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命由我 作者:静舟小妖 文案: 齐烁,走的是黑道,赚的是黑钱,玩的是兴之所至醉生梦死。他行事阴狠毒辣,睚眦必报。活得肆意妄为,喜怒无常。 疯子是什么?精神病又怎么样? “我乐意!”齐烁笑得张扬。 当一切重头来过。 这精神病告诉自己,老子就偏偏不好好活着!老子就一定要一路走到黑!老子就一定要站在最高的地方踩扁所有人! 就这样,精神病的时代来临了…… 抽风之作,看个乐和。 精神病黑道大哥养成傲娇二缺官三代。 和其他渣攻偶有小暧昧,但是过程1V1,结局1V1。 上辈子虐完了,这辈子的剧情走向是事业爽文和感情甜文,CP乔柏辉傲娇二缺治愈系无疑。 内容标签:高干 重生 黑帮情仇 搜索关键字:主角:齐烁 ┃ 配角:乔柏辉;钟宇;沈立 ┃ 其它:上篇 第1章 命由我 “钟宇!记得啊!下了课去操场上集合。” 教室后门传来中气十足地喊声,齐烁痛苦地睁开眼,用余光扫了一下,下一秒又被窗外的阳光刺了眼,干脆将头扭到了另外一边,闭目养神。 “我没带鞋。” “昨天不说好了吗?” “那这样,你等着,我下了课回家去取,十分钟就回来,你们先踢着。” “好吧,就这样,到时候见啊。” “回见。” 齐烁抬起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眉心微微蹙着,被教室里接连不断的吵杂声刺激得太阳穴抽痛,隐隐有种反胃感。 好想吐…… 好烦……安静……烦死了……他妈的就不能安静点!? 齐烁坐直身子,一抬腿狠狠踹了桌角一脚,“哐当”的声响霎时间席卷了整个教室,他目光阴狠地扫了一圈。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15岁的少男少女们,用着稚嫩又干净的眼看他,然后有人抱怨了起来,接着又不以为意的再次自顾自地和周边的同学畅谈了起来。 呵…… 齐烁抬手敲了敲太阳穴,将头靠在了窗台上,浅眯着眼看着远处的天空,想了想早年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嗯……没什么印象,单薄的不像是自己,有些懦弱,有些叛逆,人云亦云,也就那样了。 钟宇掏出下堂课要用的课本摆在了桌上,盯着齐烁看了很久,视线的焦点主要还在那懒洋洋支着的双腿和歪得没边的桌子。想了想,钟宇起身,从教室那头绕过来,扶正了齐烁身边的桌子。 齐烁睁开眼,眯眼看着他,像是确认了很久一般,懒洋洋吐出两个字:“滚!” 钟宇眉心一拧,手上力气加重,搬回的桌子挤到了齐烁的腿。 齐烁动了动身子,收回腿,目光从钟宇脸上移开,看向了窗户外面。 “齐烁……”钟宇在身边站了一会,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齐烁扭头看他,似笑非笑,隐含着怨怒的眼将他从头打量到脚,胸口倏然抽痛,哑声开口:“拜你所赐,被一枪崩了脑袋,一醒过来还要看到你这张白痴的脸。” “你……”钟宇顿时怒了,拳头在身侧紧紧攥着,好半天才松开,压着声说,“神经病!当我想管是不是?” “哦~”齐烁拉了个长音,懒洋洋地应付。 钟宇终于甩袖子走了。 齐烁听着脚步声远了,眯着眼看着楼下操场尽头的凤凰树,绿油油的,蓬蓬松松的,傻乎乎的模样,就像钟宇的脸。 他差点忘了,钟宇是他同学,那个他爱得要生要死,却倒过来捅了他一刀的男人。 真可惜,眼前这个钟宇却什么都不是,少了那股嗜血的狠劲后,没了人生的磨砺,也不过就是小屁孩一个。 踢足球? 齐烁就从来没把钟宇和足球那种运动联系在一起。 齐烁浅眯着眼,有些走神,脑袋里反复播放的还是昨天夜里那个混乱的场景,洪老大流着泪打断了他的腿,把他拖到了沈立面前,抖着手递了把枪给他,他拿着枪,崩了自己的脑袋。 为了这出戏,道上来了很多的人,围在一个大仓库里看着他和洪老大的表演,看着洪老大如何把自己最疼爱的老七推出去,如何表演自杀。为的只是求沈立给“龙帮”一条活路,为的只是让沈立别再揪着六年前那场枪杀案不放,为了“龙帮”还能够苟延残喘地活下去,他齐烁就那么被牺牲掉了。 在那一屋子的人里,齐烁临死前只看到了钟宇,安静地站在人群里,面容淡漠的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呵…… 齐烁很想笑,他被自家老大点名当了替罪羊,他是不甘心,但是他认了!洪老大把他从泥坑里拖出来,一直把他送到那个位置上,过了好些年消停日子。再加上杀死沈立兄弟的确实是自己,就当是遭到了报应,又或者是报恩,就算不愿意,也只能咬着牙承了,安慰自己,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可是钟宇呢?从同学到情人,千丝万缕的联系,最后还在一起好了一年,耳鬓厮磨,四肢交缠,没想到竟然连表情都没变一下,真是绝情得可怕。 他喜欢钟宇,整条道上都知道他七爷明恋钟宇,那是真的喜欢,每次都借故到钟宇的地盘溜达,为的只是见上一眼。 那时候的钟宇和现在不一样,家里遭逢了变故后就去当了兵,再出现就成了沈立的兄弟,协助沈立吞掉了Z市三分之一的地盘,凶猛的像只狼,尤其是后来沈立的兄弟死了后,那股疲惫沧桑的气息,没事就舔着自己的伤口勾引人,简直让他疯狂。 当时“龙帮”的势力还很大,他追钟宇追得人尽皆知,手段尽出,到底追上了人。 可是现在想来,很明显,钟宇是来查他的,查到后,转身就决绝地离开,协同沈立,把“龙帮”差点毁掉。 所以,他惹的祸,他可以还,他把命还给洪老大!可是钟宇呢?他自问自己绝对用了真心,在一起的日子几乎要把钟宇供起来爱,但是竟然一点情面都没有,这真是有些让人心凉啊…… 齐烁捂着眼睛笑,窗外刺眼的光亮晃得他眼睛难受,肚子窝着的烈火熊熊燃烧着,却无处发泄,最终怅然长叹,湿了手指。 他能对钟宇怎么样? 这时候的钟宇还什么都不知道。 那时候的自己确实杀了钟宇的兄弟。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黑道上的规矩自己不是最懂的吗?他为了义气,心甘情愿的被洪老大给卖了,钟宇为了义气,自然也要为自己的兄弟报仇。 这恩怨扯不清。扯裂的只是自己的五脏六腑,绞成了一块又一块,散了满地都是。 所以,痛彻心扉的结果,只能揉捏成一段话——齐烁!你真是活该!明知道有问题还要喜欢那个男人!自信这种东西,等你真的站在了最高处,再拿出来炫耀吧! 是啊……自己凭什么那么自信?凭什么敢无所顾忌?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齐烁把头埋进了手臂里,紧紧攥着拳头,咬紧了牙。 上了课,语文老师在台上讲课,齐烁趴在桌子上没起来,依旧头痛欲裂。 虽然知道自己重生了,可是他却无法让自己从昨天的那件事里挣脱出来。 一条命,自己的命,这个震撼已经太大了。再加上洪老大和钟宇的脸反复的在自己脑海里出现,他想自己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可以整理出来。 至于再次回到15岁的自己,他很明白,未来怎么走,绝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理清楚的,还得从长计议。 姑且,就让自己自哀自怨一下吧,一定很快就会好的,一定会…… 第二堂课和第三堂课课间休息的时候教室前门突然来的几个人,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窃窃私语,最后目光全落在了齐烁脸上。 可惜齐烁靠在椅背上仰着头闭目沉思,没看见,如果看见了,一定会兴奋起来。 这三个人是高中的学生,打头那个眉眼清俊,个头高挑,从头到脚散发出一股子高人一等的贵气,看着齐烁的目光像是用尺子在测量着一般,然后眼神一点点的变化,最终成了当初齐烁见到钟宇第一眼时候的眼神,是贪婪,是占有,是势在必行的目光。 上课铃响前他们走了,齐烁还在发呆,什么都没想,脑袋里一直浮现出灵悦寺里的宝相庄严和诵经声。 ——道上混的,都信这个,还有一个就是关二哥。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齐烁浑身骨头发软地下了教学楼,身边一群呜嗷喊叫的中学生,那里面还有钟宇,跑得像个火箭一样,三两下就出了校门。 齐烁觉得难受,反胃的感觉很严重,一路下楼,双脚都在发软。 他其实挺钦佩自己,在面临那样的巨变后,还有心思来学校,可是不来学校他能来哪里?他现在的职业是学生,不是混混。再说了,他无法面对自己的母亲,那个丢下自己和男人跑的母亲。 其实,齐烁在上辈子有过一段非常糜烂的日子,这是他永远洗不掉的污点,作为男人,被别的男人上,即便他日后站得再高,他也摆脱不了靠卖肉上位的臭名声,更何况他在的地方还是以耍凶斗狠的纯爷们儿地盘。当然,事实也是如此,他确实和洪老大勾搭过一段时间,但是洪老大最后却扶了他一把,把他领进了“龙帮”。 别人看到的都是他的污点,都是他不堪入目的过往,可是却没一个人看到他的能力,如果他真的只会靠男人,洪老大不会扶他,他也不会最终站在那个位置上。 黑道,绝不是谁都能混的! 道上的人都知道,“龙帮”的七爷,在那张笑意融融,无限风情的面孔下,行事狠辣,做事果决,无所不用其极,什么人和事都敢利用,甚至包括自己。 那些年,他协助洪老大上位,又为“龙帮”日后在道上的地位拼出了一条血路。可成也萧何败萧何,“龙帮”也因为他的绝狠最终被联手打压,迫不得已,把他这个罪魁祸首给推了出来。 罪魁祸首吗? 齐烁冷笑,说到底,自己也不过就是利益纷争的牺牲品罢了。 一名冒失的学生从身后撞了他一下,他一个踉跄,差点沿着楼梯滚下去,幸好一把抓住了楼梯上的栏杆。 他站起身,下意识地笑了起来,所有的情绪被完全的收敛,剩下的只有一层笑意融融的亲善表皮。 “你撞着我了。”他说。 那名学生唯唯诺诺地说了声对不起,一溜烟跑了出去。 齐烁捏紧栏杆,手背骨节隆起,脸上的笑一点点地收了。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凭什么自己是被遗弃的那一个?凭什么出了事就要把自己推出去?那些人只看得到自己曾经做的那些坏事,却看不到自己曾经实打实的贡献。 所以说,被遗弃被玩弄的永远都是棋子,这重来一次难道就不是一个机会?若想不再被人钳制,只有成为下棋者,才有真正抗衡命运的能力。 我命由我不由天! 第2章 小混蛋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人都要对自己好一些。 反胃感,似乎在渐渐消失。 齐烁快步出了校门,入眼就看到早上晕眩的时无暇关注的情景风情。 道路两边种植着排列整齐的银杏树,扇子般的树叶平铺舒展,泛起灿灿的金色,宛若天边升起了一抹金色霞光。在那纵横交错的树枝上结满了累累的银杏果。一阵秋风吹过,树枝摇晃,小扇子瑟瑟飘落,铺了一地。 穿着灰色呢子半长风衣的男人,骑着凤凰牌自行车从对面行来,厚实的轮胎碾在树叶上,边骑边拨着车大梁上的铃铛,“叮铃铃,叮铃铃”地响着…… 身后跑出一个低年级的男孩,穿着的是学校统一发放的红白相间运动校服,白色的部分被洗得微微泛黄,身后的双肩硬壳书包上印着米老鼠和唐老鸭,那是昨天以前的那个时代,已经快脱离历史舞台的卡通形象。 齐烁反应过来,急忙解下自己的书包,红色硬质帆布上印着的果然也是只米老鼠。如果没记错的话,21世纪,孩子们喜欢的是奥特曼,喜欢的是喜洋洋,他记得洪老大的儿子上学时,自己还买了个奥特曼的书包送过去。 还有,十个女性有六个穿着黑色健美裤,随处可见的蛤蟆镜……朴素的景象和朴素的人,陈旧的就像不小心点开了一部老旧的影片,画面模糊动荡,怀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真的很奇妙不是吗? 自己竟然还活着,好好地活着,脚没有断,脑袋没有碎,能呼吸,看得见,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违和的真实。 还活着……只要活着…… 他抬手捂住脸,神经质地笑,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就像喝醉了酒的人,只愿长梦不醒。 走到一颗大树下,从后面闪出了三个人,齐烁就像是没看见一样,直直的撞了过去,预备着从中间过去。 “齐烁。”一个明显变声期的公鸭嗓子叫住了他。 齐烁收了笑,掀起眼皮看他,然后眼眯了几分,细细打量眼前留着郭富城式三七分发型的小子,最终恍然大悟地勾起了嘴角。 祸不单行,好事成双。 一段被封尘了很久的记忆被骤然挖出,他轻而易举想起了这个人的名字——乔柏辉。 “请你打桌球,去不?”站在中间的乔柏辉穿着他们学校高中部的校服,发丝柔顺整齐,后面剃得圆厚,刘海下面是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身形消瘦却不矮,至少比齐烁高出了一个头,没法儿,齐烁还没到发育的年纪。他穿的皮鞋擦的很亮,看起来是高档货,双手插在裤包里,红色条纹的领带解开,吊儿郎当的挂在脖子上,痞气里倒是透出了几分贵气。 当然,贵气这东西其实不好说,齐烁认为贵气的原因是他想起了这小子,他人生的转折点,把他推进粪坑里的官二代,本市老公安局长的孙子,现任市委副书记的儿子,老年得子的宝贝疙瘩,乔柏辉。一个仗势欺人,胡作非为的小混蛋。 “好啊。”齐烁脸上带着笑,笑得特别单纯,甜的不得了。多好啊!肚子里的火还没有倾泻干净,这小子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一张口,反倒换成那边的人愣住了,没想到人会那么好约。乔柏辉回头瞪向身后的人,用目光交流,才递了一个眼神,就被齐烁一把抓住了手腕,反牵着他走,迫不急的。 齐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钓得太容易了反而惶恐,当年自己似乎拒绝了好几次,最后混熟了才敢跟着去,适当的矜持会让乔柏辉很有满足感,可他忍不住了,他迫不及待想要和这些小混蛋们好、好、玩、玩。 这年月年轻人没什么娱乐项目,无外乎就看看电视,打打电动,打打桌球,偷偷抽上一根烟,喝上一瓶酒,就觉得自己不得了了。 当年,齐烁家庭环境不怎么样,对这些东西本能的渴望,乔柏辉就用这些东西把他给勾走的。 是的,勾走! 一个有权有势的混蛋,突然对男人好奇了起来,就拿他开了刀,软硬兼施,他被迫硬掰了性向。 齐烁不是想为自己辩解,但是15岁的孩子懂什么?吓一吓,再用有趣的东西一勾,就半推半就的应了。 当然,这事儿要是按法律来说,也就算是个诱奸,可他确实被乔柏辉这混蛋害的很惨,几乎是从根儿给毁了。 而他今天被乔柏辉带去的“光明桌球城”,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如今,再次故地重游,齐烁兴奋得隐隐颤抖,他看着眼前这个区里最高档的桌球城,看着桌球边上走来走去的人,看着桌子上的球和球杆,就想起当初乔柏辉怎么用这球杆捅自己的,简直兴奋的想把乔柏辉的脖子给捏碎了。 乔柏辉一路带着他到了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乔少,您来了。”一名服务员迎了过来,卑膝奴颜,谄媚地笑,“老板在招呼客人,我马上去找他,还要那个房间?” 乔柏辉扭头看了齐烁一眼,神情说不上来的得瑟,一挥手:“就那个,没人吧?” “没人,知道乔少你经常过来,留着呢。” 乔柏辉下巴又抬起了几分,渡着方步走了进去。 齐烁被乔柏辉的两个狗腿,王炜彦和郑涛一左一右夹住,像是怕他跑了一样。其实齐烁挺想告诉他们别担心,没玩残你们之前,我可不想走。 服务员带着他们上了二楼,沿路上都有白色的地毯铺着,肯定不干净,毛也给压实了,但是贵在这个年代敢下这个投资装修的人不多,到这里打球,多少有着些许炫富的意味儿。尤其是二楼,给足了钱当然能上去,但是好的房间还是得留给金贵的客人。 可惜在前面装模作样的乔柏辉算不上最金贵的,好房间还在更里面,给乔柏辉开的最多也就是堵他们这些二世祖嘴的。 齐烁为什么知道这些? 这是“聚义堂”蔡宏志看的场子,也是他在道上成名的一战。再后来,这里就成了他的地盘,里面这些猫腻他明白得透透的。 服务员给他们开了门,弯着腰退了,说是给他们拿水。 乔柏辉抬手制止:“拿酒。” “好。”服务员点头应了,未成年喝酒什么的他不管这个,只要把小祖宗们伺候好了就行。 门一关上,乔柏辉大刺刺地坐在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单手搭在身后的靠背上,从下往上看人,神情却像是俯视。 齐烁走过去摸了摸木质的球桌,又拿起白球摆弄了一下,笑得一脸天真,赞叹:“真好。” 乔柏辉嘴角的笑又浓了几分,显然很满意,点着头说:“以后我经常带你来玩。” “为什么啊?我和你不认识。”齐烁趴在桌球桌上,日光灯下的脸笑得见牙不见眼。 “没为什么,我就是看上你了,你乖乖跟着我就好。” “跟着你干吗啊?”齐烁又问。 乔柏辉没想到齐烁这么刨根问底,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能不耐烦地挥手:“以后你就知道了,对了,知道我是谁不?” “知道啊,不知道能跟你来吗?高二的乔柏辉乔少呗,还有这个是王少和郑少呗。”齐烁笑得愈发的甜,有些意外自己能把名字记那么清楚……毕竟也隔了很多年了,可是如今回想起来,他们几个确实厮混了很久,久到他把程中那个王八蛋给捅了,进了劳教所,再出来被洪老大看上。就算他混了黑道,乔柏辉也断断续续找过他,那一脸的可怜样儿,好像自己做了多背信弃义的事情一样,也不想想当初拿棍子捅他,又叫上一帮人玩群P的恶心样儿,他还真不欠他。缠了好几年,才最终娶了个女人彻底离开了他的视野。 “那就行!”乔柏辉对这回答很满意,拍着手站起了身,绕到了齐烁的后面,似乎想要从身后抱人,最后到底没敢下手,只是伸手抓过桌上的球杆说,“我打台球可好了,我教你。” “我也会。”齐烁拿过球杆笑,“我打的也不差。” “哦?”乔柏辉有些意外。 “楼下有,我经常打,很少付钱。”齐烁家楼下一条街最起码有10张台球桌子,一家老板有一两张桌就开门做生意,年轻人经常约好了打台球,输的给钱,两个小时五毛钱。齐烁说谎,他台球不是在楼下练得,而是乔柏辉教的,揽着他的腰,手把手地教。有时候吧,这小混蛋不抽风的时候,对他还是不错。 “那比比?”乔柏辉笑盈盈地提议,表情却摆明了不信。 “好啊。”齐烁笑得更是淫淫。 乔柏辉有风度的让他,可是才开了球,门口就走进来了两个人,打头的带着眼镜,一派斯文,身板不错,就是一笑,牙齿上有两颗大金牙。 来人是陈中,这个台球场的老板,“聚义堂”赵三爷的手下。 齐烁看着他笑,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陈中长相很适合做生意,笑容亲善,柔和的眉眼博人好感,不吭不卑,单凭外表,绝不引人反感。见到乔柏辉就抓住了他的手腕摇了摇,然后又揽上他的肩膀亲昵地拍了拍,神情就像是对待一个生死之交的兄弟:“柏辉啊,今天我生意忙,没什么功夫招呼你,听说你要喝酒,我就给你拿了人头马上来,我请客,不过不准喝醉了,不然回家让你妈看到,我不好交代。” “这怎么好意思?不过谢谢陈哥了,你忙吧,回头找你喝酒。”说完,乔柏辉还颇有得色地扫了齐烁一眼,齐烁笑得表情一丝没变。 陈中原本打算走的,结果视线一扫,落在了齐烁脸上,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这是?新面孔啊。” “哦,小烁,我小兄弟。” 陈中走到齐烁面前伸出了手,齐烁怯怯地握了上去,他亲善地笑道:“认识认识,陈中,这里的老板,以后常来玩,就算柏辉不在,你也可以来走走。” 场面上的客套话,给得是乔柏辉的面子,齐烁装模作样地婉拒,透着十足没见过场面的劲儿。 第3章 暴起发难 陈中离开后,服务员跟在后面随手关了门。 乔柏辉隐蔽地对王炜彦和郑涛递了个眼色,郑涛绕到门边按下了门锁,王炜彦默默地走到桌边开了酒,倒了四杯。乔柏辉见酒倒好,看着正在桌前观测角度,转来转去的齐烁说:“小烁,喝酒不?好酒,保准你没喝过。” 齐烁摇头:“我等下回家,我妈闻到酒味会骂我。” “放心,我有办法,保准你妈闻不出来。”乔柏辉接过王炜彦递过来的两杯酒,将左手的递给了齐烁,一脸诚挚,“相信我。” 齐烁犹豫了一下,接过了酒,却没喝,不是酒里有什么,而是他觉得对着这些小混蛋,还得装着点,免得豪放过头了,把人给吓走。 乔柏辉也没管他,似乎也有些胆怯,不知道怎么下手,只是盯着他看,浅浅地抿了一口,漂亮的大眼睛浅眯着,将他从头扫到尾,这才又开了话题:“这绝对是真的洋酒,和市面上兑水的那种不同,特别够劲,陈哥运这批酒进来还是通过我找的关系,你试试。” 齐烁浅浅抿了一口,蹙眉,是真的,可他不喜欢,尤其是这个牌子的洋酒。因为这小混蛋的原因,他有段时间一喝洋酒就想吐,后来他为了治好自己这个毛病,买了两箱洋酒摆在家里,没事就给自己倒上一杯,越喝越厌烦,但是却不再吐了。 乔柏辉看着齐烁这样,乐了,脑袋里算盘噼啪做响,琢磨着今天能不能下手。他到这个岁数,玩的东西不少,就算坐在那里,也有人给他送过来,小时候是玩具,大了就是烟、酒、奢侈品和女人,这些东西背着家里人干了最起码有三年,如今他又想试试男人,所以找上了齐烁。 齐烁真心长得不错,比他见过的大部分女孩长得都好,眉清目秀,巴掌大的脸上,五官精致,皮肤细腻白皙,嘴唇红颜润泽,漂亮的就像个女孩。而且近了看,意料外的收获,整个人有股说不清楚的味道,骨子里透出一股难以言表的风情,很勾人,如今喝了点酒,微微泛红的脸颊,更添了那股味道。 齐烁眼眯了几分,又抿了口酒,那边,乔柏辉一口就给干了,齐烁似笑非笑,目光又移到了桌面上:“咱们继续打吧。” “没问题。”乔柏辉把酒杯放在了桌面上,拿起来了台球杆。 王炜彦和郑涛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齐烁,喝完杯里的酒后,又给空了的酒杯满上了,乔少的自然不会忘记。 齐烁撅着个屁股在乔柏辉周围晃来晃去,两局打完,一杯酒就下去一点。 乔柏辉意不在桌球,输了两局也不以为意,目光从齐烁脸上移到酒杯然后又移回到齐烁脸上,脑袋里一转,坏主意就出来了:“小烁,要不咱们两个赌赌吧?输的喝酒。” 齐烁挺不乐意地摇头:“不行,我真不能喝,我妈真要打我。” “我不说过能帮你吗?洗个桑拿,酒气就散了,再说也喝不了多少,我一会也得回家,不能耽搁太晚。” 齐烁继续摇头,怀疑地看着乔柏辉:“你老灌我酒干吗?是不是……”话说到这里就断了,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我什么?”乔柏辉润泽的眼染了几分醉意,借着酒劲倾身,又靠近了几分,一副很期待答案的神情。 齐烁赧然地笑:“我本来想说你要拿钱什么的,但是又想起你不缺这个,是我错了。那咱们玩玩吧,先说好,你一定得把我身上的酒气散了。” “我保证。”乔柏辉眼睛一亮,再看向桌面上时,目光认真了起来。 一场桌球时间太长,双方都不能耽搁太久,所以齐烁也加快了节奏,边和乔柏辉说着话,边拿着酒杯一个劲地抿,酒很快就见了底。王炜彦自然马上给他续上,不知不觉就喝了一杯。 其实齐烁的酒量一直算不上好,后天练得也不过一般,先天更是不行,如今脑袋已经有些晕眩,不过越是这样越好,他越是兴奋,兴奋的时不时蹭到乔柏辉的身边,刻意露出脖子说那个绯红的皮肤。 乔柏辉更是没少喝,每次齐烁拿酒杯他就跟着拿,齐烁抿一口,他是喝一口,如今也有些迷糊了,眯着眼看着齐烁的脸蛋,很想摸上一把。 又打完一局,险胜了心猿意马的乔柏辉,齐烁见乔柏辉喝掉了最后一口,一甩球杆:“不打了,头晕。” 乔柏辉怕他回去,急忙开口:“那坐一会,光我们玩了,他们俩还没玩过呢,看他们玩会儿?” “也好。”齐烁揉着太阳穴径直走到了沙发上坐下,把头埋在了膝盖里,晃脑袋。 乔柏辉拍着他的背,一副担忧的语气:“小烁?不会真喝醉了吧?” “没……”齐烁摇头。 “要不你睡睡?等他们打完了叫醒你?” “不……”齐烁继续摇头。 乔柏辉看着齐烁的耳朵在日光灯的光照下润泽绯红,抬手摸了摸,烫烫的,软软的,一瞬间有些犹豫。 他其实对男人没什么兴趣,主要是从国外回来的姑姑,聊天的时候提到了国外的同性恋,说是如今为了争取权益,组织游行,正在和政府抗议,闹得挺大。所以他这才知道同性也可以在一起。活到现在,好东西玩够了,他就开始好奇更新奇的玩意儿,听到这事,自然也就想试试男人之间是个怎么回事。但是……说实在的,对齐烁的兴趣比起说是把他当成个男人,不如说是当成了女人。 所以,真要上手了,他又想起了齐烁身子下面那个“把儿”,真心有些膈应。 可没想到下一秒,齐烁突然暴起,拎起酒瓶就砸在了桌沿上,“哗啦”一声响,满室的酒香,尖锐的玻璃豁口就抵在了乔柏辉的下巴上。 乔柏辉根本没想到会这样,而且本质上就是个阴着坏的纨绔,被家里保护的太好,哪里能应变这种状况?直到玻璃插进肉里,这才反应过来,僵硬地看着齐烁。齐烁笑得不再是甜,而是更荡漾的笑,那根本就不是这个年纪该展露的表情,更何况这稚嫩的脸,显得多少有些不伦不类,可乔柏辉不敢移开目光,他发现那笑容里更多的是阴狠,那是比魅惑更加违和的气息。 “别过来。”齐烁抬高手,用酒瓶子上面的碎片挑高了乔柏辉的下巴,制止拿着台球杆就要冲上来的两个人,凉凉地说道,“杀人我不敢,但是捅个半死,划破一张连整容都整不好的脸还是没问题。” “齐烁!你他妈想死?”王炜彦吼了一嗓子,先声夺人,屋里一阵炸响。 可惜,齐烁半分不怕,反倒凉凉开了口:“我死前一定能把你家乔少的脖子割了。要试试不?” “……”没人说话了。 乔柏辉眨巴着眼,还有些云里雾里,但是疼是实打实的,他真心有些害怕,一时间,连声都不敢出。 一群小兔崽子! 齐烁心里冷笑。 叫嚣得最狠,就会仗势欺人,可一旦遇到事就只会往后缩,就这年纪,还想比耍狠? “放……放手,伤了人让你进监狱!”郑涛紧张地说着,将脑袋里最害怕的事儿提出来当了威胁。 “放心,不就是监狱吗?我未成年,最多是个劳教所。再说了,我狗命一条,就算真进了监狱也没什么。”齐烁把头靠在乔柏辉的肩膀上,手上又用了一点劲,警告他别乱动,又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两个人愣住,面面相窥。 “放心,能赖活着我还不想好死,脱吧,都是男人,怕什么?” 两个人看了眼乔柏辉,见到脖子上的血真的在往下流,挣扎了一会儿,一想起乔少一旦出事,他们两个也就完了,再加上这正好是表明忠心的时候,急忙开始脱衣服。 “先脱裤子……没问题,可以留下内裤……快点!诶,挂在脚腕上就行了,把裤子挂在脚腕上……谁让你脱鞋了!快点!对……还有衣服……手腕也别脱……好!就这样!”齐烁一边命令着,一边睨着乔柏辉的笑,弯成月牙儿的眼底闪烁的光亮慑人,就像一把锥子,扎在乔柏辉的脸上。 乔柏辉渐渐回过味儿来了,眼瞪得像是要吃人,气得浑身颤抖,他确实不信齐烁敢伤他,可是也不敢挣扎,怕慌乱的时候真被玻璃割了大动脉。 齐烁举得手有些酸,干脆跪在了沙发上,换手的过程不但没往外收,反而又往里面扎了点,割的齐柏辉脸色都变了。齐烁搂着他的脖子,咬了一口他的耳廓,吹着气说:“等下给你看个好玩的。” “齐烁,你什么意思你?我们什么都没做,你这算什么?”乔柏辉哑着身问他,好在声音没抖,还不算掉价。 “你想上我。”齐烁吹着他的耳朵。 “你……你,瞎说什么呢?”乔柏辉一脸正气,眼睛睁得贼圆,特无辜。 “那就……我想让你上吧。” 乔柏辉气息一窒,说不出话来。 齐烁用目光余角一直看着那边脱得就剩条内裤的两人,命令道:“来,第一步,都检查下袖口系好没?让我看清楚哦。第二步,郑哥去抱着王哥,对,带着衣服圈着他的后背。” 两个人照着做了,面对面地站着,半裸的身体不免碰在了一起,两个人都不好意思了起来,看着齐烁的目光凶戾恶狠,真的有些怒了。 他们没乔少那么傲人的家世,但是家庭环境也不错,长辈经商,和乔柏辉他们家利益共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三个人虽然不是发小,但是一拍即合,臭味相投,再加上家里人都乐见,可以说乔少去哪儿都有他们两个的身影,吃香喝辣,玩着新奇的玩意儿,谁都敢惹,牛得鼻孔朝天,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 可是齐烁这混账玩意儿算是抓到他们软肋了,他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伤着乔少不好交代。 好在齐烁不是让他们脱光,也算是留下一些底线,否则……否则……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说不定也真得乖乖听话。只是事后,这仇怨就没完没了了! 第4章 就要和你没完没了 “真听话。”齐烁看着眼前活色生香的画面,浅眯着的眼愈发的荡漾,润泽的嘴唇勾了起来,“接下来王哥抱住郑哥,对,同样的姿势。不过王哥你得转个圈,转不了?没事,手往上抬抬,相信你一定做得了。” 两个人当时都没明白齐烁的意思,可是照着做了一半才反应过来,这样再绕下去不是得直接捆在脖子上了吗?正准备收回来,就听齐烁低喝一声:“让你们收了吗!?”然后语气一柔,“我也不是什么目的,就是限制住你们,想和你们家乔少好好谈谈,这点忙都帮不上?万一气着乔少怎么办?你看,血都飚出来了。” 王炜彦他们急忙转头看过去,飙倒是不至于,但是乔柏辉的下巴已经被高高提起,面目狰狞的可怕。乔少肯定不能出事,俩人对视一眼,一咬牙,按照齐烁的吩咐绕了一圈。 “再来,对,继续。”齐烁命令王炜彦绕了四圈,见差不多了,这才喊了停,“接下来是郑哥,忍着点啊,蹲下去一点,自己想办法绕一圈,别顺着劲儿啊,我看的出来。” 郑涛面色狰狞,眼带寒霜,试了两次,最后在王炜彦的腰上绕了一圈。 “好了重点来了,郑哥你去拿台球杆,想法插进拧着的衣服里就好,要两根,绝对不能在一个扣里。”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他们两个人想挣脱也不容易,只能乖乖听了话。 看着半裸着身体,蹦蹦跳跳的两个人,齐烁咬着耳朵低声问乔柏辉:“好玩吗?” 乔柏辉其实也看出意思了,两个人按着齐烁的方式,竟然轻而易举地缠在了一起,滑稽搞笑的模样,如果没有酒瓶子在自己脖子上顶着,说不定他真会觉得好玩。 齐烁轻佻地冲着乔柏辉的耳眼吹了口气,又说:“其实上床根本就不是个事儿,能上你的床我也挺高兴,但是没必要这么绕弯,我挺不高兴的。” 乔柏辉诧异扭头,深深地看着齐烁,确认自己这次真的看走了眼,也是,一般小男孩的眼睛哪会游来移去的勾人,这小子根本就不是个好货! 齐烁趁着乔柏辉发呆,收了手,一脚踹上了他的肩膀,熨得就像才开封一样的白色衬衣沾了一个大脚印,乔柏辉一下倒在了沙发上,反应倒是不慢,起身就要跑。不想齐烁比他更快,抓着他的手背一拧,一吃痛,顿时就老实了。 齐烁让乔柏辉自己把另外一只手送过来,抽下他挂在脖子上装逼的领带,一缠一绕,系了个死扣,然后又抽了他的皮带系在脚腕上,这才坐在他的屁股上笑。 乔柏辉扭头看他,那张帅气的脸说不上来的扭曲,再加上那边两个“怒目金刚”,愈加衬得齐烁那一脸的笑,荡漾得要命。 齐烁这人做事阴狠是一回事,但是最让黑道兄弟们不喜欢的就是他的毒辣手段,他喜欢玩人,看着别人羞愤恼怒,他笑得越是开心。 混黑道的,讲究的就是一个狠字,不听话就砸手指头砸腿,用暴力去威胁人,那样感觉比较爽快。 所以,齐烁这种行为,在兄弟们眼底,多少有些变态。 可他们不知道,齐烁也不是天生喜欢折腾人,实在是他们要对付的人大多都是道上混的,缺胳膊断腿都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反倒怕的是丢了面子。齐烁用这种手段办成了不少的事,开始是摸索着来,后来就玩出了乐趣。 要说起来,今天他对乔柏辉他们做的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毕竟,他和乔柏辉本身的恩怨也没深到那个地步,上辈子他就放下了,何况是如今重来。可乔柏辉竟然敢在他回来的第一天就自己上门触霉头,一想起当初两个人的那些纠葛,他就忍不住那口恶气。 当然,事情做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些原因。 他对乔柏辉有兴趣,这么一个有权有势的官二代,对他的未来构图绝对有用。可他没兴趣和这小子温情的谈恋爱,也爱不起来,还不如一开始就让对方正视自己,取一个上风,日后联手,也好夺到话语权。 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怎么和这个官二代既产生利益,又不会被牵着鼻子走?那只有气势!一开始就压倒的气势! “齐烁,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咱们没完!你本事就把我捅了,否则我让你在Z市待不下去,让你全家人都待不下去!” 到了这份上,乔柏辉还在放狠话,齐烁直接当成耳边风,慢悠悠地掀开衬衣,手心在乔柏辉的后背上色迷迷地摸了几下,乔柏辉还特贞洁地挣扎,结果被齐烁一巴掌拍在后脑门上,气得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齐烁的手沿着脊椎骨往上摸,停在了肩胛骨的地方,暧昧地画着圈:“乔少,其实吧,我一直都觉得你有些瘦了,健身吧,我喜欢壮的。” “……”乔柏辉把头偏到了另外一边。 齐烁警告地看了那边捆在一起的两人一眼,俯身在乔柏辉的后背上细密地开始亲,小碎吻柔柔密密的典型调情,一双手几乎把乔柏辉能摸的地方摸了个遍。 乔柏辉硬挺了一会实在忍不住转了头,古怪地看着齐烁。 齐烁笑弯了眼,瞅着他,伸出舌头在乔柏辉的股沟处舔了一下。 乔柏辉的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凶神恶煞地吼:“你……你要是敢,敢那啥我,我他妈整死你!” 齐烁的眼又笑弯了几分,在乔柏辉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放心,我只上我看上的。” 乔柏辉松了一口气,转头又觉得这话挺不得劲,气又上来了:“滚下去!” 齐烁听话地坐直了身子,双手按在了他的手腕上,看着乔柏辉强忍着痛的脸笑道:“乔少,当我情人吧。” “啊!?”乔柏辉跟不上齐烁的思路,彻底当机。 “我这人吧,有病,肌肤饥渴症,又喜欢男人,我看你挺合适的,咱俩对付得了。合则来,不合则散,可以试试,作为诚意,我保证自己绝对是原封的,绝对由你开封。” 乔柏辉嗤笑了一声,就这德行,还是原封的? “当然,你要不信也无所谓。”齐烁转口又说,“反正我也没那层膜证明,你乔大少就算有洁癖我也没办法。不过我觉得跟着你倒是不错,有吃有喝还有玩,你这人还算是和我眼缘。所以,作为诚意,我今天先让你爽一把。” 乔柏辉被齐烁给拽了起来,瞪着一双眼看人,本来就大的一双眼又大了几分,在往死鱼眼的方向发展,直到裤链被拉开,乔柏辉才骂了出来:“齐烁,你他妈的就是个烂货,我再告诉你,今天的事……唔……”乔柏辉说不出话了,被齐烁堵了嘴,柔软的舌头就那么钻了进来,乔柏辉抵了几次没抵出去,反倒被缠住了。第一次和男人接吻,在隐约的恶心感里,竟然很有几分刺激。原本还想用牙齿咬的,结果莫名其妙给忘记了。 齐烁的吻法绝对和女人不一样,明显更具侵略性一些,抱着头死命地压,舌头在口腔里乱钻,刮到上颚的时候乔柏辉只觉得后腰一软,彻底被这火辣烫热的吻给打败了。 王炜彦和郑涛看得瞪圆了眼,重点不是俩人吻在了一起,而是跪在乔少身上的小兔崽那股子说不出来的辣劲儿,强势又饥渴,胯部一直在乔少的小腹上蹭,比他们见过的任何一个辣妹还骚。这可是男人啊!他们在一周前,还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也能搞到一起去。这下,算是开了眼了。 一吻结束,齐烁喘息着抽离了自己,居高临下地看着乔柏辉失神的脸,笑了起来,再一低头,舔去了乔柏辉嘴角的津液,喃喃地问他:“感觉怎么样?” 乔柏辉渐渐回过了神,神情复杂地看他。怒是一定的,今天丢的这个脸肯定得找回来,但是却又被这个吻刺激得热血澎拜,精虫上脑后,只想先做完再说。左右为难,最后干脆不说话了。 齐烁荡漾地笑着,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亲昵地说:“今天就这样了,下次给你更刺激的,保准让你爽。还有……”齐烁解开乔柏辉上衣上的两个扣,露出了胸口,在他心脏上亲了一口,然后一龇牙,狠狠地咬了上去。 “啊啊啊!!”乔柏辉大叫的就像待宰的猪,死命地挣扎,膝盖往上一抬,直直对着齐烁的双腿中间去了。 齐烁一伸手,按住了他的腿,带着身体往上一提,肉从牙齿上滑了出。 乔柏辉疼得面孔扭曲,身体一个劲地抖,扭着屁股滚到了沙发那头,大骂:“齐烁你个变态,你他妈神经病!老子整死你,一定要整死你!” 齐烁也不急,看着乔柏辉连翻带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才懒洋洋靠在沙发背上说:“乔少,我这人没有以德报怨的习惯,所以你今天对我设套这事算是带过了。” “神经病!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设套了?”乔柏辉大吼,蹦蹦跳跳的往门边挪,王炜彦和郑涛也一起蹦了过去。 齐烁凉凉地笑:“我看没看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心里明不明白。还有,你们真打算就这样出去?” 三个人不动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致瞪向了齐烁。乔柏辉又开始纸老虎态的咋呼,说来说去都是一个意思——我和你没完! 没完好啊!要的就是没完没了! 齐烁慢悠悠站起了身,走到台球桌边拿起了喝的只剩一半的酒杯,浅酌一口,看着那边的三个人挣扎着解绳,一副看戏的姿态,明显有恃无恐。眼看着乔柏辉手上的扣要被两个狗腿子解开,这才一个跨步冲了上去,狠狠抓住了他的裤裆。 这下,乔柏辉不敢动了。 齐烁抓了几秒又松开,搂上了他的腰,脸颊蹭着他的肩膀说:“你真的太瘦了,我喜欢壮的,练下身材吧,明天见。”说完,转身拿起书包就开门走了出去。 第5章 岌岌可危的家庭 齐烁出了房间,走廊上空荡荡的,旁边的包房有开的,里面还有人在打桌球,齐烁走得不快不慢,还有闲心挽袖子,直到转弯下楼梯,脚上步子才开始加快。一路穿过一楼的大厅,远远看到陈中在不远处和人说话,还抬头看了他一眼。齐烁笑眯眯地挥了挥手,神情自然地拉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道两边的商铺都亮起了霓虹灯,一些穿着蝙蝠袖上衣烫着大波浪发型的女人和穿着牛仔裤带着蛤蟆镜的男人充斥在视野里,街上可以听到那首让小虎队一炮而红的《青苹果乐园》。 “啦啦啦啦~” “尽情摇摆~” “啦啦啦啦~” “尽情摇摆!” 90年代啊…… 一切开始的时候。 身体里一直在蠢蠢欲动的东西终于被释放了出来,那种舒畅感,让齐烁站在马路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就让那些操蛋的记忆都泯灭成渣吧! 这次,决不再当牺牲品!绝不再被别人钳制!无论什么人,无论多强的背景!都不要再妄图左右自己! 齐烁视而不见的在这条充斥着时下所有潮流因素的街上快走,三绕五转却不走大道。他对这里熟悉无比,避开了小混混们最喜欢聚集的地方,偶尔迎面撞上的那些出来找乐子的男男女女,都用眼尾扫上一眼,就扬长而去。前后不过10分钟,齐烁就轻而易举地脱离了这个年代Z市最龙蛇混杂的地方。 文华区,无论90年代还是二十一世纪,哪怕是2010年后,这里都是Z市的不夜城,是他齐烁凭着自己的本事拿到的最大一块肥肉。对这里的一切,已经不能用熟悉来形容,而是了如指掌! 文华区不是Z市的中心,但是也距离中心不远,与中心相对的就是东胜区,东胜区占地很大,是工业区,主要制作的是成衣、皮鞋、箱包等等包装人的生意,里面的职工再加上家属,足有四万人之多,别看这样,这些职工可都是国企正式工,生活条件说不上好,但是也绝不差。 齐烁的父母都是服装厂的职工,先结婚后恋爱,感情一直说不上好,反正就是不温不火地过日子,不过齐烁他那母亲不是个会过日子的主儿,父亲老实巴交就知道闷头工作毫无情趣,两个人隔上几天就要吵上一架,没过两天家里就会添置一些不太实用的东西,还有那已经快要爆仓的衣柜里再多上一两件衣服。 就因为这样,同样双职工的家庭已经搬去新楼住后,他家还挤在老住宅区的老式楼里。 齐烁单肩背着书包,闷头进了老住宅区,沿途遇见些出来转路的大爷大娘们纷纷对他打招呼,齐烁一个名字都叫不出来,只能抿着嘴笑,一一回应了。 到了楼下,一抬头就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母亲迎面撞上了。母亲穿着黑白相间的大花裙子,肩膀上的袖口是纱制的荷叶,头发烫的蓬蓬松松的,抹着红艳的口红,脚下是白色的高跟鞋。明明已经三十过半的人了,在这一身行头的映衬下,倒也透出几分靓丽青春里。 何念珍见到儿子回来,当即脸色一沉,质问:“怎么这么晚回来?你爸急的不得了,正打算下楼找你。” “你呢?”齐烁浅笑着将母亲从头打量到脚,“又去跳舞?” “……”何念珍嘴唇抖了抖说不出话来,一脸不悦。 “我回来了,你放心去吧。”齐烁从母亲身边绕过,上了楼。 何念珍闻到了空气里淡淡的酒味,当即声音拔高了几分:“你喝酒了你?” 齐烁扭头看她,也不说话,沉默地看着母亲似乎犹豫了很久一般,然后一转身,裙尾荡出了一朵大花,迎着他冲了上来,高跟鞋“哒哒”地响着,回荡在走廊上。 齐烁一转身,继续走。 “齐烁!你给我站住!问你话呢?” “喝了。”齐烁头也不回地说。 “你才多大你喝酒?今年初三下半年,马上毕业考,你不好好回家复习,跑出去野!看我不收拾你!” “我不光喝了酒,我还打了人,晚上警察就要来抓我。” 高跟鞋的声音停止了,齐烁快走两步,掏出了钥匙,扭转的时候听见母亲尖锐地吼声:“你说什么你?你打架你?还要进监狱?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齐烁充耳不闻,开开门走了进去,屋里温度有些高,耳畔是“哗啦啦”的水声,鼻子里能闻到饭菜的香味,客厅的桌子上摆放着吃剩的饭菜,父亲甩着手上的水,从厨房走了出来。齐烁被母亲推了一下,一个踉跄进了屋。 “你儿子闹事了!”反手关了门,何念珍第一句话不是询问儿子的情况,而是指责自家的男人。 齐志强一头雾水地看着儿子。 齐烁站起身对着父亲笑,声音柔和了许多:“爸,对方先挑的事,我总不能认着欺负不是?我回来和你们打个招呼,就去他们家道歉,保证不会把事闹大了。” 齐志强典型老实人,也宠溺自家儿子,听着儿子前半句话气就消了,听完后半句就把这事归类成了同学间的打架,连忙问道:“人打得重不重?你受伤没?我得和你一起去。” “你有理了是吧?你要是没惹人,别人会来……”何念珍一边说着一边想去掐齐烁的耳朵,却被齐烁“啪”地一下打开了手,后半句彻底憋在了嗓子眼儿里。 “你少说两句你!”齐志强瞪了一眼自家妻子,转身就要进屋拿外套。他真是没脸看,这都什么季节了,就他家这个还穿着纱裙往外跑,厂子里那些个风言风语他不是不知道,可是总不能一直把人锁屋里吧?当初闹得狠的时候差点离婚,结果被老一辈的又给劝住了,现在他根本就视而不见了,夫妻关系早就恶劣到了千疮百孔的地步。 “你说什么你?你和我凶什么凶?我吼自家儿子不行?这儿子就你能管是不是?是你独一个的是不是?你有本事自己生啊!”何念珍一把抓住了丈夫的手臂不依不挠地叫骂。两人的日子过到这个地步她也受够了,靠着儿子维持的那层关系现在也岌岌可危,就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 “你神经病你!你给我松手!”齐志强甩着手,脸色阴沉,瞪着自家女人那张浓妆艳抹的脸,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 “你骂我神经病?老娘是神经病?齐志强!有本事你再骂!”…… 齐烁看着两个莫名其妙斗在一起的家人,也没劝,转身进了屋,翻箱倒柜地找了一圈,就找到了三个一角的钢镚。他把钢镚揣包里,又快速写了个纸条,这才背着书包去了父母的房间。 父母的卧室不到10平,就放了一张床和一个书柜,但是也比他的房间大。他睡觉学习的地方就是个阳台围出来的小屋,记不得几年前围的了,反正昨天夜里突然醒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切后,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整理出来一切,然后又被硬木板的床搁得睡不着,简单和父母打了个照面,一大早就出了门。 不想,今天夜里看到这一出才想起,好像自己最后落得朝不保夕的地步,还真不是自己进了劳教所的原因,原来父母早就到了不分不行的地步。闹成这样,赶紧离了吧,真是的! 齐烁进了父母的屋,掀起了床脚的床垫,果然翻出了10元钱,来回看了一眼,确定不是假钱,揣进裤兜里就出了屋。 齐烁的父母三天小吵五天大吵,事实上,熬到现在,就连吵架都觉得厌烦了。两人因为儿子的事,一股脑宣泄完心里的憋屈,就各自站在一边,相互瞪着冷战。 齐烁从他们中间走过去,被父亲一把拽出了手臂:“我和你一起去。” 齐烁转头看向父亲,露出了淡淡地笑,他对这个父亲倒是挺喜欢的,就像他向来喜欢只做不说的男人一样,因为光会口头咋呼的男人根本就是投错胎的娘们儿。齐烁拍了拍父亲的手,笑道:“我打了不该打的人,绝不是你出面就能解决的,但是我没问题,你别和我去了。” “瞎说!”父亲蹙眉,理了理衣服,“这事家长能不出面吗?你懂什么?带我去。” “好吧……”齐烁笑,“你去拿外套,我等你,哦对了,还有钱,要买礼。” 父亲点头,两个跨步进了屋子。 齐烁抓着这个机会看向母亲,淡淡说了句:“我走了,晚上别到处乱晃。”转身就开了门。 母亲扑过来抓他,却被他轻易闪开。齐烁三步并作两步,最快的速度下了楼,然后往楼房对面的煤棚暗处里一拐,藏了起来。果然,没到一分钟,父亲就追了下来,边走边叫他名字,沿途抓了好几个同事来问,快步往住宅区的大门方向走了过去。齐烁看着父亲的背影,转身走进了楼宇间的巷道里。 齐志强一直在外面找到快11点,去了所有能够想到的地方,最后无奈,只能回了家。何念珍也才回来不久,两人坐在客厅的木沙发上气呼呼地互瞪,说了彼此去的地方,差点又吵起来。 后来何念珍去了儿子房间发现桌子上的纸条,说实在话,这绝不是儿子的字迹,但是却很明显是儿子留下来的。纸条上写着让他们晚上离窗户远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开门,除非警察来了,要是问到他在哪,照实说就好,什么都不知道。 这年头的人大多睡得早,10点钟路上基本就看不到什么人了,11点左右,整栋楼,就齐烁他家还亮着灯。 齐烁抱着他的书包在他家楼不远的巷道里睡了一觉,果然11点过一点,就听到了砸玻璃的声音,他睁开眼笑了笑,起身就走了。 干坐了两个小时,等得就是这一声响。 乔柏辉,这下,咱俩又有机会可以慢慢玩了……不怕你惹我,怕的就是你不惹我。 第6章 大花姐 齐烁抓着手里的10元钱想去小旅店开房,可这年代管得严,男女开房还得用结婚证,更何况他这种一看就是未成年的人,直接被轰了出来。 齐烁在街上转了一圈,奔着一家亮着红灯的发廊就去了。 “港靓发廊”租用的是沿街的小商铺,两层楼的,一楼是门面,发廊该有的物件一样不少,但是里面灯光昏暗,房间另一头的长条花布沙发上坐着三个女人,挤在一起相互涂着指甲油,穿着倒也不算暴露,但是那姿态,那神情,从头到脚都散发出一股风尘味。 这发廊,典型的挂羊头卖狗肉,一楼谈好了价,上了二楼打一炮,就算做成了一摊生意。 三个姐妹有说有笑,话题离不开的是文华区的潮流,刚刚说到昨天夜里文华区最热闹的滑冰场又打了群架时,齐烁就背着书包从门口走了进来。 齐烁脸小又清秀,身形完全没张开,未成年的岁数挡也挡不了,看起来连15岁都不到,一名花名叫小喵的女人对他弹了弹手指,才涂的指甲油在暧昧的光线下画出了刺眼的划痕:“9点后不理发。” 齐烁捻起额头的刘海,笑道:“我这头发也不长,没有理的必要。我和你们谈别的生意。” 闻言,三个女人将齐烁从头打量打了脚,纷纷笑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说道:“什么生意啊?”“小兔崽子,不学好。”“去去,这里不做小孩的生意。” “有钱也不行?”齐烁靠在门背后,将自己的身影挡住,也遮了外面的寒风,笑眯眯地问。 “哎呦,你有多少钱啊?”小喵又问。 齐烁看着小喵笑。 这女孩他是认识的,当年从劳教所里面出来后,家破人亡,正是恨乔柏辉牙痒痒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去求救,所以没事就在这个区闲逛,认识了发廊妹小喵,俩人轻而易举绞在了一起。小喵是农村出来的,本名叫王荷花,也没什么悲惨的生世,就是到Z市来捞金,卸了妆比上妆清纯漂亮多了,后来他混出了名堂,就带着小喵去了文华区,当然,他和小喵的关系说起来有些复杂,有些像家人,又有些像情人,更多的还是互相慰藉着取暖,想要在这个表面华丽,内里冷漠的大都市里活下去的同路人而已。不过,他和小喵上床的次数并不多,他早就在跟着乔柏辉厮混的那两年里被迫硬掰了性向,和小喵每每做到最后都是不欢而散。再加上他齐烁不安于“室”,老是在外面找男人,到了最后,小喵成了他齐烁的姐,大花姐。 再后来他把小喵介绍给了自己的一个兄弟,两个人一起从良过日子去了。 对小喵,在齐烁这淡薄的性格里,着实是有着一份不算轻的分量,所以他齐烁惹了事,不想拖累家里人跑了出来,却又到了小喵这里就说明了一切。 因为,他没把她当外人。 当然,这时候的小喵还很年轻,回头算日子,似乎是才进城不久,眸子的底色还很清澈,哪怕用再华丽的妆容包裹着,也掩不去骨子里的乡土气。更何况,在齐烁看来,小喵无论从妆容到着装,实在是有些差强人意。 小喵见齐烁盯着自己看,青涩的脸庞上,丰润的嘴角邪气地勾着,那笑有股说不上来的意味,当即反倒收了脸上的笑,来回看了一眼,指着自己说:“你看上我了?” 齐烁点头,笑眯眯地说:“一进这屋,我就看上你了。” 小喵装模作样捋了捋头发,背脊直了几分,挥了挥手:“你太小,姐姐不做你这么小的生意。” “我哪儿小?你又没看见,怎么就知道我小了?”齐烁逗她,再见到小喵,实在是他重生以来为数不多的快乐之一。 小喵被逗的一下笑了,身边坐着的两个发廊妹也在笑,纷纷说齐烁懂得还真多,不学好,小混蛋一个,这是翘家逃学呢吧? “我就是个小混蛋,还是有贼心又有贼胆的那种,这不,找了点钱,就眼巴巴送过来了吗?今天我可盼很久了。” 三个女孩笑得更欢实了。 齐烁懒洋洋靠在门上,抱着膀子任她们都逗,时不时接上两句下流的话,逗的女孩们笑得合不拢嘴。 谈了10来分钟,远处传来了警笛声,齐烁想起正事,从包里掏出了10块钱:“我就是在这儿借住一晚上,给我找个地方过个夜就行,十元钱也不多,姐姐们买两瓶指甲油应该是够了。” 这年月,国企职工一个月工资才100来元钱,这还是沿海城市,10圆,不算少了,至少足够带一个发廊妹上楼去。 齐烁说得谦虚,小喵嘴角的笑却微微僵住,生出了几分自作多情的狼狈感。其实她倒不排斥把这小男孩带上楼去,反正钱也不会得罪人,最主要的,这小男孩模样讨喜,看着干干净净的,如果她是城里人,如果她家里有钱继续供她读书,说不定她喜欢的就是同桌的男同学,而不是在这里糟蹋自己。 其中一名花名叫“小月”的发廊妹起身从齐烁的手里抽走这10元钱,笑道:“四点关门,我们住楼上,到时候你去谁屋啊?” 齐烁看着小喵笑:“当然是我一进来就看上的,就是不知道让我让我进屋了。”小喵“唾”了一声,嘴角的笑又活了,正想说话,齐烁接着又说:“当然,如果觉得不行,我就在这里待到四点,你们关门我就走。” 小喵一扭头,不再看人,转头看了电视。 这年月,电视频道少,让大家喜欢的节目翻来覆去的也就那几个,什么《霍元甲》,什么《倚天屠龙记》,港台的音乐和电视剧对大陆覆盖式轰炸,这年月的人单纯,可选择的面少,一看到这些节目,无论重播了几遍,就是兴致浓浓。 凌晨一点过,还在播节目的只有两个台,一个台是科教节目,一个台就是“咆哮马”主演的《倚天屠龙记》,如今正好演到八大派围攻光明顶的剧情,所以小喵一转头看电视,姐妹们也就沉寂了下来。 齐烁站在门边看了一会,顺着门滑坐到了地上,看着自己的手指发呆,微敛着的眸底如墨般的黑,没了笑的脸,平添了几分渗人的寒气。 其实,他对乔柏辉是有想法的,从见到人的那一刻起,脑袋里就已经有了主意。乔柏辉这块肥肉,他必须抓在手里,利用到底! 如今重来一次,齐烁想要的东西很简单,就是上位。他还没打算自取其辱的去考大学或者从商从政,陌生的领域,一头扎进去,小心翼翼地摸索,如果这样,他还不如什么都不要做,碌碌无为的一生更好。 齐烁是个很有野心的人,行事嚣张,做事狠辣,也很有些自己的想法。如今,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想想未来怎么部署…… Z市是个大都市,临海,繁华的区域有好几个地段,市中心一圈的商业区被两个本市最大的组织占据,一个“龙帮”和一个“聚义堂”,核心成员都是10人左右,成树冠状散开,每个核心成员的手下的正式成员都有近50人,还不说外围的混混们,出了事一吹哨,随便能集结百人的队伍。 齐烁当初就是“龙帮”的核心成员之一,从小混混做起,借了些那年代的东风,凭着一股子想要上位的狠劲,以及后来升为大哥的洪彪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从一群虎口之下夺走了新华区那块大肥肉,成了新华街烁哥,人称七爷。 与其遥遥相望的是距离市中心54公里的新区,那里沿海,是九十年代中期改扩建的,政府大力支持,不过十年的功夫,又成了一个新的不夜城。为了争夺那里的地盘,道上百花齐鸣,又可以说是腥风血雨,明争暗斗数年,“龙帮”和“聚义堂”这两条地头蛇却最终没干过携带着大把钱财,有权有势的过江龙,最后不得不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形式。 过江龙没帮派名字,但是核心成员三人全是有能耐的人,背景雄厚,也不怕露脸,在整个Z市的道上,无论谁提起“狼头”沈立,“独狼”钟宇和“蚂蚱”严志勇,都不敢吭声。 齐烁就是在这个持续约有六年的黑帮争斗里,隐秘地杀掉了“蚂蚱”严志勇。手尾处理的很干净,可到底纸包不住火,钟宇闻腥赶来,虚以委蛇,到底让他栽了个大跟头,连命都搭上了。 其实说到底,齐烁被推出去赎罪当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实际上,无论是沈立还是蔡老大都不满意这三分天下的局势,都有心做那唯一的“地下皇帝”。所以正好强强联合,借着当年齐烁杀死严志勇的事打压“龙帮”。 倒是了,以钟宇那性格,想必当时是真的为了自己的兄弟报仇吧?真心不知道是怎么和自己同床异梦的?说不定半夜都在琢磨着怎么掐死自己吧? 齐烁想到这里,瘪了瘪嘴,不想再想。钟宇对他没情分,他确有,哪怕带着那一肚子怨气回到这里,他也没法儿像对乔柏辉那样对钟宇。反倒是关于未来局势的洞悉,让他觉得自己真的该好好筹谋规划一下,如果趁着现在局势未定,在新区好好活动一下,说不定真能搞下那片地盘,再之后,条件合适,拿下这个“地下皇帝”的头衔也未尝不可。 不过…… 一切都还要从长计议,他现在身无分毫,无权无势,有家归不得,除了先把乔柏辉那货调教好了,暂时似乎还没想到什么方法。 第7章 别逼我亲你 凌晨两点过,来了两个男人,带着发廊妹上了楼,其中一个是小喵。 齐烁靠在墙角沉默地看着男人搂着小喵的腰出屋上楼,他捏紧了手里的书包带。说实在的,齐烁对自己真心没什么贞操观念,对床伴也从没要求,但是小喵不一样,这个便宜姐姐对他是真心的好,否则以他的性格不会把小喵一直带在身边,直到找到好的归宿。 不过他没有阻止的想法,一个买一个卖,赚得是小喵想要寄回家给父母盖房子的钱,他阻止得了这次还能阻止下次?他又能以什么理由劝阻?而且他从来不会看低这些出来卖的女人,身体当武器,他用的更是淋漓尽致。只是这样求活毕竟辛苦,等日后有了条件,肯定是要把小喵从这里带出去。 小喵不到半个小时就下来了,进屋的时候,齐烁闻到了一股暖香,是云雨方歇,做爱后的味道。齐烁闭着眼,当自己睡着了,避开了小喵探究的目光。没想到,这么一闭上眼睛,齐烁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一睁眼,是被小喵推醒。 小喵半蹲在他的旁边,昏暗的灯光下,脸上的妆有些花了,反倒顺眼了不少,见他睁眼,小喵说道:“快五点了,要上楼不?明天还是回学校上课去吧,能读书多不容易啊,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花姐……”齐烁睡得迷迷糊糊,见着人第一秒就扬起了脸上的笑,柔柔糯糯地喊了一声。 小喵被齐烁的笑闪了下眼,呆愣住了。 这一会的功夫,齐烁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可不但没收脸上的笑,反而又浓郁了几分,他抬手去摸小喵的脸,小喵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他却如影如随又贴了上去,直到摸到想要碰上的脸庞,这才开口:“当我姐吧,当我花姐。” 小喵的脸瞬间血红,偏开头不敢再看这个小男孩,明明年纪不大,但是那目光,那神情却慵懒性感的要命,这种心跳的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感受过了,讷讷地说着:“什么姐……什么……你睡糊涂了……” 齐烁深深看着她,又说:“花姐,很抱歉,我现在没法帮你,但是有空我一定会来看你,钱这东西现在不急,以后什么都会有的,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你在说什么啊……”小喵已经晕了,根本无法理解甚至连认识都谈不上的人会和自己说这些,可偏偏心里又有股说不出的劲儿,脸上烫的像是要烧起来。 齐烁的拇指抚过小喵的眼角,然后缓缓摩挲而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站起了身:“我走了。” 小喵蹲在原地扭头看他,看着纤瘦的身影走出发廊的大门,走过马路时低着头快了几步,到了公路对面又慢了下来,扭身看了她一眼,灯光太暗,神情看不清楚,但是却像是在笑,然后这才慢慢悠悠的在昏黄路灯下前行,地面上的影子越拉越长,长得仿佛那个人也在快速地成长着。小喵看的哑然失笑,站起身捋了捋头发,琢磨着一定要赶快忘记刚刚的一切,靠男人不如靠自己,更何况是这屁大的孩子,什么和什么啊? 深秋的清晨不是一般的冷,五点过还是好梦正香的时候,齐烁双肩背着书包,沿着马路慢慢地走着,他把手插在了裤包里,缩着脖子,尽量缩小自己,抵御外界寒冷的空气。 马路边有环卫工人在清扫垃圾,硬质的扫帚刮着路面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环卫工人穿得厚实,看见齐烁走过的时候,只是用眼尾扫了一下,又低头继续工作。 这条街并不繁华,未来也不会繁华,所以垃圾并不多,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供需关系,夜里的路边会有小商贩扛着铁架子和食物卖烧烤,赚上一些养家糊口的钱。 齐烁也想要钱,想要大把的钱,无论什么年代,钱永远是万恶的源头。可他没兴趣做小生意养活自己,他想要的更多也更大,他很贪心,所以他需要大把的钱。 而如今他正在往未来的“银行”方向走去。 想到“银行”,他的心情就很好,脚尖一垫,双手一举,背脊挺得笔直抬高了下巴,就像是抱着一个人一样,在马路边上跳起了舞,神情如痴如醉。 扫大街的大妈一路看着他,捏紧了手里的笤帚,直到那神经病跳得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乔柏辉是官二代,住的是大院,虽然不是军队的大院,但是也是当地政府官员的家属区,环境优雅,安保系数又好,重要的是住在里面的人都是Z市有头有脸有实权的人。 齐烁沿着近路走了一个来小时,走出了工业区,行过了新华区,最终到了市中心。市中心有所学校,市第二中学,本市最好的学校,可是乔柏辉没读这个,理由很简单,典型被宠溺过了头的孩子那些任性,就是不想按着家里的安排走,所以才好死不死和齐烁这个冤家进了一所学校。 上辈子,乔柏辉坑了齐烁,后来莫名其妙又说爱上了齐烁,反倒被齐烁折腾得不成人样,这辈子,再见齐烁,注定了沿着老路继续走,只是金主还是金主,玩物却不再是玩物。 齐烁用三角钱钢镚在路口硬买了两根油条,站在路边上,远远看着家属区的大门,慢悠悠地吃着,脑袋里的鬼主意来回地算计着,怎么都离不开乔柏辉。 不到七点,家属区里半大的孩子们走了出来,大部分骑着自行车,别看领导家的孩子骑自行车,这年代,校车还没在国内实行,自行车是主流交通工具,再加上学校离得也不远,让孩子运动运动也没错。 见人开始多了,齐烁把领子立起来,往家属区大门口走,还没到地方,就见到乔柏辉蹬着自行车拐了出来。 说实在的,乔柏辉长得不差,高高瘦瘦,斯文清俊,尤其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睫毛浓长,虽然不是齐烁喜欢的类型,却也能看得入眼。乔柏辉骑在一款莹蓝色的自行车上,不是当下常见的弯梁大自行车,而是这年代最时髦的“捷安特山地”,高档货,握把的位置是直的,还能调速,爬坡很轻松。 骑在车上的男人看起来很阳光,虽然不是运动型的,但是眉宇之间是十足的意气风发,折起的身形线条很流畅,后背笔直,双腿修长,再加身后傲人的家世,一堆堆的狂蜂浪蝶往上涌,就连上辈子的齐烁也是,被这人和所在的那花花绿绿的世界砸晕脑,无论折腾什么样子,只要这人一对自己好就全都原谅了,直到最后逼到了绝境,这才毅然放了手。 当然,直到现在,齐烁都不承认自己爱过这个男人,一个买一个卖,供需关系而已,最重要的——这小子实在太不是人了,他不能把心给出去。 一看见乔柏辉出来,齐烁就站住了脚,快速活动了一下脚腕,然后猛地一蹬,如风般地冲了上去。 乔柏辉自然是看见了,那么大一个人凶神恶煞的往自己这边冲,不可能看不见。可是还来不及作反应,就被齐烁一个大力推下了自行车,狼狈地摔在了地上,摔得他五脏六腑移位,差点昏过去。再一回神,齐烁就已经跨坐在了他的身上,压着声音说:“乖乖听话,否则我在这里吻你。” 乔柏辉晕头转向地眨着眼,没明白这神经病的意思。 “你丢不起人,你家也丢不起人,我就是个垃圾,我不怕丢人,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在这里把你给弄硬了!” “……”乔柏辉眨巴着眼,七窍归位了,讷讷开口,“你……干什么……想?” 齐烁没回答,弯下腰就要往乔柏辉嘴上贴。乔柏辉吓得连忙偏开了头,这才看见周围围了不少人,还有两个耍得好的发小冲过来拉齐烁。乔柏辉隐隐松了一口气,一扭头就看见齐烁似笑非笑的眼,骨子里说不出的自信和疯狂,给他十足的压力,几乎立马就相信这疯子一定敢做出毁掉他的行动。 “松……松……松了……”乔柏辉窝囊地开了口。他不是好人,十足的纨绔,但是这些都是背着大人们做的,只要不闹大了,家里就算知道也睁只眼闭只眼,可是如果一切明着来,被个男人在家属院的大门口给亲了,丢脸的一定是他。这年月,同性恋绝对是病,就算他乔少玩得再狠,再好奇,也是偷偷摸摸的来,绝对不敢扯掉自己表面的那层保护膜。 所以说,齐烁这神经病不介意当死鱼,他却怕自己的网破了。 朝阳冉冉升起,光辉洒落,照在了齐烁的脸上,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笑开了牙,嘴里的热气哈出来,成了白烟,对乔柏辉的反应说不上了满意,那双眼亮的就像是钻石,熠熠生辉。 乔柏辉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揉着自己的膝盖和手肘,面色阴沉地看着齐烁,瞪了很久,这才抬头看了一圈,笑道:“没事,闹着玩,都快上学去吧,要迟到了。” 院子里的孩子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关系都还不错,再说乔柏辉家里的情况本身就值得“仗义有为”,闻言纷纷表示了关心,花了好几分钟人群才散开。 齐烁就站在原地看着乔柏辉做表面功夫,等他把自行车扶起起来,这才开口:“载我上学。” “我不载神经病。”乔柏辉跨上自行车,一脸怒气地看他,“有屁就放。” 齐烁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走过去搂上他的腰就要往后座上,乔柏辉怒得直接推了车,拿起书包就往前走。 齐烁跟上去,在他身后说:“我说你昨天晚上在桌球城把我给强了。” 乔柏辉站定脚,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扭头咬牙切齿地说:“好,说事。” 第8章 等不了了…… “一万。” “我操!”乔柏辉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这他妈的竟然是要勒索!? 齐烁凉凉地笑:“你把我家窗户砸了,吓得我爸我妈生了病,还有门外墙上……” “等等!”乔柏辉抬手打断他,“我什么时候去砸你家窗户了?我只是报了警。” 齐烁看着他脖子上缠着的纱布,笑道:“乔少,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从那里一身血的出来,都没有人上赶了帮你报仇吧?” 乔柏辉瞪眼:“又不是我安排的,关我屁事!” “狗咬了人,主人就要承担责任,这笔账我不算你头上,算谁头上?你有本事就别拿自己的头衔到处炫耀,或者管好自己养的狗。” “……”乔柏辉嘴唇抖了抖,说不出话来,想起昨天从包房里狼狈出来的时候,陈中说的那些话,这事很明显就是陈中做的。其实这样的事儿多了,但是却没一个敢闹到他面前来的,齐烁这疯子绝对是第一个,一时间,他也有些找不到自己的立场。 乔柏辉单肩背着书包,闷头走了起来,好半天才开口:“齐烁,你胆子真的很大。”听气息,显然已经稳定了下来。 “还行吧。”齐烁走在身后,双手插在裤包里,下巴抬得很高,背脊笔直,修长的双腿交错着踢着正步,笑融融地回答。 乔柏辉转头看他,被这滑稽的动作刺激的一时间忘了说什么,好半天才开口:“你知不知道我真能把你家整得活不下去,这样,你还敢勒索我?” “乔少,知道地球有多大吗?” “……”乔柏辉沉默,看着笑弯了眼的小男孩,不想齐烁嘴唇一嘟,对他抛了个飞吻,乔柏辉的头皮瞬间麻了一下,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发誓以后自己再也不对男人好奇了,最重要的是千万别招惹神经病。好半晌,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知道一万是多大一笔钱吗?你也敢开这个口?不怕撑死自己?” “嗯?”齐烁挑眉,暗自想了想,好像这会儿人民币还挺值钱的,一万其实也就是随口一说,还是打了很多折扣,以他现在脑袋里的金钱观,动不动就是百万的交易,一万实在是在太少了,可是就算这样,显而易见的,也不是这个年代的人消受起的。琢磨清楚后,齐烁笑道:“乔少,你没钱啊?你那杂七杂八的收藏里挑出几件处理了,随便就能填上。” 乔柏辉站住脚扭头看他,决绝开口:“你家的玻璃我会找人处理了,也会送些补给品上去,不要得寸进尺,齐烁你记着,表面上的东西我是在乎,但是就是因为在乎,我才更敢下狠手,咱俩的事情就此打住,否则我绝对会整得你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齐烁摸了摸下巴,沉默地看着说完一大段话潇洒转身的官二代,笑了。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学校,果然迟到,乔柏辉进大门的时候连脚步都没顿一下,齐烁却被拦下登记了年级姓名。 齐烁写着名的时候看着门卫笑:“大叔,你明年保准升官,当门卫长。” 进了课堂,不用想,进去罚站一节课,下了课还要受到班委的“呵护关爱”。 钟宇问他为什么迟到? 齐烁支着下巴对钟宇笑。 钟宇问他昨天是不是惹事了?警察都来过。 齐烁眼又弯了几分,继续笑。 钟宇不说话了,瞪着他,起身就走。 齐烁嘴角的笑收了,眼一点点眯了起来。 说不怨绝不可能,临死前的一切历历在目,钟宇脸上淡漠的神情,就像一把利剑反射回来,最终能够揉捏出来的只有一句话,如果什么都没发生,你会不会爱我?还有……千万别爱上我。 第二节课才上,一辆警车就开进了校门,穿着制服的警察奔着初中的教学楼就来了。 齐烁从窗户口看到,“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老师,我肚子疼。”说完,也不等老师回话,转身就快步走出了教室。 道上混的和吃公粮的警察,老鼠和猫,抓来躲去,齐烁玩了很多年,神情不见慌张,直接从另外一边的楼梯就下去了,转身去了高中的教学楼。 他记得乔柏辉的教室,去了后往门口一靠,就大咧咧地看着乔柏辉笑。正在上课的高中老师撵他,他转身就走。果然,没过一分钟,乔柏辉就走了出来。 “还有什么事?”乔柏辉瞪他,脸色绝对的难看。 “警察来了,你没销案?”齐烁抬头看人,气势却一点不弱。 “……”乔柏辉确实忘记了,压根不觉得这是大事,“放学我会说。” “等不了了。”这么说着,齐烁一抬手就勾住了他的脖子,垫着脚尖咬上了他的下嘴唇。 乔柏辉瞬间寒毛矗立,狠狠将他推了出去,咬牙切齿,低声骂道:“姓齐的,你他妈就是个神经病!” 齐烁被推得撞在了墙上,脸上的笑却一点没收,猩红的舌尖舔着自己的牙齿,模糊地开口:“不是说了吗?我等不了了。” 乔柏辉用衣袖擦嘴,指着齐烁的鼻子,凶神恶煞,深呼吸了两口:“算你狠!”一甩袖子,快步下了楼,没过一会儿,警车就开出了校园。回来的时候,见齐烁靠在楼梯转角,乔柏辉心底的气没处发,抬手就给了齐烁一拳。 齐烁什么人?能让他打着?一弯腰,闪开,抬脚就踢到了乔柏辉的膝盖。 乔柏辉捂着自己的膝盖,单脚跳着,狂吸凉气,终于切身体会到了一把,什么叫做“鱼没吃到倒惹了一身腥”。 不想,齐烁根本不打算放过他,双手抓在他的衣领上,一抓一推,就把人给摔在了地上。 一棒子已经打了,现在该给的是甜枣。 齐烁跨坐在他身上,几乎是强迫一样的亲着乔柏辉的嘴唇,力气用得颇大,牙不张开就咬嘴唇,掐下巴。乔柏辉彻底败给这个变态了,“呜呜”叫着,手忙脚乱的挣扎。不想,齐烁的亲吻力度一柔,舌尖在他嘴皮子上划过,润湿的部分被吮了又吮,抓在下巴上的手也插进了发隙里,指甲轻轻地抠着。 乔柏辉莫名其妙的用不上劲儿,只能偏开头,把人给推开了几分。 齐烁敛目看着他,低声说着:“乔少,当我情人吧。”声线并不低,这年岁的男孩本来就是清亮的音色,可是能够轻易听到那丝沙哑,隐隐含着些许的性感。 乔柏辉用更沉的声说:“下去。” “我放学来找你。”这么说着,齐烁翻身站了起来,不过几步,就消失在了楼梯的转角。 齐烁回了教室继续上课,同学和老师都在看他,刚刚警察过来找人,齐烁跑掉了,如今警察走了,齐烁又回来了。这么大岁数的孩子哪有心情上课?学生们不听课,老师也上不下去课,干脆把齐烁叫出教室问起了话。 齐烁没心情应付,老师话才开口,就被他一句:问校长,给堵了回去。 老师憋了一肚子气,瞬间把齐烁当成了重点整治目标。下课后,就和班主任告了状,要把齐烁留了堂。 可惜,这些手段对一般的学生有用,对齐烁没用,就算钟宇站出来拦他,也轻易被齐烁一招“抓J龙爪手”给破了,反倒闹了个脸红,气得七窍生烟。 齐烁下了楼,一路快跑,打算去乔柏辉那边拦人,对于他而言,乔柏辉绝对比现在的钟宇重要多了。 可是不成想,刚刚下到一楼,钟宇就一把拉住了他,气喘吁吁地说:“去办,办公室,听到没有?” 齐烁甩了一下没甩开,干脆的一托他的手肘,脚下一错位,就要把人给摔出去。可惜钟宇不是乔柏辉那种废材,虽然年纪比乔柏辉小了两岁,可是常年运动着,反应神经极其发达,虽然被齐烁给摔了出去,却没摔倒在地上,反而一个踉跄,抓着齐烁一起倒在了一起。 这时正值中午放学的时候,两个男孩跌倒在一起,一堆扎着小辫的小女生纷纷尖叫了起来,吵闹成了一团。 齐烁趴在钟宇的身上笑,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照着钟宇的肚子就是一拳。 小女生们又“啊!”地叫了起来。 钟宇吃痛,终于松了手。 齐烁起身本来想跑,跑了两步又停了,扭头对已经挣扎坐起的男孩说:“你越生气我越高兴,要不想爆血管,离我远点。” 钟宇瞬间真的怒了! 这下,齐烁有些挪不动脚了,他本来就喜欢钟宇那股子狠劲儿,无时无刻都像是才从战场上下来的战士,身上还有血的那种,肮脏的,凶戾的,热气腾腾的,结实的肌肉上面就连汗珠都是粉色的,让他想把自己沾满了血的手覆上去,画出一道道的血痕,在那猩红的色泽里畅快淋漓地干上一炮。 可是钟宇一站起身,这些臆想就像是砸碎的玻璃一般,稀里哗啦的全碎了,吱吱嘎嘎地快速倒着带,瞬间回到了现实。 这不是钟宇…… 自己早就被钟宇给卖了…… 齐烁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心脏的位置开始抽痛,那个让他爱得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的男人,真是狠到了极致…… 齐烁咬着牙,将书包砸到了钟宇的脑袋上,又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然后这才拨开人群走了出去。 身后惊呼声频频,他却连头都不想回。 他不想收拾钟宇,那是因为这个钟宇不是那个钟宇,可是说到底还是同一个人,不惹到他还好,一旦惹到他,所有怒气迸发,他没把人宰了就算不错了! 去找乔柏辉,果然如齐烁预料,这小混蛋已经跑了。 也是,被自己这么折腾着,一般人早就跑了,乔柏辉他就算后台再硬,牛得天上地下独一个,本质上也是个半大的孩子,应付不了,自然第一时间选择躲避。 齐烁喘息着看向追上来的钟宇,被莫名悲伤突然袭击的大脑已经恢复了工作。被踹了一脚的钟宇明显脸色不佳,冲上就想挥拳,齐烁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一动不动,就算拳头挥到了面前,也连眼都不眨一下。就这样,竟然是钟宇硬生生停住了攻势,瞪得眼珠子都要鼓出来。 齐烁抬手,快如闪电地掐住了他的下巴,钟宇一偏头,躲开了,齐烁摩挲着自己的手指,笑道:“急什么啊?我说不去了吗?我书包呢?” 钟宇喘着粗气,手上一甩,将书包砸在了他的身上。 齐烁没有抬手,任由书包滑在了地上,然后抬腿,从书包上迈过去,往楼梯那边走。 钟宇来回看了一眼,跟着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眼地上的红色书包,最后一咬牙,跑回去将书包捞了起来。 第9章 羞得想跳楼 齐烁直接去了办公室听训。 老师收拾学生不外乎就是找家长,虽然说这年头还不流行体罚这一说,可是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不到万不得已,老师肯定是不愿意动手。 班主任苦口婆心训了齐烁十多分钟的话,让他下午叫家长来学校,就把人给放了。 齐烁全程走神,无外乎想的都是乔柏辉,乔柏辉这官二代肯定得拿下,以家里那背景,以后自己再走回老路,需要依靠乔柏辉的地方多得去了。这么粗一条腿不抱严实了,除非他齐烁是个傻逼。可是乔柏辉这人并不是很好套,身边的好东西太多了,没一点年份肯定就没那些情分,对待那些没感情的人,大多都当成可有可无的东西随意处置。如今,乔柏辉被自己这么一吓,肯定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的敬而远之,再想要贴身,真心不容易。看来,这事要缓一缓,不能逼急了,乔柏辉那货不是个有记性的人,时间一长肯定忘痛,只能过些日子了。 齐烁出了办公室,拎起了丢在门口的书包,慢悠悠地出了学校,琢磨着自己现在年纪毕竟也不大,作为有限,不如先去新区探探路,把情况摸清了再说。 回了家,家里果然一片愁云惨淡,碎掉玻璃的窗户惨烈地挂着,地上的玻璃倒是已经收拾走了,可是门上墙上泼得那一片片的油漆却格外的渗人。 齐烁看得冷笑,这个年代黑道吓唬人用的就是这种手段,这只是警告,意不在伤人,可是老实巴交的工薪阶层,谁能吃得消? 果然,进了屋,母亲疲惫地坐在沙发上,双眼通红,父亲没在家,上班的可能性不大,估计还在外面找他。 “妈。”齐烁进屋喊了一声。 何念珍呆呆地抬起头,一看清楚是儿子,冲上来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 齐烁没躲,这是他该担的打。就算对母亲再不喜欢,看见母亲这个模样,他也不能无视下去。可是当那只手再挥过来的时候,齐烁却抬手打开了母亲的手,冷眼看着她:“爸呢?” 何念珍胸口剧烈起伏着,瞪着齐烁,没回话,过了两秒,一捂脸哭了,自哀自怨地念叨自己这辈子招了什么孽,嫁了那么一个男人,生了那么一个儿子…… 齐烁看着母亲想笑,找这么一个老实的男人有什么不好?你不满意的只是你的心还太高,不想住小屋,不想上班,不想天天算着手里可怜巴巴的钱过日子。 齐烁想起当年自己从劳教所出来的时候,打开家里的大门,一张大幅的黑白照片框着父亲的脸,还有照片下面压着的200元钱和一张纸条。 他亲爱的母亲说,帮她丈夫办完葬礼花完了家里所有的钱,以后的日子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过了,有个叔叔在这个时候伸出了援手,她去叔叔家看看,合适就回来接他。 可是,这一走,就了无音讯。 齐烁直到20岁还在想,自己如今在道上已经混出了一点名堂,一定要把母亲找回来,母子俩再在一起过日子。可是他找到母亲的时候却笑了,他妈住的地方距离他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成了别人的太太,生了个孩子,还帮忙养了个拖油瓶,穿着漂亮的衣服,就像个富太太一样的坐在私家车上。 要知道,那年代,有辆私家车已经算是不得了的奢侈品了。 那之后,齐烁有钱了,买了10多辆车堆在车库里接灰,却从来没有开过他母亲住的那条街,也没再打听过母亲任何的事。 齐烁放下书包,脱了外套,洗了脸,母亲还在哭,他走到客厅,蹲在母亲身边,轻声细语地说:“妈,既然那么不满意,离了吧,我支持你。” 何念珍哽咽着,呆呆地看着儿子,脸上全是泪,倒是泛出了几分老态。 “我还未成年,如果你带着我,我爸每个月倒是会给你赡养费,但是我和你做个生意,我不跟你,以后我给你双倍的赡养费。”齐烁又说。 何念珍嘴唇开阖了两下,深深地看着齐烁,眨了下眼,更多的眼泪流了下来,那神情是真心的悲伤。 齐烁眨了下眼,心中一动,这才明白,看来自己在这个母亲的心里,至少现在还是有些分量的。也是,还没坏透呢,还没见过最堕落时候的自己呢,当母亲的还是爱自己的儿子。于是,齐烁抬手帮母亲擦了擦泪,目光柔和了下来:“爸是个实在人,可能不能让你大富大贵,但是却能够担起这个家。你儿子也不小了,再过几年就可以上班了,两个人供你一个,你会满足的。” “说什么呢?大人的事情你懂什么?”何念珍抹着眼泪,目光闪烁,尴尬地偏开了头。 齐烁笑了笑,没有反驳,因为没有反驳的必要。母亲是个想要安逸生活的人,不用外出工作,只要相夫教子,不愁柴米油盐就可以,这不能称之为野心,却极度渴望,在所有一切没有摆在她面前时,无论说多少话都没有用。所以,如果只是这样的母亲,齐烁相信自己完全承担的起。 接下来,母子俩是无尽的沉默,中午将近一点,在外面奔波了一早上的父亲才回来。 这年代没有手机,甚至连CALL机都没有,人在外面就代表着失去了联系。 齐志强见到齐烁,二话不说,拿起门边的木棍就要抽,可是找了一圈没找到,何念珍凉凉开口:“你儿子当着我的面把棍子丢了。” 齐志强一怒,又去找笤帚,结果也被丢了。这下,齐志强气得暴跳如雷,抬起手掌就往齐烁的脸上扇。 严格说来,齐烁这人是个S,尤其到了后来,他事业有成的时候,只有他收拾人,没有人敢碰他,所以自然不会让齐志强打到自己,哪怕这是他爸都不行。要说之前为什么让母亲扇耳光,那是因为女人的力气毕竟小,这点疼他能忍,但是以父亲的力气打他,他肯定是不干。 父子俩在屋里追了几圈,最后到底是何念珍开口制止了这场闹剧,说是儿子她已经收拾过了,适当就行了。 齐志强这才悻悻然地坐在了沙发上闷头生气。 但凡家庭,都有个强势的和弱势的,这个家强势的肯定是何念珍,齐志强说不过自己妻子,常年相处下来后,更加不爱说话了,就连教训儿子也更倾向于体罚。 齐烁靠坐在沙发上面笑,见父亲冷静下来,这才开口:“事我解决了,你们不用担心,最迟明天玻璃就给咱们装上,外面墙也会粉刷,你们不如趁这个时间整理下屋子,我会让他们连屋里一起刷一遍。” 齐志强抬头看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你知不知道你出事,父母有多担心?” “我知道。”齐烁的笑容窝心了几分,深深地看着父亲,“爸,我已经快16了,我是个男人,我不会随便惹事,可是也不能站在那里任由人欺负,这个过程你们或许担心,但是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答案,你们只需要记住一件事,我做的事,我自己都能承担。” “瞎说!”齐志强习惯性地反驳,“你才多大?你到底惹到什么人了?警察来都说你把人给整出血了,还是个得罪不得的人,你这叫知道轻重?” “可我解决了不是吗?警察局那边销案了,得罪不起的人还要承担咱家的修理费,这个结果难道不好?” 齐志强蹙眉,欲言又止,满满的担心被儿子的绝对自信压住了,明知道不对,他的口拙毛病又犯了。 何念珍斜了自家男人一眼,语气尖锐地开口:“这次解决了,下次呢?你不要以为自己能耐了,这种事情就一次,再有我打断你的腿!” “如果别人要打断我的腿呢?我还站在那里挨打?”齐烁笑着问。 何念珍大吸了一口气,瞪圆了眼:“你要乖乖读书,不惹事,能有人找你麻烦吗?” 齐烁笑眯眯点头,坦诚错误:“好,乖乖读书,不惹事。” 何念珍眼珠子来回转了一圈,盯着自家儿子的脸看,感觉实在是别扭,就像是个陌生人披了自家儿子的皮一样,满满的违和,可是这话又不好问出口,只能沉默了下来。 下午齐烁去上课,下楼的时候正好来了几个工人,齐烁猜着应该是去自己家的,就把人拦下让他们把屋里也给刷了,账单去找乔柏辉要。 他站在门口看着父母忙进忙出的搬东西,一脸的受宠若惊,母亲那小市民的心思全摆在了脸上,看得他转身就走。 这点钱,这点事,算什么?钱不是吗?只要我还活着,什么都能给你们搞来! 不过……目前看来,乔柏辉是真的怕了自己,急着要撇清关系,所以做事才那么痛快。可这怎么行?这么大的一块肥肉不知收敛的在那里晃荡,闻到香的人谁不想咬上一口?而他齐烁更想要整个吞下,绝不松口。 到了学校,齐烁却没上成课,因为他忘记了见家长这回事,结果被班主任撵到了教室门口罚站。 齐烁从来不是个守规矩的人,更何况是学校的规矩,他在外面站了10来分钟,趁着老师不注意就跑了,对直去了高中教学楼。去那里除了找乔柏辉不作他想,没想到的是乔柏辉也自觉了,一见他在教室门口露头,直接请假就出来了。 “事情给你解决了,还来干吗?”乔柏辉一脸不耐烦地瞪人。 齐烁摊开手,大咧咧地开口:“给我二十。” 乔柏辉嘴角抽了抽,抬手就想给齐烁一拳,真心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可是齐烁肩膀一斜,乔柏辉反射性就往后退了一步。 齐烁呆愣了一秒,心中一动,一下笑了。 乔柏辉的脸瞬间血红。 齐烁忍着笑说:“好,给我钱,不给我亲你。” “……”乔柏辉羞得跳楼的心都有。 第10章 坑爹的冷笑话 从乔柏辉那里拿到钱,齐烁去了新区,不过去新区前,正好路过小喵的发廊,他买了瓶玻璃瓶装的汽水,给了小喵,然后甜腻地喊了声:“花姐”,这才离开。 走出门没两步,就听到发廊里传出女人们的哄闹声,齐烁听得笑勾了嘴角。 其实这些出来做的女人也没外人想的那么可悲,没有所谓的逼良为娼,仅仅是个人的价值观不同而已。世人喜欢把性升级到神圣的高度,可是那必须要有经济和爱情作为支撑,小喵做的也仅仅是抛弃了爱情,只要经济而已。 上辈子,齐烁身边有不少的这类人,他和她们相处甚欢,比和那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在一起要轻松的多。最初看场子的时候,手下的兄弟们谁没和夜场里的小姐有过一夜风情?最后把人娶回家的不也是大把?也没见谁家庭劈裂,过不下去的。 过日子和玩,性质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当然了……良人难寻,这得靠运气。 要去新区,肯定只能坐公共汽车,这年代计程车还不多,私家车更不用提了,出门一般都是赶公共汽车,可惜就连公共汽车也不多。 等了10分钟,远远来了一辆蓝白相间的公车,齐烁上了车,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人也依旧不少,车里的味道很难闻,齐烁已经很久没有坐过公共汽车了。 勉强站了一站,有人下车,空出的位置正好在齐烁身边,运气倒也不错。齐烁一坐下去就推开了玻璃窗,一车里的人都被冷风吹得捋了捋衣领,但是气味却消散了不少。 公共汽车到了沿海的老区,齐烁下了车,慢悠悠地溜达。 这里真心不咋地,在见识过这个地区改扩建后的灯红酒绿,齐烁看得微微蹙起了眉心。 入眼的都是自建的房屋,最高的没过两层,完全没有规划,有点儿地就被圈了起来。狗叫声到处都有,一只虎皮的野猫从房顶上探出了头,腾身一跃,消失在了另外一栋房子的屋顶上。地上几乎没有排水设施,很多水直接就从一个稍微深点的坑道里敞流出来,沿着路边一路蜿蜒不知道流到了哪里。 再外面,有些田地,秋收季节,才打了粮食,大片的田地就荒芜着,等着过了冬天,来年再种。 不过,在荒芜的景色里,倒也有上几分宁静的气息。 这一路走来,齐烁真的发现了很多的商机,几乎遍地是宝,重生回来未必炒股炒楼,能赚钱的东西大把,可是苦于他手上没钱,父母也穷的叮当响,想要一点资本赚上第一桶金都困难。 齐烁甩着手里的五毛钱钢镚,“哗啦啦”地边走边沉思,没想到一脚踩到了地上的水坑,污浊的水渍染湿了白色的旅游鞋,一提起来,还有一片烂菜叶子粘在上面。 齐烁厌恶地抬脚甩了甩,习惯性的手一抬,却久等不到递过来的手帕,这才反应过来,直起身来回看了一眼,横走两步,扯下一张床单就开始擦,不想床单那边还有个大妈站着,呆愣愣地看着他。 齐烁淡定自若地笑:“阿姨,这床单布料真好,纯棉的吧?” 大妈点头,视线一划,看到了齐烁支起来的那只腿,嘴巴一张就要破口大骂。 齐烁把床单丢回去,“哈哈”一笑,屁股就挨了一扫帚,在鸡飞狗跳的叫骂声中,钻进了巷道里。 这地方他当然不熟,拐进去东绕西绕的三两下就把自己给搞丢了,不过身后的大妈倒是没追过来,他停下脚步扶着墙壁开始笑,莫名其妙觉得开心。 笑了一会,又觉得无聊,摇着头站起了身,抬头看见头顶上小小的天空,井口一般的大小,蓝色的底子上白云飘浮,一群鸽子飞过,扑闪着翅膀,绑在腿上的鸽哨发出了整齐的啸声…… “呜——” 人呐,永远都在井底看着,就算是跳出了井,其实也就在一个大缸里,再跳出去可能还在一个桶里,知道的越多,也就越绝望,总是觉得这没完没了的得到什么时候。可是偏偏一看最初出来的那个井,又心满意足了。 可现在齐烁不想自欺欺人的满足了,他想当个饕餮,看清整个世界,否则他永远会被别人制肘,会成为一颗被人随意玩弄的棋子。 老一辈说的好……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纵情蓬发,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站起来。 要跳出去,一定要跳出去! 他靠在墙壁上,浅眯起了眼,双手高高抬起,拇指和食指圈出一圆形,一点点的拉开,天空就一点点的变大,展现在眼前的东西就越来越多。 就该这样,用自己的手,拨开一切! 他的嘴角勾了起来,笑开了牙齿。然后手倏地一收,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等他离开那迷宫式的巷道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眉宇间的神情依旧平和如故,沿路打量着四周,将脑袋里的想法过了一遍,琢磨怎么开始这第一步。 离开那边破旧的区域,眼前这片区域的房屋已经很有些规模了,四层的老式楼建了四栋,显而易见这附近有厂区。这年代,能住上楼房的家庭都是职工,居住环境真心不错了,还在自建小屋里挣扎的人可是羡慕的不得了,也就他那妈还不满足。 也是,人漂亮了,被人恭维的多了,就像太过聪明的人怀才不遇一样,总会不甘心的。 看着眼前这几栋红砖楼房,齐烁的脑袋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人,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是个汽修厂的住宅区,自己有个小弟就是这里出来的,宏达利,外号“瘦猴”。 齐烁眯着眼看,琢磨是哪栋楼,看了一会果断放弃了。前后时间隔了快20年,国家进入市场经济后,三年就是一个变化,更何况在20年前找一个人了。 其实上辈子那些手下,也不是全然对齐烁有意见,否则他这老大做得也太可悲。齐烁身边有三个心腹,绝对的忠心,哪怕他丢了一点面子,受了一点伤都要拿刀拿枪找回来,齐烁做的那些事他们全部都有参与,非常得力。齐烁决定顶罪之前把他们全部都调出去办事去了,然后把能拿出来的钱分成了三分给他们,让他们别再回“龙帮”。树倒猢狲散,老大都不在了,回来也只会被内部争权“清洗”掉,更何况“龙帮”能够东山再起的机会实在不高。 出事前,齐烁让瘦猴去了深圳,钱和信也一起邮了过去,也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听话的定居深圳? 哎~ 齐烁想抽烟,然后最好装逼的仰天吐上一口烟气,以表达此刻复杂的心思。 想找到瘦猴,和自己一起创这个基业,可是这个时候的瘦猴比自己还小,能帮什么?所以招揽手下的事情还是缓缓吧,先搞钱。 想到这里,齐烁转身就走了。 回到主路上,或许这里有职工的原因,道路两边还有些铺面,大部分是卖零食、烟、酒等,还有一家服装店和一家精品屋。 这年月,衣服不说了,精品屋真心很有时代特色,八音盒、洋娃娃、陶人、贺卡,翻开还在声音的那种。精品屋的店主人是个年轻的女性,正用玫瑰色的彩带做着风铃,已经完成了一半,挂在屋子正中。柜台上用圆形的玻璃器皿装了两只鱼,大约临近了冬天,不太爱动弹。房间并不大,只有20来平米,但是看得出来很用心的在经营,货品擦拭的都很干净,每一处都有店主自己的手工艺品。 齐烁抬步走了进去,在屋里绕了一圈,站在摆了一排的史努比玩具前面就挪不动脚了。 他其实从小就喜欢这个东西,可惜男孩收藏这些东西太丢脸,更何况那之后他还成老大,更是对这种掉价的东西敬而远之。可如今重来一次,看到心头所爱,突然觉得自己还要继续顾忌着吗?没本事的男人找几个女人,那叫花心,那叫恶心,那叫挨千刀的。有本事的男人找一堆女人,那叫身份,那叫本事,那叫金屋藏娇。 说到底,还是一个位置的高低罢了。 齐烁拿出一个史努比扭头问道:“老板,多少钱?” “五块一个。”老板做生意,最防的就是这种年纪的男男女女,目光根本没离开过。 齐烁暗自算了下身上剩下的钱,然后把喜欢的三个史努比挑出来,摆在了手心上。“三个十块呢?” “哪有这么讲价的?安心买,十四卖你。” “我就十块。” “不卖,你可以少买一个。”说着,老板走了过来,堵住了齐烁的路,预防他拿了东西跑掉,接着又试图把史努比抽出来。 齐烁手一偏,移开了,笑道:“你知道吗?我昨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立刻使劲地回想,没有被绑架,没有喝醉酒,也没有发生什么灵异事件。你猜为什么?因为我把房间收拾了。” “……”年轻的老板眨了下眼,莫名其妙,不耐烦地说,“到底买不买?” 齐烁挑眉,视线落在门口的鱼缸,问:“你的鱼怎么不爱游了?不会是生病了吧?” 老板扭头看了一眼,又飞快转回头:“晒晒太阳就好。” “肯定生病了,不骗你。” 老板板着脸,抱着自己的膀子,眯起了眼,有点儿撵人的架势。 齐烁又说:“你把鱼拿出来,放在手里就明白了,它们患了癫痫。” “……”老板脸色发沉。 “……”齐烁笑弯了眼。 对视两秒后,齐烁不笑了,在心里咒骂了起来原先那些手下,一群瘪独子玩意儿!老子讲冷笑话的时候都他妈笑得前仰后翻,时间长了,老子都不知道什么笑话能用了! 不想,年轻的女老板却“扑哧”一声笑了,摆着手摇头:“倒是第一次这么见到讲价的,哈哈,好了好了,实话和你说,不是不卖你,我进价也不只这个数,你要不一个一个的买吧?” 齐烁看了眼手里的东西,有些不舍地将史努比放在了货架上:“都喜欢,就一起买了,既然不行,就下次带钱来,姐怎么称呼?” “我姓沈。” 第11章 吉娃娃 “是这里的人?”齐烁又问,挪动脚步往风铃那边走。 老板跟在身后说道:“当然是这儿的了,做生意在家附近比较好。” “生意好吗?” “还行,女学生的生意好做,她们喜欢漂亮的东西。” “哦,我也喜欢,从小到大就喜欢史努比,可惜那不是男孩玩的,我就偷偷的买,和你说,我卧室是个禁区,里面有只史努比是从国外买过来的,跟我一样……不对,有两米高,抱着睡觉可舒服了。” 老板倒是不太信这话,但是也顺着话题聊着:“那你家环境不错啊?出国什么的我从来没敢想过,见过最大的洋娃娃也就一米。” “沈姐,你不信?回头我抱过来给你看。哦,对了,我不是这里的人,本来想说到海边去玩玩的,结果看着都秋收了,那里又乱得很,我就出来了,治安怎么样?” “挺好啊。”沈老板不以为意地答着,又拿起桌面上的彩条编灯笼。 齐烁单手按在桌子上,闲聊般地又问道:“有小混混吗?” “混混?”沈老板抬头看他,想了想,摇头,“一般混混都去市区里了,这片区都是老实人,没读书的野孩子倒是有些,但是挺安全的,你不用担心,想玩就去吧,从这个楼后面绕,走上二十分钟就能看到海,沿路问问就知道了。” “行,那谢谢沈姐,我下次过来买,东西一定要留着。” “放心,那东西不缺货。对了,你不是外地的吗?这都快五点了,你不回家?从这里进市区就一趟公车,七点就收班。” “来得及,倒是了,晚上这一片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比如舞厅歌厅的?或者滑冰场?” “车站旁边都是歌厅,舞厅也有一个,滑冰场就没有了。” “哦……”齐烁站起身往门口走,站在小鱼缸面前看了两秒,笑道:“你的鱼真的有病。” “得了得了,又是癫痫是吧?” “不……感冒了。” “……”隐约间,沈姐觉得冬天提前来了…… 离开店铺,齐烁奔直去了公车站,从这个地方上车的人并不多,这个时间出去的大多数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按照这个年代来看,服装很是洋气,应该是进市区里玩乐。玩得晚了回来也会有“野的士”,挂了牌的计程车也有一些,毕竟是大城市,虽然是90年初,交通相对于内地各个城市而言却依旧便利了不少。 齐烁回到家,屋里的墙都刷过,家具都很乱,有趣的是,钟宇竟然和班主任都在他家里。 见到儿子回来,何念珍果然揪着他的耳朵就要开骂,说他打架不说,如今还学会了逃课,两天的功夫怎么人全变了?何念珍也是真来气了,打架这事儿她还可以忍忍,家里的毕竟是个男孩子,这种事情早就预着了,但是书不能不读,齐烁逃课的行为绝对超过了她的底线。 齐志强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任由妻子教训儿子,两人的阵线倒是统一了起来。 齐烁不想搭理,转身就进了自己的屋,刚把书包丢在床上,父亲就掐着他的脖子把他给拎了出去,三堂会审一般,他独一个站在客厅中间,四周围都是人,钟宇沉默地坐着,神情也算不上是看好戏,反而有些尴尬。齐烁一边盯着钟宇看,一边听着那边关于叛逆期的说法。 说了没到三分钟,齐烁叹了口气:“我保证,下次再犯错,我就自动退学。” “啪!”齐志强一下拍了桌子。 何念珍急忙对着班主任笑,连连道:“别听这孩子胡说,不读书能干什么?气话,是气话。” 班主任见到这里心里也算是有底了,连父母都不怕的学生还有什么好管的?干脆起身道了别。 早就觉得尴尬的钟宇急忙拿起书包都快走了出去,刚到门口就被齐烁一把按住了肩膀,齐烁转头说道:“我和班长有点事说,很快回来。” “齐烁!你给我回来!”齐志强大怒,吼了一嗓子。 齐烁反而手上一用力,将钟宇给推了出去,回了一声:“五分钟。” 三个大人不放心,跟了出来,就见齐烁把钟宇挤在了楼梯的拐角处,低沉地说道:“钟宇,我和你说过吧,别惹我,别没事在我面前闲晃。” “我……” “怎么和班委这么说话呢?”齐志强一停,急忙跑了过去把自家儿子给拨到了一边,立眉瞪眼。 齐烁歪头对着钟宇笑,他当然明白钟宇过来不是他想整自己,而是职责所在。可是他确实不待见钟宇,每每看到这个人,他就想掐住他的脖子,咬烂他的嘴唇…… 只要是这个人,他就一定能勃起,但是会下多重的手,他就不知道了。 说不得,被操到死也是个好方法! 钟宇早就在被齐烁堵到墙角的时候就不能动弹了。在他这个年纪,对恨的理解还不够深刻,但是直觉发现齐烁是真的讨厌自己,那目光就像是一头猛兽的眼,他被钉在了原地,脑袋里一片空白,连眼都不敢眨一下。 等齐烁离开后,钟宇隐蔽地松了一口气,放在身侧的手捏的死紧,怒气一点点翻涌了起来。 班主任发现情况不对,急忙下来拉住钟宇护在了身后。班主任40多岁,带着黑框的大眼镜,就像是母鸡护着自己的鸡崽子一样的架势对齐烁瞪眼:“不准打架!而且你们还是同学,你们班长担心你,下了学还和我过来找人,你怎么还当成仇了你?” 齐烁看着班主任,神情似笑非笑,对这个老师的存在,他没想法,今天无论是她自己来,或者带任何一个人来,他都没什么说的,但是只有钟宇不行,那种爱到了极致又恨到了极致的感觉,如果再激化下去,他一定会选择毁掉这个什么都不知道,还无辜着的钟宇。 “老师。”齐烁退后一步,看着钟宇说,“给我换班吧。” 钟宇的拳头瞬间捏得更紧,怒气和郁悴感涨到了十足,根本不知道齐烁讨厌自己什么?记得早前他和齐烁的关系虽然不算多好,但是也不差,一个班里的,大家没事也会聚在一起说说话,虽然齐烁这人稍微有些许孤僻,但是并不难相处。可是一转眼,关系就恶劣到了这个地步。 钟宇从班主任身后站了出来,忍着胸口的恶气说道:“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不妨说出来,真是我错,我给你……” “看你不顺眼,傻了吧唧的脸。”齐烁打断他的话,轻易地说出了激发矛盾的话。 “齐烁!”何念珍吼了一声。 “齐烁!”班主任也一脸怒气地低声喝道。 钟宇大怒,扑出去就挥起拳。 齐烁偏头躲开,抓住他的衣服一拉一推,钟宇顿时向后倒了下去,惨叫着滚了三阶楼梯。 这一下,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齐烁转身凉凉的往楼上走,顺带着侧身让开飞扑下去的母亲,他站定在最高的台阶上,看着下面一团乱的景象,又重复了一句:“钟宇,离我远点。” 被大人们围成一圈的钟宇抬起了头,眼底浮出了血丝,还有些水雾,明晃晃的,气的面容扭曲而狰狞。 齐烁冷笑,回到了屋里。 这天晚上,齐烁当然没捞到安稳,父母轮番上阵教育。 齐烁顾念这份亲情,其中最主要的是父亲,所以没有硬碰硬,只是沉默地听着,却将一切都如过耳的浮云。 他不知道别人重生来了要干什么,父慈子孝?挽救岌岌可危的家庭?努力学习当个三好学生?沿着这个社会制定的规则一路奋斗? 可这些太可笑了不是吗? 性格决定了一切,他早就有了一套自己的生活方式,凭什么一回来就要彻底改过来? 听着父亲的教训,父亲指哪儿他就往哪儿走吗? 抱歉!他只能说他会在以后,在未来,爱着父亲,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父亲富足安稳的生活,哪怕最后父亲老了,动不了了,他也会不离不弃。 至于走到正道上,守着规矩过日子? 那更不可能! 今天出去绕了一圈,入眼所在到处都是商机,他怀揣着金灿灿的钥匙,随便打开一扇门就够他下半辈子富足,可他偏偏就没有一丝心动。 他对钱并不疯狂,也坚信自己的未来不会缺钱。他更想要的是走完上辈子只走了一半的路,走到道路尽头,这才能够圆了自己的梦。 当他每每回忆临死前的记忆,心脏就像是烧着了一样,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那样的死法。就像他一身粪臭味的踏进黑道,又带着一身的臭味结束了自己的命……这样的死法,他绝对不接受! 而且,这一次再也不要被人左右,再也不要成为棋子,只为自己活着,破坏所有的规矩,只为自己活着! 接下来几天,齐烁消停了下来,乖乖回学校上了课,一来他暂时也没事情做,二来他被调到了2班。 班主任管不了他,他的父母也管不了,所以为了避免他和钟宇真的争斗起来,学校果断选择了分开两个人。 好在这年代已经实行9年制的义务教育,齐烁的学籍还是稳妥妥的在那儿。 不过……也就一周时间,齐烁就开始磨皮擦痒地难受了。 让一个黑道大哥回学校读书,这得多么坑爹啊?更何况还是一个有心不学无术,只想一路走到黑的七爷,坑得“前”七爷拿刀捅人的心都有。 齐烁上辈子原本成绩并不差,但是自从跟了乔柏辉之后,成绩一落千丈,到了后期,父母管不住,翘课常有,偶尔也来一把夜不归宿,执意堕落,死不悔改。就算到了学校也是补觉多过读书,如今当时养成的反射性习惯依旧,一翻开书本就犯困流眼泪。转班后,老师们似乎也通了气,都不再管他,把他丢到最后一排,只要在课堂上不要做出打扰其他学生学习就好。 齐烁也乐得清闲。 他未来又不是要当教授或者科学家,又或者是那些白领精英。他混黑道,只要会判断就行,权利大了,什么样的人才招揽不到?重点只在知人善用四个字上。 所以,下了课,或者放了学,齐烁会在学校到处溜达,找找看有没有好苗子可以收。 这期间,远远看见乔柏辉一次,齐烁吹了个口哨,可惜这只“吉娃娃”还没养熟,连头都没回一个。 ——吉娃娃。 齐烁是这么形容乔柏辉的。 娇气、金贵、神经质、脆弱的一捏就死还喜欢咋呼,而且,吉娃娃有双漂亮的大眼睛,和乔柏辉很像。 第12章 小傻瓜…… 这天下午,齐烁按照惯例去了学校的“事故多发区”,一转过墙角就笑了,果然不枉费自己等了那么多天。 三个高中生正在敲诈一个初中生,而那个初中生竟然连反抗都不敢,就哆哆嗦嗦地掏出了钱。 齐烁来回看了一眼,正好见到墙角处放了一根拖布,他拎起拖布杆就冲个了出去……没有出声,也没有虚张声势的吓唬,脸上的表情只有一味地粲笑,就像那些勒索者的同伙。 有人看到了他,然后又有更多的人看到了他,有人询问了一声,可是话音未落,齐烁拿起拖布杆照着第一个人的肚子就是一下,那人被打得直接飞了出去,撞在了墙上。齐烁看都不看,转身又是一棍子,抽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下手狠毒,简直就像是在对付杀父仇人一样,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 齐烁是经历过中国经济还没有大腾飞之前黑暗时期的人,那个时候黑帮街头干架的比比皆是,话一不对就动刀子,齐烁的身手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97年后,他开始玩枪,这种杀伤力武器的震慑太强,反而少了些血腥,再到后来,他成了老大,就不再动手了。可是就算这样,骨子里嗜血的气息也没消散过,再加上他现在年纪小,力量和体型都有差距,人数也不平等,所以一上来就是杀手,玩命的一样。 反正,只要别往脑袋或者身体关节上砸,就出不了大事,齐烁对人体的致命处和非致命处,可比这些不良学生们懂得多。 没过一分钟,三个高年级的学生全部躺在地上“哎呀哎呀”地叫唤。 齐烁扫了被勒索的初中生一眼,那名年幼的学生吓得眼泪巴叉地,哆哆嗦嗦地道着谢,缩着脖子就想走。齐烁抬手,将拖布杆横了出去,笑嘻嘻地说:“辛苦费。” “……”那名初中生的嘴唇抖了抖,这才明白是黑吃黑啊,哭丧着个脸说:“我没了,都给他们了,真的,不信我……” “去拿。” “嗯?”初中生见齐烁用下巴比了比倒在一团的高中生那边,迟疑了一下,畏畏缩缩地走了过去。 高中生被打得一头雾水,晕头转向,可不代表分不清彼此的实力,齐烁那瘦瘦小小的身体,也就一拳头的事情,当即狠劲儿上来,就要翻身开打。 当然,既然他们奋起反抗,自然也会面临镇压。齐烁见谁起来就抽谁,直到抽的没人敢动弹了,这才来回看了一圈,视线定在一名长得太着急的“老大哥”脸上,把拖布杆子抵在他的小腹,又对那名初中生说:“拿。” 初中生吓得话都不敢说,抖着手把钱给掏了出来。 齐烁接过钱的时候扫了一眼,连10块都不到,果然最有钱的还是吉娃娃。说实在的,齐烁真心不齿这种敲诈低年级学生的手段,可是他也没仗义有为的兴趣,只是嘛……既然已经动了手,那么自然要从这几个混蛋的身上拿些钱。是的,他不是敲诈,他只黑吃黑而已。 把钱揣进包里的时候,齐烁暗自叹了一口气,这才是真的堕落了啊。 初中生走后,齐烁看着狠狠瞪着他的三个高中生,走过去照着最前面的那“老大哥”就是一脚,踢得对方大骂了起来。可是“老大哥”一抬头,见齐烁手里的木棍,声音瞬间变小,嘀嘀咕咕了起来,没一个好词。 