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之穿越时代作者:四海方士 文案 现代压力大,咱穿越到原始社会好了。 只是单枪匹马,原始社会只怕也不好混啊。 你说结婚?结婚就结婚吧。 你说这样不好?没啥不好,自己想开就好。 生活是过出来的,在原始社会,种种田,谈谈情,没啥不好。 你说这不正常? 在这里,这才是正常的啊。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罗雷,阿诺 ┃ 配角:罗烈,迦南等 ┃ 其它:原始社会,种田,金手指 公告: 1、本文第一人称,到结束也是如此,也快结束了,松口气。 2、本文架空,虽然世界相通,但已经不是地球,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3、本文仅为个人观点,虽然有一些世界构建的思考,也只是个人思考和对社会理解的结果,请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在这里套用一句话:要有娱乐精神。(别跟我说你也是XQ混的。) 以上三点都没有雷到你,恭喜你,请继续娱乐下去吧。 一句话,看到这里还打算看下去的,请给神棍以支持。 神棍是新人,还没有练成钢铁钻石心,也不会对每个人都心平气和。 大家说有工作很累很辛苦,看文是娱乐。神棍自己也有工作,其实白天工作也很累很辛苦,利用休息时间来码字写文更多的就是为了和喜欢自己的文字和思想的人同乐,所以也请大家手下留情。 继续看下去的,非常感谢大家,希望你们愉快。如果喜欢也多和我沟通交流,如果有建议的(刚才声明过的三点不包含在内)也欢迎讨论。 顺致看下去的你们,我码几千字的时候,你们怎么能连手滑一下打几个字撒个花意思意思都这么懒呢?生命在于运动的说! 第1章 末日后穿越 2012年12月22日,我穿越了。 很古老、又很新奇的课题——穿越,总是在人料想不到的时候来临,也就是说,当你想穿越的时候,你往往是穿越不了的,当你压根没想到穿越的时候,也许,你就穿了,所以,人生要随缘,穿越更是如此,千万别为了穿越而穿越,就如同一定不要为了幸福而恋爱。 穿越的原因我不知道,所以我无法为你解释原理,自然也不能教你经验,只能说,作为曾经的网络写手的我——热爱穿越,毕竟生活压力太大了。 所以,当我在陪客商吃饭再次一醉不醒,醒过来却看见自己的双手与平时不同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就有些了然,甚至有些轻松。 我曾经有个外表很幸福美满的家庭,父亲是当地富商、跻身上流社会多年,最爱惜的是他的面子;母亲是贵妇、每日的生活是打打牌、花花钱,最爱的是能让她在外面夸耀的长子和长女。上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 大哥比我年长十岁,子承父业,在商界混的风生水起,甚至又有超过父亲之势,对他来说,我就是个拖他后腿的;姐姐比我年长六岁,早几年就嫁给了某省地厅级领导的儿子,不对,她公公前两年又提了一级,解决了待遇,至于她老公,也是个混的转的人物,在政界很拿得出手,大概也要子承父业了。 我父亲最痛恨的,大概就是我,商不成政不就,个性又软弱,一有任务就要靠家里的关系,要不是他和他的亲家家的关系,只怕我连个副科长都混不到。家里又是个大家族,父亲看不上我,在家族里,我自然也是无关紧要的,甚至在那些堂表兄弟姐妹的眼里,我只是个不做事白分钱的。单位里自然也是有很多人看不惯我的,即使我做的再多,也不过是靠家里的关系来和他们抢位子的。 我本来也不擅长交朋友,特别是曾经有过的几个往来比较多的人最后都为了跟我借钱、借不到就不来往之后,我就连交朋友也没有了兴趣。至于说交往的对象,只有花着我的钱,却又想怎么等捞够了好处跟别人结婚,被我知道、提出分手之后还恼羞成怒臭骂我很久的一个。 说实话,这样的人生我早就厌倦了。虚伪地和这些人往来,好像每一天都很快乐一样,心里却麻木地恨不得自己的明天再也不会到来。所以我对于世界末日甚至是欢迎的态度,可惜世界末日没有来,好吧,并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一样,所以世界末日没有来也算了。 第二天我照旧上班,照旧被指派去做好接待,照旧空腹笑着喝很难喝的烈酒,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词语,悲观的继续想着,也许,接下来的每一天也还是要这样度过。 所以知道自己已经不是那个自己,我并没有特别地难过——我离开,也许会有人真心难过,但是能难过多久呢?而我,却已然得到了解脱。 说实话穿越如同投胎,投胎是个技术活,穿越也当谨慎。重要的不是穿到什么年代、什么人身上,而是穿越到适合你的地方。什么叫做适合的?适合的就是你能发挥你的作用,而不用担心你的人身安全、吃穿住行的,还能让你快快乐乐地过小日子的地方。不过,和投胎一样,穿越也没得选。 我现在的这个身体,也很有一段悲伤地往事——很幼小的时候,他的阿爸就在一次避灾迁移中为了保护部落族长的孩子而受伤,加上迁徙的劳顿,不久之后就不治身亡,他的阿么本来就是个柔弱的,从此只能一个人艰难地拉扯他,到他十二岁那年的冬天也因为劳累和寒冷而病逝了。这里我要插一句,之所以这里说是阿爸和阿么,并不仅仅是称呼上的不同。 他阿爸是一只可以部分化形为剑趾翼虎的雄性兽人,所谓的部分化形,即是他的手和脚可以强化成剑趾翼虎的形态,并且背后会长出剑趾翼虎的翅膀,这里的兽人的兽化大多数都是部分兽化。而他的阿么则是完全无法化形的雌性兽人。 当然,从我们传统意义的生理学上来说,他的阿爸应该是个男人,而他的阿么更多的,像是我们所说的双性人,因为他上面没有多,下面也没有少,倒是多了个洞,虽然在印象中,这个多出来的洞,并不轻易能看到或者打开。 我也无从解释这些雌性兽人与我们传统意义上的女人不同,却同样能够繁殖后代,不过,总体来说,这就是记忆中的这个世界。 更悲催的是,这个叫做阿诺的雌性,因为他阿爸对族长家人的恩义和族长对他的感激,在他阿爸过世不久,就由族长做主和族长被救的孩子罗烈订了亲,这也是族长为了以后有人可以照顾阿诺,让他阿么安心决定的。 到他阿么过世后,他基本上算是由族长家里照顾着过了四年。本来到今年,他和罗烈就该举行仪式正式结为夫夫的。可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罗烈在族长和族里的大祭司商量仪式举行日期的时候冲了进去,非常激烈地否决了这门订立已久的婚事,并且发誓非阿诺唯一的朋友阿星不娶(大概是这个意思)。 族长自然是非常愤怒的,可是罗烈的意志非常坚决,甚至不惜说出他与阿星已有夫夫之实,就算是被关到禁闭洞里也不愿妥协,于是背弃婚约并且未婚先玷污了人家雌性的罗烈就被处以族规之后,关到了禁闭洞中——他现在这样,要继续和阿诺结亲是不可能了,毕竟他可是和阿星有了夫夫之实的。可是他背信弃义,除非得到阿诺的原谅,同意解除婚约,否则就慢慢在禁闭洞里关着吧。 阿诺只有阿么抚养长大,本来个性就柔弱了些。从小,他就把和他定亲的罗烈看作是自己未来的君夫,特别是后来的四年,他没了阿爸和阿么,又受着族长家的关照,基本就已经认定了罗烈是他一生的伴侣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自然心里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族长的雌性虽然在一开始也对罗烈背信忘义的行为感到生气,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况且禁闭洞是个又黑又潮湿的山洞,没事的人都能弄出病来,再加上现在也快到秋季,族里要开始做过冬的准备,罗烈也是族里非常重要的劳动力。再说,等冬天到了,族里就要迁徙到过冬的山洞里去,总不能让罗烈一个人留在这里的禁闭洞里过冬吧?从心里就希望阿诺也能同意解除婚约的,这样,罗烈就能从禁闭洞里出来。 罗烈只在禁闭洞里关了十几日,族长的雌性就到阿诺家求了阿诺好几次,请他同意解除婚约,甚至提出愿意让他的长子、罗烈的哥哥罗雷和阿诺结亲。阿星也在他阿么的陪伴下几次到阿诺家门外啼哭恳求,希望阿诺救救他的罗烈,不要让他以后也跟阿诺的阿么一样,自己艰难地带孩子。 阿诺本来就是个没什么主意的,又受了族长家和阿星家阿爸和阿么很多的照顾,心里本来就咯得慌,族长的雌性多求了几次,他就心酸。又听了阿星的话,想想自己的阿么就是一个人带自己,自己才无依无靠,心里就难受的紧。 阿星天天在门外哭,他心里也是百转千回,自己在家里哭了许多次,又想想自己唯一的依靠罗烈都不要他了,要是真如族里其他几个来看护他的年长雌性劝的,干脆同意族长雌性的建议,取消婚约,和罗雷结亲,他又不愿。 族里谁都知道,罗雷是族里数一数二的猎手,甚至还是部落里目前唯二能进行完全化形的兽人之一,曾经是很多大人眼里未来族长的不二人选。但是罗雷前几年狩猎时,为了保护部落的同伴,左脸上被利齿猛犸从额角到鼻梁划了一道,留下了很深的伤痕。 据看到的雌性都说这道疤痕让他面目扭曲的像鬼一样,可怕的不得了,虽然他后来平时也把左边的长发垂下来,又用了个牛皮眼罩罩住了疤痕,可是从牛皮眼罩里露出来的这小部分歪歪扭扭的肉疤就能看出有多可怕了。 阿诺本来就胆小,又有一次瞥见了罗雷露在眼罩外的那部分疤痕,后来罗雷来给他送食物,他连看都不敢看罗雷一眼。加上平时罗雷就是个有些严肃到让人感觉严厉的人,雌性一般也不太敢和他说笑,甚至年纪更小些的就连雄性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被人这么传说之后,就更加沉默起来,平常更是难得见他和哪个雌性说一句话了,至于年轻雌性主动和他说话的,更是基本没见过。虽然他还是族里数一数二的猎手,甚至比以前更强,已经是族里公认最强的战士,自从十二年前族长助手也就是阿诺的阿爸去世、六年前代族长助手又受伤,在狩猎活动中他就是组织和策划者,行使着族长助理的职责,但是这样的样貌加上性格,还是没有什么雌性愿意找他的。 也许对于动物里说,雄性的强悍是首选,但是对于雌性来说,除了强悍什么的,外表和个性也同样重要。并且族长什么的,更多地是雄性的事情,无论谁是族长,雌性都是依靠自己的雄性生活。雌性只要找个自己看顺眼的好伴侣、多生几个健壮的后代就好,就算罗雷能够完全化形,孩子也是不确定的。最重要的,还是两个人能够和对方过下去。对于每天要相对的人来说,罗雷就变得比较难以接受。就连原来打算和他结亲的几个雌性都打退堂鼓和别人结了亲,这才到现在都没有结亲。所以族长的雌性才说愿意让罗雷和在族里也不算很出色的阿诺结亲。 族里的年长雌性也都劝阿诺,发生了这样的事,阿诺要找别人或者找比罗烈更强的猎手也很难,劝他不如考虑有本事的罗雷,毕竟脸还是次要的,结了亲自然就要说话了,重要的还是能打到猎物养家,再说罗雷以后不说当族长,至少也是族长的助手,他带着面罩也看不到伤疤,他受伤前也是难得的英俊的,以后生下的孩子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阿诺心里苦闷,又听说罗雷也同意了结亲,就怕族长什么时候就说让他和罗雷结亲,又惊又怕,一时想不开就投了水,于是也让我捡了个便宜。我倒没想到原始人的审美已经强烈到这种程度,还以为他们只要能生存就什么都不管了,看起来也不是如此,看大家都不愿意和罗雷在一起就能看出来,原来他们对伴侣的外表已经有所注重了。只是看他连自己的意识都没带走,估计是打定主意不要这样过活了——希望他不要是被换到我那儿去了。 第2章 能兽化的雌性 其实,投水虽然很方便,但却是个很不雅观的死法,因为会喝很多水,肿胀难受,而且还会浮肿变形。不过幸好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天,虽然还是有些头痛昏沉,但幸好不用看见自己变成浮肿的猪头的样子。 醒来的时候,在身边哭的雌性有三个,一个是族长的雌性,另一个是已经进门来的阿星,还有一个则是阿星的阿么,旁边还围了几个又是劝他们又是叹气的年长雌性。 其实我能理解阿星不顾朋友的情谊和他自己在族里的名声抢走了罗烈,毕竟罗烈是族长的儿子,虽然还年轻也是族里算得进前十的狩猎好手,虽然不如他阿爸和哥哥一样能完全化形,但兽形也是据认为是这个世界罕见的强大的铁爪狮鹫。整个部落也只有族长和他的两个儿子兽形是狮鹫,族长的雌性也为自己生下了两只狮鹫而极为自豪。 原来有罗雷在,罗烈也只能算是优秀,现在罗雷变成了这样,罗烈就变成了难得的优秀。虽然现在罗雷在雄性之中还有不低的声望,但是如果他再找不到雌性或者找个不怎么样的雌性,他自己协调不了族里的雌性,他的雌性也做不了的话,那么他自然就当不了族长,他的实力再强也只能做个族长助手。 而罗烈不同,他还年轻就已经是族里前十的好猎手,虽然实力和在雄性中的声誉略逊罗雷,但是性格开朗,很得族里雌性的欢迎。再经过些世间的洗涤,等他对狩猎的组织策略和族里的事情都变得有经验,绝对是能成为下任族长的好人选,这样的优秀人才,怎么能因为一个婚约就放弃? 被他们吵得我实在心烦,本来就头痛的要命,还不给我点清静!万般无奈之下,只能用嘶哑的声音喝道:“别哭了,我答应就是了!” 就这样,罗烈出来了,虽然族里有很多人在私底下对他们指指点点,但这不影响阿星天天去族长家里找罗烈的心情,同时,族长也宣布了,秋天开始的丰收节时,罗烈和阿星、罗雷和我的结亲仪式同日举行。 其实直到族长和长老们来对我确认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我要和罗雷结亲,只是猜测这是族长和他雌性的主意,毕竟只有阿诺和别人结亲了,他才没有机会反悔,至于为什么是罗雷,估计一方面是因为罗雷是有能力养活阿诺的,算是一种补偿;另一方面也是解决了罗雷的问题,虽然阿诺并不是个受欢迎的雌性,但是也总比没有好,罗雷也已经二十四了,未婚的雌性多数都怕他,基本都不考虑他了。 其实我并不在乎有没有结亲,已经内芯都换了,对那个罗烈自然也没什么执着。只是想一想这个世界要独自生存的不容易,罗雷的本事也真的是不错,听说罗雷自己也同意了,于是也没有继续反对——我其实也是有私心的,如果我实在没办法在这个世界一个人生活,那能找个好的依靠也不错,大不了以后对罗雷好一点。 至于说以后喜欢上别人,这个我是没想过的,毕竟这里都是雌性雄性的,我实在没什么兴趣,虽然我不喜欢女人,但是我也不喜欢男人,我只需要有个人和一起生活下去就好,是谁都无所谓。至于罗雷,如果他以后有喜欢的人,就分开好了,那时候估计我也能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了吧,这是这之前我要努力的事情了。 罗烈出来以后,送了一整只鹿到我的帐篷门口,算是赔罪,之后便去照顾据说有身孕的阿星去了,听说他们已经扩建了罗烈的帐篷住在一起了,我也无所谓,只是为某个为他自杀的雌性感觉有些心酸,你就算为他寻死,他又哪里在乎呢? 休息了好几天,我感觉自己应该也算是恢复的差不多了,于是开始打算做过冬的准备,听说再有不到大半个月,就要到准备秋收的丰收祭了,丰收祭之后就是为了过冬而做准备的时候了,准备的时间只有三个月,之后就进入了大雪封山的冬季。 初冬虽然还有猎物,不过也比较少,而且那时候基本上就是和一些危险的动物抢夺食物,是很少有人会去冒险的,我自然是不能冒险的,所以我要趁现在开始做好准备。 在这里,一般雄性在十六岁以后就不再和父辈住在一起,都是自己弄个小帐篷独居,只是把伙食请自己的阿么处理。等结亲以后,再扩建自己的帐篷,就单独成家,完全独立。罗雷因为二十四了还没有结亲,算是这里的大龄剩男,所以这几年就连伙食都半独立了,除了偶尔送一些额外的猎物给他阿么,他连吃饭都是自己弄了。 雌性一般直到结亲都是和父辈住在一起的,因为阿诺的阿爸和阿么都过世了,他又不愿意住到大帐篷里去,加上他当年和罗烈订了亲,有族长家照顾他,他一直都是住在自己父辈留下的帐篷里,食物就靠族里的统一分配加上他偶尔自己采些野果、捉点野兔什么的以及族长家里的救济。 其实族里分配的食物真的不多,只能吃个半饱而已。这个部落已经开始有些私有制度了,部落的战士除了每天要一起去狩猎的供养那些失去了劳动力的家庭和轮值负责巡守部落的人的伙食以及用于祭祀的祭品之外,多余的猎物可以归自己。 只是狩猎也不是容易的事,很多时候,猎来的食物也仅够分配而已,甚至有时候还不够分配,再加上要首先照顾这些出去狩猎的劳动力,所以其他人也只能维持饿不死而已,到了冬天,若是秋天准备不充分,甚至所有人都只能半饥半饱地撑着。也因此,族里的雌性会在照顾部族、采盐和照顾孩子之余,出去摘摘野果和野菜来填肚子。 雌性因为基本上都是在部落附近照顾部落和孩子,偶尔根据族里的分工去盐矿采采盐,加上他们和孩子能做的也就是摘摘果子之类,所以他们偶尔有什么收获也不参与分配,毕竟他们的收获也不多。这一个是照顾整个团体同时也体现按劳分配。 族长家里因为有三个劳动力,所以能省下一些照顾阿诺和他阿么。过去的阿诺除了族长家时不时送些食物来能让他吃的感觉正好之外都是小心翼翼地算计着过活。 现在虽然是夏季猎物比较丰盛的时候,但是分到每个人的食物大概也就够吃两顿而已,当然分给那些出外狩猎的猎手们的可能会更多一些,但是因为每天的消耗也很大,他们吃的也要多得多,所以有伴侣的猎人的伴侣也会做些野菜摘些野果来改善伙食。而罗雷每天下午狩猎回来后都会把他分得的猎物中送一小块肉给我,当然他从来没有进来过,不过我偶尔几次听见声响之后看到的背影应该是他。每次他来之后门口就会放着一小块肉,不多,但是够我吃一顿,我想应该是他省下来的。 这具身体现在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时候,现在我又还没有工具也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去获取其他的猎物,特别是前几天我连门也没出,摘野果采野菜这种事也没能做,他送的这些对我来说就更无疑是雪中送炭。 我对罗雷本来也有些同情,过去他为了同伴牺牲了自己的半张脸,现在,他又要为了弟弟牺牲自己选择伴侣的权力、甚至是后半生的幸福,如果有人记录历史,他大概要算史前孝义的楷模了。让我更下定决心,如果以后他决定要跟我过,就要对他好一些。 前几天为了把罗烈送来的鹿处理好,我把鹿分解了,抹上粗盐,挂在帐篷外准备风干了做肉干,所以家里的存盐几乎都用完了,后来的几天我又在部落附近忙着找材料做一把简易的轻型十字弓和一些箭。 我也曾经尝试过别的方法,其实阿诺在部落里作为雌性不是很受喜欢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的双手,作为雌性,他的双手有时候却能兽化成他阿爸的兽形才拥有的形态——可以捏碎野猪头骨的剑趾翼虎的利爪。虽然只有两次,但是确实有人见过他的这种奇异的兽化。 