”白靛打断莱特的话,他舔了舔自己的下唇,“你们的意思是,我被他弄丢?”   白靛只觉得好笑,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拍着莱特的肩,“我自己有腿,有手,要去哪里,要怎么走,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把过错推到他的身上,不觉得很过分吗?”   虫母的手触碰到他的身体,莱特紧张的一句话都说不出,他心跳如雷,平复后他偏执的开口,“这是事实,每只虫子都需要保护虫母。”   白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站在这里,肌肉比你们都要发达,我哪里要你们照顾?”   “这是事实,况且良列而满嘴谎话,正是因为他迟迟不肯把真相告诉我们,这次行动,他明明发现您,却不肯通知我们。”   莱特时刻保持着稳定的情绪,即便他已经愤怒到极点,差一点,他们又要失去虫母。   白靛觉得他们一个比一个偏激,他有点担心他们暴走,他瞥了眼门口,在心里计算如何出去。   “所以你想怎么做。”   莱特沉默,他忍住自己想要拥抱虫母的心,他们不能再失去虫母,“我们会保护好你。”   油盐不进。   白靛快被莱特的偏激气撅过去。   250冒出来,讨好般的说,[这题我会,他的意思是要囚.禁你,我前前任宿主就是被囚.禁,然后和反派同归于尽。]   “闭嘴!闭嘴!”白靛恨不得让250来面对莱特,一个人工智障,一个偏执狂。   他忍不住感慨,“我算是知道傻狗是怎么养歪了的。”   他那么听话一只蝎子,就跟他们一块,变得偏执。   白靛突然意识到什么,“良列而呢?”   莱特眼眸深沉,“请您好好休息,我们即将到达联邦中心。”   .   那次谈话根本没用,白靛在星舰上的自由并没有受到影响,他咬着自己的盘里的肉。   白靛一块接一块往嘴里放,这几天他的食欲越来越大。   他喉结滚动,把肉全部吃下去。   250惊叹,[宿,宿主,你要不进行一下身材管理,我感觉你吃的是不是有点多。]   白靛把刀叉放下来,他才做完这一切,就有人递来餐巾。   来人痴迷的望着他,虽然一人一虫保持着安全距离,但白靛总觉得自己要被他完全吞下去。   不仅是他,白靛环视四周,每隔一米,就有一只雄虫,莱特的话是真的,这些虫族几近病态,寸步不离的跟在白靛身边。   他时常怀疑自己掉进变.态窝里。   星舰就要到达联邦中心,白靛垂眸,按照他们的说法,现存的虫族都是他的孩子。   “不是,我一口气生这么多?”   白靛想想那种画面就觉得头皮发麻。   [说明你厉害呀,宿主,你是我见过能生这么多的!]250的马屁拍到马腿上,白靛想把它的嘴缝上。   [我真厉害,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能生很多,因为你屁股……]   “你再说下去,我现在就送你去见前任宿主。”   250吓得赶紧闭上嘴,不敢再惹怒白靛。   莱特每次巡视完星舰,都会守在白靛身边。   白靛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他最近都穿得很宽松,但胸肌的依旧撑着布料,显现出优越的线条,鼓鼓囊囊。   白靛顺手拿了块蛋糕塞在嘴里,嘶,太甜了,估计只有傻狗能吃下去。   白靛艰难的吞下蛋糕,他拍着自己的胸膛,还没完全吞下去,莱特就递来一杯水。   “没事吧。”   白靛接过水,咕噜咕噜吞下去。   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等到自己缓过来后,白靛摸了把自己的寸头,“你们这是在看犯人?”   杰切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他眼睛亮晶晶的,“您怎么会是犯人?真正的犯人应该是良列而才对。”   听到熟悉的名字,白靛手指微微动了动,他似笑非笑,“既然这样子的话,你们晚上不来守着我?”   点到为止。   白靛拍拍手,他吃饱喝足,除了周围的这堆变.态的虫子,他过得还算不错。   “我们晚上也能来找你吗?”杰切脸上浮现红晕,他被这种话砸得头晕眼花。   白靛注视着他干净透彻的眼,这双眼睛逐渐与傻狗重合。   白靛沉思片刻,“良列而实力应该挺好的吧,万一他闯进来伤害到我怎么办?”   杰切扭过头来同莱特对视,“让我来保护虫母!我可以做到的!”   莱特同白靛对上眼,极为慌张的挪开,“我……”   来自虫母的邀请,没有虫能拒绝,哪怕是莱特,他不想让给别的虫,他想在夜里看到虫母的模样。   白靛抬起头,“那就让杰切吧,毕竟他这么可爱,不是吗?年龄也小。”   白靛捏了捏杰切的脸颊,在上面留下红痕。   虫母开口,莱特自然没有拒绝的权利,白靛走后,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脸颊。   杰切更好看……吗?   [宿主?宿主?]250急切地开口,[你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真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成语?”   白靛把手洗干净,他躺在床上,衣摆掀开,隆起的小腹格外显眼,坚毅的男人挺着的小腹,为他平添一份圣洁,让人不愿意亵渎。   只想跪在他的腿边。   “你觉得,良列而是个什么虫?”不知道是不是腹中虫蛋的缘故,心脏产奶的速度越发的快,但没有蝎子在身边,他一个人也没办法处理。   怕引得别的虫子的注意,每次出去,他都要用别的香水来将奶味掩盖。   [疯子。]250毫不犹豫的回答。   “一个疯子不可怕,但他肯定是个足够聪明的疯子,不然,你觉得他能活到现在吗?”   250听得头脑发昏,[但是,我们现在为什么要关心蝎子?你已经有了虫蛋,咱们明明就可以生下虫蛋,然后顺利开溜。]   白靛语重心长的说:“好了,请你闭麦。”   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的想法,白靛从床上坐起来,这里的一切都比洞穴中要好,温暖的床铺,可口的饭菜。   甚至比白靛穿越来都要过得好。   可是,他总是会想起,夜晚的时候,蝎子总会偷偷爬到他的胸膛。   他从来没被坚定的选择过,蝎子是第一个,哪怕是个怪物。   于是白靛退后一步,让怪物成为他的同伴。   “唉。”白靛都快被自己感动哭了,他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我还是太善良了。”   250一头问号,但白靛让它闭麦,它也只能捂住自己的不存在的嘴,不发出一点声音。   到了该睡觉的时间,白靛把莱特送来的营养液喝完,他叫住莱特,“到了联邦,我会怎么样?”   白靛还挺好奇的,既然他是虫母,他们嘴上说着以自己为尊,实际上呢?   夜晚的虫母比平时更温柔,他的眼睛似乎会说话,莱特抿着唇,扎高的马尾让他看得优雅神秘,让人难以接近。   “所有的一切都由您掌控,这是您该有的权力。”   “愿您有个好梦。”   白靛感慨,“啧,听他这话,我是要原地登基了?”   他盘腿坐着,“我要是登基了,那你是什么,大太监?”   [大太监?我去搜搜是什么意思……]   白靛坏心眼的打断它去搜索,“大太监是指心腹的意思。”   [嘤,宿主,你也太信任我了,我好爱你啊。]   被250坑了这么多次,白靛总算是掰回一城。   两人正在说话时,杰切从门外探出脑袋,他眨着眼睛,抱着怀里的枕头,挪动着自己的脚。   “我来找您了。”   白靛看了眼他怀里的枕头,还没开口说话。   杰切就乖乖自觉的把枕头放在床边的地板,“我睡在这里就好了。”   [绿茶,好茶啊。]250总觉得这似曾相识茶归来,这茶味有点熟悉。   白靛与他对视,望着他的眼睛,然后摸了摸他的脑袋,“真可惜,本来想让你跟我一块睡。”   他勾着嘴角,压低声音,“我还挺喜欢你这张脸。”   白靛说话,没再管杰切脸上的表情,盖好被子,背对着杰切。   杰切的脸上的笑容凝固,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脸,差点没把一口尖锐的牙咬碎。   丑八怪!   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中,床上的虫母呼吸平稳,原本躺在地面的杰切不知什么爬上虫母的床。   他用手指轻轻的抚摸虫母的脸颊,眼中的爱意几乎要化成水流出来,他的手逐渐向下,慢慢的,慢慢的将虫母衣服的扣子解开。   像是拆开最精美的礼物一般。 第035章 挑拨   白靛似乎睡得很沉,他歪着脑袋,陷入在柔软的枕头里。   好香啊。   杰切流着口水,顺着唇角滴落在虫母的胸膛间的沟壑,变得亮晶晶的。   那股熟悉的奶香味就要扑到他脸上,杰切蓬松的短发顶端的口器蠢蠢欲动。   很热。   白靛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他低声喘气,挺直身体,白靛半合着眼,只能看见在胸前蓬松的脑袋。   他按住不安分的杰切,用手指挠了挠他的下巴。   “安静……吵死了。”   自从揣上虫蛋后,他的心脏的乳汁几乎是快要从里面溢出来,带来的还有充实的难耐。   有虫能把他缓解这种难耐,白靛察觉到身上的虫想要离开,他皱着眉,把杰切重新压回胸前。   杰切的表情有一瞬的凝固,紧接着是扭曲,在白靛看不见的地方,他的蓬松的短发悬在半空挥舞。   虫母……虫母在找别的虫帮忙。   杰切想要直接撕开身上的这层虫皮,向虫母坦白身份,他气鼓鼓,连平时最爱的乳汁也无法吸引他。   失去了虫子伺候的白靛,他喉结上下滚动,他喘着气。   他像是被钓起来,暴.露在空气中的鱼,得不到解脱,只能在岸上挺着身体,等待水的滋润。   白靛眼尾带着一抹红,虫族良好的视力让杰切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从来都是被捧着,被伺候的白靛,是头一次被虫子晾在一旁。   啧。   没用的虫子。   白靛一脚把身上的虫子踹下来,他没收力,杰切差点从床上滚回他打地铺的地方。   白靛把浓白的乳汁涂抹在自己蜜色的肌肤上,一抹白顺着沟壑滑落,最终被隆起的小腹拦住。   那里有虫蛋,带有虫母血脉的虫蛋。   白靛已经很少自己解决心脏的乳汁,毕竟他总是控制不了力度,弄得胸肌又酸又痛。   虫族的口器却截然不同,一圈又一圈密密麻麻的尖锐的牙齿,会把心脏完全吞到里面,然后再慢慢吮吸,那些顶端会摩擦着心脏刮过去。   白靛想到之前的一切,忍不住舔了舔下唇。   杰切趴在床边,看虫母把心脏的乳汁弄得到处都是,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奶水的气息。   杰切看那些珍贵的乳汁全都浪费,他手脚并用爬到虫母身边。   好香,想吃,想舔。   他想凑过去,却被白靛掐住脖子,他冷声道:“谁让你过来了?”   他已经错过那个机会,那个可以为所欲为的机会。   虫母没能得到疏解,整个人都变得烦躁,“滚。”   杰切的口水已经糊了满嘴,他不可置信,但又不能违背虫母的意愿。   只能眼睁睁地看虫母自己去玩,他睁大双眸去看虫母。   白靛喘着气把心脏里的奶汁排空,整个房间里的只剩下他的闷哼声以及来自杰切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白靛嗤笑一声,他翻身把被子盖在身上,奶水味全部阻隔在被子里。   杰切在外面又急又馋,还带着点伤心,难受。   果然虫母并不只有他一只虫。   白靛睡得不算很好,他昨晚被打断,余下的快.感迟迟得不到满足。   他从床上起来,脚触碰到一具冰凉的身体,杰切的睡姿谈不上好,睡得歪七扭八,整只虫大张着手脚。   蓬松的发丝遮掩住大半张脸,白靛用脚踢了踢他的手臂。   杰切睁开眼,眼里先是被吵醒的不耐,等到回过神,注意到是虫母后,立即换了副表情。   他抱着自己的枕头,一脸无辜,想着如果虫母提及昨晚的事,该怎么解释。   可白靛什么也没说,他淡淡的看了眼杰切,随后当着他的面,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精壮的肌肉暴.露在空气当中,他的臀部挺翘富有弹性。   杰切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好大哦。   [宿主,我怎么感觉,这只虫子不太对劲。]250左思右想,差点把自己想爆炸,[他的眼神好像……蝎子。]   [就是那种,很吓人的样子。]   白靛正在扣着扣子,柔软的布料把腹部的凸起遮住,他还没进行到下一步,就被拥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杰切迫不及待的顺着他的背脊骨向下吻去。   “不行。”   白靛整理自己的领子,看镜子前的自己,确认能够让锁骨露出来后才满意,他在心里倒数。   三,二……   他的数字还没数完,杰切在痛苦的挣扎,终于,他还是选择听白靛的话,他将额头抵在虫母的后腰。   只要差一点,他就能咬上挺翘的那块。   杰切急得差点没维持住自己的伪装,唇角正要裂开。   白靛垂眸看向他,他半蹲在杰切面前,然后捏住他的下巴吻上去。   与其说是个吻,不如说是最普通的唇与唇的相碰。   却能够让杰切浑身战栗,他被虫母奖励了一个吻。   但是,但是……   却是对着这个身份。   杰切气得快要把牙咬碎,他又委屈又难受。   白靛没管雄虫敏.感的心,他才从打开的门出去,莱特早就守候在门外,他依旧是往常的那副表情,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影响他。   “您醒了。”莱特确认自己的每一处都没有问题,才敢上前去迎接虫母。   他的嗅觉灵敏,几乎是在凑近的一瞬,就闻见身上的奶水味。   这种香甜的奶味,对于失去虫母许久的雄虫来说是格外诱人的。   莱特努力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欲.望,视线无意间触碰到白靛敞开的衣领,正要挪开时,他突然顿住。   只见原本蜜色无暇的肌肤上留下了暧昧的红痕。   他原本的表情骤变,“他对您做了什么!”   白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好像才注意到这里的红痕一般,思索了一会,仿佛在回忆,最后只淡淡说出口。   “很重要吗?”   白靛抬眼去看星舰外的景色,他疲惫的打了个哈欠,“还有多久到?”   腹部的虫蛋一天比一天大,白靛预计,过不了多久,恐怕就能够生下来。   但如果被他们发现……就完蛋了。   按他们的想法,良列而是第一代虫族,血统低下,他们是第二代,能够容忍即将生下的虫蛋威胁到他们的地位吗?   白靛不知道。   莱特心里憋着一股气,但他又不能发泄出来,站在他面前的是柔弱美丽的虫母,万一惊到虫母,他就是整个虫族的罪虫。   “在等一会,我们就能够到达联邦,我们会派雄虫守候在您的身边,保护您的安全。”   说得好听。   白靛懒洋洋的掀开眼皮,“好。”   他拒绝也没用,这群虫族已经病态到一个极端。   白靛又开始自己的每日溜达,望着白靛离开的背影,莱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虫母身上的红痕宛如一把刀,一直在他面前晃荡。   他一直守在虫母的房门口,直到杰切揉着自己的头发从里面出来。   莱特语气平静,“你昨晚做了什么?”即便他的模样与之前并没有差别,但杰切能够明显感受到,他快要疯了。   整只虫濒临崩溃,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眼里的嫉妒与厌恶如此明显,明明之前两只虫还站在同一战线,一起对抗那只可能受到虫母宠爱的劣等雄虫。   雄虫就是这样,他们以虫母为中心,自私且卑鄙。   “唔。”杰切把蓬松的头发扎到脑后,他勾着嘴角,“你猜。”   他恶劣的抬高声音,“不对,你肯定猜不到,毕竟你又没被虫母偏爱过。”   莱特皱着眉,他自顾自的分析,“你威胁了虫母?或者说你用精神力诱导虫母?”   两虫的争执引起其他虫的注意力,它们纷纷向着这里看过来。   “真好笑。”杰切耸了耸肩,“我是说你破防的样子,毕竟虫母的精神力根本不会受到我们的影响,雄虫的精神力对于虫母而言是多么弱小。”   “你始终不愿意相信,我是被虫母爱着的。”   莱特被杰切的话逼问得脑袋泛着疼痛,他眼下的外壳散发着淡淡的光。   “不可能。”   莱特不愿意相信,这不可能,虫母为什么会偏爱这群恶心的虫子!   杰切的眼里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这种银白色如此的熟悉,莱特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   “是你!”   莱特立即释放精神力,他将全部的精神力都放出来。   整个星舰都被精神力充满,他把所有的精神力化作利刃,向着杰切攻击。   周围的雄虫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围城一圈,将莱特与杰切围起来,拥挤的虫子们原本的注意力全在莱特与杰切的身上。   直到闻到一股奶香味,虫母不知什么时候也凑过来,因为拥挤的虫子,虫母竟然被挤到正中间,恰好直面那道精神力。   莱特望着突然出现的白靛,他赶紧收回精神力,精神力的反噬让他受到重创,整只虫受到冲击力,向着后面砸去。   他艰难的抬头,发现虫母并没有受到伤害,才泄下全身的力气,疲惫的倒在地上。   没虫关心莱特,在星舰贸然使用精神力攻击是非常严重的事,更别说还有虫母在这!   他们赶紧凑上前去,只见白靛的衣摆因为精神力的余力而晃动,摇摆,他的脸颊,出现一道痕迹。   正在往外沁血。 第036章 表白   白靛用指腹擦干净脸上的伤口,他确实是本着挑拨他们之间关系,故意从虫群中站出来。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白靛几乎能确定,雄虫隐隐以莱特为首。   所以他想赌一把,如果莱特伤害到自己,其他雄虫的反应会是什么。   有良列而在身后,他受到的伤害不会那么严重。   但……   白靛没想到,莱特竟然会直接把精神力收回去,反噬到自己身上。   “虫母!”   杰切从后面跑过来,他看见白靛脸上的伤痕,气得头发都炸起来,他眸中的银白光越发明显。   白靛眼皮一跳,见他就要暴露身份,遮住他的眼睛,“吵死了。”   他用手碰了碰伤口,不过几厘米的长度,却让周围的雄虫如临大敌。   生怕脆弱的虫母因为伤口而晕倒。   白靛轻咳一声,他顺势躺在杰切的怀里,夹着声音,颤颤巍巍的喊了一声,“疼。”   喊完之后,他自己都没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疼~]   [哎呀,我好疼~]   250阴阳怪气学着白靛,一句话被它夹出十几个音。   “闭嘴。”   [嘤~]   杰切紧皱着眉,他直接把白靛拦腰抱起,转头命令其他雄虫,“把莱特带下去。”   “精神力失控,再让他出来会伤害到虫母。”   没有虫会拦住白靛,他们的心都高高悬起,生怕虫母真的会出事。   况且,莱特,本来也是他们独占虫母的一大威胁。   白靛被平稳的抱在怀中,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杰切凑近去看虫母的伤口,他认真的查看,越看眉皱得越紧,绷着一张稚嫩清秀的脸。   要不是白靛自己清楚脸上的伤痕有多大,不然他真的以为自己患有绝症,下一秒就要嘎了。   杰切发丝间伸出一根藤蔓,慢慢的贴上白靛的脸颊,藤蔓顶端的口器咬上伤口,用津.液修复它。   口器中弥漫着虫母的血液的气味,他狠狠地咽下口水。   伤口总算痊愈,回到原本平整的状态,杰切正想向虫母邀功,低头却发现白靛正盯着他的侧脸出神。   “虫母很喜欢我的这张脸吗?”杰切轻声开口,他嘴角挂着一抹笑,眼底却一片冰冷。   他轻轻靠在白靛的肩膀上,嫉妒已经蒙住他的双眼,让他没办法再思考别的东西。   杰切将脸埋在白靛的脖子处,嗅着专属于虫母的味道。   他急迫的想要知道白靛的答案,像争宠的小狗,白靛每一句话都能够决定他的生死。   白靛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垂下眼,问:“莱特会被关在哪?”   杰切被问住,他不死心的又去蹭白靛的脸,“他都伤到你了,他是坏虫。”   在白靛没看见的地方,杰切的一张脸都扭曲着,让人看不清他的真正的模样。   “啧。”   白靛提溜着杰切的领子,把黏在自己身上的杰切扯下来,“闭嘴,我只想知道,所有的虫都会被关在哪?”   白靛板着张脸的时候,唇会绷成条直线,整个人看着难以接近。   偏偏杰切却被白靛的这幅样子给迷住,他痴迷的趴在床上注视的虫母的模样。   “再说话好不好?”   他想让虫母再用这样的表情对着他说一句。   显得虫母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   白靛捏着他两边的脸颊,用力向两边扯了扯,他忍不住感慨,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整张虫皮固定在他的脸上,怎么也扯不开。   “莱特和良列而关在一起?”   白靛撑着下巴,装作不经意地提起,他不可能跟着所有的虫族去联邦,他的任务只有一个,生下虫蛋。   要是被他们困在联邦,怀上虫蛋的事被发现……   “您要去找良列而?”听到熟悉的名字,杰切歪着脑袋,他的笑容逐渐变大,拉长声音,“为什么呢?您是想他了吗?”   白靛知道,自己如果说了是,面前的这只虫子绝对会得意忘形,这不是白靛想看到的。   他把还在床上的杰切踢下床,让虫子的气息离自己远点。   “确实。”   白靛嗤笑,“我挺想他还小的时候,比现在的要好一点。”   [哦吼,宿主!宿主!他这样子不会是要变异了吧~哦吼~」   250看热闹不嫌事大,它搬来自己的赛博小凳子,嗑赛博瓜子。   白靛才不管他的这句话会给杰切造成怎样的影响,他曲起手指敲着床的边沿,发出富有节奏的声音。   过了不知多久,杰切露出相当灿烂的笑容,他咧开嘴,“今晚,我今晚就可以,带您去。”   白靛的手摸上自己凸起的腹部,觉得良列而的演技属实是差。   但又觉得好玩,演着演着,脸上的表情总是控制不住,露出扭曲的表情。   “好。”白靛摸了摸杰切蓬松的短发,奖励他,看着他在自己手下露出享受的表情。   “好。”   .   “虫蛋大概还有多久生下来?”白靛坐在长桌边。   不知道良列而到底做了多久的准备,莱特被关起来后,这群雄虫转而让备受虫母喜爱的杰切负责。   原本在周围监视的雄虫也被他用别的方法调走。   白靛总算得到些许喘气的机会。   [宿主,你先别急哦,我翻翻《虫母的产后护理》,不对,不对应该是《产前照顾手册》]   “算了,反正你什么也不能告诉我。”白靛低声叹气,语气里都是怅然。   “唉,你肯定也不能告诉我任务完成后我该去哪……”   [宿主,你别伤心了,等你完成后咱们就可以到……]250意识到什么,止住话,他委屈的开口:[你套我话,你不信任我!]   白靛转移话题,“哎呀,你说这肉还怪好吃的……”   [骗子!]   人工智障反应还挺快。   白靛和平常一样,吃完晚饭就要回房间时,走廊静悄悄的,一只虫也没有。   白靛的手刚举起,就好受到一阵冰凉,他眼前陷入一片黑暗,紧接着是杰切在他耳边轻声道:“虫母,跟我走。”   白靛不清楚明明把其他虫都调开,干嘛还要把自己眼睛蒙上。   算了,他不理解傻狗的心思。   白靛让杰切牵住自己的手,走得踉踉跄跄,但因为杰切在身边,他也不感到害怕。   心安的跟在杰切的身边。   他们进入到更封闭的空间,他好像在向下坠落,白靛握住旁边的扶手,手臂肌肉鼓起,稳稳站住。   一阵凉风迎面而来,白靛还没说话,就被杰切抱在怀里,他蹭了蹭虫母。   还没过多久,就被白靛一脸嫌弃的推开。   “你身体真的很冷,别把我冻死。”   杰切委屈尴尬的把手插进自己的军装里。   白靛被蒙住双眼,看不到这里的样子,但也能感受到这里的空气比别的地方要冷。   他的手被杰切握在手里。   “您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杰切主动挑起话题,他的速度很慢,靴子踩在地面的声音却格外明显。   一下又一下,落在白靛的心里。   白靛给面子的摇头,给杰切戏台,方便他演下去。   “罪虫。”   杰切话音刚落,他推开面前的门,白靛只听到啪嗒一声,门合上,他被带到一个逼仄的房间。   “良列而是罪虫。”   微风吹拂他的脸,白靛摘下覆盖在脸上的黑布,只见一只巨大的蝎子,每一处都被锁链穿过,牢牢的固定在墙上,他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整只虫时不时的抽搐。   地面堆积着一滩血迹,如果不是他是不是的动一下,白靛真的会以为它已经死过去。   白靛一言不发,他只是将面前蝎子的惨状收入眼底。   杰切亲昵的吻着他的侧脸,他用黑布重新覆盖在虫母的脸上,不让他看到这幅恶心作呕的模样。   杰切自顾自的说,“只要他把赎罪,一切就能结束。”   他把白靛的衣服慢慢脱掉,跪在地上,吻着虫母的后腰。   “您喜欢这张脸的话,那我就一直用,这次,我不会再让您受到一点伤害。”   他的吻又密又急,锋利的牙变成最温柔的调.情工具。   他太馋虫母了,他已经很久没品尝到虫母的味道。   白靛被他一通鬼话气得忍无可忍,他掀开自己脸上的黑布,一拳把他掀翻在地。   他跨坐在杰切的腰上,让他不得动弹。   “那我干脆换只虫,这里的虫子那么多,我想要谁就要谁。”   他这句话刺激到杰切,他整张脸控制不住得变形,下半张脸化作口器,螯肢在挥舞着。   “不行,他想要虫母,跑过来跟我说,他是个坏虫,所以我把他吃了。”   杰切说话颠三倒四,但白靛听明白了,无非是真的杰切跑过来向他炫耀,这只虫子一生气,把杰切吃掉了。   “所以你能够跑出去,但非要来这受苦。”   白靛单手掐住他的脖子,让他与自己对视。   虫母的手正在掐着他的脖子,杰切露出痴迷的表情,这种被虫母完全注视,完全在意的的状况,让他完全沉迷。   忍不住发出喟叹。   “好喜欢。”   他眼里冒着白光,一圈又一圈,“因为我在赎罪,是我做错了,没有保护好您。”   “放屁!”白靛忍不住爆粗口,“我很想以前的傻狗,是因为它听话,它很有趣,对我很好。”   “在我这里你们是同一只虫。”   “所以,我也很想你。” 第037章 结束(完)   白靛几乎吼着把这句话说完,空旷的囚笼只回荡着他一个人的声音。   良列而呆呆的愣在那里,他因为虫母的话而睁大双眸。   白靛一口气把话全部说完后,全身放松,总算是跟傻狗掰扯完。   他把良列而的头扶正,“所以,我再问你一次,你还想和以前划清界限吗?”   白靛不知道这群雄虫的想法,但他能够感受到,他们过于病态,傻狗就是因为这样才变得自我厌恶,他始终认为是自己把白靛弄丢。   沉默片刻,白靛眼里浮现失望,他正要松开良列而时,他握住白靛想要收回的手,小心翼翼的问:“不想,一点也不想。”   “我想让您只看我。”   “我是自私的。”   白靛摸了摸他的脑袋,“很正常。”   毕竟以良列而的精神状态,他要是变得大度,白靛还要怀疑他被人掉包了。   “傻狗。”   白靛叹口气,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良列而推倒在地,胸前一片湿润,良列而正在啪嗒啪嗒流着眼泪。   “不是,诶,别哭啊。”白靛没想到他第一次表白,表白对象竟然趴在他胸肌上哭出来。   况且,哭也就算了,他还趁机解开白靛的衬衫扣子,把脸埋进去,毫不客气的大口吞咽起来。   他早就等不及了,好香,好好吃。   白靛垂头看向怀里的雄虫,他正拱着脑袋,用的还是杰切的那张皮,让白靛产生些许的错觉。   好像他又邀请了另外一只雄虫。   白靛想到什么,领着良列而的后颈,发出“啵”的一声。   他几乎是把全部的都吞了进去,毫不客气的从虫母身上索取奶.水。   雄虫是这样的,贪得无厌。   白靛捏住他的两颊,强迫他张开嘴,里面一层又一层的尖牙,他扒着良列而的口器看了一会,并没有发现残渣,才放下心。   “你把他吃掉了?”   良列而眼神闪躲,他抿着唇左看右看。   白靛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真的,他用指腹碰了碰良列而的牙,半是责备道:“什么东西都吃,也不怕吃坏东西。”   良列而意识到虫母不会再责怪自己,他趴在虫母身上撒娇,“他想抢走你。”   如果不是因为杰切来良列而面前炫耀,触及到他那根脆弱的神经,他能够容忍虫母厌恶自己,痛恨自己。   但同时,良列而无法接受,虫母会有别的雄虫。   于是,他用藤蔓将杰切的血肉全部吞咽,只剩下一张薄薄的虫皮。   他从自己的身体切下一部分钻到杰切的身体里。   借住杰切的身份待在虫母的身边。   “可是虫母还是发现了我。”当良列而看到虫母亲近自己扮演的杰切,他快嫉妒疯了,想着哪怕永远顶着一张别的虫的皮,一直瞒着虫母也没关系。   “虫母是怎么发现的?”   良列而青绿色的眼眸充满期待,他咧开嘴,冲虫母撒娇。   “你对我动手动脚。”   白靛捏住他的下巴,“别的虫怎么会有你这么放肆。”   哪怕是原本杰切,最过分的也只敢在嘴上问,但绝对不会动手。但良列而顶替完杰切身份后,总是抑制不住的用手摸过来,口水都忍不住哗哗的流。   况且连250都感受到杰切和之前完全不同。   “虫母一定是太喜欢我了。”良列而装作没听见,他往白靛脸上啵啵啵的亲,在他脸上留下水痕。   “喜欢,好喜欢。”   白靛默默把脸上的口水擦掉,他啧了一声,没搭理接近发疯的良列而。   白靛从地面上站起来,背后还贴着良列而,他环顾四周,“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白靛绷紧唇角,形成一条直线,“莱特也被关在这里?”   从虫母的嘴里说出别的雄虫的名字,良列而眨眼,心里冒着酸涩的泡泡。   “不准叫别的虫的名字。”良列而把脑袋搭在白靛的肩膀上。   “虫母要跟我一起回去吗?”良列而放轻声音,蓬松的发丝靠在白靛的颈边。   “你还有别的事要做?”白靛思索,他皱紧两条墨眉,确实,如果他们现在离开的话,莱特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回去将他关起来。   “没有。”良列而亲近虫母,“只要能一直陪着……就很好了。”   “我们现在就走。”良列而的尾针翘起,缠绕在白靛的手臂,那里的肌肉与尾针相互映衬。   “陪着虫母一起离开。”   良列而握住掉落在地面的黑布,他嘴角含着笑,把黑布系在白靛的手臂上,他用手挠了挠眼尾。   对于良列而的这张脸,白靛看得总觉得不喜欢,下意识开口,“你不换回去吗?还有,地上不是你的身体?”   良列而捧着自己的脸,好像在回味把杰切吃进去时的感受,“这张脸不好看吗?”   白靛眯着眼睛,上下扫视他,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已经没有时间给他多想,良列而握住白靛的手腕。   白靛这才看清这里的全部模样,阴冷通体全白的囚笼,只是待上一段时间,白靛就觉得头晕眼花。   等他完全恢复后,良列而用冰冷的额头触碰白靛,“没事的,没事的。”   “不要怕。”   良列而温柔的把白靛抱在怀里,两人亲密的相拥。   “他们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良列而轻车熟路的带着白靛离开囚笼,他对星舰的每一处都了如指掌。   良列而按下按钮,原本的墙上出现一道门,闪烁着蓝色的光芒。   良列而没有说话,他引导白靛坐在飞船上,低声喃喃,“因为我们爱您。”   “但是,只想独占您的爱。”   “但是没关系,没关系。”良列而用杰切稚嫩的脸笑着,他眼里都是偏执和不舍,“我们很快就能融为一体。”   融为一体。   白靛心里莫名慌张。   以良列而的精神状态,白靛不相信他所说的融为一体是正常的。   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靛还没反应过来,整个星舰就发出剧烈的响声,警报声响起,良列而啧了声,进入到飞船中。   良列而的速度很快,他操控整个飞船,从星舰中驶出。   白靛从屏幕中看到雄虫在后面追逐,“他们发现了?”   “嗯。”   良列而歪着脑袋笑,“因为有虫在帮着他们。”   “况且,没有雄虫会放弃寻找虫母。”   哪怕献出自己的生命。   白靛看向屏幕,他们追得很紧,但顾念着虫母还在这艘飞船上,并没有攻击。   白靛捏紧座位,“250,能甩掉他们吗?”   250沉默,它默默的开口,[宿主,你是不是高看了我?我其实没有那么厉害的,嘤~]   白靛恨铁不成钢,“要你何用!”   他扭头看向良列而,想询问他情况,却看见良列而额角冒着冷汗,一层薄薄的虫皮从中间裂开。   白靛心里一惊,他下意识的想要替良列而将皮合起来,手触碰到虫皮,却瞪大双眸。   在虫皮底下,已经没有了外壳。   有的只是虚无的黑洞。   他的手陷入在这片黑暗中,几乎要被它吞噬。   白靛掀开眼皮,他强装镇定,“怎么回事?你的身体……”   周围的飞船逐渐逼近,将良列而团团围住,他的脑袋正在遭受精神力的攻击。   他艰难的睁开眼睛,深深的看向白靛,似乎是想把他的样子记在眼底。   “把我吃了吧。”良列而的虫皮即将脱落,他的身体只变得浓黑。   白靛伸出手想接住虫皮,但虫皮融化在他的手心。   “傻狗!”白靛厉声道,“停下来!”   他现在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外面的雄虫正在用精神力威胁他,让他把虫母交出去。   良列而露出病态的危险,他逐渐靠近虫母,白靛只感到心里一阵刺痛,有什么从他的身体穿过。   全身颤抖。   点点银白的光从四周升起,白靛想要把这些白光聚拢,但于事无补,白光逐渐散开,然后一齐涌入白靛的身体里。   他快要喘不过气,巨大的精神力压制着他。   “记住我,永远记住我。”   “疯子!”白靛咬牙念出这两个字,良列而是骗他的,他始终没有承认自己与傻狗是同一只虫。   当白靛以疯子命名他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已经能够留在白靛的心里。   在最后一束光将要消散的时候,良列而发出一声喟叹。   “终于……”   精神力消散发出的巨大力量在飞船炸开,白靛被包裹在其中,他仿佛置身于柔软的云朵中。   恍惚间,白靛半梦半醒,他看见,一只巨大的独眼正在注视着它。   一直在注视着它。   .   记忆如同照片在白靛的脑中穿梭,他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   自从良列而引爆自己后,白靛就处在一个奇异的空间。   他被完全包裹住,柔软的云彩覆盖着他蜜色健壮的肌肉上,唯独他的腹部高高隆起,浑圆的腹部底下仿佛有什么在挣扎着想要出来。   白靛腹部收缩,他寸头上布着汗珠,咬着下唇让自己不发出声音,手掌捏紧。   他恨良列而这个疯子。   白靛知道虫蛋即将诞下,但没想到这么快,或许是良列而的血肉,让他的身体变得更为强壮坚硬。   但就是这样一个坚毅的男人,却挺着高高大大的肚子,里面还怀着一个怪物的虫蛋。   他抓紧床单,抬高腰,在最后一刻,白靛听见系统在脑中叮的响了一下。   此刻,白靛的脑子里只有正在绽放的烟花,晕晕沉沉,沉溺于那份欢愉中。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请问,宿主,你是否要接收关于祂的记忆?]   白靛仰着头,汗水从他的脸颊滑落,他侧着头,胸口起伏明显,他下意识的想要去找虫蛋,冰凉的手扶住他的身体。   白靛愣住,他只摇头,这里的祂分明是指良列而。   “没必要了。”   任务已经完成,再接收记忆也没用了。   良列而成功了,自己确实记住了这个疯子。   “系统。”白靛躺着,他挣扎着坐起来,“继续下一个世界。”   系统沉默片刻,[您需要休息。]   白靛闭着眼睛,没有回话,他只是突然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系统没有回话,一只无形的手抚摸着白靛的脸颊,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银白的发丝缠绕在他的小腿处。   向祈求主人疼爱的小狗。   不知等了多久,白靛只听到一阵欢快熟悉的声音,[宿主!我们完成任务了!接下来就要前往下个世界!]   白靛向四周望去,再也不见男人的身影,只有250的声音自顾自的响起。   [任务正在发送中……]   [请诞下皇室的血脉!]   —   “它回来了。”老者恭敬地向殿堂中间的男人弯腰汇报,“虫蛋也已经投放到正确的时空,只可惜,用虫蛋孕育出的虫子,只是单纯的复制品,没有完全解决问题。”   神父握紧手杖,他取下白色披风,银白的长发柔顺及地,额头中间是竖瞳。   他能够感受到,从自己身体分裂出的灵魂正在逐渐与自己融合。   来自良列而的不甘,挑衅与幼稚。   那些特别的情绪,正在慢慢的注入在他的体内。   良列而不想死,但他的灵魂本就是残缺的。   如果不是有虫母吊着让他活了这么久,他早就因为精神崩溃而死去。   神父能够感受到良列而的兴奋,他知道自己会死,于是让自己与虫母进行融合,甚至得到一个全新的称号——疯子。   “您让自己的灵魂碎片化作残缺的雄虫,但二代雄虫的精神力依旧是残缺的,它们无法成为载体,迎接虫母的归来。”   “以及,虫母无法接受过多的记忆,我认为,应当删除他上个世界的记忆,或者删除关于良列而的情感。”   微风吹过,教廷的窗户放射着五彩的光,老者沐浴在灯光下,他垂着脑袋,没有直视神父。   神父语气平淡,让人听不清他的感情。   “我会处理好。”   “这条时空失败了。”   神父转身,“那就开启另一条。”   “总有一个时空能够救下他。” 第038章 买你   [诞下皇室的血脉。]   白靛再次睁开眼时,他正在破旧的小木屋,他的脑袋昏昏沉沉,坐了好一会才缓过神。   他撑在吱呀吱呀的木床上,木床摇摇欲坠。   [宿主~宿主~你没事吧?]   熟悉的吵闹声再度响起,白靛颤抖着齐整的睫毛睁开双眸。   引入眼帘的是破败的小屋,白靛撑着脑袋,上个世界的记忆还未消散,停留在他的脑中。   良列而死在他的面前,猝不及防,就这样死去,为什么?   白靛的手有节奏的敲在床板,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以良列而的心机,它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发现,除非,他本着赴死的心。   赴死,赴死,赴死,赴死……   白靛的脑中充斥着这两个字,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过载的信息让他无法缓神。   [宿主?]   250着急的转悠,它在想着如何让白靛冷静下来时,它面前的屏幕变花,再也看不清白靛的模样。   白靛手撑住额头,他弯着身体,整个人咬着下唇,在止不住的颤抖,额头直冒着冷汗。   叮。   那些杂乱的情感被完全抚平,原本的奇怪的情绪淡然无存。   就像是被蒙上一层朦胧的细纱,白靛睁开双眸,眼里闪过茫然。   [宿主?你没事吧?]250气冲冲的说,[我怀疑它们给了我伪劣产品,我要投诉,已经卡了好多次。]   白靛被250叽叽喳喳的声音唤回神,他疑惑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嘶。”   总觉得有什么忘了。   “你不怕别人举报你是走后门进来的?”白靛毫不留情的问。   250的声音瞬间降低,[哎呀,宿主,你这次穿到哪了呀。]   它拙劣的转移话题的本事惹笑白靛,他叉腰戏谑,“呀,好恶心。”   [嘤~]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变得更加信任250,白靛尝试想要回忆上个世界的发生的事,但就像站在旁观者的位置,冷漠的注视这一切。   算了。   反正也没有什么重要的。   白靛才发现他所在的地方是个破旧的木屋,阳光透过缝隙照射在他的身上,白靛用手遮住这抹阳光,才看清木屋的全貌。   这里除了简陋的桌椅,以及廉价的地毯,就没有别的家具。   白靛默默找了个墙角蹲好,忍不住吐槽250,“你就不能让我穿成个好点的身份?”   250弱弱回复,[宿主,我的能量很少,定位时空就耗费我很多力量了,嘤~]   白靛痛心疾首,“我要你何用?”   两人正掰扯中,木屋的门被人敲响,一下接着一下,仿佛很不耐烦。   像是来夺命的鬼魂。   白靛看着自己的腰间,又往床上摸去,他沉默片刻,“我的斧头呢?”   [哎呀,你也知道,宿主,重量叠加重量就等于两份……]   “说人话。”   [斧头太重,我带不过来。]   白靛冷笑几声,“你最好给我再给我找个新道具,不然你就等我死吧。”   白靛顺手抓起旁边椅子的一角,好在门上有链子,白靛推开门,露出一小处缝隙,他探出脑袋,差点没撞到来人的身上。   巡逻员态度恶劣,他手中握着信封,“菲白靛,你已经有一个月没交房费,限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瞥见原本破旧摇摇欲坠的房子里露出一个脑袋。   贴着头皮的寸头清爽,麦色的肌肤显出他身体健康。   在这肮脏的木屋中,突然冒出一股奇异的香味。   巡逻员狠狠咽下口水,口腔分泌出大量的唾沫,他很快便锁定香味的来源。   是从面前的,臭名昭著的懒汉身上传出的。   他是这一带出名的懒汉。   他每次赚了银币就大手大脚的挥霍,在自己的木屋里待上好几个月。   巡逻员皱了皱鼻子,他努力的嗅着空气中的奶味,他像只哈巴狗似的,伸长脖子。   白靛察觉到他奇怪的动作,以为他是犯病,反而更加警惕的退后几步。   巡逻员察觉到他的动作,自己身为高贵的巡逻员,居然被一个懒汉嫌弃?   这简直不可原谅!   巡逻员拿起手中的圆棍指向白靛,拍在摇摇欲坠的木门上,“快出来!”   白靛站在门口看巡逻员粗鲁的动作,他目瞪口呆,“你把我弄哪来了?这是他们的打招呼的方式吗?”   白靛的话音刚落,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门终于坚持不住,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白靛盯着落在地面的木门,与高举圆棍的巡逻员面面相觑。   巡逻员也看清了木屋里的情况,强壮的男人裸着上半身,肌肉鼓起,胸肌发达,胸肌饱满完美,窄细有力的腰上系着一块单薄的棕褐色的布。   巡逻员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的胸肌,没有错的,味道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白靛目光挪向地面,他缓缓开口,“这您得给钱吧。”   巡逻员脸色涨得通红,他吐出一句:“不知廉耻!”   白靛脑袋慢慢浮现一个问号,不是,他找人赔门怎么就不知廉耻了。   巡逻员满脑子都是蜜色的胸肌,大.奶,他第一反应是以为白靛用胸肌换钱。他嘴上骂着白靛不要脸,实际手上的动作一下没停,从口袋中掏出银币后,他才发现自己理解错了。   白靛墨黑的眼瞳中满是不解,但巡逻员掏钱的速度如此之快,又让他产生疑惑,以为是自己错怪巡逻员。   白靛伸出手想要接住银币,却没想到巡逻员恼羞成怒,又把银币收回去。   “诶,不是。”白靛踩着摇摇欲坠的木门出来,“你出尔反尔?”   “放屁。”巡逻员涨红着脸,没有成功摸到胸肌的他咬着牙,“你就是来讹我的。”   “啧,我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比你还奇葩的生物存在。”白靛感慨。   [嗯!!!]   白靛无视250的感叹号,他随口敷衍250,“夸你比他聪明呢。”   [哎呀,其实还好啦,我还没那么聪明。]   巡逻员没压制住自己的声音,他的音量在整个贫民窟都如此的明显突兀,甚至引起路过的众人的注意。   巡逻长没想到竟然贫民窟竟然会惊扰皇子,他谄媚的冲皇子弯腰,“我现在就去将他们拉下去。”   巡逻长冲着旁边的人使眼色。   马上的男人反而起了兴趣,他慢条斯理的抬手,“不,我想看看。”   他骑在高大的白马,受到巡逻队拥护,塞地斯只是在旁边听了一会,就知道这两个蝼蚁是在为几枚银币争执,顿时觉得无趣,正当他要离开时,他的余光瞥见白靛。   高大的男人在面对巡逻员的胡搅蛮缠时,却没有发怒,只是以平淡的态度对着巡逻员。   塞地斯舔了舔虎牙,他眯起金黄色的眼眸,像极了刚苏醒的雄狮。   他的毫无遮拦的目光引起白靛的注意,他抬起眼睛,迎着塞地斯的目光看去。   最瞩目的莫过于他的一头金发,张扬热烈,十二节触角在发丝间清晰可见,他手握马鞭,高傲的看向白靛。   “说说,你们到底是怎么起的争执?”塞地斯懒洋洋的歪着脑袋,触角随着他的动作而晃动。   白靛先开口,“他弄坏我木屋的门,我让他赔钱。”   白靛实在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居然还把别的……虫引过来。   而且,白靛表面镇定,实际上却已经做好逃走的准备。   “是这样吗?”塞地斯的居高临下的看,他敏锐的嗅觉让他闻到一股清甜的香味。   圆润的胸肌猝不及防的就闯入他的视野中,形状完美,恐怕一只手还不能全部包裹。   “我,我……”巡逻员急中生智,他跪在地上,“是他勾.引我,他想用身体抵押房费。”   巡逻员颠倒黑白的本事让白靛目瞪口呆,“神经病!”   白靛忍不住骂出声。   “我坦坦荡荡,什么也没干。”白靛挺着胸,他完全不畏惧巡逻员的话。   他一挺胸,胸肌就更为明显,几乎在在空气中晃荡。   塞地斯把这幅春光尽收眼底,他的虎牙蠢蠢欲动,想要咬上去,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咬上一口。   “你说他勾引你?”   塞地斯不屑的嗤笑,他将巡逻员从头到尾扫视一眼,“你也配吗?”   他举起马鞭,带着勾刺的马鞭划破空气,在巡逻员的身上留下血痕,伴随而来的还有巡逻员的哀嚎。   白靛默默挪开眼,“我跟你讲,我要是被抽了,你就等着吧。”   [宿主!你不能怪我啊,哼哼哼。]   直到巡逻员在地上翻滚得连力气都没有了的时候,塞地斯才停下手中的动作,他高傲的用眸子睥睨的看向白靛。   “至于你。”   塞地斯从马上下来,他的金眸冷漠矜傲,银币在指尖,他同这个高大的男人对视,指尖落在男人的胸肌上。   冰凉的触感让白靛忍不住想挥拳锤过去,但当他看到围在周边的巡逻队时,他忍住了。   白靛生硬的扯着笑,不能拒绝,忍着。   这虫最好别落到他的手里。   手下的肌肤富有弹性,他的指尖几乎要陷入在胸肌中,银币随着他手中的动作最后落在他的胸肌间的缝隙中。   他松开手,银币竟被夹在其中。   塞地斯吹了个口哨,他冲白靛恶劣的笑着,露出两个虎牙,“一枚银币的价钱,刚好。”   嘴上说的是木门,实际上确实在盯着白靛的脸说。   仿佛在用一枚银币衡量他的价钱。   [啊啊啊啊!他好坏啊,竟然用一枚银币羞辱你!宿主,回击过去,用你的拳头把他狠狠打在地上!居然敢欺负虫母!坏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250义愤填膺,恨不得冲上去替白靛打塞地斯一顿。   白靛看着离开的塞地斯,他陷入沉思,“你说,给他摸一把就有一银币,给他多摸几下,我岂不是就成富豪了?”   [宿主!]250气得在地上打滚,[你这个颜狗,你就是看上他的脸了。]   “嘿嘿。”   [不准嘿嘿!]   “殿下,刚才那人是贫民窟的懒汉。”巡逻长眼珠子一转,“据说他快要付不起房费,您也知道,外面……危险,等他付不起房费时就要被赶出去。”   “当然,他要是能找到一个新的工作,您看,您还缺一个马夫,是的,贴身马夫。”   塞地斯似笑非笑的看着巡逻长,巡逻长的额头直冒冷汗,他的腰一直弯着。   等待最后的宣判。   塞地斯什么也没说,带领皇室的亲卫们离开。   巡逻长差点瘫软在地,还是别的巡逻员扶住他才堪堪站稳。   旁边的巡逻员不解的问,“您为什么要让,他去?”   谁不知道在殿下身边做事,就不用愁被赶出主城。   这么好的差事,巡逻长居然要给一个,贫民窟的虫。   巡逻长什么也没说,想到自己将白靛送到殿下的身边,他突然觉得心里一痛。   不行。   他摇摇头,自己在想什么,居然想着,和殿下抢虫。   他疯了。   .   白靛拿着用胸肌换来,不,用门换来的银币,银币还没捂热,就看见木屋旁站着一个巡逻员,他手里还拿着一张记录表。   “您的房费,两银币,损坏皇室财产,罚款三银币,总计五银币。”   他公事公办,“请问您有什么疑问吗?”   白靛看着自己一贫如洗的木屋,又看着自己手中仅存的银币,他咽下口水,艰难的开口。   “没付钱会怎么样。”   “赶出去,然后,死路一条。”   送走巡逻员和自己的银币,白靛咬着牙,把地上的木门扶起来,他用脚一踹,让木门强行安好,勉强可以用。   白靛按着太阳穴,他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的同250商量,“给我个道具?你不给我道具,我怎么活?”   [宿主,你放心吧!每个世界我都会给你道具的,上个世界是万物的源泉,那么这个世界就是用来检验真假的小圆球!]   “检验真假?”白靛眼睛一亮,听这话,更像是能辨别人说话真假的玩意,他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行,给我。”   [真假辨认球:将它塞入体内,交.配后取出,红色即是皇室血脉,蓝色即为假的皇族。]   “当年怎么就没把你抓了呢?”   [啊?]   “扫口” 第039章 迷药   白靛重新把信息整理一遍,意思是他需要诞下皇室的虫蛋,但这种道具的存在,说明皇室中的成员中,可能大部分身份都是假的。   白靛双手撑着脑袋,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也没办法做到,“你这道具,不就是让我把皇室的虫全部都试一次?”   白靛的手在空中无措的挥了挥,“啧,不是,虽然我确实喜欢男人,但是,几个!而且你看我这身份怎么接近他们?”   250支支吾吾,[我也不知道哇。]   250忍不住抱头痛哭,[宿主,我好没用哇。]   白靛:“你没用也不是一天两天。”   他懒得搭理在地上来回打滚的250,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赚到银币,至少能把房费付了。   白靛想到巡逻员同自己说的话,出城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城外有什么?   白靛把小木屋里的一切翻了个脚朝天,只有一块被啃了一半的大饼。   白靛嫌弃的把饼丢在一边,看来他得出去一趟。   白靛把嵌在墙壁的门搬开,甩了甩发酸的手臂,自然的出来。   贫民窟的木屋几乎都是破旧的,一个接着一个,甚至还有人只在外面撑着块布,把被子什么的都堆起来,睡在里面。   白靛皱着眉,用手臂遮住自己的鼻子,在这些堆积的布料和垃圾中,在向外散发着恶臭。   瘦骨嶙峋的贫民身上都裹着和白靛一样的棕色布料。   他瞥了眼厚实的城墙,都有巡逻员监守,没有虫能从这里逃出去。   白靛把大概的样子都记在心里。   贫民窟在城中的角落,这里肮脏,恶心,想要从这里出去,需要经过巡逻员的重重搜查,确认没有携带危险物品。   白靛停住脚步,他的手搭在嘴唇上,如果要去皇室的话,就需要找个身份混进去。   把周边环境摸得差不多后,白靛摸着已经饿瘪的肚子,长叹口气。   现在没有银币,他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也就没注意到自己在贫民窟有多么的诱人。   只有块棕褐色的布环绕在腰间,随着行走的动作在□□动摇。   两侧紧实的腿肉在布料间若隐若现,只有一根细线挂在胯骨,平坦的腹部绑着铃铛,伴随着走路的姿势不断作响。   那些贪婪的目光搜刮着他身上的每一处肌肤,他们的脑袋跟着白靛的动作一块动,几乎想要把脑袋塞到布料底下,去看完整的景色。   藏在暗处的几个混混互相对视,装作无意的站起来,有的虫想要提醒白靛,却被他们用眼睛瞪回去,威胁他们。   [宿主!有虫跟在你后面。]   白靛皱着眉,他已经走到木屋前,况且他对这里都不太熟悉,贸然撒腿跑的话,反而会被困在贫民窟。   正当他纠结时,肩膀上搭上一只手,白靛惊讶的回头,就看见白天的巡逻长再次回来,他一改白天的谄媚,狠厉的瞄了眼后面的混混。   巡逻队负责城中的安全与纪律,哪怕他们是贫民窟的地头蛇,依旧不敢和巡逻队硬碰硬。   跟着的虫子被解决后,巡逻长想替白靛打开门,结果因为被镶嵌得太里面,巡逻员第一时间竟没把它拔出来。   白靛就在后面看着,他咬着牙,硬生生拽着门,没想到一个用力,门竟然被扯掉一半,木屑在止不住的向下掉。   沉默,良久的沉默后,白靛伸出手递到他的面前。   “两枚银币。”   巡逻长被他的举止气笑,他本想拿出一袋银币,但想到皇子要他,他又克制自己的动作。   “你知道我是谁吗?”巡逻长故作凶巴巴的看他,“你敢向我要钱?”   “你就不信我把你丢出城?”   白靛还在心疼自己的破门,他捏着自己的门,“你找我有什么事?”   白靛直截了当,他不认为自己目前的身份,能够让巡逻长亲自过来找他。   巡逻长同他的身高差不多,他看到白靛的胸肌,那里又挺又圆润,巡逻长自然而然就想到今天那里夹着的银币。   他指尖夹着一封信,巡逻长内心挣扎,最后还是不敢。   他暗自苦笑,把手中的信递到白靛的手中。   “新工作。”巡逻长不愿在这多待,白靛的身上似乎有某种魔力,能够吸引他,“可以让你再这里活下去。”   白靛接过信,他满脸疑惑,“给我的?”   巡逻长轻咳一声,他没多说,“在塞地斯殿下身边做马夫,别惹殿下生气。”   巡逻长只匆匆留下这句话,就要离开,他怕自己再留在这里,会做出什么不能预料的事。   比如,做出什么把他藏起来的事。   白靛望着巡逻长远去的背影,他耸了耸肩,“奇怪。”   [宿主!宿主!快拆开来给我看看!]   250兴致勃勃,它左扭扭,右扭扭。   白靛好奇的把信打开,信上的字虽然陌生,但白靛也能够认清楚。   “没什么,就是让我去给皇室的殿下做马夫。”   白靛用手指叩着桌面,“我觉得这塞地斯很有可能就是。”   “我感觉他眼睛都快挂在脑袋顶上。”   “把道具拿出来。”   [唔……好,你不要生气哦。]250小心翼翼的把小圆球调出来,白靛把圆球捧在手心,触碰到肌肤的一瞬,小圆球突然猛得震动,将他的右手震得发麻。   白靛差点没把圆球扔出去,他一言难尽,“你说……让我把这玩意塞进去,会死的!”   “靠。”   白靛咽下口水,他脸色难看,“而且你觉得我真的能够让他们……和我上.床,以此怀上他们的虫蛋吗?”   面对这个问题,250斩钉截铁,[当然!宿主!你要自信,你可是虫母,虫母能够吸引所有的虫子!]   白靛回想起见到的金发男人,他倒吸口冷气,“我觉得有点悬。”   毕竟这虫看起来不太好接近。   一人一统商量半天,最后得出结论,还是可以去那里。   毕竟,这可能是白靛唯一一次接近皇室的机会。   —   “老大,你确定还要去吗?”被称为老大的混混并没有真的走,他看巡逻长从木屋离开后,搓了搓手,狠狠道:“怕什么,你看到那屁股没,又大又圆。”   “我就说他不去做工,也能活下来,感情是个卖身的……”   最后两个字混混说的轻,但又带着点不明的意味。   “我们过去,就尝一口,就一口,他肯定不敢说出去。”   ……   混混的话融化在夜色中。   等贫民窟陷入黑暗中,周围一片安静,他们蹑手蹑脚来到白靛的木屋前,木屋历经风雨,早就不堪一击。   就连木门也是,还没等混混动手,门倒是先掉在地上,掀起一阵灰尘。   吓得混混手一抖,以为会吵醒白靛,却没想到白靛只是翻了个身,在睡梦中睡得安稳。   混混小心翼翼绕开门,进来的混混足足有五个,很快便把木屋堵得严严实实。   白靛面对着他们侧躺着,手臂放在胸前,夹着胸肌,那处明显深邃的沟壑,几乎能把虫的手心陷入在里面。   几个混混看着眼睛都要瞪出来。   靠。   那处肯定是被虫咬出来的,不然肯定不会那么大。   有混混已经迫不及待上前,他的肩膀却搭上一只手,他以为是老大,刚想解释自己的刚才鬼迷心窍的行为,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胸膛就被一只手穿过,没等发出哀嚎,他就被发达的口器完全吞进去。   “嗝~”   老大还在欣赏美人,就听见旁边的小弟在打嗝,他差点被吓了一跳。   “靠。”老大摸摸自己的胸膛,“你,你过去试试。”   老大把手中的迷药递到“小弟”的手中,“喂给他吃。”   毕竟,白靛今晚可是要伺候他们兄弟五人。   等“小弟”接过迷药时,老大突然发觉,诶,小弟怎么矮了一个脑袋。   “小弟”缓缓接近床上的白靛,这虫穷得连被子都没有,他睡姿豪放,曲着一条腿,腰上用来遮挡的布完全坠到腰,铃铛恰好抵在肚脐。   “小弟”当着混混的面把迷药给白靛喂下去,白靛的先是皱了皱眉,迷药很快发作,他的呼吸平缓,陷入深度睡眠中。   他用纤细的手指拨弄白靛腰部的铃铛,阵阵铃铛的响声在木屋内回荡,引起混混们心中的欲.望。   老大已经忍不住解腰带,他口干舌燥,“快让开!”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同木床上的白靛交.配,同这个看起来就不老实的虫。   他的手刚伸出去,就被纤细白皙的手指挡住。   被坏了好事的老大心中浮起怒火,他瞪着面前的小弟,“我是老大,等我用完,再给你们,大家都有份。”   面前的“小弟”沉默不言,过了很久,一阵风从木屋的缺口吹来,把“小弟”的斗篷吹掉,借着月光,在场的混混都看见了那头金黄的蓬松的发丝。   呈现水母样式的头发中有着十二节的触角,少年红唇勾起,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他的脸精致到让人不敢直视,更像是传说中的虫。   他歪着脑袋,啪嗒一声,老大的手被完全折断。   索南多眯着眼睛,他轻笑:“抱歉,可是我想独占。” 第040章 哥哥   老大眼见自己的手臂逐渐发黑,毒素顺着手臂不断向上延伸,他惊恐的睁大眼睛,但更让他害怕的是少年的一头金发,   只有皇室才会有的金发。   在场的混混吓得瘫软在地,少年赤足踩在地面,洁白的长袍白皙,不染污浊,金色短发披散在肩头。   落在混混眼中,只觉得面前的索南多是恶魔。   皇室在城中享有无上的权力,他们恶毒,暴虐。   有混混忍不住,他惊吓得浑身颤抖,身子一抖,大喊大叫起来。   “啊—”他的声音被堵在喉咙中,索南多的体型在混混之间更为小,他轻笑,把食指抵在自己的唇上。   “嘘。”   “不要吵他睡觉。”   滋啦。   血液飞溅到墙面,剩下的混混吓得浑身颤抖,只见被索南多捂住嘴的混混瞪大眼睛,直直倒在地面。   他的下半张脸的皮肤被完全扯开,露出里面的血肉。   “啊——”   木屋旁的贫民有虫听见这里的动静,但他们都明白,贫民窟里发生的事,最好别去管,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整个木屋变得干干净净,地面上连一点灰尘都不存在,唯独不同的事,那几只虫子消失得一干二净,看不见虫影。   索南多舔舐着嘴边的血,猩红的唇上的血液被他完全吃掉。   “难吃。”   索南多点评完这些混混的血液,他嗤笑一声,耳边的碎发随着风晃动。   他垂下眼眸,紊乱的精神力让他快要撑不住。   索南多从皇宫逃离,一旦被他的“亲人”发现他的现状,他就会死在皇宫。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发现自己来到贫民窟,而这里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索南多平时最厌恶贫民窟,但他却被这里的香味深深吸引。   躺在木床上的虫子可口诱人,他的体温很高,只是待在它的身边都感觉要融化。   索南多慢条斯理的把手心的血液擦干净,木床上的白靛体型比他大了一圈。   索南多弯着腰,脸颊边那柔顺的发丝跟着一块落下去。   他的手指顺着白靛的锁骨一路向下,身体的温度在吸引他,他情不自禁的低着头,把自己的脸全部埋在白靛的胸肌里。   好热。   好舒服,好温暖。   来自白靛的怀抱让他紊乱的精神力得到缓解,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他像个孩子一样,咬住一边的胸肌,让白靛把自己完全环绕在怀里。   .   混混给的迷药并没有太大的用处,白靛只是比往常睡得要更沉,他醒来的时候,胸前湿漉漉,以及一边被冰冷包裹。   白靛半睡半醒,怀里的东西体型过小,他下意识的以为是抱枕,把一条健壮的大腿搭在“抱枕”的腰上,把他往胸前塞。   白靛拧着两条墨眉,他怎么觉得抱枕的温度这么低。   怀里的“抱枕”被蹂躏的发丝凌乱,他艰难的从丰满的胸肌里伸出一个脑袋。   白靛一低脑袋,就瞧见自己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少年,少年脸盘小,看着年龄不大。   红唇上覆着层水膜,金发璀璨夺目,少年整个身体被白靛固定在怀里。   “250。”白靛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你说我是又做梦了吗?”   白靛被索南多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用手把索南多推下床。   [啊啊啊啊,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250怒气冲冲,[宿主!你又背着我去找虫!你偷藏虫!]   “啪嗒——”   被推下床的少年眼泪在啪嗒啪嗒的掉,他的手腕撑在地面,抬着眼看向白靛。   白靛被那双含着泪水的金眸盯着,他沉默片刻,突然觉得有点心虚。   “不对。”白靛搓了把自己的寸头,“你是怎么上来的?”   “你谁?”   “索南多。”索南多自觉从地上起来,他将自己的手伸到白靛的面前,“好痛。”   他的手腕红了一圈,是在睡觉的时候被白靛捏红的。   “抱歉。”白靛顺着回了一句,他顿了会,伸出手拦住凑近的索南多,“但是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是怎么进来的?”   索南多的金眸空洞,深色的胸肌上还残留他留下的牙印,他回神,“有虫跟着你,我把你救下来。”   “我很痛。”索南多用心触碰自己的太阳穴,他认真的同白靛对视,“你可以帮我揉揉吗?”   “哥哥。”   白靛怔愣,面前的少年的金眸中倒印着他的身影,只装着自己。   少年的脸太过于精致,鼻梁高挺,五官深邃,带着异域色彩,他的容貌像是一副浓墨艳彩的画。   红唇饱满,点缀唇珠。   等到白靛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把少年的手放在手心,轻轻的揉着。   索南多单手撑在木床,认真的注视着白靛,他只知道这是贫民窟的虫子,本来应该是肮脏的,自己永远不会去触碰的虫子。   但是,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虫子。   脸部线条流畅坚毅,上面的疤痕为他平添几分男人味,寸头把他饱满的额头露出来。   索南多屏住呼吸,生怕惊扰面前的,美人。   粗糙的手非但没把红痕消除,反而把索南多的大半个手臂搓红了。   白靛心虚的挪开眼,他纯粹是被那声哥哥喊得鬼迷心窍。   “你说昨晚有虫跟着我?”白靛想起正事,他第一反应是巡逻长,但又很快否认这个想法,250强调过,他是这个世界的唯一,所以,菲白靛只是他在这个世界借用的名字。   也不存在以前惹到什么虫。   “嗯。”   索南多垂着眼眸一直没说话,白靛满脸疑惑,正要问他话时,索南多突然换了个表情,他推着白靛的肩膀,手顺着腰向下,勾住白靛胯骨上的声音,用手指轻轻一卷。   “他们说你,这里很翘。”   白靛腰上的棕褐色的布脱落,比外露的肌肤颜色更浅,有一道明显的分界线,索南多用手指戳了戳白靛的臀。   “他们说,你会跟雄虫上.床,说你会吃掉雄虫,他们说用几个银币就能买下你……”   索南多的声音空灵,他复述着从混混那里听来的话,越说,白靛身体越燥热,他赶紧把索南多的嘴捂住,把他接下来的话堵住。   “放屁。”   白靛忍不住痛骂那群满嘴胡话的混混们,他拎着索南多的后颈,把他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好了。”看来这里不能待了,贫民窟里太乱了,白靛想起巡逻长送来的那封信,马夫吗?   “谢谢你救了我。”   白靛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随着他刚才的动作,腰上的那块棕褐色的布早就随着动作滑落。   白靛看布滑落,还没动手整理,索南多先他一步把绳子系好。   “哥哥好漂亮。”   “可以亲一口吗?”索南多没得到白靛的同意,就伸出舌头去舔白靛的胯骨。   白靛的五指陷入在他的金发中,他垂着眼眸,一言不发,却也没有把少年推开。   [宿主?]250不解,[你不怕他是坏虫吗?]   白靛轻笑,他眼中一片清晰,“你不觉得这头金发很眼熟吗?”   他在贫民窟里转了一圈,贫民和巡逻队之间没有一个是金发的。   除了被称为皇子的那位。   [嗯?]250没反应过来,它倒吸一口凉气,[宿主,你不会是看上他那头金发了吧?嘶,你也不是不可以染哦。]   白靛懒得搭理人工智障。   索南多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保不准和皇室有关系。   只是,白靛又认真的将索南多从头到尾扫视一遍,未免也太矮了一点,瘦胳膊瘦腿的。   冰凉的金币贴在他的肌肤上,白靛还没反应过来,索南多就用手推着金币,直到完全看不见。   索南多歪着脑袋,“给哥哥的。”   “想和哥哥上.床。”索南多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在白靛的身边,他能够更轻松,精神力也得到舒缓。   他凭借本能,想要再多接近白靛。   “可以吗?”   索南多真诚发问,他见白靛无动于衷,宽大的袖子一抖,从里面掉落不少的金币。   “都可以给哥哥。”   [宿主!你不会真能把这些东西都吞下吧。]250感慨,给白靛竖大拇指,[你绝对是我带过的宿主里,最厉害的。]   “谢谢哦,但我并不是很想要这样的夸奖。”   白靛皮笑肉不笑,在这样破旧的木屋里,两人身上的布料材质以及肤色体型,更让两人的关系显得不正常。   就像买客与商品。   即便索南多说出这么冒昧的话,但白靛依旧没有过多责怪他,他只是皱着眉,“把从那些虫子那里听来的话都忘掉。”   索南多虽然不理解,但既然是哥哥说的话,他都会照做的。   “好。”   他乖巧的举起一只手表示答应。   白靛把金币拿出来,上面湿漉漉的,面对着索南多纯洁的目光,他轻咳一声,用布料把它擦拭干净。   白靛从木床上下来,他环顾四周,和睡前的布局并没有区别,“那些混混呢……”   “菲白靛。”   巡逻长从外面走进来,“快点,今天你要去殿下那里!”   “殿下?”   一道疑惑的声音传出,“哥哥是要跟谁上.床吗?” 第041章 味道   听到这话,白靛懊恼的用手抵着额头,他也不知道混混到底去哪了?如果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把这群混混揪出来打一顿。   不对,他想起来,索南多的金发如此明显,巡逻长应该会第一时间就发觉他的身份。   他猛得回头,却只瞧见索南多穿上长袍,宽松的长袍把大半张脸和金发遮的严严实实,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他迈开腿,一步步的靠近白靛,牵住他的手,“哥哥要去哪里?”   巡逻长果然没认出索南多,他反而好奇,白靛竟然会有个弟弟。   “去塞地斯殿下的身边。”巡逻长垂着眸,他在权贵面前低声下气,但面对贫民窟的虫时,又摆起那副尊贵的样子,凭白惹人讨厌。   “这是个好工作,至少你不用担心被赶出城。”   再一次提到城,说明外面的世界非常危险。   白靛粲然一笑,显出和善的模样,“多谢。”   巡逻长总觉得背后冒着冷汗,他循着视线望过去,是菲白靛的奇怪弟弟。   站在白靛旁边的少年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宽大的袖口露出他一截腕骨,   “我今天就带你过去。”巡逻长收回目光,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看来是他的错觉。   “会有人告诉你皇宫的规矩。”   “还有。”巡逻长认真的同他对视,“别惹出麻烦。”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虚伪,明明是他提议把白靛送到塞地斯殿下的身边,如今却又摆出惺惺作态的样子。   白靛没管巡逻长的内心的想法,他只在乎结果,能到塞地斯的身边,说明他有机会接近皇室的人。   他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当然。”   巡逻长看索南多一直牵着白靛的手,识相的没有再留在这里,给这两位“兄弟”留出独处的时间。   “哥哥。”索南多的触角从斗篷中探出,他轻声询问,“你要丢下我吗?”   被斗篷盖住的手臂,毒素在不断的蔓延,顺着手臂向上,在肌肤上留下的毒素颜色格外的深,仿佛能滴下来。   “别乱想。”白靛揉了揉他的脑袋,“况且,我没猜错的话,塞地斯才是你的亲哥哥吧。”   白靛温柔的触摸让索南多手臂毒素逐渐退散,等到完全恢复原样后,他伸出手,碰到白靛手臂上凸起的肌肉。   “不是的。”索南多踮起脚,他轻轻的吻到白靛的唇边,“这需要哥哥自己去寻找真相。”   白靛眯起眼睛,他上下扫视索南多,这个看起来并没有危险的少年,“你知道什么?”   “系统?”   [诶?宿主?你喊我?]   250看热闹看得真起劲,突然发现自己被叫名字,歪着脑袋,[有什么事吗?]   索南多表情怔住,他板着张脸,“不,我不是他,哥哥别拿我跟别人比,我讨厌这件事。”   果然。   那个突然出现的系统,身份不简单,而索南多也不简单。   “好了。”白靛得到意料之外的信息,他弯腰,施舍给这个少年一个吻,他比少年高了一个脑袋,他含住少年的唇。   “乖孩子。”   “况且。”白靛意味不明的笑笑,“我们后面还会再见面的。”   —   白靛坐在马车上,身后是逐渐模糊木屋,他惬意的靠在座椅上,抛着被自己丢在半空的金币。   他只从索南多的手里拿了一枚金币。   被他吞进去的金币。   一切都变得有意思起来,白靛低着脑袋,他的复活,他的任务,还有那个系统,一切都要串起来。   “嗤。”   白靛是个喜欢赌的人,也是个去追求刺激的人,他把金币握在手中,既然系统为他设下全部的陷阱,那他就去试试。   反正最差的结果也就是再死一次,但也不错,至少他还捡到一段活着的时光。   “塞地斯殿下性格桀骜,你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巡逻长看着白靛从马车上下来,他腰间依旧只有一块棕褐色的长布,上面挂着叮叮作响的铃铛。   “其余的就不必管。”   巡逻长不能再往前走,他把白靛送到守卫手中,望着他即将离开的背影,突然又握住他的手腕。   “我……”   白靛挑着一边眉,他轻笑,“再见。”   [唔,我总感觉你对巡逻长的态度怪暧昧的。]250深思,[有点怪怪的。]   “居然能用到暧昧这个字。”白靛夸奖它,“厉害呀。”   [哎呀,还好啦,因为我最近在看小说。]250被夸得脑袋昏昏沉沉,[你有点像小说里的反派。]   “啧,不会说话就被说,人工智障。”白靛日常吐槽250,他拍着身上的灰尘,“因为他有用,不是吗?”   引路的守卫频繁看向白靛,在他第十八次偷盯白靛时,恰好被白靛抓了个正着,他通红着脸扭开。   白靛觉得好笑,“虫母的身份就这么有用吗?”   250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对劲,它虽然不明白,但很认真的同他解释。   [虫母不是身份,你就是虫母,虫母就是你,不是我们这边给你设置的身份,而是你与生俱来就拥有。]   白靛还没完全理解这句话,他就被带到一间普通的木屋,木屋旁有匹白马,高傲,矜持,身上皮毛干净光滑。   “您就负责这匹马。”守卫的任务完成,他鼓着脸,结结巴巴的说道:“如果您有什么,什么事的话,可以来找我。”   “好。”虽然只和这匹马在贫民窟时见过一面,但白马却没有排斥白靛的靠近。   他用手轻轻抚摸白马的脑袋,虽然白马表面看着不好接近,但白靛的手摸上去时,它却也不躲开,反而把脑袋伸过来,让白靛触碰。   成为马夫后,白靛就像是被软禁了一般,这里没有别的虫,他甚至没办法从这个地方离开。   唯一的同伴只有这匹马,白靛偶尔会想,塞地斯的意图是什么,但他现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等。   皇宫守卫森严,甚至连最初的同他释放善意的守卫都不知被调到哪去。   意识到这件事后,白靛就再也不想着去很守卫打好关系。   他这些天忙前忙后,把心脏完全忘在脑后。   等到他意识到的时候,心脏里的乳汁已经把道具塞得满满当当。   白靛躬着腰,他几乎是忍着那股欲.望跌跌撞撞地闯入木屋,甚至来不及把窗户关上。   “靠,我现在能不能申请撤回道具?”白靛认为自己现在完全不需要道具的存在。   但250无情驳回,因为它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收回。   