齐烁当听不见,正义凛然地对他们说道:“勒索低年级这种事情你们也做得出来,都他妈从你爸肛门里生出来的,没点志气。三个数,马上滚,一……” 两名高中生站起了身放着狠话要走,走出两步,就见自己同伴还坐在原地瞪人,于是相互看了一眼,心底的怒气夹杂着一股羞意涌了出来,大吼一声,又向齐烁冲了过去。 别说是齐烁这种老江湖了,就算是普通人也会留心这两个起身的,那边眼神刚有变化,齐烁举起拖布杆后发先至,混乱中扫到了一个人的肩膀,另外一个人从身后抱住了他,他一抬头,后脑勺撞上了那人的下巴,疼的那人捂着嘴就蹲在了地上。 齐烁现在这身体没什么力气,手脚也短,到底有些吃亏,被“老大哥”趁乱从身后架住,腹部被打了一拳。 齐烁一吃痛,狠劲儿就上来了,抬手抓住“老大哥”的耳朵,脚跟又剁在了他的脚面上。 “老大哥”惨叫一声,率先松了手。 打架这种东西真心讲究的就是一个气势,齐烁被三个人围着拳打脚踢,他不管不顾地追着“老大哥”一个人猛打,手上的拖布杆一时没留住,就砸在了“老大哥”的鼻子上,“咔嚓”一声,鼻血就出来了。 这下,一旦见了血,这些高中生就慌了。 齐烁却气定神闲,眼睛里的狠劲儿还浓着,抬脚就把“老大哥”踢翻在了地上,踩在他的手背上,脚上一用劲,问:“还打不?” “唔唔……”“老大哥”一脸的血,鼻梁连着太阳穴抽痛,手指还痛,一双眼底泛着血丝,恶狠狠地瞪人。 齐烁脚下用劲,兼带着转了转,然后擦掉嘴角破口流出的血,抬头看向另外两个人,一抽一抽地笑了。从目光到神情再到肢体,无一不透露出一股子癫狂的气息,仿佛很爽一般的睨着人,又问:“还来?” 还来?还能来不? 俩人对视一眼,没说话,但是看神情是低头了。 他们又不是外面混社会的,也就敢在学校里欺负下低年级的同学,欺软怕硬的,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 一见闹出血来了,立马就怂了,只希望赶紧把人带去治疗。 “操!”“老大哥”这时候倒是硬气了,手指在地上抠着,竟然把齐烁的脚给抬了起来。 齐烁低头看他,也不说话,颠了颠手里的拖布杆,反手一握,就插向了“老大哥”的脑袋。 “啊!”“老大哥”大叫一声,下意识地抱着脑袋就缩成了一团,急促地喘息着,好半天才敢抬头,入眼就是齐烁笑得见牙不见脸的眼。 “老师快来了哦。”齐烁说着,收了脚,拖着拖布杆,闲情惬意的就像走在自家的花园里一样,来回走了两圈,往墙上懒洋洋地一靠,歪头睨人。 两名高中生心里发虚,不敢再惹齐烁,只能急忙扶起了自己的同伴,留下一个耍狠的眼神,就往水池那边走。 齐烁嗤笑一声,又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莫名觉得很爽。他不喜欢疼痛,但是却喜欢收拾人,哪怕这个过程里自己受伤了,只要对方伤得比他狠,他就觉得特别开心,甚至会有种特别兴奋的感觉。 齐烁上辈子还是小混混的时候,绝对是个疯子,而且是那种你咬我一口,老子就要把你脖子咬断的疯子,睚眦必报,穷凶恶极。后来做了老大,上面还有洪爷管着,自然也就收敛了一些,可是骨子里,他真心喜欢看别人露出那种愤怒、憋屈的表情。 说实在话,齐烁的性格确实有些扭曲,扭曲到有些精神病的程度。可是他一点没觉得这样有问题,反而在确认这样的行为给他带来的益处大于坏处后,他更是放任这种凌虐感滋生……掌控能掌控的,掠夺任何自己想要的,污染所有干净的东西,让自己凌驾于一切之上,成为真正的掌控者。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齐烁重生后不想选择别条路的原因。 只有黑道才真正的适合他。 上课铃响了,齐烁感觉身上的疼痛稍微缓和了一些,便拖着他的拖布杆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走到一楼卫生间的时候,那三个高中生还在里面洗鼻血,连校服也脱下来洗。 齐烁靠在门口听他们说话,说来说去都是以后怎么收拾他的话,但是却绝口没提把打架的事报告老师。想来,这三个人也怕勒索的事情闹出去,再加上连个初中生都打不过,怕丢了面子,所以都一致选择了封口。 站了几分钟,见一名老师远远走了过来,齐烁转身就快走了出去。那名老师远远地叫他,他走得更快,最后改走为跑,三两下消失在了教学楼里。 但是说不得,那三名高中生会被抓住。不过也好,既然见了血还是要治疗,逞强的后果说不定就是毁容。 等齐烁停下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到了高中部的大楼,手里还捏着那根拖布杆。 他站在楼梯上发挥了会呆,然后拖着拖把继续往上走,慢慢悠悠地晃到了乔柏辉教室的门口。 这时间段,敢这么的嚣张的只有齐烁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打算留在这个学校,规矩什么的,就是拿来破坏的。 齐烁站的位置刁钻,老师看不见,可是乔柏辉却能看见。 本来乔柏辉只是不经意的一瞥,本来还想当没看见地转过头,不想就是这对眼的一瞬间被齐烁捕捉到了,那神经病举起拖布杆,单脚往前一跨,做出了投标枪的架势。 乔柏辉的冷汗“唰”地一下就飙了出来,单手往桌子上大力一拍,站起了身:“肚子疼。”说完,也不管老师答不答应,转身就走了出去。 这学校,事实上还有一个比齐烁嚣张的,就是乔柏辉,这小子连校长都不愿意得罪。 乔柏辉出了门,就见齐烁抱着拖布杆,懒洋洋地倚在墙壁上,似笑非笑地看他。乔柏辉站在门口瞪了他几秒,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了。走到走廊尽头,没听到脚步声,转身一看,齐烁还站在原地,用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笑容看着他。 乔柏辉从没被人牵着鼻子走过,除了他的长辈,他从来都是走在前面的那一个,可是自从认识了齐烁,他发现自己这也太操蛋了,竟然被一小崽子逼得手足无措,真他妈丢脸! 于是,这次,乔柏辉决定不妥协了,就站在原地和齐烁对视,两个人谁都不动,都等着对方过来。 站了十来分钟,细皮嫩肉的“吉娃娃”开始不耐烦了,先是换了只脚,然后又换了只脚,过一会,手也搭上了走廊尽头的窗户框,然后靠在了上面,扭着脖子继续换脚。 两个人站了一节课,乔柏辉动来动去就像有跳蚤在身上一样的难受,齐烁却由始至终没动过一下,比毅力,十个乔柏辉都比不过一个齐烁。 下了课,高中老师走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齐烁,上前询问了起来。 齐烁站直了身,对老师笑了笑,冲着乔柏辉相反的方向去了。 那头儿的乔柏辉双脚一软,撑住了窗台,长吐了一口气,嘴角的笑容骤现,意气风发。 结果,第二堂课,齐烁又来了。 这次乔柏辉没有理会他,齐烁也没再做出任何诡异的动作,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屋里一个走廊互相瞪了一堂课。 最后放学前,齐烁在墙壁上写下了一行字,转身走了。 乔柏辉出了教室,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当我情人。 这吊命鬼!你他妈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乔柏辉脸色瞬间一沉,摸了摸已经拆掉绷带的脖子,上面的血痂还在,低声对跟在身后的王炜彦和郑涛问道:“齐烁知道不?” 一听这名字,两个人顿时就想起了那天的侮辱,眼底戾气顿显。 “找人收拾他一顿,一定要告诉他是谁打的。”乔柏辉阴狠开口。 王炜彦和郑涛纷纷冷笑了起来:“没问题,那小子早就该收拾了。” 乔柏辉转身瞪他们,上下打量了一圈,这才转身迈出了步子。 可惜,乔柏辉的计划是好的,却远远比不上变化快。 到了自行车停车区一看,他的轮胎竟然被铁丝捆死了。几乎不用脑袋想,他就知道,这事儿肯定是齐烁那神经病做的。 乔柏辉站在一边,看着王炜彦和郑涛处理轮胎,心头怒火升起,气得面容扭曲。 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和自己对着干! 之前忍着,那是因为不想把事情闹大了,毕竟玩男人暴露了问题很严重,齐烁威胁他,他也就认了,没想到竟然一二再而三地挑衅。到了这个份儿上,自己再不动手,就不姓乔! 正是一口恶气咽不下去的时候,车棚不远处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依旧是那样,交叠着脚,懒洋洋地靠在墙壁上,这样的姿势配着那窝囊的校服和小巧的身材,不单不帅气,反而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可笑。 可是乔柏辉必须得承认,齐烁外形上确实不行,但气质却和那身外皮完全不一样,不急不躁,稳重稳定,骨子里透出一股自信,那种逗弄般的态度,让他格外地介怀。 “那边。”乔柏辉瞪着齐烁,用脚踢了一下王炜彦,让他们过去把人给抓回来。 王炜彦和郑涛丢掉书包就冲了出去,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乔柏辉一边想着等下怎么收拾齐烁,一边不耐烦地等着,可是当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看了一圈空旷的停车棚,心里开始发毛。 放学了,现在学校里的人走的基本一个不剩,临近晚饭,都回家吃饭去了,那两人追着齐烁去了,不会出事吧? 正想到这里,身后异响突起,身体被大力一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腕就被人从身后反力拧住,下巴被抠得高高抬起,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齐烁的脸从身后冒了出来,语气轻柔几乎是亲昵地说道:“小傻瓜,调虎离山计啊。” “……” 第13章 胁迫合作 齐烁拧着乔柏辉的手腕推着他往高中教学楼走,脚步很快,时不时回头张望一下身后。王炜彦和郑涛那两个狗腿子被他给引走了,但是随时会回来,所以必须得尽快离开自行车棚。 乔柏辉的傲气在这个时候展现了出来,摆出宁死不屈的架势,死都不扭一步,可手腕一疼,乖乖就走了,只有那双大眼睛却滴溜溜地转着,想要找个人求救。可惜齐烁算好了时间,锁住他的自行车拖延,然后又花了些时间调走了无时无刻不跟在身边的两个人。所以这一路上去,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 越走,乔柏辉的心越沉。 齐烁推着乔柏辉一路上了教学楼的顶楼,不过顶楼已经被锁死,楼梯拐角的位置堆积了一些杂物。停在这堆杂物前面,齐烁故技重施,抽掉了乔柏辉脖子上的领带,只捆一只手,另外一头系在了他的脖子上,拉得很紧,乔柏辉的脸轻易涨成了红色,仰着头,胸膛高高挺起,痛苦地看着齐烁。 控制好一只手,齐烁抓住了他的另外一只手,把他磕磕绊绊地带进了杂物堆里。 “齐烁……”乔柏辉脚下踢到纸壳,绊了一下,呼吸顿时一窒,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嗯。”齐烁扭头笑盈盈地看他,“难受?” “……呃。”乔柏辉不想点头,但是也不敢摇头,这种苦他确实没吃过,又咽不下胸口的那团恶气,下巴抬得高高的,可是目光却很软。 有句话不是说……你的眼睛暴露了你的心。 乔柏辉既想要面子,又想让对方读懂自己的目光,整个人的脸都扭曲的让齐烁想笑。 可惜齐烁这人心很硬,暗自笑够了,转口却问道:“想发财吗?” “呃……”乔柏辉眨巴了一下眼,“解……先解……” “先回答我。”齐烁松开了抓着的手,又扯上了他的领带,不轻不重地拉了拉,乔柏辉就在这个过程里哼哼唧唧地喘。 “什么……钱?” 齐烁手上动作不停,眸色却一点点的黑了,乔柏辉这姿势挺诱人,让他下面隐约有了反应。15岁,男性的第二特征已经开始发育了,接连几天早晨起床,齐烁都是一柱擎天。这样的情况对于他而言已经陌生的甚至有些稀奇。上辈子的他性生活非常充裕,只要想要了,无论什么时间或者什么地点都可以直接开干,忍着实在不像他的风格。 “你拿资金,我出点子,最多一年,我给你百分之三十的利息,出资出的多,赚得就多。”齐烁一边说着,一边去解乔柏辉的衬衣扣子,乔柏辉还矜持地躲了一下,结果被齐烁大力一拉领带,瞬间就老实了。 一只柔软温热的手指摸上了他的胸口,乔柏辉隐隐有些分神,凝聚思路问道:“你……是……合伙生意?” “对。”齐烁摸到了他胸上后就停在了一处,是上次被他咬过的牙印,当时出了血,自然也会结疤,这几天疤还没消干净,手感很清晰。齐烁就一直摸着那里,抬头看他,不太满意地说道:“我说过了,你太瘦了,我不喜欢瘦的,摸起全是骨头。” “……”乔柏辉沉默了一下,找到了台阶下,声音放软了几分,“你……你解开……慢慢谈。” 齐烁抿嘴笑着,覆在胸口的手心开始移动,滑到了他的后背,将脸贴在了他的胸口,缓慢地蹭着。感觉上不错,就像摸着的时候一样,很滑,唯一的遗憾就是太嫩了。不过……齐烁喜欢男人的味道,自从跟了乔柏辉两年后,他变得只迷恋男人的躯体,都是这小混蛋害的!这么想着,齐烁扭转头,一口咬住了乔柏辉的锁骨。 乔柏辉闷哼了一声,反倒不敢挣扎。 齐烁咬得并不重,落下浅浅的齿龈后就松了力道,在锁骨上细密地亲着,然后又舔了舔,再次抬起的头多了几分旖旎的风情,蛊惑地吹了口气,说:“帮我打手枪,我就给你松了。” “屁!”乔柏辉瞬间不怕死了。 齐烁像是没听见一样,低头又继续亲,揽在后背的手开始往下滑,慢悠悠地解开了他的裤带,覆盖上了软绵绵的物体,不轻不重地刺激着。 接下来没人说话,乔柏辉也不喊放手了,像是在努力抗衡这种挑逗一样,注意力全在了下面,可惜偏偏越是这样,感觉越是强烈,17岁的少年绝对是性欲强盛的年龄,更何况齐烁手上的功夫很厉害。感觉到自己没办法控制后,乔柏辉气息浊重,鄙夷地骂了一句:“烂货!” 齐烁摸着那里的时候已经双脚有些发软,身体的耐受度远比当初弱了很多,光是这样他就疼得不得了,于是干脆的将乔柏辉推在了纸壳边让他靠着,然后掏出了自己的,压在他身上,烫热的部分并在了一起…… 乔柏辉真心觉得这是耻辱,这种行为让他恶心的想吐,自己的那根竟然和一个男人的那么贴近,寒毛矗立,瞬间半软。 齐烁微微踮起脚尖,吮着他的喉结,喃喃地说:“先做,做完谈事。” “……”乔柏辉没说话,也没动,不是不想挣扎出去,而是下面那玩意儿都被这混账控制着,他实在是不敢动,但凡男人,最怕受伤的地方只有一个,比丢了命还怕。 一时间,杂物堆里安静了下来,只有压抑的喘气声,暧昧在流转,温度在升高,随着齐烁的手速加快,乔柏辉渐渐又恢复了反应,双眼失神地看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额头密布了一层薄薄的汗水,从下面传递上来的热量让他口干舌燥,喉结不自觉地滑动,模模糊糊地想着,这小子……果然是个烂货…… 齐烁如今这个身体就是个雏儿,根本经不起刺激,不过滑了三两下就出来了。迸发的那一刻,他轻轻地哼出声,僵着身体,额头死死地顶在乔柏辉的肩膀上。 乔柏辉难看着一张脸斜着眼睛瞪人,心里实在难受,可是身体更难受。这神经病自己出来了,竟然就停了动作,这不是要命吗?乔柏辉忍了两秒没忍住,可以活动的那只手一把推开了齐烁,捏着自己那里,动了两下,脸一下就黑了。 这时候,乔柏辉坏还坏得有个底线,就像大部分的富家公子一样,女人是不缺的,可是那也是关起门来做的事儿。今天这情况,他被绑着,当着一个男人的面撸,上面还有那个男人的精液,手上一握,那手感肯定是对不。所以下一秒,恶心感瞬间上升到了极限,疯狂的用袖口上的衣服就开始大力地擦,反倒是错过了最好反抗的时间。 此时,齐烁手脚发软,正是失神的时候,整个灵魂都要飞了。 这种感觉他已经有些年没试过了,太过强烈,太过爽快,就算被乔柏辉推出去,也只能呆呆地站着,慢慢回神。 等神智差不多清醒,他就见到了乔柏辉这幅恶心十足的擦拭动作。 齐烁不疾不徐地整理好自己后,这才笑眯眯地走了过去:“乔少,让我帮你不?” 乔柏辉斜眼瞪他,一只手飞快地整理好了自己,神情像个被恶少调戏的小姑娘,脸上绯红的像是要滴下血。 “好吧,反正我也爽了。”齐烁拍了拍手掌,笑淫淫地站在乔柏辉面前,“现在说正事,我需要一笔钱,生意保准成功,你当投资商,我们可以黑字白字签个合同。” “解开。”乔柏辉脸色从红转黑,像锅底。 齐烁点头,抽了乔柏辉的裤腰带捆住了他的脚,然后又拧着他的手,将他的两只手翻捆在了身后。 这个过程疼得乔柏辉差点眼泪飚出来,真心杀了齐烁的心都有,合作?生意?老子要你死! 捆好人,齐烁蹲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蜷着坐在地上的“吉娃娃”,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偏偏还抬着下巴,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倒是挺招人的。 说不定是只贵宾犬。 齐烁琢磨着。 打趣地看了一会,齐烁从脚边拾起一根从笤帚上掉下来的高粱糜子,搔了搔乔柏辉的下巴,笑看乔柏辉气得爆血管的表情,说道:“初期成本不用多了,三千就可以,一年后,我给你四千,你敢拿三万,我就敢给你四万。” 乔柏辉一边躲着在自己脸颊、脖子、锁骨上搔着的高粱糜子,一边用眼尾看他,气势确实是一点不弱,颇有一种掉了尾翎的凤凰站在泥坑上面的感觉,依旧贵气逼人。他从头到脚扫了齐烁一眼,冷笑道:“齐烁,你是不是高估自己了?还是低估我?你求我办事,你用这手段?你觉得呢?” 齐烁一抬手,将高粱糜子戳进了乔柏辉的鼻孔,笑看他又黑了几分的脸,说道:“我不是求你办事,是给你一个发财的机会。你出个本金,只要坐在那里等收钱就可以。” 乔柏辉打了两个喷嚏,下巴一抬,看齐烁的目光就像看个白痴:“你认为小爷我会缺钱?而且,就算投资,也是爷愿意投哪个就投哪个!齐烁,我今天放个明话,你今天要不把我整死在这里,死的就是你!” 齐烁一下笑了,收了手,掌心按在地上,就像只猫一样优雅地爬向了乔柏辉,近距离看他的眼睛:“有人教过你吗?被绑票的时候一定要沉默是金,最好是死闭着眼别睁开,而且越是熟人,越要谨慎以对,要知道,撕票的可能性很大。” 乔柏辉继续抬着下巴看人,桀骜不驯的眼中满是挑衅:“你敢吗?” “试试?”齐烁倾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乔柏辉偏头偏的差点扭断自己的脖子。 齐烁说完这些话,就开始扒乔柏辉的裤子,连着内裤一起扒,乔柏辉明白他要干什么,本能地害怕着,又开始张口闭口的说要整死齐烁,要是不马上停手,还要连齐烁他家的人一起整死,简直就是个傲娇自信过了头的二缺,到了这个情势,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前呼后应的乔少。 齐烁把乔柏辉的裤子脱到腿弯处后便站起了身,开始扯自己的腰带,垂下的眼帘,眸底是染着掌控全局的自信笑容,动作不疾不徐,笑看乔柏辉梗着脖子瞪他的眼,还有那双修长的白腿在污浊地面上扭捏蹭着的淫靡感,心里却一点火花都没有。 他挑食,喜欢男人,不喜欢小男生,哪怕都是公的,他也不想对付,型号根本不一样。 齐烁一直喜欢身材好的男人,要有肌肉,线条要流畅,绝对不能有脂粉味儿,帅不帅气无所谓,重要力气要够。要知道,齐烁上辈子本来就不是一个纤细修长的像个娘们儿一样的人。他是GAY,却并不娘,健身房是他常去的地方,180多的个头儿,穿什么衣服都能撑得起来,外在的形象没一个人会违心说他差的。所以他这样的要是找个瘦瘦弱弱的男人,肯定不合适。 比照上辈子的自己和眼前的乔柏辉,齐烁觉得自己才是压人的那一个。可是对这货,他一点自己用力的心思都没有。 第14章 扭曲黑白的“情书” 齐烁把拉练拉开后就不再脱了,反而转身拾起了一根断掉堆砌在这里的桌子腿,在手上颠了颠,俯视着乔柏辉,笑得一脸邪行。 乔柏辉嘴角抽了一下,下意识地认为齐烁要揍他,就连牙齿就咬紧了,脖子上的青筋浮了出来。 可齐烁一转身,就把手里的桌子腿丢到了楼下,“哐当”一声响,在放学后这寂静的校园里格外刺耳。 乔柏辉眨巴着眼,没明白。 齐烁抬脚一踢,把身边的纸壳子也给踢了下去,“乒乒乓乓”,噪音更大了。然后他就跪在地上捞起了乔柏辉的腿扛在了肩膀上,开始解裤子,作势掏家伙。 这下,乔柏辉彻底明白了……这神经病是要引人来看自己被上啊! 他的冷汗一下就彪了出来。 先不说这男人和男人的事,他要是上人的那一个,就算被人发现,多少还能保留些面子,虽然难听,被人笑话,也算是个风流雅韵的事儿,可是如果他今天被人看见,自己被个初中的小男生给上了,他这辈子就真完蛋了! 乔柏辉那一头流畅的头发差点炸起来,扭着腰开始扳,两人较了半分钟劲儿,莫名其妙他人就趴在了地上,冰凉的屁股能够清楚感觉到压在身上那人的体温,怎么扭都离不开。 一想起等下的情况,乔柏辉彻底崩溃了,哽咽着抖着声说:“好!我答应你!我真答应你!我和你合伙做生意,钱不是问题,真的不是问题。” 齐烁动作没停,但是攻势确实缓和了下来,压着他问:“还有呢?今天这事儿?” “我不计较!我不计较了可以不?”乔柏辉哭丧着脸嚎,还不敢大声说话,一口血卡在喉咙里,差点儿呛死自己。 “拿什么保证。” 乔柏辉喘息着想了想,那双大眼睛一直瞪着楼梯口,恍惚间似乎能够听见楼下传来的脚步声,急忙说道:“手表呢?我这手表值钱,你拿去。” “好等你回头你告我一个勒索?” “……”乔柏辉想不出来了,“你说……你说行了吧?” “这多不好意思啊,你说吧。”齐烁不疾不徐,跪坐在乔柏辉的大腿上,拍了拍他的屁股蛋儿,比起乔柏辉难看的样儿,实际上他也就是拉开了裤链而已,下身包的严严实实,也就是吓唬吓唬而已。上乔柏辉?除非自己真不想在Z市混了! “我……我……”乔柏辉视线散乱,使劲地想着,真恨不得晕掉算了。 过了几秒,齐烁扯着他肩膀往上拽:“走吧。” 乔柏辉一头雾水,哆哆嗦嗦地起身,有些受宠若惊地看人。 齐烁笑了笑,快速的帮乔柏辉穿上裤子,说道:“我说过,让你当我的情人,合伙搞点钱,床上床下也算是契合,但是如果你真的反对,我也就不逼你了,可是合作是势在必行,我需要借你的势,至于床上这事,我希望你以后别后悔。”齐烁这话说得明白,一点不带虚的,也算是把自己找上他的缘由给说了出来。 乔柏辉站在原地,神情复杂地看他,不明白这么一个小男孩凭什么有那么大的自信?他乔少会为了一个男人后悔?笑话!不过,不管怎么说,这种卑鄙的手段他是亲身领会到了,他很不齿,可偏偏就输了。就事论事,他隐约觉得可以试试,三千虽然有些多,但是也不是拿不出来。况且到了这个地步,他要是不同意,一次整不死这小子,几乎可以预见以后还会出现更加过激的手段。 “关于生意……”齐烁快速拉上乔柏辉的裤子拉链,抬头看他,“你不会后悔的,钱没人会嫌少,你也不例外。” 乔柏辉把头偏到了一边,看天花板,不看他。 齐烁最后蹲下身解开了他脚腕上的皮带,乔柏辉一抬脚就把齐烁给踹了出去,可是他没跑,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齐烁。 齐烁不以为意,拍着肩膀就站了起来,一抬手就揍上了乔柏辉的肚子,看着对方吃痛弯下的腰笑道:“我齐烁不想吃的东西绝不会碰,尤其是吃亏。” 乔柏辉咬着牙根,目光像是要吃人。 齐烁抓住他被捆住的双手,往楼下走。 两个人刚刚走下这层楼,迎面就上来了一名校工。 那一瞬间,乔柏辉的心思是千回百转左右摇摆迟疑不定,视线来回的在校工和齐烁脸上游移。 齐烁神情淡若自然,甚至还对校工笑了一下。 校工见是乔柏辉,也没问话,但是狐疑的打量着两个人,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 乔柏辉想开口,千万分的想开口,校工的神情告诉他,只要他一开口,齐烁就完了。可是随着双方的不断靠近,直至最后擦身而过,乔柏辉却连一句话都没有吐出来。 这层楼梯走到了尽头,乔柏辉抬头看向来路,校工的身影彻底消失。 这一瞬间,他突然自暴自弃的想哭。 这都什么事儿啊!? “诚意我收到了。”齐烁配合地停下了脚步,一脸满意的笑。 不是得意,只是满意,对自己的满意。 乔柏辉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很正常,他并不意外。 人类在面临胁迫,在面临强势的敌人,在面临选择题时,本能会帮助他选择更为轻松的道路。 齐烁没有给乔柏辉造成任何身体伤害,强加的只是心理暗示,还有那种强势的气势,同时,又给了他一条并不吃亏的路线,在短时间内,乔柏辉会被这种连环暗示死死压制,绝对脱离不出来。 当然,这种手段也要看人,只要给乔柏辉一些时间,就一定能够清理出来。 不过在那之前,他已经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深秋季节,临近六点,外面的天色已经发暗,空寂的走廊隐隐透出股寒气儿。 早前在楼上耽误的时间有些多,齐烁急忙带着乔柏辉去了藏书包的地方,两个人窝在墙根处,开始留证据。 齐烁说:“齐烁,对不起,我只是爱你。” 乔柏辉鄙夷地扫了他一眼,混乱的在本子上写,齐烁抽出本子就把那一页撕了,再次重复:“写,齐烁对不起,我只是爱你。” “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乔柏辉骂了一句,照着齐烁说的写了上去。 “……虽然明知道你是个男人,可是我还是爱你。” 乔柏辉手上一紧,险些把钢笔尖戳断。 “……所以我在学校的顶楼强迫你,只是情难自禁……” 乔柏辉停了笔,抬头瞪着齐烁,不写了。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儿里,差点吐出血来。 “快点!”齐烁蹙眉,催促道。 “你还真会颠倒是非。”乔柏辉咬牙切齿地说。 “只要合作顺利,这张纸永远是我的私人珍藏,你放心,我和你没仇,有的只是利益。” 乔柏辉深呼吸了两口气,低头“唰唰”的在本子上写了起来,哑声说道:“说。” “所以,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爱你,我会给你最好的,所有的一切。落款,为爱疯狂的乔柏辉。记得年月日。” 乔柏辉写完,反手就把本子砸在里齐烁的脸上,帅气的脸上完全是气到了极致反倒冷静了一般,沉声开口:“拟合同,我的要求是这封信的内容不准曝光。” “当然。”齐烁将纸撕下来,笑眯眯地点头,“只要你不违反合约对我动手的话。” “还有,一年为限,我必须看到足够的钱,否则纸条给我,你也得任由我处置。” “好。” “出了事我不会管,别想着利用我做些犯法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合同上写清楚,我只负责投资。” “好,还有吗?继续。” “你威胁我这笔账我算是记下了,齐烁,我告诉你,你早晚会后悔招惹了我。” 齐烁一下笑了:“我现在就后悔了,你原来真是个白痴。”乔柏辉的脖子瞬间拉长,瞪圆了眼,可还没等骂出口,齐烁又说,“我是个变态,咱俩正好凑一对,多完美的组合啊~” 乔柏辉的脸色青红白绿绕了一圈,被这句话堵得胸口闷痛。 “还有吗?”齐烁笑得欢快,弯弯的眼光霞流转,很是诱人。 乔柏辉没心情欣赏,把头偏到了一边。 齐烁等了一会,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拿起了乔柏辉的手往自己嘴上送,乔柏辉扭头瞪他,欲躲,却被齐烁大力拉住,斜睨着他笑道:“盖章而已,怕什么?” “……” 齐烁把乔柏辉的拇指送进了自己的嘴里,牙齿轻轻咬住,漂亮的眼又妩媚地弯了下来,眼风撩过,舌尖卷起拇指,挑逗地舔了一下。 可惜,这时候的乔柏辉对齐烁恶心感强烈的压住了一切,明显的对牛弹琴,他一把厌恶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齐烁笑了笑,又把手给抓回来:“正事。”这次,真的把拇指压在了自己嘴唇的伤口上。 乔柏辉心里不爽,用了大力的碾压,恰好染了一拇指的血,见齐烁吃痛蹙眉,心情一爽,干脆利落地盖在了自己写的那封“情书”上。 这年月的人确实老实,亲手写出来的东西都很在乎,更何况是按了拇指印,这一下去,证据确实了。 齐烁将“情书”折叠好,小心地放在了口袋里。 这也是没办法,实际上最有利的威胁手段还是照片录音等等,可惜他家穷的叮当响,哪儿找得到相机,再说了,一旦真照了照片,他和乔柏辉的合作关系势必会出现无法修补的裂痕,等以后乔柏辉这小子再长大一些,翅膀更硬了,一定会反手灭了他。 至于这份“情书”,齐烁心里明白,也就是近几年有些用,再过几年,思想开放了,这东西就不再是个威胁,也给和自己上了一条船的乔柏辉留下一些面子。到那时候,无论他拿不拿出来,乔柏辉心里的芥蒂也不会那么深。 从一开始,齐烁就没想过靠感情抓住乔柏辉,爱情是这世上最牢靠也是最不牢靠的锁,爱的时候要生要死,不爱了翻脸就不认人,所以只有证据和利益才最牢固。 只有几年的时间,他一定要把乔柏辉绑在自己的船上。 拟合同需要些时间,齐烁其实想谨慎着来,可是乔柏辉怕他反悔把“情书”放出去,逼着他马上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反倒是沉浸了进去。 外面的天完全暗了下来,但是高中部的晚自习开始了,走廊上亮起了灯,两个都没有参加晚自习,缩在教学楼的背后,就这朦胧的光线看对方。 齐烁见乔柏辉一脸吃不完要不完德行,当着他的面拉开了裤链,开始“浇花”。 乔柏辉自然是想起了一些不想再想起的事情,目光鄙夷地瞪着齐烁的“小鸟”,嗤笑一声。 齐烁转身,一溜水就飙在了乔柏辉的脚边,乔柏辉往后一跳,吼了一句:“你他妈想死!?” “我妈不想死。”齐烁说。 “……”乔柏辉瞪着他,过了两秒,打了个冷颤,一身的火气莫名其妙的没了。 第15章 狼狈为奸 等到上课铃响后,两个人从楼背后又绕到了路灯下面,继续写。 其实乔柏辉配合的有些诡异,以他现在活动自由的情况,真要收拾齐烁并不难。可问题是,他对做生意这件事多少也有了些兴趣。就像齐烁说的,他不缺钱,可是也不会嫌弃钱少,那些钱放在手里也是放着,如果齐烁真能帮他赚,何乐而不为?更何况,他更想等着看齐烁的笑话。一个屁大点的孩子懂什么?小爷我就当把这些钱买你的笑话了!笑完了,再慢慢收拾你! 所以说,这傲娇二缺的决定也就只有乔柏辉敢想。 利益关系一旦形成,齐烁也是个爽快人,直接告诉他自己看中了市东边的那片沿海区域,想在那边做个娱乐业,一步步的来。 乔柏辉一开口就打击他:“那地方偏僻落后,能赚多少钱?你不如在市区。而且……你这年纪能做生意?” “这和年纪大小无关,重点是有没有那个赚钱的脑袋。”说着,齐烁抬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斜睨着他,信心十足地笑,“至于赚不赚钱,你只需要干一件事,问你爸市里的未来发展是哪个片区。” “你以为自己……”乔柏辉“呸”了一声,摸了摸下唇,半晌,若有所思地说,“你哪来的消息?” “这不重要,反正合同咱们拟好了,你要没信心就回家和你爸聊聊天,说不定你爸早就在那边买了地。”齐烁这话说的是问问,不如说已经确定了,十个高官九个贪,不贪的做不了高官。至少他是知道的,当初新区开发案,有不少是过了乔柏辉他爸的手,雁过拔毛,这些都是钱。 “……”乔柏辉不说话了,心里疑问很多,无论如何,回家一趟他就全明白了。至于齐烁继不继续读书,关他屁事!这年月,读完初中不读的还少了?他和这神经病真心不熟……想到神经病,乔柏辉不免细细打量起了齐烁,昏黄路灯下的眉眼清亮,那双眼让他想到了夏季的夜空,繁星密布的亮,眸光扭转间,是一双自信到有些妖孽的神态。一个初三的男孩……15岁……竟然敢威胁自己……手段恶劣,胆子却很大,或许把这小子养出来,以后会是一条好狗。 齐烁龙飞凤舞地写下最后一个字,递到了乔柏辉面前:“看一遍,合适就盖章。” ——臭小子,别以为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以为我是在帮你赚钱是不是?美得你了! 乔柏辉低头看着手里的合同,反复看了两遍,提醒道:“再说一遍,如果一年后到不了这个数,你由我处置。” ——神经病,你完蛋了,三千而已,爷陪你玩,无论是赚是赔,爷都不吃亏! 齐烁笑道:“担心什么?不都写明白了吗?没赚到,我任你处置,但是如果赚到了,合作一定要继续下去,必要时候,你必须要活动你的人脉网,或者说,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建立起你的人脉网。” ——吉娃娃,七爷我是在借你的势啊,钱算个屁,没你爸那层关系,我会看上你? “好说。”乔柏辉冷笑,想了想又说:“还有一件事,咱们的关系只是利益,我对男人没兴趣。当然,这件事不用写进合同,可是你一旦违背了,也别怪我翻脸。” ——变态,老子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变态的,比流氓还流氓,你要是真敢再打老子主意,老子一定找十个男人轮了你! 齐烁耸肩笑,不置可否:“好。” ——小乔乔,知道这情书内容哪儿来的吗?都是你上辈子写给我的。先别把话说这么死哦~ 俩人貌合神离,却到底形成了扭曲的狼狈关系,勾搭成奸。 说到底,齐烁也就是欺负了乔柏辉年轻,利用恶劣低级的手段恐吓了乔柏辉,让他沿着自己希望的方向走。 而乔柏辉年少轻狂,钱这种东西从来看得都不重,他迫于威胁,一口恶气憋在胸口,情愿用钱砸出个笑话看。 合同手写了两份,纷纷签字盖章,搞得有模有样。 乔柏辉是信了,宝贝地收着。 齐烁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就算这合同没有去法院公证,也依旧具有法律效益,不过他意在绑住乔柏辉,至于其中的法律性倒不是很在意。 两个人收好自己的那一份,还特装地握了一下手,转头就各自回家,各找各妈。 齐烁回了家,果然又被父母给训了,老生常谈的话,齐烁就听着,也不说话,脑袋里却分出了一条思路,琢磨着自己初中毕业的时候是不是交个空白卷上去比较好?那样才有更多的时间。 其实,按理来说,齐烁也不用这么急,等他高中毕业,再走这条路也不迟。 可问题是时机不等人,90年代中期那边就要开发,现在一些闻到腥的商人怕是已经在往那边转移了,如果他再等两年,开发决议满城皆知,他还能捞到什么?肯定什么都捞不到! 这一次,齐烁是真心豁出去了,人有多少重来的机会?没有! 所以他必须牢牢抓住! 当然,除了学校和资金的事情,还有一大难题摆在眼前。 他年纪太小了。 熟话说的好,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他又是个长得慢的脸,就算成年,看着岁数也不大,直到临近20,五官才成熟稳重下来。 总不能等到那之后吧? 长得慢……长得慢……齐烁嘴里念叨着这三个字,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长得快的家伙。可不是真有一个吗?被自己吓得差点尿出来那个“老大哥”。 齐烁摸着嘴角的伤口,不轻不重地按着,品味隐隐的疼痛感,琢磨着能不能把人给收了。 事实上,齐烁对那个“老大哥”的印象不错,是个很硬气的人,又是个不良学生,真要能联系上,说不得未来是个好助力。在黑道混了那么多年,适不适合吃这碗饭,齐烁还是很相信自己的眼光。 第二天一早,齐烁就到了学校门口等人,期间乔柏辉过来了,两个人视线一对,说不上来的一股劲,即是气恼,又是玩味,还带着一点有着相同秘密的亲昵劲儿,但是到底错身而过,都当不认识。 乔柏辉过去的时候,齐烁听到了王炜彦那狗腿子的问话:“乔少,不收拾他了?” “我说要收拾了吗?”乔柏辉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进了齐烁的耳朵里,倒也有点小聪明,算是个震慑,听的齐烁嘴角勾起,似笑非笑。 王炜彦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扭头困惑地扫了齐烁好几眼,一头雾水。 临上课前两分钟,那个“老大哥”远远的就跑了过来,鼻子上包了纱布,眼角也是青的,风风火火的架势。 齐烁一见到人就扑了过去,两人的视线隔了很远就对上了,“老大哥”脚上动作放慢,恶狠狠地瞪了眼。齐烁到了面前,似笑非笑地看他,说:“请你打台球,去不?” “老大哥”顿时只觉得脸上身上无处不疼,心头恶气一升,一把抓住了齐烁的衣领,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地瞪,低吼:“想打架?” 齐烁五官一挤,一脸厌弃地开口:“早上刷牙了吗?” “操!”“老大哥”手臂用力,又把齐烁拉近了几分。 齐烁吹了一口气,笑弯了眼:“想吻我?” “老大哥”面色一变,松了几分力道,目光凶狠地看着齐烁,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打人?他肯定想打。但是这校园门口人来人往的,到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在驻足看了,一旦动手,事情肯定闹大。但是松手又咽不下去这口恶气,他蒋达不敢说在这个片区混出名,但是整个学校也算是知道他的名字,这还是第一次栽在一个人手里,而且还是初中生! 齐烁等了一会,笑道:“不知道怎么办了是吧?三条路,一,揍我一顿,二,视而不见,三,听听我为什么要找你。你打算选哪个?” “什么事?”蒋达直来直往,显然也被勾起了兴趣,再加上人在自己手里,直接就问了。 齐烁垂下眼帘,看着蒋达抓在衣领上的手,困惑地说:“忘了,我这人胆小,不经吓。” 蒋达咬牙,瞪着齐烁看了两秒,手一松,将齐烁推了出去:“说!” “我请你打台球,边打边说。” “我要上课。” “无所谓,晚上也可以。” “最好你有正经事。”蒋达落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事实上他被齐烁这一手搞得有些混乱,混乱到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或许先想想也好。 蒋达走后,齐烁伸了个懒腰,也进了学校。走在操场上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眼高中部的楼,意料外看到了乔柏辉的身影。乔柏辉双手撑着窗沿上,显然也在看他,像是评估又像是挑衅,居高临下的俯视。 齐烁抬手扶上自己的后脖子,仰着头,打了个哈欠,拭去眼角了泪珠儿,不慌不忙地往教学楼走了进去。 乔柏辉那边,齐烁暂时没打算接触。他知道,乔柏辉烦他,所以没兴趣现在去碍眼。而且他现在价值观有些混乱,不太算得准乔柏辉拿三千出来轻不轻松?还有这三千真能做成自己的事吗? 第16章 再见沈立 半梦半醒地上了一天的课,下午放学的时候,齐烁没想到蒋达竟然会在初中教学楼的门口堵他。 于是,齐烁更喜欢蒋达了。小事见大事,做事干脆,直来直往,一旦开了口,就一定会做,这种性格相对于大部分迷迷糊糊,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的人,可显得出彩多。 蒋达没带兄弟出来,就一个人堵得他,显然自己也有些顾虑,见到人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往校门外面走。 齐烁走在身边,问了名字,又介绍了一下自己,双方也算是初步认识。远离学校后,齐烁也没急着找地方,而是绕了个弯路去了趟“港靓发廊”叫上了小喵,培养培养感情。这一世,毕竟少了当初患难与共的经历,所以齐烁也只能有空的时候多去小喵那里转转。 不想,这事儿绝对算是无心插柳了,蒋达虽然在学校里耍横,但是毕竟是个学生,很多东西对于他而言还是非常陌生的,见齐烁叫了个发廊妹出来,一时间脑袋里乱七八糟什么样的想法都有,越来越迷糊,却隐隐把齐烁的岁数看大了几分。 齐烁就在小喵的发廊附近找了个僻静点的台球桌,又拿着台球杆来回走了两圈,说:“兄弟,你高几的?” “高三。”蒋达在台球桌旁边站着,目光时不时在小喵身上绕一下。在他的眼里,小喵真心是个漂亮的女人,年轻貌美还会打扮,洋气得不得了。所以一时间,没注意到齐烁的称呼,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挺好。”齐烁点头,弯腰开了球,然后对小喵笑了笑,又说,“高二的乔少知道不?我在帮他做事。” 蒋达收回目光,微微诧异:“你是说乔柏辉?” “对。花姐……不是这么打,你打球太差了。”齐烁走过去,没有避嫌地抓住了小喵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压住她的腰,笑道,“今天怎么这么拘谨了?不会因为多了外人吧?” “小烁。”小喵笑骂了一声,摆了摆手,“你也没介绍,我知道是谁啊?要谈事就安心谈,别叫上我,晚点老板娘就来了。” “这不在谈呢吗?”齐烁笑眯眯地说,然后直起了身,毫不意外蒋达盯着他的手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知道蒋达在想什么,自己这个年纪,和个发廊妹搅合在一起,确实挺违和,而且说不定会认为自己和小喵是亲姐弟。 齐烁不想解释,也不想小喵被老板娘骂,所以干脆拿着球杆站在了蒋达面前。 蒋达的个子并不高,感觉上没到一米八,但是也比他高上不少,整个人更趋向于横向发展,有些胖,但是胖得也壮,在衬上一张老成的脸,看着就像年近30岁的男人。 齐烁撑着台球桌面坐了上去,与蒋达平视,问道:“毕业后打算考大学吗?” 蒋达笑了一下,带着点自嘲的意味,转而却不悦开口:“直接说事。” 齐烁笑眯眯地不以为意,点头:“好。直说吧,我在帮乔少做事,做生意。乔少不方便,我年纪又小,需要人出面,所以我看上你了。毕业后,你要不打算继续读下去,跟着我也未必不是一条出路,有乔少铺路,以后生意只会越做越大,到那时候,你就是元老,拿的是股份。” “有这么好的事儿?”蒋达一脸质疑,想了想,开口,“我只知道乔少身边跟着的是郑涛和王炜彦,他就算做生意也轮不到你,大把人帮着办事,就你这岁数……”接下来的话,蒋达不说了,但是意思已经足够。 “没事,你不相信也挺正常,否则我也不会让你出面办事。至于证据,不重要,你非要看,我也有。可说到底,再好的证据也没有钱来得实在,到时候我会把钱放在你面前。不过在那之前,你必须得好好想想,你未来打算怎么走?牢牢记着一句话,我齐烁觉得你是金子,适合吃这口饭,所以我就找上了你。至于当泥巴还是当金子,你自己选。” 蒋达沉默了。说不心动是假的,他肯定是考不上大学,毕业后上班也是个难题,最主要的,他也想走条自己的路出来。可是他对齐烁不放心。年纪太小了,能打架也不代表什么,让他跟着这种人干事,他从心里接受不了。 “嗯……”齐烁见他依旧非常迟疑,于是摸了摸下巴,说,“这样吧,也就一年的时间,咱俩一起合作发财,一年后,你觉得没搞头,随时可以拆伙。反正你也没有投资金,仅仅是出了些力,没多大损失。对不?” 蒋达神情微动,隐隐被这一年说服了。但是却依旧谨慎开口:“我想想,最迟多久?” “当然越快越好。”齐烁耸肩,“我现在就是在物色人,指不定明天会有更好的人出现,在你没有表态前,我随时有变动的可能。” 蒋达一听,咬牙:“一周内给你答复。” “好。”齐烁伸出了手,“希望能够合作。” 两人初步谈妥,蒋达就走了,高中晚上还有晚自习,那之前还要赶回家吃饭。像蒋达这种不良学生也就是外强中干,怕得东西多了,做什么事都还得按着规矩来。齐烁吊儿郎当地坐在台球桌上看着蒋达的背影,双脚相互撞,发出“哒哒”的声响,直到看不见人,这才转身就对小喵笑了起来。 小喵听到两人对话,却没好意思问,也只是笑了笑。 齐烁却跳到地上,趴在桌子上看人,说:“花姐,敢来帮我吗?” “敢什么?”小喵眨眼,装着不明白。 齐烁歪头笑:“那小子我不熟,做生意这事,总得有个信得过的人不是?花姐你最合适了。” “我……”小喵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她也不信齐烁这年纪能做出什么事来,可是如果是真的呢?就是正儿八经的工作,她也不用再在那种地方做。 “花姐。”齐烁看着她,说,“我们也来个一年之约吧,你帮我。” 小喵垂下眼,低声说了句:“我得想想。” “好。”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打球,齐烁给了台球钱,就把小喵送了回去,临分开前说了句:“花姐,我没和那小子说,但是我得和你说句实话,我不打算正儿八经地做生意,我要靠拳头打天下,真的很危险,你要怕,也可以不来,等我站住脚了,回来接你。” 小喵神情复杂地看他,低声问道:“为什么?我们才认识不久……” “你是我姐。” “所以我问你为什么?”小喵提高了几分音量。 齐烁想了想,再次重复:“你是我姐。” “神经病!”小喵骂了一句,转身进了发廊。 齐烁看着小喵的背影笑,等着小喵转头。果然人一进屋就回过了头来,神情复杂地看他,半晌,隐隐叹了口气,再次走了进去。 接下来正好有一天周末,齐烁又去新区看了一圈,重点是在那片区相对于繁华的地段,果然就像打听的那样,那里只有舞厅和游戏室,周边还有几家服装店和餐馆,人流量并不大,所以生意自然也不算好。 齐烁在那片区溜达了半天,有时候还会和这些店老板聊上两句,大部分人都对他爱理不理,只有少数的两个人把他当小孩子逗。齐烁琢磨了一下,又去了那家精品店找沈姐。 说实在的,进去的一瞬间,齐烁确实恍惚了一下。 沈姐坐在店铺中间的桌子边,旁边还坐着一个男人,看岁数也不大,是个高中或者大学生,上身穿着米黄色的中长羽绒服,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高领薄毛衣,下面穿了条略显肥大的西裤。头顶的发型看起来就像是在路边花五角钱剃的那种很精神的小平头。见到人进来,扫了一眼,垂下眼帘,继续注视着手上的千纸鹤。 “沈姐。”齐烁收回目光,转目看向店老板叫了一声。 沈姐似乎有些忘记齐烁了,想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连忙笑道:“今天带够钱了?” “嗯。”齐烁点头,往货架那边走,沈姐跟着站了起来,他听到沈姐和那人说了句:“先回去把饭做了,我很快就回来。” “好。”那人站起了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齐烁拿起货架上的史努比,眼底眸光闪动,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可真是冤家啊,没想到原来沈立也是Z市的人。 是的,那人是沈立,钟宇之后的大哥,手段强硬的“过江龙”,“狼头”沈立,逼得他不得不拿枪嘣了自己的脑袋的沈立! 齐烁觉得奇怪,记忆里,沈立的背景是个香港人,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和白道的关系融洽,手段通天,资金雄厚。就连和钟宇在一起的那一年,钟宇也说沈立是从香港过来的,父亲是香港的黑社会大佬之一,看上了新区的这片市场,就安排了儿子过来铺路…… 想到这里,想到钟宇,齐烁的眼顿时寒了下来……没一句真话! 第17章 番外:绚丽的黑白照片 圣山陵园。 巨大的白瓷观音像矗立在陵园最高的山头,慈眉善目地俯视着沉睡在这里的人,佛光普照这片大地。据说,这尊观音像由高僧开了光,有镇压之效,又有普度之能。所以陵园的位置一直不够用,早就满了额,尤其是观音像脚下的土地更是卖到了天价,还有价无市。 钟宇就站在观音脚下这片寸土寸金的土地上,穿着贴身的黑色西服,手上捧着一束还挂着水珠的红玫瑰。他弯下腰,将艳丽的花儿放在了墓碑上,看着黑白照片里的人,一时间有些移不开目光。 “早就买好了吗?”他问,眼底的色泽格外的黑沉,那样的黑,如墨一般地往外流淌,却被眼眶束缚住,强制掐在了自己能够承受的范围内。 好半响,直起身,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刺鼻的烟雾流淌进郁结的肺部,带着隐隐的痛,仿佛自虐一般,又狠狠地抽了一大口。 很想走! 努力地,不停地说服自己,告诉自己,来看过就行了,不要再去想更多的事情。这个人该死!必须死!手上染了那么多的血,就算这次不死,早晚天都要收他! 而且,就连他自己不是早都预备着的吗?买了这么一块风水宝地,还是个合葬墓,废了那么多的钱,买了那么大的一个地方,放个骨灰盒,不就是这个人习惯吗? 张扬,享乐,我行我素,神经病一样地活着,无论什么时候都穿着艳丽的衣服,强迫所有人看着自己,高调的就像是自己永远是主角一般。 这不适合你啊…… 钟宇眯着眼看着眼前的黑白照片蹙眉。朴素干净的脸,有点傻气,尤其是那双总是喜欢弯着的眼生气地眯着,不像那个人会有的表情,更像是被逼迫照得一般。 一定是忘记交代了。 钟宇肯定地确认。那是一个神经病到了墓碑上贴照片也要贴彩色的人。一个就连死都必须让别人多看自己两眼的人。一个绚丽夺目地生前死后都让人无法忘记的人。 真不像你!太傻了! 钟宇抬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大口地呼吸着,努力地汲取着周围稀薄的空气,一转身,快走了出去。 “活该!活该!该死的!必须得死!你活该……”不停地念叨着,重复着这几个字,不断地提醒自己,告诉自己没错,绝对没错! 钟宇脚下虚浮,近乎是踉跄般地快步下了墓园的阶梯。 直到下山,模糊的视野才恢复了正常。 胸口的闷堵依旧在,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到底来了,明明知道会这样,偏偏就来了。或许是赎罪,或许只想在闷痛的胸口再亲手插上一刀,告诉自己,是怎么样活着,活到现在。 “吱——”尖锐的刹车声响起。 钟宇转目看去。看到黑色的轿车被摇下的窗户里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还有就是黑洞洞的枪口。 “嘭!”巨大的声响在耳畔回荡,远处有被惊起的飞鸟翅膀扇动的声音,“啪啪啪啪……” 钟宇在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那张印在冰冷墓碑上的照片。 衣领变成了红色…… 嘴唇饱满红润…… 肌肤渐渐变成了富有质感的麦芽色…… 那双眼弯了下来,像个月牙儿,里面光霞流转,宛若盛夏繁星密布的天空。无限眷恋,爱如丝缠,凝视着,嘴唇轻轻开合:“宇……” “宇……我爱你,我最爱你了……” …… “宝贝……来,说句爱我……说一句就好,我死都满足了……” …… “宇……我怎么这么爱你呢?我要买个合墓,我要咱们死后都葬在一起,爱这辈子,爱下辈子,爱生生世世……” …… 第18章 拿钱 “沈姐。”齐烁抬起头笑,所有的情绪都被瞬间收敛,剩下的只是一脸单纯,“真不能再少了吗?” 沈姐摇头,目光显得很诚挚:“总不能亏本做生意是吧?我也没赚什么钱。” 齐烁点头,从包里掏出十五元递了过去,又把三个做工精致又昂贵的史努比放在了背包里,算是答应了这个价码。等着沈姐找钱的时候问了句:“沈姐,刚刚那人是你家里人?” “嗯,我弟。”沈姐头也不抬地说,“就要去当兵了,这些日子也没事情做,就在家里耍着,让他来铺子里帮忙也不愿意,让他做个饭也不乐意,成天的瞎晃,赶紧去部队吧,看着闹心。” “当兵啊……”齐烁听着若有所思,又问,“我听说当兵都得高中毕业,沈哥去年毕业的?” “高中毕业什么?”沈姐一脸不爽的把零钱递给了齐烁,“读完初中就没读了,在家里耍了两年,成天和那帮子狐朋狗友搅合在一起,管也管不住,没办法,只能托人找了指标,把他送部队去了。” “哦。”齐烁点头笑,“这年月开个店面也不容易,沈姐家环境还是不错,给他投资做生意不就完事了?” 沈姐笑了笑,没说话,看意思是不想再谈。 齐烁自然也不会追着问,于是又问了下这片区哪里有合适的空地。沈姐倒也热心,或许是齐烁花了钱的缘故,仔细帮他想了两个地方,齐烁道了谢,就去看场地。 沈姐提出的两个地方都很不错,场地大又平,水泥也打好了,可惜都是公家的地盘,再加上离他想要的地方远,齐烁转了一圈,只能暂时先记下,留作后备场地。 此时已经到了下午,齐烁对付着吃了一点东西,一时间也找不到事情做,正准备打道回府,迎面就见到两个四五岁大的孩子被大人牵着,手里拿着一红一黄两个氢气球。 就这一瞬间,齐烁灵光一闪,目光看向了他来回走了好几次,却都没进去的公园。 这年月的公园绝对是够朴素,只有几个电力器械的游乐设施,主要还是以植物绿化为主,有三个小区域养了些臭气熏天的动物,什么刺猬,什么穿山甲,什么火鸡,什么连尾翎都没有的孔雀,还有个猴山,以及养着二十多种金鱼的所谓水族馆。再下去,有哈哈镜馆,有游乐场,这些所谓的游乐场就是滑滑梯和荡秋千。 此时正值周末,游人不少,有大人带着孩子,也有成年情侣,到处是欢声笑语,氛围轻松。 当齐烁看到荡秋千还要排队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神,莫名有些感慨,这年月,娱乐的项目还真是少啊。 齐烁在公园里又晃了两个小时,这才往回走。 沿路回去,看着带孩子的游人已经稀少了,更多的是初高中的学生,三五成群,有男有女,说是约会不如说是结伴游玩,这些少男少女相互开起玩笑来尺度不大,但是却经常出现男生出言挑衅,女生追着男生打的情景。 果然是青春年少,花样年纪。 看起来,公园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而且也有不少空地没有用上,真要能租下来,只需要抹上水泥就够了。 只是三千元……到底能不能成事啊? 齐烁双手插在裤包里,耷拉着眼睛,神情懒散,总觉得有些麻烦,不如多收几个小弟收保护费来得爽快! 那之后齐烁更加专心致力于寻找“人才”,主要发展方向还是校园,社会上的小混混以他现在一个人的势单力薄肯定对付不了。 只可惜,学校的不良学生毕竟有限,大体上纪律还是非常好的。所以齐烁转来转去,转得鞋底磨薄,也再没发现任何“案发现场”。 就这样无聊蛋疼地熬了四天,齐烁被王炜彦叫走了,说是乔柏辉找他。 乔柏辉没约他学校见面,而是又去了上次的台球场,陈中当老板的那家,有档次有人气的台球城。 齐烁被领着上了二楼,依旧是VIP室,不过不是上次那个屋。推开门进去,齐烁就闻到了酒味,不甚明亮的屋子里,台球桌上码成等边三角的球还完整地摆着,乔柏辉坐在一旁地沙发上,身边坐了个漂亮的女孩,那女孩还穿着校服,看起来是本校的学生。 齐烁的眼和乔柏辉对上,读懂了里面张扬震慑的意味儿。齐烁笑了笑,懒洋洋的往台球桌上一靠,浅眯着眼,将那个女学生色迷迷地从头打量到脚,问了句:“嫂子挺漂亮。” 乔柏辉笑而不语,修长的下身叠着,歪头看着齐烁,眼睛很亮。周身散发出的贵气大于痞气。 在齐烁眼里,乔柏辉确实是个混蛋,一个有底蕴有资格嚣张的小混蛋。虽然故意做出桀骜不驯的模样,但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却是改不了,有家教出身的孩子和他这种人不一样,一言一行都能透露出几分优雅的意味儿。 不过嘛,也仅此而已。 结合前世和这辈子,齐烁眼中的乔柏辉依旧是缺点大于优点。或许就是因为起点太高了,所以缺少了那股子能屈能伸的韧性。没有经历过挫折的男人有点骄傲过头了,看不清楚形式,无论什么时候都喜欢把自己摆的高人一等,用鼻孔看人。 这样的行为,在齐烁看来,就是欠揍,欠收拾! 要知道,地球不可能围着一个人转。乔柏辉他家再有本事,还能让他当上“地球之王”怎么的?能吗?肯定不行。 所以说,这货就是只蹲在井底的吉娃娃! 两个人一站一坐,对视良久。齐烁脚一收,到桌子前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浅酌一口,笑道:“钱准备好了?” “我有事要问你。”乔柏辉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他。 “这里?这些人?”齐烁挑眉。 “都是自己人。” “哦……”齐烁目光落在那个女学生的脸上,意味深长地说,“乔少打算把嫂子娶进乔家了?” 当然不可能!乔柏辉的眸色一下深了,微微迟疑。带现任女朋友过来无外乎就是给齐烁这变态提个醒,告诉他老子对男人没兴趣!可是做生意这事确实和风花雪月毫不相干,自己迫于齐烁不得不选择的妥协也得瞒着。只是……到了这个地步,总不能听了齐烁的话把人撵出去吧?当即,乔柏辉眼一眯,说:“说了是自己人。” “知道了。”齐烁说完,手上的酒杯一歪,在女学生的尖叫声中,将一杯洋酒洒在了她的身上,凉凉地说,“抱歉,嫂子去洗手间打理一下吧。” “你!”乔柏辉没想到齐烁胆子这么大,相当于当众给了自己一耳光,当即,怒气又起来了。 王炜彦大跨一步,一把扣住了齐烁的肩膀,甩了出去,把齐烁压在墙上,大力拧着,凶神恶煞地瞪眼。 齐烁吃痛,心底恼怒,脸上的情绪愈加地埋得深了,慢悠悠说了句:“不好好谈就算了,我回家睡觉去。” 乔柏辉没理他,摆出一副心痛的模样帮现任女友擦胸口上的酒,然后低声说了几句。现任女友气鼓鼓地瞪了齐烁一眼,出门去了洗手间。等门一关上,乔柏辉“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很想冲过去就是一脚,可是却又不敢下手,一想起那封“情书”,他五脏六腑就拧着痛,偏偏还发泄不出来,真有杀人的想法! 当然了,乔柏辉不敢。齐烁也知道他不敢,所以只是弯着眼笑,有恃无恐的笑。 乔柏辉来回走了两步,哑声低吼:“松了。” 齐烁转过身,理了理衣服,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了乔柏辉的酒杯轻轻捏着,又问:“还谈不?” 当然得谈不是?否则今天也不会把人给叫过来。乔柏辉面色不好,但是依旧让王炜彦和郑涛出去等着,然后坐在了齐烁身边。 一时间,房间里很安静,齐烁气定神闲的等乔柏辉开口,乔柏辉心里还有恶气没出来,更不想提前说话。于是,两人各自那着酒杯,心思各异地抿着。 一杯酒喝完,齐烁把酒杯放下来,说了句:“看起来乔少不是很想和我合作,没事,我也不急,你可以再想想,以后再叫我。” 乔柏辉冷眼见齐烁真起身要走,只能醒了醒嗓子,说道:“新区的事情从哪儿听的?” 齐烁站定脚,耸肩:“商业机密。” “你打算做什么生意?”乔柏辉交叠的腿换了一下,又问。 “不知道,旱冰场、歌舞厅、台球城,前期的资金决定一切,投入越高收入越多。” 乔柏辉的眼眯了几分,倒是透出了几分锐利,直直看着齐烁:“你什么都没想好就打算到那边去?三千这点钱,也值得你勒索我?” “怎么的?”齐烁一下笑了,“觉得自己价码太低了?” 乔柏辉没回应这个挑衅,情绪难得完全内敛了起来,慢条斯理的从冰桶里夹出一块冰丢到了酒杯里,摇了摇,看着里面金褐色的液体说道:“新区是个好地方,但是小打小闹的没兴趣,齐烁,今天咱们把话再说明白点吧,感谢你提的这个醒,但是生意我自己找人做,你毕业后可以帮我忙,但是前提你把信还我,我可以给你一千。” 齐烁的眼瞬间寒了下来,嘴角的笑变成了讥讽:“你觉得呢?” 乔柏辉抬头看他:“你不同意也无所谓,合同上说得明白,一年后给不了我那个数,你就得归我。丑话我说在前面,到时候就随我高兴了。记着,这可是我最后给的台阶。” “谢谢嘞。”齐烁语气轻佻,摊出了手,“钱给我。” 乔柏辉从外套内包里掏出了一个信封丢到了地上,见齐烁真的弯腰去捡后,眸色又黑了几分,沉声说道:“我等着看笑话。” “没问题。”齐烁直起身,打开信封当着乔柏辉的面将百元的钞票数了一遍,笑道,“你不会故意下套吧?” “怕了?”乔柏辉挑眉挑衅。 “怕!怕得不得了。”这么说着,齐烁把钱揣进了书包里,转身出了门。关门前他扭头看了乔柏辉一眼,那小子还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坐着,外表看起来没什么,但是眼底却有团火在烧。齐烁知道,乔柏辉不会整自己,但是同时也知道,乔柏辉恨不得自己输得一败涂地才好。两人的关系如今已经恶劣到了极致,却又因为这种扭曲的利益被捆绑在了一起,自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好在短时间内,齐烁还用不到乔柏辉身后的“势”,所以,现在这样也无所谓。 第19章 可能……说不定…… 齐烁拿着钱出了门,就见到被他泼了酒的“嫂子”被王炜彦和郑涛一左一右逗着,见到齐烁出来,眼底的不悦一下就飙了出来,瘪了瘪嘴,把头偏到了一边。 齐烁虽然不喜欢女人,但是却承认漂亮的女人赏心悦目,尤其是身材也跟着火辣的女人,小蛮腰一露出来,还是很有搂一下的想法。 “嫂子”见齐烁的目光从她的下巴一溜地往下滑,在胸口绕了一圈,又在腰上反复游走,顿时恼怒了起来,一个大大的白眼就抛了过去。 齐烁准确收到,莞尔一笑,不但没知趣的离开,反而走过去了两步。 王炜彦和郑涛瞪眼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齐烁这货简直就是个妖怪,自从第一次接触后,就耍得他们团团转,偏偏乔少还一直不想下手收拾。前几天还莫名其妙地卖了两块值钱的手表,又找他们借钱,好不容易凑出来的那些钱,竟然都交到了这小子手里。什么和什么?联想早两年就知道糟钱的乔少,如今竟然要做生意?这……这……太让人匪夷所思。 但是就是这样,他们吓唬吓唬齐烁可以,但是确实不敢动手。要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如果真的吼上一嗓子,齐烁绝对得躺着出去,可问题是乔少的态度太暧昧了。 两个人神情格外复杂地看着齐烁,他们私下里也谈过这件事,猜测方向只有一个,那就是乔少怕是有点喜欢这小子了。 应该……肯定……或许不会吧? 齐烁站在“嫂子”面前看了一会,扭身又打开了包房的门。 屋里,乔柏辉正弯腰捞风衣,闻声扭头看了过来。 齐烁笑开牙,声音不高不低地说了句:“乔少,试过嫂子后面没?试过了,说不定你就没那么排斥。” 乔柏辉愣了一下,然后眼倏地瞪圆,撩起风衣就丢了过去。 齐烁反手关了门,扭头看向一头雾水的三个人,笑道:“嫂子,我开玩笑的,他要真敢那么做,扇他巴掌就好,他那人欠收拾。” “齐烁!”乔柏辉一把拉开了门,凶神恶煞地瞪人,恨不得掐死这个流氓。 齐烁笑弯了眼,双指合并抛了个飞吻,边退边说:“知道什么叫情趣不?不懂来问我,我保准比日本那些‘老师’教得还好,嗯嗯~啊啊~不要啊~” 这些话,乔柏辉只听懂了一半,但是不代表不理解,当即大怒,形象全无地追了出去。眼看着齐烁猴子般地下楼,消失的那个路口让他心头警钟猛响,可到底追了过去,果然一拐弯就被齐烁拉住了手腕,大力拽得他直接撞在了齐烁的身上。 齐烁仰头看着他,眼底光华闪烁,气息不稳地说:“你把嫂子带过来,是想让我吃醋怎么的?” 乔柏辉大脑微微缺氧,又被拽的头晕脑胀,手臂支在墙上,恰恰好将齐烁整个搂在了怀里。两人贴得很近,烫热的气息交缠在了一起,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刚想抽离自己,却被齐烁搂着腰又给抱了回去。 王炜彦和郑涛追了过来,一看这姿势,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就把乔少的“现任”给拉住了。 “呐……”齐烁笑开牙,说道,“等你想通了,我就为你吃醋,现在还太早了点啊。” 乔柏辉去掰齐烁的手,压着声音吼:“神经病,吃个屁的醋,你他妈放手!放手!” 齐烁听话放手,乔柏辉措不及防往后摔了出去,脚下一滑,往楼梯下跌了出去。齐烁本能地一把拽住了人,连带着自己也摔了下去,俩人直接滚了七八个阶梯才好不容易停下,乔柏辉也不知道伤到了那里,叫得像杀猪。 齐烁后脑勺被撞了一下,钝痛袭来,闷哼了一声,硬挺着扭头看向了正被王炜彦扶起来的乔柏辉,这才慢悠悠,一点点地扶着墙壁坐起了身,视线散落地继续看着乔柏辉。他没那么好心,救人只是下意识地去抓,那一刻倒是什么都没想,如今盯着乔柏辉看,也只是想确认他有没有事,如果真的伤着了,怕是到手的钱就得飞出去。 乔柏辉吸着凉气扶着腰,被两人一左一右地问候,“现任”也扑到了身上,从头到脚地查看着,一声声地问着情况,吵闹得不得了,被吵得不行了,一直瞪着齐烁的乔柏辉这才开口不耐烦地说了声:“没事。” 开口的那一瞬间,乔柏辉只觉的自己的目光被凝注。靠坐在墙边的齐烁顿时弯下了眼,笑开牙,释然地松了一口气。扶着墙壁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捂着后脑勺摇摇晃晃走了两步,然后又扭转了身子看他,巴掌大的脸惨白一片,反倒衬得嘴唇格外的红艳,上勾的嘴唇开启,笑道:“你看……我可是为了救你啊……医药费什么的……” 乔柏辉下意识地眉梢一扬,抬了下巴。 齐烁说:“免了吧,落个后遗症什么的更好,赖你一辈子。”说完这句话,齐烁脚步加快,消失在了楼梯的转角。 乔柏辉吐出一口浊气儿,这才回过了神。突如其来的念头,这小子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啊? …… 齐烁一路出了“光明桌球城”,除了觉得脑袋还隐隐作痛外,其余的感觉也差不多消散。幸好这家店装逼地铺了地毯,要是换了实打实的水泥地,今天怕是谁都讨不了好啊。 好吃亏……太吃亏了…… 齐烁一路揉着自己的后脑勺,另外一只手还揉着手肘,一路念叨,后悔莫及地想着,早知道就不伸手了。 回了家,齐烁把钱藏在了书柜的最里面,谁都没说,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的又过了一天。这天晚上放学,齐烁再次看见了蒋达,身边还跟着两个和他一起欺负低年级学生的同学。 看到这副架势,不用说,齐烁就明白接下来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果不其然,一见面,蒋达就说:“那事儿我考虑了,干一年没问题,但是前提,我这俩兄弟也要带上。” 齐烁笑了,不置可否,只说:“和我去个地方。” 蒋达与他两个兄弟,常志和邱鸿钧对视了一眼,三人无声交流了一下,书包一甩,跟在了齐烁的身后。蒋达这两个兄弟形态奇异,常志干巴巴的瘦,个头儿看起来就一米七出头,邱鸿钧比蒋达还胖,白白嫩嫩的,虽然看着高壮,但是那张脸特别的显小。 这三个人里,齐烁只看上了蒋达,但是既然蒋达提出了要求,他也会考虑一下,不过前提是这两个人经用。齐烁本来就不想做正经的生意,需要的够狠够硬的人,怂货他没兴趣养。 四人一路无话。 蒋达三人纷纷猜测齐烁的意思,可齐烁却走得快如风,根本不给他们机会问。 就这样,一前一后走了十多分钟,到了文华区。齐烁又带着他们左转右绕,专门找小路走,不过几分钟,就站在了"光明桌球城"的大门外。齐烁指着大门口说:“我也有条件,我不管你们谁,三个一起也行,只要你们从这个门口进去,拿起桌子上的台球砸碎一面玻璃,今天你们提的要求我就答应。” 蒋达一把抓住了齐烁的衣领,气势凶猛的低吼:“你他妈玩我是吧?” “蒋达。”齐烁看着他,说,“你有学历吗?你聪明吗?你会做生意吗?都没有。但是不重要,因为我看上你的不是那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儿,我看上的是你的狠劲儿,你的硬气。我需要这样的人帮我打天下,而你是我第一个看上的人。” 蒋达微愣,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质问:“你他妈当时不是这么说!” “生意我要做,可是地盘我也要拿,我和你保证,跟着我,以后我保证,你就是大哥。” “你……”蒋达的牙齿咬得咯咯响,过分老成的脸果然很有一股唬人的气势。 齐烁看了站在蒋达身后的两个人一眼,抬手搭上了蒋达的手腕,轻轻拍了拍,又说:“你在学校干那些个勾当算个屁?欺软怕硬。我就不信你没想过自己在道上真正混出名堂来,把自己的名号打响了。” 蒋达深呼吸了两口,松开了齐烁的衣领,转身对两兄弟低吼一声:“走!” 走出去十来步远,邱鸿钧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喊了声,“达子,他要干吗?” “不管他!这他妈的坑人,老子还信以为真了。”蒋达骂骂咧咧的,一脸懊恼。 “不是……达子你看,他进台球城了。”邱鸿钧还是忍不住站住了脚,实在是齐烁临近门前对他竖起了拇指,然后手腕翻转,又把拇指翻到了下面,这很显然就是一种挑衅。 蒋达本来不想理会,可是乔鸿钧死活不走,他只能转过头,就是那一瞬间,“哗啦”一声响,台球城玻璃制的漂亮大门就碎了一地,一个人影冲了出来,对着自己迎面冲了过来。那一瞬间,蒋达的头皮都麻了,眼睛瞪得像铜铃,目瞪口呆。 “跑啊!”人还没到面前,齐烁大吼了一声,脸上是灿烂到可怕的笑容。 蒋达看着台球城里追出来的两个男人,心脏漏跳,几乎是本能的,转身拔腿就跑。 一时间,脚步纷乱,后面是愤怒的大吼声,在这些声音里还夹杂着齐烁的笑声。 神经病……神经病……蒋达边跑边骂,慌不择路,最后被齐烁一抓衣袖,拐进了一个小巷道里。 第20章 利益捆绑 一追一逃,四个人安全地跑出了文华区,找了一个安全的角落就往地上一摔,四仰八叉的彻底瘫了。 一时间,污浊的巷道里只有急促的喘息声…… 过了好一会,蒋达猛地一翻身,一把抓住了齐烁的脖子,高高抬起了拳头,满头大汗地瞪人:“你他妈疯了!你知不知道那里是黑社会的地盘?啊?你知不知道?你他妈想死是不是?” 齐烁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呵呵”地笑,眼弯如月,里面星星点点的光亮闪烁,他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再次诚挚地抛出了“橄榄枝”:“跟我吧,弄脏手的活儿你不愿意干,我可以干,但是我需要你,非常需要。” 蒋达才拆掉绷带的鼻子痉挛地抽着,眼底的血丝浮了出来,可是高举的拳头却像是被看不见的绳索束缚住,无论如何都落不下去。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蒋达翻身坐在了一边,深深看着坐起来的齐烁:“你想走黑道?就我们几个能成什么气候?还有,乔少那边也是这个意思?我不信!” 齐烁靠坐在墙上,扯了扯衣服,笑道:“怎么?想谈?想谈就好说。但是你得有加入的觉悟。” “价码都不让讲?那还谈个屁!”蒋达偏头吐了口口水,挑衅地睨人。 齐烁仰头看天,沉默了一会才说:“这里面的事情太复杂,也不好明着说,但是你只要记着一件事,混黑道的最怕什么?警察、条子!” “然后?”蒋达等了半晌,见齐烁没有说下去的意思,只能问了句。 “还要明说啊?”齐烁啧啧摇头,一脸失望。这用明说吗?乔柏辉他爸是专管公检法的副市长,家里的叔叔伯伯全部吃的是公家饭,这样的圈子一圈就是一群,日后真要是出了事,只要没杀死人,就算被抓进了局子,当天也能出来。而且还有一点,搭上这条线,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也能提前预防。仔细想想,“吉娃娃”的用处还挺多。 可惜,齐烁明白里面的路子,但是蒋达这个年纪的孩子懂个屁,怕是只知道乔柏辉的父亲是个副市长,其余的就一无所知了。所以,见齐烁吞吞吐吐语焉不详的,暗自猜测下来,也只敢往好的方向想,隐约间,像是不小心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秘密一般,目光顿时闪烁了起来,欲言又止地看着齐烁。 齐烁盯着他看了两秒,这才又说:“至于黑道……明白点,小打小闹的就算了,我要走的不是养几个打手看场子的那种黑道,我要的是自己的地盘自己的人!” 邱鸿钧听完这些话,想了想,插嘴道:“这个市黑道的大佬不少,地盘的都分好了,咱们能抢到什么?别逗了。” 齐烁转目看他,抬手拍了拍他脸蛋:“小胖子,你怕啊?” 邱鸿钧面色一沉,打掉了齐烁的手。脑袋里莫名其妙又闪现出了当初齐烁拿着拖布杆乱挥,疯狗一样的画面,一时间,不敢开口了。 齐烁再次看回蒋达,说道:“我敢走这条路,就肯定有安排。我现在不缺钱,不缺势,我缺的就是人。我不想废话,信就跟着我,不信咱们就当什么都没说过,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见面就当不认识。” 听到这句话,蒋达眼珠里的血丝又出来了,思绪纷乱,气息变重。所实在的,他现在格外犹豫,一面不敢想未来自己会有什么下场,一面却隐约期盼着未来的自己住高楼开私家车,进出的时候都有小弟跟着,那样的意气风发。 齐烁见蒋达意动,于是又添了一把柴火:“飞黄腾达的机会摆在你的面前,我甚至可以和你保证,成功的几率远高于失败的几率。人这一辈子总该有些赌徒精神,尤其是男人,失败了,咬紧牙合着血吞了,可万一成功了呢?美好的未来,缤纷的生活,纸醉金迷,醉生梦死,过着此时此刻永远无法想象的生活。所以,赌一次,你敢吗?” 蒋达的另外一个兄弟常志怕事,推了他一下,低声喊了一句:“达子,走。” 蒋达却死死地瞪着齐烁,问:“你能保证吗?” 齐烁耸肩:“我当然不能保证,我只能告诉你几率,你加入,你希望的未来就是你亲手打下来。” “达子!”常志又推,明显感觉到蒋达的气场不对,慌乱地想要拉人。 “敢吗?搏一把?”齐烁又问,笑看他被拽得坐在地上。 “我答应你!”蒋达突然开口,宛若壮士断腕般地决绝,“我答应你!” “达子……”这下,邱鸿钧也按耐不住了,一把拉住蒋达的衣袖,想把热血上头的兄弟带走。 蒋达一挥手,通红的眼瞪着齐烁:“你砸了黑社会的场子,一堆人看到我们在一起,没有乔少顶着,我们肯定会出事。所以我答应你。” 这话一出口,身后的两个人全部没了声。 齐烁不想管蒋达这是给自己找台阶下,还是迫不得已,反正结果是自己需要的就行。他抬手按住蒋达的肩膀,站起身,说道:“周末和我出去走一圈吧,咱们好好谈谈。” “好。”蒋达倒也干脆,起身带着兄弟们就走,只是这次,却没再提要带上两个兄弟的事了。做生意,好事情,自然要和兄弟“有福同享”,可是混黑道,进去容易出来难,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在了大街上。他蒋达有想法,有底气,有胆子,可是不代表这两个兄弟就适合吃这口饭。所以,“难同当”还免了吧。 齐烁等人走远,在原地蹲下站起,做了几个深蹲,又活动了一下肩膀,奔着文华区就去了。他拿陈中的场子震慑,收小弟,总不能虎头蛇尾,这个烂摊子必须得收了,否则真被黑社会的盯上,这可就真的出师不利。当然了,这个程度的损失陈中肯定是不在意,但是这种明目张胆扰虎拔须,陈中说不得要给他们一个或轻或重的教训。 齐烁到了光明台球城,直接就进了门,两个看场子的打手认得他,扑过去就要按住他,齐烁脚下抹油,大喊一声:“陈中大哥,我只是手滑了啊!你们借我电话,我给乔少打电话,肯定赔你们!” 所以,当陈中从办公室里一脸阴沉的出来时,一看到齐烁一脸歉疚的笑,也只能硬挤出笑容,走到面前,摆出一副和气生财的表情说道:“没事,一扇玻璃而已,哪用的着和柏辉联系?小事小事。只是……以后手可别再滑了。”说着,陈中的目光阴沉了下来,隐隐带着警告。 “是是。”齐烁弯腰道歉,摆出一副悔不当初的表情出了门。 陈中瞪着齐烁的背影,嘴角的笑一点点地收了,目光阴狠,喃哝了一句:狐假虎威的小混蛋收了个仗势欺人的王八蛋……可是这事,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警告自己上次运进来的走私洋酒数目不符?说不得是一个警告…… 陈中被齐烁这一手弄得一头雾水,顿时就把事情给想复杂了。等到乔柏辉再次过来这里玩的时候,莫名其妙收了个红包,还以为天降横财,笑得合不拢嘴。 说实在的,乔柏辉还是有些敛财手段。当然了,不是他想的,而是别人吹他的耳边风,借他的势办事,自然要给些或多或少的红包。说明白点,这就是黑白道的联手生财。乔柏辉是小鬼,他父亲才是大鬼。 就像齐烁这样,利用他们的名头招摇撞骗,日后为了笼络他,肯定会送钱给他。 乔柏辉家庭程度绝对在Z市的顶尖位置,不说爷爷是部队的老干部,已经退休的前公安局长,就说他爸那个副市专管的公检法,海关、刑事案件、交通事故,打官司,只要闹大了,都要在他爸的手上过一次,小事更是不计其数。所以处在那个位置,乔副市长看起来清正廉洁,实际和黑道上的利益关系很复杂,也是贪官一个。再加上乔柏辉的母亲是省里有名富商家庭的女儿,这从黑到白的都在身边绕,身为独子的乔柏辉想要干净地活着都不可能。 不过吧,好在乔柏辉这货没什么野心,也不上进,在齐烁的上辈子,乔柏辉也没走父亲的老路进政坛,只是开了全市有名的夜总会,专门接待有钱有权的人,自己玩玩乐乐开心地活着,所以从另外一个方面讲,乔柏辉也算是为国家做了一份“贡献”。 当然,这些都是上辈子的事情。 齐烁把自己和乔柏辉上辈子的恩怨当成过眼的云烟给散了。毕竟俗话说的好,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乔柏辉的后台不倒,齐烁就会一直笼络乔柏辉。 当然了,现在说起来肯定不是笼络,威逼根本就大于利诱,可架不住那之后随之而来的利益。所以齐烁有信心,和他乔柏辉的关系早晚会改善。 接下来,齐烁消停了几天,等到周末后,约好蒋达去了新区。 两个人在那里绕了大半天,说了很多话,但是说到底,也就是两条。 一、做生意,怎么做? 二、混黑道,怎么打地盘? 齐烁提出了自己的难点。也是两条。 一、他年纪小,信服力不够。 二、缺人手,只要有能打的人在,什么都好解决。 第21章 恐吓要挟再合作 “高考……”蒋达坐在公园游乐场边的楼梯上抽烟,若有所思地说,“高考结束后我就有时间了,这临门一脚,我总得应付过去,给我奶奶一个交代。” 蒋达算是个悲情家庭出生,和齐烁上辈子有些像,父亲意外去世了,母亲不想养拖油瓶,就把蒋达丢到他奶奶手里,自己就跑了。蒋达的奶奶是历史大集体“五七联”的退休职工,养个孙子虽然不容易,但是勉强也可以支撑,可是养好却不容易,隔辈缺乏交流。蒋达自从初中被一群高年级的学生欺负勒索后,就开始有样学样,手上一没钱,就去找低年级的学生。这样的事儿干了有五年,严格说来,也算是个“老油条”。 蒋达对自己的未来没什么规划,或者说,他勒索低年级学生的事情被曝光,老师们把他当成社会的渣滓看了后,他就已经自暴自弃了,高中三年好几次都想辍学回家,可是一看到奶奶的脸就开不了口,最后只能硬咬着牙坚持到了现在。 齐烁的出现不可谓不巧。虽然蒋达没说,但是心里隐隐也觉得自己毕业后说不得也是要在社会上混,既然齐烁巴巴的凑上来和自己合伙,也不妨一试。 那天砸完玻璃分开后,蒋达就一直在想这件事,虽然乔少的存在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但是更主要的还是齐烁打动他了。他和齐烁从打架结识,对齐烁的第一印象就是够狠够疯。再之后齐烁诚心相约,给了他一条路。当然,那之后齐烁改了口,说是混社会的时候,他确实很愤怒,但是偏偏又被齐烁的疯狂和高看的那一眼点燃了心里的一直埋着的自我价值需求。 所以,当他今天临出门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告诉自己说,给自己一次机会,也给齐烁一次机会,看看两个人到底能够走到哪一步。 “没问题,我今年也要应付家里,把毕业考参加了。不过,还有两个月放寒假,我们必须得开始张罗,我答应过乔柏辉,明年必须给他足够的利润。” “这价码有些高啊……”蒋达念叨了一句,蹙眉,“所以,你打算黑吃黑?” “黑吃黑也要有那人手,启动资金还是少了,蒋达,过年和我去一次越南吧。” “干吗?” “运货。” 蒋达瞬间醒悟,瞪圆了眼:“你不会是说毒品吧?” “不敢?”齐烁斜睨他,“道上混的,黄赌毒不沾,怎么走?” 这几年国家禁毒禁得特别严,每周末人群聚集的地方都挂着“禁销毒品”或者是“吸毒害人害己”的横幅,蒋达耳读目染,早就在心里种下了排斥毒品的种子,所以一听齐烁这么说,下意识的反对:“不行,我见过吸毒的,这种事我不想做。” 齐烁嗤笑了一声,却没再劝。其实他当老大那会儿也不贩毒,黑社会生财的手段大了去了,当毒枭利润大,可风险也大,在毒品这事儿上,他确实没怎么沾那。当然,也不是突然有了善心,而是他非常讨厌毒品,早些年差点死在毒品手上,否则也不会逼到没法儿捅了陈中,至此性情大变。 那时候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齐烁望着天空上的一朵多云出神。 当年,他和乔柏辉经常去夜总会、迪斯科,然后为了尽兴,次次都要吃摇头丸,疯了一样的活着。后来有次HIG到顶点的时候,神志不清的陈中掏出了白粉丢在桌子上,还想拿针管往他血管里打。那天他身体状况不太好,所以没碰摇头丸,幸运地躲过了一劫,最后挣扎的时候他抢过陈中手里的针管扎进了他的脖子,白粉全部扎进了陈中的身体里,最后陈中死了,他进了劳教所,乔柏辉却完全“没有”出现在那次聚会上。 那次的事故可以说是醍醐灌顶,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靠人不如靠己,跟着的人再好,也不如自己有本事! “那你说呢?”回忆完不太爽的过去,齐烁扭头看向蒋达,正准备说毒既然不行就来赌和黄,结果视线一扫就看见了从小路那边走来的几个小痞子,其中一个有沈立。齐烁心里瞬间亮堂了起来,他们从市中心跑到新区,人生地不熟,说到底就是个过江的泥鳅,可是沈立不同,先不说他以后怎么发达的,至少这一片区他远比自己熟悉。 想到这里,齐烁不动声色地说道:“看到那三个人没有,中间穿黑外套的叫沈立,是这个区的混混。两个办法,诚心相约,坐下来勾兑一下,又或者先打一顿,拳头大的说话。” “你想干吗?”蒋达往那边扫了一样,同样不动声色地开口。 “我们不是缺人手吗?” “谈就好了吧?说到底还是收人,你这不是结仇吗?”蒋达比对了一下人数,劝了句。 齐烁凉凉一笑。不是结仇,而是报仇。不过……对付这些小混混,说有个屁用,混混的本质就是嚣张,欺软怕硬,好声好气的谈说不定对方当个屁,只有收拾服了,才不敢嚣张。黑道是男人的地盘,什么人笼络,什么人收拾,他可比蒋达摸得透彻。 齐烁坐直身,扭了扭脖子:“我可上了啊。”说完,就站了起来。 蒋达脸上凶态一露,咒骂了一句疯子,起身拉住了齐烁,低声问道:“空手?” “当然不。”这么说着,齐烁从屁股后面抽出了一把弹簧刀,在手上抛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他。 蒋达脸色都变了,动刀可就有些过了。正准备再说,齐烁一挥手臂,迎着沈立就去了。蒋达一咬牙,只能跟上。 沈立也就是和几个兄弟无所事事,合计着顺着小道绕进了公园溜达溜达,又没有开天眼,怎么可能知道会突然出事?所以,就算他看见一名初中生低头迎着自己走过来的时候也没注意。当然,他是不打算让路的,只是站定了脚,等着对方自觉走开,这时候还有空和身边的兄弟聊天。 只是那名初中生走到了一米来远还没有停脚,沈立心中狐疑顿生,正准备开口喝住,不想初中生突然飞身跃起,屈起的手臂卡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措不及防,被撞得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正是晕头转向的时候,初中生再次扑来,膝盖跪在了他的腹部,疼得他眼前发黑,还待挣扎,一个清亮的声音就传进了耳畔……“脖子上有刀哦。” 沈立强撑着恢复清醒,只感觉到脖子上有什么尖锐的东西顶着,四周还有尖叫声,两个同伴更是茫然焦急,根本不知道该不该动手,只能手足无措的发愣。 这时,一个男人快步走了进来,气势凶猛地将他的两个兄弟推了出去,警告般地瞪着。 “我……你要干吗?”沈立气虚开口。 “看你不顺眼。”齐烁压在他的身上,弹簧刀的刀锋压在脖子的动脉处,轻飘飘地开口。 沈立眉心一拧,龇了牙。 齐烁大喘气了一下,又说:“同时……想和你做笔生意。” 沈立感受着脖子上的刀锋,尽量轻地说道:“好,我答应你。” 齐烁挑眉,笑弯了眼:“我打算卖了你呢。” “……”沈立不说话,明显感觉到自己被戏耍。 齐烁吃吃地笑,目光癫狂,笑够了这才弯下腰,低声说道:“沈立,我认识你姐,开了家精品店,生意不错。” “你什么意思你?”一提起家人,沈立瞬间硬气了起来,一脸的凶相。 “没什么意思。”说完这句话,齐烁直起身收了手上的弹簧刀,当着沈立的面抵在地上收了刀刃,揣在了衣服,然后利落地站了起来,伸出手,笑道,“误会,认错人了。” 沈立一把打开了他的手,捂着脖子站了起来,冷冷地瞪着他问:“你想干吗?” 齐烁揉着手腕,脸上的笑收了几分:“找个地方坐着聊?” 其实齐烁摸不透沈立的性格,上辈子见到沈立的时候已经是个很厉害的人,这时候的沈立底线到底如何,他也不敢肆意试探。但是他刻意提到了沈立的姐姐,没什么目的,但是听者自然会瞎想,这就够了。 齐烁说完喊了声“达子”,转身快步走了出去。刚刚闹这一出有不少人看见,指不定一会公园的管理员就要过来,他懒得应付,于是脚下步伐极快,三两下绕出了这片区域,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才站住了脚。 蒋达毕竟也就在学校里混,这样起手就动刀子的场面也没见过,心里隐隐害怕,一路跟着齐烁走,一路回头看身后面色黑沉的三个人。或许是怕到了极致,面相反而愈添凶狠,再加上一张老成的脸,看起来就像真在道上混的打手,竟然莫名唬住了几个人。 “沈立。”齐烁转身看着沈立,也只看着沈立,这个上辈子把他玩到死的对手,他不得不谨慎对待,“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发财?” 沈立沉默地看着他,不置一词。 “我知道你翻年要去当兵,你不想去吧?找点事情来做,就没人会说你。” 沈立眸色黑了几分,带着几分谨慎,问道:“你想干吗?” “我想开家旱冰场,需要几个人帮我看场子,你有兴趣吗?” “你知道我明年就要走。” “你总有兄弟在不是?他们未必不愿意赚这笔钱。” “你可以在社会上招。” “看场子,我要得是能打的人。” 沈立的眼眯了起来,将齐烁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然后视线移到了蒋达的脸上:“你做还是他做?” “觉得我小啊?”齐烁一下笑了,啧啧地摇头,“行了,你觉得是谁都行。我只是要人,要年轻敢打的人,我开工资养着,只要能够在关键时候办事就行。” “名字?”沈立问他,顺便梳理一下这句话。 “齐烁,整齐的齐,闪烁的烁。” 沈立瞪着他看了两秒,走前了一步,微微弯下腰,贴着他的耳廓说道:“做生意是假,你们是想吃这个地盘吧?” 齐烁扭头看他,眼睛微圆。聪明人啊!比乔柏辉那个吉娃娃聪明多了!同样的年纪,这边三两句就摸清了自己的意图,那边装着端着一味地在自己的象牙塔里高傲地活着。 第22章 收为己用 “猜对了?”沈立挑眉,冷笑,又低声问道,“你们是哪位大哥的人?” “你看……”齐烁笑弯眼,“我只是个学生。” “那个呢?也是学生?别逗了。”沈立指的是蒋达,显然被蒋达过分老成的脸唬住。 齐烁不置可否地笑,歪头看他:“帮我在这个区的中心位置找个千平的地盘,回头我请你吃饭。” “装什么?” 齐烁笑道:“我开旱冰场,不信?” 沈立深深地看着他,沉吟半晌,嘴里吐出一个字:“信。” “我下周末早上10点,在你姐的店门口等你。” 沈立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齐……烁?别拿我姐说事,再说,你要想吃这里的地盘,让你家大人过来。” 齐烁笑了笑,往后退一步,喊了一嗓子:“达子,走。” 齐烁带着人潇洒离开。 沈立的两个兄弟围上前,七嘴八舌的问,沈立大概说了一下,两个兄弟也觉得这事没什么好担心,他们只负责找场地,又不是要入伙,也就是跑上两趟腿。 沈立陪着兄弟们笑,下意识地摸上了脖子,心中当即一禀,莫名地确认,下一周见到的一定还是那个齐烁。 这年月,赤手空拳的打架屡见不鲜,拿木棍敲人的也不在少数,可是用刀子……除非有大仇,否则基本都是道上的人。 事情办成,齐烁带着蒋达回了市中心,见天色还早,于是又去小喵那里转了一圈。 蒋达虽然是个不良学生,可是在风月这事上却没什么经历,一见到小喵就一脸尴尬,不敢看人。 齐烁找上小喵,让他下周陪自己去一次新区,化妆画得漂亮一点,他要谈生意。 小喵沉默了许久。 小喵一直没有答应齐烁的邀请,主要是一直找不到自己的位子。齐烁说要当她弟弟,可是她觉得不是那种感觉,很怕自己想歪,而且心里确实有些想法。齐烁如今是小,可是过个两三年肯定长起来,以如今的模样基本可以预见未来,绝对是个招人的相貌。所以,虽然说自己如今做这个职业看似轻浮,可是在感情方面还是很有洁癖,她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齐烁,日后落得一场空。 见齐烁再次提起这件事,她忍了一下没忍住,将齐烁拉到了一边,再次旧话重提:“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老跑我这里来是为什么?别拿姐姐什么的忽悠我,我要实话。” 齐烁盯着小喵看了一会,点了头。他也明白,一个男人哪怕是个男孩莫名亲近一个女人,总得有个说头。虽然想要这个姐姐是真心的,但是如今的小喵却不把他当弟弟,他躲了几次,终于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于是齐烁叹了口气,说:“花姐,我也和你说一次,人和人讲究个缘分,我喜欢你……” 小喵的脸一下就红了。 齐烁又说:“亲近你,但是绝对没什么想法。因为我对女人的身体不感兴趣,也点燃不了那份热情。说明白点,我喜欢男人。” 小喵愣住,血红的脸瞬间僵住,血色退去,染了一层寒霜。目光有些慌乱地看着齐烁,一时着急,拉着齐烁的手就想让他上楼,可话没说出来,又自觉地反应了过来,牵强地笑道:“别闹了,你要解释也不是拿这事闹。” “我没闹,没骗你。”齐烁正色看着她,回忆起当初和小喵说起自己性向的时候,小喵也是这个表情,慌得眼眸一个劲地闪。 “不开玩笑。”小喵冷下脸,自觉摆出了教训人的架势,“你要不喜欢我,也别拿这事开玩笑!” “花姐,我说过只说一次,你要是不愿意相信我也没办法。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对你没企图,但是确实喜欢你,如果你真的留恋现在这种生活我也不逼你,可是路是自己走的,有时候,你必须赌上一把。” 小喵抿紧嘴角没有说话,胸口大幅度地起伏了两下,然后撩了一把披散在后背的头发,香气袭人,只是一瞬间,整个人像是升上了一个程度,干脆开口:“我还真不怕你卖了我,行吧,下周我和你去。” 齐烁粲然一笑:“谢谢花姐垂怜。” “别贫嘴了!”小喵斜睨齐烁,“不用拿些莫名其妙的借口搪塞我,不过就是姐姐而已,你愿意喊我妈,我都应。” “这个不行。”齐烁揽上小喵的腰,往蒋达那边走,边走边说,“我妈还活着,再说了,你真能生下我来,气死的是你自己。” 小喵哼了一声,懒得回话。不管齐烁拿什么理由堵她,目的都是很清楚,就是不会和她好。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一点,换个潇洒。再说了,这小子又不招人烦,一起合伙做些生意什么的也不错。只要别让她掏钱出来就行! 说服了小喵,蒋达这边的问题也算是解决了。 齐烁松了一口气,晚上请客吃了顿小火锅,喝了点小酒,这才晕乎乎的回了家,确认钱还在后,这才放心地翻倒睡了过去。 按理来说,家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齐烁却对他母亲不放心。这钱要是被他爸翻出来还好说一点,要是被他母亲翻出来,肯定是会没收。三千块钱,在这个年月,可是普通职工一年多的工资,还是不吃不喝才攒得出来。 这年月,人民币还很值钱。 接下来一周,齐烁没事就和蒋达厮混在一起,乔柏辉那边再也没去过。曾经迎面撞上过两次,乔柏辉都没给好脸色,他虽然还着笑,却没再贴过去。 除了这事儿,齐烁还见过好几次钟宇。虽然说不想看见这人,可是毕竟在一个学校,相邻的班级,迎面撞上的几率太大。与看见乔柏辉时不一样,齐烁的脸瞬间就会冷下来,站定脚,等着钟宇自行绕路。 齐烁知道钟宇一肚子怨气,也一头的雾水,更是抱着不惹事的心态退了一步。可是,每每这个时候,当钟宇擦肩而过,齐烁就想给自己一巴掌。他知道自己这样太犯贱了,真要是不爱不喜欢了,会做这些小孩子一样的事儿吗?是,把人给撵走了,明明白白告诉自己讨厌他,看着对方吃瘪退让,看似占了上风,可瞒了所有人能瞒过自己吗? 他活到那么大岁数,唯一爱上的一个人,那是恨不得自己死了也要把对方拖进地狱的爱,说是过眼的云烟给散了,说是放个屁给放了,说是等时间一长了就自动没了,可能吗? 当然不能!至少现在不能!每次看到钟宇,每次看到镜子里变小了的自己,就回想起当初站在人群里冷眼看着自己举枪自杀的悲情男人!还真是悲情呵!悲情到犯贱的货! 到了周末,齐烁带着蒋达和小喵又去了新区,沈立果然守时,又或者说,早早等在了那里。 沈立见到人,目光就在小喵的脸上转,然后移开,带着三个兄弟为他们指路。这一路上,那三个小子都在偷偷打量小喵,直到小喵不爽地瞪了他们一眼,这才不再看了。 其实吧,今天的小喵一点不漂亮,画得妆太浓了,有些吓人。可是这年月小混混们对一类女人有着莫名的亲近感,称为“辣妹”,穿着打扮无一不透出一股子骚劲儿的那种。 当然,在小混混嘴里,这是褒义词。 其实见到小喵的第一眼,齐烁就想把她拉到水池子边洗干净,可到底忍住了。总不能用20年后的审美观来评判现在的化妆技术吧?至少小喵也算是精心打扮了。 沈立一直在前面带路,路上也没过多的交谈,只是说有个地方很合适,他们看了就知道。 到了新区目前勉强算得上的娱乐区域,沈立直接将他们带进了一座大楼。这栋大楼齐烁来来回回看了很多次,自然不陌生,这里一楼有个舞厅,招牌名字是“红玫瑰舞城”,营业是在晚上,他倒是没进去过。 沈立带他们进了舞厅边的侧门,然后一路上楼,直到到了三楼,便停在了锁住的大门口处,示意齐烁通过门缝往里面看,解释道:“这栋楼原本是个储蓄所盖的,楼上当办公室,楼下办理业务。后来Z市改制,小的或者是私营的储蓄所要不归到了国营银行,要不就黄了,所以这栋楼就外租了出来。” “嗯。三楼没用过吗?”齐烁看着门里面的环境,一脸惊喜,果然是个好地方,虽然有些隔间的墙,但是打掉就好。地板现成的,到时候挂上两个音箱,进几十双旱冰鞋就可以做生意。 沈立说道:“听说曾经租出去当过仓库,但是价格有些贵了,后来就一直闲置了下来。” “租金多少?”齐烁站起身看他。 “一个月五百。” 齐烁心里快速算了一下,点头:“业主呢?” “我联系过,应该很快就过来。价格也试探了一下,看那样有得少。二楼又是个仓库,开旱冰场生意也不会吵到人。虽然是室内,但是窗户打开就通风了。短时间内要用,这里是最好的地方。” 齐烁不说话了,深深看着沈立,一时间,心里真的感慨万千。难怪沈立最后能站上那个位置,这人办事牢靠,心思缜密,这岁数就能达到这个程度,再过几年有了人生阅历,必定更强。这一刻,齐烁心思有些变了。原本他想把沈立的翅膀这时候就给砍断,可是突然发现,砍断不如收为己用,那才是既出了一口恶气,又强大了自己,真正的一箭双雕。 第23章 找到场地 所以,齐烁心思一变,眼神也就变了,将沈立从头打量到脚,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事情办成了请你喝酒。” 沈立不置可否,也在隐隐观察齐烁。这小孩年纪不大,但是做事却很老成,对话之间不见半分稚气,如果是有人教的还好说,但是如果这人本来就如此,可就有些让人心惊了。 这时候小喵撵走齐烁,扒拉开门缝往里面看,对齐烁笑道:“你真要在这儿做生意啊?旱冰场?小烁,我不会滑旱冰怎么办?” 齐烁转身,把头搭在了小喵的肩膀上笑,语气亲昵地说:“我教你。” 小喵转头睨人,睨了两秒又笑:“好啊。” 两个人嘀嘀咕咕说在一起,这个时间沈立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越听越心惊,最后不得不下个结论——现在的孩子真早熟。 又等了半个小时,业主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人。穿着周周正正的三个男人一见门口这么多人,视线又移到小喵的脸上,一瞬间就迟疑了起来,不太想租。领头的那个大概问了两句,打开了门锁,说是让他们先看地方,然后再说价格。 齐烁在里面转了一圈,自然是非常满意,便交代了一声,让蒋达负责出面谈价。第一当然是希望降低租金,第二就是租下后的装修问题。齐烁本意是希望好商好量,第一个月稍微给些优惠,减少一些装修成本。但是业主一口咬死,死不降价,谈到了最后甚至用他们开旱冰场扰民的借口想要拒绝。 齐烁在后面听着,眸色渐渐冷了下来,隐隐明白了业主心里的想法。说到底,这栋房子也是国有的,生意做不做得成,对业主都没什么影响,所以全凭喜好办事。可这怎么行?他既要这个场子,也要足够的优惠。所以见蒋达还在挖空心思地劝着,抬脚就踹了门。 “哐当”一声响,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齐烁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业主,从衣服里掏出那把弹簧刀一下一下地抛着:“谈啊,继续。” 这是威胁,很明显的威胁! 站在身后的沈立盯着齐烁看,心中了然,不太想趟这摊子浑水,想走。可是这种行为明显不理智,无论他今天走不走,他们和齐烁已经是一伙的了,此刻拆台,说不定还要得罪齐烁,或者是齐烁身后的人。他当兵了可以走掉,可是家里人和兄弟们都在这里,他还是得留条后路。于是只能沉默地站着,甚至还挪了一小步,挡在了走廊上。 业主是真心没想到这群半大的小伙子敢来硬的,对比了一下人数,强自镇定,语气却软了下来:“这事我真没办法决定,还得回去开会商量,这楼毕竟是国有的,是不是?价格都有个定数,我们三个也不能擅自决定了。”这话说得是实话。 齐烁嗤笑了一声,抬头看向天花板。 蒋达得到暗示,沉声说道:“三百一个月,又或者是你们帮我们装修,就这两个选择。” 业主的脸抽搐了一下,这价码怎么又变了?还越变越少?早前还是四百呢。他咬牙,不敢点头,这价格自己真要答应了,领导那边肯定过不了关。 “刘……哥,是吧?”齐烁这个时候走了过去,站在蒋达前面,微微抬着头看向业主,笑道,“方便借一步说话不?”说完,也不等业主做出反应,他把手上的弹簧刀一捏,有点困难地勾着业主的脖子,带着人走到了走廊那边,嘀嘀咕咕说了起来。 事情很快就定了下来,360元一个月,业主找人装修,而且业主一边苦大仇深地叹气,一边爽快的就要拟合同,所有人都诧异这一出变化,业主同行两个人还把人拉到了一边去,低声质疑,只是再回来,竟然也同意了这个合同。 其实吧,说明白点,这事换了二十年后,十来岁的孩子都明白,就是个贿赂。歪门邪道的东西在这个时代用,效果是出奇的好,这位名义上的业主,实际上的国企小主管瞬间就算出了自己的利益,“挖社会主义墙角,拔社会主义羊毛”什么的,总比不过捏在手里的钱来的重要。 齐烁承诺,每个月拿四百五十块钱出来,多出来那90块钱算是贿赂的钱。虽然每个月只少给五十元,可问题装修不用他花钱,省的这笔钱也可以多买些物件添置。 双方各得利益,自然是皆大欢喜,合同只花了半天就签好,租房子的事情结束的干脆利落。 忙完这件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中午大家都没吃饭,齐烁请客吃了顿上不得档次的中餐,但是酒没少喝。既然喝了酒,大家的话也就说开了,气氛融洽,有说有笑。 沈立趁大家都各自谈开的时候,低声问了齐烁一句:“你给他们钱了?” 齐烁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转口问道:“我这边的事情忙完了,接下来需要些年轻人来帮忙看场子。” “几个?”沈立问他。 “三五个吧,但是我最想要你。”齐烁却说。 沈立愣了一下,挑眉:“我过年要走。” “没问题,最近不是没事干吗?旱冰场的事我估计一个来月就能成,你可以暂时帮我管着。” “你让我管?” 齐烁点头,单手支着桌面,手指抵在太阳穴上,眼底带着几分醉意深深看着沈立:“你当兵……可惜了,沈立,我要干盘大的,我需要有本事的人。” 沈立没回答,捏起酒杯一口干了,续上后,又沉默了半晌,才说:“大?能有多大?开个旱冰场就大了?齐烁,你别把事情看得太容易了。” “就是因为不容易,我才需要你。” “这个理由不够。”沈立摇头,“你说服不了我。” 齐烁垂下眼帘想了想:“好,帮我到参军前吧,我给你开工资。” “这件事可以。但是我只负责生意,你别的事我不想沾。” “行。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杯子互碰,一口干掉了小酒杯里的一两白酒,算是谈成了。 这天,一群人喝得有些多,蒋达喝醉了,小喵也很迷糊,齐烁更是喝得满脸通红醉眼惺忪。怕他们回去的路上出事,沈立竟然陪着他们跑了一趟。 沈立也不是那么好心,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齐烁,想要了解一下齐烁他们的情况。 可惜齐烁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是明白沈立的意思。他暂时还不想让沈立摸清他的底细,所以回到市中心后,带着人直接去了“光明台球城”,可惜乔柏辉没在,齐烁就做出一副熟悉无比的神情和老板陈中聊天。陈中自然不耐烦应付他,中途离开了很多次,好在给他们都上了茶水。沈立不能久待,再晚就没有公车,虽然没见着齐烁这几个人的家庭情况,可是见齐烁和这家高档台球城的老板还算熟稔,也只能自行作出一些推断,然后告了辞。 沈立离开了大约十分钟,齐烁这才交代了一声,带着人离开了“光明台球城”。 场地找到了,接下来就是购买旱冰鞋。这件事齐烁酒醒后和小喵谈了一次,第二天小喵就去了趟广州,一周后回来,手上拿了份订单合同,说是一个月内运过来。 什么事情都是开头难,尤其是得力的人手。齐烁从乔柏辉那里搞到钱,又收了蒋达,小喵,甚至和沈立有了雇佣关系,就像是一辆车有了基本的骨架了一般,到底是能走了。 旱冰场在一个半月后开张,比原本预计的快了不少。沈立确实是个能干的人,做事不拖泥带水,思虑周全,虽然齐烁在这段时间和沈立接触的并不多,可是每一次碰面,工期都会大跨步一次。于是,齐烁越来越觉得自己该留下沈立,这个男人绝对是可以成为臂膀的人物。 开张前的一个周末,齐烁和父母交代了一声,说是在外面过夜,然后就到了自己的旱冰场去制作小广告。从20年前回来的男人自然是知道什么叫做广告效益,货物好坏是其次,宣传到位才是主要的,至少也要来个开门红。齐烁是没指望这个发财,但是也希望赚钱,最起码赚得钱要够养手下,以后才好利滚利,雪球越来越大。 旱冰场建在屋子里,一千多平的场地有四个大柱子,用钢管方方正正地焊上,当成扶手用,正好将整个大厅格成了“回”字形的两块区域,客人在外面转圈,里面的空地必须要暂时空着。理由很简单,这旱冰场只开到晚上八点,八点以后就是迪斯科,围着墙的一圈摆些圆形的凳子,会售卖啤酒,中间会加个简易的台子,找两个小妞上去领舞。 当然,这是齐烁见到最差劲的迪厅,可他成本有限,目前只能做到这一步,等手上的钱富余了,肯定会尽快装修,更加规模化、潮流化。 反正,他赚得就是年轻人的钱。 这天天黑,齐烁和小喵,还有沈立和他招来的四个年轻小伙子,在大厅的中间用蜡笔写宣传单。齐烁说他们可以颜色乱用,但是必须要注明是旱冰场,同时要留下地址。 沈立的字写得意料外的难看,写了两张就不愿意写了,坐在地上,脚上穿着才运抵不久的旱冰鞋,无聊的来回滑着。 齐烁抬头看他,灯光下的沈立显得格外年轻,比记忆里的男人少了许多沉稳的气势。或许是没当过兵的原因,皮肤并不是很糟糕,他记得自己曾经私下里给沈立起过一个外号,“麻子脸”。一看就是青春期火气旺盛,又手欠挤脸,留下的后遗症。可这时候的沈立皮肤不错,所以衬得整个人一不算难看。当然了,也不好看。 齐烁是个视觉系的生物,是只看身材的那种“视觉”,脸只要别到毁容的地步,他都无所谓。如今和沈立深入接触后,人看多了也就习惯了,齐烁突然想看看沈立的身材怎么样,这冬天穿的是厚衣服,什么都看不见。 第24章 装疯卖傻 重生回来到现在,齐烁一直过着几乎是“禁欲”的生活,忙着的时候还想不到,可是一旦空闲下来,就琢磨着到哪儿去给自己找个床伴儿。 这年月,找男人当然不好找,就算有天生弯的,也会藏得严严实实的,想让他碰上“志同道合”的不如买彩票。 所以,齐烁和沈立接触这些天,隐隐有这方面的想法。可对付沈立和乔柏辉绝不一样,乔柏辉外强中干,就会咋呼,吓一吓就乖了。沈立却有着谜一样的背景,而是还是绝对的异性恋。 硬掰直男的事儿齐烁觉得麻烦,闹得不好还要出事。所以吧,这事儿在脑袋里偶尔翻起来又被他按捺下去,却偏偏越压反弹就越凶,刺激的他越是觉得沈立挺顺眼。 这情况……可就有些不妙了。 “有事?”沈立斜睨他。这人不是太爱笑,但也不是冷酷,感觉上像是只有觉得必要才会笑一下的那种类型。 齐烁没说话,懒洋洋的往小喵身上靠,被小喵一抬手给推到了一边,还换了个白眼。齐烁笑开牙,又扑回去,一把勾住了小喵的脖子,撒娇:“花姐,求体温,我好冷。” 小喵习惯成自然,不理他。沈立继续盯着他看,好一会才说:“营业执照的事情,我是没办法了,娱乐场所的经营许可不好开,工商局卡完文化局卡,你必须在开业前解决这件事。” “没问题。”齐烁摆了摆手,又想起了最近被他丢到脑袋后面的乔柏辉。好像……有段日子没有联络过“感情”了…… 三百来张的传单,在七个人的合力下,临近11点才完成。 齐烁当大哥向来不会亏着小弟,也知道黑社会的套路,这年代的小混混只要给个看似潇洒的温饱,再画个“圆饼”,许诺个“未来”,就会帮你卖命。当然了,这个“命”卖的肯定有个程度,仗势欺人可以,寡不敌众临阵退缩的也不少,但是糟糠里面挑精米,总会有几个能用的人。 