一次是他阿爸救罗烈的时候,当那只发狂的噬齿犀对他已经重伤到无法保持兽形的的阿爸张开嘴的时候,是这个小小的阿诺跑到了阿爸的身边用兽化的手臂挡在了阿爸和自己的身前,虽然后来他的手掌上有了几个血孔——他用手抓住了噬齿犀张开的嘴。不过正是这样,才给赶来的猎手留下了时间,让他阿爸没有命丧当场,这个场面和消息带给族里人的冲击太大,以至于有一段时间不甚至有不少大人都在他背后指指点点,更别提族里的孩子。虽然这些人都只是惊奇,并没有什么恶意,但对于一个年幼的孩子来说,却是不小的伤害。后来他阿爸过世,阿么辛苦地拉扯他,因为他的手化形的事情又让他阿么操了很多心,他顿时由一个活泼的小顽皮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小可怜。 第二次是他阿么过世时,因为太过于悲伤,在他阿么被送进柴火堆里火葬的时候,哭泣的他忽然爆发出来,跪在地上抓挠的双手变成了兽形,将地上已经被踩踏地很坚实的地面抓出了两个大坑,这一幕给当时很多在场的人都造成了冲击。虽然后来大家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从别人看他的眼神还有偶尔的议论,他也知道自己不正常,更是除了族长家和一向比较照顾他和阿么的邻居阿星一家,基本很少和其他人往来,别人叫他他就出去帮帮忙,别人不理他,他也很少不出门,除了偶尔和阿星一起去摘摘野果。这样长大的阿诺身体也是又瘦又小,他也听说过有些雌性悄悄议论说他的手能兽化又长的这么瘦小,怕是不好生养。 在这个世界里,繁衍后代是很重要的事,不好生养的雌性是很难找到人结亲的,心里庆幸自己和罗烈定亲的同时也感到自卑,倍加觉得罗烈就是他的所有。 现在这样的感情自然是不在了,不过如果能部分兽化,估计是能有些用处的,毕竟照印象中来说,剑趾翼虎在所有兽形中的力量是很值得自豪的,特别是他们兽爪的力量,基本上也只有铁爪狮鹫可以与之匹敌了。 过去的阿诺对自己这个身体很是自卑,但我却不会这么想,就算是变异也好,即使只有手也行,有力量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地更好,毕竟不能化形的雌性要独自生活简直是不可能。至于说生育,我喜欢孩子,不过这种事情当然也要随缘,况且我现在还没有做好自己生的心理准备。 可惜我尝试了很多次,还是没能出现这种转化,也许这种事也要慢慢来。于是我只能依靠工具,狩猎来说,弓箭自然是个好帮手,而十字弓又无疑是个更轻松好用的帮手。这要感谢我曾经对手工制作和弓箭的爱好,在我房间里就有好几副我手制的弓弩,还有一些其他的小型工具——例如迷你手工纺线机和简易框架织布机。 历经三天,浪费了好些材料,一把还算过得去的轻型十字弓和二十来只箭还是出炉了,我悄悄在帐篷后面的小树林里试了试,能在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射进树里面去,还要费些力气才能拔出来。总体来说我比较满意,毕竟是没有经过精制的材料,这样也能有这种效果,可见这里的木材质量是相当好的。 我还根据脑子里的印象给这些箭抹了些这里的麻药——还是上次部落的小祭司来给我医治头痛的时候留下的,据说只要一点点汁液就能让人睡着,我担心这种草药是不是真的可以随便吃,也就没敢吃,正好把那一堆草捣成了汁液抹在箭头上打算给动物试试,当然是加大了剂量,为此我还在小树林里照葫芦画瓢地找了好些这种草,就不知道找的对不对就是了,还另外准备了十来只没有麻药的箭打算看看有没有小型一些的猎物可以试试。 昨天家里的存盐已经全部用完了,今天我就跟族长申请到盐洞去背些盐回来。同时也打算出去看看。族长本来是有些担心,不过盐矿洞离部落并不远,半个上午多些也就可以走个来回了,而且路上大型的危险动物也应该基本都被族里的猎手们清理的差不多了,族长被我多求了几句,也就同意了,只是叮嘱我要快去快回,不要离开路到森林里去。 穿上我自制的木屐,从家里角落里的找了两个兽皮袋背上,又拿了把小石铲挂在腰间,再另外用个兽皮袋装了那些箭斜挂在背后,拿上自制的十字弓和一把同样淬了麻药的骨刀,又在腰间挂了一把没有淬麻药的骨刀,我就出了部落。其实我今天出来的目的不仅仅是去背盐,也有探查一下周围环境的意思。所以还顺便带了些煮熟的肉干打算路上休息吃。 第3章 会打猎的雌性 最近这几天我也发现了,虽然这里也是将一天分为上午、下午和晚上,将一年大概分为十二个月,每个月大概有三十天。不过显然这里的一天比我们原来的一天要长,我前几天做了个简易的水漏边做事便测量了一下,大概这里的一个昼夜相当于原来的四十个小时,当然这个数字不精确,但是这个发现让我相当高兴,毕竟,人类社会的进步,缺乏的就是时间。 我喜欢这里简单的人际关系和较单纯的竞争,要在这里过好生活需要的更多的就是时间和力量。我这个身体注定不会有能跟那些雄性相对的力量,但是我有比他们更多的见识,再加上时间,不一定会比其他人过的更好,但总有机会更加简单地生活,从部落到可以取得石盐的盐洞基本上就是从这座山的山脚走到隔座的隔壁山的山腰,看着是挺近,走起来却要花些时间。 一路边走边看,我也发现了不少东西,其中是部落背后的这座山不远的山麓发现的一大片叶子像是土豆的植物,底下的根茎长得也像土豆,只是更大个一些,如果是野生的,本该没有这么大个,甚至比我们那些杂交之后的土豆还大,一个估计就有大半斤。 不过这个世界的人也比较大个,雄性一般都有一米九以上,像是族长和罗雷父子目测应该有两米。就算是我这个瘦小的雌性,估计也有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间。所以大小应该不是问题。切开来闻,味道也是土豆的味道,就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而且这种植物居然是像我们的绿萝一样每一个枝节上又长出根然后逐渐延伸,我估计这一大片其实也没几棵原株,就是一两颗蔓延开来的。因为不敢确定,我只挖了几个丢在兽皮袋里,打算带回家煮熟了吃吃看。毕竟这么一大片粮食在这里却没有人挖,这种情况有些奇怪。而且这些原始的山里其实野猪什么都挺多,这片土豆,我暂且管它们叫土豆,能长得这么好,估计也托了部落里的猎手们清理的福。 还有就是第二座山山腰、离路有些远的一块突出的岩石边的沙壤地上有不小一片像是红薯的植物,这个我可以打赌就是红薯或者说是我们意义上的红薯,因为我已经挖出来吃过了,而且吃完之后也没什么不良反应,因为是沙地上长出来的红薯,味道还不错,个也挺大,一个估计也快要一斤,我打算待会儿回程的时候再来挖一些回去。 要我吃野果或者一直吃盐烤肉,我不如吃红薯,我也不喜欢吃水果。而且红薯也是个好东西,利于消化就是一条,而且很经饱。这让我有些惊喜,野生的红薯和土豆在我的记忆中并不来自于同一个大陆,而现在在相隔不远的两个山头就看见了这两种东西,不得不让我惊叹这个世界的奇妙,也让我更加深刻地认识到,我确实应该已经不是在地球了。 根据印象,总体来说,这个世界的多数动植物还是和地球差不多,虽然大小各有不同的区别。除了那些只有在生物书上才能见到的生物或者是几种生物杂交一般出现的神奇生物,基本上没有太出乎想象范围,所以还算没有给我造成太大的冲击和不安。然而也是那些曾经未曾见过的奇兽,在这里却是人类面临的巨大危险。 不过,这也让我理解了为什么这里的雄性要有化形的能力,毕竟在对付那些比如利齿猛犸、噬齿犀之类的奇兽来说,人类实在是太无力了,即使化形之后,一个雄性想要对付一只利齿猛犸或噬齿犀也几乎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像是阿诺的阿爸,作为当时族里除了族长之外就数他第一的猎手,伤到甚至无法保持半兽形的程度也拖延了时间。就算是对付这里的一只野猪,化形之后的雄性都是不敢单打独斗的,更别提没有化形的人,那几乎就是死得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的容易。 部落是十多年前从山脉的另一头搬到这里来的,更早的话据说是从山脉的另一头翻过山过来的。在山脉的另一头的猎物越来越少的时候,整个部落开始搬迁,走到这个背靠丘陵,坐拥广阔平原的地方,又在附近找到了一个大盐洞,就选中了山脚下地势较高的一块台地上安下了家。 部落处在被一大片丘陵包围出来的一大片谷地和平原的西侧,背后以平缓的坡度向上背后逐渐深入是广袤的丘陵,极目的远处是高耸的山脉,往下则是延绵不绝的一片平缓向下的坡地,部落的右侧是从丘陵延伸下来的一望无垠的平原,坡地和平原上也有一小丛一小丛的树木和许多植物。从山腰往下看,部落旁边有一条从背后的山上流下来的小溪缓缓向前汇入部落的左边的某座山旁边流过部落前面的平原的小河长河。长河虽然说是小河,不过目测来说大概有二三十米宽,加上旁边的河滩,宽一点的地方估计有四五十米左右,没有翅膀、又没有船和桥的雌性估计仅靠自己是很难到达对岸的。 不说河流对面的平原一眼望不到边,就算是部落右侧的这片坡地和平原也非常广阔,如果是在地球上,估计可以建个中型城镇。部落的东北方向是一个很大的湖泊,湖泊一直延伸到了山脉的脚下,东面的山脉中也有一条小河短河流到湖里,不过听说短河要窄得多,大概也就五六米宽,从这边看,短河当然也很细。 两河在湖泊处交会后,再通过从湖泊流向东北方向的河流渐渐远走。在短河和那条河之间的三角洲上住着的据说是能兽化出鱼鳍、以水中的鱼类为主要食物的水族。短河的上游听说则是居住着一个不能飞行但是很有手艺的行族。不过,他们和水族一样,一般不会越过短河过来。 在山脉环抱下,被长河、湖泊和短河与对面辽阔的平原隔断的这一大片坡地和平原因为只有我们一个部落,可以说这一大片谷地都是我们部落的领土,估算起来大概有一百来平方公里,不过即使如此,我们部族的雌性的活动范围还是小的可怜。 我也曾奇怪为什么这里的人不去捕鱼,不过目测一下,从部落走下坡地到湖边估计最近就要有二十公里以上,就算直线走到那条河边大概也要有七八公里,而且这片坡地和平原上还有好多个野牛群,早听说原牛就跟象那么大,大野羊基本上也有家养的小牛那么大,看看这里的人的块头再推测一下这里的原牛和野羊,就能想到没有枪之类的东西一个单独的人在这片土地上走是多么危险的事。这么多年来,部落里的猎手们对它们的狩猎也让它们很容易对人类有戒心,虽然不至于主动攻击部落,但是一个人不小心撞上它们,只怕跑也来不及。 虽然对雄性来说这些是猎物,他们有翅膀可以飞,不过对不能化形、没有武器的雌性来说,绝对是可以致命的威胁,因此少有雌性会穿越坡地和平原到河边或湖边去。而要雄性不去狩猎山上的鹿、野猪或者去抓平原上的野牛群和野羊群,去河里扑腾着捞鱼,对于在天上飞还行,在水里游就不知道怎样的雄性来说,似乎狩猎要好得多。再说,翼族的兽形多数是像老虎、狮子、狼、豹子之类,要老虎和狮子、狼、豹子之类的在吃鱼还是吃红肉之间选择的话,我估计它们也会选择狩猎的。 站在山腰往远方看的时候,我有种豪情万丈的感觉——这也许就是我和我的后代的帝国的起点,当然,前提是我能混下去,并且要有后代,而且我的后代要有才干,并且有机会,综合起来说,并不容易,所以只是一时豪情而已。 沿着山一直向斜上方走了估计有两三个小时,我才发现我已经逐渐偏离了预定的路线,我答应了族长尽快赶回去,虽然心里不认为有什么关系,但我不想一开始就给人以不好的印象,还是往采盐的路上绕回去。 中途又发现了一小丛估计是姜的玩意儿,至少那叶子和茎的样子以及散发出的味道是这么告诉我的,虽然那么大块的姜很少见。我也没管是不是,照旧拔了几颗用几片树叶包着丢在了兽皮袋里。 我还摘了一些像是毒鱼藤的叶子,当然这个不是为了吃,这里的蚊子虽然没有进化过的毒,不过也挺讨厌。还有还有其他的虫子,我打算放在家里驱虫。其实如果能找到除虫菊就更好,不过现在已经大概像是八月末了,除虫菊估计也没有花了,比较难找。 经过一片小树林的时候,我看见了一小群野鸡,大概它们一向面临的威胁都是来自那些会飞的或是会爬树的生物,对于我这种走的,它们甚至没怎么反应,我先后用了七只箭,打下来三只,每只大概有四五斤。成果已经算是可喜可贺了,印象中,这大概是部落里雌性中最大的收获了——才没几天,我就已经适应了自己雌性的身份了,可见,太强的适应能力也是很可怕的。 不过这个身体的耐力却并不是很好,估计只比我过去那个长期亚健康状态的身体好那么一丁点儿,所以,我估算了一下,为了回来的时候去挖红薯,我并没有背很多盐。三四斤盐就足够我一个人吃几个月了,就算这段时间要开始做腌肉,几斤盐应急也够了,加上为族里背的,有七八斤左右也够了。更何况我还打算接下来要隔几天就出来一趟。把铲下来的盐块装进单独的兽皮袋,又吃了几根肉干补充了体力,我便踏上了返程。 背的盐不多,走的也就比较轻松。到达红薯地的时候又发现了几只野兔,而且这些兔子个还都挺大,大的估计有十来斤。这次用了四只箭,不过只抓到一只兔子,估计也有八九斤。兔子肉吃起来不错,皮子也可以用。 我打算下次来这里布陷阱,这么想的时候,我就顺手就着挖红薯的坑洞挖了几个小型的陷阱,因为是沙壤地比较好挖,没挖多久就挖了三个四五十厘米高的陷阱,在附近的树林里捡了几根小木棍搭在上面,又把挖出来的红薯上的叶子铺在木棍上面,我便背着今天的收获往回走。 这些东西再加上族里分配的食物,基本够我吃个两三天了,那么如果今天罗雷送肉食来,就请他自己带回去好了,不能总是让别人省下给我,谁都不容易。如果他愿意,我还可以请他吃点红薯什么的,也算是对他的感谢。 走到快要接近部落的山麓,我忽然听见路边的草丛里有什么响动,悄悄地把装了十来斤红薯、几斤土豆的袋子和吊着的三只野鸡、一只野兔解下来放在一边,打算要是情况不好就赶紧逃,又冷静了一下,一手抓着用兽皮系在腰间的十字弓,一手抓着从旁边的树上掰下来的长树枝拨开一看,才发现是两只小野猪,说是小野猪,其实真不算小,比我想象中的半年左右的家猪都要大,不过从毛皮来看,应该是还没断奶的样子。 它们先前在草丛里拱来拱去,发现草丛被拨开就呲牙咧嘴地对我发出了威吓的吼声。可惜很遗憾,如果是大野猪或其他的大型野兽,也许我会落荒而逃,可是对两只还没有断奶的小野猪,我却起了抓住的心思。 两只小野猪一前一后朝我跑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快速地把装着盐的兽皮袋拿到了手里,有一只冲过来的时候,我便把手里的盐袋狠狠地对着它的脑门砸了过去,里面的盐虽然不重,但是它自己冲过来的速度,加上我把盐袋抛过去的力度,还是让这只小野猪晕了过去。另一只被我闪开的小野猪,之后又跑了一段路才停下来,喘着气对我发出尖锐的叫声,它想吓跑我,正因为这样的时间间隔,我已经稳定了心神,只等它再冲过来。 这一次,只留下孤军奋战的小野猪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在我和它对峙一段时间后终于扑了上来。可惜它现在还是太小了,我把手里没被它的兄弟(或者姐妹)撞坏的盐袋对它的脑袋加了些力道砸过去的时候,它不负我望地撞到了袋子上,自然也是跌落下去,好一会儿缓不过起来。 我从缠在手上的兽皮绳上割了一节把两只小野猪的前脚都捆起来,只留下后腿可以走,又把刚才放下的红薯等收获又背到背上,才半拖半背着的小野猪回部落去…… 我回到部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族里出去狩猎的猎手们都回来了,几乎全部落的人都聚集在部落中央的广场下在分配今天的猎物,人声鼎沸,热闹的很。发现我的时候,高声谈笑的人们都放低了声音,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我,甚至还有人在悄悄地指点着站在族长身边的罗雷、罗烈以及站在罗烈身旁的阿星。 族长正在分今天的猎物,看见我很有些惊讶,又有些生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怎么才回来?没什么事吧?” 听说族长过去和阿诺的阿爸关系非常好,情同亲兄弟,又因为阿诺的阿爸是因为救罗烈才受伤而亡,所以之后一直对阿诺和他阿么都非常内疚,这么多年也是真的把阿诺当成自己的孩子在照顾,经常也省下自家的食物送来给阿诺和他阿么。 所以我笑笑,把背上的盐袋取下来拿出了一半:“没事,族长,这是给族里的盐。”按照规矩,凡是自己去背盐的,要将背来的一半给族里,对这个我也没什么意见。看族里分配的猎物有一头大野猪,我忽然想到这也许是这两只小野猪的母亲,这两只小野猪也许就是这样才跟过来的。 我的猎物本来就是不参与分配的,但是我还是把手里牵着已经被我蹂躏地不像样子、吱吱尖叫的两只小野猪和肩上挂着的野鸡和野兔放到了族长面前:“我在路上抓了两只小野猪,还打了三只野鸡和一只兔子,族长你看怎么处理。” 看到小野猪、野鸡和兔子的时候,族里的所有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些惊讶,有的还带了些羡慕。毕竟从来没有雌性对上野猪,就算是小的。它们跑的很快,要抓住他们是不容易的,如果不小心被他们拱到也是挺可怕的。至于野鸡那是能飞的,只能在地上跑的雌性自然是很难抓到。 当然,我是不会说这都是因为这些雄性过于保护雌性才会让他们连这点事都做不来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穿越众,又因为这里的雌性本来就比雄性少,雌性的出生率比雄性低,夭折率却更高,又肩负了繁衍壮大族群的任务,更宝贵些也是自然的。于是,我只是低下了头,族里会分配给我肉食,我还有背上的十多斤红薯和类土豆,这些给族里,给大家改善点印象也是好的,毕竟我以后也要在这个部落里、依靠这个部族生存下去。 族长也是惊讶了一下,开口问:“这是你自己抓的?” 我点点头:“嗯。今天运气好。” 也许是看出来我不想多说,族长也不再多问,我的猎物本来就是全部归我自己,现在我愿意拿出来,他自然是表示了一下高兴,然后对我说:“这野猪还是小猪,分了也没多少肉,这个野鸡和野兔是你打的,我们族里从来没有分雌性的收获的事,按道理你的猎物本来应该都归你,所以我也把这些继续分配给你,但是因为你今天自己有猎物,你又只有一个人,为了照顾其他人,今天分给你的猎物就减少一半,你愿意吗?” 有一半的猎物分给我,我自己的猎物又全归我自己,我还是可以吃饱的,于是我点点头表示同意,看我同意了,族长又问其他族人:“你们大家都同意吗?” 族里有些人有些惊讶,还有人小声地说怎么能让雌性自己打猎还减少人家的食物(这个多数是雄性),当然也有用小声羡慕我能捉到那么大一只兔子和两头小野猪的(这个多数是雌性),但是从总量上来说,我也没有少分,当然作为雌性,我也没有占族里其他人的便宜,甚至还算是把自己应得的部分转给了大家。所以基本上也都点了头。 族长便割了一小块野猪肉、又割了一小块野牛肉,又在中间的大天平上称了称,便递给了我。我也曾经想这里的族长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来把这些东西分清楚的,虽然我也知道这里也有自己的度量标准。