白靛倚靠在墙上,他调出饱满的心脏握在手中,心脏里黏着不知道多少的乳汁,一拿出来就止不住的向下滴落。   白靛怕乳汁把木屋弄脏,他艰难的弯着腰用杯子接住乳汁,纯白的乳汁顺着杯壁向下滑。   他大口大口喘气,他一面用手挤压心脏,许久没用过,没办法把乳汁从中间挤出来。   “靠。”白靛难得的崩溃,他撑着桌面,“这玩意还堵住了。”   [哎呀,仿真嘛……]250说话越来越心虚,[还是跟现实有点关系的,唔,是非常像的。]   白靛并没有想夸它们的意思,他现在只想找办法把心脏弄通,让乳汁能够从心脏里滴出来,让他别再感受到那股酸涩肿胀。   白靛左右观望,这里的一切都是早就准备好的,他不清楚塞地斯有没有安排,他只是感到难受,终于,在桌面上摩挲半天后,终于发现一根银针。   银针细长,顶端尖锐,散发着森冷的银光,让白靛忍不住感到心悸。   心脏的感觉能在同一时间传递到白靛的胸膛,他举起针的那一瞬间觉得自己真像个容嬷嬷。   “会痛死的。”白靛精神恍惚,自言自语,“算了……”   他终于横下心,要把心脏的孔给戳开。   冰凉的银针进入到心脏时,白靛就忍不住发出闷哼,他喉结滚动,一点又一点的把那里捅开。   白靛的胸肌能够感受到异物刺入,他的手腕抖了抖,但很快想到自己不能前功尽弃。   他咬了咬牙,把银针猛得刺入,终于,乳汁顺着银针不断的向下落,被玻璃杯完全接住。   在底下铺了甜甜的一层奶.水。   白靛忍着酸痛,他双手撑在桌面,心脏悬浮在半空中,任由原本足够的奶.水不断的向下滴落。   他疲惫的用手托了托胸肌,缓解它上面的感觉。   白靛伸了个懒腰,他忍不住吐槽,“我哪天一定要投诉你们。”   250假装没听见,实则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把投诉的按钮告诉宿主!   白靛已经累到不想再去想写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往床上一躺,就沉沉睡过去,耳边只有乳.汁滴下来的声音。   他浑然不知自己刚才的那一幕被别的虫完全收入眼底。   等到白靛熟睡过去,塞地斯才慢慢从暗处出来,他的手从窗户的缝隙伸进去,触碰到那快要满出来的乳汁。   太香了,对于每一位虫族来说都是诱惑。   塞地斯拿起装满乳汁的杯子握在手中,然后一饮而尽。   他嗤笑。   也就那样的味道。 第042章 秘密   白靛醒来的时候,收回心脏,杯子里还装满着乳汁。   他弯下腰,凑近去闻乳汁的味道,“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味道变了?”   250刚睡醒,它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啥?]   250瞪大眼睛去看,[要不,宿主,你去尝尝味道?]   白靛白了250一眼,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尝自己的产的乳汁。   白靛叉着腰,劲瘦的细腰向里延伸,人鱼线性感,他倒吸口凉气,终究是没再管窗口的那杯奇怪的乳汁。   只是默默的把乳汁倒掉,把干净洗好的杯子放过去。   日子依旧一天天过去,白靛乐得清闲,他每天就是给马洗澡,喂它吃草料,然后睡前忍着难耐,在窗口放上满满一杯的乳汁。   虽然第二天的时候,乳汁似乎没有发生变化。   但是,白靛翻看自己的杯子,他偷偷刻在杯子上的划痕却不翼而飞。   在这个偏僻的角落,有个虫会在夜晚把他留下的乳汁全部喝下,甚至会贪婪的把杯子也一块带走。   投喂了这么久,也没见的对方有所报答。   当真是个白眼虫。   白靛眼底没有笑意,他今晚睡的时候,头一回没往杯子里装奶。   于是,某只虫同往常一样摸过来时,手一伸,并没有尝到香甜的奶水味后,难得的怔愣在原地,他不可置信的摇晃玻璃杯,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而罪魁祸首却躺在床上睡得安稳,塞地斯咬咬牙,他早就习惯每晚喝奶。   他并不觉得奶.水对他有怎样的吸引力,他只是来帮忙的。   帮白靛解决他的乳.汁。   塞地斯觉得这样很好,他甚至想过就这样把白靛囚在这里,他想看看,白靛会不会别的情绪。   但很可惜,并没有,这个从贫民窟带来的虫子安分得很,某种的情绪没有过太大的波动。   塞地斯扯了扯嘴角,他把玻璃杯握在手里,这次他没有还回去。   他不会承认,因为杯子也被白靛握过,所以他把那些杯子全都藏起来,藏在自己的宫殿深处。   白靛打着哈欠,日光照射在他的肌肉上,他惬意的靠在门上,晒着太阳。   他瞥了眼窗口不翼而飞的玻璃杯,没反应,像是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   “菲白靛。”白靛翻了个身,懒洋洋的掀开眼皮,守卫表情紧绷,“殿下让我带您去他的宫殿。”   上钩了。   白靛没想到塞地斯会这么忍不住,他拍干净自己身上的草屑,“好。”   终于能从这里出去,白靛忍不住感慨,再不出去,他就要发霉了,每天除了和系统聊天,他剩余的时间都留下来和马交谈,白靛可以确定的是,如果再待下去,他真的要无聊疯了。   守卫低着头,像是受到谁的命令,并没有和白靛对视。   白靛嘴角含着笑,在前去塞地斯宫殿的时候,他突然问了一句,“殿下喊我过去,是有什么事吗?”   守卫沉默不语。   白靛没再为难他,打工人嘛。   守卫把白靛送到宫殿就退下了,四周空无一虫,白靛把布料的褶皱扯平,他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的走进去。   [宿主!你这么挺着胸,好像个鸭子哦。]   原本气势汹汹的白靛被人工智障的这句话刺激的,一口气没提上来,弯着腰泄气向前走。   “闭嘴!”   白靛以为进来就能碰见塞地斯,但出乎他的意料,这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同虫子的眸色一样,这里的一切都是金碧辉煌的,可白靛却不一样,他很简单,身上没有过多的饰品,只有一件朴实的棕褐色长布。   但他又与普通的虫不一样,浑身散发的平和的气息又让人忍不住前去探索,想要探求他神秘的内里。   白靛与富丽堂皇的宫殿格格不入。   “不在?”白靛绕着宫殿走了几圈,也没发现塞地斯的踪影,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白靛以为他会在这里等。   白靛眸色渐深,啧,真没礼貌,坏孩子。   叮叮叮—   有什么声音从里面传来,白靛掀开眼皮,再里面,就是更为私人的地方,他沉默片刻,还是决定去探索。   毕竟,白靛最喜欢的莫过于赌。   把自己的命放在那里赌。   白靛踩在松软的地毯上,他赤着脚,腰间的铃铛随着动作在晃动,衬着他平坦的腹部,格外的性感,空旷的宫殿里只有他一个人行走的声音。   在塞地斯休息的地方,这里的一切是昂贵的,白靛能够看到那些黄金宝石,但是没有那些玻璃杯。   白靛的手顺着桌子摸过去,发出声音的地方,在哪里?   他抬眼去看,没有。   直到有风吹过,声音重新传来,白靛看见,挂在墙上的贝壳在互相碰撞,他用手指轻轻的触碰贝壳,在25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贝壳被他扯下来。   [蛙趣。]   250有点慌张,[宿主,你这么弄得话,不会……被发现吗?]   250的声音刚变小,只听见一阵轰隆声,在白靛的面前,墙面打开,里面是漆黑,深不见底的通道。   [!]250瞬间起了兴趣,[这是什么?]   白靛垂下眼眸,日光照射在他的身上,黑影投射在墙上。   [咱们要不进去看看?]   “嗯。”白靛眼中平静,好似发现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当中,“当然要进去。”   不然岂不是浪费了某只虫苦心积虑引诱他进来。   白靛踩在空旷的通道,虽然他表面上装作无事的模样,来应付可能藏在暗处窥视他的虫。   但他心里还是存着惧意,毕竟,这里实在是太黑了。   “简直就是神经病!”白靛嘟囔,“他们就不怕撞墙吗?”   白靛话还没说完,就直接撞上墙面。   发出一声巨响。   [噗哈哈哈哈哈。]250笑得在地上打滚,[宿主,你好惨哇。]   白靛简直想把250按在墙上摩擦,他摸了摸自己脑袋上起的大包,忍不住龇牙,真疼。   他叹了口气,自己揉着自己的额头,他这一撞,都眼花了。   白靛忍不住感慨,他都看见面前出现一扇门……   “靠,真有门?”白靛扒着门框,他探头向里面看去,通道并没有到尽头,通道的四周是黏腻的墙面。   白靛闻了闻手心,还泛着一股甜味,他皱着眉,难道这里都有一股甜味?   他没往房间里里,而是顺着通道向里面走。   [宿主……]250犹豫的开门,[我,我总感觉,有鬼。]   它欲哭无泪,[我们要不退出去吧。]   “来都来了。”白靛可不想一直被塞地斯关在马棚,“再说,你可是人工智障,科学的产物,怎么能怕鬼。”   白靛一边向前走一边忽悠250,他眯着眼睛,笑得狡黠,“相信自己,用你科学的光感化他。”   250被白靛鼓励得信心倍增,它挺起胸膛,怪不好意思的,[你放心吧,宿主,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白靛心里吐槽,要是让你来保护我,我估计就要跟你前宿主排排躺。   总算走到走廊的尽头,白靛深吸口气,鼻尖尽是发腻的甜味。   “嗡嗡嗡——”   白靛凑近,在通道尽头的房间里发出怪异的声音,他皱着眉,小心翼翼的把脸贴在门上,去听门里的声音。   更像是有翅膀扇动。   白靛的手放在门上,他在犹豫,要不要推开,他垂下眼帘,咬紧牙,就在他想把门推开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   白靛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口鼻就被虫完全捂住。   他第一反应是用手肘去顶开背后的虫,但很快便被虫接住。   “安静。”   是塞地斯的声音,白靛蓦地安静下来。   塞地斯附身在他耳边轻声说话,“谁让你进来的?”   他极好的视力能让他在夜间看清白靛的侧脸,和那近在咫尺的耳垂。   塞地斯的虎牙发痒,他面无表情的想,果然,那乳汁就是有问题,在引诱他。   塞地斯脾气向来坏,况且,在整个皇宫,也没多少虫能顶撞他。   他就这么痛快的咬上去。   “谁让你进来的?”塞地斯捏住白靛的下巴,他的手臂自然而然地陷入在白靛胸前的沟壑当中。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塞地斯咬着白靛的耳骨,在黑暗中,耳朵上的潮湿反而更加明显,他能够感受到尖牙放置在自己的耳朵上。   “不是你吗?”白靛双手抱胸,他的肌肉结实,肩膀也更宽,整个人看着无比坚定与坚毅。   “况且……”   “你要是把我杀了,你的奶怎么办?”   白靛的话戳穿了塞地斯这些天的小动作。   塞地斯几乎是第一时间否认,“胡说八道。”   “谁偷了你的奶水!”塞地斯甚至松开了咬住白靛耳骨的虎牙,有些许慌张,“乱说。”   “你真清楚。”白靛感慨,他拍着手,“看来你还挺关心我的。”   塞地斯没想到自己居然被白靛反将一军,他还不服气,矜傲的脸上满是不屑。   “你以为我会喜欢你廉价的奶水吗?从你这种贫民窟里的懒虫出来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靛抓着手放在胸肌上,他挑起一边眉,“不想试试吗?自己喝。” 第043章 吃醋   明晃晃的诱惑,如果放在平时,塞地斯一定会嘲讽使出这么劣质借口的虫,但,塞地斯难得没说话。   他手下是结实的胸肌,炽热,似乎要把他的手心灼烧。   其实没多好喝。   塞地斯喉结滚动,他情不自禁的舔了舔自己的虎牙,能够亲自从那处获取奶水。   塞地斯在他的颈侧喘气,虫子的体温低,就连呼出的气也是冰冷的。   白靛能够感受到塞地斯骨节分明的手搭上上面,他在估算,这处丰满的胸肌能够储存多少乳汁。   白靛垂着眼眸,他没有阻止塞地斯的动作,他眸中带着点纵容。   塞地斯在他眼里更像是个无理取闹的虫子,脾气坏,但又幼稚。   死鸭子嘴硬。   塞地斯的虎口托着那处细腻的胸肌,他的虎牙咬破自己口腔的肉,带来的刺痛让他得到片刻的清醒。   回过神的塞地斯表情难看,他想到自己刚才的失控,差点就被白靛牵着鼻子走。   他不屑的笑笑,“没兴趣。”   他毫不犹豫的松开自己的手,同白靛拉开距离。   塞地斯整理好凌乱的领口,矜傲的抬着下巴,“出去。”   他掀开眼皮,“聊聊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以为自己抓住了白靛的把柄,急迫的想在白靛面前显摆自己的身份。   塞地斯在白靛没看见的地方摩挲着指腹,他在回味刚才的触感。   [哇,脾气真差。]250哼哼两声,[不像我,我一直很听宿主的话。]   白靛的胸肌上还残留着塞地斯冰冷的气息,虫族的体温低得吓人,每次触碰,白靛都会幻视与尸体相碰。   “啧,你不是说乳汁能吸引所有的虫子吗?怎么我看塞地斯完全没受到影响?”白靛的手撑在通道的墙面,手心尽是黏腻的液体。   250傻傻的应了声,[是哦,不应该唉,所有东西都会被乳汁吸引……]   [唔……]   250陷入沉思,它的脑子差点就要转不过来,超负荷运转之下,它终于找到答案。   [他可能不是个东西。]   “噗。”白靛没绷住,眉眼间都是笑意,“好会骂啊。”   白靛真情实感的夸奖,果然,250脑子不灵光还是挺有趣的。   白靛的轻笑在通道中格外的明显。   塞地斯踩在阶梯上,他站在高处,垂眸看向白靛,歪着头,“你在笑我?”   白靛嘴角的笑意还没消散,他弯着眼,通道尽头的光照射进来,让白靛看清楚他的模样。   “不是。”   他能够看清,藏匿在金发中的十二节触角,在方才,白靛让他把手碰上胸肌的时候,兴奋的四处乱晃。   他这个答案一出,塞地斯更不开心,他啧了声,板着张脸,看起来更不好接近。   他在想谁?   塞地斯的脑袋乱成一团,他只想知道白靛是想着谁笑出声,他的一边触角高高竖起。   白靛伸出自己的手,“扶下我。”   塞地斯绷着脸,不情不愿的握住白靛的手,两人手互相重叠,交织。   借着塞地斯的手,白靛从通道里站出来。   离开通道,那股浓郁的甜味倒是消失了。   白靛捂着鼻子,他皱紧眉头,“里面是什么味道?”   塞地斯表情古怪,他观察白靛的反应,并没有异样,也没有起伏。   不应该……   这是为虫母建造的巢穴,每只虫都应该清楚的地方,可是白靛居然在吐槽巢穴的气味。   白靛同他对视,坦坦荡荡的对着他审视的目光。   确实够坦坦荡荡的,塞地斯移开目光,白靛穿来的时候,木屋里只有一块单薄的布。   他来的路上,经过的地方,几乎所有的虫族都能够看到他赤裸的上半身。   那漂亮标志的胸肌。   想到这,塞地斯紧锁眉毛,他撑着下巴,坐在高椅上俯视白靛。   “谁让你进去的?”塞地斯心里窝着一股火,他拔出旁边的剑,“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塞地斯手中锋利的剑架在白靛的颈侧,只要他稍微用点力,就能够割破白靛脖子上的肌肤,让鲜红的血液顺着肌肉的纹理,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他的金眸闪烁着惊艳与期待,他有点好奇了。   “250。”白靛怎么会不怕,塞地斯用点力,他的脑袋下一刻就会像西瓜一样,掉落在地上。   “你就没个什么武器吗?我想把这傻子创死。”   [宿主!不准使用暴力。]250哼哼唧唧,[我,我也没办法嘛?不过我们可以偷偷给他下药。]   “下药?”白靛听到这陌生的两个字,他勾着嘴角,“你要给我什么药?”   [能够让虫乖乖听话的。]   “你又在想谁?”塞地斯见白靛又一副出神的模样,他扯了扯嘴角,面前虫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神,在挑战他的底线。   “嗯?”白靛用手推开架在脖子上的剑,“我在想……不是你故意让我进来的吗?”   原来是在想自己,塞地斯心情瞬间舒畅多了,他高傲的冷哼。   “不算蠢。”塞地斯把剑收起来,“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塞地斯不可能让白靛知道是自己把乳汁喝完,他引诱白靛到巢穴,只是想试探他。   毕竟,给的资料里面,菲白靛是只好吃懒做的虫。   但是……   塞地斯重新盯着白靛的脸,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事实就在那里,白靛能够吸引他。   会是虫母吗?   可他对巢穴没有反应。   白靛看他脑袋上的触角都快纠结得在一块打个蝴蝶结。   这么灵活?   白靛没忍住,用手去触碰他脑袋上的触角,仅仅只是触碰,也足以让塞地斯打了个颤。   他脸瞬间变得通红,塞地斯咬着牙,他凶巴巴的面对白靛。   “你摸什么!”   触角是虫族最为敏.感的一部分,不能让别的虫随便摸。   白靛看他一副几乎要贴在墙上的样子,那头金发几乎要炸开,平日冷漠的脸上此刻泛着红晕。   “既然殿下没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白靛挂着和善的笑,“对了,殿下还想喝奶的话,我可以每天送来给你。”   白靛说完,转头就走,潇洒的冲塞地斯挥手。   就在他要踏出宫殿的那刻,背后传来塞地斯不服气的声音。   “我说了,我不想喝。”   沉默片刻,他又开口,迅速说完,“但你如果一定要送给我的话,我就勉强收下。”   白靛冷笑,他迈开步伐,不喝就不喝,反正也不止有他一只虫。   啧。   .   生活要继续,白靛又回来和马肩并肩,他拿着纸笔坐在草地上,贴身的布料滑腻,贴和他的身材,胸前的布料被肌肉撑开,他盘腿坐着的时候,草地上冒出的草芽剐蹭着他蜜色的大腿。   大腿肌肉凸出,他大腿比一般的虫要更为丰满,平常站着的时候,大腿肉挤压。   阳光照射下来,白靛的侧脸蒙上蜂蜜一样的光。   马吃草的动作慢下来,它突然冒过来,用粗糙的舌头舔了舔白靛。   企图从侧脸上品尝到甜味。   白靛的思路被打乱,他放下手中的笔,拍着马儿的脑袋。   [宿主,你在记录什么哦?]250企图辨认字,但可惜的是,白靛的字太过于放荡不羁,它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白靛摸了摸还在撒娇的马,“是一些想法。”   “任务是让我和真正的皇室诞下虫蛋,也就是说,皇室的上一辈中出了点事。”   “只要把线索放在过去,说不定就能找到真相。”   250一如既往地崇拜白靛,[宿主!你真的超级厉害!我们一定会过得年度最佳搭档。]   “有点难。”   250鼓励他,[你要自信!不要气馁。]   白靛表情一言难尽,他不是不相信自己,而是不相信250,作为人工智障的宿主,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活下来。   唉。   真是太难了。   白靛叹气摇头。   他把纸折好,除了这一点,他还有一些事没说给250听,他不能完全信任250,就像250也没把自己的一切暴.露出来。   为什么要生下虫蛋?   虫蛋有什么用?   白靛脑袋一阵刺痛,他脑袋闪过一点片段,蝎子,虫蛋……   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不留一点痕迹。   他颤抖着睫毛睁开眼睛,整个人恢复到平常的状态。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关于这些皇室的资料。   [可是,宿主,你不用这么麻烦嘛……]250不解地提问,[你可以直接试啊,一个个试过去就好,看球颜色会不会发生变化。]   白靛没忍住,还是给250这个提议鼓掌,“你真是个天才。”   [哎呀,还好啦。]   “滚。”   [嘤~]   这种方法是备用方案,一旦这群虫族里有个脑子有病的,他万一被囚.禁起来,到时候跑都跑不掉。   只能被日日夜夜锁在床头。   靠。   这么想想还怪带感的。   当然,想归想,白靛并不想亲身实践,况且,万一在验证的时候,怀上不是皇室虫的虫蛋,说不定还会有惩罚。   白靛正在思考时,半空中悬浮着花瓣落在他的脸颊。   白靛用手接住掉落的花瓣,清淡的花香扑鼻而来。   花。   真好看啊。   [宿主?你看起来挺高兴的,发生什么事嘞?]   白靛摇摇头,“好了,我们该去,找虫问问。”   比如,某个莫名闯入他木屋的少年。 第044章 嫉妒   塞地斯既没有来找白靛,但也没再控制他的行动。   白靛决定先回木屋一趟,他走得过于匆忙,许多东西都没带上,木屋里也没检查。   陌生的守卫一声不吭,白靛倚靠在马车上,他撑着脸颊,将周围的一切都收入眼底。   普通的虫族居住的地方和贫民窟截然不同,贫民窟代表着肮脏,污渍和混乱。   而离开贫民窟,这里的虫都过得很好。   所以是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马车很快便停在木屋前,白靛从马车上跳下来,他肌肉紧绷着,健壮的肌肉对雄虫来说极具有诱惑,即便他的肌肉已经被布料遮掩。   守卫觉得有些可惜。   白靛走在最前面,随着他迈开腿的动作,紧贴着的柔软布料也跟着一块掀起。   大腿外侧完全暴露在空气当中,修长的腿笔直有力,稍一用力,甚至能让虫的腰发青。   木屋和离开时并无区别,唯一不同的是索南多不在。   原本杂乱的房间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儿灰尘。   白靛忍不住咂舌感慨,“真能干。”   250眨巴着眼睛,[你们还没开始□□呢。]   白靛差点没因为250的话而被口水呛到,他捂住胸口,咬牙切齿。   “能不说话就别说话。”   白靛抬起的手把桌面的水壶弄倒,他皱着眉去捡。   木桌摇摇晃晃,白靛趴在地面捡水壶的时候,没反应过来,一个抬头,脑袋恰好顶着木桌凸出的地方,   “啊!”白靛惊呼,他赶忙想把脑袋缩回来,宽厚的肩膀反而抵住木桌,情急之下,他无意间把木桌掀开。   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在门外等候的守卫顿时提起精神,“怎么了?”   白靛正双手抱头,他深吸口气,“没事,就是撞到头了。”   “不用进来。”   守卫原本已经踏进木屋半个身体,听到白靛的命令,他点了点头,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   白靛扶着墙站起来,他小口吸气,用手触碰自己的额头,发现确实有个小包,他怕疼的收回手。   他没出大事,但他的动作把索南多整理干净的木屋变得脏乱,一夜回到从前。   白靛面对地面的杂物,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他只能选择大件的木桌,先把它扶好,再把杂物进行分类摆放。   计划在脑袋中形成,白靛说干就干,正当他把手握在写字桌上的桌腿时,手指上下动了动。   四脚朝天的木桌在此刻显得怪异,贫民窟的房间逼仄,狭窄,可木桌下的板子却是如此的干净。   这种明显的突兀顿时吸引白靛的注意,他的手顺着边缘摸去,终于触碰到一个按钮。   白靛按下去时,一个抽屉弹出来。   意料之外的一幕让白靛和250当场怔愣。   [好家伙,这……这……也太酷了!]   白靛懒得搭理仿佛缺根筋的250,他看了眼外面的守卫,确认没人监控后,他才小心翼翼的把抽屉里的东西取出来。   是个非常普通的白色项链。   唯一一个较为特殊的,它的吊坠是用骨头制成的,散发出淡淡的白光。   哪怕是在白天,会莫名感到冰冷。   它在诱惑着白靛,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就会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守卫在门口催他,白靛没再多耽误,他把项链紧紧护在手心,连项链凸起的部分弄伤柔软的手心时,他也完全没管。   等到上了马车后,白靛才把项链拿出来放在面前看,上面的骨头不知道是怎样做的。   他摩挲着光滑的骨头。   .   空旷的宫殿内,纯白的身影跪倒在地上,他的手心捧着一颗水晶球,他虔诚的看向水晶球中的一切。   白靛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的眼底,索南多把脸边的碎发拨到脑后。   “我知道。”   索南多不知再和谁说话,他语气冰冷,严肃。   “多余的事我不会再插手。”   水晶球上的画面逐渐发生变化,神父的身影出现在上面。   “一切都会向着我们计划的那样进行。”   只有索南多一人的自言自语,他那晚精神力紊乱,失控跑出宫殿,竟误打误撞被白靛吸引。   等到他完全清醒过来后,索南多望着白靛的侧脸,他胸前的水晶变得滚烫。   他痴迷的望着白靛,不会出错的,这就是虫母。   他们的虫母重新回来了。   索南多把水晶球重新放回去,他纤细的指尖触碰到水晶球上白靛的侧脸。   .   白靛趴在桌上无所事事,他把白日找到的项链捏在指尖领起来在面前晃动。   [宿主?宿主?]   250的声音让白靛回过神,[你在干嘛呢?]   白靛把项链重新塞回床头,他离开的时候给索南多留了张纸,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看到。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索南多给他整理房间的时候,会不会已经发现了项链……   这根项链……   “唉。”白靛心里烦躁,他走出木屋,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马儿早就悠闲在睡觉,他双手叉腰。   冷风吹过,白靛正想转身回去的时候,他的腰上搭着一只冰冷的手,紧接着一个脑袋在他怀里出现。   “哥哥。”   “是在等我吗?”   白靛脑袋发蒙,与怀里的虫拉开距离,索南多同第一次见面一样,水母样式的发型,两边的刘海衬得脸盘更小。   “你怎么过来了?”白靛问出这话的时候,顿时觉得自己脑袋不太好使,索南多本来就是皇室的一员,他肯定就在皇宫。   白靛心情不太好,他抿着唇,“你看见我给你留的纸条吗?”   索南多牵住白靛的手,温暖干燥的手让他的口腔分泌口水,从尾脊骨泛起的麻意。   “因为我生病了。”索南多金眸中满是歉意,“我的状态很不好,哥哥,雄虫之间的关系并不好。”   “如果我被他们抓住,我会死的。”   索南多将脸颊贴上白靛的胸膛,让自己完全陷入在他的身体里。   “我看见了你的纸条。”索南多金眸亮晶晶的,“很想哥哥,所以我就来了。”   “死?”白靛抓住这个关键词,他直觉认为这是个重要信息,他紧皱着眉毛,严肃认真的模样让索南多沉溺在其中。   索南多的肩胛骨处开始散发着疼痛,他却完全忽视,一心只想盯着白靛,“是的,雄虫的精神力会发生紊乱,而紊乱的下场只有一个,丧失理智,随后被放逐到城外。”   怪不得。   白靛紧握的拳头松开,他摸了摸索南多蓬松的脑袋,“你现在怎么样了?”   索南多眯着眼睛,“还有点痛,哥哥亲亲我就好了。”   耳边传来皮肤撕扯和布料撑开的声音,薄如蝉翼的翅膀是半透明的,上面还夹杂着淡黄色。   白靛的脖子被他搂住,踮起脚去吻白靛。   他的唇被索南多的牙咬着,他大口喘气,分泌出的唾沫全部被索南多吞进去。   好香。   索南多贪婪的把白靛推到在草地上,在这个角落里,只有他们。   他把紧贴在白靛身上的布料扯开,随后就把脑袋埋进去。   “别,别在这里。”   白靛耳边只有索南多大口吞咽和嘬.奶的声音,他颧骨泛着两坨红晕,眼神迷离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少年。   他挠了挠索南多的下巴,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更方便让索南多窝在自己身上。   索南多尝够了,就伸着脑袋想和白靛接吻,他吮吸着白靛的舌尖。   手上动作极不安分。   即使白靛嘴上说着让他别在这里,但索南多却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毕竟……这里可是塞地斯的地盘。   他入侵了塞地斯的地盘,然后在这里同虫母接吻。   偷.情的感觉确实不错。   “想把哥哥全部吃下去。”索南多在他耳边用调情的声音说着,“哥哥的身体真漂亮,在月光下。”   索南多把白靛身上的布料全部解开,让他赤.裸着暴.露在月光下,在空旷的草地上。   那平坦的腹部,却莫名吸引索南多的注意。   他将脸颊靠过去,虔诚地去触碰。   白靛看那张精致的脸上满是沉迷,他的手指放在索南多的后脑勺,让他的脸紧贴着自己的腹部。   “喜欢?”   白靛问道。   “嗯。”索南多轻声回答,“想钻进您的腹部,然后同您融为一体。”   “这样,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在您的肚子里,您的身体会让我感到温暖,我就不会发病。”很吓人的言论,换成一般人,早就被吓得远离索南多。   可白靛却没感到异样,他怜惜的吻了吻索南多的脸颊,“好可怜啊,宝宝。”   白靛自然而然就念出这个称呼,但索南多却浑身颤抖,他把脑袋埋在白靛的脸边。   “害羞了?”白靛挑着索南多的下巴,却见他怎么也不肯回头看自己。   他拍着索南多的后背,“宝宝好乖啊。”   不像某只死鸭子嘴硬的虫。   白靛脑中浮现一道身影,但很快就没时间去想。   索南多用舌头舔舐着白靛的耳垂,他哼唧哼唧的向白靛撒娇。   他们都沉迷在这种亲密的行为,索南多慢慢抬起脑袋,冲着不远处的身影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目睹白靛躺在草地同索南多接吻的塞地斯,表情冰冷,他重重的哼了声,转身离开。   管他什么事。   他气得咬紧牙,明明是他邀请自己来喝乳汁,现在却和别的虫厮混在一起。   塞地斯完全没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扭曲,眼底满是嫉妒与怒火。 第045章 勾引   撑着草地,亲密抱住白靛,他掀起眼皮,望着索南多离开的背影,逐渐露出一个轻蔑的笑。   “哥哥。”   白靛最后是被索南多抱着回木屋的,即便他体型比白靛要更瘦弱,但力气却格外的大。   “喜欢你。”   索南多把脸靠在白靛的胸肌上,低声喃喃。   .   白靛一觉醒来,索南多已经不在木屋,他揉着惺忪的眼睛,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蜜色的肌肤上布着没消散的红印,浑身肌肉酸痛。   索南多来无影去无踪,白靛一时也不打算验证他的身份。   他从床上下来,还没完全回过神,就听见守卫在门外喊话。   “殿下让您去他那。”   这倒是出乎白靛的意料,他思索半天,也没想到塞地斯叫自己的原因。   白靛来到宫殿外时,才后知后觉塞地斯竟是要出城。   “我们要干嘛?”   白靛还在队伍里发现巡逻长,他也看见白靛,但很快就挪开眼,装作什么也没发现,自顾自的向远处眺望。   白靛一脸疑惑。   守卫没想到白靛会问出这个问题,“今天是取圣水的日子。”   圣水?   白靛咬着手里脆生生的果子,他只觉得很离谱,他什么也不清楚。   这又是做什么的。   守卫看他迷茫的眼神,“你以前都没领到圣水吗?”   守卫眼中升起愤怒,“他们真是欺虫太甚,连这也克扣。”   话里全是维护和替白靛打抱不平,他实在是不能理解,像白靛这样长相的虫,想到这,他偷偷望向白靛。   其实,白靛与他见过的虫族样貌不同,但更迷虫,带着成熟的气味。   被情.欲灌溉的玫瑰,散发着致命的气息,想要靠近,但害怕被玫瑰的尖刺伤害。   可守卫真的很喜欢在他身边,哪怕殿下曾下过命令,不允许他们离白靛太近。   他的心在砰砰的跳着。   白靛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确实,我没收到过圣水。”   他垂眸委屈的样子直接戳中年轻雄虫的心。   “没事,等我们从城外回来,我就把我的那份圣水分给你。”   “你一定要多喝圣水,否则,等到精神力紊乱,一切就都完蛋了。”守卫想到什么,脸上闪过一起恐惧,“精神力紊乱的虫族都会被丢弃在城外,他们会逐渐变成原型,然后身体的每一处都会溃烂。”   白靛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的手却逐渐握紧,精神力紊乱,他不久前还听索南多说过这个词。   “谢谢。”白靛这次是真的发自内心感谢,听起来这个圣水能够缓解精神力紊乱,守卫居然愿意把这个圣水送给他。   他弯着眉眼,低着头看向守卫。   守卫整只虫呆愣在原地,被白靛的笑容惊艳,他的笑容过于温柔,好像能包容万物。   守卫脸上浮现红晕,他赶忙摇头,“没,没事。”   他的手慢慢触碰到自己的胸口,心脏在迅速的跳动。   好,好漂亮。   白靛见守卫一副要蒸熟的样子,不解地想要用手去触碰,以为他是出了什么事,还没等到碰到。   塞地斯突然从后面出现,他挡在守卫的前面,冷哼一声,“吵死了。”   白靛被他莫名奇妙吼了一声,差点没被气笑,也不惯着他,塞地斯在这里,他打算转身找别的虫聊天。   塞地斯紧握着他的手腕,他皱着眉,“你要去哪里?”   白靛无所谓的耸肩,“殿下不是嫌我说话声太大了吗?我换个地方聊天。”   说完,他还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这个笑容又陌生又疏远。   虽然两人关系谈不上有多亲近,但塞地斯最初的想法是把白靛带来,想看他的情绪起伏,又或者是崩溃。   他很少见到一只虫,总是如此的冷静,好像对所有虫都是一样。   可昨晚他看到的一切,看到索南多窝在白靛的怀里吮吸乳汁,他明明看见了,那只丑陋的雄虫,张开口腔,舔着白靛身体的每一处。   甚至还过分的用触角去逗弄他。   索南多咽不下这口气,当他又看见白靛同守卫有说有笑,终于,整只虫绷不住破防了。   他气冲冲的来找白靛理论,得到的只有忽视。   凭什么!   明明对别的虫都能有情绪波动,对自己却没有。   高傲的雄虫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他几乎要把自己的手心抠烂。   [宿主,快看,他脑袋上有感叹号。]   白靛瞥了眼塞地斯头顶的触角都被气得绷紧,远远看过去,真像个感叹号。   白靛挪开眼,忍住笑意,却不知道他的这幅样子更让塞地斯生气,   白靛绕过塞地斯同守卫挥手道别,转身离开,只剩下塞地斯和瑟瑟发抖的守卫。   塞地斯扭头看向守卫,第一句话就是,“你用什么办法勾引了他?”   “啊?啊!”   [他脾气也太差了,干嘛动不动就生气?]   白靛听着250的吐槽,他眯着眼睛思索,“喝不到奶的小孩是这样的。”   他上次因为塞地斯的恶劣态度,窗口的乳汁也就停了,他估计是因为这样,才变得各外暴躁。   白靛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塞地斯不知道和守卫说了什么,守卫脸上表情一言难尽,而他却像打了胜仗般的,坐在马上。   直视前方。   随着轰隆的一声,城门打开,白靛收回看向塞地斯的目光,去看城门。   城门平日关得严实,打开的时候,地面扬起灰尘。   虫族的守卫站在最高层,他在观察面前的情况。   “可以了,没有危险。”   塞地斯一挥手,其他的守卫都井然有序的跑出去,白靛本来也要跟着他们一块出去,却被塞地斯拦住,他一用力,竟是把白靛从地上拉到马上。   “你跟我一起。”   塞地斯知道城外危险,但,昨晚索南多勾引白靛的行为,却让他开始怀疑白靛的身份。   塞地斯向来看不起索南多这只神神叨叨的虫,但有一点,塞地斯却一直相信。   虫母即将降临。   能够得到索南多注意的,白靛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但塞地斯还是要确认。   他要亲自看着圣石亮起。   白靛被他突然扯着坐上马,还有一时的没反应过来,他看着自己腰间的手,收起自己心里冒起的坏心思。   要是这个时间去调侃塞地斯,以他的薄脸皮,到时候把自己丢下马,就完蛋了。   塞地斯看他一言不发,“你在想什么?”硬邦邦的一句话,听起来像是在审问犯人。   白靛感慨的摸了摸马的脑袋,“只是在感慨,毕竟昨天我和它才是同事,今天就能坐在它身上,都是沾了您的光啊,殿下。   [宿主,你好会阴阳怪气啊,嘿嘿嘿。]   250都听出来,白靛是在借这件事情说塞地斯把自己丢在角落喂马,不闻不问。   塞地斯却皱着眉,“别撒娇。”   面上露出满是嫌弃的表情。   白靛默默抬头,却看见塞地斯脑袋上的触角兴奋的缠绕在一起,就连嘴角都情不自禁的勾起,俨然一副开心的模样。   啧。   傻子。   塞地斯见白靛没拒绝自己的触碰,装作不经意把白靛往怀里抱着,“你小心点,外面很危险。”   “不过,你要是求我的话,我说不定会救你。”   白靛拧着他腰间的肉,冷笑,“殿下信不信我现在就把您踢下去?”   塞地斯炫耀能力不成功,还被白靛嫌弃了一波,感到非常气愤,他抿着唇,一言不发。   白靛看他这幅样子,就觉得头疼,这破孩子嘴硬,要不是白靛发现塞地斯的触角能够表现出他的真实想法。   他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塞地斯的脾气。   等到灰尘散去,白靛才看清面前的一切,城外的景色比城内的贫民窟还要糟糕,寸草不生。   白靛沉默不语,这里只有漂浮在空中的灰尘和散乱的石头。   塞地斯看白靛的模样,白靛的眼里闪过惊讶,看起来并不像是见过城外的虫。   但,塞地斯用手指摩挲着马鞭,怎么能有虫不获取圣水,精神力依旧能正常?   这根本不可能。   除非,他根本不是贫民窟的菲白靛。   是虫母吗?   塞地斯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   白靛没注意到塞地斯的异样,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城外的样子上。   这里太过于荒芜,荒芜到白靛根本想象不出来。   “精神力紊乱的虫子都要被丢出来?”   白靛抿着唇,“他们……”   “精神力紊乱的虫子会变成疯子,会无差别攻击所有的虫。”塞地斯直视远方,“如果任由他们待在城内,他们会伤害其他虫子,把他们丢出来才是正确的。”   白靛皱着眉,“他们出来,还能活吗?”   塞地斯挑起一边眉,“当然可以,他们也会有片刻的清醒,这里也会有食物和水源。”   塞地斯听着耳边传来的风声,“他们活得挺好,有的时候,他们甚至会来攻击我们。”   塞地斯笑着露出两个虎牙,“他们说不定会把你捡走,精神力紊乱的虫族只会遵从自己内心的欲.望,你不怕吗?”   “是吗?”白靛阴阳怪气,“不过,这些虫肯定不会让我去喂马,不是吗?” 第046章 炫耀   塞地斯心虚的挪开眼,他表情严肃,正当白靛以为他什么都不会说的时候,塞地斯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那你要怎么样?”   白靛抬头看他脑袋上的触角都垂下来,也不忍心再捉弄他,他挑眉,“下次再跟你说。”   他捏了捏塞地斯的脸颊,“还有,好好说话。”   塞地斯不服气,他怎么就不好好说话了?   但白靛好不容易能够和自己正常相处,塞地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他抿着唇,勉强点头同意。   他们顺着同一个方向向远方而去,一路上,除了在地面上踩出的脚印和马蹄印,就没有别的东西。   一阵风吹过,混杂着黄沙,白靛刚抬起手想要遮挡沙子,斗篷轻飘飘的落在他的脑袋,塞地斯脱下自己的斗篷把怀里的白靛裹住。   雪白的斗篷盖在深色的肌肉上,对比鲜明,只露出下半张脸。   他垂眸思考的样子自带一股圣洁的味道。   塞地斯呼吸急促起来,斗篷上属于他的气息把白靛包得严严实实。   是他的。   塞地斯心满意足的想着,他把白靛抱得更紧,索南多算什么东西,而他不一样,他比索南多更好,交.配能力更强。   白靛只是暂时被索南多的样子哄骗勾.引。   塞地斯自信的想着。   白靛看他脑袋的触角兴奋的在空气中摇摆,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有了斗篷的遮挡,白靛也就心安理得的躺在塞地斯的怀里。   路上凸起的小石子不少,马却踩得很平稳。   黄沙满天,白靛根本看不清前路。   他耳边传来奇怪的声音,白靛确认过后,默默问250,“你在做什么?”   250傻乎乎的回应,[我在拍照,诶,旁边好像有一堆虫……]   “哦,只是一堆虫,什么!一堆虫!”白靛猛得打了个激灵,他赶紧抬高声音,“塞地斯!”   他声音响起的那刻,随之响起的还有地底发出的爆炸声。   白靛的后脑勺搭上一只手,他被塞地斯完全搂在怀里,与其同时,他的背后长出虫翼,虫翼上布满黑黄的毒素。   他抬起左手,精神力随着虫翼振动而散发出去。   塞地斯用手捂住白靛的耳朵,将那些巨响阻隔在外。   在白靛看不见的地方,精神力触碰到埋伏的虫子身上,发出巨响,他们的身体无法承受这种痛苦,一点又一点的炸开,血逐渐渗透在黄沙中。   耳朵那种冰冷的触感消失,白靛睁开眼睛想往那边看去,却被塞地斯捏着下巴,不让他动。   塞地斯俊美的脸看起来格外冷漠,“你太弱了,没必要看。”   他半天又憋出一句话,“你会被吓到。”   言外之意是,不想让你害怕,   白靛看他耳垂都红成一片,他痛快的说,“行,我就不过去了,我在这里等你。”   塞地斯从马上翻身下去,他仰头看向白靛,眼里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迷恋,“我马上回来。”   白靛看着他蓬松的金发,顺从自己的心摸摸他的脑袋,就像阳光一样温暖,“嗯,乖孩子。”   塞地斯努力克制自己即将上翘的嘴角,他矜持的点点头,向埋伏着虫子的地方走去。   白靛在马上无聊的四处看看,他其实还挺好奇所谓的圣水究竟是什么,竟然能够抑制精神力紊乱。   况且,既然所有的精神力紊乱的虫子都会被赶到城外,那索南多……   他难道也要?   可白靛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失控的模样。   白靛握着手,又展开,索南多能控制住自己吗?   他这么特殊,会不会是真的皇室虫子?   白靛脑中浮现无数的想法,还没等他思考出所以然来,塞地斯就往回走。   白靛坐在马上,能够隐约看见一点红色,恐怕是被炸开的血肉。   “处理完了?”   塞地斯点点头,他眼里闪过一点不耐烦,“是一群从城里逃出来的虫子。”   “他们想要阻止圣水运往城中。”   白靛不明白的问:“为什么?”   塞地斯只是笑笑,露出两个虎牙,没回答这个问题。   白靛看到他手里还抓着一把东西,他就换了个问题,“这又是什么?”   塞地斯张开双手,让项链暴.露在空气中,“他们的身份标志。”   “什么?”   白靛看到那些项链的一瞬,瞳孔紧缩,他嗓子干哑,紧接着250疑惑的叫起来,[这,这不就是……宿主!你上次在屋子里找到的!]   “项,项链。”塞地斯看白靛那副紧张的模样,“有什么问题吗?”   白靛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反应过于激动,他轻咳一声,直视塞地斯的眼,那双金眸是透彻的,让白靛脑中浮现一道身影。   蝎子。   好干净的眼睛。   白靛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他觉得自己脑中的这个想法莫名奇妙,他摇摇头,“没事。”   白靛露出一个笑,轻声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个项链还挺好看的。”   塞地斯听到这个借口,也没多想,他自傲的抬着下巴,“你喜欢项链?等回去后,你想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他又加了句,“我宫殿中的宝石和金子是最多的。”   他这句话是在拉踩索南多。   白靛啧了声,“真有钱。”   他都有点仇富了。   靠。   解决完埋伏的那些虫族,队伍继续向前走。   [宿主,我刚刚又仔细对比过,项链是一模一样的。]   白靛冷笑,“是啊。”   他咬牙切齿,“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靛几乎快被气撅过去,“你看看刚才那群虫子的下场。”   他痛心疾首,“我要是被发现,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250被他一通话吓得瑟瑟发抖,[那,那我现在给你准备棺材?]   [我一定给你准备最漂亮的棺材!]   白靛只想掐着自己的人中喊救命,他只能庆幸自己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把项链戴在脖子上。   “买,买,买,给你自己买去吧,人工智障。”   塞地斯疑惑,“你不舒服吗?”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白靛假装轻轻咳了几声,“没事,只是进沙子了。”   塞地斯装作不经意地把白靛搂紧。   等到他们离开的时候,远处的黄沙因为吸入过多的血液,变得黏稠,通红。   “虫母?”   黑色的靴子踩上黄沙,金色的发丝随风飘荡,狭长的眸子下是黄色的条纹。   他刚才看见了,被塞地斯那个蠢货抱在怀里的虫母。   健康的身体比旁边的雄虫要更加健壮,其中蕴含着无比丰厚的生命力。   “是虫母啊。”   白靛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惦记着,他们一行虫停在破败的木屋外,这里有好几间木屋,看起来更像是以前住着人,但被黄沙掩盖。   塞地斯本来想扶着白靛下来,他还在心里琢磨该如何不经意的向白靛提起,没想到白靛自己轻松从马上跳下来。   塞地斯霎时间冷着张脸,可恶。   白靛向四周看看。   塞地斯已经把他认作虫母,他解释道:“我们到圣山还要一段距离,今晚先在这里休息。”   白靛不明白,“这条路是固定的吗?”如果是固定的话,在这里建个比较安全的房子住岂不是更好。   塞地斯把推开虚掩的门,“不是,每次前往圣山的路都会发生变化,我们每次走的时候,都要让……”   塞地斯气冲冲的念出那个名字。“索南多进行占卜。”   他暗戳戳的拉踩索南多,“他只会这个,他脑袋不太好用,是个疯子,只能做这件事。”   白靛注意到塞地斯的样子,他只当两虫之间有着他不知道的矛盾。   好在木屋里还能住,白靛看了眼仅有的一张床,和硬挤进来的塞地斯,他好笑的抬眉,“你要跟我一块住?”   塞地斯挪开眼,他理直气壮,“这件木屋都是我收拾的,除非你想跟好几只虫子住在一起。”   白靛进入别的木屋,那些雄虫一定会在晚上偷偷的爬上白靛的身上索取,一想到这个画面,塞地斯就觉得生气,胸闷。   “难道你想跟别人住?你想跟谁住?索南多?”   白靛揉了揉太阳穴,他都不知道塞地斯是怎么联想到索南多的。   他握着塞地斯的手,“跟你住。”   塞地斯脑袋上的触角因为这句话,立刻就直立起来,他矜持的扬起下巴。   “这还差不多。”   .   话虽这么说,白靛躺在床上的时候却迟迟没看见塞地斯的身影。   他等得都快睡着了,250猜测,[他难道是背着你偷偷吃好吃的了?]   250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绝对是这样,啊啊啊啊,我也想吃好吃的。]   白靛当然不会和人工智障想的一样,他躺在床上,闭着双眸全身放松,假装已经沉沉睡去。   果不其然,等到木屋里没有声音的时候,脚步声从远及近。   最后停留在木床前,白靛感觉到自己身边躺下一只虫,冰凉的体温刺激着他的身体。   塞地斯似乎是在观察他是否真的睡着,等确认后,他放下心。   他低声喃喃,“睡着了。”   “索南多有什么好的?又矮又丑。”编排完索南多后,他心里的郁闷才消散一点,“他凭什么能直接喝奶?” 第047章 流泪   他想到自己撞见的那幕,又气又伤心,塞地斯心中郁闷,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只能平整的躺在白靛的身边,衣装整齐,连白靛的手都没碰到。   哪怕他极度渴望,但他还是忍住了。   除了那对略坚硬的触角违背主人的意愿去抚摸白靛的脸。   触角分为好几节,外壳是墨黑的,它一摸上白靛细腻的侧脸就舍不得收回去,从下巴到额头,在那张闭着双眸的脸上留下红痕,凭白添了几分情欲。   白靛在床上等了半天,也没发现塞地斯有别的动作,他正要翻身主动凑过去的时候,属于塞地斯的气息逐渐接近他。   他两只手撑在白靛两边,趁着白靛看不到他,他肆无忌惮的用金眸看白靛。   看因为自己而在脸上留下的红痕,看他敞开的衣领和若隐若现的沟壑。   塞地斯想挪开眼,但却怎么也做不到。   “我就看看。”塞地斯说出这话,更像是在安慰自己,他用深邃的金眸紧紧盯着白靛的胸口。   那鼓囊的胸口。   他试探性的伸出手去扯白靛胸口的布料,他只是稍微用力,那丰满的胸肌就从布料中弹出来。   塞地斯也是第一次面对这副场景,他手足无措,塞地斯看得眼热,他甚至能够感受到有乳汁储存在里面,他不敢多看,生怕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他有自己的骄傲。   塞地斯过了把眼瘾,他就心满意足的替白靛把衣服的布料扯好,然后乖巧的把手放在身前,姿势端庄的躺好。   白靛等了许久,直到身边传来塞地斯平稳的呼吸声,他才不可置信的睁开双眸,居然什么也没做。   啧。   .   跟着这群虫往同一个方向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了山底,白靛看着面前的出现的格外突兀的山,和周围平坦的地面截然不同,这座山是由巨石垒成的。   白靛看到这座山,他皱着眉,“我们要怎么上去?”   这与其说是座山,不如说是石堆。   塞地斯一本正经,“对,你直接从这里爬上去就可以。”   白靛欲言又止,他半信半疑的看向塞地斯,“真的假的?”   “假的。”   见成功骗到白靛,塞地斯笑着露出两颗虎牙,得意洋洋的勾着唇,他替白靛拢好斗篷,“哼。”   他还没来得及收回手指,就被含入温热的口腔。   含进来的手指冷得吓人,白靛满意的看到塞地斯脸上浮现的惊愕,他用舌尖轻轻的舔了塞地斯的手指。   然后咬下去,他用了点力,在上面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   白靛附身在呆愣在原地的塞地斯耳边轻声道:“坏孩子。”   塞地斯浑身颤抖,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整只虫呼吸紧促。   白靛刚才含入他的手指,舌头柔软红艳,专心,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手指上,好像自己就是他的全部,虽然塞地斯知道这不可能。   他收回手指放在身侧,轻轻的摩挲,回味着手指上还残留的感觉,轻咳一声。   “有洞口通向石山里面。”   塞地斯重新看向白靛,他赌气般的说,“我不是坏孩子。”   白靛挑眉,先塞地斯一步向着石山过去,他在石山面前观察着这一切,他有些好奇,塞地斯说的洞口在哪里?   他只能看到平滑排列整齐的石头,这些石头上还残留着痕迹,像是风吹过留下的岁月的痕迹。   白靛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也能看出来这些石头存在的时间不短。   塞地斯来到白靛身后解答,“这个石山来得很突然,不真实,就像是有虫随意摆放在这里的。”   塞地斯:“我们这个世界看起来更像是不真实的世界……至少你是存在的对吗?”   白靛还在观察这些石头,被塞地斯的问题一问,他“啊”了一声,就对上塞地斯干净澄澈的金眸。   他是存在的吗?怎么可能。   他都算得上是一个死人,再怎么样,他都是从异世界来到这个时空。   怎么可能算得上是真实的……   白靛含糊不清的应了声,“嗯。”   塞地斯单手叉腰,他得意的露出虎牙笑着,“我就知道。”   他眼里实则略过一点悲伤,虫母还是会离开他们……吗?   “我们现在要进去?”白靛的话主动打破这份沉默。   塞地斯重新恢复往日高傲的模样,他眨眨眼,“对。”   他单手放在石头表面,紧接着,他的脸上出现细小的绒毛,金色的短发在空中飞扬。   他身上的精神力正从手臂源源不断的输入进石山中,只听见轰隆一声,在石山的正前面,几块石头的缝隙中掉落灰尘。   白靛及时用斗篷挡住灰尘,把自己包裹住,等灰尘飘散在空中后,白靛才让自己从斗篷中伸出脑袋。   只见石山的面前真的出现能够容纳一虫进入的洞口。   里面一片漆黑,深不见底,仿佛踏进去,就会被黑暗吞噬。   这带给白靛的感觉并不好,他摸了把自己扎手的寸头,缓解内心的紧张。   塞地斯在自己与白靛的手上系着红色的布条,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大红的布料与深色的手腕相互映衬,带来的是一点艳俗的美。   白靛好笑的看着两人之间的红色布条。   250冒出来,[哇,他的审美可真差。]   250又开始拉踩,[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用最漂亮的,上面会镶嵌着宝石金子……]   250报菜名似的念了一堆。   白靛见它开心,也没有打断它,他重新把红布系紧。   他知道里面肯定会很危险,所以他又让红布在自己手腕缠绕几圈。   “不会分开的。”白靛表面上是在说被红布绑在一起的他们,实则却是在回答塞地斯上个问题。   他是真实的吗?   白靛怎么知道,但是,至少这些时间里,他可以快快乐乐的。   享受当下就好。   塞地斯的眼睛慢慢睁大,脸上的喜悦简直难以隐藏。   白靛觉得塞地斯真是太好懂了,相比较来无影去无踪的索南多和皇室还没露面的虫族相比,他更像是个易懂的孩子。   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   塞地斯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率先进入洞中,在进去的时候,他迅速的对白靛说了一句话,“你别怕。”   “跟紧我,我比你厉害。”   白靛刚才的怜爱因为这句话消失得荡然无存,他啧了声,什么时候能够让塞地斯闭嘴,才是最重要的。   白靛的身后是其他的虫族,他们把白靛保护着。   进入到洞口后,白靛总觉得面前蒙上一层淡白色的雾,什么也看不清,哪怕是最前面的塞地斯。   在整个通道,白靛唯一能够捕捉到的颜色只有自己手腕的那抹红。   白靛的手臂偶尔触碰到通道,这里干燥得不像话,他的手臂很快就蒙上一层灰。   卡。   白靛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他赶紧一个大迈步向着塞地斯的方向过去,塞地斯也在同一时刻接住他的身体。   在两人贴在一起的一瞬,白靛身后突然冒出一道石墙,把他们同后面的虫子隔开。   “靠。”   白靛忍不住感慨,他用脚去碰了碰面前的石墙,结实,哪怕他用尽力气,也无法把石墙踹开。   “什么鬼东西。”   塞地斯觉得虫母这幅暴躁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他好像窥见了虫母独特的一面。   他按捺住疯狂跳动的心,故作高深,“没事,这里有无数条通道,每条通道只会有一个正确的出口。”   塞地斯指向石山顶,“在那里。”   听到是正常的现象,白靛长舒一口气,他半开玩笑的说,“如果我被隔开的话怎么办?”   塞地斯骄傲的说,“不可能!”他挺着胸,“有我在,是不可能有这种事。”   塞地斯永远是这么自信。   果然是很符合塞地斯性格的回答,白靛也没要求他必须回答出一个所谓的正确答案。   他正要走的时候,塞地斯的声音再次在通道响起,“如果你真不见了,那你就在原地,不要动。”   “我会来找你。”   “我会来找您。”   白靛嘴唇泛白,他的脑中闪过几块碎片。   250:[哇哦,宿主,你心跳得好快啊,你是心动了吗~]   白靛没回应250调侃的话,是谁?还有谁对他说过这句话?   他胸口泛着酸涩,是谁啊?   白靛感觉自己的脸边一片潮湿,他用手背一抹,发现上面都是泪水,他竟然就这么哭了。   毫无征兆的。   白靛抿着唇,一言不发。   250能够在黑暗的通道中看清白靛目前的状况,它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赶紧道歉,[啊啊啊啊,宿主,你不要生气啊。]   “没事。”白靛平复心情,等到那股酸涩消失,他整个人也就恢复正常。   他并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250,他瞒着250很多事,比如突然出现的系统,比如,脑海中闪过的那道身影。   到底是谁?   白靛现在越来越感觉,自己的复活是奇怪的。   任务也是不正常的,让他为虫族诞下虫蛋,为了什么……   虫族快要灭亡吗?   “好。”   白靛低沉的声音传入塞地斯的耳中,“你一定要找到我。” 第048章 小心   塞地斯察觉到语气中的沉重,他郑重的点头。   “好。”   通道过于狭窄,他们一前一后的走着,白靛的肌肉发达,他的手臂擦着墙壁过去。   他能够感受到墙壁上的阴冷。   圣山?   看起来更像是进入某种洞穴。   白靛跟在塞地斯身后,他们由一根红绳相联,他即便看不清塞地斯的身影,他也能够感受到绳子在手腕上的牵力。   淡黑色的雾把视野掩盖,白靛越走越累,他喘着气,热气与黑雾混杂在一起。   白靛胸口起伏,身上的布料被汗水浸湿,布料深深陷入在沟壑中。   白靛感觉自己的腿上绑着好几块巨石,根本没办法挪动,他的眼皮也越来越重,连250在耳边的呼喊也完全顾不上,他扶着墙,最终停下。   伴随着他的动作,原本在引路的塞地斯也为了他停下来。   白靛就要顺着墙滑落的时候,他的腰上放着一只手,扶着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白靛垂着眼眸,他一言不发,什么也没说。   耳边的声音变得失真,“跟我过来。”   白靛没办法挣扎,身旁的虫虽然比他只高一点,手把他牢牢抱着,白靛无法动弹。   他想抬眼去看“塞地斯”,眼睛却被蒙上一只手。   “嘘。”   “睡吧,我带你走。”   白靛的额头靠在虫的膝盖上,他陷入沉睡当中,他的脚下,是被砍断的红色布条。   [宿主!宿主!]   250焦急的喊着,它崩溃的想要尖叫,[完了,嘤~我们不会都要完了吧。]   本来在装睡的白靛实在受不了250的声音,他低声说:“安静点,要是被发现,咱们都得完蛋。”   白靛的一句话把250的声音堵住,它抽抽鼻子,哽咽,[啊!宿主,你没死吗?]   白靛语塞,恨不得把250拖出来暴揍一顿,怎么可能,当他觉得意识模糊的时候,白靛就察觉到不对劲,等到“塞地斯”过来的时候,他更加确认。   这只虫的气息与塞地斯截然不同。   白靛于是装睡,来让虫子放松警惕。   “帮我看一下,他还在吗?”白靛不敢睁眼,他担心自己一睁眼,就被这只陌生虫发现自己的动静。   [唔,我仔细看看,不在!不在!]   白靛实在不放心250,他又叮嘱250,“你给我多看看。”   250委屈,它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一只虫的身影,于是挺着胸打包票,[你放心!]   白靛愿意再相信他一次,他直接睁开眼睛,金色的长发垂在他的脸上,白靛与一张艳丽的脸对上。   他默默的又把眼睛闭上,准备安详地去世。   “我发现了哦。”白靛的喉结被一根微凉的手指压着,有虫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在骗我。”   “我讨厌别人骗我,如果你还不睁眼的话,我就……”他声音逐渐降低,“杀了你。”   白靛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立刻睁眼冲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   “你也知道的,我最近很累,倒下就想睡。”   法洛轻笑,他从上方的石头上跳下来,白靛才注意到他一直坐在上方的一块摇摇欲坠的石头上。   他眼皮一抖,赶紧向后退,好在他反应够快,他一动,上方的石头就顺着坡直接滚下来。   “你想坑死我?”白靛发怒,他但凡没反应过来,就会被石头砸死。   法洛没有掩盖,他诚实的点头,“对呀,你觉得不行吗?”   白靛被他一句话呛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欲言又止,他差点被气笑,自己差点被整死,这只虫的态度实在是恶劣。   白靛环顾四周,他应该是被这只虫带到一个别的通道,白靛想到塞地斯对他说的话,稍微放下心。   “有什么事?”白靛在找机会,看能不能逃出去。   可惜,这个通道比他进来的时候更大,墙壁光滑,完全找不到出口。   “让你多看几眼!这下我们两都得完蛋。”   [嘤~他在我的视线盲区,我根本看不到他哇。]   现在责怪250也没用,白靛深吸一口气,明明知道250啥事都干不成,干嘛让他来找虫。   法洛皱紧两条细长的眉,他步步紧逼,把白靛堵在角落。   “你的身上,明明就有……感应……”   他的声音太小,白靛只能隐约捕捉到几个音,他还没理解,就见法洛半跪在他的面前。   白靛表情疑惑,冰凉的指尖搭在他腰间的那根绳子上,白靛喉结滚动,他想躲开法洛的触碰。   法洛歪着脑袋,“应该是在这里。”   他用手勾着白靛胯骨上的绳子,轻轻一扯,腰间的线直接解开,下半身的棕褐色的布也随之掉落,聚在脚底。   粗壮丰满的大腿上还留有晒痕,在胯骨上的那根绳子绑着的项链,项链上还穿着一块骨头。   法洛目不斜视,用手指勾走项链,他在站起来的时候,下意识盯着那块堆积的布料。   白靛趁着他弯腰的时候,他直接掐住法洛的脖子,把他按倒在地,直接吻上去。   贴上来的温热的嘴唇让法洛手一顿,项链从手心滑落。   白靛挑开他的尖锐的牙,与法洛的舌交叠在一起。   他的津液似乎还带着一股奶味,法洛喉结下意识的滚动,把津液全部吞进去。   他猛得睁开双眸,金眸中满是不可置信,白靛往他的口腔中推入一个药丸,随着他的动作直接吞进去。   等到法洛把药丸吞下去后,白靛撑着地面与法洛分开。   底下的虫子发丝散乱,金发被卷翘的睫毛勾住,带有一丝凌乱美。   他不可置信,眼底满是受伤,“你……”   白靛才不会被他这幅搜索的样子蒙骗,他可没忘记法洛刚才的态度,恨不得把自己弄死。   这个道路他本来是用来控制塞地斯的,但现在只能用了。   “放心,不是毒药。”白靛挑眉,“给你的一点小惩罚。”   法洛弯着腰想把药丸吐出来,他的手搭在腹部,汗水窝在凸出的锁骨里。   “没用的。”白靛半蹲在他的面前,用手指捏住他的下巴,“跪下。”   法洛仰着头,却见白靛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他眯着眼睛,轻笑。   法洛正要阴阳怪气,却没想到自己的身体却不受控制,他咬着牙,想要克制住这样的动作,可只要他违背,他的手脚就发出难耐的痛苦。   法洛大口喘气,下唇覆盖着一层血迹,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只能跪倒在白靛的面前。   白靛随意瞄了一眼他的动作,他嗤笑一声,没管,他捡起地上的布料重新固定在腰间。   “你给我喂了什么!”法洛控制不住表情,他的脸上有片刻的扭曲。   白靛可惜的说道:“原来不能闭嘴啊。”   “不过也够用了。”   白靛勾了勾手,“过来。”   法洛的膝盖上堆着灰,他艰难的挪动着脚步,璀璨的金发此刻似乎也变得黯淡起来。   他的口腔里满是铁锈味,却也只能跟随者白靛的命令,他站到白靛最初躺着的地方。   白靛拍拍手,“好了,你看上面还有块石头,它掉下来的时候,你应该不会死,但是会受伤。”   法洛不以为然,“哦,那又如何。”   250忍不了,[可恶,他态度好差。]   白靛让250冷静一点,他把手中的项链放在法洛面前晃了晃,“所以你就是来找它的?”   白靛想到塞地斯给自己解释过的那群虫子的身份标志就是这根项链,他就觉得脑袋疼。   法洛只是看着白靛,他痛快的回答,“没错。”   “我能够感应到项链的存在,但我也没想到,我跟过来的时候,却看见,你在塞地斯的怀里。”   法洛嘲讽的轻笑,“你是叛徒。”   “放屁。”白靛直接反驳,他怎么可能会是叛徒,他根本就是一脸懵。   “你就是。”   “我不是。”   “你是,你跟塞地斯混在一起。”   “那我还和索南多在一块混!”   白靛把一只腿架在石头上,理直气壮。   法洛常年被关在城外,他咬住自己的下唇,让伤口扩大,“叛徒。”   白靛看他油烟不进的模样,他叉着腰,“我们讲点道理,你一言不发把我掳走,也没给我解释的机会。”   法洛闭着嘴,他哼了声,来表示自己内心的不满。   白靛不想跟他多耽误时间,“告诉我,怎么出去?”   法洛看他一副焦急的样子,酸溜溜的嘲讽,“你要去找塞地斯?”   法洛没意识到自己现在这幅样子有多奇怪,“你相信他?你说他要是知道你和精神力紊乱的虫子勾搭在一起,会怎么处理你?”   白靛耸了耸肩,他直接席地而坐,“你需要管这件事?”白靛觉得心虚,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你也是皇室的虫子。”白靛肯定的说道,法洛的发丝垂地,柔顺富有光泽。   法洛眸色渐深,他突然笑出声,“是,塞地斯是我的哥哥,索南多是我的弟弟。”   “不过,我和他们这种废物不一样。”   白靛正在琢磨他这句话的时候,他听见通道传来风声,正当他寻找风声的来源时,250在耳边尖叫。   [宿主!小心!] 第049章 流出   250的提醒还是晚了点,白靛及时避开,却只见一道身影从前方扑来,他被重重按在地上。   “靠,怎么回事?”白靛忍不住低声骂道,他开口命令法洛,“从我身上离开,站起来,滚,有多远滚多远!”   可他的话丝毫不奏效,法洛咧开嘴,他全身沁出血液,金色的眸中泛着血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250急得团团转,[药丸有药效的!]   白靛差点没被250的不靠谱气晕过去,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但现在不是怪250的时候,法洛用手捏住他的下巴,逼迫白靛与他对视,“虽然不清楚你给我喂了什么。”   法洛脸上的肌肤一点点的掉落,从裂缝中透出来的是两只圆形的复眼,上面还留有黑黄相间的条纹,背后的翅膀透明而薄。   白靛感觉自己的腿正被锋利的利器抵着,他仅仅低头去看,就望见那里有根细长的螯针。   “但它好像没用了。”   白靛能怂就怂,他微微一笑,没有接法洛的这话。   “你先把我放开,我们好好聊聊,怎么样?”   “不行哦。”法洛用手指挑开他的衣领,“万一你又欺负我怎么办?”   他慢慢念出两个字,“叛徒。”   他除了念叛徒就是叛徒,白靛听得脑袋疼,正当他不知所措时,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等会!谁告诉你我是叛徒?”白靛挺胸理直气壮,他的胸肌过于饱满,法洛离得太近,他的脸与胸肌仅隔了一点距离。   法洛有些许的出神,他勾着嘴角,让自己从失态的状况中恢复过来。   法洛用冰冷的手触碰白靛的侧脸,“你难道不是?”   白靛现在脑袋乱成一团,但他也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法洛。   “卧底,我是卧底。”白靛睁着眼睛说瞎话,他痛心疾首,“我费尽心思潜伏在塞地斯身边,你居然不相信我。”   法洛依旧是那副不相信的样子,他金眸中的血色逐渐退散,“你骗我。”   白靛假装痛苦,他用手臂遮住眼睛,“你都不相信我,我之前做的难道都是无用功吗?”   [宿主!你的演技好差啊。]光叫,一点眼泪都没流出来,连250都看出他不走心。   白靛啧了声,“我专职又不是演员,还有你,别在那里说风凉话,待会再找你算账。”   250噤声,默默蹲在一边画圈圈。   嘤~   白靛一直没听到法洛开口,他的心跳动得越来越快,就在他以为没成功,想找办法弄死法洛时。   法洛的手将他的手臂握在手心,同他的眼眸对视。   “别哭了。”法洛很纠结,精神力紊乱让他意识不清晰,他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他不想让白靛伤心。   想让他一直笑着。   开心一点。   “我相信你。”他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白靛装哭的动作停止,他眨眨眼,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法洛把脸颊凑过来,他与白靛的侧脸轻轻的相碰,“你别不高兴。”   白靛眼中的惊愕还未消失,法洛就控制不住精神力,他的身体直愣愣的倒下去。   白靛伸出手把他抱在怀里。   “醒醒。”白靛的手心全是柔顺的发丝,他晃动法洛的肩膀,想让他清醒过来。   [宿主!我们快跑吧!]   250见法洛虚弱,现在正是他们离开的好机会,它催促白靛赶紧离开,再不离开,他们走不了。   白靛却没动,他的手指被法洛的发丝缠绕,他把法洛抱在怀中,用手心轻轻抚摸法洛的脸颊。   “现在很难受吗?”   白靛低着头,吻了吻他的眼皮,他装作没看见法洛的手臂已经被黑色的毒素覆盖。   他忍着内心的烦躁温柔的问法洛。   法洛的半张脸已经是黄蜂的模样,黄黑相间的外壳触感并不好。   他轻轻抚摸法洛,   白靛的体温很高,法洛窝在他的胸膛上,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半垂着眼,良久才开口说:“不要,背叛我。”   他说完这句话,金黄的光点笼罩在他的全身,白靛怀里的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半大的黄蜂。   白靛用手捧着虚弱的黄蜂,如今两者身份逆转,黄蜂这么的弱小,白靛用手指戳了戳黄蜂柔软的腹部。   仿佛只要用点力,就能够让他完全爆开。   但白靛并没有这么做,他顺着法洛的身体抚摸着黄蜂,“好好休息一下。”   他的声音是温柔的,但在黄蜂看不见的地方,白靛面无表情,虫子都是狡猾的,说不定,只要他有一点要把虫子丢下去的迹象,会被他用尖刺毒死。   白靛只能装作一副关心他的模样,他把心脏调出来,心脏里的乳汁勾得法洛下意识的伸着脑袋。   白靛把乳汁滴在自己的胸膛,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黄蜂放置在上面,让它自己循着味道去吮吸。   白靛看它踉踉跄跄的去喝,对着乳汁在的地方直接咬上去。   他的领口拢好,法洛就被布料遮住。   250气哄哄,[宿主!你干嘛对他那么好!]   它有些吃醋,[他都那么欺负你。]   白靛听它那酸不拉几的话,轻笑,“好了。”   他平静的说道:“会让他还回来的。”   喝着乳汁总算安静下来的法洛,让白靛长舒口气,至少现在的黄蜂没有威胁。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出口出去,白靛环顾四周,这里都是光滑的石墙墙面,别说出口,连条缝隙都没有。   “啧,总得告诉我出口在哪吧。”白靛问趴在胸肌上的法洛。   法洛抖动脑袋上的触角,他打了一个饱嗝,用触角指向最顶上。   白靛默默抬头,他扯着嘴角,“你别告诉我,出口在头顶?”   法洛的触角抖啊抖,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白靛气得都想把黄蜂丢出去,他坐在石头上,双手撑在膝盖,缓了许久,才回过神。   “爬就爬。”他就不信了,自己会被困死在这里。   况且,以黄蜂现在的状况,肯定是没办法把他带出去,别给他添乱就算好的。   白靛踩在巨石上,他尽量让自己保持稳定,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从石头上掉下去。   等到他终于踩在石头上的时候,白靛用手顶着最上面,他左手握成拳,猛得向墙面敲过去。   他用凸起的指骨去撞击石墙,带来的冲击力让他的手臂感受到一阵麻意,差点就举不起来。   白靛看了眼石墙面上出现的缝隙,他从缝隙向外看,隐约能发现点?白光,正从缝隙处向他照射过来。   白靛稍微放下心,至少能从这里爬出去,他不会被困死在这里。   就在白靛又要一拳锤过去的时候,他的脚踩到尖锐的石头,他一个失控,就要从巨石上掉下去。   [宿主!]   白靛咬着牙,他护住自己的脑袋,掉下去的时候尽量别伤到它。   砰……   石顶被锤开,灰尘遮住白靛的视线,他几乎什么也看不清。   一只手从上方伸出来抓紧白靛的手腕,“抓紧!”   蜜色的手臂上搭上来的白皙的手指,让白靛悬在半空中,他摇摇欲坠,还没待上多久,就被手指的主人用力往上拉。   等到白靛从洞口钻出去的时候,他还没缓过神,就扑过来一只虫把他抱在怀里。   气氛有些诡异,白靛正想开个玩笑缓解下气氛,却感到身边的男人身体都在颤动。   “塞地斯?”白靛从他怀里挣脱,他把塞地斯额头上的碎发拨开,只见他脸色苍白,唇色也变得格外淡,往日不可一世的脸上此刻也透露着几分脆弱。   “冷静下来。”白靛的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在这里,我一直在等着你,不是吗?”   “你不会是害怕吧。”   白靛弯了弯眉,他温柔的说。   