齐烁现在就是在全面撒网的时候。 酒桌上,齐烁也没坦明了说自己打算靠拳头打天下,但是却提到了这个地区的娱乐水平太低,年轻人的夜生活太单调,有点什么娱乐也只能到市里面去,如今开了这个场子,大富大贵不敢说,但是兄弟们的饭钱肯定不会少。“老板”也不会吝啬,有口吃的就有兄弟们一口饭,再加上上面有人顶着,只要事情不闹大了,这个区,兄弟们肯定横着走。 齐烁没说自己是老板,实在是因为他这个年纪信服力太低,但是语气很狂,好像背后的人不得了了一样,十足的狐假虎威。不过就算如此,也比说他就是老板,就是这个场子最大的人来得实在。毕竟,道上混的,总得有底气才“横”的起来! “齐烁,什么时候让大老板过来转转呗,兄弟们也认个门。”冯遂宁听完齐烁的话,问了句。 冯遂宁外号叫“棍子”,瘦瘦高高的像个竹杠,是沈立重点介绍的一个。说是家庭环境不好,小学读完就没读了,家里给找了份学徒的工作,他干了半年就跑了,后来就这么饥不死喂不胖的在社会上晃着。不过因为母亲还算管着,所以只是混混,而不是黑道上的人。可棍子本人想走这条路,沈立自然也就把他送到了齐烁面前。说是棍子这人狠劲儿还是有的,就是没长性,可以培养着看看。 齐烁对他的印象说不上好,但是也不坏,干活还算积极,但是不会来事,而且烟抽的特别凶,随时嘴里都叼着烟。听完棍子问话,齐烁笑了笑,说:“生意做好了,老板自然会出现,这个场子太小,他看不上,就是打发我玩玩。” “大手笔啊!”棍子赞了一声,单手搭在桌子上,一脸痞气地问道,“但是多大才是大啊?” “等楼下的歌舞厅黄了,被咱们接手,他估计就得来看看。”齐烁直接说了自己下一步的目标。 所有人听得神情微变。楼下的歌舞厅在这里开了五年了,上至60岁下至6岁的男女老少都能见到,跳跳健康的舞,健健身,小混混们自然也常聚那里,打架斗殴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舞厅老板叫警察的速度比叫外卖还快,据说家里有人是警局的。这种有警察撑着的舞厅哪有那么容易黄? 齐烁见沈立也盯着自己看,于是伸手拿过了桌子上面的烟,“咔嚓”点燃打火机,这才慢悠悠的看了一圈,自信地说道:“他开不了多久,最多一年,我保证。” 棍子想了想,开玩笑地问了句:“你不会想砸场子吧?” 齐烁反问:“如果真要砸,你们敢吗?” 一瞬间,没人说话了,面面相窥,耳畔就听得到滚汤的咕噜声。 齐烁沉默了三秒,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手指一个一个地点过,最后一收,亮着红光的烟头从沈立鼻尖半寸处划过,沈立下意识地往后一闪,瞪眼看他。 齐烁勾着一边嘴角坏笑:“砸场子多不文明啊?是吧?咱们公平竞争。” 气氛没缓和下来,愈加尴尬。 齐烁站起身,吆喝了一嗓子:“老板,算账!” 结了帐,齐烁带着一群突然沉默下来的人出了店铺,站在路边扭头看着他们。远处一辆小车开过,大灯闪亮,如浮光掠影一般,齐烁的眼瞬间变成了红绿交错的颜色。他说:“沈立留下,其余的人都散了吧,明天早上早点过来分传单。” 众人顿时将下意识屏住的呼吸吐了出来。很奇怪的感觉,差点以为会被这个小屁孩骂上一句窝囊废。明明是勾起的嘴,弯下的眼,可是眸底的光泽却很寒,莫名其妙有种被压迫住了的感觉。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印象却格外深刻。 于是大家点了下头,连再见都没说,转身就快步走了。 齐烁看着那四个人的身影走出百米远,这才对沈立说道:“这就是你说能打的人?” 沈立扭头看他,淡淡开口:“忠心的属下需要自己培养,有本事的早就去市中心了,你们想在这里发展势力网,不如带人过来方便。” 齐烁“嗯嗯”点头,觉得沈立说得在理,他这人很讲道理的不是?点完头,齐烁抓住小喵的手腕,让她从身后抱住自己,撒娇道:“花姐,我冷,背我~” 小喵递了个白眼,但是却把齐烁的手抓过来唔在了手心里,搓了搓,说:“先回去吧。” “哦~”齐烁乖巧点头,一副听话弟弟的模样。 沈立不明白两个人的关系,也没兴趣打听,只是站住脚,转身问道:“就这件事?没事我回去了。” “有门禁?”齐烁问。 “……”沈立觉得这话不好回答,但是到底点了头,“晚上最好回家。” “哎呀~”齐烁怪叫了一嗓子,看向小喵,“晚上咱俩孤男寡女了咋办?寒冷的冬夜,睡一个被窝吧?” 小喵不理他,明显听出齐烁把她当借口,装疯卖傻的,回应了才傻! 果然,齐烁又扭头看向沈立:“花姐是我姐,我不想乱伦,所以吧,我求你晚上就别回去了,陪我聊聊天。” 沈立深深地看着齐烁,这一番话说下来,显然齐烁是想和他谈事,可这小子怎么就不会好好说话?直说就行了,有必要吗?疯疯癫癫的。沈立蹙眉,点了下头:“好。” 三个人回了旱冰场,从小仓库里掏出了两床厚被,铺在了吧台后面,齐烁笑嘻嘻地说自己要睡中间,要抱着花姐睡,可是小喵都睡着了,齐烁和沈立还穿着旱冰鞋在场子里溜冰。 此时夜深人静,大部分的灯光都熄了,天上的星星很亮。旱冰场里的音箱里还播着快节奏的歌曲,只是照顾小喵,声音开的很小。两个穿着旱冰鞋的男人靠在窗户边低声地说着话。 齐烁肯定要把一楼的歌舞厅拿下,但是过程怎么走却是个难题。早前,齐烁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想带人去砸场子,就算撵不走,收保护费都行,可是新招来的小伙子们都怕事,更是不太信齐烁,目前都抱持着观望态度,根本就不得力。 沈立“咔嚓咔嚓”地玩着打火机,见齐烁去拿他放在窗台上的烟,抬手就按住了:“不会抽,就别抽。” 齐烁笑了笑,没反驳,但是抬手就把他嘴上抽到一半的烟给拿了,吸了一口,也没过肺,就吐了出来,所有的烟都喷到了沈立的脸上,笑道:“你见过道上的人有不抽烟的吗?” “没这规矩。”沈立只是这么说,却没有再劝,他和齐烁的关系还没好到互相关心的地步,所以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给自己点上,这才接着之前的话题说,“一步一步的来吧,急什么?你这场子还没开张呢,就想下一步了?想立功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齐烁想起自己给乔柏辉的那一年期限,浅眯了眼:“你说玫瑰的老板家里有局子里的人?能打听出来是谁吗?” “小事。你想干吗?” “没什么,只是想了解一下。知己知彼嘛。” “也好。”沈立点头,想了想,吸了几口烟,又说,“我不知道你背后的人有多厉害,但是明显很不理智,这偏僻的市郊有什么好投资的?就算把这里的地盘占了,也没多少利润。否则这里不会到现在都还那么平静。” 齐烁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玩玩呗。” “我问了我姐。”沈立看着齐烁,“她说记得你,听说家里环境不错,你不会是哪个大哥的私生子吧?” 这话,其实有些得罪人了。如果齐烁真是私生子,肯定会被这话刺着,可偏偏他就不是。所以,齐烁眼一弯,脚下一错,旱冰鞋发出“唰”的声音,他滑出了一米远,然后双腿一前一后交错,单手压在自己的胸口,学着上流社会的礼仪,风度翩翩地鞠躬:“先生,愿意和我共舞吗?” 沈立眉心一拧,寒着脸看人。 齐烁说完这句话,也不等人回应,手臂抬起虚抱,自己就转了起来,在迪斯科的音乐里跳着交际舞,神情如痴如醉。 沈立死死盯着他看,抬手把烟塞进了嘴里,吸了一口,过了两秒,又吸了一口,肺部一闷,捂着嘴就咳嗽了起来,原来是忘记出气了……眼睛被呛出水意,在模糊的视野里,齐烁已经转着圈绕到了那边,他脑袋里浮现出来的只有一句话——这货不会因为神经病被扫地出门了吧? 第25章 无法原谅! 齐烁是个张扬的人,我行我素,只要他高兴了,他想做了,就不会顾忌别人的目光。这样的人在芸芸大众之中总是非常的夺目,那种率性既被人不齿着,又被人羡慕着。 可惜现在齐烁的这张外皮还太嫩了,即便依旧夺目,却少了那份艳丽。 沈立看着这样的齐烁,他觉得自己鸡皮疙瘩冒了一身,说不上来的感觉,是绝对厌恶并排斥,可是在这些感觉里,隐隐又觉得有趣,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这时的沈立还不明白,但是当这个男孩长大,而他亦成熟些许后,他是这样形容的齐烁——一个第一眼看着烦,第二眼看着还烦,可是当第三眼看过去的时候,那个人就成了一道色彩纷呈的光源,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齐烁绕了一圈回到了沈立的面前,额头上隐隐有着一层汗水,眼睛却格外的星亮,笑容是张扬的快乐。 他问:“你爱自己吗?” 沈立挑眉,沉默。 他又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没有觉得今天的自己更帅了?” 沈立眼角抽了一下,摇头。 “我有。”齐烁说,“我爱自己,所以我告诉镜子里的自己,齐烁,除了你自己没有人会比你更爱自己,所以不要在乎别人的目光,只要愿意就去做,那才是真正的爱。” “……”沈立哑然。 “那么……我有那个荣幸吗?”齐烁再次鞠躬邀请。 沈立深深看着他,再次摇头拒绝。 齐烁不以为意地笑,再次滑了出去,只是这次,沈立跟在了他的身后,不快不慢地跟着。 沈立看着画出一个又一个圆弧的男孩,说道:“你是个疯子。” 齐烁单脚一点,顿住,看着单手插在裤包里另外一只手捏着烟的男人,疑惑道:“疯子?疯子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作为普通人该怎么才快乐?”然后他的嘴角勾起,大笑出声,“就是成为疯子啊,哈哈哈……” 沈立怔住,一阵寒风袭过,毛骨悚然。 齐烁转身,滑出,或者转着圈,或者画出波浪,寒气从关闭的玻璃窗透了进来,大厅依旧很冷,但是他却浑身发热,让他想起了床事方休的那股热量,他想做爱,非常的想。他是个离不开性的男人,因为性会让他放松,会让他爽快。况且,对于一个男人,这样的追求并不奇怪不是吗? 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齐烁脚尖一点,一个回旋,再次站定了脚,正色开口:“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个区发展吗?” “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很有意思。” “……”沈立眨了眨眼,一头问号。 “不明白?”齐烁眼又弯了几分,轻盈地滑过去,两个人贴合的很近,齐烁迫不得已抬起了头,低声问道:“你寂寞吗?需不需要一个床伴儿?” 沈立蹙眉,本能让他觉得气氛不对。 齐烁嘴唇微张,下一句话在唇舌里绕了一圈,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深深看着沈立的眼底眸色渐渐地深了,泛起淡淡冷光,他扭过头眯眼看向窗外,然后滑过去抓着栏杆说:“有钱有权就有女人,所以……你回去吧,我话说完了。” 沈立莫名其妙,还想追问,但是看着齐烁的背影时,很多问题都没了。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他想。 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齐烁捏着栏杆地收倏然收紧,眼底的暴虐情绪如风暴般凶猛挥出。 那一刻,当和这个男人近身接触的时候,脑袋里闪过的画面纷乱,最后停在了自己临死前,站在钟宇身边,隐隐露出阴狠笑容的那张脸上。 果然……他可以原谅很多人,但是只有死前见到的那些人不能原谅,钟宇……沈立……蔡宏志……这些人,所有的这些人,早晚要把这些人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小烁……”小喵裹着被子从吧台后面走了出来,担忧地看着齐烁,“还不睡吗?” 齐烁扭头看她,摇了摇头,嘴角的笑再次勾起,扑过去一把抓住小喵的被子抢:“花姐,很冷……” 小喵白了他一眼:“活该,大半夜的滑什么滑!回床上就不冷了。” “同床共枕?好啊好啊!” …… 第二天早上,齐烁被小喵推醒,迷迷糊糊地去卫生间打理了一下自己,出来的时候见小喵在化妆,他一把扯过镜子笑道:“我教你个画法。” 小喵笑道:“什么画法?” “漂亮的,典雅的,绝对美的。”齐烁笑嘻嘻地说,翻找小喵的化妆包,一遍看过,不悦开口,“花姐,你怎么尽买些便宜货?这些东西伤皮肤。” “好东西也要买得起啊。”小喵斜了他一眼。 “我给你买。” “等你有钱了再说。” “很快就有。” “谁知道呢?” “我……” 正说着,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两人对视一眼,齐烁去开了门,门外站着沈立。 沈立深深地看着他,开门见山地说:“我想过,你的路不适合我。” “真可惜。”齐烁一脸惋惜,对答如流。 “那么……?” “当然继续合作了,合作到你参军。” “好。”沈立点头,转移了话题,“先去吃饭吧。” 吃过饭,两个人商量了一下今天的工作,等人来齐后,传单发下去,就忙乎起了正事。 一天忙碌下来,齐烁再次把场子交给沈立管,带着小喵就回了市中心。 周一开学,齐烁翘了上午的最后一堂课,早早去了乔柏辉的教室堵人,乔柏辉视而不见他在门口站着,反而往桌子上一趴,闭目养神。 齐烁看着眯起了眼,反身靠在墙上,搭在手肘上的手指不悦地敲击了起来。不过才放养了一多个月,这小子就惯性上身! 下课铃响,乔柏辉单肩背着书包从教室后门走出来,见齐烁就靠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等他,想了想,乔柏辉走了过去,虽然看着人,神情却明显地不耐烦:“什么事?不会是来认输的吧?” “我有点寂寞。”齐烁笑道。 乔柏辉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明智地闭嘴。 “所以想到你了。”齐烁又说。 乔柏辉用鼻孔喷了个音,代表回答。 “晚上请我打台球,喝酒。”齐烁命令道。 乔柏辉扭头看他,就从来没见过这么让人牙痒痒的人。 齐烁等了两秒,见乔柏辉没反应,一抬手,对一名胖乎乎的女生叫道:“美女,我这里有封信……” 乔柏辉抬脚就踹,齐烁“哈哈”一笑闪开,亲昵地一把搂住乔柏辉往楼梯口带,边走边说:“正事,当然是正事,有事和你谈。” 乔柏辉一把拍掉他的手,快走了两步,然后顿住,转身看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齐烁,自己适当,别逼我。” 齐烁眨巴着眼点头,手指在嘴巴上一拉,做出了封嘴的动作。 乔柏辉瞪了他一会,最后气呼呼地走了。 乔柏辉对齐烁真的有些没辙,把柄落在这人手上后,他就曾经考虑过从齐烁家里下手,可是偏偏又觉得没到那个程度。他乔少收拾人也就收拾了,但是很少会去牵连对方的亲人,这是他的底线,是原则问题。当然,真的逼急了,他也不是不敢做,可是齐烁做的事给他的感觉很难说得清楚,非得要形容,就像一个疯狗一样,一只聪明的疯狗。抓着他的把柄,踩着他的底线,求得不过是一次互惠互利的合作,就连价钱开的也不高。 当然,他也明白,把柄一旦在对方手里,这种威胁的事情就没完没了。可问题那个把柄真的让他很在意吗?事实上也算不上。更何况,齐烁这只疯狗很聪明,自然不敢把东西放出去扯破了这层脸面。这一点,他和齐烁都明白。 当然,这口恶气他确实也咽不下,可吐又吐不出来,他是真心难受。 想到这里,他就想到了晚上的约会,或许真的应该给齐烁一个下马威。 乔柏辉正想到这里,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拧眉看过去,眼底本还带着浓郁的戾气,却被眼前的一张笑脸闪了一下,眼底的戾气顿时消散了大半。 齐烁就站在自己身后,仰脸看着自己笑,寒冬正午的阳光明媚地照在脸上,眼眸轻易弯成了一弯漂亮的新月,里面星光点点,细小地晃着,莹亮而梦幻,润泽桃红的嘴唇笑开,亮出如扇贝般的白牙,衬得整个脸格外的阳光灿烂。乔柏辉脑袋里莫名想起了王炜彦前几天和自己说的话,他说,大部分人的下眼帘只有神经和血管,没有肌肉,所以只能感受却无法自主控制,但是有些人天生得天独厚,笑起来的时候下眼帘的肌肉会上弯,那会让笑容更加的漂亮而星亮,非常的耐看,也格外的招人。 乔柏辉必须得承认,剔除掉双方不愉快的冲突,只是单纯地看着齐烁这个人,就会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尤其一旦笑起来,好像很多的不愉快就那么的消散了,让人不自觉的沉醉进那弯月牙儿里。 难道……就是因为这样,虽然厌恶齐烁到想要杀死这个人,却偏偏没有实际的行动? 不,不该是这样……实际上是自己大度,不想和这小子计较而已!肯定是! 一瞬间的千回百转,乔柏辉圆润明亮的眼浅眯了几分,睨着人,没好气地问:“干吗?” 第26章 隐怒 “这个。”齐烁一抬手,把旱冰场的传单按到了乔柏辉的胸口,“看看吧,场地找到了,器材也OK,但是缺个经营许可证,这事比较麻烦。” 乔柏辉拿过传单看了一眼,嗤笑一声:“不是说不找我帮忙吗?” 齐烁笑道:“这不是你的事吗?你的场子,你的生意,你又不是帮我。” “我记得可不是这样。当初不是挺傲气的吗?合同上可没说我要出力。”这么说着,乔柏辉手指一弹,就把传单弹了出去,劣质的纸打着旋落在了地上,上面五颜六色的字体从纷乱变成了安静,完整地呈现在上面,刊头上红色的“喜讯”二字显得格外的醒目。 齐烁弯腰捡起,拍了拍,小心地折好,笑道:“别乱丢垃圾啊,多不文明。” 乔柏辉不说话,单手插在裤包里,下巴又抬高了几分,眼底闪烁出几分得意的笑,仿佛在说:来!再来求爷!求得爷高兴了,爷就赏你口饭吃! 齐烁盯着他看,手指头又开始发痒,这种二缺货就该脖子上套跟链子,一日照三餐打! 一时间,俩人眼刀飞射,气势各异,大眼瞪小眼,霸气侧漏…… 齐烁笑得眼弯如月。 乔柏辉用鼻孔看人。 过了五秒,齐烁动了,嗤声一笑,抬手,将手里的传单塞进了乔柏辉的衣服包里,说道:“乔少,您真是帅得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狗尾巴草看了都能开花,比气势谁能比得过你啊。所以……就这样,小的我甘拜下风,等着膜拜您老迷人的风范和超凡的能力,营业执照的事儿就交给你办了。” 乔柏辉听地笑了一下,然后瞬间绷住,沉默不语。他这种家世的人,从小就见惯了阿谀奉承,更分得清虚情假意,更何况,齐烁这明摆着在埋汰他,他还不明白里面的意思?可问题齐烁这话说得太顺口,还带押韵的,里面那些个尖酸刻薄彻底被喜剧性给埋了,让他有种兄弟间开玩笑斗嘴的气氛。和齐烁当兄弟?得了吧?俩人从认识到今天闹得事还少吗?让他真心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喜欢自己才来这些个死皮赖脸的招数。 齐烁视线的余角看到早早等在学校打门口的两个狗腿,王炜彦和郑涛走了过来,他嘟起嘴,对着乔柏辉抛了个甜甜的飞吻,转身走了。 “乔少。”郑涛站在旁边喊了一声,见乔柏辉神情复杂,猜测了一下,建议道:“这事我就说了不靠谱,还不如直接收拾一顿算了,打害怕了,就……” 乔柏辉转头看他,也没说话,但是目光淬利。 郑涛瞬间闭了嘴。 乔柏辉看着齐烁消失的方向说道:“上次……你说他和高年级的一个不良学生走的很近?” “对。”郑涛想了想,点头。 “和家里打声招呼,晚饭不回家吃了,你把那人堵住,跟我去陈中那里。” 郑涛脑袋一转,就明白了乔柏辉的意思,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没问题。” 下午一放学,齐烁就见到了乔柏辉身边的狗腿之一,王炜彦。 王炜彦见着人也没废话,说了一声乔柏辉约他在光明台球城见面,人就走了。临转身前的目光十足得瑟,同时还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神情。 齐烁敏锐地捕捉到这转瞬即逝的警醒,心里的警钟一下响了。 王炜彦和郑涛虽然说是乔柏辉身边的狗腿,但是本身家庭环境都不错,家里都是Z市的富商,和乔柏辉他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说,三个人走在一起以乔柏辉为首,但是却绝对的秘密共享,臭气相投。所以这目光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今天晚上显然是一场鸿门宴。 不过,齐烁绝对不是个怕事的人,形形色色的场面他见多了,三个半大小子折腾来折腾去也就那些花样儿,还能有什么? 所以,到了光明台球城,进了VIP室,看到五花大绑倒在沙发上的蒋达后,齐烁的眼皮子都没抖一下就气定神闲地走了进去。 “齐烁。”乔柏辉懒洋洋地倚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着,似笑非笑地看人,“听说,你在学校和人打架了,毕竟是我的人,总不能不闻不问是不是?我把人给你抓来了,你看看是给一刀呢?还是打断腿呢?” “当然是给一刀了。”齐烁手从包里抽出来,弹簧刀“哐当”一声就砸在了钢化玻璃的桌面上,银色的小刀在日光灯下银华流转,寒光吞吐。 乔柏辉的眼尾抽了一下,心头一凉,竟然不意外。一个初中生随时身上带把刀,这事……果然是齐烁这神经病会做的。 蒋达瞪圆了眼,想说话,可是转念一想,又按捺了下来。 就这样,大家都看着突然被丢出来的弹簧刀,不想齐烁一弯腰就把刀又抓回到了手里,“哈哈”笑了:“开什么玩笑?捅人可是要进监狱,咱们都是文明人,没那么疯。”说着,他按下暗扣,尖锐的刀刃“唰”地弹了出来,他手指灵活扭转,刺出刀刃的弹簧刀在他手上腾转翻越。他人却已经径直走向了蒋达,手腕一顿,捆束的绳子就断了。 这一切,自然有着说不出来的气势,偏偏又让人感觉不到压迫,仿佛他做的就是走过去割开绳子,而不是一开始丢出刀震慑一番,让人心存警惕,不敢妄动。 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的齐烁,成了大哥的七爷,震慑几个嘴毛还没长出来的臭小子还是没有问题。既然乔柏辉一进门都敢给他来一个谈判的架势,那他自然就要夺取谈判的主动权。 乔柏辉的面色发沉,拳头不自觉地捏紧,心里郁悴得不得了。明明想了很多,明明一开始的主动权在自己这里,连气氛都制造好了,怎么一转眼就来了个大逆转? 他扭头,恶狠狠地看向王炜彦和郑涛。 被瞪着的两个人也隐隐叹了一口气,如今回想,好像都盯着齐烁把玩在手里的刀在看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成了定局。 莫名的,王炜彦和郑涛心里隐隐都有了个念头,对付齐烁,如果只是吓唬吓唬,他们怕是永远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可问题,如果不吓唬,还来真的啊? 这些年,他们收拾人的手段基本都是吓唬,得罪他们的人可以说没有,就算冷不丁出现那么一两个,前脚得罪,后脚就怕得要死的过来道歉。这……还是第一次遇见敢于正面挑衅他们,甚至是屡次挑衅,肆无忌惮的人。 没则了……不会真让他们动手打架吧? 最重要的,乔少那态度也太暧昧了,他们也找不出立场来。 齐烁解开蒋达的绳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先回去,奶奶还等你吃饭,晚上还有晚自习,别让老人家担心。” 蒋达扫了眼乔柏辉,欲言又止,最后想了想,摇头:“我留下陪你。” “说什么呢?”齐烁失笑,扣住他的下巴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伤痕,这才打趣道,“乔少是自己人,跟我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胆子真小,回去罚你跪搓衣板。” 蒋达难看地笑了一下,看这样,怎么也不像是自己人,自己不会是上了贼船了吧?可是……就算是贼船也无所谓了,齐烁这人虽然年纪小,但是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认识久了,能够感受到那种信服力,绝对是个做大事的人。人这一辈子顾虑来顾虑去的,总得相信一次自己的直觉。 靠坐在沙发上的乔柏辉瞪着齐烁抓在蒋达下巴的手,原本就恼怒的心情一瞬间就升到了顶点,怒火来得又快又急,抬脚就揣了桌子。 沉重的桌子歪斜了出去,摆放在上面的酒杯碰撞,发出一连串的脆响,滑到了地上。 乔柏辉低喝:“我说让他走了吗!” 齐烁扭头看他,然后视若无睹地转回头又对蒋达笑了笑,递了个眼神,撵他走。 蒋达的硬脾气突然就来了,也不说话,抿紧嘴角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胡乱地扯着身上的绳子。 可这副作态,瞬间让齐烁的心情好到了顶点,他需要手下,大批的手下,可是他最想要的就是忠心的兄弟,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离不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兄弟。 所以,齐烁笑弯了眼,抱着蒋达的大脑袋在他的脑门上亲了一口,感慨万千地说道:“兄弟。” 乔柏辉的脸扭曲得都要歪了,一抬脚就照着齐烁的后背踹了上去,骂道:“恶心!” 这次,齐烁没躲过,真心没想到乔柏辉会动手,被一脚掀翻到地上后,当即就怒了。可是他越怒,脸色就越是不显,只是反手拉住要替自己出头的蒋达,径直站起了身,走到了乔柏辉的面前,抬手…… 乔柏辉下意识缩了下脖子,然后下巴猛地一抬,居高临下地看着齐烁,咬紧了牙。 齐烁抬手给了乔柏辉手臂一拳,谁都看出来,这一拳没用力,乔柏辉连动都没动一下,但是早前没及时制止的王炜彦和郑涛已经扑了出来,刚跨出一步,就听到齐烁说:“行了,我原谅你,男人嘛,总有那几天心情不好。” 王炜彦和郑涛脚下一个踉跄,瞪圆了眼看着齐烁。 乔柏辉的脸一下就青了,大骂:“你他妈心情才不好!” 齐烁正色回答:“是,多谢关心,我妈心情是不怎么好,我大姨妈家的心情更不好。” “……” 乔柏辉想掀桌子!想打人!想一把掐住齐烁的脖子摇!想警告他不要讲这种莫名其妙到让人无言以对的话!! 蒋达嘴角抽了一下,又抽了一下,没忍住,强忍,最后把头偏到了一边,极度扭曲的闷笑。 王炜彦和郑涛对视了一眼,纷纷咬着下嘴唇抬头扫了眼天花板,然后自觉地左右分开,一个扶住了乔柏辉,一个抱住了齐烁,算是打破了这个僵局。 第27章 临时营业执照 乔柏辉气鼓鼓地坐下,所有的怒气都没了,可偏偏就是难受的要命,说不出来自己想要怎么样,真真心情不爽到了极点。 齐烁转开目光,喊了一声:“达子。” 蒋达绷住脸转回了头。 齐烁吩咐道:“给乔少倒杯酒,都是自家人,乔少只是和你开玩笑。” “哦。”蒋达倒也明白,虽然很明显不是这么回事,但是乔少这人的脾气他是知道,再加上没人敢惹的背景,齐烁这么安排肯定是为自己好,所以听话地起身给乔柏辉倒了杯酒,递到面前说道,“乔少,请。” 乔柏辉抱着手臂没接,只用眼尾看人,这么僵了两秒,齐烁伸手接了酒杯,对蒋达笑道:“很明显诚意不够,你都还没喝呢。” 蒋达原本已经很尴尬,甚至隐隐有些恼怒,就今天这事来看,很明显不是他的错,还偏偏要弯腰敬酒,可一时间又不知该怎么做,见齐烁说完话又给他递了个眼神,这才隐忍着从地上又拿了一个酒杯给自己倒满,沉闷地喝了。 齐烁抿着手里的酒杯,一点点地啄着,眼风撩过,见目光和乔柏辉的碰上,这才似笑非笑地将手里的酒杯递了过去:“呐,喝吧,喝完还有正事。” 乔柏辉视线下滑,落到了递到面前只剩半杯的酒,褐色的液体在威杯里摇晃,折射出的潋滟光泽衬得那手格外的白皙修长,迷迷糊糊的就把威杯拿在了手里。当冰冷的液体碰到了嘴唇后,他才想到,这段日子,齐烁还第一次这样和自己说话,带着谦卑的感觉,为什么他一点没觉得爽,倒是隐隐有些不自在? 见乔柏辉喝了,齐烁似乎很愉悦一般地笑勾了嘴角,深深看着乔柏辉说道:“娱乐场所的营业执照比较难办,而且最主要的,我们都未成年,倒是蒋达勉强到了十八岁,他今天来了也好,正好你也看看,企业法人就挂他头上吧。” “嗯……那是你的场子,我不管。”乔柏辉兴致缺缺地说,手腕转动,摇晃着威杯里的液体,看着齐烁的眉眼少了那份张狂,气质难得沉淀了下来。 “那行,就这样说定了。”齐烁点头,对蒋达笑了一下。 乔柏辉的手一顿,眸色深了几分,不冷不热地说道:“我再说一次,我只负责投资。” 就这一句话,齐烁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下一秒,反倒笑得又灿烂了几分,只是那笑意完全没有传达到眼睛里,就像是面具。他站起身,扭了下脖子,压迫般地看着乔柏辉,说道:“那行,就这样,回见。” 齐烁带着人出了门,蒋达跟上来问了句:“那怎么办?” 齐烁安抚着拍了拍他的手臂,轻松笑道:“这几天跑一趟相关部门吧,试着办一下。” “可乔少那边……” “没事。” “可是……” “我说了没事。”齐烁抬头看他,语气加重,“赶快回家打个招呼,晚上还有课。” 蒋达欲言又止,最后到底一转身走了。 齐烁没有走,而是在大门外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看着光明台球城的招牌,微微出神,过了一会,玻璃门里出现了乔柏辉的身体,他身形一闪,走到了墙后面,细细观察。 只见,三人虽然都没说话,但是王炜彦和郑涛都在看着乔柏辉,目光闪烁,然后在乔柏辉转头的前一秒看向别处,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就此,齐烁心中大定,转身走了出去。 骄傲金贵的生命总是以自己为中心活着,最放不下的就是脸面,但是依旧有着自己的判断力。乔柏辉率先违背了合约对他或者说他的人动了手,他却选择和乔柏辉好聚好散,话都说到了那个份儿上了,乔柏辉自然知道好赖。所以说,这种人千万不要相信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只要坐等结果就好。 过了几天,蒋达来找齐烁说是执照办下来了,很轻松,但是是个临时营业执照,只让经营两年。 齐烁听到这消息着实诧异,瞬间就认定乔柏辉使了绊子,两年时限,还想续约就代表又要去找乔柏辉,说明白,算是牵制他的一个手段。 这事,齐烁是真心意外。没想到乔柏辉还算是有点儿脑子,开始学会反打压了。 这天上课,齐烁是想了又想,心里的那口恶气都咽不下。上辈子磕磕绊绊倒也算了,他妈的重生回来还要受人牵制,最主要的是本以为牢牢掌控在手里的乔柏辉竟然在反弹,这只是个开头,等以后乔柏辉年纪越大,明白的越多,他就越难压制,双方的合作就必定会出现一个倾斜。 所以,想到这里,齐烁放学前又去了乔柏辉的教室。很意外,乔柏辉这次竟然出来了。 见到人,乔柏辉显然明白齐烁为什么找来,直接就笑道:“怎么?营业执照办下来了?” “是的,蒋达是个有本事的人啊。”齐烁张口就激他,不是打算瞒着吗?那就别怪我谢了别人。 乔柏辉眨了两下眼,笑容收了几分,生硬开口:“那就恭喜你了,得了个好帮手,不过我听说……好像是个临时牌照?” “没事没事。”齐烁摆了摆手,“两年够了,到时候再办,临时转正式挺简单。” “那倒是。”乔柏辉不置可否,睨着齐烁讥讽道,“只是我怕你一年就破产。” “啊……”齐烁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手掌一拍,直直看着乔柏辉,“是有这么一回事,我差点忘记了。放心,不行我心甘情愿给你暖床。” “暖……暖……暖什么床!”乔柏辉舌头打结,莫名其妙地尴尬,然后忽然奋起,喝道,“我说过以后你再碰我,你死定了!” “那我……难道给嫂子暖床?”齐烁叹了一口气,一脸苦相,“我可是喜欢男人啊……” 乔柏辉瞪眼,满眼怒气,骂了一句:“等你落在我手上你就知道了,暖床是吧?男人是吧?我给你足够的男人。” “谢谢啊!”齐烁笑弯了眼。 乔柏辉顿时气节,真心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威胁家人已经说到烂,没用。用男人威胁,这神经病直接当成赏赐。他妈的总不能给他一堆女人吧?呃……不对!乔柏辉发现自己被带歪了!折腾一个人的手段花样多了,谁说了只能搞这种下三滥的? 就在这时,齐烁突然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颊说了一句:“谢谢了。” 乔柏辉挑眉,被这句话里夹带的诚挚说的一头雾水,温煦风在耳边刮过,一时间竟然忘记挣扎。 “还有……”齐烁叹了口气,又说,“你真是个好人。” “?”乔柏辉扭头看他,满脸问号。 齐烁退后一步,让两个人分开了一段合适又安全的距离,深深鞠躬:“我期待那个时刻到来,请务必精挑细选,我喜欢身材壮硕的。” 乔柏辉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以为……他以为……他竟然会以为这小子猜出是自己办的事! 他以为……他甚至天真的以为……这小子知道他故意改成临时牌照,只是因为希望那上面两年后挂上他的名字。 他要疯了!这神经病到底是怎么长大啊!?怎么没被抓进精神病院啊!!?? 乔柏辉抬起手想要打人,又想要捂住自己的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先干哪一样了,手就那么举着来回的摇晃,最后实在无法直视这个笑弯了眼的神经病,干脆一甩手,转身快步走回了教室。 齐烁站在身后开笑,笑得非常开心,最后直接蹲在了地上笑疯。 人就是这么有趣。当刻印在脑海里的规则被别人率意打破的时候,总是会露出千奇百怪的脸,那一刻的表情永远最取悦他。 事实上,齐烁对乔柏辉也很无奈。打,打不得,上,上不了,挑衅是无意义的举止,而镇压如果达不到极致自然就失去了效果。他为乔柏辉设了一个很高的底线,只是因为不能亲手破坏自己的计划,不得不一再的忍让。 当然,或许乔柏辉也在忍让他。但是在忍让的过程里也是试探自己,为了那份面子,争取更多的权益,究其根本只有一个理由,就是男人的征服欲和掌控欲。 乔柏辉正在学习他,齐烁知道,乔柏辉虽然外在看着轻佻,但是当他们的矛盾在不断激发,并且频频吃瘪之后,乔柏辉开始在快速的成长了。那之后的好几次,当他接触乔柏辉的时候,这个男人实际上已经在开始思考问题,用话语试探,用气势压迫,用利益牵制,用极快的速度蜕变。 所以,在这种交锋的过程里,齐烁确定自己必须将强硬的手段转变,不用刻意讨好,只要让乔柏辉看不懂他就行。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装疯卖傻疯疯癫癫也算是本色出演,没问题! 营业执照的事情结束,自然就要正式营业。开业那天乔柏辉肯定不会来,因为齐烁也没打算叫他。 但是,每每看到沈立,齐烁就觉得搁在头顶上的乌云散不去,他想收拾沈立,可又想留下沈立帮自己,所以扒拉着算过沈立参军的日子只剩一个来月后,齐烁心里隐隐有了主意。 旱冰场的开业情形不用说,毕竟这一大片区的娱乐项目太少,旱冰场一开,大批的年轻人就涌了过来。音箱开到最大,轰隆轰隆的响,几十个人的旱冰鞋轮子刮在地上,发出唰唰的噪音。 开业第一天,只过了半天,棍子就穿着旱冰鞋帅气非常地从吧台滑了过来,对齐烁身边的蒋达说道:“达哥,生意真好,这一上午就赚了二十块钱了,一天下来,晚上再来个夜场。按这么算下去,一个月可就两千多啊,就算扣除房租什么的也有一千来块的富裕啊。” 自从营业执照上印了蒋达的名字后,大家都把他当成了老板,再加上那张长得太快的脸,无论大小都喊他达哥,就连沈立都这么叫。最初的时候蒋达很惶恐,频频看齐烁的脸,硬着头皮应下了,这叫了段时间倒也习惯了。 蒋达听棍子这么说,自然就想起齐烁说的话,这旱冰场扣除成本和人工,还有后期的铺路,白养的一群人,那点赢利根本就不够塞牙缝,而且过了开业期和高峰期,钱肯定还会少,所以发财肯定不能指望这个,大头儿还是要把下面的红玫瑰歌舞厅搞下来,开个正式的夜场。可是齐烁不让他说,只让他心里知道就好,说出口的一定要好好斟酌,尽量给出振奋人心前景。 所以蒋达欣慰一笑:“是该这样,怎么说现在也是垄断行业。” 第28章 转场 棍子一听,连连点头:“那是那是,我现在就等着夜场了,外面的兄弟我都打好招呼了,晚上肯定来捧场。” “更好,开业就要热闹。”这么说完,蒋达来回看了一眼,又问,“酒水都到了没?” “到了,前几天沈立就联系好了,早就放在库房里了,倒是凳子,这几天跑了一圈市场,按照你的要求找,可是鞋底都磨穿了,量还不够。” “多少?”在旁边站着的齐烁插嘴问道。 “21张。” 齐烁想了想:“对付着用吧。”说完这句,齐烁心中一动,又说,“你兄弟大概能叫来多少?” “10多个吧?” “跟他说,免门票,酒水六折,只要别在场子里闹事,大门随时开着。” “真的?”棍子瞪圆了眼,看得却是蒋达。 蒋达虽然不明白齐烁的意思,酒水六折根本就没赚,可是既然是齐烁说的,他自然只能点头。 “好嘞!”棍子兴奋大笑,“我晚上就和他们说!” 等棍子离开后,蒋达转头看向齐烁。 齐烁回了句只有他懂的话:“我在免费养人。” 蒋达沉默着,心里巴拉巴拉算了一下,瞬间明白齐烁的意思。这不是免费养人是什么?酒水打了六折他们虽然没赚,但是也没亏,10来个人消耗的那些损耗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一旦在场子里混熟了,出了事,肯定会站在他们这边。指不定以后再养熟一点,还能发展成外围成员。 “外围成员”这个名词是齐烁教他的,一个组织占一大片地盘需要大量的人手,但是不是每个都要发工资,当兄弟,“外围成员”最多,也最重要,养得好,地盘就牢固,养不好,只有一个结果,被人轻易侵吞掉地盘。这些“外围成员”三教九流的都有,打架的只有一部分,更多是为了收集和传递消息,交错互连,形成一个大型的人脉网络。有了人脉网络,有了核心成员的骨架,还有了领导者,这才是一个黑帮的雏形。无论之后发展成什么样儿,都是在这个基础上变化。 齐烁扭头看了眼在吧台里坐着的小喵,说道:“花姐,多认识几个女孩吧,你觉得合适,就留下,我们都是些大老爷们儿,也没人陪你。” 小喵放下镜子抬起了头,笑道:“不是有你吗?” “但是我现在也不能经常留在这里,总得把最后半年的书读完,最起码也要捞个初中文凭。” 小喵捂着嘴开笑:“就你这样,还能初中毕业?”说罢,一双眼来回地扫,刷了好几道。 “也是。”齐烁不以为意,揉了揉下嘴唇,“可我早两年的书就白读了。” “小烁,你就不是个读书的料,干耗着有意思吗?我就从来没见过你掏课本。”小喵站起身,抬手戳上齐烁的鼻子,“臭小子,你是个干大事的人,别拘泥这些东西了。” 齐烁一把抓住小喵的手,大力吸了一口气,赞叹道:“花姐,你手好香。” “小流氓。”小喵瞪他,把手抽了出来,然后又推了推蒋达,“达子,劝劝小烁,不读书又不会死,硬挺着有意思吗?再说了,你们两个不在,这里万一出了事,我找谁去?” “沈立。”齐烁说。 小喵切了一声,坐下却没再说话了。 上午并不是营业高峰期,从中午开始,人就越来越多,都是周末睡够了,闻讯赶来的人,但是场地和旱冰鞋都有限,再加上没有时间限制,虽然看着人不少,但是实际上赢利并不夸张。当然了,算下来赚得也比上午好。 齐烁没看到,下午四点左右,一辆私家车开到了大楼下面,乔柏辉从车里走了下来,仰头看着传出噪音的三楼,然后抬步上了楼。他在门口站了一会,看了几分钟情形,然后转身就走了。神情说不上满意,也说不上不满意,和他想象中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甚至有些后悔过来。 可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他投资的第一份生意,他肯定是在意,上午睡醒了在想,复习功课的时候也在想,吃午饭的时候甚至还问了一下他父亲关于这个区的规划,于是更惦记了,所以睡了个午觉,他到底忍不住找他母亲要车跑了过来。 下楼的时候,迎面走上来三个半大的男孩,看外表和齐烁一般大,他停下脚步看着这三个男孩嘻嘻哈哈地上了楼,莫名的有些恼怒。 那神经病怎么开业第一天就不靠谱啊?生意还做不做了? 揣着这份怒气还有无法言语的莫名失落,乔柏辉沉着脸回到了车上。 到了下午六点,齐烁让人开始清场,没满十六岁的全部给劝了出去,小男孩小女孩们自然是不乐意,可是这年纪的孩子胆子毕竟小,语气稍微重点,也只能骂骂咧咧地走了。 沈立和棍子都不满意齐烁这种安排,做生意的哪能撵客人?可是蒋达为齐烁马首是瞻,一口咬死,大家无奈,只能作罢。 然后,齐烁又从柜台里拿出了一叠类似于名片的小卡片,上面印着酒水打九折的优惠劵,让大家发了下去,只是这次要求大家好言好语的说,尽量说明白一个意思,场子晚上要转场,旱冰场最多开到七点半,那之后会改成迪厅,如果大家愿意,可以留下继续玩。 收到卡片的人大多没有什么意见,这个点儿也差不多到了快吃饭的时间。只是统计下来后,愿意留下的人并不多。玩夜场的白天很少出来,白天出来玩的大多都比较正经。 在这年月,迪厅绝对是个不良场所。 沈立把这事告诉了齐烁,齐烁不以为意,转身就让小喵去把那三个找来的女孩叫进来,现在开始热身,只跳三首歌就行。 包装这三个女孩齐烁绝对是下了大工夫,从服装到妆容再到舞蹈方式都通过小喵交代了出去。就教舞那事儿,小喵还笑话齐烁不如自己亲自上去得了。这当然不行,黑道大哥可以没文化,但是不能当舞男,上辈子齐烁就吃过这种亏,在人前隐隐都在克制。天知道……其实齐烁这人是真的疯,上辈子他要去了迪厅玩,绝对要往台上蹦,跳的那些舞有时候正经有时候艳丽有时候风骚,无一不告诉别人自己就是个GAY。 当然,最初的时候有人叫他人妖。 不过齐烁不在乎,他没想勾搭任何人,就是觉得爽!老子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就当老子就故意恶心你们! 可惜现在是不行了,齐烁还是想爱惜一下自己的羽毛。再说了,那是他年轻时候的事儿,他如今心理年龄也是个三十多岁的人,再让他蹦也没那个兴趣。 人站得高了,自然也会失去一些率性妄为的空间。 小喵画了浓妆,身后的马尾高高扎起,一甩头,进了休息室,再出来的时候换了身性感的衣服,身后还跟了三个女孩儿,然后往被绳子隔开的位置一站,跟着节奏就跳了起来。 一时间,滚轮声消失了。 当然,小喵她们跳的并不好,动作也不整齐,但是好在青春靓丽,动作又性感大胆。所有男人都挪不动了脚,直到被身边的女朋友一掐,这才装模作样的扭头偷偷地看。 那之后,很快,谈恋爱的都走了,剩下的都是单身男人,场子里一下空了下来。 沈立反应很快,推了棍子一把,让他去问那些男人们要不要酒,安排合理的“无缝”转场,迪厅就这样正式营业。 尽量进行过隔音装修的窗户关好,只留下一两扇透气,然后灯光调暗,挂在天花板上的射灯和P闪同时亮了起来,气氛瞬间就到了位。 外面的天色早就暗了下来,一些有兴趣的年轻人也陆陆续续的上来,棍子还专门把他的兄弟带到蒋达面前介绍了一下。 时间越晚,场子里的人气越高,尤其是到了九点之后,小喵她们再次上场,气氛瞬间被拉到了顶点。 沈立依靠在吧台,扭头对着齐烁的耳朵大吼:“这样不错啊!” “还行!我要女孩,更多的女孩!”齐烁也转身吼。 沈立瞪着他看,然后又笑:“你懂的还多嘛。” 齐烁笑了笑,对沈立勾了勾手指,带着他出了门,劲爆的音乐瞬间小了,俩人在楼梯口站住,沈立给齐烁发了只烟:“说吧。” “现在差不多快十点了吧?”齐烁把玩着手里的烟问。 “十点过了。怎么?” “查看过酒的销售情况了吗?” 沈立谨慎地想了想,问道:“你觉得不理想。” “对。”齐烁点头,“我需要一些漂亮的女孩在场子里卖酒,这样才能刺激消费。” 沈立愣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为情,压低了声音问:“小姐?” 齐烁一下笑了:“得了吧,就这种没有隐私的场子,谁敢叫小姐?而且这个区的水平能达到吗?养小姐能把小姐养死。” 沈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或者说,这种在几年后才会出现的职业让他很迷茫,只能不确定地问道:“只是卖酒。” “对,只卖,但是前提是能喝。” “那不还是要下场吗?”沈立蹙眉。 “小姐能摸,卖酒的不能摸,当然,她自己要是愿意也无所谓,所以帮我找些想赚钱又放得开的女孩。” 沈立面有难色,叹气:“这三个女孩都找得不容易,还是我溜达了附近所有的发廊才找到,而且一听我们给出的价格,很多还不愿意来。” “那就去市里找。”说完这句,齐烁拍了拍沈立的胸口,“交给你了。”转身往楼上走。 沈立想起个事,扭身一把抓住齐烁的手臂,仰头看人,问道:“你是老板对吧?” 齐烁一下笑了:“该不会你也被那个营业执照上的法人给唬住了吧?有事可以直接来找我。还有,留心着点,开这种场子很容易出事,别让他们砸坏东西,多和棍子带来的那些人说说话,关键时刻说不定能帮忙。” 沈立蹙眉,再次提醒:“我只有一个月就走了。” “我知道。人已经在找了。这一个月尽量帮我,工资我肯定不会少开,你到了部队也不至于买个烟都没钱。” 沈立看着他,浅笑点头:“好。” 第29章 劝服 齐烁开旱冰场只是想废物利用,让这个场子白天也活起来,真正的大头是在晚上。所以到了结账的时候,小喵噼里啪啦地按了好几轮计算器,确认结果后一脸惊喜地看向齐烁:“小烁,啤酒卖出去三十多箱啊,这利润可是白天的两倍多了。” 齐烁趴在吧台上,抬头看了眼灯光通明正在收拾的场子,笑道:“开夜场赚得就是酒水钱,问题是咱们座位不够,也没有太多的节目,都在瞎蹦,现在也就这样了吧。” 小喵摸着眉毛,妆容花了不少,看着挺憔悴,眼睛却很亮,闻言笑道:“那就多买椅子呗。” “买了堆哪儿?要不要桌子?还有,也就头几天新鲜,过些日子大家经不住这么熬,晚点我让沈立帮我安排个班,对了,还有,今天来你这里要水的多不?” “多啊,都问水免费不。” “不免费,一块一杯。” “我都给了……而且白开水收一块啊?”小喵眨巴眼。 “这样……”齐烁想了想,“明天我去市场买点柠檬过来,切个小薄片,往杯子上一插,格调就起来了,就收一块。” 沈立不知道在旁边听了多久,手指在吧台上叩了叩,等齐烁扭头便竖起了拇指:“黑商。” “谢谢夸奖。”齐烁笑开牙,“买不到柠檬用橙子也可以。对了,我刚刚说轮班的事儿你听了吧?交给你了。” 沈立点头:“白天好说,晚上没有足够的人手不行,再找两个专门看白天场子的吧。” “小事,你去安排,你知道我要什么样儿的,呃,还有,找两个大妈来打扫卫生和给员工做饭。” 小喵一听,抬手扒拉他:“这成本太高了吧?” 齐烁耸肩:“所以我说赚不到什么钱呢。一样样的添吧,合计着来。还有,沈立,二楼的场子我也想要,但是现在要不起,看看有什么法儿预留下来不?” 沈立失笑:“你当我小叮当呢?” 齐烁贴过去:“来个时空穿梭门,等我回去了,第一时间就把你杀了。” “哎呦喂,多大的仇啊?”沈立当开玩笑。 齐烁也当开玩笑地说:“生死大仇。” “那就放马过来吧。”沈立抬手去按齐烁的脑袋,齐烁也没躲,任由他推了一下,嘴角的笑微不可查地收了几分。 第二天齐烁又在场子里看了半天,中午才带着蒋达离开,心里到底放不下,这边除了小喵一个信得过的,谁都让他不放心,可问题小喵的性格他明白,就算不拿女人说事,小喵的能力也不够。那里留下主事儿的沈立又是个聪明人,还没养熟,感觉上就是个炸弹。 一路回去,齐烁都在考虑小喵的建议,这书到底读还是不读了? 回到市中心,齐烁提前一站下了车,说是走着想想,让蒋达先回去。下了车还没走到一半路程,迎面就撞上了钟宇。 钟宇手上拎着网装的足球,身上穿着一套宽松的运动服,看模样是才踢回来,额头的头发还是湿的,见到齐烁也是一愣,心里估摸着也在想冤家路窄那句话,深深地看了眼人,转身就往马路那边走。 齐烁放慢脚步,看着钟宇穿过马路,站在那边和自己遥遥对视,三秒来钟,然后转身走了。 齐烁突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件自己从来没有细想过的事。 钟宇这人……真是够能忍的了。 这口恶气,换了一般人,肯定是硬碰硬,就算暂时退让了,也不至于退让到这个程度。就像当年,他和那个钟宇滚床单的时候,有时候突然来了兴致,也会翻身把人给压了,钟宇明明是不乐意的,但是硬是一句话都没说过,硬是承受到了最后。 都他妈是些人才!齐烁想到了沈立,把这两人合在一起骂,一个多谋善断,一个隐忍负重,妈的!自己成什么了? 也就是这一眼,这一次巧遇,这一个念头,齐烁所有的迟疑瞬间就坚定了下来。 老子还指望着读书发财怎么的?犹豫来犹豫去,畏首畏尾的,他妈的越活越回去了!不就是失败了一次吗?还想给自己找一大堆的后路怎么的? 齐烁回了家,原本开门就想说,只是瞬间被那一屋子的暖香给堵住了。看着桌子上被纱罩罩着的饭菜,坐在沙发前边看电视边织制衣服的母亲。齐烁隐隐长吐了一口气。 他不喜欢他母亲,这一点绝对改变不了,否则他也不会那么粘着小喵。上辈子自从父亲去世母亲跑路后,他就和小喵两个人过日子,互相照顾着,汲取着彼此的温暖,他根本就是把小喵当成了亲人。 可说到底,母亲还是他母亲,就算不喜欢,谁也改变不了。这年月,他这么大的孩子,父母是有绝对的管教权,真要是发了狠,就算把他锁屋里,谁都没话说。 看来,这事得转着弯来。 齐烁和母亲对视了一眼,谁到没说话。 何念珍现在也发现了,这儿子烦自己烦的不得了,很明显到了叛逆期,听说这时候的孩子是越管越反弹,所以她也不想在小事上没完没了的说。可是一见到儿子,就想起了最近拿回来的成绩单,当即就想开骂。那几分十几分的成绩简直惨不忍睹,明明上半期还都是八九十分的好成绩,怎么转眼间就这样了?最让她无奈的就是,她一提这个事,儿子反口就说直接退学。锁屋里读书,开了门一看就在床上睡大觉。动手开打,儿子要不闪开要不就把东西抢走,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 这样的事也就最近两个来月,说说不听,管管不住,厂区的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见她就问,想起那时候的尴尬,何念珍就气不打一处出。好几次都想,再管管,一定能给教好。 可问题,看这样像吗? 何念珍看着自家儿子头也不回地进了屋,所有的火都在胸口烧,手上的钢针都给捏弯,恨不得直接用这针去戳算了。所以说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都是老齐家的劣性遗传! 她看着儿子进了卧室,想到那父子俩,她最终又把错怪在了丈夫头上,真真有着再也过不下去的念头。 齐烁进了屋,去了父母房间,屋子里有淡淡的酒味,父亲吃饭喜欢喝二两白酒,也有睡午觉的习惯,他拍了拍父亲的肩膀,见父亲睁开眼,低声喊道:“爸。” 齐志强“唔”了一声蹙眉看着他:“回来了?” “爸,还睡吗?陪我出去走走?” “不是才回来吗?”齐志强打量着儿子,“不复习了?” “回来复习,你陪我出去溜达一圈吧,我有事和你说。” 齐志强沉默了两秒,醒了醒神,翻身坐起,边穿衣服边问:“什么事啊?这里不是一样?” 齐烁笑着没说话,帮父亲拿上了外套,递过去:“能在这说就不会让你出去了。” “麻烦事还挺多。”这么说着,齐志强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又洗了把脸,也没交代一声,就和儿子出了门。 父子俩在楼下慢慢走了起来,正午的阳光还算充裕,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舒坦,驱逐了腊月寒冬的凉意,两个人享受着都没有说话,直到绕出了小区,齐烁这才开口:“爸,你觉得我适合读书吗?” 齐志强脚下一顿,没想到儿子一张口就是这么重量级的话题,当即就蹙了眉。 齐烁又说:“我不想读了。” 齐志强瞪眼:“胡说,你不读书你干什么?” “做生意。” “你懂什么生意?你才多大啊?谁和你说什么了?” “已经做了。”齐烁直言,说完抬头看着父亲,“已经做了,今天开业,没叫上你很抱歉,但是我想你可能会很生气,所以事情定下来才说的。” 齐志强愣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齐烁又说:“旱冰场,有牌照有员工,我是唯一的老板,前期投资三千,之后会越做越大。” 齐志强嘴唇开阖了一下,下意识地说道:“开什么玩笑?你哪儿来的钱你?” “我找人投资的,你要想看,我就带你去看,不过要坐车,在市郊。” 齐志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呆呆地看着儿子,心里的震撼太大,反而失去了判断力。 “爸。你可以问我,我详详细细地告诉你,然后再带你去地方看场子。说实在的,这生意已经在进行了,停是不可能停下,转也绝对不能转,我和您说,就是想告诉您,我不会读书了,路我已经选好了,是输是赢,我都承担得起。” 齐志强的眼睛抽搐了起来,不管多大的利益摆在面前,他心里的念头就只有一个,读书。看着眼前的儿子,是真得想一巴掌扇下去啊!屁大点的孩子,懂个屁懂啊!做什么生意?开玩笑!可长期面对气势凌厉的妻子让他莫名其妙养成了一个习惯,闷着,再大的火也闷着,闷得自己实在承受不住再爆发出来。所以,本来脑袋里一堆的想法,可是话吐出嘴的时候却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好,我问!” 那天下午,爷俩个在小区的篮球场看台上坐了一下午,说了很多的话,再起身的时候,齐志强的面色多少好转了很多。 齐烁劝父亲当然不能像对乔柏辉那样用气势压人,也不像对蒋达那样给他画个“圆饼”,齐烁爱这个父亲,所以每句话都是斟酌着来,厉害分析,市场前景,未来计划,从小说到大。当然了,黑道的事儿齐烁是不敢说的,父亲的承受底线他懂,自己的儿子再胡闹也是亲生的,好好的路,就算未来看着艰难,也可以试一下,但是真要是走了歪道,那肯定打断腿也要把人留下。 齐志强确实是个老实人,被妻子吃死了,被儿子也吃死了,越听到后面,就越觉得男孩儿也该闯一下,更何况是和当官家的儿子合伙做生意呢?那种高官可是厂长见了都要鞠躬弯腰的官儿,高官的儿子自然成分也不会低了,做起事来也会轻松不少,再说了,实在不行,生意做不走,和那儿子结识的年份多了,以后说不定还能捞到个司机当当。这年月,司机也是个技术活啊。给领导开小车,不得了不得了的了。在齐志强的脑袋里,是真心没什么大的想法,知道读书出来肯定有出路,可就算不读书的,不也可以去学门技术养家糊口,更何况是开小车了,逢年过节的,都比别人拿的礼多。 当儿子的瞒下了所有不利于自己的一切,一门心思的想要靠着手上的生意发家,最后吃掉新区的地盘。当父亲的心里左右摇摆,天平却已经倾斜,擅自在脑袋里给齐烁安排了个司机的工作。 所以两人谈到无话可说,齐志强说了一句:“生意的事先不急,我想见见你说的那个乔柏辉。” 哎呦我的爸爸嘞!你还真难倒我了你! 齐烁听完,很有一把抹脸的冲动。 就自己和乔柏辉那关系,就乔柏辉那脾气,自己要真敢提这事儿,那货不得笑趴在地上? 第30章 意料之外 哎……早知道就不拿乔柏辉说事了…… 齐烁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父亲,转念一想,诶,不对!干吗要找上乔柏辉?找个人装不就行了?蒋达?不行,就是这片区的肯定认识。沈立?沈立不错!不对……沈立那边必须得防着,不是说自己是私生子什么的吗?不明白底细就越是小心,一旦明白了底细,人就镇不住了。又或者让自家爸装成黑社会……得了吧,这朴素的脸,一看就是普通老百姓。 一瞬间的千回百转,齐烁面上却牵出笑:“没问题,我会说,到时候让他到咱们家来。” “到咱家来不好吧?”齐志强想了想,苦恼拒绝,小市民的心理开始作祟。 “那总不好咱们去他们家吧?” “那更不好了。要不这样,我明天去你们学校门口等着,见见人就好,回头再招呼到咱们家来。” 学校门口等着啊……齐烁咧开嘴,点头,笑得一脸苦逼。 齐志强总归是担心自家儿子的出路,虽然心里隐隐有了决定,可是却不想那么早说出来,他也必须得考察考察,看看这条路到底能不能走,能走出条活路来不。 齐烁也明白自家爸担心什么,这要是换了别人,他不会那么好言好语地劝,实在是人这辈子总得有几个真心实意在乎着的人,实实在在搁在心脏最软的地方,用大了力,疼得是自己,所以得轻拿轻放。 父子俩回了家,何念珍还在沙发上坐着织毛衣,见爷俩回来也没说话,像是有一股子怨气等着发泄。自己肚皮生出的儿子只和爹亲,她肯定不乐意。在这个家待着,不是她敏感,是真心有一种外人的感觉,父子俩干什么都把她排斥在了外面。 在这事上,何念珍也挺伤心的,丈夫可以不要,儿子她却是真心喜欢,怀胎十月,小小个儿的抱到大,小时候腻歪在身边一声声妈妈妈的叫,那时母子俩多亲啊?就连半年前,儿子也亲自己,承担了自己和丈夫中间缓和的那条河。可转眼间,儿子态度就全变了,像是成了仇,根本就不把她当妈。 私下里,何念珍偷偷哭过好几次,尤其是刚刚父子俩单独出门,又迟迟不回来的时候,她是边织衣服边哭,已经有些万念俱灰了。 何念珍看着父子俩进了厨房张罗晚饭,低声说着话,眼泪顿时又滑了下来,她把毛衣一丢,进了卧室,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眯了一小觉,再睁眼的时候,看到的是站在门口的儿子。 “妈,吃饭。”齐烁喊她。 何念珍鼻子一酸,把被子一捞,捂住了头。过了几秒,就感觉到被子被拉了下来,眼前是儿子放大的脸,下意识地,何念珍低声问了句:“烁烁,是不是气妈妈呢?” 齐烁被这句话问得一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好半天才笑道:“怎么会?” “妈妈也不是想念叨你,可都是为你好,以后你就懂了,妈妈都是为你好。” 齐烁笑着点头:“我知道。” 何念珍深深看着儿子,被这两句不轻不重的话再次伤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无声地哭了起来。 齐烁神情复杂地看着母亲,胸口闷闷地开始痛,再次更深地看清楚了自己,不是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么我行我素,不是如自己想象般活得那么满足,亲情这种东西无论过了多少年,轮回了几世,永远都摆在自己的心口。可是……他很想问问眼前这个哭得哽咽的母亲,想要问问她,当初丢下自己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想法?给别人当妻子当妈妈的时候到底有没有一刻想过他这个儿子? 齐烁站起了身,走出卧室,将门反手拉上。 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他曾经都被伤过,伤得那么的刻骨铭心,痛彻心扉,所以才学会了适应,学会了让自己活的更好受一点。 这些东西是他选择遗弃,决定放弃。如今,重新回到这里,自己真的能再去拿起来吗?还拿得起来吗? 被背叛的伤痕没有抹平,只是被封尘了,无论什么时候抹开那一层灰,伤口都还在…… 第二天一早,齐烁早早出了门,在学校门口等着乔柏辉。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不想骗父亲,哪怕这个过程会让自己好不容易掌握的主动权拱手交给乔柏辉,他也想让父亲放下心来。 乔柏辉在从某方面而言,是个好学生。基本不迟到不早退,尊师重道,虽然对同学少了几分亲切,但是也没恶劣到看不顺眼就动手的地步。当然了,也轮不到他动手,乔柏辉其实从来没打过人,最多气极了汪汪叫上两声而已,自然就有人自发自动的帮忙动手。所以说,这才是官三代的优势所在。 从本质上来看,官三代和黑道的大佬一样,养一堆的打手,需要的时候动动嘴就行,只是一个是批了层油光闪亮的皮吸引一群闻腥的人,一个是靠着自己的脑袋靠着自己的拳头靠着那份义气养着一堆的人。 黑道白道,异曲同工。 很久没在门口站过,最早过来的蒋达还和他低声说了几句话,听是要等乔柏辉,这才进了学校。乔柏辉骑着帅气的自行车过来,远远见到人就放慢了几分速度,临近校门已经下了车,虽然在往齐烁那边走,却非常乔柏辉式地等着人自己靠近。 齐烁走上前堵住他,脸上的笑倒是有着几分真心实意。 “又有事?”乔柏辉问。 “中午放学别急着走,我爸想见你。” “啊?”乔柏辉愣住。 齐烁一脸苦恼地耸肩:“没办法,他发现你给我写的情书了,雷霆震怒啊,说是要找你说理,如果找不到你,要去你家闹。” “啊!?”乔柏辉脸一下就白了。 “哎~抱歉。”齐烁垮着脸,深深鞠躬,“自求多福吧。”作势要走。 这下,乔柏辉连自行车也顾不上了,一把抓住齐烁的手臂,龇牙咧嘴地瞪人,正准备开吼,一见旁边那么多人,只能把人大力地拽到了一边,低吼道:“怎么发现的?你不是说保存很好吗?” 齐烁愁眉苦脸地叹气:“是啊,说不定我就得转学了,这样也好,以后就不会缠着你了,当然,生意的事……” “谁和你说生意的事了?”乔柏辉又吼,“这还是生意的事吗!不行,你爸在哪儿?你还有心情来学校?你不拦着人?万一去我家闹了怎么办?你……你……” 齐烁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面,面容扭曲地忍笑,好半天才说:“中午见面再说吧。” 乔柏辉一张脸扭曲的像是被人喂了一口苍蝇,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转身就进了学校,自行车也不要了。 齐烁低着头又站了好一会,然后神情自然地抬起头,扶着后脖子伸了个懒腰,把乔柏辉的自行车扶起,走进了学校。 齐烁是不知道乔柏辉这上午是怎么上的课,第三节课就忍不住地跑到了齐烁的教室门口找人,一见到人就问:“你和你爸怎么说的?” “我说我喜欢你啊,我自愿的。”齐烁笑开牙。 乔柏辉闭嘴,喉结滑动了一下,半晌又说:“你说过那玩意儿会保存好,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告诉你,这事咱们绝对没完。” “对不起。”齐烁正色鞠躬,“不过,我和我爸说了咱们是两情相悦,总比那上面写得强迫什么的好吧?老人家气肯定也会气的,可是毕竟是家丑,也不敢闹大了,撑死了就是去和你家里人理论……” “这就够了!”乔柏辉大吼。 齐烁连连点头赞同,一脸庆幸地说:“好在我爸不敢,副市长我爸还是怕的,所以只能来找你麻烦。照我看吧,你要是应付好了,我爸爸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 乔柏辉大口深呼吸,没说话。 “当然,说不得会被打上一两拳,可是毕竟也就是皮肉伤,你只要对我好就行了,真心实意的喜欢,我爸也没办法是吧?最后能做的也就是分开咱俩,把我转学了,这事时间一长,也就淡了。” 乔柏辉听到这句话,头皮都开始疼,很想仰天长啸一声,自己这事招了什么孽啊!!怎么遇见这么一个祸害啊啊啊!! 两人最后一堂课都没上,一个上不进去,一个不想上,干脆寻摸到了学校的体育场,看着上体育课的同学,干坐了一节课。 今天碰巧了,最后一节课是钟宇那个班的体育课,体育老师放男生踢足球,让女生跳绳。齐烁的视线一直停在钟宇那边,看着在绿茵场上奔跑的身影抿着嘴笑,钟宇似乎发现他在看,动作有些笨拙,有时候带着球跑的时候迎面来了人也不知道躲,球被抢走了还会往这边扫上一眼,每每这个时候,齐烁就会抬手摸摸下巴,撩撩头发,加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齐烁这人性格恶劣,很喜欢看别人笑话,钟宇那边不说,就连乔柏辉这边也是。就算明知道这谎话一会就得戳穿,可是也乐于欣赏乔柏辉的恼怒。只是看了半节课他渐渐感觉就不对了。坐在身边的男人眼底的慌乱渐渐散去,轮廓分明的脸上,那双眼黝黑如墨,像是所有的情绪都被内敛了下来,露出了沉稳甚至安宁的气息。 齐烁很意外,印象里的乔柏辉是个比较肤浅的人,只注意眼前的享受而很少想到以后,轻浮又缺乏韧性,就像是只要活着,所有的一切都会从天上掉下来,而不用他自己担心一般。如今这样的神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就像是某种觉悟,退到最后,退无可退,只有迎难而上的觉悟。 不会…… 齐烁想,不会是豁出去要出柜了吧?哈哈,这可有意思了! 下课铃响,乔柏辉率先站了起来,什么话也没说的就往校门口走。齐烁跟在身后,心中浮想联翩,想到高潮处忍俊不已。 齐烁的父亲齐志强倒是准点,从体育场拐个弯出来,远远就看到人已经站在了大门口处。 “来了吗?”乔柏辉长时间来第一次开了口。 “呐。”齐烁指了一下,然后又对父亲招了招手,扬着笑快走了两步,不想乔柏辉比他走得更快,几个大步就窜到了他的前面,站在了乔自强的前面,问道:“齐叔叔?你好,我是乔柏辉。” 齐烁的父亲祖上成分都不高,八辈祖宗都是典型的老百姓,可到底也有大人的分寸。当然,今天如果换成见乔柏辉他爸肯定是脑袋发木,可见领导家的儿子语气还是端得很好,亲善笑道:“你好,我是齐烁的爸爸,来找你是有点事想谈谈,稍微晚点回家没问题吧?” “没。”乔柏辉摇头浅笑,知礼谦和轻声问道,“是因为小烁做生意的事吗?” 身边的齐烁瞳孔微缩,深深地看着乔柏辉的侧脸。 第31章 装! “……是。”齐志强没想到乔柏辉会开门见山地说,反而打断了他一肚子的腹稿,一时间不知道再说什么。 “齐叔。”乔柏辉亲切地搭上齐志强的手臂,建议道,“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坐?这事也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 齐志强想了想,跟着乔柏辉走了出去,还夸了句乔柏辉真懂事。 齐烁在后面跟着,视线一直在乔柏辉的后脑勺绕,心底正式将乔柏辉的危险程度拉高了。也对,那种家庭出来的人,除非是傻子,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这个谎言只要静下心来想,都可以发现其中的漏洞,看来乔柏辉绝不是个草包。 乔柏辉和齐志强低声说了一路,态度绝对的好,所有在齐烁面前表现出来的张扬跋扈都藏到了表皮下面,看着就像是知礼懂礼的好孩子,还是非常有家教的那种,齐志强问的几个问题都用了最切合的答案回答。 话题谈到最后,齐志强叹了口气,说了句:“男孩子想做点事我理解,可是不能因为无法确定的生意把学习耽误了啊,不说你们这一代了,就我们那一代最起码都是个初中毕业。再说了,烁烁这么小,能会做生意吗?” 乔柏辉一脸诚挚地叹气:“是我没考虑到,抱歉。” “柏辉啊。”这一会的功夫,齐志强已经和乔柏辉熟络了起来,见他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当即急忙解释道,“三千块也不是小钱,交给烁烁你真放心吗?我不是说我家孩子没本事,但是毕竟年龄太小,昨天我想了一夜,最起码也要初中毕业是吧?那生意你能不能先考虑别人,最起码让他把这半年的书读完了?” 乔柏辉扭头看向齐烁,还是那张温文谦和的脸,看得齐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硬挺着给他递了个眼色。 “我明白了。”乔柏辉转头笑道,“小烁这年纪是该读书,生意的事情不急,我会找人先做着,等小烁再大点,再有好……”齐烁一把拉住了乔柏辉的手腕。引得父亲也转过了头。乔柏辉浅笑着继续说道:“再有好的生意,我会再找他。” 齐烁的眼尾抽搐了一下,浅眯的眼里透出了锐利。 乔柏辉当着他面摇了摇手,笑得那叫一个宠溺,那叫一个无奈:“小烁,我就说这生意不能做吧?行了,别生气了,以后有机会的。” 齐志强附和,加强了语气重复道:“对,柏辉说得对,先安心读书,听到没有?” 齐烁深呼吸了两口气,牵起嘴角地笑:“爸,您先回去吧,我和柏、辉还有点话要说。”那个名字简直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齐志强犹豫了一下,见乔柏辉点头,反倒是放下了心,交代道:“柏辉,帮我多劝劝,烁烁这小子倔强,你说的话说不定还能听上两句。” “爸,再见。” “齐叔,再见。” 两个人异口同声。 等到齐志强走出老远,两人还在原地站着。渐渐的,乔柏辉的脸开始扭曲,飞扬跋扈地得瑟,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齐烁瞪着看了一会,慢慢的也笑了,松开紧紧抓住的手腕,不轻不重地赞道:“挺聪明啊?” “跟你学的。”乔柏辉捋了捋头发,傲娇的像只孔雀,公的,尾巴的毛全部竖起开了屏。 齐烁冷笑:“你这态度,宣战是不?” “随便来!”乔柏辉也冷笑,“你能做什么?最多就是把那情书拿出来!你以为我真就怕了?实话告诉你,同性恋这种事在国外早就不是秘密,你觉得它就真能成我的软肋了?呵,大不了我出国读个几年书就完事!别老拿那东西说事!” 齐烁点头,竖起拇指往后退着走了两步:“那行,这事儿咱们慢慢来。” 乔柏辉没回应,眼底却有着跃跃欲试。第一次那么深入地去想一件事,第一次将自己放在有力的局面,这种感觉真棒!他甚至迫不及待齐烁的反击! 齐烁转身离开,直接回了学校,教室的门锁着,他就翻窗户爬了进去,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对于乔柏辉的反击他确实很恼怒,但是也仅仅如此。生意上的事已经运转了起来,不是谁说停就能停,乔柏辉今天这一番装腔作势效果有限,他和父亲说,那是因为尊重,所以告知。可是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他都不会改变想法。 说到底,也就是一句话,只要不伤大局万事好说。 当然了,乔柏辉那边必须得小心应付着了。那小子咽不下恶气抓住机会就反整他很正常,他也可以陪着玩玩,毕竟他不想和乔柏辉真正结仇。所以说,玩的这个度就要好好把握了。 接下来几天,齐烁发现自己见到乔柏辉的次数多了,原本一周碰不上一次面,如今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就见到了五次,每次视线对上的时候,那小子虽然没有做出任何的挑衅动作,可是目光却像是说,来吧,我等着接招呢。 齐烁视而不见,淡定地擦身而过,周三的下午又翘了课,让蒋达给父亲带了个口信,就去新区的场子玩了一晚上,第二天下午才回去,果然又被父亲抓着耳朵教训,齐烁耐下心和父亲好好讲道理,可惜见过乔柏辉的父亲显然没那么好说话了,坚决要求他必须读完初中。 按理来说吧,齐烁确实也不急在这半年,可问题昨天去场子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妙,沈立说是楼下的玫瑰歌舞厅开始展开反击手段,每天晚上到了10点就是迪厅专场,那里气氛比他们好,音响也比他们好,有客源大量流失的情况。所以,和玫瑰歌舞厅干上是早晚的事情,他还在这边纠结着学习肯定不行。 齐志强见儿子决心坚定,劝也劝不了,连带着知道所有事的妻子在旁边添柴加火,一发狠,直接把儿子锁到了屋子里,打算周一开始亲自压着他上学,管接管送。 结果第二天一打开门,窗户大开着,人不见了。 夫妻俩的关系虽然岌岌可危,可是在处理儿子这件事上意见却绝对的一致,一起去了学校。何念珍亲自出面和学校的老师请了病假,说是齐烁前天夜里发高烧,烧出了肺炎,正在住院,最起码周一才能回到学校。齐志强通过校工找到了乔柏辉,希望知道那个旱冰场的具体地址,去把儿子给抓回来。 乔柏辉在大人面前绝对是个很会装的人,当即就答应了下来,说是中午放学就一起去,可是心里却郁悴得不得了,这几天一直期待齐烁给个有趣的反应,可齐烁根本就当没看见,那感觉就像是信心十足挥出去的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难受得他想吐血! 乔柏辉见完齐烁的父亲,蔫了吧唧地回到了座位上趴着,一瞬间就觉得没了干劲儿。这段日子,他处心积虑的想要翻盘,也学会了静下心来前因后果的思考,可是那一切都建立在和齐烁有来有往的互动上,而不是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 而且,在这些郁闷感里,还有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具体追究却有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柏辉。” 有人叫他,太抬头看过去,是同班的女同学,女同学指了指门口,他顺着方向看,就见到蒋达站在门口,当即眉心一蹙,快走了过去。 “乔少。”蒋达礼貌地喊了声,直接说事,“齐烁说他那地方现在有些乱,不适合父母过去,让你别把人带过去。” 乔柏辉想问齐烁怎么知道他父母来找过他,可是转念一想,却不重要,直接开口:“人呢?让他过来见我!” “齐烁说,你答应了,就告诉你地址。” 乔柏辉的眼瞬间瞪圆,气势凌厉地质问:“你和我讲条件是不是?” 蒋达没说话。 乔柏辉瞪了一会,决绝开口:“晚了。” 蒋达听完,却不见焦急,只是点了下头:“知道了,那么我先走了。” 乔柏辉看着蒋达的背影,莫名其妙数着他的步子,直到迈出了十步还没见人回头,当即喝道:“站住!让他中午来见我。”这话一说,算是答应了齐烁提出的条件。 站定脚的蒋达眼底惊讶一闪而过,绷着了脸遥看乔柏辉:“好,放学我来找你。” “还有……”乔柏辉又问,“他昨天夜里住在你那里的?” “嗯。” 乔柏辉蹙眉,发现自己格外讨厌这个蒋达,沉着脸回了教室。 中午再见到齐烁的父母,乔柏辉很内疚地道了歉,说是齐烁已经找到了,但是现在这情绪就算领回家只怕是反弹的更严重,所以既然假都请好了,不如就暂时留在他那里,说不定还能劝劝。 齐烁的父母自然是生气,也被儿子如今这一手伤了心,甚至不敢做更多过激的行动,只能接受了乔柏辉的建议,让他好好劝劝。 乔柏辉睁眼说瞎话,嗯嗯地应了,目送齐烁的父母离开后,一扭头就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蒋达。他跟着蒋达一路走,一路不明白如今自己做这出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明明可以撒手不管的,怎么莫名其妙地还在帮齐烁那神经病? 乔柏辉见到齐烁的时候,齐烁正在游戏厅室里打电动,桌子上摆了一摞的钢镚,台式游戏机里“嘿!哈!啊!”地喊着,正是当下最流行的街机游戏——街头霸王。 乔柏辉按捺下心里的怒气站在机器边不说话,齐烁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下,低头继续玩,一手超控杆,一手按键,噼里啪啦地狂响。显示屏里的美国大兵起手就是一个重拳+重拳+投掷,紧接着就是一个腿刀,对手将军措不及防直接被打掉了四分之一血,美国大兵逼在死角穷追猛打,眼瞅着血已经掉到了一半,却被蓄力已久的将军摔飞了出去,血条一下就下来了。 “操!”齐烁骂了句,手指在机器上拍得“啪啪”作响,嘴里也在叫嚷:“来啊!再几秒你就死定了!看到蓄力没?看到没!?” 乔柏辉又看键盘又看齐烁,视线最后定在了齐烁敲击操控台的手背上,手速极快,视力根本无法捕捉,乔柏辉下意识地回避,沿着手臂往上看,落在了齐烁的侧脸,分神地发现,从侧面看,齐烁的侧脸鼻梁很直,鼻翼很小,脸颊上的肌肤泛起淡淡的绯红,是润泽而健康的色泽。不得不说,这神经病真的有张让人移不开目光的脸。 第32章 做还是不做? 屏幕里,美国大兵最后一招“大升龙”结束了战斗,将军超慢速度地向后摔飞了出去,通关了! 齐烁猛地一举手,怪叫了一声,吓了乔柏辉一跳,瞬间忘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 齐烁转身一把抱住蒋达,得意非常地“哈哈”大笑,指着屏幕说:“一上午了!他妈的终于过了!” “你厉害。”蒋达赞道,街头霸王关底的将军确实不好过。 “怎么样?上机打两把?读一上午书,脑袋读坏没?” 蒋达笑道:“算了吧,现在哪儿有空啊,下午还得回学校。” “也是。对了,你赶紧回家吧,你奶奶着急,等放假了再请你玩。” “行!” 两人说完,这才扭头看向乔柏辉。 乔柏辉盯着两人勾肩搭背的手臂看,眉心紧紧蹙着,侧身让了一步,放蒋达走了,这才对齐烁说道:“说吧,你打算怎么办?真就不读书了?天天泡在旱冰场和游戏厅里?” 齐烁抬头看他,对这话有些意外,没想过乔柏辉竟然会张嘴教训自己。想上辈子两人瞎混的时候,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不是这人先提出来的? 乔柏辉瞪着人,目光是真的有些生气,说不上来这气是怎么回事,反正和被齐烁惹恼时候的不一样,似乎更深一些,也更闷一些。 齐烁和乔柏辉对视了几秒,眼突然一下弯了下来,贴上去问道:“你教训我啊?你不也是个坏孩子?” “……”乔柏辉不说话,抬手抓住齐烁的胳膊,将人往外拉,齐烁挣扎出去,将台面上的硬币揣进包里,这才把手主动一抬,笑道,“走吧,柏辉亲哥。” 乔柏辉狠狠一把抓住他,这次顺利拉出了人。 今天的气温骤降,天空的云层很厚,看似夜里要下雨。Z市的冬天很少下雪,但是雨却不少见,到了季节,淅淅沥沥的没完没了,湿冷阴寒,再加上海风一吹,就算穿得再多也会冻到骨子里去。 两人一离开游戏室就被寒风吹地缩了脖子,就连牢牢抓着的手也分开,各自揣到了大衣口袋里。 站在寒风里,齐烁抬头看着乔柏辉,倒是真心实意地说道:“我爸那边谢谢你。” 乔柏辉没开口,只是见齐烁脸颊上的红一点点地退下去,分神了许久,这才继续说:“你是不是真决定了?” 齐烁笑着没说话,但是黝黑的眸底目光坚定。 乔柏辉蹙眉,很想问为什么,却又问不出口,因为他知道齐烁会给出的答案。这段时间他的大脑一直围着齐烁这个人,那些事在转,也站在齐烁的立场去考虑过,显而易见的,齐烁已经豁出去了,拼了命要打出一片天下。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齐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着远大的理想却行事乖僻,胆子大的敢吞天,心思细得却又像毫针,这还是15岁的孩子吗?根本就是个怪胎吧?父母都是老实人,怎么就生出这样的一个妖孽的人来了? 齐烁读懂乔柏辉目光里的探究,哑然失笑,能让你看清楚七爷我就白活了!抬手,捋了捋乔柏辉的衣领,笑道:“再这么看我,我可是会想歪的哦,别忘记了,那规矩可是你定的。” 乔柏辉皮笑肉不笑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齐烁的手,淡声说道:“那就麻烦你父母以后别有事没事的来找我。” “这我可管不住啊。”齐烁一脸无奈,“谁叫你被贴上了好学生的标签呢?呃……说起来,乔少最近有没有去什么新场子玩?老去台球城多没意思?” “我是好学生。”乔柏辉顺着他之前的话题强调。 “哦~~”齐烁阴阳怪气地拉了个长音,挥了挥手,“那行,谢谢您老关心,受教了,赶紧回家去吧,我还得到处瞎混呢。” “我和你父母说了,这几天你在我那里,周一开学前,我一定会把你送回去。” “行,就这事儿?知道了,回头见。” 乔柏辉看着齐烁转身走开的背影,盯着人的视线恨不得戳出两个窟窿来。感觉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这小子怎么不折腾了?自己这都上赶地送……啊呸!乔柏辉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愤愤地转身就走。 “乔少。”齐烁却突然站定脚,喊了一声。 乔柏辉转头看过去。 “我们开房吧。”齐烁站在寒风里,缩着脖子,眯着眼看他。 “?”乔柏辉瞪圆了眼。 “走。”齐烁走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乔柏辉一收手,站定,深深地看着齐烁。 齐烁的手往下移,抓住了他的手掌,拇指在掌心摩挲着,笑道:“你手好暖和……这大冷天的,帮我开个房吧,昨天在蒋达那里没睡好。” “就这事?”乔柏辉眉梢微扬。 “我要能开房就不去蒋达那里蹭了,也不会在游戏室耗一上午,说实在的,我现在就想睡觉。”说完,齐烁捂嘴打了个哈欠,手腕一用力,又把乔柏辉拖了出去。 这次,乔柏辉没有挣扎,顺着力气走在了后面。 乔柏辉没成年,没有身份证,但是找个地方落脚这事难不倒他,市中心这一片看起来什么宾馆、娱乐场所、购物场所都有,可是来来去去都是那一个金字塔尖的百来号人的生意,到了地方,打个电话,直接就上了楼。 一进屋,齐烁就开始扒衣服,边扒边往浴室走,还问了声要不要一起洗。 乔柏辉没吱声,径直去开了暖气,然后在那哗啦啦的水声中解下了围巾和外套,又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开了电视,一时间也没有走的意思。下午三点就要上课,他懒得再往家里折腾,打算在这里耗到时间再走。 电视机里播着午间的新闻联播,乔柏辉一边看着,一边分神听着浴室里传出的水声。说实在的,心里未必没有旖念,他当初找上齐烁不就是为了这个?两个人亲也亲过了,摸也摸过了,如果不是被齐烁翻来覆去的折腾,按照原计划,说不得两个早就睡在了一个被窝里。可问题就是这一路被齐烁压着气,所以进一步的关系被他给拉出了警戒线,就算是再意动,也不想身体力行。这点坚持,他还是可以做到。 齐烁舒舒服服洗了个澡,一关水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电视声,原本想要抓衣服的手一顿,转手扯了浴巾围在腰上,就连身上的水都没擦,带着浓郁的水汽就打开了浴室的门,做出一副诧异的表情问:“还在呢?” 乔柏辉转目看他,然后点了一下头,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新闻联播上。乔柏辉虽然贪玩,可是家教还是挺严格,而且家庭环境在那里,从小就跟着父亲看一些政治、科教类的节目,尤其是中午和晚上的新闻联播,只要有空就一定会打开来看。家里也能收到国外的频道,小时候看不懂就只看动画片,大了学了英语,也会关注一下国外的新闻。家里说的事也不光是国内的话题,还有些国外的趣事,耳染目睹下,可以说这样家庭出来的,除非真的是蠢到了极致,又或者是太过叛逆,光是高出一般人不少的眼界,成年后都有个好出路。 齐烁见乔柏辉不搭理自己,眼底闪出了几分兴味儿,走到乔柏辉旁边给自己倒了杯热乎水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男人的身体我没什么兴趣,没必要在这里晃来晃去。”乔柏辉斜睨他。 “是啊,都是男人嘛,我裹那么严实出来干吗?”齐烁眉梢一扬,欺下身子,笑弯了眼问,“其实介意的是你吧?” 乔柏辉盯着齐烁还带着水珠的脸看了好一会,视线又跟着一滴水珠往下滑,看着那颗水珠沿着脖子滚过胸口消失在小腹处的浴巾下,揶揄地笑道:“你是什么意思,咱们都清楚,装就没意思了。” “也对。”齐烁赞同点头,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转身扯下了腰上围着的浴巾上了床,笑道:“要不要一起睡个午觉?” 乔柏辉见齐烁掀开被子一角,做出邀请的姿势,心里不由得挣扎了一番,他有睡午觉的习惯,中午不睡觉一个下午都没精神,可是他不防着齐烁不行,因为往深了挖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床只要一躺上去,自己所有的坚持就会土崩瓦解。脸上恢复了血色的齐烁,没擦干净的水珠,要松不松系在腰上的浴巾,都在引诱他动手。从一开始,他就明白,齐烁是个很招人的男孩,那种吸引力甚至会让人忽略他的性别。 “柏辉……”齐烁轻轻叫了一声,“我想睡觉了,抱着睡吧,这样比较暖和。” “我开暖气了。”乔柏辉开口,心里却被从齐烁嘴里吐出的柏辉两个字叫得一颤,心底的防线收缩到了极限。 齐烁盯着人看了两秒,然后放下了手,用被子将自己整个团住,干脆地闭上了眼。 乔柏辉淡定地扭头看电视,为自己的坚持颇有几分得意,只是电视里的内容却再也进不了脑子里,在心里酸唧唧地埋怨齐烁怎么突然就不坚持了? “嗯……”没过一会,一道突兀的呻吟穿透电视声,钻进了耳朵,乔柏辉扭头诧异地看了过去。 只见,裹在被子下的齐烁在微微摇晃,尤其是起伏最明显的腰腹位置,那样的频率很容易让人一眼猜出他在干什么。 “齐烁!”乔柏辉低吼一声,面色难看地站了起来。 “唔……”齐烁浅眯着眼看他,眼角含春,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方才被热水润泽过的嘴唇轻轻勾起,压抑般地开口,“等等啊,就出来了。” 乔柏辉瞪着说完这句话变本加厉的人,只能无语到仰天长叹,只觉的脸上火辣辣的烫。 “柏辉……你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齐烁开口问道。 “忘记了!”乔柏辉背对着床,没好气的开口。 “是……女孩?” “废话!”乔柏辉转头瞪他,这次却没有率先妥协移开目光……又或者说,已经被黏住了,被齐烁浅眯着的眼底风情勾着挠着缠缠绕绕地吸引着。 “什么……姿势?老一套?骑乘式?后背式?说说吧……我需要点刺激……” 乔柏辉瞪着一瞬不瞬看着自己的男孩,长吐了一口气,他走过去,单腿跪在床上,连着被子将齐烁压在双臂间,眸色黝黑地俯视着他,问道:“我就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齐烁手上的动作停住,将一只手臂从被窝里伸了出来,搂上了乔柏辉的脖子,带着浅薄水意的眼锁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问道:“那做还是不做?” 第33章 挤个屁! 乔柏辉鼻端闻到了带着水汽的沐浴清香,还有被褥里溢出的暖意扑面而来,在这寒冷的冬季,这样的气息格外的勾人,就像被一双双柔弱无骨的小手缠缚了四肢一般,即便想转身离开也有心无力。 他看着身下男孩的脸,不过巴掌般大小,肌肤绯红透润,一双黝黑的眼带着十足赤裸的邀请,勾在脖子上的手一点点的用着力,并不是太大的力气,而自己却不觉间顺着那股力量俯下了身,抵抗的念头就如同心里那被冲垮的堤坝一般,轻易的土崩瓦解。 他轻轻的在男孩的下巴亲了一下,下一秒,男孩发出满足的低吟声,又把下巴抬高了几分,迎合了过来。 仿佛不甘心一般,乔柏辉在放弃坚持的最后一秒说道:“是你求我的。” “嗯……”齐烁浅眯着眼,带着暧昧的鼻音轻哼了一声。 乔柏辉用最快的速度脱下了衣裤,咬着齐烁的嘴唇,动作近乎粗暴。 不再去想太多的事,非要追根求底的想,自己对齐烁本来就有着不一样的想法,活到这么大,还没有一个人可以让自己气到想要捏死的地步,可偏偏睡一觉起来很多怒气就被淡化了,这样复杂的心情他无法分析,爱的程度肯定是没到,但是却明确被吸引了。 所以,当赤裸的身体拥抱在一起的时候,当身体有着明确反应的时候,乔柏辉决定放任自己投入进去。不用想太多,这样的事情真的不用想太多,你情我愿,身体需要,想得太多,输的就是自己。 或许齐烁的话没有错……上床而已,只不过是发泄。 齐烁配合乔柏辉突然粗暴起来的动作,完全投入地吸吮着探入口腔的舌,而手已经下滑着握住了乔柏辉有反应的那处。这样的硬度让他很满意,看起来乔柏辉并不如他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排斥自己。 也是了,本来就是一个男女通吃没有贞操概念的货,装得狠了难受的不还是自己? 和人肌肤相贴的感觉让齐烁很满足,那是一种真正的放松感,而且很暖和,抱着散发着热量充满力气的身体时,会让他很舒服。所以说,在冬天找个床伴儿是对的。 两个人这种复杂又没几分真心的做爱,让调情变得可有可无,乔柏辉抽离自己坐起了身,分开齐烁的腿,摸到了比自己小上一号的那里,心底挣扎了一下,却到底没有握上去。 “会做吗?”齐烁问。 “没有套。”乔柏辉扶住自己的坚硬抵在了穴口,有些迟疑地开口。 “你有病?没病我无所谓。” “你才有病!”乔柏辉瞪他,照实说,“我嫌脏。” 齐烁哑然失笑,耸肩:“抱歉,我懒得再去清洗了。要不对付得了。” 乔柏辉不再说话,他也觉得对付得了,都到了这个份上,哪有那么容易忍得?所以靠着前端溢出来的些许液体,扶住了一点点的往里面挤。 这个过程很痛苦,没有适当开拓的地方本来就不比女人,更何况齐烁自身也是第一次,就算努力的放松身体,依旧进入的很困难。 齐烁大口呼吸着,忍耐着,可是顶端刚刚进去了一点,他就忍不住了。他妈的什么情况?怎么那么疼?和脑袋里的销魂记忆一点都不一样。他扭了下腰,躲开了乔柏辉,蹙眉看他:“你不知道帮我放松一下?” 乔柏辉一听,脸色如黑炭地问:“你让我把手指放在你那里面!?” “你用那个进去有差别?”齐烁低吼,心情格外恶劣,确认自己完蛋了,这身体根本就不适应在下面。 “你忍忍不行?我就快挤进去了。”乔柏辉一边说着,一边将齐烁拉了回来,作势继续。 齐烁一翻身,滚到了一边,瞪他:“挤个屁!老子挤你试试?” 这话说得乔柏辉一下怒了:“哭着喊着非得做的是我是不是?” “我后悔了!”齐烁典型利己不利人,一感觉情况不对,直接反悔,扯过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准备睡觉。 乔柏辉扑过去一把扯过了被子,骂道:“齐烁你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有你这么任性的吗?把被给我松了!信不信老子强了你?” 齐烁紧紧拽着被子笑:“别逗了!我让你进你都进不来呢,还强呢?” “操!”乔柏辉被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用了全力扯被子,两人僵持了好一会,乔柏辉终于艰难夺回了自己的半张“领土”。 两人窝在一个被窝里,身体没一寸挨着的,都在生闷气。乔柏辉气得是齐烁,齐烁气得是那几个害死他的货,重新回来什么都要重新开始,他妈的连上个床都要重新适应,还有什么比这更悲惨的了? 齐烁把被子紧了紧,琢磨着要不自己干脆改成上面那一个算了,反正疼的是别人……呃……可是不想动弹,玩玩还行,老是在上面出力气,做完了起床还四肢乏力,做爱成了苦工还有什么意思? 被子被乔柏辉扯回去了一点,齐烁又给扯回来,扭头瞪向瞪着自己的乔柏辉,心里却评估着今天把这臭小子吃掉可不可以?哎……不行。看来看去,齐烁暗自叹了一口气,没兴趣,真的没兴趣,上辈子他就上过钟宇一个,那真是爱到骨子里,才想要抱对方,可如果没有爱情支撑,要让自己纯粹为了发泄而上这货,还不如自己用手……啊!对啊!这不是还有方法呢吗? 想到这里,齐烁加了几分大力把被子给扯了过来,果然下一秒,乔柏辉用了更大的力气给扯回去。齐烁顺着这个力气就滚到了乔柏辉的身边,笑得眉眼皆弯。 乔柏辉瞪他,用鼻孔没好气地“哼”了一个音。 “呐,柏辉,咱们用别的方式吧。”这么说着,齐烁又亲上了乔柏辉的下巴和嘴角,抬手摸上了已经软下来的那处,不轻不重地刺激着。 乔柏辉蹙眉看着他:“用手?” “用手多没劲啊,用嘴呗。”齐烁咬着乔柏辉的嘴唇,模糊地说。 乔柏辉当即反对:“不行,我接受不了。” 齐烁手上动作一顿,眯了眼,“你男人都愿意上了,还有什么接受不了?” “不一样。”这么说着,乔柏辉迟疑了一下,一只手搂上了齐烁的肩膀,另外一只手往齐烁的小腹处移,第一次正式碰到半硬的那处,不轻不重地抓住,说,“用学校顶楼的方法。” 齐烁一听,顿时暧昧地笑了起来:“原来你喜欢那调调?我去找绳。” “屁!”乔柏辉瞪圆了眼,将人按住,“不开玩笑,要不自己解决,要不就那个方法,没有第三条选择。” 齐烁垂下眼看着乔柏辉的胸口,竟然还认真想了一下,最后颇有几分不甘心地答应了下来。 这样的方式两个人都不算满意,但是却都勉强能够接受,再加上早前的那团火在作祟,倒也对付着宣泄了出来。 生理上的问题解决,收拾完后,齐烁搂着乔柏辉的腰就闭眼开睡。 乔柏辉惦记着下午的课,给客房中心打了个电话定下了叫醒服务,然后这才躺下,平躺着僵直了一会,听着耳畔已经变得绵长的呼吸声,想了想,翻身搂住了齐烁的身子。 其实……还是不一样的。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盖着一张棉被,心平气和地搂在一起后,很多东西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乔柏辉闭着眼,手心抚过齐烁的后背,细腻光滑的手感格外清晰,与其一起传递过来的还有一些蕴含在温暖中的柔软,这样的感觉非常的好。他想,或许变成这样的关系也并不差,至少冬天搂着一个人睡觉也不错,和个男人开房间可比和女人开房间好解释了很多。 齐烁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肚子饿的咕咕作响,起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窝回到了被窝里,看了眼时间,决定直接饿到明天早上。 外面在下雨,雨声穿透窗户传了进来。 不想起床,不想穿衣服,也不想在湿漉漉的地面走,所以……齐烁把水杯往床头柜一放,拉着被子将自己重头裹到了脚,继续睡觉。 “铃铃铃……”没过一会,床头柜的座机响了起来,齐烁把手伸出去抓住电话,缩在被子里“喂”了一声。 “齐烁。”是乔柏辉的声音。 “嗯。”齐烁闭着眼应道。 “房间我开到周末,周一前要回家。” “不用了,我明天一早要去新区那边。” 乔柏辉在那边沉默了两秒,说道:“生意这事我还是那个态度,有人帮你管就可以了,你没必要自己出面。” “不用劝我。”这么说着,齐烁打了个哈欠,模糊地说道,“我挂了。”这么说完,也不等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态度,齐烁就直接挂了电话,然后看着床头柜上的水发呆,看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果然……人和人的关系变了,态度也就变了,只是乔柏辉这变化未免诡异了一些,竟然连自己的未来都一起关心了进去。唔……也不对,似乎在这之前,乔柏辉就在反对这事儿,难道是自己重生打乱了乔柏辉的未来?让那个吃喝玩乐比谁都能干的纨绔子弟变好了? 齐烁没了睡意,摇摇晃晃起床去了厕所,琢磨着如果自己的重生带来了那么大的变化,那么整个未来的变化想必更大了,新区的改建不会最后莫名其妙也跟着消失了吧?他扭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一扯,亮出了两排牙,神叨叨地笑了起来。 想那么多有必要吗?未来变了就变了,反正这年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再能干的人也不能百分百地洞悉未来一切局势,所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才是真正的应对方法。 第34章 有个伴儿好过冬 齐烁出了厕所,想起这宾馆不是那些破破烂烂的招待所,所以给客房中心去了个电话点了份餐,账记在了乔柏辉的头上。吃饱喝足看了会电视,继续睡,第二天一早就退了房间去了新区。 沈立做事是个很干脆的人,找卖酒的漂亮姑娘不容易,可是找两个大妈和白天看场子的人倒是轻松。 因为不是周末,外面又在下雨,旱冰场的生意并不好。因为天冷,就连晚上的生意也在下滑。 小喵一见到齐烁过来就翻来覆去地说生意不好的事,觉得养那么多人最后肯定得亏,齐烁笑着安抚,解释说:做什么生意都有淡季和旺季,这季节是这样,咱们等着过年大赚一把就好了。 “过年还要开啊?”小喵愣了下,蹙眉说道,“过年我还打算回家。” “那就……”齐烁刚想说,就见小喵接着又说,“我给家里打个电话,今年不回去了。” “谢谢。”齐烁一下笑开了眉眼。 小喵斜了他一眼:“我帮你,别人未必帮,大家都想过年放假,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放心,这事交给我。” “对了,还有沈立也要走了,以后谁管这场子?” “我自己管,以后我会经常留在这边,说不定就常住了。” “你真不读书了?” “嗯。” 小喵牵着嘴角笑了笑,模样却不是很开心,让齐烁不读书只是开玩笑,可是见他真不读书又觉得惋惜,有这么好的条件,要换了她肯定会继续读下去。 下午沈立过来,齐烁又和他谈了一下过年的事,沈立不置可否,但是当齐烁说到晚上要安排员工到一楼拦人的时候,沈立蹙紧了眉心,低声问道:“你这是打算宣战了?就不能再等等?” “等到你走再开始?问题我怕自己一个人办不下来,你在也好有个商量的人。” 沈立蹙眉道:“我说过,你那些事我不参与。” “没让你动手,只要你在场子里待着,帮我镇住了就好。” “那种情况下,还能由着我自己怎么想了?”沈立一脸不乐意,脑筋转得很快,明白齐烁这根本就是要拖自己下水。 齐烁盯着沈立的脸看了数秒,觉得这人真心棘手,太聪明了,什么都瞒不过,只能坦诚道:“好,我承认确实是想让你帮我把这个坎给过了,我一个人能力有限,但是同时也保证,我绝对不会让你动手,哪怕事儿闹到了警察来抓人,也抓不到你,你只需要在场子里待着,在大部分人都不在的时候,帮我看好这个场子就好,一定要照常营业。” 沈立沉默了一会,迟疑问道:“事情闹大了,还能照常营业?说不定直接就给封了,谁都讨不了好。” 齐烁笑道:“所以,是比后台的时候了。” “……” 齐烁算好时间,在晚饭的时候给乔柏辉打了个电话。乔柏辉接到他的电话很意外,还有些心虚地看了饭厅那边一眼。 齐烁开门见山地说道:“新区这边的局子里有认识的人吗?” “新区?”乔柏辉挑眉,仔细分析了一番话,然后挑眉,“谁出事了?” “没,但是楼下的老板说是要找我们麻烦,你也知道,两个相同的生意一旦离得近了就要出事,这事本来我上次来都处理好了,没想到对方变本加厉,在楼下拦客人,这事肯定不能忍,所以我问问你。”齐烁连个咯噔都没打一下就颠倒了是非黑白,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对方身上。 “拦客人?”乔柏辉蹙眉,“所以你不会想把冲突升级吧?” “他先拦我肯定得安排人拦,说不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为了这个生意我坚持到什么地步你也知道,总不能因为对方局子里有人,我就放任他欺负是不是?” 乔柏辉沉吟半晌,低声开口:“等我电话,这个电话能找到你不?” “能,等你一句话,我多久都能等。” “公用电话?”乔柏辉听完看了眼窗外的天空,淅沥沥的小雨一直下着,空气冷得要结冰。 “你别管了,就这样,快点啊。”这么说着,齐烁挂掉了电话,靠在IC电话的玻璃上吸了吸鼻子,笑了。 果然,十分钟不到,乔柏辉就给他来了电话,说是已经打过招呼了,只要事情别闹大,吃亏的肯定是那边。 齐烁说着谢谢,笑眯眯地挂了电话,确认乔柏辉的价值终于出现了。 公检法的副市长代表什么?代表的就是本市所有的派出所所长都要卖乔柏辉的面子。哪怕玫瑰歌舞厅的后台就是那个派出所的所长,他选择正面撞上也不会吃亏。当然了,很可惜,玫瑰歌舞厅那边的后台也就是所里的一个科长而已,这中间的差距可就远了。 得到准确的答复,齐烁回头就让棍子带人到一楼堵着拦客人,但是拦得温柔,非要进玫瑰歌舞厅的只要给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就够了,不用强求,最重要的一点,无论争到什么程度,都不准先动手,只有对方先动手,就合情合理的给了派出所办事的理由。 棍子对齐烁的安排没有信心,他的态度也代表了大部分的人,但是见沈立也同意,齐烁也拍着胸口说没问题,这才将信将疑地下了楼,反正回头一想,不就是拦人吗?又不是捅人,大不了在局子里蹲一晚上就给放出来了。 玫瑰歌舞厅有十来名员工,仗着背后的背景也嚣张惯了,见楼上这群混混光明正大的下来拦人,直接就给派出所打了电话,不想每次都能过来五六个人,这次却只来了两个人,以什么都没发生为由在旁边站了半个小时就走了。 这下,棍子他们信心更足了,原本畏畏缩缩的线路拉得更开更散,那架势吓得很多要进玫瑰歌舞厅的顾客都不敢进去。当然了,这天齐烁场子的生意也不好,在当地淳朴的风气面前,这完全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可是就算如此,自己也有得赚。 所以说,齐烁这人做事就是够绝,不达不目的不罢休。 而他的目的就是要让玫瑰歌舞厅知难而退。 这天晚上没什么客人,提前结束营业,场子里的员工全部围在齐烁身边问东问西,想要套话。 齐烁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却绝口不提乔柏辉。 等员工走后,沈立单独留了下来,就像那天晚上一样,两个人穿着旱冰鞋,靠在窗户边聊天,只是这次,两个人面前都摆了两瓶酒。 “后台很硬。”沈立给自己倒了杯酒,浅浅抿着,笑道。 “是啊,我说过的。”齐烁也在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真不打算说出来?就连我都不行?” 齐烁摇了摇头。不是不说,是没办法说,这小打小闹的靠乔柏辉可以解决,但是一旦遇见大事,以乔柏辉那软趴趴的翅膀根本就顶不住,所以在乔柏辉真正成长起来前,他不想说。而且乔柏辉能够给他带来的优势有限,真正想要强起来,他自己必须发展自己的人际网,那才是唯一的出路。 “那么以后都打算这么做?”沈立深深看着齐烁,问道。 齐烁笑道:“乘胜追击,你……不会觉得这手段不够干净吧?” “不,这不算什么。”沈立也笑了,“别看这片区是穷乡僻壤的郊区,可是也有自己的势力分割,要想打破这个局势吃掉这块地盘,手不能干净了。你从楼下下手很好,他们的背后势力在咱们面前也不过如此,但是再之后,你就要和一些硬骨头真正碰上了。” 齐烁挑眉,笑意浓郁地问道:“说来听听?” “我知道的不多,就和你说几个我知道的人吧,金三算是一个在当地有些势力的人,他身边有二十来个兄弟,每天会去菜市场收钱,主要目标是那些猪肉贩子,他哥哥金二主要负责娱乐场所,每月中旬和月底收,按照楼下来算,咱们估计是一百左右,钱收的不多,所以大家都会给,金家的老大听说是市里聚义堂的一个干事,算是受到上级的指示软性吃掉了这块地盘。” “聚义堂。”齐烁喝了口酒笑了,放下杯子的时候说道,“没发展到那一步之前不要硬碰硬,他们要钱就给他们。” “还有……算了,你想得对。”沈立点头,很满意齐烁的回答,一来是自己不想搅进这蹚浑水,二来不管齐烁背后是什么人,齐烁想打败这些“地头蛇”总是有些困难,羽翼未丰之前,肯定得息事宁人,直到根基稳固了,就要一鸣惊人。真可惜……想到这里,沈立看了眼齐烁,为自己参军后看不到这一幕惋惜。 两人聊了一会,越说越冷,干脆先散了,以后再说。 第二天中午,齐烁很意外会看见乔柏辉出现在场子的大门口,看模样应该是才结束一个饭局,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虽然乔柏辉没明言,但是齐烁知道,乔柏辉应该是和那位派出所的所长吃了一顿饭,加强了彼此间的联系,以保证日后这个场子真正的正常运转。 “听说你昨天闹事了?”乔柏辉见到人就没给好脸色,眉心紧蹙着,眼底透出怒意。 齐烁抿嘴笑道:“一年回本,还带三成的利息,不用点手段做不到。” “所以你就骗我?”乔柏辉眼底的怒火又升了几分。 齐烁不想争辩,这是事实,而且也明白乔柏辉恼怒的不是自己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做生意,而是恼怒自己利用了他,所以他点头,诚挚地说:“抱歉。” 乔柏辉弯下腰眯眼看他,咬牙切齿地质问:“逗弄我是不是很有意思?” “是。”齐烁一抬头,在乔柏辉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笑道,“我喜欢你这样的反应。” 乔柏辉愣了一下,眼底的凶色退散了不少,抬眼看了四周一圈,警告道:“最后一次。” “那得看你够不够支持我,看咱俩是不是真的站在一根线上。”齐烁勾着嘴角笑,垫着脚,又亲了乔柏辉下巴一下,见乔柏辉眼底的松动,顿时就乐了,抬手抓住乔柏辉的手腕,把他带到了四楼的楼梯拐角处,搂着脖子就开亲。 真暖和……呵。 一边吻着人,齐烁一边分神的想,有个固定的情儿真心不错,大冬天的抱在一起真暖和。 第35章 自攻自受 热度很快就撩了起来,拥抱和接吻明显变得不够,双方都想要一些更直接的发泄。乔柏辉搂着齐烁翻身,将他压在了墙角上,下半身紧紧贴靠在一起挤压着,把自己的感觉清晰地传递给了对方。 齐烁的手钻进他的外套里,拉扯着里面的衬衣,当冰冷的手摸到腰上那片烫热的肌肤时,乔柏辉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扭头看向楼上。 “怕啊?要不洗手间?”齐烁取笑道。 “不干净。”乔柏辉收回目光,蹙眉看着眼前笑得灿烂的家伙,视线在红艳的嘴唇上徘徊不去。他有些迷糊为什么两个人的关系转变得那么快?仔细想来,或许就是因为齐烁把所有接近自己的理由都摊开了说吧?所以不用小肚鸡肠地算计着,在利益的趋势下,让一切都发生的简单化,明确化。只是情人,仅仅是情人,不用过多的承诺,人后的偷情,人前的公事公办,就是那么清楚。 齐烁惋惜看人:“所以这里不行?” “跟我一起回去。”乔柏辉不死心的说,找了个理由劝道,“明天开学,我答应过你爸。” 齐烁暧昧地笑:“是答应我爸了?还是想那啥?” 乔柏辉没有回答,但是表情不言而喻。 齐烁摇头,收了表情,正色道:“这几天是关键时刻,只有彻底解决了,我才能安心回去。” 乔柏辉蹙眉:“楼下那个?你知不知道你用的什么手段?” “我用什么手段你别管,你什么都不知道,OK?当初就说好了,你把人脉网经营起来就行,至于怎么做这个生意,怎么做大,由我来。” 