实际看到,我才发现这里的原始人的智慧也不容人轻视,他们用石头和兽皮做了一副天平,天平一边放要称的东西,另一边放的是几块被切割的差不多大小的石块,旁边还放着一些大小都有标准的石块。 我后来观察了一下,大的重量正好是十块小石头的重量,而一块小石头的重量和我们平时使用的一斤相差不多,大概稍重一点,有500多克,大概是因为他们的测量没办法很标准。但是这样的巧合还是让我很高兴,毕竟要让我使用其他的计量单位还是不如使用习惯的那种来的好的。不过这里叫做一箕,据说他们测定这个标准是用石箕装水测来的,不过因为箕和斤的音差不多,所以到后来反倒大家都跟我一起叫斤了。 这两块肉合起来大概有三斤多些,算是我今天分到的食物,我双手接过,又对周围的小声议论的族人点点了头便打算带着我的收获先回去。 第4章 被调戏的未婚夫 说实话拎着血淋淋的野猪肉和野牛肉,又要背着三四斤盐和二十来斤的红薯、土豆,背后还晃晃荡荡地吊着二十来斤的野鸡和野兔,再去拖那两只小野猪就有些吃力,我正一步一步往外走的时候,手上却忽然一轻。 我回头看见的便是半张英俊的脸以及另一半被一块斜圆形的牛皮盖住了上半脸,只露出坚毅而有些锐利的唇角的脸——这是罗雷。我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他的脸。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很可怕,他的棱角很分明,很有些少女漫画主人公的英俊,不知道是脸刮得干净,还是本身的毛发就不浓厚,虽然他阿爸族长大人有一圈很像绘画中的中世纪欧洲人一般的小卷胡子,他脸上倒是比较干净,也没看见很明显的胡渣子,比我记忆中那些图片上胡子拉碴的原始人要好看得多。 因为阳光晒得多,皮肤呈现出小麦色,有些锋利的眼神和紧抿的唇角,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披肩的长发遮住了他的大半左脸,加上眼罩,那伤疤自然也是几乎看不见,除了从额角和鼻梁处露出的一小点肉疤。 他的个子很高,在临近傍晚的阳光下显得更加地高大。听说他的眼睛也没有瞎,打猎的时候他会把眼罩收起来,平时为了族里的雌性们才会带着眼罩。从这一点上来说,我觉得他是个相当体贴的人,而且是那种善于行动不多表现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族里的雌性要把他说得这么难听。 因为他接手我的东西,族人又有些议论,不过他回头对族长说:“族长,我帮阿诺把东西送回去,晚些再来取我的。” 族长也就点头同意了,再说他与我本来也算是定亲了,虽然他定亲的那个是阿诺,不过我这个身体就是阿诺,所以大家也只是议论一下就不多说了,很多雄性和年长的雌性甚至抱着善意地调笑,悄悄地说着“开始培养感情了”“感情真好”之类的。 反正到哪里都会有八婆,恶意的八卦我都听过了,这种善意的我就只当是大家吃饱了没事干,实际上他们是没吃饱也没事干,所以我一点也不在意。 有人帮忙我自然是乐意的,于是把手里的两只小野猪都交给他拎着,又把那两块让我感觉腻腻的肉也扔给他,把野鸡和野兔接下来拎在手里,又对族人们笑笑,我便在罗雷的护送下往自己的帐篷里走。 罗雷把肉给我放到家里用来储存肉类的石盆里之后,便站在了一边,直到我把其他东西都放在了角落里,才示意我两只小野猪要怎么办,他大概以为我要杀了小野猪吃,已经掏出了他的骨刀,我冲他笑笑,开口道:“这野猪我打算等养大些再吃。” 他似乎有些惊讶,不过那张面瘫脸还是几乎没有变化,只有眼睛里闪过一丝波纹,很快又恢复了:“养不大的,养大了它们就会跑出去了。” 我摇摇头:“没关系,我想试试看,也许这次不会跑掉。” 他看了我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那你要养在哪里?” 这时我才想起来,我想着要养,可是这里没有猪圈,也没有地方栓,倒是让我犯了难,幸好罗雷反应快,率先拎着两只小野猪栓到了帐篷后的一棵树上,又以极快的速度不知从哪里移了几个木桩到我的帐篷门口,把木桩狠狠地敲进了土里,似乎打算多用几节兽皮绳多栓两次小野猪,好拴牢点。 我跟在他背后看着他这一系列举动有些失笑,有这样多栓几次的功夫,还不如把那些木桩围一圈弄个小猪圈呢,然后在中间弄个木桩就行了,小野猪也会更舒服。 看我似乎想要笑,他就停下手,不声不响地看着我,反倒有些无辜的样子。 他今年二十四,比阿诺大八岁,可是我实际上已经二十八,比他还大四岁,看他这样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就可耻地萌了,急忙正色道:“我们不如把这些木桩移到屋子后面,绕着树围一圈,把小野猪拴在树上,这样更结实,小野猪也更舒服?” 他听了我的话,又顿了一顿,半响,才点点头,又准备动手拆木桩。 我远远的看看广场上的人也快散了,大概族长也应该要分完了,便止住他:“这也不是一会儿的事,又要折腾一下子呢,你不如先去取了你的食物,晚上吃完后再弄?” 他抬头看了看广场那边,似乎也觉得而我说的有道理,便点了点头,我先在屋里快手快脚地把那两块肉用早上提回来的水洗了洗,用骨刀切成一个指节的厚度,分别用盐粉抹上一遍放在再放进石盆里,取出些前几天在小树林里收集的蜂蜜备用,又用个石碗盛了一碗水泡了姜,便提着兔子到帐篷后面清理,顺便还拿了点盐绕到帐篷背后给小野猪吃。 才提着清理好的兔子回到帐篷门口便看见罗雷已经提了他的猎物回来了,从他那一堆猎物里面拿了一小块放在我帐篷里的那个放着腌肉的石盆里,他转身似乎又想要出去。 我急忙腾出一只手拉住他:“今天一起吃吧,待会儿也好做事。”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愣了一下才把手里的用巨大的树叶包着的猎物都放到地上。我见他同意,自然也是高兴的,能稍微报答他一点,于我的良心也是轻松一些的,所以我用空着的手拍拍他的手:“你先去洗个手吧。我来准备食物。” 没想到只是拍拍他的手的举动,却遭到了他飞快的闪躲,好吧,我承认,他还很纯洁,于是我又可耻地腹黑了,加倍的想要动动他,不过看他似乎忍耐着想要逃跑的样子,我决定还是放弃,说不定他真的会跑也难说。于是只是开始取火石打算生火。 火石生火是需要技巧的,这跟火柴什么的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也许是看我敲了好几下火还没点着,站在一旁看着我的人终于走了过来,接过我手里的火石,开始点火。 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急忙拿起一边已经泡了一会儿的生姜准备削皮,也顺便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是熟练工,三两下就点好了火塘里的火,一边生火,一边还说:“你手上的东西不能吃,虽然没有毒,但是吃了很不舒服,嘴巴和喉咙不舒服,你别吃。” 我估计是族里有人生啃过生姜,所以他要我别吃,后来才知道生啃过姜的是族里有着神农尝百草精神的大祭司,不过因为他这一尝也差点错失了一味不错的调味料。如果你想把生姜当水果吃,当然是不行的,不过处理后再吃或者做调味料,生姜确实不错的,而且生姜还是不少土方里的良药。 我一边拿骨刀削,一边笑:“我没打算这么吃,那个东西应该有别的用处的,你先去洗手,我来做,待会儿叫你。要不,你先去拆木桩也成。”他生好火,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还是起身掀开帐篷的帘子走了出去。 少了他的威压,我感觉松了口气,说实话,他的威压有点过于强大,虽然他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表示,但就是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雌性们都不敢和他说话的初因。在这里,越是兽形凶猛的雄性,给人的威压就越重,并且他们性格严肃的话,威压就给人的感觉更强烈。族长的威压也很大,不过因为他平时算是比较和蔼,所以大家还不至于怕他,但总是面无表情的罗雷的威压就有点让人吃不消。现在他出去了,我便开始忙活晚饭。 刚才在路上我已经把那个像土豆的玩意儿给两只小野猪吃过了一些,两只小野猪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还是挺有活力,于是我初步判断这是可以吃的,不过我现在还不敢拿来给罗雷吃,毕竟他和我不同,我要是有个什么也就是我自己的事,反正阿诺也不想活了。可是他是族里的战斗力和劳动力,我不能让他冒险。于是我把那几个土豆倒在角落里,打算做个蜂蜜烤肉,炖只野鸡,然后再烤个兔子给他吃,再用火顺便煨几个烤红薯。至于土豆便再观察一天小野猪之后、明天自己炖肉吃。 我不知道雄性兽人一顿要吃多少,不过看他放在地上的猎物,那块够我吃一顿的肉估计也就够他吃个三四成饱,于是顺手把他放进那个盆里的野牛肉也洗干净切好用盐粉抹了,还挤上了一些姜汁拌了拌切好的肉,准备待会儿一起吃。我对他也不是很客气,前几天他就开始送肉给我了,过去有时候也是他代替族长送食物给阿诺,也不差这一顿。 当然,野牛肉比野猪肉也好吃一些,没有那种难以处理的腥膻味,但是他每次送给我的都是这一天里的猎物中比较好吃的,我也习惯了(真可怕的习惯)。今天反正也是给他吃,能多弄点也好,如果第一次请人家吃饭就让人家吃不饱就太不好意思了。 把处理干净的兔子也用切好的姜和刮下来的盐粉抹一遍搁在火塘边的石板上。提了一个陶罐挂在已经点燃的那一半火塘上,放了大半罐水,我便放着这个火塘慢慢煮。把另一半火塘的那些木灰拨开,我挑了几个小一些的红薯埋在了里面,把燃着的火塘上的火分了一些到这一半火塘里。 想想还是担心到时候吃着不够会丢丑,又多拎了一只野鸡到帐篷后面的小树林边处理。一掀起门帘就看见罗雷正在门口认真的拆木桩,看我出来,又回头看了看我。 我对他笑笑,“我去后面处理野鸡。” 他点了点头,继续拆木桩。 把野鸡的内脏去除,用土掩埋起来,走到门口就看见罗雷已经拆好了木桩,看见我,他指了指那堆木桩,“木桩不够,我再去弄些,一会儿就回来。” 我也点头:“好,一时半会儿也还没到吃的时候,今天恐怕你要多等一会儿。” 他不知道是想到什么,说了句:“没关系。”便转身向另一边的树林里去了。 我也没多说,这里一般做吃的都是烤肉,可以边吃边烤,并不需要很多时间,我打算要炖汤,又打算烤肉什么的,估计要比别人花的时间长,得抓紧才好。 用家里唯一的一个陶盆装了沸水泡着野鸡,到帐篷后把野鸡毛褪了也埋进土里,又到屋里用一把小石斧把野鸡拆成块,把剁好的野鸡放进还有半罐水的陶罐里,又加满大半罐水,放了几块切好的姜和一把盐粉,加大了火,便放着这个陶罐炖鸡。闻到另一边火塘里已经散发出了烤红薯的味道,又用木棍把几个红薯都翻了个身。 用木棍穿好兔子,刷了些蜂蜜,再摸了一层刮出来盐粉,给两边的火塘都填了些柴火,便把兔子放在正在煨红薯的火上烤着,这边又把搁着腌着的肉的陶盆拿了过来。 把我前几天用一些帐篷后边堆着的石条凿了扣眼搭成的架子放在火塘上,在石头的这面刷了点油我前两天熬制的动物油,又用煮过的蜂蜜在肉上刷了一层,便把两块肉放在火上开始烤。 烤一块肉花的时间并不短,即使切开了,也要反复多次翻面,我怕叫人家边烤边吃中间要等,所以也先烤好了四块已经有六七分熟的,等会儿只要稍微热一热就可以吃。中途还时不时地翻翻火里煨着的红薯和整只在火上烤着的兔子,又给炖鸡加了一次水,尝了尝味道还添了些盐。 看看一直用旺盛的火炖着的野鸡已经发出了诱人食欲的香味,野兔也烤的出油,正在火上烤着的两块肉也已经有七分熟,把火塘里的火拨开一些,把煨好的红薯拨到一边,站起身到门口拍拍身上的灰,我便打算去叫罗雷进来吃饭。 绕到帐篷后,我才发现罗雷已经用木桩围好了一个小猪圈,正在扯着草给小野猪吃,小野猪面前已经堆了一大堆草,虽然小野猪像是完全不领情地拱啊拱啊拱的,不过在他面前居然还算安静——他大概早就把猪圈弄好了,只是不好意思进来催我吃饭,于是便干脆给小野猪拔拔草。 也许是因为他的体贴,我在心里有些轻松,忍不住就露出了微笑,“罗雷,可以吃饭了。” 第5章 未来伴侣 太阳已经下山了,部落里到处都亮起了火光,很多人家也都在吃饭或是已经吃完饭了,轮值的巡逻队绕着整个部落在巡逻,看见我和罗雷,巡逻队就有人跟罗雷打招呼。因为他们平时一起打猎的关系,所以罗雷身边的气场显得格外的和气,如果他对雌性也有他对这些雄性这样的平和,估计雌性也不会这么怕他。 罗雷刚在火塘边坐下的时候,族长的雌性也过来了,他是听说罗雷还在这里就过来叫他去吃饭,正好我这里的也做好了,两只野鸡也炖了一大锅,于是干脆叫他也留下一起吃饭,雌性的食量比雄性要小得多,应该也够吃。 族长的雌性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看罗雷,又看看我,他还是同意了,说回去和族长说一声就过来。 我从角落里拿了在家里呆着的几天凿的两只小些的木碗,和一只本来打算用来盛菜的大木海碗,又取了一柄自己做的大木勺,便开始用木勺分野鸡汤。 族长的雌性再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盛好了三碗野鸡肉和野鸡汤,还在每个碗里放了个小木勺。散发着香味又显得很鲜美的野鸡汤让族长的雌性有些兴趣,族里各家做肉食多数都是用木棍串着烤出来的,毕竟有陶罐的人家也不多。 部落里自己不会做陶罐,这个家里仅有的一个陶罐和一个陶盆还是阿诺的阿爸用六把骨刀和两把石斧跟上游河边的部落换回来的,阿诺的阿爸在做骨刀和石器方面很拿手。而且以前也有人试着煮肉,总觉得味道不是很好。 我不知道以前的人煮的肉是什么肉,不过我尝了尝,清汤野鸡肉味道也还不错,而且因为大火煮了很久,肉煮的也比较烂,加了姜以后,野味的肉腥味也去除了不少,虽然调味料只有盐,汤的味道到还算鲜美。 罗雷大概是真饿了,很快就把一大碗野鸡肉和汤都吃下去了,我才啃了一块野鸡肉,看见他已经吃完了,急忙把正用小火烤着的两块肉用两根削好的长木筷子夹到他的碗里,又放了两块已经有些凉的半熟烤肉放到石头架子上继续烤。 罗雷只是看了我一眼,还没有开动,一边坐着本来在学着我用木勺舀着野鸡汤的族长雌性就笑出声来。 他这一笑,我就有些不好意思,急忙缩了回来,感觉罗雷的威压忽然增加了一些。 他阿么却似乎一点也不介意,把已经喝完汤的碗给我看了看:“阿诺,我的汤也喝完了。” 我抬起头,“啊”了一声,不等我动作,就看见罗雷已经探身把他碗里的两块肉用我搁在石头架子上的筷子拨了一块到族长雌性的碗里,又坐回去开始用那双长木筷子给正在火上烤着的肉翻面。 族长雌性笑的眼睛有些弯,高高兴兴地看了我们一眼,低头又开始吃烤肉,边吃还边念叨,一个能完全兽化的雄性要是兽化了一顿能吃三四十斤的肉,就算保持人人形的时候也要一顿也要吃十斤左右的肉,要不兽化之后就会感觉很饿。就像族长,年轻的时候每顿要吃十斤肉才觉得吃了东西,不吃个十五斤左右的肉他不会觉得饱。就算是个部分兽化的雄性一顿最少也要吃掉七八斤肉。 他还念叨着,罗雷更可怜,以前在家里也就只能吃个六七分饱,现在自己过活了,又要考虑到族人,还是只能吃个六七分饱,要是以后没有个好雌性,看他这辈子都只能半饱半饥地过日子了。还是雌性好,一顿有个两三斤肉就可以吃饱了,可惜他一个雌性也没生出来,生出来的都是两个食量大的,加上家里的族长,真是难养。 听得我真有点惊恐,能一顿吃两三斤肉的雌性也很难养啊。不过更觉得今天自己做了这么多吃的是明智的决定。倒是罗雷又瞪了他阿么一眼,他阿么也不在意,耸耸肩继续吃。 也许是因为这个烤肉加了蜂蜜,族长的雌性似乎还挺爱吃,第二趟热好的时候又吃了一块,这会儿我也喝完了一碗汤,也吃了一块烤肉,罗雷就吃那个烤好的兔子,第三趟热好的两块肉也都给他吃了,每个人还吃了个煨红薯。 陶罐里还有小半罐野鸡肉,我本来想叫罗雷多吃点,他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真的吃饱了,到最后也没有吃,倒是族长雌性说,这是他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炖鸡肉,问我可不可以带点回去给族长尝尝。被他说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家里没有别的碗不知道该怎么盛过去。 族长雌性本来想拿罗雷用过的碗来装,他说这碗也新奇,正好也给族长看看。可是罗雷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他就放弃了拿罗雷的碗,只好说用他用过的碗装一碗回去。 我本来也觉得他多装点回去也没关系,反正剩下的放一晚上不知道还能不能吃,于是干脆跟他说,让他把陶罐先提回去,等族长吃完再把陶罐给我送过来就行,听我这么说,族长的雌性自然更高兴,不过他还是把他用过的碗带了回去,说是要给族长看。反正是我自己凿的,家里也还有两个,我就告诉他这个碗我送给他了,顺便还在碗里放了两个煨红薯,他高兴地提着陶罐、端着碗就回去跟族长“炫耀”去了。 我自己分得的三斤的肉,还有罗雷放在里面的大约四斤肉,吃掉了大概六斤左右。罗雷吃了大概四斤左右的烤肉,还吃了大概有两斤的野鸡肉,又吃了一只去除了皮毛内脏等之后大约有五六斤重的烤兔子,还吃了两个煨红薯,虽然野鸡和野兔都有比较多的骨头,我想他大概也吃饱了,胃也不能一下子去撑它。 陶盆里还剩下一斤多一些腌好的肉,我便挂在了火塘上。罗雷吃完了也没走,只是把他用的碗放在他身边,又帮着给火塘里添了些木柴,晚上火塘里的火一般在睡前都是不熄灭的,等到睡觉之前还加些柴,直到睡着之后才等火自然熄灭。 我看他在给火塘加柴,便过去准备收了他用的碗去洗洗,谁知我还没拿到那个碗,他就把碗拿了起来,并快速地掏了骨刀在上面刻了个奇怪的符号,和他手臂上汇着的符号一致——应该是他的符号。 这里的雄性都有自己专属的符号,从他们成年开始,他们会在自己的手臂上汇上这个符号以广而告之其他人。他们也经常会把自己的符号刻在自己的帐篷门口或者是自己私有的东西上,以表示所有权。等接亲以后,他们的伴侣的手臂上也会绘上这个符号。 我哑然失笑,摇摇头,转身去收自己的碗:“送给你。” 他却把碗又放到我手里,“我只会烤肉。你做的食物好吃。” 我想他的意思是不是我做的食物更好吃,他以后就打算跟我吃,然后这个碗是他的专用碗,正用眼神询问,就看见他无比肯定的眼神,外加潇洒地转身——他分到的猎物还放在角落里,他甚至没有施舍一眼过去。 族长雌性送陶罐回来的时候,眼神有些暧昧,不过我也没空理他,我正在认命地处理罗雷留下的那堆肉,我刚才追出去的时候,罗雷已经快步消失在夜色里,我去他的帐篷外找过他,不过巡逻队告诉我罗雷已经帮忙去巡逻了,他每天都会做这件事,要稍晚才回来,至于多晚,他们也不知道。 我虽然也不想处理这一大堆肉,但总不能让它坏了,于是只好任劳任怨地清洗这些肉,又刮盐粉,抹好盐霜,又把这些肉一块块地放到石盆里——我觉得我这个好心简直就是悲摧。 