塞地斯感受到白靛手心传来的温暖,他喉咙干哑,一直低着脑袋。   白靛也没有打扰他,等他自己缓过来。   整个通道一片安静,“我没有害怕。”   塞地斯抬头,他的脸色还没有恢复正常,但表情却发生变化,挂着往日的高傲。   “怎么可能。”   塞地斯嗤笑一声,反驳了白靛最初的猜测。   白靛嗯哼,没有戳穿塞地斯的话,他握住塞地斯的手,“是我害怕,我差点以为我要死了。”   活的。   塞地斯再次偷偷用手指触碰白靛的手心,是热的,他在自己身边。   塞地斯没有直接带着白靛离开,他从洞口跳下去,环视一周,并没有发现把白靛弄走的虫。   白靛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昧着良心无奈解释,“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   见识过塞地斯刚才紧张的状况,白靛真的不愿意欺骗塞地斯。   “哦。”   塞地斯装作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嗯,没死就行,跟我没关系。”   他自己也意识到刚才的行为太过于出格,一点也不像平时的自己。   他抿着唇,耳垂红了一片。   白靛好笑的看两人紧握的双手,“嗯,跟你没关系。”   既然找到白靛,塞地斯准备带着他继续往上走。   白靛却看见塞地斯的脚步突然停住,他以为又出现什么东西,警惕的站在塞地斯后面。   “怎么了?”   塞地斯眯着眼睛,盯着白靛的胸前。   “你的奶水流出来了?” 第050章 独眼   白靛心里一惊,他为了让法洛安静下来,就用乳汁滴在胸肌上,却没想到反而吸引了塞地斯的注意力。   塞地斯直勾勾盯着那处,他伸出手指,就要触碰到的时候,白靛挡住他的手。   对上塞地斯怪异非人的眸子,他稳住自己跳动的心,“嗯。”   “你想喝?”   白靛抬高声音,戏谑地问塞地斯,“要我喂你?”   塞地斯被他一番大胆的话给吓得后退几步,他咬牙大步往前走,走到一半,又掉头回来,“你,下次别对别的虫这么说。”   塞地斯一本正经,“特别是索南多。”   白靛没想到塞地斯还心心念念着索南多,他看着塞地斯脑袋上的触角,觉得他还怪纯情。   “好。”   他不主动说,可不代表索南多不会主动来找他。   这次塞地斯再也没放开自己和白靛的手,他紧握住白靛,把他护在身后。   白靛跟在他后面,嚼吸式的口器紧贴在他胸肌上,下颚和下唇形成吸管的样式,在喝着他洒上去的乳汁。   白靛刻意让领口的布料变得宽松,用来掩盖被他藏在里面的黄蜂。   黄蜂的精神力依旧是紊乱的,它只是循着自己的本能去吮吸,它的三对强有力的腿分为多个节,末端的爪紧紧束缚着白靛的丰满的胸部。   [宿主!你骗纯情虫。]250哼哼唧唧,[你怀里还抱着一个呢。]   “你也知道?”白靛咬着牙吐槽,他好不容易才骗过塞地斯,“要不然你给的道具过于鸡肋,我至于现在像走钢丝吗?”   “我要是死了,也要拉你垫背。”   [嘤~]250委屈,[别这样嘛,而且我也给你挑了一个超级好看的棺材,以前的宿主都没有这种待遇。]   白靛两眼一黑,虽然已经知道250不够靠谱,但这么坑他……   啧。   真想直接换个系统。   塞地斯对这里很熟悉,他用触角感知正确的通道,要不然法洛横插一脚,他确实能轻松前往圣山山顶。   白靛挑了挑眉,他现在比较在意的是塞地斯的精神力……真的很稳定吗?   毕竟……   他的两个兄弟,索南多和突然出现的虫子,精神力都出现了一定的问题。   塞地斯能保证他的身体是完全健康的吗?   白靛还在琢磨,一阵微风吹拂在他的脸颊,他感受到这股风,只见通道的上方出现一个出口,从那里透着光。   “其他虫呢?”   白靛并没有发现跟着他们一块前来的队伍。   “他们?去取圣水了。”   塞地斯握紧白靛的手,露出阴恻恻的笑,“而你,就要被我杀死在这……”   塞地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靛拍了下脑袋,他的触角也跟着一块晃动。   “好好说话。”   塞地斯被他的巴掌拍得脑袋都算不上清醒,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咬了咬牙,“放……哼!”   想到面前的虫可能就是他们寻找已久的虫母,塞地斯把那句放肆咽了回去,他别扭的开口,“你别管那么多,反正跟我上去就行。”   他深深的看了白靛一眼,你最好,就是虫母。   他期待,他希望。   通道四面光滑无比,单凭白靛一人根本没办法爬上去。   塞地斯的后背出现透明且薄的翅膀。   白靛能够看到上面布着的瑰丽的黄黑色纹路,像是某种符号,在诱惑他往前靠近。   塞地斯用手环绕住他的腹部,他扭过头,脸红了一半。   “我带你上去。”   手下的白靛的腰部紧实有力,小腹平坦,上面的腹肌整齐排列,用手轻轻触碰,也能感受到里面蕴藏着的无限的生命力。   虫母会在这里怀上虫蛋,会很漂亮。   他们脑中带着传承下来的记忆,,他们都记得,虫母的腹部会变得半透明,他们能够看清楚虫蛋在腹部中的样子,会格外的圣洁。   白靛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别让塞地斯发现自己胸肌上爬着的黄蜂的存在。   黄蜂的气息被乳汁遮掩,塞地斯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但意识不够清醒的黄蜂,却发现自己的虫母正在被别的虫子污染。   它张牙舞爪,想要把其他虫族驱逐开,但它依旧保持着原型,甚至没办法从丰满的胸肌往上爬,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下去。   白靛眼皮一跳,及时伸出手托住黄蜂,让它保持平衡。   趁着塞地斯没发现,他趁机把更多的胸肌塞到黄蜂的口器中,引诱它变得安静下来。   黄蜂果然变得更听话,它晃着自己腹部的螯针,心满意足的大口吮吸起来。   咕叽咕叽。   总算把黄蜂安抚好,白靛长舒口气,他垂下眼眸,黄蜂末端的爪在他的肌肤上留下痕迹,白靛小口吸气,他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   好在塞地斯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等到他完全站稳的时候,塞地斯的手迟迟没松开,白靛似笑非笑的同他对视。   塞地斯的手像被灼烧,赶紧收回去,他轻咳一声,“好了,跟着我。”   塞地斯在最前面带路,白靛现在才有机会观察目前的一切模样。   圣山山顶上长着浓密的绿树和草丛,白靛的第一感受是凉爽,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这里……怎么会跟城外完全不同?”   塞地斯停住脚步,他的脸上露出怪异的笑,他逐步靠近白靛。   白靛并没有因为他的举止而挪动自己的脚步,他同塞地斯对视。   塞地斯的手心触碰到他的额头,淡黄色的精神力从四面飞起,笼罩在白靛的全身。   白靛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涌入一股暖流,他喉结滚动,脑中似乎被什么东西刺入。   他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体内涌入一道暖流,他止不住的颤抖,肌肉中泛着酸痛。   他艰难的想要睁开双眼,却感觉到无比的困难,他并没有感受到危险,只有无尽的困意。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双眸,终于,白靛看到了面前的东西。   那只独眼。   巨石上有只巨大的独眼,正在温柔的注视着他。   独眼正在散发着温柔的光芒,如此的熟悉。   似曾相识。   白靛想要伸出手去触碰,那只独眼的上方出现一对螯肢,螯肢的顶端是有毒腺导管的毒牙。   正要向他体内注入毒液。   白靛猛得睁大眼睛,汗水顺着他的胸肌向下滴落,在肌肤上留下水痕,他大口喘气,还没回过神,滴落进去的汗水全被法洛吞进腹中。   汗水里同样带着奶香味,被法洛一滴不剩的吞下去。   白靛手上落下一块光滑的石头,他茫然的把石头握在手心,正在散发着温润的光。   “……”   白靛抬眼去找塞地斯,想要找他问个清楚,塞地斯正站在不远处,眼神复杂的注视着他。   “这是……”   “果然。”   塞地斯打断了他的话,不知道是不是白靛的错觉,他总觉得塞地斯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什么果然?”   白靛直勾勾的望着他,他想要得到一个答复。   白靛的五官并没有攻击力,反倒是更坚毅,让人情不自禁的就想要跟随着他的脚步。   塞地斯心怦怦的跳,圣石亮了,说明白靛肯定就是虫母,虫母……就在他的面前,塞地斯激动得快要昏厥,他努力克制住自己不断跳动的心。   但是他不能告诉白靛,关于他虫母的身份,对,他要把白靛藏起来,这样……别的虫才不会发现虫母已经出现。   当所有的虫子知道虫母降临后,他们却前仆后继,把虫母藏起来。   塞地斯也是虫子,他更高傲,他不能容忍虫母的目光落在别人的身上。   “塞地斯?”   白靛察觉到危险的气氛,他喉结滚动,忍不住后退几步,胸肌上的黄蜂也跟着举起毒针。   塞地斯保持脸上的淡定,他抬了抬下巴,“没事,我们先回去。”   回去,再把你关起来。   塞地斯恢复了平时的样子,白靛狐疑的瞄了他一眼,“嗯。”   白靛现在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只独眼上,他记得,自己在上个世界里也见过这只独眼,为什么……   这里又有它。   自己会复活,会降临到这个世界,难道是因为这个独眼吗?   白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完全没注意塞地斯正在认真的注视着他。   他们出圣山的时候却格外顺利,等到踩在黄沙上,白靛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深吸一口气,差点没被黄沙呛住,他弯着腰咳嗽,胸肌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法洛差点没被震落下去。   塞地斯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把他搂在怀里。   “我们先回去。”   他不会再让虫母出城,城外太危险。   白靛点了点头,他坐在马背上,风沙越来越大。   跟着来的队伍的背后都装着一个水壶,白靛猜圣水就装在其中,他还挺好奇圣水究竟是什么。   竟然能够缓解精神紊乱。   白靛突然想到自己的怀里还窝着一只黄蜂……   肯定不能把它带到城中,毕竟塞地斯提到过,精神紊乱的虫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一旦出现问题,整个城里的普通虫子一定会受到生命威胁。   “塞地斯。”   白靛开口,“我先离开一下。” 第051章 变装   塞地斯却没直接把他放走,他不解的问,“你有什么事?”   塞地斯眯着眼睛,“是我不能知道的?”   白靛脑袋突突的疼,他没想到塞地斯居然不放自己走,他附身在塞地斯的耳边,“乳汁溢出来了,你要看?”   塞地斯的脸唰得就变得通红,他踉跄的退后,结结巴巴,“你自己过去!”   他握紧自己的手,维持表面的镇定,“我……快去。”   那张桀骜的脸上出现慌张,显得更加纯情。   白靛心里长舒一口气,也有心情调侃塞地斯,“好。”   白靛从马背上跳下来,他脸上的笑意在转身的那瞬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几乎是迅速逃到废弃的石墙后,白靛靠在石墙上,他往后面瞄了一眼,确认塞地斯没跟上来才长舒口气,还好。   他垂下眼眸,把趴在胸肌上还在吮吸的黄蜂取出来,放在地上的小石头。   黄蜂察觉到奶香味逐渐远去,它紧皱着眉头,越发不开心,扇动自己的翅膀就要飞过来。   白靛赶紧用手指制止它的动作,“听我说,安静点。”   他顺着黄蜂的背部轻轻抚摸,“你不能进去。”   “我会找时间跟你汇合,你在外面等我?”   “乖孩子。”白靛语气中的宽容让法洛安静下来,它只是待在石头上,一直盯着白靛,不愿意离开。   它的精神力还没恢复,因此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再见到白靛。   毕竟,只要白靛进入到城中,它就会失去白靛。   想到这个可能,法洛就变得格外暴躁,它身后的翅膀在止不住的扑腾,掀起地面的灰尘。   但它没有拦住白靛,只是凑过去,用脑袋轻轻的触碰白靛的手指。   白靛怕自己离开得太久,引起塞地斯的怀疑,他没注意到法洛的恋恋不舍,“好了。”   “菲白靛?”   塞地斯的声音从石墙后传来,白靛眼皮一跳,把带着黄蜂的石头抓起来往草丛里扔去。   扑通。   [宿……宿主。]250吞下口水,[它,它不会死了吧。]   白靛没有时间去确认法洛的死活,他理清自己的衣服,让自己看得正常一点。   “死不了,祸害遗千年。”   [替它默哀。]   “嗯?”白靛脸上挂着温柔的笑,“你找我?”   塞地斯上下打量白靛,“咳,我们该过去了……”   他眼神闪躲,“你的……”   他话没说完,白靛的手指从他嘴角抹过去,塞地斯还没回过神,他就闻到嘴角的奶香味。   他下意识的用舌尖舔了舔,他猛得睁大金眸,“这个是……”   白靛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甜吗?”   “菲白靛!”塞地斯意识到白靛是故意这么做的,他如临大敌的退后几步,他总觉得自己被白靛牵着鼻子走。   虫母,为什么会这么恶劣。   塞地斯摸了把脸,才发现脸已经变得通红滚烫,手一碰就觉得发烫。   “好了,回去吧。”   塞地斯含糊不清的应了声。   他终于忍不住问,“你……多余的那些乳汁呢?”   白靛挑了挑眉,“全都埋起来了,把衣服浸湿,不太舒服。”   白靛清晰的看见塞地斯的眼里闪过可惜。   他没说话,在进城的那瞬间,白靛下意识的往城外看去,狂风怒吼,卷起粗糙的黄沙,差点没把虫也带出去。   白靛握紧手中的独眼。   “到底是谁?”   “采集到的圣水会分发给雄虫,缓解他们的精神紊乱。”   塞地斯的话让白靛回过神,他歪着头,“所有的雄虫都可以获得吗?”   塞地斯摇头,“当然不行,圣水的量很少,只有少部分的雄虫能够得到。”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喝。”虫母的精神力等级是虫族最高的,而圣水是给雄虫使用的,“我要去询问索南多。”   “索南多?”白靛手靠在护栏上,“他是什么身份?”   听塞地斯话里的意思,他对索南多肯定没有好印象,却又有求于他。   “大祭司。”塞地斯如实回答,他的金发随风飘荡,“他能够沟通神明。”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知道你会回来。   塞地斯深深的看了白靛一眼,越是这样,他越要把白靛藏起来,不能让其他的虫知道。   至于索南多。   他肯定一定知道白靛的身份,但是没关系。   “神明!”白靛脑中闪过一道光,“你说的是这个眼睛?”   白靛摊开双手,让塞地斯看清手中的石头,“你让我拿着它,有什么目的?”   塞地斯挪开眼,“别问了。”   “我……不会告诉你的。”   塞地斯是只自私的虫。   白靛回到木屋的时候,还在想着塞地斯的话,神明……到底是谁。   白靛直觉感觉神明和那个系统一定有着某种关系。   “250,你觉得完成任务后,我会怎么样?”   白靛把独眼对着太阳,独眼还是同平常一样,温柔的注视着他。   “你到底是谁?”   白靛轻笑,“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让我活下来了。”   250觉得此刻的白靛就要消散在空气中,[我不知道。]   它如实回答,[但我一定会给你,争取到更多的好东西,放心吧,宿主!]   250把自己的胸膛拍得砰砰响,它自豪的说。   白靛平时最嫌弃250,此刻却觉得,250反而能够让自己感受到一种归属。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去找索南多。”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他根本找不到索南多,而塞地斯自从从城外回来后,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白靛能够明显察觉到,在他身边的守卫数量增加了许多。   他想把自己关起来。   白靛脑袋一阵痛,他就不明白了,这些虫子的脑回路怎么这么奇怪,动不动就发病?   白靛这次还不容易找到机会回自己醒来时的破旧小木屋,他眨眼,“不行,我不能一直在塞地斯身边。”   他的任务是找到真正的皇室虫子,然后再为它生下虫蛋。   有了前车之鉴,白靛现在长了个心眼。   “道具不会有只能用一次吧。”   那就全靠运气,到时候他要是怀着别的虫的虫蛋,还没找到皇室虫……   白靛想想,就觉得格外奇怪。   [当然不会!]250保证,[这个道具非常有用的,你信我。]   被250坑了不知道多少次,白靛已经不想再相信它。   “最好这样。”   白靛深吸一口气,他让自己冷静下来,白靛打算去周围打听打听消息。   守卫依旧寸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边,白靛看得心烦,“我能跑到哪里去!”   “你告诉塞地斯,他越这么做,我越会讨厌他。”   白靛的这句话已经很重,他面无表情,眼里满是怒火,“听到没?”   守卫直勾勾的看他因为生气,而起伏的胸肌,完全忘记了塞地斯的命令,只顾着点头。   白靛的心情这才变好了点,他拍拍手,“好。”   白靛收起自己脸上的多余的表情,他正要离开,就又被另外一只虫拦住。   “唉……你……”   这次不是守卫,而是塞地斯,他紧皱着眉,“你要去哪?”   “外面很危险。”塞地斯示弱,“我,我求你,保护好自己。”   别被别的虫子抓走,他们会把虫母关在床上,日日夜夜同他交.配,等到大着肚子,怎么办?   他只想让虫母怀上自己的虫蛋。   塞地斯难得露出这幅脆弱的表情,白靛终究还是心软,他叹口气,“算了,我们回去吧。”   塞地斯脸上是按捺不住的笑,“好。”   虫母只要永远跟着他就好。   沉浸在喜悦中的塞地斯没发现白靛眼底的平静,他眯着眼,一言不发。   .   夜黑风高,昏暗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白靛迈开腿,差点没直接摔倒在地。   [宿主!你看左边,再往左边挪一点,唉不对,右边……对了!对了!]   250叽叽歪歪的声音吵得他脑袋晕,可是白靛偏偏还得依靠250,既然塞地斯把他关在这里,不让他出去,那么,他就靠自己。   白靛发现在墙后有个缺了一角的地方,废点力,恰好能从那里爬出去。   白靛扒着墙,他大口喘气,忍不住吐槽,“我要投诉,投诉。”   白靛的大腿紧绷,他腿发力,从墙上跳下去。   总算是获得自由。   白靛开心的拍拍手,他顺着散发着亮光的地方走去,一路上都安静得吓人。   白靛紧张的抓紧自己手中的布料。   [呜呜呜~]   传出的怪叫让白靛头皮发麻,他加快脚步往前走,走着走着,他突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250!你在做什么?”   [嘿嘿,营造点氛围啦。]   “滚。”   [嘤~]   经过250这一打岔,白靛总算是没那么紧张,他抹掉自己额头上的汗珠,领口浸着一圈汗水,紧贴在他的胸肌上。   他抬眸向里看,这是一座巨大的金碧辉煌的宫殿,白靛环顾四周,他没有贸然闯进去,而是从旁边的小门钻进去,等到他再出来的时候。   他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面具将大部分的容貌藏起来,只留下线条流畅的下巴和丰满的嘴唇,他把自己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 第052章 戒指   白靛的这幅模样不引人注意,他趁着虫子没注意到自己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溜进宫殿里。   [宿主。]250轻声说,[咱们进来做什么?]   白靛蹑手蹑脚,他混在虫群中,这里的虫子似乎在举行什么宴会。   白靛混在虫群中倒也不显眼,宫殿闪烁着灯光,在整个皇宫都是格外显眼。   能够在皇宫里举办大型宴会,必然是虫族的虫。   会是索南多吗?   白靛不知道。   [宿主!]   250突然发出的声音让白靛心脏猛跳,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忍不住提高声音骂道。   “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   250兴奋的指着旁边的蛋糕,[它肯定很好吃,宿主,你去尝一口,告诉我味道。]   白靛表情有些许的扭曲,他正在搜集线索,结果这人工智障……   嚼嚼嚼。   [宿主!是草莓味的吗?]   “好吃。”白靛躲在桌子后面,他用叉子把蛋糕塞在嘴里,甜腻的草莓味瞬间在口腔迸发,还带着清新的果香味。   白靛眼睛瞬间亮起来。   [你再尝尝这个!]250给白靛指着它最想吃的食物。   白靛的唇上沾染上粉色的奶油,他埋头苦吃,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身影完全暴露在虫子的面前。   站在高楼的虫子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白靛从仓库里拿出的衣服并不合身,紧贴着他的胸部与臀部,把挺翘的臀部线条勾勒好。   银白的面具与底下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红艳的舌尖舔舐着残留在唇边的白色奶油。   他的胃口很好,每次吃东西的时候总有些急促,张开嘴把所有的食物塞进去,偏偏这样略显粗鲁的行为在他的身上却不突兀。   显得更加有生命力。   虫母需要更多的营养,来保证他的身体健康。   白靛的动作顿住,他警惕的向身后看去,却发现楼上并没有别的虫的影子。   是他的错觉吗?   白靛总觉得有虫在盯着自己,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下意识把手中的食物放下来。   不,那只虫,更像是把他当成食物。   不管是不是自己察觉错了,白靛也不想在这里待,他把桌上的食物神不知鬼不觉的塞到衣服里。   他弯腰挪动脚步,换了个位置。   白靛走到一半,突然在不远处发现塞地斯的存在,他倒吸口冷气,靠,塞地斯怎么也在这里?   白靛想转头离开,但后面的虫也跟着一块挤进来,前后夹击,白靛手足无措,他咬紧腮帮子。   他一个踉跄,等到站稳后,他只能扶着墙躲到一边。   白靛的背后贴上一具冰凉的身体,他扶住白靛的腰。   雄虫很高,   比白靛还要高上半个脑袋,他挽着白靛劲瘦的腰,不带一点亵玩的意味。   白靛不明白的侧着脸同中雄虫对视,雄虫带着花纹怪异的面具,金发中掺和着白色的发丝,即便看不清面具下的脸,白靛也能够感觉到这只雄虫的年纪不小。   他唇角向下,透露着让人不好靠近的意味。   “不知能否有幸邀请您同我共舞。”   这虫的出现过于突兀,白靛啊的张开嘴,红艳的舌尖若隐若现。   盖里尔用指腹擦着他的唇过去,替他抹干净唇角的奶油,他温柔的注视着白靛。   “或许,我可以帮您避开塞地斯。”   白靛抬着眼,他眼中先是防备,转而变成释然,他坦荡的把手搭在面前雄虫的手心。   “好,我接受你的邀请。”   虫子的手心都是冰冷的,白靛表情淡然,他轻笑一声,跟随着雄虫的动作进入舞池。   和白靛想象中的一样,这只虫子格外绅士,或许是因为久居高位,年龄大,他做事很稳妥,也很考虑白靛的想法。   白靛突然想到一句话,年纪大的会疼人。   他舔了舔唇。   白靛在胡思乱想的间隙中,盖里尔俯下身体,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招惹他了?”   白靛毫不留情的回怼,“把锅甩在我的身上?”   盖里尔摇摇头,“我的意思是,我能帮你,摆脱他。”   白靛跟上他跳舞的步伐,他没有回应盖里尔的话,他的衣摆随着动作,像绽放的花瓣,在下摆中,他的小腿在其中显现,像是花瓣中的花蕊。   “然后,再被你关起来?”   白靛的手环住他的脖子,白靛与虫子恰好相反,他的体型实在是健壮,几乎没有虫子与他一样。   盖里尔垂眸看他,他的金眸中满是无奈,“我已经不年轻了。”   言下之意,自己不会和年轻的虫子一样莽撞,不讲道理。   白靛看着他的金眸,“是吗?”   他们在舞池中过于显眼,白靛显眼的体型惹得塞地斯望过来,过于熟悉的背影让他失控,他大步走过来。   白靛眼皮一跳,他确实害怕塞地斯不管不顾的在宴会上闹起来,搭在盖里尔肩膀的手指收紧。   “当然,我甚至能帮助你,获得你想知道的事。”盖里尔高深莫测的笑笑,食指搭在白靛的唇上,“嘘,别问。”   [宿主!他好茶啊……]250忍不住吐槽,[真的让人很想揍他一顿!]   [不对呀,我怎么感觉自己说过这句话。]   250茫然的摸着脑袋,[在哪里说过呢?]   白靛听到茶这个字,他的心控制不住的漏了一拍,他垂下眼眸,维持脸上的表情,甚至忘记了自己戴着面具。   “是吗?”他低声喃喃。   盖里尔以为他是在问自己,他笑着回复,“当然。”   白靛看到怒气冲冲的塞地斯被雄虫拦住,没办法再前一步。   塞地斯在这里,居然也拿没办法。   白靛在心里估算他的身份,“你的金发很好看。”   “对吗?”   白靛踮起脚尖,他们的面具相互触碰,白靛就这么与他接吻。   他这一大胆的行为让盖里尔都有些许的怔愣,没反应过来,他喉结滚动,随即把手搭在白靛的后颈,亲密的同他接吻。   盖里尔轻轻吮吸着白靛的下唇,他的吻同他这只虫一样,也是格外的温柔,他在用尽自己所有的努力,来讨好伺候白靛。   伺候,他们的虫母。   白靛已经看不到塞地斯在身后的样子,他的舌尖被吮吸着,发麻。   整个宴会变得格外安静,白靛把额头靠在盖里尔的肩膀上。   盖里尔环着白靛的身体带他离开舞池,在没面对白靛时,他整只虫周围的气质就发生变化,变得更加冷漠,凌厉。   他的地位很高,即便是临时离场,也没有虫敢上来阻拦他。   “盖里尔!”   塞地斯并没有喊白靛的名字,他露出森白的虎牙,“你等着。”   白靛听他放的狠话,莫名感觉有点羞耻。   果然还是没成熟的虫子。   “塞地斯,你需要尊重自己的父亲。”盖里尔轻轻抛出的这句话,却让白靛猛得睁大眼睛。   父亲!   白靛脑袋嗡嗡的,他下意识的去跟250说,“我好像已经找到任务对象。”   目前他遇到的几只虫都是兄弟,倘若他们是盖里尔的孩子,那么,真正的皇室虫不就是他吗?   不对,不对。   白靛脑中已经乱成一团,也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些虫并不是盖里尔的亲生孩子。   但是……   白靛完全陷入在自己的世界中,而盖里尔环住他的身体,带着他离开。   “走。”   白靛跌跌撞撞,他手臂散发出的温度灼烧着盖里尔的手心。   而被这一幕刺激着的塞地斯却发狂,想要冲上来,盖里尔回头。   “把他关起来。”   白靛听到这话,有些许的解气,毕竟他可是被塞地斯关起来,守卫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   但白靛也从这一幕完全看出,盖里尔的身份,过于是整个宫殿最为尊贵的。   直到看不见塞地斯,白靛从盖里尔的怀里挣脱,他双手抱胸,“好了。”   “戴面具的小游戏该结束了。”白靛毫不留情的把盖里尔脸上的面具掀开。   面具下的容貌和白靛想象中的大差不差。   但是让他较为震惊的是,这张脸能看出其他三只虫的影子,他的眼尾布着几条细纹。   “现在该轮到你了。”   盖里尔的手指搭在他的面具边缘,缓慢的把面具拿起来。   当看到白靛时,他轻笑,“果然。”   盖里尔的手背抚摸着白靛的脸颊,“与我想象中的,是一样的。”   “不,要更加漂亮。”   白靛捕捉到重要消息,“想象中的?你什么意思?”   盖里尔沐浴在月光下,他仿佛就要化作碎片消失,他单膝跪在地上,虔诚的吻上白靛的手指。   他从自己的口袋拿出手帕,他解开手帕,从里面取出戒指,上面镶嵌着一圈碎钻。   “我为你准备了很久的……戒指……”   盖里尔牵着他的手,他温柔的注视着白靛,“我等了你很久。”   “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嫁给我吗?”   白靛的手没有缩回去,他只是注视着盖里尔的眼睛,那双深邃的金眸。   他已经不年轻了,哪怕是在虫族中,他也不算个年轻的雄虫。   但经过岁月沉淀的魅力,却让他看起来更为可靠。   白靛没有收回手,给了盖里尔一个信号。   他郑重的把戒指戴到白靛的手指上。   [诶,那这样算的话,你不就是他们的小.妈了? 第053章 抱住   白靛的手指还戴着戒指,他把手抽出来,放在面前仔细观看。   戒指贴合他的手指,白靛垂下眼眸深思,抽空回了250一句话,“啧,你懂得还挺多。”   “先生。”白靛带着笑意同盖里尔说话,“你该告诉我,你知道的所有消息。”   盖里尔站起身,他的指腹擦着白靛的唇角,“当然。”   “我知道你不是菲白靛。”盖里尔脸上残留着岁月留下的痕迹,他的唇很薄,透露着一股薄情。   “我想,您一定会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   盖里尔的话一说出口,白靛就感觉自己脑袋里泛着一股疼痛,紧接着是模糊不清的声音,他清晰察觉到250同自己的联系断开。   “你做了什么?”白靛用一只手撑着脑袋,他尝试的在脑袋里叫了几句250,但都没有得到回应。   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在系统出现……   “你跟系统有关系!”这是个肯定句。   白靛立即怀有警惕,他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几步,同盖里尔拉开距离。   可盖里尔的手搭在他的后腰上,怕他摔倒。   “不用害怕。”   盖里尔总是温和的,他轻声道:“我虽然不知道系统是什么,但我明白你的意思。”   “祂是神明,是他送你来的。”   神明……   白靛的注意力转移,他记得自己能够来这里是因为250那群系统,难道还存在一个神明?   “你可以让我和他见面吗?”白靛脑中只残留着一点记忆,就是关于在生下虫蛋时,身边的雄虫……   见白靛终于不再抗拒自己,盖里尔黯淡的金眸中闪过奇异的光。   “当然。”盖里尔怜爱的抚摸他深色的肌肤,他的指腹已经不够柔软,粗糙的触感仿佛要划伤他的肌肤。   “我的小妻子。”   白靛总觉得这一切进展的过于快,盖里尔的话过于黏腻,让他没办法适应。   “我们得挑个好日子,当然,您知道,神明并不是那么好见。”   盖里尔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恰到好处,他很宠溺自己粗神经的虫母。   毕竟,他竟然没察觉到,一个雄虫竟然喊虫母小妻子,他已经把虫母据为己有。   “事还蛮多。”白靛暗自吐槽,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插着腰,“行,我的……丈夫。”   啪嗒……   盖里尔的手指因为激动,而掰断一根,手指与手指之间残留着粘液。   但他到底是心态好,脸上表情不变。   “当然,我不会限制您的行动,您可以在整个宫殿里走动。”   白靛喜欢这句话,他需要足够的自由,哪怕这种自由只是表面上的。   “可以,对了。”白靛转头看向盖里尔,“我睡在哪?我现在不能再去塞地斯的宫殿,毕竟,我的身份已经发生变化。”   小.妈这个身份,啧,想想还怪爽的,毕竟……能压那群虫子一头。   “您如果愿意的话,我会把您安排到我的宫殿,还请您等等。”   因为我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他的眼皮抽了抽,在领口下,是因毒素而变得墨黑的肌肤,上面还布满凸起的血管。   盖里尔并没有贸然开口,让白靛同自己睡在一张床,他会为白靛准备一个新的房间。   盖里尔带给白靛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既友好又怪异。   盖里尔亲自为他安排一个房间,虫母不会知道的,这是一个巢穴,一个缩小版的巢穴。   虫母只需要挺着肚子,让肚皮变成透明色,沉甸甸的。   而他就会守护在虫母的身边,永远。   白靛完全不知道盖里尔脑中的想法,他对面前的这间房间还算满意,他挑了挑眉,盖里尔算是他接触过的,难得比他还高半个头的虫子。   肌肉线条明显的手臂搭在盖里尔的脖子上,他突然吻上去,虫子的唇都是一样的冰冷。   白靛心想。   他靠在门框上,“晚安,先生。”   盖里尔轻笑,他眼角的细纹越发的明显,在烛光下,金发间的白色发丝反射着光芒。   “晚安。”   .   门关上的那刻,白靛的表情瞬间发生变化,他手靠在后脑勺,在召唤250。   “人工智障?人工智障?”   [宿主!你怎么能骂我!]250委屈巴巴,[我什么也没做!]   白靛表情有些许的凝固,“咳,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说说出来了。”   但这不是重点,“你刚才去哪了?”   250被白靛的话问卡壳,过了一会,它又重新开口,[宿主!你怎么能骂我!]   [我什么也没做!]   重复的机械音。   让白靛感到后背发凉,他平生第一次感觉自己在所谓神明的监控下。   250再怎么智能,也只是系统。   是能够被操控设置的。   他真是昏了头。   但越是这样,白靛越想把背后的神明揪出来。   [宿主?你都不哄我了。]250哼哼唧唧,[对了,咱们算不算已经找到任务对象?]   [这只虫子肯定就是了吧。]   白靛手扶着墙面,他凑过去去闻,墙面散发着一股香味,如此的熟悉。   但一时之间,白靛竟没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闻到的。   他摩挲着指头,“不,这反而证明了他不是,任务对象是一只虫。”   “如果他是皇室虫的话,他的孩子估计也是皇室虫。”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塞地斯他们并不是他的亲生孩子,一种是他和塞地斯他们都不是皇室虫。”   如果是前一种还好说,但如果是第二种,真正的皇室虫恐怕凶多吉少。   “而且我很好奇。”白靛呈大字型躺在床上,他把藏起来的食物放在桌上,大大咧咧的曲着腿。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会来到这个宴会?他的表情一点也不震惊,戒指估计也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白靛在床上翻来覆去,“好难啊。”   “我干脆死了算了。”白靛自暴自弃的长呼出口气。   外面传来敲门声,白靛有气无力的说了句,“进。”   盖里尔推着推车进来,他已经换了套睡衣,依旧是穿得板正,一丝不苟。   他的眼睛深邃富有魅力。   盖里尔一进来就看见他的小妻子坦坦荡荡的仰头躺着,他的领口大大张开,半边香艳的胸肌露出。   小妻子的奶水很足,盖里尔喉结滚动,他绅士的没有多看,只是从推车中拿着碗。   白靛在他一进来的时候就闻见一股香味,盖里尔坐在他的床边,他的手按在小妻子的腹部。   那里平坦结实,盖里尔吹着滚烫的汤,将勺子递到白靛的唇边。   “我觉得您应该有些饿了。”盖里尔扶着白靛的手坐起来。   盖里尔的手心太粗糙了,白靛没忍住打了个寒颤,他倒吸口冷气,重新坐好。   盖里尔把桌上的蛋糕放在一边,“明天我会为您准备食物。”   白靛看着自己被抓包,他尴尬的摸了把寸头。   “你别一口一个您。”白靛转移话题,“听得奇怪。”   “好。”对于白靛的请求,他总是会答应,从不拒绝。   盖里尔一向很宠溺自己的小妻子,他看着白靛张开双唇,把自己喂下去的食物咽下去。   浓白的汤进入到小妻子的口腔中,他差点就要把这张皮撕开。   白靛皱着眉头,是他的错觉吗?汤里怎么有股怪味,但这股味道只有一会,很快就被汤的鲜味压住。   再尝,白靛就只能喝到汤的味道。   盖里尔不让他碰碗,每一口都是他亲自喂白靛,喝完后盖里尔用手帕替他擦拭唇边残留的汤。   “好梦。”   “嗯,你也是。”   盖里尔在的时候,白靛真的很难对他提起警惕心,他太温柔了,温柔到让人想卸下所有的防备。   也很克制,与年轻虫子的莽撞截然不同。   白靛感觉自己像被捧在手心的珍宝,他一个大男人,这种感觉又怪异又让他享受。   等到盖里尔离开后,白靛躺在床上感慨,“其实吧,我觉得,他人真的好,他会有什么坏心思呢?”   250总觉得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啧,我觉得要不先试试,看他是不是皇室虫?”   250回过神,[宿主!你馋老男虫的身体。]   白靛移目,他小声反驳,“我这是为了任务着想。”   250:[才不是!你,意志不坚定!]   白靛懒得和人工智障拌嘴,他翻了个身沉沉的睡过去。   等到白靛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躺在床上,整个人有点恍惚,自己的身体同昨晚一样。   也就是说,盖里尔忍住虫母的诱惑,昨晚甚至没来冒犯自己。   “好难得。”白靛低声喃喃,“怎么办?我感觉他还怪好的。”   白靛长叹一声,他脑袋还是晕晕沉沉,撑着床就要起来的时候,手一滑,差点从床边摔下去。   白靛咬了咬牙,靠,扭到腰了。   白靛龇牙咧嘴,连敲门声都没听到。   直到一道身影投射在他的身上,白靛才后知后觉的抬着眼,只见盖里尔来到他的面前,他把手里的衣服放下。   “小心点。”盖里尔温柔的把白靛拢在怀里。   白靛昨晚洗澡后,没穿衣服就滚到被子里,此刻他是赤.裸着上身被盖里尔抱住。 第054章 父亲   盖里尔绅士的松开手,与白靛拉开距离,他把柔软的被子盖在白靛的肩膀,“不舒服吗?”   他隔着被子触碰到白靛的腰,替他揉着。   白靛感觉腰间又痒又难耐,他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想要往后退。   “等会。”   白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扭捏,他抓住被角,“要不我先穿个衣服。”   这样赤裸裸的面对他,属实是有些困难。   盖里尔的目光从他的锁骨扫过,他垂下眼帘,“好,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衣服。”   他把金黄的衣服放在白靛身边,面前的虫母被那颜色吸引,浑然没察觉到自己放置在胸前的双手挤压着胸肌,又因为被子遮住一般,反而露出沟壑。   虫母果然还是太单纯。   等到盖里尔离开,白靛才把手从胸前放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盖里尔在他面前更像是个长辈,在他面前不穿戴整齐,总有些羞怯。   白靛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企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中挤出去。   他从不在乎衣服的款式,这衣服的布料舒适,白靛还算满意,就是颜色有点太艳了。   他穿上后,除了觉得略显宽松,就没别的缺点。   250支支吾吾的开口:[宿主,你不觉得哪里有点奇怪吗?]   白靛把袖子挽上去,他把布料放在自己的鼻前闻着,是他的错觉吗?   为什么又闻到一股奇怪且陌生的味道?   和昨晚汤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白靛出神的用手指揉搓着布料,感受手中的滑腻,好奇怪的触感。   “奇怪?”白靛难得从250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毕竟以人工智障的脑子,也很难想到更多的东西。   “啧,你不会要说我穿得不好看吧。”白靛眯着眼睛注视250,“我是黑了点,但不至于穿得不伦不类。”   250没听出白靛口中的威胁,它自顾自的说,[给我一种,你好像变得更成熟的样子……]   [对,是艳俗,没错,绝对没错。]   五官硬朗的男人剃着寸头,几乎贴着头皮,他眉骨突出,鼻梁高挺,无不在散发男性的荷尔蒙。   偏偏穿着不称肤色的金黄色衣服,看似每一处都裹得严严实实,但反而让臀部的形状暴.露在空气中,挂在臀部的流苏随着行走的动作而在上面晃荡。   宽厚的肩膀也只是挂着两个细长的布料,细看会觉得更诡异,除开多余的布料,看衣服的整体,俨然只是一件贴身的长袍,前凸后翘,右边的大腿也从布料缝隙中透出来,腿环紧勒住粗壮的大腿肉。   每一处都透露着矛盾。   白靛听见250吐出的形容词,他不可置信的站到镜前,没问题,除了显得自己肤色更黑后,没别的缺点,就是……   白靛扯了扯落在沟壑的两根绳子,他把它们往旁边扯,搭在胸肌上,才喘过气。   他大大咧咧的行为冲淡了一点艳俗的意味。   “下次去更新一下版本,人工智障。”   莫名挨了一顿骂的250委屈巴巴,[嘤~明明就是这样嘛……哼哼,只能说那只虫子的品味太差了。]   “不不不。”白靛向250展示自己发达的手臂肌肉,他举起弯曲手臂,“我这身材,再丑的衣服穿得也好看。”   他很自信。   250也眼冒星光,它嘴上说着艳俗,但并不代表它觉得白靛不好看。   [嗯!]   白靛推门出去,他看见盖里尔正坐在餐桌边等他。   盖里尔的举止优雅,他饮着杯中不知名的液体。   他才举起酒杯,白靛就举着酒杯同他相碰,“衣服是你准备的?”   白靛对衣服并不在意,他只是想找个合适的话题同盖里尔拉进距离,他需要找到答案,盖里尔嘴上说着会把所有的秘密告诉他,但却一直把所有的隐藏好。   俨然一只狡猾的虫。   作为塞地斯他们的“父亲”,白靛并不会天真的认为他是一只好虫。   因为白靛的出现,盖里尔紧皱的眉间舒展,他的眉毛间有着一条明显的痕迹,在金发间的触角形状坚硬,比起塞地斯,他的触角没有发生变化。   更为稳重。   不好玩。   白靛可惜的叹口气。   盖里尔看见,虫母正坐在自己的面前,白靛的手撑着下巴,带子从肩膀滑落,卡在健硕的手臂肌肉,露出半个胸肌。   熟透了的,诱惑人的虫母。   盖里尔没想到白靛穿上这件衣服,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看。   他深吸口气,按捺住内心的躁动。   让自己平静下来。   “对。”盖里尔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模一样。“你穿起来,很漂亮。”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白靛岔开双腿坐在他的身上,坐着的时候他的体型比盖里尔还要大一点。   “是吗?”   白靛能从盖里尔的眸中捕捉到一点惊艳,他让他们的胸膛紧靠在一起。   “我也觉得。”   “或者你该给我……”   白靛搂着他的脖子,亲密的在他耳边轻声说,“一些好处。”   “你把戒指给我,说明你想信任我,对吗?”   盖里尔的手揽住他的腰,他的半边脸像控制不住的抖动一会,很快又恢复正常。   “当然……”   盖里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虫打断。   索南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父亲。”   索南多的穿着更为宽松的长袍,水母头衬得他更年轻,吹弹可破的肌肤透着一股粉。   从索南多的位置能够清晰看见在椅子上重叠的身影,他看到白靛。   那么漂亮,跨坐在“父亲”的腿上,充满活力与青春的身体却与苍老的虫相接触。   白靛没想到再次和索南多见面居然是会在这种情况,前几天他才在夜晚给索南多喂过奶,没想到现在却和他的“父亲”厮混在一起。   靠,越想越奇怪。   白靛有点难以面对目前的状况,他把脸埋在盖里尔的肩膀处,打算逃避。   盖里尔一点注意力都没分给索南多,他托着白靛的臀,让自己的小妻子离自己更近点,他宠溺的顺着白靛的背抚摸,安抚他。   “你想知道什么?”   现在哪里是问问题的地方,他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父亲。”索南多像是没有感情的人偶,“祭典还差几样东西。”   “我需要他。”   索南多托着宽大的袖子指向白靛,他卷翘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公事公办的说,“他是虫母。”   “不。”盖里尔纠正他的称呼,“他会是我的小妻子。”   “是你的另外一个父亲。”   白靛听得头皮发麻,偏偏250还在那里琢磨。   [宿主,如果索南多他们叫你爸的话,他应该叫我什么?]   白靛毫不客气的回怼,[人工智障。]   [嘤~]   索南多听出他话中的威胁,比起虫族的虫母,盖里尔更想要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小妻子。   索南多弯腰向白靛行礼,“父亲。”   白靛挣扎着从盖里尔的怀里跳出来,因为动作太大,他差点没摔倒在地。   幸好盖里尔搀扶着他,他才勉强站稳。   “咳。”   他平白多了这么大的儿子,偏偏自己在前段时间还和这位年轻的儿子有过亲密的接触。   “当祭祀顺利完成的时候,就能见到神明。”   “菲白靛。”盖里尔用粗糙的手心抚摸着白靛的脸颊,他的眼睛有一瞬变成黄蜂的模样,看起来无比渗人。   “去吧,协助他完成祭祀。”   白靛下意识的同索南多对视,那孩子依旧面无表情,白靛才感觉,自己有点玩脱了。   他搓搓胳膊,迈开腿,往索南多的方向过去。   “索南多。”白靛把手摸上那蓬松的金发上,他让自己尽量变得更加温柔,“需要我做什么?”   索南多歪着脑袋,比白靛预想的结果要好一点,他并没有躲开白靛的触碰。   “请跟我来,父亲。”他咬字清晰,“我将会为您解释一切。”   这样的索南多让白靛觉得陌生,他自顾自的往前走。   白靛随便迈开脚步就能跟上索南多。   身后,盖里尔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索南多!索南多!”白靛见他埋头向前走,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份沉默,拉住索南多的手腕。   “停下!”   索南多果然停下来,只是当他抬起脸的时候,却是白靛呆愣在原地。   索南多脸色苍白,泪水顺着脸颊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他浑身都在颤抖,咬住自己的下唇。   “凭什么?我被关在神殿,想着能出来找你,我很努力,可我出来,听到塞地斯那个莽撞的虫子说你跟父亲在一起。”索南多已经有点语无伦次,“凭什么?凭什么?”   白靛心疼的用手捧起他的脸,“不要哭,为什么要哭?”   索南多比他要矮上一个脑袋,那张清冷的脸上透露着脆弱。   “你以后都会给父亲喂奶,不会再要我了对吗?”   索南多反问他,他恶狠狠的抖着身体,一想到那个场景,他就觉得恶心。   他的父亲。   苍老恶臭的虫子。   白靛低吼,他卷起胸前的布料,按住索南多的脑袋压上来。   “没有。   “都是你的,只要你吃过。”   “所以别在哭了。”   白靛的一番话,让索南多忍不住趴在他的胸肌上哭泣,“只是我的?” 第055章 不行   他的年龄小,白靛又觉得因为自己欺骗他的事而感到有点愧疚,他沉默片刻,手搭在索南多的后颈。   “对。”   白靛仔细回想,他确实只给索南多喂过,这也不算是在骗虫……   确信。   索南多眼睛亮晶晶的,他一副无辜的模样,抿着唇,“我相信你。”   “你不要和父亲在一起。”索南多的刘海从白靛的胸肌上刮过,“他太老了。”   “塞地斯太蠢,他被父亲关起来。”   “关起来?”白靛颇为惊讶的说道,但也算在意料之中,毕竟以塞地斯的性格,没来闹一顿,恐怕真的没办法过来。   “嗯。”索南多垂下眼眸,“他惹怒父亲。”   “我想,是因为你被父亲独占,所以他才会失态。”   “父亲……”索闹多澄澈的金眸注视着他,“我还是想喊你哥哥,可以吗?”   白靛被他乖巧的的模样戳中心,恨不得揉着他的脸颊。   “想喊什么喊什么。”白靛一挥手,同意了他的要求。   索南多弯着眉眼笑得开心,白靛错过了他眼中的狡黠。   “对了。”白靛的手指被他的金发缠绕,他挑了挑眉,“你们都是,他的孩子?”   “亲生的?”   白靛还是比较在意这一点,毕竟,如果是亲生的话,那到底是谁生下索南多他们?索南多的精神力紊乱,为何却不用到城外。   “嗯。”索南多慢吞吞的说,“父亲就是父亲。”   “他的权力很大,我们都无法反抗。”   索南多眼底闪过一点厌恶,“不过没关系,哥哥只要多看我一点点就好。”   白靛听到他这话,他没再问,心疼索南多归心疼,但这破孩子是一点消息没透露给他。   不过……   白靛看向庄严的宫殿,难道这里还藏着别的虫吗?   白靛还没想明白,索南多伸出舌尖舔舐着他的肌肤。   “哥哥,好饿。”索南多才出来就急匆匆的来见白靛,“想喝,可以吗?”   白靛没办法拒绝索南多的请求,他默许索南多的冒犯,把领口向下拉,卡在胸肌底下。   让索南多的动作更加方便。   他靠在墙壁上,趴在他怀里的是个少年。   索南多喝得快乐,脑袋上的触角也不断抖动,两腮鼓囊囊的,他大朵快颐的品尝由心脏产出的乳汁。   白靛看他的两根触角都快交缠在一起,他下意识的把触角握在手里,让它们安静下来。   索南多的发丝粘在脸颊,他的唇上覆上水膜,脸颊浮现起潮.红。   “哥哥再摸摸。”   白靛眯着眼睛,啧,看来虫子对触角都格外敏.感。   他顺着触角的根部向上,轻柔的抚摸索南多的触角。   “好了。”   “吃饱了就站直,别黏在我这里,热死了。”   白靛的胸肌上布着细小的汗珠,蜜色的肌肤显得更富有光泽。   索南多听话的站好,他舔了舔下唇,仿佛在回味方才的乳汁的香味。   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饱嗝,“谢谢哥哥的款待。”   他绅士的弯了弯腰,“我想告诉哥哥一个秘密。”   “父亲,他……”   “不行。”   这两个字向炮弹在白靛的心里炸开,他忍不住瞪大眼睛,“不行?”   “你是说哪方面?”   250跑过来,嘚瑟的说:[宿主,你好笨啊,不行肯定是指交.配能力哇。]   [联系语境,哼,连我都知道。]   白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震惊,他忍不住吐槽,“不是,他如果不行的话,我还怎么怀虫蛋?”   250恍然大悟,[是哦,那,那,那咋办。]   250后知后觉,这样他们的任务就会失败,它差点痛苦的尖叫起来。   索南多神秘莫测的笑了笑,“哥哥,我们要去找祭祀用的物品,哥哥,明天来我的宫殿找我。”   索南多垂着两个宽大的袖子,他的情绪变化的太过于自然,从最初的陌生,又到现在的诡异,竟没让白靛发觉到他的变化。   索南多的衣服被自己整理整理,偏偏白靛的衣服却散乱不堪,他站在阳光中,而虫母却藏匿在黑暗中。   真像偷.情。   和自己父亲的小妻子……哦,不,是他的虫母,属于自己的虫母。   等到白靛回神的时候,索南多早就不见踪影,他低声嘟囔一句,“真是没礼貌的孩子。”   白靛想把衣服往上拉的时候,才注意到胸肌早就因为吮吸而肿起,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衣服卡在胸肌处。   他轻咳一声,左右观看,等确认四周都没虫后,他才放心的从里面出来。   “总觉得自己在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你在偷人。]   “闭嘴,滚,人工智障。”   [嘤~]   .   索南多让白靛明天去他的宫殿,他现在也不能直接回去,要是撞见盖里尔,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过去,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盖里尔应该是对宫殿的虫下了命令,白靛在这里畅通无阻,但也算是履行自己最初的承诺。   白靛感受风吹过自己的脸颊,他看到花园中种着的颜色清新的花朵,微风吹过,花朵也随着一块摇晃。   白靛望着眼前的美景,他深吸口气,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看过这幅景色呢?   白靛长叹口气,他的脑子越来越不好了。   “250。”白靛语重心长的说,“人工智障。”   250疑惑的[啊]了一声,它正要再去问白靛为什么无缘无故又欺负自己。   “嘘。”白靛表情突然变得格外严肃,“等会,我感觉有虫在看着我们。”   白靛装作没事的模样,他依旧保持原来的样子抚摸花瓣。   250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什么?谁在看我们?]   [是坏虫吗?]   白靛没有别的动作,“不知道。”   “但是,说不定他很重要……”   毕竟,索南多还提到关于另外一只虫。   目光一直黏在他的背后,白靛屏住呼吸,他稳住自己的心,然后猛得往后看,想要捕捉到那道身影。   白靛的动作迅速,但藏匿在宫殿里的虫速度比他还快,白靛呆愣在原地,他咽下口水,等会,他看到了什么鬼东西?   白靛看到这玩意,他脑袋一阵晕,他瞥到的那道身影,怎么那么巨大?   白靛看到的那道身影,几乎把整个窗户都遮住。   而且,窗户上面还黏着液体,在不断的往下滴落。   白靛被这一幕震惊到,他回过神,他赶紧往楼上跑。   他有一种感觉,这个怪物,绝对能够帮助他完成任务。   白靛手搭在扶手上,弯弯绕绕的楼梯一节接着一节,白靛顺着螺旋式的楼梯向上爬。   “一楼,二楼……”   白靛用手抹掉脑袋上的汗珠,他口干舌燥,终于来到怪物刚才待的地方。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味道,熏得白靛头晕眼花,想吐,浓郁的甜味和血腥味。白靛撑着墙,他的舌尖顶住上颚,才勉强让自己不吐出来。   白靛忍不住得猛烈咳嗽,这股味道,好熟悉。   白靛用脚抵在墙上,把一角的窗帘撕下来,捂住口鼻,才勉强隔断这股味道。   他左顾右盼,注意到地面上残留的那道水痕,向着走廊尽头延伸。   整个走廊安静得听不见一点声音,白靛却没有感到害怕,他迈开腿,向着走廊尽头而去。   他踩在地毯上,那股熟悉的味道越来越浓,白靛皱着眉,他想要努力的想起这味道,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根线。   白靛只能暂时放弃,他回想刚才看到的怪物的模样,鼓囊的腹部和巨大无比的脑袋,白靛只看到这一点。   他不敢发出声音,怕把怪物吓走。   终于,走到走廊尽头,这里只有昏暗的灯光从顶上洒下来。   白靛在这里只发现一扇禁闭的门,门是虚掩的,只留着一条窄小的缝隙。   白靛在门口纠结,他在纠结要不要现在进去,去找寻真相。   答案当然是……不。   白靛把拍拍手,他默不作声的从走廊退出来,他不傻,哪怕怪物对自己没有恶意,但是这个宫殿还是属于盖里尔。   万一它是盖里尔的秘密,被自己戳破的话……   说不定会变得非常糟糕。   白靛的脚步轻盈,等到他完全从走廊退出来的时候,自己恰好落在冰冷的怀里。   不管与他们触碰多少次,白靛依旧无法适应虫子的冰冷,总觉得是在与尸体触碰。   盖里尔的手搭在白靛的肩膀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的话里满是无奈,对于白靛的冒犯,他并没有生气。   白靛皱着眉,他保持和平常一样的语气,“我只是过来逛逛。”   “有点无聊。”   白靛从盖里尔的怀里挣脱,他认真坦率的问盖里尔,“难道这里藏着什么见不得虫的东西吗?”   “难道是你孩子的另外一个父亲?”白靛装出生气的模样,他压下两道墨眉,让自己看得凶巴巴。   偏偏这幅样子落在盖里尔的眼里,却显得无比可爱。   “当然没有,从来就没有什么另外一个父亲,只有你。”   盖里尔握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我是干净的。”   白靛在理解这句话,干净?从来没碰过虫?   他想到索南多提到的重大消息,忍不住往那处看去。   不会真的不行吧。 第056章 法阵   盖里尔注意到他的视线,他的手搭在扶手上,温柔的问道:“怎么了?”   白靛怎么可能真的去质问人家是不是不行,他用手挠了挠鼻子。“没,没事。”   “我就随便逛逛。”   盖里尔笑而不语,“小心点,这里很危险。”   他沉下声音,“你要照顾好自己。”   白靛慌忙的点头,“我会的,我们下去吧,这里很冷,我有点怕。”   盖里尔牵住他的手,他没想到虫母的体温这么高,他竟有点无法松开。   盖里尔感觉自己置身在温暖和煦的春日,他又像泥潭的臭虫,在汲取那点阳光。   但是,没有关系。   白靛看盖里尔又对着自己莫名其妙的笑着,他顿时觉得自己头发要炸开。   他下意识的用空下来的手抚摸自己的脑袋,还好,他是寸头,根本没长多少头发。   盖里尔没问白靛跟索南多相处的事,他带着白靛离开这阴冷的楼层。   白靛跟在他的身后,盖里尔拄着手杖,他矜贵优雅的下楼。   白靛装作无意的问道:“索南多他们不是你的亲生孩子?”   毕竟,盖里尔说他是干净的。   盖里尔停住脚步,他站在平地上,而白靛站在高一点的楼梯上,他们身高总算是差不多。   白靛注视着盖里尔的金眸,他的金眸里蕴藏着太多的情绪,让白靛无法探索清。   盖里尔的手交叠放在手杖上,“等我们举办婚礼时,一切答案都会暴露在你的面前。”   白靛被他认真的金眸看得有些心虚,他轻咳一声,挺着胸,让自己保持镇定。   “你这不就是……骗婚?”白靛的声音越来越小。   “当然不是。”盖里尔握住他的手,“我等你已经等了很久,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你会是一切的主人。”   白靛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周围的场景有一瞬的混乱。   有道身影和盖里尔重合,他恭敬的跪在地上,向自己祈祷。   [虫母,我能见见你吗?]   是谁?   白靛脑中刺痛,他快要站不稳,在要摔倒的时候,他被盖里尔抱在怀里。   盖里尔皱紧眉头,“怎么了?”   盖里尔拍着他的后背,让他缓过神。   白靛稳了稳自己,他摇头,“没事,我可能是……”   是什么?   说自己出了幻觉?   白靛确信自己从来没失去过记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脑中的身影到底是谁?   那个少年。   白靛只觉得头晕目眩,他胸口起伏,“我,我想回去休息一下。”   出了这样的事,他们自然没去讨论方才的话题。   盖里尔看着羸弱,手臂却格外有力,他没叫别的虫子过来,反而是一只虫把白靛公主抱在怀里。   偌大一个身体乖巧的蜷缩着,带着奇异的美感。   白靛没时间胡思乱想,他躺在床上。   盖里尔附身轻轻的亲吻他的额头,“睡吧,先休息一会。”   白靛听着他的话,没有力气回应,他垂下眼帘,沉沉的睡了过去。   盖里尔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他正要把被子往上拉时,从他的视角可以看见白靛胸口的咬痕。   盖里尔嗤笑一声,原本裹在脸上的面具却消失得一干二净,变得刻薄,扭曲。   他在嫉妒,嫉妒他的“孩子”先自己一步,亲近虫母。   “没关系的。”盖里尔用被子把这抹痕迹遮挡干净。“你以后会属于我,这是必须的。”   说完这句话后,盖里尔轻声退出房间,他拄着手杖。   在白靛睡着的时候,他又顺着楼梯向楼上走,他的每一步都很淡然。   但只有盖里尔清楚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为什么。   虫母出现这种情况。   盖里尔看见白靛倒下的时候,心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来到白靛闯入的走廊,风顺着窗户吹进来,吹动盖里尔的碎发。   他走到走廊尽头,直到身体完全陷入阴影之中,他的手推开了白靛没有打开的门。   “哥哥。”   盖里尔进去后,就把门关上,整个房间,除了正中间的桌子上摆放着蜡烛,在散发淡淡微弱的光芒,一切都是阴暗的。   这里潮湿,布满黑色的污渍,有浓郁的甜味,也有让虫作呕的血腥味。   这里唯一一个干净的是凳子,盖里尔把手杖放置在一边,他举止优雅,“你今天出去了?”   “我说过,不要出现在虫母的面前,你太丑陋了。”   盖里尔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他自顾自的说道,“你知道吗?你把他吓到了,他现在快要晕过去。”   听到白靛晕过去,原本躲在角落的庞然大物着急忙慌的从角落跑出来,他拖着自己肿大的腹部,触角也沉甸甸的落在地上,圆形的头部费力的高高举起,咀嚼式的口器正对着盖里尔。   他急切的扇动翅膀发出嗡嗡的声音,好像在询问盖里尔关于白靛目前的状况。   盖里尔用手帕盖住鼻子,用来隔绝黄蜂身体腐烂的气息。   “没事。”   “虫母还是健康的。”   盖里尔假笑,他的眼尾出现几道皱纹,“你别出去了,发现你的存在,只会让虫母受到冲击。”   可是,黄蜂抖动自己脑袋上的触角,他怎么可能不出去,虫母,虫母和他在同一个宫殿。   风送来了虫母的气息,让黄蜂激动得浑身颤抖,他知道自己这幅样子不能出去,但是,他想看看虫母,只要一眼就行。   盖里尔对黄蜂说的话是下达的命令,不管黄蜂会不会按照他的命令做,这都不重要。   因为盖里尔会把黄蜂换个地方关起来。   盖里尔掀开眼帘看向黄蜂,“安静点。”   他拿起桌边的小刀,向着黄蜂走去,他举起小刀,半蹲在黄蜂的面前。   “嘘。”   “只要再取一点,就可以。”   随着他话音落下,黄蜂的腹部插入一把尖锐的刀,他眼睛都不眨,就把黄蜂的腹部划开,让里面的暗黄的液体流入碗中。   黄蜂好像习以为常,他痛苦的蠕动着身体,伴随而来的是,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   盖里尔把铁链锁得更紧,让黄蜂没办法再挣脱。   “好了,哥哥,安静点。”   盖里尔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垂下眼帘,满意的举着碗准备出去。   “我会照顾好虫母的。”   盖里尔拄着手杖离开,黑暗再次笼罩房间,痛苦的蜷缩在角落的黄蜂时不时的抽搐着身体。   ——   白靛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他醒来的时候脑袋晕沉沉的,被一直在旁边等待的盖里尔温柔贴心的扶起。   勺子抵住他的下唇,清淡温热的粥送进白靛的嘴里,他张开嘴,把粥全部喝进去。   他感觉自己的腹部传来燥热灼烧的感觉,白靛被喂着把所有的粥全部喝下去。   他咳嗽着,捂住自己的腹部。   终于,把所有的粥都吞了下去。   他的额头上冒起细小的汗珠,被盖里尔用布把汗珠都擦干净。   白靛喝完粥,又再次睡过去。   盖里尔心满意足的注视着这一切,真好,虫母会留下来的。   自己会证明,神明当初的话是错误的。   他才是虫母的天命之虫,哪怕付出一切,他都会把虫母留下来。   —   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白靛裹着披风,这还是盖里尔给他穿上的。   [宿主,你这样看着毛茸茸的。]   白靛耸了耸肩,“话说回来,我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靛醒来的时候,他把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   250认真的回忆,[我也觉得奇怪,你突然就脑袋疼,晕倒在虫子的怀里。]   [难道!宿主!你是在碰瓷吗!]   白靛给250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理会他。   盖里尔给白靛安排了一位守卫,让他把自己送到索南多所在的宫殿。   这熟悉的一幕,看似是用保护白靛的,实则跟塞地斯一样,用来监督他。   啧。   想到塞地斯,白靛揉搓着指腹,不知道塞地斯现在怎么样了。   终于把白靛送到索南多的宫殿,白靛迈开腿向上走,他裹着披风来到宫殿门口,一靠近索南多的宫殿,白靛就察觉到一阵凉意,透骨的冷。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守卫没有再跟上来,恐怕他不能靠近这里。   白靛心想,他只得独自推开宫殿的大门,一进去,白靛就感觉风贴着他的脑袋吹过去。   白靛用手摸了把自己扎手的脑袋,啧,有点凉啊。   里面空旷得吓人,高大的柱子和精美的花纹。   白靛环顾四周,在这个宫殿中,他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白靛站稳,他歪着脑袋,地上摆满了白蜡烛,正在散发着昏暗的光芒,白靛看了都觉得头皮发麻。   白色的蜡烛把他团团围住,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在宫殿里发出呜呜的诡异的声音。   白靛默默的抱紧自己,“250,你相信鬼吗?”   [其实鬼就是……]   “你怕吗?”   [怕,嘤~]   白靛让自己冷静下来,克制住想要拔腿就跑。   “砰。”   摆在面前桌子上的东西不知为何直接掉在地上,白靛弯着腰把这本厚重的书拿在手里。   书封面是黑紫色的,上面还画着从未见过的法阵。 第057章 日记   白靛注视着这本怪异的魔法书,他一言不发,周围没有一只虫,他快速的把书翻开,只见从里面掉出来一张照片。   白靛把照片握在手里,他还没来得及去看,索南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哥哥,你在做什么?”   白靛心里一惊,他手上镇定的把书放回桌面,转头看向索南多。   “它掉在地上。”   索南多听话的点点头,他换了件更宽松的长袍,赤足踩在冰冷的地面,宽大的已经露出嶙峋的锁骨。   像只没发育好的虫子。   “谢谢哥哥。”他亲热的握住白靛的手指,“很少会有虫过来。”   索南多没有拿起书,而是带着白靛向着最里面去。   “可能会有些乱。”索南多推开门,他侧着身体让白靛看清房间内的一切。   白靛抿着唇,这哪里是有一点乱,敞开的书随意丢在地上,还有盘子里的果子,不知放了多久,毯子也是随意丢在椅子上。   白靛下意识的就过去,先替他把毯子叠好放在椅子上。   “你就睡在这里?”   伴随着房门关上,房内也变得昏暗起来,只剩下悬挂在顶上的蜡烛在散发微弱的光芒。   “是的,哥哥。”   索南多跪坐在地上,把脑袋靠在白靛的大腿上,他能够感受到白靛的大腿几乎是在一瞬间鼓起。   他舔了舔猩红的唇,“哥哥是在紧张吗?”   “我有什么好紧张的。”白靛立即反驳,他捏着索南多柔软的两颊,“睡在垃圾窝里,脏小孩。”   索南多能体会到虫母语气中的亲昵,雄虫最擅长得寸进尺,“才不是。”   他倚靠在白靛的腿上,半是撒娇,“哥哥,是父亲让我待在这里,为着七日后的法阵做着足够的准备。”   白靛把照片塞进了自己的领口,他能感受到照片贴在自己的胸肌处,但他还没看到照片上的样子。   “法阵?”白靛把手指插入索南多蓬松的发丝中,“这是什么意思?法阵究竟是做什么的。”   “召唤神明。”索南多掀起眼皮,“父亲说,召唤神明,将真相告诉您。”   “只不过,法阵还需要点更多的东西。”索南多将身体挤入白靛的两腿间,他跪在地上,虔诚的看向白靛。   “需要您的体.液,您的心脏以及您的身体。”   索南多的声音既空灵又诡异,配合着阴冷的房间,就更加吓人。   白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的身体向后仰,让自己的后背贴在墙面上。   “250,我不会被虫骗了吧?”   这幅场景,白靛幻视成某些杀人场景。   [应该,不会吧。]   白靛没说话,他挺着胸,装出一副无畏的模样,却成功逗笑故意捉弄他的索南多。   索南多脑袋顶着呆毛,把脸埋在白靛的腹部笑着,笑得肩膀都在乱颤。   “我在骗你啦,哥哥。”   索南多无辜的笑着,他眯着眼睛,“要是这样的话,你就会被锁在法阵里,神明要是看见那一幕,恐怕也会被诱惑得堕.落吧。”   白靛叩着手指,敲了敲索南多的脑袋,他长呼口气,“下次不要再骗我。”   他差点就当真,还好克制住自己想要用脚踢过去的心。   “不过确实需要哥哥的帮忙。”索南多从白靛的怀里出来,他来到书柜旁,踮起脚去取最顶上的书,“如果要召唤神明的话,我们需要去一趟城外。”   他把取下的书本摊开在白靛的面前,“它说了,我们需要外面的东西。”   白靛突然想到法洛还在城外,自己进来后也再也没和他联系。   白靛低着头去看书上的字,他才发现,上面只有一堆看不出意思的符号。   他把疑惑藏在心中,表情淡然的问索南多。   “我们现在去?”   白靛想尽快把事情处理完,这个世界让他感到不安。   但他又说不上来。   只能把这一切都归结到自己没办法操控一切,反倒是成为被掌控的一份子。   “不,我们明天再去。”索南多把滑下去的领口提上来,“我需要找些东西,毕竟城外很危险,我需要保护好哥哥。”   索南多弯着眉,笑得很开心。   白靛看他瘦弱的样子,总觉得自己一拳就能把他打倒在地。   “也……行……”   白靛想着不能打击索南多,他眼珠转了转,就没多说什么。   “对了,哥哥。今晚直接直接待在这里不好吗?”   索南多勾住白靛的脖子,他歪着脑袋,“反正……也没关系的吧。”   白靛眼皮一跳,他刚好因为昨天的事,暂时不想见到盖里尔。   “好。”   ……   索南多的宫殿很大,他见过白靛后又匆忙的去准备法阵,白靛在旁边观看了会那些公式。   看得头晕目眩,他连连摆手,直到离开房间才感受到清新的空气。   白靛深吸一口,感觉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   白靛向后看了眼,索南多在专心干自己的事。   他沉默片刻,这里空旷无比,他随便找了根柱子藏在后面,把紧贴在胸肌上的照片取下来。   照片早就变得温热,他拿在手里,竟感觉有点像烫手山芋。   借着射进来的一点光,白靛终于看清楚照片的样子。   照片上共有两只虫,他们年龄相仿,样貌却截然不同,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   [这不是盖里尔吗?以前长得太挺嫩。]   250凑过来一块吐槽。   “是他。”哪怕年龄变了很多,但白靛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只虫的身份。   [可是,这里还有一个。]   白靛的指尖摩挲着照片上的另外一只虫,这只虫他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过,照片上的少年温柔,用平淡的眼神望着前方。   白靛越看心跳得越快,他把照片紧握在手里,喉结滚动,“你不觉得,盖里尔有些不对劲吗?”   照片上的盖里尔表情阴鸷,略长的刘海盖住自己的眉眼,俨然一个在角落中长起来的蘑菇。   潮湿,有毒。   和白靛印象中的温文尔雅的模样截然不同。   反倒是旁边的少年,神情与盖里尔极为相似,但他笑起来的时候却没有盖里尔那种怪异,显得格外自然。   盖里尔反而更像个劣质的仿造品。   白靛把照片抓在手中,他几乎是立即想到自己在捕捉到的那抹身影。   他重新来到那本书的前面,他打开书,再次认真的翻阅,直到在最后几面发现记录的文字。   [他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想见他一面。]   白靛把照片放回到书中,他总感觉,这字应该是照片里从未见过的虫子写的。   索南多看过这张照片了吗?如果看过的话,这不会是他故意放在这里,引诱自己来翻阅……   他为了什么?   白靛想不明白,但他觉得,这里除了这张照片,应该还有其他关于虫子的消息。   “行。”   反正他也闲得无聊,况且,说不定这只虫子能帮他完成任务。   白靛迈开腿来到索南多的房门前,他敲了敲,“我到处看看,待会回来。”   他就是要坦荡告诉索南多。   “好。”   白靛勾着嘴角,活动许久未动有些发酸的肌肉,他蠢蠢欲动,想要靠着自己把藏匿在宫殿中的秘密找出来。   白靛先是把大殿翻了个遍,没找到有用的东西,他眯着眼睛审视着周围的一切。   他居然什么也没找到。   奇怪。   [宿主!]   250尖锐的声音差点惊到白靛,他捂着胸口,想把人工智障拉出来揍一顿,“叫什么叫!”   “一惊一乍的。”   [你看上面。]250的话让白靛下意识的抬着脑袋,他才注意到宫殿上方画着的是一个肚皮高高隆起的黑影,而黑影正躺在床上,身边都是数不胜数的金银财宝。   吸引白靛注意力只有那高高隆起的肚皮,他把手摸向自己腹部。   “250,我浅问一下,我后面不会也像这一样吧。”   白靛露出死亡微笑。   [不会的……吧,你上个世界也没这样啊。]   乍一听到上个世界的事,白靛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白靛摇了摇头,把脑袋里奇怪的想法全部都晃出去。   “我觉得,这个地方有问题。”他指了指黑影隆起的肚子,“站到这里。”   白靛敲了敲墙面,他向里一推,只听到嘎吱一声。   露出一条缝隙,白靛探出脑袋去看房间里的一切,这似乎是个书房。   白靛想。   他随手拿了东西把门抵住,没让它关上。   “好多书。”白靛看到这么多书就觉得头晕目眩,他用手抚摸着这些书,书上面还残留着灰尘。   白靛转身的时候,肩膀把书柜上的书带下来,砸在地面,掀起灰尘。   白靛忍不住捂着口鼻咳嗽,这里估计被废弃很久了。   白靛把书柜上的书粗略的扫了一眼,都是关于法阵的书籍,白靛的脚步停下,他弯着腰把藏在角落的一本书拿起来。   这本书和整齐摆放在书柜上的截然不同。   白靛并没有在上面发现法阵,他舔了舔干燥的唇,把这本书打开。   这是一本日记,在书的扉页写着“卡拜”。   这是卡拜的日记。   来自一只白靛不认识的虫子写的。 第058章 受伤   [241年7月12日,学习法阵。]   [241年7月15日,盖里尔回来了。]   [241年8月10日,祂再次出现,回答了我的疑惑,虫母会降临在这个世界。]   [242年9月3日,虫母没有出现,我期待他的样貌和性格,他究竟会是怎样的?]   [242年12月3日,我见到他了!我在梦中第一次见到虫母,虫母在上,他好美。]   [242年12月4日,我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盖里尔,他也很震惊,一直问我。虫母很温柔,虽然他看不见我,我开始琢磨,该如何在睡梦中触碰虫母。]   [242年12月15日,盖里尔偷学法阵被发现,他不该如此。他的精神力不稳定,越是这么做,计划越会收到影响。]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白靛还想翻阅的时候,就只剩下几页空白,他向后翻,只在最后一页发现一张画像。   画得很认真,白靛用手抚摸着画像,他默不作声,但250却震惊的说道。   [宿主,这不是你吗?]   画的确实是他,记录的是他洗澡的场景,紧实的肌肉和性感的人鱼线,蒙上一层水雾,带着欲拒还迎的味道。   “是我。”白靛轻笑,但眼底确是一片冰冷,“他为什么会画我的照片?”   “而且这画的不是菲白靛,而是我。”是他在出租屋里的样子,“250,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啊?我,我不知道哇。]250也明显变得慌张起来,[总部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250更怕的是白靛怀疑自己,[宿主……]   “别担心。”白靛笑了笑,“我只是问问。”   他现在对神明越来越感兴趣。   白靛把自己的画像撕下来,既然画的是自己,那他就收下了。   白靛重新将房间翻了一遍,也没找出有用的东西。   “哥哥?”   索南多的声音从远处不断传来,白靛把日记塞回去,在出去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眼这间房间,他似乎还能看见,那位温柔的少年在这里记录日记的样子。   随着门关上的声音,这间房间重新回到往日的寂静。   “哥哥。”   索南多正穿着大号的袍子,他赤.裸着双足踩在地板上,呼喊着白靛。   “我在这里。”   白靛提醒索南多,少年歪着脑袋,他领口松垮,随着动作滑向一边。   “出什么事了?”   索南多快步跑向白靛,有发丝挂在卷翘的睫毛上,“我想哥哥了。”   他很认真的回答白靛。   虽然知道虫子大多都是爱骗人的,但白靛偏偏被他无辜的模样戳中,他一直都觉得索南多很会利用自己外貌优势。   偏偏他确实还吃这一套。   白靛在内心谴责自己。   但他的行为却在纵容索南多,“嗯。”   “哥哥去做了什么?”索南多向着后面看去,他垂下眼帘,“是看到那个房间了吗?”   白靛故作惊讶,“你也知道?我真没想到那里还藏了一个房间。”   “跟塞地斯一样。”   塞地斯的宫殿里也有一个隐蔽的空间,白靛曾进去过。   “不。”索南多摇摇头,“塞地斯建造的巢穴过于丑,且简陋。”   “而这里,却是宫殿的上一位主人留下来的。”   索南多狡黠的眨眼,“想多了解他吗?如果想的话,就用东西来跟我交换吧。”   “父亲。”   索南多抬着下巴,在阳光下,他的肤色近乎透明,他贪婪的看向白靛。   “这是个很重要的消息。”   白靛总觉得面前的索南多透着一股神圣的感觉,他握紧索南多的手腕,“你没事吧。”   索南多忍着脑中的疼痛,他知道自己向白靛告知秘密,必然会受到本体的威胁,但是这样的话,哥哥就会心疼自己。   索南多咬紧下唇,“没事的,哥哥。”   “只要哥哥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就好。”   白靛被他一番掏心掏肺的话感动的眼泪汪汪,他哐哐的拍着索南多的背,一把把索南多抱在怀里。   他力气大,又比索南多高上一截,直接把索南多拎起来。   索南多不愿意离开白靛温暖的怀抱,这本来就该是属于他的,他生来应该在虫母的怀里长大,应该汲取虫母的乳汁和体温。   “喜欢。”   索南多低声喃喃,所以,哪怕虫母离开这里也没关系,他们是没办法与神明抗争的。   神明会把虫母接走。   而他要做的,是在虫母的心里,留下自己的痕迹。   250看着面前“温馨”的一幕,忧心忡忡,[完了,好浓的一股茶香味,宿主,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   索南多又去准备法阵,白靛没想到一个法阵竟然要准备这么久。   他岔开双腿坐在楼梯上思考,要给索南多准备什么?毕竟他要跟索南多交换。   [随便准备点就好,反正你拿什么,他都挺开心的。]   白靛对着250翻了个白眼,“话是这么说,但也不能真的乱准备。”   250气哄哄,[你居然为了索南多凶我,哼!要不然你直接躺床上,反正他肯定会很满意的。]   白靛一时之间竟想不到话反驳它,他磨了磨牙,“不是,不是,你满脑子黄色废料?”   250欲言又止,[我才没有,有黄色废料的明明是你。]   一人一统在这里拌嘴吵闹,吵了半天也没吵出个所以然来。   白靛从楼梯上跳下来,他叉着腰,还在思考,绕着宫殿面前的空地来回转悠。   “你说我给他煮顿饭?”白靛脑袋都快想破了,也没想到应对的办法。   毕竟他现在算是寄住在虫族的宫殿,他一没金币,二没权势,给不了索南多更多的东西。   白靛挠了挠脑袋,他真想对天大吼一声。   他站在树下,揉了揉眼睛,“250,我的眼睛是花了吗?我怎么看见上面站了只虫?”   [哦吼,我好像也看见了耶,宿主!你没看错!]   [哇……]   “哇个鬼,快跑啊……”   白靛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自己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冰冷的怀抱中。   白靛想发出响声,吸引宫殿中索南多的身影。   可虫子用手盖在他的唇上。   白靛毫不留情的咬上去,他在这只虫的虎口处留下深深的牙印,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迸发。   但虫子没有缩回手,白靛已经猜到这只虫的身份,他刚想吐出塞地斯的手,质问他。   混着唾沫吞下去的血液却让他的腹部感受到炙热,他的身体很快就倒在塞地斯的怀里,使不出一点力。   “怎么……回事。”白靛面前一片模糊,他只能任虫宰割般得倒在塞地斯的怀中。   “让你咬。”塞地斯泄气的捏着白靛的鼻尖,他把白靛抱起,挥动自己身后的翅膀,向着远处飞去。   白靛脑袋迷迷糊糊的,他只能听到250的呼喊声,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吐出几个字。   “别吵!”   然后就陷入深度昏迷中。   白靛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正感受到一股浓郁的香甜味,他撑在床上,费力的抬起身体。   “这……这是哪?”   白靛心中涌起无数的疑惑,这里的模样过于奇怪,他心跳如雷,生怕塞地斯一个激动,把自己杀了。   “塞地斯?”   白靛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塞地斯的身影,他正背对着白靛坐着,赤.裸着上半身。   嘀嗒——   白靛的耳边传来水声,他正疑惑哪里有水,就看到地上已经聚集着一滩血迹。   白靛才注意到塞地斯的后背满是伤口,而血液正是从他的伤口处流下来的。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白靛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去问塞地斯,但他得力气还没完全恢复,挣扎了一会就倒在床上。   塞地斯听到他摔倒的声音,他用口器咬断绷带,缓慢地转过身。   白靛瞪大眼睛,面前的塞地斯与他印象中的截然不同。   塞地斯的脑袋已经完全虫化,他的头部相对身体来说更大,有一对复眼和三个单眼,白靛觉得他的脑袋更像是蒙上一层坚硬外壳的骷髅。   “父亲。”   塞地斯用嘲讽的语气念出这个称呼,“你在害怕什么?”   白靛并不是在害怕,他更多的是震惊,塞地斯如今的这幅样子如此的怪异,他捏紧手心。   忍不住发问,“你的精神力出了问题?”   “不不不。”即便落得这么狼狈的状况,塞地斯依旧要维持自己平日高傲的模样。   他手指交叉放在膝盖上,“你是被索南多骗了。”   “他肯定告诉你,他的精神力出了问题。”   “对吗?”   白靛看他这副得意忘形的模样,真想把这破孩子拎出来揍一顿。   “算了。”白靛把自己的疑惑都咽下去,“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伤口处理。”   塞地斯听了他的话,有些许怔愣,但很快又耸了耸肩,“无所谓。”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   “盖里尔是不会让我活着的。”   白靛不想听塞地斯满□□啊,死啊,他皱着眉毛教训他,“别乱说话。”   他忍着自己身体的疼,从床上下来,一步步来到塞地斯的面前,毒素还未退散,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听话,先把伤口处理了。” 第059章 被抓   白靛用手触碰他的脸颊,触碰到的是细小的绒毛,来自塞地斯硕大脑袋上的绒毛。   白靛想了想还是把手撤回来,他有点无从下手。   “处理了又有什么用呢?”塞地斯幽幽开口,他难得露出这幅脆弱的模样。   白靛半蹲下同他对视,漆黑的眼瞳中倒映着塞地斯恐怖恶心的模样,他却没有丝毫畏惧。   “不要用这种怜悯的目光看我。”塞地斯按捺住内心的怒火,强忍着不对白靛发脾气,“你跟盖里尔在一起了,那只老虫子!”   他只抓到到盖里尔这一个小尾巴,揪着不放。   白靛第一次见塞地斯如此失态,在他的印象中,塞地斯应当是被虫吹捧着,高高在上,被宠坏的孩子。   “塞地斯,冷静点好吗?”白靛能看到他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又一次绷开,血液从里面流淌出来。   塞地斯完全听不见他的话,他用力的挠着自己脑袋,触角已经完全缠绕在一起。   见实在是没办法叫醒他,白靛捧住塞地斯硕大的脑袋,他吻上去,对准黄蜂的口器。   黄蜂的上颚坚硬,差点没磕到他的舌尖。   白靛的这个吻带着安抚的气息,他在安慰塞地斯。   来自虫母的气息让塞地斯逐渐冷静下来,他在白靛面前已经没有最初的体面,早就变得像只丧家虫。   “嗯?好了?乖孩子。”白靛抓着他的触角,自下而上的抚摸它,他用指腹抵着塞地斯的触角顶端。   塞地斯疼痛的脑袋得到舒缓,他原本猩红的复眼也变得正常起来。   “果然是这样。”白靛低声喃喃,塞地斯的精神力也出了问题,“你没喝圣水?”   塞地斯还没完全回过神,他倚靠在白靛的胸膛,他虚弱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看来要给他喂圣水。   “圣水在哪里?”白靛把他扶着放在床上,但他的力气还是过于虚弱,没撑住,也跟着一块倒在床上。   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的胸肌间,白靛咬了咬牙,忍住身上的痒意。   “没有圣水。”塞地斯虚弱的说,他瓮声瓮气的说,“去了也没用。”   白靛看他这幅样子,已经恢复了平常趾高气昂的模样,心中稍微放松。   “圣水呢?”   “圣水都分给城中的其他虫子了。”塞地斯疲惫的抱着白靛的腰,他快要喘不过气。   “而且圣水对我没用。”塞地斯仰起脑袋,他猝不及防的提高声音,“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白靛摇头,他当然不清楚,况且他对这件事早就心存疑惑,但一直找不到答案。   “因为我们根本没有精神紊乱。”塞地斯垂眸,“我被盖里尔关进监牢中。”   “他用刑罚惩罚我的傲慢与冒犯。”   “但在这样的极端情况,我没有摄入圣水,依旧能够清醒,这些年,我从来没有过精神紊乱的情况。”塞地斯耸了耸肩,他想让自己看起来潇洒一点,但同时也牵动他的伤口,让原本就没痊愈的伤口再次崩开。   “我曾经以为是自己的自控力强,但现在想想,我可能只是个傀儡。”   塞地斯得出的这个结论如此荒谬,就连白靛都没缓过神。   他紧皱着眉,用温暖的手心靠在塞地斯的头顶。   “你怎么会是傀儡?”   “你就是你自己,塞地斯。”   塞地斯的话还没来得及回应,他的触角就警觉的抬起来。   来者的速度太快了,等他察觉的时候,盖里尔已经来到巢穴外。   来不及了。   塞地斯撑着身体起身,在盖里尔进来的一瞬,他附身在白掉的耳边,轻轻说出几个字。   “小心索南多,他不能信。”   白靛怔愣着,他正在回味这句话的时候,塞地斯直接吻上他的唇,这个吻比刚开始白靛主动的还要猛烈。   他用黄蜂的脑袋摩擦着白靛的脸颊,手顺着衣摆伸进去,触碰到的是白靛温热的肌肤。   他嗤笑一声。   在他们接吻的时候,盖里尔从巢穴外走了进来,他拄着手杖从外面进来。   他抬起一只手,把守卫都拦在外面,他抬眼看向床上的塞地斯与白靛。   塞地斯撑在床上,他看向自己身下的白靛,眼神迷离,唇已经变得格外红艳。塞地斯抬起脑袋,冲着盖里尔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我的。   他做出这两个字的口型。   盖里尔表情没变,他抬起一只手,来自精神力的威压很快便向着塞地斯袭来。   从白靛身上爬起来的塞地斯受到精神力的排斥,他很快便被精神力弹飞在地。   随着扑通一声巨响,白靛才从方才的出神状况中恢复正常。   他下意识的退后到角落,远离纷争。   白靛用手指搭在已经红艳得不像话的唇上,他抬眼去看面前的场景,盖里尔拄着手杖,不怒自威,平日温和的脸上此刻也只剩下冷漠。   塞地斯蜷缩在地上,因为精神力的攻击,他的脑袋再次陷入剧烈地疼痛当中。   [宿,宿主,咱们是不是要完了!]   250颤抖着声音问道。   白靛欲哭无泪,他的衣领早就被塞地斯弄乱,大半个胸肌露在外面。   况且……白靛现在完全不敢直视盖里尔,毕竟自己名义上还算是他的……妻子。   而现在被撞见自己和他的儿子躺在一张床上。   白靛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虫族并不在乎这些东西。   真是给他留下好大一个篓子。   白靛脑袋突突的疼,他正要想出什么应对的办法是,盖里尔解开自己的外套盖在白靛的身上。   他沉默不语,一言不发的把白靛的扣子扣好,他点了点头。   手杖在地上敲了一会,随后从巢穴外进来几位守卫,他们迅速将在地上挣扎的塞地斯带走。   白靛看着地上留下的血痕,终于忍不住想挥手拦下,却被盖里尔伸手挡住,将他抱在怀里。   冰冷的胸膛让白靛瑟缩着身体,凑进去也听不见盖里尔心脏跳动的声音,宛如一具尸体。   整个巢穴陷入一片寂静当中。   白靛舔了舔唇,他正在想该如何把现在这样的状况应付过去时,盖里尔用指尖挑起他的下巴。   “想好理由了吗?”   这么直白的一句话,直接让白靛脑袋发蒙。   “啊?”   白靛想装傻充愣,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他眼神闪躲。   可盖里尔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所以为什么会和他一起?”盖里尔眸色渐深,“所以,是想背叛我吗?”   白靛用手指了指自己,“啊?”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白靛还想找理由,但盖里尔只要他这句话就好,他弯腰同白靛对视。   “他勾.引了你就要受到惩罚。”盖里尔的手心轻轻抚摸他的脸颊,“他把你掳走。”   白靛握住他的手腕,“别……”   盖里尔眯着眼睛,“你说什么?”   “没,没事。”白靛抽搐着唇角,默默把自己想说的话给咽回去。   靠。   这么凶。   他怎么说?   白靛还想为塞地斯求情,但他又无比清楚,自己越是这么说,越容易引起盖里尔的反感,再迁怒到塞地斯身上。   盖里尔将白靛用外套裹好,他把白靛抱在怀里向外面去。   守卫听从盖里尔的吩咐,早就带着塞地斯离开。   白靛才注意到外面的场景,他现在是在塞地斯建在宫殿的巢穴中,他能闻到散布在周边的甜味,他皱着鼻子,被迫靠在盖里尔的怀里。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白靛抬头去看盖里尔,他看起来并不年轻了,白色的发丝夹杂在金发中格外明显。   他很快就想到塞地斯被抓走时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让他小心索南多。   “因为我能感知你的存在。”盖里尔将白靛用马车带回自己的宫殿。   白靛在临走的时候,回头望了眼,塞地斯的宫殿被守卫团团围住,他紧张的揪着自己的衣角。   盖里尔用手遮住白靛的双眼,“当守卫向我汇报塞地斯逃脱牢笼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   “他来找你了。”   “这个巢穴,就是他用来把你关起来的。”   到了盖里尔的宫殿,白靛竟有一时的惊慌,这种惊慌来源于他的第六感。   为什么,明明只是回到这个宫殿,他总觉得自己会被一直关起来。   “那你呢。”白靛从他的怀里挣脱,他停在盖里尔宫殿前,却怎么也不愿意向前走一步。   白靛同盖里尔对视,“你会把我关起来吗?”   盖里尔温柔的笑笑,他用粗糙的指腹擦着白靛的唇过去,“这里被弄脏了。”   盖里尔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把那红唇弄得更加红艳。   白靛的下唇隐隐作痛。   他深吸口气,“是吗?那你要怎么帮我弄干净呢?”   白靛搂住盖里尔的脖子,将唇贴上去,丰满的唇带着独属于白靛的气息。   白靛拉住盖里尔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还有这里,他也用了。”   白靛掀开眼皮,他看着盖里尔眉毛紧皱着,脸上的表情算不上多好。   “你也要帮我洗干净,好吗?”   盖里尔知道他在诱惑自己,他的心不断的跳动,眼底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第060章 傻狗   盖里尔让自己按下自己眼底冒起的烈火,他面上还是平日的温文尔雅,他知道白靛在引诱自己。   盖里尔也愿意把自己脖子上的绳索递到白靛的手中,愿意让虫母来掌控自己。   .   浓重的水雾遮住他们的视线,一切都是朦胧的,让他们看不清彼此,却能看见彼此身体的线条。   盖里尔用手帕轻拭白靛的唇,他眸色渐深,苍白到有些可怖的肤色在水雾下显得几近透明。   “他想把你抢走,真是鲁莽。”盖里尔温柔的笑着,“你说对吗?你想跟他走吗?”   白靛虽然比他矮了点,但身体蕴藏的蓬勃的生命力,却让盖里尔在气势上低了他一头。   “我如果想走的话,你会放我离开吗?”   白靛直勾勾的盯着他,质问他。   盖里尔把柔软的毛巾搭在一边,他望着随心躺在浴池中的白靛。   水珠在他的锁骨处打着转,顺着胸肌就要往下落,盖里尔用指腹接起这滴水珠。   “你要去哪?这里不好吗?”   盖里尔眼底涌起一点危险,但很快被他压下去,“我同你开玩笑的,毕竟,你可以随意进出。”   “你是我的小妻子。”   白靛能听出他话语中的威胁,他在威胁自己不要随便出去。   啧。   白靛湿漉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在上面留下沾染手心温度的水珠。   “我知道了。”   温度较高的浴池熏得白靛头晕目眩,他在迷糊时,看到盖里尔的胸前留着清晰的疤痕,他抬眼,用手指触碰到那处。   然后,在盖里尔还沉浸在他的触碰时,白靛掐住他的脖子,用力把他往水池中按。   白靛手背青筋鼓起,他鼓起自己的肌肉,用尽所有的力气跨坐在盖里尔腰间,直面他的脸。   盖里尔的脸被水浸湿,苍白的脸胀红,他挂着淡然的笑同白靛对视。   水没过他的脸,窒息感袭来,白靛才发现他的胸口有道伤痕,墨黑的毒素正在顺着裂开的伤口处流淌。   伤口两边有尖锐的牙,在不断的张合。   白靛似乎听见,有另外一只虫的声音,在说话。   不是盖里尔的声音。   盖里尔在他的手中并没有挣扎,他甚至在享受这样的窒息,由虫母带来的窒息。   “虫母。”   他的脑袋在水下,发出的声音并不明显,白靛看他这幅乖顺的样子,认为自己现在把他弄死,他都不会反抗。   但白靛不会。   他松开手,盖里尔苍白的脖颈出现一道红色的痕迹。   他弓着腰咳嗽。   白靛双手抱胸,他无聊的观看着面前的一幕,等到盖里尔状况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才勾了勾嘴角。   “我不小心的,真是对不起。”他的道歉没有诚意,况且,他的那些动作明显就是故意的。   他故意做出这些事,目的就是让盖里尔知道,自己并不喜欢盖里尔对自己的管束。   “250,我怎么说也是虫母,没办法命令他们吗?”   这群虫子就像是疯子,他们没有道德,没有三观,完全凭借自己的本能捕猎。   250在翻阅资料,它撅着个屁股,[我,我找找,我记得之前总部给过我指南的,但是我好像弄丢了。]   [嘿嘿。]   指南。   白靛真想把250从自己的脑袋里揪出来,他已经不止一次被250坑成这样。   精神力。   白靛想到这个奇怪的东西,他从未听说过的东西,但是虫族却拥有。   他也会有吗?   “没事。”盖里尔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他眼睛亮晶晶的,整只虫沉浸在无与伦比的快乐当中。   他发出一声喟叹,恨不得现在就死在白靛的手中。   —   “哥哥。”   索南多的声音把白靛从出神的状况拉回来,他眨了眨眼,还在想昨晚在浴池中发生的一切。   白靛抓住索南多的衣领,他兀自掀开索南多的衣服,他的胸口并没有同盖里尔相同的伤口。   盖里尔胸口有一道伤痕,横跨他的身体,伤口裂开的时候,会有尖锐的牙,上面携带着让人厌恶的涎水。   并且还在不断收缩,企图吞下外界的东西。   可索南多的胸前没有,那里平坦干净,只有一层肌肉。   “哥哥在看什么?”索南多的脸上浮现红晕,他痴迷的歪着脑袋看白靛,“哥哥是喜欢我的身体吗?”   索南多今早等白靛的时候,就看见白靛与盖里尔一同出来,他们肯定睡在一张床上。   索南多笃定的想。   他看见了,白靛胸口和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咬痕。   白靛向来穿的是较为清凉的服饰,上面挂着叮当作响的金饰,都是盖里尔为他准备的,带着盖里尔宫殿的标志。   盖里尔在用这种方式警告自己,白靛是属于他的。   “跟父亲相比,我是不是要更漂亮更年轻。”索南多向前一步,与白靛靠得格外近。   他们已经出了城,这次只有他们去寻找法阵要用的东西。   城外依旧是黄土漫天,到处都是飞扬的尘土。   他们都站在黄沙中,干燥的风带来沙子刮在他们的脸上,并不舒服。   白靛按下索南多的脑袋,“一天天的尽想些有的没的。”   白靛对他们这群虫子已经无比熟悉,无论外观有多么艳丽,内心都是肮脏的。   “哼。”   索南多头顶的呆毛翘起来,两根触角气愤的缠绕在一起。   白靛没理会在发脾气的小孩,他环顾四周,索南多的触角直立着,他能够感受到聚集在东西上的气息。   白靛没打扰正在搜寻的索南多,他抬眸去看,发现了不远处的山顶。   白靛想起这个地方,“那里是圣山?”   索南多在地图上做好标记,“对,圣水都是从那里面获取。”   白靛想起在圣山中碰见的法洛,他感受风吹拂自己手心的感受。   他其实应该去问索南多,但他没有,一切的真相等待他自己去探索。   “走吧。”   白靛感到疲惫,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做的一切事情的意义。   完成系统给的任务,然后活下来吗?   他垂着眼眸,活下来又有什么用?   他能够得到什么呢?   “哥哥?”   白靛感受到自己的额头靠过来一个冰凉的东西,他抬起眼,发现是索南多正踮着脚用额头碰他。   “我觉得你好像不太开心。”   索南多带着他往东方而去,那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所以,哥哥……”   索南多的话音停住,他举起手,精神力带来的波动吹动了整片黄沙,白靛的视线被黄沙遮住,他不太适应的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他感受到索南多的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   然后,他对自己说。   “哥哥,睁眼。”   索南多的声音虚无缥缈,好像下一秒就要消散在空气中。   白靛掀开眼皮,随着黄沙落在地面,白靛望着面前的一切,惊讶到说不出一句话。   “这里是……”   怎么会。   在黄沙中居然出现一片花海,如此奇特的花海,它们就像荒漠中的精灵,在散发着生机,即便在如此贫瘠的黄沙中,依旧生存着。   它们如此的努力。   白靛惊讶的逐步往花海中走去,他感受到花瓣触碰着自己的大腿,黄色的花粉蹭到他的腿肉上。   白靛抬起下巴,他望着面前的美景,心脏忍不住猛跳。   这里,太熟悉了。   好像曾经看过。   [诶,宿主,蝎子不也给你看过好多花吗?]   蝎子,蝎子……   白靛的脑子就是逐渐浮现一团黑影,它单纯,可爱,最后死在自己的面前。   死了……   白靛猛得睁开眼,索南多正牵着他的手,水母样式的发型搭在他的脸颊边,他眼底满是惊艳。   “我曾经看过。”   “看过你在花海中的样子。”白靛的样子与柔美绝对沾不上边,他坚毅,强壮,和花朵这种脆弱柔美的东西,好像没办法联系在一起。   但是,他们又很和谐的待在一起。   索南多举起自己的手臂,“我很开心还能看到这一幕。”   白靛呆愣在原地,他不可置信的抓住索南多的肩膀。   “你说什么!”   索南多歪着脑袋,他思考了一下。大概明白白靛失控的点。   “哥哥,你在想什么啊。”   索南多抿着唇轻笑,“我做梦梦见的,不是很正常吗?”   不正常。   白靛同索南多拉开距离,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以一种淡定到极点的态度面对这一切。   他在透过索南多看另外一只虫。   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虫。   “250,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250沉默,它没有说话。   但白靛在等,有一种250不开口,他就这样一直耗着。   [宿主,这是一个交易。]   良久,250才慢慢的吐出这几个字。   白靛从来不相信250是真的人工智障,它或许并不聪明,但系统植入的是人类的知识。   没有人会往系统中植入傻子的想法。   “他是傻狗吗?”   白靛的手逐渐握紧,捏成拳头,“告诉我。”   他不知道自己对蝎子有什么样的想法,但“傻狗”是他献给蝎子的名字,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被封闭的情感都从打开的那个口子冒出来,白靛的心很痛。   [是,他是。] 第061章 开花   [但是,他又不完全是。]   250一本正经,[宿主,我已经把所有的都告诉你,剩下的真的不能再说了。]   它哭唧唧,[要不是我走后门,可以找关系,不然的话被总部知道,我肯定会被拉出恢复出厂设置的。]   白靛弯了弯眉,他看向自己面前的索南多,把手放在胸口,感受身体里心脏在不断的跳动。   “好,谢谢你。”白靛不正经的眨着眼,“以后不骂你人工智障了。”   250哼哼两声,[本来就不该骂我嘛……你上哪找这么好的统。]   250都把自己给说感动,它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手帕,擦着自己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索南多牵住白靛的手,虫子是这样的,体温总是很低。   白靛得到250的回答,他忍不住多看了索南多几眼,乍一看,他和傻狗并不像,但两只虫的小动作却会在某一刻重合。   比如都很爱歪着脑袋。   又比如会存着一点歪心思。   但……250说的不完全是又是什么意思?   白靛蓦地想到塞地斯同自己说的那句话,他说自己是傀儡,白靛心里一惊。   他没办法细想,他找不到真相。   这让白靛感到格外挫败,他揉了揉脑袋,恨不得从把幕后的虫子拉出来打一顿。   白靛垂着眼眸,他摩挲着指尖。   这些花开得很艳丽,根本不像是这片贫瘠的黄沙能够生出的,它们更像是吸食某种血液长出的恶魔。   “法阵需要的东西是这些花?”白靛没找到其他的东西,他犹豫开口,这些花……到底能带来什么。   索南多勾着猩红的唇,他表情诡异,“当然,我还需要哥哥的一点东西。”   索南多想到这,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需要哥哥的乳汁,这些可恶的花需要用哥哥的乳汁,才能够生出更漂亮,精神力更强的花。”   白靛捏着索南多的脸,这张精致却又恶劣的脸,他抬高声音。   “嗯?”   “你不会在骗我吧?”   白靛已经被虫子们骗惨了,现在对他们都有了一定的警惕心。   索南多哭唧唧的卖惨,“哥哥怎么能怀疑我呢?”   他让眉毛向下搭。   他总爱向白靛卖惨,再加上白靛刚刚才得知他和傻狗之间有关系,他就更容易对索南多心软。   “坏孩子。”   得到虫母偏爱的虫子兴奋得浑身颤抖,他亲密的用脸颊去靠白靛的手。   —   在荒漠中的花海中,粗糙的黄沙被布料掩盖,白靛躺在索南多的袍子上,他的领口被贪婪的索南多用下巴推开。   他把自己垂涎已久的胸肌吞入口腔,他用自己坚硬的上颚去靠那饱满的胸肌,他馋得甚至兜不住自己的口水,在白靛的胸肌上留下明显水痕。   经过微风吹过,白靛觉得自己感到格外的冷。   他轻哼一声。   索南多吃了许久,他抬着眼,歪着脑袋,眸中含着水雾,“哥哥,奶呢?”   白靛实在是忍不了那双漂亮干净的眼眸,他把一直被自己放置在仓库的心脏丢出来,偏过头,不愿意再看面前这种混乱的场景。   索南多很残忍,完全没有顾及心脏,他用手去捏这块心脏,他用的力气很大。   白靛抬着腰,他像是案板上的一条溺水的鱼,费力的想要索南多的手中挣脱出来。   但索南多不会这么轻易把他放开,他露出阴恻恻的笑,“哥哥不要跑啊。”   他轻轻的说出这句话,他垂下眼眸,看着浓白的奶水滴落在白靛的胸肌上,和麦色的肌肤相互映衬。   白靛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胸肌一片酸痛,他紧咬着自己的牙,忍住不发出呻.吟。   “好甜啊。”索南多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他只是用贪婪的口器接住所有的奶水,不让它们离开。   甜腻到极点的奶水让索南多忍不住浑身颤抖,他用高挺的鼻尖去蹭白靛的胸肌,去嗅那点香甜。   白靛被他折磨得不耐烦,他用手钳住索南多的下巴,沉着声音质问。   “玩够了吗?”   索南多无辜的眨巴,他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吧唧一口亲上白靛的脸颊上,“哥哥,可能会有些痛,你忍忍。”   他确实没骗白靛,毕竟法阵需要白靛的体.液,他随手折了一朵花,半开的花瓣配上艳丽的颜色。   索南多挤压着心脏,终于在最后白靛闷哼的时候,乳汁也在同一时刻飞溅出来。   落在花瓣上。   白靛大喘着气,他胸口起伏大,整个人快要喘不过气,汗水浸湿了他大半张脸,整个人都没缓过来。   “哥哥。”   索南多把花递到白靛的面前,经过乳.液浸泡的花已经变得格外艳丽,新鲜。   “好漂亮。” 第062章 对峙   白靛看到这朵怪异的花,竟也觉得有趣,但这上面又沾染着自己的奶水,他自然是不愿意去碰,偏过头,从地上站起来,再把敞开的领子合上。   索南多弯着眉,勾着白靛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   ”哥哥知道花是怎么开的吗?”   索南多半跪在地上,他用手抚摸着黄沙,然后用手捧着黄沙,黄沙从手缝中不断的滴落。   “这片黄沙底下都是虫子,它们的血肉滋养着这片花,哥哥,这里死去的虫子很多。”   索南多的话中听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他同平时一样,“它们都是因为精神力紊乱。”   “所有的虫子都会走上这条路,它们都会死去。”   “它们期待能有谁救下它们。”   白靛用手拨开底下的黄沙,他能够瞧见埋在黄沙底下的白骨,花缠绕在白骨上,开得正艳。   越看,白靛越心惊。   一切都缠绕在白骨上,虫子化作养料,它们在为这堆花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没办法把他们救下来吗?”   索南多怔怔的望着他,“哥哥想救吗?”   他举着自己宽大的袖子,只露出半个白皙的手掌,低声说出的话飘散在风中。   我们的虫母。   —   除了这多用乳汁培育出来的花,索南多还需要另外一样东西,不过他没跟白靛说明,甚至用精神力掩盖自己和盖里尔之间的联系,让他没办法发现他即将要做的事。   白靛行走在黄沙上,他们离城越来越远,白靛甚至都担心这满肚子坏水的孩子把自己丢到某个地方弄死。   但他是傻狗。   白靛想到这一层,他又忍不住揉了揉索南多蓬松的发丝。   看着倒是比以前聪明多了。   白靛心里想着,倒是轻松了不少。   面前的虫子张开他的双翅,双翅呈现半透明的状况,上面还布着怪异的花纹,双翅比他整只虫还要大,他绕到白靛的身后,用双手握住白靛劲瘦的腰。   白靛看着索南多毫不犹豫伸进来的手,沉默片刻,用手拍掉他的爪子,让他安分点。   索南多撇了撇嘴,似乎很不满意,但虫母的命令让他却只能乖乖的。   白靛也是第一次飞到空中,面前的山坡恰好挡住前方的道路,他感受到荒漠中的风在肆虐。   白靛的衣摆因为被吹开,露出了结实干练的腹肌,他的腰向里收,让他的腰看着更瘦。   白靛不知道索南多想把自己带到哪,他只觉得自己像个猎物被索南多拎起来,在半空中向别的虫炫耀。   白靛被自己脑中的想法吓了一跳,这里哪有什么虫子。   不对……   还有法洛,白靛南中才想到这里还有只虫,他觉得他们这个行为过于显眼。   “索……”   利箭穿透空气的声音在白靛耳边传来,他半天没回过神。   “我靠。”   白靛扭头去看地面上射出的箭坑,他咽下口水,“快跑!”   他睁大双眸向远方看去,只见沙坡上出现一只虫,金色的长发随着风逍遥摆动,干练的服装裹着他的身体,包得严严实实。   他的背后还背着弓箭,毫不犹豫对准空中的索南多。   白靛看见法洛搭在弓上的修长的手指,他咽下口水,“他不会射歪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白靛脑袋都是疼的,毕竟风这么大,哪怕他不想攻击自己,万一风一吹,吹到自己身上可真是倒霉。   白靛琢磨琢磨,准备跟索南多商量。“你要不把我放下来?”   “我觉得我会拖你的后腿。”   索南多轻笑,他把白靛搂得更紧了些,“当然不能把你放下来啦。”   他的声音甜腻到了极点,“一旦把你放下来,我恐怕就死定了。”   白靛算是明白了,索南多把自己当作一块盾牌,这缺德孩子。   白靛真想一拳头把索南多按倒在地上,他咬牙,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脸上得表情算不好。   况且索南多也没有告诉他这一举动的目的,因此白靛只想着保全自己的性命就好。   站在沙坡上的法洛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虫母窝在索南多的怀里,只觉得格外的刺眼,他垂下眼帘,长发飘飘。   他再次举起手中的弓箭,然后向着索南多的双翅膀射来,索南多敏捷的躲过了这支箭,法洛的弓箭上镶嵌着宝石,在刺眼的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   索南多的体型较小,抱着丰腴的白靛倒显得有些怪异,风吹着,白靛的手没有着力点,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白靛生怕自己把索南多晃下来,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在索南多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圈青紫的痕迹。   索南多感受到一阵疼痛,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   虫母结实的手指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手腕,但索南多却没有挣脱,反而是勾着嘴唇,享受着虫母带来的痛苦与痕迹。   他挑衅般的看了一眼看似镇定的法洛,然后他的声音在整个荒漠中响起。   “最后需要的东西就是一只虫子。”索南多的声音空灵,他的红唇艳丽,衬着那张雪白的脸,更像是夺命的恶鬼。“献祭这只虫子就可以让法阵顺利的进行下去。”   “我觉得他刚刚好,你说是吗?虫母?”   最后的这句话是索南多趴在白靛的耳边说出来的。   索南多的脑袋已经完全的化作了黄蜂的模样,整个口器占领了大半张精致的脸。   他大张着口器,上面还流淌着涎水,用极快的速度向着山坡上的法洛飞去,攻想用自己的口器将他吞下。   白靛感觉自己的双腿都要擦着沙坡上的黄沙。他赶紧抬起健壮的两条腿。让自己悬在半空中,起码不会受到伤害。   因为这个动作,他下半身的衣摆被完全吹起,棕褐色的长袍直接黏在他的大腿上,露出比其他地方颜色更淡的肤色。   就在白靛以极快的速度从空中坠落下去的时候,原本在空中保持平衡的索南多身体一僵。   白靛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他心里一慌,抬头看去,只见索南多的一个翅膀被弓箭完全射穿。   黄黑色的血液从双翅中迸射出来,向着半空中飞溅,滴落,最后被整个黄沙吞噬。   来自黄蜂身上的味道如此浓郁。   白靛赶忙去看离他不远的法洛,法洛并没有动用手中的弓箭,他只是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不对,白靛心中想着,既然不是他动的手,那就说明这里肯定还有别的虫子。   果然当白靛回头看去的时候,原本藏匿在沙坡之后的虫子都全部蜂拥而出,他们以法洛为中心,将白靛和索南多围得严严实实。   白靛看了之后只觉得心里一慌,这些虫子的数量太多了,并且他们的样貌都格外的可怖。   趁着索南多受伤的时候,他们抓紧这个极好的机会。   法洛同白靛对视,然后潇洒的勾着唇,他的手举起来,然后手往下一放。   弓箭像雨滴一样的射过来,这群虫子的面无表情,但他们的眼底都冒起炙热的光,快要把自己灼烧,并且都或多或少有虫化的特征,非人的特征就显得格外明显。   白靛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飞来的箭射穿。他欲哭无泪。   这群虫子闹事,跟自己有屁关系,自己只是一个过路人罢了。   白靛不相信这群虫子的射箭的精确度,它们看着都快要疯了。   白靛环顾四周,自己离沙子已经不远了,只要从索南多的怀里出来,一切就都有可能。   白靛已经长了记性,这群虫子没一个善茬,哪怕索南多是傻狗,依旧会有他精明的一面。   索南多肯定死不了,所以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因此他赶紧松开紧握着索南多手腕的亲手,想要从他的的怀里挣脱。   遭受到箭射入双翅痛苦的索南多,箭头不知道抹了什么东西,又或者放置了精神力在上面。   索南多的伤口竟然没办法痊愈,并且血液在源源不断的从里面流出来。   索南多咧开嘴,低声喃喃。   “好疼啊。”   一时之间竟真的没有控制住白靛,手下松,让他从自己的怀里跳下来。   就在这么一瞬间,所有的箭都穿破空气,一齐进入到索南多的身体里。   耳边是箭刺入身体的噗嗤声,白靛还来不及确认索南多的状况。   他紧闭着双眼,就当他以为自己要掉进黄沙当中的时候,整个人紧绷着精壮的身体,就连胸肌都变得鼓囊。   从空中落下的白靛被原本站着的法洛稳稳当当的接住。   冰冷的怀抱让白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立马想到了接住自己的肯定就是法洛。   不愿意面对这奇怪的一幕,白靛捂着自己的眼睛,他呼出的气炙热,扑洒在法洛的胸口。   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靠,就让我这么去死吧。”白靛忍不住向250吐槽,“你说他是不是要把我给弄死呢。”   他真的是不明白这群虫子的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索南多那么光明正大的把自己抱着往天上晃,是来找找死的吗?   看他的样子,估计早就料到法洛会出现。 第063章 命令   白靛并没有来得及去看已经掉落下来的索南多,他整个身体也被站在黄沙上的法洛完全抱住。   法洛讽刺的勾着嘴角同怀里的白靛对视,“这是您给我的惊喜吗?”   白靛沉默片刻,他举着自己的手,把法洛的脸往中间挤压,看到那张精致的脸被自己蹂躏得有些扭曲之后,他才从刚才的害怕中回过神来。   他爽快的从法洛的怀里面跳出,掉落在黄沙上,等到脚完全踩在沙子上的时候,他才感受到那份安全感。   法洛发觉他离开自己的身体,那温暖的体温离开后,他就觉得怀里残留的一点温暖停留在他的身上,他莫名觉得有些不舍。   法洛沉默片刻,然后把脸上浮现的失落抹去,他举起手中的弓箭对准地上的索南多,挑了挑眉,对着旁边的虫子安排,“到把它带下去。”   “至于你。”卡洛抬着下巴矜傲地看向白靛,“跟我过来。”   倒在地下的索南多状态并不是很好。他的双翅已经被弓箭完全的射穿,在中间留下横跨双翅的伤口,伤口流淌着的是黄黑色的血液。并且很快就被黄沙吞噬。白靛看了一眼就觉得感到难以言喻的疼痛。   他想找机会把索南多从黄沙中扶起来,但是又怕这样子会激怒法洛。白靛的手指动了动,哪怕清楚这件事情肯定是在索南多的预料当中,但他还是难以避免的担心索南多。   担心他会疼,担心他会收到伤害。   周围的虫子,听了法洛的吩咐。   法洛似乎是这群残缺的虫子的领头虫,他们点了点头,粗鲁的将索南多的身体搭在自己的肩头上,蓬松的水母金发在空中飞舞,残缺的虫子丝毫不顾及他的伤口。   白靛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法洛也不准备把他放走,毕竟他还记得当初白靛跟着塞地斯离开的事情,他的手心出现一根纯白的绳子。   法洛睫毛颤抖,他先在白靛的脖子上比划两下,看着深色的肌肤同纯白的绳子进行对比,带着让他忍不住颤抖的色.情的味道。   如果把绳子缠绕在白靛的脖子上,把那个凸出的喉结完全显现出来。   把脆弱的脖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那该会有多好玩。   但法洛最后还是没在白靛的脖子上把这绳子绑上去,而是在手腕上系上绳子,将他的手腕靠在一起。   白靛的手臂半是被迫的紧贴着,肩膀反而被迫向内折,把饱满的胸肌完全挤压,快要从衣领里掉出来。   绳子的另外一端则被法洛牢牢的握着了自己的手里。   法洛咬着自己口腔中的嫩肉,压抑自己想要毁灭面前美丽的一幕。   “走吧。”法洛目前的状况看起来更是得意,他的这幅模样让白靛更想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坏孩子拉去揍一顿。   白靛并没有跟着法洛的话走,他反而是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盯着法洛,黝黑的眸子就这么深深的看着面前的雄虫。   雄虫系着高马尾,整只虫子显得干练,精神力恢复正常后,倒是没有以前那么恐怖。   他们几只虫子的肤色更显苍白,就像是常年待在巢穴不见光。   与白靛充满生命力的肤色截然不同。   法洛双手环胸,他的手里还握着绳子,毫不畏惧的同白靛对视。   “蹲下!”白靛突然厉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两个字在安静得有些诡异的黄沙中回荡。   法洛轻笑一声,以为白靛是在命令自己,他刚想抬腿挑衅白靛时,他的腿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反倒是被外界强行按住。   法洛咬着牙,他想起来自己之前被白靛操纵的场景。   法洛深吸口气,他不想被操控,于是他想突破这层束缚,想要站起来时,他的反抗却让他更得不到舒服。   法洛额头冒着冷汗,像条最听话的狗,听从主人的命令,双手撑在黄沙上,蹲在白靛的面前。   比面前的白靛矮了一截,也是在表示,他的地位比白靛要低上一等。   面前高大的虫子随着白靛话音落下,竟是毫不犹豫的直接蹲在了地上。   白靛的眼里浮起了淡淡的笑意,他的心里吹了个口哨。   忍不住夸了夸250,[不错,这道具居然还有作用,比之前的鸡肋道具好太多了。]   250得意的挺着胸对他说他,[嘿嘿,本来这个道具早就到了使用期限的。]   250突然放低声音,小心翼翼的说。   [但是我走了个后门,让它们延长了它的使用期限,这样子的话道具就可以升级了,还能一直用着。]   白靛确实没有想象到这居然是250给自己的福利,被人工智障坑了这么多次,总算是有一次可以捞到好处了。   法洛自己的身体不受他的控制,当着所有虫子的面,就这么听话的蹲在白靛面前,等待着虫母的下一个命令。   白靛用还可以活动的手指搭在绳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控制着绳子。   力气借助绳子传达到法洛的手中,他的心里一惊。   白靛现在面无表情的模样,反而让他更想臣服在他的脚下。   法洛的行为让其他的虫子警惕的看向白靛。   他们的眼神大多空洞,没有情绪,更多的还是属于黄蜂的原型,以及背后的残损的翅膀。   白靛能够看清楚他们脸上的伤痕,不是用刀子或者其他弄出来的,反而是这群虫子内部的精神力紊乱导致的。   白靛曾经在城内的贫民窟逛过一会,当时里面的虫子虽然身体状况算不得好。   但也能看出来他们眉眼间的美貌。   白靛曾经感慨的向250说过,这虫子居然没一个丑的,哪怕再难看,也不过是因为营养不良,但凡对喂些好吃的,必然不会是现在这幅样子。   可是面前的这群残疾的虫子却不一样,他们的脸上的五官五官更多的是畸形的,看不出来一点美感。   但是面对这群残疾的虫子,白靛却没有感受到一点害怕,放在平时,白靛也只会远远的离开它们。   倒心里涌起的却是自己也说不上来的心疼。   他想要问一问它们,问问这些可怜的虫子——   你们到底疼不疼。   或者用自己宽厚的手心抚摸着他们的脑袋,安慰安慰他们。   这种情绪来的突然,连白靛自己也找不到来源。   “为什么会有这样子的感觉?”白靛感到非常的悲伤,他好像能够与这些虫子共情。   感受他们因为精神力紊乱带来的无边无尽的痛苦。   白靛的手搭在自己的胸口上,他的面前出现一个画面。   无数的虫子跪倒在一片空旷的空地,精神力在源源不断的向里面输入。   白靛不知道面前的这一切。   是什么?等到他想要再去捕捉这个画面的时候,画面早就化成碎片,消失在记忆的长海当中。   白靛的话被250听见了,他歪着脑袋,似乎不明白为什么白靛会感到疑惑。他懵懵懂懂的说道。   [因为你是虫母,虫子尊敬你,同样你也会为他们献上你拥有的一切,你会为他们感到悲伤,难受。]   是吗?   白靛低声喃喃,他的心里有着无数的疑惑,他从来只将虫母当做是系统给自己的身份,这个身份的影响会这么大吗?   索南多的状态确实算不上有多好,他们将手中的弓箭直接对向昏迷过去了的索南多,想要用索南多来威胁白靛。   白靛眉头一跳。生怕他们直接把箭插入索南多的胸口。   白靛知道法洛在这群虫子之间的地位不简单,很有可能是他们的首领。   于是白靛甚至没把自己的手腕上的绳子,他就已经弯着腰同蹲在地上的,比自己矮上一截法洛商量。   “索南多伤得不轻,直接把他这样带回去,说不定他在路上就已经死了。”   白靛弯着腰,从法洛的角度恰好能把白靛领子里的春光看得一清二楚。   那深邃的眼眸,和饱满漂亮的胸肌。   法洛想到了自己之前趴在白靛的胸肌,感受那带着奶香味的心脏。   奶水很好的让他恢复了清醒,从精神紊乱的痛苦中挣脱了出来。   可是,没等他恢复正常,白靛就把自己抛弃,跟着别的虫离开。   他永远都是被抛弃的那一只虫。   法洛面无表情的想着。   听到白靛这番话的法洛,心里更好受,他只感受到憋屈。   毕竟在法洛看来,这是白靛为了索难多而向自己求情。   说明他和索南多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他握紧自己的双手,用锋利的指甲穿透自己的手心。   手心脆弱的肌肤被指甲完全划破,但法洛却像完全没有察觉到一样。   他让那股疼痛在自己的身体里回荡。   “关我什么事情?”法洛抬起头,同白靛对视,“他死了又关我什么事情?”   “我巴不得他死,难道不是吗?他在城中享受着送去的圣水,哪怕精神力紊乱也不用被送出城,所有的规则都因为他打破。”   法洛沉默片刻,他顿了顿,“而现在你却在让我对他好一点。”   “那谁来对我好一点呢?谁来救救我呢?”   “虫母?” 第064章 小球   白靛能够感受到他话语中的悲伤,他心中就像是堵了块石头,闷闷的,他想要把法洛拥入怀中,但看他现在的这幅模样,濒临崩溃。   眸底涌起的是悲伤与难受。   白靛把捆住的双手放在他的面前,低声道:“我不想任何虫子死在我的面前。”   他的声音很低,同样也带着点安抚的感觉。   “就像你说的,我是虫母。”   白靛向着法洛露出笑容,他背对着日光,在自己的每一块肌肉上洒上金灿灿的光芒。   如同蜂蜜一样可口。   白靛解除对法洛的束缚,他让自己变得尽量温柔点,让法洛相信自己。   他会心疼法洛,他大概能把过往捋清楚,塞地斯说他们都不会精神紊乱,而作为他们兄弟的法洛,却因为精神紊乱被赶出城中。   说明这只是个幌子,法洛的身体确实出了点问题,但和精神力紊乱并不搭边。   能做出这种事的,只可能是盖里尔。   塞地斯生死未卜,而法洛又被逐出城。   还有,那张照片。   盖里尔究竟想做什么?   白靛不明白,但他知道不管是塞地斯还是法洛,又或者是索南多,或许就像说的那样,他们都是傀儡。   被操纵的傀儡。   法洛是已经挣脱了盖里尔控制的傀儡,白靛抿着自己饱满的唇,他的唇就像是被可人的樱桃。   咬上一口,就会从里面迸发出汁水。   白靛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对于虫子的吸引力会有多大。   如果知道,他就会合理利用自己的这幅容貌。   他虽然同情法洛的遭遇,但这并不代表自己会怜悯法洛,毕竟白靛还记得法洛之前对他的冒犯。   白靛的余光瞥见趴在虫子肩头的索南多上,他垂下眼眸,看索南多的状况确实算不上好。   但是,白靛却莫名相信,这一切不过是索南多装出来的。   帮索南多还是帮法洛……   白靛的心里很快便有了答案,索南多可能和傻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无论怎么说,他都会选择傻狗。   “我知道。”法洛从地上起身,方才的痛苦让他有些头晕目眩,快要站不稳,还是白靛用肩膀撑着他,才没让他摔下去。   法洛又恢复平常冷漠的表情,“带着他走。”   他的这声命令是对着虫子们下的,他深吸口气,“别让他死了。”   有法洛的这句话,有的虫子虽然不满意,但也只能这么做。   白靛得到法洛的这句承诺,他总算是放下心来,背着索南多的虫子动作果然温柔了许多,没再向之前那样。   既然法洛听了自己的话,那白靛也愿意给他一点好处,白靛把自己束缚着的双手递到法洛的面前。   “牵着我走。”白靛还为他找好台阶,“毕竟,这片荒漠很危险,我需要你保护我。”   法洛手上的动作有一瞬的停滞,他赶紧掩盖这份不自然。   “哦。”   他眨眨眼,没有多说其他的,但是也没有把白靛手中的绳子松开。   反正,这是白靛自己要求的。   光滑的绳子系在白靛的手腕,不像是在束缚他,反而像是某种情.趣。   他用手勾住绳子,淡漠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白靛。   “那你现在跟我走。”法洛扯住塞地斯手中的绳子,似乎这样就能永远与虫母永远在一起。   白靛嗯了声,他没有挣扎,没有反抗,跟随在法洛的身后,同他一起前去荒漠的深处。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偌大的荒漠中。   只有叮叮作响的铃声,随着风飘散在空中。   -   皇宫。   盖里尔手中举着茶杯,里面是浓郁到极点的红茶,他抿了口,左边的盘子里是一大块猩红的血肉,正在散发热腾腾的白汽。   这块血肉还在蠕动,上面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空洞,翻开红色的肉,底下却早已被毒素腐蚀。   他坐在高楼的阳台上,向城外远眺。   盖里尔知道索南多切断了自己与他的联系。   他的这个最乖的“孩子”,偏偏又是最像卡拜,他们同样能够与神明对话。   神明吗?   盖里尔将叉子插入肉中,他表情冷漠扭曲,唇角几乎要开到耳边,“我会把虫母留下。”   用尽所有的办法。   盖里尔已经找到有用的办法,只要用……这个……   把虫子的血肉喂给虫母吃。   盖里尔发出满意的喟叹声,他垂着脑袋,“虫母,虫母……”   一阵风吹过,露出白纱后的一切,是浓香的巢穴,还在向下流淌着黄色的蜜,黏腻的细丝连接着周围的一切。   把整个巢穴都完全覆盖。   盖里尔收起装满红茶的杯子,他靠在椅子上,触角撕破人皮探出来,正直勾勾的注视着远方。   索南多的小心思他一清二楚。   等到虫母被他留下来后,作为傀儡的他们,也就失去利用价值,该去死了。   盖里尔心想。   他心情颇好的喝着杯子里的红茶。   等待着虫母再次回来。   -   白靛跟在法洛后面不知道走了多久,这群虫子体能恐怖,感受不到疲惫,反倒是他因为烈日,晒得身上蒙上一层汗水,浸湿领口的布料,贴在胸肌上。   勾勒出性感的线条。   他累得弓着腰喘气,脸上浮现出潮.红,惹来周围雄虫的注视,他们大多是已经丧失理智,更像是被法洛控制的躯壳,但他们从心底就想亲近虫母。   哪怕没认出虫母的身份。   白靛忍不住向后拉自己的绳子,吐槽,“还要多久?”   他往法洛的背后一倒,健壮的肌肉几乎就要把法洛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   他的每一块肌肉都是坚硬的,上面还散发出炽热的体温。   快要把法洛整只虫灼烧干净。   白靛没注意到法洛僵硬的肌肉,他喉结滚动,额头靠在法洛的后颈,高挺的鼻梁抵在他的后颈。   而高马尾的发丝则挂在白靛的脸边,他喘着气,似乎在诱惑面前的雄虫。   “我好累。”   “快到了。”法洛按捺住不断跳动的心,他的触角情不自禁的竖起来,快要兴奋的缠绕在一起。   “再等等。”   -   和法洛说的一样,他们很快便到了目的地,这是荒漠中用沙子制成的小屋子,白靛看着这些淳朴,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破烂的房子,心里一惊,直起身体,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们就是住在这里?”   得到了法洛的回答,法洛牵着束缚白靛的绳子,引着他来到屋子中间,这里只有一张普通的小床。   法洛把绳子系在中间的柱子上,白靛靠坐在床边,他能够行动的地方不过半米。   白靛还想说什么,他的嘴里被塞入一个圆滑的小球,小球把他的口腔撑得撑得严严实实,嘴角处也被撑开,小球的两段是黑色的皮制带子,正束缚在他的脸颊。   “唔唔唔……”   白靛完全没反应过来,他扑腾着双腿,却只能发出几声语气词。   [我来翻译一下,咳咳咳……]250又一次没察觉到奇怪的氛围,它清清嗓子。[法洛!你个王八蛋!有本事把我松开,我们来对决!把我关起来算什么男人!]   [哎呀,他确实不是男人,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雄虫……]   250叽里咕噜,碎碎念念。   白靛气得想跟它拼命,可现在最重要的确是让法洛把自己的口腔里的小球拔出来。   白靛用眼神示意法洛,法洛接受到他的目光,可他只是无辜的歪着脑袋。   “我只是想试试。”法洛的白皙柔软的手顺着白靛的额头,再一路向脸颊,向着喉结,“看来,你只有开口讲话才能命令我。”   法洛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向被自己关在房间里的白靛,他的口腔也被塞得鼓鼓囊囊。   法洛的眼里浮现出疯狂,他用手轻轻的抚摸他的脸颊,轻笑。   “真是可惜。”   白靛想要用舌头把这个小球顶出去,但完全没办法,这块小球与他的口腔严丝合缝,完全与他的口腔融为一体。   看来,法洛早就决定这么做。   靠。   臭虫子!   白靛只想把最初还同情过法洛的自己拎出来揍一顿,让自己不长记性。   可恶。   法洛拍着手,他偏过头向外头的荒漠看去,只露出半张昳丽的脸。   “嘘,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   白靛呜呜的喊着,可法洛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气得白靛差点没晕过去。   可恶的雄虫。   等到法洛离开了好一阵,白靛才弓着腰,他让自己冷静下来,脸上全是淡漠。   他紧皱着眉毛,眉间留下一道痕迹,让他看起来更不好接触。   他尝试的想要从绳子里挣脱出来,但根本做不到,这绳子看起来柔软,实则把他的手完全束缚在柱子上。   他越是挣扎,越是只能在手腕处留下一道红痕,看起来格外扎眼,让人想要在他蜜色的肌肤上留下更多的痕迹。   但可惜的是,这幅美景却没有虫子能够看见。   白靛放弃了这种耗费体力的无用功,他垂下眼帘,让自己停下来。   索南多的目的是什么?   白靛没忘记,他们来这里是为了寻找能够开启法阵的道具。   但是……   上一个道具是吸收血肉的玫瑰,索南多却又平白无故的让他们被法洛发现。   难道!   他的目标是法洛? 第065章 情话   白靛的口腔已经变得非常酸痛,小球把他的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口水快要兜不住的往下流。   他靠在柱子上,感慨悔恨,“都怪我信了法洛的鬼话。”   [你老是对他们心软。]250吃醋的吐槽,[可你看,他们都是坏孩子。]   [一点也不听话。]   可是。   白靛垂下眼眸,法洛确实很可怜,他也很心疼那些变得不成样子的虫子。   不知过了多久,白靛只觉得头晕目眩,他已经睡了一会,等到他醒来的时候,白靛还没从方才昏沉的状况中清醒过来,只是呆呆的盯着角落的一块地方。   直到有靴子从门外踩进来,白靛才发现这虫是谁。   依旧是法洛,他好像是去完成了什么任务。   他整只虫看得神清气爽,他的脸颊有着一抹血,法洛漫不经心的用指腹把他脸颊的血液擦干净。   “虫母,饿了吗?”   白靛听他这么一说,肚子确实咕噜咕噜的响起来,他却完全没有不好意思。   毕竟,是这破虫子害得自己,被困在这里。   白靛随意的点了点头,他当然饿了。   他想着,只要法洛一把自己嘴里的口球取下,他就立马对法洛施加诅咒。   最起码,也要让他绕着整个荒漠跑上十八圈,累得在地上爬不起来才好。   白靛漫不经心的想着,他用舌尖顶着口球,就等着法洛把口球取下,他就用力喊出命令法洛的话。   “我刚才,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法洛轻蔑的笑了笑,他总是这样,他是盖里尔三个孩子中最为反叛的那个,或许是因为他的“精神力紊乱”,被赶出城中的原因。   “不管我和他们有什么仇。”法洛拍了拍手,发出奇怪的掌声,在庆祝吗?   又不是在庆祝。   “总得先让你留下来才好。”   他的金眸看起来无比黯淡,这抹金色像是混杂了某种黑,看起来才会如此可怖。   白靛心里一慌,他赶紧质问250,“把我留下来是什么意思?”   他并不觉得,留下来,就是单纯的留在荒漠。   “他们不会想要把我留在这个世界?”   这不行。   白靛需要探求世界的真相,况且待在这个世界也太过于憋屈了。   250却信誓旦旦向他保证,[宿主,你不要随便担心,怎么可能会把你留下来,他们做不到的。]   哪怕有了250的保证,白靛还是觉得有些心虚。   他转动着眼珠,摇头向法洛表示,自己现在并不饿,不需要食物。   可法洛却像没看到他的拒绝一般,眼眸神经质的紧盯着他,“好了,虫母需要乖乖的吃下食物。”   “这样,你才能为我生下虫蛋,不是吗?”   法洛手指抓着勺子,在碗里搅拌,白靛能够嗅到碗里传来的香甜味,这种味道并不难闻,甚至这股香味成功的勾起了他胃里的馋虫。   白靛的口球止不住的顺着唇角向下流淌。   法洛用手指接住这口水,他伸出猩红的舌尖,珍惜的舔舐着来自虫母的口水。   让他幸福的蜜汁。   他眯着眼睛,吹着滚烫的粥,这粥是纯红的,上面还飘荡着零星的几根肉丝。   明明是相当恶心的一碗粥,可白靛看了,脑中却只有一个想法。   吃掉。   把这些全部吃掉。   法洛等到碗里的粥不烫的时候,他把粥放入自己的嘴里。   看着可口的食物落入别人的嘴里,白靛的心里浮现的是可惜。   他实在是太想吃了。   这种渴望压过了他的理智,不行,是坏孩子。   坏孩子居然抢走自己虫母的食物。   应该惩罚他。   这是白靛脑中唯一的想法,他吞咽着口水,还没等他做出别的动作,法洛用手拿开他口腔中的口球。   口球与舌尖有着几根银丝相连,在口球被取出的时候,这几根银丝也在同一时刻变断。   白靛刚想开口说话,法洛的唇就贴过来,他撬开虫母的牙齿,将吞入的粥全部塞入虫母的口腔中。   他知道这粥对虫母的吸引力,果不其然,虫母的眼底闪着亮光,甚至主动跟随者法洛,用舌尖与他相碰。   搜刮着他口腔中的每一处,以及每一滴粥。   好好喝的粥。   只是,这个味道好熟悉。   白靛隐约记得,盖里尔给自己食物的时候,那些食物里也有这种味道。   是虫族食物的特色吗?   白靛不明白,但他已经变得饿死了,等到把仅剩的粥喝完后,他甚至开始撕扯法洛的唇。   法洛的唇被撕扯着,不断的留着血液,那种铁腥味却让白靛如此渴望。他贪婪的从里面汲取血液。   法洛看虫母对自己的依赖,他忍不住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对,没错。   就该是这样。   法洛笑着。   他眯着眼睛,由虫母带来的疼痛却让他无比的快乐。   他如此的渴望。   他就以这样的姿势,把粥全部送入到虫母的嘴里。   看着虫母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表情,他才开心的挑眉。   真好。   这样的话,虫母就不会把自己忘记。   一碗粥灌下去,白靛有些撑了,他的小腹微微鼓起,让他看起来格外的圣洁与美丽。   白靛仰着头,与破旧的小屋格格不入。   这一幕刺伤了法洛,他捏紧自己的手,如果,自己没有被赶出城堡的话,他也能给虫母,最好的东西。   法洛的手搭在他的小腹上,轻轻的向下挤压。   白靛感受到不舒服,他的嘴里又被塞入小球,根本没办法质问法洛。   法洛更加肆无忌惮地用手压着他的小腹,他本来就恶劣,他是个从不顺从管教的雄虫。   法洛嗤笑,“这是为您的将来做好准备。”   法洛无辜的歪着脑袋,让马尾顺着一边歪去,“毕竟,您以后要怀虫蛋,而虫蛋会把您的肚子,撑得这么大。”   “那里会变得透明。”法洛轻笑,“好看吗?”   死变态。   白靛用眼睛瞪着法洛,早知道他最开始就下命令,让法洛去死!   “好了。”法洛垂下眼眸,“您在这里好好休息。”   他故意用您这种字,可偏偏他现在与白靛的身份发生变化,白靛只是被他囚.禁的柔弱的虫母。   多可怜哇?   法洛差点没笑出声。   白靛对着法洛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法洛没机会虫母的无能狂怒,他耸了耸肩,然后离开了这个屋子。   白靛被困在这个屋子里,他在心里默默算着,应该是被困了两天。   法洛并没有要把他放走的意思,他还是忌惮白靛那能够命令人的本事,就连小球也是一直塞在白靛的嘴里,从来没取走。   每次,只要那粥送入他的身边,白靛的意识都会变得涣散,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些粥吞进去,看着就像个疯狂的,没有理智的虫子。   这分明不是他自己。   白靛想,他不傻,法洛送来的粥肯定有问题,诡异的红色和漂浮着的肉丝,白靛每每想上一次,都觉得头皮发麻,可他偏偏没有拒绝的能力。   这粥,分明就是用虫子的血肉做成的。   白靛想想就要吐出来。   可他的身体却在与他作对。   白靛简直快要疯了。   即便在这么崩溃的状态,白靛还是想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这种味道,白靛也闻过。   是在盖里尔给他的饭菜里,也会有这种味道。   白靛喉结滚动,心里涌起一股后怕。   他们说的留下,究竟是什么?   法洛又来喂粥,白靛把粥喝下去,他还沉浸在美味的粥的余韵中,健壮的身体靠在柱子上,肌肉紧绷着,时不时的抖动。   他的眼神放空。   而法洛则躺在他的大腿上,白靛的大腿的确是丰满,况且是布满肌肉的大腿,线条优美。   法洛躺在他的大腿处,他知道因为这些天,把白靛关在这里。   虫母对他的印象肯定变得很差。   法洛长叹一口气,他呼出气,仰头看向顶上。   “虫母。”   法洛握住白靛的手,让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他轻笑一声,“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法洛的声音很轻,他似乎变得相当疲惫。   白靛从那种虚弱的状况下挣脱下来,他掀开眼皮,没有回话。   事实上,他也没办法回应法洛。   他皱了皱眉,法洛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可口的血腥味。   让他闻了,只想撕扯着法洛外表的一层人皮,把血肉全部吞下去。   也是。   喂了这么久的血肉。   法洛的身上肯定有着许多的伤口。   法洛嗅着白靛手心的香味,他沉迷躺在虫母怀里的温暖。   “虫族自诞生以来,就生存在这片地方,偌大一个地方,只有这一小块地方可以活。”   “好像是被设定成这样,不过,这或许就是一种设定,就像我是凭空出现,作为一个失败品。”   “所有的雄虫精神力都会紊乱,只有城外的圣水能救他们,可我,却没等来圣水,就被判下死刑,赶出城外。”   “后来,我才知道,我在城外,是为了等待。”   白靛的眼睛睁大,他震惊的看向躺在自己怀里的法洛。   法洛的脸色格外苍白,他的唇没有一点血色。   本就阴冷的脸看着更让人不敢接近。   “没错,是为了等待虫母,可是虫母啊,我等了你这么久,你却降生在城内,而我这些年,却成了笑话。”   法洛回忆自己过去的那些年,当他知道,自己肩负着找到虫母的责任。   他是如此的开心。   他游走在城外,只希望能够在某一处与虫母相遇。   白靛无奈的想要向他解释,他在哪里出现,全都得看人工智障250,他自己又没办法决定。   黑锅不能往他头上叩。   法洛接着说,“所以这是你欠我的,要还给我。”   法洛吻着他的手心,在述说最后的情话。 第066章 回去   白靛想捂住他的嘴,他总觉得法洛说的这些话不吉利。   总像是在说遗言。   他不愿意听见这些话。   可法洛大概是说累了,他眼神怪异的看向白靛。   “我有些渴了。”   白靛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直到法洛解开他的口球,用舌尖挑开白靛的唇,他吮吸着虫母的舌尖。   两人如此的亲密,来自虫母呼出的热气扑洒在他的脸上。   白靛大口大口的喘气,他想咬住法洛的舌尖,让他吃痛缩回去,而他就趁着这个时候质问法洛。   问他是不是个蠢货。   但他最后还是没咬上去,因为他怕这只蠢虫,被他咬了,也不会缩回去。   反而去享受那种疼痛。   不得不说。   自己现在对雄虫已经非常熟悉了。   白靛苦笑。   他压根就不想这样,法洛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让我自私一回。”   法洛的马尾落在白靛的肩膀上,他亲了亲白靛的唇角。   “虫母。”   法洛把话说完后,他再次离开屋子,只是,这一次,他离开的时候,深深的看了眼白靛。   白靛意识到什么,他发出呜呜的声音,想要把法洛留下来。   蠢虫,蠢虫。   法洛弯着腰,他还没有,还没有惩罚这只蠢虫。   他怎么能,就这么去送死。   白靛咬紧自己的牙,他压抑自己内心的悲愤。   他的脑袋散发出疼痛,好痛,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不断的向下滴落,他的额头绷出青筋。   白靛脑袋突然塞入许多的记忆。   -   “您要为了……去死吗?”身披长袍的虫子跪倒在他的面前。   “您能不能,为了我……活下来?”   白靛看不清这只虫的长相,但他很清楚,梦中的自己根本没机会虫子的请求。   他沉默片刻,最后还是迈开脚步离开。   “我是虫母。”   虫母,意味着责任。   -   “菲白靛,菲白靛。”   白靛的额头上放着一只格外冰冷的手,让白靛从梦魇中逃脱,他喉咙感到疼痛与干哑。   费力的睁开眼镜后,白靛看清了面前虫的模样。   是索南多。   他正完好无损的站在白靛的面前,水母样式的金发乖顺,他看着白靛这幅模样。   手搭上他嘴里的小球,轻轻一勾,上面残留着的是虫母的口水,他迫不及待的用舌尖去舔舐,去品尝。   好甜。   好喜欢啊。   “索……索南多。”因为小球放得太久的原因,白靛迟迟没有恢复原样,他艰难的开口。   “法洛呢?”   他没有询问索南多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伤口为什么又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现在只担心那只蠢虫。   “真是让虫嫉妒。”索南多眯着眼睛,他总爱摆出这副无辜的样子,哪怕熟知他的虫,都知道他最为恶毒,最懂得去装。   “如果不是因为我还有事没有完成,这么好的事怎么会落到他的身上。”   索南多愤愤不平,他脸上露出嫉妒,“应该让虫母吃我的血肉才好,我的血肉才是最好的。”   只可惜。   让他占了这个便宜。   这么一来,虫母就会一直想着他了。   白靛却紧紧盯着他,“法洛呢?”   索南多收回自己脸上夸张的表情,他一言不发的解开束缚在虫母手腕上的绳子,即便绳子已经够柔软了。   但是经过虫母的反复挣脱,还是在上面留下了让虫厌恶的伤痕。   他低声喃喃,“真是可惜了。”   让法洛死得那么轻松。   虫母真的好善良。   即便是面对那样冒犯他的雄虫,都能够选择去原谅他。   凭什么!凭什么!   索南多觉得有些生气。   虫母不应该这样善良。   “我带你过去。”   白靛站起来的时候身体还有点不稳,毕竟被关在这里的日子太久了。   他费力的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最后还是靠着索南多的肩膀,他才能够迈出腿。   一步又一步的向外挪动,等走到屋子外面的时候,白靛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得没道理,他只是被关起来几天罢了。   白靛才发现,在这里的石头上,或者石头后面,都坐着眼神空洞的,已经异化了的雄虫。   