乔柏辉深深看着齐烁,说不上反对的理由,生意场上的竞争本来就是手段齐出,玩阴的玩明的,只要有效就行。可是他不喜欢这样的齐烁,或者说从原先到现在都不喜欢,想起自己被一路威胁着被迫和齐烁绑在一起,他心里就不舒坦。所以说,这样的人只适合产生利益,只能够成为情人。又或者说,只是炮友。想到这里,乔柏辉不再强求,开口说道:“不管你想到什么,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所以你必须和我回去一次,那之后怎么出来是你的事。” 齐烁沉默半晌,也不想让两个人的关系再次僵化,所以只能点头同意。 下去后,齐烁和小喵交代了一声,便和乔柏辉一起回去了。 这次乔柏辉出来办得是生意上的事,所以没敢惊动家里,只能坐公车回去。两人谈到这件事的时候,齐烁一下笑了:“我不信你爸不知道。” “我也不信我爸不知道。”乔柏辉也笑,“不过他既然不想知道,我也不会主动说,我爸只想看到我学习成绩,只要我会做人就够了。” “做人?”齐烁诧异地扭头看他,从头打量到脚,“确定?” 乔柏辉耸肩:“只是某些时候。大部分时间我还是很懂事。” 齐烁低头笑,不再说话,他曾经跟在乔柏辉身边两年,看到了所有乔柏辉人后浮躁糜烂的面目,至于人前,很可惜,那时候的他还不会欣赏,而乔柏辉也没兴趣让他看见。在那个时候的乔柏辉眼底,自己不过是一个只懂得玩乐不值一提的小男孩罢了。 公车远远开过来,乔柏辉在上车前问道:“回去直接回家?” “如果你不觉得半个小时太费钱的话。”齐烁隐蔽回答。 乔柏辉领悟到其中的意思,笑道:“还好。” 上了车,两个人坐在座位上,不再讨论这件事,转而说起了别的话题。到了市中心,直接去了早前的那家宾馆。 齐烁是享乐至上的人,乔柏辉也是半斤八两,反正两个人都已经到了那个程度,自然也就没兴趣婊子立牌坊的装,进了屋,两个人直接就滚到了床上。 乔柏辉依旧毛毛躁躁的猴急,一脱掉齐烁的裤子就像往里面进,齐烁也咬牙忍了一会,想说这玩意儿就像处女的初夜一样,咬牙忍忍就过了,可是不想还是那样,进去一点就疼,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腰一扭,不干了。 乔柏辉跪在床上,脸都青了,低吼道:“齐烁,你够了你!都这份上了装什么装?你还是处女怎么的?” 齐烁裹在被子里咬牙,反吼道:“老子是做爱,又不是受刑,凭什么要我疼?难不成还要我自己开拓怎么的?” “难不成我帮你开?” “废话!” “你自己去厕所里开去!” “……”齐烁沉默了两秒翻过身,睨着乔柏辉笑,“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开,开完了你等做就行?” 乔柏辉没说话,他不是不明白齐烁的意思,早前和女友上床的时候他也自问够体贴的了,该做什么全套都有,可问题男人和女人不一样,让他帮手处理那里,他觉得膈应。 齐烁盯着人看了好一会,然后慢悠悠地撩开被子,滑出的左腿踩在了乔柏辉的膝盖上,将将好露出了身下的重点位置,然后被窝里的手悉悉索索的滑下来,握住了坚硬未消的地方,从根部开始往上滑,挑逗般地说道:“我可就真的自给自足了哦。” 乔柏辉蹙眉,眼前的画面让他难以直视。在昨天以前,他是绝对的异性恋,能让他热血澎湃的只有女人的身体,对齐烁的冲动更多的来自于某种猎奇心态,真要让他直面看着男人自慰,说实在话,反感多过情动。 “看好了。”齐烁看出他眼底的反感,嘴角的笑愈加的暧昧了几分,“你没进来过吧?”他说着,另外一只手也滑了下去,在自己的穴口外游移,“知道男人这里和女人的根本差别吗?紧,非常的紧,紧得让男人疯掉的感觉……” 乔柏辉想要躲开的目光定住,看向齐烁的脸,与他对视,问道:“你上过男人?”问完,自己自嘲一笑,摇头道:“算了,是我想多了。” 齐烁不想问乔柏辉想到了什么,无外乎就是某种处女情结罢了,这种情节在他眼底根本就是个屁,在黑暗的世界里待得时间长了,上床和爱情他从未都没有放在一起过,畅快淋漓的性爱就算没有爱情也可以,只要双方都有一定的技巧,愿意配合对方,那种感觉绝对会让人食髓知味,所以当务之急是如何让乔柏辉放下心里的成见。于是,他将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抬起:“呐,帮我舔舔。” 乔柏辉没有动,定定地看着他。 齐烁的手僵了三秒,收回,移到自己的唇上,张嘴裹上了并着的食指和中指,充分的润湿后,又移到了下面,画着圈润湿了外面,然后眉心微蹙,手指用力,滑了进去,喃喃地说:“男人这里和女人不一样……比较麻烦,又容易受伤,想要两个人都做舒服了,最初的时候开拓……开拓的工作不能少,受方向来是……不容易的那一个,爱着你,或者忍着你,也……也未必不能承受,可是咱俩各取所需,我既不爱你,也不想……不想忍你……想做你就看好了……” 乔柏辉听着,视线从齐烁的脸上移开,看到了被手指进出的那里。这是他第一次那么近的看一个男人的那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入目,齐烁那里的颜色很浅,外面一圈润湿后的地方还泛起淡淡的绯红,齐烁手指滑动的频率并不快,也不深,并着的手指缓慢的挪动着,说是进出,不如是抠弄里面的某处。不得不说,这样的画面还是过于震撼了,乔柏辉的喉结滑动着,只觉得口干舌燥。 “第二个指节的地方……”齐烁哑声开口,腔调里多了几分颤抖,是软哝性感的音色,“受方怎么得到快……快感的?第二指节的地方有个只有咱们男人才有的前列腺,刺激这里……摩擦……前面就会有反应,只要你做得好,我就会舒服……嗯……唔……”说着,齐烁的眼己经眯了起来,眼尾潮红,眼底满是春意,太久没有通过这里有感觉了,强烈得让他浑身颤抖发软,快感来得又快又猛,再也压抑不住涌上喉咙的呻吟之声,干脆加快在前面滑动的速度,大肆刺激着,放任自己投入了进去。 乔柏辉嘴唇微微张开,看着齐烁的自渎,脑袋里一片空白,所有的思路和情绪都被扯散,丢到了九霄云外。 确实太过震撼! 最初接触齐烁这个人的时候,他就被压在身上的这个男孩吻出了感觉,那之后在学校的顶楼他又被迫沉沦在了欲海之中,还有昨天中午……一次又一次,明明心里不愿意的,是气着的,是恶心着的,可是却依旧无法抗拒来自这个男孩的引诱。 如果乔柏辉有后眼,如果乔柏辉的定力直达柳下惠,当今天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应该选择的是扭头出门,因为可以引诱另外一个男人堕落的男人是可怕的,尤其是这般肆无忌惮展开自己,一边说着不爱,一边却邀请着男人进入的人,明确的只要欢畅淋漓性爱的人,他会让人沉沦在床上,会让人品尝到绝美的滋味,却不会给出半分的真心。 爱和性分得太明确是件让人苦恼的事,尤其是很多年后的乔柏辉,当他习惯了这个男人,当他爱上这个男人,当他想要从身到心都要拥有这个男人的时候,才会幡然醒悟,齐烁要的从来都是他的人,而不是他的心。就像诱人走向地狱的恶魔一样,许诺无数的好处,小到一份爱情,大到整个世界,恶魔都可以给,可是却会条件达成的那一瞬间,将人拖进地狱,无论如何哀求都不会松开抓住自己的那只手。 乔柏辉确实被诱惑了,他口干舌燥地看着眼前活色生香的自渎,心脏似乎也被那只握着自己坚硬的手紧紧攥着,提起放下,提起又放下,反反复复越来越快,直到细细碎碎的呻吟声戛然而止,在那倏然绷紧的身体上绽出一朵朵白花的时候,他似乎也被赐予了一次高潮,灵魂高高漂浮在云端,迟迟无法反落。 眼前紧绷的身体缓缓回落,放松了下来,白皙而修长的腿摩挲在白色的床单上,另外一只踩在膝盖上的脚往下滑落,不轻不重地落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坚硬如铁隐隐胀痛的双腿之中,而染了白花的手松开,缓慢的向上移到了唇边,微张嘴里探出了红艳的舌尖,卷起了点点的浊液…… 乔柏辉骤然清醒,目光上移,沉默的与那双魅惑慵懒的眼对视着。 “过瘾吗?”齐烁笑开嘴,喃喃问道,“记着了吗?现在的我……很好伺候的。” 乔柏辉抬手抓住踩在自己双腿中间的那只脚,然后手臂一用力,将他整个扯了下来,大分的腿往上一压,就要往里面进。他要疯了,真的要疯了,这个变态太让人受不了了,这样的画面让他浑身疼痛,血液像是都沸腾了起来,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宣泄。 齐烁歪头懒洋洋看着他的动作,腰部一拧,就躲开了身上的压制,扭头看着他笑:“乔少,想拣现成的便宜?今天我够了,下次吧。” 乔柏辉没有说话,只是凝眉又将齐烁拽了回来,大力压住。 齐烁抬脚就踹上了乔柏辉的肩膀,撑身坐起,瞪着乔柏辉说道:“再说一次,我不是你那些个趋炎附势的女朋友,愿不愿意做你强迫不了,要做,就拿出诚意。” 乔柏辉的一只手还捏着齐烁的脚腕,眸色黑得如墨,脸上神情隐隐恼怒,对视半晌,然后手上再次用力,将齐烁又给拽了过来,然后合身扑上,压在齐烁身上,居高临下地笑:“齐烁,你果然够劲儿……行,这次我学到了,可我身上这些火怎么办?” “就当学费吧。”齐烁笑弯了眼。 乔柏辉欺下身,张嘴咬上了齐烁的嘴唇,牙齿研磨着,舌尖一顶,探入了进去,在口腔里游弋一圈,抽离了自己,笑道:“再来,按你说的来。” 齐烁舔着自己发麻的下嘴唇笑,浅眯的眼透出十足赤裸裸的诱惑,喃喃道:“时间够了,我还要回家。” “今天下午咱们哪里都不去,我一定好好学习。”乔柏辉亲着齐烁的脸颊,咬上他的耳廓,“我会好好学……” “过期不候。” “你得负责灭火。” “我没那个责任。” “这就是你的责任。” “好啊,我帮你灭火,我要利用你接触到陈中,我想收拾一个人。” “嗯?”乔柏辉调情的动作一顿,撑起身蹙眉看着齐烁。 齐烁笑得开心,问道:“火灭得怎么样?” “……”乔柏辉深深地看着齐烁,翻身躺在了一边,不悦问道,“什么事?” “一个我想要留住的人。” “谁?” “沈立。” 第36章 王子病的神逻辑 “沈立?”乔柏辉挑眉,沉思数秒却不悦质疑,“齐烁,你不会是拿上床的事和我交换条件吧?” 齐烁似笑非笑地斜睨他,半晌,翻身坐起,对一脸不爽的乔柏辉笑道:“被害妄想症这种病无药可医,你是疑心病太重还是胆子太小?” “……”乔柏辉不再说话,闭眼深思,低声问道,“沈立是谁?你留他干什么?知不知道陈中是干吗的?” 齐烁莞尔反问:“你呢?确定什么都要知道?当初你可说了什么都不想知道。” 乔柏辉点头,这不一样,对别人动手他不可能不问,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再被这个人瞒着当枪使,不了解清楚,他不放心。 齐烁组织了一下语言,说:“一个还有半个月就要参军的人,我需要他协助我把生意做起来,他不能走。” 乔柏辉蹙眉:“嗯……然后,想让我找人把他名额给删了?那可是部队,我只不过姓乔,不是我爸。” 齐烁笑了:“你爸可没你这么笨。” 乔柏辉睁开眼不悦地看过去,瞪了两秒才想起齐烁提到的陈中,陈中是道上的人,所以意思是这事要用道上的方法解决?一想到了这里,乔柏辉的心就沉了下去,问道:“你怎么知道陈中的身份?” 齐烁抬手捏住乔柏辉的下巴,亲昵地摇了摇,答非所问:“我讨厌沈立,可是我一定要留住他,你说用什么办法好呢?” 乔柏辉被这句话绕得有些迷糊,可偏偏就从齐烁的目光里读懂了意思,不可置信地开口:“意思是……住进医院,错过入伍时间?” “真聪明!”齐烁弯腰在乔柏辉的嘴唇上亲了一口,“算好时间送进医院就够了,错过这次招兵,他就再也没有机会。” “不好说。”乔柏辉摇头,“如果关系够硬,迟个一两个月,依旧可以进去。” “哦……”齐烁拉着长音点头,表情却一点都不意外,只是看着乔柏辉笑。 乔柏辉被看得心又沉了几分,隐约猜出了齐烁目光中的含义——既然一两个月还能进去,那么就留下三四个月,乃至一辈子都好不了的伤……这手段可够狠的了!乔柏辉抬手将趴在身上的齐烁推了出去,气势凌厉的责问道:“他什么地方惹着你了?你要下这么狠的手?” 齐烁被推翻在床上,也懒得再起来,干脆懒洋洋地躺好,看着天花板笑道:“你觉得呢?他如果没惹着我,我会下这样的重手?” “所以我问你!”乔柏辉的眼又眯了几分,心里的怒气也不知道是因为齐烁的狠毒升起还是因为那个素未谋面的沈立。 “别追根问底。” “我一定要知道。”乔柏辉坐起了身,偏偏就要个水落石出的真相。 齐烁视线从天花板上移开与他对视,见乔柏辉坚持到底,他的眼缓缓眯起,撑着床一点点的坐起,眸底的色泽越来越黑,透出刺骨的寒意,轻飘飘地说:“我想他死。”然后,脸色一变,又笑了起来,他抬腿踩着乔柏辉的脚背,眼风扫过,“可惜我又舍不得,柏辉……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乔柏辉一时无言,这是第一个看到齐烁眼底真实的情绪,那股恨是真实存在的,太过露骨的情绪逼迫着他移开了目光,视线落在了齐烁赤裸的胸口,突生一股念头,难道齐烁原先是沈立的人?所以才会又爱又恨? “所以啊……”齐烁的脚趾沿着乔柏辉的小腿往上滑,暧昧地摩挲着,喃喃地说,“一些伤,一些会影响他成为军人的伤,不要他的命,只要一些伤就够了,这样的要求……应该还在你的底线内吧?” “他……对你干什么了?”乔柏辉低声问道,气息不稳,隐隐觉得自己发现了齐烁隐藏在心里的大秘密。 齐烁脚上的动作顿住,垂下眼帘沉默了许久,脑袋里又闪过了早前被逼死的画面……站在人群里的沈立高高在上地俯视自己,淡漠的脸上,勾在嘴角的笑是阴狠而满足的,隐含在里面的是似有若无的鄙夷,就像是终于碾死了一只困扰多年的臭虫一般……心中怒意骤起,齐烁一抬脚,就踩上了乔柏辉的胸口,力气倒是不重,脚心和胸口的肌肤贴合上之后就开始慢悠悠地往下滑,落在了乔柏辉的双腿中间,不轻不重地踩着,只是抬起的眼底是绝对无法释然的怒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会这样……都是拜他所赐。” 乔柏辉没有躲开,只是神情复杂的与齐烁对视,然后视线落下,沿着齐烁光洁的脖子滑过赤裸的胸膛,胸口和大腿折出的线条明显处,齐烁肆无忌惮展现出的隐私部位,那里还留有早前发泄后还未完全干枯的痕迹,再下面被手指才光顾后不久的地方肌肤色泽还有些微红,这是一幅刻意而为的淫靡画面,齐烁的动作眼神每一样每一样比起说是无意展露不如说是刻意释放的蛊惑气息。 这……根本就是一个被男人调教之后的男孩。 是沈立吗?这些都是沈立对他做的? 乔柏辉的视线一回到齐烁的脸上,目光滚过眉宇鼻梁,心底突然涌出了一股酸涩。 一个才15岁的男孩啊……本来应该在父母的呵护之下,无忧而快乐的成长,人生应该只有家庭,只有学校,只有同学,只有伙伴,活得快乐肆意,青春阳光。 可是如今他在这个男孩身上什么都看不到,疯狂而又阴狠,堕落并糜烂,不把身体当成自己的一般,卑贱的对男性张开双腿,做出那样比妓女还低贱的自渎? 这些年齐烁到底经历了什么?沈立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这么想着,乔柏辉心中的酸涩更浓,当浓郁到达了顶点的时候,骤然化成了怜惜,他一伸手,将齐烁整个抱在了怀里。 “齐烁……”乔柏辉抱着人,眼底翻涌着怒气,咬牙切齿地开口,“就算是这样,你也要把他留下?” 齐烁被抱得一愣,听到这话更是诧异挑眉。 乔柏辉又问:“可以帮你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一定非他不可?” 齐烁听得迷糊,点了下头,确实沈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非留下不可。 乔柏辉推开他,一脸正气地对视:“就算他做过那些……那些……”说都这里又支支吾吾难以启齿,最后咬牙正色道,“齐烁,你觉得这样活着好吗?” “?” “你真的恨他?” “!?” “做生意什么的都是借口吧?你不让他走,又不想让他好过,确定真的是……”恨?亦或是爱?后面的话乔柏辉突然说不出口了,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是不想点醒齐烁,甚至希望他继续这么复杂的恨下去。 齐烁深深看着他,然后垂下眼帘,把脸轻轻放在了乔柏辉的胸口上,淡声问道:“你帮还是不帮?” 乔柏辉沉默……本心来说,他想让那个劳什子的沈立去参军,有多远滚多远! 齐烁任由乔柏辉抱着,在后背那一下又一下的安抚中,将前后的对话在脑袋里过了一遍,然后又站在乔柏辉的立场上想了一番,想通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有了仰天大笑的冲动,这货是不是真的有被害妄想症啊!?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神逻辑啊?齐烁下意识地没有当面戳穿乔柏辉的错误推断,他咬着下嘴唇,抖着肩膀,然后猛地从乔柏辉的怀里挣脱,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厕所,跪在地上锤着地板无声大笑。 乔柏辉一脸同情地看着厕所的门,听着从里面断断续续传出的声响,幽幽叹息。是啊……没有一个人天生就是那么坏的,也没有人会天生作贱自己,如果没有经历,又怎么会活得扭曲?如今回想,齐烁必定是有着无法宣读于口的痛苦过往,才会行事作风那么怪癖,说不定胁迫自己拿钱做生意这件事也是授意沈立,沈立……沈立……沈立……这两个字在他的嘴里翻来覆去的念了无数次,怒火来得凶猛,是前所未有的狂暴。 齐烁在厕所里快笑疯了,哆哆嗦嗦地拧开了水管,狠狠的往自己脸上扑了水,看着镜子里面容扭曲的自己,再次想起乔柏辉的那段话,又笑跪在了地上。富贵病!王子病!悲天悯人的圣母病啊!您老真是神人啊!我和沈立的这段爱恨情仇您老是怎么推断出来的啊! 听见水声,乔柏辉心里一惊,急忙从床上起来,敲了厕所的门:“齐烁?你没事吧?” “……”齐烁无法开口回应,实在是现在一听见乔柏辉的声音,全身就像过了电般的抽搐。 “你先出来,咱们好好谈谈。”乔柏辉扭开厕所门,刚刚推开一点,门就砸了回来,他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反倒放软了语气说,“我不是要问你以前经历了什么,但是那个人的事怎么解决总要谈谈,其实他参军了也挺好,至少你就脱离他了……还是说你真的放不下?会那样对你的男人有什么好的?人要活得自在就要为自己着想,该断的时候就要断,感情早晚还会有的,等你大了,就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决定有多明确。” “……”齐烁咬着下嘴唇忍笑,越听越想笑,笑着笑着又想起了上辈子的自己……认识了乔柏辉,认识了这个祸害,好好的家庭崩裂瓦解,性向扭曲,走上了黑道,这个始作俑者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比起沈立的利益纷争,比起钟宇的报仇雪恨,你乔柏辉才是最可恶的那一个! 乔柏辉一口气说完,发现这样的话题不合适,叉着腰咬着下唇来回走了两步,然后贴到门边担忧问道:“你开的是热水吧?别感冒了,我不进去,我也不问了,你好好缓和一下,我等你出来。” 第37章 真是畜生! 齐烁已经收了笑,扶着洗漱台站起了身,在哗啦啦的水声里看着镜子里淡漠的自己,出乎意料的,竟然没有仇恨的情绪。 他将手伸进水龙头下接住流淌出的水,任由自己感受着那股冰冷的寒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勾嘴又笑了,好似在说:怎么能乱怪人呢?齐烁,那个人可是你自己千挑万选的利益伙伴不是吗?平常心,平常心,他只是个空有花架子的草包而已,一个被保护在象牙塔里的白痴王子罢了,想得多了难受的是自己,该忘记的就要忘记,我们只要利益,别的什么都不要。 “哦……也是……”齐烁喃喃开口,点头,“我只是觉得好笑。” 【那就笑吧,不该想的就别想,就像他说的,活着就该为了自己。】“可我又想哭。” 【哭个屁!你能不能再没用一点?当初是谁把你救回来的?是我!是你花姐!就连洪彪就把你交出去了!这辈子你能依靠的人只有两个,只有两个,我!还有你自己!】“烁烁……” 【哎~齐烁,我说过了,命是咱们自己的,活回来了,就是咱们两个赚到的,疯一次又如何?反正都是白捡的,咱们就活的潇洒一点!】“烁烁……我只是想说你今天好帅,竟然能忍着没当场笑喷。”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来,乖了,整理好自己陪他慢慢玩。】“哦。” 齐烁裹着浴巾,哆哆嗦嗦地开了门,低头往门边走。穿好衣服的乔柏辉急忙迎了过去,走出两步顿住,转身扯过床上的被子,将齐烁整个包住,连着被抱在了怀里。齐烁抬头看他,然后笑了笑:“别因为同情喜欢上我,我找上你就是我说的那么简单,你的关系能帮上我很多的忙,还有……我和沈立的事情你别多问,我自己知道怎么处理,所以这个忙你帮还是不帮?” 一句话,堵死了乔柏辉所有的询问,或者说,当他自己猜测出“真相”后,已经不忍心去追根究底,只是低声问道:“真的要让他留下吗?你知道的,场子我完全可以封了,他一走,你就彻底解脱。” 齐烁挑眉,从乔柏辉的怀里挣出,卷着被子滚到了床,躺好之后才说道:“你想的太多了,我只是要留下沈立而已。” “……行,我说过,你和他的事我不再问了,这件事我会尽量帮你,我只需要换一个承诺,你不能和他再在一起。”乔柏辉坚决的肯定的死不悔改的一往无前的朝岔路口冲了过去…… “不在一起我留下他干吗?”齐烁失笑。 乔柏辉抱着手臂在床边来回走了两步,抬头瞪着齐烁:“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死不悔改是不是?你希望过那样的生活是不是?” “……”齐烁沉默看着乔柏辉,实则无言以对,他和沈立确实很复杂,可是都是上辈子的事情,怎么解释?乔柏辉脑补出来的答案倒是个好理由,他更不想解释! 乔柏辉咬紧了牙根,深深地看着齐烁,看了两秒,视线落在了齐烁失去血色的嘴唇上,急忙转身倒了杯热水递到了面前:“那行,既然分不开,我换个条件,你回来读书,场子交给他。” 齐烁伸出的手闻言一顿,又收了回去,低声说道:“我没心思读书,新区的开发案势在必行,我必须在那之前累积到足够的资金和人脉,再说了……我成绩就那样了,最多读个初中毕业,再高了就不是义务教育,我考上也是浪费钱。” 乔柏辉想了想,画出了最后的底线:“初中,初中毕业而已,最基本的条件,读完初中,你只剩下半年,不会这点时间都等不了吧?” 齐烁觉得这样的乔柏辉实在有些烦,怎么这就开始管东管西了?可是沈立的事情必须解决,沉思半秒后,点头:“好……留下沈立,我就把这半年对付过去,但是成绩不好毕不了业,就不怪我了。” “我可以教你。”乔柏辉说。 齐烁森森打了个冷颤,被眼前陌生的乔柏辉刺激得想笑,果然什么病都抵不过自以为是的王子病,自己有一套古怪的行事逻辑,也不管别人是否接受是否需要,就擅自下了自己以为是的决定。 说完这些的乔柏辉也有些意外自己似乎有些付出太多了,可问题这样的齐烁让他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最起码将他偏差的人生稍微拉回来一点,哪怕只有一寸就好,说不定数十年后就是另外一个正正经经活着的齐烁。 齐烁抬手接过乔柏辉手里的杯子,喝下一口温热的水润了五脏六腑,这才点头道:“行吧,你要做慈善家随便你。” 乔柏辉闻言笑了,拿起齐烁的衣裤递过来:“我送你回家,场子的事情我已经打了招呼,发生再大的冲突也不会是咱们吃亏,你安心去学校,下周我会陪你再过去。” 齐烁睨他,哑然失笑,打趣道:“这就回去?不做了?” “……”乔柏辉脸上的笑顿时收了,恨铁不成钢的看人,半晌,拿过齐烁手里的杯子一口喝尽,长叹一声,问道,“你找上我到底为什么?” “冬天太冷了,不想一个人睡。”齐烁直言。 乔柏辉瞪眼:“别拿这个理由忽悠我。” “这确实是理由,啊……对了……我想做爱,非常的想。” “……”乔柏辉所有的话被齐烁的回答堵住,无言以对。 齐烁掀开被子站了起来,拍着乔柏辉的肩膀笑:“不管你怎么想都好,但是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如果你不行,我会找别人。” 乔柏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蹙眉:“他呢?什么意思?他不行?” 乔柏辉也不知道想到了哪里,齐烁听的愣住,好半天才把那个他和沈立连上,哑然失笑,反讽道,“你还真聪明。” “他是个……”乔柏辉挤眉弄眼吞吞吐吐,琢磨着也就这个答案了,一般正常人哪儿会对个小孩下手?只有不能人道的变态才会这么调教一个男孩。 “嘘。”齐烁竖起指头立在自己的唇上,笑弯了眼。 乔柏辉一脸苦恼的开始脑补,询问道:“所以他才欺负你?又……又……”满足不了你,所以才找上我? 齐烁见乔柏辉自以为的想通了,膜拜地看着他,点头,“你真是人才。” 乔柏辉抿嘴开笑,受用非常,弯腰在齐烁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笑问:“所以说,你其实没和男人真的做过吧?” “……” 乔柏辉亲完人,翻腕看了下时间,说道:“今天就这样,我送你回去,有空我会找你,做……下次,准备工作我会做好。” “……”齐烁无力点头,弯腰拿起了衣服。 乔柏辉还真是说到做到,亲自将齐烁送回了家,而且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还把家里的电话给了齐烁的父亲,当着齐烁的面说,如果以后齐烁再出现翘家的情况,请务必打这个电话,同时又说了下自己会帮齐烁补习功课的事,不过鉴于他明年高三要参加高考,高中课业又重,只能偶尔中午有空,所以有时候齐烁要是中午没回家,不用担心。 齐志强能有什么反对的?见乔柏辉真把自家儿子如期带回来了,又同仇敌忾的反对齐烁逃学,更甚者还承诺帮齐烁补习,在他眼里,乔柏辉简直就是形象光亮到可以托付终生啊!如果自家儿子换个性别,那就更好了,这样家世好,又懂事的女婿哪儿找啊?可惜啊…… 何念珍在旁边忙进忙出的招呼,看着乔柏辉的眼也透出了十足的喜欢,不说别的,光是那金闪闪的背景图案就够她小心对待了。 至于齐烁……凉凉地坐在沙发上,把眼前的一切当成笑话来看,偶尔从嘴唇里泄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声音,笑得阴阳怪气。 稍后,乔柏辉应付完齐烁的父母,答应留下来吃晚饭,然后就和齐烁一起去了他的房间,找出书本作势要辅导功课。 齐烁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吹着暖风笑:“合适就行了呗,还真教啊?” 乔柏辉蹙眉将齐烁的课本从头翻到尾,低声问道:“前面都看得出在认真上课,笔记也很详细,后面怎么回事?时间……也就这两个来月啊。” 齐烁嘟起嘴,吹着乔柏辉的耳朵,笑道:“两个月前,我被某个尝鲜猎奇的官二代带到了台球城,灌了酒……” 乔柏辉一缩肩膀,扭头瞪他:“别都赖我头上,我什么都还没做呢!” “可立意不纯不是?说说……你想怎么对我来着?是不是先近身接触看看合不合自己的口味?然后绕绕弯弯的勾引?最后就把我给上了?” “我……”乔柏辉心虚气短,支支吾吾了半晌,把书往桌上一扣,抓住齐烁的下巴歪头就亲了上去,然后抽离自己笑道,“好吧,你愿意怎么想都可以,反正到现在,咱俩不也就这样了?” 怎么可能一样?齐烁看着乔柏辉笑,追上去又咬上了眼前的嘴唇……怎么会一样?你追我和我要你有本质性的差别啊…… 乔柏辉用视角的余光看了眼门口,然后长腿一伸,将门缓慢合上,用脚抵死,这才扭身整个将齐烁抱住,忘情亲吻。 在这样的环境里偷情的感觉太微妙了,再夹杂在那份怜惜里,几乎让他有种自己心动了的感觉…… 乔柏辉扶住齐烁的脸抽离自己,细细看着齐烁的眉眼,有些心醉痴迷。 真好看……这是实话,在很久以前,他就觉得齐烁长得太漂亮了,比女孩还漂亮,巴掌大的脸上五官精致,肌肤白皙细腻,尤其是嘴唇,形状饱满颜色红润,是非常适合接吻的唇形。而且,这些只是外表,内在的神韵更是诱人,有些辣,有些骚,却不觉得俗,眼眸流转之间总有不经意的蛊惑风情,是一个会轻易让人喜欢上的人。 乔柏辉有些感谢将齐烁调教成这样的沈立,同时又更恼怒沈立这样对待一个还是孩子的齐烁,生在这样家庭的齐烁本来应该快快乐乐的成长,可是偏偏在这么小的年纪被迫扭曲,做出这种事情的沈立真是个畜生! 这般咒骂着,乔柏辉周身的气息越加的柔软,缠绵在齐烁的唇上,动作轻柔粘腻的就像是在对待历尽波折才娶到的心爱姑娘一般。 第38章 沈立受伤 齐烁对乔柏辉这样的行为有些厌烦,转目看向了衣柜上的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坐在乔柏辉的身上,浅眯的眼底有着十足嘲讽般的笑。 是烁烁,烁烁在问自己【他不会喜欢上你了吧?】 齐烁对着镜子眨了眨眼。 【真是个白痴!】 “嗯……”齐烁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声音,乔柏辉的动作更加缠绵了,舌尖探入进了嘴里,缠着他的舌头卷了回去,情色地吸吮着。 【应付的很辛苦吧?也是,这种东西一旦掺入了感情就很难解决……不过也好了,有点感情以后办起事来更方便,你就配合一下吧。】齐烁移开目光闭上了眼,搂着乔柏辉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贴合在一起的身体开始厮磨,火苗轻易地又窜了上来,果然是年轻力壮啊,才泻没多久的情欲又涌了上来。 乔柏辉感觉到齐烁的情动,压抑住自己迫切想要的欲望,主动抽离,看着眼前的人说道:“这是你家。” “嗯……”齐烁点头,抓住乔柏辉的手压向自己的小腹,“来吧。” 乔柏辉迟疑了数秒,不敢动。 “呐,你在教我功课,他们不会随便进来。” 乔柏辉的防线开始往后退,但是当缩到最后底线的时候又猛然反弹了会,坚定摇头:“明天中午我在校门口等你。” 齐烁盯着乔柏辉的眼看了一会,确认乔柏辉是认真的,只能不太情愿的退让,扭头够过桌子上的几何课本,说道:“那就从头教吧,我忘完了。” 乔柏辉挑眉,不相信的笑,随意翻看一页,看过一眼后展开到了齐烁的眼前,说:“你听你妈妈说以前成绩挺好,都是年级前十名,这两个月就算耽误了,好好补一下没问题。” “忘了,从初一的补……不,从小学六年级的开始补。” “……”乔柏辉瞪眼,“你为难我有意思吗?还有半年都坚持不下来?” “我没为难你。”齐烁笑着摇头,说实话竟然不信,想了想,转口说道,“这件事先放一边,我们谈另外一件事,场子里的生意这段时间是关键时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生冲突,这时候的通讯和交通都很麻烦,我就算想要遥控办公都不行。” 乔柏辉的眼眯了几分,一提到那边的场子他就想起沈立,糟心!不悦看人:“还有一个月放寒假,这一个月乖乖待着,所有的计划暂时搁置,你要是忍不住,我就让人把你的场子给封了,你知道我做得到。” 齐烁心里一恼,抬手卡住乔柏辉的脖子,起身往下一压,桌椅碰撞声和乔柏辉的惊呼声霎时间响起,齐烁将人和椅子一起摔翻在了地上。 乔柏辉一骨碌站起来,揉着手腕瞪人,数秒后,神情一变,对着闻声赶来的齐烁父母笑了一下,然后对齐烁说道:“好,正好齐叔过来,我当着他面答应你,让你寒假去学习做生意,至少也算是长个见识……是吧?齐叔……但是还是那句话,这一个月你必须好好读书,否则我情愿把生意停了,亏本不做,我都不能害你。” 齐烁的父亲齐志强闻言,连忙点头:“对对对,只有一个月了,坚持一下,到了寒假我也不拦着你,做生意长见识,是好事,你别再较劲了,不懂好赖是不是?” 齐烁深吸一口气,怒极反笑,对着乔柏辉竖起了拇指:“你厉害,抓着我的软肋了是不是?行!我明白了。”这么说着,齐烁理了理衣服,走到门口,对父亲笑道,“我想出去走走,晚饭后回来。” 乔柏辉一把按住齐烁的肩膀,也对齐志强笑道:“齐叔,我想起还有些事要办,抱歉,我先回去了。” 齐烁摇头开笑,目视乔柏辉拿起大衣,凉凉地看着父亲一边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边仿佛洞悉一切了般的和乔柏辉低声交谈着走出了门。他退回自己的小屋,反手关了门,闭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悠长吐出,这才压下了心底的怒气。 是……他必须要承认乔柏辉抓住了他最在乎的东西……他的生意,他的未来构想的第一步。 第二天中午放学,齐烁果然在校门口看见了乔柏辉,笑意盈盈地迎上去,笑道:“乔少,等我呢?” 乔柏辉一放学就跑了出来,提前撵走了王炜彦他们,就是想要堵住齐烁,知道昨天这小子肯定气着了,虽然是为对方好,但是用这件事威胁齐烁,乔柏辉也有些不忍心。没有感情的时候还好说,一旦有了感情,总会顾虑太多。 齐烁看着欲言又止的乔柏辉,笑了笑:“走吧,还是昨天那家?” “……”乔柏辉沉默地看着齐烁,心里惴惴,明白这事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揭过,可是既然齐烁不提,他也不想没事找事,只能低声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齐烁笑了,约炮而已,想那么多干吗?转身走出几步,然后又定住脚,扭头看向站在身边的乔柏辉,“有件事我说了你可能觉得烦,还是那句话,你太瘦了,趁着长身体的时候多运动一下,我喜欢身材好的。” 乔柏辉蹙眉。 “走吧。”这么说着,齐烁又走了出去。 两人走出百米远,齐烁看着一家店面前的公用电话,站住脚又说:“等等,我得和那边联系一次。” 乔柏辉点头,低声说道:“我昨天已经和陈中联系过了。” “啧啧,还挺效率。”齐烁笑着走到了电话边,一下一下地拨通了旱冰场隔壁楼的公用电话号码,等着叫人的时候,齐烁将话筒按住,对乔柏辉说道,“秘密的?” 乔柏辉点头:“我让他们尽量做得干净,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 “喂。”齐烁已经拿起话筒放到了耳朵边,就听到小喵大惊小怪的嚷嚷说昨天夜里沈立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人套上麻袋打了,伤的很重,都拉到市中心急救了,一直联系不上齐烁和蒋达,大家急的不得了。齐烁安抚小喵,问了医院地址,挂掉了电话。转头再看向乔柏辉说道,“这是蓄意伤人,最近和沈立结仇的人不多,楼下的玫瑰歌舞厅老板最有嫌疑,是不是?” 乔柏辉早就从之前的对话里听到了沈立遇袭的事儿,虽然是自己找人做的,虽然是对沈立恨得不得了,可这种利用手中权力伤人的事却是他打出生以来第一次做,整个人已经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齐烁,那些问话根本过不了脑,只是反复的问着自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可怕?到底出了什么事? 齐烁见乔柏辉这样的神情,知道一时间也无法再说,只能抓住乔柏辉的手臂往外走,视线扫过马路的时候,难得看到一辆计程车开过来,急忙招手叫停,将乔柏辉给塞了进去,报出了医院的名字。 乔柏辉坐进车后一言不发,退了血色的脸上视线散乱,好一会才看向了齐烁,嘴唇微张,可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就长吁一口气。 齐烁抬手拍了拍乔柏辉的手背,自然自语般地说:“啊~~~心中的大石算是落下了,真是羡慕某些张张嘴就可以轻易办成事的人啊,权利……利益……都是可怕又可爱的东西,这份情我承下了,我会消停的拿到毕业证……” “……”乔柏辉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齐烁的自言自语,到了医院后也没有上楼,而是在楼下的花坛边坐下,吹着冷风发呆。 齐烁独自进了医院,去了骨科的住院部,一上楼就看到了蹲在走廊的棍子,他脚上步子一快,一把拉起棍子问道:“怎么回事?” 棍子瞪着血红的眼看他,哭丧道:“沈立挨了黑手,被发现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了,差点……差点就……” 齐烁神情焦急的拽住他,低吼:“人呢?现在在哪儿?” 棍子见他这样也不好再说,带着人就进了病房。 这年月,医院的病房还是大病房,八个人一间的那种,每个床上都有人,一眼看过去,齐烁找到了躺在左边中间床上昏睡的沈立,看他被吊起的左腿双眼微眯,然后冲着沈姐就走了过去。 沈姐披头散发的坐在床边,见人过来只是苦笑了一下,示意床那边握着沈立手的老人说:“是我妈妈。” “阿姨。”齐烁打了身招呼,蹲下身仰头看向沈姐,低声问道,“沈立的伤怎么样?” “手和腿断……断了……呜……”沈姐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伤心欲绝的埋怨道,“怎么会出这种事?明明就让他好好做人,不要……不要在社会上瞎晃……报应,这就是报应!” 齐烁挤出一脸难看的笑说:“不会的,放心,沈姐,只是骨折而已,多养些日子就好,会没事的,您别担心,一定可以复原。” 沈姐哽咽着抹了眼泪,点头,这也是她的希望。 齐烁又在旁边站了一会,然后拉着棍子出了门,低声问道:“知道是谁做的吗?” “金二。”棍子咬牙切齿,肯定地开口,“金二看上了大花姐,也不知道从哪儿得到消息非得说花姐是从发廊出来的,要把人带出去,沈立出面挡了几次,结果昨天晚上金二喝醉后,就和沈立吵了起来,沈立晚上回去就出事了。” “确定?”齐烁一脸诧异,这事他还真没听说过,难怪上次谈起金二,沈立欲言又止。 棍子忙不迭地点头:“早前清醒的时候沈立亲口说了,是金二做的,他还听到金二的声音。” 齐烁眨了下眼,收起眼底的惊讶,眯起的眼透出了一分狠色:“行,我知道了,这事儿我会记着,沈立的仇肯定要报!” “可是金二他……”棍子闻言,想起了金二的后台,开始退缩。 齐烁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阴狠地看人:“怕啊?沈立出事了,他是你兄弟,就放着不管?实话告诉你,管他金二还是金三,就算是‘聚义堂’的金老大,只要伤着我的兄弟,这事没完!” “……” 齐烁松开抓住的衣领,将人推到了墙上,转身走了,走出两步又把身上所有的钱掏出来放在了棍子的手里,吩咐道:“这几天你留在这里照顾着,和沈姐说住院的钱按工伤算,我给报了。” 棍子捏紧手里的钱,重重点了下头。 第39章 宠溺你妹啊宠溺! 齐烁一身怒气地下了楼,埋在阴影中的脸上,嘴角却似有若无地勾了起来。 这是什么?夜路走多了早晚要遇见鬼?还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沈立啊沈立,你这一下早晚要挨,不是我也有别人。 齐烁只觉得心中畅快,也少了几分负担。他不是妇人之仁,而是怕扫尾的工作做得不够干净,日后会生出事端,所以如果真是金二做的,他就真的无事一身轻了。 哦……也不是。想到这里,齐烁笑了,有了这件事,以后对金二出手也就多了名正言顺的理由……沈立这伤伤的好,伤得大快人心! 齐烁一出院门就看见了一脸焦虑的乔柏辉,见他出来快步迎了上来,欲言又止地看过来。齐烁收敛心神,沉重点头:“听说手脚都被打断,就算养好也会留下后遗症,部队肯定是去不了。” 乔柏辉的嘴唇抖动,仿佛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一般,脱力地沉了肩膀。 齐烁看了眼四周的情况,把乔柏辉往路边拉:“回去吧。” “我……想上去看看。”乔柏辉喃喃开口。 “你确定?”齐烁顿住脚扭头看人,目光黝黑洞彻人心。 乔柏辉神情复杂,不说话了。 医院门后的计程车和黑的士比较多,齐烁把乔柏辉带上车,报了光明台球城的地址。 乔柏辉蹙眉问道:“去那里干什么?” “沈立的伤听说是金二做的。” “金二?”乔柏辉愣住,讷讷重复。 “所以你和陈中谈下,了解一下真正情况。” 乔柏辉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有了灵气的大眼睛格外的漂亮,惊喜地问道:“你说陈中还没动手?是不是真的?” “柏辉。”齐烁也回着笑点头,嘴里却说,“预谋作案罪也不轻。” 乔柏辉脸上的笑顿时僵了。 到了光明台球城后,这次齐烁没跟上去,不是他不跟,是乔柏辉没让他跟,看那意思好像是昨天和陈中说的时候没提过他,在这件事的处理上,齐烁觉得乔柏辉做得挺好,他以后还要和沈立共事,说不定还要和陈中的后台碰撞上,如果内部倾轧的事情暴露出去,不用别人动手,他们自己就直接垮了。 乔柏辉上去的时间很短,再出来的时候光看那一脸灿烂的笑容就知道什么情况,往阳光下一站,自身就在发光,那叫一个刺眼。 齐烁从墙角出来,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乔柏辉这才收了笑,快走两步跟在了后面。 “烁烁。”心情大好的乔柏辉亲昵地喊了声。 齐烁转头看他。 乔柏辉笑道:“这事算是解决了,你也放心了,记着你答应我的事。” “我和你很熟?”齐烁挑眉。 “……” 齐烁瞪着尴尬的乔柏辉,半晌又笑了:“齐烁挺好,烁烁把我叫得太小了。” “小烁?” 齐烁不置可否的点头:“还行。” 乔柏辉笑开牙,伸了个懒腰,长吁一声:“那个人的事你别再上心,也离他远点,时间一长什么东西也就淡了,还有……”乔柏辉拉住齐烁的手臂,深深地看着他,“要不,趁这个机会就断了吧,以后跟着我,我会对你好,比他好千万倍。” “跟着你?”齐烁哑然失笑,“我现在谁都不想跟,只想自己好好地活着。” 乔柏辉欲言又止,还想再劝,但是一想到齐烁经历过沈立带来的那些伤害后,是该好好休息一下,只能按捺住自己低柔开口:“那好,就像之前那样合作关系可以吧?亲密的那种。” “床伴儿?”齐烁笑了,掰过乔柏辉的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今天怕是没办法了,你下午还有课,我今天下午是无论如何都要去场子里一趟,沈立受伤后那边必须得有个能说话的人,我得安顿一下。” 乔柏辉蹙眉,有些迟疑,按他的想法,那盘生意他是真的不想让齐烁再去碰,或者说,任何和沈立有关系的人和事都该离得远远的,可是又明白齐烁这人心里很有想法,做事态度也很强硬,绝对不是别人劝上一两句就会改的,左右为难的想了一下,最终只能点了头。 齐烁勾着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转身就走。他开始讨厌两个人现在这样的关系,能拿住他命脉的乔柏辉管得太多会让他束手束脚,所以说他只想要利益不想要感情,如果过些日子还找不到一个妥善的方法,干脆就回复到最初针锋相对的关系得了,还乐得轻松一些。 齐烁去了新区,和苦等消息的小喵详细说了一下情况,然后让她这些天也别来场子里了,就当提前回家过年,等他放了假再一起回来。 小喵也被金二吓着了,可是又担心这一个月场子里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会出事,态度变来变去的拿不定主意。齐烁见她这样将人抱住,安抚地拍着后背,叫她别担心,生意什么的都是小事,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出事。 小喵心酸又感动,红着眼点了头。只是既然不用上班了,便打算去医院照顾一下沈立,毕竟是为她受的伤。齐烁当然不会反对,小喵这人出身不好,职业也不好,可是心从来都是好的,是有情有义温柔体贴的一个人。 安抚完小喵,齐烁找了还算老实的一名员工让他帮忙看一个月的场子,无论谁来闹事,只要处理不下来的就报警,交给警方处理。然后又把这一个来月赚的钱拿走了大半,去交了房租,剩余的钱都给了小喵,让她在沈立这件事上看着用,这才回到了市中心。 回了家,很意外,父母似乎不知道他逃学的事,看起来应该是乔柏辉帮他处理了,倒也免了唠叨,暗自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几天,乔柏辉中午都在校门口等他,但是也没提去开房的事,偶尔在外面午休不回家还行,可是一旦次数多了他也没办法向家里交代,也只能忍耐着,就像是在和齐烁交往一般,放学俩人见一面,走上一段路,就心满意足了。 齐烁当然也不会抓着他不放,手上的事情不少,沈立那边偶尔要看看,还要每天给场子里打电话了解情况,还有一件最让他头疼的事,就是功课问题,既然说要毕业,那书不看不行,晚上还得试着做做老师留下的家庭作业,那些课题折腾的他好几次都想掀桌子暴走,见一次乔柏辉就想打一次。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日子就算再不乐意也过下来了,到了周五,乔柏辉腻腻歪歪地粘上来,说是周末一起出去玩玩。 齐烁答应下来,到了周末带他去场子里玩,让他滑冰慢慢玩,自己要对账,还要问事,偶尔抬头一看,就见到乔柏辉或坐在椅子上或靠在窗户边看他,每当视线对上都会对他笑上一笑,从骨子里透出一股透出放任宠溺的气息,看得齐烁浑身鸡皮疙瘩直冒,胃涌酸水。 这一番忙碌直到中午一点来钟才算是解决了当下能够解决的所有事,饿得肠胃咕咕叫的乔柏辉见他忙完急忙走了过来,拽他下楼吃饭。 路过二楼的时候,齐烁看着关闭的大门站定脚,对乔柏辉低声说道:“这一层我也早晚要租下来。” 乔柏辉不置可否,想了想,问道:“是打算隔成包房?” “嗯。”齐烁有些意外乔柏辉反应那么快,笑道,“这是个大手笔,一楼的场子只要开一天,我就不敢下手。” “这事我也想过,得双管齐下才行。” “?” “一边安排个人游说收购,一边用强硬手段抢,两厢比较下来,趋吉避凶是人之常情,收购不是难事,难得是咱们资金不够。” 齐烁点头,如果资金够他也不至于这么折腾了,早就下了手。 “再缓缓吧,做事太急太狠容易出事,以你现在的时间,这一个场子就够你忙的了。”齐烁没有说话,转身下了楼,却被追上来的乔柏辉拉住,“小烁,你现在已经很能干了,真的,饭得一口一口的吃,路得一步一步的走,你不需要那么急着的去证明什么,我都看的到。钱就当我投资入股了,你每年分红就好,有赚我就拿,哪怕一块钱的红利我都高兴收下。” 齐烁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放心,我不会让你亏本。” “不是提这个,我只是……” “我知道。”齐烁打断他的话,“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这盘生意我必须要做,而且要做好。” 乔柏辉听完,也只能隐隐叹了一口气,手上用力,带着齐烁下了楼:“先吃饭。” 两人对付着吃完饭后,齐烁又在场子里待了一个来小时,带着乔柏辉就回去了,全程他都没向任何人介绍过乔柏辉是这盘生意的投资者。而乔柏辉显然也不介意,以他的眼界,这个场子实在太小,顶不顶那个头衔都不重要。 往车站去的路上,齐烁看着眼前还没发展起来很是落后的景象,仿佛自言自语地说:“有些人飞黄腾达,有些人贫困落魄,不是运气不是天命,而是缺少了犀利的眼。机遇这种东西人一辈子可以碰上无数次,偏偏就有人看不到,其实哪怕抓住一次,人生就此改写。” 乔柏辉扭头看过来。 “乔少,你看,这里现在的地价是多少?一平米不过百八块钱,可是一旦发展,就是十倍百倍的翻,你就真不想发财吗?” 乔柏辉没说话,他这样的人不缺钱不缺路不缺一个好的未来,实际上认识齐烁以前,他只想着如何应付好家里,如何做出个形象面子,又如何在这样的表皮下寻找自己想要的快乐。可是不得不说,钱永远没有人会嫌少。 齐烁抬头看他,笑道:“真可惜,你还是个学生,可以活动的人脉和资金都太少了,现在才开始抓有些困难,不过你毕竟比别人多了不少的优势,只要有心,未必不行。你说,这么好的机遇摆在你的面前你都怦然心动,何况是我呢?” 乔柏辉听到这句话才恍然大悟,之前的话题到现在已经隔了两个小时,他几乎都要淡忘了,原来如今齐烁又续上了,给了他一个深思熟虑的答案。所以,在这样的态度面前,他也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点头:“我会考虑,但是无论如何都要等我考上大学再说,这一年半的时间我还忍得了,谋而后动也是一个办法。” 齐烁点头,转目看向了车站后面一处,突然转移了话题:“回去后要玩玩吗?” 第40章 贞操终于送出去了…… “玩?”乔柏辉一时间没有将思路从那个话题上绕回来,愣住。 “听说香蕉通便润肠,无论从哪里进,用处都很好。”齐烁暧昧地眨着眼。 “?”乔柏辉的目光顺着齐烁的视线看过去,见到了当地农民摆在路边摊上的两扇颜色还很青的香蕉,看着看着心中一动,耳朵一下就红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暗自唾弃,果然在这个流氓变态面前,自己就是一纯良学生啊! 齐烁看着他的耳朵,眼睛一弯,笑勾了嘴角。 那两扇香蕉当然没有买,齐烁不喜欢在自己身上用些奇怪的东西,实在是当年乔柏辉对他造成的阴影太深。 有时候,当他看向乔柏辉的时候,总在想,自己有病吧?这个男人曾经做过什么就忘了吗?就真的那么贱?可是转念又想,这样有什么不好的?上床而已,不是乔柏辉也是别人,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男人解决生理问题罢了,再说了,乔柏辉不也很有用吗?单看他在白道上的门路,就够自己拉拢了,只要钉是钉铆是铆分得清楚就够了。 乔柏辉倒是被齐烁的那句话给勾了起来,忍了这些天也差不多到了极限,不说他现在确实挺喜欢齐烁,就单单是生理问题也因为齐烁撩拨的那几次忍到了极限。 所以,就那么一路忍耐着,装模作样的看车窗外,视线的余光却一直在齐烁的脸上绕,心里抓心挠肺的想要摸摸人亲亲人,可以说长到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那么想要抱过一个人。 是来自齐烁的魅力?还是同性的隐秘刺激?他已经无法分辨了,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就是想要齐烁,想让齐烁成为专属于自己的人,没有沈立没有别人,就是单对单的感情。 齐烁并不喜欢他,其实他也明白,不光是齐烁嘴里说过,目光也从来没有眷恋在他脸上,可这些都不重要,既然齐烁喜欢男人,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自然态度就会转变,感情不就是这么一回事? 下了车,乔柏辉换了一家宾馆,可以说是Z市目前最好的宾馆,他把房卡递给齐烁后又出去买了盒套子。说实在话,这事还是他第一次做,王炜彦他们就像个小叮当一样,要什么都有,这些事情从来没用他出过面,等他捏着套子走进电梯的时候,火辣辣的脸和咚咚跳的心脏这一刻的记忆在他脑袋里留了一辈子。这段记忆让他怒过气过悲伤过,但是到了最后,却成了他最为宝贵的东西。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走了出去,站在520的门牌前敲响了房门,而他看着这个门牌就笑了,浪漫这种东西他当然懂。 齐烁开门开的很晚,他在外面站了差不多五分钟门才打开,腰上围着浴巾的男孩站在门口,身上还挂着水珠,他走进去的那一瞬间,暖香扑面而来,让他关上门后的第一时间就弯腰亲上了齐烁的眉心,柔声说道:“等我洗澡。” “嗯。”齐烁拨了拨头发,转身进了屋,态度神情淡定的就像是接下来他们不是上床而是吃饭一样。 乔柏辉跟在后面边走边脱外套,视线落在齐烁消瘦的后背上,莫名又想起了齐烁这些年受的罪,心中柔情顿生,搂过人扣住下巴就亲了上去。他吻的很柔很轻,一点点的吮着,从厚实柔软的唇瓣吻到唇角,然后又移到鼻尖,最后落在了眼眸之上,感受着睫毛刮过嘴唇的瘙痒,喃喃喊了一声:“小烁。” 齐烁睁开眼,蹙眉望过去:“去洗澡。” 乔柏辉展颜一笑,又偷了一个吻,高高兴兴地去了浴室。 齐烁转身趴在了床上,枕着自己的手肘,另外一只手握着自己软绵绵的地方,有一下没一下地刺激着,刻意翻起了深藏在脑海里的记忆。 ——早前亲昵的画面他们也曾经有过,在上辈子,在最初的时候,乔柏辉还是很珍惜他,会把嘴唇贴在他的耳廓边,低沉沙哑地叫上一声:“烁烁……” ——他们在外面开房,天昏地暗地做爱,从最初的被迫接受到之后找到的乐趣,他因为乔柏辉而度过那段身体改造的过程,发现了男人和男人之间更多的乐趣。 ——有时候做得累了错过了晚饭的时间,乔柏辉会叫上两份餐,两个人窝在床上边看电视边吃,偶尔油渍落在了床单上,乔柏辉会笑骂道:“这个床单你买单!” ——有时候两个人出来,也未必是到宾馆,乔柏辉会带他去一些那时候他从来没进去过的地方,歌舞厅、台球厅都是单独开的包间,会逗他喝酒,会搂着他的腰手把手地教他打台球……会一遍一遍在他耳边叫烁烁…… “咔嚓。”浴室的门打开,带着一身水汽的乔柏辉走了出来,腰上松松垮垮地围着浴巾,手里还拿着一块毛巾擦头,一露面,就先笑开的牙。 齐烁扭头看他,勾着嘴角笑了笑,闭上了眼,安静地等着。乔柏辉走过来,坐在床边将烫热的手伸进了被褥里,抚上了他的腰,暧昧地摩挲着。 “唔……”齐烁适时轻哼了一声,做出了反应。 乔柏辉站起身,解开了浴巾,然后掀开被褥钻了进去,直接压在了齐烁的身上,没有开口,细密的吻从眉心开始,一路细细碎碎地滑下,最后停在他的锁骨上,反复的吸吮。 齐烁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勾着嘴角冷笑,果然是乔柏辉啊,有毛病的一个人,人身上哪个地方不喜欢偏偏喜欢锁骨的位置,像是一种宣誓一样,会刻意地落下自己制造出的痕迹。 “这里我该怎么办?”乔柏辉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胸口,轻轻捏着那一点凸起,询问。 “没有敏感点,你不用照顾它。”齐烁照实说,碰那里他除了痒外没别的感觉,非要碰,他再高的兴致也会落到冰点。 乔柏辉的态度格外柔和小心,见他这么说,往下亲的时候只是轻轻吻了一下,最后移到小腹上,舌尖钻进了肚脐眼里。 齐烁来了感觉,尤其是已经被自己摸硬的地方碰上乔柏辉的脸时,感觉更加强烈。他把手往下移,握住了自己那里,可是还没握牢就被乔柏辉推开,帮着他刺激了起来。 “要亲?”这样的刺激持续了很久,久到齐烁有些不耐烦地开口问。 乔柏辉没回答,只是掀开被子分开了他的腿,视线落在挺翘在空中的部位出神,迟疑数秒后吻落在了大腿的内侧,显然是还没做好准备。 齐烁倒是不意外,怎么说呢?这个男人就从来没为他亲过,初期好着的时候没有,之后抽抽了就更不会,再之后……齐烁不想给他那个机会了。 乔柏辉撕开套子,然后套在了手指上,笑道:“我想了想,这上面也有些润滑的东西,比较好进去。” “你只是不想整脏手指吧?”齐烁笑了。 乔柏辉有些尴尬的笑,却嘴硬说道:“真的,这样真的好进去。”这么说着,乔柏辉把手指抵在了穴口处,看着齐烁的脸,一点点探了进去。 一根手指而已,齐烁也没什么太明显的感觉,只是尽量地放松自己,打开,让乔柏辉深入。 等到整个手指探入,乔柏辉诧异地挑高了眉梢。手指的感觉很软,很烫,也很紧,是完整包裹着的感觉,几乎可以预见当自己进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滋味,他有些忍不住了,草草抽插了两下,又加了一根,待到要加第三根的时候,齐烁的双腿一夹,制止了他的动作。 “你就这样对付?” 乔柏辉抬头看向明显在享受着的男孩,浅眯着的眼中有着宠溺般的笑。 “你进去三两下就折腾出来了,往我身上一软。” 这话完全是在质疑他男人的能力,当即带着些许教训想法的就将埋在里面的手指屈起,胡乱刮了一圈。 “嗯……”不想,齐烁反倒是感觉舒服了,抓在自己身下的手大力撸动了两下,愉悦地说:“对了,摸到没有?能让我爽的地方,就碰那里了。” “……”乔柏辉眨了眨眼,把手指抽出几分,仔细地开始找,果然差不多在手指第二节深度的地方找到了不太一样的位置,他屈指刻意在那个地方刮了刮,齐烁整个身体顿时一紧,从嘴唇里溢出了舒爽的呻吟声。这行为做起来说实在挺有趣的,而且齐烁的反应也很直接,这种即时反馈回来的信息会让他很有成就感。 “舒服吗?”乔柏辉一边摸着那里,一边问。 “嗯。”齐烁老实回应。 “怎么个舒服法?”乔柏辉加快手指的速度,看着齐烁开始迷离的眼问。 “我……我可以给你摸,摸摸……”齐烁一边撸着自己,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就这样,别停……唔……对……就这样……” “免了吧。”乔柏辉自问没那个兴趣,倒是觉得齐烁这率直的床上反应很刺激人,很想马上“提枪上阵”,大杀一番。 “唔……快……快点……继续……我快了……就快……”这么断断续续地叫着,齐烁握着自己的手加快到了极致,小巧的东西涨大了很多,血色渐红,顶端溢出了透明的液体,在空中摇晃摆动,看得乔柏辉头晕目眩口干舌燥,不觉间按着齐烁的要求完全投入了进去。 “唔……啊哈……”齐烁的身体突然一紧,乔柏辉只觉得手指被大力夹住无法再动,而眼前的男孩下巴猛地往上一扬,仿佛时间被定住了一般,在那紧绷的纤细身林上,手掌抓握的地方一股股的浊液涌出来,滴落在了紧绷的腹部上。 乔柏辉手指在前列腺上又刮了刮,齐烁身体猛地一颤,铃口又涌出了一股,然后如同脱力了一般软在了床上,急促地喘息着,双眼失神。 不用再问爽不爽,也不用问自己能不能做,忍了这么久的乔柏辉抓住机会把手指抽出,胡乱地带上套子,就要往里面进。 齐烁的腿一夹,垂眼看他。 乔柏辉的心里咯噔了一声,莫名有种今天又完了的念头。 齐烁却说:“后面进,第一次我会轻松一些。”这么说着,齐烁拧腰转过身,跪趴在床上,将那里完整展露在了乔柏辉的眼前。 莫名的,乔柏辉开始有些紧张,看着那处曾经被自己手指进入后变得柔软,一开一合的穴口,心脏开始咚咚的跳。他跪好在床上,微微颤抖的手扶住了自己血脉膨胀的那里,抵在穴口上,一点点地埋入了进去。 “唔……”齐烁轻呼了一声,眉心微蹙,却投有动,只是说道,“开得不够,这次……这次算,算了,下次别……别这么应,应付……” 乔柏辉在这样的警告声中,一插到底。舒服地吐出了一口气。真的很爽,就像自己想象的一样烫而软,全方位地绞着,几乎有种下一秒就要射出来的感觉。 他忍不住了,进去后不过停留了两秒就一把抓住了齐烁的要,大力冲撞了起来。 “嗯……嗯……”齐烁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尽力放松自己,为了转移身后初次接纳粗大性器的疼痛。他找上乔柏辉还有一点,这人发育的不错,那里的大小和形状都很和自己的胃口,笔直坚硬,涨粗的时候会有一种自己被完全撑开的舒爽感。 在身后的撞击中,他把手移到了下面,狠狠地撸动了几下,捏了捏前端的嫩皮,然后又把拇指压在了茎头因为XX而发麻的位置,终于成功的从身后的疼痛中脱离了几分。 乔柏辉的气息开始浊重,这样的刺激太过了,即便隔着一层套子也是感受十足。在他的冲撞中,齐烁的身体越来越往下滑,于是他手上一用力,又将齐烁给提了回来,一瞬间达到了最深处。 “啊——”齐烁的腰一下软了。 乔柏辉的那里又硬了几分,也到了极限,提着齐烁的腰往自己这边拽,拔到尽头又重重插入,反复了数次,最后一下用了全力,狠狠撞了进去。 齐烁被这样的冲撞力度刺激得失声尖叫:“啊!啊!啊!”最后一下连叫到叫不出来,憋住了呼吸,清晰地感受到了乔柏辉胀大了一圈的性器胀满了自己,在那酥麻的疼痛中,有什么东西开始缓慢的苏醒,是刚刚才脱离不久的情欲。 乔柏辉的身体轻微的颤抖,射出了最初的那一拨之后,又往深处顶了一下,将剩余的一股脑都射了出来,这才身上发软的伏在了齐烁的背上,静静地感受着高潮的余韵。 第41章 注定会喜欢 “重死了。”齐烁抱怨,动了动身体。 乔柏辉偏头看他,男孩沉静在欲望中的脸很漂亮,虽然眉心微蹙,可是那水润湿漉的眼,绯红的双颊,微张喘息的嘴唇,无一不撩动著他心中的柔软。他挪动身体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赞道:“你好棒。” “你持久力差得不是一星半点。”齐烁斜了他一眼,觉得有必要点点,进去后前后不到两分钟就出来,这速度还真够快的了。 乔柏辉一愣,张嘴咬住他的耳朵,模糊地说:“我这是太久没做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咱们才做完。” “你真棒。”齐烁懒洋洋的附和,身体往前一滑,趴在了床上。 乔柏辉急忙跟上,一时间还不想出来,整个压在齐烁身上后笑道:“怎么样?” “还行吧。”齐烁闭着眼休息,感受着身后渐渐变软的那根,喃喃开口,“慢慢磨合吧,以后会更舒服的。” “等下再来一次?” “好。”齐烁点头。 得到满意的答复,乔柏辉高兴地抽离了自己,终于让两个人分离开了。 乔柏辉解开下身的束缚,平躺在床上,然后将齐烁抱到胸口,柔软的开始亲人。微微有些遗憾,做得时候没有亲到这个嘴唇,只能现在补回来。 齐烁比乔柏辉出来得早,脑袋里的情欲已经散掉了不少,现在的感觉就是身上发软,身后疼痛,任由乔柏辉亲了几下,头一偏开,就趴在了胸口上。有些热了,运动之后的身体冒了薄汗,肌肤粘在一起后感觉并不舒服。 “小烁。”乔柏辉看着齐烁的后脑勺,心中满足,摩挲着他烫热的后背,开始喃喃说话,“咱们以后多聚聚吧,不一定要上床,我们也出去玩玩,最近快周期考我没时间,等到了寒假,我带你好好的玩。” “我要到场子里。”齐烁闭着眼回答。 乔柏辉听出拒绝的意思,连忙道:“也不用每天去,我能带你去不少地方呢,长长见识也好。” “到时候再说吧。”齐烁依旧懒洋洋的开口,微眯的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乔柏辉听着语气有些郁悴,也不再说话了。 两人抱了一会,齐烁缓和了一下漂浮起来的情绪后,翻身起床就进了浴室,拧开了淋浴喷头,手指摸上身后,再拿出来的时候,有些淡淡的血丝。 这个年纪还是有些勉强了啊…… 齐烁叹了一口气,站进了水里,任由热水放松自己,短时间内暂时没了想做的心情。 做爱不是受罪。当初的他不太敢反抗,乔柏辉也是门外汉,两个人做的时候每次他都会受伤,对于初尝各种滋味的乔柏辉频繁的邀约,他的拒绝显得格外的软弱无力,最起码有一个月的时间,他都是咬着牙承受,几乎没有品味到半分快感。直到次数多了,他慢慢学会让自己好过后,这才舒服了一些。可也不过两三次,乔柏辉似乎就看不惯一边被他干着一边自己刺激的纾解方式,开始制止他用手碰那里,每一次都要把他的手拨开,非常愉悦地欣赏他无法宣泄的痛苦。 “我带你去玩,长长见识……” 齐烁站在水幕下的时候,莫名想起了当初乔柏辉也这么对自己说过,时过境迁,竟然再次听到了。如今再次品嚼,齐烁竟然读懂了其中的意思。 献媚讨好喜欢当然是有的,可是盖不住其中的看不起。身份的巨大差异让他们彼此生活的层次不一样,所以在乔柏辉眼里,他不就是个没见识的人吗? 齐烁从水下走出,站在了镜子面前,歪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上被吮出的痕迹,凉凉问道:“你说,这次他还会用棍子捅我,找别人上我吗?” 【当然不会了。】烁烁说,【你会再吃这亏吗?】 “当然不会,棍子什么的就免了吧,不过他要是找别人上我,我觉得倒是无所谓,反正都是做。” 【对啊,他的技术其实非常糟糕呢。】 “确实,只会胡乱插一顿,自己爽了就完事了。” 【其实你想让他帮你口交吧?】 “当然,我喜欢那种感觉。” 【他不会做的。】 “他会做,他注定会喜欢上我,烁烁,还记得吗?他当初求咱们回头的时候,都哭了。” 【活该!】 “是活该。”齐烁笑勾了嘴角,喜滋滋地哼起了一首歌,“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 齐烁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乔柏辉还躺在床上,被子拉到胸口,头枕在双臂后面,床脚的电视开着,播着香港的电视剧,见他出来,笑开牙齿伸出了手:“来,抱个。”齐烁视而不见地擦着身上的水珠,走到了椅子旁边拿衣服。 乔柏辉的动作僵住,诧异问道:“你要穿衣服?” “嗯,回去了。”齐烁拿起秋衣套上。 乔柏辉掀开被子坐起:“不是说再做一次吗?” “后面有些出血,短期内不想再做了。”齐烁又拿起秋裤,正要穿上就被乔柏辉给拉了过去。 “我看看。”乔柏辉说。 “确定?”齐烁扭头,然后翻身跪在了床上,一派大方的开口,“看吧。” 乔柏辉愣了一下,脸上有些不自在,迟疑了一番才掰开了齐烁的臀部,看到了红肿的地方,有两处确实有小小的裂口,看着虽然不严重,但是想想也挺疼的。乔柏辉也不好再劝,转口担忧问道:“要抹药吗?” 齐烁翻身,边套裤子边说:“这年月没有,就这样吧。” “那吃点流食?别吃辛辣的?”乔柏辉收刮心思为齐烁担心。 齐烁没说话,用最快速度穿好了衣服,弯腰在乔柏辉嘴唇上亲了一口,笑道:“走了,可以了我会找你。” 乔柏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个找他代表了什么意思,只是依旧担心齐烁的那里,又补充了一句:“体育课也别上了。” 齐烁笑了笑,打开门,走出去,重重地关了门。 自从真正尝试一次,并且知道自己现在岁数太小后,齐烁也不想去找乔柏辉了,每天像上班一样到学校混上一圈,然后就开始忙着自己生意上的事情。 乔柏辉倒是每天中午都在校门口等他,陪他走上一段路,最初的时候只有乔柏辉,之后王炜彦和郑涛也会跟着,看着齐烁的眼神有着读不懂的含义,也不能说是看不起,应该是古怪,也不知道怎么交谈,所以往往这段路上都是乔柏辉在说话,问些齐烁学校的事,生意上的事,当然,最想问的还是那里的复原情况。 齐烁后面的伤在一天后基本就感觉不到明显的疼痛,三天后基本痊愈,可他不想再受那罪,有需要的时候自己撸出来就完事,一直没有给出乔柏辉的答复。 这几天,沈立伤势愈合的不错,齐烁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基本中午都会过去一次。每当乔柏辉见齐烁不是往家走的时候,神情都是一副阴晴不定的模样,不过一周左右的时间就快到了极限。 当这天中午放学,乔柏辉见齐烁又要往医院方向走,终于忍不住地一把抓住了齐烁的手,低声质问:“你到底想怎么样他?都这样了你还没事去献殷勤?” 齐烁倒是心平气和地笑:“他很能干,生意上能帮得上手,人才必须要珍惜,再说了,他是为了保护花姐受的伤,我很谢谢他。” “花姐?”乔柏辉重复,有些对不上号。 “行了。”齐烁笑了笑,“说好今天过去的,你也不顺路,我先走了。” “中午……”乔柏辉一把拽住他,“中午有空吗?我今天不用回家。” 齐烁摇头,手腕一转旋开了乔柏辉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乔柏辉看着齐烁的背影,蹙眉想了一会,和身后两个兄弟交代了一声,就追了上去。 王炜彦和郑涛相互对视了一眼,王炜彦说:“该不会是柏辉追齐烁呢吧?” 郑涛笑了:“很明显,那人爱面子,白得都说成黑的。” 王炜彦有些担心:“那可是男人。” 郑涛安抚一笑:“你担心这个?也就是一时新鲜,不到三个月,柏辉就得换目标。” “这次……半年,我和你赌,半年,看这样绝对有半年。” “赌啊?”郑涛笑道,“赌的话保守点,四个月吧,看这热度,和他去年那个女朋友差不多。” “好,就这么定了!” 两个人凌空拍了下手掌,看着追上齐烁的乔柏辉,都是看好戏般的笑,转身往回走。 “小烁。”乔柏辉追了上去,笑道,“反正我也没事,一起去吧。” 齐烁不置可否的点头,把脖子缩进了围巾里,低着头加快了步伐。 这些天雨是停了,可是温度却没有回转,继续往寒冰的程度一去不返,迎面吹过来的小风像是刀割在脸上一般,穿再多都不顶用。 乔柏辉见齐烁这样,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上露出的围巾,很想脱下来给人围上去,不过齐烁有了。然后他又想把人抱着,那样想必比较暖和。最后他把视线落在了齐烁揣着手的衣包上,突然醒悟到原来男人和男人也有不方便的地方,如果齐烁是女孩他就可以抓着他的手揣进自己的包里,十指相扣相互取暖。 齐烁脚下步伐越来越快,只有动起来才不会冷,低垂的视线偶尔落到公路上,明明看到有空的计程车开过来却没有拦一下的心思。没钱,上个月的赢利全部拿去给沈立看病了,钱还不够,进货的成本都是算着算着的来,如今的他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数瓣来花。然而又走出两步,视线落在了乔柏辉脸上,一转身就站在路边拦车。 两人到了医院,齐烁什么吩咐都没有就带着乔柏辉去了住院部,进到屋里就见到小喵站在病床前拿饭盒,见他进来还有些诧异地问道:“今天这么早?” “嗯。”齐烁笑了笑,“打饭?” 小喵点头:“我听说盒饭推到楼下了,所以琢磨着在门口等。”然后就落在了齐烁身后乔柏辉的脸上,接着奇怪的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沈立,问,“这是。” “乔柏辉。”齐烁扭头介绍,一看乔柏辉的脸就乐了,很明显一副情敌见面的表情,眼尾吊着,挑衅般的看人。齐烁心中一动,走到病床前理了理沈立的枕头,又握住了他的手摸了摸,问道,“冷吗?” 身后乔柏辉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第42章 犯贱 沈立被乔柏辉看得莫名其妙,但是习惯使然也不喜欢率先低头,即便躺在床上也笔直对视,正苦于无法抽身的时候听到齐烁这句话,顿时隐隐松了一口气地笑道:“还好,开了暖气。” “手还是有些凉。”这么说着,齐烁将沈立的手送进了被褥里,虽然松开了,却没离开被窝,只是弯腰又问,“腿还疼吗?” “没事。”沈立笑了,“对了,我正好有事说……” 立着耳朵听的齐烁果然听到了脚步声,扭头看过去,乔柏辉已经怒气冲冲地走到了门口,他嘴角一勾,愉悦地笑弯了眼。 沈立收回看向乔柏辉的目光,落在齐烁脸上的时候还有些困惑,然后神情一敛:“你生意上的事情我也清楚,住院费的事你还是别操心了,我家拿这些钱没问题,你要真有心,等我出院了给我涨工资就行。” 齐烁收回心思,正视沈立:“参军的事我知道应该是错过了,但是你出院真要留下?” 沈立浅笑:“你的想法我明白,这些天也好好想了下,这口气我咽不下,这仇我肯定要报,既然咱们想法一样,就没必要分开各自办事。” 齐烁看着沈立,明明说着这些报仇的话,脸上却笑着,只有那双眼却透着刻骨的冷锐。沈立这人果然可怕,城府好深,最主要的是够能忍,这样的人要完全驾驭不容易啊。这么想着,齐烁却同仇敌忾的点头,眼底冒着火苗,冷冷开口:“好好养伤,把伤养好了,咱们和他慢慢玩。” 沈立点了下头,将视线移开落在了自己打着石膏的腿上,定定看了半晌,直到情绪舒缓下来才又问道:“那个是你朋友?他见过我?” “嗯,应该是见过,他有去我场子里玩。”齐烁避重就轻的说。 沈立见齐烁不想多说,就压下了询问乔柏辉那表情的意思,不再问。 过了一会,小喵打饭回来,问道:“小烁,你朋友不一起吃?” “没走?”齐烁诧异扭头。 “嗯,在走廊那边站着呢。”小喵用下巴示意了一个方向。 齐烁起身:“那行了,你们先吃,我和他先走了。” “诶?我打了四人份呢。”小喵看着桌子上的饭盒抱怨。 “公款报销,你们挑着吃。”这么说着齐烁已经到了门口,摆了摆手,出了病房。 一离开病房,走廊上温度骤减,顺着之前小喵指着的方向,齐烁果然看到了正靠在走廊窗户边吹冷风摆造型的乔柏辉。他快步走过去,人还没靠近,乔柏辉就扭过了,黝黑的眸底有着怒气,仿佛指责一般地瞪了过来。 “请我吃饭。”齐烁笑盈盈地开口。 乔柏辉吐出一口浊气,转身下了楼,也不管齐烁跟没跟上,脚下的步子很快,到了住院部门口,突然脚下一定,扭身又冲向了齐烁,哑着声音问:“你这算什么意思?你到底想怎么样?” “什么?” “沈立!” 齐烁抬头看他,一瞬不瞬:“沈立是我非常需要的人,他是个人才。” 乔柏辉吸了口凉气,牙一咬:“你真贱!” 齐烁的眸光一闪,脸色冷了下来,他定定地看着乔柏辉,一转身就上了楼。 乔柏辉瞪着齐烁的背影眼眶发红,直到确认齐烁一路上去都没有回头,一咬牙,转身快步就出了住院部的大门。 从那天开始,齐烁没有再在中午看到乔柏辉站在学校大门口等他,感觉上更像是刻意消失在了他的面前了一样,上下学也不见人。 齐烁一点也不着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生活的步骤一点都没乱,笃定地等着那个“犯贱”的人自己出现。 熬过学期考,到了寒假,齐烁在放假的第一天就和家里说好,这一个月的时间,基本都在那边过,偶尔有空了才会回来。父母都不放心他在外面长住,非得要和他去做生意的那里看看,为人父母也就图个子女平安。齐烁不答应,不答应的理由很简单,不是不让父母找到他,而是要让父母去找乔柏辉,这样两个人断掉的联系就可以通过父母再联系上。 对于乔柏辉,他肯定不会放手,但是同样的,他也不想给乔柏辉两个人在一起的任何讯号,他只希望乔柏辉明白,你喜欢我可以,可是我未必要喜欢你,两个人将关系维持在一个稳定的程度上是最好,否则一旦投入的太多得不到该有的回报,合作的关系必定会岌岌可危。shu xiang men di齐烁不想应付乔柏辉,不是舍不得伤害他,而是不想破坏现在的合作关系。 再说了,就算乔柏辉那浮躁漂浮的性格能够收敛成熟起来,他们之间也不可能有任何转变。比起腻腻歪歪的谈感情,不如当合作伙伴儿。 而乔柏辉这边,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不就是一个男孩吗?上过一次床的男孩,一个不懂得珍惜自己就会犯贱的男孩吗? 那天从医院离开后不过气了两天,事情就给揭过了,又把他暂时放在脑袋后面的女朋友给哄了回来,每天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改变他如今的生活方式。 可是偏偏越是这么告诉自己,他就越是咽不下这口气。沈立那丑了吧唧的男人算个屁?而是还是个残废!齐烁眼睛瞎了是不是?明明被折腾成了那样儿,还舍不得离开?犯贱!真他妈犯贱! 越气越怒他就越是忘不了人,有时候上床一闭上眼睛,齐烁赤身裸体的画面就在脑袋里浮现,盈着水的眼,绯红的双颊,微微开启的嘴唇,那一声声的呻吟就像是在耳朵边喘着的一般,让他轻而易举就硬了。 当高潮过去,混沌的脑袋开始清明后,他就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还没有玩够?那个男孩的身上有太多诱惑自己的因素,只尝过一次根本就不够,只要多几次就好,再做几次,一定可以把脑袋里的画面给淡化了……毕竟,男人可没女人抱起来那么舒服,光是柔软的胸部就没有,做之前也很麻烦,还得开拓什么…… “唔……嗯……对,就是那里……啊……继续,继续……” 一声呻吟撞在脑袋里,乔柏辉捏紧了拳头,还有一点不一样,他交往到现在的女朋友和齐烁那货比起来,床上就像是死鱼一样,感觉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乔柏辉不爽,觉得沈立既然可以调教出一个出来,凭什么自己的就不能调教一个喜欢的? 所以带着女朋友去开房,做到兴奋处的时候要求她叫两声,叫是叫了,可是感觉上不对劲,说不出来,少了那股子缠在了骨头上的酥软,少了轻浅,少了婉柔,少了隐忍万般却有压抑不住的成就感。 到底哪儿不对了? 一个月的时间,乔柏辉换了五个女朋友,也不是没有床上放得开的,可是就是不对,他想要的不是这样的,他想要的是挠在心尖上的感觉,让他疯了一般冲撞的同时却想将人整个抱住,细细密密的亲吻,把心里的那些怜惜化成柔情溢满出来的人。 所以……当他接到齐烁父亲打来的电话时,心脏似乎都顿停了半秒,嘴角无法控制地提了起来。 接到电话后的第二天,乔柏辉起了个大早,翻掏出了不少衣服挨个的看,看着镜子里喜上眉梢的自己,他也不想装了,不想再骗自己。 他喜欢齐烁,真的喜欢那个可怜又可恨的男孩。所以,无论沈立和齐烁之间的牵绊有多深,他都要从中间斩断,把人给抢过来,只有他乔柏辉不要的人! 打理好自己,乔柏辉找母亲要了车,去齐烁家接了齐烁的父母,然后笔直冲向新区。 心底的雀跃无法掩藏,那份迫不及待在提醒他,他已经有一个半月没有见过齐烁了…… “柏辉,其实你说下地址就行了,还麻烦你亲自过来。”到了地方,齐烁的母亲何念珍看着眼前的大楼,客气地开口。 乔柏辉谦和地笑道:“反正也放寒假,我这边又有车,就一起过来看看。” “这孩子,太不懂事了!”何念珍一边骂着,一边的嘴角却笑开,说不得心里还有些沾沾自喜,谁家的孩子那么小年纪出来自己做生意了?至少她是没听过,除了她家儿子没别人!读书固然是好的,可是早早的学会赚钱不也更好?于是何念珍和乔柏辉又说了两句话,迫不及待的就上楼。 大清早的,旱冰场还在打扫,这类生意冬天并不火热,但是好在遇见了寒假,场子里还是有四五个初、高中年级的男孩在玩。 乔柏辉带着齐烁的父母站在门口,也没人搭理他,柜台里站着的都是他没见过的人,过去询问了一下才知道齐烁通常要临近午饭才过来,只能等着。 十一点钟,乔柏辉手里拿着一杯热水站在窗户边,视线落在了马路那边走过来的两个人。 穿着朱红色羽绒服的男孩是齐烁,几乎一眼就可以确认,站在他身边的是那次在医院见到的女孩,两个人牵着手过了马路,走到这边后,齐烁把女孩的手牵进了自己的衣服包里,格外亲昵地说着话。 乔柏辉低垂下的眼从深处开始泛冷,嘴角抿的死紧。 他发现自己错了,齐烁并不是只喜欢男人,其实他也喜欢女人,而且这种喜欢很明显,回忆至今,乔柏辉从来没有见过齐烁和一个女人走得这么近过,近的神态亲昵,呵护备至。 发呆的时候,齐烁已经从大门口走了进来,神情似乎有些意外,但是看起来并不紧张,视线扫过,一派的坦然,拉着那个女孩就奔着自己的父母走了过去。 在这不过几步的时间里,乔柏辉只觉得自己的心在往下沉,沉到突然醒悟的那一刻时,眼角眉梢紧致得像是有双手在往后拉扯一般,又酸又疼。 第43章 开诚布公 “爸,妈。”齐烁拉着小喵走到了父母面前,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父母都没有说话,视线在小喵的脸上打转,一副惊疑的模样,这个年纪带女孩到他们面前是什么意思? “王荷花,我叫她花姐,是我认的干姐姐,这些天都住在她那里。”齐烁又说,抓紧了小喵想要挣扎出去的手,安抚般地挠了挠她的手心,让她稍安勿躁。 “叔叔……阿姨……”小喵一脸紧张的打招呼,说完瞪了齐烁一眼,手上用了大力,终于从齐烁的爪子里挣脱出来,然后这才尴尬地笑了笑。 齐烁此时却看向乔柏辉笑弯了眼,亲切地喊了一声:“柏辉。” 乔柏辉点头,似笑非笑。 齐烁父母对小喵的存在有些不悦,尤其是知道齐烁这些天都住在小喵那里后,脸色都说不上来好,虽然当着小喵的面还应付一下,说些照顾了的客气话,可是私下里都不赞成自家儿子这么小的年纪就接触这些事。 当然了,他们也管不了,如今儿子的自立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大小好坏事都不是靠着父母的身份压就能让齐烁改变主意的。所以,后来何念珍抽空念叨了几句也就作罢了。 总体来说,这次见面的气氛还算不错,每个人都把话藏在心里,做出一副和乐融融的气氛。 明面上说一套,暗地里想一套,这种表面做派的事自然是少不了乔柏辉。他根本就不信齐烁这流氓和一个女人住在一起会那么纯洁,看着俩人旁若无人的嘻嘻哈哈,才热起来不久的心又冷了下去,隐隐觉得恶心。真想骂上一句:既然把自己当成女人一样被男人干,就别去招惹女人! 吃过午饭后,父母决定回去,没想到乔柏辉也跟着一起走了,临上车前深深地看了齐烁一眼,眼神无法细分,但是明显有着警告的成分。 齐烁勾着嘴角笑,挥了挥手。 送走父母,齐烁把手揣进包里,扭头看向了身后的玫瑰歌舞厅,渐渐收了嘴角的笑。 这一个月,齐烁为了撵走这家歌舞厅也算是机关耗尽了,抢夺客源,进货渠道打压,小混混闹事,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没想到对方还颇有骨气,硬着头皮和他对干,死活不转让。 前天下午,齐烁带着蒋达和才出院不久的沈立,与玫瑰歌舞厅的老板好好谈了一次,希望他们主动退让,价钱也不会亏着他们,虽然手上现金不多,但是可以让银行当担保,分期付款,两年内付清余额。结果他被指着鼻子给骂了出来,这事怎么看都还要耗上一段日子。 除了这件事还有金二那边。金二仗着是这里的地头蛇,小喵一回来就缠了上来,真要说他喜欢上了小喵非她不娶绝不可能,就是泡马子,利用手里的那点力量达成自己的目的,给他们一个这地盘他最大的警告。 齐烁不是个怕事的人,第一天就和金二正面干上了,冲突刚刚发生,被他提前通知的警察就吹着哨子冲了进来,他和金二都被带进了警局,半个小时后他就出来了,金二被关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出来。那之后应该是得到了上面的消息,再也没过来他的场子闹过事。 不过齐烁知道自己和金二的事肯定是没完,先不说沈立的仇要报,金二他们一家都挡着了自己的路,只能养精蓄锐之后,一场大的冲突不可避免。 这段时间大小事都太多,其实齐烁已经有些淡忘了乔柏辉这个人,先不说他如今对感情这种东西敬谢不敏,随着他和乔柏辉的再次亲近,上辈子那段操蛋的记忆就像是突然苏醒了一样,再高的兴致都像是泼了冷水,从骨子里不待见那人。 下午沈立过来,见面就把他拉到一边谈起了正事,说是玫瑰歌舞厅的王老板找人牵了线,趁着他昨天夜里不在家的时候上了门,具体说了什么不知道,但是今天一早就被姐姐和母亲联手教训了一顿,说来说去都是让他离开这个场子,怕他出事学坏。 齐烁坐在窗户边,手指在杯壁上摩挲着,听完后笑了:“你打算怎么办呢?” “齐烁。”沈立深深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想干吗,也知道我答应留在这里后代表了什么,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我就不会悔改,不过……”沈立将身子往前倾,隔着桌子近距离地看着齐烁的眼,“在那之前,你是不是该交底了?” 齐烁挑眉,不置可否地笑。 “你跟市里面那些黑帮应该没牵连的吧?听说今天上午你父母过来了,看起来都是老实敦厚的人,那么……你凭着什么敢吃掉这块地盘?” “还记得前天晚上我进局子之后的事吗?”齐烁似笑非笑看人,“沈立,走黑道,没地盘我们可以靠拳头打,没关系我们可以塞钱让利,就算黑道白道都没有人,我们还有自己,只要敢做,就有无限的可能。” 沈立蹙眉,手指在桌面上轻叩,场子里咚咚的鼓点让他有些烦心。齐烁到现在都不愿意对他交底,这是让他最烦心的一件事。他不是一个热血无脑的人,就算是真的下了决心干,也希望知道自己是给谁卖命。虽然不愿意承认,不想这么想,但是毫无疑问,齐烁在防他,对他的态度并不如面子上表现出来的那么诚挚。 齐烁拿起水杯浅抿了一口,视线移到了窗户外面。心里明白,今天话题谈到这个地步应该也到了极限,如果再不坦诚,好不容易获得的那些信任就要付之东流,可是靠乔柏辉这事真的让他有些难以启齿,乔柏辉年纪还太小了,承得都是父辈庇佑,能够给他们带来的好处也太少,这一点优势,他不确定沈立敢不敢和他一起拼。 “沈立……” “齐烁……” 两人沉默许久,又异口同声。 齐烁转目看向了沈立,浅笑,示意他先说。 “是今天过来的那个青年吧?”沈立问。 齐烁眉梢微扬,神情意外。 “乔柏辉,我市主管公检法副市长的儿子,和你读一个学校,是他吧?” “你调查我?”齐烁笑了,笑得很冷。 “不需要调查,副市长姓乔,他也姓乔,又有私家车接送,见到的几次面穿着虽然不显眼,可是手表、鞋子、皮带都是牌子货,如果是他在帮你,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你在警察系统吃得开。” 真是一个心思百结,敏锐至极的人。齐烁隐隐叹息,有些人真的得天独厚,年纪轻轻就可以看出之后的发展,反倒是自己活了那么久,如今回来再和沈立深入接触都只能给一个服字。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开了,他只能点了头:“是。” 沈立得到答案后笑了笑,不再说话。 两个人又再次沉默了下来。 好一会,齐烁玄之又玄的问了句:“你怎么看?” 不想,沈立却能够领悟到他其中的意思,又或者说早就在等这句话了,他的话音未落,沈立就说道:“很好,我曾经听过一句话……”他抬手竖起食指在空气中画了一圈又一个圈,“有一类人永远都在一个圈子里活动,一般人根本就无法接触,需要他们办事的时候,就算有钱也不得其门而入……齐烁,难怪你敢做这件事,这个后台很不错,尤其是你选的这条路。” 齐烁抿嘴浅笑,等他继续说。 沈立顿了一下,又再次说道:“可惜就是小了一点,小事别人可以给他面子,遇见大事他还扛不起。所以……这就是你不愿意说的原因吧?” “你真聪明。”齐烁由衷称赞,只希望自己不是养虎为患就好。 收到称赞,沈立也没虚假谦虚,只是淡淡一笑:“这个后台不错,我跟你一起干。” “好。”齐烁点头,单刀直入,“先把玫瑰歌舞厅收了,四年内解决掉金家的三兄弟,让这个地盘真正成为咱们的。无论最后如何,是胜是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沈立倾身,握住齐烁伸出的手,踌躇满志地笑道:“好,以后就是兄弟。” 齐烁点头,在夕阳明黄的光线中看清了对面的那双眼,明亮、清澈、诚挚、坦然,于是齐烁的手腕用力,握紧了沈立的手。至少……这一刻他接收到了来自沈立的诚意。 晚上迪厅开业,周末的生意不错,沈立找来的四个卖酒小姐也提高了场子里的营业额。棍子的一群兄弟又过来蹭酒喝,齐烁跟着一起喝了一会,然后回到了吧台后面。 沈立也在里面窝着,手里拎着个啤酒瓶,窝在一个破烂的碎布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小喵聊天,见到齐烁进来就给他开了一瓶酒。 大冬天喝啤酒真是要命,齐烁喝得手脚冰冷,但是却和沈立谈了很久,两个人第一次谈得比较深入,谈到了所谓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在齐烁看来,这个岁数的沈立虽然略有些不太成熟,但是也不是一个早熟可以简单形容的,从言语谈吐上判断显然已经是一个成熟男人的思考回路。 而沈立也对齐烁再次高看了一眼,又或者说已经到了心惊的地步,当然,他是不知道齐烁是重新来过的人,所以只觉得以这个年纪的男孩来看,这种成熟度已经可以用妖孽来形容。 双方取得了进一步的共识后,虽然不到相见恨晚的地步,但是总算是诚心诚意的开始合作,一同为未来筹谋规划。 乔柏辉在两天后又跑了过来,而且还是下午四点过直接到的旱冰场。裹在厚厚的咖啡色中长羽绒服里,头上带着一顶丑不拉几,这年代却特别流行的棉帽子,一进门就奔着齐烁去了,拎着他衣服后领就往外拽。 正有说有笑的小喵和沈立面面相窥,没一个躲过乔柏辉颇具敌意的目光,本想起身拦着,却被齐烁不在意的笑容给挡了回去。 齐烁被乔柏辉拉着上了楼梯,再次来到了三、四楼中间的楼梯拐角,他被推到墙上,被限制在冰冷的怀抱里。齐烁仰头看着乔柏辉愠怒的眼,抬手去推,不轻不重的力道在下一秒更大力度的反弹了回来,挤压得他隐隐有些窒息。 乔柏辉低下头了,齐烁在那双黑亮澄明的眼中看到了自己脸。当乔柏辉的头下压到了极致,却倏然错开,贴着他的耳畔问:“沈立是你谁?小喵又是你谁?” 第44章 我原谅你 “一个兄弟,一个姐姐。”齐烁如实回答。 “好,我相信你。” 齐烁从胸口传出震动,无声的笑。 看!这就是乔柏辉,他会把所有的答案转变成对自己有利的“真相”,前提是只要他敢想,就一定会坚信。有时候,就连齐烁就拜服乔柏辉这份以自己为中心思考的逻辑……喜欢上一颗包装漂亮,气味香甜的一颗糖,独自吞下后,哪怕已经过期变质,味道苦涩,乔柏辉依旧会告诉自己,告诉别人,这颗糖好吃,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糖,因为它是不一样的。 齐烁就是乔柏辉尝到味道后才发现变质的那颗糖,可即便苦涩难咽,他也会骗自己说,这是最好吃最独一无二的糖,因为乔柏辉这种人永远都会被特殊的东西吸引。 乔柏辉的脸颊与他贴合,暧昧的厮磨,喃喃又说:“我查过了,四个月前的你,从来没有缺勤过,身边都是同学,呐,乖,你告诉你那本事怎么练的?” 齐烁说:“你教的。” “不开玩笑。”乔柏辉说着又往墙上挤了挤人,“乖,跟我说实话你怎么学得这样……嗯……那啥……就是……” “奇葩?”齐烁挑眉,“妖孽?淫荡?” 第一个词乔柏辉没听懂,后面两个词又觉得太伤人,收肠刮肚想了一番后放弃了:“行,这我不问了。这些不重要,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又骗我?” 齐烁吐了口白烟,挺想笑,质问别人骗没骗自己的时候不是该声色俱厉恼怒非常?或者是哀怨悲伤沉痛不已?这腻腻歪歪的一边问着话,一边蹭着自己的脸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又骗我?”乔柏辉通过齐烁的沉默得到了证实,一张口就咬上了齐烁的脖子,下了大力,牙齿刺进了肉里。 “操!”齐烁吃痛剧烈挣扎,却被乔柏辉死命挤着,待到快要挣扎出去的时候乔柏辉已经收了牙,睁着亮晶晶的眼喘着粗气对他笑。齐烁眉心一蹙,用脚跟狠狠跺了他脚背一下,接着又是一拳呼在了脸上。 乔柏辉这人是真的犯贱,被打退出去后不生气不说,竟然还噙着一嘴的笑看他,圆润的眼底是跃跃欲试的兴奋,扭曲得白瞎了那副好皮囊。 齐烁握着脖子蹙眉,眼底泛起了狠色,他并不是不能忍耐疼痛,但是却不能接受乔柏辉这种看似喜欢调情却任意拿他身体下手的行为,因为这种行为会一再的刺激他想起一些不想去想的事儿。 乔柏辉径直乐呵了一会,然后又厚脸皮地贴了回来,温热的拇指沿着他的脸颊往下滑,停在下巴上,往上一挑:“行,骗我的事儿我也不计较了,但是不许有下次哦。”说到最后一句表情是非常的宠溺宽恕,可闪着锐光的眼底却带着清楚的警告。 齐烁觉得腻歪,不想和他在这件事上纠缠,像应付小孩一样挥了挥手:“你这个点过来是不打算回去了?” “嗯。”乔柏辉挪到齐烁身后,将人抱住摇,“我在这儿过夜,你陪我。” “行。” 乔柏辉又弯腰亲他脖子上的牙印:“好冷。” 齐烁扭头看他,嘴唇被亲了一下,他想了想,扭过身把手塞进了乔柏辉的衣服里,笑弯了眼:“等会陪你一起去找地方住,这地方也没宾馆,只有一家招待所,不一定有空房。” “行,现在就去。”乔柏辉一听,迫不及待的抓住了齐烁的手,往楼下带。 路过旱冰场大门口的时候,小喵和沈立都站在吧台外面往这边看,齐烁顿住脚把乔柏辉推到了他们面前:“乔柏辉,医院见过,我和他去找地方住。” “就住我那儿呗。”小喵如今帮齐烁管家,钱看得有些紧。 沈立深深地看着乔柏辉,然后伸出了手:“沈立。” 乔柏辉虽然嘴里说着不在乎,可是齐烁一直没给他一个合理的答案,态度肯定是一时间转换不过来,懒洋洋地握了下手,拉着齐烁又要往下走。 齐烁任由乔柏辉拖着对俩人挥了挥手:“不了,晚餐多抄两个菜,我们一会就回来。” 这一会,却是用了很长的时间…… 两人在招待所开了房,一进屋就滚到了床上,都不含蓄,直入正题。 乔柏辉过来就是为了上床,齐烁空窗一个多月也有些惦记,反正都是没什么节操的人,一拍即合。 这次乔柏辉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做,背包里装了一盒套子,撕开往手上一套,手指就戳进齐烁的身后,压着人使劲地吮唇瓣。 太过焦急,两个人衣服都没脱干净,上身还穿得完好,只有裤子丢到了床褥上,两条天蓝色的牛仔服交叠在一起,露出了白色和紫色的内裤边缘。 乔柏辉没有洁癖,但是却有些计较,这招待所的环境不好,床单也不知道洗没洗过,一打开门就一股子潮霉味儿,还有一点就是冷,没有暖气,屋子里阴寒湿冷,比外面的温度还底,这样的环境与其说是做爱,不如说是发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乔柏辉外表看着不在乎,原谅了,追过来了,可心底的怒气是半点都没有少,再夹杂在那种欲求不满的渴望中,齐烁要真是女人,他说不定现在就已经进去了。可问题不是,男人那里太脆弱,处理不好容易受伤不说,他进去的也疼,所以只能狠狠的亲着人,手指进进出出的,直到那里软和了这才顶进去。 齐烁对自己现在的接受能力很不满意,可是上床这种事不光是身体渴望,脑袋里需求,一幕幕的都是爽到要生要死的记忆,也就任由着乔柏辉略嫌粗鲁的打开自己。 面对面的方式,身体弯折,展开到了极致,当那里整根吞下后,真的有种顶到了胃部,隐隐作呕的感觉。 整个过程都没有人交谈,只有浊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不甚结实的床“嘎吱嘎吱”的响着,偶尔交叠的部位传出几声“啪啪”声。 齐烁的身体被撞得往上滑,又被拽了回去,衣服堆叠到了胸口,寒冷的空气附上了他的肌肤,他的视野一晃一晃的,模糊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圆形灯泡,是昏黄的色泽。 他不知道乔柏辉有多久没做了,感觉上兴奋得有些过头,浅眯着的眼底带着血色,有种饥渴的感觉,他很快就感觉到对方濒临最后的关头。 于是他双腿用力一夹,定住了乔柏辉的身子。 “干吗?”正值最后关头,乔柏辉身上的热血就差顶破天灵盖直接冲出来,这时候停住不是要他的命? 齐烁看他:“先让我爽了再射。” “乖,等我出来了伺候你。”乔柏辉胡乱地亲着他的额头,腰部又开始胡乱的晃了起来。说实在话,这摸样有些怂,典型精虫上了脑,整个趴在齐烁身上,小范围地抽插了十来秒,整个人就僵了,露出了爽到灵魂出窍的表情。 等回了神,乔柏辉这才看清楚齐烁的脸色,讷讷地笑着,坐起身就着插入的姿势开始帮齐烁解决问题。 好在齐烁这人在床事这一块上表现坦率,虽然不满意乔柏辉这种独自享乐的急进,但是感觉一上来,轻轻浅浅的低吟声又从嘴唇里溢了出来。 听到这声音,乔柏辉只觉得腰都要软了。还没完全软下去的地方再次硬了起来,一边缓慢的进出着,一边就着这个频率握着齐烁的那里,愉悦地欣赏着齐烁渐渐迷离的眼。 果然是自己想的那样儿,这小子就是个尤物啊,在床上的一举一动都那么勾魂。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手臂搭在头顶上,侧偏的脸上眼眸浅眯着。似乎有星浅的水意在里面酝酿,厚实的朱色羽绒服下展露出来的半截身体白亮的几乎有些刺眼,充满韧性的腰非常的纤细,而展露在空气中的XX在自己的刺激下从粉红变成了紫红,烫热的在手心里弹跳。 其实乔柏辉对男人的这根没什么兴趣,可是如今攥在手里,却莫名的喜欢,大小合适,热度十足,手感很爽,刺激的地方一旦对了,它的主人就会适时地反馈出自己此刻的情绪,轻浅的哼着。 “喜欢吗?”乔柏辉往前顶了一下,连着两个球囊一起抓在手里揉着。 “嗯……”齐烁懒洋洋的应着,感觉确实很舒服,身后适应了乔柏辉性器的小穴终于发挥了它的作用,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摩擦,将情欲传递到了前面。 “叫哥来听听?” “哥……”齐烁很没底线的开口就喊,床上的时候还要端着装着要底线,玩得肯定就不过瘾。 乔柏辉被叫的一爽,又大力顶了几下:“喜欢哥这根吗?” “喜欢……” “干你干得爽不爽?” “差一点,再用点劲儿就更爽。”齐烁扭转目光睨人,勾起了嘴角,抬手将拇指按在了乔柏辉的嘴唇上,一用力塞了进去。 乔柏辉明明觉得吸吮手指的行为太低俗太淫荡了,可他偏偏就是个低俗的人,手指一塞进来就吮了上去,舌尖绕着手指打转,顶出去又吸进来。 齐烁吃吃地笑,呻吟声又大了几分。 但是这样的姿势毕竟太累,乔柏辉也觉得被套子接住的精液阻挡了他的快感,只能拔出来又换了一个新的从后面插了进去。 连续两次上床,乔柏辉也发现了,齐烁喜欢趴在床上从后面进去,可这样他想刺激齐烁前面就不方便,好在齐烁如今兴致来了,也不需要他刺激,自己握着就大力撸了起来,只是嘴里一直断断续续地叫嚷着让他再大力一点,再快一点。 乔柏辉随着催促声一个劲地加速,腰晃得他头晕眼花,可偏偏齐烁就是不射,而他也因为才射过,情欲一直酝酿的很慢。 “你这些天做过?”乔柏辉做不出来,有些急,弯下腰开始咬齐烁的耳朵,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握着齐烁的手背上,帮着他一起撸。 “嗯,想了就自己做了。” “怎么不来找我?” 齐烁嗤笑了一声,没说话。 乔柏辉想起了那天自己骂出口的话,赶紧又找补了回来:“那不是气着了吗?不知道吗?你和沈立到底怎么回事?!” “我快出来了,别停……” “问你呢。”乔柏辉咬着齐烁的耳朵,“乖,给我个理由就行,我特别在意。” “……”齐烁把脸埋在了手臂里,抓着自己的手开始加速,手指刁钻的刺激自己的几分敏感点,又开始细碎的呻吟出声。 乔柏辉不敢打断,也明白这时候问不出来什么了,干脆坐直身,扶着齐烁的腰又开始抽插。 床,嘎吱嘎吱地又响了…… 或许是刚刚都稍微休息了一下,两个人的情绪也恰到好处酝酿到了合适的浓度,一鼓作气,一前一后射了出来。 短时间内连续射两次,让乔柏辉头晕眼花,趴在齐烁的背上就不动弹了,直到齐烁吃重推他,这才筋疲力尽地翻了下去,也不管这床单脏不脏,四仰八叉的休息。 这招待所没有单独卫浴,齐烁也没地方冲澡,摸了下自己微微疼痛的身后,确认依旧有血丝后,像是故意恶心人一样把血蹭到了乔柏辉脑袋旁的床单上。 这个过程乔柏辉一直定定地看着他,然后突然一伸手将齐烁正好抱住,描绘着他的眉梢眼角:“咱俩一直这样吧,我喜欢你。” “谈恋爱?”齐烁任由他摸着,挑眉。 乔柏辉读懂了齐烁的表情,没有回答,心里大概明白了齐烁的意思,床伴儿、情儿,都行,就不是谈恋爱。他是真心不明白齐烁为什么对自己这个态度,再说做和爱可以分开,没点儿好感做得也不得劲儿不是?可就算齐烁不待见他,他暂时也不想停止这种关系,说是被诱惑了也好,自己脑袋进水了也好,只能给自己找理由说对方既然不要结果,这不是更好?好聚好散的,也免得以后和个男人纠缠不清,让自己陷入困境。 两人在招待所里耗了一个多小时,再加上来去的路程,回到旱冰场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 本来要按照原先的规矩,齐烁要是出去办事来不及回来,饭就不留了,随便吃点什么都可以对付。但是今天乔柏辉来了,沈立也不好怠慢这唯一的后台,所以让员工先把晚饭吃了,他留了几份菜饿着肚皮等着。见齐烁他们回来,什么话都没问,带到小桌子边,将三个酒杯满上,热情地招呼了起来。 乔柏辉得到满足,虽然身子疲乏,但是精神头不错,再加上知道齐烁和沈立的关系可能是另外一回事后,倒也客客气气的应付了。只是谁都看的出来他少了那份热情,不明底细的人只觉得他这人不好相处,不屑和他们打交道。 所以,整个晚饭的气氛都有些低沉。 齐烁见这样,更是不会主动调和气氛了,他不希望这两个人走得太近。 晚饭就吃了十来分钟,各有心思,到了最后干脆也不开口了。就在沈立准备举杯,把杯中酒清了的时候,楼下传来一连串刻意放重的脚步声,到了门口一堵,原来是玫瑰歌舞厅的王老板带着活计和他老婆上来闹事来了。 沈立自发站起了身,过去拦人,还没说上两句,王老板的媳妇儿扯着嗓门就开始骂,骂他们都是一群不学好的小兔崽子,一堆在社会上混混的渣滓,好好的生意不做,尽是做些下三滥的勾当!又说老娘吃盐比你们吃得米还多,玩狠是不是?老娘今天就坐这儿了!学着你们不要脸的方式坐着!谁要是敢碰一下,咱们就到局子里见! 古往今来,女人一旦撒泼就是最让人无奈的事,沈立一碰她就开始锤自己的胸口,说自己有心脏病,谁敢碰就赖上谁。 沈立沉着脸看了眼时间,眼看着快开业了,却一时间找不到个好办法。尤其是今天乔柏辉来了,他还是很希望做些表现出来。 齐烁没上去,只是和乔柏辉远远看着,听着那边吵嚷的声音,好一会,他定定地看向了乔柏辉。 乔柏辉明面上很爱惜自己的羽毛,这种事向来是有多远躲多远,一点插手的想法都没有,直到感觉到齐烁的目光这才诧异扭头:“你不会让我上?这种事我不适合出面。” “柏辉……”齐烁轻轻柔柔地叫,“你说,这种事是她受伤了闹得大,还是你受伤了闹的大?” 第45章 黑白联手 乔柏辉把这句话在脑袋里过了一遍,渐渐睁大了眼。 齐烁又说:“天气冷了,老人家坐在地上对身体不好,你是个尊老爱幼的好青年,遇见这事怎么都该扶一下是吧?” “……” “可对方又是来闹事的,怎么办?你只不过想要出面调和一下,希望事情不要闹大了。” “……” “偏偏有人就不识好人心,拒绝你的好意不说,还把你给伤着了。” “……” “啊……”齐烁撑了撑肩膀,笑弯了眼,“这事过了,大家都能消停下来,回头赚了钱,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真毒啊!这些话让乔柏辉心里泛凉。齐烁这人真的是抓着机会就穷追猛打的人。 “柏辉。”这次齐烁彻底扭转了身子,仰头看着他,“帮个忙吧,对谁都有好处,他们的场子我不会白要,该多少就是多少,你做得只是加快了这个进度而已。” 数秒后。 “我要是今天没过来呢?”乔柏辉问。 “我会从楼梯上滚下去。”齐烁答。 乔柏辉瞪着齐烁,好半晌才吐了一口气,转身走了过去。 留在身后的是齐烁一副笑意嫣然的脸。 “阿姨……咱们有话好好说。”乔柏辉推开人墙走了进去,蹲在老板娘的面前,一派的温良。 老板娘没见过乔柏辉,当然,现在这个局势谁来都没用,充耳不闻,死坐到底,要闹就闹到最大,最好动了手,惊动了派出所,拼个鱼死网破,她今天也不会让这群小兔崽子们好过! 乔柏辉抬手去扶老板娘,看着动作温柔,力度却不容置疑,老板娘一挥手一蹬腿,他被摔得坐在了地上,可是这样还不够,于是他又挪了过去,好言好语的劝着。 齐烁这时候走了过来,附耳对沈立说了几句话,两个人往门口走,与其说是和王老板谈话,不如说是驱赶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乔柏辉视线的余角捕捉到了齐烁的动静,一想着那楼梯,嘴巴就开始泛苦,有些后悔心里一软,让自己搅进了这摊浑水。回想认识齐烁到现在,这人根本就是无利不起早,做事的目的性太强,也太狠,看似胡搅蛮缠的却逼得自己一再退让,到了如今,竟然只需要说说自己就心甘情愿地搅合了进来。 到底是怎么了? 疯了是不是? 乔柏辉一边责问着自己,一边再去扶老板娘,思路和身体两极分化,就像不是自己在控制的一般。 折腾出一身汗,到底半强迫的把老板娘给扶了起来,老板娘挣扎得越来越凶,吼叫声越来越大,闹腾得他耳聋眼花,混乱中也不知道谁拌了他一脚,一阵天旋地转,他真的顺着楼梯摔了下去。 在那颠簸的视野中,他只看到了齐烁的脸…… “啊——唔呃——”乔柏辉一路滚了四五阶楼梯,终于一把抓住了楼梯护栏稳定下了自己。 真他妈的疼!这要是再滚下去,不得摔死了? 楼梯上一片安静,鸦雀无声,老板娘也惊得瞪圆了眼。 齐烁突然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柏辉”,慌张的冲了下来,那包着泪花儿的眼演的跟真的似的。 “你有没有事?那里伤着了?”齐烁手足无措,也不知道碰那里,却一抬头,狠狠地瞪向了楼上的众人一眼。 乔柏辉的眼耷拉着,被齐烁的作态伤着,从心底里冒出一股子委屈。他就不明白了,自己干吗要喜欢这个男孩,一个假到让人想吐,狠到让人害怕的男孩。 齐烁抬手摸上了乔柏辉的脑门,那里被磕红了,这样的伤还不够,攥着的拳头狠狠一捏,指甲掐进了掌心里,然后往乔柏辉的耳朵上一抹,一把摊开了手:“血!出血了!愣着干吗呢?报警!报警!还有叫救护车!马上!” 乔柏辉呆愣地看着齐烁手心上一闪而过的红,差点以为自己真的流血了,抬手往那里一摸,却一点都不疼。然后他的手就被齐烁覆上,感受到了从掌心里流出的血。明知道是关键时刻,他依旧忍不住抬眼深深地看向了齐烁。 稍后,警车来了,救护车也来了。 乔柏辉由齐烁陪同着上了救护车,玫瑰歌舞厅的众人以及沈立上了警车。 一路上,医生都在问乔柏辉这里疼不疼,那里疼不疼,实际上除了一些擦伤外,一点大的伤势都没有。可无论乔柏辉还是齐烁都一致要求住院。 齐烁这边不用说了,乔柏辉如今反正也是破罐子破摔,疼都疼过了,肯定要有个理想的答案。 半个小时后,乔柏辉躺在病床上,气色颇好地看着给自己倒水的齐烁,哑声问道:“满意了?” “要看沈立那边怎么样。”齐烁把水杯递给乔柏辉,附耳又说,“这事儿可大可小,你觉得该大还是该小?” 乔柏辉偏开头:“我觉得你很可怕。” “在商言商。” “君子爱财取之以道。” 齐烁挑眉,嗤笑,“柏辉,你帮忙牵线搭桥放进来的那些走私品就取之有道了?” 乔柏辉闻言一怔,下意识地反驳:“你这手段太卑鄙。” “卑鄙?我伤着他们吗?你也看到是他们先来闹的,如今受伤的是你,你懂吗?你参与了全程,如今摆这个立场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乔柏辉欲言又止,看着齐烁染了怒容的脸怔怔出神…… 齐烁叹了一口,坐在床边抓住了乔柏辉的手:“谢谢你,不管怎么说,我确实要谢谢你。” 乔柏辉的嘴唇抖了一下,嘴角一点点地勾了起来,心头的郁结在这句话里消散了很多。 一个小时后,沈立带着派出所的人来验伤,纯粹是走个过场就回去了,在这之前,乔柏辉已经给派出所的所长打了电话,通过了气。 派出所的警察一走,乔柏辉就出了院,不管怎么说,这事他做得有些心虚,不想闹得太大,怕惊动了家里人。 晚上九点,沈立从派出所出来,到招待所里说了具体的情况。 这场意外按说该判成误伤,但是派出所从上到下的态度都很明确,点明了说要判成生意纠纷的故意伤人罪,乔柏辉的伤势通过医院做出了证明,属于轻伤以上,对方必须要负刑事责任。不过齐烁他们的目的并不是要把人送进监狱里,所以答应了私下和解,明天再当面协商。 沈立在这件事上是真的发现了黑白两道联手的好处,对乔柏辉不由得又看重了几分,从此以后办起事来也多了几分底气。当然,现在他重伤初愈,手脚还不够灵便,把事说完就走了。 