第二天我也起得很早,几乎没睡好,因为猎手们一早就会出门打猎,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发,又怕赶不上,总不能让罗雷不吃早饭去打猎。 我觉得我简直就是个闲操心的命,以前总担心别人不把事情做好,现在又担心罗雷饿着打猎,都不知道我从哪里来这么多责任感。但还是自认命苦地早早醒来烤肉。 其实一大清早吃这么油腻我不赞成,不过也没有别的可吃,于是也只好就这么办,好不容易生好火,把昨天剩下的一斤多肉都烤了,先放在一个小碗里。又从罗雷的那堆猎物里割了将近一半的肉一起烤了,我便急忙把这堆烤好的肉用那个大碗装好,又用我在找材料做十字弓时砍的毛竹做的竹筒装了些昨天晚上睡觉前煮沸过的水,用褪干净毛的鹿皮包着扎好的竹叶塞好了水口,还用树叶包了几个煨红薯,急急忙忙给送到罗雷的帐篷去——看着手里端着的那个大木碗的时候,我几乎泪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听话…… 端着碗站在罗雷帐篷门口的时候,我才发现罗雷从不远处走过来,大概是到部落旁边的那条小溪洗脸回来,身边还有罗烈和几个巡逻队员。 也许是看见我站在门口,罗雷的脚步就明显比其他人快了一些,把别人抛到了后头。他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他的眼睛里有一丝笑意,我想我一定是睡少了、眼花了。 把大木碗和煨红薯都放在他手里,又把腰间挂的竹筒也塞给他,我转身就想走,可惜其他人正好也走了过来,我只好意思意思地笑笑算是打招呼。 不知道为什么,罗雷就像是有些不高兴,拉着我让我回去,好吧,我也不愿意多呆,我还有的是的事情要做呢,身后就只留下几个巡逻队员高声地开罗雷的玩笑,嫌弃他爱嫉妒,占有欲强什么的,连给人多看看都不行。 我觉得背后有点寒,大概是这件兽皮不够保暖。 罗雷出发之前又到我帐篷里来了一下,把碗放回来,又装了一罐水,还扔给我一块蜂胶。 我看看,很高兴,上次为了收集小树林里的那点蜂蜜,我用烟在下面熏了好久,害得族长雌性以为我要放火,听说我想要那个蜂窝,他又劝了我很久要我等雄性们回来,他再给我找个人来弄。幸好后来我还是弄到了那个蜂窝,不过也让族长的雌性念了我一顿,不过我那几天忙着找木料倒是没多想,后来仔细想想还真的是挺危险的,我可从来没被蜜蜂蛰过,要是被蜇了可不是简单的事,毕竟这里可没有先进的医疗条件可以解毒,说不定就会没命。现在他倒是拿了一大块来,简直是太得我心了! 于是我兴高采烈地送他出门,还在帐篷口对他挥了挥手,让路过的人又看了一回笑话。不过我也知道这里的人没什么坏心,也只好一笑而过了。 族长今天本来不准我出门,不过我一再保证他只在附近转转,又说如果他不同意我也会跑出去。于是他只能同意,又一再要求我要在中午前回来,我自然是满口答应,出来之前我已经问过了大祭司关于那片土豆的事情,大祭司是族里对植物了解最多的人,也就是那个把生姜当水果啃的人。他说,其实他也觉得这个可以吃,不过几年前族里有雌性吃过之后出现了很严重的中毒现象,要不是后来催了吐,几乎就丧了命,所以大家都不敢吃。我问了下那个雌性是怎么吃的,得到的答案是当然啃着吃、难不成吞着吃? 好吧,难道这些人以为凡是水分多的都是水果吗?难道就没有人把它放到火里烤一烤吗?不过,一般来说思维定势是比较难以更改的。更何况这些战战兢兢生活着的原始人,他们对任何东西只能尝一尝,一旦发现不行,自然还是吃比较保险的食物来的合算。 今天早上看见那两只小野猪也还是很活跃,只是有点饿得慌,但是居然也没有吃昨天罗雷扯的那堆草,于是我乐得找了根树枝把那些草都扫开,野生动物嘛,就要饿一饿,饿饱了就听话了,便打算再去挖点土豆和红薯,准备回来试试看能不能做成红薯粉和土豆粉。 这次我没有多去做别的事情,直线奔赴红薯地和土豆田。我昨天才挖了三个陷阱,今天上午就已经在坑洞里发现了四只兔子,有两只还挺肥,乐得我眉开眼笑,这都是因为这些家伙没经验的结果啊。 把四只兔子用兽皮绳捆好,又砍了根木棍把它们都倒挂在树上,我便动手挖红薯,为了防止搬不回去,我今天也不敢多挖,还是挖了十来斤就是。我一边背着红薯,一边用木棍做成扁担扛着倒挂着的兔子,心情很愉快地往回走的时候,居然很好运地看见了一群鹿——鹿不算是危险的动物,因为它们绝对不会主动攻击你,特别是夏天,又是他们吃饱了正在休憩的时候。这种时候我自然是出手了的,因为猎物比较大,所以我用了有麻药的箭,这只箭射在了一只公鹿的腿上,没多久,它就跌跌撞撞的倒下了。其他的鹿也许是受到了惊吓,立刻一哄而散。 这只鹿并没有昏迷,只是腿比较软,也许这种药对动物来说并不如对人的效用大,当然也有可能是剂量问题。我用一节兽皮绳系住这头鹿的脖子,然后拔了箭,用兽皮绳捆住伤口,又用随身携带的袋子里摸了些盐粉喂它,便半拖半拽着它往回走。 挖土豆的时候我把这头鹿系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过了一两个小时,它的麻醉症状明显好转,已经有了些精神,但是还是挣脱不了绳子。 我背着挖来的土豆和红薯,兔子改为挂在鹿背上,用棍子扛了几串鲜草,就这样边牵引边引诱着这只鹿回到了部落里。 第6章 请别人的客 因为牵着受伤的鹿,又带了比较多的东西,路上我还停下来摘了几个看起来像是野柠檬的果子,自然是走的比较慢,于是我回到部落的时候,就看见罗雷站在部落的出口,身姿笔直,披肩的金发在微风中飘动,不知道怎么的,我就觉得这个男人真他妈的耀眼,这样的男人就应该活在少女漫画里,而不是这个没人欣赏的原始社会,还好上天派了我来同情和理解。(神棍:真自大啊~~~) 看见我的时候,罗雷明显快走了几步,但很快又慢了下去,等着我走到他面前。看见我手里的鹿的时候,他的眉头倒是挑了一挑,但是很快又变得面无表情,只是接过了我手里的兔子和背上的红薯和土豆,然后一起往广场上走。 当然,我的晚归又让族长非常生气,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我什么,所有人的注意力就已经被我牵着的鹿和罗雷手里的兔子吸引了主意。 虽然我有把鹿养作脚力的意思,兔子也想试试看留两只做种,但是这个具体还是要看族长的意思,何况我也不知道养不养得成。于是我还是先把手里的兽皮绳递到了族长的手里,罗雷也非常恰当地把四只兔子放到了族长面前。兽皮袋里的红薯和土豆也给大家看了一眼。 族里已经可以算是议论非常了,每个人都在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就连族长也是好不容易才让大家停下来。 族里的雄性们虽然也会去猎鹿,但雌性一般是追不上那些鹿的。当然,如果不是这群鹿正在休憩,我也很难保证能抓住一头,所以我也跟族长说了,这是运气,因为这群鹿正在休憩,所以我才有机会趁它们不备。 不过即使如此,族里的大家看我的眼神也不太一样,有羡慕、有佩服当然也有些不可思议和思索,但是却没有妒忌,反倒是有些同情。我想他们无非也就是怀疑我是不是又兽化了而已,如果我能兽化说不定我还会更高兴,只可惜我不是,不过我也懒得解释。 族长问了我打算把这些猎物怎么办,我说我想等鹿伤好了试试看用它做脚力,以后去背盐什么的,就不用自己背的那么辛苦,至于兔子,我想留两只做种,看看能不能养几只到以后没有猎物的时候吃。 这么一说,族人又是一阵喧哗,幸好罗雷适时地又加大了他的威压,才让人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我也确实不想自己背东西那么辛苦,虽然鹿不知道行不行,但是我现在也没机会到草原上抓头小野牛来养着,只好先试试看鹿,等以后我有更好的办法和机会再到草原上抓更能干活的牛。 族长默不作声地看了我好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表示让我试试看,至于我那些红薯和土豆,大家都不敢吃,再说雌性摘的野果和野菜也没有分的道理,于是还是都归我,我自然是很高兴,我打算这几天试试看做做红薯粉和土豆粉条,如果成功的话,冬天也算有个主食。 至于那四只兔子,也都是归我,只是今天的猎物,我照旧少分一半。如果这头鹿真的能做脚力了,那么族里每次背盐的时候,我要带着鹿负责为族里背二十斤盐,如果这头鹿养不了,到时候当然是宰了大家吃,我对此也没有意见。 继续牵着那根系着鹿的绳子,又拎着分到的一种我不认识的动物的肉和一块野羊肉,今天罗雷也很主动地帮我送东西。路上还告诉我,他刚才回来去看了下小野猪,发现它们不吃草,只是很暴躁地想逃跑。 我有些惊讶他一回来就去找我,不过还是笑笑,说:“没关系,等它们饿狠了就会吃了,以后也就会乖了。现在它们想吃我也不会给他们吃的。有你做的围栏,他们跑不掉的。” 之后,他就沉默了,他不说话,我也懒得开口,我正忙着思考今天晚上可以做些什么。 把鹿系在帐篷后面、猪圈旁的树下,又回帐篷把东西收拾好的时候,出去领他自己的食物的罗雷又回来了,除了他分到的食物还拎了两只野鸡,好嘛,这个人还吃野鸡吃上瘾了。身边还跟了一个人,我记得这个人叫辛穆,与罗雷差不多大,已经结亲了,不过还没有孩子。 罗雷说辛穆因为早上从他那里抢了一块肉吃,念念不忘,所以今天想和他的雌性一起到家里学习烤肉。好嘛,他倒是很主动地已经把这里叫做家里了,可是这是我家!我真想这么咆哮。可惜看着辛穆一脸讨好,罗雷眼睛里不易察觉的期待和自豪,我该死地居然点了头,还客气地说了:“哪里用说学习,只是来吃顿饭,不用客气。”Kao,你们客气点啊,我每天要做很多事,累得要死的好不好?! 看我点头,辛穆顿时欢蹦乱跳着出去了,他说他去他家搬猎物,还带他的雌性过来,一边还说他的雌性又可爱又安静,我一定会喜欢的。我喜欢个雌性干嘛啊,我忍不住又在心里吐槽,受受恋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好吧,我忘了这里再说的是我自己。罗雷就留下来,似乎打算给我帮忙。 我拿出我今天摘到的野柠檬问他看过这东西,他点了点头,说这个很酸的,祭司们一般用它给怀孕呕吐的雌性吃,然后又有些奇怪地瞄了瞄我兽皮裙下的肚子。让我忍不住收了收腿,心里也庆幸幸好前几天用鹿皮缝了两条内裤,虽然缝地不怎么的,但好歹聊胜于无,不用忍受下面空荡荡膛风的感觉。 一边心里又暗暗吐槽:这什么眼神啊,大家都说我有没有这个功能还很难说呢。不过还是放心了,这估计就是野柠檬了。也不理他,让他给我昨天晚上用木钉钉好的木盆去溪边给我打一盆水来,也许是看我有点怒容,他倒是乖乖的出去了。 罗雷打水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处理好了点好了火,开始煮沸水准备杀鸡,看他回来,就把两只野鸡和选出来的一公一母两只野兔扔给他,让他去门外杀鸡宰兔子,他也很乖地接过去了。正好辛穆和他的雌性阿蛮也来了,辛穆看见罗雷去做事,把手里的猎物递给我,又把他的雌性介绍给我,就跟出去帮忙。 因为阿诺以前很少出门,所以对族里的不少人还不是很认识。我笑着对辛穆的雌性点点头就让他随便坐。不过他见我在做事,也过来问他有什么可做的,我看看,肉已经洗好了,我正在切着,刚才我忙着点火烧水、挤柠檬汁,倒是忘记了刮盐粉,就请他帮忙刮盐粉。 辛穆的雌性虽然名叫阿蛮,不过却是个安静又温柔的雌性,很有贤妻的样子(有一个理论说,当一个家庭里里一方越强大,另一方就可以歇着而显得温柔或者说是软弱,这大概就是社会分工对人的影响)。先是细细地刮了一小木碗的盐粉,之后辛穆他们回来之后又帮忙给野鸡去毛、剁野鸡,我还是照昨天做的做法把野鸡放在火塘上用大火煮着,另一边的火里则是煨了几个红薯和几个经过仔细挑选过的土豆。 罗雷和辛穆他们把串好的野兔放在另一边的火上开始烤的时候,我这边一大盆抹好蜂蜜和柠檬汁的肉块也准备好了。 因为材料都准备好了,接下来的只是和平常差不多的事,所以我让罗雷守着烤肉,我则是搬了一块石板到火塘边慢慢地雕凿着——我打算要做红薯粉和土豆粉,但是我没有铁板,只能试试看石板了。这块石板是我在溪边发现的,整体比较平,也不是很厚,稍加雕凿大概就可以用了,我已经零零碎碎地凿磨了两天了,今天估计能试试煎煎肉。 辛穆一边帮罗雷烤肉,一边时不时地望向已经开始散发出鸡肉香味的陶罐,时不时还转头对阿蛮笑一笑。阿蛮安静地坐在我旁边看我磨石板,时不时也回辛穆一个微笑。 大概是这样的气氛很柔和,也许是我已经适应了,就连罗雷的威压也变得平和了一样,我只专心于自己手上的事了。 罗雷一边烤着肉,一边时不时和辛穆说两句什么,他们说的声音很低,我又很忙,也没注意听,不过罗雷抽空也会看我两眼,每当他看我,我就会抽空看看烤肉烤的怎么样了,顺便还让罗雷把木灰里的红薯和土豆翻一翻,还抽空给野鸡汤加了点盐和水。 因为今天要烤的肉比较多,所以花的时间也比较长,等肉差不多都烤了半熟的时候,我便让罗雷把火里煨着的红薯和土豆拨出来,自己起身去把装着野鸡汤的陶罐取下来,当然,中途又是罗雷帮的忙。他把红薯和土豆拨到火塘靠边的地方,便来接手把满满一锅野鸡汤提到一边的石板上。我把手里刻磨地四边比较厚、中间的长方形凹槽薄了许多的石板洗了洗,用兽皮擦干,放到了空着的火塘上,再倒上一些动物油热了,把两块半数的肉放到这块上面煎着,又起身去取木碗盛野鸡汤。 我总共削凿了两个大木碗和三个小木碗,昨天给族长的雌性拿去了一个小的,还有两个大的和两个小的,算够用。阿蛮跟在我身后,看我不好拿,主动伸手接过去两个。 盛汤自然是先给客人,至于罗雷,他看起来像是客人了吗?他都已经不把自己当客人了。于是我先用一个小碗盛了一晚给阿蛮,也许是已经习惯了这里的雌性的身份,我对他们总是更客气些。阿蛮先是摆摆手不肯接,不过我让他先端到一边也行,因为我这里还要盛那两只的,他就红着脸接下来了,轻声的说了句谢谢。让我对这里的雌性发出了更加深刻的感叹,当然是在心里。 用大木碗装了一碗给辛穆,他笑着说了句谢谢也接下了,然后用刻着他的符号的碗勺了一大碗给罗雷,这小子老实不客气地接了。辛穆看到罗雷的碗上的标识的时候,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笑,我顿时脸上又有些挂不住,幸好罗雷一记眼刀让辛穆的闷笑变成了脸部抽搐,这才让我感觉好些。直到我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坐下来,大家才开始一起喝汤。 辛穆一边狂吃海喝,一边不停地说“好吃”,让我不由的偷偷看了看阿蛮,还好,阿蛮也是一脸惊奇地喝着汤,没有看出什么不高兴的情绪。 罗雷也是边吃边附和着辛穆的“好吃”声点头,眼里透露出一丝丝自豪,让我忍不住想翻白眼,又不是你料理好的,你自豪个P啊,当然,这个也只是在心里说的。 到吃烤肉的时候,辛穆的速度又一次震惊了我,我以为罗雷吃的就已经算快了,没想到辛穆的速度简直是罗雷的两倍,原来罗雷还算是文雅的。不过虽然吃得快,辛穆和罗雷每个人也只吃了三块就停下了,留下我和阿蛮每个人吃两块。因为我其实不是很想吃烤肉当主食,于是大方的表示还有一块请辛穆和罗雷吃,只是辛穆还没动手,就被罗雷抢走了,让辛穆尖叫“罗雷,你怎么能这样!” 然后,两只兔子也分别进了辛穆和罗雷的胃袋,当然,罗雷又拿了更大的那只,这个辛穆倒也没意见。为了补偿少吃了块烤肉的心痛,辛穆决定要多吃半碗野鸡汤,剩下的野鸡汤我就盛给了阿蛮。阿蛮起先还觉得他吃的比我多,想要让给我。不过我告诉他我吃不了太多肉,又一再表示我还会吃别的东西的时候,再加上罗雷在旁边冷不丁地冒了句“你就吃吧”,他还是端起碗吃了起来。阿蛮看起来也有点怕罗雷。 吃到这时候,其实我感觉他们三人其实都已经差不多了,可是在煨红薯和烤土豆被掏出、掰开来的时候,辛穆和阿蛮还是忍不住每个人吃了个煨红薯。 烤土豆我也没敢让他们吃,只是自己拿了一个吃,味道还不错,也没有涩味,应该是没问题。看我吃烤土豆,没等我阻止,罗雷也拿了个土豆剥开吃。我急忙问他有没有麻味、涩味,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口感,弄得辛穆和阿蛮很有些紧张。 看罗雷摇了摇头,我才回头对辛穆和阿蛮说,这个土豆吃的时候要小心,看到皮上有青色、或者有发芽的就不能吃,如果不小心吃到嘴巴里了,感觉有涩味或感觉嘴巴发麻就千万不能吃下去,要赶紧吐出来。如果没有,倒是一般可以吃,不过吃之前要好好把土豆煮熟或烤熟,一定要熟透才能吃。 见我讲的很严肃,辛穆和阿蛮也不敢轻易尝试,还是先吃了我们已经吃过几次的烤红薯。我也不在意,要是他们吃坏了,我反倒是不好意思,他们不吃,我倒是放心了些,只是格外盯着也吃了土豆的罗雷。 第7章 同床而眠 我本来让辛穆和阿蛮不用留猎物也没关系,今天四个人除了吃了那两个野鸡和两只野兔,还吃了几个红薯和土豆,就把罗雷今天带回来的那份猎物吃了。家里还有我今天分到的三斤左右的肉,昨天剩下的那只野鸡和罗雷留下的七八斤肉还在火塘上的木架上挂着,而且我打算明天在家里做红薯粉和土豆粉,后天去草原上撞撞运气,看看能不能弄到只羊。但是辛穆和阿蛮坚持他们吃了我们的食物,一定要留下食物给我们,最后争了半天让他们留下大约六七斤肉,虽然他们还想再多留一些,不过罗雷跟他们说,我们有事要做,就用他的威严和威压让他们闭嘴回去了——除了辛穆临走的时候看我们的暧昧眼神和阿蛮忽然有些红了的耳朵,我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他们走了,罗雷也出去了。我把陶罐提到小溪边洗干净,又提了一罐水放到火塘上煮着,把那些新鲜的肉用盐腌制了放在石盆里,便打算开始做红薯粉。先做红薯粉,一是因为我这里的红薯比较多,二是因为我对做红薯粉更有了解。罗雷刚才去装的那一木盆水正好给我用来洗红薯。 把红薯洗干净,用骨刀切成一块块,用一个石盆装着,我就拿一块光滑的石头去把红薯砸碎。过去农村做这个是用刨子去刨,刨成红薯丝之后再用水洗,洗完之后把红薯丝捞起来,再把洗过红薯丝的水放着沉淀。我没有刨子,只能用这种方法去把红薯砸烂,当然,也浪费了可以做红薯丝的材料。但是,这也是缺少工具的情况下没有办法的事。 我正在砸着红薯,罗雷就掀开门帘进来了,看我在砸红薯,只是愣了一下,便过来接过了我手里的石块。他这么热忱,我当然也乐意偷懒。于是又拿来了几根细木棍,打算做把叉子。这几天基本都是走在比较熟悉的路上,而且山上的草比较矮,有猎手们的清理,倒很幸运没有遇见蛇啊什么的,但是也不能因此就放松,如果我打算要走远一点,最好还是准备一把长叉子探路,如果真的遇到蛇什么的,长叉子也能有点用途。 虽然没有铁,这里倒有种木头,质地比较硬,不容易折断或是裂开,但又有一定的纹理,顺着纹理削还是比较容易的。前几天我好不容易砍了一棵这种小树(大的实在砍不动)。我把这树的一些小枝杈砍下来削尖削圆做成了好几十只木钉留着备用,一些比较大一些的树杈也削尖,用来做长叉的叉尖,又把树干劈成了好几块,其中一块我也削圆了,用来做长叉的手柄,另外捡了一块比较软好钉进去的木板用来做叉子的横木。 