他们表情如出一辙。   “他们……”   索南多这次却及时解答了白靛的疑惑,他不想再让虫母把过多的目光给别的虫。   “他们已经死了。”   索南多的表情同平常一模一样,“所有的雄虫在被赶出城外后,只会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死。”白靛的身体顿住,他呆呆的看向这些躯壳,它们的主人早已经死去。   剩下的不过是一具尸体。   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有圣水!”白靛咬着牙,“为什么不给他们喝?”   这是白靛最不明白的地方,明明可以多带一点圣水喂给他们,它们就可以不用去死了。   “因为他不想让你看见。”索南多歪着脑袋,“你知道吗?盖里尔不想让你看见这些虫子,他怕你会心软。”   “事实果然是这样,你确实会心软。”索南多感到非常的不满,但他也没办法。   “我现在带你去看法洛。”   白靛看他蹦蹦跳跳的向前走,完全没有别的负面情绪,他心里稍微放松。说不定,法洛根本就没死。   也许就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白靛在安慰自己,他承认自己对法洛,生气大过于同情。   但他不想看到法洛死,为什么呢?   白靛在问自己,他突然想到一句话,我是虫母。   “靠。”   他算什么虫母?它不过是借着虫母的这个身份来完成任务的。   白靛深吸口气,越往那里过去,白靛越能嗅到一股子铁锈味,这铁锈味如此的浓郁,熏得白靛脑袋发昏。   他的心里突然觉得不好受。   他费力的快步向散发着血腥的地方过去,直到停住脚步。   只见在粗糙的黄沙上,画着精致诡谲的法阵,在法阵的各个位置,分别放置着肢体。   这些肢体是来源于某只虫子。   在法阵的最中央,由法阵散发出的昏暗的光芒,照射在正中间的虫子的尸体上。   一对透明且薄的翅膀已经失去生机,躺在法阵上,一动不动。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白靛的悬着的心终于是走向寂静。   他虽然没看到法洛的样子,这具虫子的尸体却让他感到无比的数字,白靛清楚的很,这是法洛的尸体。   他咬着下唇,质问索南多。   “是谁杀的他?是你吗?索南多!”   他的最后三个字可以称得上是责备,本来一脸无所事事模样的索南多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白靛。   “您说什么?”   索南多的眼睛里很快存着两汪泪水,快要流下来。   他无辜且不可置信的看向白靛,“你为什么这么想我?”   “明明是他自己选择死亡。”索南多气得胸口起伏,但这怒火并不是针对白靛,而是针对法洛。   “他是自己把身体分成几部分。”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在你的心里留下一点痕迹。”   白靛茫然的看向索南多,但是当他看到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在上面留下痕迹,他的心里觉得格外的难受,他用手抚摸着索南多的脸颊。   粗糙,且布满茧子的大手在抚摸过后,在索南多的脸上留下一道痕迹。   “你,你怎么能这么凶我。”索南多委屈巴巴的咬着下唇,同白靛对视,仿佛在看一个负心郎。   白靛觉得牙酸,他从法洛死去的事实中回过神,他弯着腰,把索南多拥入怀中。   “好了,好了,不要伤心了。”   索南多把脑袋靠在白靛的肩膀处,他带着哭腔嘴硬道:“我才没有伤心,都怪你太凶了。”   白靛从来没这么凶过他,这次确实因为法洛,这只边缘虫,这个事实让索南多觉得气氛。   索南多平复完心情,他垂着眼角,用复杂的语气同白靛说,“他哪怕不自杀,他也会被盖里尔弄死。”   白靛察觉到索南多似乎要和自己说很重要的事,他屏住呼吸,认真的去听。   “因为我们是盖里尔的分身,他想弄死我们就弄死我们。”   “分身!”白靛提高声音,他的脑袋一时之间没有转过来,如果索南多是盖里尔的分身的话,那傻狗又是谁。   怪不得250回复是又不是。   果然是是又不是。   因为分身的缘故,索南多并不能被算作是只独立的虫。   “法洛已经在外面游荡很久,他身上的精神力早就没用了,但是,盖里尔最近在忙一件大事,他需要更多的力量。”   “一件大事?”当想到连盖里尔都可能是傻狗后,白靛就觉得这个世界变得无比的荒谬。   “没错。”索南多点头,“他想用自己的力量,把整座城的虫子全都弄死,把这里弄成是一个囚笼,用来困住你。”   白靛摇了摇头。   他的这个举动却让索南多不开心,“你觉得我在骗你吗?”   “不是,我只是还有点不清楚。”白靛用悲伤的目光看向摆放得高高在上的神像,“法洛为什么要死,他的死和法阵有关?”   索南多被白靛这幅发怒的样子惊到,他舔了舔唇,迷恋白靛的一切。   “对,法阵的启动需要的是神明分.身的血,塞地斯被关起来了,而法洛又快死在盖里尔的手中。”   “不如让他自己选择死亡,结束这一生。”   索南多看白靛的表情实在是伤心,他磨了磨牙,不情不愿的又加了一句。   “他也不算是死,他本来就是从盖里尔的体内分出来的。”   “他现在只是回去了。”   “你不必感到悲伤与难过。” 第067章 紧张   白靛有些懵,从盖里尔的身体里分出来,他猛得抬头,与索南多对视,苍白到有些透明的少年眼中正含着笑同他对视。   但那种笑却让白靛感到后背发凉,他不明白索南多为什么要把事实说出来。   如果法洛是分身,那索南多呢?塞地斯呢?   白靛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眨眼,“我,我知道,我们现在,是……”   “将他带回去,用来启动法阵。”索南多歪着脑袋,他的刘海垂在额前,“你就可以见到真正的神明。”   白靛低着头沉默片刻,随即粲然一笑,他的笑容很开朗,一排白牙整齐,“我懂了。”   “好。”   白靛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开裂的唇,他平复自己的心情,直面躺在法阵中的法洛的尸.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250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大吼大叫,它被吓得瑟瑟发抖,白靛被他喊得脑袋嗡嗡的。   他咬紧自己的腮帮子,威胁250,“安静下来!”   250哭唧唧,[宿主,你不怕吗?]   怕。   怎么会不怕?   血腥残忍,半异化的黄蜂仰面躺在法阵中央,它的腹部被完全剖开,血淋淋的肉从里面流出来。   还有他的触角,耷拉在涂满法阵的地面。   浓重的血腥味几乎要把白靛整个环绕,他喉结上下滚动。   “起码有进展了。”白靛偏过头,不想面对这样恶心的场景。   “我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皇室虫。”   “卡拜。”   -   索南多让法阵吞噬干净法洛的尸.体,只剩下空气中的味道,在显现他还存在过。   白靛心里涌现起莫名的悲伤,他曾经虽然讨厌过法洛的自以为是与冒犯。   但是……   白靛想,他只是个被抛弃的可怜孩子。   现在又一次的离开了。   法洛的躯壳最后凝聚成一块金豆,被白靛握在手中,冰凉的触感却让白靛有些恍惚。   就好像还在握着法洛的手。   “我有些生气了。”索南多抱住白靛的腰,他的个子不高,脑袋却刚好能埋进白靛的胸口。   那里柔软,富有弹性,况且,还有乳汁。   索南多想起自己曾经品尝过的奶水,他忍不住咽下口水。   “你这么想念法洛,如果有天我也离开了,你会不会想我?”   索南多低声问道。   白靛看不清他的表情,被他的话给说的咯噔一下。   “你会离开!”   白靛握紧索南多的手腕,他手背青筋绷起,似乎没办法容忍这种情况的发生。   在他这里,索南多几乎可以跟傻狗等同。   如果他再一次离开的话,白靛不觉得自己能够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当然会。”索南多笑了笑,他的金眸中像是布满细碎的星光,“我是他的分身,总有一天会回到他的身边,他的体内。”   “哥哥,救救我吧。”   索南多踮起脚在白靛耳边说话,他的声音很轻,似乎在怕被别的虫听到。   白靛接住他的身体,他捏紧索南多的胳膊,他在阻止,阻止索南多的离开。   “不会的。”   白靛的声音格外的坚定,但他心里想的却跟说的截然不同。   -   至于留在荒漠里的异化虫子们,它们在被抛弃到城外的时候,就只有死亡这一条路。   它们活不下来的。   精神力紊乱是没办法解决。   白靛深吸一口气,他能感受到的只有干燥的空气和黄沙,他站在略高的沙坡,在思索。   思索什么呢?   他在想,如果是自己的话,他早点来的话,他会想把这些虫子救下来。   白靛的脑中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变得圣母。   毕竟,他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先。   算了。   他睫毛颤抖,看着索南多用一把火把这些异化的虫子烧毁,看着他们的身体在火焰中挣扎。   传来的只有烧焦的臭味,白靛却没有后退,他只是皱着眉面对这一切。   他沉默不语,将面前恶心的一幕全部揽入眼底。   索南多的半张脸被火光舔舐,精致如娃娃的脸此刻却面无表情。   白靛下了决心,想跟索南多说什么话的时候,却被面前的虫拦住。   索南多将食指抵在唇上,“嘘。”   “他来了。”   索南多这次断开联系的时间太长了,长到盖里尔没办法忍受。   他动用自己与索南多之间的关系,强行让索南多再次在自己的眼皮下,在自己的掌控中。   白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他时时刻刻都在被盖里尔监视。   “神经病。”   白靛突如其来的一句神经病让250摸不清头脑。   它小心翼翼的开口,[你是在骂我吗?]   250几乎要哭出声,[你怎么能骂我呢?]   白靛面无表情,又回了它一句,“人工智障。”   [嘤。]   回去的路却格外的顺利,索南多用手环绕住他的腰,扇动着翅膀带着往城中飞去。   已经知道盖里尔在背后监视着他们,但白靛并不打算就这么的保持沉默。   以盖里尔的偏执程度,白靛不敢想象他会做出什么事。   “城中还有许多虫子是这样的吗?它们能活多久。”   索南多知道白靛问的是那群精神力紊乱的虫子,他眯着眼睛,乖乖的开口。   “哥哥,你管他们做什么?”   索南多声音甜腻,“虫子繁殖能力强,它们死了,会有新的虫子补上,只要你能够怀上够多的虫蛋,到时候虫族就不会灭亡。”   白靛一时间没分清索南多说出这话是因为什么,直到他看到索南多对着自己眨了眨眼。   他是因为在盖里尔面前故意这么说的。   白靛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似笑非笑,“虫蛋吗?”   白靛没再继续说下去,他自然是要生虫蛋的,但是,在生虫蛋前,他需要见一次所谓的神明,看看,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索南多拎着白靛很快就来到城门口,他们才进入到城中,白靛就看见城门聚集着一队的守卫,守卫的中心是一辆马车。   地上跪着的是普通的虫子们。   面对这么大的场面,白靛忍不住咽下口水。   心里颇为紧张。 第068章 用处   索南多面对这么奇怪的场面,却没有多余的表情,他不愿意松开紧握着白靛腰的手,反而挑衅般的看向马车。   “王后。”   虫子们对着白靛齐刷刷的喊出这个称呼。   魁梧高大的男人竟有点手足无措,他轻咳一声,向旁边挪动。   但随着他的挪动,这群虫子竟也调转反向,对着他再次跪倒在地。   面对这些恭敬的虫子,白靛的第一反应也不是王后这个称呼。   但这却让索南多咬紧牙,他表面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表情淡然的样子,但却早就拉紧警报。   他知道,盖里尔肯定是想好了办法。   他把自己的亲兄长囚.禁,顶替了兄长的身份,再把自己切割,让自己的分身分布在各处。   为了等候虫母的到来,他费尽自己所有的精力。   现在终于等到了,他一定会把虫母锁在这个地方。   神明不过是个幌子。   在白靛看不见的地方,他露出阴恻恻的笑,他也会把虫母留下来。   虫母不能离开。   索南多的这个想法一出,他就察觉到有虫在注视着自己,他抬眸看向马车内,来自盖里尔的精神力威压,他被刺了一下,心脏隐隐作痛。   盖里尔在警告他。   索南多露出无辜的微笑,哎呀,他还是太得意忘形了,才会被盖里尔发现自己的想法,看来他要注意点了。   嘻嘻。   盖里尔从马车上下来,他眉眼精致,高挺的鼻梁线条流畅。   他脸上的是标准的笑容,他看向自己在虫群中略显茫然的王后。   忍不住发出喟叹。   盖里尔拄着手杖,缓缓向白靛而来,他迎着风来到白靛的面前。   看向自己年轻的虫母。   接过旁边守卫手中的披风,他盖在虫母的身上,冰冷的链条穿过他的皮肉,最后在胸肌中的沟壑中打结。   凸显出他优越的身材,白靛的体型展现出他的生命力,在场不会有一只虫怀疑,他的乳汁可以孕育强大的虫子。   即便王室并未对外宣传过他的身份。   但如此美丽的虫子,散发出清香的乳汁,如此的香。   盖里尔挑起他的下巴,他的身上总是环绕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但此刻,白靛从这种香味中闻到刺鼻的血味,他脸上略过一丝反感,他讨厌这样让人恶心的血味。   盖里尔用手帕轻轻擦拭白靛额头上的汗珠,他把手帕握在手中,然后单膝跪在地上,他轻轻吻上白靛的手背。   “我们的婚礼将在四天后举行,法阵也会在那时开启。”   盖里尔的眼尾泛起淡淡的细纹,他笑得温柔。   白靛看到他的这幅表情,背后忍不住冒着冷汗,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个阴谋。   他想到索南多说的话,盖里尔要把他锁在这座城中。   他捏紧自己的手,把盖里尔的手握在手心,他的力气很大,在盖里尔的手背留下一道红痕。   “好。”   他答应了盖里尔的求婚,在他的身后,是曾经跟他有过亲密行为的少年,如今,他在所有虫子的面前,答应了比自己大上许多的虫子的求婚。   这个进入中年的雄虫。   但他不会退缩。   白靛想,他不可能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虫子吗?   白靛勾着嘴角,“我答应你的求婚。”   他收敛眼中的情绪,他的任务还没完成。   他要活着,不过是群雄虫罢了。   它们太过于放肆,甚至冒犯到虫母。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白靛的眼珠闪烁了下,他的耳后出现坚硬的外壳,但很快就又消失不见。   白靛没察觉到这种异样,他眨了眨眼睛,眼中重新恢复清明。   白靛把自己的手放置在盖里尔的手中,他在众虫的注视下向着马车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   马车内一片沉默,盖里尔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他的表情似乎从来都不会变。   “250,任务是要生下虫蛋,对吗?”   [嗯。]250赶紧帮他解释一番,[只有你一生下来,我就能帮你脱离这个世界。]   “我完成这么多任务,就没有什么奖励吗?”白靛眼底闪烁着厌烦的光,他实在是讨厌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境况,只希望自己能够变得更加强大。   [理论上来说是没有的。]250很可惜的说道,不过过了一会,它又悄悄开口,[但我能帮你走个后门,比如,帮你激发精神力。]   “精神力?”白靛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个词,好像是独属于虫族的能力。   “我也能使用精神力吗?”白靛舔了舔自己丰满的唇,半是不可置信地问道。   他见识过精神力的威力,如果自己能有精神力的话,他就不用管这群虫子们。   至少能压制他们。   [当然可以。]250骄傲的说,[你可是虫母!你的精神力只会比他们更强大,没有虫能比过你。]   “哦吼。”白靛来了兴趣,他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感慨,“真的能吗?”   他太过于沉浸在自己与250的对话中,伸着自己的身体,披风从他的肩头滑落,他的衣领大敞着,蜜色的沟壑若隐若现。   他的身材很好,只是,在脖子的侧面,密密麻麻的红痕像是某种挑衅,对王与本体的挑衅。   盖里尔冰凉的指腹贴在白靛的脖子上,他蓦地开口,“是在和谁说话吗?”   白靛被吓了一个激灵,差点以为250被发现,他回过神,装作无事的耸肩。   “我能跟谁说话。”   白靛轻咳一声,他转移话题,“这是……法洛……”   他摊开自己的手,把手心的金色小球暴露在空气中,“他死了。”   “索南多说,他就是你。”白靛的声音很轻,他同盖里尔对视,“这是什么意思?”   盖里尔眸色渐深,他看向躺在白靛手中的小球,轻笑一声。   “神明降下神谕,说虫母将会出现。”   “可我的时间不多,我只能将自己分成许多份,这样,才能够让我找到你。”   盖里尔感慨,“这样才能救下你。”   “让你免去死亡。”   “死亡?”白靛咯噔了一下,什么死,他会死吗?   不对,他其实已经死过一次。   白靛脑子里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还没摸索出个所以然来,他的身体就动不了。   白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一股无形的力束缚着他。   “你在做什么!”   白靛总是忽视自己,盖里尔思索,他面上却不显示别的情绪,整只虫看着格外自然。   “你总是在忽视我。”盖里尔抚摸着他的侧脸,他眼里透着点痴迷,痴迷的目光与他成熟的脸形成对比。   盖里尔外露的情绪让白靛头皮发麻,他第一次见盖里尔这幅模样。   盖里尔把他的衣领挑开,冰冷的指尖顺着胸肌不断的向下。   在皮肉下,是鲜活的血液和香甜的乳汁,他捏住心脏的顶端。   噗嗤——   “滴答滴答……”乳汁顺着下颌线滴落,盖里尔的睫毛上也挂着乳汁,   他脸上的细纹明显,配上乳汁,反而有种怪异的感觉。   “他们都喝了吧。”   他的计划就快成功了,一直紧绷的那根神经此刻也放松下来,一直被他抑制的恶劣的心思从心底里冒出来。   “看来他们都很喜欢。”   白靛面对盖里尔的时候,总有种尴尬,因为盖里尔的模样过于成熟,年长的丈夫会让白靛产生一种错觉。   哪怕他现在把白靛的衣领全部掀开,露出大片蜜色的肌肤,那滑腻的触感让虫子爱不释手,脖子出露出大片的绒毛。   但在旁人的眼里,他依旧是那副绅士温柔的模样。   白靛却看不得他这幅模样,想把这张道貌岸然的脸皮给撕下来,于是他翻身跨坐在盖里尔的身上,健壮的大腿紧靠着盖里尔的腰上。   “你也喜欢吗?”   “丈夫?”   白靛附身在他耳边说着这话,他吐出的热气吹开了白发。   盖里尔搂住他的身体,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他的指间还流淌着黏腻的乳汁。   “嘘。”   盖里尔把金色的小球放置在手心,“你知道它有什么用吗?”   盖里尔弯着眉,他总是用这幅温柔的模样,“我曾见过神谕——虫母是留不下来的。”   “我不信这个。”盖里尔沉浸在回忆当中,他颇为怀念的摇摇头,“它们总是说我不够资格。”   “可现在,你却在我的怀里。”   白靛眼皮一跳,他想起索南多说的,盖里尔要把自己锁起来的事,他翻身从盖里尔身上下来,竟是想临阵脱逃。   可盖里尔没有轻易放过他,他见白靛正在往身旁跑去,他没有过多阻拦。   于是在白靛打算从马车上跳下去的时候,精神力束缚住他的脚踝。   白靛咬了咬牙,他用手想要把这个精神力脱开。   靠。   他的双腿被精神力绑住,一点点的往盖里尔的方向拖。   “把我放开!”   白靛两眼通红,他讨厌死这些精神力,如果他有能力的话,他一定要把这群疯子的精神力全部砍断。   盖里尔将他的衣摆往上掀,露出肌肉线条优美的后背,然后一点点的吻上去。   “我现在来告诉你。”   ”这颗球有什么用。” 第069章 割断   他的背光滑,腰向下塌,劲瘦的腰结实有力。   腰窝上搭着盖里尔的精神力。   偏金色的精神力握住他的腰部,带着强硬的味道,不让他挣脱,白靛的全身都被他控制住,根本没办法动弹。   他咬着牙,金色的圆润的小球顺着背向下滑落。   直到停留在尾椎骨处。   金色的小球的上面还布满了属于昆虫外壳的凸出的小点,密密麻麻,惹得白靛头皮发麻。   “我不想知道它有什么用!”   白靛的大腿处缠绕上的精神力,把腿肉都往下压了一点,在上面留下痕迹。他的大腿肉本是紧实的。   但不知是不是曾生下过虫蛋的原因,又或者是这些天盖里尔喂给他的食物。   白靛的腿肉变得松软了点,落在精神力中,更像是一滩水,快要流淌出手心。   盖里尔将金色的小球抵在尾椎骨处,“你不能离开。”   说罢,金色的小球消失在他的指尖,一寸寸的消失在他的面前,被吞噬着。   起初,有些困难,但好在盖里尔用蜜涂抹在小球的全身。   白靛闷哼着,他咬紧牙,不愿意发出一点声音。   疯子!疯子!   外物终归不属于他,他在排斥着这个球,但却没有任何作用,盖里尔好心的帮他把小球推回原处。   被蜜包裹的小球很快便被较高的体温融化,一股香甜的蜜在空中弥漫。   马车中的小桌子上摆放着碟子,碟子里面的是粘稠的蜜,这蜜呈现半透明的样子。   白靛能感受到小球在融化,他几乎都要崩溃,他怎么会不知道这球是法洛化成的,一想到这里,白靛就觉得反胃。   总觉得自己是把法洛的尸体也跟着一块吞进肚子里。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污染。   恶心死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白靛强忍着恶心,他挤出这几个字质问盖里尔。   “它是我身体的一部分。”盖里尔好心的用手擦干净他眼角的泪珠,“它与你的身体相融,这样的话,就会让你跟这个世界产生联系。”   “这样就可以把你留下来。”盖里尔看似笑了,实则眼底一片平静与冷漠。   白靛心里一惊,虽然他早就听索南多提过这件事,但是由盖里尔亲自说出来,他还是觉得害怕。   况且,联系。   什么联系?   如何联系。   白靛一概不知,但很快他就会知道,这个联系会从哪来。   他的体内探出来一根半透明的线,白靛眼睛都瞪大了,他不可置信的,下意识的就要伸出手去把这根线扯出来。   但是盖里尔却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   “别动。”盖里尔轻笑,他半是威胁的说道,“你会很痛的。”   他看着虫母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那张原本就硬朗的脸上,露出的害怕恐慌的表情。   “疯子!”   白靛却勾着唇,“我偏偏就要把他扯了。”   白靛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威胁自己,他握住那根半透明的线,并没有直接把它扯出来。   他手背的青筋暴起,竟是想直接把线从中割断。 第070章 卡拜   盖里尔的脸上的笑意更浓,他轻飘飘开口,“不可能的。”   就如盖里尔说的那样,白靛用尽了力气都没能把这根半透明的精神力掐断。   他狼狈的垂着脑袋喘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靠坐在一边,胸口起伏,硕大的胸肌被汗水浸透,像是蒙上一层可口的蜂蜜。   盖里尔把白靛搂在怀中,他能够感受到白靛正处于发蒙的状况,两眼迷茫。   盖里尔如同最恶毒的虫子,说出的话都淬着毒液,“多好看。”   “你再也不能离开我了。”   盖里尔的声音让白靛排斥,他能感受到,极高的温度就要把他融化。   盖里尔吻上他的唇,他的唇角开裂,一条缝隙顺着唇角一直向着耳垂下,然后露出黑黢黢的口器。   他吮吸着虫母的唇瓣,就要把他吞入自己的肚中,不让他离开。   马车中传来的接吻的声音自然让外面的索南多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表情淡漠,守在马车边,似乎并不在意马车中发生的一切。   但盖里尔似乎不愿意放过他,他调动精神力,让索南多看清马车中的一切,让画面在他的眼前出现。   索南多表情凝固,他看到了,看到漂亮的虫母正窝在自己的“父亲”怀里喘息,乳汁顺着沟壑不断的向下滴落,与深色的肌肤相互映衬。   漂亮到让索南多没办法挪开眼。   越发的觉得在虫母身上舔舐的盖里尔碍眼。   不应该这样!不应该!   索南多几乎要把自己的手心扣破,血液顺着手腕处不断地滑落。   索南多面无表情,平淡到仿佛没看到这一切。   —   白靛被关起来了。   他的脚踝处是一根细细的链条,链条像冰凉的蛇,盘踞在他的脚踝。   他身上只缠绕着一件薄纱,精神力化作的半透明线连接了他与这个世界。   白靛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在被撕扯,撕扯着留在这里。   半透明的线从体内长出来,他的上面布满着密密麻麻的坚硬的毛,用手指一碰,就会在指腹留下痕迹。   白靛不愿意往下看,他只觉得自己会被线折磨死。   他用手触碰窗户的玻璃,在上面留下水雾,白靛咬牙质问250,“我要是死在这里,你也别走了!我们一块死!”   [嘤,宿主,你也太爱我了。]   [我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可我死不了啊,我最多被关机。]   [宿主,我陪不了你死了!]   250有些伤心的哭唧唧,它真的挺喜欢自己的这任宿主,它抽抽鼻子。   白靛疯了,他真的快要被逼疯,他需要更多的力量。   他感到更痛苦的是这群虫族的冒犯,它们不应该这样。   它们只能跪在地上,祈求自己的怜悯。   白靛自暴自弃的躺在床上,他懒得再去回应人工智障,半合着眼,保存体力。   “虫母。”   自从盖里尔在他面前撕下虚伪的面具后,他再也不装了,“你在想些什么?”   白靛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这股血腥味仿佛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让人闻了闻,便觉得心情烦躁。   “管你屁事。”   白靛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盖里尔。   可盖里尔却不以为然,绅士的拎着被角,替白靛盖在他的脚踝,然后轻轻的吻上去。   “您不必担心。”   “我会让您过得快乐。”   “我看到你就觉得心烦。”白靛不留情面的说出这话,“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况且,我觉得索南多或者塞地斯都要比你好。”   盖里尔脸上有些许的扭曲,他当然知道白靛对索南多的态度要比自己好上许多,无非是因为他更年轻,身体更为强壮。   盖里尔知道自己的年龄太大了,原本虫母的降临的时间会更早,但他囚禁自己的兄长,兀自学习法阵,企图成为唯一能触碰虫母的雄虫。   可他没有这种天赋。   于是他只能调出自己的分.身,有趣的是,索南多与自己的兄长仿佛如出一辙。   盖里尔厌恶嫉妒,却也无能为力,他要让虫母诞生。   只能依靠索南多。   白靛看他这幅模样,只觉得心里的郁闷都少了许多,他勾了勾唇角,嘲讽道:“你现在年纪大了,说不定……”   “都不行了。”   “我行或者是不行,虫母会知道的。”盖里尔手中端着一碗粥,他轻声道:“况且,塞地斯和法洛都死了,你觉得索南多还能留下来吗?”   白靛眼睛突然睁大,他没想到盖里尔居然这么心狠,塞地斯……居然死了……   盖里尔极开心的看白靛因为自己露出这幅痛苦的表情,他心情痛快了许多。   “没错,索南多最后也会死去。”   他将勺子递到白靛的唇边,“把它喝了。”   白靛毫不留情的把这碗粥推到一边,他严肃的同盖里尔对视。   砰——   这碗粥就直接摔在地上,只留下碗的碎片。   “滚。”   盖里尔表情怪异,他露出一个僵硬的笑,随后把地上的碎片和粥里血红的肉给清理干净。   啧。   算了,虫母不想吃就算了。   毕竟,他也不想让塞地斯肮脏的肉污染虫母。   临走前,他恭敬的向白靛行礼,便弯腰从房间里离开。   白靛看到他离开,忍不住把手握成拳头锤向墙面。   “靠。”   一群疯子。   “下个世界,最好让我遇到年轻点的雄虫,至少能从小掰直。”   250挠了挠脑袋,把白靛的话记下了。   白靛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没办法同盖里尔抗衡,但是,盖里尔刚才的话肯定被索南多听得一清二楚。   他就不信索南多会懦弱的待在一边。   他也是个小疯子啊。   白靛张开双手双脚呈大字形躺在床上,他已经过于疲惫,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被自己这么刺激,短时间,盖里尔恐怕也不会自找无趣。   他总算是有点私人时间。   白靛的眼皮做来越沉,他摸了把自己的寸头,竟直接睡过去。   白靛能够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他不知香味从哪里传来的。   他只能迷茫的睁眼,他看着晃荡的“墙”,竟有一时的茫然,“墙”怎么会晃?   [宿主!不是墙啊!]250赶紧提醒他,[你倒了。]   倒了?   白靛这才回过神,他发现自己正倒挂在柱子上,脑袋正朝向地面。   怎会如此。   白靛满脸惊恐,他吞咽着口水,他现在头晕目眩,况且,他身上披着的长袍正因为引力向下垂,直接把他的脑袋盖住,露出八块腹肌和明显诱人的人鱼线。   白靛呸呸呸了几口,想把衣袍从自己的脸上弄开,但可惜的是,并没有成功?   “虫母?”白靛听到有虫喊这个称呼,就误会自己被发现。   他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半大的少年正披着长袍,他嘴里念念有词,手里还举着个法阵。   “虫母该长什么样呢?”   半大的少年躺在法阵中间,恰好与白靛对视,偏偏他又看不清白靛的模样,自顾自地说话。   “他会很好吗?”卡拜疑惑的问,“不过,我们都会喜欢虫母的。”   他很快便释怀,弯着眉,用牙咬着法阵的一端。   看他这幅模样,白靛想揉揉他的脑袋,让他别这么做。   法阵脏死了。   卡拜轻哼,”到时候,我就让盖里尔先去亲近虫母。”   “哥哥要让给弟弟。”   卡拜双手合十,“唔,我还要学会更多的东西。”   卡拜被关在宫殿许久了,他已经学会自言自语,打破这份沉默与安静。   “好了,今天开始,重新召唤虫母。”   卡拜跪在法阵中,他低着脑袋,在他的身边,浮现起一圈又一圈的符咒。   他睁开双眼,然后将法杖插入法阵当中,将符咒全部击破,他的表情严肃。   然后,法阵破了。   卡拜颓废的躺在地上打滚。   白靛就用这个姿势,倒挂在柱子上,看卡拜耍赖。   “嘿,还挺乖的。”   250好心提醒他,[虫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都被骗好多次了。]   白靛沉默不语。   250得寸进尺,[你看吧,我觉得你有的时候比我还傻嘞。]   白靛咬着牙,低声道:“滚!人工智障。”   250委屈,但不说,它躲在墙角,孤独的画着圈圈。   嘤~   白靛才说完这句话,底下的少年又重新爬起来,他撇了撇嘴,“算啦,再努力吧!”   他重新挥着法杖,乖乖的重复着先前的动作。   一次,两次,三次。   也不知道总共过了多久,白靛看得都快睡着了,少年也没有进展。   就在卡拜要放弃的时候,法阵散发着温和的光,符咒环绕在他四周。   砰——   白靛就看到有本书直接凭空出现,砸在了卡拜的脑袋上。   他龇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金发,然后双眼冒着金光,看向地上的书。   “哇!”   “是新的资料。”他每日重复一样的动作,无非就是想获取更多,有关于虫母的消息。   他眨眨眼,虔诚地翻开面前的书。   白靛也有些好奇,费力的探着脑袋去看书上记载的东西。   [虫母将会失去。]   [与虫母交.配将会死去。] 第071章 结婚   会死?   这倒是出乎白靛的意料。   不过确实,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那些虫子虽然嘴上和手上动作不断,但也确实没做到过最后,因此也不清楚到底会不会死去。   但看盖里尔的模样,他不像是知道这件事的样子。   越想越觉得诡异。   卡拜当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他的脸噌得变得通红,整只虫手足无措。   “这!这!这!”他咕咚咽下口水,他接受神明的要求,日夜练习法阵,是为了召唤虫母出现。   可是,虫母没出现,反而出现这么一条大逆不道的信息。   作为虫母的追随者,卡拜一直认为,他们应当跪倒在虫母脚下,祈求虫母的偏爱。   他会将虫母视作自己的“母亲。”   这怎么能交.配呢?   卡拜觉得自己脑袋都不好使了,他咽下口水,决定再次启动法阵,这条信息绝对是错误的。   白靛就看着底下的少年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之后,又认命般的爬起来,举起法杖。   耀眼的光芒有些许刺眼,白靛用手臂挡住这些光,妄图让它们远离自己。   白靛的动作并不大,但这同时也遮住他的眼睛,等到白靛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扑通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白靛腰酸背痛,龇牙咧嘴的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少年卡拜消失了,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白靛舔了舔干裂的唇,在面前的黑暗中,躺着一个巨大的身影。   白靛心中起了一种莫名的想法,他举起桌上的蜡烛,向着角落照过去。   藏匿在黑暗中的身影蠕动,白靛的心情已经平静到一种地步,他甚至能自娱自乐,毕竟他被这群虫子惹得头晕目眩。   黑影像是一团泥巴,在触碰到光的时候,完全舒展开,它的残损的双翅,硕大的身躯,在躯干上还有黄黑色的条纹,脖子处是一团绒毛。   白靛屏住呼吸,在虫子的躯干处,它的腹部露出一个巨大的血洞,正在向外流着血液。   但白靛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另外的东西吸引,是这只虫子的脸,没错,白靛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   虫子的脑袋,是卡拜。   一个人的脑袋插在虫子的身体里。   任谁看了都觉得头皮发麻。   可白靛只觉得诡异,明明刚才还是活泼开朗,浑身散发着光芒的少年,此刻变成即将化成污渍的肮脏的东西。   “卡,卡拜。”   白靛喊出了这个名字,他心里有种诡异的心疼,在看到虫子受伤的时候,他总会有这样的感觉。   卡拜看到他了,它看到了虫母的样子,虫母和它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卡拜以为虫母会和他们长得一样,会和雄虫一样。   但虫母,却更加漂亮。   他的眼睛是如此的明亮,他的身体是如此的强壮。   卡拜仅存的精神力吸引了虫母的到来,它的胸口在起伏。   “虫母。”   它的声音很轻,像虚无缥缈的雾,快要消散在空气中。   “我终于见到您了。”   白靛感觉自己的脸颊似乎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滑落,他用手背擦了擦,是眼泪。   他喉结滚动,“你,怎么会这样?”   虽然是第一次与卡拜面对面相见,但他依旧感受到一阵心悸。   “我们拥有两面。”   “恶的那面终将吞噬善的那面。”   “最后将会融合。”   “这将会是您所寻找的。”   “您要离开。”   “最后的祝福赠与您。”   白靛只听到这些宛如符咒的话,他睁开眼,想要看清卡拜的模样,他终于看到了,卡拜的腹部——巨大的洞口处,有着许多的线从里面弹出来。   白靛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下半身,是的,是同一种。   是盖里尔的杰作。   他气得脸上都浮现某种红晕,坏孩子!   他气得浑身发抖,那身蜜色的肌肤此刻却紧绷着。   一只坏虫子。   恶种。   这是白靛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   他看到自己面前的卡拜,属实是真的可怜。   它的生命力在消散,在这一刻,白靛看清楚了,它正要离开。   “再见。”   “卡拜。”   白靛接受了卡拜的祝福,他向着卡拜点了点头。   卡拜在临死前,终于见到了虫母,它内心按捺不住兴奋。   那张温润的脸上此刻也浮现着危险。   “我们会再见的。”   ——   白靛看着卡拜在自己的面前变成光点,化作一根绳子向着远方而去。   白靛的手捏紧,他也想跟着绳子离开。   就在他向前迈去的时候,白靛突然睁大眼睛,“诶,不是。”   地板化作深渊,白靛才迈出脚,就跌入深不见底的深渊中。   他感觉自己快要死去,无数的黑雾将他覆盖。   “靠。”   白靛从床上起来,他的额头布着密密麻麻的汗水,他环顾四周,自己还是在原本的房间中。   仿佛卡拜的出现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怎么回事?   他质问自己。   白靛用手揉着太阳穴,想要得到更多的消息,但在此刻,还没等到想到更多的有用的东西,房门再度被推开。   白靛循声望去,他瞳孔收缩,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   在他的面前,是盖里尔。   不,准确来说是变得更加年轻的盖里尔。   他有着柔顺漂亮的金发,一张带着邪气的脸,仿佛凝聚着这个世界里最黑暗的东西。   白靛只用一会就想明白了,盖里尔吸收了自己哥哥身体的能量,于是他变得更加年轻。   “虫母。”   盖里尔金眸中带着笑意,他头顶的两根触角竖立,显现他的好心情。   “您见到卡拜了?”   白靛犹豫了会,但很快就痛快的点点头,“是。”   他沉默片刻,“你果然是个坏虫。”   盖里尔被白靛的话惹笑,这张年轻的皮囊确实比之前的模样要更得白靛的青睐。   他举起一只手指晃了晃,“您还是太单纯了。”   “没有一只雄虫是单纯的。”   “包括卡拜。”   白靛想附和他的这句话,但它还是什么也没说,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让他觉得有些疲惫。   白靛曲着一条腿,他轻咳一声,“那又怎么样。”   “你想把我留下来?”   “想和我交.配?”   白靛脸上并没有出现盖里尔想象中的害怕,又或者是愤怒。   他很平淡。   也很冷静。   这种平淡与冷静,让盖里尔有些许惶恐。   虫母是不是不在意他们?   白靛懒得搭理他,他想到法阵传达来的消息,他挑眉。   既然交.配过后会死的话,那一切就好办了。   白靛现在有些迫不及待,“我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盖里尔半跪在他的面前,他的睫毛抖了抖,“您的意思是,您愿意留下来,您愿意同我结婚?”   白靛没回答他的问题,他怎么可能想留下来。   他就是要完成任务,然后知道,到底是谁把自己带来这些世界。   白靛的想法谁都不能干扰,同样,他做的决定也没办法修改。   白靛没回答也没关系,因为他已经听到了,听到了虫母的话。   “不用怕。”   他握住虫母的手,像只最可怜,最听话的雄虫,“我们的婚礼马上就要举行。”   他勾着嘴唇,“会很盛大。”   白靛垂眸看他,竟从他的脸上看到一点卡拜的影子。   也是。   将卡拜吸收了的盖里尔,此刻就是真正的皇室虫,也就是他的任务对象。   真有趣。   —   自从白靛答应要与盖里尔举行婚礼后,盖里尔就变得更加忙碌,他甚至没有时间来骚扰白靛。   但也没关系,他虽然没来,却让索南多来陪伴白靛。   他没有将自己的这个分.身收回去,这是白靛没办法理解的。   但他很快又想了想,或许是因为盖里尔要把自己留下来,还需要索南多的帮忙。   索南多站在白靛的身旁,他们同在窗户前,感受吹来的风。   “父亲。”   索南多变得沉默寡言,他感受着风亲吻自己的掌心,“您明天就要结婚。”   白靛躺在椅背上,懒散的打了个哈欠。   “对。   索南多勾着唇,“我会陪着您。”   白靛同他对视,能够看清他眼底的神色,他还在盖里尔的监控下,没办法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但白靛却知道了,他想说——我会杀死父亲,然后继承您。   父亲的小妻子。   白靛知道虫子总是喜欢争夺的,它们的性格并不好,不能容忍彼此的存在。   “好。”   —   婚礼如期举行,是在一个晚上,来参加婚礼的只有索南多。   白靛早早的便被叫醒,盖里尔把王宫的守卫全部遣散,也是,他已经把这块地方当作是自己的巢穴,怎么会容忍其他虫子靠近。   也就只有索南多。   才能接近这块地方。   白靛脑袋都是懵的,“不是,这么早。”   “疯了吧。”   白靛忍住自己想骂脏话的冲动,他看了眼才到自己下巴的少年。   还是决定不在小孩子面前乱说脏话。   但索南多空洞的眼睛盯着白靛,多美啊,这就是他父亲的妻子。   不,应该也算是自己的妻子。   明明自己和盖里尔是同一只虫,为什么,他要属于盖里尔,而不是属于“索南多”?   索南多将所有的情绪隐藏,他重新看向白靛。 第072章 婚纱   “父亲。”   索南多开口。   “婚纱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少年披着白袍,将柔顺的金发全部藏住,唯独留下一点额发,显得乖巧又听话。   [我感觉,他都快碎了。]250斩钉截铁地说道,[事实证明,看见虫母嫁给自己父亲,他应该接受不了。]   [一点也不坚强。]250挺着胸,骄傲的说,[不像我们系统。]   白靛默默开口,“但你是年度最差系统。”   短短一句话,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刺痛得250心里难受,只能抓着树枝蹲在一边画圈圈,[嘤~]   白靛没想到这次结婚居然还要穿婚纱,他看着索蛮多手中捧着的婚纱,他没有看清婚纱的样貌,但能想象,自己这样的硬汉,穿上婚纱,会有多么的滑稽。   “我拒绝。”   白靛不肯定穿这玩意,死也不会。   索南多依旧是淡淡的回复白靛,“父亲,您必须穿。”   “您的线与这里相联,如果不穿的话,您只能穿件衬衫。”   白靛看索南多公事公办的样子,气得脑袋晕,他捏住索南多的脸颊肉,向两边扯了扯。   还当他没发现呢,这孩子的头顶的两根触角已经垂下来,俨然一副非常伤心的模样。   白靛自然能猜出来他是因为什么而伤心的。   他其实也没想到,所有的虫子居然都会喜欢自己。   难道是因为虫母这个身份吗?   白靛不知道,但他不知道,他挑眉,“不说点好话,我就不穿了。”   索南多抬头,看见虫母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最美丽的太阳。   他在安慰自己。   索南多心里的委屈全部涌出来,他啪嗒啪嗒的流着眼泪,“父亲,这是婚纱。”   “你穿给我看,好不好。”   他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很奇怪,毕竟这场婚礼的主角又不是他,哪怕他这么做,又能怎么样。   但白靛还是同意了。   他打了个响指,露出一个潇洒的笑容,“行。”   “就当是哄我们的索南多了。”   索南多眼角的泪水被白靛粗糙的指腹擦干净,在他的眼尾留下红痕。   索南多不可置信的看向白靛,他没想到白靛居然会说出这句话。   难道,自己在白靛心里的地位,会比父亲在白靛心里的地位更高吗?   “好。”   白靛没有避着索南多,这个世界的服装都是一层布,直接缠绕在身上。   白靛看着床上的婚纱,脑袋痛,他咽下口水,回头威胁索南多。   “待会别笑。”   白靛还是第一次面对婚纱,难免会有点紧张。   但索南多比他更紧张,但心里还有些极大的兴奋。   毕竟虫母第一次穿婚纱,是给自己看。   而不是盖里尔,看,自己更受虫母的喜欢。   索南多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等到他平复好心情重新抬头后,白靛已经快速的把婚纱穿上去。   高大的男人身上绷着婚纱,婚纱是按照他的尺寸做的,但白靛没想到的是,胸口竟然还有点小,他的胸肌过于发达,就连婚纱也装不下去。   他费力的用手托着,终于是把胸肌挤进去,但这也导致两块胸肌触碰到一块,留下一块诱人的沟壑。   偏偏胸前只用一块白纱遮住,把那片美好遮住了点。   白靛的声音叫醒了正被惊艳到的索南多。   “过来帮我。”   他没办法把背后的绑带系好,只能请求索南多的帮助。   索南多乖巧的听着他的话,他的指尖却在颤抖,他的指尖冰凉,顺着虫母后背的肌肤,替他将绑带在身后打了个结。   婚纱总算是穿好了,这里没有镜子,白靛也不知道自己的这幅样子会不会怪异。   但是。   管他呢。   反正自己穿成什么样子,盖里尔应该也不会介意。   况且,这婚纱都是他找来的。   “死变态。”   白靛毫不留情的骂着盖里尔。   索南多听了白靛的话,他弯了弯眉,总算是开心了。   他牵起虫母的手,邀请虫母一块出去。   “走吧。”   “我会陪着你。”   哪怕与您结婚的并不是我。   但您会属于我。   白靛跟着索南多的脚步向着远处去,他其实有些紧张,在加上胸前的婚纱确实有些紧绷,导致他都有点呼吸不通畅。   他眨了眨眼,平复自己的心情,白靛视力很好,即便现在是在夜晚,但地面上却洒着许多的玫瑰花瓣,它们的红过于艳丽,让人有些害怕。   更像是某种血液洒上去了一般。   让人觉得害怕,心悸。   白靛踩上去,这些玫瑰花瓣隐隐散发着光芒,让白靛能够看清面前的一切。   盖里尔站在他的眼前,他等着白靛与索南多过来。   索南多比他矮了一点,他又是往常冷漠的表情,只是在看到盖里尔伸出的手时,表情有些许的破裂。   他在思考。   思考要不要把盖里尔,自己的本体弄死。   但他做不到,他没有这样的实力。   他只能容忍,可是……他不愿意啊。   不愿意也没办法。   他打不过盖里尔。   索南多亲手把虫母的手递到盖里尔的手中。   盖里尔带着笑意,“现在,你该准备法阵,让虫母见到神明。”   白靛这才想起来,他们最初的交易,便是让白靛看到神明。   他忍不住咂舌,看盖里尔这幅样子,估计是在骗自己。   盖里尔深情的看向他,白靛还没说话,他就看到盖里尔跪倒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婚纱裙摆被掀起一角。   盖里尔那张邪气的脸上透着几分疯狂,“您知道吗?”   “虫族的婚礼有着一项仪式。”   “交尾。”   白靛就看着自己的婚纱被掀开,而盖里尔就这么径直钻了进去。   “盖里尔!”   白靛扶着一边的墙,他喘着气,没想到盖里尔在这里就敢做出这样的事。   他气得浑身发抖,他到底想干什么!   白靛低着头,他现在只能看到盖里尔的衣角露在外面,托他的福,白靛的婚纱的裙摆此刻变得巨大无比。   白靛咬着牙,偏偏他还没力气,四肢发软。   白靛眼前一片模糊,仿佛糊上一层白雾。   他喘着气,整个人在止不住的抖。   察觉到他的反应,底下的虫子更加过分,竟然舔了舔白靛的小腿,吓得他差点没一脚踢过去。   白靛止不住的喘气,疯子,疯虫,偏偏除了骂他,白靛别的却又没办法做。   白靛的耳边是索南多的声音,索南多正跪在他们的面前,他的身体底下是一个法阵,这个法阵是金色的,索南多的金发被风吹起,露出他精致的脸。   白靛听到这些咒语,他舔了舔唇,脑中竟浮现起一个想法。   索南多此刻在想着什么,他的心情又是怎样的。   肯定会很生气吧。   白靛恶毒的想着。   耳边的咒语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多,白靛听得脑袋发蒙,终于,索南多的咒语迎来高.潮,他提高声音,落下最后一个咒语。   与此同时,白靛也感受到了异样,他的手触碰到自己的小腹。   “不……”   他话还没说完,身体竟是虚弱的往前倒,在他就要倒下的时候,被少年拥入怀中,他身上的汗水很多,浸湿了胸前的白纱。   但索南多的却牢牢的把他抱住。   “终于……”   白靛翻着眼,脑中全然空白,思考不了一点,同样,也没体会到索南多话里“终于”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索南多毫不留情的拎着白靛的婚纱裙摆,他将面前的一幕全部收入眼底。   交尾的场景刺痛了他的眼。   索南多嘴角挂着嘲讽的笑,交尾成功的雄虫此刻面如死灰,浑身僵硬,只能像只丧家虫一般,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索南多声音空灵,“父亲。”   “最后还是我赢了。”   交尾成功又如何。   最后不还是他跟虫母在一起。   索南多常年被关在卡拜曾经待过的宫殿,学习卡拜曾经学过的咒语,他又怎么会不明白,跟虫母交.配只会有死路一条呢。   “便宜你了。”   索南多眼底一片冰冷,虫母的味道最终还是让这只虫子品尝到了。   “嗤。”   索南多举起自己的手指,他的指尖正在冒着红光,那是一点火焰。   “我会照顾好虫母的,你安心离开吧。”   火焰舔舐着索南多精致的侧脸,他看着面前的一切,看自己召唤出来的火焰把盖里尔的身体全部烧毁。   只剩下一点灰烬。   索南多只有这个秘密,是永远藏在心里,他没有跟盖里尔说。   所以,他一直忍着。   他知道,盖里尔绝对会忍不住,同虫母交尾。   所以,他佯装听盖里尔的命令,等着盖里尔把所有的分.身吞噬完,让盖里尔把所有的竞争对手都解决。   而虫母就能属于它一只虫了。   想想,索南多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来自盖里尔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的向他涌来,索南多感觉自己浑身充沛着力量。   他看着倒在自己怀里颤抖的虫母,用手抚摸着虫母的脸颊。   “终于,你是属于我的了。”   索南多笑了笑,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   他低着头看向虫母的腹部。   怎么会! 第073章 自由(完)   满城的玫瑰在风中摇晃,带来的香味过于甜腻。   但这些香味却又是城中虫子的救命花。   吸收了死去虫子的玫瑰反而能让精神力紊乱的虫子短暂的恢复正常。   虫族的王死去,继位的常年不外出的索南多,他大开城门,让以前被赶出去的雄虫回来。   并让城中的虫去外面开拓土地,在荒漠中寻求一线生机。   一时间,整座城都变得热闹起来。   但这些虫子,心里却总觉得怪异,不想离开城中,仿佛有条线在勾着他们,不让他们离开。   但他们仔细想想,又觉得荒谬,被困在城中许久,他们早就待腻了,一直这么待下去,也只会成为贫民,不如去荒漠中寻求一线生机。   王宫。   索南多踏着地上的玫瑰,他抬着头看向守卫,守卫识趣的将门关上。   这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花园,在花园的正中间是个白色的小亭子。   宽大的裙摆绽放在地面,索南多弯腰,将细腻的布握在手心,布很滑,在手中总带着一股情.欲的感觉。   再往亭中看去,只见虫母躺在蓬松的秋千上,上面铺着柔软的布料和绒毛。   索南多贪婪的目光从白靛的侧脸上略过,他跪在地上,少年用脸颊轻碰虫母的手心,装作虫母在用手抚摸自己。   但他的目光又再次落在虫母隆起的腹部,腹部没有布料遮挡,因此可以看清上面的纹路,腹部高高隆起。   虫母怀孕的时候,腹部会变得半透明。   索南多甚至能看清虫母的样子。   他的呼吸停住,咬牙切齿,虫母肚中的虫蛋是盖里尔留下的。   是他“父亲”留下的,他和虫蛋在某种程度上既是父子又是兄弟。   索南多在盖里尔死去的时候,就知道虫母的肚子有这个可恶的虫蛋。   他不止一次想过,把这个虫蛋从虫母的肚子里取出来。   但他做不到。   他用尽所有的法阵与咒语,它们都在警告索南多不该做出这样的事。   索南多只能忍着,接受这个虫蛋。   只为了虫母。   索南多想,等虫蛋从虫母的肚子里出来后,他就会直接把这个破虫蛋给砸破,让蛋黄顺着虫蛋的缺口里流淌。   想到这,索南多的心情就舒畅多了。   他哼着歌,歪着脑袋注视虫母睡着的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怀了虫蛋的原因,虫母也变得更加温柔,眉眼间也显得更加温和。   挺着大大的肚子,与他坚毅的外表形成鲜明的对比,带着些许的诡异。   却让索南多忍不住沉迷其中。   多好看啊!   他完全不能抗拒这样的虫母。   感受到索南多的气息,白靛睫毛动了动,他睁开双眼,就看到索南多撑着下巴在注视着他。   白靛扶着腰坐起来,靠在秋千上。   上个世界怀虫蛋的时候,他已经昏过去,没有感受到怀虫蛋是什么感觉。   这次但是亲身体验到了。   但体验不如没体验,面前的这只虫子每次看到他的腹部时,都会露出憎恨的目光,抱着他同虫蛋争宠。   况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虫蛋的原因,白靛变得更加渴望,这种渴望让他的脸颊时刻浮现着潮红。   白靛轻喘着,他感觉自己意识都是糊的,只能握住索南多冰冷的手。   “帮我。”   索南多用细长的舌头舔舐着虫母的脸颊,他喜欢品尝虫母的一切味道。   当然,虫母的话他也会听。   他用手掀开盖在虫母身上的白布,顺着小腿而上。   玫瑰花在风中飘荡,落在地上,遭受着蹂躏,最后与泥土融为一体。   “哥哥。”   索南多又在向虫母撒娇,他的另外一只手触碰着白靛的腹部。   他能够感受到虫母肚中的虫蛋在排斥自己,况且……   索南多舔了舔自己尖锐的虎牙,他嗤笑一声,这肚中的虫蛋……   “我找到一个新的方法。”   索南多附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帮你把虫蛋弄出来好吗?”   白靛抗拒的摇摇头,他虽然已经不太清醒,但他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就是生下虫蛋。   如果索南多把虫蛋提前弄出来的话,他的任务说不定会失败。   白靛摇头,他皱着墨眉,额心有点竖纹。   “不,不行。”   索南多都快把自己的牙咬碎了,凭什么!盖里尔死都死了,为什么还要留下一个虫蛋。   气死虫了!   但虫母的话他又不能不听,况且,和虫母交.配的虫子都会走向死亡,所以,他永远都不能和虫母拥有虫蛋。   索南多舍不得死,舍不得离开自己的虫母。   他能忍着自己内心的欲.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冲动。   直到虫母绷着小腿,发出声喟叹,白靛躺在索南多的怀里。   索南多依旧是副少年的模样,仿佛永远没办法长得像盖里尔那样。   不过他也不太在意。   白靛想。   —   时间慢慢流逝,白靛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过了多久,他肚中的虫蛋从不会闹他,反而乖乖的待在肚子里。   [哇,真的好大啊。]250陪着白靛在王宫吹风。   它晃悠着自己的脑袋。   “什么时候能够生下来?”白靛对肚中的虫蛋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知是怜爱还是害怕。   因为实在是太大了。   白靛垂头去看,自己已经看不见自己的脚尖,他烦恼的摸了摸自己的寸头。   250算了算时间,[应该快了吧。]   听到250的话,白靛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他掀开自己的下摆,能够看清有根半透明的线连接着这个世界。   这根线也变得越来越明显。   白靛烦恼的长叹口气,破盖里尔,他可没忘记,这只虫子给自己留了多大的麻烦。   他心里感到不安,毕竟,这根线会把他固定到这个世界。   白靛用手撑着腰,他挪动着脚步,他现在所在的王宫,恰好是索南多和卡拜的宫殿。   在这里,随处可见法阵和咒语,都是王宫的两任主任留下来的。   这里残留的雄虫的气息让白靛感到安心。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安慰道:“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虫蛋向外顶着肚皮,好像在回应他的话。   白靛没想到虫蛋居然会给自己回应。   他不可置信的挑了挑眉。   不过他也没多说。   虫子这种生物本来就不能用常理来解释。   正当他想要站起来的时候,肚子一痛,他手捏成拳头。   “靠!这就是你说的很快?”   这是马上啊!   白靛没想到虫蛋居然这么快就要生下来,他艰难的挪动脚步,想要找到一个支撑。   [冷静。]   250的声音变得冷酷,不对,不是250,白靛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颤抖着问:“你到底是谁?”   “系统”为了不让白靛情绪波动太大,祂发出无奈的叹息,冰冷的精神力接住虫母。   [嘘。]   和上次一样,生下虫蛋的过程并不痛苦,或许是有“系统”的抚摸,白靛的身体很快便放松下来。   祂怎么会来得这么及时?   白靛脑袋晕乎乎的,脑袋他一直在看着自己?   白靛不明白,他抬着下巴,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你是他们说的神明?”   [……是……]   对于白靛的问题,祂每个都回答了,白靛莫名觉得祂有点乖。   他还想问些什么,但虫蛋正在脱离他的身体,白靛垂下眼眸,他大口大口喘气。   “系统”用精神力托住他的腹部,轻轻抚摸,让虫蛋能够顺利生下来。   白靛躺在由精神力织成的临时巢穴中,温热的虫蛋靠在他的脸颊。   “系统”轻轻的说。   [抱歉。]   白靛不明白的抬眼看他,“为什么要说抱歉?”   白靛不明白。   但祂没有回答白靛的话,它用精神力托起虫蛋。   [没用了。]   祂的声音越发的轻,逐渐的消失在空气中。   白靛用手扫开面前精神力,他被精神力包裹住,丰满的胸肌在精神力后面若隐若现。   白靛突然低头,原本用来舒服他的半透明精神力被切断。   白靛停住动作。   他自由了。   “哥哥!”   索南多从宫外跑来,他赤着脚踩在地上,长袍随风晃荡,他扑入白靛的怀中。   “哥哥!你没事吧!”   白靛摇头,他抚摸着索南多的柔软的头发。   他自由了。 第074章 雪地   冷。   无尽的冷意。   白靛眉头紧皱,他身下的似乎是坚硬的土地,冷意渗透到骨头里。   他费力的从地面上坐起来,他睁开眼,触目可及的都是冰雪。   白靛坐在地面上,他手心传来刺痛,因为冰冷的雪花。   他才从上个世界挣脱,整个人像是从水里爬出来一样,完全喘不过气。   白靛赶紧从地上站起来,这雪冻腚,他没带来上个世界的衣物,浑身赤.裸。   他的动作幅度大,带着丰满的胸肌抖动。   白靛环顾四周,他被冻得瑟瑟发抖,但是这里完全没有可遮挡身体的地方。   “250,你是不是想谋害我?”   白靛咬牙切齿的质问人工智障,他总觉得这漫天冰雪有些眼熟,但过往的记忆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纱,就连上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记得。   [我没有哇!]250委屈地大喊,[这次我小心谨慎,又谨慎,确认无误了之后才传送过来的!你不能冤枉我!]   白靛听250扯着嗓子喊,脑袋嗡嗡的,他懒得搭理已经破防的250,现在没有时间去理会它。   白靛着急找个能避风的地方,他才迈开腿,就听见雪崩塌的声音。   白靛眉毛一挑,他挂上一个释怀的笑容。   “靠人工智障每次跟你在一起就没有好事发生我去我要死了救命啊……”   白靛一口气把话说完,紧接着他脚下的一块雪地即将崩塌,他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感受到一股拉力,再把他往下拉。   白靛赶紧握住洞口的边缘,因为使了不小的力气,因此他的手臂肌肉鼓起。   白靛往后看了眼,只见身后的洞深不见底,再多看一眼,仿佛就能被它吸进去。   白靛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胸口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宿主!]   250尖叫,[你小心点啊,别摔着了。]   250只恨自己没有实体,不能把白靛拉上来。   白靛让自己保持平衡,踩住上方凸起的地方,然后顺着边缘爬上去。   他躺在雪地里,心跳加速,整个人都快喘不过气。   不行。   白靛已经感觉自己的四肢僵硬,再这么下去,他肯定会在这里冻死,但是,白靛望着自己面前的这个洞。   万一这里的其他地方也有洞怎么办?   白靛紧皱着眉头,他脚踩在旁边的树干上,这树早就掉光了叶子,连白靛都无法确认它是否还活着。   他把这根枯萎的树干拦腰掰断,他手脚现在已经在抖,他只能咬着牙,伸出棍子去试探前面的路。   好在除了刚才的大洞,也没有别的洞,他一路向着远方而去,企图能够找到合适的,供他休息的地方。   还没等白靛有别的动作,他就听到一阵怒吼声,白靛脑袋都没回,毫不犹豫的就往前冲。   靠!   他浑身不着一缕,在漫天雪地的摧残中本就容易浑身冻僵,无法行动。   白靛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后面的情况   只有250在尽心尽责的播报,[宿主!收下你的臀,它要咬你的屁股!]   [雪怪!这肯定是雪怪!]   白靛被他吵得脑袋嗡嗡,他往前一蹦,让“雪怪”咬了个空。   [宿主!腰往左边扭,不对不对,右边,腿抬一下,屁股撅起来,诶,蹲蹲蹲!]   白靛真的快忍不住了,他咬了咬牙,忍不住怒骂250,“我都快扭成麻花了!”   250的瞎指挥让白靛完全没注意脚下的情况,他一个激动,脚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脚踩空,竟直接向下滚去。   白靛一个前扑,他的面前出现一道木门,白靛赶紧用力把面前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薄薄的一层木门,白靛并不能保证它能够阻挡住雪怪的攻击。   他往木屋里扫视了一眼,并没有找到能够挡住木门的东西。   他心脏怦怦跳,他吞咽着口水。   但出乎他的意料,“雪怪”并没有突破木门。   白靛忍着害怕,他趴在木门上向外听。   “雪怪”似乎已经离开。   但白靛还是不敢打开木门,他环顾木屋,木屋里空无一物,干净到吓人。   他用手中的棍子当门闩,总算是让自己感到有点心安。   经过方才的运动,白靛总算是没有那么痛苦,至少有了喘息的时间。   他的后背出了不少汗,甚至因为跑步,过于丰满的胸肌因为方才的动作都变得格外酸痛。   白靛用手给自己揉了揉,让它恢复正常,胸肌从指缝中溢出,让白靛压抑着喉间的闷哼。   250给的道具效果正在逐渐减少,他胸肌中的乳汁没有之前那么多。   但是被乳汁撑起来的形状却迟迟没有消退。   他搓了搓自己僵硬的胳膊,这里只有窗帘是仅有的布。   白靛用手把布扯下来,他把布缠绕在全身,总算是不用裸着暴露在冷空气中。   白靛坐在角落,他的寸头上还挂着雪花,他顺手把雪花拨下来。   他轻咳一声,开始琢磨在雪地里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木屋。   况且,雪怪又为什么会离开?   除非这里隐藏了别的东西,让雪怪都感到害怕的东西。   白靛只是想想都觉得窒息。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乱想,但也没什么用处。   “人工智障!你这里还有别的道具吗?”   250疑惑的歪了脑袋,它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宿主,你不要总是坑我的道具,因为我也没有哇。]   白靛露出死鱼眼,“别管,你不给我道具,你就别跟我待着,咱们现在就去死。”   250沉默不语。   白靛故意夹着嗓子,放低声音,“哎呀,给我点吃的也不会有事。”   “况且,你看我们任务完成的这么多,要点道具怎么了?”   250被他说的心动,[那,那行吧,我偷偷给你。]   白靛摩拳擦掌,他睁着眼睛去看地板。   随着一阵白光消散,白靛眨着眼睛,终于看清地板上的东西。   有个普通的锅还有一堆调料,白靛甚至还看见一块毯子。   还有没拆开的大包,里面不知道还藏着什么好东西。   白靛感慨,“你终于是有用了一会。”   “但是,看你给的东西,不会让我在这里荒野求生吧?嗯?”   250:[嘿嘿。] 第075章 狩猎   白靛欲言又止,想把250拖出来暴揍一顿,他就说为什么250如今变得这么大方。   250虽然不靠谱,但它安排的一切,都和任务对象有关。   白靛张开自己的双手,他方才就发现了,自己的手臂内侧写着一行字。   [相同的。]   被剥夺上个世界情感的白靛对这句话的感觉并不深,这三个字是他用针刻下来的,伤口没有愈合。   但白靛隐隐感到,当时的自己肯定是下定决心。   但是……   什么是相同的?   为什么是相同的?   白靛没有找到合适的答案,他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答案不是必须的。   白靛想,现在最重要的反而是找到活下去的方法。   白靛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这堆东西,他露出一个冷笑。   “你最好别坑我,否则我一根绳子了结自己。”   250果然被吓得浑身一颤,它虽然有点小心思,但它的脑子并没有多好。   要不是和中心签订协议,此刻就把所有的消息透露给白靛。   它吞吞吐吐,[我,我肯定不会骗你的,]   白靛才不信它的鬼话,但是这里确确实实有可以用的道具,他也就不跟250计较。   白靛先把包上的拉链打开,里面装了衣服,白靛先用过大的衣服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连丰满的胸肌都包住。   他睫毛偏短,但是很浓密,他眉骨高,显得眼睛深邃。   他认真的整理包,包里甚至还有毯子和折叠床。   白靛沉默片刻,“任务对象不会在这里……”   250嘿嘿两声,没有回话。   现在都不需要250开口颁布任务,白靛都清楚任务是什么。   无非就是找到雄虫和他生下虫蛋。   任务什么的也不想,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自己活下来。   白靛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总算是把木屋收拾得差不多,折叠床被他摊开,上面盖着暖和的毯子。   旁边的炉子里还有煮着白靛从外面挖来的雪,他需要把雪热融化了,喝点热水。   厨具什么的都很全,但让白靛不满的就是,这里没有食物,果然不能对人工智障抱有太大的希望。   白靛在心里低声骂了一句。   唉,但是他也没办法。   白靛确认自己裹严实了,他健壮的身体被毛绒的衣服完全包裹,只露出一张俊郎的脸。   他嫌冷,把帽子戴到自己的脑袋上,啧,早知道之前就不剃个寸头了。   这下好了,来这些世界,他的身体仿佛停止生长,如果一直这样的话,他岂不是会一直活着?   这个想法只在白靛的脑中存在了一会,毕竟对于他而言,永生还是太离谱了。   这个世界的250倒是慷慨,白靛捞起一边的斧头,他记得这是自己上上个世界的斧头。   只是,250这么慷慨,是不是也说明了,这个世界非常的危险。   危险到,他需要用到防身的道具。   推开木门,白靛赶紧把门关上,省得风把木屋里的东西吹毁。   白靛双手把自己脑袋上的帽子往下压了压,省得它被吹跑了。   他只张开嘴,就看到白雾从口腔里飞出。   嘶。   他还是低估了这里的恶劣天气,白靛把领子往上扯了扯,总算是把下半张脸遮住。   只露出深邃的眼眸。   木屋其实并不大,白靛站在屋外看,他才发现,在木屋的四周被栅栏围起来,白靛下意识的走到栅栏的小门前。   他眯着眼睛,果然看到有一片淡淡的亮光,似乎是将木屋与外界隔离。   看来,这个木屋,就是系统给自己安排的居住地,也是某种程度的安全屋。   白靛看向四周,四周都是白茫茫,他突然有些心慌,自己贸然出去不会出事吧。   但是,白靛拎着手中的斧头,不行,他确实要找食物,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吸引某些东西过来。   而不是自己主动去找它们。   以他现在的状况,只会死在寻找食物的路上。   白靛一琢磨,觉得确实没问题。   他拎着斧头,毫不犹豫的举起手往手腕砸下去。   [宿主!]250被吓得花容失色,[你,你别想不开哇!宿主!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跟我讲,你别伤害自己。]   白靛挑眉,他的下半张脸隐藏在衣领里。   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哦,是吗?”   ——   [宿主!你个大骗子!嘤嘤嘤~如果被发现的话,我肯定会被踢出中心的。]   [嘤~我以后再也不会被你骗了……]   白靛没理会在碎碎念的250,他手里还提着新鲜的血包,是从250那里薅来的。   他提了提血包,感受它的重量,够了。   白靛拿着撕来的一块布,这块布并不大,白靛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待多久,但他明白,布还是非常重要的。   白靛把布用血浸湿,那股浓郁的血腥味瞬间传来,熏得它头晕目眩。   白靛轻咳一声,随即便把布吊在门上。   他看着血一点点的向下落,甚至把面前的血地染红了一片。   白靛握着斧头躲在栅栏内,他让自己稳住,别太紧张。   盯久了苍白的雪地,白靛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出问题了,他赶紧回头去看木屋,让自己的眼睛接触更多的,其他的颜色。   白靛本意是想等“雪怪”,吸引“雪怪”到来,毕竟他确实是饿了,只要这“雪怪”不是同类,白靛就能下嘴。   他实在是太饿了。   况且,在雪地里,他确实需要补充能量。   白靛换了条腿支撑全身的力,他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他的动作会把可能来的“雪怪”赶走。   不知等了多久,等到白靛浑身都快冻僵的时候,血包总算是起了作用。   白靛听到,好像有窸窸窣窣挪过来的声音。   他屏住呼吸,来自己冷静下来。   白靛的衣服恰巧与雪地融为一体,没刻意看过来,根本发现不了。   但白靛还是没有掉以轻心,他的耳朵动了动,他感受到有个巨大的怪物正在接近木屋。   白靛心跳如雷,他张开一只眼,只见一个浑身是长毛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对着悬挂的布,白靛只是简单扫了一眼,都看清怪物口腔中的模样。   布满着尖牙,上面还挂着细碎的肉块,看来它已经饱餐过一顿。   白靛特意把布挂着高了点,幸好他多想了点,才能让“雪怪”把自己柔软的腹部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第076章 骨头   雪怪放松了警惕,它的注意里完全被悬挂在上方的,浸透了血液的布所吸引。   白靛屏住呼吸,他抓住机会,扛着斧头直接向着雪怪的腹部砍过去。   噗嗤—声。   血液直接向外飞溅,白靛看到那白色柔软的腹部出现一道痕迹,肠子都从里面流出来。   白靛的脸上也留下血液的痕迹,但他表情越发的坚定,没有因为血液而退缩。   雪怪被白靛的行为激怒,它龇牙咧嘴的就要冲过来。   白靛赶紧往后退一步,他打算赌一把,赌小木屋前的光幕确实能挡住雪怪的攻击。   [宿主!]   250紧张兮兮,生怕出现什么问题。   毕竟,这个宿主可是由祂带回来的,如果真的出现什么问题,它们中心一定会被毁灭的吧。   250想到这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白靛没有跑远,但还是拉长与雪怪之间的距离。   