齐烁这人很会给甜枣,对乔柏辉的态度也好了很多,俩人窝在一张床上搂搂抱抱腻腻歪歪,看着电视的时候,齐烁一翻身就骑在了乔柏辉的身上,笑意嫣然地问:“再来吗?” “你动?”乔柏辉扶住齐烁的腰,暧昧地揉捏。 “我懒得动……不过……”齐烁弯下腰,托着乔柏辉的脸颊亲吻,“今天你表现出色,奖赏你……” “这奖赏……”乔柏辉笑开牙,咬住了齐烁的下嘴唇,模糊地说,“我接受了……” …… 少时。 “要死了……”筋疲力尽的乔柏辉在缓和后吐出了第一句话,“你要把我整死了……” 齐烁张开嘴无声地大笑,胸口一阵震动。 乔柏辉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可是这时候实在是没有心力计较,翻身抽离自己后,就连束缚在下身的套子都懒得去扯。 齐烁稍作恢复,好心的帮乔柏辉扯了套子,这个过程乔柏辉一直在吸凉气,一脸可怜样地看着他:“我今天好可怜我……从楼梯上滚下去不说,还被榨了三次,连个热水澡都不能洗……” 说实在话,齐烁没见过这样撒娇的乔柏辉,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干脆捞过被子把两个人包住,然后枕在了他的胸口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抚着做出一身大汗的青年。 “好可怜我……还要当枕头……”乔柏辉继续抱怨,然后扭过身枕在了齐烁的胸口上,扭了两下不舒服,最后一把扯过另外一个枕头叠了双层垫在自己脑袋下,然后把齐烁整个抱住,双腿一夹,这下才满意了。 这一次之后,乔柏辉彻底偃旗息鼓,再加上心里有些负担很快就昏昏欲睡,争着最后一丝清明意识对齐烁说道:“在适当的范围里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得适量,事儿真的闹大了,我帮不了你。” “放心。”齐烁也有些脱力,尤其是身后的疼痛让他难受得要命,也不想再去争辩什么。 “还有……别只有我有用了你才黏上来,平时也对我好点。”乔柏辉又开始撒娇。 “好。”齐烁闭着眼点头,“你就当把我给买了,包养个情儿也要钱呢,投资吧。” 乔柏辉闻言睁开了眼:“你能不能别这么俗气?埋汰谁呢?” “俗就对了,俗了才能分得清……柏辉,我没办法和你谈感情,那之后会怎么样你比我明白,其实真要谈了感情,你比我难办。” 乔柏辉不说话了,好半晌才说:“所以……你是怕我是会对不起你?” 齐烁笑了笑,把头埋在乔柏辉的怀里,任由这个男人胡想去吧。无论什么结论都好,他永远不可能给出真正的答案。 于是……在这样的沉默中,乔柏辉给自己找到了答案,幽幽叹息一声,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第46章 头柱香 两人前一天折腾得有些过火,夜里都睡得很死,直到沈立过来敲门,乔柏辉还睡得像个死猪。 齐烁套了条裤子,浑浑噩噩地打开了门,一边揉着眼睛往回走,一边让他稍微等一下。 沈立一进屋就闻到了那股子云雨后的腥味,视线看向没人睡过的单人床上,然后又移到了另外一张凌乱的床,最后落在了丢的乱七八糟的衣服上,面色瞬间难看,还有着隐隐的尴尬。 他看懂了……这景象还能不明白?这两个男人昨天上了床! 他听过同性恋这个词,而且格外恶心这种同性在一起的事。 可问题现在睡在一张床上的两个都是他的老板,而如今他已经和他们绑在了一起,想摔摊子不干都不行,只能垂下眼视而不见。 齐烁慢悠悠地套好衣服,手脚发软,身后酸涩疼痛,脸色不佳。 套上裤子站起身的时候,齐烁看到了沈立不自在的表情,于是笑道:“你可以出去等我。” “嗯。”沈立转身就走。 沈立前脚一走,门一关上,乔柏辉就睁开了眼,一脸不高兴地问:“你怎么把他放进来了?” “装睡呢?”齐烁笑了,趴回到床上给了乔柏辉一个吻,“你睡吧,我晚点回来。” “你干吗去?” “谈协议,这事解决前你不能露面,哦,对了,你不是只请了一天假吗?要不睡够了就直接回去,路上小心点。” 乔柏辉转过身,头枕在手臂上,睡眼朦胧的看人:“这事忙完了,回市里住两天吧?你爸妈也想你了。” “行。”齐烁套上外套,理了理,“不过我估计还要些日子,忙完回去我会找你。” “你还真不粘人。”乔柏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一会就走,这破床睡得浑身上下都痒,不洗澡不行了。还有,沈立到底你什么人?这事都让他看见?” “你金贵。”这么说着,齐烁转身往门口走,依旧没有回答乔柏辉对于沈立的疑问。 出了门,沈立靠在对面的墙壁上,见他出来也不知道说什么,闷头就走。 齐烁把人叫住,去公共厕所解决了一下问题,又大概梳洗了一下,这才一起下了楼。 一路上沈立都没有问齐烁和乔柏辉的事,讨论的都是等下签署协议的时候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显然是打算对这事视而不见了。 这次私下协议的商议地点定在玫瑰歌舞厅的大厅里,王老板和他的媳妇儿早早地等在了那里,神情都有些憔悴,看过来的眼十足怨怼,但是却又有着民不与官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无奈。 齐烁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开出的条件依旧是当初开出的市场价,连装修带物品,整个开价一万七,存货酌情盘过来小两千,整个场子花了将近两万,不过是分两年付款,每个月九百圆,通过银行担保。 单是担保的事情就花了两天,之后还要去派出所签署和解协议。然后还要盘查货物,打扫场子,招募人手,全部忙完临近新年。 乔柏辉当天上午就回了市里,之后又过来了一次,见齐烁真的忙的不可开交,也不好打扰。 再加上见齐烁真的把事情给办成功了,心中也有着不小的触动,干脆中午去和派出所的所长吃了顿饭,联络了一下感情,也算是侧面帮了这盘生意。 虽然前期忙得风风火火,但是中国人的习惯不能废除,所以农历二十九那天齐烁把人都给放了,回家过完三十,初一再回来工作。而他带着花姐回到了市中心。 当然,既然回去了,肯定要和乔柏辉打声招呼,两个人聚一下,所以他先让花姐找昔日的“姐妹”玩玩,然后就和乔柏辉在宾馆里鬼混了一个下午,直到双双手软脚软后继无力,这才偃旗息鼓的各自回了家。 齐烁带花姐回家过年这事让乔柏辉有些不太高兴,可是他过年有更多的规矩要守,而且齐烁的任何决定他就算有心有力也插不上手,干脆就什么都没说。 临分开前,齐烁问乔柏辉大年三十的晚上能出来不? 乔柏辉算吧了一下,说是吃了年夜饭应该有空。 齐烁提出了邀约,要和他一起辞旧迎新。 就因为这事儿,还让乔柏辉受宠若惊了一番,连连问到底要干吗? 齐烁神秘一笑,说是晚上十点他家大院门口等。 齐烁的父母可以说是把小喵当成了齐烁的女朋友对待,神情格外的尴尬拘谨,还有些排斥,闹得小喵也格外的不自在。齐烁看这样只能对父亲郑重申明,小喵就是他认的干姐,俩人清清白白的,就是互相有个照应,别再把事情搞复杂了。 齐志强见儿子这么说,说是完全相信肯定是假的,但是隐隐又觉得信一次又何妨?儿子现在谁都管不住,就算把人女孩肚子搞大了他们不也只能听着?更何况是这么郑重的申明。 那之后,四个人总算是自在了不少。 齐烁的母亲何念珍在儿子这番折腾之后飘忽的心思也收回来大半,琢磨着丈夫靠不住靠儿子也行,儿子既然不想让这个家散,她就继续维持着,因此也和丈夫的关系得到了缓解,颇有一种今时今日才相互认识的感觉。 过年的东西何念珍早半个月就在准备,如今就差一些煎煎炸炸的菜,有了小喵帮手后又轻松了不少。 两个女人在厨房里忙活,齐烁帮着父亲收拾了一下家里,摆了桌子,天还没黑,鞭炮就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瞬间就感觉到了浓郁的年味儿。 少时。 一张桌,四个人,摆了一桌子菜,齐烁还开了从乔柏辉那里拿来的洋酒,电视里播着春晚,一家人有说有笑地吃了这顿年夜饭。 齐烁喝得很少,二两酒喝了全程。父亲老百姓一个,喝高粱酿的烧刀子酒也喝惯了,洋酒尝了一口就放在了一边。 七点钟这样,饭吃到一半,楼下传来了汽车喇叭声,齐烁下楼转了一圈,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串钥匙。 “烁烁你拿车钥匙干吗?”何念珍从阳台走回来问了句。 “晚点我要出去。” “你开车?”何念珍诧异。 “嗯,柏辉教的,教挺长时间了。”齐烁面不改色的撒谎,这时候的乔柏辉自己都还不会开车呢。 “那驾照咋办?你这是要去哪儿?”何念珍相信了。 “灵悦寺,两三点钟就回来。大半夜的谁查啊?” “你要上香?初一去不行吗?我们和你一起去。” 齐烁甩着手里的钥匙笑:“心诚则灵,新年头柱香很重要,做生意的要信这个。” “我们……” “坐不下。”齐烁直接打断了母亲的话,“小喵和沈立都要去,我还要接上柏辉,还有蒋达,都是这盘生意的重要人物,今年这香……他们必须要上。” 何念珍的视线落在了小喵脸上,神情不明,最后笑了笑,不再问了。 吃完晚饭,收拾完屋子,齐烁陪着父亲喝了一会茶,又看了春晚的两个节目,差不多九点就拿着外套,带着小喵下了楼。 楼下停着一辆红色的夏利小轿车,八成新,是齐烁花钱租来的。 有些日子没开车,而且还是这种老式的挂挡车,齐烁开得有些蹩脚,倒车的时候熄了了两次火,车子接连大力耸动,吓得坐在副座的小喵脸都白了,连连叫嚷:“你别拿命开玩笑啊?会不会开啊?我从来没见你开过车,你别以为这玩意儿简单。” 齐烁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看着后视镜,等倒到位置后这才扭头对小喵笑:“怎么?不愿意陪我一起死啊?” “呸呸呸!大过年的!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小喵一脸厌弃地摆手。 齐烁将车平稳地开了出去,回嘴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是童言了?沈立问过你没?我和乔柏辉什么关系?” 小喵一听脸沉了下来,她把头偏向车窗外面,抿着嘴角不说话了,好半天才说道:“你们是真喜欢才在一起的吗?” “你怎么不问是不是因为爱?” 小喵收回视线看他:“瞅着不像,小烁……你可不能因为生意的事儿牺牲太多啊。” “你想多了,这年月,想要找个既愿意和男人上床,又有前途的男人不容易。”齐烁扭头对小喵暧昧地眨了一下眼,“金龟婿。” “呸!”小喵甩了个卫生眼,“金龟婿是要嫁的,最多就是个镶金的凯子。” “知我者花姐也!”齐烁说完,吹着口哨,将车拐进了开往蒋达家的路。 快到地方的时候,小喵看着前面的大楼,苦口婆心的劝了句:“小烁,感情不要玩,那东西很珍贵,如果不够珍惜早晚会后悔的。” “花姐,我现在不信这个了。”齐烁神情淡然地说,挡风玻璃外的灯光闪过,却照不进那双眼,“感情是世上最不靠谱的东西,你就算珍惜到随时捂在心口,对方不珍惜,它碎得比你想得容易。” 小喵瞪圆了眼看他。 齐烁回了一个夸张的笑,就像在说我骗你的,你还信了怎么的? 小喵不说话了,车已经缓缓停了下来,齐烁摇开窗户对蒋达挥了挥手。 从蒋达家出来,去了乔柏辉家的大院门口,路上顺利,到得时候早了一点,三个人就车里抽着烟聊天。一直等到十点过乔柏辉才一路小跑地冲了出来。 乔柏辉很意外齐烁坐在车里等自己,更意外齐烁是坐在驾驶位,坐进去的同时又看到了齐烁握着方向盘的手上捏着的烟,鸡婆的毛病又有点犯了。 两个人的视线在后视镜对上,齐烁笑弯了眼地说:“灵悦寺上头柱香,今年你无论如何都的去,以后就不管你了。” 乔柏辉一听,所有的念叨都堵了回来,蹙了眉:“这一去一回不得四五个小时?我以为十二点过就能回去,家里还没打招呼呢。” “那你说怎么办?” 乔柏辉想了想:“等等,很快。”说又打开车门,急匆匆地跑了进去。这一去一回又是十分钟,外套也换了一件更厚的,一坐进车里,把揣在包里的手一掏,四包软包装的中华烟就丢在了座椅上,“既然要抽烟就抽好烟,听说劣质的烟对身体不好,小烁,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齐烁已经将车开了出去,闻言抬头看向后视镜里的乔柏辉,笑道:“最近,偶尔抽抽,还有……一条中华可是普通职工大半个月的工资,这种奢侈品还是免了吧,没必要为了几支烟连饭都吃不起。” 乔柏辉这马屁拍在了马腿上,顿时沉了脸,不再说话。 下篇 第47章 两年后 倒是蒋达喜滋滋地拆着烟,给自己点上一支大吸了一口,品味一番后说了一句:“卖那么贵,还以为有香水味呢,还不是烟味?” 乔柏辉撩起眼皮看他,不怒自威。 蒋达缩了下脖子,把头偏到了一边。 乔柏辉瞪着齐烁的后脑勺想,除了这货,谁不看他眼色做事?也就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变态,敢在自己面前怎么高兴怎么来! 之后,他们又去新区接了沈立,三个大男人挤在小夏利的后座实在是难受,尤其还有一个除了齐烁谁都不买账的乔柏辉,气氛意外的沉闷。 到达灵悦寺山下的时候临近12点,山上的庙宇灯火通明,隐有白雾缭绕,抬头望去,像一幅飘在浮云上面的剪影一般矗立在山峦之上。 齐烁看了眼时间,将车拐上了上山的小路,没有铺筑水泥的山路坑坑洼洼,齐烁为了赶时间还一个劲地加速,车灯在山路上晃过,一斜眼就能看到漆黑的山崖,所有人都抓紧了手边能抓的东西,脸色发白。 车开到半路,山上钟声响起,“咚——”杳杳悠悠,像是从天边回荡而来,余音缭绕,紧接着又是“咚——”的绵长之声。 齐烁的速度又加快了,一脚踩死了油门,车几乎要飞起来。 小喵脸颊涨的血红,忍不住开了口:“小烁,心诚则灵,咱们不赶这一会时间好不?” 齐烁扫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后视镜三个吓得“花容失色“的男人,蹙眉松开了油门,车速总算是慢了下来。 心里是愈加的烦了,时间本来算好,都是为了等乔柏辉那事多的东西! 到了山上,寺门大开,香客并不是很多,一眼扫过去也就五六十个人,也不知道今年的头柱香谁标到了,三炷高香已经插在了大雄宝殿门外香炉的正中间,白烟缭缭,鼎盛之势。 一颗参天的菩提树从一侧长出,枝蔓繁茂苍翠,在这夜幕之下,烛火之上,婆娑着树叶,宛若墨色的剪影,透出一股子厚重古朴。 齐烁带着人到小沙弥那里买了香,五个人走到香炉前靠着烛火燃了香,一字排开,恭敬的鞠了三个躬。 在那一俯一抬间,山野之风刮过,齐烁仿佛又听到了余音缭绕的钟声。 咚—— 钟声悠扬,回荡天际。 咚——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但愿事事顺遂,心想事成…… 重生之命由我(下) 沈立脱下黑色的西装外套丢在了沙发上,一边解着领带一边对办公桌后的青年说道:“听说你把三楼又给租回来了?” “嗯。”穿着红白格子衬衣的青年抬头,细碎的刘海在额前刷过,巴掌大的脸上五官依旧青涩稚嫩,星亮的眼带着浅浅的笑,唇角微勾,“听说你昨天喝醉了?” “唔……”说起这事沈立开始拍脑袋,“隔三差五的饭局,我真的快疯了,昨天晚上那场红白黄三种色一起来,是诚心要把灌醉。” “棍子和蒋达不是一起去了吗?”齐烁挑眉,放下财务报表靠坐在了椅背上,微仰着下巴看人。 “没他们挡酒我得死在桌子上。”沈立随手拿起一个本子扇着风,额头上全是汗,如今临近秋天,沿海城市的特有闷热又体现了出来,早几年没感觉,如今开始注意门面后这才知道什么叫做活受罪。 沈立的视线在桌子上刷过,拿起财务报表看了一遍,又问,“你租三楼是不是太早了?我们一没客源二没器材,你这么早下手是白花钱。” “用什么器材,隔几个包间,摆几张桌子就行了,对于赌徒而言环境不重要。” “你不是想打造成高档赌场?”沈立盯着齐烁若有所思,“最近没见到乔柏辉过来啊。” “嗯,应该是谈女朋友了。”齐烁开口,神情淡然。 “就你这不咸不淡的态度,再热情的人都受不了。”沈立有些生气,他本来不愿意管别人的感情,可问题齐烁和乔柏辉的关系深浅直接关系到他的利益,生意的发展,不可能不关注。 齐烁不置可否地笑,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沈立打量着眼前的青年,17岁,这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如今的个头儿还一个劲地窜,已经过了1.70,再加上平日里有空也会运动一下,看趋势随便能过1.80的大关。就是脸还嫩着,骨子里的气势被局限着,少了些信服力。 齐烁绕出桌子往门口走,“一起去三楼看看吧,怎么规划比较好。” 沈立挣扎地看了看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最后干脆把领带扯下丢在了上面,跟着齐烁出了门。 两年的生意,不能说有多顺利,大小事依旧很多,但是好在收益是在稳定的提升。一楼的玫瑰歌舞厅被他们改名成了“2020娱乐城”,一、二楼打通,一楼是夜总会,二楼是包间。 在开夜总会还是开迪吧的时候齐烁和沈立曾经出现过争议,沈立觉得迪吧比较好,现在流行这个,市里面的迪吧是一家连着一家的开,每一家都爆满,一看就有利可图,而齐烁坚持开夜总会,理由很简单,去迪吧玩的都是年轻人,有些就在场子里瞎蹦,蹦一晚上一分钱不消费就走了,不如赚成年人的钱来得实在,毕竟这个场子远离市区,交通并不方便,年轻人来回太麻烦,有家底的老板或多或少有私家车,再加上这里远离市区,就算玩些黄色的东西也不容易出事。 两个人僵持了一周多,最后沈立妥协了,毕竟他不过就是个打工的,话语权有限。不过如今生意一做起来,沈立必须得承认齐烁的决定是对的。 场子并不是每天爆满,但是客人的消费能力都很强,再加上齐烁靠着乔柏辉走私了不少洋酒进来,利润可观,他连带着腰包也鼓胀了不少。 大约两个月前,齐烁算过账后邀请沈立入股当老板,希望盘下三楼开赌场。 当然了,赌场并不是重点,而是隐藏在后面的高利贷。 齐烁想靠放贷揽财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以说从他重生回来盘算再走这条路后就一直算计着,只是初期资金和人手不够,怕收不回来,才一直忍耐着。 时至今日,时机成熟,他就提了出来。 当时齐烁盘算的很好,开一个高档一点的赌场,客源一边可以从夜总会的客人里面找,一边通过乔柏辉介绍,可是没想到这两个月乔柏辉就过来了一次,床上态度也是懒洋洋的,一看就知道已经背着他“吃”饱了。 乔柏辉在去年考上了本市的财经大学,算是国内知名的一所大学,能够考进去除了他本身学习成绩不差外,家里也出了些力。 大学一开学,乔柏辉就迫不及待离开家住校,体验新鲜的大学生活。 上半学期,乔柏辉可算有了自己的时间,只要没课就带着几个朋友往他这里窝,喝酒、唱歌、看表演一样不少,如果不是顾虑这里是齐烁的场子,说不定连小姐都要叫。 后来,渐渐的玩腻了,又觉得在这里束手束脚的不过瘾,以要收心专注在课业上为理由来得越来越少,最近这两个月更是只过来了一次,说是来看齐烁不如说是来拿分红的。 齐烁知道乔柏辉的转变原因。 以乔柏辉的背景还有长相,再加上不差钱的资本,大把的女孩往上贴,初期还能忍着,可是维持一段稳定的感情并不是靠忍就能忍住,更是需要一种觉悟。 所以……觉悟不够的乔柏辉忍不住了,在那些莺莺燕燕的环绕中迷了眼,渐渐就疏远了齐烁。 齐烁不想管乔柏辉态度的转变,因为他早就预见乔柏辉会做出这些事,要知道他说不定比乔柏辉更了解他自己。 那是一个浮躁的还找不到人生目标的男人。 不过也是,19岁而已,这样年纪的男人定性的不多。 大学是一个相对于自由,相对于开放的地方,是进入社会前的一个体验带,模糊的阶段定义会让很多熬过艰难高考的学生产生一种挣脱束缚的错觉,积极的参与社交,品味成年人的生活方式,偏偏大部分大学生却只找到了流于表面的东西,大夸奇谈、谈情说爱、聚餐娱乐,物欲横流。 乔柏辉绝不会是一个免俗的人。 当然,这不是全部。 齐烁站在三楼的大门前,扭头看向沈立,同样的年纪,沈立已经在为自己的未来谋划,不断的壮实自己。两年的时间,他们这完全由年轻人组成的公司已经流传在了Z市的大腕商人口中。 新生的一代,正以凶猛又决不妥协的态度企图分割整个Z市的市场。 沈立站在身后看着曾经租用过的楼层,继续着他非常在意的话题:“要不你CALL一次他,叫他过来吃饭?或者我们过去也行。” “你是对我们的关系网不放心?还是对我们的社交手段质疑?”齐烁挑眉,“我说过,乔柏辉作用就是带我们进入,真正用脚走路的是我们。” 沈立蹙眉:“齐烁,真正的圈子我们还没有进去。” “那就想方设法的进去。”齐烁说。 沈立突然怒从心起,质问出声:“你到底在较什么劲?” 齐烁的眼眯了几分,走过去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让我求他回来?求他继续帮我们?求他继续喜欢我?我还真够贱的了我!” 沈立的喉结滑动了一下,瞪着齐烁的眼怒气一点点退了下去,幽幽叹了一口气:“好吧,接下来我们自己走。” 齐烁的嘴角牵起,拍着沈立的手臂进了门里,走了两步顿住,扭头看着沈立笑:“你对男人有兴趣不?” 这话说的沈立背后的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瞪圆了眼看他,特别认真的说:“你别找我。” “哎……”齐烁叹息一声,扭了一圈脖子,“深闺寂寞啊我,看来真要发展一下了。” “你……那啥……”沈立欲言又止,觉得这话不好接嘴,好一会才讷讷说道,“我帮你留意。” “嗯?”齐烁眉梢一扬,笑开的眉眼十足的明亮,即便穿着简单,可是却隐隐透出一股华丽感,他揉着自己的下嘴唇笑,“真不考虑考虑自己?” “看着你我会阳痿。”沈立愁眉苦脸,说得实在。 “嗯嗯,随你随你,我也觉得看着你勃起挺难。”齐烁摆了摆手,转过了身。沈立绝对是资格的直男,尤其是知道他的性向后,在性这一块非常的防着他,毫不隐瞒的在身前竖了一块钢板,刀斩不裂,火烧不融,雷劈不破,让他无处下手。当然,以如今齐烁和沈立相互协作融洽的关系来看,齐烁其实也不想去破坏,毕竟找身边的人下手日后收拾起来太麻烦。 第48章 生意的发展 两人站在大厅中间,齐烁抬手虚空比划了一番,指了几个位置说:“买一些简单的赌具就够了,做赌场不是长久的,国内的政策戒严这一块,低调一点进行,以后真的出了事最多把赌具收了,不会牵连到我们身上。还有,我前几天和吴所长吃了顿饭,大概谈了一下,每年赌场的赢利给他们百分之二十,只要别出大事他们不会出面,所以这笔账你看看怎么做。” 沈立边听边点头,他和齐烁配合的非常好,齐烁的点子非常多,又懂黑白联手的利益分成,很多看着复杂的事情在齐烁手底下变得很轻松,所以只是随口问道:“吴所长还有几年就退休了,再来的人你打听过吗?” “几年后的事情就再说了,我们现在主要是要想办法接触到更上面的人,这样才更容易放开拳脚。” 沈立脑袋里瞬间浮现了一个人:“乔柏辉的父亲?” “对,这个月月底市政府有个招标活动,结束后有宴会,乔华荣肯定要携妻参加,我正在找邀请函,看看能不能进去。” 沈立没说话,总觉得怪怪的,齐烁勾上了老乔家的儿子,如今觉得分量不够又去勾老子,这种做事风格真的很不讨喜啊。所以,好一会才说道:“邀请函好拿吗?乔柏辉那边能找到吗?” “你能不能别提他?”齐烁扭头蹙眉,“他爸能让他接触这一块吗?他又不是做生意的富二代?他爸出席这种正式的场合肯定不会带他,问也是白问。” 沈立知道自己又踩到了雷,干脆不开口了。 齐烁却又说道:“当官家的子女和商人家的子女不一样,乔柏辉有自己的一个交际圈,在未成年前他不会过早踩进更大的圈子,反正说到底,他们那个圈子的人都比较装,关着门玩得再烂,门一开都是人模人样的,绝不会做出行差踏错的事儿,给自家抹了黑。” 沈立点头,这是实话,乔柏辉和齐烁的事偷偷摸摸的不说,过来玩来来去去也都是那些人,更主要的他从来没听乔柏辉主动宣扬过这里是他投资的场子。其实这两年乔柏辉应该也隐隐品出味来了,这盘生意走得路一点不干净,所以根本不敢把自己的名号挂出来。 齐烁抱着膀子又想了一会,开口:“你不用太紧张,我们过去打个转走一圈就行,重点是金家三兄弟那边,一旦涉及到放贷我们就要和他们正面撞上,以后不会消停的。” “你真做好准备了?”沈立深深看着齐烁。虽然说这个仇他必须报,但是金家三兄弟不是想动就能动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下手就会和金老大所在的“聚义堂”撞上,以他们今时今日的势力想要撼动Z市的两棵深扎根地下的大树之一,根本就是蚍蜉撼树。 齐烁笑着安抚:“放心,没那么快,短时间内我们只要和金家几个兄弟周旋就够了,只要把握好那个度,惊动不了‘聚义堂’。” “但愿如你所愿。”沈立点头,虽然担心,但是却也不想因此犹豫不决,他们有备而来,开头的布局只要谨慎小心一些,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一同下了楼,一出楼梯口就见到蒋达和两个兄弟从公路那边走了过来。 蒋达光着膀子,露出了上半身结实的肌肉,黑色的背心搭在肩上,见到他们远远的就笑了一下,而身边的两个兄弟还没到面前就“七哥、沈哥”的叫了一声。 蒋达高中毕业后就一股脑扎进了帮齐烁打地盘的事业里,手底下能打的人都由蒋达负责,混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虽然很少出现提刀干架的情况,但是蒋达这两年也近墨者黑的愈加彪悍。 人到了面前,齐烁抬手拍了拍蒋达的手臂,很满意手心下的那块肌肉硬度。 蒋达本身年纪不大,也不是个做生意的脑袋,好在面相凶狠,齐烁为了让他能够镇住手底下的人,三申五令的让他多锻炼身体,练练身手,同时尽量少笑少说话,维持一个硬汉的形象。但是不能只有这些,恩威并施很重要,手底下的兄弟出了事,就算蒋达正在床上压着个女人都必须马上拔出来。 混黑道的,讲得就是一个义气。 在这种刻意的营造中,这两年蒋达的形象已经基本塑立了起来,这个区归在齐烁名下的打手都以蒋达马首是瞻。 “哪儿玩回来了?”齐烁收了手,笑眯眯地打趣。 “才起来。”蒋达揉了揉太阳穴,扫了眼沈立,“昨天喝过了,以后这种饭局别叫我去了,别扭。” 沈立笑道:“那可不行,你酒量那么好,你当我帮谁办事呢?你不出力谁出力?” 蒋达扫了眼齐烁,见他依旧笑眯眯地看人:“行了,我再进去睡一觉,再过一个小时有两个新人过来,我还得见见,那之后再聊吧。”说完,蒋达干脆地抬脚走进了夜总会,从门口可以看到他顺着梯子上了二楼,应该是窝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等人离开后,沈立问道:“你养的人有些太多了吧?” “多多益善。”齐烁笑道,“等三楼一开,你就不会觉得人多了。” 沈立蹙眉,从裤包里掏出了红塔山抖出了两支烟递到齐烁面前:“你做什么事儿还真的笃定啊。” 齐烁拿过了一支烟,却没有抽,只是捏在手里把玩:“想的不够远,没有那个底气,我敢和你做兄弟吗?” “谦虚的话就别讲了。”沈立嘴角叼着烟,似笑非笑地看人,要问未雨绸缪十个他都抵不上一个齐烁,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是有一种感觉,这小子不是出身黑道世家从小耳读目染,就是从未来回来的人。当然了,两种肯定都不是,所以他对齐烁的感觉只有两个字形容,拜服。 重生回来的某人笑得一点不谦虚,抬手勾上了沈立的脖子:“也是,咱俩客气什么?假!俗!” “呵呵。”沈立笑了。 进了场子,齐烁没放过宿醉的蒋达,硬把他拉到办公室里开了一场只有三个人参与的秘密会议,会议内容围绕的都是三楼赌场的事。会议的时间并不长,更多都是在闲聊,说到开心的事儿时都会哄然大笑。 在笑声中,齐烁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一白一黑,他的左膀右臂。 蒋达负责黑道,沈立负责白道。 在这费尽心思算计的两年时间里,齐烁确认自己的“拳头”终于有了几分力气,并且迫不及待地期待着第一次挥拳的时候来临。 夜晚,华灯初上,“2020”四个数字银光闪烁,高高挂在大楼的外墙上,一字排下,即便隔了千米元也可以清楚看见。 八点钟左右,从市中心的方向陆陆续续开来了一辆辆的私家轿车,出来找乐子的大老板或者独自一人,或者三两结队,腋下夹着这年月特别流行的皮包从车上下来,被一早久候的门口的迎宾小姐引领进场。 一进大门就见到镶金包银略显奢华的夜总会大厅,大厅中间有个舞台,此时表演还没有开始,只是播放着曲调舒缓的轻音乐,绕过大厅上到二楼,穿着黑色短旗袍的DJ小姐站在门口包间门口微微鞠躬,将客人引进屋里。 包间墙壁上包了厚厚的海绵做了隔音,根据房间大小和规格摆放了沙发和茶几,沙发一头是点歌器,对面是电视,墙角上面挂了音箱。 待到服务员询问完酒水点单后,DJ小姐递了话筒过来,笑语嫣然地问了句:“老板,需要我找花姐吗?” 不懂的询问,懂得点头,到这里来玩得不就是这个? 少时,画着淡妆的小喵穿着短裙套装,踩着七寸高的高跟鞋,手里拿着对讲机,带着十来个打扮漂亮青春靓丽的女孩从走廊那边走了过来。在屋里停留了十分钟后再出来,身后的女孩少了几个。 小喵让女孩先回休息室,然后顺着走廊进了员工通道,最后到了齐烁的办公室。 她推开门看着里面昏昏欲睡的青年笑了:“小烁,刘老板和赵老板过来了,你要去打个招呼吗?” 齐烁睁开眼:“沈立呢?” “在王局那里陪着呢,短时间应该出不来。” “唔……”齐烁兴致缺缺地站起了身,走到一半就听到小喵手里的对讲机发出了沙沙的声响,“花姐,花姐,乔少刚刚打电话来订了房。”齐烁的脚一顿,看了过去。 小喵看着齐烁的脸,把对讲机移到了嘴边:“知道了。” 齐烁蹙眉:“问下大包小包?” 问过后,小喵回答:“大包,V20。” “又要糟钱了。”齐烁抱怨了一句,走回去搂住了小喵的腰晃,“花姐姐……我今天不想喝酒……你陪着我吧。” 小喵抬手捏着齐烁的下巴尖笑:“他最近来得少了,也没怎么糟钱了不是?小气吧啦的,每笔帐都记了下来,你还想让他还怎么的?如果不是他最后帮你凑了钱,你这场子能开吗?” 齐烁抱着小喵继续撒娇:“亲兄弟明算账,越亲越得算清楚。” 小喵白了他一眼,手指往上一划,掐住了齐烁的耳朵:“快走,我忙着呢,没空陪你磨叽。” “嘶~轻点~”齐烁笑弯眼,顺着小喵的力气被“拎”出了办公室。 乔柏辉过来的时候九点过,齐烁在场子里已经走了一圈,喝得三分醉,见到人后就像老夫老妻一样对视一眼,就各自招呼起来。 这次乔柏辉带了八个人过来,还是熟脸的那几个,年纪相差都不大,最大的大学才毕业,小点的才考上大学,就是齐烁嘴里的“圈中人”。 齐烁和这些人都挺熟,“熟”的酒肉朋友。 这一堆人玩的都比较疯,进屋就开了快歌,酒水一上,“嘭嘭”打开,存着的洋酒先喝一杯,然后就是啤酒,摆明了就是先把自己灌醉了才玩。 齐烁陪着他们喝了开场酒,然后往角落一坐就不吱声了,斜眼看着乔柏辉帮他几个兄弟挑选才被带进来的小姐。这批小姐有两个特别出挑的,是齐烁让小喵特意留下来的人,模样漂亮不说,气质也特别好,看乔柏辉频频看过来的目光显然也有些意动。不过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摆在桌子上用透明口袋装着的白色小药丸。 第49章 强奸……还好了…… 这玩意儿齐烁当然不陌生,只是没想到乔柏辉出去溜达了几个月回来,到底又走上了老路。 也是……这年月流行这东西,迪厅要是没有这个生意根本就做不走。而他这里也有人来问过“路”,他是不反对在场子里卖这东西,前提是他不亲手卖,只是收取一部分的费用,毕竟只要客人有需求,他就要提供,互惠互利的事儿,拒之门外才叫傻。 小姐们留下来了,但是愿意陪着嗑药的没有,小喵向来爱惜这些女孩,希望她们就算是做小姐也做得干净健康一点,偶尔开会都要提这件事,让女孩们心里有个底线,别太糟蹋自己了。 齐烁冷眼看着这群混蛋哄那些女孩,心里着实是利益权衡了一下,这几个人是乔柏辉的朋友,他不能不给面子,可这些女孩也有人权,凭什么任由这些小混蛋们折腾? 音箱还“咚咚”的播着外文快歌,震得地面桌子沙发都在抖,但是场面却有些冷,小姐们不给面子,一个借上厕所跑了,另外一个也跟着跑,跑到后面,屋里就剩下三个稍微胆小频频看齐烁脸色的小姐。 齐烁交叠的腿放下来,起身走到了乔柏辉身边附耳说道:“真要吃这个,我只能让人给你们找放得开的,你们看不看得上我就不好说了,但是先说一句,你别在场子里耍横,闹出事了你也有损失。” 乔柏辉蹙眉看他,眼睛很亮,模样也依旧帅气,郭富城的中分发型年初的时候换成了三七分的短发,再加上练出一些肌肉的身子搭配上显身材的衣服,正常向的可以称呼为花样美男,换了GAY圈里就是个极品受。 当然,极品受永远不会躺下,有攻气场的齐烁不愿意在上面,又或者说极品受碰见了妖孽受,不攻都不行。 齐烁在乔柏辉的目光中暧昧的眨了下眼,勾着嘴角抛了个隐蔽的飞吻,潜台词是“乖。” 乔柏辉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拿齐烁这人永远没辙。 所以,乔柏辉沉默了数秒,长手一伸将那袋摇头丸捞起揣进了包里,对一群损友们笑道:“行了行了,别为难人女孩了,酒喝够了一样。” 王炜彦跟着乔柏辉考上了财经大学,是每次聚会都能见到的人,他一路看着齐烁和乔柏辉走过来,所以一见齐烁起身就知道今天没戏了。 他最不喜欢到这个场子玩,毕竟只要有齐烁在,乔柏辉就放不开,连带着整个气氛低迷。 王炜彦拎起一瓶啤酒,遥遥对齐烁挥了挥,用口型讥讽了一句:“你还真厉害!”,说完,一仰头就喝了手里的酒。 这俩人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长的远超出他的预计,甚至有一度以为两个人会就这么走下去,可让他担心了一把。好在齐烁不够重视这段感情的态度终于让乔柏辉失去了耐心,最近可算是过上了正常大学生的生活。 一口喝完,王炜彦看着被齐烁拖出去的乔柏辉,眸色暗沉。 要断就赶紧断了吧,这拖拖拉拉的烦死了! 齐烁拖着乔柏辉出了包间,几个借上厕所躲出来的小姐正在走廊上扎堆抱怨着,一见老板露面,纷纷用着一种就算不赚这钱我也不进去的眼神看人。 齐烁没有理她们,拖着乔柏辉往办公室走,到了半路上拿出对讲机叫小喵把人撵进去,然后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一进屋,乔柏辉就从身后搂住了他,亲了亲脖子,亲昵地问道:“想我没?” 齐烁没回答,拍了拍乔柏辉的手背让他松开,然后走到办公桌后面拉开了抽屉,将财务报表递给了乔柏辉。 乔柏辉没有接报表,只是笑容渐渐冷了下来:“我今天不是过来看账的。” “看看吧,公司最近要开新的项目,我得和你交代下。” “啪!”乔柏辉拍着桌子瞪人,“你他妈就不问我最近为什么没过来?” 齐烁勾着嘴角笑,弯如月牙的眼中带着你我心知肚明的意味儿。 “我谈女朋友了。”乔柏辉不死心的又说。 “嗯,我猜也是。”齐烁笑了笑,双手交叉捏着衣摆往上一拉,脱掉了衣服,“酒精度正好,应该做得比较过瘾。” “老子不是鸭子!”乔柏辉将丢在脸上的衣服砸了回去,胸口剧烈起伏着。 “谁说你是鸭子了?我饥渴了行不?我欠干,想要被充满行不?”这么说着,齐烁又开始解裤带。 乔柏辉扶在桌子上的双手手指收拢,用力捏紧,双目血红的瞪着齐烁,尖锐地讥讽:“除了我没人愿意干你怎么的?这么欠日?” 齐烁踩着鞋,胡乱脱掉了裤子,隔着桌子抬手撩了乔柏辉的下巴一下:“没你好命,还有空谈恋爱,我最近忙得不得了。” 乔柏辉忍着挥拳出去的冲动,看着从桌子后面绕过来的青年,赤身裸体的模样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脑袋里似乎又撞进了当初他们第一次开房时候的景象,当时身体纤瘦的男孩已经长大了,身形匀称,四肢修长,赤裸着身体站在面前,从头到脚都很完美,那是不用外在包装仅仅凭着气质就让人觉得格外华丽的完美。 可惜的是性格一点都没有改变,就像那颗被石头包着的心一样,他无论做出什么努力都敲不出一丝裂缝的坚硬。 青年赤裸着脚走了过来,形状完美漂亮的性器已经完全勃起,在步履挪动间挺翘在空气中微妙的弹动,这是淫靡到让他疯狂的画面,独属于他,偏偏却永远不会让他抓住的人。 有一种绝望的情绪在心里酝酿…… 主动的离开。 主动的回来。 主动的刺激。 甚至……主动的讨求。 这个人永远都按照自己的步调在走,永远不会做出任何妥协的配合。 不……也有……只有在床上的时候…… 齐烁被乔柏辉一把拉了过去,没有接吻,没有拥抱,上半身被巨大的力量按在了桌面上,然后他的双手被反拧,电话线紧紧的缠绕在了手臂上,他听到了电话盲音的“嘟嘟——”声。 “唔……”屁股被大力掰开,坚硬的东西抵在了穴口上,固执又粗暴的往里面顶。 齐烁深呼吸着,努力放松自己,喃喃地说:“轻点儿……” “啪!”乔柏辉一巴掌打上了他的屁股,“你不是欠干?” “呃……”齐烁低喃着,确实是太久没做了吧?这一巴掌打得虽然有些疼,但是却很刺激情欲,抵在桌子上的分身更疼了,渴望发泄的涨疼。 “问你呢?你是不是欠干?”乔柏辉质问着,抓在臀部的手力气用到最大,抵在穴口的分身明明能够轻易地感受到干涩紧致的艰难,偏偏从顶端带出折断般的疼痛,依旧固执的往里面塞,忽略自身疼痛的最终目的只是要让这个人也不好过。 齐烁突然反应了过来,扭头看他:“你没带套?” “带个屁!老子干死你!”乔柏辉继续骂着,就着顶端溢出的前列腺终于抵进去了一点。 “妈的!”齐烁撑起身,却又被压回去,往后撞,反倒又将乔柏辉的肉柱吞进了几分,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吸了口凉气。 “呃!”乔柏辉痛呼一声,一把抓住了齐烁的头发,另外一只手捏住被电话线捆牢的手臂往上一提,怒从心起的他硬生生的一鼓作气顶到了底。 “操你妈的乔柏辉!你他妈疯了是不是?”齐烁大口呼吸着,疼得眼泪瞬间涌满了眼眶,咬牙切齿地骂着。 “你不是饥渴吗?嗯?”乔柏辉拔出几分重重插入…… “你不是欠干吗?嗯?”拔出更多再插入到底…… “老子他妈的当鸭子帮你解决,嗯?”拔出极致捅到最深…… “老子欠你的是不是?嗯?……老子对你还不够好是不是?嗯?……你他妈的不稀罕?嗯?……你就是个发情的母狗……是不是啊?是不是?” “哈……呃……嗯哈……”在身后一次又一次重重的撞击中,一直框在眼中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齐烁大口地呼吸着,努力的让自己放松,再放松……不过就是没开拓好而己,只要适应一下就好,如果这是强奸,他更愿意选择去享受。 姑且……可以称之为情趣什么的吧……偶尔来一次没有问题的…… “唔……柏辉……啊哈……前面……前面压着了……会坏……” 下一秒,戳进身体里的性器拔了出来,发出了啵的一声声响。 他被大力翻了一圈,放倒在了桌面上,恍惚的视野里看到了乔柏辉发红的眼,像发狂的野兽一样。 他偏开头,不想再看。 再次插入身体的性器变得柔和了一些,求索的力度十足,没有隔着那层膜,肠道可以清楚的感觉那份热度,烫热的似乎能品味到皮下的血管流动…… 有些不习惯,但是显而易见的很过瘾,这是更真实的感受,肉贴着肉,全无隔阂,似乎很多年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久到自己还爱着某个人的时候。 ……“舒服吗?” ……“问你呢?舒服吗?” ……“你还真够贱的了,这都能爽?” ……“老子给你钱还让你嫖是不是?” “唔……”齐烁大张着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光,在凶猛的撞击中,突然的想起了一个人。 他记得他们也这么做过,在书房的桌子上,在暧昧的灯光下,他夹着那个人的腰,在几乎要撞散自己的力气中,不厌其烦的叫着那个人的名字,一遍一遍地说着我爱你…… “爱我吗?” “爱。” “爱我吗?” “爱。” 乔柏辉压着他,用着全身的力气撞入,又问:“爱吗?” “爱啊……唔……用力……”齐烁失神地叫嚷着,从身体深处崩裂出的情欲凶猛得像是冲破了天灵盖,所有的感知仿佛都在这样的了律动中消失,剩下的只有濒临射出前的快感,是让人甘愿沉沦的欲望…… 欲望的尽头是什么? 漆黑。 空荡。 虚无。 他和他都感觉到了,那是更加无望的东西。 …… “出血了。”齐烁坐在桌子上,蹙眉看着自己手指上夹杂着白浊液体的血液,“明天有得受的了。” 乔柏辉只是拉上了裤链,理了理略显凌乱的衣服,盯着齐烁的手指愣了几秒:“吃点消炎药,还有……我等下就和他们回市里,接下来我会比较忙。” “哦。”齐烁点头,趴在桌子上龇牙咧嘴的掏出了卷纸,径自擦拭了起来。 乔柏辉的眸光暗了几分,一蹙眉,转身就出了门,木质的大门发出了沉重的撞击声。 齐烁大概处理了一下狼藉的身体,便屈起一条腿坐在了桌子上,看着对面的玻璃窗发呆。 对面半拉上的咖啡色窗帘挡住了他的大半个身体,另外半扇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对面楼的灯光,隐约看到有人在屋子里走动,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早前的一幕,又或者看到了却猜测不到是两个男人的媾和? 做爱这玩意儿没有爱不就是媾和吗? 温热的晚饭吹过,掀起了窗帘,这样的动态让齐烁轻易收回了散乱的思路,看到了茶色窗户上倒映着的赤裸男人。 精神不是很好呢是因为玩情趣玩过头了,还是想到了那个人? 那天之后,连续几天齐烁的脸色都不好,因为他难受! 乔柏辉那傻逼提枪硬干不说,还射在了里面,说明白点就是肛裂加肚子疼,闹腾了他好几天才消停下来。 这段时间正是开展新项目的时候,这一受伤耽误了他很大的事,还得装成通身同泰的模样去应酬,好搞到一张邀请函。 所以一旦事情有些坎坷波折,身上所有的毛病似乎都犯了,让他有种冲去大学拿鞭子抽上一顿的冲动。 抽谁? 当然是抽乔柏辉! 二十号这天三楼的赌场开业了,没有放鞭炮,没有大肆宣传,齐烁身边几个重要的人甚至没有公开露面,赌场这种生意如果不想被相关机构设成重点整治对象,就得有多低调就多低调的来。 当然,幕后老板是谁,黑道白道的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想要借这盘生意整垮齐烁是绝不可能,他首尾都做得很干净,账面上不关他任何事,也就是说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可以抓到他的痛脚。 开业的当天晚上,“2020娱乐城”依旧照常营业,只是开到11点左右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些客人上了三楼。 三楼的大门已经改头换面,需要开了两扇大门才能进去,2000多平的空间隔出了或大或小的房间,只想几个圈中好友玩玩的被请进了包间,大厅里有一部分是邀请过来造势的人,也有一些是闻风赶来的老赌徒,牌九、色子各类赌具都有,是经过调查后Z市今年最流行的赌博方式。 赌场有两个逃生门,一个是火灾逃生门,一个是VIP进出通道,一旦警察进来查场,有头有脸的人都可以淡定从容的从VIP通道离开。这两扇门都被蒋达安放了两个打手值班,正门倒是没有,但是场子里随时保持10个打手值班。开业的第一天就见了血,老赌徒在场子里出千,通过监视器发现后,蒋达带人进去把出千的人悄无声息地带到了逃生门揍了一顿,列为永不接待的客人。 一周后,齐烁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借贷人终于出现了,收了房契统计过资产,借出了价值略低、却利息昂贵可怕的资金。 对方是个老实人,一个月后就乖乖连本带利把钱还了回来,齐烁当然不会为难他,清点完资金把抵押的契约一还,银货两讫。 这种无本生意是黑道上的人最喜欢做的买卖,虽然偶尔也会出现跑单的情况,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借贷人自己跑路了,还有亲戚朋友在,总能够凑够数。 所以说齐烁这家赌场一开,又兼带放利后,彻底做实了他踩上黑道的意图。 第50章 缘分还是孽缘? 赌场开业一周后,沈立被金二、金三请去喝茶,谈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怒气冲冲的推开了齐烁办公室的门。 生意一旦上轨道后,齐烁的事情反而不多了,天天一觉睡到中午才起床,然后到办公室看电视,一直看到晚上场子开始营业才露面。 沈立一关上门就咬牙切齿的骂:“什么玩意儿?他们还想入股?而且是干股,一分钱不拿,要分我们百分之十的利润,我就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跟他们怎么说的?”齐烁把电视声音调小,靠在椅子上抬头看人。 “考虑下。” 齐烁赞同点头:“嗯……拖着,先拖到明年。” “你打算怎么办?”沈立靠坐在桌子边低头看人,他靠那地方在月初的时候沾了不少好东西,都是人身上的“精华”。 齐烁的视线在那地方徘徊,淡淡地说:“没什么怎么办,一开始不就做好了对上的准备?辛苦你虚以委蛇一段时间吧,蒋达手上的人还差一点火候,靠着现在赌场的生意可以最后淬炼一把。” “他们根本就不打算和咱们拖,说是明天就带人来找你。” 齐烁撩起眼皮看人:“他们现在有多少人?” “经常看到的有20来个,外围的加起来小一百。” “咱们呢?” “36个,外围80左右。” 齐烁嘴角一勾:“多十个人呢,怕啊?” “啧。”沈立一脸不爽,“账不是这么算,冲突一旦大了‘聚义堂’就要插手,咱们斗得过啊?” “笨蛋。”齐烁笑了,“‘聚义堂’组建多年,支系繁多,臃肿不堪,不是重要的成员哪会那么在意?咱们只要别伤了金家的人就行,这样金老大就没有借口发飙。” “你说的。”沈立深深看着他。 “对,我说的,明天让他们准备好,真要动手就往死里打,但是谁要是伤着金家人一根汗毛,就当上班一样到我办公室来坐一周,我给他上课。” “……”沈立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这“课”是怎么个上法儿。 晚上开业前,赌场那边的人说是又有人来借贷,抵押的是房子,借款数额有些多,要两万,抵押品和借款数额明显不对等,但是因为对方在国企上班,又是个小领导,不确定这些价值能借多少出去。 齐烁一早就让蒋达给员工做过开业前的培训,恶补放贷的规矩,还专门请了个老会计审查抵押物品的价值,所以现在他根本就不想管这摊子事,开口就把人给骂了回去,抛在了脑后。 当天夜里他去见了市中心“光明台球城”的老板陈中。 陈中是“聚义堂”的核心成员,比金老大在帮里的地位高,他见到陈中后一点口风都没露,打着叙旧的旗号说得陈中云里雾里。 不过陈中很给乔柏辉面子,自然也还算给他面子,两人相谈甚欢,还打了一场台球,齐烁就走了。 第二天中午金家两兄弟带了10个人气势汹汹的冲到了夜总会的大门口。 齐烁做好了今天要动手的准备,怕到时候砸到场子里的东西,让蒋达先拦着人死活不让他们进来,等到气氛激发到一发不可收的时候,齐烁带着沈立笑眯眯地从场子里出来了,张口就说怠慢了芸芸……勾着金老三的肩膀一副亲热模样带进了一间中等的包房。 开这小包房是不想让人进来太多,免得真的出了差池。 金家兄弟虽然气势汹汹,但是在别人家的地盘上逞凶作福只有傻逼才会干,自然也顺应了齐烁的安排。 其实,白要一层干股这事在道上屡见不鲜了,市里面最强势的“龙帮”和“聚义堂”在很多场子里都有干股,说明白点就是保护费。 你给,大家都好过,你不给,场子被砸了可就有苦没处诉了。 老实本分的商人当花钱免灾,有点黑道背景的早早就找好了守护神,少数几个不用交保护费的白道背景都够硬,稍微碰一下就被派出所以聚众闹事的理由请去喝茶。反正,这年月生意不好做,但凡稍微做大一点就要从每年的利润里掏出一部分孝敬。 Z市是个大城市,利益关系很乱,黑白两道利益纠缠,黑帮之间摩擦频频,不懂路数的商人每年多遭两三倍的冤枉钱都是常有的事儿。 早年,新区的地头蛇金家兄弟不找齐烁的麻烦是因为他们有白道上的人护着,可如今既然决定踩进黑道里,那就得按道上的规矩来做,这里谁最大听谁的。 93年年底到94年年初,是齐烁初踏黑道的日子,他和金家的争斗可以说达到了水火不容血雨腥风的地步,而之后延绵数年的三帮争斗也是从这里点燃的引线。 起因都是这次的谈话…… 齐烁一口咬死不给钱,新区这地界没有帮派,他只承认市里面的“龙帮”和“聚义堂”,而金家这群人根本就是仗势欺人的混混,既然要比大小,比势力,比拳头,那就斗过了再说! 金家兄弟没想到齐烁这么不给面子。 与会的沈立和蒋达也没想到齐烁态度那么强硬。 接下来无需再谈了,谈判崩裂,金家兄弟甩着袖子出了夜总会。 而从那天开始,2020夜总会的大楼范围也进入了高度警戒,隔三差五的有兄弟挨了黑手受伤,过两天蒋达就会带人把动手的那些人给干倒。 双方一直处于这种见着血,暗潮汹涌,却明面上却又不温不火的争斗状态。 对于这种黑帮内斗,派出所的人决定睁只眼闭只眼的看不见,就算接到线索出动了,到了那儿就算流了一地的血,也会被这群道上的人扭曲成了兄弟们打着玩,不行?勾肩搭背给你看! 齐烁靠着白道撑腰站住了脚,但是如今行事却是一派黑道的模式,竟然让道上的人挑不出错来。 双方就这么不温不火的斗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后来沈立才明白齐烁这样做的意图,原来这是齐烁的拖法儿,以战养战,既不弱了气势又在道上打下了良好的口碑,为以后的开疆辟土创造了坚实的基础。 如今齐烁忙得脚不沾地,自然是无暇关注乔柏辉。 乔柏辉也算是够劲儿,真的是不闻不问这边的事,一连消失了好几个月。不过在他消失的这几月里,却不知道齐烁一直在他父亲所在的场合频繁的出入,摆明了要抱上一条更粗的大腿。 当然,让乔柏辉更想不到的是自己如今的任性为他以后的感情路带来了多大的波折。 因为那个曾经被齐烁爱过,时至今日都无法忘记的男人,就在这段时间悄无声息的从水底浮了出来,站在了齐烁的身边,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成了定局。 …… 钟宇的家庭环境不错,父母都就职国企,父亲在他小学六年级那年就升到了部门的小主管,然后又在他初三那年升上了企业财务部门的最高领导。 钟宇在吃穿用度上相较于同龄人都好上很多,再加上自身勤奋肯吃苦,脑袋瓜子又聪明,从初一开始当班委,一直到考上市里重点高中,就算在这尖子生林立的地方,他依旧特别出挑的那一个,学习成绩一直在年级前三,这样的好学生在老师家长的眼中以后肯定是前途光明,大受喜欢。 可偏偏老天就看不过眼他,非要让他在踌躇满志大步前奔的路上放下一块绊脚石,绊得他面目全非一身是血。 那块突然出现的绊脚石就是他父亲。 钟宇的父亲钟宏伟升了官后手上有了点闲钱,也不知道怎么想不开了学别人炒期货,第一年小赚了一笔,乐呵得他笑口常开。 那一年钟宇16岁,读高一。 翻了年,钟宏伟又拿了更多的钱砸进期货里,年初还是赚了些钱,可是临近钟宇快放暑假的时候,期货市场开始大变,他大笔的资金都被套牢,不想血本无归只能往里面加钱。钟宏伟是搞财务的,每天手上都有大笔资金流动,被逼到无奈的时候,他只能把目光看向了这些不属于自己的钱。 于是钱是越投越多,而期货市场是越来越不景气,直到最后他已经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临近年末要上交财务报表,为了弥补亏空的这笔钱,他只能找上了高利贷公司,也就是齐烁的公司。 齐烁和钟宇这线牵得弯弯绕绕,可正好印证了有缘千里来相会的美好……又或者是孽缘。 钟宏伟借高利贷想要一口气把钱填上,可是抵押资金不够,亏空的钱还差不少,最后也不知道从哪里听了风确认期货市场要回暖,一咬牙又把到手的钱给丢了进去。 就这样……钟家破产了,钟宏伟挪用公款的事情暴露,惹上了官司,迟早被送进监狱。 齐烁这边的借贷公司得到了消息,预防所有的不动产被查封,棍子第一时间就带着人拿着地契上门收房子。 在这样残酷的现实面前,钟宇被突变砸傻,看得哭到昏厥的母亲,想到下午突然被抓起来的父亲,还有这群凶神恶煞上门收债的人,作为这个家唯一能保护母亲的男人,他跪在地上求棍子给个机会,让他见见老板,好好谈谈,这笔账一定能还上,给他一些时间就一定能还上。 这件事棍子怎么敢答应,但是放出去的钱利滚利,光靠这70来平的房子和家具肯定是不够,钱要是收不到足够的数,他肯定没办法交代。所以没办法,他把钟宇母子带去见了蒋达。 蒋达和钟宇一个学校读过书,虽然双方年龄差距都很大,生活圈子没有交流,但是蒋达毕竟是学校里有名的不良学生,时隔两年再见,钟宇一眼就认出了人。 不过就算认出人了也没办法,蒋达不可能给一个连话都没说过的学弟面子,于是扣住了钟宇,让他母亲出去活动找亲戚借钱把利息的钱补上。 这时候谁敢借钱啊?摆明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就算有些关系好的愿意借,也是零零碎碎的钱,根本就凑不够数。 第51章 钟宇 赶巧了。 正逢月底查账的时候,齐烁叠着腿靠在沙发上,手指在报表上一划,问了句:“这账……放出去有三个月了吧?” 蒋达也愁得慌,思来想去都觉得这账怕是收不够了,只能讷讷地说了句:“借账的今天下午因为挪用公款被抓去调查了,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办理了产权转移,本金肯定是够了。” “做生意不赚钱还做什么?放贷不收利息还放什么贷?我不如タ壬铺茫 逼胨赴驯ū矶谧烂嫣а劭此凹依锶四兀俊“儿子给扣下了,妻子在外面活动……哎……他家摊着这事谁愿意借钱?” “你同情了怎么的?”齐烁凉凉看人,“儿子挺健康吧?让他签个协议书,去趟医院。” “医院?”蒋达愣神半秒,一下反应了过来,“肾啊?不是……那啥,齐烁,这人你该认识,要不换个方式吧。” “谁啊?”齐烁懒洋洋的够过烟,拿出一支来。 “咱们学校毕业的,和你同年,还一个班过,你肯定认识,叫钟宇。” 齐烁的手一抖,烟掉在了腿上,瞪大了眼看人。 “认识?”蒋达察言观色问了一句。 齐烁的眼耷拉下来,拾起大腿上的烟,放在了嘴角,然后拿过金属制的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在那不断跳跃拧动的火光中一点点勾起了嘴角,他吸了一口烟,“扑哧”一声又吐了出来,五官扭曲地憋着笑:“你说谁?再说一遍?” “钟宇。” “再说一遍。” “钟……钟宇。” “再说再说!”齐烁敲着桌子开始笑,笑得整个人抽搐,疯了一般,“快……快……再说……” “钟……钟……钟……”蒋达说不出来了。 “哈哈哈!”齐烁捂着脸从桌上抬起了头,指缝中的眼笑出了泪,神经质地指着蒋达的鼻子说,“赶紧的,赶紧把他的肾给我割了!现在,马上!” 蒋达一脸惊惧,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钟宇被关在赌场后面的仓库里已经四天了,蓬头盖面饥饿难耐,他靠在墙边缩成一团,在这阴霉的空间里面对着可以预见的未来,昔日明亮的眼早就没了神采,好学生的光环早就被剥去,不过朝夕,人生就被彻底颠覆。 鲜亮不再,光鲜不存,暗灰的眼底静如死灰,只是偶尔腹中饥饿疼痛的时候,他会抬手压住自己的胃部,咬着牙看着门口的方向,眼底熄下的火又亮了几分。 他并不是觉得绝望,也还没到绝望的地步,不管现实如何残酷,他都知道自己不会死在这里,他肯定还能出去。 只是这样的经历让他一夕转变,从被父母保护着的怀抱里看到了外面真实的世界。 原来……这就是人生。 门被打开,外面的光亮照了进来。 钟宇眯着眼看了过去,就像今天以前每一次看见这些人一样一动不动,然后等着一个消息。 ……钱不够,你他妈继续在这里待着! ……你妈不会跑了吧?半天没来电话! ……吃饭!饿死了老子还得费力把你埋了! ……钱再凑不够,把你和你妈剁成零碎卖了! “带出来。” 这次不一样,四天来他第一次在除了上厕所外离开这个房间。钟宇眼底的光亮一点点亮了起来,几乎瞬间就确认母亲带着足够的钱回来了。 他离开屋子的时候被膀大腰圆的大汉推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他没有回头,只是咬紧了牙低头默默地跟着前面的人走,他告诉自己,不要惹事,千万不要惹事,这次的事情解决后,哪怕未来再艰苦自己也能够奋斗下去。 他被推进赌场的一个小包房,里面沙发正中坐着在学校不学好最后果然走上黑道的蒋达,然后一张触目惊心的协议书被推到了他的面前。 蒋达说:“欠债还钱,这不用说了,给你母亲的期限已经到期,她交上来的数还差不少,所以……把这个签了吧,闭眼一刀,两清。” 钟宇捏着纸的手开始抖,他看到了协议书上的字,在晃动模糊的视线里,他清楚看到了自愿卖肾这四个字。 “我妈呢?”钟宇抬起头,双眼血红,眼泪却没留下来,他瞪着蒋达问,“我妈呢?我签了这个你们是不是就不会再找我们了?” “当然。”蒋达点头,“我们只是放贷,不是杀手,做生意要讲究的诚信,放心,你把字一签,手术完成,我以我蒋达的名义保证你们一定平安出这个大门,并且以后决不再见到我们。” 钟宇深呼吸一口气,咬牙说:“我要先确认我妈是不是平安,你们不能逼着我签了,又让我妈也签。” 蒋达想了想,觉得钟宇这话在理儿,招了招手,让棍子把钟宇的母亲带了过来。 很快,钟宇见到了她的母亲,四肢健全,除了模样憔悴之外一切都好。他把协议书翻了一面,起身抓住了母亲的手,正准备说话的时候门被人一把大力撞开。 “哐当”一声。 出现在门口的是他淡忘了两年,但是却一眼就能分辨出的同学——齐烁。 “蒋哥。”齐烁气喘吁吁,一头大汗,视线慌乱的在钟宇和蒋达脸上游移,最后一咬牙冲到了蒋达面前,又叫了一声“蒋哥。” 蒋达被叫的心中一颤,正经坐好,定定地看着齐烁。自从他答应跟在齐烁手底下做事后,齐烁就是他名义上的大哥,不过因为两人认识的早,又是在齐烁一无所有的时候跟着的,齐烁从来不让他开口喊大哥,一般都是直接叫齐烁的名字。当然,齐烁也不会喊他哥,有什么事都是连名带姓的叫。所以这一声蒋哥叫的他谨慎莫名之余还一头的雾水。 “蒋哥。”齐烁蹲在桌子前面心急如焚地看人,“钟宇是我同学,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 “我……” “求你了,听说钱不是够了吗?你还逼他签协议书?” “你……” “我知道,我知道,咱们不是开慈善堂的,但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能不能缓一缓?” “不是,你……” “是,我知道你说话不算数,我去和老板谈可以不?一定会有个合理的解决办法,是不是?是不是?” “……”蒋达不说话,他再二也知道齐烁是另有打算,这装疯卖傻的显而易见是要让钟宇承了他的情,所以思量了一下,看着齐烁的眼神谨慎说道,“你们是同学对吧?关系应该是不错?但是这笔账总要结清的?老板人……嗯,不错,是可以谈谈,说不定能有转机?所以……现在你是下去谈呢?还是?”在这一连串的问句中,蒋达得到了齐烁赞赏的目光。 “我现在就去谈。”齐烁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往门口冲,到了门口又跑了回来,定定地看着钟宇,“不要担心,我来解决,这事交给我,你和阿姨好好休息一下,会没事的,相信我。” 钟宇看着这天降神兵,突如其来的救世主,莫名其妙态度大变的同学,热血正直的齐烁,怔怔出神,最终千言万语在一躬,“齐烁,谢谢……” 门被牢牢关死,齐烁站在走廊上笑得眉眼皆弯,视线扫过,走到棍子面前,抬手捋了捋棍子胸口衣服上的皱褶:“都听到了吗?” 棍子点头。 “知道接下来怎么做吗?” 棍子摇头。 “从今天开始,只要有钟宇在的地方,我就是你的小弟,小七。” “七哥……”棍子苦着脸,哭笑不得。 “明白没有?”齐烁又问。 “明……明白!”棍子在那笑的几乎扭曲变态的目光中讷讷点头。 齐烁交代完,进了隔壁的包间,然后打开了电视机找了个节目慢悠悠地看。 期间久等不到的蒋达过来了一趟,被他拉住陪着一起看电视,直到三个小时后,确认钟宇这绝望中有希望希望中却绝望的罪受够了后,然后才让蒋达把钟宇给放了,顺便在临近市中心的地方给他们母子找一套房子暂时住着。 “地点要合适,既不能离这里远了,也不能离得近了,嗯……步行一个小时左右,开车20分钟最好。”齐烁交代。 蒋达仔细听完,点头:“马上会安排人去找,我会说是你叫我帮的忙。” “真聪明。”齐烁拍了拍蒋达的肩膀,“环境对付着就行,不用找好的,能住人就OK。” 蒋达点着头站起了身,走了两步回头又问:“留钱吗?” “二三十吧,我回头会过去。” 蒋达蹙眉,欲言又止,最后扭头出了门。 蒋达离开后,齐烁躺倒在了沙发上,喃喃自语:“满意了吧?拧巴来拧巴去的,烦死了。” 【满意的是你,玩的还开心吗?】 “开心啊。”齐烁笑开了牙。 【你打算怎么办?】 “玩着呗,最近金家兄弟的事糟心死了,前几天吴所长还叫我去喝了茶,你知道的,就快分出结果了,我需要点事调剂一下。” 【……】 “怎么不说话了?不高兴啊?我顺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钟宇无病无痛,他命中注定有这个劫,这罪不受,他就不是你喜欢的那个钟宇,照我说最好还是磨磨,最好送进部队里练练,啧……那身材棒死了。” 【让他继续读书吧……】 “……” 【放在身边你也放心,就像沈立一样,什么事情都知道,严密监控着才能松口气。】“……”齐烁拧转身体,对着沙发靠背沉默了很久,最后喃喃道,“也好。” 晚上十点昨天,齐烁去了钟宇母子暂时落脚的地方,是一间只有10多平米的独间平房,屋子的原主人留下了一些破旧的家具,一张单人床,床边有一个床头柜,柜边紧贴着是一个三扇门的衣柜,靠近门的地方有一张书桌,书桌上摆着一个脸盆,里面装着污水,钟宇正在踩在椅子上擦窗户。 “钟宇……”齐烁抱着两床被子走进了门。 钟宇转头看他。 两年不见,钟宇长得愈加像当初搁在心尖上的那个人,尤其是经历过这次的劫难后,眸色黑得像墨一般,凝着人的时候像是要溢满出来,当年喜欢运动的阳光男孩朝夕改变,变得沉稳内敛,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周身散发出了丝丝疲惫的沧桑。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即将上桌的美味佳肴,久炖了很久的老火汤,浓香扑鼻,只需要撒上一些调味料就可以装盘了。 齐烁的喉结滑动,手指发痒,在那昏黄灯光下的眼变得模糊暧昧,流转在眼前人的眼角眉梢各处…… 第52章 不妙啊! “齐烁。”钟宇不太自在的浅笑,从窗台上跳了下来,看了眼自己的母亲。 “呐,用过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齐烁整理好心神,把被褥递到了钟宇怀里,然后走到钟宇的母亲面前,“阿姨,吃饭没有?” 钟宇的母亲牵着嘴角笑,一脸的感激,深深鞠躬:“谢谢你。”再抬头,眼眶通红,喃喃道,“如果不是你,小宇就签字了,我真的……真的……呜……谢谢……呜呜……” 齐烁侧身让开,递了个眼色让钟宇赶快过来劝人,而他自己亦是一副深切同情无法言语的表情。 钟宇急忙把被子放在床上,扶着母亲低声说了好一会话,眼睛一直包着水,却一滴泪也没掉下来。 齐烁等了半天没看到钟宇嚎啕大哭很是失望。 如果这个男人哭得难看一点多好?以后就可以拿来当笑资反复的回忆,这样就一定会继续藐视下去。可是就是这种隐忍的悲痛让他像木桩一样,傻乎乎地站着看完了全程。 两年后再见,钟宇的变化是那么明显,明显到齐烁想起了很多刻意去遗忘的记忆…… 齐烁转身走出了门,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看着天空怔怔出神。 ——“钟宇,你觉不觉得这个史努比像你?看,眉毛这样的,八字,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来,给爷笑一个。” ——“啧啧,真难看,诶我说,你哭过没?嚎啕大哭的那种?” 隐忍的男人,就连哭都是默默流泪,从来没见过,因为钟宇曾经这么说过——“哭了,就输了,就认命了。” “齐烁……” 齐烁转过身,看到了眼底有着水意的男人,眼眶和鼻子都有些红,漾在眸上的水膜正在一点点的消退。 “这个给你。”齐烁从包里掏出了五百块钱按在了钟宇手心,“我现在只能拿出这么多钱来,你先对付着用。” “……谢谢。”钟宇捏紧手里的钱,没有拒绝,以他现在的情况也无法拒绝,“我会尽快还你。” 齐烁笑了笑,就着屋里的灯光看着钟宇模糊的五官,视线在那个丰润的嘴唇上晃:“听说阿姨还有单位,如果没有辞职的话,情绪平复了最好去工作。” “嗯。”钟宇垂着眼点头。 “你还打算去学校吗?” 钟宇摇头,抬眼看向齐烁:“我会尽快找一份工作,这钱一定还你。” 齐烁听到这生分的话,顿时怒了:“我又不是给你放高利贷,你紧张什么?咱们能别这么生分吗?毕竟是同学一场。” 钟宇抿紧嘴角没有说话,好半晌才低声又说:“给我……给我点时间,我今天晚上整理一下,明天再说好吗?” 齐烁鼓劲儿般的拍了拍钟宇的肩膀,浅笑道:“行,你好好休息,我明天过来。”这么说完,齐烁错身走了出去,也没回头看,一直走了五分钟,他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停在路边的夏利车门前,吹着口哨拉开了门。 他坐进去,打开了车灯,看着前方明晃晃的路面,扶着方向盘一点点的收了嘴上的笑。 有些后悔了,如今这心态……很不妙啊…… 齐烁在公司附近租了套房子,也不大,就40来平,一室一厅自带卫浴,房间装修过,家具也都是新的,其他姑且不论,床是张大床,垫着柔软的席梦思,床单被褥并不是多高档,但都是纯棉,睡着很舒服。 齐烁这人比较追求物质享受,再加上有个金贵的吉娃娃在屋里进出,这小屋的环境是这实不错。 一进屋,衣服也没脱,他就直接躺在了床上,然后把被一抱,夹在双腿中间,闭上了眼。 又到冬天了啊……有些冷,这个屋还是该多个人比较好。 齐烁翻了个身,裹着被子蜷成了一团,一动不动地躺了很久,然后才掀开被褥脱衣服,脱得溜光缩进了被窝里。 脑袋里的画面有些混乱,有乔柏辉,有钟宇。他和乔柏辉窝在这个床上,盖着这床被的画面很多,但是更多的是他枕着钟宇的胸口,搂着腰刻意地哆嗦,反反复复地念叨着:钟宇,你是火炉啊你?真暖和~冬天我就靠着你过活了。 希望抱着一个人,肉贴着肉,传递着彼此的温度,听着心跳的声音,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抱着睡觉就好了……谁……来陪陪我…… “沈立,过来陪我睡觉。” “……” “就睡觉,什么都不做。” “……” “……” “……” 齐烁睫毛抖了抖,睁开了闭合着的眼,蹙眉想了一会,仿佛很不乐意一般的退了一步:“那你叫蒋达过来。” “……齐烁……”沈立语气无力,“我们还打算结婚生孩子呢,你别瞎折腾。” “我对直的没兴趣,放心,你们过来带点烧烤,喝醉了我好睡觉。” “蒋达通宵,我得三点过才能下班,没你好命,对了,听说你今天保了个人?” “唔……”齐烁不置可否地应了声,“那算了,你帮我问问花姐有空不。” “谁都没空!”沈立开始不耐烦,“你消停睡觉吧,别折腾了行不?” “小立立~~深闺寂寞~~长夜漫漫~~无心……” “咔嚓!嘟嘟嘟嘟……” 齐烁看着通讯断掉的电话瘪了瘪嘴,撂下了电话,靠在床边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看着那忽明忽暗的火星,眉宇暗沉地抽了起来。 第二天,齐烁起了一个大早,去了钟宇那里。 钟宇蹲在门口洗窗帘,穿得还是那套被关了几天又脏又臭的衣服,但是脸色差不过缓了过来,很短的头发衬得人还算精神,随着身体的晃动,毛茸茸的像个刺猬。 齐烁还没靠近,钟宇就停了手上的活儿站了起来,浅笑道:“来了?” “阿姨呢?”齐烁歪头看了一眼屋子。 “去单位了。”钟宇说完就闭了嘴,站在原地看着齐烁,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 齐烁的脚又被那双眼定住了…… 又是那种特别黑的眼,墨汁一般的色泽像是能流进人的心里,在齐烁的记忆里,自己似乎一直在和这样的眼打着交道,无论是初见面的时候,还是在一起的时候,又或者分开之后,钟宇的眸色一直都是这么深,像是压了很多很多的东西一样,让人很想吻在那眼眸上,驱逐覆盖在上面的阴霾,为他迎来光亮。 前后不过两年的时间,冥冥中自有天命,就像齐烁告诉自己的,钟宇命中注定该有这个劫,可是却不知道似乎他也迎来了自己的劫。 人是很恶俗的生命,齐烁更是俗之又俗的那个人,他永远会喜欢一双黝黑的眼,永远会喜欢一对浓丽的眉毛,也永远会喜欢一张丰润的唇,钟宇就是集合他所有喜爱存在的男人,就是他的审美观。 如今,站在面前的青年已经接近了他的审美观,只要再年长一些成熟一些,再壮硕一些强势一些,再沉默一些内敛一些,就是他无论见了多少次,都会着迷的人。 真可惜…… 齐烁移开了自己的眼。 ……这样的人毁了真可惜,可是不毁却对不起自己。 “齐烁?” “嗯?”齐烁眨了眨眼,看着突然近在眼前的脸,下意识地露出了笑容。他走到大盆旁边蹲下,眼弯眉弯地说:“你继续,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有点头疼。” “嗯。”钟宇走过来蹲在了对面,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然后低头抓起了泡在水里的窗帘,冬天的水很冷,冻得那修长有力的手发红,尤其是骨节的地方,像是红得肿了起来,揉搓了两下,他又抬头看向齐烁,“我有很多话想说,都是感谢的话,如果……你觉得我没必要说出口,我会记在心里。” 齐烁笑眯眯地摆手:“我只是正好在那里,既然知道了肯定会出手帮忙,只是……我也是那家公司的,你会不会不想见到我?” 钟宇摇头,垂下了眼帘:“虽然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但实际上已经持续了很久,我却一点都没有察觉,要说不怨恨高利贷不可能,可……”说到这里,钟宇顿住,到底是不想怨恨自己的父亲,无论再错,也是疼爱自己的那个人,所以怨恨的矛头还是指向了期货公司和高利贷公司,在齐烁面前说出那种违心之论,他做不到。 “算了,咱们不说这事。”齐烁理解般地摆手,“家里还缺不少东西吧?被子衣服什么的,毕竟是冬天了,没个换洗不行,今天早上我和蒋哥谈了一下,他答应让我去拿几套衣服。”说完,齐烁一抬手,晃着手指上的钥匙笑,“当当!现在去?” 钟宇的眼亮了几分,面色复杂地看着齐烁,千言万语却只说出了“谢谢”二字。 接下来,无论是在车上,还是进了钟宇家,大部分时间都是齐烁一个人在说话,恰到好处地扮演着一个开解人的老同学,体谅着钟宇如今的处境,谨慎的说着话,脸上的笑容一直洋溢着,像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让钟宇好过一点。 钟宇的心情还在低谷中没有回暖,有时候会因为齐烁的过度聒噪而蹙紧眉心,不过一般都会给出回应,只是字句很少,嗯嗯唔唔的应着。 两人午饭前回到了目前的租住地,从曾经的家来到如今的家,从楼房转到平房,从窗洁明亮的大房间来到阴冷潮湿不足20平的小屋,从温暖美满的家庭变成了如今的分崩离析的局面……钟宇在看到眼前景色的那一瞬间,眼尾泛红,眼泪瞬间就汇聚在了眼底,拎着袋子的手紧攥成拳,克制着,压抑着,咬着牙隐隐颤抖。然后大吸一口气,低着头,脚步加快地走了过去。 齐烁手上提着装满了衣服的编织袋,怔怔地看着钟宇的背影,眼眶莫名发热。 一辆摩托车由远及近地开了过来,“突突突——”震天的噪音惊醒了他,他回过神来,眨了眨眼。 啊哈……这样下去可不妙啊! 第53章 对自己好一点 下午齐烁从钟宇家出来,一回到场子,就被告知派出所的吴所长让他过去一趟。 见了面后,吴所长的意思是希望自己可以安安稳稳干到退休,看在以前那么照顾他生意的份儿上就别再折腾了,尤其是他们这样砍砍杀杀的,万一真出了人命怎么办? 齐烁肯定是不敢怠慢吴所长这个保护神,言语恭敬,频频点头,但是也实话实说了自己如今的处境,金家三兄弟不肯罢手,他总不能被动着挨打认人欺负,所以要结束如今这个局面,只有靠吴所长配合,抓进去几个重要的人才能够暂时平息争斗。 吴所长在这件事上很谨慎,老狐狸般的闭口不言,不做表态。 齐烁也没多说,两人又闲谈了一会就散了。 这种事情向来不用说明白了,互惠互利的事儿,一切尽在不言中。吴所长可以借着齐烁最后赚上一些政绩,齐烁也可以趁机解决掉金家三兄弟,双方的枪口只要一同对准一个方向,倒霉的就是别人。 接下来一段日子,齐烁偶尔会去钟宇那里走走,拉近一下彼此疏远了那么多年的关系,晚上就在场子里坐镇,应对来自金家三兄弟的挑衅,寻找一击毙命的机会。 莫名其妙的,日子突然变得充实了起来,晚上虽然还是有些寂寞,但毕竟是男人,解决生理问题比较简单,再加上白天的事情多,大部分时候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齐烁和钟宇见得面并不是很多,齐烁的工作是从下午一直持续到凌晨,而钟宇为了缓和家里的经济问题则找了份临工,早上送报纸送牛奶,中午和晚上去一家中餐厅上班,两个人的时间彻底错开。 有时候如果熬了夜,齐烁一早会去找钟宇,陪他一起去送奶,俩人在冷风中一前一后骑着自行车,没有什么过多的交谈,但是偶尔停下来的时候,总会相视一笑,曾经疏远乃至敌视的关系总算缓和了下来。 这天,齐烁熬了个通宵,一早又去了钟宇那里陪着他走了一路,送完牛奶往回走的时候,钟宇看着齐烁昏昏欲睡的脸说道:“你不用陪着我,你看到的,我现在恢复的很好。” “看出来了。”齐烁缩着脖子打了个哈欠,“我初中毕业后就出来上班,又因为在那种公司,和老同学的关系全断了,难得再遇回你,我是真心高兴。” “嗯。”钟宇低着头浅笑。 “钟宇,回学校读书吧。阿姨也跟我提了好几次,你在倔什么?” 钟宇嘴角的笑瞬间消失,推着自行车走了几步才说:“我前几天去过学校,学校说我无故旷课的时间太长,又因为是班委有不好的影响,所以做了开除处理。” “……”齐烁挑眉,“那你高中两年不是白读了?” 钟宇低头苦笑:“其实……我早点出来工作未必不好。” “换所高中不行?” 钟宇想了一会,蹙眉摇头:“要钱,而且考不上一所好大学我就算回学校也没用。” 齐烁站定了脚,按住钟宇的自行车:“钱的事我帮你想办法。” “……” 齐烁看着钟宇复杂的表情,想了想又说:“重点高中再回去的难度很高,但是转到普通高中没问题,还是说你不读重点高中就考不上好大学?” 钟宇却一点点蹙紧了眉心,疑惑道:“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齐烁笑了,开玩笑道:“我说送佛送到西天你信吗?” “信。”钟宇却一脸认真的点头。 齐烁脸上的笑收了,无言以对。 “瑟瑟——”恍惚间,似乎有鸽哨在头顶上滑过,阵阵回荡。 钟宇深深地看着他,又说:“读高中的钱我会接受,只有考上大学,找到一份好工作,我才能够真正的报答你。齐烁,现在面对你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我能够做的、承诺的只有这些。” 齐烁神情复杂,最后狠光一闪而过,沙哑开口:“我不缺钱,我缺的是别的东西,你记着今天的话,我早晚会来找你要。” 钟宇愣了一下,很快反应了过来:“你要什么?” “放心,不是作奸犯科的事儿,你一定可以给我。就这样,我先走了。” “齐烁?”钟宇一把抓住齐烁的自行车,深深看着他,“你要什么?我现在给得了吗?” 齐烁扭头看他,脸上不再有笑,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现在,你可以给,但是还不够,我给的还不够多,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我给你的一笔一笔的记好,然后直到那天还给我同样的数量。” 钟宇的眉心一点点夹紧,茫然的眼底渐渐浮现了丝丝的退缩,然后一咬牙,点头:“好,我等着。” “钟宇,我给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机会,你一定要珍惜。”这么说着,齐烁松开了自行车柄,径自向着朝阳相反的方向走了出去。 时间过得很快,距离那次谈话又过了半个月,钟宇的转学手续终于办完,摸底考试后转到了新区附近的一所高中就读,距离住处也就是10分钟的路程。因为此时学校已经在放寒假,钟宇不用去学校,所以手上的临工继续做着,晚上开始复习功课。 自从那次谈话后,齐烁很少再过去,他明显感觉到和钟宇在一起的感觉和乔柏辉不一样,和乔柏辉在一起,他的脑袋里只有性,只有流于表面的东西,而钟宇会让他安心和安定,似乎漂浮起来的心情在慢慢的沉淀。 齐烁在这之前从不相信爱情可以融合一切,可以让人盲目到放弃曾经的自己。钟宇欠他一条命,可是同样的,自己也欠钟宇一条命,这是一个值得宽恕的理由,更何况他放不下这段感情。在过去的三十多年里,他只动心过一次,是真正刻骨铭心的爱情。而且此时的钟宇是那么纯洁,那么年轻,年轻到让他觉得自己这一次可以牢牢的抓住这个人,谁都不会再来打扰。 或许……真的是寂寞了……人老了,渴望的不是激情四射的生活,而是一份稳定,稳定的携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相伴相依。 所以在这种美好的期盼下,齐烁变得有些小心谨慎,怕过早的暴露了自己的企图,或许用一句话可以形容他此刻的状态——情真了,所以情怯了。 这天下午齐烁到了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沈立就推开了门:“还有两天过年,上香还是那些人?” “嗯。”齐烁点头,不置可否。 沈立深深看着他:“乔柏辉也要叫上?” “你问问他吧,不愿意来就算了。” 沈立走到了桌子边,撑着桌沿低头看人:“听说你最近和你那个同学走的很近?” “嗯。”齐烁点头,不打算否认,反倒笑道,“说不定很快兄弟们会有个新嫂子。” “所以现在乔柏辉就可有可无了?”沈立眯起了眼,“你没忘记他在这盘生意里的位置吧?” “当然。”齐烁耸肩,笑道,“放心,乔柏辉是个玩家,他分得清楚轻重。”说完,齐烁想了想,又再次开口,“你知道的,我和他的关系很简单,就算在一起两年也不代表什么,他在市里面玩得很开心,女朋友很多,真要争辩起来,他没有立场指责我。” 沈立眉心一夹,“啪”地拍了桌子:“我不管你们有没有感情,也不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宽宏大量的看待对方在外面的玩乐,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影响现在的生意,所以这次上香之后我希望你和乔柏辉好好谈一谈,要断就彻底断掉,就算藕断丝连也可以,总之不要让私人感情破坏我们的合作!” 齐烁的眼一点点眯起,冷冷地看着沈立,好半天,释然一笑:“好,你CALL他,让他这次年三十一定要留出时间。” 沈立长吐一口气,松下了肩膀,转身出了门,临到门口时又转头看了过来:“好好的、温柔的、妥帖的把这件事处理了。我说句实话,你的私生活真的被你经营的一塌糊涂,用点心吧。” 齐烁笑弯了眼,抬手比了个“OK”。 …… 乔柏辉最近过得很滋润,大二的课业很轻松,而且远离父母住校后也变得非常自由。 当然,乔柏辉玩乐的地方也不光是各种娱乐场所,这些地方他很小就在进出,玩得多了肯定会腻,所以这种时候他更愿意扮演一个简单的大学生,没事的时候和兄弟们打打篮球,然后低调的追求本校那些所谓的校花、系花,又或者是附近大学、职高的校花、系花,把猎艳当成一种游戏,又或者说他想寻找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没有背景,没有利益,没有纯粹的为性而性,追求着单纯得甚至是美好梦幻的爱情。 大半年的时间,乔柏辉只谈了两个女朋友,沉淀下来的气质和那份温柔体贴,就像是想要和对方走一辈子一样的认真。 谈恋爱是美好的,尤其是度过了渴望性生活到了焦虑的高中生涯后,他想要的从生理转变成了精神的圆满。 或许这样的转变和齐烁不无关系,偶尔他会想起齐烁,是一种非常遗憾却又庆幸脱离出来的感慨。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他和齐烁之间单纯却又复杂,单纯的性和复杂的利益,不够纯粹的感情有时候让他很累。 这样的累归根究底或许和齐烁那不温不火的态度有关系。 就像是他需要性的时候齐烁出现了,可是当他需要感情的时候,齐烁却转身离开。 他试探过,研究过,试图了解齐烁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可是他找不到答案,齐烁很热情,热情到让他觉得自己很重要,可是一转眼,齐烁就专注在自己的事业上,对自己的任何行为都不闻不问,哪怕他故意在身上留下出轨的痕迹,齐烁也不会给他任何想要的回应。 或许,齐烁是一个事业型的人,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专注在事业上的打拼,和母亲相敬如宾的过着日子,不是自己点燃不了齐烁心里的那份火焰,而是齐烁自己不想卷入感情。 那是一个只想走在自己的路上,心无旁骛的只看着前面,一切都以利益说话,谁都无法让他停下来的人。 放了寒假,乔柏辉没有去齐烁那边,甚至想要主动把这种畸形的关系切断。 这样不是更好吗? 难道还想要个未来? 男人和男人有什么未来可言? 还有几天过年,寒假回家住的乔柏辉作息很规律,起床后,先是给女友去了一通电话,然后又接到了王炜彦的电话。王炜彦最近有些怨念,频频抱怨他有了爱情不要兄弟,天天两个人玩二人世界,也不和兄弟们联络了。 乔柏辉靠在床头开始笑:“明天晚上找个干净点的场子吧,我带蓉蓉过来,玩得健康一点。” “啧啧,什么叫做健康?什么叫做不健康?得了吧,埋汰谁呢你?” “埋汰的就是你们!我现在从良了,有这个资格!!嗯,那啥,就定在明天啊,后天年三十,都得回家过年,就当辞旧迎新了。” “没问题,没问题,诶,对了,三十还要去上香吗?不上香我去找你打牌。” “……”乔柏辉沉默了两秒,想到上香就想到了齐烁,心情莫名的糟糕,不耐烦地说,“不去,你多找几个人过来。” 电话挂掉,乔柏辉仰头躺在床上发呆。 和齐烁最后一次的见面,最后一次想要尝试得到那颗心,反倒是弄巧成拙,那么久已经过去了,那一天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把人压在桌子上不管不顾的做,这根本已经构成了犯罪。 其实,自己也很怕见到齐烁吧?生气指责咒骂还好,可偏偏那不咸不淡的态度让人无法承受,消失了这么多天,竟然连只字片语都没有。就像……就像是怎么做都无所谓一样。 因为我对你没心,所以你也伤不了我。 “唔……”乔柏辉捂着眼,侧翻着身蜷成了一团。 胸口好闷,酸酸的疼。 “嘟嘟嘟——”桌上的传呼机震动。 乔柏辉懒洋洋的伸手去够,打开一看,一排字浮现在屏幕上——【三十晚老时间老地点务必到,烁。】上香? 乔柏辉眉梢微挑,视线在那个烁字上转来转去,最后一挥手,将传呼机砸在了床上。 不去!不想去!不管是齐烁、沈立还是王荷花,那边的人一个都不想见到!一群歪门邪道阴阳怪气的人!! 第54章 哟,柏辉? 乔柏辉没回电话,沈立也不以为意,当天晚上又复CALL了一次,就放在了一边。 临近新年,夜总会的生意很不错,有些拿了年终奖的工薪阶层也会过来玩玩,从大厅到包房基本都客满。不过同样的,年底的招待也很多,每天他打电话打到手软,邀请这个局那个长的免费过来喝酒,就连玩小姐的钱都不掏。这是齐烁三申五令要求必须要做的招待业务,巩固人脉关系的好机会。 自从知道齐烁和乔柏辉的关系会崩后,沈立在这方面是下了大决心,就怕乔柏辉犯起了混要求撤离资金,这摊子生意会陷入困境,可以说每天的应酬就像是搏命了一般,差一点就要喝到住进医院。 唯一让他觉得平衡一些的就是齐烁显然也是居安思危,陪着他同进同出,并不好过,所以心里就算再生气也指责不出来。 感情这东西太复杂,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是喜欢,真要看对了眼,天塌下来都不管不顾,更何况齐烁和乔柏辉的感情根本就是在床上滚出来的,连心都没交流过,算什么感情? 只要能够熬过这一次,齐烁能够定下来也是件好事,免得一寂寞了就到处骚扰人,时间一长了,指不定就传得到处都是。这走黑道,老大是个“二椅子”,这像话吗? 这天晚上送走赵副局一干人,齐烁和沈立倚在门口吹冷风散酒气,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齐烁问:“人联系了吗?” 沈立说:“联系了。” “哦。” 沈立问:“听说三楼今天到现在已经动了两次手。” 齐烁点头:“年底了,歪门邪道的都出来找钱了。” “也是……金三今年会让咱们好好过年?” “手底下的兄弟也要过年,越是出来混的越迷信,大过年的沾了血不好,放心吧。” “你说的。” “我说的。” 过了一会,沈立又问:“你那同学怎么样?” 齐烁笑答:“追求中,和你一样是直的,不过喜欢,早晚能追上。” “哦。”沈立点头,沉默了一会,“听说你让蒋达他们帮你骗人?这好吗?” “当然不好,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早晚要跟他说,你别瞎操心了,初二、初三到我家聚次餐,我介绍给你们认识。” “什么身份?”沈立扭头挑眉。 “未来嫂子。” 沈立笑了:“你还是他?” 这话问的玄乎,但是齐烁却懂了,用肩膀暧昧地撞了撞他,调笑道:“你暧昧你俗气,谁说床上的位子能代表一切?我要真想干,压你不也随随便便?” 沈立瞪眼。 齐烁“嘿嘿”地笑着不再说话。 年三十那天,按照惯例回家吃了顿饭。虽然齐烁的生意做得是越来越大,但是手上能够动得钱并不多,可以说除了一些基本花销外,有点钱就投进了生意里,所以家里还住在老房子里。 不过家里毕竟还是有不小的变化,壳子还是那个,但是里面添置了不少有用的东西,父母的吃穿用度也提了一个层次,说话腰板挺得倍儿直。日子过得安稳了,儿子又不在家住,老两口像是才开始谈恋爱一样,临到中年才过上美满的婚姻生活。 自打齐烁发现父母的变化后就希望他们能再生一个,免得以后自己出了柜,没了指望的父母又开始闹腾。可问题老蚌生珠哪有那么容易?危险性也不小。才开始体贴媳妇儿的齐志强不愿意答应,倒是何念珍有点儿那个心思,背着丈夫偷偷摸摸取了环儿,正在努力中。 齐烁陪着父母吃了年夜饭,九点过一点沈立就开了车来接他,临出门前父亲抓了大衣递给他,母亲帮他套上,又给围了围巾,这才把他给推了出去。 下了楼,齐烁的嘴角一直含着笑,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能原谅人了,先是母亲,然后是沈立,接着是钟宇,以后还会有谁? 所以说时间就是一把软刀子,不够锋利,但是却悄无声息地割着那些毒瘤。他为了让自己好过一些,也就任由那把刀子在身上挥,割掉牵着心痛的肉,或许是块烂肉,或许是块好肉,却不想再去计较。 如今的生活他很满意,最好谁都别来打扰。 齐烁拉开门坐了进去,开车的是沈立,坐副驾的是蒋达。 蒋达工作上走不开,为了照顾奶奶,年前搬到了新区那边,还是卖了老屋买的房子。原本老人家不乐意卖老屋,可是蒋达这人特信服齐烁,齐烁劝他搬到这边来住,理由虽然给得不够,可是齐烁这人的前瞻优势不是一天两天,蒋达一咬牙就坚持了下来。 小喵今年得回家过年,早在几天前就请了假,年三十自然不会过来。 三个人直接去了乔柏辉家的大院门口等着,从九点半等到十点过人都没出来,中途沈立开车开了挺远,找了一家难得年三十还营业的店铺又CALL了一次人。 乔柏辉很快回了电话,说是今年有事不去了。 接过电话的沈立回到车里深沉地看着齐烁:“我看,就算你不说,乔柏辉那边也差不多了。” 齐烁懒洋洋的笑,耸肩:“我说过,乔柏辉是玩家,玩家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长性,让他只守着一个人太难。” “所以你才爱理不理的?”蒋达插话进来。 沈立扫了蒋达一眼,再次看向了齐烁:“也好,好聚好散吧,但是关系要维持,你要是不愿意应付,我来。” 齐烁眼一睁,夸张的笑:“你这是横刀夺爱啊还是蓄谋已久啊?” “滚蛋!”沈立瞪了一眼,转身打燃了火,将车开了出去。 翻了年,大年初一、初二中国人有着走亲戚串门的习俗,场子里的生意并不是很好,齐烁就趁这两天难得的空闲约上了钟宇去家里吃饭。 两个初二大早上的去菜市场走了一圈,每人手上拎了两大口袋的东西,不光有菜,还有锅碗瓢盆。 钟宇原本也不是进厨房的人,但是如今生活所迫,短时间掌握了很多生活技巧,一路买过来给齐烁出了不少主意,偶尔还会打趣说齐烁这工作环境还不错,连饭菜都不用自己做。 齐烁笑弯了眼,逗趣道:“我连衣服都不自己洗呢,你信吗?” “内衣裤也是?”钟宇挑眉。 “穿脏了直接买新的,信吗?” “信。”钟宇浅笑。 齐烁眼底的笑又浓了几分,催促着人赶紧走。 回到家里,沈立和蒋达已经到了,知道齐烁这里没有锅碗瓢盆,还拎了一个蜂窝煤炉和一筐蜂窝煤过来,正蹲在门口生火。 钟宇一见到蒋达,脸上的笑就收了,扎根一般地站在原地,怎么都动不了。 齐烁推了他一下,轻声说:“你说过不计较,那件事不怪蒋达。” 钟宇抿紧了嘴角,看着站起来望过来的两个人,板着脸点了一下头。 蒋达迎过来接过钟宇手里的东西,拍了拍他的肩膀,挤着一脸的横肉笑道:“过去的事别放在心上,你是小七朋友,就是我朋友,大过年的,难得小七开口张罗这事,咱们就把那些不愉快先放下,过好这个年,一个新的开始。” “嗯。”钟宇垂下眼应了一声,恰好齐烁推了他一下,便顺着力气进了屋。 屋里的环境让钟宇很意外,早前进这栋楼的时候他就察觉不对劲,房子是这两年建的新楼,是新式的那种对门的楼,楼下还有小花园,墙面都很新。到了屋里,虽然面积不大,但是什么东西都有,甚至有台空调。装修看起来下了心,家具都是成套的,被褥和沙发都很讲究,看起来档次不低。 “?”钟宇扭头看他,意思是问这是你家? “嗯。”齐烁点头,手上用力将人推进了屋。 钟宇进屋后就被按在了沙发上看电视,电视播了什么他不知道,只是沉默看着蒋达他们洗菜摘菜生火,屁股下面像是有针扎着一般,最后干脆起身找了些菜叶子慢慢的摘。 齐烁从上辈子起就很少做这些活儿,天天都在外面吃,家里脏了有钟点工,虽然出身不怎么地,但是生活质量还是比较高。今天偶尔来那么一下倒是挺开心的,手上勤快,在屋里转来转去,最后见钟宇蹲在地上摘菜,就凑上去,有说有笑的帮忙。 沈立和蒋达看到齐烁脸上的笑,对视了一眼,神情复杂。齐烁这人在他们心里是绝对的城府够深、手段够黑,就算在他们面前笑得也不够畅快,更多时候就像是习惯性的微笑一样。可今天那脸上的笑他们从来没见过,没见过齐烁也可以笑得那么温润,笑得那么灿烂,笑得那么单纯,就像是发自肺腑的一样。 早前,没有对比不知道,以为齐烁就是那样的人,如今真正看到了差距,两人瞬间就确定了在齐烁心里那个叫钟宇的位置。 看来,兄弟们要有个嫂子了……可这能宣扬吗?自家老大这性向的问题肯定得瞒着!瞒得死死的! 所以说……当小弟也为难啊~ 四个大男人干活倒是够快,做出来的东西就只能说是勉强对付了。 一个大砂锅放在蜂窝煤炉子上,门窗全开,筒子骨熬得小白汤咕噜噜地滚着,该加的东西一样不少,可是一尝那味儿就说不上来哪儿不对。 好在四个男人凑一起不在于吃,而是在喝上,满上酒的酒杯一杯杯的撞,三两下钟宇就直接趴下了。 一名现役高中生,一名家教甚严的男孩,和这群天天在酒水里泡着的人比,不就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钟宇喝得不少,但是也没到醉死的地步,主要是齐烁他们没灌他,可就算这样,整个人也东倒西歪夹不起菜。 齐烁见醉醺醺、迷迷糊糊的钟宇特有趣,一边开口逗他喝酒,一边给他夹菜,态度是明显的不一样。 沈立和蒋达一边看着齐烁,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正聊到过几天再到谁家去的时候,就见齐烁冷着脸看向了门口,然后一晃神又挂上习惯性的微笑:“哟?柏辉?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第55章 这才叫JQ 乔柏辉手里还捏着这屋的钥匙,站在门口也没马上进来,见屋里那么多人,一股子怪味往鼻子里钻,于是眉心就一点点的夹紧,意外的眼底还隐隐有些不悦。 齐烁这屋虽然不是他找的,但是装修家居什么的他都出了力,说句不好听的话,把这里说成“金屋”,把齐烁说成“藏娇”都行。这已经被他画成私人领地的房间骤然进了外人,还折腾得乱七八糟的,看得他心里的火瞬间就撩了起来。 “进来啊。”齐烁手搭在桌子上,勾了勾筷子,笑道,“还不好意思怎么的?” 乔柏辉收敛了脸上的情绪,跨进了屋子里,熟门熟路地走到床边脱了外套,又理了下皱皱巴巴的被子,像是归属所有权一般铺平后,这才转身看向了齐烁身边的那个小伙子,是没见过的陌生人。 “来喝杯酒,虽说都是吃剩的,但是外面摆着的菜还是干净的,来吧。”齐烁又勾筷子,却没起身。 脱了衣服的乔柏辉自己拖了个凳子走了过来,视线落在钟宇脸上,“这是?” “钟宇,我同学。”齐烁大方的介绍,歪头盯着钟宇的脸看了两秒,笑了,“他喝醉了,下次再给你们介绍吧。” “没……没醉!”钟宇嘟囔着,摇头,“真没。”抬头对着乔柏辉伸手,“钟宇,你好。” 乔柏辉应付着反握了一下:“乔柏辉。”说完,就看向了齐烁,“这次过来我开了车,就不喝酒了,是这样,我和你说下过年的事,当时我……” “没事。”齐烁挥了挥手,笑道,“谁没点儿事啊?再说了,信这个的是我,还得你们陪着。行了,就这件事吧?还有别的吗?” 乔柏辉愣了一下,看齐烁一副送客的模样,疑惑地扫向沈立他们,一时无言。 沈立和蒋达沉默地兀自喝着酒,突然有种自己要开始看八点档狗血剧的感觉,一双眼来回的在乔柏辉和齐烁的脸上刷,偶尔还会扫扫醉的昏天昏地的钟宇脸上,琢磨着接下来这出戏还要怎么演。 齐烁挑眉,捏起酒杯摇了摇:“还是喝一杯再走?” 乔柏辉想了想,又看了一圈,他站起身拉住了齐烁:“我和你出去谈谈。” 出了屋,两人站在楼梯转角的阳台上,齐烁扫了一眼楼下停在楼梯口的黑色桑塔纳:“开这车过来的?” “嗯。”乔柏辉点头,视线在齐烁吃得绯红的脸蛋上绕,心不在焉的说:“这是过年聚会?” “兄几个聚聚,乐呵乐呵。”齐烁收回目光看他,“要和我说什么?” “……上次……上次那个事。”乔柏辉有些紧张的舔了舔嘴角,留意着齐烁的表情,心里有些害怕,那事儿确实是他做错了,就是再恼也不该伤人,更何况是用这样的方式。齐烁没表示出来不代表不生气,他也后怕了很久,尤其是拒绝了大年三十上香后,这几天心里一直惦记着,于是忍不住还是过来了。 齐烁茫然了两秒,然后反应了过来,笑道:“强迫那一次?也就是骂我贱人?说自己是鸭子那一次?” “……”乔柏辉的脸一沉,明明知道今天自己过来就是来找没趣的,可是放在心里这事怎么都得解决,再这么任由这个毒瘤般的记忆荼毒下去,自己早晚要患上心绞痛的毛病,可这货怎么还这么难听? “哎呀……怎么解决呢?”齐烁揉着下巴阴阳怪气地开口,好像很为难般的在想,最后一双眼又绕回到了乔柏辉的脸上,“你倒是挺老实,自己送上门来了,你觉得呢?你觉得自己该做什么补偿?” “……”乔柏辉没说话,其实他今天过来不光是这一件事,还想和齐烁开诚布公的谈一下。两个人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半年都不联系一次,要是按照他的习惯就当分手处理了,可是问题俩人还有利益瓜葛,断是肯定不可能断得那么清楚。然后再加上心里的那一点点不甘心,他真的想要看看当他们真的分开到只剩利益关系之后,齐烁是不是依旧那么不在乎。 “算了。”齐烁收了笑,摆了摆手,“正好,我也有话和你说。咱俩从认识到现在已经快三年了,在一起也差不多有两年,其实你也该感觉到,咱俩的气场不合……” “齐烁?” 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齐烁的话,扭头看过去,钟宇正醉眼惺忪地倚在门边看他,“吃……不吃收拾……” 齐烁展颜一笑:“你吃够没?” 钟宇点头。 “酒呢?还喝吗?” 钟宇摇头。 “你酒量还真臭,得了,和他们说不喝了,收拾吧。” “哦……”钟宇蹭着门转了身,刚要开口,一股反胃感涌上来,弯腰就吐了出来。 齐烁急忙对乔柏辉抬手示意:“你等我一下。”然后转身就冲了上去。 乔柏辉诧异挑眉,看着齐烁一边扶着人,一边拍着后背顺气,等到吐够后,又把人扶进了屋里。 乔柏辉等了一会,脑袋里反复想着齐烁之前说的半句话,手脚莫名其妙的发冷,一个跨步就冲了上去。进了屋,就见到沈立他们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一边浴室看。 浴室的水龙头开着,水声哗啦啦的响。 乔柏辉看到了蒋达突然变得闪烁的目光,脑袋里又撞进了齐烁之前说出的半句话,冷着脸就冲进了浴室。 浴室里开的是热水,水汽在这个天气特别明显,白烟氤氲。 齐烁正搂着钟宇靠在水池边,用打湿了的毛巾帮昏昏沉沉的男人擦脸,齐烁背对着自己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那宠溺无奈的话他听到了…… “傻瓜,不会喝就别喝,我又没灌你。”齐烁一边稳着人,一边帮他拭去嘴角的污渍,浅浅的笑。好像……一直没见过喝醉的钟宇,又或者说,自制力极强的男人就算喝醉了也是找个角落窝着,不声不响的睡觉。如今这样似醉非醉的男人很有趣,就像是不经意间又打开了一个盒子,里面摆着的是自己喜欢的东西。 “我……”钟宇垂着脑袋摇头,神情落寞,酒精打开了锁着悲伤的锁,对于自己如今突如其来的情绪有些无所适从。 齐烁却了然地笑了,轻轻柔柔地说:“心情不好是吧?蒋达让你特别介意?抱歉,是我没考虑好。” “不是……齐烁……我不知道,不知道我未来该怎么办……突然就变了,什么都没了……”钟宇一直摇着的头突然抬起,直直地看着齐烁,眼底的泪水疯狂汇聚,豆大的泪珠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滑了下来。他大张着嘴努力地吸气吐气,使劲地眨着眼挤出眼底的水,尴尬地笑,“抱……抱歉……我喝醉了,真的,我喝醉了。” “你是喝醉了。”齐烁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拇指在眼帘下划过,喃喃地重复着,“你是喝醉了,醉了,压在心里的东西就能出来,钟宇,这只是发泄,不是认命,你记着,哭,不代表认命。” ……“喝醉而已,吐了就好,别瞎操心。” ……“烦死了,一身的酒味,滚!” ……“乔柏辉你够了你!” 看着眼前的一幕,乔柏辉感觉自己被人扇了一耳光,很大力很大力的一耳光,天旋地转的打着旋,一阵阵的反胃。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钟宇,还记得我原先说的话吗?我……”抚在脸上的手腕被捏住,巨大的力气像是火钳子一样捏的他疼痛,身体被扯了出去,扭头看过去,是乔柏辉怒火中烧的脸。 “沈立!蒋达!把人给我带走!滚!”乔柏辉扭曲着脸瞪着齐烁,放声大吼,“三秒钟!滚出这里!” “放手!”齐烁挣扎了一下,又看了眼钟宇,然后狠狠地瞪着乔柏辉,“别瞎闹,我现在有正事。” “什么正事?钓凯子是不是?他妈的你有没有一点羞耻心?你他妈早把屁股卖给我了,你现在当着我的面找男人?” 齐烁的眼一眯,抬手就给了乔柏辉肚子一拳,脚上一错,手上一拧,就把乔柏辉压在了墙壁上卡住,死死地抵着人哑声说道:“好聚好散,你留点口德……唔!”正说着,齐烁被乔柏辉一个头槌给撞了出去,脚下一扭,踉跄后退,抓着乔柏辉的手一前一后稀里哗啦地摔在了地上,滚做一团。 钟宇酒意正浓,反应很慢,直到两个人已经在地上打了起来,这才反应过来。 沈立和蒋达也冲了进来,看着在地上纠缠的两个人愣了一下,急忙扑上去拉人。 浴室里乱成了一团,水声,吵闹声,咒骂声,钟宇混乱中被推回到了水池边,手臂抵在了水龙头的下面,温水瞬间被挤压得飞溅了出来,地上变得湿滑泥泞,也不知道谁受了伤,有血丝顺着水流淌进了下水管道,这场面混乱得他摇摇欲坠,不知所措,脑袋里的酒彻底醒了。 “够了!够了!”沈立连连大吼,和蒋达协力,联手将掐在一团的两人拉了起来。 被水浇湿了脑袋的齐烁胸口剧烈起伏,血和水混杂在一起从后脖子蜿蜒到了胸口。 本来作势要踢的乔柏辉脑袋一沉,怔怔地看着齐烁,嘴唇开合了数次,却挤不出声音。 齐烁抚上自己的后脑勺,摊开看了一眼手心的血,低沉开口:“你走吧,以后我会和你好好谈,别闹得这么难看。” 乔柏辉鼻子在这句话的时间里挤出了深深的皱褶,他环顾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钟宇的脸上,深深看了数秒,然后推开了抓住自己的蒋达,快步出了门。 四人人注视着乔柏辉的离开,沈立想了想,低声说道:“我去和他谈谈,蒋达,这里交给你。” “麻烦了。”齐烁忍耐住心底的怒火,点了点头。 “好。”蒋达正色点头。 第56章 我和齐烁没完! 离开浴室,处理好伤口,又换了套衣服,沈立还没回来,蒋达不放心出去看了一眼,说是车还在楼下停着,应该还在谈。 齐烁看着这一屋子的狼藉,心情格外的糟糕,尤其是钟宇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那种探查般的目光就像是最后洒上的一桶油,浇得他最后一点耐心也消失了,走过去就扣住了钟宇的下巴,阴测测地说:“你在看什么?你在想什么?钟宇,现在开始把你的存在感降低了,免得那个人找我麻烦。”说完,齐烁“啧”了一声,视线在屋里绕了一圈,最后定在了电视机的倒影上,恼怒地说道:“你还真有本事啊?惹下乱摊子就跑!” “齐烁?”钟宇下巴被掐的有些痛,怔怔地看着齐烁。 “闭嘴!”齐烁转头瞪他,“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地方好的,除了……”齐烁的眉毛一扬,视线在钟宇的眼角眉梢划拉了一圈,笑了,“还算可口。呐,记着一句话,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你好,你既然照单全收,就要做好加倍补偿的准备,我说过的吧?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我身边来吧。” “?”钟宇的眉心一点点蹙紧,此刻的古怪感觉已经不能用隐约来形容,而是明显的不对劲。 齐烁看着钟宇谨慎的分析目光,脚步挪动,贴了上去,嘴唇划过脸颊,贴在耳边问道:“你在想什么?为什么救命恩人突然变得那么古怪?昔日的同学怎么又阴阳怪气的了?宾果!你对了,我就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尤其是面对你。”齐烁眸光扭转,看着强制克制自己的青年,一探头,在脸颊上落了一个吻,“钟宇……你是个神奇的存在,可以刺激我好的坏的同时到达极致。所以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我放过你,但是,不要背叛我,绝对不要……” “能……”钟宇的喉结滑动了一下,敛目问道,“告诉我,当年为什么讨厌我?” “讨厌的理由……”齐烁松开了手,望着天花板想了想,“一定要知道?” “对。” “和现在一样。” “现在的理由?” “我爱你。” 钟宇的瞳孔猛地一缩。 齐烁又说:“可是又恨你。”他退后一步,往门口走了过去,扶上门的时候扭头看了过来,“有点复杂,你可能无法理解,但是这不重要,还是那句话,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我原谅你。”说完,齐烁“咔嚓”关了门。 ……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觉得我和齐烁就是玩玩对吧?所以现在到了好聚好散的时候?”乔柏辉坐在驾驶位上,敛目看着抓在方向盘上的手背,手背因为大力的抓握而青筋浮起,诚实地反应出主人如今愤怒到了极致的心情。 “柏辉。”沈立抽了一口烟,郁郁吐出,“虽然有些话我不想说,但是就我知道的,你们这样的关系甚至连‘感情’这俩字都谈不上,在一起两年,先试图脱离这段关系的不是他。所以既然你已经不在乎了,就干脆一点放手,大家继续合作下去才不会那么难看。” 乔柏辉冷笑,冷冷地看过去:“你这个立场站得还真有趣。” “我只是就事论事。”沈立不疾不徐地说,“齐烁这两年忙着冲事业,所以很多事情都被放在了一边,平心而论,如果这个时候我女朋友在外面认识了别的男人,我说不定两个人一起打残,不会这么好聚好散。” 因为他不在乎,因为他不想要这段感情,所以才会做出这种宽宏大量的决定! 乔柏辉的睫毛抖动,心中的怒火又升了几分。 说他自私自大也好,说他两套标准也好,他就是没办法当自己看不到那个人对着别人嘘寒问暖,用着和对待自己完全不同的态度对别人! 就像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告诉曾经的自己有多可笑! 那个姓齐的根本就没给自己哪怕一丝丝的感情余地! “狗……”乔柏辉捏紧方向盘,低着头,喃喃地说着,“养上两年也会摇尾巴。” 沈立蹙眉,这话是真的难听。 “沈立。”乔柏辉抬头,眸色很深,压着很多的东西,似笑非笑地说,“齐烁不是个好东西。” “……”沈立沉默着,不敢再说话,怕越劝越上火。 “当然,我也不是,今天我一句话搁这儿,我和齐烁没完!”说完,乔柏辉一拉车门就冲了出去。 沈立一看那气势,急忙甩了烟拦住了人:“别冲动,别冲动……”。 乔柏辉冷笑着看他:“放心,今天大过年的,我也不想触自己的霉头,我上去拿衣服。” “我帮你拿,你等我。”沈立拍着乔柏辉的手臂安抚,走两步又回过头,“等我,马上下来。”再回头,刚刚走出两步,就见到蒋达一路小跑地下了楼。 “怎么样?”沈立迎上去问。 “不知道。”