这里的雄性也许是因为有化形的能力,一般不是很制造除了石刀、骨刀、石盆、石罐之外的工具,这里的雌性很少出部落,也没有制做这种工具的必要,而且光是每天打猎和采摘来生活就很不容易,他们也没有时间来想这种东西。所以罗雷一边砸着红薯,一边看着我的动作的时候就开口问:“你在做什么?” 我回头看他一眼,冲他笑笑:“我在做把叉子。” “叉子?”他有些不理解。 我一边思考着怎么跟他解释,一边斟酌着用词开口:“你能飞,还有那个,爪子,很锋利。我不能飞,也没有爪子。但是我想出门去找吃的,叉子,可以探路,如果遇到小的动物,我还可以用叉子去叉它,还有……” 他静静的听我说着,缓慢的开口:“以后如果你不想出门就留在家里,我会带吃的回来。” 啊喂,我从头到尾没说过我不想出门好不好?不过,想一想我说的自己很可怜一样,他又是我很快要结亲的对象,也难怪他这样说。于是我对他笑笑:“我也可以打猎的,虽然不是大的动物,但是兔子还是可以抓到的,我也要出去找果子,找红薯,找土豆什么的。”我以后还要去找稻子找小麦呢,怎么可能像其他雌性一样呆在部落里?只怕我还会发动其他雌性和我一起出去呢。富足的生活也要自己努力的。 他还是很淡然:“太危险你就不要去,我会带足够的吃的回来,养你,还有将来……” 啊咧,这个可以算是史前求婚词了吗?我忍不住在心里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些感动,难不成我在这里已经被这里的空气感染了吗?虽然我也曾经是无节操的写手一枚,暧昧向的甚至耽美向的也写过,甚至也觉得只要有人相爱,性别也没有关系,谁来爱我就好。但是,这应该不是爱吧?和史前人谈爱什么的,似乎有点超乎我的想象范围了…… 带着点心思,我低着头继续削手柄,“没关系的,太危险了我不会去的。” 也许是看我也有些尴尬,罗雷没有再开口,只是过来接过我手里的手柄和骨刀。也许是为了方便,夜里的火光也有些不足,他把覆着左脸的眼罩拨到了额头上,不过却始终没有给我看到那一半脸。其实我也不是很介意,如果不是他在过来的时候刻意遮挡了一下左边脸的动作,我甚至都想不起这茬儿了。他有意要掩盖,我也无意去揭人家的伤口。当做没有看见地把骨刀和手柄递给他,自己亲身到他身后去。 看看放在旁边的石盆,里头的红薯已经砸的很碎了,就让他帮我削手柄。我自己给捣烂的红薯加了些凉水,用木棍在里面搅拌了一会儿,拿了一块处理干净毛、上面戳了一些小洞眼的光滑鹿皮铺到家里唯一还空着的那个石盆上,把四个角压在石盆底下。这边便用木勺把已经处理过的红薯水舀到兽皮上过滤,因为本来也只有二十斤左右的红薯,花的时间也不长。砸的比较碎,鹿皮上的残渣也不算很多。 我这边过滤好红薯水,还拧了拧盛着残渣的鹿皮,把石盆放到一边去沉淀。那边罗雷已经削好了一根手柄。把陶罐里的水放到没有点火的那一半火塘里凉着,便凑到罗雷身边去和他一起钉长叉。把那几根叉尖钉在横木板上,然后就是把横木板钉到手柄上去,因为横木板上已经钉上了叉尖,要钉上最后一个钉子的时候也就要特别小心。 因为两个人凑在一起反倒是人多手杂,不小心的时候锋利的叉尖就在罗雷手上划了一道不深的口子,虽然出了些血,不过还好,还好出血量不大,但也把我吓了一跳。我急急忙忙想起身,罗雷却拉住我,只是用舌头舔了一舔,看我看他,又把手伸到我面前。我顿时头上冒出了黑线,他不会是想要我给他舔吧?于是我挣开他的手,起身去冲了一碗温的盐水。 我把盐水端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把长木叉组装好了,正在比划。我用盐水给他洗了伤口,又用一截长兽皮把他的整个手掌都包了起来,可惜不够好,包的有点像个纺锤,他也不介意。割了一段兽皮,他把长木叉的横木板和手柄又结结实实地捆了绑了一遍,加固了木叉的横木板和手柄。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当然我也不会做,要我去捆,只会捆成另一个纺锤。 虽然简单,不过一把可以用来开路的长木叉也算是准备好了,如果是对付小动物的话,估计也可以用一用。 我比划了好一会儿,才兴奋地回头看他,这才发现,他的左脸上的伤疤一览无余地呈现在我面前,因为是晚上的火光,更衬得有些惊人,可见他当时确实伤的比较重,而这么幸运地没有伤到眼睛,我都以为这是个奇迹。虽然这个伤疤有点骇人,倒还不至于让人感觉像是鬼或者是恐怖到要去寻死的程度,只是相对他另一半脸有些让人心里不舒服就是。 不过,习惯了也许就没什么,就好像亚洲人第一次看到欧洲那些红毛,也叫人家红毛鬼,到后来也渐渐觉得那样很好看。当然不会有人觉得伤疤好看,但也不至于让我吓得哭。所以在罗雷看见我盯着他的脸一愣,旋即用手捂住左脸、甚至想要起身离开的时候。我反而丢下叉子过去拿下了他的手。 他没有必要为此觉得羞愧,他是为了救别人才变成这样,我这种盯着他、让他感觉不舒服才真的是不礼貌。在身体上的伤疤和脸上的伤疤,如果是为了族人都应该是值得自豪的,虽然脸上的伤疤是破坏了审美,但这是他的痛苦,作为因为他的痛苦而得到了照顾的人,不应该加深他的痛苦。 也许这也是我奇怪的处世观,如果我因为别人受了一点照顾,即使这点照顾很不明显,也不是出于别人的初衷,我也没有办法在别人落难时去踩一脚。大哥总是说我好心过剩,应该生活在童话世界里。 我抓着他的双手,他就有些退缩,特别是当我盯着他的脸看的时候,他似乎有些无地自容,但又怕推开我会让我跌倒,只能轻微地挣扎,但是不认真挣扎的话,我的决心也是不容忽略的。我看着他,问:“我在看哪里?” 他有些茫然,原本像是要埋进胸口的脸也转为看向我。 我对他笑笑,又问:“你说我在看哪里?” “……”他没有开口,只是盯着我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漂亮,应该说是很耀眼,除了此刻的不安和羞愧,平时都闪耀着坚定、隐忍又有着锐利的让人不敢直视的光彩,这大概就是狮鹫的特性之一,为人很体贴,还有强大的力量。在现代,有这样本性的人估计也能成为一个好男人。 他用有些恳求地眼神看着我,我也不能太为难他,但我还是要告诉他我的想法,放开了他的手,帮他把左边的头发也梳理到耳后,不退缩地看着他:“我在看你的眼睛。就像你在看我的眼睛,我也在看你的眼睛。你看着我的眼睛的时候不可以去看我的头发。我看着你的眼睛的时候也只看着你的眼睛。所以,你没必要遮挡。我觉得你的眼睛很好看。当然,以后别让它们透露出这样虚弱的光彩,不像是你。” 他似乎有些呆愣,但我已经转身去捡我的长叉,刚才随手一丢,丢到火边,要是被火烧了,我就哭都来不及了。 “你不怕吗?”他的声音在背后有些沙哑地响起的时候,我正捡起我的长叉看,奶奶个熊啊,果然一个叉尖的顶部被薰成木炭了!它旁边的那个也烧掉了尖端的部分。 我一把把叉子递到他手里,“怕什么怕啊?!快点帮我把这几个叉尖再修理修理啊!” 因为两个叉尖被烧了,于是我们只能把四个都削断了一些,看着我就觉得很心酸,不过罗雷说他改天给我重做一把。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于是我趁机跟他提出要用那种木头做一把一体式的叉子,毕竟这木钉我也不太信得过,但是我相信他的力气和手艺,他看了我一眼,也答应了。 他帮我修木叉的时候,我也献了把殷勤,帮他把长到肩胛的头发用一根兽皮绳束到脑后,只把头发特别是左边的放松一点做成流海遮住些伤疤,又帮他把眼罩也洗了洗,跟他说,他在这里可以不带眼罩,反正多看一会儿我就习惯了,不过在外面,他还是自己选择。经过了一下打理,又用头发遮住了大部分的伤疤,从侧面看,我觉得这简直就是个让我嫉妒的人啊。好吧,这是先天底子问题,我只能羡慕。 事情弄得差不多,他看我也没有要做别的事情的意思,就起身带着眼罩打算回家。外面除了巡逻队的火把,已经不见火光了,大家也许都睡了。只是我想到他吃了那个类土豆的块茎,反倒是不敢就这么让他回家,于是跟他说如果他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里睡一晚。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多,在我看来,和男性留宿在一起是没什么的,以前中学时也有到堂表兄弟家里玩,玩到太晚就挤在别人家的时候。 从心理上来说,我大概还没有认清我是个雌性的事实,也没有认清眼前这个男人,在某种意义上说,和我这个自以为男人的雌性还是有不同的,而且他还在不久前才对我说了一通类似求婚的话。只是想着,我们都吃了那个土豆,如果到时候真的有什么不良反应,至少要有人去叫祭司,如果他到时候一个人在自己的帐篷里出了什么事,我的良心恐怕永远不得安宁。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么,说了句他去拿他的兽皮便走了出去。 这里是没有床的,大家都是躺在靠近火塘的兽皮上睡觉就是,不过我是不能习惯没有床的,就算是木板床,好歹也要离开地面睡着。所以我前几天找了些木板和木块垒了个床,大概就两个拳头高,还有些硬,但是也好过直接睡在地上,一个是不容易着凉,还有一个是因为我怕地上的虫子和蛇类。 白天的时候就把木板和木块都堆在角落里,晚上就在火塘旁边把差不多高的三块木头摆好,在上面放好那块有两米左右宽、两边还带着大概有一个拳头高的护栏的木板,把收在一个兽皮袋里的干草铺开在上面,又在上面铺好我用家里仅剩的兽皮拼凑而成的大兽皮。用小鹿皮擦了擦脸,盐水漱了漱口,还端了碗水给抱着一团兽皮进来的罗雷,让他也学着漱了漱口。洗好手,我便裹着睡觉的兽皮在我的床上躺了下来。 原本以为罗雷会像其他人一样就在火边窝一个晚上,可是才躺下没多久,就发现身边多了个人,甚至大概因为床太窄了,还伸长了大手大脚把我包了进去。我自然是要反抗的,可惜他的力气和我的完全不是一个段数的。再加上那种温暖,我又实在累了,开始活动的这几天,我每天都是打着精神从早忙到晚,晚上也一直在忙着,特别是今天,早上没睡好,又在外忙了一整天,实在是已经没有力气和他折腾了。虽然还是夏末,不过这里的白天和晚上还是有温差,两个人靠在一起也挺暖和。我这么自我安慰着,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第8章 被发现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还是很温暖,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床上只有我一个人了,罗雷把他的兽皮也盖在了我身上,此刻正坐在对面的地上的那张小兽皮上用火烤着我昨天已经处理好的那一盆挺新鲜的腌肉。 他没有戴上眼罩,但是学着我昨天给他弄头发的样子束好了头发,看起来也很好,而且这个发型也不错,显得他的棱角更加鲜明,又遮住了他不想让人看见的地方。看我醒来,罗雷就冲我点了点头:“还挺早,你可以继续睡。我们今天要早点去打猎。” 我也对他点点头,在床上犯了会儿懒,便起来把两块兽皮都叠好,又把铺着的那块大兽皮也叠好,把干草继续收进那个袋子里,又把木板竖起来烤着帐篷的一根柱子放着,那三根做床柱的木块也放在旁边。 我看看火塘一边正在煮的热水已经差不多沸了,便用木勺把水盛出一些放在两个洗干净的大碗里,还有一些则放在陶盆里凉着,又把昨天滤出的红薯的残渣丢到陶罐里煮——虽然没有米煮红薯粥,不过红薯汤也可以试试看嘛。 这时候罗雷一直都在默默地烤着肉,我跟他说我去洗把脸,便拿起我的小鹿皮毛巾和一小把盐在他有些专注的目光下落荒而逃,昨天辛穆他们在的时候我还觉得罗雷的威压比上次平和了,今天又觉得他给人一种高压的感觉了。 罗雷吃了八九斤肉,又喝了一木碗咸红薯汤,又让我给他的竹筒装了一罐水,这才出门去集合。 我看看储水的石盆里已经装满了水,又把经过一个晚上已经沉淀好的红薯粉上面的清水舀出来,把做成平底锅状的石板继续放在火上烤着,还放了点动物油防止粘锅,便把一部分还是浆状的刮到另一个大木碗里,加了点温盐水,摊到了石板上。 过去我在农村看到做红薯粉条的都是用晒干后的红薯粉做,但我想既然用晒干后的红薯粉加水可以做,那么这种本来就有水的红薯浆应该也能做?虽然这么想,但我也不敢做太多,以免浪费,现在的每一点食物都很珍贵。 幸好,虽然做的不是很好,不过这一小碗红薯浆还是都摊成了不算薄的红薯粉皮,当然是没有那种薄的透明的红薯粉条好看,但在食物缺乏的时候,只求吃饱,外表就不论了。 我在支撑帐篷的两个柱子上悬了条兽皮绳,把那一大张一大张的红薯皮挂在绳子上,把石板洗了洗,剩下的红薯浆堆在那块石板上放在门口晒着,又绕到帐篷后面看了看那两只被拴在树上的小野猪和系在树上的鹿,还喂了些青草给绑着两只后腿放在屋子里的两只母兔子,打算今天晚上来做个兔笼子。这才背了两个兽皮袋,又背上十字弓和箭只,拿着那把长叉准备出门。 才出门没多远,就看见族长的雌性来找我,他是来问罗雷留宿的事情的。我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罗雷留宿的事情他就已经知道了,又看看周围,似乎族里的很多人都知道了,于是我只好无奈地解释,因为昨天我和罗雷都吃了一个土豆,我怕他晚上一个人睡着发生什么意外,便留他在我家的帐篷里住一晚,如果两个人有谁发生什么意外,另一个人也好及早发现去找祭司。 正好辛穆的雌性阿蛮路过,于是我把他也拉过来作证。这个解释总算是让族长的雌性觉得还算合理,又叹了口气:“虽然还未正式结亲,还好你们也算订了亲,否则你以后可要怎么办?不过,这样,你也就不能临时反悔了。” 不知道怎么又说道那里去了,我只能挫败地点头:“我不会反悔的。”这个答案也让族长的雌性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我似乎要出门,族长的雌性有些不高兴,没办法,我已经有两次不良记录了,我苦笑:“族长家的阿么,我今天只是想去再挖点红薯,就是上次我考给您吃的那东西,昨天我把那个都用完了。” 族长的雌性很严肃:“那你也不能一个人出去,你一个人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野回来。” 好吧,这态度就像是对自己不着家的坏小孩一样,于是我一把拉住站在一边的阿蛮:“我和阿蛮一起去,对吧?阿蛮?” 阿蛮先是愣了一愣,但是看我对他使眼色,也就明白过来:“是啊。” 族长的雌性很明显是不相信的,但是我们联手这么说他也没办法,只好点点头:“那你们中午之前一定要回来,特别是阿诺,今天罗雷会早点回来有事商量,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我当然是赶紧点头,于是又催着阿蛮回去拿兽皮袋。 阿蛮没想到我是真的要带他去,更不好意思了,只说他昨天才吃了我的东西,怎么能去抢我发现的果子。 其实那么一大片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只是不敢轻易地让别人跟我冒险。族里目前共有九十七人,据说也算是附近三个部落中的最强大的,人数也是最多的,共有雄性五十六个,雌性四十一个,其中雄性中以族长最为年长,还有六个在狩猎中不同程度受伤致残只能在族里做做巡逻的退役猎手,还有十三个从六岁到十四岁还不能成功化形的小雄性,实际能出去捕猎的只有三十七人。雌性四十一人,其中以大祭司年纪最长,族里有大小祭司三人,有已经失去了伴侣、年纪也较长的雌性三人,五岁到十三岁还不能出部落的雌性六人,因为祭司们的工作是为族人疗伤治病,准备药草等等,除非不认识的植物,一般是不会去采摘野果和野菜的。实际能去采摘野果野菜的雌性只有三十二人。 可是在部落周围的山上和坡地上能采集到的野菜和野果也有限。过去这片山和草原上都有更多的猎物,但是这十几年来,随着狩猎和采集的增加,猎物和采集都变得更加困难,也许再过不久,我们又不得不搬迁到另一块地方去。就好像十多年前我们从别的地方搬到这里来一样。 虽然罗雷总说他会打足够的猎物养活我,但我知道这并不容易。夏天和秋天,雌性们还能去摘野果和野菜充饥,但是到冬天,大雪封山的时候,大家都只能躲避到山洞里的时候,靠丰收祭后储存的食物来撑过一个寒冷又饥饿的冬天。 这里的气候像是比较极端一些的温带海洋性气候,夏天倒是也不算很热,至少今年最热的时候,我穿着无袖的薄鹿皮褂子和短裤也算是过去了,虽然也出了汗,但估计应该没到四十度,不过冬天比较寒冷,也许因为是靠近山脉,冬天有长达将近两个月的冰冻期。 虽然这个持续两个月长的冰冻期并非每天都下雪,但基本上也是雪还未融,这里又覆上一层,连草根也很难找到。猎物也都躲到深山里,或者是迁移到更温暖的地方,即使有猎物,也是不容易猎获的,而且还要面对同样饥饿难缠的对手。 族里没有很老的人,也没有不能活动的人,其实是因为到冬天食物缺乏的时候,那些年纪很大不能去狩猎、采摘也不行或者残疾严重的人和那些已经失去了伴侣又年长的雌性就会自己离开山洞到野外去,将更多地食物留给族里的其他人。如果没有很好地准备,明年,我们也许又要少掉一些人。 刚开始我对这个并没有很大的感觉,前天我看到了那些巡逻队员,看到有一个巡逻队员笑着跟罗雷说如果罗雷今年没有努力,明年他就连巡逻也做不了的时候,看见罗雷低下的头的时候,看见那个巡逻队员一边笑着一边说着自己的命运的时候,看着他们明显那么想要生存下去眼睛里却闪现着渴望和无奈的时候,看着罗雷在进了我的帐篷还是从身上散发出一丝沉重和伤感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也许,我能尽力做些什么,即使很少也好,至少能做些什么,就算不这些努力生存的人,就算为了我所看到的悲伤,为了想要照顾我却那样无奈的罗雷。 当然,我也不敢贸然行动,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二来我也不想让过去平常又不合群的阿诺、在投水之后就变得太大,虽然目前的变化已经很让人震惊了。幸好,这里的人也不会轻易嫉妒,即使这几天我自己得到了猎物,又有小野猪又有鹿,还带回了一袋一袋的野果,他们也不见有对我除了羡慕之外妒忌的意思。路上遇见的不管有没有印象的雌性也都是笑着地跟我打招呼。让我暗暗地下定了决心,再试试看,如果大家都没有变,那我就去跟族长说,即使被族长和族人猜疑也好,即使可能被赶出去也好,去试试看。 因为带着阿蛮,我不管不顾前进的态度就收敛了很多,每走一步都要把长叉先伸出去探探路。阿蛮对我的长叉很感兴趣,听我说是罗雷给我做的,就很羡慕地说真好。我就笑他让辛穆也给他做一个。阿蛮倒是很老实,说辛穆除了打猎其他什么都不行,手工更是差的不得了,每次要他凿个石盆什么的,他总能把石头劈烂。 我就笑,即使这样你也选了他。阿蛮在我旁边就脸红了,说:那是因为即使那样,辛穆对他也很好,有吃的总会先给他吃饱,宁肯自己少吃点,他虽然不会做石器,不过族里打猎完之后,他总会一个人晚点回来,打点小猎物去跟别人换,也不会让自己的雌性太劳累。 我想,这大概就是原始人简单的爱情。于是我跟阿蛮说:以后,大家一定都能吃饱,也能过上更好地日子。阿蛮也点点头:我相信你,也相信罗雷。 