雪怪果然被疼痛激怒,它举起自己的爪子,上面满是伤痕和泥沙,用裹着长毛的身体赶紧冲过来。   就是为了能够把白靛撕成碎片。   白靛表情冷静,看不出有什么怪异之处。   但熟悉他的人,就能发现他握住斧头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就在雪怪要冲过来的时候,白靛做好挥着斧头砍过去的时候,雪怪被弹开它本就受了重伤,因为这个动作,它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整个怪物从喉咙挤出低吼声。   像是在威胁白靛。   白靛怕它就此放弃,不愿意靠近,于是白靛再次把血包戳破,他让血液充斥在空气当中。   白靛不仅让血液暴露在外,激起雪怪的兽性,他还站在栅栏边,举着斧头挑衅雪怪。   “蠢货!”   雪怪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是它双眼通红,布满血丝,它的脑子并不灵活,因此只想着往前冲。   白靛看它冲过来,并没有急于躲到里面,反而绕到了雪怪的后面。   雪怪一时间没停住脚下的动作,它直接向前面冲过去,然后直愣愣的撞在光幕上。   它瞬间趴在雪地上。   趁着雪怪没了行动能力,白靛毫不客气的用斧头砍断雪怪的后背。   白靛的脸上已经满是血痕,他却毫不在意的用手抹了抹,他随手捞起一把干净的雪,然后放在脸上搓了搓。   把脸上的脏东西弄干净。   终于解决完了。   白靛长呼口气。   他这才认真的去看“雪怪”的模样,说是“雪怪”,其实只是一只猛兽,只不过毛发较多。   白靛尝试将“雪怪”拖进去,死去的雪怪没有收到阻拦,不过白靛想了想,最后还是在栅栏外把“雪怪”处理干净。   他把那层皮毛弄下来,再把肉分成几块,放在小院子里用雪盖在上面。   外面的雪和低温就相当于是个天然的冰箱。   白靛干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精疲力竭,他里面的衣服紧贴着肌肤,黏糊糊的。   白靛不敢在外面多待,他用血把剩下的残渣覆盖,这样的话,至少味道不会吸引别的野兽过来,   白靛暂时不想和别的野兽有接触。   他随手拿了块肉走进木屋,他出去之前把火炉开着,现在木屋里暖乎乎的。   白靛怀疑这个木屋本身就带着保暖的效果。   他把身上被汗水浸湿的衣服脱下来,用毛巾把上半身擦干净。   男人结实的后背上布着肌肉,麦色的肌肉线条分明诱人,他却浑然不知,裸着上半身,分开双腿坐在矮小的凳子上。   白靛把肉块放置在锅上煎,看着肉上逐渐出现的油渍,他喉结滚动,狠狠咽下口水。   确实很香。   他往上面放着调料,他喜欢吃辣,口味比较重。   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白靛吹了几口就把肉塞到嘴里。   带着油香的肉在口腔中打了几个滚,就被白靛吞到肚子里。   吃下去的时候他的胃也变得暖乎乎的。   [咕咚。]   250看得眼睛都要瞪出来,它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宿主,好吃吗?]   “嗯。”白靛想到外面还有一堆肉,心情就变得不错,他挑了挑眉,在这里住着也不错,就像安全屋一样。   等到白靛吃饱喝足后,他开始思考自己的任务。   任务对象迟迟没出现,还有相同的是什么意思?   白靛脑中乱成一团,他紧皱着墨眉,一言不发,其实现在重要的还有就是要种点蔬菜。   他一直待在这里,如果一直吃肉,不带点蔬菜的话对身体也不好。   白靛脑中有一堆的想法,直到他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他示意还在说话的250安静下来,白靛趴在木门上听外面的声音。   外面有风吹过的声音,还有……   在撕咬什么东西的声音。   白靛赶紧拎起门边的斧头,他在纠结要不要出去,毕竟,有东西挡着,一般的野兽没办法闯进来。   白靛握着斧头的手松了松,他啧了声,算了,还是出去看一眼他才感到安心。   白靛感受到斧头的重量,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白靛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从门缝中挤了出去。   他垂着眼眸,果然,撕咬的声音越发的明显,甚至还有口水混杂的声音。   像是在吃什么东西。   白靛立马想到自己埋在外面的残骸,他的声音很轻,外面的东西并没有察觉到白靛的靠近。   白靛停下脚步,他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向下看去。   只见在雪地里,他埋在雪地里的“雪怪”的骨头被挖出来。   白靛最先看到的是那头白发,长且直,柔顺的白发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白靛顺着发丝看向发尾,而发尾处则有一截奇特的东西。   白靛揉了揉眼睛,他看清了,那是一截柔软的身体,看起来足足有白靛两个手臂那么粗。   露在外面的这截更像是白靛小时候见过的蚕,他的底端下还有几十条细小的半透明的足,还在不断地蠕动。   白靛甚至能透过这截身体看到藏匿在白色表皮下的血管,是深红色的。   白靛被这一幕给惊得半天没缓过神,脚下一个踩空就往前扑,他及时握住旁边的栅栏,才站住,让自己免于受伤。   等到他抬头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有些事不对劲,自己方才的动作有些大,发出的声音明显,恐怕……   果然,白靛抬头的时候,就与一双无神的白眸对上眼。   白靛才看清,少年的嘴角布着猩红色的血液,以及,他的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布料。   他的身体在颤抖,脸色也是苍白的,少年几乎要与雪地融为一体。   白靛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少年非常熟悉,熟悉到他甚至有点喘不过气。   “你……”   白靛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面前的少年一个激灵。   少年应该是听不见他的话,他赶紧掀起地上的雪花向白靛洒去。   白靛用手拍开雪花,这些飘散在空中的雪花完全挡在他的面前。   白靛直接往前跑了几步,等到他出栅栏的时候,原本待在雪地里啃骨头的少年早就不见了踪影。   “靠。”   白靛低声吐槽,“跑得比兔子都快,我有那么吓人吗?”   250默默开口,[宿主!他好像看不见。]   经250一提醒,白靛才回过味,他还以为少年的眼睛和前几个世界的虫子一样,比较特别。   现在细想,他的眼睛恐怕看不见任何东西。   所以,才那么无神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自从察觉到250不对劲之后,白靛就时不时的刺它一句。   [绝对不是因为我看了中心的资料!]250矢口否认,[而且我本来就比较聪明啊,只是宿主,你没有发现美的眼睛。]   250得意洋洋。   白靛却懒得再搭理它,他的注意力已全部被雪地里散落在地的骨头吸引目光,“看来是肚子饿了。”   所以当闻到一点血的味道就吭哧吭哧跑过来吗……   “他才多大。”白靛忘了虫族的年龄都比他这个人类大,即便是刚才的少年,换算成虫族的年龄也已经成年。   可在白靛的眼里,这只虫子未免也太可怜。   雪地上的痕迹也被风雪遮掩。   白靛用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他在沉思。   [宿主?宿主?]   250喊半天都没见白靛回复已经,直到最后它自暴自弃的大喊一声。   [白靛!]   白靛果然被吓了一跳,他倒吸口冷气,对着250翻了个白眼,“别吵,我在琢磨事情。”   “我在想,怎么把这只小虫子抓起来。”   以白靛的经验来看,这只虫子恐怕就是任务对象。   只是这个任务对象和过往的都不太相似,前两个世界的虫子,巴不得黏在自己的身上,哪里会像现在一样,一看到他,就赶紧跑走。   不知道的还以为白靛是什么洪水猛兽。   [啊?]   —   白靛没看到,在他转身进木屋的时候,少年从雪地里探出脑袋,他眼神茫然的向着木屋的方向看去。   他抿着唇,他虽然看不清一切。但是,他却记得,在刚才那只“虫”出来的时候,他一直黑暗的世界洒进来一道光芒。   是暖乎乎的,那种颜色少年没办法形容,却让他本能的想要靠近。   是神明吗? 第077章 陷阱   小木屋就是雪地里唯一的安全地,白靛往折叠床上一躺,雪怪的皮毛被他剥下来后用雪洗干净,还挂在外面。   他打算找个时间洗一遍,把脏东西洗干净。   木屋里的锅正在咕噜咕噜冒着泡泡,白靛现在和道具融合得相当契合。   白靛看着这锅正在冒着热汽的肉汤,他思索片刻,轻咳一声,拿了个小碗抵在胸肌下,然后往里面挤着乳汁。   不知是被之前的虫子吃多了,他的乳汁比以前要更容易挤出来。   他看着半碗奶水,然后倒进肉汤中。   很快,肉汤就被乳汁染了颜色,变成奶白色,看起来格外诱人。   白靛把肉汤放在炉子上炖着,他用旁边的布粗糙的擦了擦胸肌上残留的乳汁,他放下被自己扯着的布料,然后把胸肌遮住。   [宿主?你这是要把它抓进来吗?]   250说的它就是之前撞见的少年。   “嗯。”   白靛用勺子搅动一锅肉汤,他下颌线清晰流畅,显得整个人不近人情,但是浮起的白雾却又模糊他的样貌,为他凭空添了几分柔和。   “他不就是我的任务对象吗?”   250心虚的点点头,随后便向着白靛拍马屁,[宿主!你可真聪明。]   白靛露出敷衍的笑容,他有些出神,想到少年露出的半截虫身,上面的几十只蠕动的足。   他喉结动了动,不知道少年能不能变成人形,倘若不能的话,自己和他交.配就要用到那截虫身……   白靛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现在不是想着这件事的时候,白靛打开一条门缝向外看去,天色已经暗了下去,风依旧没减弱,他只是打开这么一会。   风就哗啦哗啦的往里吹。   吓得白靛赶紧把木门关上。   他在考虑在门上装点东西,只能能挡住风雪,省得每次开门的时候风都要把这里面的东西吹倒。   白靛用挺翘的臀抵住木门,他双手端着一锅肉汤,然后迅速的从门缝中钻出去。   白靛想到白天见到的少年,身影瘦削,看起来就营养不良,看得白靛恨不得拎着少年抱在怀里喂奶。   啧。   白靛摇头把自己脑海中这些奇怪的想法扫除,自从他来到这些世界做任务,他的脑中总会浮现一些奇怪的想法。   不过也没太大关系。   毕竟那群虫子可比自己变.态。   白靛把这锅热腾腾的肉汤往外端,他把锅放在今日少年挖骨头出来吃的地方,他半蹲着,把锅固定好,看锅冒出的热汽消失在空气中。   只是,白靛不确定的是,这里会不会再招惹别的东西。   但他现在只能赌一把。   好在250给他的锅不少,哪怕这个弄坏了也没关系。   白靛点点头,下定决心。   他在雪地里藏着一根绳子,只要他轻轻一拉,就能够捆住少年的虫身。   他躲在栅栏后,隐藏自己的身体。   白靛从不会怀疑乳汁的用处,毕竟,之前的每一只虫子都会被乳汁吸引。   它们会沉迷在其中,无法自拔。   白靛耐住性子,他眯着眼睛,注视着远方。   等得累了,他就换了一边的腿支撑自己的身体。   他只希望虫子能快点来,毕竟他现在状况算不上好。   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和白靛预料的差不多,阿塔尔被发现后,原先是想直接离开的,毕竟,其他的虫子正在追杀自己。   可他在见识到那抹明媚的光时,那是他从未接触的颜色。   每位虫子都是从冰川中出现,它们接收的是刻在冰川上的传承,越往上的领地,越靠近虫族的神明——虫母。   阿塔尔自出生后,他就无法看清任何东西,他是被虫母指定的侍神者。   可……   直到他成年,他都没办法同虫母进行沟通交流,这件事被虫族的其他虫知晓后,它们开始抢夺阿塔尔的领地,企图能够离虫母近一点。   虫母是神,在它们的认知里,虫母应当是在最高的地方。   阿塔尔当然不愿意,他弄伤了好几位雄虫,并把它们的虫身咬得浑身是血。   但他也没落得好处,阿塔尔匆忙逃脱,往山下逃去。   但他确实是太饿了,所以才会忍不住去挖雪地里的骨头。   只是……   他究竟是谁?   这个他自然是指白靛。   阿塔尔捏紧旁边的树身,冷静分析,这个地方离虫母太远了,难道他的实力很弱吗?   那雪地里的骨头又是怎么回事?   他需要找到真相。   阿塔尔垂下洁白纯洁的睫毛,他有无数的理由,却始终不愿意最简单的那条。   他就是想再次看到白靛。   这个奇异的“虫”。   白靛都快被冻死了,他搓搓自己的胳膊,“靠,什么坏虫子。”   白靛低骂一声,但还是舍不得重骂少年,他想到少年那空洞的双眸,心里一痛。   唉,眼睛怎么就出问题?   白靛皱着墨眉,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   250的声音彻底把他拉回现实,[宿主!快看!]   白靛下意识的向前方的雪地看去,他眯着眼睛,总算是看清楚了。   一抹白色的身影行走在雪地中。   这是……   少年?   他浑身都是白的,都快跟雪地融为一体。   要不是白靛认真分辨,恐怕真的会看不到少年。   “干得漂亮。”   白靛随口夸了一遍250。   却让250骄傲的挺胸,[那是,我的眼睛可好使了。]   白靛现在没时间多跟250说话,明明这外面冷得要死,但是他的手心已经紧张地沁出汗水。   少年果然在缓慢的前行,他的下半身是柔软白嫩的虫身,上面的花纹更像是某种眼睛,随着他的动作,可以看到虫身上的花纹在展开。   在威慑其他想要上前攻击的怪物。   白靛握紧手中的绳子,不过……这虫身真是越看越像蚕,如果是蚕的话,少年会不会吃桑叶?   白靛脑袋再次放空,他在胡思乱想。   可这里也没桑叶喂他,到时候可以去打劫250。   阿塔尔慢慢挪进,他完全是靠气味来分辨方位。   他先是闻到今天白天感受到的血腥味,紧接着还有一股他从未闻到的味道。   只是感受到一点,他就浑身发抖,止不住的留下贪婪的口水。   好香。 第078章 睡衣   这可能是个陷阱。   是个专门针对他的陷阱。   阿塔尔几乎是一瞬间就想明白了,所以他停住了前进的身体。   他用空洞无声的眼睛看向前方,白靛的位置,他能够看清,在全部的黑色中,有一处橙黄是如此的明显。   他的心里仿佛塞满了温暖的棉花。   阿塔尔犹豫的停住。   白靛看他一直没挪动身体,满脸疑惑,“怎么回事?”   “他发现我了?”   白靛咬紧牙,他在外面待得时间够久了,在不动,他的身体就要被冻僵。   要不是为了这坏虫子。   白靛心想。   阿塔尔最终还是向前走,他想,不管怎么样,先不要打草惊蛇。   他飞蛾扑火般的向前去,哪怕知道前面是陷阱。   白靛看他慢慢过来,心跳动得也越发得快。   直到他终于落到白靛的陷阱中,白靛拉紧手中的绳子,没一会,绳子就缠绕在阿塔尔的尾部。   绳子向里陷入,阿塔尔有一瞬的慌张。   白靛立刻从栅栏后跳出来,他颇为得意的向阿塔尔说,“别挣扎了……”   他话还没说完,原本舒服在虫身的绳子几乎是立刻就断了。   白靛拎着手中的断了的绳子,他咽下口水,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不是……”   白靛舔了舔自己的下唇,他没想到这绳子这么的脆弱。   偏偏250还在一边幸灾乐祸,[哎呀,翻车了!]   白靛忍不住对它翻了个白眼,“你到底给了我什么伪劣产品?质量这么差?”   250不服气的回答,[你在说什么!宿主!不要凭白污蔑统的清白,哼哼。]   现在不是吵吵闹闹的时候,白靛看向脸上表情冰冷的少年,少年警惕的向后退,只等一会,就立刻逃走。   “等会!”白靛赶紧拦住他解释,“我没有恶意。”   他大跨步向前走一步,直到走出光幕的庇护中。   他并不怕面前的虫子会伤害自己,因为他感受到了,来自少年身上熟悉的气息。   这股气息,分明就是……   白靛的情绪正要冲破封锁,但很快,在白靛的腹部闪烁着一道亮光,上面是个复杂的黑色纹路,从腹肌的上方向下,如果仔细看的话,能发现它是个复杂的爱心。   纹路只出现了一会,立马就不见。   阿塔尔能够感受到那光亮正在向自己靠近,光亮在散发着温暖。   好陌生的温暖。   阿塔尔表情看似冷漠,实则茫然,他从来没感受过阳光,雪山上只有漫天的雪和刺骨的冷。   这是什么?   阿塔尔疑惑。   “我只是看你今天在翻雪地的骨头。”   白靛语速快的把事情简单解释一遍,“我想你应该是饿了。”   离得近了,白靛才看清少年的模样,是个非常漂亮的少年,肤色白得像雪,晶莹剔透,他的发色也是纯白的。   白靛下意识的向下看去,那里不会也是白的吧……   不对不对,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白靛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拿出来清洗一遍。   都怪上个世界的虫子们。   白靛开口说,“这是我为你准备的食物,你要不要尝尝?”   阿塔尔听了他的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睁大双眸,显得眼睛更空洞,但也更神秘。   在雪山上,食物贫瘠,虫子们都是靠狩猎来获得食物,但大多都难吃。   阿塔尔看不见食物,却能通过味道,察觉它一定是相当诱人。   阿塔尔捏紧拳头,“条件?”   这个世界上没有白来的好处,虫子们最初对他好,不过是因为“虫母”,当得知他没办法同“虫母”交流,没办法引“虫母”降临后,它们的态度就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变化。   那么面前的这个虫子是为什么?   阿塔尔不明白,毕竟,他现在既没有领地也没有食物。   白靛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性格虫子,冷漠,不近人情。   甚至,在闻到奶香味后还无动于衷。   也是少见。   白靛脑子突然短路,他脑海中浮现起一样东西,他脱口而出,“花。”   花?   白靛说出来后,都觉得自己不可思议,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你给我带点花来吧……”   “没有……”   这里满是雪花,怎么可能种着花?   白靛开始担心少年会直接离开,觉得自己是在刁难他。   “好。”   阿塔尔抬着头,在白靛没注意到的地方,他在吸取白靛周边的温暖的光。   “我会摘给你。”   少年冷冰冰的话一出,倒是让白靛起了恶劣的心思。   “你要是没找到的话,就要任我处置。”   白靛低沉着声音故作威胁道。   阿塔尔只觉得他奇怪,他已经试探过了,面前的光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力可以伤害到自己。   “随便。”   “噗嗤。”白靛看他板着张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好笑,好像在看小孩装酷般。   “行。”白靛把锅放在少年的面前,他的动作很轻,生怕把敏.感小心的少年吓跑。   “你来得有些晚了。”白靛可惜摇头,“要是你来早点,说不定还能尝到热乎的汤。”   热?   雪山上面没有这种东西。   所以阿塔尔也不清楚白靛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确实很饿了,他悄悄的咽下口水,然后慢慢的挪动自己的身体,把锅抱在怀里。   然后,白靛就看到原本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面是几层尖锐的牙和红艳的舌头。   他直接把锅里的汤倒在自己的嘴里,连雪怪的肉都是直接嚼了几口就吞下去。   白靛看他这幅样子,心莫名跳得很快。   他用细长的舌头舔了舔唇上残留的汤,这实在是……太好吃了。   阿塔尔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那股奶味几乎就在他的口腔中迸发,他好像感受到热。   好温暖。   就像躺在谁的怀里,好舒服。   他几乎就要维持不了表面冷酷的表情,他平住自己疯狂跳动的心。   想吃。   里面究竟加了什么?   怎么会这么好吃?   他简直不敢想象。   白靛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他肯定喜欢喝,他开心的笑了笑,他知道少年看不见自己,所以他主动接过锅。   在接过锅的时候,他手指上的热意传递到阿塔尔的手中。   他被烫到般赶紧缩回去。   阿塔尔不明白,这人的体温怎么会那么高。   白靛端着锅,他眨眼问,“你的名字是什么?”   “阿塔尔。”   阿塔尔意为最亲近的孩子。   所有虫都认为他会是虫母的孩子,最亲密的孩子。   只可惜,真相给了他一棍子,   所以,阿塔尔现在有些痛恨,讨厌虫母。   他责怪虫母,既然是虫族的保护神,为什么不出现。   他冷哼一声,虫母甚至没有面前的这只虫关心自己。   “你呢。”沉默片刻,阿塔尔才别扭的说出这句话。   白靛就等着他问,“菲白靛。”   他没用自己的本命,在上个世界,索南多日日夜夜喊他菲白靛这个名字。   “好。”   阿塔尔念出这句话后,他就转身离开,不带一点情感与留念。   他的动作很迅速,白靛只是眨了一会的眼,少年就已经消失在雪地中。   “真灵活。”   这确实出乎了白靛的意料,没想到那像蚕一样的身体会走得这么快。   他原本担心阿塔尔会被冻死在雪地里,但现在看看,倒是自己多虑了。   他应该是一直生活在这个地方,肤色之所以会这么白,恐怕是因为天生的。   白靛端着锅离开,他还在琢磨,如何把阿塔尔拐进来。   他脚步很轻松,仿佛解决了一件大事。   啧。   差点没被冻死。   白靛跳高,然后大跨步向木屋冲过去,他弯着腰把地上的肉拿来一大块。   他看阿塔尔的模样,明明就是没吃饱的样子。   白靛坐在火炉边,感觉自己又活了一次。   他发出喟叹声,这里实在是舒服。   如果能让少年进来的话就好了,他弯了弯眼,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阿塔尔,总是没有警惕心。   其实回想阿塔尔的样子,他与索南多确实有几分相似。   白靛伸懒腰,他把肉放在盆里解冻,打算明天给阿塔尔做个烤肉吃。   白靛把自己一身衣服脱下来,换上睡衣,系统给他的睡衣他还没看过。   白靛把包里的衣服领起来晃了晃,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等到他穿在身上的时候,白靛才意识到什么不对劲,这睡衣有着不少洞,他穿的时候差点没捅错地方。   等到他穿好的时候,白靛看着被胸肌顶起来的布料,这两块被掏空,上面盖着两层薄布,只要他掀开,就能看清爱心镂空里的胸肌,蜜色肌肤。   怎么想,都知道这睡衣不正经。   白靛冷笑一声质问250,“你选的什么破衣服?”   250理直气壮,[这很方便喂.奶啊,这么冷的天气,你喂的时候都是掀开衣服,多冷啊,但这个就不一样了,你只要掀开两块布料就好。]   250觉得自己可聪明了,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白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不理会人工智障。   一夜好梦。   白靛难得睡了个好觉,他唯一担心的事就是阿塔尔睡在哪?   没想出个所以然,白靛打了个哈欠,准备把肉切块,处理一下。   他在锅里倒下油来煎肉,木屋里很快就布满香味,他不知道阿塔尔能不能吃辣,所以没加什么多余的调料,辣椒也没加。   等到他把肉做好了,现在只差阿塔尔了。   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花。 第079章 调料   他也知道自己提出的这个要求过分,漫天雪地,让他去找花,怎么看都像是在刁难虫。   但白靛当时真的是脱口而出,他的脑中总有一副画面,傻狗送给他的花。   他垂下眼眸,直到他听到外面有敲击栅栏的声音。   白靛从自己的世界中惊醒,他把烤好的肉都摆放在锅里,端着去外面。   白靛想着,如果少年在外面的时候,自己就先同他解释,让他先把肉拿去吃了。他也不可能真的让少年饿着肚子。   等到白靛推门出去的时候,他脑中还在琢磨怎么向少年开口。   叮——   外面的风小了点,不再肆虐的刮着,白靛总算是能看清前面的场景。   一望无际的白中闪烁着蓝光,这种蓝光很淡,但在雪地中又是如此显眼。   白靛闻到一股清甜的香味,扑鼻而来。   他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急匆匆向外面跑去。   只见雪地里摆着的是一堆花,花瓣呈现半透明,在花蕊中,淡淡的蓝光从中散发。   白靛咽下口水,他竟是直接走出木屋的庇护,来到了花中。   这些花都是新鲜采集的,白靛弯下腰把这些花抱在怀里,   他的面前出现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肉。”   阿塔尔依旧面无表情,他虽然没有其他的表情,但其实他的心跳得很快,他能够感受到面前的这只虫浑身散发着温暖的光芒,这束光变得更明亮。   他伸出手并不是想要肉,他只是想借着这个理由去感受“虫”身上的光芒。   白靛腾出一只手,把锅递给阿塔尔,他怕阿塔尔看不见,特意放在他的手中。   他还没叮嘱阿塔尔,就见阿塔尔的手握住锅,长大嘴,他的指甲尖锐,呈现半透明的样子,能轻易划破猎物的腹部。   取出猎物的内脏。   指甲上散发着光芒,白靛下意识的拿自己的手指同他对比。   确实有些长得过分了。   阿塔尔直接把一堆肉全部吞到肚子里,嚼也没嚼就直接咽下去。   他把锅放到白靛面前,“吃完了。”   白靛接过他递来的锅,沉默片刻,“你还饿吗?”   “要不跟我进去?”   阿塔尔细长的身体显得怪异奇特,他披着的白袍垂在雪地中,连发丝也是一尘不染。   他不明白的歪着脑袋,虫族对于领地非常看中,它们没办法容忍其他的虫子靠近自己的领地。   但是,还有一种可能性。   邀请其他虫族进入自己的巢穴,只能说明他很饥渴,他处在发情期,需要有虫子与他□□。   想到这,阿塔尔就绷着脸,不透出一点情绪,所以他是在邀请我进去吗?   阿塔尔过去几年被当成是虫母身边的侍神者,他被教导,要如何伺候虫母,要怎么对待虫母。   可是,等到他没有利用价值后,他被自己的同族赶出来。   阿塔尔看着面前散发出温暖光芒的虫,他在沉思,毕竟,那些虫还在嫉妒自己,它们不会甘心直把自己赶下山。   如果他能够护住自己的话,阿塔尔想,自己愿意和他交.配,况且,这样的话,也算是背叛了虫母。   想想就让他浑身兴奋地颤抖。   “好。”   白靛知道他肯定会同意的,他主动牵起少年的手,“你跟我进来。”   “小心点。”   白靛主要是担心木屋排斥少年,到时候把阿塔尔弹开就不好。   白靛拉住阿塔尔的手一块进入到木屋,在通过光幕的时候,白靛紧张的舔了舔下唇。   好在,两人相握的手在触碰到光幕的那刻,受到一点阻碍,但最终还是顺利的进去。   白靛偏过头看阿塔尔的虫身,在雪地里留下一条痕迹,很快就又被雪覆盖。   阿塔尔的眼神空洞,他虽然眼睛一直都看不清,但他的嗅觉和听觉都格外灵敏。   因此他一只虫也能顺利的活下来,但是,他现在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因为他手心传来的温度,是如此的炽热,让他竟有些许的恍惚。   他好像重新活了一遍。   “我们快点进去!”   白靛低声道,他终究还是怕风雪直接灌进去。   “嗯。”   阿塔尔短暂的应了一声,他进去的时候就感觉这个巢穴是如此的温暖,只有耳边的风雪声。   阿塔尔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板着张脸,竟然不露出自己的不安。   白靛正在思索把花放在哪里,他腾出一个杯子,里面装了点化了的雪水,花放上去的时候,正在向四周散发光芒。   “真好看。”白靛虽然没什么审美,但也看出来这花漂亮,脱俗,“不知道能留多久。”   阿塔尔抿着唇,认真道:“我会再帮你摘。”   他没想到这花会被白靛这么细心对待,他抬起头,银白的发丝随着动作落在他的肩头。   白靛点了点头,“好。”   “嘀嗒。”   是雪化成水落在地上的声音,白靛这才注意到阿塔尔的发丝变得湿漉漉的,他想了想,拿出一块毛巾替他把发丝擦干。   独属于白靛身上的气息传来,很奇特的味道,他从来没闻过这种香味,仅有的一次还是在肉里尝到的。   “刚才的肉里没味道。”   阿塔尔想找个话题缓解现在的尴尬,他想同白靛多说说话。   “嗯?”白靛替他把白发散开,骤然听见这么一问,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加了一种调料。”阿塔尔一紧张就想多说话,“很好喝,昨天的汤。”   “谢谢。”   “以后我可以帮你采。”阿塔尔想当然的认为心中调料很珍贵,他不想让这抹温暖离开,也不用去雪地。   他可以帮白靛狩猎。   白靛脑袋转了好几个弯才弄明白阿塔尔的意思,他的话是指……   自己昨天挤到肉汤中的奶水。   他啧了一声,果然,这群虫子的鼻子比什么都灵。   “不用。”白靛拒绝了阿塔尔的好意。   但是阿塔尔不明白,他歪着脑袋,“我可以帮你。”   白靛看他这幅波澜不惊的模样,起了坏心思,他早就换了睡衣,此刻站在阿塔尔的面前。   阿塔尔迟迟不见白靛回复自己,正想开口问什么,就闻到鼻尖传来昨天汤的“调料味”。   紧接着,柔软抵在他的唇上。 第080章 伤口   阿塔尔完全看不见面前的状况,对于他而言,他只能感受到,之前汤汁带的味道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如此可口,并且在诱惑他。   白靛用手指撑开他的口腔,然后将带着奶味的抵进去。   阿塔尔没有动,他其实有点手足无措,他感觉自己冰冷的口腔会伤害到“食物”,即便,他根本不知道这食物到底是什么。   白靛的五指插入到他的柔顺的白发中,他弯了弯眉,用略低的声音道:“可惜,奶水并不多,所以不是每一朵都会有。”   然后,白靛就看到阿塔尔的耳尖以极快的速度变得通红,他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看到那张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不一样的表情,似乎将那冰块融化。   白靛就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得意,他挑了挑眉,最终还是放过了这只纯情的虫子。   他低头去看虫子的虫身,上面泛着红色,他的几十只步足正在蠕动,白靛皱了皱眉,他弯下腰用手触碰步足,他之前都没注意到,在这里有着无数细小的伤口,正在向外渗透血液。   他的血液并不是纯红色的,反而是荧光蓝,用手轻轻一碰,指尖与伤口间出现一道黏稠的液体。   阿塔尔感受到白靛在碰自己,他从小被饲养在“虫母”附近,它们要求阿塔尔常年跪在山顶。   为“虫母”祈福。   而当他从山顶逃下来的时候,它们刻意用利器划破了他的步足。   阿塔尔自身的修复能力很强,他的血液能修复伤口,但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或许是利器上涂抹什么药物,导致他的伤口修复又裂开,只能不断的分泌血液。   “别。”   阿塔尔虽然看不见,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这幅样格外丑陋,他低着头,虽然他从不说,但作为“虫子”的他,在最初也对“虫母”抱着尊重与不可言说的爱,可是,“虫母”却不愿同他交流。   反而染过他,偶尔向其他虫子降下神旨。   阿塔尔听过,它们曾在阿塔尔的耳边辱骂嘲笑,他是被抛弃的虫子,他的双眼是因为恶魔之眼,才没办法看清一切,他的虫身肮脏。   “什么别?”白靛见他还要把虫身藏起来,在木屋的地毯中留下一道痕迹,他皱着浓黑的眉毛,手从阿塔尔腋下穿过,直接把他放在折叠床上。   他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还想隐藏自己的伤口。   他的利器很大,只是绷着手臂上的肌肉,就轻松把阿塔尔拎起来。   “给我看看。”白靛不容拒绝的把他的虫身抓在手里,当看清伤口时,他的表情变得更为凝重,这伤口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凝重。   他把一直放在炉子上的水壶拿起来,然后把水倒进水盆中。   抹布被滚烫的热水浸湿,但白靛习惯了,他的手心有层厚厚的茧,能够阻挡这股热意。   他拧着毛巾,放在一边放凉。   阿塔尔的耳朵动了动,他空洞的眼睛注视着白靛,他没办法看清周围的一切,却能看清被阳光覆盖的白靛。   他看到的是一道身影,准确来说是剪影,他能够看清白靛的每一处肌肉。   他眨眨眼,为什么前面和后面有挺翘的部分。   白靛正在弯腰处理毛巾,没注意到自己的臀部已经快要凑到阿塔尔的脸上。   原本的睡裤虽然腰部尺寸刚刚好,但臀部的地方还在有些紧绷,他一弯腰,裤子后面的线就要崩开。   阿塔尔从没见识过,他下意识的把手放在挺翘的那处。   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面前的虫的身上有布料覆盖在身,但不知为何,阿塔尔的眼中并没有这层布料。   他下意识的按了按,好软,手指止不住的滑向缝隙。   正在为阿塔尔准备布料的白靛被他的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往前跳了一步。   “嘶……”白靛本来想骂脏话,但对上阿塔尔那澄澈的眼眸后,脏话在嘴里滚了滚,他又给咽回去。   算了。   “色虫。”白靛捏着他的下巴,“没想到,长了一副清冷的样子,还觊觎别人的屁股。”   阿塔尔没想到那处竟是屁股,“我不知道,它圆了,而且快要覆盖在我的脸上。”   阿塔尔一本正经解释,他从没见过别的虫子的身体,所以对于他而言,这一处确实新鲜。   他摩挲着自己的指尖,而且,真的很软。   他眼中带了某种期待,但很快又掩饰。   白靛被阿塔尔的一番话给反将一军,他坏心眼的在没有通知阿塔尔的情况下,将热乎乎的毛巾放在阿塔尔的虫身上。   阿塔尔的虫尾瞬间蜷缩,几十只步足紧密相连,连尾尖都看不见了。白靛没想到他的虫尾如此的敏·感,他用手戳了戳白软的虫身,再抬头看阿塔尔,脸上依旧保持镇定。   白靛觉得好笑,“你能看见我?”他其实一直都想问阿塔尔的眼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塔尔思考一声,回答简洁,“我不知道,其他的东西我都看不见,但我能看见你,但是……又不像是你,是温暖的光,很……舒服。”   他很茫然,甚至没办法形容出光的颜色,白靛心里觉得心疼,他依稀记得,傻狗的视力很好,毕竟总是偷偷的跟踪自己。   白靛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是这样的温度吗?”   他的动作很突然,突然到阿塔尔都没反应过来,他紧张的点点头,手下的脸颊也很软,很温暖,温暖到他想流泪。   “嗯。”他嘴角露出一个笑笑的微笑,“就是这样,热热的。”   他像个好奇的孩子,将手放在白靛的脸颊上,迟迟不敢松开。   “那你是怎么帮我找到花的?”白靛用手抚摸他的虫尾,他按摩的手法相当温柔。   阿塔尔的虫尾颤了颤,在白靛面前展开,露出自己早就血肉模糊的伤口。   他的伤口从腹部穿过,黏稠的血液连接着伤口两边的肉。   像用线缝起来一样。   “我能闻到气味,每样东西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   他慢慢的说道,“你很香,花也是香的。”   白靛早就觉得阿塔尔不像只虫,他并没有暴露自己的恶劣与占有欲,反而是更像精致的娃娃,没有感情没有情绪,像一具空壳。   “会是精神力吗?”白靛对着250说道,“250,你不是说要给我准备精神力呢?这么久了还没有。”   “要不你给我一个可以痊愈任何东西的精神力。”这样他就能治好阿塔尔的眼睛和伤口。   250哼哼唧唧,幽幽开口,[宿主,你当我是许愿池吗?精神力需要你自己顿悟,哼哼。]   白靛啧了一声,冷漠答:“好没用。”   [我生气啦,我真的生气了!宿主,你偏心,你对我好凶,我讨厌你!]   250蹲在墙角生闷气。   白靛没管它,他重新帮阿塔尔擦拭黏在虫身旁的血液,却刻意绕开伤口,他知道血液能够帮忙痊愈伤口。   “好了。”等到底下的血都擦干净后,白靛轻呼一声,他正要把手抽出的时候,那些有些可怖恶心的步足缠绕在他的手臂上,不让他离开。   白靛挑了挑眉,正要调侃阿塔尔的时候,却见面前的少年弯腰,他的长发柔顺,正挂在折叠床边。   “你不问我吗?”阿塔尔能够察觉他的疑惑,他紧张的开口,“问我为什么看不见?”   他其实不应该问这个问题,面前的这只虫应当不晓得自己曾是侍奉在“虫母”身边的虫。   否则他一定会讨厌自己,把自己丢在一边。   可是他不想对面前的虫子隐藏。   白靛轻笑,他把手中的抹布丢在水盆中,往后一仰,“不想说的话,你就不用说。”   “不要做让自己不开心的事。”   “事实有的时候并不是那么重要,小虫子。”   阿塔尔看不清白靛的模样,他听到白靛最后的几个字,不满的板着一张脸。   “我很大。”   他沉默片刻,生硬的吐出几个字,“可以交·配。” 第081章 绿茶   白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阿塔尔的脸,颇有一种你看着老实,居然能语出惊人。   也正是因为他话里的意思,白靛下意识的向他的虫尾看去,在伤口的下面,有一块……   顶端带着勾子,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凸点,和他的手臂差不多长度,细长,平时就蜷缩在虫尾处。   白靛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呼吸略微急促了一些。   阿塔尔的眼睛亮了亮,面前的白靛浑身布满光,但在他橙红的身影的腹部,出现黑色的纹路,把小腹整个覆盖,是个漂亮且魅惑的爱心形状。   .   他被这爱心吸引目光,好神奇,他收回自己的眼神,认真向白靛解释。   “我已经成年了,是大虫子,不再是小虫子。”   [哦吼。]250在旁边怪怪的开口,[哎呀,宿主,我觉得该用水清洗你的脑子里,把黄色废料全部冲干净。]   白靛被阿塔尔的解释给弄得脸色泛红,出现在深色的脸上格外明显。   “我觉得你该改造你的脑袋,人工智障。”一人一统互相伤害,最终只能落得两败俱伤。   白靛终于把他的伤口清理干净,他拿来旁边的小凳子垫着他的虫尾,然后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伤口没办法好吗?”白靛也察觉到他的血液在用力连接他的两块肉,但伤口到现在也没办法愈合。   说明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行。”他摇头,“我自己没办法修复。”   “可怜的孩子。”经历过前两个世界,目前来看,阿塔尔是最可怜的存在,眼睛看不见,就连身上还带着伤口。   阿塔尔沉寂许久的心又开始跳动起来,他能够感受到白靛身上的温暖,诱惑他情不自禁的喊出一个称呼。   “妈……妈妈……”   他喊出这个称呼的时候脸色突然变得刷白,毕竟,妈妈这个称呼是给虫母,白靛也是虫子,虫子们对虫母非常迷恋。   如果自己这么说的话,在白靛的心里,会不会很奇怪。   白靛没太在意这个称呼,毕竟,在他看来,这群虫子们都是小变·态,更别提上个世界的索南多,没办法同他交·配,日日夜夜趴在床头喊他哥哥、父亲、虫母和小妈。   反正怎么开心怎么喊。   “嗯。”   白靛心疼现在的阿塔尔,他把阿塔尔抱在怀里放在折叠床上,小木屋中只有一张床。   阿塔尔的体温冰冷,他被塞到暖和的被子里,整只虫手足无措,只能板着张脸,看起来更冷漠。   好在白靛早就摸清他的反应。   他也钻进被子里。   他用手指挑着阿塔尔的白发,“不想这么多,好好睡觉,好好吃饭,说不定伤口就能好。”   白靛把阿塔尔搂在怀里,他把下巴搭在阿塔尔的头顶,用自己的体温温暖阿塔尔。   “乖孩子。”   阿塔尔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样,他的身体僵硬。   白靛用宽厚的手掌拍着他的后背,嘴里哼着歌,似乎是在哄他睡觉。   妈妈。   阿塔尔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他不要认“虫母”为妈妈,他有了独属于自己的妈妈。   阿塔尔像棉花糖一样快要融化,他睡得并不安稳,因为自己虫尾处的伤口缝合后又裂开,裂开又被血液缝合,反反复复。   但这种痛苦现在并不重要,阿塔尔闻着白靛身上的气味,如此浓郁。   他垂下眼角,睫毛颤动,在白靛温暖的怀抱中再次睡去。   白靛的作息一向规律,他醒来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正出神发呆,还没缓过来。   耳边的声音让他从发愣的状况中回神,他低头看去,只见睡衣前正趴着一个脑袋。   白靛的胸肌壮硕丰满,中间的沟壑更是深不见底。   胸肌上搭着的睡衣的布此刻被掀起,他垂头去看。   或许是因为本能的驱使,阿塔尔在吃着自己喜欢的东西,他的腮帮子鼓起一边。   他没有安全感,手里也用要抓着什么,动作很轻,更像是猫咪踩奶的动作。   白靛看他现在的模样实在是乖巧,忍不住用手指挑了挑他的动作,也没制止他的行为,反而凑过去。   外面风雪交加,他们在木屋中拥抱。   阿塔尔的身体被他拥抱着,体温也在不断的上升,抱着挺舒服的。   白靛直接把他当成大号玩偶拥入怀中。   阿塔尔的舌头上也带着倒刺,他缓缓的睁眼,虽然看不见白靛,但他能感受到白靛的存在。   他的唇上还覆盖着一层水膜,他小心翼翼的轻声说。   “妈妈……妈妈……”   虫子都是狡猾的生物,他知道白靛对自己心软,无非是因为自己现在太可怜以及他正处在“发情期”。   所以,他愿意在白靛面前显示出自己的可怜。   来博取白靛的同情。   白靛安抚的亲了亲他的脸,他把黑色的外套裹在身上,衬出那张脸越发的坚毅阳刚。   阿塔尔坐起来,他用手轻轻的触碰自己的脸颊,他的口腔还残留着一股奶香味,他咽下口水,喉结滚动。   眼中浮现起贪婪,如果可以的话,他可以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把自己的虫尾砍断。   这样的话,妈妈一定会永远看着自己。   不对吗?   放在外面的雪怪的肉还剩一点,白靛把它们全部拿进来化冻,然后煮了一锅肉汤。   阿塔尔看不清一切,也就没办法帮白靛。   他有些焦虑,自己太过于没用,他扯了扯白靛的衣角。   “我会帮你打猎。”   “会有更多的食物。”   白靛还在跟250讨价还价,毕竟这人工智障只提供调料,食物是一点也不给,外面这天气冷得吓人。   “雪怪”也是在天时人和地利的情况才能弄死。   他还没多说,就被阿塔尔打断。   他回头去看,只见阿塔尔认真的“盯”着自己。   “食物都会有的。”   白靛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忍不住吐槽250,“人工智障。”   250快把自己气成胖球,它重重的哼了一声。   [偏心怪。]   [还有,臭绿茶,我讨厌它,哼哼。] 第082章 打猎   250也不是真的生白靛的气,没过多久,又屁颠屁颠的凑过来。   [我只是没有食物,但是其他的东西,我都可以通过后门帮你搞过来。]   白靛轻咳一声,态度良好的夸赞250,“天啊,你也太好了!”   “你简直就是最佳系统。”   250被吹捧得飘飘然,它轻哼一声,[那当然。]   白靛蹲下打开木屋中唯一的箱子,里面突然出现一堆厚重保暖的衣服,一根未组装的长矛,白靛握在手里感觉分量十足。   这倒是个真正有用的东西。   白靛又是一顿夸奖,夸得250差点忘了自己的名字。   阿塔尔常年被关在洞穴,困在自己的领地,因此也不觉得眼前的一幕有什么诡异。   白靛抬高他的虫尾,用纱布包裹住他的伤口,他还在上面垫了块棉布,省得他走动的时候,伤口在地上磨动,再次裂开。   阿塔尔就这样看着白靛,他的手指慢慢搭上去,描摹出白靛的样子。   他的鼻梁很高,眼眶深邃,他的眉毛并不是精致的细细的一条,反而具有野生的生命力,粗狂,同他本人一样。   白靛左看右看,然后给他套了件外套,把阿塔尔裹得跟白色团子一样。   “妈妈。”   阿塔尔已经默认他是独属于自己的“虫母”,他握住白靛的手,“我去为你打猎。”   白靛越看越满意,阿塔尔现在这幅模样,倒是养眼。   “我们一块去。”   有阿塔尔在身边他稍微放心些,但他也不可能让一只瞎了的虫子独自出去打猎。   “好。”   阿塔尔依旧是冷淡淡的同意,但他却牵起了白靛的手。   “我会保护好妈妈的。”   白靛扶着阿塔尔下床,白靛眨眨眼,才发现阿塔尔竟和自己一般高,如果加上他的虫尾,恐怕能有个两三米。   “行。”   白靛也没多说,他现在要做的是摸清这里的状况,他穿了件利于行动的冲锋衣,用黑色的面罩遮住自己的脸,只露出锋利的眼睛。   他把斧头别在腰间,率先打开门走出去。   因着面具的原因,他的声音也带着点低沉,“没事吧。”   阿塔尔知道他在关心自己的伤口,他心机的低着头,露出自己完美的侧脸,唇色苍白。   “没关系的,妈妈。”   在白靛看不见的地方,他舔了舔自己尖锐的牙。   今天的风雪没有那么大,白靛能够看清远方的路,当走出木屋后,他能察觉到庇护从自己的身上离开。   现在的他,完全暴·露在危险下。   白靛握紧长矛,他问阿塔尔,“猎物都在哪里?”   阿塔尔哪里知道,他往常吃的食物都是别的虫送来的。   他抿着唇,浑身散发出蓝白的精神力,随即扑开,将面前的雪地覆盖。   因着怕其他虫子发现自己的踪影,他也没太过于放肆。   他紧绷的全身放松下来。   白靛有些羡慕的看他的精神力,唉,他什么时候能拥有呢?   力量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好的。   这样。   白靛不经意的看了眼阿塔尔,他才好制服这群不受控有些癫狂的虫子啊。 第083章 眼珠   漫天雪地,白靛盯着阿塔尔的尾部看,见那里的伤口并没有太大威胁,心中倒是放松。   阿塔尔的鼻尖环绕着淡淡的气味,他没有带着白靛走太远,毕竟他自己也清楚,他现在还处于一个被抓的状况。   他睁开空洞的双眸,斩钉截铁地说:“往北方走。”   他迫切的想要在白靛面前展现出自己有用的一面。   只有这样才可以和“妈妈”交·配。   作为雄虫,他需要为“妈妈”提供够多的食物。   这样在交·配的时候,“妈妈”的体力才能够撑过去。   白靛能感受到来自阿塔尔身上散发出的紧张,他用自己的手握住阿塔尔,虽然阿塔尔看不到,但他在面罩下露出一个开朗的笑。   “好。”   白靛心情颇好,他紧握自己的长矛。   听着阿塔尔的话,他们一同向北方前进,白靛看向高耸入云的雪山,他蓦地想起在第一个世界上去的雪山,他在雪山上找到一枚石头。   上面有只独眼。   白靛心情复杂的眯着眼,难不成在这上面也会有石头?   “上面是什么?”白靛歪着头,不经意地问阿塔尔。   阿塔尔沉默片刻,冷漠的说:“囚牢。”   白靛心里估摸着这大概和他的伤口有关,于是也没再追问,他把话题转移到午餐上。   “你中午想吃什么?”   阿塔尔能够感受到白靛的手,他的手上早就套上一层手套,但阿塔尔就是能够从他的手套下感受他蓬勃的生命力。   就像他一直能听见白靛的心声一般。   “都可以。”   白靛用手抵在他的唇上,“这里没有都可以,要说出你自己到底要什么。”   阿塔尔怔愣,他虽然看不清白靛,但也能够察觉到现在他们的身体离得很近,白靛的气息也环绕在他的身边。   “肉汤。”阿塔尔抬眼,他低声问,“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需要我们小虫子帮忙捕猎。”   白靛话音刚落,他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吼叫声。   白靛总算是看清阿塔尔口中的猎物究竟是怎样的。   它体型巨大,浑身被青色的外壳包裹,单个巨大的钳子立在脑袋上,而它的全身布满拳头大小的眼睛。   白靛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觉得恶心,他遏制住自己内心的反胃,欲言又止。   “这个能吃吗?”   阿塔尔虽然并没有吃过这种食物,但由虫族传承下来的记忆告诉他,这种食物很美味。   “嗯。”   白靛本还想试试自己的实力,但看到这么恶心的猎物,想想又放弃了这种想法。   “去吧,小虫子!”   白靛揉了揉阿塔尔柔顺的发丝,他心虚的看了眼被自己缠绕下的发丝,轻咳一声。   千万别被阿塔尔发现。   但谁让他的头发手感太好了,他搓搓搓……   阿塔尔得到虫母的吩咐,也就不克制的抬起眼皮。   仅仅一瞬,白靛感受到周边的空气好像变得不太一样。   空气凝固,雪花悬在半空,这种怪异景象带来的威胁成功惊动猎物。它身体上的眼睛左顾右盼,终于发现躲在雪墩后的阿塔尔和白靛。   猎物性情暴躁,仿佛受到挑衅一般,红着无数的眼睛就猛得冲过来。   可阿塔尔却动也不动,他睫毛颤动,水蓝色的丝线缠绕在猎物的身上。   他每捏紧拳头,丝线就更残忍的摧毁猎物的外壳。   阿塔尔表情虽然依旧是冷冰冰的,但从他的微挑的眉梢依旧可以看出他的势在必得。   白靛也以为这个猎物肯定能收入囊中,但变故总是来得如此突然。   猎物突然不受丝线控制,它身上的眼珠从身体里脱离出来,然后一同向白靛袭击。   白靛甚至能看清眼珠的黝黑,他忍住内心的恶心,举起自己手中的长矛。   但还没等他有更多的动作,一只眼珠直接向他的手腕撞来,白靛躲得来不及就被撞得手腕发痛。   他下意识的把手松开,把长矛扔出去。   “啧。”   阿塔尔还在处理猎物,他没办法分心来帮白靛解决这个问题。   白靛活动筋骨,他一手抓住眼珠,眼珠浑身黏腻,差点没从他的手心滑出去。   他用力一捏,富有弹性的眼珠就往里面陷。   更多的眼珠一拥而上,白靛心中莫名觉得烦躁,这些眼珠虽然伤害不了他,但这边的动静俨然已经惊动了旁边的阿塔尔。   他分神了,原本束缚住猎物的丝线有了片刻的松懈。   白靛察觉到他的担心,厉声道:“不要担心我,管好我们的猎物。”   阿塔尔只能通过声音和气味判断白靛的方位,他抿着唇,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他却举起手指,表情凌厉。   猎物发出吼声。   白靛只能举起腰间的斧头,他紧皱着眉,不行,他要快点解决,不然……   会影响旁边的虫子。   他的想法很简单。   厚重的衣服却也没影响他的动作,他侧过身,咬着牙举起斧头。   他没注意到,斧头上正在散发出淡淡的温暖的光芒。   “妈妈!”   阿塔尔总算将猎物制服,他立刻回头,却见白靛被橙黄色的阳光完全包裹,根本没办法看清。   白靛只觉得自己的腹部热腾腾的,耳边是250惊喜的声音,[宿主!你有精神力了!]   精神力?   白靛不解,但他还是举起斧头,砍断环绕在自己身边的光,终于,他从这抹光中完全出来。   白靛睁开眼睛,才面前的这幅场景。   只见原本漂浮在半空中的眼珠都因为精神力而坠落在雪地中。   白靛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钻进来一只虫,他的肩膀在颤抖,“太好了,你没事。”   白靛怕斧头伤害到他,他极少看他这么失态的模样。   他歪着脑袋,“没事,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吗?”   阿塔尔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看不清,如果他能看清的话,他的精神力就不会这么的弱。   就能够保护妈妈……   他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虽然脸上的表情和平时也没差别。   “嗯,我们有好吃的了。”   阿塔尔用手指着地上的陷入在雪地的眼珠。   “嗯,嗯?”   白靛惊讶的瞪大眼睛。 第084章 真假   白靛一脸不可置信的同阿塔尔对视,仿佛在询问他,吃眼珠?   他质问半天后,才意识到阿塔尔根本就看不清自己的眼神。   白靛叹口气,他忍着内心对眼珠的排斥,他舔了舔唇,把眼珠握在手中。   “这个东西能吃?”   “可以。”阿塔尔快速回答他,他歪着脑袋,“放在水里煮,可以咬破,好吃。”   他很认真的在回复白靛的话,“我吃过,脆脆的,会爆汁。”   靠。   被他这么一说,白靛还真的有些心动了。   “行。”他确实也想尝尝,白靛看向地上的猎物,“我们把它拖过去。”   “你的精神力溢出来,是才觉醒吗?”阿塔尔虽然没法看清白靛的模样,但能感受他的身边多了些温暖的精神力,正环绕在他的周边。   不同的虫子的精神力觉醒的时间都不同,他没想到白靛的精神力居然会觉醒的这么慢。   白靛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应该。”   他扭头去问250,“这是我的精神力吗?”   [噔噔噔,没错,恭喜宿主!宿主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精神力,你要学会操控自己的精神力。]   [你作为虫母,总有凌驾于虫族的精神力。   “是吗?”白靛眼底浮现出兴奋,凌驾于所有的虫族?   还挺有趣的。   阿塔尔沉默片刻,他抬起头,“我可以教你如何控制自己的精神力。”   阿塔尔握住他的手腕,他探出一点精神力,想要弄清楚阿塔尔精神力的强弱。   水蓝色的精神力才进入白靛的体内,就遭受他身体的排斥。   阿塔尔还想更进一步,没想到反而被白靛的精神力压制,完全没办法离开。   他咬着自己的牙,不可置信地看向白靛,但白靛却是满脸茫然,没有察觉到其中的异样。   阿塔尔从其中抽离精神力,他大口喘气,躬着身体,“没事。”   他不稳的靠在白靛的身上,他抬起眼,欲言又止。   “你的精神力……”   白靛被他的话弄得七上八下,250不靠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精神力不会还有什么后遗症吧……   阿塔尔沉默片刻很快回答,“你的精神力很强。”   “比我还要厉害。”   “是吗?”白靛惊喜的问,他举起自己的手,“我的精神力居然这么厉害。”   这倒是出乎白靛的意料,不过却让他心情愉悦,毕竟他确实需要更多的力量,这样才不会被别的人低看。   “你可能是才觉醒。”阿塔尔对他解释,“没办法控制。”   “但是没关系的,妈妈。”阿塔尔同他对视,他看到白靛身上的阳光,如此的温暖。   “我会教你的。”   不过现在并不是一个教的好时间,他们要先回去,把猎物处理一下。   白靛看着庞大的猎物,他还在琢磨的时候,水蓝色的精神力捆住它,在雪地里留下痕迹。   这个交给阿塔尔,白靛就负责那堆眼珠,他把眼珠抱在怀里,那些眼珠黏黏腻腻的,他还在琢磨怎么处理眼珠。   风逐渐变大,阿塔尔牵住白靛的衣角,他们一同向着小木屋而去。   —   雪山顶,跪倒在石像前祈祷的众虫似乎是受到感应,他们浑身一震,好似感应到不可置信的气息。   他们的心被某种东西牵动。   于此同时,面前的石像也跟着闪烁,虫子们立即跪下向着石像叩拜。   这是虫母出现的征兆,只是虫母的身体虚弱,需要借助侍神者,可惜的是,他们一直以为的侍神者却是个假货。   等到石像的光消散,他们的面前出现一张纸条。   上面只留下一行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这,这是怎么回事?”   有虫发出疑问。   首领握紧手中的纸条,他表情严肃,高大的身体像尊雕塑,挡在众人面前。   “这是虫母给我们的提示。”他思索一会,“气息是从山脚传来。”   他很快就想一只虫。   阿塔尔。   “还没把他抓来?”虽然没念出他的名字,但在场的虫子们都清楚这个他指代的是谁。   “还,还没。”跪在地上地虫子狼狈的撑在地上,他的虫尾早就紧张的蜷缩在一起。“他很灵活,我们暂时没办法抓到他。”   “尽快把他找来。”首领严肃且无情,“他惹虫母生气。”   众虫一片哗然,虫母的情绪对他们来说是如此的重要,因此他们现在急着要赶紧去处置阿塔尔。   说不定还能因此得到虫母的青睐。   “不要让他跑到山下。”   “是。”   山下是如此的危险,这当然不是担心阿塔尔,而是他们担忧自己没办法在山下抓住阿塔尔?   ——   木屋的温度升高,是如此的温暖,面前的锅在咕噜咕噜冒着热汽。   白靛准备先给眼珠焯水,经过高温的炖煮,眼珠的颜色逐渐发生变化,变成五颜六色。   ……   看着更不像正经的食物。   白靛用筷子戳了戳眼珠,他询问阿塔尔,“你之前吃的时候是什么味道?”   阿塔尔回忆自己吃过的食物,他垂下眼帘,“甜的。”   “甜的?”   “嗯。”阿塔尔不愿意离白靛太远,于是他就靠在白靛的身边,“他们会把这个放在手里,无聊的时候吃。”   “那就是零食喽。”   白靛恍然大悟,他把眼珠盛出来,这里也没多余的调料,他选了个颜色稍微正常点的递到阿塔尔的嘴边。   阿塔尔感受到自己唇上的柔软,并不是糖果,而是白靛的指尖,他喉结滚动,虫尾上的血管里的血液越发明显。   他张开嘴,把眼珠吞进口腔。   白靛手撑在膝盖上,膝盖他的评价。   阿塔尔脸上的表情不变,依旧是冷冰冰的,他点了点头回答白靛。   “好吃。”   白靛一脸不可置信,不是吧,真能吃。   可阿塔尔确实不像是在骗他,虽然从那张冰山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白靛选了个自己看得过去的颜色,往嘴里一丢,他用自己的牙咬破眼珠,紧接着流心从里面流出来。   白靛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表情就已经给出答案,他皱着眉,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能这么酸? 第085章 烧焦   白靛半天没缓过来,他表情都没管理好,眉毛皱在一起,感觉自己的舌头被猛刺了一下。   口腔中在不断的分泌唾沫。   他的动静惹得旁边的阿塔尔满脸疑惑,他探出头去看感受白靛目前的状况。   他还没摸清,就被白靛按住后颈,直接吻上来。   他们双唇相碰,阿塔尔睁大空洞灰白的眼眸,他茫然,却被白靛按住他的后颈。   他整只虫飘飘然,完全沉浸在这种美好当中,像是要离开这个世界。   “小骗子。”   白靛一屁股坐在折叠床,双手撑在床面,他轻挑眉毛,“酸死了。”   阿塔尔舔了舔自己的唇,他出神道:“不酸,是甜的。”   明明这么甜,怎么会是别的味道?   [宿主!宿主!到底是什么味道啊!]   沉寂许久的250终于又开始说话。   好久没听它念叨的白靛还有些想念,“你去哪了?”   250自豪的说,[宿主,真是多亏了你!]   [你任务完成得可好了,让我有足够的能量去进行升级,现在的我不再是过去的我,而是钮钴禄·统。]   沉默,良久的沉默。   250生气的质问白靛,[宿主,你就没有什么反应吗?]   白靛逗完250,他笑了笑,总算是夸赞它,“天呐,等到你升级完,不知道会有多么的厉害。”   “恭喜恭喜。”   250挠挠头,[哎呀,其实我也没那么厉害的啦。]   [不过是进化了,现在的我也能品尝到人类的食物。]   [我要吃!我要吃!我饿了。]   白靛没想到它居然做了升级,他感慨,“那还有其他的部分吗?”   这下轮到250沉默了,它心虚的挪开眼,嘿嘿两声,[哎呀,积分只够升级这一部分。]   意思就是没升级。   白靛先是被气笑,后又释怀,毕竟250的性子就是这样,单纯。   “行,以后的食物也分你吃。”   250开心的在原地蹦跶,它早就看中了白靛天天做的食物,看起来就非常的美味。   白靛也没亏待他,他从锅里拿出三个眼珠,放在一边的罐子里。   “你待会就到这里面取,你应该可以拿到吧。”   [没问题!你放心吧,宿主!]   白靛做这些事的时候并没有避着阿塔尔,主要是前几个世界的虫子都忽略他的行为,因此在面对双目失明的阿塔尔时,他的动作就更加的肆无忌惮。   阿塔尔歪着脑袋,不是他的错觉,妈妈好像在跟谁说话。   这不是他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白靛偶尔会处在一个出神的状况,他能够感受到这里存在着另一个生物。   真让虫觉得恶心。   阿塔尔皱紧眉头,他脸上的表情更加严肃和厌恶,他排斥有人进入到他和白靛的巢穴。   况且,白靛也在隐藏着这位神秘的“虫”,又或者是其他的生物。   这很重要,说明在自己面前,白靛更偏向于那位。   250已经隔着罐子把眼珠传送到自己的接口,就等着能够吃下去。   叮——   250疑惑的抬头,是它的错觉吗?它怎么感觉有东西在盯着自己?   但250一向心大,况且现在正是它第一次品尝食物的时候,因此它也就不在乎了!   250急迫地将眼珠吞进肚子里,紧接着它赶紧发出一声哀嚎。   [好辣,好辣!]   白靛被它一嗓子震得脑袋发昏,他缓过来,“辣?”   [这个是苦的!嚼嚼嚼……]   白靛重新看向锅里的眼珠,他坏心眼的把眼珠递到阿塔尔嘴边,示意他张开口吃下去。   阿塔尔听他的话。   白靛期待的看向他,果然,阿塔尔的脸颊瞬间涌起红色,原本没有血色的唇也变得通红。   “怎么样?”   “辣。”常年在雪山山顶喝雪水的阿塔尔没品尝过辣味。   看他的反应,也印证了白靛的想法,这眼珠更像是某种怪味豆,每次吃出来的味道都不相同。   而且与颜色也没有必然的关系。   “还挺有意思的。”可以把它当做一个小零食吃。   白靛盘腿坐在折叠床上和阿塔尔分享着眼珠,木屋里的火炉烧得正旺,他们并肩靠在床头,望着窗外的景色。   虽然只有漫天的白雪,但是却漂亮得很,雪花代表的是纯洁,美丽。   看着窗边即将凋零的花朵,白靛撑着自己的下巴,他有些可惜感慨。   “唉。”   阿塔尔冰冷的指尖妄图抚平他眉间的惆怅。   他歪着脑袋,“怎么了?”   白靛摇头,他问阿塔尔,“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我的精神力可以帮你吗?”   白靛将精神力当做一个万能的东西来使用,他拍了拍阿塔尔的虫尾,示意他听话。   但正是因为他的这个动作,阿塔尔全身都紧绷起来,他的虫尾上的几十只步足害羞的蜷缩,但即便是这样,也没忘记用步足勾住白靛的手指。   企图从上面获得更多的白靛的气息。   他的步足柔软,底端带着点半透明,但同时也格外灵活。   白靛绕过这些狡猾的步足,他解开阿塔尔虫尾上盖着的布,布已经被淡蓝色的血液浸透。   他能够看见血液化作丝线将阿塔尔裂开的两部分缝合在一起。   白靛伸出自己的手盖在阿塔尔的上方,他回想自己今天的感受,深吸一口气,温暖的精神力全部涌出来朝着阿塔尔的尾巴而去。   他没办法控制精神力的量,因此精神力完全灌进去。   白靛被精神力的光闪了一下,只见伤口处正冒着白烟,旁边甚至还有黑色的烧焦处。   [宿主,这,这烤焦了的能吃吗?]   白靛咬牙切齿,“你,说,呢?”   白靛心虚的抬眼,“没,没事吧?”   阿塔尔神色如平常一样,只是脸色更白,他摇摇头。   “没事。”   他怕白靛担心,又加了一句,“我感觉好了点。”   这倒是实话,不知道白靛到底是什么身份,他的精神力居然能驱散自己虫尾里的东西,至少没有之前那么痛。   白靛可怜的看看他,啧,好好一只虫,被自己的精神力弄得神志不清了。   他挠了挠自己的寸头,看向虫尾,发出一声长叹。   “唉。” 第086章 烤鱼   即便阿塔尔透露出自己的情绪,白靛也再也不愿意用精神力,他生怕自己一个没控制住,阿塔尔在他的手中直接变成黑炭。   他们躺在木屋中,白靛睡得很安稳,他一个翻身,手在旁边摸了摸,反而碰到空气。   他有些烦躁的皱着眉,双眼都因为困意而完全睁不开,他环顾四周,发现阿塔尔并不在木屋中。   他知道外面的温度很低,白靛没贸然闯出去,他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让自己免于风雪的肆虐。   天是墨蓝色的,浓郁得快要滴下水一样。   他眯着眼睛,终于在木屋的小院子看到阿塔尔的身影。   “妈妈。”   阿塔尔察觉到白靛的气息,他立即拖动自己的虫尾挡在白靛的面前,他用自己的背挡住风。   “你怎么出来了?”   白靛双手抱胸,反问他,“这不应该是我问你的话?”   “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乱晃什么?”   阿塔尔垂眼,空洞眼瞳盯着白靛,“我在巡逻。”   巡逻?   白靛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些伤害了阿塔尔的虫。   他沉默片刻,随即用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这个木屋很安全,一般不会有虫进来,放心吧。”   阿塔尔知道,如果不是白靛的允许,他也会遭到木屋的排斥。   但是他就是感受到不安,这种不安来自于虫族的首领。   他该怎么做?   才能留住……妈妈。   “好。”   这些天白靛再也没透露出发·情的迹象,他只能干守着。   他们再次躺回到被子里,原本暖和的被子即便在火炉下,也变得有些冰冷。   阿塔尔将脑袋埋在白靛的胸前,他不困,整只虫格外的精神。   “对了。”   白靛迷糊的拍着他的后背,叮嘱他,“明天你教……教我怎么控制精神力。”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完全睡过去。   “好。”   阿塔尔应道。   白靛睡衣的扣子并没有完全扣上,专门为他留了一块缝隙,阿塔尔让自己完全被白靛身上的奶香环绕。   他越发的困,心里却充斥着安全感。   ·   白靛醒来的时候,自己胸前湿漉漉的,阿塔尔总爱喝奶,他板着一张脸做这件事的时候,让白靛觉得好笑。   他活动手脚,听到外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白靛推开门,发现外面摆着猎物。   阿塔尔热衷于捕猎,他怀里还抱着一堆晶莹剔透的宝石,他歪着脑袋对白靛说:“这是我找到的,很漂亮。”   要不然他现在的状况不允许,否则,他一定会用雪山顶上的雪莲装饰他们的巢穴。   白靛就看他抱着宝石忙碌的将他到处摆放,白靛见他的精神力能探查周围的障碍,放下心来。   他早上准备做点肉汤喝,热乎乎的肉汤下肚,浑身都是暖洋洋的。   只是可惜,来这里这么久,也没尝到蔬菜的味道。   不过这里是雪山,白靛哪怕想种菜都做不到。   “难道就没有正常的天气吗?”白靛问。   “正常的?”阿塔尔思索片刻,“在山底,据说会有泥土和草地。”   “但是,那里布着瘟疫,是黑暗恐怖的地方。”   阿塔尔在遭受族群的排斥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向着山下跑去,虽然山下有着瘟疫,但他也幻想自己能活下来。   “瘟疫?”这倒是出乎白靛的意料,他的任务是和阿塔尔交·配生下虫蛋,但以阿塔尔目前的状况来看,还得先修复他的身体。   “嗯。”阿塔尔同他解释,“据说,需要……虫母来拯救我们。”   “不过……这不过也是个笑话罢了。”   虫母不过也是偶尔传话,也没做到真正的拯救族群。   听阿塔尔的意思,他似乎很讨厌虫母,这倒是出乎白靛的意料,在他的认知里,所有的虫子都痴迷虫母。   看到阿塔尔眉间的烦躁,他想了想,也就没再追问,等到了合适的时候,他会亲自去问缘由。   他们今天的任务恰好是去教白靛如何控制自己的精神力。   白靛牵着阿塔尔的手,他蠢蠢欲动,“我们要怎么去练习?”   “在雪山中,有一些鱼会在结冰的水面下产卵,只要能够在冰的掩护下寻找到鱼并将它取出来,说明可以自由控制精神力。”   阿塔尔虽然看不清,但他却能够感受到周围的气息,他站在水边给白靛示范。   水蓝色的精神力凝聚成实体从他的指尖出现,随即迅速的向着水下而去,他的精神力格外的灵活。   白靛探着脑袋去看精神力,但精神力与水融为一体,他完全看不清楚。   还没等白靛反应过来,他就看到结冰的水面被弄破,精神力带着一堆金黄的鱼从水下飞上来。   “嚯。”   白靛看着还在活泼乱动的鱼,忍不住感慨,“可以啊。”   阿塔尔矜持的嗯了声。   白靛搓了搓手,看过阿塔尔的动作,他觉得自己也能够做到。   他举起自己的双手,橙黄的精神力从手心冒出来,白靛眼睛亮晶晶的。   当精神力来到水下的时候,白靛能够清楚感受到水下是什么状况,他感受到澄澈的水在自己的四周。   他还看到有鱼在自由的游动,他看着摆动的鱼尾,白靛心中涌起一种兴奋,他深吸口气,用精神力追随着鱼,看着鱼因为精神力而四处乱窜。   白靛一面追赶它们,一面在旁边织成网,等到鱼慌不择路地跑到网里的时候,白靛兴奋的让鱼跑到网中,然后猛得举起自己的手。   正是因为这个动作,网带着鱼突破冰面直接来到冰上。   白靛还没看,就单手叉腰,“简单。”   可等来的只有阿塔尔吞吞吐吐的话,他皱着鼻子,“好像熟了。”   白靛啊了声,他才发现哪里有些不对劲,被他用网弄到冰面上的鱼浑身冒着热汽,和阿塔尔弄出来的还鲜活的鱼截然不同,它已经被灼热的精神力给煮熟。   [哇哦,是烤鱼,我也要吃烤鱼。]250尖叫着,它口水都要流出来。   [宿主,你可真厉害!]   “妈妈……”   阿塔尔的声音很轻,他对上白靛的眼睛,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好厉害。” 第087章 跟踪   白靛被他的一番话给捧得心花怒放,他轻咳一声,矜持道:“还行吧。”   但是白靛也明显没有被吹得晕头转向,他举起自己的手,在阿塔尔和250的鼓励下,他成功的在冰面上堆了一堆烤熟的鱼。   白靛累得满头是汗,他直接把盖在脸上的面罩取下来,露出坚毅的脸。   他舔了舔自己的唇,把手搭在阿塔尔的肩膀上,他摇摇头,“不行了,我都快被榨·干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阿塔尔突然回头深深望了他一眼。   嗯?   白靛眨眨眼,疑惑,是自己的错觉吗?   应该是吧……   不然纯洁的虫子怎么会想歪呢?   白靛说服了自己,他让自己和阿塔尔分别都抱着烤熟的鱼肉回小木屋。   “你放心吧,过不了多久,我应该就能解决自己精神力。”   白靛在安慰阿塔尔,“我不会把你做成烤小虫的。”   阿塔尔歪着脑袋,无辜的想想,“我相信,妈妈。”   “为什么要叫我妈妈?”白靛坏心思的质问他,“嗯?”   阿塔尔脸色一愣,很快又恢复正常,风裹着雪花吹到他的脸上,与他苍白的肤色几乎要融为一体。   白靛凝视阿塔尔的空洞银白色的双眸,他笑了笑,“不想说就别说,每只虫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是吗?”   “你有,我也有。”   他这话一落,面前虫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白靛摸不着头脑,他感慨,果然,虫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敏·感呢。   阿塔尔停住自己行动的步足,他回头向着雪山上而去,嗤笑一声,又黏在白靛的身上。   他的声音轻且空灵,像山中精怪,在诱惑白靛。   “妈妈就是妈妈。”   “难道,你不想成为……妈……妈……”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白靛一味的向前走,250的声音颤抖,[宿主!宿主!我给你看个东西!]   白靛的脑中立刻传来一副画面,只见阿塔尔的脑袋变成一个圆润的虫头,上面总共布着十只眼睛,它的口器大张,露出细碎尖锐的牙,太阳穴的地方也有两张嘴,在不断的开合,它的表皮是白色的,但同时也布着褶皱。   现在那个脑袋正搭在白靛的肩膀上,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它。   “我可没说。”白靛故作镇定,他把手搭在自己腰后的斧头上,虽然已经在心里想着要对可怜的小虫子一点安慰,但如果它想造反的话,白靛也不建议先用武力制服它。   “你喜欢怎么喊就怎么喊。”白靛安慰它,只要自己喜欢就好。   听到白靛的允许后,阿塔尔总算是不再变得崩溃起来,它哼唧两声,随后意味深长的说,“喜欢……妈妈……只是我的……”   白靛还在思考如何用最快的速度拿起斧头,阿塔尔已经靠在他的肩膀上,脸颊触碰脸颊,他恢复正常。   可怖的脑袋也变回俊美冷漠的模样,他耷拉着眼皮,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可只有阿塔尔自己知道,此刻的他有多么的痛苦。   回到木屋,白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他招呼阿塔尔将烤熟的鱼肉都放在锅里,重新热一遍。   250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给木屋里装了不少的调料。   面对出现的东西,阿塔尔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就像他一直在刻意忽略,每次的食物,白靛都要分成三份。   