蒋达一脸不爽地蹙眉,“齐烁把我给关外面了。” “把你给……”说到这里,沈立戛然而止,扭头看向了乔柏辉。 乔柏辉一把拨开他们就冲了上去。 …… “好了,我已经交底了,你明白接下来要怎么做吗?”齐烁关了门,走到钟宇面前,暧昧地笑着。 钟宇的喉结滑动了一下,他明白了……怎么可能不明白齐烁的意思?那门一关,他就知道自己今天出不去了。想想,还真的可笑,逃出狼群又进虎穴,而这个虎穴他还非进不可。 从没有一刻,钟宇那么痛恨自己做人的宗旨,厌恶自己的记忆力,那些曾经说过的话,齐烁做过的那些事,就像条条精细的链子缠着他,让他无法挣脱。 当齐烁压过来的时候,钟宇心中厌恶翻涌,是完全屈辱的神情。他偏开头,扶住了齐烁的手臂,轻轻往外推,低不可闻地征询着:“换……一种方式可以吗?” “不行。”齐烁说得斩钉截铁,“我要得只有这个。我说过,你要一笔一笔的记好,记着我都做了什么。” “……”钟宇深深的呼吸,胸口剧烈起伏,咬牙说,“给我一点时间。” “没问题。” 钟宇诧异抬头。 “今天之后,我会让你了解我,我们可以慢慢习惯对方。” “那……” “对,今天不行,我没耐心再和你玩恋爱追求游戏。” “……”齐烁往前走了一步,钟宇往后退了一小步,然后又努力克制地站住脚,抬头深深地看着齐烁,目光像是在丈量一般,从眉宇到鼻梁再到嘴唇,哑声说,“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让自己喜欢上你,但是今天不行,太突然了,给我们彼此一些距离和好的记忆,拜托……” 齐烁想了想,笑了,抬手托住钟宇的脸,歪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怎么样?” “……”钟宇抿紧嘴角没有说话。 齐烁笑着又贴上去,轻柔的吸吮着他的唇瓣:“怎么样?” “……” 舌尖探出,在嘴唇上舔过:“怎么样?” “……” 舌尖微微用力,分开唇瓣…… 钟宇往后退了一步,抖着声说:“今天……就这样吧……” “也就是说前面的可以接受?”齐烁笑弯了眼,又欺身过去,“我们……多复习几遍……呐……你看,男人和女人又什么差别……至少我长得还可以入眼吧……钟宇……钟宇……别像个木头……你可以抱住我……” 钟宇被这接连的吮吻逼的溃不成军,连连后退。 没有谈过恋爱…… 没有任何人这么接近过…… 身体搂抱着…… 嘴唇贴合着…… 气息在流转,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苏醒,是那么的直观…… “你硬了……”齐烁压着钟宇,看着瘫软在沙发上的男人,求证般的抚过了那里,再次复述,“你硬了。” 钟宇红着脸,偏开了头。 这就是男人的身体…… 或许……也和早前摄入的酒精有关系…… “咔嚓!” “嘭!” “哐当!” 门被人一脚踹开,砸在墙上又大力反弹回来,被一条肌肉隆起的手臂大力撑住。 乔柏辉站在门口,胸口剧烈欺负,喘息着等着纠缠在床上的两个人。 好疼…… 心绞痛的毛病似乎又犯了,这次连呼吸变得困难。 乔柏辉咬着牙走进了屋,定定地看着齐烁,看着这个一点羞愧惧怕的表情都没有,一派坦然到甚至恼怒好事被打断的青年,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而颠簸。 是空气突然被抽走了吗?窒息又昏眩的感觉。 大口地呼吸着,狠狠地眨了一下眼,不想让自己太难看,只能匆匆扫过那个突然出现的所谓的同学,然后一转身,拿起了床上丢着的衣服。 一路下楼,到上车,再到将车开出去,已经有些记不住了,脑袋里反反复复都是之前的画面。 像把刀一样戳在心脏上狠狠地拧着。 恍惚间,似乎能看见鲜血在流淌。 乔柏辉一脚踩了刹车,锤了捶自己的心脏。 “唔……” 不够,还是堵着的剧痛。 用了更大的力气锤在胸口,“咚咚”的声响震耳欲聋。 “咳!咳咳!” 随着这声咳嗽,新鲜的空气终于冲进了肺部,他大口地呼吸着,眸色越来越暗,越来越暗,渐渐地,透出了一股寒彻入骨的狠劲儿。 “咚咚!柏辉?”一路缀在后面的蒋达停了车,弯腰敲着驾驶位这边的窗户,担忧地问道,“没事吧?” 乔柏辉一点点抬起了头,空洞地看着蒋达,好一会才按下了窗户,没等蒋达开口,他就说道:“我没事,你先回去吧,我走了。” 蒋达看乔柏辉作势点火,急忙抬手按住肩膀确认:“真没事?” “对。”这么说着,车子已经滑了出去。 第57章 早就动心 “沈立,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一定要齐烁?”乔柏辉靠坐在藤编的圆椅上,身前的玻璃桌子上摆着一杯浓郁香醇的咖啡,袅袅的烟气冒出,他透过烟雾看着对面急忙赶来的人。 这里是他家附近的咖啡馆,环境清幽,尤其是几个被巧妙隔出的空间很适合谈话,更何况咖啡这种东西提神醒脑,他现在必须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无论怎么想,齐烁和那个人的事绝对不能拖,必须得速战速决,时间越长就越没有他插足的地方。 为了解决这件事,沈立是他必须要找上的人。 乔柏辉见沈立久久不语,于是嗤笑一声:“因为你没和齐烁上过床。” “?”沈立耸肩,摇头笑了,他可不稀罕和男人上床。 “你知道一句话吗?感情可以靠做出来。更何况我和齐烁那人不一样,如果没有感情,我不会和他维持那么久的关系。”言下之意,他确实是喜欢着齐烁。 “嗯。”沈立继续点头,无法开口,这样的事他外人不太想插嘴,关上门滚床单他又看不到,到底有没有感情也不是他能够判断,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站在齐烁那边,既然乔柏辉承认这段感情,却还出现劈腿的行为,就足够让他不喜欢乔柏辉这人对待感情的态度。 乔柏辉看懂了沈立眼底的意思,眸色冷了几分,嘴角却浅浅地勾了起来:“算了,我和齐烁谁对谁错都没有意思,今天叫你来就一件事,我要那个男人离开齐烁身边。” 沈立的睫毛抖了抖,手指在桌面上轻叩,有些无奈:“柏辉,还是那句话,好聚好散。你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的话,我怕是帮不了你。” “知道我为什么找上你吗?”乔柏辉深深地看着沈立笑,“你和齐烁是一样的人,利益高于一切,所以我找你。当然,我不会用撤离资金这事作威胁……想必你们也有提防过吧?反正一句话,我们三个人构建起的利益关系很稳固,无端端的外人插脚进来并不是好事,尤其现在是大展拳脚的时候,只有我们内部越稳固,事情就越容易办。” “说得再明白点,我要齐烁,必须要他。”说着,乔柏辉扶着桌子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眼底透着狠劲儿,阴测测地开口,“无论是我劈腿,还是他劈腿,这都不是你该评价的事儿。咱们该考虑的是如果把那个蛀虫撵走,别让咱们好不容易建起的构架散了,所以……用利益说话,咱俩应该是一边的吧?” 沈立有些意外乔柏辉会换个角度和自己谈事儿,本来以为这小子就会花天酒地的玩,仗着有个好出身就会瞎折腾,没想到今天这番话确实打在了自己的心坎上。抛掉他和齐烁的情分不说,确实钟宇那人出现的太突兀,让他紧张了很久,所以从本心上不太待见那个人。 或许感情不该有太多复杂的东西揉在里面,如果那只是两个人的事他确实不愿意去管,可是乔柏辉既然不想放手,那么利益权衡下来,就不是那两个人说可以在一起就在一起的。 公司养了那么多人,很多人全家老小的生计都在这里面,还有早前被金家三兄弟打伤住院的兄弟,一旦高层出现变动,这些兄弟们怎么办?还有早前的那些计划全部都得滞后……这还是好的,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要稍有疏忽,早前奋斗出来的一切说不定就崩析瓦解,再难恢复。 沈立低吟许久没有开口,他如今确实很难办,乔柏辉不放手,齐烁也不是听劝的人,两人在这段感情的处理上都选取了强硬偏激的方式,可他这外人就真适合插手?该怎么插手?想来想去,沈立又陷入了死胡同里。 “寒假前我会搬回去住。”乔柏辉说,“你在公司帮我留意着就行,不用劝齐烁,这事儿交给我,不会让你难办。今天你只要给我个立场就行。” “留意什么?” “那个人。” 沈立笑了,故意说道:“放心,钟宇不敢来公司,他爸借了公司的高利贷,家散了,齐烁瞒下了自己的身份。” “哦……”乔柏辉了然地笑了,“那么喝完咖啡一起过去?”说着,乔柏辉笑意融融地举起了咖啡。 “也可以。”沈立也举起了咖啡。 …… 齐烁没有送钟宇回去,甚至没有去公司,实际上他在等乔柏辉出现。这个人他太了解了,绝对不是吃上一次亏就会学乖的那种人。 有时候,齐烁其实挺羡慕乔柏辉这种性格,是那种到了黄河、撞了南墙都不会转头的笨,最有趣的是这个人对自己的东西占有欲极强,除非他不想要了,但凡还有一点舍不得,就不会放手。 今天的事儿他也看出来了,乔柏辉肯定还得回来,脸皮厚得针扎不穿脚踹不破,等情绪稳定下来,说不定就要拿撤资的事儿来威胁,怎么劝还得掂量着来,真还要维持床上关系也无所谓,反正如今的他对钟宇也少了一些非你不可的专一。 为什么抓着钟宇不放?说到底就是上辈子的执念,残留在心里的感情作祟,真要说爱,他也承认,可是那爱早就变黑污浊了,自己一边渴望这份爱,还要一边忍受那股污浊的气味。就像乔柏辉给他的感觉一样,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存心自己膈应自己。 其实,如果有可能,他不想和这堆人中的任何一个打交道,最好躲得远远的,在谁都看不到的地方好好发展,再找个人……算了,陌生的人更不放心,知人知面不知心,少了远瞻和了解,谁知道自己真就能如想象中那样活的开心?至少现在虽然难,但是这些人都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齐烁靠在窗户边喝着水,一口一口地浅酌那烫的嘴上起泡的热水,视线从远处蔚蓝的天空移开,落到了一辆滑行进来的黑色小轿车上,勾着嘴角抚上了后脑的伤口,隐隐作痛。 这车和中午那辆桑塔纳不一样,这是乔柏辉自己的车,考上大学那年他母亲送他的捷达2.0,平时用得并不多,听说这车一般都停在家里,他一旦开这车母亲就知道他出外玩,为了少被管束,这车也就放在车库里接灰。 捷达停在路边,乔柏辉穿着一套深色的休闲装下了车,又从后座掏出了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旅行包,往肩上一甩,就抬头看了过来。目光对上的瞬间脸色微变,然后低着头就快步走了上来。 齐烁捏着杯子开了门,依在门边等人,见乔柏辉十多秒后两步并作一步地跨上来,还没等靠近,齐烁就笑道:“我还以为要等到天黑,正好,包放在屋里一起吃晚饭吧。” 乔柏辉走到门边,定定地看着齐烁,视线在染了水的嘴唇上晃,抬手就扣住齐烁的下巴,拇指在嘴唇上刮过,不悦地说道:“消毒。” “消毒?”齐烁挑眉,笑了。 乔柏辉神情郁郁,眸色黝黑,冷冷地看着齐烁:“和他上过床没?” “你那根最近有没有在用?”齐烁反问。 乔柏辉不说话了,松开手进了屋,把背包往床上一放:“关门。” 齐烁举着杯子走进屋两步,抬腿一勾,门“咔嚓”落了锁。 “打算在这里住几天?”齐烁不远不近地站着,又抿了一口水,打量着乔柏辉掏衣服的动作。 乔柏辉瞥了他一眼没回答,把衣服掏出来,熟门熟路地放进了衣柜里,看到里面塞得乱七八糟的衣服蹙了蹙眉:“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愿意动手收拾。” “这不等你来收拾吗?”齐烁笑弯了眼,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乔柏辉这小子没洁癖,但是却看不得脏乱,在这儿住着的时候一没事了就会动手收拾,自从他没再过来,齐烁这屋一天乱过一天。 乔柏辉拿着衣服的手一顿,叹了口气,转过了身:“好,小烁,一句话,咱俩重新开始,你家里不爱动弹我来动弹,工作上可以帮得上手的我也帮忙,就像原先一样,OK?” 齐烁挑眉:“我记得我说过,咱俩只是情人,只是炮友,你不觉得这样做没意思吗?” “我他妈想和你谈感情可以了不!?”乔柏辉勃然大怒,冲到了齐烁面前,居高临下地瞪人,“你明明知道我一年前就他妈认真了,每次你都拿这句话堵我,我还以为你没心,你他妈今天让我见到什么了啊!?见到什么了??” 齐烁嘴角的笑一点点冷了下来,视线在乔柏辉激烈起伏的胸口上停留了半晌,然后垂下眼看着手里的水不说话了。 他和乔柏辉在一起两年,不可能说一点感情都没有,而且他到了如今这个岁数,也不太想强求一切虚无缥缈的东西,告诉自己有个固定的伴儿也不错,至少乔柏辉这人还能勉强应付。 可是勉强到底是勉强,乔柏辉年纪太轻不愿意定性,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海崩石裂都可以,可是一旦失去了耐心就走得比谁都快。就在他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给点回应的时候,乔柏辉的身上开始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痕迹,所以他又把自己的心给收了回来。 就像他告诉沈立的那句话——乔柏辉是个玩家,实际上他也在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没意思,再养都养不熟,早晚要出去偷腥,与其以后才闹得难看,不如现在分开得了。 就这样拖拖拉拉了大半年,钟宇就出现了。 现在的钟宇远比乔柏辉这人好掌控,背景也没什么威胁,真要合适,走一辈子不是不行,他现在就想要个安定。 所以乔柏辉不行,不光乔柏辉这人不行,家庭的背景也不允许行差踏错,他绝对不信乔柏辉会放弃这些。 男人和男人就是这样,家里和社会道德都是一个坎,没有点儿觉悟走不下去。 第58章 死皮懒脸 “小烁……”乔柏辉蹲在沙发边仰头看他,眸底是服软的光芒,柔柔说着,“咱俩再试试,实在不行就真的好聚好散,我也算死心了。” 齐烁深深地看着乔柏辉,觉得这话听着好笑,他和乔柏辉也不是没试过,但是不行就是不行,两个人的性格有着根本的差距,他重生过来,前世经历了那些波折变故,本来就对感情不再信任,而乔柏辉这人也没有值得信任的地方,与其和这人拧巴着勉强在一起,不如给自己好过一点。 就像乔柏辉想要索取感情一样,其实他也缺少一份让自己安心的感情,这两年只谈利益只谈性,过得不是不顺遂,可是心里却很空洞,有时候打开门看着这冷冷清清的屋子,尤其是冬天,独自捂热被窝的时候,总是希望这个时候身边有个人陪着。 所以自从乔柏辉放弃离开,他独自过了这个冬天后,确实没兴趣再试了,何苦来的?就算养成钟宇不行,他也可以再找个合适的人,况且目前看来,钟宇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失去一切,又在孤立无援的时候被自己拉上一把的男人,很容易塑造成自己想要的人,为什么还要舍易就难的答应乔柏辉? 所以,齐烁坚定摇头:“没意思,有些坎你和我都知道过不去,就别勉强了,你回去好好读大学,找个合适的女孩谈着,你也没什么压力,我这边也……” “不行。”乔柏辉打断他,语气很沉,眼底都是固执,“你既然可以选一个人上心,为什么是别人?咱俩不是也有过一些好日子吗?” 齐烁沉吟半晌,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抬手拍了拍乔柏辉的肩膀,耐着性子说:“你现在需要的只是恋爱,不一定非我不可,你确定今天中午过来只是想要道歉的?还是说你心里其实早就有想法了?咱俩都清楚关系也只能到这个地步了,再往深了走,谁都承担不了后果。” 乔柏辉的眉心在这句话中一点点地蹙紧,固执地又说:“小烁,我喜欢你。” “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 “我爱你。”乔柏辉又说,“你也爱我,你说过的,你爱我。” 齐烁挑眉,笑了,“床上的事儿……” “我就信了!”乔柏辉瞪圆了眼。 齐烁失了耐心,“唰”地站起了身,拿起外套就走。 乔柏辉厚着脸皮跟上去,反手锁了门,边追边问:“吃饭?我知道一家野味馆不错,我带你去。头上的伤怎么样?还疼不?给我看看?” “滚!”齐烁一路快走,出了楼,就被乔柏辉往车上拖,他挣扎了两下,见有不少人往这边看,当即哑声威胁道,“你够了你!放手!小心我在这里亲了你。” “我来!”乔柏辉笑开牙,扣住齐烁的脖子就往自己这边压,一低头还真亲了上来。齐烁睁圆了眼,视线来回扫了一圈,看到四周围全是一堆呆若木鸡的男女老少,暗自叹了一口气。乔柏辉这人真是越来越不好威胁了。 乔柏辉很快就抽离了自己,反手拉住齐烁就把人押上了车,他随后上车坐在了驾驶位上,把头埋在了方向盘里,好半天才一脸苦笑抬起头,脸色绯红的像是要滴血一般,气息不稳地说:“紧张死了……” 齐烁睨了他一眼,舌尖在唇角舔了舔,讥讽笑道:“有意思吗?” “不知道,可能没意思吧。”乔柏辉苦笑摇头,定定地看着车窗外出神,外面还有很多人在窥视这辆车,指指点点,这种被人戳着脊梁骨的感觉并不好受,“你知道我很害怕暴露这件事,可是我又想把你追回来,你说我要怎么办?小烁,我这人就真的让你那么讨厌?” “不讨厌。”齐烁摇头,但是也不招人喜欢,太以自己为中心活着的人根本就不适合自己,因为齐烁知道自己才是那个自私自利的人,两个这样的人勉强在一起,到了最后谁都不会好过。 “但是就没办法喜欢是吧?”乔柏辉自嘲地笑了笑,“先吃饭吧,这件事以后再说。” 齐烁沉默地看着乔柏辉拧转钥匙打燃了火,当车滑出小区的时候,齐烁模糊地说道:“今天天气真不错,今年最冷的那几天已经过了啊……” “什么?” “没什么?”齐烁摇头。真希望自己是属蛇的,阴冷狠辣,冬天蜷成一团就睡了,再一睁眼就过了寒冬。兔子这种处在食物链底端的生命需要怕的东西太多。而乔柏辉就是不能够彻底撕破脸的那个东西。 吃了饭回来,齐烁直接去了夜总会,乔柏辉跟着他在办公室窝了一晚上。 新年后头几天的生意并不是很好,有钱的老板和有权的官员过年都要走亲访友,巩固家庭,很少会出来找乐子,再说了,场子里的小姐也没签卖身契,临到过年都陆陆续续地走了,大多数打扮端庄地回了家,愿意留下来赚钱的不多,齐烁正好乐得不用应付,就在办公室里和沈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12点过,乔柏辉把电视频道翻烂,又闻到窗户外飘来的烧烤香味,实在坐不住,便拉着齐烁下去吃了烧烤,沈立这人向来懂得看形势,干脆直接就说场子交给他,让他们先回去。 两人烤了一堆的东西往回走,到了自家门前一看,也不知道谁在地上撒了烧过的蜂窝煤煤灰,最起码有四块,全部剁碎成粉,洒在了门上。 乔柏辉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脸上一下就黑了。 齐烁睨了他一眼,淡定从容地掏出钥匙开门进了屋。 “要搬家吗?”乔柏辉小心跳过煤灰,关上门。 齐烁拿出一串烤排骨,慢条斯理地吃着,不在意地说道:“没必要,你改明个儿在楼下再亲个男人就行了。” “?”乔柏辉愣住,蹙眉,“什么意思你?” “错就不在我身上了。”齐烁笑了笑,“行了,快吃吧,别凉了。” 乔柏辉站在门口定定地看了他很久,沉默地走过来抽出一根肉串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凉了。”他说,就像他和齐烁之间的关系一样,早就凉了,都结了冰,下不了嘴,硬要勉强吃下去,伤得是胃。今天一天也看出来了,齐烁这人铁了心要和自己分了,所以到底怎么加热才合适? 乔柏辉去了浴室洗澡,齐烁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眸色黑了几分,或许把这小子喂饱了,就不会再来缠着不放。可这不是办法,藕断丝连是最要命的东西,尤其是如今的他已经不想再和乔柏辉纠缠下去了,只想让那人快点死心。 一个半大的小子,对待感情还模模糊糊的,没长性又浮躁,偏偏又死活不松手,早知道今天中午乔柏辉要过来就让他把话先说了,说不定就是分手的话,也免得之后的那些折腾。 或许是伤到自尊心什么的了吧? 齐烁想,因为是自己先开口,又是自己当着他面找了别的男人,还有外人看着,所有才会这么不要脸地跑回来,为的只是证明自己的能力和存在感有多强? 所以说,这世上有些巧合就那么的操蛋,说不定换个时间地点就没那么复杂。 乔柏辉站在花洒下,一边洗着一边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就怕齐烁跑了,虽然这不太可能,但是谁说没有万一呢?跑出去去找那个叫钟宇的,消失个十天半个月的,让他到哪儿抓人去? 他喜欢齐烁,这一点毫无疑问,很早以前就很喜欢,随着相处这份喜欢也就越浓,最可狠的是齐烁这人在床上的时候什么都能说,我喜欢你,我爱你,不用过脑袋就能吐出来,可一下了床,就什么都不介意,明显半分心思都没下。 乔柏辉不是想给自己找理由,但是他确实希望有一份实在点的感情,从齐烁这里怎么都求不到后还能有什么办法?找上别人,想要的也是感情,安安分分地谈恋爱,不要有太多花俏复杂的东西,只是单纯的感情。 可出去绕了一圈,直到今天中午看到的那一切才让他大梦方醒,看到齐烁身边有别人,看到齐烁原来也可以真心实意地对人后,才幡然醒悟,他最想要的还是齐烁的心。 是真的喜欢着,才放不开手,他也不想让自己这么难看,这么掉价,可是不想放手就是不想放手,就算反复提醒过自己,也抵不过心里最深处的渴求。 是不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咚!”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乔柏辉心里一惊,急忙冲出了浴室,就见齐烁站在衣柜边看他。 “怎么?”齐烁看着乔柏辉狼狈而焦急的脸,眉心微蹙。对这人到底要怎么办?不能撕破了脸,也不能顺着,没想到才重生的自己在今日留下了这个难题。 “没。”乔柏辉讪讪地笑着,转身走回了浴室。 齐烁跟在他身后扶住了还没关上的门,在满眼的水雾中找到了那个站在淋浴喷头下的人,裸露的身体远比上次见到强壮了一些,手臂、腰腹上都有着漂亮分明的肌肉纹理,从宽厚的肩膀处一路跌宕收束下来,腰部的肉含而不露,再往下看,双腿修长笔直,乔柏辉这人其实外在的条件极好,从脸庞到身材都没有过多挑剔的地方,如果非要给自己找个看不上的理由,就是太弱了一些,平日里性格是自负散漫,床上就算做得再狠也少了一份沉淀下来的沉稳气息,说明白点,就是不够男人。 他是个GAY,虽然不是天生的,但是只要喜欢男人,就会对雄性激素有着强烈的感应,越是浓郁的就越是喜欢,所以乔柏辉这种小白脸样的男人并不和自己的胃口。 这么想了几秒,在乔柏辉那润湿后显得格外黝黑的眼的注视下,齐烁心中一动,解着衣扣跨进了浴室。 第59章 让我上 “要洗?”乔柏辉急忙让开了位置,笑得很甜,表情是十足的谄媚。 齐烁没说话,解开完衣扣后将衣摆扯了出来,然后将乔柏辉拉至身边,扶着那光滑紧绷的腰轻轻一用力,就将人扭了个儿按在了池壁上。齐烁低头吻着那后背的水珠,掌心在这个身体上蹭过,衣袖被染湿,裤脚也溅上了水,他任由自己的衣服一点点的被打湿,然后俯下身去,将胸膛贴上了这个湿漉漉的后背,一只手滑到了前方,抓上在自己的注视中早就已经变硬的地方,不轻不重地刺激着。 乔柏辉扶着墙壁忍耐了一会,想要转身抱住人,却又被更大的力气按住,只能又趴回去,低声说道:“我这次来是真的想要追回你,不是为了上床,不要瞎想。” 齐烁把下巴隔在他的肩膀上,咬着耳垂低沉沙哑地说:“柏辉,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吗?” “什么?”乔柏辉扭头看他,染了水雾的眼底带着困惑。 “一般我都在下面,但是遇见我喜欢的人了,我也会在上面,这样没问题?”齐烁挑眉浅笑,一只手已经沿着紧实光滑的腰往下移,中指暧昧地在股缝划过。 乔柏辉倏地拧转了身体,后背紧紧贴靠在冰冷地池壁上,定定地看着齐烁,面色难看得像是吞了一只蟑螂。 齐烁后退一步,抬手,尤其是摊开的右手中指调戏般的勾了勾:“你怎么看?” 乔柏辉脸色从白到红再到黑,转换了一圈后,眼底射出了冷锐的怒气:“这是你想的办法?你打算用这个拒绝我?” 齐烁凉凉笑道:“柏辉,你看,这就是咱们的差别。你到底了不了解我在的这个圈子?没有谁会永远在下面,也没有谁会永远在上面,一时心血来潮换个体位也很正常。”说到这里,齐烁的视线将乔柏辉从头到脚扫过,舌头在口腔里轻佻地弹响,“其实你这样……很有让人上的欲望。” 乔柏辉的脸又黑了几分,转身扯过毛巾逃一般的走出了卧室。 齐烁看着乔柏辉的背影消失,手掌穿过水幕抓住了开关,一拧,水停了。他抬手抚上自己的额头,将沾满了水的手指插进发丝里捋了两次,看着熏染了水蒸气的镜子里那模糊倒影笑了。 镜子里的男人将头发完全梳起后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发丝很黑,有几缕不太听话的垂落在了额头上,浓丽的眉毛下是一双狭长的眼。不过几个动作,周身气息就浑然一变。 齐烁从不认为自己是受到保护的那一个,这和床上的体位无关,实际上他的强势更适合去占有和掠夺。就像他和乔柏辉的相处,他永远让自己处于主导的位子,哪怕是被上,也不会有半点任人予给予求的弱势。当年和钟宇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少上过,真的喜欢了,爱了,他也会想抱对方,就像男人的劣性根子一样,对自己的所有物有着强大的占有欲,进入对方的身体开拓,再栽上种子,从里到外染上自己的气息,宣誓所有权。 或许是为了撵走乔柏辉,又或者是为了品尝一下那年轻美好的肉体,他多少有了一些兴趣。 出了门,乔柏辉坐在床边裹着被子,一只手臂从被褥下伸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见他出来,手上动作一顿,恼怒地瞪道:“你够了,再不想,也没必要拿这件事来挤兑我,我说过,这次和你谈感情,不是为了上床。” “是吧?”齐烁走到床边拿过乔柏辉手里的毛巾,帮他擦着头发说,“感情谈到最后不还是为了上床?难道你还真能柏拉图了?” “柏拉图?”乔柏辉仰头看过去,有些不自在这种被压迫着的感觉,而且……眼前齐烁的气息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就像那些气息早前是肆意散发着勾引所有的闻香而来的蝴蝶蜜蜂,而如今完全收回了之后便整个凝聚在了这个人的身体里,凝练又尖锐,侵略的气息就如同那黝黑的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眼般,笔直地朝向自己攻城略地。 “只谈爱,不说性。”齐烁慢条斯理地说着,一如他慢条斯理地帮着乔柏辉擦头发,解开的衬衣露出胸口的肌肤,上面还挂着细碎的水珠,在灯管的照射下暧昧地闪烁,是雄性的气息。 “……”乔柏辉移开了眼,将毛巾从齐烁的手上扯了过来,“不要刻意曲解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为爱而做和为性而做是两回事。” 齐烁扶住乔柏辉的脖子,弯下腰与他对视,近的连呼吸都在互享,他勾着嘴角笑,笑意却没有传达到眼睛里,冷锐地看着他:“这就是你出去溜达一圈,试验回来的真理?那些为爱爬到你床上的女孩是不是让你很爽?” 乔柏辉本想与齐烁对视到底,可是没想却被这句怨怼般的话说得气势一弱,下意识地偏开了头。下一秒,心中顿时升起了危机,这是男性之间的较量,对视,言语试探,先移开目光永远是气势不够的那一个,看来自己做得事如今的果报来了。 齐烁抬手勾住他的下巴,掰了过来,看到了重整旗鼓的眼,于是他又问:“那么然后呢?你用爱绑住她们,然后又到我这里来讨要爱,她们怎么办?还是你的爱就真的那么不值钱?在你心里感情也就那么一回事?” “……”乔柏辉说不出话来,他被这番话彻底堵住了嘴,是啊,蓉蓉怎么办?毕竟双方在一起很和谐也很愉快,那种温温润润的感情不就是自己想方设法得到的吗? “呐……”齐烁的手滑到乔柏辉的肩膀,将他往下推,然后压在他身上说,“为我分开腿,我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乔柏辉愣住,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齐烁大力给压了回去。 “十秒钟的考虑时间,十、九、八……” “齐烁,你他妈什么意思?你真要上我?” “七……” “问你话呢?” “六……五……” “你必须要给我考虑时间……” “四……三……”齐烁的手伸进被子里,顺着那双光滑的腿往上滑,大力地挤进了双腿中间。 “齐烁……齐烁……”乔柏辉紧张地瞪圆了眼,大力地推着齐烁,终于将人掀开滚了出去,一翻身冲到床边,气喘吁吁地瞪人。 “二、一。”齐烁仰躺在床上,淡漠地吐出了最后两个字,眼底是浓浓的失望,他看着眼前的男人说了三个字,“你滚吧。” 一阵寒风从没关死的窗户缝里吹进来,打着旋儿地舔上了乔柏辉赤裸的身体,乔柏辉打了个冷颤。待到明白那句话后,他的脸色大变,刚想开口就被那双冷到了骨子里的视线堵住了嘴,躺在床上的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黑得几乎连光线都吞噬的眼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就像在说,看吧,说什么和我谈感情?自己的感情处理得一塌糊涂,我的要求也不管不顾,其实,你也就这样了。 乔柏辉咬着牙扑了回去,跪在齐烁的身上,抬手卡住了这个纤细的脖子,低吼道:“你够了!这算什么?我问你!这算什么啊!?什么叫做上我?什么叫做最后一次机会?老子让你上能代表什么?不就他妈的被捅吗?这能代表什么?” 齐烁没有挣扎,只是将一只手移到了乔柏辉的双腿中间,大力地抓住了那根,沙哑地说:“放手。” “不放!”乔柏辉弯下腰胡乱地咬着齐烁的嘴唇,固执地又说,“不放!我的感情我自己解决!你不能用这种事来给我下判决!齐烁,你他妈就是一个变态,上我代表什么啊?” 齐烁忍着脖子上的憋闷疼痛,淡漠地看着压在身上的人:“我……只上过一个人……钟宇……” 乔柏辉停了手,撑起身定定地看着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一再怀疑自己听错了。 齐烁揉着脖子,推开了乔柏辉,坐在床边看着欲言又止的男人,冷笑道:“所以不要来打扰真爱了,我只上上了心的男人。” 乔柏辉脸上的神情变化无数次,最后竟然渐渐睁大了眼,他猛地跃起一把拉住齐烁,欣喜地说道:“所以说这是在承认你爱我?” “……”齐烁这次确确实实愣住,再次无法跟上乔柏辉的思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怔怔地看着眼前亮晶晶的眼,瞬间有了扶额的冲动,这是从哪朵花骨朵里长出来的奇葩啊?他抬手按住这个人的脸,无力说道,“请注意前半句话。” “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乔柏辉一把搂住人,一边缠缠绵绵地亲着齐烁的脖子,一边冷下眼……狗屁的真爱! 齐烁拧动身体闪开,沉默了下来,无论乔柏辉是奇葩无疑,还是装疯卖傻都不重要,结果还是一样,机会已经给了,哪怕只是短短的十秒,乔柏辉也用他自己的行动代表了回答,在这样费尽心思求取一段感情的过程里,如果自己在这个人的心里真的那么重要,那么在这样的狠话下,只要有点心都会选择退一步,这是对感情的妥协,挽留住对方的手段,是不得不退的一步。 而乔柏辉的选择已经给出了答案,他在短短的时间里,本能的只考虑到了自己,他能不能接受,他愿不愿意接受……所以还是算了吧,这个男人果然还是老样子,自私自利的性格和自己冲突太大,和自己需要的那种全然包容、信任的感情不同。 到了最后,乔柏辉到底没有滚,齐烁也懒得真的撵他走,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却同床异梦。 清晨的时候乔柏辉习惯性的醒了一次,就着那从窗棂外透析进来的光线,安静地看着齐烁的侧脸,神情数次变换,最后一点点地蹙紧了眉心。 果然是抓不回来了吗?这种陌生而空洞的感觉,哪怕睡在一张床上也无法填补,就像两个人在不同的次元一般,看得到,却摸不到,虚幻渺茫的人影罢了。 他不知道齐烁是用什么样的标准来评判自己,他身为男人活了20多年,在今天以前,和齐烁相处的时候也是在上面的一个,拧转既定的思维就真的那么容易?而且那能代表什么?奉献牺牲吗?只不过是齐烁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罢了,难得提出的要求被反驳,就彻底死心。 这……是否可以代表连齐烁自己都没有深入想过呢?对自己试探性地提出一个要求,等待的就是自己的拒绝,然后找到合理的理由来彻底离开自己? 正想着,齐烁突然睁开眼看了过来,乔柏辉心里一惊,急忙闭起了眼。席梦思床垫起伏着,齐烁下了地,然后穿好衣服出了门。乔柏辉睁开了眼,定定地看着门发起了呆,莫名地确认着齐烁去了哪里…… 乔柏辉侧翻过身,蜷起了双腿,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胸口上……求你了,别疼了。 第60章 烦透了 齐烁确实去了钟宇那里,他昨天放过了钟宇,不代表这事要继续拖下去,乔柏辉那边的已经定了,就算乔柏辉再不甘心也轮不到他犹豫不决。他做事向来干脆,心里有了主意就一定要做到,所以乔柏辉这种腻腻歪歪的行为让他很膈应。 按照之前的习惯,骑着自行车行上半个小时,冻得手脚冰冷的时候路过那家包子店买上两袋小笼包,然后绕进杂乱修建的矮棚子最后停在了钟宇家的门口。 “铃铃——”按出一连串的车铃,钟宇这次用了以前数倍的时间打开门走出来,齐烁扬着笑举起手,“包子,热乎的。” 钟宇穿着军大衣一样的墨绿色外套,领子立着,扶在门框看人,脸上没笑,惨白的脸没有半分血色,下眼圈泛着青,昨天肯定是没有睡好,想来也是,救命恩人成了催命的罗刹,摇身一变成了债主,换了谁一时间也接受不了。 齐烁像是看不见那不欢迎的表情,下了车就那么等着,钟宇僵持了几秒,最终还是走过来扶住车,接走了齐烁一直举在手里的包子。 “想好了吗?”齐烁进了屋,打量一圈,扭头看人。 钟宇站在三米开外,欲言又止,最后又走前了两步,郁郁地看着人:“我喜欢我什么?” “你问这话不是挺没意思的?喜欢什么?又不是男女生谈恋爱,用得着这么矫情吗?” “那你要我怎么做?”钟宇听的蹙眉,只觉得手脚又冷了几分。 “每周到我那里住两晚上,一直到你考上大学,四年的大学时间太长,也未必在Z市,所以在那之前你要留下可以让我放心的证据。” “齐烁,你真的喜欢我?”钟宇深深地看着他,这种戒备即便是他这种没谈过感情的人都能品味出来,这种不信任真的是爱吗?就算是……可他们如今连开始都没有,或者从更早前,齐烁就在算计着,这种行为让他感受到的更多是惧怕,而不是感情。 “过来。”齐烁扭过头不想回答那个问题,喜不喜欢不是别人评断,他对钟宇复杂的感情就连他自己都理不清,更何况解释?他挣脱不出对钟宇的感情,可同时又深深忌惮着,说实在的,齐叔现在就觉得有些累了,一个让自己时刻担心着的情人就真的是自己需要的吗? 钟宇走了过来,被齐烁肆无忌惮的目光看得很紧张,他视线飘忽在四周乱晃,直到感觉到温暖的气息这才看向了眼前的人,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那张红润饱满的嘴唇上……第一个那么亲近的人,没想到会是齐烁。 齐烁抬手扶上门,轻轻一推,屋子里的光线一点点的变暗,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下来,他抬手摸上钟宇的脸,冰冷的拇指略过那眼下的青黑,温柔地说:“昨天没睡好?” 钟宇垂下眼没有说话,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咬住吸吮,很温柔的动作,粘腻柔软的感觉,不自在但是并不恶心,齐烁身上的味道很干净,是薄荷牙膏的气味,是可以忍受的气息。 “我昨天一晚上都在想你……”齐烁喃喃地说,“身体很热……烧着了一样……也没睡好……”这么说着,齐烁将钟宇一点点的往床的位置推,直到钟宇的腿被床沿绊住向后倾倒,他便紧贴着压上,狠狠咬上了那个唇。 钟宇看着头顶上斑驳的天花板,灯泡在摇晃,可以清楚看到左下角新近结上的蜘蛛网,恍惚间似乎有个小虫在网上挣扎,却被那蜘蛛网越缠越紧,窒息了一般的痛苦。 一只冰冷的手伸进了的衣服里,刺得他回过了神,抬眼就看到了那张迷醉了脸。 他很迷茫,为什么齐烁会喜欢自己,同学两年,他们除了在一个教室里读书外,生活的圈子几乎没有交集。齐烁……齐烁……一个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读书的同学,总是放了学就乖巧回家的同学,还有,突然某一天性格大变的同学,这是他对齐烁全部的印象。浅薄的,模糊的,几乎很难再多想到什么具体形象的同学。 “放手!”钟宇心里一惊,大力地抬手去推,没想到齐烁竟然把手伸进了裤子里抓住了自己那里,好恶心!太恶心了!都是男人,怎么会这么恶心!? 他反手就给了齐烁一拳。 “呃……”齐烁被打得脸上一偏,抬手摸了摸唇角,看向钟宇的眼又黑了几分。 “高中我不读了!你滚!滚!”钟宇又惊又惧地大吼,抬脚去踹,常年运动的男人身体的力气很大,齐烁被踹下了床。 “呵呵呵……” “我操……”正准备破口大骂的齐烁听到突然出现的奇怪声音,扭头看了过去,就见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乔柏辉已经站在了门口,抱着膀子倚在门边,眼底全是幸灾乐祸的笑,当即齐烁脸上一寒:“你怎么过来了?” 钟宇神情瞬间进入了戒备,昨天就看出来了,自己很明显搅进了某种三角恋里,而这个叫乔柏辉的他昨天夜里想起是谁了,那个好学校不读,偏偏跑到次一级学校读书的官家子弟,在校的三年是绝对的风云人物,很多女孩明恋暗恋的对象,手上阔错,就连校长都要开绿灯的人。 乔柏辉走进屋,反手关了门,这次听见了落锁的声响。他幽暗的眼从齐烁脸上扫过,然后落在了钟宇的脸上,透出了刺骨的寒冷。齐烁站起来拦住他:“离开这里。” “我帮你。”乔柏辉笑弯了眼,歪头在齐烁的脸上亲了一口,“乖。” “什么?”齐烁蹙眉。 乔柏辉却在这时一把拨开齐烁,冲向了钟宇,抬手就是一拳打在了钟宇的脸上,然后扯住他的手,抬脚踩上床,当跨到床那边的时候,钟宇已经被他拉的仰躺在了床上,他抬头冲着齐烁笑:“等什么呢?压着腿啊!你他妈不是要上他吗?老子帮你压着……” “呃……放手……”钟宇咬着牙挣扎,不顾手上的疼痛,在床上乱滚,刚刚要滚出去,就被乔柏辉毫不留情的一脚给踹了回去。 “啊!”钟宇痛呼一声,蜷起了身体。 乔柏辉冲着齐烁冷笑,就像在说,看到没?我为你报仇了。 齐烁看着眼前的这一出闹剧,蹙紧了眉心,本想分开两个人,却被乔柏辉眼底的疯狂定住,乔柏辉突然对着他大吼:“你昨天和我睡一张床上,一早就来见这个贱货,你他妈还要不要脸?你劈腿劈得还理直气壮了是不是?” 钟宇抓住乔柏辉分神的机会,忍着身上的痛,拧转身体就踹飞了乔柏辉,乔柏辉撞上身后的墙,踉跄了两步才站稳,他揉着腰侧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齐烁,很快,眼睛里的水就涌了出来。 喃喃地说:“多眼熟的一幕啊……” “齐烁……好好想想……再好好想想,你是怎么找上我的?” “台球室,还记得吗?学校楼上还记得吗?原来玩来玩去,你都是这一招,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用强硬的手段去掠取……” “你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不会……” “你真懂得爱人吗?” “齐烁,你懂吗?” 齐烁嘴唇抖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气,迎面走上,无视那突然亮起来的眼,绕过床一把抓住了钟宇往门口扯。 “齐烁!”乔柏辉咬牙低吼。 齐烁打开门把钟宇甩了出去:“你上班去。” 钟宇定定地看着他,又看了眼靠在墙边睁圆了眼的乔柏辉,拳头一捏,闷头一路小跑地走了。 等到钟宇离开,齐烁转身看向了乔柏辉,语气阴沉地开口:“你真的是够难看的了。” 乔柏辉冷笑一声,理了理衣服,站直了身体:“我只是来抓奸。” “我们两个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只是你单方面,我没同意。” “缠着有意思吗?” “有。” “……”齐烁定定地看着他,眼底的冷意越来越浓,浓到极致又瞬间消散,转而汇聚了一些星浅的笑意,讥讽般的说道,“既然你一定要留下,也不是不行,有没有兴趣3P?” 乔柏辉愣住,想了两秒,眼底霎时间怒气汇聚,宛若龙卷风冲到了齐烁面前,抬手就是一拳,却被齐烁侧身躲开,一个踉跄摔了出去。 齐烁眼明手快,拉住他的手又把人给拉了回来,明明矮上一些的身高却带着俯视的目光看向乔柏辉:“提议怎么样?” “变态!”乔柏辉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齐烁手上用力又把乔柏辉给甩了出去,撞在了桌子上,玻璃杯子碰撞着发出“乒乓”的响,看着狼狈稳定住自己身体的男人,齐烁冷冷笑道:“我以为你挺愿意的,毕竟你做过……不是3P,而是很多人,折腾一个小男孩。” “你在说什么?”乔柏辉蹙眉瞪他。 齐烁看着这样无辜的乔柏辉,神经质一般地笑了起来,他抬手抓过自己的眼,绯红的眼底带着浅薄的水意:“你不知道!你不记得!你们全部都不记得!都那么无辜,都是天生纯良,只有我变态!我是个疯子!哈哈哈……” 看着笑得抽搐,摇摇晃晃看着自己的人,乔柏辉只觉得手脚发冷,指甲抠在了桌面上,是担心又害怕的心情。好一会,直到眼前的人笑得喘不过气来,乔柏辉到底不放心地走了过去:“你没事吧?齐烁?没事吧?” 齐烁脸上的笑在这一瞬间消失无踪,深深地看着走过来的男人,沙哑开口:“我很好。” “真的?”乔柏辉小心地抓住了齐烁手腕,服软了一般地开口,“我抱歉,话说重了,抱歉,不是故意的,只是话赶话而已……” 齐烁拧转手腕,从本就抓地不牢的手心下挣脱出来,扶着头慢慢的往外走。 门外,自行车倒在了地上,钟宇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站在阳光下看着自己,目光里有些担忧和焦急。 真亮啊…… 齐烁眯起了眼。 向往光明如果是人类的本能话,那么自己又为什么执意堕落?为什么又走回老路?为什么又和这些人纠缠不清? 烦透了! 真是烦透了! 第61章 嫁不嫁? “为什么回来?”齐烁扶起自己行车,冲着钟宇走了过去,身后跟着面色难看的乔柏辉。 钟宇蹙眉与乔柏辉对瞪,眼底还带着怒气,两相比较下,齐烁反而成了较轻的那一个,他深呼吸一口气,压抑开口:“高中的钱我自己赚,之前欠你的我会还你,但是和你在一起不行。” “你还不清。”齐烁淡淡地说,嘴角似有若无地勾了起来,“我是高利贷公司的老板,合同还压在我那里,利滚利,现在已经累积到了四万。” 钟宇倏地瞪圆了眼,瞳孔收缩,面色恐怖地看着齐烁。 “害怕我?害怕就行了,记着你还有个母亲在身边。”齐烁冷漠地移开目光,扭头看向乔柏辉,“车停在哪里?” 乔柏辉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愣了一下,“门……门口……” “送我出去。”齐烁将自行车交到了钟宇手里,然后掏出烟给自己点上,率先走进了巷道。 乔柏辉同情地看了一眼被气傻了的钟宇,然后自嘲一笑,多熟悉啊,齐烁不也是这么牵制住自己的?抓着人的痛脚穷追猛打,然后又用身体勾引,引诱得别人堕落了,他却孑然一身地笑。这样的人,自己为什么要喜欢?不知道……喜欢就是喜欢吧,反正这个钟宇不能留。 出了巷道,齐烁站在驾驶位这边等着乔柏辉开门,然后又等他们把自行车装上了后备箱,这才坐进去。乔柏辉显然怕他自己开着车跑了,所以钥匙一直抓在手里,直到坐进了副驾的位置,这才把钥匙插进孔里。 齐烁扭转钥匙打燃火,熟练地倒了车,最后停在了愣愣出神的钟宇面前,笑道:“你不献身也行,拿出同等的价值给我,记着,钱是一年两番,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抓你回来。” 钟宇满眼戾气,很想伸手抓住齐烁的衣领将人从车上拽下来,可是脑袋里又反复地回荡着母亲的话——凡事多忍忍,无论再难人也能活下去,到最后你就会笑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样的话就像是看不见的蔓藤从脚下的泥土中长出,缠绕上了他的手足,四肢僵硬,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定定地看着齐烁从自己的视野里离开…… 齐烁将车开了出去,看着后视镜里的人影,喃喃说道:“你真是个没有原则的人,我很奇怪,你凭什么认为一定能追回我?” “不知道……”乔柏辉倚在窗户边,微垂下的眼中透着股筋疲力尽的懒意,“人这一辈子总有些不想放手的东西,我也劝过自己,也想过,如果昨天咱们直接谈开了多好,我就走了,过自己的生活去,可我偏偏就见着了,我……很讨厌你身边出现任何人。” “只是不甘心罢了。” “不甘心……不甘心不就是还有眷恋,才放不开手?”乔柏辉转目看他,车外的光线耀得那眼睛很亮,可是底色却黑郁郁,“小烁……你是个奇怪的人,在我心里是个占着古怪位置的人。” “呵。”齐烁摇头失笑,“古怪位置?” “一个看不见未来的人。”乔柏辉深深地看着他,探究着,评估着,“明明看不见未来,可我还是不想放手,所以……我们再开始吧,一起努力看看,能走到什么地方。” 齐烁这次没有说话,他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那么容易逆转,只是面对这样的乔柏辉却又不想再伤人,干脆沉默以对。 乔柏辉窝在副驾,过了一会把脚放在了挡风玻璃下面,高高翘着,上半身却蜷成了一团,时不时看上齐烁一眼,说了一句:“小烁,公司有闲钱不?” “怎么?钱不够花?” “临海边有一片地要卖,你有没有兴趣标一块下来?” “起价多少?”齐烁转头看他,来了兴趣。 “四百到五百。” “不便宜啊。”齐烁蹙眉,以这片区的物价,这价格实在有点高了。 “那里要建成海滨度假村,全别墅区,其实你只要能拿出十万就够了,我帮你想办法拿到指标,当个总承包商就好,回头分包下去,让那些人来垫钱,一旦盖起来,转手就是三倍,如果再压一压,等到新区开发案正式提上日程,说不定还得涨。” 这不就是后来流行的房地产?齐烁诧异地看着乔柏辉,笑道:“行啊,两年大学没白读。不过送这么大一块饼给我,你想要什么?” 乔柏辉张嘴,可是早在心里算计着的话却吐不出来,他把这个消息给齐烁为的当然是要那份感情,俩人都知道,可是齐烁还这么明知故问,显然是有了对策,所以乔柏辉转口又说:“咱俩合伙投资,这次谁都不带,就咱们两个,按照出资多少来算利润。” “你手上还有钱?”齐烁挑眉,实际上乔柏辉的提议已经让他意动,没人和钱有仇,如果这事能成,和乔柏辉再耗几年也无所谓,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没有价码,包括他的感情也是,前提是想要他的感情就要给得起足够的价钱。 “这车可以抵押给银行,换到手上差不多也有三万,你的话……如果实在没钱,可以用夜总会当担保,那生意肯定稳赚不赔。” 齐烁点头,他如今手上确实没有闲钱,赌场和高利贷公司一开,钱就全部砸进去了,现在想要拿出一万都是问题。乔柏辉这小子没想到也越来越会捞金了。 乔柏辉见齐烁的表情急忙收了腿坐直,笑道:“那过几天我介绍赵叔给你认识,国土局的局长,先见个面,塞个万八块钱的红包,这事保准能成。” 齐烁想了想,干脆把车停在了路边,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好一会才问道:“是哪个片区?” “王家巷那里。” “王家巷?”齐烁努力地回忆了一下,记忆里那边确实有一片高档的别墅区,建在海边,好像上辈子乔柏辉在那里就有一套房子,环境很好,住的全是Z市有头有脸的人,两千年后,新区一开发,地价一天一个变化,那里的地皮简直贵比黄金。这生意可以做,完全可以做。 “怎么样?”乔柏辉亮闪着眼,撑着挡风玻璃歪头看他,“也亏着咱们咬着牙开了现在的公司,否则肯定不好拿下那片地。” “我不行。”齐烁却打断了他的话,摇头,“你也看出来了吧?我现在走的路不太干净,那些当官的一旦查我的底就不会乐意,除非我真有那个经济实力,你要知道,这块大肥肉谁听见都想吞,大把有钱有势的人盯着,我出面不合适……柏辉……”这一声,倒是软了下来,齐烁嘴角噙着笑,“你出面吧,能拿到五套别墅就够了,这点面子应该可以给你,正好你读大学比较空闲。” “我也不合适啊,我爸那位置,我出来做生意,纪检很容易就查到我爸头上。” “笨!你私下活动关系,明面上找个信得过的人走动就行了。” “王炜彦?”乔柏辉眼睛一亮,亮了两秒又暗下去,“他要是知道也要插手,这盘生意就不是我和你在做了。” “没别人了?”齐烁蹙眉,搭在车外的手抖了抖烟灰,转目又睨向乔柏辉,“王炜彦手上有钱吗?钱要是拿得出来,合伙做也没什么,你计较什么?” 乔柏辉抿着嘴角没说话。王炜彦讨厌齐烁,这事从没瞒着他,要是让王炜彦知道是和齐烁合伙,肯定是不乐意。思来想去一番,乔柏辉不爽看人:“为什么你非得走黑道?打打杀杀的,安稳吗?” “方便。”齐烁眼一眯,勾着嘴角笑,“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钱和权是有底蕴的人玩的,我只能玩拳头,白手起家没你想得那么容易,循规蹈矩地做生意,等到资金累积够了,机会也就没了,我说过吧?咱们争得就是这几年的时间。” 乔柏辉蹙眉:“你最近都做什么了?” 齐烁笑了笑,没回答。 乔柏辉等了两秒,一咬牙说道:“说吧,我看看能不能帮你。” 齐烁眯着眼看了乔柏辉一会,心中一动,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一弹,转头一把扣住了乔柏辉的脖子,就把包在嘴里的烟送进了嘴里,然后抽离自己,看着乔柏辉涨红的脸,齐烁笑道:“挺好,我有点儿喜欢你了。” “……咳!咳咳!”乔柏辉捂着嘴使劲地咳嗽,镀上一层水膜的眼湿漉漉地瞪着齐烁,好半天豁出去了的说,“是!我就是要你,你要是喜欢我,我就给你更多的!” “你真贱。”齐烁笑着从嘴里轻佻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半斤八两。”乔柏辉睨着人,“你也够贱的了,见利忘义,为利卖身,也不知道谁再贱一点。” “或者可以叫臭气相投?”齐烁勾着嘴角笑,抬手抚上乔柏辉绯红的脸颊,手指在肌肤上轻佻的划过,不轻不重地捏住了乔柏辉的下巴,“这个买卖我做了,晚上和你玩点新玩意儿。” 乔柏辉正笑着的脸突然一寒,“啪”地打掉了齐烁的手,瞪着人哑声开口:“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没兴趣和你恢复之前的关系,我……” “我也没兴趣。”齐烁淡淡开口:“晚上你在下面吧,昨天你把我勾起来了。” “什么!?”乔柏辉顿时炸毛,“老子拿了东西当聘礼,你他妈把它当嫁妆?” “嫁不嫁?”齐烁凉凉又问,似笑非笑地睨人。 第62章 利益至上 “我……我……”乔柏辉抬着下巴瞪了半天人,脑袋里拧拧绕绕了也不知道多少圈,最后脸上狠色一出,“不想合作拉倒!” 齐烁嗤笑一声,扭转钥匙打燃了火,将车又开了出去。 谁都知道,这摊新的生意既然看见了、提出来了,就肯定要做,没人和钱过不去,稳赚不赔的生意为什么不做? 有时候乔柏辉就在想,他似乎不该妄想从齐烁那里要到纯洁的感情,他们之间的利益纠葛太多了,就像他找上齐烁做生意,或许有着挽回这段感情的意思,同时能够让他放心合作的也只有齐烁,在这段感情在齐烁的有意引导下,实际早就复杂得理不清楚了。 对于齐烁的提议,其实乔柏辉并不如表现出的那么介意,这完全来自于齐烁明明是在下面那一个,可是每次做得都很爽,想必也未必有那么难受,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架子和面子,一旦在上面惯了,很难想象平日里缠着自己喊哥哥的人压在自己身上,再加上如今对齐烁的气势有些招架不住,很有一种自己一旦点头就永远弱上一筹的危机感。 所以这最后的底线让他无论如何都跨不过去。 和齐烁沉默地回了家,门外的煤灰还堆着,这年月没有物管,屋主不收拾就得一直脏着,除非碰到了好心爱干净的邻居,可问题这年月的老百姓对同性恋可是同仇敌忾,撒煤灰算温柔的了,没当面吐口水就算够给他们面子。 齐烁淡定从容地开门,跨过煤灰进了屋,乔柏辉站在门口蹙眉看了一会,进屋拿了扫帚和撮箕在外面鼓捣了一番,上下楼一次,接着又拿拖把蹭干净,这才松了一口气地进了屋。 齐烁见他进屋后绕了一圈,又去摸电视上的灰,失笑道:“这是打算嫁我了?” 乔柏辉冷冷扫了他一眼,外套一脱,从浴室里拿出抹布就闷声擦了起来。昨天晚上事儿多也就没计较,可是如今让他住在这乱七八糟的屋子肯定不行,感觉浑身都在痒一样,难受。 齐烁交叠着腿坐在沙发上,定定地看着眼前忙碌的身影,视线一直在中下段游走,脑袋里又撞进了昨天浴室里的那一幕,紧绷小巧臀部形状很漂亮,而且抓起来也很有弹性,这样的人只在上面有些可惜,他很好奇这小子分开腿被人进进出出发狠了撞的时候会不会有声,又会不会脸红? 他在床上确实不太喜欢动弹,因为身体被开发过,已经可以通过后面找到快感,所以无论上下都无所谓。尤其在下面又不用出力,只要闭眼享受,舒服的时候嗯嗯啊啊,不舒服的时候把人推走就行,一边通过后面的摩擦,一边摸着前面,那种感觉其实比上人舒服多了。 可他现在确实有那个意向用用自己从来没正式用上的那根,反正不是钟宇就是乔柏辉…… 想到这里,齐烁的眉心突然蹙紧,莫名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却又分析不出来,直到自己最后睡死在沙发上也没发现那和钟宇相提并论的乔柏辉…… 乔柏辉收拾完屋子,然后就站在沙发边定定地看人。早前已经给盖上了小被,他也不打算搬动,免得将人吵醒。 看着眼前睡着的人,少了那双灵动眼眸的人,被细碎的刘海遮挡了额头只露出小半长脸的人,才会让他突然想起这是个才拿到身份证的男孩,17岁而已……一个明明才十七岁,行事作风却都让人无法确认实际年龄的奇特存在。 会不会就是这份古怪让自己喜欢上的?行事阴狠果断,偏偏又有着妖娆魅惑的风情,极致的硬和软,床上和床下的两个面貌就像发光体一样的牢牢抓住了自己的眼球? 看着眼前恬静的睡颜,乔柏辉想起了早前那个崩溃般大吼的人,就在那个人的房间里,对自己,对那个人,都带着无法掩饰的愤怒,那双眼中的神情和语言都毫不掩藏心底的怨怼……这种莫名的指责让他找不到半点依据,但是却又被这个男人的神情刺得浑身疼痛。 为什么? 很想问。 但是问不出口,因为那样失控的情绪自己从来没有在这个人脸上见过,就怕一旦开了口,又会伤了人,又或者是一次自取其辱。 或许该当那句话不存在吧?就像没听过一样,不知道在这个人的心里,对自己有着那么深却又毫无依据的厌恶。 到底……为什么? 厌恶着,偏偏又纠缠一起? 难道是某种报复的手段?从自己身上获取利益,得到感情,最后却拍拍屁股走人?用感情当伤害……还是要给自己建起一栋金碧辉煌的泡沫大楼,然后无情的戳破? 乔柏辉蹲下身子,定定地看着齐烁,圆润的眼一点点地眯了起来,透出了危险防备的气息。 齐烁再醒过是一个小时后,被桌子上的饭香唤醒,睁开眼看过去,乔柏辉对他浅浅一笑,低头将一个个的饭盒打开:“正好醒了就起来,都是你爱吃的菜。” 齐烁掀开被子坐起身,揉了揉隐隐抽痛的头,好一会才打醒了精神。坐在饭桌前刨了两口饭,思路接上了至关重要的那件事:“就叫王炜彦入伙吧,你和他正好有个商量,要写合同,还要找下家,他出面游走挺合适。” 乔柏辉还想考虑有没有别的人选,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转口问道:“你说最近有麻烦事是什么?” “啊,对了。”齐烁点头,“陈中,应该还有联系吧?他是‘聚义堂’的人,我现在对上的也是‘聚义堂’的外围,你自己找个立场站好。” “真的会打打杀杀?”乔柏辉蹙眉。 “嗯。”齐烁懒洋洋地应着,又吃了几口饭才说,“‘聚义堂’和‘龙帮’早晚会摸到这边来,我必须在那之前打出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地盘,说起来,我该想办法搞两把枪……” 乔柏辉的手一抖,饭掉在了碗里,瞪圆了眼:“枪!?” “放心。”齐烁挥了挥筷子安抚,“镇宅之宝,不会随便用,打伤打残都好解决,一旦死了人问题就严重了,我知道。” 乔柏辉深吸了两口气,闷头吃起了饭,低垂下的眼底眸光闪烁,好一会才再次抬头开口道:“你的打算?” “军火,毒品都是一本万利的东西,军火我没路子,毒品容易惹祸上身,就搞点黄赌就行了,两千年后‘洗白’,当个正经的商人。”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听我说完。”齐烁抬头看人,“房地产的生意完全可以做,我手上有钱就会和你合伙下去,你一定要拉个信得过的人入伙,以后‘洗钱’也有门路。” 乔柏辉想了想,吐出了两个字:“沈立?” 齐烁挑眉看他,笑了笑却没回答。 沈立? 沈立当然可以,但是却也不可以。 这个人太厉害了,而且是绝对利益为上的主儿,越是合作越有这种感觉,是不能够完全信任的人。 当然,或许和上辈子吃过一次亏有关系,他对沈立一直不能敞开心怀的结交,总怕会养虎为患,所以这次房地产的生意他不想让沈立插手,甚至都不想让沈立知道。 乔柏辉从齐烁眼底读懂了意思,一肚子的疑问,难不成连沈立都不信任?那齐烁这人还信谁?活的也太可怜了吧? 想了想,乔柏辉夹了块炒得金黄的回锅肉放到了齐烁碗里,闷声闷气地说道:“吃饭。” 吃过饭,乔柏辉下楼丢垃圾,发现自己那辆车上面也不知道被谁倒了垃圾,全是烂菜叶子,还有些酸臭的菜汤,污浊粘稠的汤汁顺着车顶流下了挡风玻璃,气得他脸色发白,很有叉着腰大骂一通的冲动。 当然,最后他到底忍住了,开着车去了附近的一家洗车店,从里到外收拾了一遍,再回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一肚子的怨气没处发泄,回了齐烁那里一开门就开始抱怨:“妈的,这些人没完了是不是?竟然往我车上倒垃圾,让我查到是谁,我整死他我!” “唔。”齐烁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外面裹了床大被,闻言懒洋洋应了一声,“还以为有艳遇呢。” “说什么呢你?”乔柏辉瞪眼,颇嫌晦气地拨了拨头发,总觉得还能闻到那股子酸臭味,甩下车钥匙径自去了浴室。 齐烁看着浴室的方向发了好一会的呆,想了想站起了身。 男人啊,心思一旦浮动起来就很难压住,尤其是他自己。 既然乔柏辉死缠烂打的要在一起,那就把第一次乖乖献来吧…… 齐烁一边走了着一边脱衣服,到了浴室门口的时候已经不着寸缕,双腿中间的那根竟然已经挺立了起来。他推开门的时候想,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和人亲近过来,这都谁的错?罪魁祸首不就在里面? 乔柏辉抹掉了眼睛上的泡沫,沉默地看着齐烁走过来,男人的眼底有着他突然熟悉并了解的光芒,很强的压迫性,眸色黝黑如墨,虽然没有言语,他却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 他往后走了一步,蹙眉,低喝:“别闹。” “昨天你不是挺高兴的吗?”齐烁贴上来搂住了他的腰,手指指背弯曲着,轻柔地勾去下巴尖上的水珠,然后便将整个身体贴了上来,干燥的皮肤瞬间被润湿,身体甚至比他还烫。 齐烁抱着他低头在脖子上磨蹭,嘴唇沿着肩膀开始吮吻,当齐烁弯曲下身体噬咬着一侧的褐色颗粒的时候,他被抓在腰上的双手一点点的推到了墙壁上。 不喜欢这种感觉,和更早前的调情不一样,来自齐烁身上的意图很明确,被这样抱着,这样蹭着,这样亲昵着,后背那冰冷的池壁更加剧了危险的预感,肌肤表层莫名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小烁……”乔柏辉抬手将人推开,慌乱地说,“我眼睛难受,等下……等下……你等下……” 第63章 小乔,乃终于躺下了 “哦?”齐烁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手心贴着肌肤绕在了腰上,然后微微用力,将乔柏辉抱到了花洒下面,任用那温热的水浇得男人的脸和身上到处是泡沫,流淌下来的白色泡沫润滑了两个人的身体,而他另外一只手已经移到了两人并在一起的地方,并靠抓住,缓慢地滑动着,静静地感受那润着水,皮肉贴合的烫热感。 “我才吃过饭……”乔柏辉慌乱地找着理由回绝,却不敢一口气将话说死,两个人如今的关系即便他费尽心力的修补也还是千疮百孔,岌岌可危到一旦下力重一点就会崩溃,可是对于齐烁这样的转变他确实接受不了,虽然拒绝着,可是失了底气,到底少了那份强硬。 “嗯……我可以温柔点……”齐烁喃喃地说着,张嘴咬上乔柏辉的耳垂,这种身高相近了的感觉真好,原先想要亲人还得踮着脚,这两年个头儿窜得凶猛,一不留神,就可以用这样的视角和这小混蛋对话。 “不是……那啥……你不觉得这不合适吗?”乔柏辉一脸苦笑,抬手推人,却没推开,反倒被更大的力量挤回到了墙壁上,齐烁似乎嫌他太吵,这次干脆堵住了他的嘴唇。 乔柏辉有些发晕,热水的温度调的太高,浴室里漂浮着的水蒸气粘附在肌肤上,堵住了汗毛孔,热气在身体里翻来覆去的腾烧,是缺氧的感觉…… 嘴唇被略显粗鲁的撕咬,略微疼痛的感觉非常的刺激,被动着忍耐了一会,乔柏辉终于忍不住喃喃叫出齐烁的名字…… “小烁……” 抬手一把扣住齐烁的后脑勺,大力地压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相贴,津液交缠,毫不顾忌那大得可以穿透水幕的“啧啧”亲吻声。 是齐烁的味道,齐烁的嘴唇,齐烁的身体,有多久没有这么缠绵的拥抱在一起了? 心荡神摇。 是怦然心动的感觉。 咬着柔软的唇瓣,吮着灵活的舌尖,还是不够,真的想要好好的爱这个人,就算是个混蛋,就算你不喜欢我都好,可我还是喜欢你…… 齐烁……齐烁…… 搂抱在一起的身体不再是单方面的压制,双方都在用着最大的力气在拥抱,倾尽全力的舌吻,“哗啦啦”的水声成了暧昧的背景音,响彻耳畔的是吮吻的声响和间或从嘴唇溢出的呻吟声。 光是接吻很快变得不够,抵靠在一起的坚硬部位即便被大力抓握滑动,刺激依旧远远达不到爽快的标准,乔柏辉将手移到身后胡乱的摸着,终于抓到了开关,随着手上的动作,蓬松成数股的水幕小了,最后淅淅沥沥地汇聚成了细小的一股,滴滴答答的落下。 齐烁手臂一用力,将乔柏辉往外带。 两人跌跌撞撞的出了浴室,打着旋地摔在了床上,床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爆响。 席梦思床垫被压下到达极致,然后弹起,身体也被带着弹起落下,晃晃悠悠,终于……两人迫不得已停止了激烈的拥吻。 齐烁浊重地喘息着,眼睛一点点地弯了下来,又是那漂亮的两弯新月,月中似乎有宇宙苍穹银河星云,星辉点点的瑰丽色彩,旖旎梦幻。 真漂亮……乔柏辉看得着迷,被这双眼吸引,这般华丽的男人怎么可能放得开手?尤其是在情欲交织的时候,从头到脚无一不让自己感到晕眩,像被灌了一壶烈酒般,强烈得可怕的后劲儿正一股股的涌上心头。 “唔……”齐烁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低下头来再次咬上了他的嘴唇,力气很重,是刻意制造的疼痛刺激,电流一般席卷了全身,本就沸腾的血液又再次被提升到了新的高度。 乔柏辉顺势反手搂住了齐烁精壮而柔韧的腰,一条腿支起踩在了床上,大腿暧昧地摩擦着因跨坐在自己身上而无法合拢的隐秘部位,股缝的中间……和两个柔软的球体……挤压着,揉搓着,愉悦地调着情。 “柏辉……”齐烁被这样的挑逗刺激得很爽,他停下侵略的接吻,笑眯眯地看着身下的男人,“想做?” “当然……”乔柏辉也笑弯了眼,双手掌心在曲线漂亮的后腰上游走,一点点地加大力气,最后按在浑圆挺翘的屁股上,大力一抓,“喜欢吗?” “呵呵……”齐烁被取悦了,这种激烈的前戏是他的最爱,经验证明,前戏越是激烈,做得时候也越是痛快,不过……今天这个时候这样刺激自己,乔柏辉这小子是故意找死吧? “喜欢……就自己上来……”这般说着,乔柏辉又大力抓握了几下极富弹性的部位,同时腿上用力,蹭着那处每次都会让他销魂的部位。 齐烁吃吃地笑,撑起了身,跪在乔柏辉的身上居高临下的看人,然后抬手摸上了自己坚硬充血的部位,滑动两下:“我这玩意儿……长得还挺健康吧?”他似笑非笑地问道。 还没放弃? 乔柏辉挑眉,视线从齐烁的脸上往下滑,“怎么是很漂亮。” “想亲亲吗?”齐烁又问。 “嗯?”乔柏辉愣了一下,定定的看着那里,喉结滑动,最后眼一眯,一把抓住齐烁的手腕拉向自己,腰部拧转,抱着人就翻了个儿。乔柏辉看着身下的人笑,“我亲,我伺候你可以了吧?等下乖乖让我上。” “温柔点,别咬着我。”齐烁抬手按上乔柏辉的头,一点点的往下压,回避了这个问题。 乔柏辉了然般地笑,低下头开始吮吻身下的这片肌肤,像是故意的一般,每一下都用了力气,在这个身体上落下一个又一属于自己的瑰丽痕迹。 “唔~~”齐烁缠绵地呻吟着,身体细微的拧转着。 乔柏辉的吻终于落到了小腹上,然后抬头看了齐烁一眼,很复杂的一眼,像是在献媚又像是在提醒,最后一低头,含住了顶端,一点点的压下了头。 “哈……”齐烁剧烈的喘息了起来浑身发软颤抖,“唔……柏辉……舒服……” 喃哝的呻吟声飘进了耳孔落在了耳膜上,身下前一刻还攻心十足的男人颤抖着瘫软了身体,这是一个鼓励,随着呻吟声的加剧,乔柏辉的羞耻心和自尊心似乎也飘飞了出去,终于用上了舌头,缠绕舔舐,用上了十八般技巧的取悦着身下的人。 “啊……等下!等下!”齐烁突然大叫一声,按在头发上的手猛地一用力,抓着头发就往上提。 要出来了?乔柏辉心里一喜,就算头皮被扯得生痛,也无比的配合。可是没想到齐烁只是坐起身又往床头移了些许,然后抓着他的手臂往上拉,乔柏辉擦了擦嘴角,一头雾水看人。 “转过去。”齐烁说。 “为什么?” “69。” “69?”乔柏辉愣了一下,偶尔从齐烁嘴里吐出的词汇总是会让他莫名其妙,但是不得不说乔柏辉这人在情事上的天赋得天独厚,总是会很快反应出真正的意思。 “你……”乔柏辉看着齐烁欲言又止,最后转过了身,两人侧卧在床上,当自己身下有着被触碰并且吞咽包裹的感觉时,莫名的确认两个人之间似乎真的有些不太一样了。 或许用床上的契合与否去评断一段感情并不够准确,尤其是向来在床上放得开的齐烁,想要依靠这个为标准去对推断,不如说是在自欺欺人。 可是身在局中,他多少都能够朦胧的感应到那种气息的变化,是否陌生的为做而做,流与表面的发泄行为,还是如今这般的缠绵亲昵,在享受对方服务的同时,也想为对方做一些事的事实。 齐烁在床上真的奔放又热情,但也仅仅如此,说句不好听的话,就像出来卖的人,打开身体,双腿绞着对方的腰,哼哼唧唧的叫完,甚至会大叫着高潮来了,但是做完之后,也不过就是接过那一沓子钱,笑嘻嘻地说上一句,“老板,再来照顾我生意哦。”然后毫无眷恋的转身离开。 当然,或许出来卖的是自己,出钱出力,还要留心对方的脸色,舒服了要加大力气,不舒服了要被一脚踹开,十八班武艺全上之后,依旧改不了是个性爱工具,又或者是鸭子的事实。 可是现在…… 被那张丰润的嘴唇包裹吞咽的分身,当自己吞咽的速度加快的同时,埋首在双腿中间的那个人也在投桃报李的加快了速度,这样的互动就像两个人真正融为了一体,不是一个人在动另外一个人只是被迫的跟着动,而是真正的互动,在这种热血淫靡的调情里,是真正的可以感觉到那种柔软和温馨。 正想到这里,自己一条腿的腿弯被扶住,向上推起,乔柏辉心中一动,恍然大悟,急忙吐出嘴里的东西,撑起身看了过去。 齐烁垂下眼与他对视,问了一句:“你讨厌我被别人碰……是吧?” “……”乔柏辉眯起了眼。 “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最基本的表现就是占有欲。” “……”乔柏辉的眉梢微扬。 “这段时间……你前面没少用过吧?” “……” “后面……”齐烁勾起了嘴角,“以后会成为我专属的地方,这是我对你的占有欲。” “……”乔柏辉嘴唇微张,眨了眨眼,脸一下就红了,尴尬的合上腿,移开目光,“真的……要这样?” 齐烁浅笑,抓住乔柏辉的大腿用力一压,将人按趴在了床上,然后从小腿肚子一路亲上去,吮吻着男人的耳后,喃喃的问道:“可以吧?” 乔柏辉半推半就的趴在了床上,耳廓绯红,血色像是从那里出现,蔓延到了全身,埋在被褥里的头传出瓮声瓮气的声音:“小烁……记着你的话……记住我为什么会趴在这里……我要你的感情……” “好……”齐烁低沉地应着。 “放松……” “乖……放松……没你想的那么难受。” “我很少会这么要求一个人,你不觉得这样代表咱们终于进了一步吗?” “哥……其实你的身材很好,这么漂亮的身体……” “别……别这样叫……我很别扭……”乔柏辉突然开口,将头从被褥中提起,带着浅薄水意的眼湿漉漉地看着齐烁,“别说话了,做就好了……” 齐烁体贴一般的笑了笑:“其实……我真是个很体贴的人,至少我会保证,第一次不会让你太难过。” “等等!等等!”乔柏辉突然紧张的失声大叫,扭转身体抓住了齐烁扶在腰上的手,大睁着黝黑的眼定定地看着人。 齐烁挑眉。 “齐烁……齐烁!”乔柏辉紧紧捏着拳头咬着牙,低吼,“要记住你说的话,要记住!你要是敢上了我再去和那个姓钟的纠缠不清,我会杀了你,这次一定会杀了你!” 齐烁忍耐得脸色很难看,沙哑的笑道:“一个好一号是从零号做起的,我言传身教,你可得记住了。” “……”乔柏辉慢了半拍的点头。 “那我开始了。”齐烁见乔柏辉准备好,最后又提醒了一句。 “好……唔……呃……”乔柏辉被撞得天旋地转。 “啊——”就在这时,乔柏辉的身体猛地一弹,双腿夹紧,整个身体猛地向上弯曲,身体痉挛颤抖。 齐烁被绞得有些痛,笑道:“你倒是很有当0号的潜质啊,被插得还是很爽吧?” 乔柏辉木然的低头看他,湿润的眼迷茫空洞,黝长的睫毛瑟瑟地抖着,身体一颤,又射出了一点。 “好好感受吧。”齐烁将乔柏辉的双腿又分开了一些,他也快了,“射完精过后,继续被干着很爽的。” 乔柏辉懒洋洋的眨了下眼,干脆就完全放松了自己,抬臂搭在额头,任由自己被齐烁带动得持续地摇晃着。被进出的地方有些麻木了,又或者是适应了,疼痛减少之后,这种被人索求着的感觉确实不错,反正都破罐子破摔了,怎么让自己舒服才是重点。 齐烁进攻的动作却在这个时候一停,手指在乔柏辉的腹部刮过,看着手指上的白液笑道:“有点稀……乔柏辉,我还你一句话,再敢背着我劈腿,我会把你这根切了。” “我……啊啊啊……”乔柏辉刚要说话,就被齐烁的大力一撞撞碎了所有的语言,而且这个比自己小的男人似乎不太想要自己的回答,那是要求、宣布,是命令,那么……这是否代表,这一刻开始,他们的关系已经变成了爱人? 就乔柏辉分神的时候,齐烁狠狠的一撞,撞得他不禁仰首,发出了短促的呻吟声,身体里,属于齐烁的东西在抖动,在身体里弹跳着,就算被薄薄的膜阻隔着,恍惚间,似乎被种下了什么。 或许……是印记。 又或者……是契约书。 背弃者,真的会死。 第64章 软哝细语 齐烁双手撑在他的脖子上,浊重地喘息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代表了他很满意这一次的性爱,在抽出自己之前他俯下身去,给了乔柏辉一个没有情欲的柔柔一吻。 乔柏辉软绵绵地任由他亲着,只是当他要起身离开的瞬间被那双修长的手臂牢牢抱住,就连双腿都缠在了他的腰上,本以为这样剧烈的动作之后乔柏辉会说什么,可是最后却只是安静的抱了很久,直到他完全软下来,身体僵直麻木,乔柏辉才一点点的松开了他。 贴合在一起的肌肤,像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被沾粘在了一起,扯开的时候有些疼痛,莫名的触动了齐烁心中的某点,他敛目看着身下的男人,心思百转千回,最后一翻身,彻底离开了那个烫热的身体。 乔柏辉的视线追逐着他,欲言又止,最后一咬牙,沉默地起身去了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再次响起。 齐烁扯过被子裹住了自己,在那飘渺的水声中若有所思。 或许可以再耗几年吧,这臭小子最近还挺讨喜的,对自己强烈的占有欲虽然碍手碍脚的有些烦,但是换个角度来想,未必不贴心。 自己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似乎从来没有人这么紧张过自己,这么想要获得自己的感情,甚至就连上一世突然抽抽的乔柏辉都做不到。 心……寂寞得太久了……不断的渴求着一份温馨柔软的爱情,却拼尽全力都换不来自己想要的结果。 所以当岁月流逝,年岁渐长的自己似乎也渐渐失去了热情如火的追逐本能,在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之间一定非要选择一个的话,或许后者会更加轻松一些。 只是……这次可以安心几年呢? 齐烁低下头,定定的看着浴室的门,里面的水声依旧持续地响着,可以预见里面的那个人正在如何的清理自己的身体。 乔柏辉……一个年轻又浮躁的男人,一个晚熟又不稳定的男孩……这一次,你的热情能维持多久? 或许该有些要求了,不闻不问的放纵不再适合如今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为了延长这个时限,必须用上一些心了。 想到这里,齐烁起身去了浴室,乔柏辉已经处理到了最后,正在拧干毛巾,见他进来眼神一闪,有些尴尬的移开了头。 齐烁浅笑着走上前,从前面搂住了乔柏辉的腰,歪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手指滑进股缝里,低声问道:“疼?” “还好……”乔柏辉摇头,反手搂住了他,“等下我要回家一趟,今天不一定会回来。” “嗯?”齐烁挑眉,“不是说可以留到开学?” “生意上的事,我得先和我爸通个气。” “万一你爸阻止呢?” “放心,我会尽力说服的。” 齐烁想了想,不置可否的点头:“也好,陪我睡一觉,睡醒了再走。” “嗯。” 两人规规矩矩洗完了澡,就缩在被窝里相拥而眠,迷迷糊糊的时候,乔柏辉低声问道:“为什么回心转意了?” 齐烁闭着眼,喃喃反问:“你确定要知道答案?” “算了……”乔柏辉低头,亲昵地蹭了蹭齐烁的后脖子,“我这次回去会和蓉蓉说开,但是同样的,你不要再见钟宇。” “他欠我钱。” “让沈立去,或者蒋达也行,谁去都可以,你不能去。” “呵……你就那么担心?” 乔柏辉手上一用力,将齐烁使劲抱住,撒娇,“我都献身给你了,你要对我负责” “……” “快!答应我!” “……” “小烁……我屁股好疼……” “……” “答应我吧。” “不行。” 乔柏辉嘴角含着的笑一敛,视线僵直地瞪着齐烁的后脑勺。 齐烁感觉到了乔柏辉突然冷下的气息,不慌不忙的说道:“蛇有七寸,你想过你的七寸在哪里吗?” 乔柏辉蹙眉,用了力将齐烁转向自己,质问道:“你不信我?今天到了这个地步,你觉得留下他还有意思吗?” 齐烁笑了笑,把脸颊贴上乔柏辉的肩膀,闭着眼蹭了蹭,喃喃开口:“你……该换个角度想,我为什么要留下钟宇。” “……”乔柏辉想了两秒,不悦开口,“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行!他就是我眼睛里的沙子!” 齐烁不再开口,一动不动径自培养睡意,飘散的思绪里隐隐带着笑声,就像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乔柏辉,留下他除了给你制造危机感外,还有就是侧面的提醒了你,我已经愿意花心思留住你了……当然,如果真的想不通,那就继续犯二犯傻的去挑衅钟宇吧……被人争风吃醋的感觉……实际上挺不赖。 “小烁?别装了!齐烁?齐烁?我操!”乔柏辉咬牙,他妈的这亏吃大了,早知道就谈好了再献身……屁股好疼…… 下午睡醒起来,乔柏辉还锲而不舍地追问钟宇的处理方法,齐烁懒得理他,应付了两句就出了门。 乔柏辉开车把他送到了公司门口,最后下了一句狠话:“你要是不和他分,蓉蓉的事情我也不会处理!” 齐烁挑眉睨人,似笑非笑:“不存在,反正她也没那器官用你后面。” “齐烁!”乔柏辉被齐烁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激怒,抬手就去扯齐烁的衣领,死活不让人下车。 齐烁倒是挺享受乔柏辉这幅在乎的态度,任由他怒火中烧的瞪人,自己的嘴角却一直噙着笑,直到乔柏辉确实气得狠了,这才开口:“普通朋友和情人有很大的差别,情人和爱人也是一样,告诉我,你打算让我怎么定位钟宇?” “陌生人!”乔柏辉不吃这套,直接开口低吼。 齐烁眨了眨眼,抬手掐住乔柏辉的下巴:“要不……就同学吧?” 乔柏辉定定想了几秒,依旧觉得这个答案不满意,最后却想不到更好的理由,勉为其难的开口:“只能是同学。” “嗯……差点上床的同学。” “我操!”乔柏辉牙根一咬,腮帮子绷出了一条线。 齐烁顿时笑弯了眼,掐在乔柏辉下巴的手指往上移,按住了柔软的下嘴唇,然后身体猛地往前一倾,隔着自己的拇指稳住了乔柏辉的嘴唇,然后看着瞬间平静下来的乔柏辉说:“你还真是热情如火啊……要不今天别回去了,留下来陪我。” “……” “我办公室的桌子和椅子都不错……” 乔柏辉眼底的戾气瞬间烟消云散,抬手就拔掉了车钥匙:“走。” “呵……”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乔柏辉一路都在甩手上的车钥匙,脸色雨过天晴,甚至隐隐带着几分期待。 小小的争吵结束后,他如今也明白了,齐烁是在用他的方式来回应自己,不再是当初的不闻不问,不再是除了上床就是生意的交谈,这是齐烁如今给他的新的相处方式,斗着嘴,制造紧张的同时让暧昧流转,这样的感觉才更加的实在,是能够感觉到心的方式。 一进了办公室,乔柏辉就把门给反锁上了,一直到夜总会正式营业,沈立来敲门,乔柏辉才四肢发软的开门,楼下飘来主唱歌手的爵士音乐,沈立站在走廊上似笑非笑的看人,挥着手上的文件说:“我可是有正事啊。” 乔柏辉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靠在门上理衣服袖口,然后又拨了拨头发,这才侧身让开了位置,不想沈立走进屋两秒,一转身就去开了窗户,清新的空气灌进了封闭许久的房间,吹得乔柏辉的精神一震,这才将目光移到了正窝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的齐烁。 今天的齐烁依旧一如既往的热情,可是却明显的感觉到气息温润了很多,两人接吻和爱抚远多过以前的每一次,缠腻得就像是空气里都被灌入了蜜糖一般,做得他身心舒畅得恨不得大吼一声,这他妈的才是做爱! 这天晚上的生意也依旧不理想,所以齐烁也不用出去应酬,所以乔柏辉就陪着齐烁腻歪在办公室里看电视,全程把人搂在身上,手就一直塞在衣服里乱摸,齐烁是半分没有挣扎,显然是非常喜欢他这样的行为。 电视里播得节目其实也没怎么看进去,两人可以说没过一会就要亲上两下,莫名的,乔柏辉就想起了当初第一次遇见齐烁的时候,齐烁吹着他的耳朵说了一句……我这人吧,有病,肌肤饥渴症。 那时候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或者说今天以前,他都没往心里去过,但是今天却真的明白了,齐烁确实很喜欢被自己的体温包裹着的感觉,一整夜的声音都是轻柔喃哝,眼底一直有着几分失神,尤其是自己的手抚摸得范围一大,总会换来齐烁的亲吻和暧昧的磨蹭。 齐烁这人……是一个格外渴望别人体温的人,被温柔的对待着,柔丝般的缠绕着,就会真正放软自己的男人。 是因为寂寞? 还是什么? 乔柏辉不太清楚,可是却切实发现了自己留在这个人身边的正确方式。 要给予体贴和包容,要给予温暖和触感,温存其实远比做爱来得重要,就像自己一样,也被这样的相处方式打动,在齐烁强硬外表的内心,其实和任何人都一样,更有甚至,因为本身作为GAY,所以在情感方面更加的敏感。 “还有七天假,我们出去旅游好不好?”乔柏辉低声问着。 “嗯……去哪儿?”齐烁靠在乔柏辉怀里,懒洋洋的问。 “哪儿都可以,尽量远一点吧。” “不能太远了,时间不能太长,我怕金家人会在最近动手。” “等我开学就没什么时间了。” “先把金家解决了,会有时间。” “金家解决了还有土地招商的事儿,到时候你又有借口。呐……小烁,忙里偷闲劳逸结合,陪我吧。”乔柏辉抚摸着齐烁的胸口,一只手一路往下滑,钻进了早就松开皮带的裤子,不轻不重的握住那里。 “我想想……”齐烁低着头,睫毛微微颤抖,舒服得几乎要睡着。 “过些日子连车都没了,去哪儿都不方便,趁现在天时地利与人和,我们去看看雪吧,开车只要半天,听说那里的雪下得很漂亮,还新建了一个滑雪场。” 齐烁想了想,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往乔柏辉的身体里窝紧了几分,喃喃问道:“你会滑雪?” “不会,你会?” “会……我教你吧。” “意思是要去?”乔柏辉的嘴角笑容乍现,声音提高了几分。 “明天吧……明天早上出发,后天下午回来……”说到这里齐烁顿住,歪头盯着乔柏辉看了一会,“你抓硬我了。” “……” 第65章 雪山迷情(上) 乔柏辉说的地方确实不远,就在Z市的郊区,从西门出去开上一个小时,然后就拐上了盘山路,只是要上到山里,海拔高的地方自然就有雪。 齐烁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坐在副驾的位置,脖子上缠了两圈围巾,唔得脸颊绯红,昏昏欲睡,与之对比,乔柏辉脸上没什么血色,尤其是捏着方向盘的手冻的惨白,偶尔看向齐烁的眼都是一副羡慕嫉妒恨的神情。 “冷啊?”齐烁睁开眼看他,看了眼路况,拖过了乔柏辉的一只手哈了口热气,在手心里揉搓了起来。 “还行。”乔柏辉嘴角噙着笑硬挺,车里的空调不好用,而且捷达这种小轿车在市区里走走可以,一爬山路就没劲,尤其是开了空调后根本就爬不上去,所以只能关了空调,所以这车里冷得要命,冻得他不光膝盖冰凉,手脚都发木。 “换我开吧。”齐烁建议,见乔柏辉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到底有些过意不去。 “不用,我开。”说到这里,乔柏辉反手握住齐烁的手移到自己唇边亲了一口,“好暖和。” 齐烁勾着嘴角笑弯了眼,这臭小子有时候还真挺贴心,早前都没发现。 “你等等。”亲完,乔柏辉扭转方向盘,把车停在了路边,一转身抱住了齐烁,脸颊厮磨着,又重复了一句,“真暖和。” “嗯……”齐烁头一歪,就吮上了乔柏辉的嘴唇,一点点的润着冻得像冰条的嘴唇,笑问,“跑山上来吃这苦就为了看雪,值得吗?” “值!”乔柏辉点头,视线移到了车窗的水雾上,透过那层朦朦胧胧的霜花看着车外的景色,“看到没?山顶上有雪。” 齐烁转头看过去,想了想,按下了车窗,清冷的空气霎时间涌了进来,激得他打了个冷颤,但是视线却锁住了远处的山顶雪景,那雪就像是给延绵的大山带上了毛茸茸的帽子,在碧蓝的天空下,很是峻美秀丽。 “好看吧?就是太远了,滑雪场的生意不怎么好,去年过来的时候听老板说可能开不了多久了,也不知道今年还在开没。” “万一没开呢?”齐烁正趴在窗户上呼吸新鲜空气,闻言转目看他。 “也想带你看看,没地方住,咱们玩一会就下来。” “可以借住在老乡家里,有老乡吧?” “有。”乔柏辉说完拉开了车门,伸着懒腰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四肢,这才快步绕到了齐烁的车门边,“下来活动一下。” 齐烁懒得动弹,只是趴在车窗上抬目看人,穿着灰色长风衣的男人倒是挺帅气,尤其是勾起的嘴角和专注黝黑的眼,在延绵不绝的青山背景之中,看着让人特别的舒心。 或许……也和这远离市区,只有两个人的旅行有关系…… “柏辉……吻我。”心中一动,他抬起头眯着眼说。 乔柏辉弯腰迎上了等在那里的嘴唇,沾之即分的吻,却柔柔贴贴的分享了彼此的体温。 一个没有情欲的吻结束,他弯着腰握住了齐烁的手,深深地看着人。 感觉确实不一样了,他在齐烁的眼底看到了自己,黝黑的眸子完全的将自己框住,没有钟宇,没有利益,也没有那冷冷淡淡的神情。 其实……齐烁这人真的很好取悦,不断的触摸,眼神的追逐,就可以得到如今这般柔软的回应。 为什么原先不行? 乔柏辉隐约能够明白,为什么半年前的自己不行,单纯的欲望追逐并不适合齐烁,虽然齐烁的周身一直散发着对性的需求,但是往深了挖,这个男人要的只是温暖。所以,他理解错了,以为只要在床上给予这个人满足就够了,而忘记了拥抱和爱抚,忘记了用心去取悦。 流于表面的东西自然打动不了这个人。 或许他们之间依旧存在着巨大的利益关系,齐烁的回应也必定建立在利益之上,可是这却是自己的契机,抓住这个机会用心灵去交流,才能够真正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 “怎么?”齐烁挑眉,被乔柏辉专注的目光看得想笑,小破孩不是很适合这样的表情,太过认真就少了那份阳光青春,像是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不伦不类的装着成熟。 乔柏辉心中一动,问道:“我说过没?你眼睛笑起来很好看。” “没,但是我知道。”齐烁又把眼弯了几分,说句自大的话,他对自己没有任何一处不满意,哪怕长相太过漂亮的结果是不够MAN,少了一份英气,可是作为一个GAY,他反而很喜欢这样的自己,因为自身的条件好了,才可以找到符合自己审美观的男人。 乔柏辉接下来的话被齐烁的自信堵住,想了想干脆继续调情道:“鼻子和嘴唇也很漂亮,还有脸型,像你母亲。” “我妈在场子里可是美人,所以你的意思是……嗯?” 乔柏辉调侃道:“我要说你是美人……你不会削我吧?” “当然不……不过我说过没有?你其实也是个极品小零。” 乔柏辉愣了一下:“极品……诶,等等,我哪儿零了我?我要身高又身高,要长相有长相,家里遗传基因好,不知道多少人说我……说我……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齐烁噗一声笑了:“如玉的都是零。” “我……” “算了。”齐烁一挥手,打断了他,“反正都到这一步了,你模样再磕碜我也认了,对付着吧。” 乔柏辉张口要骂,然后又突然反应了过来,哼哼冷笑:“得嘞,你不就是想让我健身吗?别绕弯子了,我健身还不行?开学我就参加两个运动社团总行了吧?诶,我说,你怎么就这么计较?” “你不懂男人的欣赏角度。”齐烁坐直身,摇窗户,却被乔柏辉一把按住。 乔柏辉挤眉弄眼地笑,视线流里流气的在齐烁的脸上绕:“我当然懂。” 齐烁眉梢一扬,用嘴唇里轻佻的蹦出了两个字:“庸俗。”唰唰的摇上了窗户。 乔柏辉敲着玻璃吼:“我就庸俗了我!我就喜欢漂亮的怎么地?你喜欢肌肉男就不庸俗了是不是?” 齐烁往座位里一窝,不说话了,听着窗户外面的叫嚷,勾起了嘴角。这就是GAY和直男的审美观差异,自己是符合了那个前直男的喜好,可在自己眼中,乔柏辉那身形……啧啧……就是被压的货! 再次上路,活动了身体又斗了会儿嘴,感觉上似乎热乎了很多,乔柏辉开车也快了不少,到了山顶已经临近午饭的时间,好在那家滑雪场还在,不过就像乔柏辉说的那样儿,生意不好做,所以看着破旧不堪,与其说是度假村不如说是农家乐。 乔柏辉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齐烁大概看了一下,就是在山上推出了将近四百米的斜坡,两边都有铁丝网围着,规模还真不是一般的小。 当然了,Z市附近能看到雪本来就不容易,更何况是滑雪,滑雪场的老板也算是有些迎合市场需求的前瞻眼光了,只是毕竟地域气候限制,最冷的季节已经过去了,如今开了春,滑雪场的雪化得严重,已经不再适合滑雪,最多堆个雪人。 乔柏辉一头的热血被浇熄,像霜打的烂菜叶子一样蔫了吧唧的带着齐烁进了房间,自己一个人嘀嘀咕咕地说着,无外乎就是难怪这个场子生意会做不下去,还有明年一定要出国去玩雪,吧啦吧啦…… 齐烁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靠在窗户边,一边听着乔柏辉的吧啦一边看着外面的风景,其实能不能滑雪不重要,在Z市能看到雪已经算是见赏心悦目的事儿,再加上山上空气清净,这样的环境很适合放松。 乔柏辉念叨了一会见齐烁没兴趣一起和他吐槽,靠在窗户边的男人气息很宁静,那种淡然的感觉和自己一对比,顿时让他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在齐烁面前,好像自己的情绪总是压不住,感觉上更像是一个被照顾包容的孩子。 “吃过午饭出去走走吧。”齐烁扭头看他,“来都来了。” 乔柏辉没回答,走过去从身后搂住了齐烁的腰,好一会才低声说道:“小变态,我喜欢你抽抽的时候。” “嗯?”齐烁挑眉看过去。 “你那样比较可爱。” “可爱?”齐烁的眼眯了起来,“……意思是这个时候我该把你剥光了压在窗户上狠狠的干是不是?” “……”乔柏辉眼睛一亮,“好提议!”说着,就伸手去扯齐烁的裤子。 齐烁任由他脱了裤子,本来也对自己的提议挺感兴趣,直到乔柏辉那冷得都要结冰的手碰到他皮肤的时候,所有的兴趣瞬间落在到了冰点,反手就给了一拐子:“冷死了!” “搓搓就不冷了!”这么说着,乔柏辉死皮赖脸的把手按在了齐烁的屁股上又是搓又是揉。 “操!”齐烁咒骂一句,用了大力把乔柏辉给推了出去。 乔柏辉笑嘻嘻的又粘回来,抓住齐烁的手使劲地搓,然后往自己怀里一塞,谄媚道:“这总可以了吧?” “还行。”齐烁一派大方,把手翻来覆去的在乔柏辉的胸口蹭,蹭到乔柏辉一身的鸡皮疙瘩。 献完身的乔柏辉确认手暖得差不多了,就开始享用大餐,把齐烁压在窗户上,贴合的下半身在股缝上慢悠悠的暧昧挤压滑动,移在前面的手不慌不忙的帮齐烁刺激着…… 第66章 雪上迷情(下) 两个人都很年轻,这个年纪的男人对性的需求很强烈,随便撩拨几下就点燃了火。 不过激情如火也需要分时候,乔柏辉不确定自己是当过零号有了经验,还是觉得现在缓慢的节奏更适合齐烁,所以整个过程都拉得很长,不慌不忙的拥抱,接吻,抚摸,爱抚得齐烁浊重的喘息着,直到开口要求,这才将身体的一部分放进了柔软烫热的地方。 视野在摇晃着,两个人一进一退间维持在一个完美的节奏上,蓝色的大幅落地玻璃被晕染上了水雾,朦朦胧胧的可以看到外面的雪景,本就冷清的地方过了旺季又正值新年更是连人都看不到,同性间这样惊世骇俗的行为如今让他们毫无顾忌,甚至像是受到了叛经离道的刺激一般,愈加的迷乱。 齐烁“嗯嗯”的呻吟着,扶在窗户上的手画出了一道道的指痕,透过那里失神的望着窗外,柔韧的腰下弯在了极致,放松自己接受着在身后进出的硬物,甚至非常享受这种可能下一秒就会被人发现的刺激。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从楼下走过,抬头看过来会是什么画面? 应该能看到自己的脸吧? 然后那人反倒会尴尬的仓惶逃走,在脑袋里反复的回味着这惊鸿一瞥,非常之肯定的确认自己是个女人…… 说不定……这样的记忆会残留一辈子。 在不经意间,给别人留下一辈子的记忆,是一件多有趣的事儿? “小烁……”乔柏辉弯下腰吮吻着他耳后,抓握在前面的手不轻不重的滑动着。 “唔……”一个大力的前顶,齐烁的脸贴在了窗户上,他扭头看过去,敛着水意的眼上弯,断断续续的问道:“吃饭……前……出,出的来吗?” “这两天做得有点多。”乔柏辉咬着牙开口,不是一点多就能说清楚,昨天下午两个人都有些疯了,办公桌、办公椅、沙发,在上面折腾来折腾去,说实在的,乔柏辉觉得自己应该大补一下,用力过猛,浑身乏力,腰酸死了。 “那不做了。”齐烁觉得这样的姿势有些累,而且等了半天一个人都看不到,兴致缺缺。 “浪费一个套子。”乔柏辉有些不甘心。 “我送你一盒套子。” 乔柏辉见齐烁真的不太想做了,也只能又狠狠顶了两下,抽离了自己。 稍作整顿,两人一起下楼吃了饭,然后打算出去雪地上漫步,结果被店家阻止了,说是这个时候太阳的光线太强,照在雪上反射回来后,会刺伤眼睛,还是等到下午五点过再出去。 乔柏辉是应了,可是齐烁却依旧拉着乔柏辉往外走。 “要去啊?真的会睁不开眼睛。” “闭着眼睛就好了。”齐烁拉着他一路快步到了滑雪场上,雪化得很严重,连脚背都没没过,皮靴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会让听不惯的人有种寒毛矗立的刺激。 乔柏辉眯着眼看齐烁:“这雪……说不定连雪人都堆不了。” “下去看看。”齐烁一把抓住乔柏辉的手往下走,脚下一滑就往前摔了出去,身后传来店家马后炮的叫嚷,叫他们留心脚下,地滑。 乔柏辉倒是站得稳,一伸手搂住了齐烁,回头对店家挥了挥手:“谢谢,我们会小心。” 两人一路走一路出溜着下到了滑雪场的最下方,这里有差不多二十米的缓冲带,同时围栏一圈也包了轮胎,视线穿透围栏可以清楚看见一处山峰矗立,山尖上有一丛树木,经历了秋冬的大树正冒出脆嫩的枝桠,是勃勃的生机。 齐烁定定看着那处出神,好一会回过头来,反手搂住了乔柏辉的腰,笑问:“跳舞吗?” 乔柏辉愣了一下,来回看了一圈:“神经病,跳什么舞?” 齐烁手上微微用力,将两个人的身体完全贴合,然后将额头抵在乔柏辉的肩膀上,慢慢地挪动了起来。 乔柏辉僵了几秒,又看了眼山顶的屋子,迟疑着将手反搂在了齐烁的腰上,跟着那节奏迈出了自己的脚步,低声问道:“这么跳舞不是很奇怪?” “总比一个人跳好。”齐烁闭上了眼,没有说出那后半句话……而且,你永远不知道,想要找一个人陪着自己共舞又有多难…… 没有人说话…… 天寒地冻,冰冷的空气像是要冻冰了肺部,可是空气很清新,在这干净得甚至甘甜的空气里,隐隐可以嗅到对方的气味和温暖,特殊的气味在肺部打着转,坚冰就那么一点点被润得柔软了下来。 乔柏辉无法分辨齐烁这样做的行为,但是却放任自己陪着一起发疯,或许是远离了城市喧嚣所以无所顾忌,或许是正值求爱的关口只能全力配合,又或者……这是齐烁需要的。 很奇怪的确定感,又或许并不奇怪,GAY这种特殊的人总是寂寞的,想要找个同伴并不容易,所以有时候的齐烁确实透露出需要人陪伴的目光,即便极力的压抑着,可是有心却不难发现。 这些……是半年前的他绝对看不到的真相。 或许是真的喜欢着,因为喜欢才用心去观察,去了解,不再是肤浅的只流于表面,而是真正的看到被对方掩埋起来的部分。 “我真的有点喜欢你了。”齐烁搂着他喃喃的开口。 “我很爱你。”乔柏辉回答。 “爱是个很沉的词,等你扛得起了再开口。” “我懂……爱需要承担责任。” “所以,我说你还年轻。” “那……我很喜欢你,齐烁,很喜欢,很喜欢你!”最后一句,乔柏辉突然大吼了出来,回音阵阵,响彻耳畔的是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齐烁顿住了脚抬头看他,嘴角一点点地勾了起来:“小屁孩。”紧接着手上一用力,扣住了乔柏辉的后脑,咬上了嘴唇,牙齿在唇瓣上研磨,溢出细细碎碎的笑声,“挺会浪漫啊……” ……“你叫我什么?” ……“叫错了吧你?” ……“你比我小两岁,小两岁!” ……“小屁孩?是你叫的吗?叫哥!” “哥……” …… 第二天下山换成了齐烁开车,某人接连两天用力过猛,彻底萎了,下眼圈的青黑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证据。 开车间歇的时候,齐烁总会不自觉的想着,乔柏辉这次或许是真的下了狠心在追自己,又或者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非常的在意这份感情,疯得程度甚至连他都不自觉的全力配合。 当然,齐烁也不是很好过,但是总体来说比乔柏辉的自我控制力要强一些,再加上他偏爱省力的后背式,所以情况远比乔柏辉要好。 咳!嗯……至于火辣辣的某处,还算在忍耐范围内。 下了山,才进入市区,乔柏辉的中文传呼机收到了母亲发来的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乔柏辉掰过后视镜看了看自己青黑的下眼圈,叹了一口气:“我这样回家,我妈得吓死。” “住一晚上再说,嗯,对了,你和家里怎么说的?”齐烁打着转向灯,扫了他一眼。 “到同学家玩些日子。” “王炜彦家?” “不是。”说完,乔柏辉看了眼齐烁,又想起王炜彦对齐烁的排斥,一个是兄弟,一个是爱人,他还是非常希望这两个人可以和平相处。 “怎么?”齐烁敏锐抓到乔柏辉闪烁的目光,眉毛一扬,笑道,“女朋友家?” “不是!”乔柏辉这次回答的飞快,答完后留意着齐烁的脸色,斟酌说道,“蓉蓉那边我回去就解决。” “舍得吗?”齐烁笑问,“其实你一点都不了解自己,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说不定一分手就后悔了。” “不会,现在谁都没你重要。”乔柏辉眼一瞪,肯定地开口。 齐烁不置可否,还是那个想法,乔柏辉这种性格的人无法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在真正成长起来以前,乔柏辉嘴里说出的话真实性要打出对半的折扣。 乔柏辉翻腕看了眼手表:“等下打个电话,吃过午饭回去睡一觉,晚上陪你去公司,开个包房唱歌。” “要给你叫两个小姐不?” “要,今天我要包了齐美人的场子。” 齐烁挑眉,睨着人笑:“要出场吗?” “当然要了,喝酒唱歌吃宵夜,红床高枕春宵夜。”乔柏辉一眨眼,飞出了销魂一笑。 齐烁嘴角一勾,握在方向盘的一只手移到了自己的嘴唇上,修长的食指按压着丰润的唇瓣,从左边拉到右边,“嗯……”粘腻至极的呻吟了一声,一个媚眼飞出,“期待……” 乔柏辉打了个冷颤,不说话了。 齐烁“哈哈”大笑,脚下油门一踩,又加了几分车速。 回到市区,公事就再次成了主事,齐烁晚上照例去了公司,夜总会营业后也招呼了两批必须出面的客人,然后就和乔柏辉去了包间,不过两个人玩肯定是没意思,所以叫了四个比较好的兄弟,也让他们传话下去,今天晚上没生意的小姐也可以过来玩玩。 结果一下来了九个小姐,包厢里挤得人满为患,这种单纯的娱乐大家都玩的很自在很开心,可惜热闹过头了,乔柏辉在这些外人面前不敢碰齐烁,忍了一个来小时,实在觉得吵,最后反倒第一个把齐烁给拉了出去,两人在办公室里窝着图个清净。 午夜十二点半左右,敲门声骤响,一开门,棍子站在外面气喘吁吁地说:“七哥,场子的大门被人砸了。” 齐烁神色一敛,懒洋洋的态度瞬间收起,散发出了冷锐的气势,带人就往大门跑。 棍子一路跟着一路快速说道:“达哥带着一群兄弟去抓人了,应该是金家那边的人。” “不是让你们看好吗?” “这……”棍子一脸苦色,“有兄弟嫌冷,就窝在一个地方没动,所以被人钻了空子,而且那几个人都是生脸。” “有人受伤没?” “没。” “哪儿漏进来的?把人带过来。” “小左,他跟着达哥去了,说是将功赎罪。” “嗯。”齐烁低沉应了一声,快步下了楼梯。 乔柏辉蹙眉跟在后面,神情有些复杂,看着齐烁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到底给压了下来。 第67章 再访 到了楼下的时候,沈立捏着烟站在门口,脚边是一地的碎玻璃,重金打造的玻璃大门碎了半扇,只有个框架凄凉的挂着,工具是块大石头,如今正踩在沈立的脚下。 见到齐烁下来,沈立的目光先是在乔柏辉脸上扫了一下,然后这才低声说道:“蒋达去抓人了,修理费肯定能追回来,有人认识动手的那几个人,但是要想继续营业,修门的钱咱们得先垫上。” 齐烁蹙眉“嗯”了一声,“先把地上收拾了。” “好。” 娇小的服务员拿着扫把清扫了大门,这个过程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格外的压抑,可是一有客人出来,齐烁和沈立的脸上就堆满了笑,问起损坏的大门一律用客人酒醉不小心撞坏了当借口敷衍过去。 等到一点,蒋达那边才有消息传过来,说是在一个篮球场找到了那群人,一共六个人,只留下了两个,蒋达拦人的时候受了伤,脑袋被敲了一棍子,破了条大血口子,已经送去了医院。 兄弟们一再叫着要给蒋达报仇,齐烁让沈立压一下,然后急急忙忙又去了医院。到地方的时候蒋达已经缝合了伤口,脸上的血是擦干净了,可是衣服上留有大片的血迹,格外的狼狈。 齐烁面色阴沉的把人给扶上了乔柏辉的车,抽着烟若有所思。 金老大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做事从不自己出手,也不会让两个弟弟出面,所以要抓着他们的把柄很困难,而这些伤人的小混混要是大费周章的抓人也没必要,人力一分散说不定在日后更容易出事。 所谓打蛇打七寸,抓不住给金家三人定罪的证据就贸然动手,反而没有意义,但是蒋达出事他要是不出头肯定没法儿交代,如今的真的是进退两难的时候。 挤在后座的三个人见齐烁脸色不好都没敢开口,乔柏辉开着车斜眼看了人好几次,最后忍不住问道:“不能直接上门抓人?达子受伤了。” “嗯。”齐烁蹙眉点头,抽了口烟,“这种事儿没必要惊动警方,人反正是抓到了,我会和金家人去谈。” “持械伤人是刑事罪,幕后指使也可以判刑。” “自然有人会帮他们扛这个黑锅……达子,和他们斗了这么久,你一点把柄都没抓到?” 蒋达捂着脑袋没说话,脸上的横肉一阵抽搐,显然头上的伤正疼着。 齐烁见他脸色也不忍再问,于是又闷头抽了起来。 将蒋达送回家,安抚好兄弟天已经蒙蒙亮,齐烁面色疲惫,乔柏辉当了一晚上的司机,这几天做得次数又太多,脸色也难看的不得了,回了家里,澡也没洗,两个人就躺在床上补觉。 迷迷糊糊的时候,乔柏辉说了一句:“抓不到把柄,就只能栽赃嫁祸了……你是不是这么想?” 齐烁睁开眼看他:“黑道这边的事儿你别插手。” “以前你希望我插手……插得越多越好……”乔柏辉这般说着,语气隐隐提高了几分,含着笑。 “你拿把刀丢到他们面前,让他们把你给捅了我更高兴。” “……”乔柏辉嘴角的笑收了,深深地看着齐烁,“小烁……有必要吗?发财的机会大把,我相信你有那个能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何必走这条路?” 齐烁翻身,把后背递给了乔柏辉。 乔柏辉沉默了一会,又贴了上去搂住了齐烁的腰,就像这几天的相处模式一样,整个儿将齐烁抱住,喃喃开口:“其实……这世上还有一个叫以势压人,你把生意做大了,资金雄厚了,没有本事的人自然会让路……其实你知道的,金家人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你非要走这条道,市中心的那批人才是你的对手,你非得这些小角色计较?” 说完这段话,乔柏辉等了一会,又说:“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又和我好了,说到底还是我给出了足够了利益,既然这样,打败金家人就真的有利益吗?”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凄凉。”齐烁低声开口。 “我只是想你明白,既然你做事都是‘利’字当头,那么金家人的‘价值’绝对值不起你现在的付出,不如缓上一缓,再储蓄一下自己的力量,为新区的开发做好准备。” 齐烁蹙眉想了想,抬手覆上乔柏辉的手背,轻轻拍了拍:“我知道了,睡觉吧。” “嗯。再好好想想。” 齐烁闭着眼,想着乔柏辉这番话,又想起了当初沈立说过的话,说他做事太急,尤其是在扎根不稳的时候,一急就会露出马脚,说不定连现有的东西都会失去,如今再被人这么告知,他不得不自省一番。 或许真的有些托大了,以为重生就自傲自满无所顾忌,把一切都想的太过简单。 他如今做事还是略显激进,这样方式对有着未来记忆的他而言不是不好,可是他要对付的人却未必愿意跟着他的脚步走,金家人小心谨慎按着规矩办事,沈立和乔柏辉也有自己的处世之道,实际上这才是符合这个年代的规矩。 自己却妄图去破坏这个年代的规矩,确实胆子大得有些过了。 追根究底,再往前想,自己当初是小混混出身,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凭着一股硬气走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可是底层的痞气却一直没改过,后来虽然略有收敛,可到底还是喜欢直来直往的做事,虽然讨了上面人的欢心,却留了一屁股的债,说到底不过就是个打手,别人握在手里的武器罢了,所以到了最后才会被人推出去顶了罪。 重生过来已经有三年,虽然说如今的自己成了发话人,可是行事习惯还是老一套的方法,欠缺稳妥,贸贸然就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 最近为了应付金家三兄弟的挑衅,疲于奔命不说,也劳民伤财,场子隔三差五出事,兄弟们也三不五时的见血,自我审视一番,这事确实是自己做错了。 想到这里,齐烁低声问道:“睡了吗?” “嗯?”睡意正浓的声音从脑后传来。 “火已经烧起来了,该怎么灭?” “浇水……” “浇什么水?” “火开了……” 齐烁愣住,下一秒顿时笑了,他扭过身看过去,就见到乔柏辉眯着眼睛看了自己一眼,又闭紧了眼,模样确实是困顿到了极致,于是齐烁抬手拍了拍他的脸:“睡吧。” 心里有事,齐烁是怎么都睡不着,最后干脆起身洗了把脸,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下了楼。 九点左右,他提了些好烟好酒去吴所长家里拜了年,闭口不谈生意上的事,说了些好听的话,坐了半个小时就走了。 