我都不知道这跟罗雷有什么关系,不过他这么说,我就草草点点头。 到红薯地那边的时候,我让阿蛮一定要小心脚下,又简单示范了一遍怎么挖红薯,便让他自己去挖。 因为我上次又挖了几个陷阱,我便先去查看那几个陷阱,今天的收获比较少一些,八个陷阱里只有三个有兔子,估计以后会越来越少,因为动物也会因为经验学聪明。 我把八个陷阱又照原样掩盖好,自己也去挖红薯,这次因为只打算挖红薯,便多挖了一些。阿蛮本不打算挖很多,我说我们可以为族人每个人都挖两个让大家也都尝尝。于是他背了七十多斤,我背了四十多斤,还拎着三只兔子回去。 阿蛮是第一次离开部落到别的山上来,兴奋的很,除了背上背着的红薯,还非要在路上摘几颗他认识的野菜,他摘野菜的时候,我又发现附近的树上挂着好几个像是南瓜的东西! 和阿蛮打了声招呼让他先挖他的野菜,我便凑到那颗树底下看,一看才发现,不仅这棵树,旁边的几棵树上也都挂了不少。这时候我才痛恨我小时候胆小不敢爬树,可惜这东西不知道怎么的,居然都朝树上长,我好不容易才在地上发现了没能爬到树上的两个而已。 用骨刀把两个南瓜割下来,这才发现今天的收获让我实在是收的着、拿不动,又是红薯、又是兔子,现在又有南瓜,真让我不知道怎么拿才好。幸好过来看的阿蛮很主动地又帮我背了一部分红薯。 阿蛮比我大四岁,比我高不了多少,但是却比我能吃苦,用兽皮袋背着六十来斤的红薯也坚持走回了部落,只是看他被兽皮袋勒红的双肩,让我下决心要抓头小牛什么的来养,不过,首先我得试试看做个竹篓什么的,毕竟部落旁边就有不小的一丛竹林,比抓小牛更容易也更快实现。 回到部落,已经快接近中午,猎手们已经先后回来了,不过还没开始分猎物。我们直接去了族长家。 今天族长也没有去狩猎,因为他正忙着和祭祀商量丰收祭和冬天贮藏之类的事情,听说今天还有别的事要商量。 我和阿蛮背着东西进去的时候,大祭司也在,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我也没来得及理他,只是简单地点了个头。大祭司是族里年纪最大的雌性,也是族里比较有威望的老人,两个小祭司是他的徒弟。 因为祭司在族里更多的是医师,而不是卜神,只是偶尔才主持祭祀的仪式,其他时候都是为族人疗伤治病,为雌性接生等等。所以他们在族里很受到尊重,也很说得上话。我也不知道他今天在这里干什么,看起来族长家也没有人受伤。 阿蛮很高兴地汇报族长说我发现的这片可以吃的食物的事情,还把红薯给族长看,又说我愿意和全族人一起分享的事情,族长的雌性和罗雷坐在一边。 因为上次红薯也给族长吃过,所以族长也只是点了点头,就让阿蛮先回去,让我留下。阿蛮很听话,把装着红薯的兽皮袋放下,只拿着他自己挖的那几颗野菜回去了。 让我也坐下,族长便开了口:“阿诺啊,你最近也发现了不少东西,比以前可是有很大的进步。”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就看了看罗雷,发现他也皱着眉头看着族长,又安抚性地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是的,因为我饿了……”这当然只是随口扯的。 大祭司看了我一眼,又到:“以前你连门都不敢出,现在却敢一个人出去打猎和采集,我很高兴。” 我对他也点了点头,“谢谢。” 话到这里,就有些进行不下去,族长一边拨弄着火,一边像是在仔细思考,族长的雌性只是看着罗雷。 大祭司看看大家都不说话,而是都看着他这个老人,只好幽幽的叹了口气,开口道:“这样的你,真的是阿诺吗?” 我不知道对于这些原始人来说,借尸还魂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对于古代的中国人来说,这绝对是邪恶的事,我不敢承认,但是我也不能反对。 于是我只是低着头。 第9章 真实与谎言 这个时候罗雷的威压却瞬间加大了,他甚至拉起我:“大祭司,你再仔细看看,难道这段时间还有别人进了部落吗?难道这个人,不是你们看着长大的阿诺吗?” 他的威压太强,一下子让在场的三个雌性都有些受不了。不知道为什么,离他最近的我还算好,但是离他较远的大祭司却说不出话来。就连族长也有些艰难地施展他的威压来平顺罗雷。 族长的雌性有些着急,甚至重重的喘着气,“罗雷,罗雷,你先别着急。” 也许是看他阿爸、阿么和我也很难受,罗雷的威压似乎稳定了一些,只是把我拉到了他身边:“阿爸,阿么,大祭司,我知道你们为了阿诺最近的变化很担心,其实我也曾经很担心,毕竟,这样的阿诺和我们印象中的阿诺完全不同。但是,不管他是不是阿诺,或者他是什么,我都想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只有和他在一起的这两天,我过的最轻松和快乐,甚至开始有了希望。过去我总是吃不饱,又要为了照顾其他人,甚至是照顾以前的阿诺,忍受着饥饿。只有这几天,他不仅能养活他自己,甚至还让我吃到了好吃的东西,也真正吃到了饱,开始希望以后的生活都能这么过下去。阿爸,阿么,你也吃过他做的食物,你们也知道他没有害我们。今天他甚至为大家都带来了食物。如果你们真的要因为他变得不像以前的阿诺,因为你们担心他是魔鬼就要赶走他的话,我会带他一起走,至少,我可以尽全力照顾他,或者说,我和他可以互相照顾……” 罗雷看着我的眼神很真诚,有一种让我觉得心动的闪光,我想他大概这辈子都说过这么多话。当然,我也没有想到这几天的变化已经让族长和祭司想到这么多。我也不知道原来罗雷在担心的时候,还是靠近了我,并且愿意和我一起走。但也因为他这样说,让我很长一段时间都认为罗雷之所以不想离开我,是因为我能给他好吃的。 我得承认,他的话真的让我这样以为了,并且奠定了牢固的思想基础。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心理上微妙的自尊心在作祟,毕竟我受了二十八年的教育、根深蒂固的思想是要抱别人,现在让我改成让别人抱,这个,需要点时间。 也许是因为罗雷的态度让我有了些信心,我握紧了罗雷的手,带着安抚性质地晃了一晃。我打算要坦白,既然事情已经到现在这样,而且我打算以后要去找更多的东西,那就不如坦白,为自己的行为找个合理的说法,如果是好的结果,也方便以后行动,即使是不好的结果,我也愿意试一试,罗雷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的,会一直保护我。 我牵着罗雷的手,他手上被我包成个纺锤的兽皮还没拆掉,让我不由得心里也轻松了些:“我是阿诺,可是我也不是阿诺。” 此言一出,不仅族长和他的雌性、大祭司,就连罗雷也震惊地看着我,不过,罗雷在察觉到其他三人的态度时,眼睛里的坚决和随时戒备的态度也让我满意。 我紧紧握着罗雷的手:“我原本是天神派下来引导这个世界的人们管理更多动植物的信徒,阿诺是天神让我在这个世界上行事的身体。”这里的人信仰着天神,我当然不知道有没有真的天神,但是既然能穿越,我就相信世界上有神好了,也算是信徒吧。至于引导他们管理动植物,好吧,我确实有引导这里的人开始耕作和养殖、开始定居下来的打算,所以也可以算是引导他们管理动植物没错。 想到过去很多人对于阿诺能够兽化很有些不理解甚至恐惧,虽然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兽化,我也不如趁机顺便先找个好理由,也算是我作为天神的使者的一种证明,于是又说道,“你们也知道我作为雌性也能有兽化的时候,那原本是天神赐予我保护自己的本领。有一段时间,因为这个身体不够强大的缘故,我的意识只觉醒了一小部分,剩下的大部分都陷入了沉睡,所以只能偶尔才发挥我的本领。” 环视一圈在场所有人,似乎暂时没有人有疑问,于是我又继续说下去,“我本来以为大概就要这样下去了,这个身体太过于弱小,我没有办法把神赐予的全部意识都觉醒,既然觉醒的是那部分意识,剩下的一部分就只能掩埋。我以为这部分会永远掩埋,直到我那一部分意识因为被放弃产生了自我毁灭的想法。”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特别瞄了一眼族长和大祭司,别以为你们做了什么我不知道。只是斯人已去,捡了便宜的我不和你们计较。 也许是心虚,也许是关切,眯着眼扫视了一圈那两个忽然有些汗色的人之后,我又偷偷瞥了一眼罗雷,发现他的神色已经有些松动,又看见他认真地看着我,才对他笑了笑,感觉到罗雷握紧我的手,我也安心了些,又接着说下去,“我那部分意识自我毁灭后,隐藏在身体中的大部分意识就被迫清醒过来,也开始逐渐想起天神让我带来的知识,虽然也很辛苦。” 听到这里,大家似乎都在思考,只有罗雷忽然开口问:“那你也会自……离开吗?”他似乎不能接受自我毁灭这样的词汇,出了口又改成了别的词汇。 我歪着头看着他似乎有些担忧又有些狠戾的脸庞,忽然就起了一种逗弄他的心思,于是我又说道,“虽然我的意识自我毁灭了一部分,意识的被迫清醒又让我非常痛苦,但是我在这里也受到了照顾……” 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目光有些悲伤又带着感慨——我以前有个领导对我说,要让别人相信你,就要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特别要注意含蓄,给人家点希望撩拨一下,但又要让他们有危机感,那么,他们就更容易上钩了。 成功地看着罗雷似乎有些松动的脸,我在心里就有些想笑,又看看那几个似乎还在思考的老人家,心里又有些不屑,世界上有些人就是这样,别人对他好的时候喜欢想东想西地拿乔,别人对他不好的时候,反倒是贴上去。 抓着罗雷的手,我的意志很坚定,“如果你们不接受我,我可以离开到别的地方去。其实我那部分意识自我毁灭的时候,我自身也受到了一定的伤害,本来我已经打算就此休息,不再管这些事情,毕竟我那部分意识是在你们这里自我毁灭的,回到天神面前,想必也能得到谅解。但是,这里却有人给了我一些希望,所以我才决定留下来。如果这里不容我,我马上离开……”当然,如果你们这里最好的猎手愿意跟着我离开,我也很乐意就是了,相信以我们的本事,总能生存下去。 我说的这么明显,估计那三个人也听明白了,于是族长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族长的雌性则是有些高兴又有些担忧得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罗雷,至于大祭司则是一脸深沉地拍了拍罗雷的肩膀,似乎是把什么重任交给他了一样。 之后大家又商量了一下,我很明确地说,虽然我会尽力为大家带来生活的改变,但是我现在也受了伤,只能尽力做。我最想要的还是继续过阿诺的生活,无论是自己一个人,还是和照顾我让我打算留下来的人,如果到时候我也失去了信心,那么我也不保证我剩下的意识不会自我毁灭…… 也许是我的这番话说得很严肃,罗雷表现出很坚定的一定要跟我在一起的决心。至于我改变的理由,大祭司也答应他会给一个好的解释。既然大祭司都同意了,罗雷的态度又那么坚决,族长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让我和罗雷把那些红薯搬到广场上,准备分今天的猎物。 当然在把红薯搬过去以前,我把那两个南瓜先藏起来了,罗雷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还是让我去,毕竟我本来也可以全部藏起来。反正我愿意拿出来的时候就会拿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相信了我的那番鬼话还是他的那番话给我的幻觉,我总觉得罗雷看我的眼神更加霸道了。 今天的猎物有两头野牛和四只羊,看来他们今天是在草原上狩猎的。我们把那两袋子红薯摆到族长面前的时候,大祭司也站到前面去了,先是洋洋洒洒地赞美了一通天神对我们的赐予之类的,从我们住的地方到我们的指甲,让我不得不佩服祭司果然就是能忽悠。 然后重点来了,大祭司说,他昨天梦见了天神,天神告诉他,将赐予我们更多地食物和更好地生活,然后,他用手里的神棍一指我和阿蛮,“今天,我们部落里的阿诺和阿蛮为我们大家都带回了美味的果实,而且,这样美味的果实还有很多……” 我本来正站在罗雷身边听他忽悠,忽然便被两个人拉住带到前面了,看看身边的两个小祭司和身后的大祭司,我不由得佩服这个大祭司真鬼,这下,我想独吞那些红薯是不可能了,想到我都心酸,我还想多给自己收集一些呢,但现在也只能微笑着开口:“顺从天神的指引,我在隔壁的山麓发现了这片足够全族人吃上几天的果实,前几天我、罗雷和族长一家、辛穆一家都已经尝试过了,并没有问题,雄性和雌性都应该不会讨厌吃。今天,辛穆家的阿蛮主动和我一起去为大家背回来一些,虽然不多,大家可以先尝一尝,我相信,天神既然赐予了这个给我们,就一定还能找到更多。我也相信,天神一定还会赐给我们更多地食物,我们一定能顺利度过今年的冬天。” 我说完的时候,族人已经是一片议论纷纷,本来我这几天已经够奇怪了,今天就更奇怪了。但是大祭司说了,这是天神的恩赐,于是大家也没有意见,说到底,这里的人们还是比较单纯的,除了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祭司?难不成他也是穿越众?想想也不可能,要不他早就改善生活了,我只能说他是原始人中的异类了。 接下来族长就开始分配今天的食物,每个人除了往常的肉食,还各分到了两个红薯,因为我和阿蛮是把红薯背回来的人,所以最后剩下的几个就都平分给了我们。 分完之后就有不少雌性围着我问怎么吃这个,我告诉他们生吃也可以,或者是放在火下面烤,但是还是有不少人不明白火下面怎么烤。因为族长的雌性看过这东西怎么出炉的,所以他自告奋勇给他们讲解,让罗雷得以带着我从被围攻中出来。 出来一看,才发现辛穆和阿蛮也被一群人围住了,看看辛穆似乎很兴奋地给别人讲他先吃过的这个红薯,我就忍不住笑了。阿蛮还在一边不停地说着“都是阿诺的功劳”什么的,就连我本来打算把分到的兔子给一只给他,他也怎么都不肯收,只勉强接受了我说以后要是兔子生了小兔子,就给他几只养的建议,让我不由得又觉得这个雌性真可爱。(作者:受受恋是不会有结果的!) 第10章 蔬菜 把今天分到的猎物和我打算用来做种的三只兔子带回家里,刚放下,罗雷就忽然从背后抱住了我,抱得死紧,差点让我喘不过气来,却没有说话。 我没有想到我这么通鬼话让我印象中没什么情绪的罗雷表现出这么明显的情绪,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收回去,于是只能安抚性地拍拍他的手。我也没想到这孩子对我有这样的依恋,倒是让我很有些感动,毕竟我爱过的或者是想爱的,都是不需要我的。被人需要让我觉得很温暖。 我们就这样站在帐篷里,倒是让冲进来的族长雌性吓了一跳,冲进来又急忙闪了出去。 明显感觉到罗雷似乎很不高兴,我只好再拍拍他的手臂,让他放开我,“你阿么来了,看看他有什么事么?” 罗雷虽然一点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松开了,毕竟他也觉得不好意思。我就顺便让他去把多出来的一只公兔子给宰了,待会儿好烤着吃。他很听话地拎着兔子出去了。 我则是走出去和族长的雌性说话,自从下午这么一滩鬼话之后,族长的雌性对我就有些小心翼翼起来,从他言语间看来,倒似乎不是怕我不做事,阿诺以前也不怎么做事,但他还是让罗雷和阿诺结亲。更多的,像是他怕我离开,怕罗雷伤心。只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 族长的雌性过来是来问他和族长可不可以过来吃饭,因为有事要商量,当然,食物他们会带过来。 我想了想,也就同意了,顺便跟他说,我会要做一种新的东西,问他愿意尝尝吗?他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商量好一会儿他们再过来,我就开始准备吃食,今天可是有两只饭桶,这让我也有些紧张。 罗雷把兔子处理好带回来的时候,才知道他阿爸和阿么都会到这里来吃饭,也主动来帮我准备食物。 我让他去把今天他分到的猎物都给切了,自己就去刮盐粉、挤柠檬汁,又去把南瓜削皮,取子,切成块。罗雷说他见过南瓜,不过他没有吃过,至于这里的雌性,八成都没有见过,虽然不知道大祭司有没有见过,不过我现在也不想去问他,一问,就不知道我还能吃到多少了。 我先喂给已经饿了两天多的小野猪吃了两块,小野猪很快地吃了进去,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我看看已经明显乖了很多的小野猪,打算晚上煮点熟食给它们吃,野猪的驯化需要一定的时间,我得有耐心慢慢来。虽然这两只只是我的试验品,大概养到冬天就得吃了。 罗雷和我先用两边的火塘烤了十来斤肉,把一副石烤架收起来,罗雷就帮我把陶罐挂到那一边的火塘上煮南瓜汤,只用一半的火塘来烤肉。为了让南瓜汤味道更好一些,我把最后剩下的那点前不久炼制的动物油也放了进去。看来得去找找有没有什么产油的作物,盐烤肉有什么可吃的?想我过去也吃了不少美食,虽然任何事都要有牺牲,我也不再想那些好吃的了,但也没道理在这里就只能吃盐烤肉,我一定要过上开心的吃货生活! 南瓜汤才没挂上多久,族长和他的雌性也就过来了,带来了大概有十二三斤肉,估计是他们今天分到的一多半。从罗雷的话里我才大约猜测到,作为这里的族长,其实不仅没有什么权力腐败,反而有时候要为了族人牺牲自己,所以罗雷才会从小就半饥半饱地过。 今天特地观察了一下族长家分到的猎物,也才发现,族长和他的雌性分到的,还不如人家普通的部分兽化的雄性家里多。想想他们过去给阿诺和他阿么这么多照顾,其实真的是从自己的牙缝里省出来的,也难怪罗雷那时候那么感伤。(难道他会比你更加吃货吗?) 因为吃得东西都已经在火上了,四个人也就都围着火塘坐了下来,族长环视了一圈我的帐篷,这才感慨,已经变了很多,又忍不住唏嘘了一通阿诺的阿爸和阿么。我在心里有些想笑,即使如此,在他放弃罗雷做族长,罗烈要是和阿诺结亲也没办法做族长的时候,他和大祭司还是想办法促成了罗烈和阿星,明明他也知道阿诺有多么看重和罗烈的亲事。只可惜,他促成了罗烈和阿星,也没能把事情变得更好就是。作为族长他也许是无可厚非,但是作为阿诺,我是绝不会感激他的。 南瓜汤不用煮很久,我就拿来了碗盛出来。大家一边喝着汤一边说话。族长的雌性很喜欢南瓜汤,喝了两碗,我也喜欢这种又甜又咸的蔬菜汤,喝的很开心。 其实他们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说结亲的事情,因为再过没多久就到丰收祭,罗烈和阿星、罗雷和我就要一起结亲。因为罗烈前段时间已经扩建了帐篷,所以他们也没什么操心的。只是罗雷的帐篷还没有扩建,所以来问问我们打算怎么办。 