多余的那一份从来都找不到。   ·   夜幕降临,阿塔尔从白靛的怀里出来,他的银白发丝已经凌乱,他附身在白靛身上轻嗅。   从墨眉,在到高挺的鼻梁,再到饱满厚实的唇,白靛的每一处都在诱使他将白靛吞在肚子里。   他受伤的那处也在催促阿塔尔去吃了白靛,只有吃下去,就能够让伤口痊愈。   真是,让虫心烦。   阿塔尔用舌尖舔舐白靛的唇,他渴求虫母慷慨一点,赠与他体·液,哪里都好。   阿塔尔的动作越来越放肆,直到他缓缓的起身,空气中传来别的虫恶臭的味道。   阿塔尔垂下眼帘,修长的手指已经挑开白靛的衣领伸进去,他的指甲尖锐,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够划破最坚硬的虫子的外壳。   面对妈妈脆弱的皮肤,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跳动的炽热的心脏取出来。   但他没有这么做。   咕叽咕叽。   他的白色睫毛颤动,是乳汁,溢出来顺着虎口处流淌下来,热的,黏的奶水。   阿塔尔虽然看不见,但能闻到,这股香甜的味道总算把空气中的臭味压下去。   他把手放在自己的面前,用舌尖舔舐着虎口处的奶水。   “好香。”   ·   漫天雪地中,两只虫拖着它们健壮的虫尾从雪山上下来。   他们有着同阿塔尔一般的银白色垂地长发,俊美的脸庞,以及一样的银色眼眸。   它们行走着,直到来到结冰的水面。   其中一只虫说,“闻到了,罪虫的味道。”   另外一只虫附和它,“它就在这附近,抓起来,献给‘虫母’。”   虫说:“不对,还有别的气息……”   另外一只虫说:“不,这不是臭味,是香的,想喝,想吃……吼……舔……”   两只虫几乎是伸着脖子去闻白靛白天留下的汗水的味道,这股发情的浓味,惹得两只虫的眼睛都变得通红。   它们从未闻过这么香的味道,仅仅只是感受一下,就觉得自己整只虫都飘飘然,要飞起来一般。   它们丑态百出,趴在地面。   “所有的……都想吃……”   “是虫——虫母的味道!绝对……”   它们的话还没说完,一条水蓝色的精神力在同一时刻缠绕在它们的脖子上。   原本实力强悍的虫子们,此刻沉溺在虫母发·情的气味当中,完全没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   噗嗤——   一个小时后,雪山上的虫子发现,在它们的领地前,悬挂着两条没有头颅的虫子的尸体。   蓝色的血液正在说着虫子的躯壳滴落,融化了地面的冰雪。   “首领!”其它虫子气愤的说道,“是它!罪虫!它在公然挑衅我们!”   首领表情严肃,它并没有说话,只是向着雪山下望去,“将它抓回来。”   “平息‘虫母’的怒火。”   “是!”   阿塔尔让自己的身体变暖和才钻回白靛的怀里,他这次的精神力用的太多,导致他的伤口再次裂开。   伤口裂开,整个木屋中充斥着血腥味。   阿塔尔浑身在颤抖,他宛如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白靛半睡半醒,他摸了把阿塔尔冰冷的脸,皱着眉,凭借本能把领口敞开。   “吃吧,吃吧……”   阿塔尔几乎是狼吞虎咽,一时间木屋中只留下吞咽口水的声音。   “别急……啧……别咬……是你的,全是你的……”   他就这么一只虫,肯定都是给他的。   阿塔尔被妈妈的偏爱被宠得开心,他哼唧一声,窝在白靛的怀里沉沉睡去。   白靛醒来的时候,阿塔尔还在睡觉,他的精神不太好,脸色更是白得呈现透明的样子。   “啵。”   没了安抚的东西,阿塔尔浑身又开始抖,额头上还冒着冷汗。   白靛给他塞回去,低声安慰他,“已经喝完了,换一边,另一边有。”   白靛用心脏挤在胸膛上,心脏一张一缩,趴在阿塔尔的唇边。   看来今天是没办法早起了,白靛也热得赖床,他亲了亲阿塔尔的额头,“怎么这么贪吃?”   总不至于是因为他以前总对这些虫子不好吧。   他轻笑。   怎么可能?   他们在床上整整赖了一天,直到黄昏的时候,阿塔尔才从睡梦中醒来,他一睁眼,差点没喘上气。   他什么也看不清,但能感受到自己浑身被奶味包裹着,连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他的睫毛颤动,最后完全睁开眼睛。   “好了,你终于醒了。”   白靛坐起来把领口的扣子扣好,他浑身的气质总是矛盾的,虽然他看起来硬朗,但他做的事总是柔和的,浑身散发出温柔的气质。   阿塔尔虽然看不见,但他能感受到。   他舔了舔自己的唇,一言不发。   直到白靛曲起一条腿,把手搭在膝盖上,轻哼一声,“你倒是吃饱了。”   “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阿塔尔瞳孔一缩,他眼神涣散,似乎并不明白白靛这句话的意思。   可白靛才不愿意跟他打哑谜,“你昨天出去了一趟,伤口出问题了?”   “我没有。”阿塔尔哑着声音说,他不愿意让白靛知道关于那两只恶臭虫的事。   “还骗我。”   白靛怒气冲冲的挑着眉,他捏着阿塔尔两边的脸颊。   “你昨天都抖成那样,还跟我说没有?”   阿塔尔此刻却像头倔驴,怎么也不肯说,“您说,每个人都有秘密,你有,我也有。”   “您也没告诉我,存在在木屋中的另外一个生物究竟是什么?”   250吃瓜吃得好好的,脑袋像被打了一拳,它不服气的说。   [怎么还有我的事?]   白靛表情一惊,他没想到阿塔尔居然会把250扯出来,他冷笑,“最先有秘密的不是你吗?”   “要不是我,昨天你就被伤口痛死了。”   木屋的气氛变得格外僵硬。 第088章 失去   白靛深深的盯着他,仿佛想从他的眼里得到答案。   阿塔尔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他狼狈的扭过头,不愿意直面白靛。   他知道所有的虫子会对虫母有多么痴迷,因此他不敢赌,万一白靛也爱虫母的话,他该怎么办?   但他又不愿意让白靛生气。   于是他选择挑了一些事实讲述出来,“他们说我是罪虫,因此他们追杀我。”   “然后我发现他们已经在这附近,所以我昨晚出去解决麻烦。”   阿塔尔抓紧白靛的手指,他看着冷静,实则在心里琢磨如何补救。   他预想的争执并没发生。   白靛用手回握在他的手背上,“好,下次你一定要跟我说。”   白靛即便知道阿塔尔肯定对自己有所隐瞒,可他生气的点,莫过于阿塔尔丝毫不担心自己身上的伤口。   也让自己的任务没办法推进……   一切都卡住了。   “况且。”白靛用手盖在他的脸颊处,安抚阿塔尔,“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是他们伤到你,他们自然也能告诉我们你的伤口怎么处理。”   白靛的话让阿塔尔愣在原地,他过于想要保持现状,不想让人打扰他和妈妈的生活。   甚至让他都忘了,自己明明是能够威胁他们得出答案的。   “没必要。”阿塔尔偏过头,他用空洞的眼睛注视着远方。   白靛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脑袋,打破他的故作冷漠,他附身在阿塔尔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你的伤口没好,又怎么能跟我交·配?”   他说完这句话,就去看被放在炉子里热的烤鱼,他实在是饿了,懒得搭理已经呆若木鸡的阿塔尔。   阿塔尔喉结滚动,他突然后悔了,后悔没把那两只恶臭的虫子留下来,这样,自己就能够,能够……   折叠床突然动了一下,发出巨响,白靛用余光瞥了一眼,原来是他用拳头暗自锤了下床面。   阿塔尔现在就想冲上雪山顶,再去把虫子抓下来。   白靛看了下所剩无几的烤鱼肉,他挑眉轻哼,“你把我的鱼都吃掉了?”   250含糊不清地回答:[没,没有,你可不要平白无辜的污蔑好人。]   明明就吃了。   白靛懒得戳穿它,只是可惜,没有多余的食物给阿塔尔,是时候惩罚惩罚他。   阿塔尔坐在那里像尊雕塑,他按捺住自己现在就想冲上雪山的欲·望,重新坐回到白靛的身边。   “妈妈……”   “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   除了虫母的事,我怕因为虫母,你会抛弃我。   白靛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就该这样,他要的,从来就是听话的虫子。   阿塔尔温顺的趴在白靛的大腿上,白靛的大腿粗壮,有力,会很舒服的吧。   ——   白靛在阿塔尔的指导下,已经快把整个湖的鱼都给炸完,他现在已经可以勉强控制好自己的精神力。   因为有精神力的保护,他现在已经不怎么畏惧雪山的寒冷,他浑身都沐浴在阳光下,只搭了件薄薄的冲锋衣,寸头贴着头皮,显露出完美硬朗的五官。   白靛轻松的从石头上跳下来,他的动作恰好让衣摆掀起,劲瘦的腰线若隐若现。   [宿主……天天吃鱼,我都要吃腻啦!]   [我们就不能吃点别的吗?]   白靛对着人工智障翻了一个白眼,“你不是系统吗?再说,今天煮鱼汤,怎么样?”   [不好!]   [我不想看到鱼了!我们吃肉好不好,让虫子去捕猎。]   白靛神色古怪,“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塔尔最近伤口又裂开。”   甚至都没办法陪他来,还让他去捕猎?   [不嘛不嘛,宿主,你快帮我啊!]   250开始耍赖,它自从尝到食物的味道后,就再也忘不掉了。   白靛被他吵得脑袋晕,他翻了个白眼,然后把鱼肉都放在自己的背包。   [宿主……]   “别叫了。”   白靛拍拍手中的雪花,“再吵什么都别吃。”   250瞬间支棱起来,它几乎要跳起来,[宿主,你真的好好哇!我好爱你!]   白靛轻哼一声,“知道就好。”   他不像阿塔尔,嗅觉灵敏,能够闻到猎物的位置,他站在最高处,看雪地里有没有痕迹。   白靛踩着雪从斜坡滑落,他站稳后看向旁边的枯树干,上面残留着野兽的痕迹。   白靛也不会乱跑,毕竟他怕从山顶下来的虫子会带来麻烦。   白靛观看四周的环境,思索片刻后,他继续往底下走去。   果不其然,在枯树的遮掩下有着一个山洞,白靛的手撑着山洞,他没法看清洞中的情况。   白靛在调动自己的精神力,去感知洞内的情况。   是只熊。   它应该是在冬眠,一点动静都没有,白靛心跳加速,这还是他第一次独自一人去处理猎物。   白靛越是紧张,越让自己平静下来,冲锋衣的帽子盖在他的头上,他大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之下,露出线条流畅的下半张脸。   噗嗤——   白靛的精神力深深的勒进熊的脖子里,他的手轻轻一扯,精神力随着他的动作,直接割断熊的脖子。   白靛在洞口等待片刻,熊直接在睡梦中死在他的精神力手中。   见里面不再向外传出呼吸声,白靛握拳,他暗自欢喜,“走!”   250也兴奋地跳着,[啊啊啊啊,我要吃烤肉。]   “你最好在给我准备点调料,这样才好吃。”   [没问题!]250就要把仓库里的食物全部掏空。   白靛的指尖出现一抹亮光,洞里传来浓郁的血腥味,他皱着眉,屏住呼吸,白靛对气味还算敏感。   这股血味让他感到不舒服。   他逐渐靠近洞内的熊的尸体,白靛用脚踢了踢熊的尸体,确认它死透了之后他才松了口气。   白靛掏起斧头握在手中,他举起自己手中的斧头就砍下去。   虽然他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但血液还是流淌在他的脸颊上。   白靛随手把血液擦干净,他嗤笑一声,这些肉单凭他一个人肯定是没办法带走。   但是……   白靛垂下眼眸,他可以用精神力把整只熊带走。   正当他在思考用怎么样的状态把熊拖走的时候,白靛的手中的动作突然一顿,他在地面打了个滚。   在他原本的地方留下一道刀痕。   掀起地面的尘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宿主,你没事吧!]   白靛人没出事,反而被250的尖叫声给叫得脑袋嗡嗡,脚下一滑,差点没摔跤。   他咬咬牙,“你先给我闭嘴。”   他刚想调出精神力,可没等他重新看清洞内的状况,他的精神力突然被吹灭。白靛面前一片漆黑。   不是,我这是精神力啊,不是蜡烛,怎么就被吹灭。   白靛在心里吐槽,他能够感受到一股力量在袭来。   “等下。”   白靛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冷静,他虽然什么也看不清,但他却在偷偷比较自己与来虫的精神力。   “不是,你不是说虫母的精神力凌驾在其他虫子之上吗?”   “我看我现在的状况,不像是能打死他的样子啊。”   250认真解释,[这很正常哇,你想想,人家都用自己的精神力都用了那么多年,而宿主,你才用了几天,力量虽大,但不够灵活。]   白靛懒得再听250掰扯,他听到耳边传来的风声,赶紧撑在地上,躲过这道精神力。   “等等!我没招惹你们!”白靛舔着自己干裂的嘴唇,他紧张的额头在冒汗,“如果你们要猎物的话,我可以让给你们!”   “阿塔尔。”   或许是白靛一连串的话让洞口的虫子觉得心烦,它们立即回答白靛。   果然是因为阿塔尔,白靛呼出一口气,他磨着自己的牙,怎么办?他要怎么样才能逃走?   白靛不想死,他要活下来。   “你们要找阿塔尔?”白靛咬着自己的舌尖,“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或者把他引诱出来,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处置他,不是吗?”   只要到木屋附近,他就安全了。   [宿主!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话,你就不会被他们抓到了。]   250心里觉得愧疚,它哭哭啼啼,[你不会被它们弄死吧,要不然我们先把阿塔尔卖了。]   “别哭,淡定。”其实最该指责的是自己,他明知道阿塔尔前几天才处理两只虫子,现在,这附近是最危险的,可他偏偏什么也没注意。   仗着有木屋的庇护,而开始肆无忌惮。   “狡猾的虫子。”   洞口的虫子直接驳回他的提议,它们才不会答应白靛的要求。   毕竟,它们要的是让阿塔尔直接来找它们。   谈话崩了,没什么好说,看来只能用武力一决胜负。   白靛举起自己的手,双方的精神力相互碰撞,掀起阵阵白烟。   他们在用最简单的方法进行决斗。   等白烟消散,白靛的身上缠绕住水蓝色的精神力。   “靠,哥们,我们商量一下,要不我直接把阿塔尔给你们绑过来?”   “你们抓我也没用啊。”   “轻点,轻点,靠,好没素质的臭虫子。”   他被拉出洞外,才看到守在洞口的共有三只虫子,它们都有和阿塔尔如出一辙的虫尾,银白色的长发柔顺富有光泽。   “要不咱们把肉带走?这可是我搞的,啊啊啊,别浪费食物。”   白靛的话还没说完,他就被这群冷漠的虫带走,只剩下怒吼消散在风中。   它们早就守在这里,发现阿塔尔与这只陌生的虫子待在一块。   它们也尝试过用精神力探查木屋,但精神力只一会,就被木屋完全吞噬。   因此,它们就只能守在木屋附近。   起初的那几天,阿塔尔都格外的谨慎,寸步不离的跟在白靛的身边。   好在,它们的手中有能恶化阿塔尔伤口的方法。   诱使阿塔尔伤口复发之后,它们就一直等在木屋外,就是为了等白靛落单。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它们发现,阿塔尔已经完全背叛“虫母”,选择了另外一只虫来作为伴侣。   这在虫族的心里是非常可耻的。   毕竟,虫母可是所有虫子的挚爱,它们是不被允许背叛虫母。   至于被它们用精神力捆住的,还在挣扎的粗鲁的虫子,怎么能跟虫母相提并论。   只是……   在场的三只虫子的心里都浮起一种莫名的想法,这只虫子身上有一股好香的味道,香得它们几乎要流下口水。   白靛实在是不想动了,他咽下口水,叹气,“250,虫子应该不会伤害我吧。”   被雪山中的风吹了一会,白靛才缓过神,虫子的设定就是不会伤害虫母。   [好,好像是哦。]它们顶多会为了争取交·配权,而跟彼此争斗,但再怎么样,都不会伤害虫母。   白靛浑身都被捆牢,他有些不满,“但是看他们现在的状况,应该是没认出我?”   白靛自言自语,但他也不打算直接揭穿自己的身份,毕竟以虫子们对虫母的痴迷状况,要是被他们发现虫母的身份,到时候自己,恐怕要被囚·禁在山顶,永远也无法下来。   白靛早就见识过这群虫子有多么的偏执。   [好像是哦。]   如果认出来的话,怎么会这么粗鲁的对待的虫母。   白靛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不满,他轻咳一声,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阿塔尔,希望他能够发现自己不见了。   木屋内。   蜷缩在白靛睡衣中睡觉的阿塔尔睡得并不安稳,他浑身都是燥热的,银白的发丝贴在自己的脸颊。   他突然睁开双眸,空洞的眼睛只盯着墙角。   “妈妈……”   他放置在白靛身上的印记被臭味给覆盖。   阿塔尔的伤口依旧在向外流着蓝色的血液,但他并不在乎,阿塔尔推开木屋,风越发的大了,他的发丝在空中晃动。   他抬头向着山顶望去。   妈妈……被抢走了。 第089章 洞穴   白靛从最初的挣扎到放弃,后来甚至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平躺着。   他想跟其他的虫子交流交流,没想到人家压根就不想跟他对话。   冷声警告,“不要想着逃走,你知道你是跟谁混在一起吗?”   “阿塔尔。”白靛一本正经的回答。   虫子被他的话怼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它深吸口气,“你难道不知道他的身份是什么吗?”   “怎么可能。”另外一只虫子接话,在雪山上的虫子都会知道阿塔尔的身份,“除非你来自山下。”   白靛听它们乱七八糟的推理,脑中默默弹出一个问号。   什么?   “没有。”眼看着它们的表情越来越难看,甚至眼底还涌现着杀意,白靛赶紧解释,省得自己还没找到答案就被弄死。   “我只是觉得他罪不至死。”   “哼。”虫子冷哼,“他惹怒虫母,死当然不足以惩罚他。”   它看着白靛坚毅的侧脸,脸莫名红了,轻咳一声,好心提醒白靛,“我劝你离他原点,等到把阿塔尔抓到后,我会向首领求情把你放了。”   白靛沉默片刻,抬头问向250,“它刚才说了什么?”   [它说阿塔尔惹怒虫母。]   “原来我没听错。”白靛沉默片刻,他有些抓狂,“我不就是虫母吗?”   [理论上来说确实是。]   “理论上?”   [哎呀,宿主,其实我也不知道啦,毕竟,我的能量都用来购买食物了,嘿嘿,]   白靛忍不住翻白眼,“人工智障,吃吃吃,就知道吃!”   [嘤。]它嘴馋嘛,好不容易能尝到味道,它肯定要多吃点东西嘛。   [别骂啦,别骂啦。]   白靛跟250吵习惯了,早就明白它的不靠谱,也没真的生气,他只是比较好奇,所谓的虫母到底是什么东西。   想着要找到真相,白靛也就没再挣扎,他只是有些担心,毕竟阿塔尔要是知道他离开,肯定会来找自己,他的身份真的能撑住吗?   就怕伤口再次崩开,不管不顾的冲到雪山上,到时候被人抓个现行。   “我只知道他惹怒虫母,但是真的有那么严重吗?”白靛赶紧又补了一句解释,“虫母应该会原谅他的孩子们。”   反正白靛不太会怪罪自己的虫子们。   虫子们表情奇怪,不知道为什么,白靛身上总有一股让他们放松的气息,“可他作为侍神者,却不接收虫母的消息。”   “没办法迎接虫母,虫母不降临,我们就不能驱散山下的瘟疫与黑雾,虫族就要世世代代被困在雪山上。”   “他是整个虫族的罪人。”   白靛听到虫子们的话,只觉得怪异,到底什么东西冒充他的身份,啧,真是让人不爽。   “知道了。”白靛也没说别的话,他在思考,又是神,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神明这个词。   上一个世界也出现了神明,还有那块镶嵌着独眼的石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靛心中莫名跳了一下,不会这里也有这种石头吧。   白靛能够感受这些虫子都是同一个,他们拥有相同的灵魂,那所谓的“神”,难道也是……他的虫子吗?   他看了眼上山的路,尽量把路都记清楚。   他撑着自己的下巴,忍不住打哈欠,“话说,你们首领会怎么处置我?”   虫子看他懒洋洋的模样,不知道为何心跳加速,它挪开眼,“只要你说清楚自己和阿塔尔之间没有关系。”   “首领是不会为难你的。”   “是吗?”白靛自言自语,“那就行。”   既然没有生命危险的话,他倒是想看看,所谓的冒充自己的虫母到底是谁。   总算是到了山顶,白靛最先看到的是用冰制成的雕塑,他只是轻轻瞄了一眼,就被虫子挪到别的地方。   “首领,我们把他带过来。”   白靛立即抬头,想看看传说中的首领究竟是谁,他缓缓抬头,在看清首领的样子的时候,他紧皱着眉头。   没有熟悉的感觉。   首领没有说话,他有着比其他虫子要粗壮的虫尾,年纪看着也比其他虫子要更大,脸上已经布着皱纹。   “他一直和阿塔尔待在一起,不过,他肯定是被阿塔尔哄骗,阿塔尔在威胁他。”   “我想恳求您,等到把阿塔尔抓住后,就把他放了。”   两只虫子都跪在地上为白靛求情,白靛没想到它们真的在兑现承诺,一时间心情竟有些复杂。   过了许久,首领缓缓开口询问白靛,“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白靛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首领看穿,但想想也不可能,如果真的看穿了的话,他们现在也不会守着一个假的虫母,反而把自己抓了过来。   想到这里,白靛瞬间有了自信,“是,我一直住在山腰处,很少出来,是阿塔尔威胁了我。”   现在只能先委屈委屈阿塔尔,他调动自己的精神力,偷偷问250,“他们会察觉到我的精神力吗?”   250观察半天数据,得出结论,[应该是不会,宿主!你要做什么呀?]   “给阿塔尔留个信号,免得他不管不会冲过来。”   250变得酸溜溜的,[你好关心他哦。]   [哼。]   白靛听这话可不高兴了,“你说说,你每天吃的东西哪样不是我给你做的?250!摸摸你的良心!”   [人工系统是没有良心的!]250理直气壮的说道。   气得白靛想把它揪出来揉搓一顿。   他手一个不注意,橙黄的光从他的指尖溢出。   在洁白的雪地中格外显眼,白靛赶紧收起精神力,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他和250的心都高高吊起,生怕刚才的那一幕被发现。   死一般的沉默,正当白靛琢磨着要不就这样冲出去算了的时候,首领再度开口。   “把他带到山顶的洞里。”   首领的话一出,整片雪地里的虫都齐刷刷的看向白靛,被上百双虫眼盯着,白靛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不是,怎么,怎么了?   “我不会就死在这里吧?”   250不肯定的回答,[不,不会的,虫子是不会伤害虫母,这是它们刻在骨子里的意识。] 第090章 天池   面对众虫的注视,白靛心里莫名觉得怪异,这群虫子的眸子都是银白色的,它们一齐望过来,顶着那些空洞非人的眼神,白靛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把自己的手背在最后,在考虑该如何脱身的时候,一道光刺向白靛。   他下意识的偏过头,于此同时,身旁的虫子们都极为恭敬的跪在地上。   等光散去,白靛茫然无措的抬头,面前高大的石像上出现一行奇怪的文字。   应该是虫族的文字,可惜的是白靛一个也看不明白。   但他能感受这石像写的东西应该不对劲,因为白靛发现,虫族首领的表情有些许怔愣。   这抹怔愣消失得也很快,他很快又恢复平常冷漠的模样。   “把他放在天池里。”   “首领!”虫子心里一惊,竟冒着违背“虫母”命令的风险开口,“他不能放入天池。”   首领沉默不语,它用高深莫测的表情盯着虫子,“你想背叛虫母?”   背叛虫母的下场就会跟阿塔尔一样,面临被虫族追杀的境况。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虫子赶紧再度将头低下,它回过神,被吓得满头冷汗,“我,我不敢。”   白靛被发生的一切给弄得满头雾水,“不是,天池又是什么地方?”   他眉头一跳,表情严肃的问250,“你确定我不会死吗?”   250可怜巴巴,沉默片刻后说,[刚才不会,现在就说不定了。]   白靛被气的只想把250拖出来暴揍一顿,果然不该相信人工智障。   靠!   “你最好给我再说一遍。”   白靛咬牙切齿,“什么叫做现在不确定我会不会死。”   250心虚,不敢再开麦讲话。   白靛见其他虫子都没动,他现在冷静下来,在脑子里疯狂思考。   刚才首领质问其他虫子是不是要背叛“虫母”,说明把他压进天池的命令是“虫母”发出来的。   已知他自己是虫母,说明有人在假冒自己的身份。   如果真的不行的话,就直接暴露自己是虫母,跟假虫母对峙。   这些想法只在白靛的脑中闪过,他快速思考对策。   [宿主!我回来啦!]250语气激动,[我刚才去搜索了天池的消息,你放心吧,天池虽然是用来囚禁虫子,但冰冷的池水只会让虫子浑身溃烂,对虫母,则会让你陷入幻境当中。]   “陷入幻境?”白靛翻了个白眼,“这不也是危险的?”   [不不不,这对你来说反而是个机遇。]   [你的精神力能在幻境中得到激发,从来真正掌握精神力。]   “假货为什么让我过去?”白靛以为假虫母是想解决他,“难道它是想验证我的身份?”   果然,刚才释放出来的精神力,果然被别的东西察觉到。   啧,还挺让人不爽的。   [对,它会在幻境中攻击你,你赢了,就能掌握精神力。]   [但你如果输了的话……]   [你的精神力就会被它夺走,从此,它就会代替你成为虫母。]   250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得它自己都头晕眼花。   “你怎么突然懂了这么多。”在白靛的印象里,250一直是个非常不靠谱的系统,三番两次的惹他生气。   毕竟陪着他走过不同的世界,虽然对他有所隐瞒,但大部分情况下挺可爱的。   这么专业的消息不像是它能说出口的。   [嘤~]   [宿主~我把我所有的能量都花完了,去解锁世界信息,现在的我成穷光蛋了!呜呜呜~]   [我以后兑换不了道具了。]   250碎碎念,[要不是我有点人脉,隐藏的世界信息用能量都换不来的。]   250现在只想着离自己远去的好吃的。   嘤~   白靛面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不是不知道250对吃的有多么的执着,它甚至愿意花钱升级来获取现实的食物,都不肯花钱升级它那空荡荡的大脑。   “250。”白靛垂下眼眸,“你要不换个名字吧。”   250疑惑的问,[宿主,你不会还在生气吧,嘤~]   “不是。”白靛摇摇头,“给你换个名字,这名字不太好听。”   “能换吗?”   [宿主!你要给我取名字吗?]250激动地在原地乱转,[真的吗?真的吗?]   系统的名字都是它们通过抽签得到的,但有些系统的名字,则是宿主给它们换了。   这一类的系统在中心都特别有面子,250是走后门进的中心,任务又次次失败,在中心自然被瞧不起。   其实,白靛的身份很神秘,本来以250的身份是没办法接触到这么高等级的任务。   只是中心的领导怕任务失败,而导致中心被迁怒,临时找了个替罪羊过来。   250就是这个替罪羊。   它知道自己的名字不好听,甚至有点蠢。   但是它只是个小系统,根本没办法改。   “就叫你花卷。”即便现在马上要被压入天池,白靛还有心情在这里开玩笑。   [花卷?]250,不,花卷现在去搜索自己名字的图片,出现的东西它从来没吃过,它可耻的咽着口水,[我有点饿了。]   白靛和花卷的对话在现实当中只有一会,很快就停下来。   首领见白靛居然没有反抗,他眉头紧皱,只是挥挥手,让其它虫子压着白靛去天池。   白靛想赌一把,他总觉得虫母这个身份很奇怪,为什么系统会给他安插一个这样的身份?   白靛深吸口气,让虫子们拖着自己离开,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是来时的虫子,它们没有用精神力,而是一边站着一个,押着白靛往天池而去。   白靛看它们的样子,轻叹,“阿塔尔的伤口也是这么造成的?”   虫子们脸上飘过一点尴尬,“嗯,嗯。”   白靛皱着眉,“你们就这么听虫母的话?”   可是,你们连真正的虫母都没认出来。   白靛冷着一张脸,显得他更凶,饱满的唇抿着,反而惹得虫子们痴迷的盯着他,完全没注意到白靛的白眼。   它们齐刷刷的咽口水,整只虫脸色都变得通红。   白靛脑袋默默出现一个问号,不是这些虫子脑子都不好使吗?   “要不,你走吧。”左边的虫子实在是受不了,它松开白靛的手,低着脑袋。“你现在就走。”   另外一只虫则沉默不语,但它手中的动作已经可以表示它的态度,它直接把手松开。   “你,你走。”   白靛原本紧绷的神经,因为这两只虫而放松,他无奈的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不是,要是把我放走了,你们会怎么样?”   “被丢进这个天池中,全身溃烂?”   两只虫沉默不语,这说明白靛的猜测确实是对的。   白靛都快被它们气笑了,“一方面说要听虫母的话,一方面为什么又要放我走?”   两只虫鼓起勇气,“因为你很香,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它们长着一张清冷的脸,此刻眼里却满是真挚。   “算了。”白靛冲它们挥手,他已经看到天池,天池水面平坦,泛着荧光蓝色,天池远远看着,一点也不危险。   在雪地里反而更像是蔚蓝色的宝石。   白靛不想为难两只虫子,他能看出首领在整个虫子的话语权很大,它们已经完全被冒牌货蒙骗。   他倒是想真的试一试这天池,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靛洒脱的同它们挥手,“不为难你们了。”   话一说完,他就直接从池边跳下去,紧接着天池上方的白雾很快就把他吞没。   两只虫赶紧想用手握住白靛,把他拉出来,但白雾对虫子的身体有侵蚀作用,很快就在他们的手臂上留下伤口。   “妈妈。”   有只虫怔怔的喊出这两个字。 第091章 拯救   天池的水是冰冷难耐的,白靛可以说出这句话,他试图和花卷交流,但并没有用,花卷和他之间的联系像是被什么隔绝。   微风拂过,和煦的春风让白靛感到头晕目眩,浓郁的花香更让他不舒服。   到处都是不对劲的地方,毕竟在雪山又为什么会有花香?   雪山上一片贫瘠,什么也没长出来。   白靛睁开眼,他看到自己坐在高台上,他的下半身是巨大的虫尾,腹部隆起,虫尾是炫彩的颜色,上面还覆盖着亮片。   嗯?   白靛脑中只有问号,他头晕目眩,总觉得自己要倒下。   他坐在王座上,蜜色的身躯上布满五色的珍珠与宝石,白靛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他懒洋洋的看向底下的虫子。   “虫母。”   虫子们齐声向他说道。   “请您救我们。”   “请您救我们。”   “请您救我们。”   他们的声音尖锐却又整齐,白靛听得心烦意乱,他紧皱着眉,“你们想逼我?”   他下意识说出这句话,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虫子们还在重复着相同的话,不肯停下来,而白靛已经忍不住,他的脑袋快要炸开,他冷笑一声。   “救你们,凭什么?”   白靛的语气算不上好,他抬眸看向他们,“要怎么救你们。”   白靛好奇,他们会给出怎样的答案。   “死去。”   面前的环境变得扭曲,绚烂,就像是幻境一般,扭曲,破碎,最终像镜面一样,碎在自己的眼前。   白靛感觉自己的脑子突突的痛,他咬着牙,却有尖锐的手盖在他的太阳穴。   这双手冰冷透骨,“你看,他们都在抛弃你。”   白靛感觉自己遭受到莫大的背叛,对啊,凭什么,凭什么他会被抛弃,这群虫子怎么配!   白靛快要呼吸不畅,而身后的黑影却在诱惑他,“杀了他们,杀了虫子。”   白靛眼睛通红,他一个转身,橙黄的精神力向黑影攻击。   黑影被击碎,原本放置在白靛额头上的手也消失不见,它化作黑雾,重新凝聚成黑影,站在离白靛不远的地方。   “幻境就这?”白靛轻蔑的笑,“你也配做虫母?”   “冒牌货。”   黑影沉默不语,他歪着头,良久才问,“他们背叛你。”   “杀了他们。”   他好像只会说这一句话,白靛眯着眼睛,察觉到不对劲,这抹黑影很可能只是一个分·身,真正的冒牌货并没有现身。   所以,黑影只会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真是让人感觉不爽。   既然分·身没办法靠近自己,那也没关系。   白靛用舌尖顶了顶自己的腮帮子,他观察漆黑的四周,企图找到一条出去的路。   可惜的是,白靛用橙黄的精神力去攻击旁边的墙面,可惜,并不能击破它们。   白靛又伸出精神力去探路,前面畅通无阻,白靛没察觉到危险,他思考一会,还是决定跟着精神力过去。   白靛看黑影的分·身被自己遗弃在身后,心里涌起莫名的感觉,有种渣男的感觉。   啧。   自己在想些什么?   白靛挠了挠寸头,他还是赶快出去,否则,等到阿塔尔赶来,万一被他们丢到天池里就完蛋了。   他现在走路就全靠精神力探路,眼睛倒是什么也看不清。   白靛脚步轻盈,他进入到幻境之后,倒是没有那么害怕。   橙黄色的精神力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白靛踩着柔软的黑影,慢慢向前方的光亮靠近。   他停下脚步,前方是一扇散发着白色光芒的门,白靛想了想,直接用手将它推开,还没等他的手靠上去,门内倒是伸出一只手。   握在白靛粗壮的紧实的小腿上,白靛能够看清,手的主人年纪应该不大。   白靛蹲下去,他反握住这只手,“你想做什么?”   为什么要冒充虫母?又为什么要害阿塔尔?   “……救我……”   “你也要我救你?”白靛满头雾水,不是,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我救,虫族是要灭亡了吗?   在这种情况下,白靛也能胡思乱想。   “不。”   处在变声期的少年开口,“不要救我,不要救我们。”   “我们该死。”   白靛手顿住,原本握着少年的手反而去挑他的下巴。   “你什么意思?”   “如果我非要救呢?”等到少年的脸完全暴露在白靛面前的时候,他心里一惊,不是因为少年的样貌如何惊艳,而是因为这分明就是,那个陌生的虫子的样子。   在每次世界结束后,出现在他身边的虫子。   “你会死的。”少年哑着声音,他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他知道自己的这幅模样能够惹得白靛心疼,“他们在逼你,只有我,只有我会保护你。”   “他们都是坏虫子,只有我爱你,虫母。”   白靛叹气,他无奈的耸肩,“你知道你现在这幅样子像什么吗?”   “像在pua我,对我说,哎呀,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对你好。”   他轻笑一声,“但是,我不信,因为除了你,在幻境外还有一只瞎眼的虫子在爱我。”   白靛说完这句话,他的橙黄色精神力就毫不留情的穿透少年的身体。   这里的一切都是幻境,都是假的。   白靛闭眼,随着少年身体在空中消散,整个幻境都跟着一块破灭。   白靛嗤笑一声,他拍拍身上尚且不存在的灰尘,他抬了抬下巴,在幻境破灭的时候,他看见了,天池的真正模样。   天池的正中间,有个巨大的石像,石像是只独眼,正垂眸看向他。   当看到这只独眼的时候,白靛心里总算是安心了。   白靛单手叉腰,“就是你在假扮成我?”   独眼似乎非常疲惫憔悴,它的眼睛没有合上,白靛这才注意到它的全身被浓黑的污渍覆盖。   “你在做什么?”   独眼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白靛抬眸看它,“刚才的东西,你到底想让我知道些什么?”   虫族的虫子在逼迫自己牺牲自己,拯救整个虫族,而黑影却在阻拦自己。   “救下虫族,我就会死。”   “你不想让我死。”白靛越想心情越沉重,“所以,你为什么要假冒成虫母?” 第092章 灭亡   独眼不再说话,它疲惫的合上眼,浑身的浓郁的黑快要滴落下来。   白靛盘腿坐在独眼的旁边,“所以你给我看的,是过去发生了的,还是未来要发生的?”   其实白靛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他不过是想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但不管怎么说,独眼对自己肯定是没有恶意。   “谢谢你。”白靛向它道谢,“但是,我想有些决定我要自己来做。”   救谁不救谁,都是他自己的决定。   “所以,我现在要来救你。”白靛的话音刚落,面前的独眼立即睁开眼睛。   “不行。”   空灵的声音从四周传来,如果仔细去听的话,只会觉得心里发慌。   白靛双手抱胸挑眉反问,“为什么不行?”   “你把瘟疫吸入自己的体内,又是为了什么?”   白靛能够从独眼的身上感受到一股让人厌恶的味道,这是白靛之前都没察觉到的,但它现在出现在独眼的身上。   肯定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原因。   白靛自然而然想到虫子们说过的,雪山下的瘟疫。   “不行。”独眼再次拒绝,它开始散发出黑色的光芒,想要把白靛赶走。   白靛调出自己的精神力,同它的光芒对抗,白靛的精神力比光芒更加璀璨,更为强势。   白靛的身体出现坚硬的外壳,他抬起一只手,精神力覆盖在独眼的身上。   瘟疫一接触到白靛的精神力,就跟疯了似的涌过来,想要把白靛吞噬。   明明是第一次触碰到瘟疫,但白靛总有种熟悉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时候也碰到过它。   白靛忍着恶心,他抬眸看见独眼外表的黑色正在逐渐退散,看来这么做是有用的。   “为什么!”   独眼形状的石像从中间开始裂开,白靛单手撑地,他的精神力能够净化这些瘟疫病毒。   白靛咬着牙,他回想阿塔尔交给自己的那些方法。   他要学会操控调动精神力。   “你会死。”   一双冰冷的手扶着白靛,黑色的长发从肩头垂下,落在白靛的身前。   “你是为了虫族还是为了阿塔尔?”雄虫嫉妒的连额头间的独眼都沁出血。   “他们不值得你去保护他们。”雄虫低声喃喃,“你是虫母,你应该被所有虫母守护。”   他看着白靛已经快把大部分的病毒吞噬,而他的脸上也开始布着黑色的纹路。   “可你却愿意为,咳咳。”白靛用手撑着自己的腹部,雄虫察觉到他的虚弱,他长叹一口气,也帮着用手揉白靛的紧实的腹部。   “为了我,伪装成虫母,代替我,去吸收瘟疫病毒,在山下形成围栏,就是为了保护虫族。”   雄虫摇头,他看着白靛唇角流出的血迹,“不是为了虫族,是为了您,因为您想保护他们。”   雄虫沉默片刻,他举起手,在白靛的面前出现屏幕,上面是白靛经历过的世界。   “虫族最终会迎来灭亡。”   第一个世界,虫族没有后代,最终消散。   第二个世界,虫族遭受异化,最终全族陷入癫狂的状况。   而这个世界,则是瘟疫。   “不要救虫族。”雄虫悲伤难受,“你会死去。”   白靛没有回答雄虫,他在雄虫的怀里找了个合适的角度躺着,来吸收石像上的瘟疫。   雄虫的话不一定是假的,但肯定有隐藏的地方,他在诱惑白靛,放弃这个世界。   况且,白靛舔了舔干裂的唇,与此同时,似乎是看出白靛很渴,雄虫凑过来,用他的唇贴在白靛的唇上。   他的舌头又细又长,在往白靛的口腔分泌津液。   像是得到救命水一般,白靛急切的在获取,他挺着胸,咳嗽。   况且,虽然他的记忆有问题,但白靛完全记得,这只雄虫与那只神秘雄虫的模样有区别,那只神秘雄虫的发丝是雪白的,而面前这只,却是纯黑的头发。   白靛脑袋迷迷糊糊的想着,脑袋瘟疫把他头发染黑了?   那些病毒是炙热的,几乎要把白靛全部烧毁,他迷糊的睁眼,他感觉自己漂浮在雪山顶上,他站在高处,向着山下望去,只见山下一片黑雾,在那里布满着残骸,骨头,和沼泽。   白靛深吸口气,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无尽的橙黄色的精神力正在向下蔓延而去,这些精神力顽强,在不断的吸收精神力,汇聚在白靛的体内。   守在天池外的虫子们都看到美景,它们完全被这一幕震惊,只见半边天都被橙黄笼罩。   这是雪山上从未有过的美景,宛如仙境一般。   原本还在紧张防守的虫子呆愣着抬起头,但还没等它们多看一眼,水蓝色的精神力从远处而来,以极快的速度割断它们的肌肤。   血液直接从伤口飞溅出来。   “把我的妈妈还给我。”阿塔尔的伤口早就崩开,蓝色的血液在草地上汇聚成一团,他咬着牙,用手挡住首领的攻击。   “你们这群恶心的虫子!”   首领被他的手臂弹开,他面色难看,“放肆,虫母才是我们的妈妈。”   首领脑中突然闪过白靛的身影,他不自然的放轻声音,“这只虫,绝对不是我们的虫母。”   首领迸发出让虫生畏的精神力,直接刺入阿塔尔的体内,搅碎他的骨头。   “虫族的叛徒。”   即便痛得说不出一句话,阿塔尔还是硬生生挤出几个字。   “他是我的妈妈。”   白靛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还在不断吸收病毒,越是吸收,白靛越觉得心惊,他的体内好像也有一股病毒,正在与新来的病毒融为一体。   看来他真的是虫母。   白靛想,没想到自己以前的身份居然是虫母,兜兜转转这么久,结果连人类的身份都没有了。   白靛的状况已经可以说特别难看,他就要喘不过气,他因为吸收病毒,全身被黑色的纹路覆盖,稍微用点力,他的身体就会破裂。   “看吧。”雄虫低声在白靛的耳边说,“虫族的命运就是走向死亡。”   “没有用的,而我能够让你活下来。”   “你不要救他们了。” 第093章 复活   雄虫在不断的诱惑白靛,可他却充耳不闻,继续自己的吸收病毒的事,他疲惫的用手捏住雄虫的的薄唇,“听,别,说了,吵。”   白靛可不想一边处理病毒,一边还要听雄虫的碎碎念,他轻咳几声,望向前方,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他只是很累,累到想要睡着。   他知道自己如果睡着的话,就再也无法醒来,但是……   真的好困。   病毒在入侵他的体内,有火在体内灼烧。   “妈妈!”   白靛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不是,他费力的睁开眼。   “你在哪里?在哪里!”   白靛听到有虫落入水中的声音,他脑中迷糊,突然打了个寒颤,不对。   “别过来!”   白靛喊出这句话,到但阿塔尔却仿佛什么也听不懂的样子,他在往这里游过来。   白靛还记得花卷曾经说过的,雄虫落入天池中,是会被腐蚀的。   白靛不敢想,阿塔尔整个掉落在天池中,他会变成怎样。   声音越来越近,白靛已经能够看清阿塔尔的身影,就在白靛想抓住阿塔尔,骂他干嘛要跳下来的时候,阿塔尔直接穿过他的身体。   雄虫把白靛完全拥入自己的怀中,他把下巴搭在虫母的肩膀上,深深的吸了口气,轻笑,“你看,好不好玩,它们根本没办法保护你。”   阿塔尔的半边身体已经完全被腐蚀,露出森白的骨头,只有精神力在勉强连接着肌肤。   系统,花卷。   白靛脑中不断出现这两个字,他睁大眼,对了,花卷呢?   白靛吞咽口水,它去哪了?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白靛心平气和的说,“你想让虫族毁灭,还是说毁掉某些虫。”   雄虫身体一僵,他勾着嘴角,脸上表情已经完全没办法维持,“你什么意思?”   “你想毁掉的是你自己。”白靛一边跟他对话,一边在调整体内的精神力,在用橙黄的精神力灼烧病毒。   他的这个做法是正确的,被吸入的病毒,似乎抵抗不了精神力。   白靛终于有了精神同雄虫交谈,“你跟那只白色头发的虫子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们都是同一只虫,包括傻狗它们。”   白靛话音刚落,他趁着这个时候,调动体内的精神力直接刺向雄虫。   噗嗤。   穿透身体的精神力过于强悍,他的身体开始碎成一片又一片。   “你在为了他伤害我。”   “我恨你。”   平淡底下满是愤恨的情绪,在雄虫消失的那刻,在天池正中间的石像也开始破灭,碎成一片又一片。   幻境已经被他破坏。   [宿主!你没事吧!]   脑中响起熟悉吵闹的声音,他捂住自己的胸口,果然,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花卷像是哭过了一场,它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我,我差点以为你死了。   [嘤,宿主,我好没用哦。]   白靛强撑着安慰它,“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死。   白靛突然想到阿塔尔,靠,他是没事,另外一只虫子倒是要变成白骨了。   “阿塔尔!”   原本笼罩在天池上的薄雾也在不断的消散,迷失在天池中的阿塔尔听到虫母的呼唤,他费力的朝白靛的方向看去。   “妈妈。”   看到白靛没事,他的眼角留下泪水,妈妈没事,他卸下浑身的力气,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他整只虫就要往天池中倒下去。   “阿塔尔!”   白靛看着眼前的虫子,他浑身的皮肉已经被腐蚀得不像话,只有一张脸还是完好俊美的,暴露在外的骨头触目惊心。   白靛赶紧用精神力托起阿塔尔,不能再让他触碰到天池,否则他会完全死去。   一想到阿塔尔是为了自己,才跳入天池,白靛就有点喘不过气,他很难受。   但现在不是他伤心的时候,他的精神力一大半用来镇压体内的病毒,剩下的则用来托起阿塔尔,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从天池中起来。   “快抓住它!”白靛听到岸边的声音,好像是首领。   白靛抬眸,才发现有精神力凝聚成的绳子被丢过来。   天池还保留着对雄虫的侵蚀,包括精神力。   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白靛毫不犹豫的将绳子缠绕在自己的腰间,在被一点点的拉进岸边。   白靛看了眼阿塔尔,要不是他的胸口还在起伏,白靛甚至怀疑他已经死去。   白靛是被一双手抱着上了岸,他上岸的第一句话就是对其他虫子说,“小心点!不要碰到他的伤口!”   旁边的虫子们都围过来,它们的目光都汇聚在白靛的身上,没有虫去管自己的同类。   它们看到了,白靛能够从天池里安然出来,完全没有受伤,没有受到腐蚀。   虫族里只有一只虫能做到,那就是虫母。   它们的虫母终于降世。   白靛感觉自己的小拇指被紧握,是阿塔尔,他害怕被丢弃,被抛弃。   白靛心里只觉得难受,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痛苦。   “虫母。”   其他的虫子已经跪在地上,朝着白靛跪拜。   此刻,只有首领察觉到白靛的心情,它的手紧紧握着,指甲戳破手心。   在虫族,每一任首领都接收过关于虫母的记忆,在记忆中,虫母是温柔的,他对每一位虫子都是温柔的。   他会教导雄虫。   他是美丽的,他的身体蕴藏着无尽的生命力,他的腹部是高高挺着的,里面孕育的多得数不胜数的虫蛋。   只有被选择的雄虫才有资格与虫母交·配。   所以,首领是痛恨阿塔尔的,它默许其他雄虫对阿塔尔的欺凌,在得知阿塔尔是背叛者后,它的内心涌起见不得光的开心。   它用天池的水腐蚀阿塔尔。   可现在,首领握紧手,隐藏自己手心的被腐蚀的伤口,虫母降临,可他的怜悯的眼神都放在了阿塔尔的身上。   阿塔尔重新得到了虫母的偏爱。   白靛知道面前雄虫的身份,是首领,他赶紧走过去,用手抓住首领的肩膀,他急迫的问,“就没办法救他!你们救他啊!”   虫母的体温果然是热的。   首领出神的想着,他强行让自己回过神,他瞥了眼阿塔尔,出于他的私心,他当然不想让阿塔尔活着,但是,这是虫母的命令。   他只能听从虫母的命令,“有。”   “让他回到虫蛋中,重新生长。”   听到能够让他活下来,白靛追问,“虫蛋?用什么虫蛋?”   “您生下的虫蛋。”   首领的话让他心里一惊。   “用您和他的血一块滴落在蓝液花上,三天后,花开,虫蛋会出现在花心。”   “行,你们赶紧找个虫,怎么生,是让我跟你们生?”   他们的话是一块响起的,首领听完白靛的话,他喉结滚动,突然后悔自己告诉虫母能够救活阿塔尔的方法。   “啊?”白靛自然也听到首领的话,他皱着眉,“不需要我亲自生?”   白靛还真的以为要他把阿塔尔生下来。   首领摇摇头,他敛去眼底的悔恨,“不用,不过蓝液花已经很少见,我们也没办法找到蓝液花。”   首领的话让白靛又仿佛坠入深渊,他艰难的开口,“你们都没找到吗?”   当看到首领摇头的时候,白靛感觉浑身冰冷。   蓝液花,蓝液花。   白靛脑中的线紧绷,他咽了咽口水,“花卷,你说会是吗?”   [宿主!你别急!我帮你找找!是!阿塔尔送给你的花就是蓝液花,是它。]   “太好了,太好了。”   白靛用手捂着自己的脸,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你们帮我个忙,帮我把阿塔尔送到山腰处的木屋里,快点!”   “是。”   白靛的体内还有病毒,但他现在已经顾不上了,带着阿塔尔一路往山腰处的木屋赶去。   其他虫子第一次见到虫母,但又察觉到虫母对阿塔尔的偏爱,心里嫉妒得不行,偏偏它们又必须听从虫母的话。   而且,马上,他就要成为由虫母的孩子。   白靛已经完全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等到木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白靛才算真正安心,他没让其他虫母进去木屋,他自己用精神力托着阿塔尔。   在他进入木屋,就要消失在众虫的面前时,在他背后的首领突然说了一句话,“抱歉。”   “这句话你们留着跟阿塔尔说。”   虫母的偏爱是明显无情的,让其他虫子痛苦的。   白靛把木屋的门一关,他赶紧找蓝液花,他记得,蓝液花被自己放在……   白靛眼睛一亮,还在,没有凋谢。   他小心翼翼的把阿塔尔放在折叠床上,阿塔尔的状况属实算不上好,稍微一动,他就痛苦得说不出话。   白靛颤抖着手,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了,他戳破自己和阿塔尔的指尖,蓝色和红色的血液一同滴在花上。   花受到血液的滋养,开始合上花瓣,折叠床上的阿塔尔,一身的血肉开始溶解,最后变成蓝色的精神力汇入花中。   最终,折叠床上什么也没了。   白靛看着璀璨富有生命力的花,终于忍不住放声哭出来。   “傻狗。” 第094章 欢迎(完)   冷……   无尽的冷……   白靛好像坠入深渊,被冰凉的东西包围,怎么也爬不出来,他紧皱着眉头,终于,他一掀开被子,一个圆润的蛋正贴在他的腹肌上。   蛋的表面有蔚蓝色的图案,带着某种神秘的感觉。   白靛揉着眼睛,他捧起从花里结出的蛋。   自从他把自己的血与阿塔尔的血一同滴在花心,过了三天,花中真的结出一个蛋。   白靛当时让花卷去找《鸡蛋的呵护手册》,临时恶补了一把该如何照顾蛋。   不过虫蛋似乎和其他的蛋完全不同,蛋里的虫子虽然没有被孵化出来,但它已经有了意识。   特别黏白靛,动不动就往白靛臀下钻,让白靛用体温孵它。   白靛被它硌的不舒服,单手把虫蛋抓起来。   虫蛋比之前大了一圈,他差点不能用一只手把虫蛋抓起来。   白靛手臂鼓起肌肉,他用手戳动着虫蛋,低声道:“坏孩子。”   偏偏他的语气中又带着宠溺,让狡猾的雄虫一下就能听出来。   因此,它对白靛的指责往往是左耳进右耳出。   亲热的凑过去,整个虫蛋窝在白靛腹部,紧靠在这个最温暖的地方。   白靛看了眼外面的天,他打着哈欠,摸了把虫蛋,把它包裹在被子里。   任由它耍赖。   白靛靠在折叠床的床头,他掀开袖子叠上去,在蜜色的肌肤上残留着几道黑痕,反而衬得这身肌肉更桀骜,像是某种纹身。   这是白靛吸收病毒留下的痕迹,白靛调动精神力在整个身体里转了一圈,他能感觉到病毒并没有消散,它们潜伏在自己的腹部。   偏偏白靛又拿它们没办法,他没办法驱散消灭病毒,而病毒之所以会以平衡的状态安静的待着,是因为白靛的体内有与这相同的病毒。   它们像不定时的炸弹,悬在白靛的身上。   “花卷。”白靛撑着下巴,一边用手轻拍怀里的虫蛋,哄它睡觉。   “真的没办法解决吗?啧,有个东西,我感觉好不舒服。”   花卷叹气,[宿主,花卷也没办法,因为它是你原本就携带的。]   [所以,只能靠你自己镇压它。]   “话说。”白靛的声音响起,“虫蛋生下来,任务完成,是不是还缺了一个环节。”   白靛轻笑,“该轮到你失去意识,然后某只神秘虫子登场。”   [诶?]花卷满脸疑惑,不知道白靛在说什么。   [任务是完成了没错啦。]花卷嘟囔,[可我这边却迟迟没有显示完成的按钮。]   花卷无奈的说,[我们可能需要再等等。]   白靛倒是无所谓,毕竟他本来就不急着从这个世界脱离,阿塔尔为他牺牲太多,他想再多陪陪他。   偏爱他一点,也没关系的。   怀里的虫蛋突然变得一点也不乖巧,躁动起来,它从白靛的怀里跳出来,气势汹汹的对着门外。   像个小炮仗,下一秒就会炸开。   当然白靛的偏爱也带来了点别的症状,比如阿塔尔恃宠而骄,比之前更活泼。   白靛已经能从虫蛋这幅模样猜到外面的状况,他曲起手指敲了敲面前的虫蛋,“安静。”   “乖乖躺在这里,我出去一趟。”   虫蛋却怎么也不肯听白靛的话,因为它知道外面会有谁在,所以它一定要跟在白靛身边,保护虫母。   白靛拗不过它,只能答应让虫蛋跟在自己身边。   白靛从木屋中出去,没有他的允许,其他虫都没办法进来。   白靛看见有虫正怯怯的待在门口,它的虫尾边正摆着猎物,见到白靛出来,它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   它结结巴巴的开口,“虫,虫母。”   这已经不是它们第一次送来猎物,每次都会派一只虫子带猎物过来。   白靛知道它们是因为自己身份的事,“谢了。”   听到虫母回复自己的话,虫子的脸颊立刻变得通红,它赶紧挥手,“不不不,没事,不用谢。”   它抿了抿唇,“这是我们送给您的。”   “我知道。”白靛对这群虫子的感情非常复杂,他垂下眼帘,“不过你们也不用再送过来了。”   虽然病毒潜伏在他的体内,但他驱动精神力却没有任何问题。   虫蛋气势汹汹的跳到白靛脑袋上,正对着虫子,似乎只要它有别的冒犯的动作,它就会从白靛的脑袋上弹跳过去,给虫子猛得一击。   虫子看到碍眼的虫蛋在虫母脑袋,牙都快咬碎,可它在虫母面前又不敢有其他的情绪。   现在的虫母格外偏爱阿塔尔,如果它们对阿塔尔态度不好,必然会惹得虫母厌烦。   “山下的病毒已经消散得差不多,首领即将带我们去山下。”雪山上的资源并不丰富,况且这里寒冷,经常会有虫族死在风雪中。   “虫母。”这只虫子是曾经对白靛散发过善意的虫子,它深吸一口气对白靛说,“我们希望您能跟我们一起。”   “我们会对您好的。”虫子忍着厌恶瞥了一眼白靛脑袋上的虫蛋,“当然,也,包括阿塔尔。”   虫子念出这个名字,就已经废了许多力气。   白靛把虫蛋抱在怀里,示意它安静一点,“谢谢。”   “不过,我觉得你们现在应该不需要。”   “当然,我对你们还是有点意见。”   白靛直白的话让虫子变得手足无措,虽然它们已经猜到这个结局,但是……   虫子抹着脸上的泪水,它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流在雪地里。   “我,我知道了。”   虫子对着白靛粲然一笑,“如果真的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希望您能够来找我们。”   “虫母。”   我们至高无上的虫母。   白靛同虫子告别,虫族需要去开拓自己的领土,他站在木屋前,高大的身躯逐渐消散在风雪中。   虫子怅然若失的来到首领身边,“虫母拒绝了我们的邀请。”   它的话一出,所有的虫子都变得沉默,是它们做错了,不仅认错了虫母,甚至差点伤害到虫母。   “好。”   首领应道,“出发。”   它的手心依然残留着因为天池而留下的伤口,水蓝色的血液像线一样连接着手心的皮肉。   每当深夜的时候,它总会因为疼痛清醒。   但这是为了虫母而留下的。   从它出生,到现在,它已经等了虫母很久。   但是,它又是幸运的。   首领想,它终于见到虫母。   而剩下的路,需要虫族自己去走。   ——   偌大的雪山上只剩下白靛和虫蛋,他有些惆怅的看着怀里的虫蛋。   他之前问过首领,据说虫蛋很快就能孵化出来,但看他怀里的这个虫蛋。   却迟迟没有要孵化的意思。   白靛抱着虫蛋上下晃动,附身听着。   [宿主,怎么样?]花卷紧张兮兮的问。   白靛摇头,“听着不像是坏蛋,但为什么就是不破壳?”   花卷沉思,[应该是温度不够。]   它斩钉截铁的说,[把他放在锅里面煮一煮就好。]   虽然被花卷坑过许多次,但白靛还真觉得它的这个提议很不错。   说干就干,白靛立即翻出一个锅,放在炉子上烧开。   虫蛋还好奇的凑过去,没反应过来就被白靛抓起来放在锅里煮。   虫蛋瞬间懵了。   它待在滚烫的水里,一动不动。   白靛用手撑着下巴,他犹豫的问花卷,“你确定这有用吗?”   [吸溜吸溜,我想吃水煮蛋了,宿主!水煮蛋!]   白靛突然低头看锅里的虫蛋,他就说哪里不对劲,这步骤不就是煮蛋的步骤吗?   白靛手忙脚乱的想要把它抓起来,咔嚓,虫蛋的表面露出一道缝隙。   白靛只感觉一道白光闪过,他的手心跳上来一只柔软的虫子,它浑身是白色的,步足亲昵地抓住白靛的小拇指。   它太小了,虫尾还是粉色的。   “诶,这是什么?”   阿塔尔把虫尾抱在怀里,冲白靛委屈的叫唤。   被虫母用水烫伤了。   “太好了。”白靛用手指摸着阿塔尔的脑袋,“欢迎回来,阿塔尔。”   —   混乱的世界,到处都是废墟和垃圾,一道黑影从天边落下,他摔在垃圾堆里,硕大的蛛身上布着八条腿,他捂着胸口吐出血。   而在他面前的上空,神父正握着法杖,同他对峙,他与整个垃圾堆格格不入,偏偏与垃圾堆里的虫子有着相同的容貌。   “克利切。”   “你真是道貌盎然。”   则洛之躺在垃圾堆里,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状况根本无法和克利切抗衡,但他就是想刺克利切。   “你明明也想他,还刻意切分自己的精神力,陪他。”   空荡的垃圾堆里只有则洛之一只虫在自言自语,“你也看到了,不管你怎么尝试,虫族必然要走向灭亡,想要活下来,只能牺牲虫母。”   “你太自私了。”   则洛之轻蔑一笑,“你为了虫母放弃那么多,结果他的偏爱却给了你的分·身,你觉得他还会记得你吗?”   克利切表情平淡,垂地的白色长发散发着光芒,他额头的竖瞳合上。   “说完了?”   克利切举起手中的法杖,则洛之知道他被自己说动,他抬着下巴。   “事实证明,你的方法是错的。”则洛之的黑眸幽深,像深不见底的深渊。   “不如我们合作,只要回到过去,让虫母放弃拯救虫族,一切都不会发生,虫母就能活下来。”   “不是吗?”   克利切虽然没说话,但他却放下了手中的法杖。   他在思考则洛之的话。   “这是你的决定。”良久,克利切才说出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但则洛之却清楚这句话的意思。   虫母爱整个虫族,情愿牺牲自己,也不愿看它覆灭。   如果被虫母知道,是他们一意孤行,要献祭整个虫族拯救虫母,虫母必然会迁怒到他们身上。   克利切想把自己从整件事摘出来,以干净的模样出现在虫母面前。   而让则洛之自己承担虫族毁灭的后果。   “可以。”则洛之的脸上浮现疯狂的笑,“为了救虫母,我什么也能做。”   “只要他能活下来。”   “而你,克利切,你个伪君子,能以最完美的状态出现在虫母面前。”   两只虫子达成协议,两股力量重新汇合在一起,在天地间绽放出无变的光芒。   在光芒笼罩整个星球的时候,能量中心的则洛之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蠢货。 第095章 争夺   白靛费力的睁开眼,他的脑袋疼的快要炸开,果然,又是换了一个世界吗?   他费力的喘气,丰满的胸肌起伏,他揉着眼睛坐起来,整个人都快窒息。   [宿主!你没事吧!]花卷焦急地在白靛身边念叨,[快醒醒!]   白靛喉咙干哑,他抓住栏杆让自己费力的坐起来。   “咳咳咳,我没事。”   白靛就是感觉自己太渴了,极需要水来滋润喉咙。   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中,一双手捧着装满水的牛皮袋过来,递到白靛的唇边。   白靛没管这到底是谁的,急急忙忙的喝着水,他过去急切,水顺着肌肉滑进胸肌间的沟壑,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水痕。   他喉结滚动,喝进去的水总算是缓解了喉咙的干哑。   但他全身酸痛,怎么也没办法动,靠在栏杆上,他的额头上布满着汗珠。   有只手伸出来,温柔的替他擦干净脸上的汗珠。   白靛皱着眉,他现在根本看不清面前发生的一切,连睁眼都是如此的艰难。   好心的虫子做完这一切后,又为他搭上布料,来抵御外面的冷风。   [宿主,你还好吗?]花卷担忧的问,它没有能量,根本没办法兑换药物,[你别死啊。]   白靛费力的挤出一个笑,安慰花卷,“慌什么?我任务都还没开始做,怎么可能会死?”   “这只是要走的剧情。”   [对,对哦。]花卷恍然大悟,它眼睛亮晶晶的,[宿主,你可真厉害。]   白靛没有心情和精力再和花卷聊天,虽然只是剧情,但他现在遭受的痛苦却是实打实的。   白靛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被完全拆开,放在大货车底下碾了几个来回。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应该是在车上?这辆车在不断的向前走,白靛垂眸。   轮胎碰到凸起的石头,白靛的身体弹了一下,就要撞到栏杆的时候,旁边虫子赶紧用手替他挡了一下。   是谁?   白靛想看清这只虫的样子,却只看到白色的发尾。   他不想让虫子离开,艰难的用手指勾着银白的发尾,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别走。”   克利切想要起身的动作一顿,他扭头看向躺在角落的虫母,他最开始只穿了件单薄的棕褐色布料,露出大半的完美的胸肌和腹肌,结实肌肉突出。   脸颊上涌出一点红晕,克利切贪婪的望着这一切,他果然,回到了过去。   回到了虫母还在的时候。   他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几乎要把手心抠破,他快疯了。   他记得,上一世,虫母刚出世,所以身体虚弱,一直在发着高烧。   克利切深吸口气,他的力量没有丧失,但是,他也不能违背既定的命运。   他要引导虫母,不能再像上一世一样。   被虫母勾住自己的发尾,克利切紧张的浑身都在颤抖,他的第三只眼落下一滴金色的眼泪,滴落在虫母的手心。   白靛感受到手背的湿润和微凉,继而是旁边虫子的哭声,很小。   白靛叹气,他费力把虫子搂在自己的怀里。   “别,咳,别哭了。”   他拍拍虫子的后背,在安慰他。   “我有点困,我,咳,先睡一会。”白靛疲惫的躺在角落,他很痛苦,就连睡着的时候都是皱着眉头的。   克利切能够感受到笼子里的虫子都齐刷刷的看过来,他们都闻到,来自角落白靛身上散发出的香甜的味道。   克利切垂眸,冷漠的扫视他们,他的金眸中只有厌恶和排斥,他拎起白靛身上的布,将他的身体完全盖住。   他重新握紧白靛的手,反复确认手心的温度是温热的,他把白靛的手放在唇下,源源不断的精神力输入到他的体内。   白靛原本紧皱的眉也慢慢舒展开。   虫母从诞生来就身体虚弱,哪怕是克利切,他也只能缓解白靛的痛苦。   他的力量虽然没有消失,但他现在的身体无法承受精神力,只能释放出一点。   白靛睡了很久,他感觉自己的体内被火灼烧,但很快又被另外一股力量压制。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下去,白靛费力的坐起来,他的领口已经湿了一片,在深色的肌肤蒙上一层水膜。   白靛这才看清楚自己周围的样子,他正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笼子四周是竖起来的铁棍,笼子的门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锁。   他正坐在角落里,而笼子里,除了白靛,还有一堆的虫子,他们的身体或多或少的露出虫子的外形,披着脏兮兮的布料,蜷缩着,相拥着取暖。   白靛低头,他的怀里也有只虫,他记得这只虫在自己晕倒的时候,一直在照顾自己。   白靛看他的下半身,是蜘蛛的样貌,它的螯肢正死死的抓住白靛的衣摆,生怕白靛抛弃自己。   只是……   白靛眼里满是疑惑,他看着散落在自己腿上的长发,是浓黑色的,他怎么记得,自己迷迷糊糊勾住的是银白的发尾?   白靛还没来得及多想,运送笼子的车停下,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一听到这些声音,躲在角落的虫子都害怕的瑟缩着身子。   白靛只感到有抹黑影笼罩在他的身上,还没等他看清,笼子顶上的一个小口被打开,从那里倒进来的食物直接落在笼子里。   等到黑影离开,躲在角落里的虫子直接冲过来,急切用手抢着已经布满灰的面包。   白靛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原本还非常虚弱害怕的虫子们在看到食物的那一瞬间变得非常恐怖吓人。   他们同自己的同类争斗,甚至不稀用爪子抓破旁边虫子的肌肤。   一时之间,血液和脏污布满整个笼子,白靛看了直皱眉。   “怎么回事?”白靛的体力还没恢复,他只能搂着怀里的虫子远离争斗的地方。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的胃一抽一抽的,脸色变得唰白,白靛想着要不用精神力制止他们,但以现在的情况,白靛担心一旦让他们知道自己虫母的身份。   恐怕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第096章 笼子   笼子里很快就变得恶心,只有白靛待着的角落还算干净,这时已经有虫子注意到他们。   白靛紧张的抱住怀里的虫子,不断的向后撤。   “你身上好香啊。”   “我想闻一闻,让我吃一吃。”   “甜的,是甜的。”   有些虫子抱着自己的脏兮兮的面包凑过来,它们流淌着口水,疯了一样的围在白靛周边闻着空气的香味。   飘荡在空气中的奶水味是如此明显,让这群一直饿着肚子的虫子差点就要丧失理智。   白靛的身体依旧很虚弱,他紧皱着眉。   “滚开。”   白靛低着声音想借此吓走这群虫子,他尝试的想要调动自己的精神力,但他才拿出一缕,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要裂开,痛苦不堪。   只能保持严肃的表情。   但这群虫子无为所动,它们痴迷的盯着白靛,和他们偏白的肌肤截然不同。   面前的白靛拥有更为健康的肤色,常年被欺压的虫子们更追求这种肤色。   这象征着,富有生命力,更强壮。   但是,他们又齐刷刷的看向白靛的怀里,这里躺着一只让他们无比嫉妒的虫子。   凭什么?   他们一齐想到,小心翼翼的想要靠近白靛,想要把白靛怀里的虫子抓起来丢掉,然后换自己进去。   成为被偏爱的那一份。   就在他们要触碰到白靛的衣摆时,躺在白靛怀里的则洛之突然睁开双眸,浓郁的同深渊一般黑的眼眸死死盯着虫子们。   他露出尖锐的牙,在白靛看不见的地方。   释放着自己的精神力,他的精神力化作刀片,割伤旁边虫子藏在布料底下的肌肤。   留下鲜红的伤口。   强有力的精神力让虫子们心有忌惮,不敢再往前一步。   白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这群虫子总算是不往前了,心下松了一口气。   他托着则洛之,把他按在怀里,恰好让饱满的胸肌正对着则洛之的脸,浓郁的奶香味也扑鼻而来。   则洛之吞咽口水,几乎都是要疯了,他磨着自己的牙。   不行,他要起来。   则洛之眼含嘲讽,呵,如果不是自己在这里的话,上一世,虫母就被这群虫子缠着,甚至握住虫母的手,疯了一般的把虫母团团围住。   但是,虫母依旧没有责怪他们。   凭什么?   则洛之挣扎的动作太小了,白靛完全没发现,他重新把则洛之按回到自己的身前。   则洛之的脸恰好对上他胸肌的沟壑。   没关系的。   则洛之想,反正现在的虫母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只是单纯的想躺在这里,睡一下罢了。   不行。   则洛之又突然抬起头,他只能在夜晚出现,等到白天,又要换成克利切。   白靛看面前的虫子低头抬头,脸上的表情换了又换,只觉得好笑。   他摸了摸则洛之的黑色发丝,“刚才是你一直守在我身边?”   则洛之脸上闪过一点不自然,“对。”   白靛发现了这点异样,但他也不知道原因,他沉默片刻,看着把他们困住的笼子,发问,“我们现在是怎么回事?”   白靛的声音虽然小,但也被其他的虫子听到,他们殷勤的回答。   “被抓起来了!”   “我们都被抓起来,要被送去做苦力。”   “好累的,应该会死吧!”   “异形怪物,好吓人!”   他们叽叽喳喳围在白靛身边,有些吵闹,但完全看不出,他们几分钟前还在厮杀。   白靛皱着眉,“抓起来?”   则洛之听这群虫子蠢得要死,他抬眸与白靛对视,“是晶矿,需要让虫子去为他们挖矿,我们都是从N号星抓来的。”   花卷这时也同白靛说,[宿主,我刚才去中心找了一下,现在这个世界是一切的源头,这次的任务没有显示。]   白靛沉默不语,他盯着怀里的少年,他额间的第三只眼紧闭着。   “是吗?”白靛低声喃喃,他用手抚摸着则洛之的脸颊,他的情感虽然被清空,但记忆却还保留着。   “我总觉得,任务对象是面前的虫子。”   直觉告诉白靛。   “咕……”   白靛身体虚弱,他一天没进食也没喝水,喉咙干得快要烧起来,肚子叫起来的声音格外大。   整个笼子里的虫子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像是丢进热油当中,瞬间沸腾起来。   捧着自己的面包,期艾的看向白靛。   “我有两块面包,这个是最好吃的,上面还有果酱!”   “我这个才好吃,你的都脏了,在地上滚了一圈。”   “放屁,你的都沾到口水了!”   “我的最干净,上面还有好吃的果子。”   这群虫子又要为谁能给白靛食物而争吵起来。   “滚!”   则洛之低声警告这群虫子,他表情阴冷,脸颊处出现蛛网样子的黑色毒素。   “你们都给我滚远点!”他厌恶这群虫子的味道。   白靛有些出神的盯着怀里的虫子,他的八条腿是细长坚硬的,正勾住白靛的衣摆,明明没有安全感,却还要对外强硬。   是不喜欢这群虫子吗?   平心而论,白靛也确实不想接受这堆面包,太脏了,况且,他感觉自己要是拿了这些面包,怀里的虫子会不高兴。   白靛用温热的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尖,他沙哑着声音,弯着眉对这群虫子们说。   “不用了,你们拿去吧。”   他停顿片刻,“我只吃他给我的。”   白靛用手指着则洛之,他倒是不介意给这个虫子一点小小的偏爱。   或者说,非常明显的偏爱。   虫子们没有因为白靛拒绝自己而生气,反而被白靛的笑给迷惑。   白靛样貌是偏向坚毅的,一笑就显得更加俊朗。   既然白靛都开口说了,况且这群虫子也确实是饿了,他们回到自己原本的地方,左挤一下,右挤一下,才开开心心的双手捧着面包咬着。   笼子的角落里又只剩下他们,白靛疲惫的靠在笼子上,他半合着眼。   怀里的蜘蛛突然直起身,则洛之表情奇怪,“你为什么不吃他们的面包?”   虫母是这样的,他对虫族过于心软,所以上一世,他接受了这群蠢货们献殷勤递来的面包,但因为虫母的身体过于娇弱。   导致他才吃了一口,身体就出了问题。   白靛看他眼里闪过嘲讽,他被气笑了,费力的用双手捏住他的双颊,“诶,我看你那样子,完全不想让我吃。”   他轻笑,故意说道:“如果你这样说的话,那我就直接去向他们要喽。”   一直注意这边动静的虫子们听到白靛的话,眼睛瞬间就变得亮晶晶,一齐看向白靛。   则洛之觉得很不爽,他想把这群虫子的眼睛挖出来,不想让它们再看白靛。   “不行。”则洛之咬牙,他记得白靛吃下面包时的样子,疼得直冒冷汗,躬着身体。   明明自己也递过去面包,还是最干净的,可偏偏虫母跳过自己。   不愿意吃自己的面包。   则洛之嗤笑一声,“是你自己先提出的,只吃我给的。”   他的脸上沾了些灰,少年表情认真,白靛的心突然漏了一拍。   “好。”   那就吃你给的。   【菲白靛躺在笼子里,他很茫然,新生的虫母才从蛋里出来,就被抓着塞到笼子里。   他的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虫子们争夺食物。   他饿了。   虫母压下浓眉,才诞生的虫母需要摄入更多的营养,如此虚弱的虫母,不能直接把身份暴露在虫子面前。   