回到家里一拧钥匙就挑高了眉梢,门没锁,留了条缝,推门进去,就见到钟宇坐在自家的沙发上,乔柏辉顶着一头乱发面色不好的看人,见他回来,眼睛一亮,起身奔着自己就冲了过来,给了个热情洋溢的法式长吻,然后满意笑道:“你二奶过来了,我好茶好烟的招待了,可没刻薄啊。” 齐烁干笑了一声,琢磨着乔柏辉到底有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到底埋汰到谁了?还没睡醒呢吧? 乔柏辉宣布完自己的主权后,身心彻底通畅了,故作大度的又滚回到了床上,却立着耳朵装睡觉。 齐烁见乔柏辉回到床上,这才看向钟宇:“你过来干吗?” 不得不说,钟宇这张脸对自己依旧很有杀伤力,主要当初自己爱得太深,伤得也太深,就算一切重来,这人也被牢牢刻在了心里,迄今为止,能够拨动自己心弦的人依旧是眼前的男人。 仅仅是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地看着自己,就莫名地散发着勾引自己的气息。 钟宇面瘫着一张脸看人,眼底的神情微微有些闪烁,是欲言又止的意思。 齐烁冷笑起来:“不会是想通了过来献身,却发现不方便吧?” 乔柏辉的被团扭了一下,是不爽的气息。 “不是……”钟宇“唰”一下站了起来,“我今天过来只是想再和你谈谈。”说到这里,他扫了一眼床那边,“如果不方便可以改日再谈。” “也好。”齐烁点头。 “今天谈!”乔柏辉一掀被子坐了起来,“我放你进屋,留你到现在,就是要让你们今天把话说清楚……齐烁,说明白点,钟宇就是我眼睛里的沙子,你当着我面把他解决了。” 齐烁挑眉,却一点也不意外乔柏辉这么说,这人在感情方面无论对错都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更何况如今自己确实给了他明确的回应,自然更是蹬鼻子上脸。 这模样,压根就是个撒泼耍赖,为了一颗糖还会争得头破血流的小屁孩。 不过……莫名其妙却挺可爱。 深吸了一口气,齐烁扭头看向钟宇:“你想谈什么?” “我没钱。”钟宇开口干脆,“所以不会再读高中,这次过来……我把肾给你,就像当初那样。” “肾?”乔柏辉挑眉。 齐烁冷笑:“两个月了,利息加倍,一个不够了。” 钟宇眉心一拧:“这不能怪我,是你告诉我事情已经解决,所有的利息应该保持在当初的数据上。” “要让他卖肾还债啊?”乔柏辉瞪圆了眼。 齐烁故作大方的赞同点头:“也对,可以这么算。” 乔柏辉插嘴进来,眉心拧得死紧:“不是……齐烁,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你还买卖人体器官?” 钟宇对着齐烁又说:“所以签合同吧。” 齐烁定定地看着钟宇:“情愿卖肾都要脱离我?钟宇,你没想过再柔软一点解决这件事吗?比如给我一些我需要的,只要给的合适,我不要你的钱和肾都可以。” 乔柏辉听得脸色一沉,低声质问:“齐烁,你还想和他纠缠是不是?” 齐烁瞥了乔柏辉一眼,警告他闭嘴,然后冷冷看向钟宇:“问你呢,钟宇,你真的考虑好了?” 钟宇原本笃定的态度变得有些迟疑,沉默了下来。 乔柏辉深呼吸了一口气,被子一裹,也同样冷冷看向了钟宇。 齐烁等了一会,勾着嘴角一笑:“算了,说明白点,我对你的肾没兴趣,同学一场,我也不想把事做绝了,但是天上不会掉馅饼,凡是都有个价值,价值不一定是钱,所以……你过几天再来找我吧。” 钟宇咬着嘴唇瞪着齐烁,最后目光一挪,快步绕过齐烁走了出去。 门在身后“咔嚓”落锁,齐烁转目静静地看向了乔柏辉。 乔柏辉哑声问了句:“为什么不彻底解决?” 第68章 回来吧…… 因为不舍。 挥别一段爱并不如自己想得那么容易,即便曾经被这段爱伤得遍体鳞伤,依旧是心里最深的伤口。 见不到人的时候不觉得痛,见到人了,一边痛着,一边奢望着…… 明明是知道的,如今的钟宇并不适合自己,这个人年轻的甚至还称不上是个男人,只是徒具形而无神,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那么大的隔阂。 可是有什么办法? 就是爱过,也被伤害过,所以更加的难忘,自然也就不自觉的给自己留了退路。 “为什么不彻底解决?”乔柏辉再次开口,“他欠你多少钱?从我的股份里拿出来给你够不够?你能不能让他彻底从我和你中间离开?” 齐烁走到床边,坐下,喃喃问道:“柏辉,你能给我什么?” “我给的还不够多?” “所以我让他走了。” 乔柏辉蹙眉,无法理解齐烁话里的意思。 “我不会和他在一起,这是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是剩余的你不要过问,我必须要好好考虑一下。” 乔柏辉的喉结滑动了一下,眯起了眼:“所以……你的意思是要留下他无时无刻的刺我是吧?” 齐烁被这话戳的心中一软,故作轻松的打趣道:“你没有自信?” “对……我没有!”乔柏辉却颔首,讥讽的笑道,“齐烁,你看不到自己看他的眼神吧?” 齐烁微微愣了一下,心思千回百转,千万种答案在脑海里瞬间闪过,最后他眸光一软,笑道:“就像你看我一样是吧?” 乔柏辉眨了一下眼,所有的怨怼被这句话堵住,一时间竟然连表情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合适。 齐烁贴上去,鼻尖轻轻触碰着他:“你觉得……被人这么看着舒服……还是……这么看着人舒服……嗯?”说上一句话,齐烁的嘴唇在乔柏辉的嘴角上落下一吻,语调轻轻柔柔,尾音拉得极长,格外煽情。 乔柏辉被亲得更糊涂了,甚至有点抓不住之前齐烁说了什么,最后一偏头,躲开了齐烁的亲吻,低声说道:“我今天要回家。” 齐烁眉梢一扬,眼眸微黑,坐直了身子笑道:“也好。” 房门再次被关上,齐烁靠在窗户边发着呆,看着乔柏辉走出大楼上了车,白色的捷达在启动滑出,消失在了视野里。 齐烁的后脑轻轻在墙壁上敲着,蹙眉吐出了一口长气。 其实现在这个局势,他不太想纠结在感情里。事业上出现了问题,他更希望可以全心解决这件事。可是今天突然闹这一处出来,他不想也难…… 他必须得承认,自己对钟宇不死心,哪怕是和乔柏辉有了点儿那种感觉,也放不开钟宇。 只要乔柏辉不出现,他有百分百的信心可以成功掰弯钟宇,让他死心塌地爱上自己。 钟宇是个被救赎的人,所以早就已经依赖上了自己,只需要一些时间,他们就可以好好的过下去,让那些仇恨灰飞烟灭,真正温暖的活在阳光下面。 乔柏辉……就是个搅屎棍子,一个纯金打造的搅屎棍子。 自身的价值太高,又抛出了足够的利益,勾得自己必须跟着利益走。 没人和钱过不去,更何况乔柏辉一再退让,甚至情愿躺下……当然,如果说这件事打动自己还差了一点劲,那么这几天的温馨相处确实触动了自己…… 平静的拥抱,缠绵的亲吻,在大山里,在雪地上的慢舞,那种用心交流的感觉,甚至让他眷恋,只希望时间静好。 天知道,他最渴望的就是这种相处的方式,从来没有人给予自己的,乔柏辉却做到了。 就这几日,乔柏辉在他心里急剧的加大了分量,所以他才不想再去出言讥讽乔柏辉,不想再去伤人,因为有了一些感情,所以在言语间会变得更加的小心。 怎么选择,其实已经没必要明言,无论如何,齐烁都不会放弃掉在嘴边的肥肉,更何况乔柏辉给他利益同时,还给出了更为触动他的东西。 而钟宇那边……暂时冷处理掉吧,就像最初的时候,丢的远远的不闻不见,如果这期间乔柏辉离开了,如果再见面还是放不开手,那么就说什么都会紧紧抓着那个人。 “唉~”叹了口气。 齐烁回到床上补觉,被褥里还有乔柏辉的体温,很有催眠的作用,被这样的温度围绕着,不知不觉的散去了心中的郁结,好梦一场。 下午五点,齐烁睡醒去了公司,玻璃门的安装接近尾声,沈立正在大门口盯着,见他过来又问了下蒋达的伤,齐烁头晕,应付了两句就要走,走出几步脚上一顿,又走了回去,低声说道:“门面被砸这事儿不能忍了,让棍子带几个人去把金老大的赌场大门也给我砸了。” “放心,棍子中午就带人过去了,只是那边看的严,找不到机会下手,怕是还要等几天。” “行吧,这事交给你了。” “嗯,看你脸色不好,去休息休息。” 齐烁干笑了一下,转身往场子里走。乔柏辉说得对,养精蓄锐很重要,可是同样的,走上黑道后,面子也很重要,既然已经开了头,就只能继续下去,而且只要让这战火升到极致,自然就会有人出面插手调和,无论是成名已久的黑道老大还是吴所长这些白道上的人,只要有人出面,这事就好解决了,所以如今要做的不是偃旗息鼓,而是再加大力度煽风点火,闹得这个区鸡犬不宁,就对了。 这天晚上场子的生意不错,老板们把新年头几天时间分给了家里人,到了后半截假期自然就要把时间分给那些朋友和小三,所以来了不少大人物。 沈立一个人招呼不过来,小喵也还没回来,齐烁就硬撑着应酬了一圈,心情不好,再加上睡眠不够,远比以前醉得快,回家的时候还是沈立安排了几个人把他送回去。 手脚发软的打开门,一按开灯,屋里果然没有人,齐烁牵着嘴角笑,把两个兄弟给撵了回去,门一关就缩到了床上。 裹在冰冷的被褥里,迷迷糊糊地想着,乔柏辉这一走,怕是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了吧……这臭小子特爱面子,又特别小心眼,占有欲强,之前过来把能给的东西都给了,想必会气上一段时间。 不过……早晚会回来的……那小子,是一个热情如火的人…… 这天夜里,齐烁好好睡了一觉,在床上窝了十四个小时,差点没睡死过去。 当然,乔柏辉还没回来。而突然出现点燃引线的钟宇也没过来,连个电话都没有,屋子里静悄悄的,齐烁空着肚子一直熬到去公司的时间才起床。 六点过左右,王炜彦突然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往办公桌前一站,“啪”的一沓照片就砸在了齐烁面前。 齐烁拿过照片看了头两张,全是乔柏辉搂着一漂亮姑娘逛街的偷拍,他似笑非笑地看向王炜彦:“什么意思?” 王炜彦嘴角勾着讥讽地笑:“齐烁,我就一句话,生意咱们可以搭伙做,但是你和柏辉不能再那么纠缠下去。” “你这兄弟还真够意思。”齐烁挑眉,又把照片往下翻,背景他全都认识,是市里的几个大商场,乔柏辉一副阳光小青年的模样,和这女孩在一起还挺和谐,两人嘴角都含着笑,一看就是恋爱进行时。 王炜彦拖了张椅子坐在他面前,看架势是要长谈:“你想必也知道,我们确实挺喜欢玩,但是就算再玩也不过就是逢场作戏,小姐、女朋友,说来说去,都是异性,但是你不一样,你是个男人。” “嗯哼。”齐烁耸肩,继续把照片往下翻,“然后你就过来了是吧?其实吧,我和乔柏辉的事说来说去都是两个人的事,你这眼巴巴的过来,还带着一沓子照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他呢。” 王炜彦脸色的笑一收,眸色冷了下来:“我只是看不起你。做生意就做生意,何必搅合到床上去?” “我只是联络感情……”齐烁闻言顿笑,身体往前一倾,挑逗般的摸着下巴,“你有没有兴趣?” “变态!”王炜彦眼一眯,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我要不变态我就不喜欢男人了。”这么说着,他把照片往桌子上一扣,“你不是说就跟我说一句话吗?小心点儿,别在我这里待久了,会怀孕……” “操!”王炜彦“唰”的一下站起来,一把捏住了齐烁的衣领,作势要打,最后想了想又松开了手,“就你这态度,别想我会帮你这盘生意!” “我好怕~~”齐烁轻佻的从嘴唇里溢出了三个字,说完,自己先笑了,“我真是怕死了,怕死了你的义气,怕死了你的正义,怕死了你为了公义有钱不赚的觉悟。” “你……”王炜彦被讥讽得脸色发黑,胸口剧烈起伏,恨不得把眼前这张脸给撕了。 齐烁理着衣服站起了身,凉凉地笑着,走到了门口,在扭开门前说了一句:“你确实够义气,但是你不觉得自己是庸人自扰吗?难道乔柏辉明天就要结婚?而且结婚了就不能在外面找个情儿?王炜彦我也还你一句话,时间还长着,谁都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你出面当这个坏人有意思吗?” “这事轮不到你说。”王炜彦冷冷回敬,扭开门往外走。 齐烁靠在门框上歪头笑:“王学长,没人和钱过不去……一起发财吧。” “……切。”王炜彦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大跨步消失在了走廊上。 等到看不见人了,齐烁收了脸上笑,反手关门进了办公室,看着桌面上的照片发呆。 王炜彦会带着照片过来确实挺意外,但是细细想来也觉得挺正常,这年月的人都挺单纯热血的,用一句最恰当的话来形容就是一群“愤青”,只要觉得不对就会义愤填膺的站出来指责,尤其是大学,在这个年代根本就是“愤青”的集合地。 至于这些照片……算得了什么?乔柏辉什么性格他还不了解?想必是分手去了吧?或许……也不是。 不过这都不重要,两个人真要谈感情,这个女人早晚要解决。 伸手,将照片翻过来,慢悠悠地一张一张的划开,在桌面上摊成了一个扇面,又看了一会,齐烁突然挑高了眉梢,想起王炜彦说的话,一起做生意的事儿…… 显然乔柏辉回去后是和王炜彦谈过这事,既然谈过是否就代表这小子其实想通过? 呵……乔柏辉还真是挺可爱的一个人。 这种被人想要牢牢抓着的感觉真不错…… 齐烁伸手,食指按在一张照片上,照片里笑容温煦的男人脸庞很明亮,浓眉大眼,笔挺的鼻梁,还有柔软的嘴唇,这幅招人的模样第一次让他有种手指发痒的冲动。 齐烁转手拿起了电话,拨了传呼台的人工服务电话,留下了一句话——【有些寂寞,你说钟宇适不适合安慰我?】 第69章 警告 乔柏辉杀过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午夜,那时候齐烁喝得有些高,正从赵局的包房里走出来,场子里的小姐正在扶着他往办公室走,他支着墙一步三晃,一抬头就见乔柏辉从走廊那边往这儿冲,一张抓奸的脸。 “嗨~柏辉~”齐烁挥手,弯着眼笑。 乔柏辉沉着张脸从小姐手里接过了齐烁,走出没两步就扭开了一间空着的包房把齐烁给甩到了沙发上,压上去就开始亲人。 熟话说酒醉三分醒,更何况齐烁还没喝到醉的地步,被乔柏辉这么热情的一亲,反手就开始胡乱的扯着乔柏辉的衣服,给了更加热情的反应。 两个人一句话没说,就在小包间里把彼此脱了个精光,等到临门一脚的时候才发现身上没有套子,可这次两人显然都不太在乎这件事,齐烁用嘴把乔柏辉那里给润湿了,掰开了自己的双腿等着乔柏辉进入自己,乔柏辉也更疯,低下头竟然去亲齐烁的后面,舌头在上面刮来刮去,润湿了,这才挺身一顶,插了进去。 “嗯……唔……唔……”有酒助兴,齐烁叫得很荡漾,声音软腻,像是在刻意的勾着人。 乔柏辉难得一言不发,咬着牙根死死把人压在了沙发上,隔一会就欺下身去咬齐烁的嘴唇,咬得嘴唇又红又肿,亮荧荧的才算满意。 这次做了很长的时间,齐烁一直嗯嗯唔唔的叫着,被翻来覆去的做,仰躺在沙发上,跪在沙发上,扶着墙,虽然乔柏辉一直都没说话,可却照顾得他很好,就算做得再狠,也没忘记照顾他的前面。 少了那张薄薄的塑料膜,肉贴肉的感觉更加的真实,也更加的刺激,尤其被射在身体里的时候,刺激得齐烁浑身发抖,夹得乔柏辉使劲地咬他,使劲的往里面顶,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去。 一场结束,两个人像是打了一次架,气喘吁吁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你寂寞是吧?”乔柏辉抱着齐烁坐在沙发上,软掉的那根还在里面塞着,扯过衣服把齐烁包好后,一边说着话一边往上顶了顶,“一天不喂你你就发情是吧?” “唔……”齐烁搂着乔柏辉的脖子,低头咬着他的耳朵,挑逗暧昧地开口,“那就把你这根切了,留在我身体里吧。” “屁!我给你找根棍子堵上。”乔柏辉低头咬着齐烁的肩膀,把人又给搂紧了几分。 齐烁愣了一下,眼底的欲火稍退,暗自叹了一口气,“这话以后别让我听到从你嘴里吐出来。” “为什么?”乔柏辉收了牙齿,抬头看人,见齐烁表情认真,于是转口笑道,“这么想我啊?才离开两天就给我发消息?” 齐烁挑眉,勾起乔柏辉的下巴,拇指在下嘴唇上揉,敛着的眼眸色很黑也很专注,最后一低头,柔柔的亲了上去。 嘴唇贴合着百般的厮磨,不是欲火难耐的模样,这样的吻几乎没有欲望包含在里面,乔柏辉被亲得心脏发软,已经有些懵了,只能跟着齐烁的节奏吮吻,好一会才低柔的开口:“怎么了?” 齐烁没有回答,抬头又去亲乔柏辉的眼睛,静静的感受着被睫毛刷着嘴唇的感觉。 “小烁?”乔柏辉被齐烁这连番的行为折腾得心脏扑通的跳,只觉得这氛围亲昵柔软得过头了,就像心脏被小毛刷子搔着一样,让他手足无措。 齐烁低浅的“嗯”了一声,摸着乔柏辉的眉毛慢悠悠的画着,好一会才开口:“回头去办张健身卡,每周我去市中心陪你三次。” “?” “你那个女朋友也分了吧,彻底的,作为交换,钟宇那边我会干脆一点解决。” “?”乔柏辉眼睛一亮,勾着嘴角笑了,“你吃醋?” “我今天下午对一个人说过一句话……” “嗯?” “我说,想得太远就是庸人自扰,我觉得挺在理,咱俩就试试吧,试到实在不行再说。” 乔柏辉愣住,把这话在脑袋里翻来覆去过了一遍,嘴唇不自觉的开阖了两下,最后一把搂住齐烁的腰,大力的往上顶,还嫌不够地扣住了齐烁的头压向自己,发了狠地撕咬着嘴唇,间歇的时候喃喃地叫着:“是我想的那意思吧?……是吧……嗯?……你告诉我是不是?” 齐烁被乔柏辉这样的表现彻底取悦,反手抱着人也咬了回去。 追求一份爱情太过苦涩,有时候即便费尽心力也得不到,苦苦爱着的人,本以为被自己牢牢抓住,却无法想象随之而来狠狠的一刀,被戳破的心脏只会有更大的空洞,夜深冷静时候的疼痛,哪怕就算是再次抓住了那个人,想必也填补不了。 他想,就是太缺少爱情的事实让他完全无法对抗乔柏辉的热情,希望被人爱着,被人渴求着,被人真正的揣在心坎上的被需要感。 乔柏辉……一个喜欢追逐爱情的人,无论这个保质期是否很短,至少有那么一个刻,齐烁希望自己是被某个人热切地爱着。 回到家里,乔柏辉体贴的帮他处理了留在身体里面的东西,不过到底射得有些深,想要彻底处理干净已经不可能了,齐烁也预备着第二天的肚子疼。 乔柏辉一直搂着他,就像那天晚上一样分享自己的体温,慢慢地说着这两天的事。 “我确实是气着了。”他说。 “嗯。”齐烁低声应着。 “可我觉得我胜算比较大。” “嗯?” “他一点不喜欢你,我可不单喜欢你,我还爱你。” 齐烁笑了:“怎么个爱法?” “嗯……”乔柏辉望着天花板想了想,“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会抓着你不放,哪怕用利益来换,我都要让你留在我身边。” “还真委屈你了。” “是啊……特委屈。”乔柏辉嘟着嘴使劲地蹭齐烁的头发,“所以吧……虽然气冲冲的走了,可走半路上就想回来,我牺牲多大啊我,要是不在的这两天你又和那个姓钟的勾搭上了,我亏得慌我。” “那怎么没回来?” “我要抓你,就得先把我自己的事给解决了,免得到时候争起来你又拿这事儿来戳我。” 齐烁想起那沓照片,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我和蓉蓉好好谈了一下,也算是和平分手了,你现在没理由了吧?” “嗯,没了。” “呐……小烁……”乔柏辉低头吮着齐烁的后脖子,“咱俩就像你当初说的一样,床上床下一直搭档好吧?” 齐烁嘴角一勾,扭头看向乔柏辉:“王炜彦答应你没?你爸怎么说?” 乔柏辉眼眸闪了闪,笑道:“万事俱备,放心吧,后天我再回去一趟,和负责土地开发的人见上两面,肯定没问题。” “说实话。” “……”乔柏辉沉默半晌,摇头,“你别管了,这事交给我,你把自己的钱凑够了再说。” 齐烁想了想,不再追问了。 第二天,乔柏辉又回了家,再次和父亲谈起了生意上的事,毕竟他嘴上说得再好听,那依旧是政府的工程,他要想拿到除非他父亲出面打招呼,否则凭他如今的年纪、资金,绝不可能。 “你还是学生,好好读书。”一句话,计划再次被父亲给打发了回来。 “爸……大学课程不多,你当我累积社会经验不行?” “什么身份就做什么样的事。”40多岁,成熟稳重的男人放下文件看向儿子,眼底闪着锐利的光芒,“你在新区那边做的事,我没问,不代表我不知道,你知道齐烁是什么样的人吗?一个多有心机的人?这样的人,你还想继续和他合伙做下去?” 乔柏辉被说的心里一紧,以为自己和齐烁的关系暴露了,只能左顾右言道:“齐烁有心机是个好事,这说明他办事周密,不容易出岔子。”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乔华荣看着自家儿子叹了一口气,“如果说,他有经济实力,人品也不错,你们搭伙做生意我不反对,但是齐烁现在摆明了走黑道,他和那几个重要手下全部登记在案,你和他走那么近,不是让我难办?” 乔柏辉装傻笑道:“走什么黑道?只是生意纠纷罢了。” “生意纠纷养那么多打手?不单开赌场,还开高利贷公司?”乔荣华眼一瞪,“这种人为了钱什么不敢做?回头就得贩毒、倒卖军火!他和你做生意,累计资金,回头就要和我对着干!” 乔柏辉完全被这句话堵住,虽然齐烁曾经和他说过不会干这些买卖,可是他如今也不是孩子了,时间是改变人想法的最强武器,过个几年,谁又能保证不会? 乔荣华深深看着自家儿子:“还有,齐烁早在半年前就在接触我,也和一直和政府官员走得很近,他这么积极的营造关系,锋芒太露,不是好事。” 乔柏辉喉结滑动,听明白了父亲的潜台词,齐烁如今锋芒太露,尤其还一门心思的往黑道里走,早就被父亲他们当成重点关注对象,只要有一点马脚露出来,绝对会在第一次时间铲除。 “柏辉……你交什么朋友我从来不过问,但是我现在必须要提点你一下,齐烁那一类的人,你最好划清界线。” “……” 第70章 疯狂的钟宇 在Z市的新区西边儿的土地上住着三十来户的人家,红砖土瓦的房子,最好的就是村长家的两层小楼。每家每户都用栅栏夹了个比自家屋子占地还大的院子,院子里养着鸡鸭狗猫,尤其是那一条条养的膘肥体胖的黄土狗更是看家护院的一把好手。 村子靠东边的地方有一个一排10多间的一层楼住房,院子尤其的大,而且还是用水泥红砖铺砌圈出的地盘,这院子原本是给下乡知青盖的,后来知青点改了,这房子就归到了乡政府的头上。可问题村里人都有自己的住处,村子的流动人口几乎为零,后来乡政府就把这院落租给了金家人。 金家人在这里开了个不大不小的赌场,虽然地处偏僻,但是赌徒不在乎这个,就算吃了晚饭走上三四个小时也会过来玩个通宵。 所以到了夜里,这村子总有一处灯火通明,也总有一处闹哄哄的让人睡不了一个安身觉,可村里人不敢去说理,金家人可是这片区的“地头蛇”,说了当没说,要是不小心口误说过火了,说不定还换来一顿打。所以这赌场在这里一开就是四年。 这天夜里,赌场照常营业,远远的就可以听到赌徒们的叫嚷声,这叫声虽大,却也让看家护院的黄土狗听习惯了,半个响都蹦不出来。 “汪汪——!汪汪——!” 11点左右,从村口传来狗吠声,而且叫的凶猛,整个村子都被吵得看向了大门口。 “看看去。”金家养的打手对同伴催促了一句。 “好。”另外一名打手拿着木棍,推开了院门,走了出去,来回不过10分钟,一进院就把木棍丢在了地上,“没看到人,可能谁家来了亲戚。” “这大半夜的,来什么亲戚?小心点!别是齐烁那边的人。” “放心,看着呢。”这人说着掏出一包烟,递了一根过去,点燃火后,又转口聊起了别的。 就在他们谈话的左边,平房和围墙中间的巷道里闪出了一个黑影,那黑影小心的落在地上,被空气里的味道刺激得蹙紧了眉心。 这小巷道泛着一股尿骚味,那些赌徒们有时候懒得绕路去厕所,尿急了直接往这里一拐就尿了,所以这里骚得不得了。 站在小巷道里的人长相模糊,小心挪动间,就着那天空的星光隐约可以看见那双眼,黝黑黝黑的,就像墨染上了一般,透着股压抑的气息。 他沿着小巷道走到了劲头,探头看了一眼,光线一闪而过,原来是钟宇。 钟宇一眼看清楚情况,然后就缩回了头,靠在墙边敛目静静的等着,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守在院门口的一名打手终于尿急,交代了一声就急匆匆的出了门,另外一个扶着大门探头往外看,还在说着之前的话题。 钟宇抓住这个机会,一闪身出了巷道,快步进了赌场里。 赌场里烟气弥漫,空气很污浊,都是些低下阶乘的赌徒在这里消费,一眼扫去,人数不少,也很吵闹。钟宇看到还有三个打手靠在墙边吸烟,于是一低头挤进了人群里。 一点点的挪,小心的不暴露自己,在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钟宇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眼来。 到这里到底想要干什么? 其实钟宇自己都不清楚,只是被齐烁逼得没法了,又正好听到了齐烁和金家人的纠纷,就突然莫名的确认着,通过自己把这段纠纷给解决了,是不是就可以彻底解脱了?只是怎么解决?不知道?只是想要过来看看,踩踩点儿,见个人,说不定会想出办法。 说来赶巧,钟宇刚到这里四分钟,院子外面就开来了一辆微型面包车,金老大从副驾的位置上下来,身边还跟着一个手下,押着一个女人。 金老大长着一个马脸,满脸的横肉,气势很凶狠,但是身材却又矮又瘦,可是在新区活在边缘地带的都知道,金老大是个干架好手,出手是极其的狠辣,早年帮“聚义堂”的老大冲锋陷阵,身上还背着两条人命,几次进出派出所,都因为证据不足释放,最后成了“聚义堂”的核心成员之一。 到了自己地盘,金老大扫了一眼场子里,像是有意震慑,扯过那名40来岁的女人头发,狠狠一扯,就给踹到了地上。 “妈的!叫你跑啊!?以为我金老大出了这个区就不行了是不是?”这么说着,金老大又踹了那女人一脚,“躲到隔壁市去?啊?你他妈躲到国外我都能给你抓回来!”一边说着,一边出手,打的女人哭喊叫嚷。 女人的哭叫声惊扰了赌徒们,一个二个都探头看了过去,屋子里的打手正准备驱赶围观的人,就接到了自家老大的目光命令。于是又回到了屋里看守着放钱的办公室,有一人低声笑道:“杀鸡儆猴呢,那女的也算不好彩了,正好撞见好几笔账都收不回来的时候,被老大这么一收拾,消息传出去,怕是那些人过两天就得送钱过来。” “真可惜……一个老女人。”一名打手惋惜说了一句。 “呸!”早前说话的打手给了他一巴掌,“你想什么呢?钱不够你找小姐是不是?当我们旧社会呢?没钱肉偿?” “呵呵……威哥,别打别打……我就这么一说……行行,我知错了。” “臭小子!”威哥骂了句,转头又笑了起来,“可不是没钱肉偿吗?” “什么?你是说……” “废话,没钱怎么办?器官呗!” 这边金老大踹了几脚,到底不太喜欢打女人,悻悻然的收了手,转头看了一圈,见赌场里的人都在探头看热闹,于是开口说道:“告诉你,你再逃都逃不掉!你那儿子我也找到在哪里了!你就等着我把他切成零件给卖了吧!” 女人一听,吓得伤也顾不上了,抱住金老大的腿,一阵哭求:“求求您了,金哥,您放了他把,他还小,还是个孩子,你把我切了吧,把我切了吧……用我抵债,用我抵……” …… 钟宇垂下眼帘,浑身都在颤抖,拳头捏的死紧,黝黑的眼睛里蔓延出了怒气。 他想起自己经历的一切,看着这个女人就像是看见了当初自己母亲抱着齐烁大腿哭的画面,那个男人……齐烁,就像是个金老大一样让人恨不得杀死才痛快。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类人存在? 践踏他人的尊严,任意屈辱,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利用母子间的感情达到自己的目的! 太可恨了!書 香 門 第 論 壇 齐烁是!这个人也是! 院子里的闹剧渐渐到达了尾期,金老大放贷也不是一两天,对于这类哀求早就水火不侵,递了个眼色,女人被手下拖到了隔壁的小屋关着,里面还模糊不清的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金老大理了理衣服,嘴角勾起冷笑,像是警告一般看了眼前一圈的人,率先进了门。 当他走进人群里,身体不自然猛地一僵,怔怔地看向自己腹部,一个精致的小刀插在了腰腹上,再一抬头,是一双恨到极点,怒到极致的眼。 火苗在那双眼里跳动…… 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呃……”金老大踉跄了两步,断断续续的说,“抓住……” 平日里冷静习惯的优势在这个时候表现了出来,钟宇咬着牙一拔匕首,拨开人群就冲了出去,灵活的像个猴子,趁着所有人愣神的时候,三两下就冲到院门口。 “他把老大捅了!快抓啊!” “哪儿去了?跑哪儿去了?” “分头追!” “放狗!放狗!” …… “呼哧……呼哧……”钟宇专走小路,在这紧急的时刻也努力的想要理清现在的局势,或者说,不冷静不行,要是不想抓回去,必须要冷静的判断。 跑大路是绝对不行,那些人有车,他两条腿怎么快得过轮子? 所以,要专走小路,不要回头的跑,越是偏僻越好。 “汪汪——” 糟糕,有狗!怎么办?怎么办?啊!对了! 钟宇最快速度的脱下身上的衣服,随手丢在路边,冲着偏僻的小路跑了出去。 十分钟后,村子已经看不见了,追在身后的叫嚷声也不见了,体能达到了极限,钟宇终于脚下一软摔在了地上,剧烈的喘息着。 汗水从额头滑落下来,汇聚在下巴尖上,滴落在地上后晕染出一圈圈的汗渍,浑身肌肉酸涩,那是紧张到极致的后遗症。 直到恢复了一些后,那双黝黑的眼终于染上了几分慌乱,为自己和那些人一样的做法而感到恐惧。 原来……自己也以暴制暴了? 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刺出那一刀? 疯了吗? 明明该有更好的办法的! 可以把那个女人救出来,寻求法律保护不是吗? 为什么自己也变得丧心病狂了? “呜——” 奇怪的叫声传来,钟宇抬头看去,瞳孔霎时间猛缩,自己的面前站着一只龇牙咧嘴的大黄狗。 竟然追过来了! “汪汪——”大黄狗狂吠了起来。 钟宇害怕的看了眼身后,抓住手心下的砂石撒了上去,不想这一下却激怒了大黄狗,冲着他就扑咬了过来。 挣扎中,肩膀和手腕被咬下了一块肉,痛彻心扉。 钟宇用了大力将大黄狗踹飞了出去,刚刚跑出两步,小腿又被咬住,幸好穿了厚裤子,只有咬合的疼痛,没有破穿皮肤的刺痛。 钟宇转头瞪着这个畜生,抖着手掏出匕首,朝着大黄狗的眼睛刺了过去。 “嗷呜……”大黄狗一声惨叫,满地打滚。 钟宇“呼哧呼哧”的大口呼吸,视线从大黄狗身上移开,看了眼身后的来路,一把按住肩膀上的伤口,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 第71章 我放你自由…… 也就在这天晚上,乔柏辉再次约着王炜彦几个兄弟聚上一聚。 如今,他在父亲那里碰了钉子,只能从自己的社交圈里走,毕竟大家都是有后台的人,只要关系找的合适,一样能够找到人搭上线。 其实吧,乔柏辉也觉得自己被爱情撞晕了脑袋,明明知道自己一手扶持出齐烁就是跟自家老子做对,可是如今他已经收不住手了。 是真的喜欢那个人,喜欢得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好的喜欢。 而且,好不容易换来对方首肯的机会,他不想放弃。 没人知道他如今是多么兴奋,多么的确认人生最快乐的不过如此。 从半年前开始,他就已经意识到齐烁就是那个对自己特殊的人,是活到现在,唯一一个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想抓住的人。 说句煽情点的话,是齐烁让他想要稳定下来,想要专心的爱着一个人。虽然这个过程他绕了一个大弯,可是不能否认,只有作为“启蒙老师”的齐烁才是自己最渴望的那一个人。 乔柏辉一说完自己的意思,就被王炜彦给抓出了包间,咬牙切齿的低咒:“你真是……被鬼迷了你!” “只是找路子一起发财而已。”乔柏辉浅笑。 “屁!”王炜彦瞪眼,“就算你不带他,我们几个也能凑出这笔钱!” “资金多了,我们说不定可以多拿下几套房子。” “我就算少拿几套房子,我都不让他插手!” 乔柏辉眯起了眼:“你干吗那么烦他?” 王炜彦瞪眼:“他是什么货色你比我清楚,一开始怎么胁迫你的?那么小的岁数就有那种心机,你够他玩吗你?还有,你要是和他单纯做生意,我无话可说,可你明摆着不是那么回事!你把好处给他,你换什么回来?啊?你还真以为自己能一掷千金是不是?他也要值啊!” “他值不值,由我确定。” 王炜彦深吸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开口:“所以……我说你被鬼迷了你!” 再次听到这话,乔柏辉顿了两秒,想起了最近正在热播的一部叫做《末代皇孙》的台湾连续剧,那首《鬼迷心窍》的主题曲红遍了大街小巷,里面有那么一句话唱道…… ……是鬼迷了心窍也好 ……是前世的因缘也好 ……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 ……如果你能够重回我怀抱 …… 想起来……倒挺写实的,可是自己也没那么悲情吧? 喜欢一个人,想要对一个人好,想要遵守那份承诺,没人逼的了他,都是他心甘情愿的去做,悲不悲情,端看他自己怎么去定义齐烁的价值了。 齐烁在他心里,真的值! 想到这里,乔柏辉放柔了眉眼,笑道:“让齐烁投资这事已经开了口,总不好让我言而无信是不是?这次就这样吧,以后咱们自己做。” 王炜彦眯起了眼,觉得乔柏辉这一步退得太突兀了,压根儿就不信。 乔柏辉抬手揽上他的肩膀,拍了拍:“行了,我说马上和齐烁断掉你也不信的不是?但是这生意的事已经迫在眉睫了,如果不赶快定下来,我们只能眼巴巴看着别人赚钱,没人嫌钱少不是?” 王炜彦嘴一抿,虽然满脸不乐意,到底被乔柏辉半推半劝的回了包间。 …… 在凌晨四点,纠结着下面的路怎么走的乔柏辉刚刚睡下的时候,好梦正香的齐烁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他打开台灯看了眼时间,才睡下没多久,被打断的睡眠让他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沉着脸打开门,一个黑影夹着血味和汗臭味就倒了过来,定睛一看,是钟宇。 钟宇胡乱的抓着墙壁,在白净的墙壁上按下了几个血手印,撑住自己后,气若游丝的开口:“抱歉……我……我只能找你了……” 屋里的灯光照到了钟宇的身上,齐烁看到了钟宇身上的伤,半边身子全是血,满脸的汗水往下滑,嘴唇是失血过度的惨白。齐烁来不及细问,手上一揽,就把人给抱进了屋里。 钟宇躺在沙发上大口喘息,失神的眼看着齐烁,心中一阵暗悔,明明是要脱离这个人才去拼了命的做那件事,为什么到头来又跑过来了? 因为是没地方可以去吧? 不敢让母亲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 曾经的同学和兄弟在自己家遭逢巨变后,就被自己单方面切断了联系。 所以……能够想到的只有齐烁,只有这个人能够救自己。 “被狗咬的?”齐烁看了眼伤口,急匆匆的拿出医疗箱,消毒,包扎。 “……你没事惹狗干什么?” “……疼吗?疼的话,就叫出来,别忍着。” “……先暂时给你处理一下,这伤必须得去医院,狂犬疫苗,破伤风,而且还要输血。” “……不和我说说吗?为什么会这样?” 钟宇眨了眨失神的眼,努力汇聚精神,哑声开口:“我不欠你了……齐烁……我不欠你了……” “什么?”齐烁正系着绷带的手一顿,抬头看过去。 “我去捅了金家的人……帮你解决了吧?所以……我不欠你了……” “……”齐烁眉心一夹,定定地看着他,数秒后,起身快速的穿上衣裤,反手把钟宇拉起来,背在后背往楼下跑。 钟宇浑身无力的趴在齐烁的背后,看着前方颠簸的视野,还有耳畔响彻的喘息声,脑袋里很乱,很乱…… 自己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去做?还有……为什么自己又跑来和这个人求救?已经完全无法理清了…… 最可笑的是,他竟然觉得现在很安全……在那漫无目的的逃命路途上,惶恐和惧怕如今竟然消失了……所以紧绷的神经也可以松缓一下了吧? 当钟宇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很明显,视线本能的追逐的光线,在日光灯上停留了很久,直到双眼传出刺痛的感觉,这才转头看向别处。 自己正在输血,猩红的血液通过透明的塑料管进入自己的身体,身上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着,不是很疼,仅仅是半边身子麻木了而已…… 转目看去,一个男人沉默的站在窗口处,外面的光线很亮,刹那间的恍惚,那光似乎将这个人完全包裹了起来,朦胧的光晕映照着那个人线条利落的侧脸,尤其是笔直的鼻梁格外的突出醒目。 是齐烁…… 钟宇努力的眨着眼,想要驱除眼中的朦胧和某一种突如其来的赞叹感慨,像是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其实长得极其出色……这样的昏眩感或许来自于失血过多吧? “醒了?” 齐烁转目看过来,钟宇仓促的收回探视的目光,低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这袋血输完,你必须得出院,这次的事情闹得有些大,金家的人一直在找你。” “金老大……”钟宇虚弱的开口,脑袋里还回放着那混乱的一刻,手指似乎还清晰的记忆着锐利的物体刺进肉里的感觉……那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还活着。”齐烁走过来,站在床边低头定定的看着他,目光是锐利的探究,还有一些压抑的复杂情绪,但是很专注,像是每一寸每一寸的舔舐而过,“真可惜,还活着。”他重复的说着,目光中隐约有着惋惜,如果死了,事情反而就没那么复杂了。 “还好……”钟宇松下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到齐烁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黝黑的眼,专注的眼……渐渐的,他被看得很不自在,脑袋里莫名浮现了早前与齐烁的几次亲吻,明明是男人,可是那嘴唇却很柔软,灵活的舌在自己的口腔里游弋,气息被迫交融在了一起,还有津液…… “滴滴滴——” 心跳仪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齐烁抬目看过去,心跳的数据已经达到了110。 他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紧张的钟宇。 钟宇睁大了眼,来回了看了一圈,最后视线终于落在了心跳仪上,数字变成了130。 “我……”钟宇按住胸口,瞪大了眼睛看向齐烁,刺耳的警报声响得他心烦意乱,大力的拽了两下,想要把这吵闹的东西扯掉。 “嘎吱——”心跳仪发出拖拽的声响,齐烁一抬手,牢牢的按住,正要讥讽一句,却在这时从门外传来了快速的脚步声,一名护士冲了进来。 “呵……”齐烁勾着嘴角笑,转身又走到了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发呆。 他不会蠢得认为这是钟宇的感情表露,心跳的数据而已,血压过高,伤口刺激,愤怒,都会出现这一个变化。 就算是被自己看得心跳加速了又能怎么样? 人的意志力大于一切,大脑的理智才是掌控一个人行为的根本。 就在钟宇为了脱离他去捅了金老大后,他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这个男人用行为告诉他的决心,孤注一掷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觉悟。 其实这样也好,感情这种事情就别强求了,乔柏辉不也挺好的,那种热情是自己如今最渴望的东西,被渴求着,无论如何都会被牢牢抓住的感觉,其实很安心。 护士检查之后走了,齐烁转过身看向钟宇,钟宇却将头偏开,躲过了他的视线。 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的身影,齐烁不太想要开口追问钟宇为什么会去做那件事,目的已经很明显,明显到彻底堵住了他的嘴。 静静的等待着,渐渐减少的输血袋成了时间,迫切的期待漫长时间的结束。当只剩下最后一点的时候,齐烁迈步走出了大门,办理了出院手续。 钟宇怕母亲担心不敢回家,齐烁也觉得如今风声这么紧放他回家很危险,于是就悄悄的将他带到了自己家里。 晚上手下的人打听回来风声,说是金老大已经脱离了危险期,清醒后放了狠话,一定要抓到钟宇。而且还报了警,一个黑道上的人竟然报了警,很可笑也很可怕的事,一旦查到是钟宇做的,这辈子,钟宇的身上就永远有了污点。 该管吗?把钟宇送给金老大,或者送给警察? 当然不行,虽然的怨怒明明全部指向钟宇,恨得想要亲自拿着刀戳上几下,可是却不忍心。 或许就像当初承认自己的感情一样,也想做一个完美的告别,不想再让那份仇恨时刻凌迟般的伤着自己,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件事处理得完美才行。 回到家里,钟宇在沙发上浑浑噩噩睡了一天,一直发着低烧,齐烁走过去摸了下额头,转身又抱了一床被盖在了上面。 第二天钟宇的烧退了,沉默得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齐烁一夜没睡好,面色很糟糕的窝在床上。 两个人由始至终都没有交谈过一句话,这样的压抑气息和早前不一样,哪怕那时他们闹得很紧张,两个人中间都没有出现过这么压抑的气息,归根究底……钟宇在齐烁穿好衣服出门的时候想着,那是因为齐烁主动在他们中间建上了一堵墙…… 这天晚上回来,齐烁直接走到了钟宇身边,半跪在沙发边抬手抓在了他缠绕了绷带的手臂上。 钟宇沉默的坐着,任由齐烁拆下绷带帮他换药,沉闷的气氛蔓延了整个房间,激得钟宇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谢谢。” “嗯。”齐烁不置可否的应声。 简单的交流,沉默再次降临,直到齐烁换完了一个伤口,钟宇才忍不住再次开口道:“我妈好吗?” “还行,她知道你在我这里,等你伤好点后可以回去看看她,不过要交代清楚了,因为我会送你出去。” “……”钟宇咬住了下唇,不知是疼痛的刺激,还是即将分离的刺激,好半晌才眼眶通红的说,“我是不是惹了大麻烦?” “是。”齐烁直言,“去金老大那里负荆请罪,被打得断手断脚;还是去派出所自首,至此永远背上污点;又或者是远走他乡,这三条路,我只会帮你做最后那个选择。” “……” 齐烁缠完最后一卷绷带,抬头看向钟宇憔悴的脸,视线落在嘴唇上,迟疑了一下,起身亲吻了上去,沾之即分。 这次……钟宇没有躲,因为他从齐烁的眼底看出了分别的情绪……冰冷的唇,柔软依旧,却少了那份热度,像是冰块一样砸在了心脏上。 亲完之后,齐烁半跪在原地浅笑:“行吧……就这样了……我放你自由……” 钟宇的鼻梁一皱,挤出了深深的褶子,捅在心脏上的利刃像是被拔了出来,不适应的疼痛之后,心脏的正中间似乎留下了一个洞孔…… 第72章 白道上的生意 第一次用自己的社交圈来办事,让乔柏辉真心发现了其中的困难,似乎每一条路都能走,可是却都是弯弯绕绕的羊肠小路,办起事来实在是困难。 比起利用长辈的关系做事真心难得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十万八千里! 乔柏辉关系用尽,好话说完,礼也送了一堆出去,开了学,才好不容易拿到了七套别墅的工程,合同一到手,就兴致冲冲的去了齐烁那里。 最近忙着事业上的事,一直没空往齐烁这边走,见着人,本来一脸的笑,瞬间就被齐烁那张阴沉的气息给逼退了下去。 想起现在已经是夜总会营业时间,齐烁却在家里呆着,这本来就是件不太寻常的事,于是乔柏辉放软语调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齐烁筋疲力尽般的靠坐在沙发上,扶着额头闭目养神,过一会,睁开眼看向轻轻坐在身边的男人,哑声说道:“我把钟宇送走了。” “嗯?” “钟宇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我和金家人的纠纷,拿了刀把金家老大给捅了,我只能把钟宇给送到外地。” 乔柏辉听得眼底一喜,努力隐忍着开口:“就这几天的事?” 齐烁抬手打断他:“你先听我说,金家人早晚要查到我身上,一旦确认钟宇的身份,不确定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儿,你进出我这里也要小心了。” “嗯……”乔柏辉忙不迭点头,搂住齐烁,“那他就走了呗……彻底走了呗?是吧?” 齐烁看着乔柏辉笑开的嘴角,暗自叹气,牵起嘴角点头:“对,走了。” 乔柏辉心情大好,把合同献宝一样的递给了齐烁,笑嘻嘻的开口:“看到没?工程承包合同!绝对靠着我自己能力搞来的!你知不知道有多不容易?” “嗯?”齐烁挑眉接过合同,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自己能力?” “对啊,靠自己人脉抓住的机会……”说完,乔柏辉心中一动,看向齐烁,“其实你根本不用混黑道,只要咱俩合伙,总能够赚到钱,要不你和我一起安分的做生意,道上的事交给沈立吧。” “沈立?”齐烁却莫名讥讽一笑,“不行。” “……”乔柏辉被齐烁坚定的拒绝堵住了嘴,暗自叹了一口气,也知道自己说了也是白说,齐烁向来有自己的想法,而且黑道这边真要能发展起来,益处也不少,齐烁这人向来唯利是图,让他放弃不易于比登天还难。 齐烁有心转移乔柏辉的关注点,于是转口笑道:“花姐回来了,过些日子去她家聚餐,带了不少土特产回来。” “好。”乔柏辉深深看着齐烁,点头。 两人话说到这里,就没了语言,各自若有所思。 最后乔柏辉说他明天早上还有课,要早睡,就径自洗洗上了床。 齐烁这边心思也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是钟宇被打得浑身是血的画面,尤其是自己亲口说要把钟宇送走的时候,钟宇眼中那种解脱般的释然,戳得他实在是难受。 钟宇从来没喜欢他,从上辈子到现在,从来不曾喜欢过他,那种宁折不弯的性格,是情愿还条命给他都不愿意有半分妥协。 如今虽然决定放弃钟宇了,可是无论如何心里都有一个残念的,如今这残念被戳破,是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从上辈子起就是一个笑话! 是不是得不到的人就是最好的?人是不是就是天生犯贱? 齐烁想不明白,为什么钟宇越是这样排斥着,自己越是发了狠的不甘心? 暗自叹息一声,齐烁转身搂住乔柏辉,蹭着他的肩膀,复杂的心思难以言语,归根究底只有一句话揉碎在了牙齿里……乔柏辉,你努力的爱着我吧,让我学会知足,学会退而其次,学会不再去伤害自己…… 新工程的合同已经就位,工程建设如期展开,齐烁周转出来的资金都在乔柏辉那里,虽然知道这工程入股的人多,可是齐烁却一个都没见到,乔柏辉是他们中间的纽带,即便很想让自己和王炜彦的关系能够融洽,可是却效果甚微。 不过齐烁倒也不是很在乎这个,如今他大部分的精力都在金家三兄弟那里,伤人的钟宇跑路,金家人抓不到罪魁祸首就来找他的麻烦,可是因为事儿闹大了,反而少了之前小打小闹的戏谑心思,都是据理力争的谈判,就算一言不合也隐忍着,感觉上就像是龟缩在洞穴里的毒蛇,等着他疏忽的时候一口咬上他的脖子,注入毒液,让他死都不能翻身。 当然,如今既然进入了这种僵持阶段,齐烁也没办法,也只能隐忍着全心做好手上的事业,做好做大,按照乔柏辉的话说,就是留待日后以势压人。 这般压抑的对抗持续了大半年,风波就渐渐平息了,只是如今是更加危险的时候,齐烁和沈立几个领头的人进出都有保镖跟着,就怕着了黑手。 不过好在乔柏辉的后台够重,没人敢朝他下手,让齐烁也少了一份担心。 乔柏辉大三上半年,工程结束,前期投入的资金收回,每个投资人都按照利益分成得到了对于他们这个年纪来说不小的一笔钱,也算是靠着自己赚得第一桶金。 乔柏辉组织开了一场庆功宴,这次叫上了齐烁,或许是大赚了一笔的原因,王炜彦没有当场发飙,见到齐烁还点了一下头,给足了乔柏辉的面子。 对于这一个转变,不说齐烁不清楚王炜彦到底有多少看不起自己,就算知道了,也不以为意,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不再是凭借着自己的喜好办事,尤其是随着接触社会的越多,利益浮现的也就越多,虚以委蛇才是明智的处世之道。 在这个只有六个人在的包厢里,一个纯粹由年轻的富二代和官二代构成的新公司里,齐烁成了异类,好在乔柏辉把自己的钱和齐烁捆绑在了一起,让这些踌躇满志的股东们不好开口驱赶。 觥筹交错后,大家再次谈起下一盘生意,贾鸿飞笑道:“我知道一处电梯公寓的小区开发案已经被政府通过,短期内就要招商,有没有兴趣?” 贾鸿飞的大伯在城建局当局长,小舅是发改委的副局长,这种城市开发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错,就算是乔柏辉也要从他那里得到消息。 乔柏辉听完笑道:“当然要试试了,靠着咱们之前承包那项工程的口碑,这一次大家只要再次合力,一定可以再次标到这项工程。具体的日期就要麻烦你了。” 贾鸿飞点了下头。 乔柏辉又转头看向王炜彦:“之前和我们合作的承包商挺不错的,可以再和他们联系。” “等等!”齐烁听完眼睛一亮,但是看了眼王炜彦,又笑道,“算了,没什么。” “有话就直说。”王炜彦蹙眉,反正是看齐烁不顺眼。 齐烁顿了一下,开口:“我们也私下招标吧。承包商的竞争越强,我们的益处就越大,之前的工程是仓促挑选的,这次……” “承包商是我介绍的。”王炜彦眯起了眼,“不要搞那些乱七八糟的。” 乔柏辉对齐烁挤了下眼,让他稍安勿躁,这才笑道:“行了,人选咱们下来再谈,我想说的是资金的问题,咱们要想大赚,就一定要投入更多的资金,大家回去算一下吧,看看拿得出多少钱来。而且有一点要提醒你们,这些钱是拿来入股的,以后的分红就靠你们这次的入股资金了,而且总裁也会由股份最多的人担任。” 这话一说完,所有人愣住,面面相窥。 过了几秒,王炜彦突然笑道:“就算我拿了最多的钱,我也不当总裁,我家那盘生意还等着我呢,没兴趣揽事上身。” 贾鸿飞也说道:“我也不想扛这个责任,生意这一块我玩玩可以,赚点钱,也让家里看看,但是我肯定要进事业单位,从政,到时候考绩下来,我还不是要甩手?” 两人表态后,其余的人纷纷也找理由推迟,就连乔柏辉也耸了下肩,笑道:“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往那个方向走,再加上我还在读书,没有功夫管公司的事……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干,那么……” 所有的看向了齐烁。 最先表态的王炜彦眉心一蹙,就想开口反对。 不想,齐烁也笑了:“外聘个经理吧,我也没有空闲,找个有本事的人,咱们当股东,坐等分金不是更好?而且我看大家都是这个想法,不如考虑下我的提议,将公司改成投资公司,只做短线投资。” “投资公司……”乔柏辉若有所思,看了一圈,见大家都有意动,然后开口笑道,“提议挺好,可以考虑,下次聚会再商量一下,就这么定了,OK?” “好。”众人点头。 齐烁没有揽权上身,让王炜彦心里舒坦了不少,而且投资公司的提议也不错,于是兴致高昂的提议去夜总会玩玩。 当然,不会去齐烁那里,这几年市中心的夜场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有些场子确实是投入了大笔的资金,软硬件都远比齐烁那里出色,这些新鲜出炉的年轻俊才们肯定不会委屈自己去一些不如意的地方。 齐烁也有心考察一番,于是就跟着去了,路上通过乔柏辉才知道,之前找的建筑商是王炜彦小舅开的公司,这种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裙带关系再正常不过,而且如今入股的人这么多,以后只要公司开下去,那千丝万缕的关系就会越来越多,七大姑八大姨全得冒出来。 齐烁听完笑了:“怎么不和我提前说一下?我当面提这事不是把人给得罪了?” 乔柏辉正开着车,闻言扭头看他,见齐烁眼底倒还真有点不悦,于是伸手握住齐烁的手亲了一口:“是我错了,那么我说下,接下来要去的场子是贾鸿飞亲戚的亲戚开的,而且背景也不是很干净,据说和‘聚义堂’的某个干事也有关系。” 齐烁眉梢一扬,问道:“那场子是不是叫‘星光灿烂’?” “嗯。” “离远点吧,是非地。”齐烁模模糊糊的说了一句,勾着嘴角笑了。 第73章 你对我的占有欲呢? “星光灿烂”是“聚义堂”偷偷摸摸投资开的产业,跨界跨到了“龙帮”的地盘上,当年自己跟着龙帮干事……也就是后来的“龙帮”帮主洪彪的时候,就是拿“星光灿烂”开的刀,在齐烁和洪彪等人的小动作下,这盘投入大资金的生意不过两年就彻底垮了,让“聚义堂”吃了大亏,洪彪也凭着这件事得到前帮主的器重,被分派了越来越多的重要工作,咬牙奋斗了七年,终于坐上了帮主的位子,而自己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为了“龙帮”的核心干事。 当然……现在自己不在了,洪彪能不能出头就不知道了,可是这“星光灿烂”确实是个是非地,黑社会一旦闹起来,客人都会殃及池鱼,只希望今天能够平安度过。 到了地方,下了车,齐烁抬头看了眼头顶金碧辉煌的大门,一时间微微恍惚。 命运在重生的那一刻已经被自己扭转,可是这样的扭转会带来什么样的蝴蝶效应? 乔柏辉洗心革面,从纨绔子弟变成了年轻俊才…… 沈立没有去当兵,莫名其妙的资金来源消失,再也不是那条过江龙,只能屈居人下,是否甘心?还有……曾经的得力助手钟宇远走他乡,少了这笔助力,是否已经无缘三甲? 这“星光灿烂”是否还会成为洪彪的契机,让他成为一颗新星冉冉升起,然后又黯然陨落呢? …… 在时间既定的轨道上,一声不该有的咳嗽都有可能引起天翻地覆的变化,更何况是自己这么大的作为,想必牵连也会更加的可怕吧? 想到这里,齐烁强迫自己对未来不要太过恐惧,扭头对着乔柏辉浅笑一下,低声说道:“逢场作戏,不用顾忌我。” “什么?”乔柏辉挑眉。 “没。” 进去后,齐烁一路沉默的跟着进了包房,连建筑物里面的装修都没细看,实际上也没什么好看的,模样早就在脑袋里了,看了还不是一样? 进了包房,这些在外面人模人样的生意伙伴,在玩乐方面也看的很开,酒精、音乐、女人,一个不少,还和早年一样,唯一的变化就是大家大了,也不再碰那些会伤身的小药丸,所以这样的娱乐方式也算是健康了。 领班带了二十来个小姐过来,齐烁在看到第二批的时候,一抬手,点了一个。 这一下,惊得乔柏辉和王炜彦都同时瞪圆了眼。 齐烁扭头,就着暧昧昏暗的灯光对着乔柏辉眨了一下眼,一抬手,搂上了身边女人的腰。 乔柏辉的眼一下就眯了起来,脸上罩着寒气,也不知道是该把齐烁的手斩了好,还是把那女人的腰切了好,气得咬牙切齿,最后阴沉着脸把领班给瞪了出去,自己闷头喝了一大口的酒。 其实这一年和齐烁处得没什么不满的,两个人很和谐,公事和私事都相处融洽,就算偶尔小拌嘴,转头就好了。 可是怎么说呢? 只有亲密的人才感觉的到,齐烁其实很放任他,太过没要求的结果就是他有种随时会被甩掉的预感。 有时候忙起来,时间长了没过去,齐烁从不会质问,更不会抱怨,而不像自己,每次过去的时候齐烁要是忙的来不及陪他,他就会心里不舒坦,总是希望齐烁跟他开口,要求他多过去坐坐。 他曾经对齐烁提过这个问题,可是这个男人用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嘴——时间还那么长,细水长流不是更好?有事业的男人才是真正出色的男人。 再抓事业也要劳逸结合吧?谁说为了事业就要牺牲掉两个人独处的时间? 尤其是今天,想起齐烁早前落下的那四个字——逢场作戏。乔柏辉就气的牙痒痒。他还真感谢这份宽容大方了,就像民国前的大太太,还帮着自家老公娶小妾的大方! 是!男人都有些花心的劣性根子,恨不得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可是如果只想守着一个人呢? 守着齐烁,也希望齐烁只爱自己,对自己有要求,有独占欲,有…… 想到这里,乔柏辉眉梢一扬,看向交叠着腿懒洋洋听着小姐唱歌的齐烁,视线在那腰腹上划拉了一下,突然想起都这么长时间了,自从那次之后,齐烁就再也没上过他,还有对他“后面”的独占欲什么的……难道是因为自己不会再找个男人,所以“贞操”安全……什么的……? 妈的! 想太多了! 乔柏辉把酒杯放下,伸长手拍了拍齐烁点名的小姐,递了个眼神,小姐懂电的让开了位置,乔柏辉挪过去,紧贴着齐烁坐好。 “因为我在?”齐烁却先开了口,挑眉问道。 “什么?” “庆功宴嘛,开心点无所谓的,要是因为我放不开,我等下可以找个机会先走。” 乔柏辉眉心一蹙:“你还真大方。” 齐烁见乔柏辉这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于是想了想,笑道:“随着你生意越做越大,地位越高,以后这种逢场作戏会越来越多。” “不见得。”乔柏辉说着,将手搭上了齐烁的大腿,“只要地位超然了,就算不应酬,也不会影响生意。” “等你超然了再说吧。” “就算不超然,我不愿意做,谁还能逼我?” “当然不会逼,只是会觉得扫兴而已,关系一旦不到位,有什么好事就不会先想到你。” 乔柏辉眼一眯,搭在腿上的手开始隐蔽的摩挲了起来:“所以你现在在提醒我是不?” 齐烁勾起了嘴角,“其实吧,有些东西靠自觉,谁能老跟着谁?有底线就够了。” “我想听你说出口。”乔柏辉手上一用力,掐住了齐烁的腿。 齐烁吃痛,眉心一蹙,哑声开口:“这几天没喂够你是吧?还是说……想清场怎么的?” 乔柏辉抬眼,正好和王炜彦不悦的目光撞在一起,想了想,叹了口气,吹着齐烁的耳廓说道:“回去收拾你!” 庆功宴远没有酒桌上的气氛来得和谐,或许就是因为乔柏辉突然沉下的脸,不愿意逢场作戏的找小姐,所以没到12点就散了。 乔柏辉喝得酒比较多,齐烁怕路上出事,直接上了驾驶位。王炜彦开着车从旁边滑过,到了平齐的位置踩住刹车按下了窗户,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就开走了。 齐烁的嘴角一下勾了起来,笑道:“嘿,你这兄弟还挺够劲的。” “他啊……”乔柏辉呵呵的笑,眼底的醉意很浓,“只是为我担心而已。” “担心?” “当初……离开你,我找他喝了好几次闷酒……可能就那时候吧。” “至于吗?”齐烁一下笑了,扭转车钥匙,将车开了出去。 乔柏辉靠在椅子上,虹膜上被车外的霓虹灯映照得忽明忽暗,浓长的睫毛开阖一下,视线落在了齐烁的侧脸上,一点点暧昧地滚过精致的脸部线条,心中一动,扭转身体,从侧面抱住了齐烁。 “小烁……” 齐烁淡定从容的松开几分油门,“嗯?”了一声。 “你好久没抱过我了。” “?”齐烁眉梢一扬,神情诧异。 “回去我让你上好不好?” “你喝醉了。”齐烁忍笑开口。这货的想法有时候还真挺抽抽的,原先躺下的要死要活,那之后像是为了杜绝这种情况,在床上向来很积极,今天这话……不会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吧? “小烁……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都不抱我?” “不。”齐烁浅笑摇头,只是没兴趣而已,上面下面都是做,何必非得压着另外一个不让翻身? “你说了……上我才是占有欲……你都不上我……肯定不喜欢我。” “你想太多了。” “那为什么不抱我?” “……”齐烁挑眉,扭头看向不断骚扰自己,企图撩拨起火苗的乔柏辉,笑骂道,“乔柏辉,我可要个1号,你别搞错自己的身份了。” “当1号,上你……都没成就感……” “怎么才叫成就感?” “你挣扎一下呗,我不推你就往床上倒,没意思……” “……意思是要我欲拒还迎,玩点情趣是吧?” “嗯!” 齐烁失笑,扭头就亲上了等在那里的嘴唇,本来只想亲一下就回头,不想却被乔柏辉一把抱住脑袋压着狠狠的亲,齐烁吓了一跳,一脚刹车踩死,挣扎咒骂道:“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乔柏辉眨巴了一下眼,呵呵傻笑:“小烁……我喜欢你,不,我爱你,很爱你。” 齐烁被这话说得彻底没脾气了,抬手将人按回去,嘴里敷衍道:“行,我知道了,听着呢,听着呢。” “我真的爱你……”乔柏辉不依不饶的再接再厉贴过来,嘴里絮絮叨叨的念叨了相同的话,与其说是宣告,不如是在等待齐烁的回答,一副不安的模样。 齐烁一直没有开口,“我爱你”这三个字在床上的时候他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来,说个千次万次,可是下了床,他却不太想开口。就像有些人可以毫无顾忌的和人上床,却吝惜于一个亲吻一样。在不同的地点说爱,这是他特殊的精神洁癖。 其实在这段和乔柏辉相处的日子里,喜欢是肯定有了,他对乔柏辉上了心,也饥渴的汲取来自于对方的爱,可是在自己心里,感情却一直达不到那个临界点。 所以他不想说。 当他穿上衣服,他就说不出口那三个字。 爱是什么?有些人懵懵懂懂,以为喜欢就是爱,可是真实的爱太过沉重了,尤其是在他这类人的心里,沉重的几乎无法承担……追根究底,就是他和乔柏辉没有未来可言。 一旦真的爱上,就没了退路,哪怕是死都要抓着对方一起死的未来,他很害怕自己无法承担。 所以……看着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的男人,他很想说:“为什么一定要答案?这样不是很好吗?好聚好散……” 第74章 嗨,帅小伙~ 再一次的聚会,齐烁上次的提议被采纳,只是改成投资公司需要等到这次的项目拿到手,并且累积到新的大笔资金之后才行,否则会出现投资单笔数太少,以及周转不灵的情况。 乔柏辉这些朋友确实都是很有本事的人,又或者说,家庭背景都很厉害,他们在之前的项目里获得成功后,家里人或多或少都给予了赞赏,表示出支持的态度,于是别人看着艰难的招标工程,到了他们手上就水到渠成,大人们给他们做足了后台。 所以说,这年月,有钱不如有权,因为用钱去捐官不如用权去捞金来得容易。 政府接连在新区开展了几项大工程,没有门路的商人终于看到了市场的风向,就连别的省市以及国外的大商家都闻风赶来,政府干脆开展了一个大的招商活动,一个又一个的开发案放出来,招商引资,互惠互利。 齐烁一边和乔柏辉他们合伙做生意,抓住新区改建的大好机会大肆捞金,一边又和沈立他们合伙抢占地盘,用着明面上和乔柏辉他们合伙做生意的干净身份向银行贷款,然后抢占夜场的生意,一家夜总会,一家迪厅,一家超前意识的KTV量贩,占领了新区的核心位置。 这事说着简单,但是不得不说,齐烁的黑道家底给他开拓市场提供了最大的便利,初期还有人和他争地盘,后来被收拾警告了一番后,就偃旗息鼓了。随着他资金越来越雄厚,挂着他头衔的场子越来越多,跟着他的兄弟也越来越多后,金家三兄弟莫名其妙的就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真有了一种见道绕路走的意思。 齐烁开的场子都不是很干净,黄赌毒都有,这一块也是让他最为小心的地方,毕竟国家抓这一块抓得特别的严,小姐被他改名换姓叫成了“公主”和“DJ”,这些女孩明面上不让出场,就算出场他也不会从中提成。毒品他不做,可是却对在场子里卖毒的小混混们大开绿灯,只要给了足够的好处费,他就睁眼闭眼看不见,至于赌博嘛……当然是另外有地方了。 钱赚得多了,事情也就越来越多,蒋达粗人一个,玩得就是一个色字,身边好几个女人,但是又因为帮齐烁出面干过很多不干净的事,却一直不敢娶一个回家,直到一个女人给他怀了孩子,这才在市中心买了套房子,背着人养了起来。 小喵听了齐烁的话,把赚得钱转手拿来买房,年纪轻轻就是小富婆一个,自然也不再到场子里卖笑,只是也不知道是这些年和男人接触得多了,有了抵触情绪,一直不肯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最后齐烁怕她在家里闷着,就把相对于干净的KTV量贩交给她管理,只可惜小喵只干了一个月就干不下去了,重拾课本考了个成人大学,补充自己的知识。 沈立是让齐烁最担心的那一个,随着公司开得越多,他对沈立过手的账目就越不放心,所谓疑人不用,偏偏在沈立这里行不通,沈立的办事能力太强,事事想在人前,齐烁能打下这个江山,沈立最起码有一半的功劳。而且把齐烁和沈立绑在一条船上的不是这些明面上的东西,而是走私,金额极大的国际走私。 沈立这两年频繁来往两岸三地,走私的东西很多,但是多数还是占地不大的昂贵物品,烟、酒、工业用品走过一圈后,最后还是将目标国内悄然升起的化妆品市场上,可是走过两次后,沈立却突然找上齐烁,说是有了更好的走私品。 “军火!?”齐烁听完,睁大了眼,深思数秒开口:“你找的对方?还是对方找的你?” 沈立交叠着腿坐在宽松的大沙发上,喝着茶,气定神闲的说:“国外朋友介绍的。” “不安全。”齐烁摇头。 “很安全,我查过底了,是有名的军火商,他有心进入中国市场,缺个中转商。” “意思是销售的路子都给你找好了?” “对,我们只承担运输的风险,酬劳很丰厚,只要做两次,我们就可以确实占领住新区地盘……齐烁,市中心的两个帮派进来了吧?真要斗起来,咱们的底子不够雄厚,关节打通起来也麻烦,这批军火咱们也可以顺手买一些,到时候真的打起来不会吃亏。” 齐烁蹙眉,心中有些不安:“这么好的事……天上掉馅饼了,他怎么不找别人,相信国内又不少人有这个能力吧?” 沈立抿嘴浅笑:“确实要谨慎一点,但是……别告诉我你不敢做。” “走私枪械被抓着可是死罪,你想好了吗?”齐烁反问,心里某个断掉的思路在这个时候突然接驳了起来,不太确定的认为,难道沈立就是靠做这个起家的?时间上很吻合!再加上钟宇曾经说过,沈立的亲生父亲在国外也是做得见不得人的生意,所以现在就送上一份大礼,当做见面认亲的铺路钱。 “齐烁。”沈立掏出一支烟,摸着白洁的烟杆,看着人似笑非笑,“这块大饼是你给我画出来的,拼到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我们谁都不能退,我有把握可以做成。” “为什么会和我说?这块利润你完全可以自己吞了。” 沈立愣了一下,诧异地看着齐烁:“为什么不?我们两个不是一伙的吗?” 齐烁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就像他不会问蒋达为什么为他拼命,乔柏辉为什么无限支持他一样,这也侧面代表了一份信任,所以自己对沈立说了这句话后,就彻底暴露了自己对沈立的不信任,这话该怎么圆?脑筋飞快的一绕,齐烁说道:“因为我不信任联系你的这个客户,所以我希望你别做,主动找上你,只要承担运输风险,却给了你远超的价值,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沈立听完解释,很认真的想了想,也迟疑地点了头:“确实……当初那人找上我的时候我真的很怀疑,甚至觉得有人在给我下套,可是……用军火来下套是不是过了?除非是国内官方在调查我,但是……这也小题大做了一些。” “是!”齐烁深以为然的点头,“官方调查,确实小题大做,生意场上的敌人又没有这个实力,可是无论如何,这里面都解释不清楚,既然会让你我都觉得不安,不如不做。”说到这里,齐烁顿了一下,深深地看着沈立,“我们如今遇见了好时候,只要按部就班的来,足够发达,走私这一块,只要不涉及到特殊类别,就算被抓了,也能够活动关系放出来,所以我不赞成这次的冒险。” 沈立似乎被说服,垂下眼眸想了很久,最终点了下头:“那就先放下吧,等十拿九稳再出手。” “好。”齐烁欣慰般的点头,暗自松了一口气,笑道,“兄弟,你可不能出事啊。” “嗯。”沈立勾起嘴角浅笑,点了点头。 那日的谈话给齐烁提了个醒,像是在侧面警告他,必须要给自己定下一个立场了,信任沈立和完全不信任沈立,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立场。 像那样的口误以后说不定还会出现,这一次因为透露讯息不多,可以圆回来,那么以后呢?以后会不会就彻底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齐烁靠在办公椅上,反复的喃喃自语着:“要相信……要相信他……” “相信什么?” 门被打开,传来疑问声。齐烁不听声也知道是乔柏辉,这办公室除了乔柏辉任何人进来都要敲门。 “小烁,什么时候休假,我想和你出国走走。”进了屋,乔柏辉抓住齐烁的老板椅推开几分,然后靠在桌边上,笑盈盈的看人。 齐烁仰头睨他,嘴角露出了浅而亲昵的笑,一抬脚,就连着鞋踩到了乔柏辉的小腹上,即便隔着那厚厚的鞋底,都可以感觉到表皮那层硬实漂亮的肌肉。 一晃眼,两个真正在一起已经过去五年,乔柏辉被他从里到外都调教的很和心意,衣服下的身材不说了,性格也变得很独立,在外面的时候成熟稳重,在自己面前腻歪的就像个孩子,这样的乔柏辉很让他喜欢,或者说是非常的喜欢,每每看到这个人,就很有成就感。 视线往上滑,落在了那张脸上,浓眉大眼的帅气小伙子,眼眸黑白分明,被光一洒,亮晶晶的熠熠生辉,仅仅是这么看着,就觉得看到了阳光,灿烂的很想让人虏获、占为己有。 自己的审美观什么时候变了呢?变的喜欢乔柏辉这样的?或许是和时间有最大的关系吧?看着看着,反反复复的看着,乔柏辉这一型的也就正式纳入了自己喜欢的范畴里。 至于虏获和占有,这不是自己操心的事,因为这个人本来就属于自己的。 脚上微微用力,在那昂贵的衬衣上落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齐烁的眼眸一弯,带着十足的挑逗。 “这可是值钱货,你得帮我洗衣服。”乔柏辉这么说着,单手捏住齐烁的脚腕,将皮鞋给脱了下来,果不其然,那脚灵活的像手,脚趾夹着衬衣往上提,一勾一探,就钻进了衣服里,在小腹上来回的暧昧摩挲。 乔柏辉任由齐烁这样对自己,甚至还扶住齐烁的腿,绷紧了腹部,静静的看着人,过了一会,把手的力气一松,那脚就准确的落在了双腿中间的地方,按压揉搓,情欲并不多,但是感觉却很舒服,舒服得乔柏辉眯起了眼。 “你其实是M吧?”齐烁终于开口说话,脚掌下能够轻易感受到欲望的苏醒。 乔柏辉挑眉,笑道:“那得看谁对我S了。” “舒服吗?”齐烁加大了一点力气,刻意制造出疼痛。 乔柏辉眉心微微蹙紧了几分,手上一用力,将齐烁的脚给搬开:“疼痛对免了吧。对了,说正事,问你呢,什么时候有假。” “三年内没有休假的计划,等两千年后吧。”齐烁干脆的拒绝,反口又问,“会所的事怎么样? 第75章 最终养成…… “雅阁会所”是去年年底齐烁提出来的计划,主要目的是为了给乔柏辉,又或者说是自己铺线,里面全是国内最高档的装修和娱乐设施,软硬件一应俱全,采取会员制,客源全部都是有权的人,至于富商之流的要想进去就需要三名以上的会员作担保,否则就算拿再多的钱出来都是枉然。 这类高雅圈子的会所古来有之,尤其是乔柏辉之流,自从乔柏辉的父亲在三年前调到省厅任职后,乔柏辉的行事作风也就越发的谨慎,圈子里的人也高雅了很多,于是也就需要一些更上得台面的地方娱乐。 若说之前乔柏辉是高干子弟实际上还差了一些,直到他父亲进了省当了书记,才算是真正跨入了高干之流。 这是上辈子没发生过的事,齐烁不太明白是哪个环节导致的这个结果,但是这样很好,乔柏辉的父亲越是有权,乔柏辉受益的也就越多,而他腰包里的钱当然也是不停的翻倍。 这几年拼搏下来,其实齐烁已经有些记不住自己有多少钱了,有钱就不停的投资,动产不动产连自己都有些记不住,真正感受了一把金钱就是个数字的嚣张。 而话说回来,人有钱了就更贪心,总觉得到处都是商机,这边投资点,那边做点,总是不知足,于是就想到了“雅阁会所”的事。 “雅阁会所”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收集消息,商机也好,政治消息也好,在那商、政云集的地方,总会得到第一手的资料,远比乔柏辉原本的圈子来得稳妥。 这些上流人的圈子其实很糜烂,在外面道貌岸然的政法委书记到了“雅阁会所”后可能根本就是变态,所以想要剥除这些人的面具让他们释放自己,只有乔柏辉出面号召,再加上两名家里人同样在省厅任职的公子哥才做得到。 从乔柏辉的父亲调到省厅后,乔柏辉就开始积极接触这些更高层次的人,他出来做生意做得早,手上的钱绝对够和这些高干子弟们勾上线,合伙做担保,给点干股,那隐蔽的“雅阁会所”自然而然就有了号召力。 “老样子,听说我爸的一个同僚也有意向办理入会,是个探头人,只要他进来,好好招待了,我们想要接触的人,自然就可以大批入会。”这么说着,乔柏辉将齐烁拉起来,在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翻身坐在椅子里,将齐烁抱在了怀里,习惯自然的温柔对待。 “嗯,那看来是老头子了,别上太刺激的,高雅点比较好。”齐烁放任自己软在乔柏辉的怀里,手指在脖颈上摩挲着,感受着那光洁的肌肤。 “放心,这事我知道怎么处理,再说了,会所的经理也是个有本事的人,比我有经验,我会嘱咐他小心对待的。” “嗯。”齐烁点头,想了想,笑道,“国外我不方便出去,但是在国内走走没问题,休个两三天是可以的。” “两三天有什么玩头?”乔柏辉挑眉,有些不乐意,“你不如挤个七天假出来,到国外去更好。” “国外又有什么好玩的?” “我带你去购物。” 齐烁哑然失笑:“得了吧,你去哄女孩更好。” “我就哄你。”乔柏辉仰头亲吻齐烁耳后,轻轻啃咬着耳廓,喃哝开口,“你不是喜欢帅气的鲜色衣服?我带你去买。” “你不是不喜欢我穿那样吗?”齐烁挑眉,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向来的习惯都受到了影响,齐烁已经有些日子没把自己打扮得那么“花枝招展”了,实在是乔柏辉一看他穿那样儿就一脸的臭色,好像看到了苍蝇在眼前飞一样,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所以渐渐的,齐烁也尽量少的让自己那么张扬。 “只是不喜欢你穿着到处跑,穿给我看我还是喜欢的。”乔柏辉将湿热的舌头钻进齐烁的耳眼,模糊的说着,“每次看你穿那么艳,我都怕你飞了,可要是只穿给我看,我就给你买一大堆……不过,说实在的,我看一些小GAY也是你这样的,是不是通病啊?” “你说呢?”齐烁偏头,微微躲开,捏住了乔柏辉的下巴尖,“哪儿认识的小GAY?” “多了去了,会所里就有好几个,不会这会儿才会吃醋吧?”乔柏辉挤眉弄眼的挑衅,就像是想要看到齐烁为自己生气一样的得瑟。 “也对。”齐烁不以为意的耸了下肩。会所分明暗两部分,外在的基本还是高雅为主,暗地里确实有不少上不了台面的人和事,有几个小男孩很正常。 两人沉默了几秒,乔柏辉又说:“行了,我其实也没什么事,你要真出不去就算了,我就是想和你说个事。” “嗯?” “我妈给我介绍女孩了。” “?”齐烁一下坐直了身,眉心一点点蹙紧,果然自己等着的时间要到了。 “可我拒绝了。”乔柏辉挤眉弄眼的笑,那眉眼就像是在说,快夸我吧,快夸我吧。 齐烁视而不见乔柏辉的目光,只是若有所思的摸着人,好一会才说:“对方家里是什么关系?” “问这干吗?”乔柏辉不悦蹙眉。 “说来听听。” “听说是附近某军区司令员的孙女,一门三虎将什么的,那女孩也在部队任职。” “红三代啊……诶,对了,柏辉,你也算是红三代吧?” “你说我爷爷?早都退下来了,老战友的关系算不了什么,还没我爸的关系硬。” “所以……你家才会帮你介绍军界的相亲对象吧?” “嗯?”乔柏辉想了想,点头,“这倒很有可能,政权稳固什么的。” “那你怎么想的呢?” “我什么怎么想?” “真能拒绝得了吗?这可是家里帮你选的。” “放心。”乔柏辉笑开牙,亲昵的吻了齐烁一下,“我不点头谁都不能逼我,逼得急了,大不了我跑到国外去,现在手上的钱省吃俭用的过一辈总没有问题。” 齐烁深深看着乔柏辉问:“因为我?” 乔柏辉收了笑,正色点头:“是,因为你。” 齐烁眉心微蹙说不出话来。这两辈子从来没有人把自己抓的那么紧过,是被深刻爱着的感觉,就像是自己跳下悬崖,这个人也会义无反顾的跟着自己跳下去一样。 为什么会这么爱我? 齐烁有些困惑,甚至很不安,一旦习惯了这种被爱着的感觉,如果真的有一天这个人不在了,自己是不是会再次崩溃呢? “烁烁”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在接受乔柏辉的感情后,“烁烁”的负面思路就消散了。 乔柏辉这个人给予自己的是完全的正面能量,即便在做事原则上面或许被外界大众不认可,可是在对待自己的感情上,乔柏辉的心意传达的很明白,就像是将自己从水里捞出来后,那只手就一直没松开过一样。 “很感动?”乔柏辉深深的看着他,目光专注,像是要把人剥皮去骨的透彻一般,他握住齐烁的手亲昵的吻着,然后将视线移到了交握着的手上,“对你,我不敢有哪怕是一秒的犹豫,因为我知道你在等着我,等我只要一松手,就会潇洒的转身离开,让我再也抓不到……” “……”齐烁的嘴唇开启了一下,欲言又止。 “你听我说。”手上用力,乔柏辉抬头看向齐烁,“其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把所有的事摊开在你面前,让你完全看明白我,我知道的,已经五年了,你还是做好随时抽身离开的准备。” “……” “你觉得我真的会那么在乎来自家里的压力吗?当然……或许我也很在乎,但是我站在现在的位置后,我确认,我可以承担任何的后果。其实……我很自私,但是,我更坦率的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是你。” “……”齐烁的眉心仿佛痉挛一般的抽搐了起来,一抬手按上乔柏辉的胸口站起了身,走到窗户边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烟尾的火星在微微颤抖,是从心底深处传递出来的战栗。 乔柏辉坐在椅子上看他,嘴角一直含着浅浅的笑,好一会才说道:“我不是逼你,你也不用答复我,咱们这样挺好的,不用有压力。” “嗯。”齐烁轻轻应声,点了一下头,将视线从窗外的景色移向了乔柏辉,看着眼前笑容灿烂的人,一点点勾起了嘴角,“晚点陪我去趟医院吧。” “好。”乔柏辉点头,“是今天吗?” 齐烁浅笑:“预产期是就这两天,我爸担心的要命,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希望我能过去陪着。” “你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到底解决了后顾之忧。” “没办法,我肯定是不会有孩子了,可中国人的习惯,总希望传宗接代,我妈再生一个是必须的。” 谁知听到这话,乔柏辉幽幽叹了一口气:“你该早点和我说的,我也鼓捣我妈再怀一个。” “嗯?” “我就更没压力了不是?免得他们都把希望放在我身上。” 齐烁的眉心紧蹙,心思格外的复杂。其实以他的性格,不该在乎乔柏辉怎么解决家里的问题。 不喜欢不在乎就随时可以放手,喜欢了在乎了就牢牢抓在手心砍断翅膀也留下。 可如今,自己这拧巴的心思是什么意思?左右为难、犹豫不决,既想让乔柏辉遵守自己的诺言,无论任何事都不离不弃,又希望乔柏辉能够和家里有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可世上就真有完美的事吗? 从走上这条路,选择喜欢男人后,齐烁就知道,自己只能在身边找人,而不要妄想去虏获活在阳光下的生物。 “走吧,现在就去吧。”齐烁有些郁郁地开口。 …… 第76章 你侬我侬一辈子 去到医院,母亲正一脸慈爱的摸着肚子躺在床上,单独的病房很安静,父亲削着苹果,低声说着话,临老才谈起感情的老两口气息柔和,温情脉脉。 不过母亲的年纪毕竟是大了,现在再生二胎危险度不低,所以孩子一怀上基本一周就要跑医院一趟,到了七个月的时候干脆就常住在了医院里,接受专业的照顾。 见到齐烁和乔柏辉一起进来,两口子看向乔柏辉的目光多少有些古怪。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从没有刻意瞒过,身边的人大部分都知道了,父母自然也不会例外,只是从未言明而已。毕竟,以齐烁的性格,劝,肯定没用。所以这次决定把孩子生下来,想必也是老两口私下里商量之后的决定。 “齐叔,阿姨。”乔柏辉浅笑着点了点头,“还好吧?” “嗯,还行。”何念珍摸着肚子浅笑,视线的余光扫了眼老伴儿,见老伴儿低着头继续削苹果,于是牵着嘴角笑道,“今天怎么和小烁一起过来了?” “听说预产期就这几天,我也觉得该来看看,小烁的弟弟,想必也一定很可爱激灵吧?” “还没生呢,谁知道啊。”何念珍摆了摆手,“坐吧。” “嗯。”乔柏辉点了下头,很大方的坐在了齐烁身边,寒暄一番,俩人又低声说起了来时车上的话题。 何念珍隐蔽地戳了自家老公一下,递了个眼色。 齐志强隐蔽摇头,又拿起一个苹果慢悠悠的削。 何念珍用恨铁不成钢的眼色看人,最后牙根一咬,吐出一口气也不说话了,只是隐蔽的看着自家的儿子和乔柏辉。 坐在窗户边沙发上的两个年轻的男人看起来很养眼,自家儿子遗传的容貌是不用说了,乔柏辉也是个阳光帅气的模样,往那儿并排一坐,无论是外貌、身高、气质都相差不大,都是走在大街上会被人回头看着的类型。 自家儿子为什么喜欢男人,何念珍没敢问,想必也是和乔柏辉脱不了关系,毕竟乔柏辉这孩子也认识了那么多年,勉强也算是知根知底了,儿子会喜欢上乔柏辉并不难……当然,也挺怪的,可是如果从管也管不了,退而其次来看,乔柏辉当“儿媳”是不错了。 可是何念珍也很担心这两人的感情没个结果,毕竟他们两口子就算不过问,可不代表别人爸妈不插手,更何况是那么有权势的人,这种同性在一起的事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吧? 到时候……儿子能熬过来吗?还是说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呢? 何念珍低头拍着鼓胀的肚子,眸光柔和,被儿子的事刺激得鼻子发酸,在心里嘀嘀咕咕着——小宝贝儿,可千万别走你哥的路啊,那路太苦了…… 两个人都是大忙人,往那儿一坐,电话就接个不停,怕吵着人,干脆又都出去了。 两人一左一右靠在医院走廊的窗户边,各做各的事,等到齐烁挂掉一个电话后,乔柏辉问道:“阿姨生孩子的事打算办吗?” “办啊?为什么不办?”齐烁挑眉,将手机揣进了包里,千等万等总算等到了电子时代,以后就等着互联网时代了。 “方便吗?你不是一直怕父母出事?诶?对了,安排跟着的人呢?” “住进医院后就只安排了照顾的人,每天就送饭的时候过来。” “哦。”乔柏辉顿了一下,贴上前笑问,“高兴吗?压力减轻了一部分。” “还行吧,只要以后不出事就行。” “嗯?” “我有些怕自己做的事会牵连到他们,进出总找个人护着总不是个事,真要动手总能找到空子。” “怕了?”乔柏辉勾起嘴角抚上了齐烁的手臂,眸色变得浓黑,专注地看着人,喃哝道,“真的,别干了,提前收手吧,我很担心……一直都是……” 齐烁偏开头,看着窗户外面,选择了沉默。走到如今这一步,不是他一句不干就可以解决的,沈立不会答应,也对不起蒋达,他们都还年轻,劲头十足,早年画的“大饼”如今正是初见成效的时候,大家都磨拳霍霍的等着干掉“聚义堂”和“龙帮。” 乔柏辉似乎也觉得自己劝说没用,郁郁地吐了一口气:“那好,我就再等三年,三年后无论你同不同意,我都会让你退下来。” “柏辉。”齐烁浅眯着眼看着窗外的阳光,喃喃道,“你爸现在也不用防着我了,对我的意见依然很大吗?” “怎么?”乔柏辉哑然失笑,“想见家长?” “你敢带吗?” 乔柏辉眼倏地瞪圆,被这句话堵住,不是因为敢不敢带的问题,而是齐烁的语气里有了妥协,愿意给他一个未来的妥协。 捏在手臂上的手指一点点收紧,乔柏辉的嘴唇抖了一下,最后反倒像是近乡情怯一样用着打趣的口气开口:“那我得先和他们交代一下,说是要带‘儿媳妇’回去,否则我怕吓坏他们。” “其实我比较想以‘女婿’的身份过去。”齐烁斜睨着人,眼底带着兴味,“敢吗?” “这个嘛……”乔柏辉微微倾身,贴着齐烁的耳朵边说,“等晚上躺在床上了我再问你,希望你还是这个要求。” 齐烁歪头,隐蔽的在乔柏辉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低不可闻的笑着:“好,希望到时候你记得问我。” “我……” “齐烁!”正说着,齐志强突然从病房里走了出来,一脸焦急的招手,“快,你妈肚子疼。” “跟我说有什么用……”齐烁低声念叨了一句,然后大声说道,“叫医生啊!” “哦!对对对!”齐志强晕头转向绕了一圈,又冲回到了病房里。 乔柏辉一边快步走着,一边笑道:“你爸性格一直没变,一急就乱,倒是了,你不单长相像阿姨,性格也像。” 进了屋去,果不其然就看见何念珍扯着自家老公的手臂一个劲地打,嘴里骂个不停,也不叫疼,就说自家老公是个软柿子,没用!跑出去叫什么叫?不有按钮吗…… “我像我自己。”齐烁回了一句,就快步走了上去安抚起了母亲。 乔柏辉摸了摸鼻子,看着齐烁修长的身影笑了起来。 细细想来,齐烁的性格确实不像父母,甚至不像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做事极其功利,所无不用其极,可一转眼,软又软得像摊春泥,绕得人骨酥肉软,再加上间歇性抽抽的高调张扬,真的是一个很有特色、又很复杂的人。这样的人要是换了现在让他选,他是死活不会选的,因为应付起来太累,节奏跟不上。可偏偏两人认识的早,自己交心也交的早,所以造就了自己如今的泥潭深陷,欲罢不能……咳!当然也很乐在其中。 虽然齐妈妈隔三差五就要疼得叫嚷一番,可是这一次却是真的,医生过来一检查,就给推进了手术室,直接做得剖腹产。 再出来,齐烁的弟弟就来到了世上。 齐烁对小孩没什么兴趣,看在自家弟弟的份上逗弄了两下就退到一边。 倒是乔柏辉,也不知道是不是争表现,一个劲地夸孩子可爱,爱不释手。 到了晚上,齐烁和乔柏辉回去,路上齐烁问道:“真喜欢孩子吗?” 乔柏辉心中一醒,知道这话题得谨慎回答:“还行吧,毕竟是你亲人。” “没想过自己生一个吗?”齐烁开车的空隙,扫了他一眼。 “没,养孩子多麻烦啊!我就想和你过二人世界,你侬我侬一辈子。” “哦。”齐烁清清淡淡的应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乔柏辉准备已久的甜言蜜语就像是那一瞬间被大风给刮走了,气馁之下一脸哀怨的看人:“都不感动一下?” “……感动。”齐烁牵起嘴角笑。 “骗人!” “……” “齐烁,有时候你真有些让人腻歪。”乔柏辉不悦的抱怨着,将头靠在了椅背上。 “吱——”一声尖锐的声响。 齐烁脚下用力,踩了一脚急刹车,看着被吓得一手抓住扶手的男人笑道,“晚上好好表现,用实际行动让我感动一把。” “操!”乔柏辉骂了一句,“不把你折腾哭,我不姓齐!” “拭目以待!”齐烁脸上的笑容灿烂的几分,确认自己果然不太喜欢那种话题,莫名其妙戳得他心里发酸。 将车开进一处安保措施严密的小区,俩人一进电梯就开始迫不及待的接吻,一路上到12楼,电梯声“叮”的响起,这才不甘不愿的分开。 齐烁眼尾泛红,目光潋滟的看人,抬手抹了抹被润湿的嘴唇,笑得特别荡漾。 乔柏辉一伸手将人搂住,又亲了上去,直到电梯门快闭合,这才一抬手挡住了电梯门,哑声说道:“进屋吧,在这样下去,就要在这里表演十八禁了。” 齐烁抬手狠掐了一下乔柏辉的屁股,这才转身出了电梯门,打开了左手边的第一扇门,露出了里面两室一厅的房间。 这房子是齐烁三年前新买的,没想要太大的房子,实在是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住,房子大了住起来并不舒服,如果不是乔柏辉要求,他说不定会只买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至少不会在家里的时候有着空荡荡的感觉。 当然,只有他一个人住并不能怪乔柏辉,自从乔柏辉的父亲升调到省厅后,乔柏辉一家都搬到了那边,所以乔柏辉大部分时间都在省里的公司办公,幸好离得并不远,每周都会聚上一次,有时候齐烁会过去,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乔柏辉过来,远距离的恋爱维持了三年之久。 这三年,那么长的时间,感情却意料外的稳定。 或许也和乔柏辉的坚持有关系。 进了屋,乔柏辉熟门熟路的拿出家居服换上,接着又去冲了个澡,这才舒畅的带着一身的潮气抱住了齐烁,咬着耳朵喃哝的说:“不洗澡吗?还是想让我这么‘吃’了你?” 齐烁偏头躲开被吹得发痒的耳朵,笑弯了眼:“床上等我,床头有领带,柜子里有手铐,自己系好了等我。” “诶!?”乔柏辉挑眉,“我自己来啊?” 齐烁掐住乔柏辉的下巴,轻佻的晃了晃:“情趣懂吗?尽量打扮得‘秀’色可餐一点。” 乔柏辉挑眉想了想,在齐烁的嘴唇上偷了一吻,笑得眉飞色舞:“我等你啊~宝贝儿~” 第77章 秀色可“餐” 齐烁这次洗澡用了很长时间,主要是帮自己清理后面。 他也不是每次都这么费事,只有高兴了才会这样,这也代表他接下来会好好“玩”上一次。 洗完出去已经过了半个小时,身上的水并没有刻意的擦干,赤裸着身体,光着脚就进了卧室。 门一推开。 齐烁眉梢一扬,差点吹出流氓的口哨声。 “来了?妈的,早点说要洗那么久啊,难受死我了!”乔柏辉偏着头咒骂了一句,脸色有些寒。 齐烁走到床边,抬手在乔柏辉的脚板心抠了一下,换来了大力一踢,又是一声骂。 “怎么不把脚拴上?”齐烁哑着声问,视线像是舔舐一样将床上的男人从脚扫到了头。 男人把自己的双手扣在了床头上,眼睛用领带缠绕了两圈,裹得很紧,显然是什么都看不见了。从宽厚的肩膀开始,线条一路收束下来,赤裸的身体展露出了纹理均匀的肌肉线条。而在小腹下面,“草丛”之中,软绵绵的小东西用红色的彩带从根部开始往上缠绕,最后终止于顶端的蝴蝶结处。 齐烁欺下身去,单手按在了床上,另外一只手拨了拨蝴蝶结,笑道:“捆这么紧,等下会疼。” “你帮我拆了不就好了?”乔柏辉回答道。 “NONO……”齐烁笑嘻嘻的弹了弹圆滑的顶端,“你把这里捆住,意思是让我用后面是吧?” “……”乔柏辉沉默了下来,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色,好一会才哑声说道:“不是……” 齐烁不再说话了,抬起乔柏辉的一条腿,从脚腕处开始吮吻,细密的往大腿处蔓延,反复的亲着大腿内侧的那一块嫩肉。 “痒……小烁……别,真的痒。”乔柏辉被亲得一个劲地笑,修长漂亮的身体在蓝色的床单上扭着,明明难受得不得了,反抗的力度却不大,反倒像是很享受一般。 齐烁无视抗议继续亲着,力气一点点的加大,在上面落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紫色吻痕,最后觉得男人的反抗不够明显,齐烁干脆露出牙齿咬了上去。 “啊!”乔柏辉惊呼出声,整个身体猛地僵住,随着齐烁牙齿力量的加剧,抖得宛如秋风中的落叶,手铐刮在床头的架子上,发出了金属摩擦的尖锐声响,“松……松了!”乔柏辉抖着声开口。 齐烁听话的松开了牙齿,满意的看着上面的牙齿印,又用舌头舔了起来,喃哝说道:“你确定自己真的怕疼吗?”说完,就用手指弹了弹已经半硬的地方,打趣道,“其实你真的是个M。” “你呢?现在兴奋吗?”乔柏辉哑声反问。 “还好。” “为什么?”得到模棱两可答案的乔柏辉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失落。两人玩情趣的次数并不多,大多数时候还是喜欢温情脉脉的正常性爱,所以今天把自己“打扮”成这样,也不无邀宠的目的。 “我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净,就在刚刚,浴室里,你好像领会错我的意思了。”齐烁一边说着,一边按压着在眼前摇摇晃晃,只露出顶端的地方,指甲在铃口上抠挠着,力气用的有些大,刺激得乔柏辉一直在不自在的挪动身体,想要躲开钳制。 “……”乔柏辉嘴角抽搐了一下,“你不知道蝴蝶结是要拆的吗?哪里领会错了?” 齐烁手上一用力,紧紧抓握住了顶端:“其实你还没打消主意吧?想让我上你对不对?其实你就是在故意引诱我是不是?” “……” “为什么?我不是有上过吗?你不会变成0了吧?我很不喜欢你做改变。” “……” “柏辉?”齐烁弯下腰在肚脐的边缘咬了一口,“你不会一直记着我当初说的话吧?” 乔柏辉畏缩着躲了一下,沉默许久后,终于开口说道:“是,记得,你告诉我两次,你只上上了心的男人。” “……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喜欢我?”齐烁挑眉,看着被遮住眼的男人,脸上的神情第一次明显的展露出了困惑,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的开始并不是因为感情,那之后的相处乃至现在,利益也依旧存在他们中间,所以对于乔柏辉这样的感情,齐烁心里更多的是不安。 不明白,自己这种怪癖般的性格,为什么会有人那么喜欢?喜欢到不管不顾的地步? “我怎么知道?喜欢就是喜欢了!妈的!所以也希望你对我多上上心行不行?你要是真不喜欢,把手铐给我拆了,我抱你还不行。”乔柏辉一脸恼怒的开口,用力甩着手,手铐刮得床架“吱吱”作响,抿紧的嘴角是真的生气了。 齐烁蹙眉定定看着乔柏辉的挣扎,一俯身,就整个压在了乔柏辉的身上,咬着这个男人的嘴唇,力气用得很大,是疯狂的啃咬,乔柏辉的挣扎变小,最后消失无踪,主动张开嘴唇邀请齐烁的进入,舌尖缠绕而上,吞咽着带着薄荷清香的津液,激烈的拥吻,空间里都是喘息的声响。 渐渐的,乔柏辉蹙紧了眉心,沙哑开口:“疼……快帮我把下面松了……” 齐烁把手移到下面,抓握住,果然胀大到了会疼痛的尺寸,一个劲儿地在手心里弹跳着,颤抖。 “唔,齐烁……松了……”乔柏辉的声音愈加的发软,是求饶的语气。 “还能坚持一会吧?”齐烁喃喃自语,起身又滑了下去。 “什么?”乔柏辉偏着头,努力想听清楚齐烁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却没见齐烁有动静,于是又问道,“你在干什么?快点啊。” “等等……”齐烁拿过一早放在床边的润滑剂淋在了手上,然后将乔柏辉的腿大力分开,把手指按在了闭合的位置上,感觉到身下的人在不安的往后缩,于是又大力地拽了回来,“你猜出来我要做什么了吧?” “你,你先帮我解开。” “那多不好啊……你都自己准备好了。”齐烁笑嘻嘻的说着,将手指一点点埋了进去。 “唔……”乔柏辉猛地绷紧,毕竟接受的时候太少,少的在他和齐烁的性爱次数里甚至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每一次都会出现这种紧张的不适感。 “放松……”齐烁将手指整根埋入,在柔软烫热的肠壁上抠挠着,笑看着眼前捆着的蝴蝶结一点点的弯下去,身体反倒兴奋了一些。并不是因为喜欢折磨对方,而是因为对方明明对身后的异物有着极大的排斥,可是却依旧会为了自己展开身体,那是一种像是完全的接受和包容,无条件的爱着。 看来……是真的很爱很爱自己啊……齐烁眯起了眼,用手指轻轻触碰着前列腺,看着倏然弹跳起来的男人,眼眸弯了下来,露出了迄今为止最为柔软专注的目光。 “柏辉。” “唔……” “我爱你。”齐烁说。 “……”半软的地方几乎瞬间就硬了起来。 “呵呵。”齐烁笑了,觉得好有趣的反应。 “笑,笑什么?”乔柏辉咬着牙恨恨开口,明明发誓不相信齐烁在床上说的话,可是就是喜欢听,喜欢听得要死,可听完后,一旦下了床,心里就一阵泛空,没着没落的空。 “我爱你。”齐烁又说,不轻不重的按着指腹下的凸起,偶尔用指甲抠弄一下,像是开玩笑一样,恶劣的说着,“呐,柏辉,我很爱你,很爱……” “唔……”乔柏辉紧紧抓住了床头,身体战栗着,紧绷到了极致的身体让腰上弓到了一个极致的弧度,漂亮的曲线上,最美丽的还是被红绳缠绕的地方,蝴蝶结摇晃着,颤抖着,像是要蹁跹的飞起。 “我爱你……”齐烁继续说着,带着笑的语气,那笑却传递不到眼眸,浓黑的眼底情绪压得极深而复杂。 “我操!操!操……” 乔柏辉叫骂了起来,抓着床板一个劲地挣,声音里带着哭腔,是真的疼到了,身上不知何时溢出了一层薄汗,衬得那因为疼痛而自然绷紧的肌理格外的漂亮,尤其是腰腹部,田字格的肌肉肌理分明,润着汗水后亮晶晶的视线挑逗,在一刻,在齐烁的眼里确实变得秀色可“餐”了。 “齐烁!松开!松开啊!!老子会残啊!!我操!!松了。” 齐烁视线移到被束紧的地方,红色的蝴蝶结在空气中颤巍巍的翩跹欲飞:“真诱人。”他说,然后俯下身去张嘴咬住了顶端,力气用得合适,是会让人疼痛且痒的啃咬。 “呜……”乔柏辉咬紧了牙,腮帮子处露出了绷得狰狞的线条,抓握在床头的手一用力,就将整个身体给拉了上去,彻底脱离了齐烁的掌控。 齐烁愣愣的看着自己脱离出来的手指,砸吧了一下嘴,抬头看着将身体夹紧侧偏过身的乔柏辉,润了润滑剂的后穴在自己的视野里一开一合,像是邀请一样的姿势。 齐烁伸出舌头,在自己嘴角舔了一圈,一伸手,不容置疑的将人给抓了回来,带着切实的怒气吼道:“他妈的是你自己捆上的,我逼你了吗?你骂什么骂!?” “……”乔柏辉被齐烁突然提高的音量惊得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身体僵硬却不敢躲开,最后只能大张着嘴努力的深呼吸,祈求着自己能够软下来。 齐烁分开他的腿,大力的揉搓了几下双腿中间,扶住自己硬挺的部位抵在了穴口,坚定不移的往里面挺进。 “呃……呜……”乔柏辉哽咽着,将后脑勺一下一下地撞在了床头上,“咚!咚!咚!”,捆在眼睛的领带下,有潮湿的气息喷洒出来。咬紧的下唇,颤抖的身体,无一不在说明他此刻的痛苦。 齐烁看着这样痛苦的男人,眸色变得很黑,即便是疼痛成了这样,贴靠在一起的下半身却没有试图分开半寸,从手心下传递过来的忍耐是那么的鲜明。像是从心口蹦出了一滴血,甜腥的在舌尖上弹跳,咸涩苦闷,却泛着甜。 一咬牙,腰部用力,整个儿挺了进去,压抑着咒骂:“是你自己捆住的!不怪我!” “呜……”哽咽的声音,身体颤抖的更凶了。 “你把自己捆住,锁住,不怪我!”抽出,插入,“不怪我!”抽出,再插入,发了狠一般的摇晃着腰,焦躁的情绪在心里蔓延,极欲隐藏的心思浮出了水面,所以更想要抓着一个物体,狠狠的抱住。 “呜呜……小烁……真是会坏的……呜……放开我……” 进出的动作猛地一顿,齐烁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喃哝道:“这就是你要的是吗?捆住自己,然后也捆住我,是吗?”齐烁闭上眼,悠悠的吐出一口气,手指捏住“蝴蝶”的翅膀,轻轻一扯,在自己的食指上缠绕,一圈又一圈,红线系住了两个人身体的一部分,就这么艰难的维系在了一起…… 第78章 呕买北鼻~~ “啊哈……哈哈……”乔柏辉剧烈喘息着,绷紧的身体终于软了下来,可是尾音长留,哪怕自己亲手绑上的绳索已经被解开,被束缚的感觉依旧存在着,身体反倒颤抖得更加的凶猛。 齐烁将瘫软的两条腿架在了肩膀上,发了狠的撞击,攻势迅猛而疯狂,强势的索要着。 “嗯……”乔柏辉突然闷哼一声,身体猛地弹跳了起来,白浊的液体像是蓬发一样,从被勒得青紫的部位射出。 齐烁只觉得埋进这个身体的一部分被绞得更紧了,全方位的吸附着。他按捺下自己进出的动作,伸手握上在空气中颤抖的部位,揶揄道:“都没人碰它,它就出来了,你真的很有当M的潜质啊。” 乔柏辉瘫软在床上没有回应,大口喘息的嘴角有丝缕的津液流淌出来,脱力的身体代表这个人还处于茫然的世界里,沉醉其中。 齐烁将他的腿上推,弯折向上,整个人压住。 乔柏辉呜咽了一声,终于脸抬了起来。 齐烁俯下身,轻柔的吮吻着久候在那里的嘴唇,动作小心的就像是触碰某个珍贵的宝藏一样,甚至难以克制自身的颤抖,轻轻的……吻一下,又是一下……浓黑的眼底是专注慕恋的光芒。 乔柏辉开启嘴唇,配合着齐烁的频率,柔柔的吻着人,哑声问道:“不……喜欢这样吗?你都,都没有出来。” “喜欢。”齐烁说。 “为什么停下来?” “想亲你。”齐烁又说,双手扶住了乔柏辉的脸颊,猛地加深了这个吻。 “唔……”乔柏辉从喉咙深处溢出了细碎的呻吟声,艰难的抬起头,迎合着齐烁的吻。 埋在身体的一部分再次动了起来。 两个人的频率保持在了一致,缓慢的,却不停反复着,像是在感受一样,温情依依。 齐烁的高潮来的很慢而冗长,身体的反应甚至非常的薄弱。 乔柏辉感受到,或者说,当手和眼都被限制住后,身体的感应提升到了极致,所以清楚的感应到身体里东西的兴奋程度。所以当沉重的身体压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乔柏辉被遮挡住的眼睛下,露出了十足的失落。 齐烁再次抬起头吮上了乔柏辉的嘴唇,温柔如水的亲吻,在乔柏辉看不到感受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终于溢出了浓郁的感情,星星点点的,像是承载不住一般,流淌了出来。 “柏辉,就这样……再来一次吧。” “嗯?”乔柏辉愣神半秒,点了点头,“还以为你不喜欢。” “我喜欢。”齐烁说着,将吻移到了耳廓上,潮湿的亲吻着,煽动新一轮的火焰…… “快点帮我解开!”乔柏辉甩着手臂,手铐刮得床架“吱吱”作响,被领带遮挡了大半的脸上露出了绯红的色泽,不愉的说着,“齐烁,你够了!我手好酸。” “闭嘴,我快睡着了。”齐烁侧躺在乔柏辉的身边,枕着他的胸口,不耐烦的捏了一下他的腰侧。 “我操!”乔柏辉骂了一句,抿紧嘴角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又开口道,“小烁……我真的很难受,快帮我松开,乖了。” 齐烁睁开了眼蹙紧了眉心,手一伸,紧紧抱住乔柏辉的腰,又闭上了眼。 “齐烁……齐烁?”等了很久不见回应,乔柏辉终于自暴自弃的骂了起来,“你等着,以后我再和你玩这个我不信乔!你等着!等着啊!” 齐烁半夜被灯光惊醒,起身关灯的动作顿住,深深的看向已经睡过去的男人,嘴角抿的很紧,显然睡得并不舒服。 想了想,齐烁掏出手铐钥匙,小心的解开,关灯再躺好后,下一秒乔柏辉就侧翻过身将他整个抱住,脸颊在后脖颈上撒娇般的蹭了蹭,气息再次变得悠长。 齐烁勾着嘴角浅笑。 …… 就在这天夜里,沈立睡得很晚,一直在思考军火走私的问题,这送到嘴边的肥肉不吃确实是对不起自己,可是又像齐烁说的,对方的底细不明,来意不明,贸然接下说不定真会出事。 沈立又吸了几口烟,这才发现手里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便随手丢到了烟缸里。 看着烟缸里堆积无数的烟蒂,沈立揉了揉眉心,那里有些疼痛,沉思一会,随手拿过电话,拨出了一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没等那边开口,沈立就问道:“睡了吗?” “没,还在复习。”对面是女人的声音。 “小花,我想过去你那里一趟,方便吗?” “来吧,我正好也差不多了。” “好,等会见。” “嗯,等会见。” 沈立挂掉电话,勾起了嘴角。 他和小喵走在一起很长时间了,长到可以回溯到齐烁和乔柏辉还在吵吵闹闹的时候。那时自己为救小喵,被金老三打进了医院后,他和小喵就有了暧昧的气氛,轻而易举就发展到了床上。只是两人有很多不合的地方,这些年也不是一直在一起,只是吵吵闹闹下来,总归还是藕断丝连着。也正是因为这种不确定的关系,让两人一直在暗度陈仓。 齐烁把小喵当成了亲姐,爱护有加,他又是齐烁得力的生意伙伴,这样的感情按理来说应该宣扬出去,可是两人却一直处于一种排解寂寞的关系中,说明白点,就是发泄,不单小喵没想好未来会不会和自己在一起,就连自己也从没有深入想过小喵是不是陪着自己走到最后的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不敢言明,就怕会引起齐烁不必要的反弹,让三人间的关系出现裂缝。 说句实话,这么多年的搭档,他对于齐烁还是有着一份很是深厚的感情,只希望一切都好,平稳走下去。 沈立先去换了一套衣服,临出门前又尝到了嘴巴里的苦烟味,于是又去刷了个牙,当再次走到门边,电话铃响了。 这大晚上的…… 沈立走回去拿起了话筒,蹙眉“喂”了一声。 “沈先生。”低沉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过来,隐约有些熟悉。 沈立蹙紧眉心:“我是,你是?” “陈中。” 陈中?“聚义堂”的干事? 沈立的脸寒了下来:“有事吗?”这两年市中心的两个黑帮进入新区,正是争地盘争得凶猛的时候,平日见面都是冷嘲热讽的,这通电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沈先生还记得当年被金家人打断腿的事情吗?” “……”沈立的眼底泛起了冷光,这仇一直记着,即便是如今已经利用手上的“力量”打压得金家人举家搬迁,心里的怒气都没有散,如果不是不想背条人命,他是真的想把金家老三给毙了! “是我叫金家人动手的。” “……”沈立挑眉,微微有些意外陈中会把这个黑锅背上身。“嗯,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我和你们本来就不是可以坐下来谈话的人,行吧,直说你想要做什么?别拐弯抹角了。” “你不想想,那时候无冤无仇,我为什么对你动手吗?” 沈立捏在话筒的手加了几分力道,很想把电话挂了,只因为明显意识到这通电话的目的根本就是挑拨离间,只是到底晚了一步…… 陈中说:“是乔柏辉,乔柏辉找上我了,那时候乔柏辉就和你们老大齐烁走的很近,你认为呢?” 沈立一咬牙,把电话挂住,拿起车钥匙就往门口走,开了门,进了电梯,电梯到了一楼,门开了却没有出去,沈立站在电梯里怔怔出神,眉心夹得死紧。 反复的告诉自己,这就是挑拨离间,绝对不能中计! 可是,脑袋里却自发的将那层关系过度了一遍。 首先陈中自己认罪就很可疑不是吗?而且那时候的乔柏辉还没见过自己,更不用提仇怨了!接着是齐烁,那更不可能了,那时候双方才开始合作,最多是齐烁的手段有些狠,强迫着将自己捆在了一条船上,帮他打理滑冰场,甚至,那时候的自己都还没确定会留下来,差点就要去参军不是? 