其实我不想住帐篷,更不想到冬天住到山洞里去,但是我也不能任性的要求说我们要特殊,所以我打算忍耐一个冬天,到明年春天的时候开始撺掇全族人都开始建房子,木屋什么的,其实我还是大概知道要怎么搭建的,而且只要有人带头做,大家发现了好处,自然也会一一跟上来。 现在么,我就看着罗雷。 罗雷却也只是看着我,我于是叹了口气,“现在快到丰收祭了,大家都要为冬天的食物忙碌,再过三个月,大家又要搬到山洞里,我想暂时就不用扩建帐篷了。” 我看看他们,发现他们都点了点头,又接着说:“本来是我应该搬到罗雷那里去,只是我这里有小野猪,还打算养野兔,不方便搬,所以不知道罗雷是不是可以把帐篷搬到我这边来?” 虽然一向都是雌性搬到雄性那边,而罗雷是住在族长旁边,搬到那里族长也许会更高兴。但是我们的情况有所不同,而且现在对这个也不是很在乎,反倒是怎么方便怎么来。所以他想了想,也同意了。只要族长说了,族人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于是这件事就算决定了。 吃完饭的时候,族长和族长的雌性就要回去,临走前,族长想了想,还是转身对我说:“罗雷这孩子是个死脾气,认准了就不会松手,他以前也很照顾阿诺,自从你醒来后,也尽力照顾你,无论怎么样,我想请你也多照顾他。即使我有什么错处,也请你不要迁怒他。其实,他作为我的孩子也没过什么好日子,以后,你们好好过。” 我也是知道好歹的,就算族长对阿诺阴了那一手,之前对阿诺也是不错的,他为了整个部族,我也不能完全责怪他,毕竟阿诺确实不适合做个族长的雌性。退一万步说,罗雷总是没有对不起阿诺的。虽然不能保证对罗雷有性方面的想法,但是好好照顾他我还是做得来的,何况,有时候我还挺喜欢逗他玩儿,于是对他点了点头。 也许因为得到我的同意,族长和他的雌性很高兴地回去了,族长的雌性还对我说了好几次谢谢。 我无奈地转身,回头又让去洗陶罐回来的罗雷把他们带来的肉送一半回去。罗雷看看我,提着肉就出去了。 也许是因为那天话说开了,族长也不管我出去闲晃了,只是族长的雌性每次看见我出去都要很是担心地叮嘱半天。 阿蛮跟着我出去一回,立了功,再加上最近族里开始风传我是天神的使者,所以才在一场大病后有这么大的变化,其实是天神的意志开始苏醒,我作为雌性的半兽化就是明显特征,我想这大概是大祭司那个装神弄鬼的,不过他说的话就算很明显是骗鬼的大家也都会信,这事对我也有好处,我也不否认,当然也绝不会承认。只是我在族里的地位就显得有些超然起来。不仅很多雌性开始试探着看看是不是也能跟我出去帮忙,就连那些巡逻队员也通过罗雷来问我,他们是不是也能跟着我为族里做点其他事,安抚雄性的事我自然是给罗雷,这也是锻炼他的机会。至于雌性们,我告诉他们我现在还在找东西,需要帮忙的时候一定会叫他们。他们也就不再追问了。 大家吃了红薯都觉得挺好,又可以果腹,也很好吃,族长想组织一次行动把红薯多挖一些储藏起来,我告诉他还没到最好的时候,到了时候我会告诉他,他也同意了。 家里养的小野猪和鹿都乖了很多,已经开始吃食了,为了让野猪长膘,我每天早上喂一次,晚上还喂一次,当然都是喂掺了盐煮过的杂食。兔子就养在了罗雷帮我做的四个大木条箱子里,有两只已经怀孕了,阿蛮听说之后很高兴,又让罗雷给做了两只木条箱,当然,辛穆也送了我两只野鸡,借这个机会,我又请和罗雷关系很好的几个雄性一起来吃了一顿,大家吃得心满意足。有个已经成为巡逻队员的蒙特在被大家开玩笑地嫌弃吃了太多的时候,还对罗雷和我说:“不知道明年是不是还可以到你们家里吃这么好吃的食物,当然要先吃够才行。”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心酸。 我本来想叫阿蛮也煮煮南瓜汤喝,可惜阿蛮说,他们家并没有陶罐,只能到我家喝了两次。看着阿蛮很羡慕又很无奈地看着我煮南瓜汤的眼神,我这才真实地体会到,族里并没有做陶器的现实,可惜我也不会烧陶器,只能下定决心要去学习和摸索了,要不然,是很不方便的。 这几天我还是会到山里猎猎野鸡、野兔、麂子之类,再顺便挖挖土豆、摘摘南瓜,也算是给家里改善生活。做出来的红薯粉和土豆粉,吃过的人也都表示好吃,就连大祭司也到家里蹭了两顿饭,当然被我嫌弃了好一顿,还拿了不少我不认识的草药给我作交换。 土豆大家还是不太敢吃,不过辛穆和阿蛮已经接受了,只可惜家里没有陶罐,要不我相阿蛮也会乐意试试看土豆粉条炖肉的。族中上下也都开始知道姜和柠檬在烤肉中的妙用,也知道这个是我发现的,对我格外地热情,时不时还有人送上一小块烤好的肉给我,显然也是省下来的。罗雷吃的越来越满足,终于有一天告诉我不用再多煮东西了,太浪费。我想,他这样才是真的吃饱了,心里也有点得意。 第11章 婚了?混呢 因为我前几天带着自己用竹子做的竹篓和用煮过的牛皮结网口、用那种铁木一起做的长捞网到河边捕鱼,不注意的时候差点被身后的野牛顶进水里,幸好到处找我的罗雷发现,及时兽化把我叼了起来,要不我就被冲到湖里喂鱼了。从那天之后,我就被罗雷禁足了。虽然我用了很长时间赞美他的兽形,还加上了撒娇之类的下三滥手段,得到的答复也只是:走动范围不超过部落到溪边。 禁足期间由罗雷亲自看守我,看他那么担心,我也只好消停几天了,不过因为之前我用鹿拉着的木轮车拉了许多土豆回来,忙着做土豆粉条、又要帮忙族长的雌性准备丰收祭,也不无聊就是了。 因为很快就是丰收祭,罗雷决定先把他的帐篷收到山洞里去,他打算与我同居了。啊呸,童言无忌,我是说住在一起。其实他自从那次和我同床,是说睡在一张床上之后,他就基本夜夜留宿了,所以我提议他先把他的小帐篷搬到冬天要住的山洞里去。 冬天搬到山洞里的话,很多东西都不带走的,只是到山洞里搭个小帐篷算是跟别人分开,又把盛水、煮东西或者是烤东西的工具带上就是,其他的杂物都是放在原地,等春天雪融化 了,部落又会搬回这里居住。部落已经是半定居了,只是因为雪容易压垮帐篷,不暖和才会在冬天的一个季度搬到山洞,让我更坚定了明年一定要盖个木屋、冬天也不搬家的想法。 因为忙碌,日子过的也快。很快就是丰收祭。 丰收祭那天,我就不用做什么事了,只等着结亲的仪式。白天祭祀过天神,晚上篝火仪式开始的时候就是结亲仪式。白天,罗雷送了我一头野牛,那牛肉足够我一个人吃两三个月,另外还送了我一只小野牛,是还没断奶的小野牛,在这里,野牛差不多和大象那么大,一个人能打到一头野牛,绝对是力量和勇敢的象征,何况他还买一送一,族人都很羡慕我。因为是他送我的,所以不算是公共财产,是我和他的私有财物。 起先我还在想送这个是什么意思,不过收到小野牛的喜悦掩盖了我所有的想法,我欢欢喜喜地跟他去举行结亲仪式了,也就是个仪式而已,就好像如果两个人没感情了,结婚证也就是张纸而已。其实在我看来,完全没必要搞个这样的玩意儿,不过这里的人似乎很看重这个事情,于是我也只能意思意思,重在参与。 管理晚上的天神执掌着婚姻和生育,所以结亲仪式都是晚上进行,一开始就是祭祀夜晚的天神,在天神的见证下双方在手腕上割一小道伤口,让血互相交融,表示永不分离的决心和诚意,然后用族里仅有祭祀才会拿出来的果子酒敬献给天神,仪式就成了。在手腕上割小口子的时候我的手都软了,拿着刀子半天没敢下手,还是罗雷接过骨刀帮了我一把。虽然只是一小道伤口,但是疼得我够呛,格老子,老子疼痛敏感啊,当然很大程度上是心理敏感,一看到那伤口我就犯晕啊。可是罗雷却很高兴,兴高采烈地把手腕上的血和我的贴在一起,又兴高采烈地拉着我把酒献给天神,祈求天神保佑婚姻稳定、早有后嗣。 好吧,我其实很想跟他说,这个很难。但是看他那么高兴,连那张冰山脸都有融化的趋势,就暂时忍住了。 晚上罗雷还是抱着我睡,他本来有些想要求欢的意思,可是我哪里会接受?我答应和他结亲不过是一时之举,答应照顾他,甚至真的照顾他,想要让他当族长,也不过是一种义气,最多我就把他当成我想要爱护的一个弟弟或者是哥哥?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当然是誓死不从。罗雷抱着我亲了两下额头,看我绝对没有想要理他的意思,最后还是放弃了。我跟他说,我现在还太小了,没有那样的心思。他也点了点头。 好吧,我承认我也就骗骗他,你看阿星身体上也不过和我同龄,人家已经怀孕了。当然我也承认看到怀孕的阿星的时候,我很受冲击,毕竟一个挺着肚子却不是将军肚的男人,还是未婚先孕的男人,嗯,我真的没有考虑过。 不过,我这样的借口,对于貌似对我有无限包容力的罗雷来说,还是足够的。所以他只是叹了口气,又亲了亲我的额头,就抱着我入睡:“你快些长大……”我肯定不会告诉他,从心理年龄上说,我比他还大。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可以决定了,也许我就会长大,现在,还是让我声称自己十六岁吧。 结了亲之后,因为是丰收季,为了准备冬天的食物,猎手们不得不加紧了狩猎的进程。罗雷作为狩猎队长,不得不早出晚归,当然也顾不上管我了。罗雷不管我就更没有人能管我了,于是我乐得在草原和森林里疯。族里的雄性在狩猎的时候,在另一座山上也发现了不小一片的红薯,因为已经到了秋天,我让族长组织了人去收获了这两片红薯,当然还各留下了一小块,我让他们不能动,我不知道这里的红薯是怎样的生长机制,至少要留下一些种苗,这样来年才会有希望再收获。 听我这样说,族人也都同意了。全族雌性都出动,收获了有将近四五千斤的红薯,我告诉他们怎么煨红薯,如果不吃烤红薯又怎么做成红薯粉和粉条,于是族里又是一片敲石板的声音。虽然红薯粉没多少,不过这只是调节口味的东西,因为进了山洞之后,为了节省柴火,基本上都是吃大锅饭,由族里的雌性每天几个轮流做好食物再分配给大家,储备过冬的食物也是族里统一保管和分配的。 托别人都不敢吃的福,我挖了很多土豆,做了很多土豆粉,打算给罗雷开小灶,毕竟他可是要吃人家两倍的东西的,到时候族里肯定是先算计着过日子,他估计没有多分。可是对大家来说可以吃个差不多的食物,对他是绝对不够吃的。特别是如果到时候食物不够,他肯定又要挨饿。以前他怎么过的我不管,没道理他跟着我还吃不饱。 族里对于愿意不参与族里的食物分配而自己开小灶的行为也是默认许可的。所以我跟罗雷商量后,跟族长说了,罗雷和我每天的上午会帮族里一起准备族人过冬的储备,下午我们会自己去找食物以储备过冬,冬天我和罗雷两个自己吃,不参与族里的分配。这里的人都还是比较单纯的,又因为对罗雷的情况也都比较了解,对我们的行为也都表示了理解。族里同意了这个决定,反而大家还有些不好意思既要我们准备族里的食物,还不参与族里的食物分配。当然族长也说了,我们随时可以改主意。冲着罗雷对我如此的信任,我也必须去找更多的东西来作为储备。 第12章 过冬的准备(一) 本来想在山洞里挖地窖,但是考虑到山洞是大家的,我还是放弃了,估计这些土豆粉和红薯粉到时候也够我和罗雷吃了,也许我们还可以支援些给族里,毕竟我和罗雷可是起早摸黑地用了近千斤土豆。为了储备食物,我把最近分到的肉食包括冬天的储备都做成了熏肉、咸肉、腌肉之类的,除了少量的肉,我们最近吃的比较多的都是南瓜、萝卜之类的蔬菜,罗雷表示他想吃肉。考虑到狮子是食肉动物,我破例每顿给他一半肉一半南瓜或者土豆,防止他想不开想吃我。 我还挑时节带着阿蛮和几个比较灵活的雌性去采了不少姜堆在山洞里,姜不仅可以用来做调料,冬天驱寒也可以减少感冒。在林子里逛的时候,我也发现了一些野山椒,有一次我偷偷地放了几个在罗雷要吃的土豆炖肉里,看他辣的上蹿下跳,我觉得实在是很欢乐,就好像是马戏团看狮子一样,好吧,在这个缺乏娱乐的世代,我承认我太无聊了。当然,我也把附近能找到的辣椒基本扫荡了一遍,不多,只有一兽皮袋,我想是因为我活动的范围太窄,但是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先这样,我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把这些山椒晒干做成干辣椒等着冬天备用,我暗暗庆幸冬天可以保暖的东西又多了一个。 我还是去了几趟河边,也许是因为这里的东西普遍都比较大个的原因,河里的鱼大的跟我大腿粗细啊,小的至少也有七八斤一条把。看的我那叫一个激动,原来我以为河里的鱼一定小,看看这里才知道不一定,宇宙之大无奇不有,果然眼光要开阔,不能局限于固定的思维。 尝试了几次之后,我就发现有两三种鱼比较好吃,而且数量也特别多。一种是外表看起来像是我们的鲈鱼和带鱼之间的品种,后来我就管它们叫做长鲈,长鲈每条有三四十斤,足够罗雷饱吃两顿还有多,除了中间的脊椎之外,基本没有什么细刺,用姜和葱煮成鱼汤或者烤鱼都鲜美可口,又少刺,连孩子也能吃。还有一种是像是我们的大黄鱼一样的鱼,刺也比较少,味道也很像大黄鱼,大的一条我抓到过的有将近二十斤,每次我那个有四五十厘米高的竹篓都只能背三四条这样的鱼。还有一种像是我们平时吃的雷非鱼的鱼,这种鱼比较小一些,每条大概三四斤的样子,雌性一次也能吃两条,但是胜在多,在河滩边上就能捞到不少。当然肯定还有其他不少好吃的鱼,可惜对于我这种懒人来说,果然还是这三种鱼最好吃了。 族里的雌性自然看着也很是激动,因为这是雌性也能做的事情,不过带他们去抓的时候,我还是要他们在到水边要当心。因为我们大家都不会游泳,我更是绝对的旱鸭子,所以抓鱼一定要小心。 我请族长安排两个雄性做保镖,又做了几个大竹篓和长捞网,带了几个身体素质比较好,胆子比较大的雌性,让他们上午跟着我一起去捕鱼,捕获的鱼由族长分配,基本上是每两三天就可以一人一条。我当然也教了他们鱼怎么做成咸鱼。但是他们明显更喜欢吃新鲜鱼,而且明显雌性比雄性更能接受吃鱼,这个大概来自于他们的特性,也要慢慢地才能转变过来。 我还用野牛皮条结了张大网,可以在河里放出很远,虽然不能说很有用,不过也比在浅水区扑腾要好,和拿着长捞网慢慢捞也要好的多,如果大家多忙活一段时间,每个人一天一条鱼也能抓到,所以我也做了不少鱼干和咸鱼。当然我要求的还是大家只能抓一定大小以上的鱼,小的无论如何也不能抓,除非我们没有吃就会饿死,这也是为了将来河里还有鱼可以抓。因为这样的成就,我在族里的人气直升,虽然再怎么升也只有九十六个。 下午的时候,雌性们一般会一起晒肉干、鱼干或者是做些果子干什么的,我则会牵着鹿或者野牛拉着一辆小板车继续到河边捕鱼、到山里猎些小猎物或者到草原上找些收获。一般都能带回五六条鱼或者几只野鸡、野兔等等的小型猎物。 在草原上我找到了不少大白萝卜、一片野生小麦、一片野生大麦、一丛类似于黄豆和豌豆之间的豆类(我还是管它叫黄豆,感觉它更像黄豆一点,虽然苗像是豌豆,但是它的豆荚和果实更像是黄豆)、一丛大蒜和一些亚麻和苎麻,还有一些棉花和油菜籽,我对亚麻不是很熟悉,但是我对苎麻却很熟,因为我们有个分公司所处的地方就是专门用苎麻生产夏布的。 小麦、大麦和黄豆已经成熟,正好是要收割的时候,只是族里很多人连陶罐都没有,也没有油,自然没有办法吃,而且这些东西实在也不多,大家也不相信这东西能吃。所以我只好自己把一小部分的麦子和豆子先收起来,打算到冬天闲下来的时候做幅石磨来磨面粉,这样的东西也收了几个木条箱子,估计就连最少的黄豆也有五六十斤,小麦和大麦各有百来斤。油菜籽也已经成熟了,甚至在开始落荚,我收了一兽皮袋,大概也有三四十斤,可惜暂时却没时间整理,也没有磨子可以用来磨。 我先收了一些萝卜回去煮着吃,到家里来吃过的几个雄性居然也都挺喜欢这东西,大概是因为比较爽口,天天吃肉是很容易腻的。大蒜已经抽了条,我自然也拔了一些回去做调料,留下一些则是等着留种,我需要观察才能知道这里的植物要怎么移植,我得有耐心。苎麻和亚麻我都割了不少,用牛车运回来了,暂时先扔在帐门后面的草地上让他们沤着,等冬天在洞里没事的时候,我打算纺线织点布。至于棉花我也收了不少晒着,到时候纺出布看能不能作件棉袍,冬天也能出来走走。不过,在我能在冬天有时间做棉袍以前,我还是用族里分配下来的兽皮做了两件兽皮袄,还把平时我们自己收集的兽皮缝了一条兽皮毯。 族里还不能出去的小雌性每天在族里的任务就是把那些分完之后的猎物的皮毛收起来处理好,然后交由族长统一分配,一是让他们学习经验,二也是他们能为族里做点事,就如同族里的小雄性们也能跟着巡逻队为族里巡逻一样。我很庆幸的是,这里的人都还比较善良,也不太会妒忌,看到我收到的那些东西,他们知道自己也不会,也从来不多问。 我在平原上也挖了几个陷阱,自然是有罗雷帮忙,罗雷第一次看见陷阱的时候显得很惊讶,显然,他没想到我的猎物都是这样来的。我也想了想,他们的雌性没什么机会面对这些动物,所以从来没想过要做陷阱。而他们的雄性来说,他们的本能就是狩猎、用自己的本能去狩猎,陷阱什么的,果然对他们来说还是遥远了些。 不过因为我的愿望,罗雷也接受了我要挖陷阱的要求,而且他也发现了,使用陷阱可以节省更多的力气,虽然也是靠运气,但几乎是不费多少力气的收获,再对猎物加以计划性地引导到陷阱里,收获也能颇为丰盛。罗雷实在是被我一个人跑来跑去吓怕了。他向族长请缨来给我们做保镖,更多的肯定是做我的保镖。不过族里的雌性去打鱼,肯定也是需要有人护卫的,于是族长也就同意了。 罗雷每天都会带着我到草原上去,因为有他带着我,赶猎物、扛猎物的事情都是他做,我只负责在旁边指导,但我们的收获也一直颇丰。我们的陷阱虽然没有抓到过野牛,不过野羊还是抓到过不少。而我已经对到陷阱附近等猎物、然后到陷阱里去取猎物感到厌倦,所以到陷阱收取猎物和驱赶猎物到陷阱的事就交由罗雷和被抽调来的辛穆以及另外的几个猎手。 当然我也给罗雷做了一副精制过的弓箭,因为罗雷力气很大,人也聪明,训练了几次之后,几乎能有九成的命中率,给其他几个跟着他的人也都配备了长叉,自然也是改良过的。其实我也知道十字弓更有威力,只是我觉得罗雷这样的就应该拿着弓箭才能看出气质,我对气质搭配有种奇怪的执着,甚至一度把罗雷代入那些我到二十七八岁还爱看的动画片里穿着军装的铁血军人的形象中去,要说的话又让我想起了某狮子心,当然是说气质,说起来罗雷也是狮子。其实罗雷那张轮廓分明、立体感很浓的脸和身高也许也确实很适合。不过都只是想想。毕竟梦想和现实还是很有距离的。过去我的梦想就是成为像某人那样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人,既然自己怎样都不行,我开始想也许能让罗雷变成那样的人…… 第13章 过冬的准备(二)养熟的孩子真讨厌 其实这里的雄性要化形,消耗的体力很大,特别是像罗雷这种完全兽化的,即使罗雷自己控制只部分化形,消耗的能量也是不小,这也是为什么罗雷如果化成兽形吃的东西要是将近其他人的两倍的原因之一。有了工具,他们不用再一直耗费体力化形,只要在狩猎途中偶尔化形来配合,也节省了体力。 虽然一开始有些不习惯,但是慢慢地族里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上了学着做这两种工具和使用陷阱。特别是雌性,毕竟这是增加他们战斗力的好方法,虽然他们多数时候也用不上,而且做出来的质量参差不齐,有人坚持了,有人自然是放弃了。我打算冬天前到树林里挑点材料,冬天给罗雷做幅复合弓箭。 罗雷还带着他的狩猎小队在草原上的野牛群和野羊群经常活动的路线上又增加了几个大型的陷阱,然后带着人把那些野牛野羊都赶到陷阱里去,倒也亏他能够想到。虽然他们比出去打猎的人少,但是收获却不比那边少。