否则会被虫子抓走交·配,日日夜夜,无法挣脱。   但他身上的香味还是吸引了虫子们的注意,他们纷纷递过来自己的食物,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菲白靛。   虽然觉得这些食物并不能吃,但现在的菲白靛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从这些面包上扫过去,企图找到一份干净的。   最后他停住,这是一双很干净的手,手的主人特意只抓了面包的一角,菲白靛抬头看他,是个漂亮的少年。   黑白相间的发丝,半人半虫的模样,他的手微微颤抖,在菲白靛看向他的时候,紧张的把面包再往前伸了伸。   菲白靛想了想,这块面包是最干净的,但是他却不想吃。   看刚才虫子们争斗时的样子,是如此的凶猛。   菲白靛重新看向这个少年,他的手臂还残留着伤口,他摇摇头,跳过少年,随意选了几块面包,撕掉上面的脏污,一点点的往嘴里塞。   也就错过了少年眼里的失望。   可菲白靛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孩子看着真漂亮,嗯,就不抢他的面包了。   虫母的偏爱落在一个普通的虫子上。】   夜深了,笼子四周没有多余的守卫,无非是因为这些笼子里装的虫子都太虚弱,根本没办法从笼子里挣脱。   也就不用耗费人手去彻夜守着笼子。   白靛一直处在昏迷和清醒当中,这里的夜晚有些寒冷,白靛就一直抱着则洛之,从他身上汲取温暖。   则洛之身体僵硬,他硬邦邦的咬着牙,一动不动。   笼子里的其他虫子都睡着了,他歪着脑袋,重新看了一眼白靛,小心翼翼的离开白靛,他分了一缕精神力守在白靛身边。   随后从笼子里离开。 第097章 喂奶   白靛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它下意识的摸了摸旁边的虫子,却扑了个空,只有一块布。   他瞬间清醒,紧皱着眉,向笼子里看去,借助月光,白靛没有在笼子里发现则洛之的身影。   “花卷,他在哪?”   花卷还在睡梦中啃肉,它抹了一把自己的口水,迷迷糊糊。   [啥,吃饭?]   啧。   果然,靠它是一点用都没有。   白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他的肩膀却被一只手按住,白靛抬头去看,是则洛之,他表情不愉。   “别乱动。”   “你自己的身体注意点。”   白靛看他这别扭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去哪了?”   白靛上下打量他,发现没有伤口,他就有靠在笼子上。   则洛之抿着唇,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他的怀里用树叶包着的东西。   还有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   “快吃。”则洛之把东西放在白靛面前,他特意加了一句,“是干净的。”   白靛才回过神,则洛之应该是替他去找食物了。   他把水晶握在手里,下意识的放在嘴里咬了咬。   好吃!   这颗水晶能够解渴,而且还带着一股清香,吃下去的时候,白靛感觉自己的腹部都暖乎乎的。   则洛之把树叶打开,里面藏了各色晶矿,但更像是碎屑。   他脸上略过窘迫,“咳,拿多了怕被他们发现,只有这些。”   白靛接过树叶,他喉结滚动,同面前的则洛之对视,他挑眉,“你饿吗?”   则洛之面无表情,他怎么可能不饿,他回到过去,这具身体还是这么的脆弱,不像之后的他。   不过也无所谓了。   马上,所有的虫族都会死去,包括他自己。   则洛之啧了一声,挪开眼,“你自己吃,我不饿。”   他话刚说完,肚子就发出咕咕的声音。   白靛捏着他白皙的脸,他看则洛之的耳尖瞬间变得通红,他摸了摸则洛之柔顺的黑色长发。   “看来你的肚子不这么想。”白靛把叶子上的晶矿全部吃下去,他的精神力好像注入了力量,让他的身体没那么虚弱。   哪怕他现在身体不舒服。   但白靛的力气还在那里,他强壮的胳膊一把揽过则洛之,把他的脑袋按在胸膛前。   “要试试吗?应该挺甜的。”   白靛的嗓音低沉,为了不吵醒笼子里的其他虫子,更是刻意压低声音,惹得则洛之呼吸变得急促。   他脑袋乱成一团。   什么试试?   但很快,白靛就用行为告诉他,到底是什么。   他掀开自己的领口,丰满的胸肌被领口的布托起,沉甸甸的。   蜜色的胸肌性感,他的指腹摩擦则洛之的嘴唇。   他挺着腰,喂给则洛之吃,   奶香味浓郁,几乎要把则洛之给熏晕,他现在脑袋都是糊的,他只在记忆里,看过其他的分·身吃过奶。   他自己从来没尝过味道。   到底是为什么?   则洛之脑子一转,很快就想明白了,白靛肯定把自己当成他的任务对象,他现在就是在单纯的完成任务。   想到这一层,则洛之又觉得讽刺,他高傲的抬着下巴,费力的从饱满的胸肌里抬起头。   “我饿死都不会吃。”   “你确定?”白靛不是嘲笑,他若有所思,还没等他再说出什么时,怀里的虫子反而再次回话。   “如果你非要我吃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则洛之重新低着头,他有什么可排斥的?   哪怕是为了任务来利用自己,那也是好的。   至少他愿意假装偏爱自己。   白靛已经能够看出来,他的孩子似乎总是口是心非,明明心里想吃,却怎么也不肯表现出来。   白靛没嘲笑他,反而用手抚摸着他的后脑勺。   “吃吧,多吃点。”   ”我还希望,你后面有力气给我找食物。”   有了白靛的这句话,则洛之就更心安理得的去品尝属于自己的乳汁。   他颤抖着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还是白靛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   很热。   他们十指紧握。   则洛之的脑袋里只有这一个词,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两颊下凹,他在拼命吮吸乳汁,真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香甜。   对于虫子来说,乳汁无非是最好的食物。   则洛之心里浮现出恶劣的想法,啧,自己果然还是比克利切更讨喜,他更先一步品尝到虫母的奶水。   则洛之能看出来是第一次吃,还特别的小心翼翼的不用牙去碰,生怕咬伤白靛。   白靛用手触摸则洛之的后脑勺,顺着柔顺的黑发一路向下。   白靛半垂着眼,事实上,他在思考一个问题,该如何从笼子里逃出去。   则洛之终于把属于自己的奶水全部吃完,他有个坏心思,一点都没给克利切留。   他要全部吃完。   虽然则洛之已经也克制自己的动作,但咕嘟咕嘟的声音还是吵醒了旁边的几只虫子。   他们好奇的围在白靛身边,用手指着白靛。   等白靛看过来的时候,他们小心翼翼的说,“我们也可以吃吗?”   这句话仿佛戳到则洛之的痛处,他磨了磨牙,扭头对向这群虫子们。   “滚远点。”   则洛之想把白靛藏起来,不要被其他虫族发现,他快气死了。   怎么办?怎么办?   白靛肯定会对这群虫子心软,到时候让他们一个接着一个上来抢自己的位置。   则洛之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拉紧的白靛的衣领,他急迫的对着白靛说。   “我是拿食物跟你换的,你不能给他们。”   他急得发尾都快翘起来。   白靛坏心眼的摇摇头,看着则洛之表情越来越生气,他才缓缓开口,“抱歉,不行。”   他沉默片刻,“我想,我只够给他一只虫吃。”   其他虫子们失望的挪到一边,但也没说什么。   他们继续躺在笼子里睡觉。   【菲白靛吃下面包,肚子依旧很饿,对于他们这群虫子来说,面包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食物。   他可惜的用手撑着下巴,在琢磨该怎么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有虫子小心翼翼的凑过来,他的尾部是青绿色的,上面还有各种花纹。   他用手指了指菲白靛的胸前,“我,我可以跟你换吗?”   “你这里好好闻。”   菲白靛顺着他手指的地方低头看下来,是自己的胸口。   他知道,虫母的乳汁对虫子来说是一个诱惑。   他想了想,现在这种情况,他确实可以利用这种东西,但是,如果让他们吃到奶的话,他的身份会不会暴露?   良久的沉默,直到虫子用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他,菲白靛有些心软,正要答应他的时候。   角落的虫子突然冲过来,把青绿色的虫子托到一边,他抢过虫子手里的面包。   在笼子里,这种事经常发生。   青绿色的虫子也抢过别人的,克利切一向不喜欢跟他争,被青绿色虫子抢了也无所谓。   但不知道这次,克利切是为了什么。   是要复仇吗?   其他虫子只是抬眼看了一眼,就再也不管,怕惹火到自己的身上。   只有菲白靛满脸茫然,面对纠缠在一起的虫子,他想把虫子们拉开,还没等他有所动作。   克利切就赢了。   他抢过青绿色虫子手中的面包,一脸不屑地递到菲白靛的面前。   “你吃。”   菲白靛怔愣,他没想到这块面包居然是克利切送给自己的,他想了想,自己白天的时候拒绝过这个孩子。   “他以前也抢过我的,我只是报复回来。”   怕白靛不吃,他还特意加了一句。   这次就别拒绝了。   他点了点头,接过克利切手中的面包,看来,这个笼子里的虫子们都很危险。   庆幸他没有喂给他们喝奶,否则,一定会被虫子们藏起来,一只接着一只,趴在胸肌上大口吮吸奶水。   菲白靛在小口小口的吃着面包,而克利切则收回在他的身边,他悄悄的瞥了一眼菲白靛的胸口。   他知道,在这里,是奶水。   克利切知道这种味道,源自传承来的记忆。   面前的这只是虫母。   可他刚才却差点把奶水给这群劣等虫子们吃。】   则洛之沉默了许久,他一言不发,沉浸在自己的记忆里。   白靛不解的看向他,他总觉得这只虫子有些敏感,情绪大起大伏。   “说得好听。”则洛之偏过头,“你都不吃我的面包。”   白靛没听清他的话,但他现在状态很不错,毕竟摄入食物,又排空奶水,整个人精神焕发。   “好了,该睡觉了。”   白靛没问他怎么出去的,每只虫都有属于自己的小秘密,况且,他待在这里,应该是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则洛之装作不经意地躺在白靛的怀里,他闻着香甜的奶香味,沉沉的睡过去。   白靛摸了摸他的发尾,也再次回到梦乡。   白靛是被尖叫声吵醒的,他不满的睁开双眸,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吵。   等他直起身体的时候,却看见自己手中的发丝变成银白色,他沉默片刻,顺着发丝向上看去。   是同一张脸,也是同一只虫。   不是,那发色怎么突然变了?   白靛现在觉得自己有些懵,懵得他连话都说不出。   “我应该是还没睡醒。” 第098章 救我   花卷也震惊极了,它结结巴巴,[宿主!宿主!他一夜白头了!]   白靛脑子差点被花卷带偏,他长呼口气,努力让自己变得自然,他用手戳了戳克利切。   本在观察四周的克利切感受到白靛醒来,他转头看向白靛,歪着脑袋,他伸出手去触碰白靛的额头。   “不烫了。”   白靛见他这么冷静,忍不住感慨,难道他们虫族能够随意变化发色,是自己太不稳重了吗?   还没等白靛开口发问,克利切的表情突然变得格外难看,他拧着眉,把手指放在唇上。   “嘘。”   原本吵闹的笼子里的虫子们也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他们都停住手中的动作。   白靛感觉到一股威压传来,他忍不住顺着威压发出的地方看去。   只见一滩纯黑色的如同果冻的东西从里面挪着出来,它浑身的脓包正要破开。   [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哎呀。]花卷咋咋呼呼。   白靛的反应虽然没有花卷那么大,但他也被这种生物震惊,他从来没见过这种生物,但不是因为它奇异的长相,更多的还是因为,看久了,白靛心里感觉很难受。   脑袋快要炸开。   克利切的手蒙上他的眼睛,轻声说“别看。”   克利切的手阻隔了他的视线,白靛迟迟没有缓过来,他只觉得格外的惊恐,感觉自己要被这种生物吞噬一般。   如此的恐怖。   而且,不是白靛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要破开,白靛极力的用精神力压制,他后知后觉,应该是病毒。   自己体内的病毒因为这个怪异的生物而蠢蠢欲动。   有了克利切的提醒,白靛确实没再往那处看过去。   它到底是什么?   源于内心深处的恶心与排斥。   白靛以为它是来让带着笼子的车向前走,但没想到,它直接停在的笼子前。   从它身上散发出来恶臭味让白靛想远离它,可克利切却直接按住他的手,不让他随便乱动。   白靛虽然不明白这件事的意图,但他也没有贸然作死。   直到,有虫子实在是受不了这样沉默的氛围,尖叫着就要逃开。   他一动,就在这个笼子里格外的明显,白靛眼皮一跳,果然外面的怪物看到正在跑动的虫子,变得格外兴奋。   直接伸长自己的身体,黑色如同沼泽的物体缠绕住虫子。   虫子在他手里不断的挣扎,尖叫,可在场的所有虫子除了脸色苍白,没有一个敢随便动弹的。   怪物拉着虫子从笼子栏杆的缝隙出去,缝隙比虫子身形小了一半。   刚好是从白靛的身边被拉走的。   通过余光,白靛甚至能看到虫子脸上的惊恐,他在无声的说——   救救我。   救救我,虫母。   随后,就是骨头被碾碎,一点点变形,强行从缝隙中拉出去。   血液飞溅在白靛的脸颊,他的手紧握着克利切,耳边传来咀嚼的声音。   吃完虫子后,怪物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它挪动自己的身体,慢吞吞的钻到前面的驾驶位去,车子就带着笼子缓缓向前行。   白靛这才注意到,不止有他们一个笼子,这是一列,上面都装着虫子。   “嘶。”身旁的克利切倒吸一口冷气,白靛回神,他才注意到,是自己用指甲把虫子的手心给抠破了。   他如梦初醒,皱着眉,看克利切手心的伤口,他现在对血液都非常排斥。   刚想找什么东西处理伤口的时候,克利切反而拉住他,对着他摇摇头。   “不用了。”   克利切收回手放在身后,他语气平淡,“不用害怕。”   “它的视力不行,只有活跃的虫子才会吸引它的注意力。”   “它……是什么?”白靛脑袋都是疼的,他感觉自己快要炸开,目睹一只虫子直接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觉算不上好。   “怪物。”   “虫族的天敌,也被称为地狱魔。”   克利切平静地同他解释,他同白靛对视,认真的说道,“你也不必因为刚才的虫子而感到内疚,你救不了他。”   克利切的话确实戳中他的心,他确实感到懊恼,没有救下刚才的虫子。   哪怕,他自己也清楚,自己根本没办法去救,甚至可能搭上自己的姓名。   “我知道。”   白靛苦笑,“我不觉得自己有那样的实力。”   他收敛眼中的情绪,重新看向克利切,“不过我有话想问你,你还是原来的你吗?”   克利切眼中闪过疑惑,他不明白白靛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嗯?”   “啊,没事。”白靛扯了扯嘴角,怎么回事?难道克利切不知道自己晚上会变成另外一只虫子吗?   经历过这样的事,白靛只感到疲惫,他往角落一躺,“地狱魔都是些什么东西?”   白靛直觉,这次的任务比以往的都要危险。   克利切宛如被设定好的机器人,白靛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地狱魔是突然出现的,没有虫子知道它们来自哪里,也不知道它们怎么出现的。”   “它们出现后,就开始奴役虫族,虫族的精神力对它们来说根本没用。”   “它们以虫族为食,大部分的虫子为了躲避它们的捕猎,分散逃向各处。”   白靛表情严肃,“你说它们是突然出现的?”   克利切对地狱魔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哪怕是在上一世,他们也没找出地狱魔到底来自哪里。   当虫母为了虫族牺牲后,虫族的虫子们都失去了精神力,除了克利切。   但地狱魔却也因此元气大伤,同虫族以玉亚河为界。   “对。”克利切回应他,“所以别想着杀死它们。”   克利切重新看向自己手心的伤口,白靛不知道,其实这个伤口却让克利切格外的珍惜。   这是虫母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让这个伤口结成疤,永久的留在手心。   “我才没有。”白靛嘀咕,他自己哪里有那么厉害,根本没办法解决嘛,而且他也不至于为了这群虫族就牺牲自己的姓名。   克利切把自己想的太高尚了,他只是一个自私且普通的人。   克利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好,你答应我了。”   白靛观察这里的笼子,几乎有十几个,把他们拖向远方。   白靛垂下眼眸去问花卷,“听到了没?能不能给点解决方案?”   花卷哼哼唧唧,[宿主,你等等我,我现在去找一找。]   白靛也是随口问花卷,他并不奢望花卷能找出方法,毕竟,人工智障一向不太靠谱。   【被吃掉的虫子一个接着一个,它们不把虫子当作独立的个体,更像是玩具。   菲白靛见到,有的地狱魔抓住虫子,折磨般的在手心捏碎,最终化成血肉模糊的一团泥掉在地上。   菲白靛当时差点吐出来。   他在梦中,听到的只有虫子在哀嚎,他们在责备菲白靛。   虫母为什么没有救下他们。   菲白靛快被折磨疯了,直到他精神恍惚,竟是在一天早上,身体止不住的抖动,被地狱魔盯上。   就在他要被抓走的时候,是一只虫子勇敢的从一旁站出来,顶替了他的位置。   菲白靛就这么看着这只虫子,被吃掉,最后只剩下一点残渣落在他的身边。   菲白靛记得这只虫子,他很爱撒娇,因此,也是个厚脸皮,硬要待在菲白靛的身边。   可他现在却为了自己死去。   而作为虫母的自己如此懦弱。   菲白靛不愿再沉默下去,他想救下这里的虫子,就当是履行自己虫母的职业。】   “骗子。”克利切从回忆中挣脱,他表情冷漠,随后将目光落在角落的一只虫子上。   上一世,他认为虫母厌恶自己,讨厌自己,于是想着离虫母远点的地方。   偷偷的注视虫母。   但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他没法在第一时间救下虫母。   让别人占了这个位置。   从此,虫母将自己仅有的偏爱给了这只虫子。   在往后的那么多年里,虫母一直保存着那只虫子的残渣。   而现在,他要顶替那只虫子的位置。   哪怕,为此献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辞,这样的话,起码能在虫母的心里留下痕迹。   白靛感觉克利切完全笼罩在悲伤当中,   他直接拿手去碰了碰克利切的脑袋,似乎在安慰他。   “怎么了?”白靛声音很轻,他不解的去问克利切。   “没什么。”克利切沉默片刻,他重新问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克利切指着的是角落的是一只普通的虫子,这只虫子正在偷偷盯着自己。   白靛歪着脑袋,他不知道克利切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嘶。   有点致命啊,这个问题。   白靛能够感觉到如果自己回答错了,克利切一定会非常生气。   白靛紧急呼叫花卷,“快出来,告诉我,这只虫子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吗?”   花卷满头雾水,它摇摇头,[没有哇,它就是个炮灰。]   得到回复后,白靛清清嗓子,肯定的说,“我觉得还好吧。”   “没有你好看。”   白靛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回答好不好,他撑着下巴,直到他发现,克利切的耳尖变得通红。   虽然克利切知道白靛的这番话,无非是在哄骗自己,但他却愿意沉浸在这谎言中。   “我们现在是要被送到哪里?”白靛看这十几个笼子,塞进去不少的虫子,在心里估计能有几百的虫子。   “一半在路上被当作折磨的玩物,一半被送到矿上,挖出晶矿。”克利切回忆上一世的事,白靛被虫子救下后,费尽所有的力气把笼子里的虫子都放走,自己却受了重伤,踉跄着逃到地狱魔的主城。   被追杀,还得照顾一群虫子,最后落得一身的伤口。   克利切并不关心其他虫的命运,这次,他会顶替虫母,放走虫子,同样,带着虫母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白靛浑然不知克利切的想法,他只是在琢磨,晶矿,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吃下克利切为自己找到的晶矿,精神力得到增强,身体也越来越好。   地狱魔要这些晶矿又是为了什么?   他不明白。   “你好好休息。”克利切抿着唇,表情冷漠。   白靛才发现,在克利切的眼下有着金色的纹路,印在他的脸上,   “好。”白靛转头去问花卷,“我们现在是到了过去,对吗?”   他记得每次任务完成后,出现的虫子身形高大,而不是现在这样,充满少年气的虫子。   花卷迟迟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它才惊恐的说,[宿主,我联系不上总部了。]   白靛心中一惊,却明白现在的自己不能表现慌张,他问花卷,“怎么了?为什么会联系不上?”   [我也不知道,我尝试去联系,但是总部那边出了问题。]   断了联系意味着一切都乱了套,他们可能没办法前往下一个任务世界,又或者这是最后一个任务世界。   [我们可能没办法离开这里。]花卷就快要哭出来,[不,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   “花卷,其实我一直有个猜想。”白靛眯着眼睛,他曲起一条腿,显得潇洒又帅气,“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回来了。”   “我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我感觉自己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觉得自己不属于那里。”   “但是。”白靛边说边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在这里,我却感到无比的安心。”   花卷怔怔地开口,[我,我也不知道。]   [当初颁布任务的时候,是因为小世界即将崩塌,一旦崩塌,迸发出的力量必然会波及到总部,他在用自己的灵魂威胁总部。]   “所以我的任务究竟是什么?”白靛轻声说道。   良久的沉默过后,花卷才终于开口。   [活下去。]   [无论用什么办法。]   克利切在注视着角落的虫子,他在心里想着,该怎么处理他。   不如趁着虫母对他没印象,直接把他杀死了。   不行。   克利切垂下眼眸,他不能让虫母伤心,或许该用别的办法。   活下去。   白靛脸上闪过茫然,这算得上是什么任务?   他捏紧拳头,“用自己的灵魂威胁是什么意思?”   花卷想了很久,[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撕裂自己的灵魂,因为这人是小世界的支柱,担当着救世主的身份。]   [他一旦出事,整个小世界就没有了未来。]   一时间接受了大量的消息,白靛差点没缓过神,他重新看向身旁的虫子。   突然,克利切扭头去他对视,他不解的歪着脑袋,“你饿了?”   白靛算不上饿,晶矿很抵饱,他现在腹部还是鼓鼓的。   但克利切却不这么认为,“等我晚上给你找食物。”   他说的自然是晶矿,因为上一世的原因,克利切下意识的觉得白靛不会吃地狱魔扔下来的食物。   白靛看他认真的样子,欲言又止,他要不要告诉这只虫子,其实他一到晚上,就会变样。   “我不饿。”白靛最终还是没说,他怕会伤害克利切,但克利切却不这么认为,怎么可能不饿。   “你饿。”   他表情严肃,唇绷成一条直线。   “不饿。”   “你饿。”   ……   白靛差点被这只虫子气笑,他直接抓着这只虫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那里温热,肌肤平滑,腹肌形状漂亮,块块分明。   “感受到了吗?我吃饱了。”   克利切的脸上瞬间变红,他咬着牙,像被烫到一样,赶紧收回来。   “你……”   白靛饶有兴趣的看他这幅模样,他挑了挑下巴,“但是你,饿吗?”   克利切摇了摇头,他完全不饿,甚至感觉嘴里有股香甜的奶味,这种奶味只可能是从白靛的胸口传来的。   但他又不敢多想。   就在白靛把这件事糊弄过去的时候,克利切又扭过头,严肃的问白靛,“你……是怎么变饱的?”   明明什么也没吃,难道,他像是被刺激了一般,“你吃了别的虫子的食物?接受了别的虫子的投喂?”   白靛听到他逼问,差点就招了,不是,他挠了挠自己的寸头,明明面对的也是同一只虫,怎么也不算自己的错吧。   “不是,你冷静一下。”   白靛看他一副快要暴揍的样子,有种自己出轨被丈夫抓到的模样。   “是他对吗?”克利切指着角落的一只虫。   富洛洛见笼子里那只漂亮又甜的虫子望着自己,瞬间激动的摇动虫尾。   笼子里的虫子们统一觉得这只黑皮虫子是最漂亮的,丰满的胸肌哪怕被布盖住,也能看见完美的形状。   难道他看上自己了吗?   富洛洛无视克利切想要杀人的目光,蹦蹦跳跳的就要过去。   还没等富洛洛靠近,就被克利切挡在面前。   “不是,别胡说八道。”   白靛不知道克利切干嘛总是针对这只陌生的虫子,他摸了摸克利切的脑袋,“不是,我说了,我只接受你的投喂。”   “我只是平时吃的多,这个时候就没有那么饿,而且我也不一定要晶矿。”   “到时候,如果地狱魔在往笼子里扔食物的话。”   白靛顿住,他紧握住克利切的手,“就要拜托你帮我多拿点食物。”   “我呢,我呢?”凑过来的富洛洛听到他们的话,他晃着自己的虫尾,殷勤的说,“我也可以把自己的食物给你。”   “你好漂亮啊。”   克利切站起来挡在富洛洛面前,他居高临下的蔑视富洛洛,手心出现金色的精神力。   他已经忍了很久……   算了。   克利切最后还是让精神力消散,他不能伤害富洛洛,不然虫母会生气,伤心。   “不用了,谢谢。”白靛看富洛洛瘦弱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决定拒绝,毕竟有克利切在自己身边,应该是不愁食物。   “好吧。”富洛洛也不气馁,“那你以后想吃的话,一定要跟我说。”   克利切就在一边直勾勾的盯着他们聊天,只要他们有什么过线的行为,自己一定会冲上前去把他们分开。   危险。   白靛的脑中浮现出这个信号,果然,他抬眸去看,是地狱魔。   不过这只身体细长,手中装着一大盘的东西,打开笼子顶端,它就往笼子里倒面包。   不过这次有白靛在,其他虫子想在白靛面前塑造一个好点的形象,就没像之前那样打得你死我活。   反而尽量保持面包的干净。   克利切慢条斯理地拿到三个面包,他的八只螯肢扎在地面,金色与白色相间的蜘蛛腹部上有结实的外壳。   他捧着面包来到白靛面前。   这只地狱魔却迟迟没走,它好像是在疑惑今天的笼子里为什么没有吵闹起来。   但看了半天,它也没发现原因,扭头便离开。   克利切抱着自己的面包来到白靛面前,“吃。”   他直勾勾的盯着白靛,红唇抿着,似乎有点紧张。   “好。”   白靛的话一出,他才完全放松。   白靛还有些期待这些面包的味道,面包只有他拳头发现,撕开,放进嘴里,白靛下意识的皱着眉毛,实在是太粗糙了。   这些面包干燥,而且难以下咽,一不留心,这些面包就会把自己的口腔内壁刮伤。   他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面包。   而且这些面包不知是不是放在角落太久了,带着一股潮湿的味道。   但是,白靛扫了一眼笼子里的虫子们,他们却把这当做是人间美食,吃完还舔着自己的手指。   白靛顿时没了胃口,他抱着自己面包,喉结滚动,但他知道,这是唯一的食物,就在白靛琢磨着要怎么把它们咽下去时。   克利切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吃不下去就别吃了。”   “我给你找晶矿。”   白靛摇摇头,“我觉得我可以。”   “不。”克利切高深莫测的看他,“等你渴了,你要跟他们一块去那里喝水。”   克利切说的是角落挂着的盆子,从一根管子里流出的水都在里面,白靛只是看了一眼,就发现水浑浊,还漂着不知名物体。   虫子有些咽不下去,就会跪在地上在盆子里喝水。   他们好像习以为常。   但白靛却感到反感,他感到愤怒,地狱魔不把虫子当虫子,更像是奴隶。   “等到了晶矿,条件会比这里更惨。”克利切抛着手里的面包,他嗤笑,“所以,我可以帮你。”   “帮你把这些虫子都放出去。”   白靛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真奇怪,他可以感受到克利切对这群虫子的排斥,但他现在又说可以帮自己把这些虫子放走。   他如果这么厉害的话,为什么也会被抓起来。   白靛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他垂下眼眸,“先休息吧。”   他一向是爱惜自己的性命,他固然挺心疼这群虫子的,但这不足以让他冒着危险去把这群虫子放出去。   克利切见白靛闭着眼,知道他是在逃避这个话题,但是没关系,他肯定会同意的,因为他是虫母。   虫子们愿意为他献出自己的生命,同样的,虫母也会对他们有怜悯之心。   等白靛躺着休息的时候,克利切替他把盖在身上的布往上扯了扯。   然后面无表情的来到富洛洛的面前,这只愚蠢的虫子用双手抓着面包,口水糊了满嘴。   恶心。   他快要按捺不住内心的杀意,杀了他,杀了他,虫母的偏爱就会给你。   “则洛之。”   克利切念出这个名字,内心的杀意果然就按下去一点。   果然,则洛之没死,他狡猾的和自己共用一个身体。   他不会杀了富洛洛,他要成为富洛洛,用自己的死亡,在虫母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疯子,懦夫。]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把虫族的所有虫子都消灭,然后独占虫母。]   [懦夫……]   [懦夫……]   富洛洛看着面前的这虫表情变化莫测,他抹了抹自己嘴上的口水。   他可羡慕这只虫子能够待在白靛的身边。   克利切把手中的面包扔到富洛洛怀里,“给我活着。”   富洛洛手忙脚乱的接过面包,他满脸疑惑,完全不明白,这只虫为什么要把面包给自己。   但是。   又有什么关系!   他有食物了!   富洛洛开心的啃着面包,克利切扫了眼他的蠢样,继续在虫母的身边守着。   白靛坠入梦乡,他皱着墨眉,不知在想着什么。   他感觉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这里什么也没有,他奋力的想要挣脱,却感觉脚底下的一切变得泥泞,怎么也没办法挣脱开。   “靠。”白靛暗暗的骂了一句脏话,他鼓起手臂上的肌肉,用了力气,强撑着爬上去。   “救救我。”   “救救我。”   白靛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底,那里已经变成肉泥,一双眼睛从肉泥中伸出来。   它说。   你为什么不救我。   虫母。   白靛摇摇头,他说不出一句话,心感觉被狠狠的揪住,不是的,他不是的。   “我,我想救你的,抱歉。”   他快要没办法呼吸,额头上沁出汗珠,在止不住的摇头。   克利切看着唇色发白的虫母,他面色一变,赶紧往里注入精神力,来自雄虫的精神力缓解了白靛内心的恐惧。   但他的状况看起来还是不好,甚至比之前还要更虚弱。   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099章 逃走   克利切表情凝重,他以为是囤积在虫母体内的病毒再次肆虐,正当他要做什么的时候,白靛从噩梦中惊醒,饱满的唇变得干燥,他看着克利切往日淡定的脸上出现慌张,他挑了挑眉。   “怎么了?”   他发出的声音甚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太过于沙哑,就像是含了沙子在喉咙里一样。   克利切掩盖眼中的悲伤,他道:“你还是多关心自己。”   嘿。   白靛差点被气笑,真是不可爱不真诚的孩子。   “我刚才做了个噩梦。”白靛躺在笼子的栏杆上,他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因为这个动作,搭在手臂上的在向下垂,露出胸肌间的沟壑。   克利切表情依然淡淡,但他却停住所有的动作,将全部注意力放在白靛身上。   “想听吗?”白靛故意不说出来,用这话吊着克利切。   他以为以克利切的傲娇程度,肯定不会承认,他到时候还能用这个逗逗他。   每想到克利切却很快点头,他用金色的眸子同白靛对视,抿着唇,歪着脑袋,“很害怕吗?”   他的手轻轻的抚摸上了白靛的脸颊,“我会在这里,什么也不会发生。”   他的眼睛太过于深情,白靛感觉自己就快要溺死在这里,他突然觉得有些心虚,“是吗?”   “对。”克利切语气坚定,仿佛自己死了,他也能把自己从地狱里拉出来一样。   有点犯规了。   白靛想。   “花卷。”白靛发问,“是不是他救下我?”   世界上没有现成的美食,他被车撞死却能活下来,并且除了这个世界,给他的任务都算不上难。   和任务者生下虫蛋,任务者却是同一只虫。   白靛没等花卷回复,他又独自喃喃,“我忘了些什么东西。”   克利切还是在意白靛的梦是关于什么的,在他漫长的陪伴虫母的日子里,虫母的大部分梦都和富洛洛有关,又或者是其他死去的虫。   虫母沉浸在悲伤,自责当中,他认为自己没有尽到虫母的责任。   却忘了,虫族的天性就是拯救虫母。   为虫母而死是他们的荣耀。   白靛不想让克利切担心,他欺骗这只虫子,“就是梦见我饿着肚子,有点难受。”   这个谎言如此的脆弱,像晶莹剔透的泡泡,仿佛一戳就会破。   既然虫母不想让自己知道,克利切想,那我就不问了。   雄虫将其自私的一面剥开,只剩下大度,善良的一面。   他认为这样的自己就能得到虫母的偏爱。   “我会喂饱你。”   克利切向他承诺,只是他现在只能在白天出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去取晶石,还是有点太困难。   啧。   可恶的则洛之,谁让他占有自己的身体。   白靛眼神古怪,他逐渐往下移,落在克利切的某处,他挑眉嗤笑,“现在可喂不饱。”   他思索片刻,“应该也没办法喂吧。”   克利切一开始并没有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但随着白靛的眼神,他也跟着一块向下看。   随后脸变得通红,他结结巴巴的说,“我说的不是这个。”   难得看他严肃的脸上出现别的表情,白靛用手撑着下巴,“哦,那你说的是哪个?”   克利切扭过头去不想理他。   白靛把他搂在怀里,来自虫母身上炙热的感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虫母以前并不会这样对他,他不是最受偏爱的虫。   虫母更喜欢那些乖巧的雄虫。   有了克利切的投喂,白靛的身体总算是好了些。   他靠在角落里闭眼休息,等待着下一轮的投放食物。   这次投放食物的时间依旧很准时,白靛已经学会了不再盯着这群地狱魔,不然他体内的病毒会收到激发,反而会让自己不舒服。   但这次地狱魔投放完食物后,却迟迟没有离开。   白靛感受到自己的后背凉嗖嗖的,他下意识的抓紧旁边克利切的手臂。   克利切把白靛护在身后,他不能改变既定的命运,但是他只想救下白靛一只虫,所以他要时刻守在白靛身边,以免他再次为了整个虫族牺牲。   地狱魔的视线迟迟没有挪开,它对白靛起了兴趣,它发现,这个笼子里的“小宠物”都很喜欢白靛。   所以,它想到一个有趣的游戏。   它的目光落在克利切的身上,它并不喜欢克利切的味道,让它觉得恶心。   它故意用触手攻击克利切,受到世界的压制,克利切没办法使出自己的全部精神力。   他在地上翻了个身,不能激怒它们,否则的话,恼羞成怒,整个笼子里的虫子都会面临死亡。   克利切不希望有这样的事发生。   可它为什么会攻击自己?   白靛还在担心克利切,但他很快就察觉到自己的背后有危险,他撑死身体就要站起来。   从他体内迸发出的精神力直接切断地狱魔伸过来的触手。   他的精神力泛着红光,很快就灼烧掉触手,发出滋滋的声音。   这同时激怒了地狱魔,他没想到“小宠物”竟然真的会对自己造成影响。   于此同时,白靛的精神力让数十个笼子里的虫子为之一振。   刻在他们脑海中的记忆,这分明就是虫母的气息。   一时之间,所有的笼子左右晃动,发出巨大的声响。   “是虫母!”   “我们快过去保护他!”   “快走开,坏蛋!”   富洛洛是第一个冲过来抱住白靛的,和地狱魔纠缠的克利切看到这一幕,脸色变得难看。   “克利切!”白靛用尽力气对着他喊,“现在能把我们都带走吗?”   他能。   但是克利切真的不想救这群虫子,上一世,虫母为了他们,在途中放走虫子,也正是因为这样,虫母受了重伤,差点没逃走。   这群虫子是废物。   [杀了他们。]   [这样虫母就属于你。]   [你没看见吗?富洛洛正躺在虫母的怀里。]   [嘻嘻嘻嘻。]   “闭嘴。”克利切表情冷漠,他在反驳则洛之。   他已经将自己自私的一部分抛弃,他已经很听话了。   “好。”   得到克利切回答的白靛放下心来,他相信克利切。   相信这个救下自己的孩子。 第100章 变身   白靛看见克利切手心出现法阵,按在地面,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他心跳如雷。   这抹金色的光芒同时也惊动了地狱魔,白靛瞥了眼要针对克利切的地狱魔,他深吸口气,精神力从他体内迸发,直接向地狱魔攻击。   但正是因为这个动作,他也不可避免地与地狱魔身上布满的眼珠对视。   他的身体一震,被压住的病毒又在往外涌,他的骨子里都泛着酸痛。   白靛的动作变缓,也给了地狱魔攻击的机会,它的触手直接向白靛袭来。   噗嗤。   富洛洛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并且离白靛最近的,正当他想用自己的身体替白靛拦住攻击的时候,原本在施加精神力的克利切注意到这里的一切。   他拼尽全力把白靛抱在怀里,并直接用手把富洛洛推开,地狱魔的触手刺穿克利切的腹部。   白靛睁大双眸,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溢出来的金色血液,手都在颤抖。   克利切垂下双眸,他的血液落在法阵上,直接驱动法阵。   金光笼罩在这数十个笼子上,地狱魔也无法直视这耀眼的光,竟只能避开。   等到它们睁开眼回过神的时候,笼子里的虫子们都不翼而飞。   “吼!”   地狱魔发出怒吼,里面藏匿着无尽的恨意与恶意。   等到白靛能再次看清的时候,才发现他们落在一个不清楚的山洞里。   白靛顾不上观察四周,他赶紧去看克利切的状况。   克利切的腹部已经被捅出一个大洞,根本没办法止住血,白靛张开自己的手,他能感受到黏腻的血液正在从他的指缝中流出。   白靛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用精神力输入进去,一边去问花卷。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他?”   花卷赶忙回复,[有的有的,前几任宿主死后给我留了一些药,我现在就把它们给你。]   白靛的手心很快出现药,他没有犹豫,直接放在克利切的口中。   他还在往里面输入自己的精神力,原本破了一个大洞的腹部此时正在痊愈,由精神力幻化出的细小的触手正在蠕动缝合。   他的八只步足也死死的按在白靛的衣摆处。   看到这样,白靛总算是安心了。   至少还在痊愈,就不会死。   等到他做完这一切后,白靛才发现自己正身处昏暗的山洞中,山洞足够大,才能容纳上百只虫子。   他们正齐刷刷的盯着白靛,在发觉白靛看向自己的时候,激动的脸都胀红了。   白靛眉毛一挑,发觉事情不太对劲,他用食指抵在唇上,示意他们先别说话。   几只虫子鼓着脸颊,差点没把自己憋晕过去。   至少这群虫子还在听自己的话,白靛叹气,他发觉自己的手指被勾住。   白靛赶紧看去,顽强的虫子此刻已经醒过来,哪怕他的伤口还没完全痊愈。   “没事吧!”   克利切痛得说不出一句话,但他却一直看着白靛。   果然,既定的命运是没办法改变的,上一世是白靛受伤,这次,就由他来承受这种痛苦。   这样就很好。   克利切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没事。”克利切快速回答,他能够感受快要来到夜晚,到时候身体就要被则洛之占领。   “这里是山洞,沿着通道往里走,能到足够安全的地方。”克利切清楚自己的阴暗面会怎么样,他痛苦的闭眼,他一定会把这些虫子都杀死。   “还有,别相信我。”   白靛表情凝重,他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很快便想清楚克利切所说的别相信他是什么意思。   和黑头发的虫子有关。   “行。”白靛一口应下,“我只相信你。”他在暗示克利切,在自己的心里,克利切才是他疼爱的孩子。   克利切表情微怔,他有些急迫的握住白靛的手腕,“除了我,不相信其他虫。”   “对吗。”   “你最喜欢我。”   白靛难得看他露出这幅脆弱的样子,他在心里想着,怪不得自己能这么快把这些虫子认出来,性格太像了。   小心翼翼。   “对,只有你一只虫。”既然这样的话,就好办了。   白靛微微笑着,他轻声安抚着克利切,“好好休息吧。”   克利切听从他的话乖乖的睡过去,白靛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衣摆依旧被他的步足按着,他只能叹气。   “没有安全感。”白靛不明白的皱着眉,“难道我以前是什么渣虫,专门哄骗无知的虫子?”   不然这也没办法解释克利切总认为自己会抛弃他,准确来说,是所有的虫子都这么认为。   花卷默默开口,[宿主,其实你看起来确实很像渣男啦。]   白靛肤色偏深,身材壮实,加上经常健身,身上的肌肉块块分明,但他笑起来又很温柔,典型的中央空调。   “瞎说。”白靛反驳了花卷,“我只是想给每只虫子一个家罢了。”   玩笑归玩笑,白靛看向山洞里的上百只虫子,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富洛洛最先忍不了,他用痴迷的眼光看向白靛。   “你,你真的是虫母吗?”   此刻再偏他们也没有意义,白靛犹豫了一会,便直接点头。   这下点头就像某种开关,待在这里的虫子们瞬间沸腾起来。   虫母,许多年没有出现的虫母。   虫母对于虫子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们会前仆后继的为了虫母去死。   白靛赶紧挥着手让它们安静下来,并且吓唬他们,“别吵了,待会地狱魔过来把你们都抓走。”   地狱魔还是很有效,这群虫子立刻变得安静下来,并且用手捂住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白靛被他们逗笑,“所以要乖乖听话。”   说完这话,他眼里满是愁容,现在最不听话的,恐怕就是他怀里的这只虫。   白靛低头看去,则洛之的头发已经变成墨黑色,虫身也变为深色。   想是克利切对自己说的话,白靛在心里默念抱歉,然后毫不犹豫的用精神力缠绕住克利切的全身,束缚住他的双手,最后绑在他的脖子上,另外一端则在白靛手中。 第101章 糟心   这是白靛第一次看见面前的虫子发丝逐渐变黑,连着他的虫身也跟着一起发生变化。   白靛出神,他没想到这个变化如此的明显,等到他回神的时候,就见则洛之睁开漆黑的双眸同他对视。   他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的伤口正在隐隐作痛。   “废物。”   白靛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你骂谁废物?”   则洛之手被完全缠绕,他直勾勾的盯着白靛,“你有没有受伤。”   白靛摇头,“没有,你保护了我。”   则洛之勉强接受这个回答,他别扭的开口。   “你,你把我绑着,是要对我做什么?”   白靛差点没跟上他的脑回路,他啊了一声,重新看着自己绑上的精神力,确实有点过分和禁忌。   他轻咳一声,“满脑子都是什么脏东西?是因为你受伤,所以我得用精神力保证你的安全。”   富洛洛不知道从哪里凑过来,他眼睛亮晶晶,期待的看向白靛,“虫母,我们现在去哪里?”   正在交谈的则洛之才注意到这个小小的洞穴窝着一堆的虫子。   这群虫子的臭味让他觉得恶心。   白靛看他快要破防的样子,赶紧把他抱在怀里,则洛之的脸颊压在白靛的胸肌上,他与白靛亲密无间。   皮肉底下的香甜味扑面而来,他喉结滚动,整只虫快要埋进胸间的沟壑中。   甚至差点呼吸不畅。   “多亏了你。”白靛并不想伤害这只虫,所以精神力对他的束缚力并不重。   则洛之稍微用点力就能挣脱。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肯定会受重伤。”白靛清楚每只虫子都很吃这套,他深情温柔的看向则洛之。   白靛这幅表情,他的眼里好像只有自己,自己完全受到虫母的偏爱。   他几乎快要不能呼吸,“哼,还,还好吧。”   则洛之眼神躲闪,他不知道白靛能不能分清自己与克利切,但这不重要。   则洛之理所应当的把救下白靛的功劳揽下。   “那你知道我们现在该往哪去吗?”白靛现在担忧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地狱魔会不会很快追上。   毕竟以它们的实力,如果察觉到这么多虫子离开,必然会生气。   “知道。”则洛之勾着唇,他的长发有些卷,搭在脸边,“不过我不能带走这么多的虫。”   则洛之带着恶意的看向富洛洛,“为了让他们不暴露我们的踪迹,妈妈,我想我把他们弄死。”   则洛之厌恶这群虫子,他与克利切不同,克利切是个虚伪的君子,他知道虫母爱这些虫子,于是他强迫自己救下虫子,寻找能够救下虫子的一线生机。   可则洛之完全不同,他认为,只要把所有的虫子弄死,虫母就是安全的。   特别是富洛洛。   白靛看则洛之一副激动的就要颤抖的模样,眉头一挑,他举着指尖,收紧精神力,在则洛之的脖颈上留下红痕,像牵狗一样的控制住他。   “冷静点。”白靛牵着绳子强迫上他靠近自己,“你要是把他们杀了,我会很生气。”   则洛之咬着牙,他冷哼一声,似乎并不想听从白靛的话。   白靛总算明白白天的虫子为什么让自己别听他的话。   则洛之是格外的叛逆。   “没关系。”则洛之眉眼中透着桀骜与不驯。   “讨厌就讨厌。”   白靛知道硬着跟他来不了,他深吸一口气,“你现在杀了他们,这么多的尸体都会暴露在地狱魔的面前。”   “到时候也会曝光我们的踪迹。”   “你先把我带到安全的地方,再来处置他们不好吗?”白靛的话确实在理,则洛之的一切都是以白靛为先。   但是这样,则洛之依旧感觉非常不满。   他冷哼一声,挪开眼,“行,等到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把他们弄死。”   白靛满意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念道:“乖孩子。”   则洛之的耳朵瞬间红了,他装作不经意的轻咳一声。   况且,因为白靛的这个动作,在洞穴里的虫子都用羡慕嫉妒的眼光看过来。   则洛之自豪的挺着胸,看着吧,无知的虫子们,我才是虫母最爱的孩子。   则洛之满意的让白靛用精神力牵着自己,他炫耀般的将精神力暴露出来。   因为伤口,他脚步缓慢。   白靛就在旁边看着他的动作,特别是旁边那群虫子们在看到绑在脖子上的精神力时,齐齐发出赞叹。   用期待的眼光看着白靛,希望能在自己的脖子上也留下痕迹。   [宿主。]   花卷嘟囔,[我觉得虫子这幅样子好欠揍,我的拳头痒了。]   白靛难得赞同花卷,“别说了,我也觉得。”   但是,白靛却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他不是要偏爱吗?自己就给他。   毕竟,他都这么可怜了。   则洛之来到洞穴的中间,他心满意足的将手放在法阵上,身体中的血液正在源源不断的输入在法阵中。   白靛看他脸色也变得苍白,有些担心,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去打断则洛之,反而会让他受到更重的伤害。   原本在山洞尽头的墙向两边分开,照射进一束光亮。   在法阵完成的时候,白靛及时接住则洛之,他心里有些难受,看则洛之这幅样子,这个法阵应该是他早就准备好的。   他,真的这么喜欢自己吗?   白靛后知后觉,他好像又回到第一个世界,和小蝎子一起在森林中报团。   有很多很多的喜欢。   多到白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从他出生到现在,从来都不是第一选择,但是,但是这只虫子,却在用尽自己的全部能力。   让自己活下来。   很奇怪。   “从这里出去就行。”则洛之凶巴巴的面对着洞穴里的虫子们,“我们先走,还有,如果有掉队的死了的话,就不怪我。”   白靛摸了摸他毛躁的脑袋,像在安慰他。   “好。”   白靛有些温柔的过分了,他虽然对其他虫都好,但这种好都隔着一层薄膜。   让虫摸不到他。   但是现在,则洛之清晰的感觉到薄膜被戳破。   他轻咳一声,“不过到了目的地我还是会弄死他们。”   刚才还满腔柔情的白靛嘴角抽了抽,拉紧手中的精神力。   让人糟心的坏孩子。 第102章 拦住   后面的事后面再说吧,白靛脑袋突突的疼。   不过也没办法。   他被则洛之用手护住自己的身体,不受到伤害,越往里走,越能感受到月光射进洞穴。   白靛用手接住晶莹的光,他说:“这是哪里?”   则洛之似乎不是很想提及,他压下自己的眉。   “能让虫子活下来的地方。”   白靛不明白,如果真的能让虫子活下来,则洛之为什么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但他最后还是没问。   等到完全走出洞穴的时候,白靛被面前的一幕震惊,面前是一条河,河水泛着波浪,倒映着银白的月光。   “这是玉亚河,河的对面是一个部落,里面的虫子虚弱,但是它们却能一直活着。”   这就像一个世外桃源,则洛之歪着脑袋。   被这只虫子盯上的时候,白靛浑身都在发着警报,在说危险!危险!   但这份危险也不是针对他的,而是在针对其他的虫子。   “冷静点。”白靛握住他的手腕,他尽量用平和的语气,“你是最听我话的,对吗?”   则洛之摇头,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系在他脖子上的精神力随之断开。   “我说过,我会杀了他们。”   “你也早就发现我和他不是一只虫了,对吧。”   则洛之发出喟叹,他扭动着脖子,哪怕自己腹部的伤口直接裂开,血液在不断的流出来。   可他却浑然不在乎。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虫吗?妈妈。”则洛之弯着眉,“他想把你锁在这里。”   “当然,我也是一样的。”   白靛直接挡在众虫的面前,他表情严肃,像是在同则洛之表明自己的态度。   一样?什么一样?   白靛被这个坏孩子惹怒,被压制住的怒火差点让自己没办法控制体内的病毒。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克利切同自己说不要相信则洛之。   “你要是杀他们的话。”白靛毫不退缩的同则洛之对视,“我会把对你的偏爱放到别的虫子身上。”   “即便是这样,你也要这么做吗?”   白靛看环绕在则洛之四周的精神力有些许消散,他紧追着继续问,“你愿意吗?”   则洛之恶狠狠的盯着那群虫子,对,他不能这么做。   他不能接受虫母爱上别的虫。   “好。”则洛之语气怪异,“进到玉亚河内,他们同样也会面临死亡。”   则洛之嗤笑,“妈妈,你也要把他们放进去吗?”   “他们会死掉。”白靛重复着这句话,“里面有什么问题?”   则洛之也不隐瞒,“这条河虽然能够阻拦地狱魔,但在里面待得越久,虫子就会有异化的状况。”   异化!   就和之前的世界一样。   是精神力出了问题吗?   “到时候他们还是要死。”则洛之歪着脑袋,他用无辜的状态看向白靛,“这样,你也要让他们进来吗?”   “到时候,对待异化的虫子,我可不会心慈手软。”   白靛终于有了片刻的犹豫,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跟着自己,虫子们难道就能活下来吗? 第103章 愉悦   白靛陷入两难的境况,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但就在这时,富洛洛抓住他的手腕,他睫毛卷翘,用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白靛。   “不要丢下我们。”   其他的虫子也一块附和他,“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不想离开你。”   对于虫子来说,跟随着白靛是他们的宿命,也是追求。   白靛心里一震,他倒不是因为这群虫子,而是想到另外一件事。   能够献出自己的灵魂拯救自己,则洛之他们的现在的做法难道也是在救自己?   白靛抬头去看则洛之,他重新散开精神力去缠则洛之,这次他没有选择挣脱。   “别害怕,你还在我的身边不是吗?”   白靛向他保证,“我会活下去的,我也相信你能够救下我。”   来自白靛的信任让则洛之心情不错,反正这群虫子到了部落中依旧会迎来死亡。   “好。”则洛之露出诡谲的表情,“我会,好好保护您。”   白靛总算是放松,他拍拍手,示意虫子们从桥上过去,他们像是来春游一样,开开心心的对着流淌的河水念叨。   白靛满眼欣慰,却感受到则洛之靠近的气息。   “你很爱他们。”   则洛之直视他,他看到虫母露出温柔的笑,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都带着温暖的阳光,能将自己灼烧。   则洛之伸出手,却不敢触碰,这样夺目的虫,自己触碰都会污染他。   “我也很爱你。”   白靛不会吝啬表达自己的爱意,对于他来说,他对于自己爱的虫会偏爱。   他相信,无论是过去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都会面前的虫子给予特殊的爱。   则洛之偏头,他盯着远处的一点,“你根本没办法救下整个虫族。”   “妈妈。”   他难得露出一点脆弱,“你能不能自私一点?”   —   所有的虫子都通过桥来到部落,白靛望着这座桥,他皱着眉,“地狱魔能找到这个地方吗?”   则洛之挂在树上,他的周围是自己刚刚织好的蛛网,上面反着晶莹的月光。   “当然。”除了白靛,则洛之对其他的东西都不感兴趣,“不过你放心,它们没办法穿过河来到这里。”   “河水有问题!”白靛惊喜的看向则洛之,他半跪在地上,用手捧着河水,这些河水冰凉,在拿着他们的时候,白靛感觉自己体内的病毒受到压制。   这些病毒和地狱魔属于同一类,此刻能被河水压制,说明地狱魔也能够。   “确实。”则洛之点头附和他的话,但他很快便给白靛泼了一盆冷水,“但是,你要怎么做?如何做到用这些河水处置地狱魔?”   “况且,如果它们真的有用的话,你又怎么会死?”这也是则洛之不明白的地方,白靛找到了解决地狱魔的办法,可他依旧是死了。   白靛知道自己和现在的则洛之没办法沟通,但他也办法责怪则洛之,他偏爱这个孩子。   “好了,不说这个,我们去休息。”白靛用手勾了勾则洛之的下巴,他正挂在树枝上,黑发如同瀑布一般垂下来。   克利切在之前就安排好了一切,因此当白靛带着虫子们一块来到部落后,这里的原住虫并没有露出排斥,只是又害怕又觉得新奇的躲在门后。   他们都在自己的屋前点燃着灯,引导着白靛他们向前走。   白靛来到尽头,他看见一栋很高的楼,里面可以容纳不少的虫。   则洛之嗤笑,真是会讨虫母的欢心。   富洛洛他们惊叹,他们被地狱魔抓走,且一直生活在逃亡的日子里。   这还是第一次感到安心。   “进去吧。”白靛下令,这群虫子们就欢呼的一跃而入,白靛也紧随其后,他发现每层都有好几个房间。   “我们……住在……”白靛的话还没说完,劲瘦结实的腰上就绑上了蛛线,他踉踉跄跄,还没站稳,便被完全裹住。   结实蛛线难以挣脱,紧紧贴在白靛的身体上,凸显姣好的身材,胸肌丰满壮实,臀部也向上翘。   他知道则洛之不会伤害自己,但正是这样,他才觉得奇怪。   当着众虫的面,则洛之拉着白靛往地下室而去,其他虫子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以为白靛受到危险,表情狰狞,就要扑上去。   为了防止斗争的出现,白靛在自己完全被拖走的时候,赶紧开口说:“别,别担心,早点……靠……睡!”   蜘蛛的速度太快了,白靛感觉自己快要被风吹走,他被放在柔软的床上,他手肘处撑在床面上。   他连手都没办法抽出来,他只能观察四周的环境。   这里是一个昏暗的“洞穴”,是则洛之虫为制造出来的,墙面也刻意做成凹凸不平的洞穴。   而则洛之正吊在天花板,他的八只步足正对着则洛之挥舞,而他看起来格外的愉悦,太阳穴那处的肌肤裂开,露出剩下的通红的眼睛。   “妈妈,妈妈……”   他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回荡,他用蛛丝举着白靛。   “给我一点偏爱好吗?”虫子的体温格外的冷,贴过来的时候,白靛总有种错觉。   他感觉自己快要在这里冻死。   则洛之像只男鬼一样,他用潮湿的舌尖舔舐着白靛的耳廓。   蓬松的黑发几乎要把白靛完全覆盖,他发出满意的喟叹,“让我与您融为一体。”   “我想回到你的怀里,成为您的孩子。”   “好吗?”   白靛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每只虫子都是这么的病·态。   “可以。”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蜘蛛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然后是蛛丝被撕开的声音,但只有臀部的那一小块地方。   冰冷的外壳贴上来,白靛咬牙。   果然。   不管多少次,他还是没办法适应虫子。   白靛曾经用手臂测量过,几乎有他大半个手臂那么长,他曾想过,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变成虫母,恐怕早就会因为所谓的交·配死去。   只有微弱的光照在他们的身上。   白靛艰难的看清“洞穴”上的他们的模样,壮实的男人身上趴着一只巨大的蜘蛛。   则洛之感到无比的舒服,他把自己的皮撕开,从里面出来的是蜘蛛的脑袋,正亲昵的靠在白靛颈侧。 第104章 落泪   不管多少次,白靛依旧感觉窒息,是快要被穿透的痛苦,他调整自己的呼吸。   身后的蜘蛛恶劣的不让他碰到床面,只让他用手扶着蛛网。蛛网虽然坚韧,但在白靛的印象里,蛛网很容易弄断。   如果蛛网断开的话,他会被直接固定住,没有落脚的地方。   腹部薄薄的一层肌肤会破裂。   但越是这样,身后的蜘蛛就越发的放肆,整个蛛网摇摇欲坠,他快从蛛网上飞出去。   白靛只偶尔发出闷哼,但很快,这声闷声变得尖锐起来。   “滚出去!”   白靛想推开身后的蜘蛛,但他手下触碰到的只有冰冷的外壳,蜘蛛丑陋的口器几乎有白靛的脑袋那么大,他的几只眼睛闪烁着红光。   蜘蛛吃着白靛的舌尖,来自虫母的香甜的味道,他怎么也吃不够。   直接把虫母的舌头吞进口器。   “妈妈,妈妈……”   白靛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他施展自己的精神力,趁着则洛之陷入痴迷的状态时,他调动精神力,直接勒住则洛之的大脑袋。   白靛这一下是完全没放水,蜘蛛快要呼吸不畅,他躺在蛛网上,白靛反客为主,坐在蜘蛛的腹部。   不行。   白靛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这样的姿势反而更难受。   蜘蛛的腹部上还有暗色的花纹,白靛的大腿壮实紧绷,只有这样健康的虫母,才能够哺育虫子。   “你到底在干什么!”   不能再让他进一步。   否则……会发生不对劲的事。   “孕·腔”   变成原型的蜘蛛的声音怪异沙哑,他恶意的抬着自己的腹部。   “在过去的那些世界里,它们不属于真正的时空,而是一种假设,所以虫蛋也没用。”   “但是现在是真实的。”   则洛之渴望引诱白靛,“妈妈,我想回到孕·腔。”   回到最初的地方。   白靛闭着眼睛,他缓了缓,喉结滚动,汗珠顺着脖子落在胸肌间的沟壑中,被挂着。   乳白色的奶水也因此刺激而分泌,可惜,以蜘蛛现在的状况根本没办法吃到。   “妈妈,妈妈,我饿了。”   白靛单手盖住自己高高隆起的胸肌,他用轻视的目光俯视身下因为奶水而变得丑陋的蜘蛛。   嗤笑一声,“我最近真的是给你脸了。”   虫母好像又回到最初的模样,蜘蛛反而深深迷恋他的这幅样子。   白靛低头与丑陋的口器接吻,他饱满的红唇被口器挤压,窄小的房间里传来接吻的声音。   “乖孩子。”   白靛着头,眼睛微微上翻,他吐着舌尖。   孕·腔会怀上虫蛋吗?   无所谓了。   反正,也没关系了。   这是第一次,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孕·腔,很奇怪的感觉,孕育虫蛋的地方此刻温暖,还泛着香甜的味道。   “妈妈!”   蜘蛛激动的尖叫,他快要疯了,他是第一个回到孕·腔的虫子。   “妈妈,我爱你……”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白靛收紧精神力,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我也是。”   但濒临死亡的蜘蛛并没有听清这句话。   “啊~”   白靛躺在蛛网上,他曲起一条大腿,明明是个壮实英俊的男人,此刻却被怪异的蜘蛛抱着。   白靛舔了舔唇,他施舍般的亲了亲蜘蛛,“你应该能变小,对吧,”   “现在我的孕·腔打开了,你是不是该帮我封起来,不然怎么怀虫蛋?”   “坏孩子。”   蜘蛛很快便明白了虫母的意思,“我听妈妈的话。”   他缩小自己的身体,被白靛捧在手心。   虫母在孕育虫蛋的时候需要雄虫的帮忙,一般情况下,需要轮换几只雄虫辅助,但也有特殊情况,可以直接让虫子用精神力封住孕·腔的出口。   白靛偏爱他的孩子,这个“洞穴”此刻只剩下白靛躺在蛛网上。   蜘蛛在孕·腔口结网,冰凉的网让白靛小腿抽着,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但是……   他脸上布满红晕,也不赖,而且,很舒服。   蜘蛛做完这一切却没有离开,这里太过于香甜,虫母此刻正在分泌虫蜜,他贪婪的撅着虫身,在舔着虫蜜。   白靛看了眼自己的腹部,他对虫子向来宽松,既然他想待在那里,就让他待吧。   白靛有些疲惫,但他又没办法挣脱蛛网,他找了个干燥的地方,才躺下,蛛网就顺势缠绕在他的身上。   蛛网能够保暖,他也不冷。   白靛沉沉的睡去,只是在睡梦中他的身体偶尔会抖一下。   果然,让蜘蛛一直待着,还是太过分了。   白靛脑中闪过这个想法,算了,一旦拒绝他,恐怕这只虫子又会乱想。   白靛醒来的时候,感觉非常的温暖,金色的发丝将他完全裹住,金色的头发炸开,就像棉花一样。   “妈妈。”   蜘蛛哼唧,他饿了,是寻着奶水味出来。   白靛五指插入他的发丝中,他还没完全清醒,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挑眉看着自己怀里的蜘蛛,现在的他看起来人模人样,一点也不像昨夜的怪物。   不对,白靛偏过头向外面看去,太阳已经升起来,说明虫子又再次发生变化,   蜘蛛还是迷迷糊糊的,完全凭借本能过来喝乳汁,他的脸陷在胸肌里。   等到他吃饱后,他又蹭了蹭,窝在白靛的怀里睡去。   不对。   克利切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他突然睁开眼睛,那对麦色的大乃直接突在脸上,颇有冲击。   他满脸迷茫,有些手足无措。   白靛被折腾坏了,此刻更想逗逗怀里的虫子,他挑着克利切的下巴,同他对视。   白靛身上散发出一股情·欲的香味,像熟透的果实,他逗狗似的用指尖摩擦着克利切的下巴。   “舒服吗?”   白靛带着他的手一块摸到自己的腹部,“知道孕·腔吗?”   听到这两个字克利切的眼睛瞬间睁大,他呼吸急促起来,孕·腔,如此神圣的地方。   “你说,会有虫蛋吗?”   白靛本来想刺激刺激克利切,但没想到有些过头,克利切面无表情地握住白靛的手腕。   他快要不能呼吸,“他怎么能……孕·腔……”   冰凉的泪珠落在白靛的胸肌上。 第105章 我爱你(完结)   克利切哭了的这件事,白靛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用手托起克利切的下巴。   “你哭什么?”   克利切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流泪,他用手托住自己的眼泪。   “不知道。”他低声喃喃,这是因为则洛之背着自己,进入虫母的孕·腔。   他不能接受。   “你会生下虫蛋。”克利切的手按在微微隆起的腹部,他能感受到浓郁的精神力就聚集在里面。   然后,就会把自己的偏爱挪给虫蛋。   白靛看他现在的状况实在是不对劲,他用手背靠在克利切的额头上,轻声同他说。   “怎么这么伤心?”   克利切后知后觉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够稳重,他抿着唇不好意思的偏过头。   “没有。”   “我还没问你呢。”白靛动了动手中的蛛丝,这些蛛丝富有弹性坚韧,单凭他自己根本没办法弄开。   白靛用眼神示意他解开。   “这里是你安排的。”在克利切替他解开蛛丝的时候,白靛自言自语:“所以……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会发生对吗?”   “告诉我,别逃避,想要救我,你却一直逃避,到时候所有虫都会死,你觉得所有虫族死了,我难道还能活下来吗?”白靛的话一句接着一句质问克利切,他语气冰冷,“如果你能救下我的话,也不会让我回到过去。”   毛茸茸的脑袋趴在他的颈侧,克利切用脑袋蹭了蹭,略委屈的说:“你对则洛之那么好,却对我这么差。”   “他可以吃到,我却不行。”   白靛感受自己的颈侧冰冷,是克利切的泪水一点点的流下来。   “你猜到了?”   白靛摇头,“说实话,我只猜到一点,比如,我现在是回到了过去,未来的我死了,是你救了我,然后和系统总部做了交易?”   “告诉我,是什么交易?”   如果真的是撕碎灵魂的话,克利切的身体是不是会有问题,这是白靛最担心的事情。   他抚摸着克利切的后背,“告诉我吧,把一切都告诉我,我不想让你一只虫努力,起码,我们要站在一起。”   克利切的心情迟迟没有平复,也没有给白靛回应。   “你会死。”   过了很久,克利切才说出这句话。   他的第三只眼张开,悲伤的看向白靛。   “那边说不能让这个世界崩塌,其实,地狱魔依附虫族而生,虫族活着地狱魔就会存在,并且会比虫族更厉害。”   “我并不知道您究竟做了什么。”   他说:“但是,当您死后,所有的虫子都失去精神力,只有我一只虫拥有,我猜,您应该是想让我救你。”   “于是我创造了多个世界,希望用您生出的虫蛋顶替您,但可惜的是,所有的虫蛋都没办法孵化出来。”   白靛继续看着他,他想到了什么,“我想我以前肯定很信任你,所以才会保留你的精神力。”   白靛捧住他的脸颊,认真的说:“因为相信你会救下我,所以,别在伤心了,我一直都是偏爱你的。”   克利切身体一振,他附在白靛身上,“我的身体出了问题,它们让我消灭整个虫族,但是我知道您并不想让我这么做。”   克利切离开他的身体,白靛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的整张脸,蛛网突然又将他缠绕住。   “我其实从一开始并不想进入您的孕·腔,毕竟当我死后,这些虫子会占据您对我的爱。”   “什么意思!”白靛满脸不可思议,“你在说什么话?什么叫做你要死了?”   白靛喉结滚动,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对,你猜到了,该怎么解决地狱魔。”   克利切触碰白靛的脸颊,发出喟叹,“是,就是外面的河水,我已经在整个部落施下法阵。”   “我想,地狱魔就快过来。”   他的话音刚落,白靛就听到一阵怒吼,这声怒吼让整个天地为之颤动,他垂眸看向白靛,眼里满是病态。   “我爱您。”他跪在地上,吻在白靛的脚背。   白靛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疯子,所有的虫子就是疯子,克利切心中并无杂念,所以他甘愿为了自己而去赴死。   克利切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面前,白靛气急败坏,“花卷,现在怎么办!”   “我不是虫母吗?我的力量不应该很强大吗?”   [宿主。]花卷弱弱回答,[就,有没有可能是你的精神力分给了克利切?]   [你应该是在死前把精神力储存在了他的体内,我就说嘛,怪不得一直教你,你的精神力也没办法变得强大。]   经过花卷这么提醒,白靛惊醒,所以现在的克利切是想像当初的自己一般。   “你现在把我的蛛丝解开,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可以用自己的精神力燃烧病毒,说明,不一定要牺牲虫子。   他前世或许是借了所有虫子的精神力才得意压制地狱魔,但作为虫母的精神力却寄托在克利切的身体里。   说明当时的他已经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河水确实能够压制地狱魔,但它们与虫族同生,虫族听命于他,地狱魔自然也是。   花卷累得气喘吁吁,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蛛网解开。   白靛直接从蛛网上跳下来去追逐克利切,整个部落都乱了起来,整个地面都被潮湿的沼泽触碰,虫子一旦触碰到就都会灼伤。   白靛看到在河边的克利切,地狱魔被他的法阵吸引,他就是要这样,要让白靛亲眼见证自己的死亡。   永远记住自己。   白靛咬了咬牙,他用手臂抓着屋顶跳过去,他是真的很生气,生气克利切就要这样牺牲自己。   克利切站在法阵中间,蓬松的发丝在空中飞扬,见到虫母来了,他摊开双手,带着微笑,希望能在虫母的见证下迎来死亡。   救下虫母最爱的虫族。   “闭嘴!”白靛握拳锤向他的腹部,几乎要穿透他的身体,他的后背伸出张牙舞爪的精神力。   “我说过,我不准你死。”   残留在克利切体内的精神力正在源源不断的向白靛输入。   他咬紧牙,忍住这份疼痛。   “没用……了……法阵已经开启。”他唇角沁出血迹,想要用手摸上白靛的脸。   白靛冷笑,等到他再睁开眼的时候,所有的火焰正在以他为中心,向着整个世界铺开。   白靛正在用自己的精神力灼烧地狱魔,这些火焰对于虫族来说,温和亲切。   白靛耳边都是地狱魔的尖叫声,他的额头沁出汗水,他落进一个冰冷的怀抱中,蛛网缠绕住他的全身,在为他缓解因为火焰而带来的疼痛。   白靛陷入昏迷当中。   好吵。   他不知道是谁在他耳边吵闹,或许是地狱魔的哀嚎声。   他撕开面前的东西,灯光从外面照射进来,漫天都是橙黄色的精神力,整个世界都变得如此的明亮。   白靛低头看向怀里的克利切,他正闭目沉睡,为了保护白靛,他耗费自己所有的精神力。   “花卷?”   白靛呼唤这个名字,紧接着花卷轻快开口:[恭喜宿主,您的任务拯救世界已经完成。]   [现在请提出您的愿望。]   白靛抬头看向花卷,他用手蒙在克利切的额头上,“把他的灵魂还回来吧。”   花卷为难的开口:[他当初用灵魂换取您的复活,不过嘛,我有后台,所以就帮你这一回。]   灵魂碎片在空中飘荡,最后落入克利切的额心。   克利切的睫毛颤动,很快,他就睁开双眸,茫然的注视着白靛。   “虫母。”   白靛捏住他的脸颊,他无奈的笑了笑,“我都想起来了。”   “当初的事,是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能够救下我。”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