这关系绕得太远了,每一个环节都漏洞百出,这也叫挑拨离间?细细一分析就明白前因后果。 呵……拙劣的技巧…… 可这不像是“聚义帮”会用的手段,就是因为太过拙劣的,反而让人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好像是越不可能就越可能。 问题……凭什么啊?当时的自己和齐烁无冤无仇,跟乔柏辉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可能是他们动手? 沈立嗤笑了一声,复又把电梯门按开走了出去,可是没走出两步,脑袋里突然就撞进了当初初见乔柏辉时候的目光,警惕、排斥、厌恶,根本就不像是初次见面的模样…… 沈立狠狠敲了敲脑袋,深呼吸一口气,走出了大楼。 …… 第二天一早,齐烁醒过来,就感觉到手上的不自在,仰头一看,一只手竟然被锁在了床头上,用点力挣了挣,确实是锁住了。 浴室里传来冲水的声音,应该是乔柏辉在洗澡,昨天夜里第二次的自己没带套,所以东西都留在了里面,早上确实该清理一下。 所以……这是报仇? 齐烁又扫了眼头顶上的手铐,不在乎的伸了个懒腰,单手捞过被子又眯上了眼。 过了大约十分钟,回笼觉正半梦半醒的时候,齐烁迷迷糊糊感觉到另外一只手的手腕也传来的冰冷的感觉,一睁眼,就见到乔柏辉坐在床边抓着自己。 “咔嚓!”手铐被铐牢了。 “?”齐烁挑眉看着乔柏辉一脸的贱笑。 乔柏辉一手抓牢他的双手手腕,另外一只手托住他的脸颊,亲昵的落下一吻:“早安。” “……然后?”齐烁一点点勾起嘴角,浅笑。 “今天你会在床上锁一天,吃喝拉撒都由我伺候。” “还真是辛苦你了。”齐烁哑然失笑,视线一飞,落在床头的手机上,“给沈立去个电话,说我今天不过去了。” 这下轮到乔柏辉一脸吃惊:“你妥协得也太快了吧?” “要欲拒还迎?”齐烁咬着下唇想了想,突然拉扯起了手铐,“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被锁着~~我不要躺在床上~~放开我!快放开我……” 乔柏辉一把按住齐烁的嘴,一脸黑线的开口:“算了,算了,先打电话,打电话。” 齐烁霎时间笑弯了眼,张嘴伸出了舌头,在手心上舔了舔,乔柏辉睨了他一眼,播出了电话号码,接着就将手指按在了齐烁的嘴唇上,果不其然,下一秒,手指就被吞吸了进去,舌尖缠绕着,模拟着某种行为。 “沈立,是我,柏辉,今天齐烁就不过去了,有事打电话吧。”乔柏辉手指微微用力,压住了齐烁的舌头,指甲轻轻抠挠了一下。 “唔……”齐烁特应景、特煽情的呻吟了一声。 “呵呵,那行,麻烦你了,挂了。”乔柏辉收了线,扭头看向齐烁,被一个媚眼抛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视线往下一滑,果不其然,双腿中间的那处已经硬了起来。 “其实你也有M潜质吧?”乔柏辉终于将话还了回去,一扯浴衣就扑到了齐烁的身上,笑道,“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报仇雪恨的时间来啦!齐小烁,你死定了!” “唔~~~雅蠛蝶~~雅蠛蝶~~” “说中国话!” “哦,北鼻,哦闹,哦闹!偶买噶,康姆昂北鼻,康姆昂!哦哦买噶!” “齐小烁!” “欧巴~~~欧巴~~~康姆昂~~~~” “……” 第79章 堂而皇之的一出戏 两人胡闹了一天,就当放了个假,虽然身体疲惫,但是精神压力却彻底清空。 第二天一早,乔柏辉回到了省里,齐烁也磨磨蹭蹭的去了公司。 如今公司的地址当然不再是当初的那个,黑社会也要讲门面,成立个什么什么公司,表面上正儿八经的做着生意,私下里再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又或者说,齐烁对自己的定义一开始就不是老式黑社会那样喊打喊杀的模式,而是更趋于规模化、制度化。 至少在表面上要做到。 或许就是当年被乔柏辉“一棒子”打醒,齐烁如今遇事更喜欢以稳妥的方式处理,从自己内部的核心开始抓,稳定好自身问题后,才蚕食鲸吞一般的占领地盘。 齐烁在乔柏辉离开后又昏昏迷迷的睡了一个上午,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屁股还没坐热,沈立就敲开门走了进来。 “看来过了一个很愉快的假期啊。”沈立进屋后细细打量着人,笑着开口。 “唔。”齐烁勾着嘴角笑,喝了一口冰镇的可口可乐,“你呢?到现在都没个人,就连绯闻都听不到,不会有问题吧?” “我有没有问题,好像不是你该担心的事儿。”沈立掏出烟,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手上捏着的烟就在烟盒上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最后站在了齐烁的面前。 “有事要和我说?”齐烁挑眉,两人合作那么多年了,一些小习惯早就心知肚明,沈立此刻这动作很明显就是欲言又止左右为难。 沈立没说话,只是懒洋洋的把烟放到了嘴上,蹙眉看着人,好一会,一低头,“咔嚓”一声打燃了火,似笑非笑的睨着齐烁。 “怎么?很难开口?军火的事?”齐烁反倒将心思沉淀了下来,专心应对。 “齐烁,咱俩认识多少年了?”沈立神叨叨的问了句。 齐烁望着天花板想了想;“有……快八年了吧,90年下半年认识的,现在98,香港都回归了,想来还真挺长的。” “嗯。”沈立转开视线看向窗外,定定的出了一回神,干脆连身子都转了过去,身上的气息很复杂。 齐烁坐直身,定定的看着沈立的侧面身影:“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这么多年的合作伙伴了啊……”沈立扭过头,“应该也算是至交了。” “对。”这一次,齐烁肯定的点头,因为他告诉自己,要相信沈立,必须要相信,他们才能够和平共存走得更久远。 “你告诉我,乔柏辉是不是并不这么想?” “什么意思?”齐烁蹙眉,很难理解沈立的话,为什么会突然扯上乔柏辉? 沈立眸光闪烁一番,突然勾着嘴角笑了起来,用着轻松的语气说道:“我记得当初乔柏辉看我的眼神很有问题,好像有仇一样,突然……就想起了……” “当初?”齐烁回忆了一下,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想起了当初乔柏辉把沈立当成情敌的画面,可爱的小子,从那时候起就对自己展现出了强烈的占有欲。 沈立也在跟着笑,但是笑容并不浓郁,实际上他不希望齐烁有反应,最好是茫然的,那才会代表那时候确实什么事都没发生。 “好吧,我说。”齐烁忍着笑开口道,“柏辉当初把你当成情敌了,所有没给好脸色,当然,你也知道,最后误会解除了,你们的关系还算不错。” “确实,但是他怎么会把我当成情敌?” “可能……”齐烁眉梢一扬,想起昨天疯狂的一天,笑道,“可能是因为你和我走的很近吧?哎,年轻的时候人总是会很冲动,这几年好多了,稳重不少。” “哦,确实,年少轻狂嘛。”沈立意有所指,轻飘飘的说出了个成语。 齐烁想了想,很赞同沈立的总结,笑了一会才问:“对了,你不会就是问我这件事吧?” “就是瞎聊,没什么了。”沈立抿嘴浅笑,走到了门口,门被打开跨出了两步,然后又退了回来,定定的看着齐烁出神。 “还有事?”齐烁挑眉看他。 “对,还有点事想和你说……” 当天,沈立和齐烁在办公室里争吵了起来,最后沈立当着全公司员工的面砸了齐烁办公室的门,最后一脸狠戾瞪了一圈,垂下血红的像是头孤狼的眼,挽着袖子就离开了公司。 之后,沈立一周的时间没到公司,公司的经营出现了一些混乱,迫不得已,齐烁又去找了沈立,把人给请了回来。 可人回来了归回来,两个人的关系却明显出现了裂痕,经常会因为不同的决策争吵,拖拖拉拉应付了大半年,沈立就再也不去公司了,只是待在家里拿干股。 这俩人的事可以说闹得Z市人所共知,尤其是和齐烁他们斗得凶的“龙帮”和“聚义帮”,私下里聊天的话题基本离不开这两个人。“龙帮”是迷迷糊糊小心观望,“聚义帮”高层知道一些来龙去脉,可是态度却很古怪,甚至还警告手下的人这些日子收敛一些,别被暗地里的人抓住了把柄。 沈立离开公司后出国了一趟,再回来就带了大笔的钱,在省里开了家外贸公司,和齐烁井水不犯河水,远远观望,安心做自己的小生意。 距离那次吵架过了两年,风平浪静的Z市新区地盘再掀血雨腥风,失去了沈立帮忙的齐烁势力一落千丈,先是关了赌场,接着关了高利贷公司,最后就连旗下最老的那家夜总会也转卖了出去,剩下两个产业也是岌岌可危。 这天,一大早电话铃响,齐烁迷迷糊糊拿起电话“喂”了一声。 “是我。” “达子啊……到了?” “到了,在楼下了。” “好,你等我,很快。”齐烁翻起身,揉了揉乱发,迷迷糊糊的刷牙洗脸,下了楼,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口的黑色越野车,达子在里面招手,后面还坐了两个兄弟。 “七哥。” “七哥,早。” 齐烁懒洋洋的上了车,一脸颓废的模样:“唔”了一声。 蒋达沉默的将车开出去,沿路上看了齐烁好几眼,最后实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怎么会这样?你到底怎么想的?” “你别问。”齐烁摆了摆手,靠在椅背上悠哉的抽烟,抽了两口后向后一摊手,“文件都齐了吗?给我看看。” “齐了。”棍子递了一个文件包过来。 齐烁打开文件包,打开一抖,《工商营业执照》、《公司变更登记申请书》、《股权转让协议》还有他的身份证复印件。齐烁抽着烟依次看过,眉心一直微微蹙着,眼底的神情到底有些不舍。 到了一栋商业楼前,蒋达把车停稳,三个人,一前两后将齐烁护在了中间进了电梯,按下4楼的按钮,不过片刻就到了地方。 一出大门就看到一个小型的接待厅,上面有个金色大字的牌子——聚义公司。 大厅里坐着两个年轻的小伙子,在看见齐烁的瞬间“唰”一下就站了起来,迟疑一番后喊了一声:“七哥。” “嗯。”齐烁应声,“你们蔡老大到了吗?” “早就在等您了,这边请。”其中一名小伙子弯腰挥手在前面领路,走上走廊进到最内间,敲了两下门,说道,“蔡爷,七哥来了。” “进来吧。”门里传来低沉的男声。 在门打开前,齐烁对身后跟着的俩个兄弟说道:“你们在外面等我。” “是。” 齐烁和蒋达一前一后走进屋去,就见到屋里坐了三个人,一个是陈中,另外一个是“聚义堂”的干事,坐中间那个年近五十岁的男人就是“聚义堂”如今的领头人,蔡宏志。 “蔡爷。”齐烁喊了一声。 蔡宏志扬着一脸笑,挥了挥手:“七哥,别这么客气,坐坐。” 齐烁寻了个沙发坐下,交叠着腿看着人笑,蒋达背着手站在后面,神情带着丝警戒。虽然说今天是来谈生意的,但是毕竟斗了这些年,双方的关系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好,如今算是深入虎穴,真要谈崩了,说不定还真会动手。 “呐。”齐烁一挥手,将文件袋丢到了桌子上,“我东西是带齐了,等律师一过来就可以签字。” 蔡宏志对陈中递了个眼色,在那边拿出文件袋查看的时候,笑眯眯的说道:“哎呦,老七啊,你可算是好了,就此解脱,以后就去省里了吧?” 齐烁皮笑肉不笑的看人:“这话说得,我怎么好了?我可是被你们逼得把产业全给处理了啊。” “行了行了,咱们明人眼里不说暗话,你和沈立闹腾的那一处戏能瞒过谁啊?”这般说着,蔡宏志递了个心知肚明的眼色,“‘洗白’好啊,以后就不用提心吊胆的和局子里的人斗了,光明正大的做生意,觉也睡得安稳一些。” “您这话……说得也太轻松了。”齐烁嗤笑一声,却没有反驳,手指在膝盖上轻轻弹着,一瞬不瞬的看着陈中,直到陈中看完文件点头后,这才笑道,“不管怎么说,这池子浑水我不会趟了,无论是‘龙帮’也好,还是‘聚义堂’都好,以后都不会是我的敌人,对吧?” 蔡宏志不置可否的笑,好一会才摇了摇头:“我们‘聚义堂’好说,这些年的仇怨,今天的字一签下来,咱们就是友非敌,至于‘龙帮’嘛……我怎么敢开口?” “只要蔡爷开了口,我就少了个心头病,以后我要有个头痛脑热的,肯定不会来找您老,放心吧,事情一结束,我就深居简出,过我消停的日子。” 这话里有话,明明是服软的语气,可是让人听着并不舒服,蔡宏志脸上的笑收了几分,转口问道:“小中,催一下律师,我等下还有事要做。” “嗯。”陈中掏出电话,问了两句,汇报道,“已经在楼下了,马上上来。” 第80章 一个完美的计划 接下来就是无尽的沉默,双方为了新区这个地盘,明争暗斗,明面上要面子,私底下聚众斗殴,仇怨深结,根本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直到律师出现,确认产权转让的文件无误后,齐烁一签了字,蔡宏志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 齐烁进入新区进的早,产业全部都在核心位置,全部都是最好的口岸,蔡宏志眼红这地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如今齐烁愿意转让,他肯定照盘全收。而且就算这里面有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他也没什么好怕的,彻底“清洗”一番就完事了,他要的只是那个位置,就算转手再卖出去,也是稳赚不赔。 “祝您经营顺利。”齐烁签完字,像是甩掉了烫手的山芋,舒畅地伸了个懒腰,无视蔡宏志递过来的手,转身往门外走。 蔡宏志悻悻然的收了手,皮笑肉不笑的说:“祝你一路顺风。啊,还有……帮我和沈立问好。” 齐烁没回应,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陈中看着门口,蹙眉道:“蔡爷,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啊,他那样感觉不对劲。” “没什么不对劲的。”蔡宏志仿佛透彻了般的说道,“既是得偿所愿,也是不想落了面子,如此而已。” “哦,也是。”陈中听完点头,“蔡爷,齐烁的资金全部流到沈立手上,是真的要‘洗白’吗?” “是不是‘洗白’不重要,反正Z市没他容身的地方了,不管他去了省会要怎么折腾都不关咱们的事,那地方……呵,还以为真那么好混呢?” “乔柏辉不在那儿吗?” “啧!卖屁股的小白脸,能走到这一步是祖上烧了高香。”蔡宏志哼哼冷笑,“别管齐烁了,既然乔柏辉还喊你一声陈哥,就把关系继续维持下去吧,也没坏处。” “是。”陈中点头。 齐烁一路下了楼,眯着眼看了眼天空,蔚蓝的天空恍惚间变成了红色。 Z市,就快真正下血雨了啊。 蒋达抬手拍了拍齐烁的背:“上车,还有半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 “嗯。”齐烁点头坐上了车,回头看了眼坐在后座的棍子他们,低声问道,“家里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您放心。”棍子郑重点头。 “你呢?”齐烁看向蒋达。 蒋达牵着嘴角笑:“我奶奶走后,你也知道我身边也就剩下那两个人了,老婆前天哭了一晚上,女儿也糊里糊涂的跟着哭,我硬把她们送走了,回来怕是要好好解释一番。” “放心,沈立会帮你照顾好嫂子和小丫的。” “嗯,当然放心了,那么多年兄弟……啊,对了,你怕是要和沈立交代一声,那边等着呢。” “也是。”齐烁想了想,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 “怎么样?”话筒那边传来了沈立的声音,“都OK了?” “嗯,都好了,接下来就看你表演了。” “不是我表演,是……” 话说到一半,话筒里突然传出杂音,紧接着乔柏辉就夹着火星开了口:“齐烁!你他妈给我站住!你不是说好到我这来的吗?怎么他妈的又要出国!?” “我……” “我告诉!你今天要是不见我一面,我和你没完!” 齐烁呵呵的笑了:“柏辉,我也不想和你完。” “……”一句话,彻底堵死了乔柏辉接下来的怒骂。 齐烁顿了两秒又说:“柏辉,你要想见我,就到法国来找我吧,我等着你。还有……这段日子,要辛苦你了。” “……”乔柏辉沉默了许久,哑声开口,“没那瞎功夫,老子忙的这段时间,你把下半身给我管好了,听到没有?” 齐烁刻意语气轻松的说道:“这个嘛……得看我会不会浪漫的邂逅一个英俊的法国帅哥了。” “你敢!” “一年,极限是一年,你要是超过了时限,我就认识一个给你看看。” “好……逼我是吧?” “嗯,逼你,也逼我自己,怕太想你了,就这样。” 挂断电话,齐烁看向蒋达:“走吧。” 越野车开始加速,齐烁闭上了眼,迷迷糊糊的回忆着那天沈立转回头来问的话。 单刀直入的话。 “齐烁,我的腿伤和你有关吗?” 而自己的回答,一句天堂,一句地狱。 那一瞬间,自己在天堂和地狱间走了一圈后,从未那么庆幸过告诉自己要相信沈立。 “是,如果没有金家人突然插手,或许和我有关。” 遥记着那时候的自己做出了这样的回答。 …… “为什么?”沈立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紧紧的抓着门把手,狠戾的看人。 “因为你太出色了。”齐烁深深的看着他,诚挚的说,“我想留住你,可惜你要参军。” 沈立的眉心紧了又紧,神情复杂多变,最后哑声问道:“但是却不是你做的,对不对?” “对,为了留住你,我真的会那么做,可惜对你动手的不是我,同时……也很庆幸,金家人帮我留下了你。” “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对我的重视?”沈立讥讽的笑了起来。 “不,是我该感谢这些年能够和你一起共事,看着如今一切,我很庆幸当年有着一定要把你留下来不可的决心。” “……” “沈立,很抱歉,这也是我的一块心病,不管你从哪里听来的,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对方的用意是什么?我今天坦诚与你,就是想要留下你,无芥蒂的继续联手走下去。” “……” “你可以暂时不用回答我,甚至可以继续记着这个仇,但是我们绝对可以继续合作下去。” “……”沈立眉心越蹙越紧,握在门把的手却反倒松了,再次掏出烟在屋子里绕了起来,好一会后问道,“如果我一直记着仇,你觉得我们还能合作下去?” “不知道。”齐烁笑了笑耸肩,“其实这几年我学会一件事,放弃前仇才会活得更好,有些东西过去了就过去了,抓着不放难受的永远是自己。” “很玄乎的一句话。”沈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齐烁附和着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可惜我偏偏就这么认定了。再说了……沈立,我也就是个预谋犯案,你可别因为是身边人做得就天理不容了。” 沈立眼里的阴霾在这一刻切实淡薄了许多,摇着头开笑,好一会才说道:“不过,这是个好机会,如果我们两个被挑拨的拆伙,或许可以让那两个帮派露出破绽。” 话已至此,齐烁明白了沈立的选择,虽然随之而来的提议再次让他感受到了危机,但这一次,他想选择相信沈立。 齐烁抽出烟给自己点上,幽幽的开口:“这样做,太简单了,或许我们该把后面的步骤铺垫得长一点。” “有计划了?”沈立的眼睛微亮。 “还记得三年前在S省的‘严打扫黑’行动吗?” “嗯,记得。”沈立点头,“S省的黑势力被一扫而空,中央雷厉风行的作风确实起到了震慑的作用。” “我们省里也有些路子,你说让他们在两年后对Z市,乃至Z省来一次‘严打’怎么样?” 沈立怔住,喃喃道:“你说的……不会是乔柏辉后面的人吧?这礼也太大了。而且有点风声露出去,我们随时会被撕裂了。” “这事绝不是光靠乔老头一个人就可以决定的,必须要有计划的展开,但是给他两年筹谋的时间应该够了,至于撕裂的问题……沈立,你现在走在路上怕死吗?” “怕。” “那么有差别吗?” “没有。”沈立摇头,哈哈的笑了起来,走过去拍了拍齐烁的肩膀,“很好,很好,很好的计划,一箭双雕!齐烁,能和你成为搭档我很开心。” “不,不是双雕,而是四雕。” “嗯?”沈立略微思索,喃喃道,“扫平‘龙帮’和‘聚义堂’一个,我们合理‘洗白’一个,还有是?” “给乔老头送一份聘礼,解决我的感情问题,还有就是再次得到你的信任。” 沈立摸着下巴想了想,竖起了拇指:“好吧,还是那句话,能成为你的搭档,我很开心。” “我也是。” …… 沈立两年前离开Z市独自发展,金钱来源虽然是齐烁转过去的黑色资产,但是因为有乔柏辉的产业护航,商业调查科来调查两次就不了了之了。 花了两年,沈立在省会站稳了脚后,计划也就正式启动了。 齐烁开始转卖资产,顺利脱离Z市的那摊浑水,跑到国外避开让Z市天翻地覆的大浪。 乔柏辉拿着齐烁这些年收集的Z市黑帮罪证递到了自家老头子的面前,直言不讳的说是齐烁让他交的,两个条件,调查的时候请务必将齐烁和其相关的人、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及尽可能的不要暴露这些罪证的来源。 乔华荣将信将疑,隐蔽调查确认后,当即组织一批同僚上报党中央公安部,得到批示后,最高法院、最高检察院、公安部、司法部等部门和中国各级政府立即开始部署,从Z市开始的“新世纪严打”,在2001年的4月份在中国范围内掀起。此次“严打”斗争的重点是:“严格依法从重从快”打击黑帮团伙、暴力和盗窃三类严重的治安犯罪。着重解决导致犯罪的深层次问题,标本兼治。 前后不过三个月的功夫,Z市的黑势力被“肃清”一空,“聚义堂”的蔡宏志和“龙帮”的洪彪在铁证面前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分别被判决了枪决,其组织内的干事最低判处10年有期徒刑和最高无期徒刑的审判。 2002年起,中国社会风气大好,往年嚣张跋扈的黑帮再也看不到,哪怕是一些小混混都只敢在没人的地方嚣张一下。 当然,社会的阴暗面依旧存在着,在暗处滋生,不知何时再会反扑,但是这些都不再关齐烁的事。 齐烁如今只是个商人,一个才回国,安安分分做生意的商人罢了。 第81章 番外:为什么爱你? 为什么会喜欢那个变态? 这些日子我老是在想,为什么会对那个变态爱得死心塌地,唯命是从,甚至放弃身为男人的尊严,分开腿,心甘情愿的让他进入我的身体探索,并留下他的味道。 为什么? 不是我直夸,原本的我真的很受欢迎。 身材高挑,模样俊朗,单单是这一层皮囊就足够吸引女人的目光,更何况我背后让人羡慕的后台和风趣优雅的谈吐,想要成为我老婆、女朋友甚至是情人的女人几乎可以排成一条街。 可是我偏偏就栽在了那个小变态的西装裤下,甚至倒贴着,捧出所有可以给出去的东西求他施舍一点爱给我。 为什么爱一个人能够爱到那么深的地步? 所以我很疑惑,为了可以争取到哪怕那么一点的公平待遇,我决定好好的想想。 还记得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的我确实存心不良。 因为家里环境好的原因,我小时候就接触到了与国内国情完全不同,极度开放的西方文化。 可正是因为小,所以我无法去深入的了解国外那些反同性恋的示威游行代表了什么,仅仅是对男人可以和男人做这一件事表现出了十足的好奇。 就这样,我把我的好奇提出来了,于是我的小弟兼损友就帮我物色男人。 于是……那个小变态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嗯……怎么说呢? 第一印象是惊艳。 一个长得像女孩的男孩,一个比我小了两岁的学弟。 在看见他的一瞬间我就有了一种感觉,就是他了,我想要的就是他。 咳!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孽缘……以我那时候的性向,如果是个男人样的我肯定是硬不起来,哪怕稍微偏向斯文俊秀的不也依旧是个男人?时间一旦长了,物色不到合适的人选,我那拐弯的心思自然而然也就淡了。 可偏偏那个小变态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柳眉,凤眼,小而挺翘的鼻梁和殷红润泽的嘴唇,这张脸就算放在女人身上也是大美人一个。更何况那天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窗户边昏昏欲睡,柔软的发丝被窗外明媚的眼光照的很浅,柔贴的垂在白的几乎透明的脸上。 那一瞬间,我甚至有种心脏漏跳了一下的感觉,恍惚间觉得,这个人本身已经不需要用性别去约束,他就是他,是一个让我看过了,就格外喜欢的人。 然后我开始接触他,也就是在那时,我的灾难降临了。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表里不一!什么叫做神经病!什么叫做变态!什么叫做打落了牙合着血都要吞下去的灾难!! 咳! 无所谓了,反正都熬过来了,如今回想,那个过程还算是满香艳的,尤其是在学校顶楼那一次,这一辈子我还没试过被人推倒在杂物堆里扒了裤子强上呢。 唔……过程有些模糊了,反正就是特别的爽,那小变态的眼睛也特别的亮,不对,还有嘴唇,当粉红小巧的舌头从嘴唇里探出来舔上一圈的时候,我甚至没想过那之后我会经常受到这个嘴的服务,在顶端柔柔的舔,然后一点点的含住,吞入…… 咳!打住!打住!这一次不能再跑题了,一定要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爱他,爱得都到了疯魔的地步。 只要明白了,日后两个人的相处中,自己应该就不会那么被动了吧? 好吧,被强迫“撸管”之后是什么? 好像就是那个小变态突然从床上跑到了床下的感觉,突然和我说起了合伙做生意的事。 说实在话,那时候的我确实有些失望,好像是又多了一个人,一个和其他人一样的人,在我身上能够发现的优点远远敌不过背后的利益价值。 小变态用我现在珍藏起来的那张情书当成要挟手段,向我索要了三千圆,以那时候的物价来说,不算少了,但是却远远没有达到让我为难的地步,甚至没有惊动家里人就解决了。 如果我现在告诉他,那时候其实我可以拿出更多钱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受到一些有趣的惩罚呢? 嗯……算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是拿这笔钱去做生意了,而不是像同年龄的孩子,又或者是那时候的我一样,会千方百计的把那些钱花出去换来一些毫无意义的东西。 我想,我人生的第一个触动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 从我发现他想要做的事是大人才有资格做的事的时候起,当我感觉到我的钱竟然可以在他的推动下变成一盘生意的时候,我想,从那时起,我未来的路就已经被确定了,而他也在我心里的地位水涨船高,甚至到了某种言语的倾慕地步。 为什么他能够做到呢?一个才15岁的孩子,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毅力恒心去做一件事呢?甚至无视父母的压迫,无视俗世的规则,就那么坚定的去做了呢? 于是……我就和他做了。 在宾馆的床上,有了第一次和男人的体验。 小变态躺在我眼前的大床上,抓住自己充血挺翘的部位滑动,另外一只手刺进了自己身后的穴口里,在我的眼前进出着,急促浊重的喘息震耳欲聋,我眼前只能看到两只手,一个滑动,一个进出,不停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 就那么在我的眼前射了出来。 哦买噶的! 我第一次看到男人手淫! 我他妈第一次看到同性手淫还有了高潮的感觉! 变态啊!变态啊!!到底有没有底线啊!!你才十五岁啊好不好!!在那资料匮乏的年代,这种可怕的行为到底是在哪里学的啊啊啊!!我一定要灭了那些小黄书的作者,炮轰某个岛国,还这个世界的孩子一个光明干净的童年!!! 唔…… 好吧…… 我喜欢。 呵呵…… 很喜欢小变态骚成那样,太过瘾了! 呵呵呵呵呵…… 反正,从那次之后,我们开始了正式的交往。 是的,交往。我是这么认为的。我和他就是交往的关系。 可是当新奇的感觉退去后,五光十色的世界剥离回归到本色后,在那平静的日子里,我确认我被表象骗了,我并不了解他,又或者说,我突然明白了我在他心中不过就是个“按摩棒+银行”的存在。他对我没要求,甚至不在乎我是不是和哪个女人出去上床了,只要我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让他解决身体积蓄的欲望就够了。 他那时候在乎吗?看到我身上有意或者无意留下的痕迹后,在乎吗? 有时候我很期望从他眼睛里看出点什么不一样的情绪出现,只是很可惜,没有,完完全全的没有,就像是我想的一样…… 那时候的我,在他心里的地位卑微的几乎可怕,甚至是蔑视一般的在看待我。 然后,我就离开了。 嗯? 为什么不离开呢? 我又不是天生的受虐狂?我又没有爱他爱到天塌地陷山无棱的地步!要知道,男人也必须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嘛,尤其是来自女性倾慕的目光,更能够弥补我在小变态身上受到的伤害。 王蓉,那个女孩的名字我还记得,我离开小变态身边后的最后一个女孩,也是我迄今为止,甚至是这辈子的最后一个女孩。 想起软妹子的身体…… 哎……有些无聊。 味道不同,触觉不同,呻吟的声音不同,尽管抱着不同的人,我思念的永远是那个家伙—— 反正我神抽抽的又回去了,在我离开那个小变态半年后又回去了我们曾经一起疯狂过的小屋里,抱着好聚好散的心思想要让我和他的“友谊”长存。 然后我就看到了小变态和一坨“大便”的卿卿我我。 真恶心啊!太恶心了!对于那坨“大便”的恶心程度甚至到了我想把那一段记忆封闭的地步,恨不得找瓶硫酸浇在我的大脑上,把那一段灰暗的记忆彻底清洗干净! 时至今日,“大便”都是我的心结,甚至在害怕着小变态会在某一天和那个“大便”不期而遇,重燃爱火。 因为小变态不爱我,却爱那坨“大便”,爱得一见到人就一副受到了十足伤害,眼中带泪的程度。 让我恨不得发动手上所有的力量把那坨“大便”挖出来,然后丢到沟渠里,冲到太平洋的深处去! 这样,第一人选没了,小变态就毫无疑问的只会选我了吧? 嘿嘿嘿嘿…… 嗯!? 等等……等等! 重点还是没有说到。 为什么我会那么爱他? 明明是一个只专心于事业,做事抽风,行事乖僻,心里还有别人的男人? 为什么,我会爱他爱到如今这个地步? 为什么? 是长相吗? 确实很漂亮的长相,就算最后眉眼张开了,长得和我一样高壮了,长得帅气的是个男人了,依旧是很抓人眼球的模样。 …… 可是长相看多了早就免疫了不是吗?再美的东西看久了也会腻不是吗? 又或者是性格? 做事时的专注认真,上床时的放荡淫靡,突然暴起的怒气和下一秒又腻腻歪歪缠上来的行事作风,周而复始的变化着,充满了新鲜感。 …… 可是随着我的年纪越大,其实就越不喜欢不够稳定的东西,喜欢平静的、安定的、可以彻底掌控住的人和事,小变态的性格其实并不适合我,尤其是在劳累了一天后,还要急匆匆的跨越两个城市去担当“按摩棒”工作的时候,其实有时候也很疲惫的,疲惫得甚至不想再去理会了,最好是回到家里安安静静的睡个觉。 但是,就算是这样,疲惫到了极致,懒得应付之后,一旦我一觉梦醒,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脑海里第一个撞进的还是那个小变态。 啊……又开始想了。 想他现在安全吗?有没有受伤? 想他是不是又去应酬了?会不会被某个男人或者女人抓住了? 紧接着,我能够做得就是去打电话,心不在焉的对话着,倾听话筒那边的背景音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于是,无论有没有听到声音,我都会急匆匆的把手上的工作做完,哪怕晚上开夜车,都要跑去查次房,先看看屋里有没有外人进入的痕迹,然后打开洗衣机看看有没有奇怪的床单,到了最后我会隐蔽的看看后穴有没有使用的痕迹…… 咳!好吧,我必须承认,我从来没找到过,小变态看起来很没底线很淫乱,但是却出人意料的安分守己,甚至连应付一些对他有兴趣的男男女女都觉得麻烦,直接斩草除根清理掉会引起麻烦的存在。 有一次,我趁小变态心情好的时候,用着开玩笑的语气问他为什么没有给自己找个情儿? 小变态说:“啊……我老了,懒得折腾。” orz…… 好吧,是我还不够成熟,您老是真的老了,一个比我还小了两岁的变态“老头”。 被敷衍了,但是却再也问不出口了,一次两次可以,但是一旦问得多了,一定会让那个人厌烦的,最后说不定也会被“清理”掉。 不对……不对……怎么又悲观了起来? 我的重点是为什么要爱他啊!? 为什么呢? 为什么啊!? 嗯……嗯…… …… 不知道。 第82章 番外:出柜那点儿破事(一) 机场候机大厅的出口处人潮涌动,有不少接机的人,在这群人里有一个特别出挑的男人。 这个男人就站在人群中,穿着并不特殊,简单的浅灰色T恤加米色休闲裤,跟周边出出入入的男人没有差别,但是架不住身材高挑、肩膀宽厚,尤其是有浓丽的眉毛下,有着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眸色黑得像是黑曜石一般闪亮,睫毛浓而长,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更何况,这张脸上,笔挺的鼻梁下有一张很适合接吻的嘴唇。 来来往往的旅客总会将目光往那边看上一眼,而大部分的女性走过之后,还会下意识的再回上一次头,视线在男人侧面脸的深刻线条上滚上一遍,这才恋恋不舍的移开目光。 一名刚从法国归来的留学生从出口走出来后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那个男人,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干脆停下来从背包里掏出了照相机,刚刚举起来,手臂就被大力的一撞,扭头看去,眼眸撞进了一个消瘦高挑的背影,修长的四肢,手臂摇摆的腹部不大,脚步也并不快,可是每走一步却莫名其妙给人一种特殊的气息。 下一秒,这名归国的留学生眼睛一点点的睁大,凝注。她看到撞过自己并有着漂亮背影的男人被站在出站口处等待接机的阳光男人搂住,然后两个人竟然旁若无人的拥吻了起来。 周边一片哗然,所有人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们。 归国的留学生不愧是从浪漫的法国归来的人,愣神两秒后,一抬手,“咔嚓!咔嚓!咔嚓!……” “抱歉!”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扭头看去,是一个身壮如牛,满脸横肉的中国人,“相机的底片借我用下。” 这么说完,手里的相机被一把抢走,用着熟练无比,甚至她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就将底片从相机里扯了出来,然后一扯胶卷…… “不!”留学生惊恐大叫,那里面有很多重要的照片啊!!!全是归国前和同学旅游的合照!! “很抱歉。”满脸横肉的男人将相机递了回来,继续扯着胶卷,然后用着强横压迫的目光看着她,目光里是十足的威胁。 留学生瘪着嘴,吸着鼻子,却不敢开口,捏在相机的手越来越紧,关节处掐出了白痕,压抑着……压抑着……就在爆发前的一秒…… “达子!”齐烁走了过来,“照片而已,别那么凶,来,露点笑容出来。” 于是,留学生看到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对她露出了白亮的牙齿,和八字往下撇的眼尾,或许是因为不习惯这样的笑容,脸上的横肉竟然在一抽一抽的抖动。留学生吞了一口口水,彻底忘记了之前自己好不容易鼓出的勇气,咬着下唇又低下了头。 蒋达快速笑完,又快速恢复正常,低沉说道:“这事交给我处理,你和乔少好好聚聚吧。” “嗯。”齐烁抬手拍了拍蒋达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发生什么了?”乔柏辉一边用拇指划过下嘴唇,拭去早前男人留在上面的津液,一边哑声问道。 齐烁说:“照片,我回国的消息暂时还不能暴露出去,还是小心点处理比较好。” “哦。”乔柏辉点头,视线落在齐烁的嘴唇上,那上面被自己的唾液润得亮晶晶的,是鲜艳欲滴的诱惑。 齐烁停住脚,视线来回扫了两眼,手一抬,扣住下巴,又吻了上去。 “不……唔……”乔柏辉薄弱的抗争了半秒,反手抱住了人,反倒是加深了这个吻。 七个月零七天。 齐烁接吻的中途,视线的余角扫到那些驻足观望的旅客们,眉心一簇,心里的火苗就升腾了起来。主动停止这个吻,抽离自己后,齐烁问道:“怎么一直没过来?” “嗯?”乔柏辉还有些晕,盯着人愣神了两秒,视线又落到了嘴唇上。如今既然已经在大庭广众下接吻了,那不如破罐子破摔吻个够。 齐烁读懂了乔柏辉的表情,眉梢一扬,来回看了一圈后,抓住乔柏辉的手臂就往一个地方快走了过去。 进了卫生间,奔着一个小隔间就走了进去,门“啪”的一声关上,齐烁就快手快脚的拉下了乔柏辉的裤链,早就烫热硬挺的部位倏地弹出,在手心上弹跳。 发了狠的滑动了两下,正要解开自己的束缚,乔柏辉的手就挪了过来,灵活的解开了自己的束缚。 坚硬的部位并靠在了一起,皮贴着皮肉靠着肉的烫热感,让两个人都满足了叹息了一声。 乔柏辉的眼眸里带着迷醉,十足的渴望在里面承载着,抬手扣住他的头,又发了狠的吻上来啃咬着嘴唇,像头饥渴的饿狼,在震耳欲聋的喘息声中,带着要把他吞吃入腹的疯狂和焦躁。 齐烁被这样渴求的很舒服,主动放弃了迄今为止的主动权,将双手钻进乔柏辉的衣服里胡乱的摸着,手心下的肌肤很烫,背肌坚硬的隆起,这样的力度和烫热就像是被突然灌上一壶烈酒般,大脑变得晕眩,身体发软。 “小烁……小烁……我好想你,好想你……” 接吻的间隙,乔柏辉喃哝的说着,反反复复的,没有任何逻辑可言,但是语境却传递的很到位,让两个人并靠在一起的部位不知不觉中又胀大了一圈。 并排得火热像是会传染,发热,最后几乎是烫手,乔柏辉失神得想——这是齐烁的东西,最脆弱的地方被自己握在手里,与自己最脆弱的部位贴并靠立,这样的亲密,亲密得似乎已经将心脏摆放在了一起,彼此跳动的频率原本不一致,现在却在这样的情况下连成了一线,这样的联想让他格外的兴奋,力气用到十足。 “唔……”齐烁浊重的喘息着,抓在后背的手甚至用上了指甲,大力的抠挠着,给予对方更多的刺激,让他继续加快,不要停,再大力一点。 很快,齐烁的身体猛地绷紧,一低头狠狠的咬住了乔柏辉的脖颈,身体开始抽搐痉挛。 乔柏辉感觉到了虎口处流淌而出的灼热液体,滑而烫,将两个人的一部分沾粘在了一起,尤其是齐烁因高潮失神而润了薄薄一层水膜的眼眸激得他心中一热,再次压上去,发了狠的亲吻,手上的速度快到极致,汹涌的浪潮排山倒海的袭来,自己积蓄多时的液体轻而易举就涌了出来。 两人拥抱在一起亲密的拥吻,在那渐渐恢复频率的心跳中品味高潮的余韵。 好半晌。 乔柏辉将头从齐烁的肩膀处抬起,粲然一笑,哑声道:“齐小烁,欢迎回来。” “嗯~”齐烁懒洋洋的应着,不太想动,只是抬手不轻不重的将乔柏辉推开几分,然后手指下移,刮过两人还未完全软下去,并靠在一起的部位顶端,手指在上面来回划了两下,勾起乔柏辉最后的战栗后,这才举起手定定的看着染满手指的粘稠白液。 乔柏辉大概明白这是齐烁对自己的检查,于是笑道:“我没……唔……” 齐烁一抬手,就把手指压在了乔柏辉的嘴唇上,任由那白液润了眼前男人的嘴唇,一探身又吻了上去。 这次的吻简直让乔柏辉的头皮发麻,两个人的精液会合在了一起,在两个的嘴里进出,那古怪的味道让乔柏辉差点吐出来。 “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接吻的间隙,齐烁喃喃的说着,“我好想你……七个月零七天……时间真长……” “……”正要挣扎推开的男人身体猛地一僵,双眼发直的看人。 齐烁吃吃地开笑,还染着精液的手指在男人的发根处擦拭,低沉沙哑地说:“好像……没选对时候……” “不!”乔柏辉猛地压上去,主动而热情的吻,他想他以后一定会爱上嘴里的这个味道,多么美妙?藏着爱的精液,应该是天下间最美味的液体了吧? “再说一遍,小烁,再说一遍,我想听,求求你。” “回去床上和你说。” “不要!我不想床上听!现在说!” “……” “小烁~~求求你~~” “……” “……” …… “唔……唔……”齐烁趴跪在床上,紧紧抓着枕头,力气大到手指的骨节处泛白,在身后狂乱的冲撞中,齐烁被进攻得双眼盈满了泪水,全是不成调的细碎呻吟声。 身体的情欲累积得很高很高,但是却偏偏达不到要出来的程度,难受的感觉让齐烁将头偏向了另外一边,然后将一只手移到了身下,抓住了暂时还没人“照顾”的硬挺灼热上。 下一秒,一只大手覆盖了上来,按住了他的手腕,然后男人俯下身来,在他的耳畔,用着沙哑的声线喃哝道:“继续说……” “说了……很多遍了。”齐烁筋疲力尽的开口,他现在更想解决身下的问题。 “再说,我想听。” “……我爱你。” “加名字。” “柏辉,我爱你。” “带感情。” “柏辉,我爱你。” “对……就这样,就这样。”男人撑起了身,大力扣住他的腰,然后往里面大力的一顶,命令道,“继续说!” “唔……我爱你,我爱你柏辉,我爱你……” 齐烁失神的感受着来自身后的冲撞力度,一边勾起了嘴角……吃了春药一样的臭小子,有那么开心吗? 从那时起,当自己情难自禁说出心底的话后,像是在那一瞬间打开了某个神秘的宝藏,兴奋莫名的乔柏辉顿时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在机场的厕所里,什么措施都没有的就强硬的插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那之后,回到家里,自己又被这样翻来覆去的折腾。 已经第几次了? 三次了吧? 指针也正好指到了下午三点,距离自己回国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连午饭都没有吃,就一直躺在这床上。 累不累啊? 齐烁扭头看过去,入眼就看到了男人异样的表情,低垂下的头,沉醉于情欲之中的眼,有着可疑的液体,然后,下一秒,在自己的视线中逃离,将头偏向了一边,又用了大力,发了狠般的撞过来。 “呃……”齐烁惊呼出声,手脚并用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抬手扣住身后男人的脑袋,艰难的吻了上去,吃吃笑道,“有这么兴奋吗?” 第83章 番外:出柜那点儿破事(二) “有。”乔柏辉不再动了,双臂搂着他的腰,手心在胸口暧昧的抚摸着,沙哑开口,“出不出来不重要,我就想这样抱着你,在你的身体里面,感觉真好。” “不累?”齐烁歪头看人,乔柏辉的脸上有着浓郁的疲惫,记忆里,似乎只有年少的时候有过这么不知节制的行为。 “还好。”乔柏辉摇头,吸吮上齐烁的耳廓,细密的吻蜿蜒落下,布满了颈项和肩膀,再次感慨道,“抱着你很舒服。” “这段时间,有没有想着我自慰?” “废话!你忍那么长时间试试?”乔柏辉不爽的开口,一张嘴,就咬上了齐烁的肩膀,这一次用了力,切实留下了痕迹。 齐烁吃痛躲开,可是下身却在同一时间被大手握住,快速的滑动了起来,“唔……”齐烁呻吟一声,身体发软,感觉又汇聚到了那里,之前累积到了极致的情欲开始复苏,切实有了想射的感觉。 很喜欢这种感觉,于是齐烁反抱住乔柏辉的腰,跪着往床头挪,深深插入身后的硬物被拔出了一些,下一秒又狠狠的撞了进来。 两个人像交配的狗一样,无法脱离彼此,一个动,另外一个就必须跟上,紧密的联系着,让身体连接在一起。 齐烁的手终于触到墙上,有了借力的位置后便将腰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弯成了弓状,让身后的人可以最舒适而方便的进出自己。 下一秒,脖颈又被咬住,是会留下吻痕的力度,男人在这样的啃咬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同时一只手也握住了自己在空气中颤抖的物体,从顶部开始攥住往下滑动,甚至握住两个颤抖的球体,大力的揉搓。 齐烁的身体开始颤抖,从喉咙再次发出了细碎的呻吟,大口的喘息着。 不过数十下的撞击,身体猛地一紧,头皮开始发麻,快感像是滚烫的岩浆汇聚到了一处,凶猛的倾泻了出去。 “啊啊——” 没什么东西了…… 接连数次,身体像是被清空了一样,铃口发麻,精囊抽痛。 疼痛的射精感让齐烁像是被捞出水的鱼一样,大口的喘息,身体颤抖得像是痉挛。 乔柏辉体贴的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安静的抱着人,好一会,直到绞着自己的力道松软,这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后哑声笑了起来:“看来你也差不多了啊,流出来的基本都是前列腺液了。” “麻麻的疼。”齐烁喘息着开口,过了一秒,撑直身体抓住了乔柏辉的手,“给我看看。” “呐。”乔柏辉将手移到了齐烁的眼前,沾染手指上的液体是透明的,亮晶晶的,没有任何污浊的感觉,然后,乔柏辉将手指按在齐烁的嘴唇上,微微用力塞了进去,低头咬着齐烁的耳廓说:“你觉不觉的咱们很契合?都很乱来是不是?” 齐烁吸吮着自己的液体,吃吃笑道:“难道还要关了灯,穿着衣服上床?有必要吗?性本来就是这样。” “你喜欢这样?” “你呢?” “我喜欢。”乔柏辉用力压住齐烁的舌头,又狠狠的动起了腰,在这样淫靡的动作和对话中,感觉终于到达了极致,开始不管不顾的发了狠的撞人。 齐烁慌乱的抬手按上墙,却因为双手无力而整个上半身都压在了墙上,冰冷的墙壁刺激着胸口,下意识的又夹紧了几分,引得身后进出的男人愈加的爽快,甚至发出了暗哑的低吼,最后几次大幅度的抽插,便狠狠的埋进了身体里。 “呃——” 是烫热的液体。 没有了那层薄膜的阻隔后,清楚得可以感受到那股热量,像是血液直接流淌在了身体里一样,与之前的那些完全没有清除的东西会合在了一起,腹部涨的很满。 “我真的好爱你……”男人在射精的同时,在他耳后低喃着,反反复复的说,我真的好爱你,好爱好爱…… 这一次,齐烁哑声回应道:“我也爱你。” …… 清洗之后,齐烁和乔柏辉软绵绵的躺在床上,缠绵地看着对方,然后被褥之下,乔柏辉的手伸过去,十指交握:“睡一会,晚点醒过来,我给你叫外卖。” “嗯。”齐烁点头,困乏的闭上了眼。 “这次回来打算怎么开始?” “想先去你家一趟。” “嗯?”乔柏辉眨了眨眼,眼底的困意瞬间消散,“去我家?” “给你爸送了那么大的一个聘礼,收都收了,我总该把你娶出来了吧?” 乔柏辉哑然失笑:“我爸会把你劈了。” “放心他不会,你爸既然敢用那些证据,就代表他心里肯定有了考虑……柏辉,你以为你爸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乔柏辉翻个身,仰头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应该知道吧……我和你的事,其实早就在Z市传的黑白两道人所共知了。” “对吧。”齐烁勾着嘴角笑了,“老一辈的想法啊,总觉得你玩啊玩啊,就迷途知返了,结果一回头,你还和我厮混在一起,甚至有了自己的事业,翅膀一旦硬了,关都关不住……我想你爸一定很后悔,当初有把柄的时候怎么不把我给抓了?” “也是。”乔柏辉苦笑了一下,到底有些畏惧和父亲彻底摊牌,心不在焉的发着呆。 齐烁盯着乔柏辉的脸看了一会,一抬手,将人搂了过来,在耳廓上亲了一下:“好好想想你爸会和咱们说什么,想个应对的方法。” 乔柏辉沉默了两秒,哑声开口:“我妈,外界舆论,政敌攻击,还有传宗接代。” “有问题吗?” “有点,主要是我妈这边,她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太好,我怕给她气出毛病来。” “……”齐烁点了点头,他早就听乔柏辉说过他母亲因为高血压住院的事,高血压的人最怕生气,一生气说不定就出事,什么心血管疾病之类的,很容易就一命呜呼。 “不过……”乔柏辉扭头看过来,笑道,“我妈说你是个很帅气的男人。” “嗯?”齐烁挑眉。 乔柏辉摸上齐烁的脸,目光怜爱,手指从眉梢掠过,轻柔的刮过睫毛,喃喃开口:“我也觉得很帅,美好的东西是超越性别的不是?你离开之前我就在想,万一你这一走就不回来了怎么办?我是不是要去追你呢?要是去了,父母方面怎么安抚呢?又或者,你回来了,就像今天这样突然想要去我家了,我该怎么应对呢?然后我给我妈看了你的照片,那些照片里有一张是我亲你的画面。” “哦?”齐烁笑了,心突然软的一塌糊涂,有些东西涌了上来,盈满了眼眸,视野在那一瞬间变得模糊而动荡。 “别太感动了。”乔柏辉的手指轻柔的在他的眼角拭过,“只是到了也该想想未来的时候了,而且说不定这次预先知会的结果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好,可能会打草惊蛇呢。” 齐烁咬着下唇点头,有些尴尬的乔柏辉的肩膀上蹭了蹭眼睛,这还是第一次在这个家伙面前那么失态,果然是因为有感情了吗?所以对方的一言一行变得会轻易的牵动自己的心神。 “反正,你既然回来了,这次的硬仗你就必须陪我打下去。” “这不该是你自己的事吗?”齐烁笑道。 “你说爱我了,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你逃不掉的。”乔柏辉搂上了齐烁的腰,将人整个抱进怀里,在额头上留下一吻,“我现在很高兴,我想我会失眠。” “真可惜,我现在很困。” “那就睡吧。” “陪我一起,我起来了你才准起来。” “也好,看着睡美人也很有趣,不过千万不要磨牙、打鼾,败坏你在我心里的地位。” 齐烁闭着眼,喃哝开口:“睡美人是被纺锤扎死的,知道什么意思吗?‘失贞’,明白吗?其实……她在遇见王子前,就被男人上了。” “……” “好了,童话这种东西很无聊,我情愿当吃掉小红帽的大灰狼,又或者是毒死白雪公主的邪恶皇后,践踏、压迫别人才比较有快感。” “……” “嗯……如果我是睡美人,我觉得你不如选择当纺锤……” “够了!闭嘴!睡觉!” 这一觉睡得稍微有些夸张,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电话铃响,齐烁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喂。”齐烁喃哝开口,视线落在同样被吵醒的男人,抬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 “是我,沈立。” “嗯……有来电显示。”齐烁心不在焉的说,晨勃的部位又被乔柏辉握住了,不轻不重的刺激让他很想上厕所。 “应该休息够了吧?差不多就出来,我有很多事情要和你谈。”沈立的声音依旧是老样子,不疾不徐,不冷不热,清清淡淡的交代着公事,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外露。 “中午一起吃个饭再说吧……对了,花姐是不是在你那里?叫上一起。” “我没……好!”沈立果断挂掉了电话。 齐烁把电话一丢,翻身跨坐在了乔柏辉的腿上,发了狠的按着他的小腹,笑骂道:“让你摸!让你摸!我不把你按尿床了我不姓齐!” “你姓乔!”乔柏辉大言不惭的开口,起身就将齐烁整个抱住,笑得一脸贱样,“再压我可真会尿,尿你一身!” “没事。”齐烁冷笑,“我也给你‘洗澡’。” “来啊,看看谁的量多!” “来就来!” “来啊!” “你说的?” “对……啊……我操!”乔柏辉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瞪圆了眼,好半晌,像是卡住了一样,定定的,一格格的抬头看向齐烁。 齐烁打了个冷颤,翻身站起来:“就没见过你这么贱的。” “齐烁!啊啊啊啊!!我杀了你!!”乔柏辉抖着身上的液体,从床上弹了起来,疯了一般的扑过去。 齐烁脚下抹油,三两下蹦进了厕所,反锁上门,放声大笑。 乔柏辉听得脸色发黑,咬牙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半身,发了狠的一脚踹上了门,咒骂了一句:“变态!” 第84章 番外:出柜那点儿破事(三) 齐烁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一出去就被乔柏辉整个抱住,下半身使劲的蹭,蹭完了,高兴了,又抱着他进了浴室开洗,时不时的亲上一口,骂上一句:“小变态。” 齐烁其实有些怀疑变态的到底是谁,两个人之间的玩笑到达了这个程度,已经有些过火了,没想到这小子不单照单全收,甚至还腻腻歪歪的很开心。 这个时候,看着在淋浴喷头下冲洗的男人,齐烁在想,自己似乎把这个男人养成的太合口味了,不单身材方面,性格也越来越和自己契合,更何况还那么死心塌地的爱着自己。 齐烁贴过去,蹲下身,在水中又亲上了软绵绵垂着的“小东西”,并不是想要再做,而是突然记起回来至今,自己的嘴唇还没有和这个“小东西”打过招呼。 “要做?”乔柏辉托住他的后脑,低声询问。 “不。”齐烁摇头,站起了身,大力地抱了一下人,“很喜欢而已,洗吧。” 谁知,乔柏辉却可怜兮兮的看人:“所以……其实你爱着的是它吧?” “诶!?”齐烁眨巴着眼,“不得了啊,你真相了!” 乔柏辉一咬牙,将齐烁丢到了墙上,软软的地方挤在股缝处,发了狠地揉着,咬牙切齿地说:“信不信我干死你?” “啊~~求之不得~~”齐烁吃吃地笑,手一抬反手扣住了乔柏辉的后脑,歪头在脸上亲了一口,“不过我现在建议你养‘精’蓄锐,稍作休整比较合适。” “不要!”乔柏辉继续用力挤着他,偏头咬上了他的嘴唇,“你不‘死’,我愤难平,辱我之仇,一定要报,接招!看剑!” “……”看剑还是犯贱?齐烁扶着墙开笑,任由身后的男人“亮剑”,来了场销魂的鸳鸯浴。 从浴室出去,打理好自己,赶到约好的地方时,正正好到了午饭的时间。 沈立和小喵早早就等候在了那里,沈立愈发显得稳重内敛,而小喵也变得具有成熟女性的魅力,隐隐中还含着一些知性美。 这一男一女的故事是在最近才从乔柏辉的嘴里听到,据说是一个长达八年的爱情长跑,两个人从“玩玩”的排解寂寞中找到了感情,最近终于稳定了下来。 在这段感情里,沈立的心思姑且不论,但是小喵确实做出了足够的付出,或许是觉得自己的出身并不好,所以即便很早前就对沈立假戏真做,却一直没敢表露真心,甚至放弃了坐等收钱的“富婆”身份,咬着牙重新拾起书本补充自己的知识,最后到底拿到了大学文凭。 也就是在那之后,小喵开始认真的追求沈立,最终得到了对方的感情。 那之后,在大概了解到来龙去脉后,齐烁就在想,或许沈立对小喵的感情也很早就出现了,否则不会放下枭雄的本性,无视当时的猜忌,安心的和自己继续合伙搭档下去。 反正……无论如何,身边的人可以得到幸福,总是件好事。 一见到人,小喵就抓着齐烁的手问长问短,一脸的唏嘘和担忧,看得乔柏辉一个劲地蹙眉头。 小喵和齐烁的关系早在十年前就摊开了,只是这一男一女的情况绝对属于超级暧昧的越线程度,甚至可以脱光了滚到一张床上聊天。 亲姐弟也不会那样吧? 乔柏辉看向沈立,就见沈立眉心微蹙的看着自己,然后又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继续低头吃饭。 好吧……或许是“闺蜜”什么的吧? 乔柏辉压住心里的不爽,也低下头吃着自己面前的东西。 “花姐,有决定好日子吗?”当关心的话题告一段落后,齐烁开口问道。 小喵看了眼沈立,浅笑:“不急……” “今年内。”沈立沉声开口。 小喵握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嘴角勾起了甜蜜的笑。 齐烁深深看着沈立说:“我记着了,我唯一的,最亲的姐,你一定要用了心的照顾。” “嗯。”沈立点头。 小喵吸了吸鼻子,抬手在自己的眼角擦了擦:“好了,认识多少年的兄弟啊,用得着说这些话吗?反倒让我尴尬。就先说到这里吧,回头和沈立商量好日子再和你说。” “好。”齐烁浅笑,抬手捋过小喵耳侧凌乱的发丝,轻柔道,“不管怎么说,姐,恭喜你。” 小喵咬着下唇点头,哽咽开口:“谢谢。” “花姐,我也恭喜你。”乔柏辉插话进来。 “谢谢。”小喵吸了吸鼻子,稳定住心神后,问道,“那你和小烁……” 乔柏辉勾起嘴角浅笑:“正好借着你的福气宣布一下,我和小烁会从今天开始打一钞硬仗’。” “硬仗?”小喵诧异。 “准备摊牌了?”沈立开口问道,“合适吗?齐烁那边还行,但是你家……” “所以说是‘硬仗’了。”乔柏辉竖起手指眨了下眼,“放心,信心十足,不成功便成仁。” 沈立看向同样心有成足的齐烁,欣慰般的点了下头:“那就好,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说。” “好,这话我记着了,以后真有用得上的地方,一定会找上你。”乔柏辉坦率的开口,然后长吁一口气,笑道,“好了,这件事先放下,你们应该有不少工作上的事要谈吧?我就先走了,公司也有不少事等着我做。” 见乔柏辉主动避嫌,沈立浅笑:“如果真有事就去,如果是怕我们不方便就没必要了,这些年一起打拼下来,大家早就是一家了,多个人也好多个意见。” “不,我真有事。”说着,乔柏辉站起了身,“我必须要提前把手上的事情解决,才可以专心应‘战’,就这样……哦,对了,小烁,晚上你得回家,阿姨前天还给我打过电话,问你的情况。” “晚上和我一起回去吧。”齐烁暧昧的眨了一下眼,“先从我家入手。” “啊……”乔柏辉嘴巴微张,思考了半晌,笑道,“我会想想给什么聘礼的,晚点联系。” “好。聘礼太便宜了显得你没什么诚意,记得,要好好想。” “应该的。”乔柏辉笑开牙,一伸手扣住了齐烁的下巴,弯腰给了个吻,“晚上见。” “晚上见。”齐烁挥了挥手指。 乔柏辉离开后,沈立开始讲诉现在公司的情况,主要的项目还是在外贸进口和房地产方面,同时在资金充裕的情况下也会进行一些项目的投资,因为资金充裕,又有政府护航,生意做得还算是不错。只是要想继续赚钱,就开发更多的项目,让项目变得更加的多元化。 齐烁听得心中一动,建议道:“互联网呢?信息时代就快来临了,有没有考虑过互联网?” “这……”沈立蹙眉想了想,最后摇头,“互联网我也听说过,国家确实正在考虑这个项目,但是我们很难插足,一来是这种牵连极大的生意绝对不会交给私人企业,二来是我们的资金还不够,铺线架设的成本太高了,非要做的话,我们甚至会被这个庞然大物拖垮。” “国内已经在开发了?”齐烁蹙眉,沉思数秒后,又说,“那就电子科技吧,互联网的出现会加大电脑、手机等电子产业的升起,这个产业链是全新的,只要我们找到合适的国外品牌,又或者是有价值的国内品牌,我有信心我们又可以大赚一笔。” 沈立深深地看着人,摸着下巴想了想,好一会笑了,“果然和你在一起,我会变得很轻松,所以……齐烁,我很高兴你能回来。” “哈哈。”齐烁哑然失笑,“我只是想点子,真正的决策人是你,在新项目展开的同时,我希望我们的公司可以上市融资,真正大干一番,沈立,在你还想做的时候,你永远都是决策人,我只当股东。” 沈立微微愣神:“你不和我一起干?” “要啊,为什么不一起,你赚了也就是我赚了嘛,只是毕竟底子不太好,还是尽量少的抛头露面比较好。” 沈立深深地看着齐烁,半晌后,释然一笑:“那你就安心的当董事长吧,低调的过你的奢华生活就好。” “谢谢理解。”齐烁笑开了牙,一抬手勾住了小喵的肩膀,低声说道,“王董事,你以后又归我管了。” 小喵哑然失笑:“我那点股份算什么?” “啧啧。”齐烁摇头,“你的股份不算什么,可是你未来老公的股份可不容忽视啊,‘富婆’快包养我吧。” “去!”小喵挥了挥手,翻了个白眼,下一秒捂嘴笑了起来。 欢快的谈完生意上的事,下午五点,齐烁接到了乔柏辉的电话,一下楼,乔柏辉的车就已经停在了路口。 上了车,齐烁笑道:“紧张吗?” “有点。”乔柏辉如实点头。 齐烁哑然失笑:“有必要吗?咱俩的关系我爸妈早就心知肚明了,这一次不过是例行告知。” “不一样。”乔柏辉摇头,将车滑了出去,“这一次情况不同,我真的有些紧张。” “……算了,紧张就紧张吧,就算表现的再失态,我爸妈也习惯了。” “我从来没在你爸妈面前失态过。”乔柏辉松了松领带,长嘘一口气,“所以这次……我必须得保持良好的形象才行。” “看着你这样我想起一个成语,衣冠禽兽。” “……”乔柏辉斜了他一眼,“别刺激我,我心里真的很不踏实。” 齐烁盯着乔柏辉的侧脸看了两秒,摇头开笑:“行吧,说说你聘礼。” “我还不是很确定,等我见到你父母前会确定,先说说你吧,下午怎么样?” “啊……还好,我放弃执行权,退居二线当董事,公司短期内应该会上市,有没有兴趣买点我公司的股票?稳赚不赔。” “要上市?”乔柏辉挑眉,好一会笑道,“看来我们的想法一致了,我也有这个打算。” “必须的啊,要想赚钱只能上市,很正常。” “嗯。”乔柏辉点着头,却不再说话,专心开起了车,齐烁看了他几眼,见他的脸颊一直绷得很紧,想起他此刻的心情,于是抿着嘴角看向车外,不再说话了。 第85章 番外:出柜那点儿破事(四) 乔柏辉将车开到了市二环路一处新开发不久的小区里。一年前,齐烁将父母送进了省会城市,并在这里买了楼盘安置了下来,这一年以来,齐烁让父母尽量深居简出,就是担心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会影响到他们。 好在这次的“扫黑严打”行动执行的快而狠,重要人物没有一个逃掉,次一级的也悉数落网,如今还能够安然无恙在外面待着的都是懵懂无知的小鱼小虾。 当然,这并不能杜绝潜在的危险,所以齐烁已经打定好主意,回国后会尽快找一个保全更加完善,并且小区内设施齐全的楼盘给父母,这样才会免除后顾之忧。 嗯……乔柏辉的聘礼不会就是这个吧? 齐烁看着乔柏辉扭转着方向盘,将车熟练的开到一栋楼下,眉梢微杨。 上了楼去,门一开,一个小不点就撞了过来,齐烁低头一看,是比自己小了二十三岁的弟弟,小屁孩如今已经三岁了,长得像老头子,外貌方面实在是差强人意,不过性格不错,很开朗的孩子。 一年没见,齐烁挺稀罕这臭小子的。 可是不成想,齐瑞一仰头看到齐烁的脸就收了手,转身扑到了乔柏辉的脚边,一把抱住大腿糯糯地喊了一声:“乔哥哥。” “小瑞瑞~~”乔柏辉一弯腰,将齐瑞抱起,在脸上香香的亲了一口,临了还示威般的看了过来。 齐烁眉梢一扬,转目看向听声出来的母亲笑道:“妈。” 临老勉强再生一胎的母亲,这三年来的变化很大,每一次见到都老了一点,今天再见面,脸上的皱纹明显又增加了。 何念珍看到大儿子回来,脸上的笑容很灿烂,迎上来就抓住了齐烁的手不放,一个劲地念叨。 很快,父亲也从卧室走了出来。 一家人寒暄了半天,齐瑞也终于记起这个哥哥,撒着娇的要东西。 齐烁心情不错,将小东西托起来,在膝盖上站好,像是宣布一样的说道:“你要是学习好,哥哥的东西就全是你的,以后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什么。” “别教坏孩子,这种话以后别和他说。”何念珍斥责了一句,这个小的必须得好好教导做人,不能年纪小小的就有品德上的问题。 “啊?”齐烁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一抬手捂住弟弟的耳朵,对父母说道,“爸妈,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吧?我以后不会有孩子,所以弟弟和他的直系亲属都会继承我的遗产。” 乔柏辉没想到齐烁会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当即坐直了身子。 何念珍看了自家老伴儿一眼,又把视线落在了乔柏辉脸上,好一会,起身走到了乔柏辉身边,抓住了他的手,低声说道:“柏辉,其实我等你们和我宣布这件事已经很久了,也打了很多的腹稿,但是真到了这一天,我觉得说太多也是多余的,早年我和你齐叔叔之间有很大的分歧,烁烁也受到了影响才会走上那条路,但是这一路过来有你陪着很好,好得让我觉得说出把烁烁交给你这话本身就变得很多余。总之……以前什么样,以后就什么样,阿姨和你齐叔叔不会多说半句话,有空了一定要常来咱家。” 乔柏辉的眼霎时间就红了,难堪的笑着,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谢谢阿姨和叔叔的理解。” 何念珍拍了拍乔柏辉的手点了点头,半晌才扭头看向自己老伴儿:“不说点什么?” 齐志强抿紧的嘴角开阖了两下,最后利落的开口道:“我本来就没把柏辉当外人,行了,晚上陪我喝两盅。” “嗯!”乔柏辉忍着眼泪点头。 “傻瓜!”齐烁笑骂了一句,偏头看向窗户外面,将眼底的泪给逼了回去。 走了两世,兜兜绕绕的,最后自己还是栽在了这个男人的手里,明明是那个罪魁祸首,可偏偏最后还是牵得是这个男人的手。 这样的人生,真的很让人唏嘘,唏嘘到恍惚间觉得上辈子的自己其实也爱着这个男人,只是双方的隔阂太过的巨大,而造成了日后的悲剧。 这一世,自己是讨债的人,可未尝也不是还债的那一个。 遥想当年,那个跪在自己的面前,祈求自己原谅,反复说着爱自己的那个男人,那时候的自己要是选择牵上了那双手,是不是就不会再造成日后的悲剧了呢? 不……比起那样,自己是无比的肯定着,这一世的乔柏辉才是值得爱的那一个。 就让前尘往事随烟云而散吧,不要再画地为牢,抓住眼前的幸福才更加重要。 晚饭吃得很热闹,小屁孩吵翻了天,上凳下凳的没完没了,最后闹得累了,才瘫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这时,乔柏辉起身从文件袋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齐烁的父亲,在老人看着的同时说道:“我一直在想该拿出什么样的礼物给叔叔和阿姨,感谢你们答应让小烁和我在一起,所以这个……” 齐烁从父亲手里扯过纸,扫上一眼,挑眉看人:“股权转让书?” “不是很多。”乔柏辉浅笑,“只有公司百分之五的股权,现在的价值并不是很高,但是一旦上了市,应该有足够的分量。” “这个……”齐志强有些不安的开口,“没有必要这么做,我们现在的钱已经购花了。” 乔柏辉从齐烁手里扯过协议,又递到了齐志强的面前:“这是我该给的。而且在这之前我也犹豫过,是给更加直接的东西好,还是钱好,但是……说起来可能有些复杂,小烁的公司打算上市,可无论捆绑还是单个企业上市,都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但是我房地产方面的生意和小烁的公司有利益冲突的地方,所以我的意思是可以联合在一起,以集团的形势上市,这样的利益也就更大,但是这么大的一笔资金流入,齐烁的股份肯定会相应的变少,所以这些股份算是一个利益保证,对大家都有好处。” “嗯?”齐烁沉吟一声,“考虑的很全面,爸妈,你们就收下吧,就算你们不会卖这股份,每年的分红也很可观,同时也会保证我的权益和公司的未来发展,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那就我……”齐志强依旧一脸为难,显然没想到自己临到老还能当个股东,当下心中惴惴不安。 “嗯,收下。”齐烁摆了摆手,然后对乔柏辉笑道,“如果是这么说的话,百分之五可还有点少了啊。” 乔柏辉睨了他一眼:“这是我能私人动用最多的了,公司不是我一个人开起来的,再多就会引起其他股东的反弹,就先这样吧。” “放心,无论怎么样,王炜彦肯定站在你那一边,说起来,回头还得把王炜彦叫出来喝次酒,把事给摊开了。” “行,我知道。”乔柏辉摆了摆手,然后对齐志强笑道,“那么……齐叔叔,以后我喊你干爹可以吗?” 齐志强瞬间愣住。 齐烁噗嗤一下笑了:“干爹?我想你是想直接喊爸吧?” 乔柏辉的脸微微涨红,拿起酒杯递到齐志强面前:“干爹,敬您一杯。” 齐志强惶恐的拿起酒杯,一仰而尽,心中慌乱之下,却不知道这样已经算是应了。 乔柏辉笑得眉眼皆弯,一口喝干,又将酒杯移到了何念珍的面前:“干妈。” 何念珍倒是大大方方的笑着,甚至拿过老伴儿的酒杯和乔柏辉撞了一下,笑道:“干妈是不喝酒的,你知道,但是今天高兴,干妈喝一杯,你也算是半子了,要经常过来看看干妈,知道吗?” “知道。”乔柏辉粲然一笑,仰头喝尽,再次看向齐烁的眼,笑得堪比天上的新月,洒落的清辉中带着五分的笑意和五分的醉意。 这天晚上乔柏辉喝多了,被迫留宿在齐家。 齐烁把乔柏辉带到自己屋里的床上,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毫不避嫌的进了自己的房间,和乔柏辉睡在了一张床上。 夜里,好梦正香,恍惚间就感觉自己被人推着,睁开眼就看到了乔柏辉压在他的身上,正定定的看着他。 “小烁……”乔柏辉喃喃的问着,“我们……算是结婚了吗?” “……” “其实,我从来没敢想过……不,其实做梦的时候有在想,想我和你会走一辈子,得到家里的认可,平时白天忙着工作,晚上回到一个屋里,然后逢年过节的可以回到父母家里,就像普通夫妻一样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 “所以……我现在是梦想成真了是吗?” “是……” “真的?”乔柏辉定定的看着他,好一会,齐烁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流到了自己的脸上,烫热的像是灼穿了皮肤一样,空气里是满满的潮气。 “所以,你是真的爱我的对吧?也只会爱我是吗?” “是……”齐烁哑声说着,莫名的,眼眶也开始发热,乔柏辉的心意完整的传递了过来,那种不安中的狂喜,就在这样的夜晚,彻底的浮了出来。 “真好……真的很好……”乔柏辉俯下身,紧紧地抱着他,喃喃的重复着嘴里的话,鼻音变得越来越重,最后整个身体颤抖了起来。 齐烁抬手搂上了乔柏辉的腰,掌心在这个后背滑过,安抚般的轻拍着,干哑的声线里带着潮气,喃喃的说着:“我有什么好的呢?会让你这么开心?柏辉,你再这样,我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只要爱我就够了。”乔柏辉疯狂的摇着头,低吼般的说着,“只要爱我就够了,我只要你爱我,我只要你,真的……” 齐烁轻轻的“嗯”了一声,静静的看着天花板,好一会,一眨眼,眼泪从眼角滑落了出去,喃喃的说:“是啊,我爱你……” “呜……” 这一天,酒醉后的男人趴在他的身上,哭得像个孩子。 第86章 番外:出柜那点儿破事(五) 窗外的阳光明媚,齐烁起了个大早,没有刷牙洗脸就先靠在窗户边抽起了烟,在那吞云吐雾中,视线落在床上那张依旧酣睡的脸上,孩子一样的睡颜,让他不禁低笑出声。 视线再移到窗外的蓝天白云,脑中思绪飞起,回忆当初的自己带着那深深的仇恨回来,愤世嫉俗的不接受任何人的好意,甚至有一度想要把母亲驱逐出自己的生活范围,所以那一次的隔阂造成了母亲对自己的一份惧意。再加上日后的自己走的黑道,身边跟进跟出的彪形大汉,喊打喊杀的生活方式,让母亲更是不敢插手管自己的事。 所以这次把乔柏辉带回家宣布出柜,父母就算再不乐意,也不敢说一个“不”字。更何况他和乔柏辉厮混了这么多年,伴侣关系早就是公开的秘密,所以昨天顺利过渡本就是自己计划内的事。 但是接下来的问题就麻烦了。 乔柏辉的父母可没那么好对付。 乔柏辉的母亲出身豪门,是国内有名的富商家族,这个大家族在国外也有不少企业,光是乔柏辉的母亲,这个嫡系长女手里就捏了全中国百分之八左右的旅游产业,自有女强人的风范儿,干事利落,被业界誉为“铁娘子”。 乔柏辉的父亲就不用说了,从市一级进入省厅,如今又借着之前“严打”的政绩,野心勃勃的想要进入中央。这样的男人玩了一辈子的政治,自有自己的处世之道,即便看起来好说话,笑意融融的一个人,可是城府极深,不容易对付。 像乔柏辉这种,集权和钱于一身的独子身份就是大麻烦,根本就不是父母能不能点头,而是他本身无论做什么事就有千万双眼睛在看着,想要“出柜”,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齐烁早就已经做好了要让乔柏辉娶个老婆进门的准备,明面上堵住所有人的嘴,暗地里就继续维持这样的关系…… 可问题他现在不乐意了! 一想起乔柏辉会娶个女人回家,还和那女人上床生个孩子,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乔柏辉给阉了,只要留个“后门”给自己就行。 这突如其来的强烈占有欲,甚至到了把乔柏辉锁在床上的地步。 两辈子才找到的爱情,无论如何都要抓住了,这一步,绝对不能退! 齐烁浅眯着眼,捏着烟走到床头,拿起手机给沈立拨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张口就问:“那些东西都还在吧?” “什么?”没有没脑的一句话,问得沈立莫名其妙。 “我让你留得备份。” “哦。”沈立恍然大悟,有点不耐烦的开口,“这段时间都问好几次了,你要真在意,就自己过来看。” “不了,多留些备份,放得安全点,我过两天会去拿。” “嗯。”沈立应了个声,过了两秒揶揄道,“我就觉得你肯定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威逼、利诱,绝不会让自己低声下气,所以这一年我又加了不少东西,足够让他们不敢动弹。” “哦?”齐烁挑眉,看着床上翻身面向自己,大梦初醒的男人,淡淡的说,“兄弟,谢谢了,我欠你个人情。” 沈立笑道:“也算不上人情,他既然敢吞掉那个‘饵’,就代表是个唯利是图的人,这样的人把柄很好抓,我这儿累积起来的证据足够乔老头儿被枪毙十次。” 齐烁也笑了,是对着乔柏辉笑的,嘴里淡淡开口道:“兄弟,回头我会给你包个媒人礼,就这样。” “祝你心想事成。”这么说着,沈立挂了电话。 “沈立?”乔柏辉趴在床上睡眼惺忪的看人,喃哝道,“说什么呢?” “瞎聊。”齐烁笑着弯下腰在乔柏辉的脸上亲了一下,下一秒就被拉到了床上,来了个热情洋溢的法式早安吻。 缠绵的一吻结束,乔柏辉托着齐烁的脸看,笑得眼弯如月:“真可惜,新婚的洞房花烛夜我喝多了,要不现在补上?” “不急。”齐烁摇了摇头,“等见过你父母先。” 那一瞬间,温馨的气氛像是被一个大掌压了下去一般,变得压抑的几乎呼吸困难,乔柏辉眼底的笑凝住,好一会才再次勾起嘴角:“好,我尽快约时间,第一次……不如先见我母亲吧,我妈应该会好说话一些。” “都行。”齐烁不置可否的点头,低笑询问,“如果你妈死活不同意呢?还有你爸……我可是生意人,商政界的大腕一起压我,我可真会破产。” “不会。”乔柏辉肯定的摇头。 “这么有信心?你不会打算说因为你的爸妈爱你吧?” 这句话正是乔柏辉想说的,于是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好半天,乔柏辉才喃喃说道:“我原先说过吧……我可以和你一起躲到国外,这些年我暗地里买了不少黄金储备在了英国的银行,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如果真的被逼得没办法了,那些钱应该够我们在国外的生活……” “哦~~”齐烁眉梢一扬,阴阳怪气的笑道,“私房钱,小金库啊?” 乔柏辉被揶揄的很尴尬,抬手将齐烁推了出去,坐起身揉了揉脑袋,心思沉淀一番后,这才说道:“我不想走这一步……毕竟是我亲人,如果可以和平解决更好,但是……”说着,乔柏辉抬起头看向齐烁,“但是我知道,很难,所以我想把步骤稍微放慢一点,看一下父母的态度,然后决定是不是要在国外投资。” “诶,我说……”齐烁躺倒在床上,枕着乔柏辉的膝盖,看着头顶上的人笑道,“其实我发现,你也挺狠的,就不怕你父母伤心?” 乔柏辉苦笑了一下:“不是不孝,是我分得明白,我再闹腾,就算跑到国外去,他们都是我父母,时间长了,间隙就淡了,那个家我早晚能回去,但是……”说完,乔柏辉顿住,伸手摸上齐烁的下巴,拇指从嘴角按压过去,露出了淡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笑容,却不再说话了。 齐烁张嘴,咬住了乔柏辉的拇指,与其相反的粲然一笑,模糊说道:“是的,我不会等你。” 乔柏辉的脸一冷,扣住齐烁的下巴大力地摇:“齐烁,有时候你真讨厌。” “可你偏偏就喜欢……”齐烁抬起了手,勾去乔柏辉的脖子,仰头在他的唇角吻了一下,“有什么办法呢?” 乔柏辉一张嘴咬住了齐烁的嘴唇,愤恨开口:“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可不就是呢……”齐烁吃吃地笑。 收拾妥当出屋去,母亲带着小儿子出去买菜,屋里就剩下齐志强在看电视,见他们一前一后从一扇门里出来,齐志强不太自然地笑了一下,问道:“在家里吃午饭吧?” “不了。”齐烁一边捋着袖口一边摇头,“才回国,事情有点多,忙完这阵子先。” “哦。”齐志强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乔柏辉。 乔柏辉浅笑道:“干爹,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会和小烁再过来,到时候再陪你喝酒。” “好好。”齐志强见此也不再挽留了,又说了些闲话,将俩人给送出了门口。 这之后,齐烁就一直住在乔柏辉家里,白天各干各的,有时候也会碰下头开个关于联合上市的小会,晚上就回到一个屋檐下面过日子。 稍微抽出点空了,齐烁从沈立那里拿了一袋子资料,去了省政府大楼,直接找上了乔柏辉的父亲乔华荣。 齐烁在会客室等了五分钟,乔华荣的秘书过来一脸歉意地开口:“抱歉,华荣省长正在开会,暂时无法见您,不如留下您的姓名和联系方式,等确定后再联系您。” “哦。”齐烁不置可否地笑,打开文件袋抽出了一张纸递过去,“麻烦您把这个交给乔省长,尽快……加急件懂吗?”说着,齐烁暧昧地眨了一下眼,胸有成竹的表情。 秘书接过纸扫了眼,是一个工程招标书的第一页,甲方是“聚义公司”,乙方是“Z市发改委”,秘书大概扫了一眼,疑惑地看了看齐烁,浅笑着离开了会客室。 齐烁没有起身,就那么闭着眼静静地坐着,大概过了五分钟,秘书又走了回来,笑道:“华荣省长已经结束会议了,正在办公室等您。” “谢谢。”齐烁站起了身,捏着文件袋在自己的腿上一下又一下地拍着,走上了走廊。 进了屋,就见到乔华荣坐在办公桌后面蹙眉看着自己,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好一会才说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要你儿子。” “……”乔华荣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啪”地拍了桌子,“胡闹!” 齐烁笑道:“乔叔叔,这里不适合争吵,所以,我今天过来就是给您看个东西,等看过了,咱们再慢慢聊。” “不用。”乔华荣站起身,“那些东西你拿回去,我不会看,柏辉的事情也不用和我谈,今天见你就一个目的,我绝不会点头!” “……好吧。”齐烁将文件又夹在了腋下,走到门边,顿住,回头笑道:“我今天过来也不过就是告知,您不用点头,甚至不用默许,您可以继续当您的省长,当您的乔爸爸,但是就不要考虑给您儿子介绍女孩了,无论是哪家的千金我都……啊,算了,还是别说那么明白,反正你也知道我底细,我总有办法的。” “……”乔华荣咬紧了牙根。 “还有……”齐烁将手握在门把上,笑弯了眼幽幽地说,“如果您想抱孙子,我可以提供你儿子的精子,就这样,再见。”说完,齐烁点了一下头,扭开了门,正要走出去,却被乔华荣吼住。 “站住!” “嗯?”齐烁站定脚,反手又关上了门。 “我这里也有一些东西,你或许有兴趣看看。”乔华荣淡淡开口。 “我同样也没兴趣。”齐烁浅笑,“你手上的不用,我手上的自然也不会用,剩下的就看你儿子怎么选择吧,但是结果……我想您比我清楚。乔叔叔,因缘这种东西拆了会被雷劈,鱼死网破什么的都是小事,重点是值不值得,或许留下我对您也有好处,至少早前不也帮了您一个大忙?” 乔华荣的眉心微蹙了几分,总算明白了齐烁今天过来的目的。并不是那么单纯的想要让自己点头妥协那份感情,而是在宣告他们相互制约又相互推动的利益关系。用爱说事太过肤浅,只有将一切的利益摊开明朗化,让彼此知道对方手中掌握的力量又有多大,是大到相互给上一拳双双倒地,还是把拳头挥向同一个方向来个双赢。 齐烁在告诉他,最好的选择就是息事宁人。 可是…… “乔叔叔,不如我今天给您发个誓,我和柏辉的关系最多达到风言风语的地步,一旦传言真的扩大了,我们两个会到国外定居,绝对不会让您为难,甚至……您可以继续采取手段干涉我们,看看能不能把我们拆开了。” “……”乔华荣蹙眉看着眼前自信十足的齐烁,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淡淡开口,“我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忙,就谈到这里。” “有机会再和您聊天。”齐烁点头浅笑,这次拉开门,真的走了出去。 第87章 番外:出柜那点儿破事(六) 和乔华荣见过一次面后,齐烁就静静等着接招,果不其然,两天后,乔柏辉打了电话过来说是得回家一趟,不能陪他吃晚饭了。 齐烁回到家里,打开灯,看着亮堂的大客厅发了好一会的呆,这才无精打采的换了套家居服,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具体演了什么都记不住了,也一点不饿,心中惴惴不安,此刻一脸的愁绪远没有和乔华荣见面时那般胸有成竹。 怎么能不担心呢? 乔华荣什么人?省长有那么好当的?在那“龙潭虎穴”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人精”,怎么可能因为自己说上那些话就妥协了?真要是给逼急了,后手一招接着一招的来,绝对能把一个人逼到绝境上。 可问题他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只有等待答案。 或许,用那种强迫的方式出现在乔华荣面前并不讨好,甚至会引起反弹,可是在自家儿子这件事上,就算他齐烁跪在地上求,哭得鼻涕眼泪横流又真的有用吗?说不定会让乔华荣更看不起。 反正不管怎么说,自己的“招”已经出了,就等了乔华荣的还“招”,而是生是死很大一部分也取决于乔柏辉本人的态度。 乔柏辉会用什么态度来描述自己和他的关系? 乔柏辉是否会反复的告诉父母是有多爱自己? 乔柏辉或许会暂时进行拖延政策,敷衍了事? 乔柏辉…… 乔柏辉…… 这是齐烁的脑袋里如今唯一能够容下的东西,无数个想法,无数个乔柏辉,无数个不确定。 不喜欢自己这样啊…… 齐烁仰躺在沙发上,定定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出神,心中有些懊恼。 明明决定这一辈所有的事情都要抓在手里,让命由自己所想地走着。 这样一筹莫展的自己……真难看! 齐烁深呼吸了一口气,一伸手够过了手机,按下了乔柏辉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小烁。”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传来了乔柏辉的声音。 “嗯……”齐烁懒洋洋地应着,“吃完饭了吗?” “吃了,我到楼下了,上楼和你说。” “等等。”齐烁坐起身,蹙眉道,“这么快?” “怎么?嫌快?屋里藏了个小三啊?”乔柏辉调笑道。 “……”齐烁捏了捏鼻梁,欲言又止,最后到底还是反笑道,“你上来查查不就知道了?” “等着,马上!进电梯了啊,快把东西收拾好,让小三从阳台跳下去,否则让我抓着了和你没完!” “不用那么复杂,说不定从电梯里出去的那个就是。” “我靠!帅哥啊!是你的菜!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欢迎。”齐烁笑开牙,啪地挂了电话,心里郁结的气息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散了。果然……一旦用了感情,对方的一举一动就变得格外地牵引心神。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同样的,有时候也很期待乔柏辉可以为自己化去那些郁气。 很快,门外传来扭转钥匙的声音,门被打开,乔柏辉贱笑着进了屋。 见他这样的表情,齐烁确认乔华荣见儿子应该什么都没说,又或者是隐蔽地“敲打”了一番,总之是没到摊开了斥责的地步。 这样也好,最近的自己越来越见不得那张脸上的笑容消失,总觉得这个男人只要一直笑着,自己的心情也会很明朗。 那之后,又过了差不多过了十天,周末的时候,家里突然来了一个访客,是乔柏辉开的门,一见到屋外的人,脸上的笑瞬间就变得僵硬无比,喃喃喊了句:“妈……你怎么来了?” 齐烁扭头,浅眯着眼看向门口走进来的女人,上半身穿着简洁大方的天蓝色衬衣,下半身是条米色的高腰西裤,显得腿特别长,也很干练精神,进屋之后眼就和自己的视线撞在了一起,显而易见的带着兴师问罪的意味儿。 于是齐烁站起了身,浅笑道:“毕阿姨。” 乔柏辉的母亲叫毕雅彤,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当初以为乔柏辉这条线没用之后,他曾经刻意接近过乔华荣,自然也见过陪同丈夫一起出席的毕雅彤。 毕雅彤就像外界的传闻一样,自身携带的气场很强,进了屋后视线就没离开过齐烁,锐利的像是要把齐烁剥皮去骨般的打量,直到坐好,这才移目看向乔柏辉,淡淡开口:“不介绍一下?” “他是……”乔柏辉开口。 “齐烁。”齐烁抢先自我介绍,然后自然大方的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浅笑道,“毕阿姨应该不陌生,相信您这次过来也是专门来见我,对吧?” 毕雅彤将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不客气地再次将齐烁从头打量到了脚,沉默了许久,然后起身就进了卧室。 “妈。”乔柏辉快步追上,抓住了母亲的手臂,眉心微微蹙着,“有什么事您直接说。” 毕雅彤的手一挥,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就进了卧室,一把拉开衣柜,见着鲜色的衣服就往外扯,乔柏辉急忙一把把母亲拉住,心急开口:“妈,别这样,别这样……” “啪!”一声脆响。 乔柏辉捂着脸,所有的声音都被那一巴掌给扇了回去。 毕雅彤冷声低喝:“白生你了,混账玩意儿!” 屋外,齐烁听到声响,拿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又移到了嘴唇边,浅抿了一口,眼底泛起了淡淡的冷光。 “明天搬回家!”毕雅彤生冷地命令道。 乔柏辉摇了下头:“不。” “你不听话是不是?” “……” “你还要不要脸你?和个男人住一块?这什么态度?还想过一辈子是不是?” “……” “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 “……” “现在就和我走!” “妈……” “走!” 齐烁扭过头去,就见到毕雅彤抓着乔柏辉的手往外拽,乔柏辉不好用大力挣扎,到底给拽了过来。 也就在这时,毕雅彤扭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齐烁。 齐烁嘴角一勾,眼儿一弯:“毕阿姨,我突然想起了,我六岁那年,我妈也是这么把我从游戏室里给拽出去。” 毕雅彤的眼眸闪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了齐烁在意指她如今的处理方式根本不是将儿子当初成年人看待,顿时脸色愈发的冷:“你妈教训的很对,游戏的东西就不能当真了,不务正业,连自己该干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吧?”齐烁挑眉浅笑,“游戏也能赚钱,最近那什么……嗯……电脑游戏不也有很多生意人在抢占市场吗?听说赚得盆满钵满,腰包鼓了一圈。” “生意人是赚钱,玩游戏能玩一辈子?这是根本的差别。”毕雅彤说完扭头看向乔柏辉,目光中带着深意,十足的警告。 齐烁这时候站了起来,淡淡开口:“毕阿姨,其实你比我懂,你把他拉回去也关不了多久,心在这儿他早晚还得回来,逼得急了,说不定跑了就不再回去了。” “齐烁!”毕雅彤恨恨地瞪向齐烁,“你什么出身自己心知肚明,要是不想吃牢饭,就有多远走多远。” 齐烁眉梢一扬,看向乔柏辉:“柏辉,你先和你妈回去吧。” 乔柏辉点了下头,看向母亲:“妈,我和你回去,咱们好好谈谈。” “这事没得谈!”毕雅彤干脆利落地开口拒绝。 乔柏辉脸色微变。 齐烁暗自叹了一口气,然后笑道:“毕阿姨,或许您该先和乔叔叔谈一次,我和乔叔叔有一些协议,或许给您一些帮助。” “协议?”毕雅彤眼眸闪动,最后深深地看向齐烁,显然明白了齐烁的潜台词,这里面的关系太复杂,绝不是她今天下了决心来闹就可以解决。 齐烁这时对乔柏辉递了个眼色。 乔柏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齐烁会突然提到自己父亲,但是显然明白齐烁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做了些事,可是如今的形势容不得他详细询问,只能急忙扶上母亲的肩膀,低声说道:“妈,我送您回家,这次在家里住几天,好好陪您。” 毕雅彤被自家儿子半强迫的给拉了出去,临出门前又深深看了齐烁一眼,眼底切切实实带着恨和厌恶。 门被关上,齐烁吐出一口浊气,懒洋洋的坐回到了沙发上。 暗自嘀咕:“真是麻烦的一家。” 毕雅彤今天过来闹这一出戏说不定就是自家丈夫开的口,毕竟自己和乔柏辉那么多年,毕雅彤就算再忙,捕风捉影的也能听到一些传闻,早前就当自家儿子瞎胡闹,叱责两句就不管了,如今突然露面,还下了这么大的力气,连形象都不顾了,如果说不是自家丈夫让她来试探的,那就是乔华荣说了些什么话刺激到了毕雅彤,所以身为母亲的本能,终于出手干涉。 只可惜……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做些什么呢? 乔柏辉那么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足够的能力,如今再想用父母的权利,又或者是那个家庭的未来要挟,作用根本就有限。 而自己,早年的布置,也让自己在这场对抗中有了足够的“力量”,利于不败之地。 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还有什么? 齐烁摇着头笑,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悠闲地抽了起来。 还是自己父母好啊,老实本分的人,稍微花点心思就被说服了…… 乔柏辉啊……洗好耳朵慢慢听训吧。 呵呵…… 这般抽了一会,渐渐的,齐烁的眼变得黝黑了几分,定定地看着眼前一处,那眼眸中光亮是越加的冷了。 但愿乔柏辉不会出现某种莫名其妙的心态。 否则,这一辈子的自己,说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了…… 当然。 那之后乔柏辉并没有被禁足。 以他如今的岁数,禁足这种行为几乎毫无意义,更何况乔柏辉自身也有工作,必须要在外面活动。 所以,当天晚上乔柏辉还打了电话过来,说了一下自己被母亲“洗脑”的过程,然后又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齐烁并不是很想把自己做得事和乔柏辉说,但是也没必要瞒着,大概说了一遍后,最后才总结道:“当我把Z市那些黑帮的资料交给你的时候,其实我的命也攥在了你爸手里,他要是想动手,随时可以把我送进监狱喂枪子,所以我希望你明白,我只是自保,并不想对你父亲采取任何行动。” “啊……”乔柏辉长叹一声,“果然是这样,呵,是你的作风,所以,你能给我个保证吗?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那些东西永远不会‘面世’。” 齐烁从这话里莫名其妙地听出了危机感,哑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破产了,或者,我也破产了,你保证不会用它,我和你出国,过我们的日子。” “这话……是威胁?还是交易?”齐烁低哑询问,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气。 “只是作为儿子应该为父母做的事,你不要想多了,哪怕我爸真的不管不顾把你抓起来,我会捅一个人,陪你一起进去。所以……抓着这段感情不放的人是我,我不会松手,永远都不会。” “呵呵呵……”齐烁笑了,心脏落回了远处,静静地听着那边的呼吸声,心中一动道,“我们做吧。” “嗯?”乔柏辉诧异的声音。 “用电话,用你的声音,告诉我,你现在想怎么上我。” “……”乔柏辉沉默了,好一会才骂了一句,“变态!看我不干死你!” “呵呵……”齐烁笑开牙,“来吧,我已经掏出来了。” “……” …… 乔柏辉虽然没被禁足,但是也不好在这风头正紧的时候顶风作案,到底在家里住下了,偶尔会见上一次面,不一定每次都那么激情,有时候甚至坐在单纯的聊聊天都行。 齐烁对这样的模式算不上不满,对乔柏辉的决定也没什么意见,毕竟这件事如果可以和平解决的话更好,如果真的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谁都讨不了好。 齐烁想要的只是乔柏辉,并不是要让乔家倒台。 这么僵持了一个来月,乔家的后手出现了,毕雅彤再次找上了门,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在桌子上面丢了一份合同……是的,不是钱,是合同,一份利益极大地合同。 毕雅彤开门见山的对齐烁说道:“这是我最后的让步,这份合同拿走,合同期限是三年,稳赚不赔,只要你完成,让你公司的资产翻一倍也不是难事,但是合同期间请不要接触我儿子,三年的时间,三年后,如果他还坚持,你也坚持的话,那么我会退让。” “这是……”齐烁拿着合同兴致缺缺地了一遍,哑然失笑,“这是乔省长的意思,还是您的?” 第88章 番外:出柜那点儿破事(七) 毕雅彤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齐烁,眼底没有半丝情绪流露出来,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就是藐视般的压迫和压抑。 齐烁把合同丢到了桌子上,懒洋洋地靠在了沙发上,笑道:“毕阿姨,钱少了。” “……”毕雅彤眉心微蹙。 “你看,你宝贝儿子,还是唯一的那一个,这点儿算什么?更何况还是一份合约,一份你们毕氏无法接下的合约,你打发叫花子呢?” 毕雅彤盯着齐烁的脸看了数秒,冷哼一声:“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钱不能打动你是不是?那么今天咱们的谈话到此结束……” “不不不!”齐烁急忙坐直了身子,“钱怎么会打动不了我呢?这世上什么东西都有价,只是在于物和价是否平等而已……”齐烁暧昧地弯下眼,“你的儿子,值多少钱呢?” 毕雅彤的脸变得愈加的寒冷,这是感觉到自己被“耍”后的怒气,拳头一点点的握紧,指甲掐进了掌心的肉里,那张精心呵护后的脸透出了一丝狰狞。 “对!您是不该过来。”齐烁洞悉般的开口,“在您无法劝服您的儿子,甚至任何手段都无效后,对付我只是退而其次的选择,明明您明白只要和我见面您就会落入下风,可是您还来了,不管怎么说,您是个称职的母亲。” 毕雅彤的脸色稍微松缓。 “但是!”齐烁突然提高了音量,“我是流氓,我甚至敢做很多你们不敢做的事,您真的不该再过来我这里了,我没兴趣加入你们家庭的内部纷争。” 毕雅彤深呼吸了一口气,微微抬高下巴:“看来,你真的很自信,以为感情可以抵挡一切?柏辉身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你不是不清楚,他的一举一动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他的痛苦你能够看到吗?如果,你真爱我儿子,你应该选择对双方更好的方式处理,而不是这样自以为是地坐在这里。”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吗? 齐烁谦虚一笑:“您说的是,我会考虑。” “你或许以为我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打动你……”说着,毕雅彤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齐烁,“但是你错了,我只是提醒你,你和柏辉在一起代表了什么,我和我的家庭绝不会对这件事妥协,就算你手里有些什么东西,商场上的利益纷争也依旧存在,公平竞争而已。” 齐烁赞同般的点头:“也对,是你提醒我了,国内待不下去了,等我出国的时候,我一定把您儿子带走。” “你!?”毕雅彤真的怒了,威逼利诱,动之以情都没有用,这油盐不进的混账! 齐烁走上前,在距离一米的时候停住了脚步,浅笑着说:“毕阿姨,您的儿子很出色,真的很出色,他气质出众、模样俊朗、还有一个适合做生意的脑袋,有着庞大的交际圈,在您和乔省长的扶持下,他一定会成为您骄傲的存在,所以,就算这样,你也无法接受您的儿子真挚的一段爱情吗?他只是对感情太执着认真的而已。只是因为您对我不满意,您就要放弃您的儿子吗?” 毕雅彤深呼吸着,即便依旧瞪着齐烁,可是目光闪烁,气息颤抖。是啊,这个买卖是不划算的,谁都明白,更何况只因为一个污点而放弃儿子,这确实是她竭尽全力都想要撵走齐烁的原因,只因为她最不能失去的就是自己的儿子。 “毕阿姨,我能说的就这些了,这些也是我最后能和您说的话,希望您回去能够好好想想。”这么说着,齐烁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毕雅彤却在这个时候一挥手扇上了齐烁的脸。 这一次,齐烁没躲掉。 一个痛到极点,怒到极致的母亲挥出的手掌,永远是最快的。 “啪!”一声脆响,齐烁的头偏到了一边。 毕雅彤一把扯住了齐烁胸口的衣服,摇晃着,歇斯底里地大叫:“你放过他!你为什么不放过他?他的未来代表了什么你懂不懂?他会失去什么你又懂不懂?齐烁,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会害得他变成一无所有,害的他失去家庭父母!你会害他失去一切!你懂不懂?懂不懂?懂不懂,懂不……呜呜呜……求求你……放手……” 悲恸的哭声像是穿透了灵魂,齐烁被那一巴掌打得灵魂出窍,又被这哭声和悲伤包裹,渐渐的,眼圈红了,眼泪在眼眶汇聚……这一瞬间,他感受到了。 毕雅彤离开了,爆发之后的痛哭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最后说了一声抱歉,就匆匆出了门。 齐烁走到阳台边默默地看着,看到那个女强人低着头从楼口走出去,然后快步上了车。那辆黑色的高档轿车很快就离开了,让齐烁有些担心她这样的情绪是不是能够开车,随后才想到那辆车里一定有司机等着。 “真奇怪。” 齐烁抬手捏了捏鼻梁,顺带着拭走了淡淡的液体,然后就着窗外的阳光,看着手指上那星星点点浅薄的液体,挑高了眉梢。 很久后,才释然一笑。 好吧,他承认,自己确实被打动了,可是也仅止于此,他对乔柏辉的爱已经浮现,当习惯被爱情包裹着的时候,他同时也更害怕失去。 乔柏辉是个混蛋,可是却又格外的真挚,当那个混蛋锲而不舍地敲开自己的心门后,自己就已经无法再松手了。 如果……自己真的会害的那个人一无所有,那么就用爱去填补吧。 让他忘记所有失去的东西,加倍的用爱弥补。 齐烁回到房间换上外出服,开车去了乔柏辉的办公楼下面,一路笔直去了乔柏辉的办公室。 乔柏辉正在看文件,见到他出现惊喜一笑,然后又调笑道:“怎么?查勤?” 齐烁转身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反锁,紧接着就走了过去,一把扫开桌上的文件,坐在了桌子上,捏着乔柏辉的领带,将他拽了起来。 乔柏辉心中惴惴,脸上也有些不安,喃喃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你这是……” 齐烁的手上一用力,就把乔柏辉拉了下来,吻上了那张唇。 压抑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完全爆发,发疯一般的啃咬着唇瓣,不留间隙的,大力地搂住乔柏辉的唇,这一吻,对于齐烁而言,几乎用出了灵魂在拥吻,无法言语的,焦躁的难受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还该怎么发泄自己的感情,不知道还有什么方式还可以表达自己爱着眼前的男人。 “唔……小烁……”乔柏辉模糊地叫着,一头雾水。 齐烁稍微停下了嘴上的动作,抬目看向近在咫尺的那双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睫毛浓而长,真漂亮! “呃!” 齐烁用力将乔柏辉按在了办公桌上,胡乱地脱着整齐笔挺的西裤,力气大的像是要把裤子撕扯两半,然后露出了那紧实的臀部,双手一用力,将臀部掰开,看着眼前紧闭的穴口。 “小烁?”乔柏辉微弱地挣扎着,被暴力按趴在桌子上后,抗拒的力度却并不强烈,只是有些不安地看着齐烁,喃喃说道,“家里的事情我很快就解决……你不要急好不好?” 齐烁双目微红地看着乔柏辉,用口水润湿了手指,就那么坚定不移地插了进去。 “唔……”乔柏辉的拳头猛地攥紧,闷哼了一声,然后开始大口地呼吸着,努力放松自己的身体,咬牙等待着接下来的入侵。 胡乱地开拓,动作甚至有些粗暴,齐烁等不及的将手指抽了出来,一拉拉链,掏出了自己坚硬的部位,就那么抵了进去。 “呃!啊哈,啊哈……”乔柏辉将额头抵在了桌面上,上半身绷得僵硬,可是却努力地张开自己的下半身,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吞咽下齐烁的东西。 一点点,一寸寸。 抽出来一点,进入更多。 坚定不移的。 最终,到达了顶点。 没有说话,齐烁双手牢牢扣住乔柏辉的后腰,深呼了一口气,就强势地进攻了起来。 视野里,乔柏辉侧脸上的表情很痛苦,从脖颈处开始泛红,那绯红的血色蔓延了整张脸,尤其是耳廓的顶端,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齐烁的眸光变得格外的暗,他欺下身子,咬上了乔柏辉的耳廓,刻意的,恶意的,像是自己被上了一般,暗哑地呻.吟,反复地说着:“真棒……柏辉,你身体真的很棒……我好喜欢……” 乔柏辉手在书桌上滑动了两遍,最后手臂用力,扭转着头,喘息着叫嚷:“吻我,快点,吻我。” 齐烁听话的将嘴唇移了过去,下一秒就被吸吮上,力气用得很大,甚至有微微的疼痛,齐烁将头又艰难地伸过去了几分,将舌尖探入到那张压抑喘息的嘴唇里,与这个人唇舌缠绕。 缠绵的接吻,和有如蠕动般的占有这个身体的同时,齐烁的手移到了乔柏辉的前方,握住了坚硬烫热的部位,滑动着刺激。 最后,觉得乔柏辉这样太辛苦,于是,齐烁抽离自己,又将乔柏辉翻了一个面,仰面朝上的再次进入。 乔柏辉的头发被打湿了,眼底有着水雾,迷茫的眼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亮,随着自己的动作而身形起伏着。 “不明白吗?”被这双眼看着,齐烁弯下腰咬着乔柏辉的嘴唇,哑声问着,“为什么我会突然想上你了?” “不……”乔柏辉却摇着头,搂着齐烁的脖子,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因为你更爱我了。” 齐烁身上的动作一顿,撑起身看向乔柏辉。 “快点,继续!”乔柏辉却在这时双腿一夹,喜悦地催促着,“再爱我,继续……” “好。”齐烁亲着乔柏辉的唇瓣,喃哝地说,“我会越来越爱你,越来越,爱。” …… 那之后,齐烁再没看见过乔柏辉的母亲出现,只是又见过一次乔柏辉的父亲,依旧是不欢而散,双方都不退让一步。 但是虽然这是当着他面做的行为,可是实际上他感觉到了来自乔柏辉家庭的妥协。 乔柏辉在一个月后,搬回了他们的家。 那之后,事业方面虽然断断续续有来自毕氏企业的挑衅,但是每一次都像是隔靴搔痒一样,并没有太过实际的威胁,这也说明乔柏辉的家里人对他们这段感情的不接受,却又不得不退而其次的妥协。 乔柏辉和家里的抗争几乎可以称之为是“八年抗战”,又或者是一辈子的“抗战”。 生在那样的家庭是个光环,可是却不允许任何过度的“出轨”行为,所以又未尝不是一个束缚。 但是无论如何,乔柏辉本人的意志大过了一切。 齐烁很庆幸当初的自己会从乔柏辉的身上下手,误打误撞养成了这个陪着他可以走上一辈子的恋人。 虽然那个过程并不是很美好,甚至自己的感情酝酿了很多年才浮现。 可是毋庸置疑此刻的他是被爱着和爱着的。 这样……就很好。 ---END--- 作者有话要说:《出柜的那点儿破事》与其说是番外,不如说是正文感情的延续,所以在正文那里一直不敢标上END,只是因为自己也确实感觉到没有完结。 不过到此,《命由我》确实完结了。 第一次写这种偏重感情的文,而且主角的性格也很抽搐,小妖其实写得很欢快,因为都是一群渣吧,所以虐谁都敢下手。 不过嘛……暂时就出轨跳脱到这里了,接下来除了填补另外一个坑外,就是新文的计划。 希望各位继续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