越来越多的猎手申请到这边来。族里的人对罗雷也越来越信任和倚赖。有些事已经不再去找族长,而是直接来找罗雷,族长似乎也并不介意。 上午的时候罗雷会带着他的狩猎小队打猎,下午大家分了猎物,留在部落里做冬天的储备的时候。他会自己到草原上去狩猎,他在狩猎这方面很有天赋,每天小能带回来一两只野羊,大能带回一只大野牛,当然野牛他是扛不回来的,只能分块扛回来。 我还试着养了三只野羊,一只母羊和两只小羊,我担心冬天窝在山洞里会缺钙,总想喝点牛奶和羊奶,这是只还带着小羊的母羊,虽然我已经让小羊都脱离母乳,但是羊的哺乳期也会比较快地过去,我想试着催催奶。当然,我不知道什么东西可以催奶,于是我去问大祭司。 大祭司很奇怪地问我为什么要喝奶?好吧,我得承认,这里的人类不会哺乳,所以也没有喝奶这个概念。于是我问这里的小孩子出生的话要怎么办?他说雄性就给他喝肉汤、雌性就给他吃点果汁。我说要是没有果汁呢?他白了我一眼,那当然也是喝肉汤。我又问,要是他们不吃呢?大祭司简直是被我气死了,他发怒般地低声说,要是不吃就只有饿死,活像我以前就是不吃的婴儿一样。想我那个小侄子,当年牛奶、羊奶、鹿奶,只怕没给他喝老虎奶,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从大祭司嘴里我也知道,其实小孩子喝肉汤并不真的就很好,还比不上一种像是鹿哺乳小鹿的那种液体的一种果汁,可惜那种果树本来就不多,所以只给小雌性吃,在冬天更没有那种果汁,连雌性也没得吃,那也没有办法。我问他那没想过养头鹿什么的?他问我,怎么养?而且鹿的哺乳期也是有限的。过了之后怎么办?好吧,我暂时没办法回答他。所以我只好什么也不说地回去了,让大祭司在背后念叨了很久,大意就是我的事情多。我的事情不多,你们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过上好日子呢?我暗暗地吐槽,嘴里什么也不说。 我们下午的狩猎收获中,一般也会分一部分给族里做冬天的储备。族人对罗雷和我很是感激,就连那几个平时安静地做事的小孩子看见我们也是“罗雷阿爸”、“罗雷阿爸家的阿诺阿么”地叫的很亲热,也有几个小雌性说等以后他们也跟我一起出去,起先我听着他们叫我“阿诺阿么”,想着那含义有点别扭,听多了也习惯了,听罗雷说他也被几个小雄性缠着教他们狩猎了。 当然我们也吃了些苦,毕竟下午大家在处理收获的时候我们还在找猎物,就只能用晚上的时间来处理我们自己的猎物,所以我们一般都是整个部落里最晚睡觉,最早起来的。我想着,等以后私有制更加普遍的时候就好了,我和罗雷的生活一定是最好的。当时我还没注意到,罗雷已经被我规划进我的未来了,我甚至不去想他是不是会和我分开,虽然我曾经说如果他有喜欢的人,我就跟他分开,但是我规划的大部分事里,已经都开始是罗雷和我了,这大概就是当局者迷。 因为有罗雷作陪,我还去过几次湖边,那片湖真的很大,在湖这边看湖对岸的平原上的野牛什么的就是一点点,在湖边我还发现了一些芋头,挖了一些带回来,打算吃吃看,可惜芋头并不多,太老的芋头也不能吃。湖里也有很多禽类,托罗雷的福,我们抓了五只活的野鸭还有四只活的大雁,还有死去的野鸭和大雁各两只,还摸了不少鹌鹑和不少鸟蛋。至于其他长得奇怪和珍稀的飞鸟,我暂时还不敢吃。 野鸭驯化之后可以当成家鸭,大雁驯化之后就可以是鹅。鸭肉凉血,鹅既可以看家、肉也可以吃、它们的粪便还可以驱蛇,它们还都可以下蛋。我简直恨不得立刻就开始养鸭子、养鹅。可惜到时候我们要住进山洞,养这些恐怕不方便,只能明年建了房子再说。这么算起来,我明年想要做的房子,至少要几百平米的院子。 今年的形势好,族里的人也都很高兴、据年长的人说,过去从来没有看到过像今年这样多的过冬储备。有时候我和罗雷走在部落里还会听到有人说,也许今年大家都可以平安过冬。罗雷变得越来越又领袖气质,周身的寒冰减少之后,除了那种威严,更有些适当的周到。这种时候他就会用他低沉又四平八稳的声音对人家说:一定会的。虽然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却让人很容易信服。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他这种语气、声调拿捏得准,让人从心里就产生一种安全感,只是他问我:什么叫声调? 我知道我跟他也讲不通,干脆就告诉他:你不懂。他本来想缠着我教到他懂,我悄悄跟他说,这是神的世界的东西,我不能随便教别人。原来我说什么他都信的,现在偶尔却有了些“鄙视你”的眼神,让我每每怀疑他是不是知道我又在哪里骗他了。还是说,他已经不爱我了,当然这句话是用来搞笑的…… 我发现他越来越聪明了,我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了…… 十一月到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准备了一个冬天的食物,除了肉干和鱼干,还有咸肉、熏肉、粉皮等等,大家都松了口气,那些巡逻队员和年纪大些的雌性更是高兴,这就表示他们今年不用到雪地里等死了。阿蛮有一次哭了,他说,要是他阿爸和阿么能坚持到今年该多好,这时我才知道他阿爸和阿么也是自己走进了风雪中,再也没有回来。他阿么是前两年才走出去的。我没有办法安慰他,只能在他哭得时候给拍了拍他的肩膀。幸好阿蛮也是很坚强,从此之后再没提过这个。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让罗雷带着狩猎队去多猎了些食物,鱼干也多做了许多。我甚至打算明年在部落附近挖个小池塘养鱼。不过这是明年的事了。因为狩猎队可以少派些人去狩猎,罗雷就从狩猎队里抽了四个人的小组去捕鱼,而我则请大祭司带着族里的雌性去寻找目前可以找到的草药,又自己带了人拉着小野牛和小鹿去装了很多木柴存进了山洞里,因为有了小野牛和小鹿,运输的速度也快了很多,山洞里的柴堆得很高。 和族长、大祭司一起去查看食物、柴火和草药的时候,罗雷居然说了一句堪称史前情话的话,他说:“你是我的骄傲。”我听完之后大脑当机了半分钟,丢脸丢到了全族人那里。因为大祭司那个大嘴巴,才半天,我因为罗雷的情话呆掉的事就传遍了整个部落,让不少年轻的雄性和雌性看着我们就笑。我想了很久,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谁教他这句话的,还是说男人天生会说情话?啊呸,我也是男人,我不说情话(小心被人甩)。 平时我也不尽量让族人不要浪费。不过这里的人和西方人一样,都不吃内脏,也不会捡新鲜的动物骨头。我灌了些香肠,但是因为那个肠子实在不好清理,又因为这里的动物内脏也没有人吃过,也没有灌很多,用的是族人不要的那些内脏和血,只能说是试试看,万一不能吃也不浪费。每次族里分完猎物之后,中午我们就会吃骨头炖萝卜。当然,罗雷每次都要我多加些肉,他跟我说,他是狮子,狮子是肉食动物,虽然他变成了人可以吃一部分植物,不过也只能吃不超过四分之一。我承认他越来越能和我争辩,于是我不跟他计较。 第14章 山洞里过冬 到十一月底、十二月初的时候,大祭司说最近可能会有暴风雪,族人开始搬进山洞,我们全族只有九十七个人,不过那个山洞估计能容纳几百人,所以我们储存了很多东西,现在族人对我和罗雷非常的优待,我们也占有很广阔的空间,当然我们也需要这么广阔的空间,光是存我那些私货,那空间就不知道要多少了。 在进山洞前,我让罗雷把那两只已经长大了很多的小野猪、鹿也都宰了,肉分了一半给族人,剩下的一半我们自己做了冬天的储备,因为我们要搬进山洞没法儿养。我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到明年彻底定居下来,我一定要开始养牛、养猪、养羊、养鹿、养兔子、养鸡鸭鹅,凡是能养得都养。 把能处理的都处理了,我养的那些兔子也做成了腊兔干。而且经过这三个月,那四只兔子也变成了十来只,还不包括我送给阿蛮两只,送给族长的雌性两只,个个都是肥嘟嘟的。但即使如此,那头已经变得比较乖的小牛和那只我用黄豆喂着的母羊我却不打算放弃,毕竟小牛是罗雷送我的礼物,而且也是我们家里的劳力之一,冬天我还打算靠它在柴火不够的时候去搬搬柴火。野羊么,它的乳汁可是冬天补钙的好东西。为了让那只野羊安静地呆着,那两只小羊当然也留着,不过不让它们喝母羊的奶,把它们和母羊稍微隔离开,喂它们吃草。我想,如果冬天它们没被吃掉的话,明年也许就是我的第一批家畜了。 因为我们是打算单独吃,储备了很多东西,最后只能把我们的大帐篷也拆进了山洞里。 山洞在部落后面的山腰上,是个葫芦形的大石洞,进口是大概八九米宽的样子,高大约也有五六米,进去之后是一个比较宽敞的蛋形穿堂,大概有近百平方,再进去则是个有四五百平方的扁圆形大石洞,洞里整体比较齐整,有些比较危险的地方还用木头撑住了,可见族里对这个山洞是有保养的。 过去族人一般会把帐篷搭在这个大山洞四周,然后在中间统一生火做食物,又温暖,空间也足够。因为族里进来前都会派人来放火和整理,所以山洞还算是干净,但是采光却不是很理想。蛋形穿堂的采光是比较好的,大概是因为说是穿堂,其实除了两边稍微收了点口子之外,就只有上面的石头飞檐盖着而已,里面的大山洞只有在入口的那部分能有些光,就显得比较阴暗。 带了太多东西还带了活物进了山洞,再加上我们又是单独吃的,我让罗雷去跟族长申请我们就把帐篷搭在了那个宽敞的穿堂里,占据了穿堂比较大的一边,较小的那边留给值守的雄性生火守卫。小牛就拴在靠近洞口、我们堆放了很多柴火的一边,为了防止它冻着,我还给小牛披了一块兽皮。旁边用大木笼子装着几只羊,木笼子里面还铺了很多干草。再旁边是我们的帐篷。 既然打定了主意明年要造个房子,我便让罗雷把他的小帐篷和我的大帐篷拼成一个更大的帐篷。罗雷睡在我做的那张床上,有点伸不开手脚,但我的帐篷要是放一张更大的简易木板床,就放不下那些石盆石锅陶罐什么的了。两个帐篷拼在一起,空间也更大一些。罗雷的动作很快,做事也很精细,很快就把扩建的帐篷搭好了,他做的那张床也带了进来。 罗雷已经习惯了和我睡一张床,因为冬天变冷,我也会和他挤在一起,毕竟冷得我很难受。这里的冬天让我感觉有些像冰河时期,当然,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对于穿惯了羽绒服在空调里作业的人来说,这样的冷也让我心理上难以承受。而且罗雷的身体很暖和,在一起睡的话,我们可以把两张兽皮毯合起来盖。暖和了一倍,也可能是我心理上的。 我们的帐篷靠洞壁的地方放了一排木架子和木箱子,上面或摆或挂了很多肉食,木箱里也存了很多食物,相信够我和罗雷吃三个月,冬天我们躲在山洞里的时间其实一般只有两个月,所以我们也不用害怕有什么变故。那张床在我们一般不出去的冬天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一整个冬天我们就把它摆在生火的石盆旁,铺上干草和兽皮,既可以当凳子,睡觉的时候就当床,也算比较舒服。族长的雌性和辛穆家的两个有一次来的时候也发现了,嚷嚷着等春天来了,他们也要去做一张,我自然是赞成。 全族人都搬进来之后,族里就组织雄性们用几块大约有两三米高大石头堵住了一半的入口,只留下靠近更窄的穿堂那边一半的豁口用捆在一起的圆木堵着,要出去就要找几个雄性来把圆木搬开或者是爬到石头上面通过。我们的柴火和给牛羊吃的干草就堆在那些石头后面,整整一大堆都快要靠近洞顶了。因为堵住入口的石头和圆木都不高,倒也不影响采光,反而为在石头后面扎了帐篷的我们挡了风。 鉴于我们占了出口的位置,我也主动提出为族里的人搬水。恰巧我们搬进来没几天,外面就下了很大的雪,族人自然是很高兴,毕竟从温暖的火堆旁边到外面来背水或者砸冰可不容易。我反正住在靠外面的这边,倒是不在意。 一住进来的前两天我和罗雷还从堵住洞口的石头上爬到外面巡猎了一下,我们两个协作也打了不少猎物,也让族人多少都分了一点新鲜的肉食。后来下雪了之后实在太冷,我们就在帐篷里研究怎么做靴子,当然还是我说,罗雷做。其实我在之前也做了一双木屐,不过是在很简易,而且冬天穿着也不妨事,太冷了。现在我打算要做两双兽皮靴子。 罗雷实在是很聪明,就算在同样心灵手巧的其他族人中,他也绝对是出类拔萃的,一样东西我只要把自己的想法描述给他,他就能做到八九不离十。于是我让他照他的脚略大些给我削了两块大约有三厘米左右厚的木板,木板当然是挑了比较软和轻的木材,要不然实在不好削。削好之后还让他把一面稍微修得适合脚型一些,在背面则是均匀地刻上了一些槽口加大摩擦力同时也减轻些重量,又让他放在脚下用木炭划了一圈他的脚型,用自制的石钻照着木炭线在上面钻了些孔。经过了两天左右,鞋底终于成功。我又用上次杀了兔子之后让罗雷准备处理好的兔子皮缝了两层鞋底。 罗雷做木鞋底的时候,我在一边也用一层厚厚的带毛的兔子皮做了鞋面,当然我的针线活是不能期待的,但是胜在别人没做过,我又是照着模子边改边做,而且罗雷也不挑剔。为了保暖,我做的是长筒靴子,筒子做的也比较高,怕万一他身材变一变就穿不上,我还做成了系带式的。鞋面和筒子都做好之后,我又用搓好的亚麻线反反复复缝了好几遍,把鞋面和筒子牢牢地缝在了一起,做好的原始靴子有些像爱斯基摩人的靴子,不过在这样寒冷的冬天也很合适穿。 罗雷刚刚穿上的时候有些不适应,但是我逼着他穿着,有一两天他也就适应了,觉得身体也更暖和了,我有些得意地睨他,那是当然的,古话说寒从脚底生嘛。 花了两天,我们给我自己也做了一双靴子,一起穿着在火盆边站着烤火的时候,罗雷居然把我举了起来,可把我吓得够呛,我或者我乘坐的交通工具一离开地面我也心慌慌啊。还好,只是一下,他就把我放下来了,然后抱在怀里,抱得死紧。 我总觉得他像只大型的宠物,好吧,虽然这宠物有时候还很凶,比如我想教唆他偷跑出去的时候、比如我睡不着或者睡醒之后用没有裁干净的指甲在他身上划十字星的时候。我告诉他我缺锌,所以我有多动症,他瞪了我一眼,把我按进怀里让我睡觉。他已经越来越习惯抱着我睡觉了,还喜欢四脚并用把我锁在怀里。有时候我会觉得鬼压床。但是我也不敢跟他说我觉得他是鬼压床,他肯定听不懂然后继续无视,说不定还要生气。而且我也习惯身后有个温暖的人一起睡了。也许是秋天和冬天太冷了。 自从有罗雷之后,我发现我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动手,只要指使他就可以。不过冬天搬进来之前,我几乎包揽了晾晒和腌制肉类、储存谷物的工作,为的是让罗雷给我做一副石磨、两个石锅、一个石头做的舂还有一堆木箱、木碗、木盆之类的,在搬到山洞之前我就用了二十来斤的油菜籽手工榨了些菜油。油菜籽是蒸熟后用舂舂出来的,油渣比较多,出油率一般,还好罗雷力气大,如果是我,估计一半的油也出不了。 那两只小野猪被我养得很肥,杀了之后分野猪肉的时候,我也没要瘦肉,就捡着肥肉收了,炸了一小盆油,估计也要有好几斤。大约十斤菜油用竹罐存着,加上一小木盆的野猪油,省着点用,冬天应该不会太难过。 为了犒劳罗雷,我在做完鞋子的第二天磨了些面粉炸了些粗面饼。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可是这种香味还是引来了族里几个比较活泼的小孩子,后面跟着他们一脸歉意的父母。小孩子都是比较不忌讳的,自己就掀开帐篷的门帘来问:“罗雷阿爸,阿诺阿么又在做什么好吃的?” 他们的父母一边带着歉意把他们往后拉,一边却也露出了一丝馋意。于是,我只好给族里全部的人都送上了一小块炸面饼,用掉了基本是全部的野猪肉油和我储藏的野鸡蛋、野鸭蛋、大雁蛋,把我心酸的。 奉命和那些小孩一起去给族人送小面饼的时候,罗雷每回来一趟身上的气压都显得更加愉快,到后来我觉得他甚至有了笑容,眼睛里更是藏不住的高兴和自豪。 好吧,我决定忍耐一下。 族长的雌性和阿蛮在我打算为族人都做一块面饼的时候自动来帮忙,他们看着石磨也很惊奇,看着麦子也很惊奇,就这样一边惊奇,一边做事,倒也没耽误。 临走的时候,族长的雌性拉着我的手,却什么也没说。我有一种婆婆对媳妇的感觉,在心里有鄙视了一下自己强悍的脑补功能。 为了保证洞里的空气,族人即使再冷也会到洞口外如厕,然后用泥土和雪掩盖起来,不过屁股会冷冰冰。特别是如果不小心挨到积雪的话,就会觉得屁股都被冻住了一样。我真讨厌这样的感觉,而且用掰开的小木棍刮屁股的时候,会觉得屁股也很疼。我很怀念纸,就算是草纸也行。但我对手工制纸只有一个很粗略的印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功。 因为我的主意带给了大家很多的好处和惊喜,我决定趁热打铁把房子的事情也搞定下来,于是趁某天给大家搬完冰块之后跟族长和大祭司说,我打算等春天来了在部落里造个木头房子,以后冬天也不用搬到山洞里来,可以呆在家里。固定下来之后也养动物什么的也方便些,避免带进洞里怕不干净。 虽然很惊讶,不过族长和大祭司也同意了,甚至族里还决定等开春之后大家一起帮我按照我的构想来造房子,如果造得好,在夏天给全族人都做上木头房子。族里的人觉得新奇,但是也都同意了。 罗雷始终站在我身边,仔细地听我说话。一回到我们的帐篷里就开始问我要怎么建,要做些什么。我很高兴他有这样的热忱,也把我的构想大概和他讲了些,他认真地听着,不时问些问题。也给我开创了思路。他像是恨不得春天赶紧来,好赶紧出去盖房子一样,我跟他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问我什么是豆腐。我忽然觉得自己挺傻的,只好糊弄地说这是种献给天神的食物,洁白鲜嫩。他一脸迷茫,我只好笑笑,跟他说以后有机会我们也做来吃。他很有些担忧地问我,神的食物我们也能吃吗?我当然又糊弄了他一通,不过也许是因为事关天神,他居然没有鄙视我,让我在心里偷着乐了很久。 我已经习惯了在罗雷坐在火盆前做事的时候,躺在他后面的床上天外神游,罗雷也习惯了,总是静静地坐着做手里的事,任我在他背后戳啊戳,或者是拿他的头发玩,还好他一般没有尾巴,否则我大概也会拿他的尾巴玩,即使狮子的尾巴也碰不得(罗雷:我有别的,你要玩么?)。 顺便我也教了他一些象形文字,比如太阳,月亮,火什么的,他很快就让我这个学艺不精的老师没什么可教的,只能讪讪地打发他自己去想。后来他倒是弄出了一套简易的文字,这当然也是后话了。 第15章 人际关系-阿诺很害怕 我们住进山洞大约一个多月,阿星就要生产,这是我第一次直面印象中的男人生孩子,虽然阿星看起来更像是个男孩,而且是个有些瘦弱的男孩。他和我差不多高,但是印象中性格却比较活泼,在族里也颇讨喜欢。因为他与阿诺家还算有些亲缘关系,族里也只有他阿爸和阿诺的阿爸兽化是剑趾翼虎,所以曾经也对阿诺颇为照顾。只是从他和罗烈结亲之后,我就几乎没怎么见过他。据说因为族人看阿诺为了罗烈自杀,都不怎么爱和他说话,再加上我这段时间在族里人气直升,和罗雷越来越受到族里的重视,他就更不爱出门了,有时远远看见我就会躲开。 我想,族长和大祭司一开始就打算错了,他们低估了阿诺的性格,也低估了族人的看法,才会使罗烈和阿星不仅没能如他们所愿反而在族里被人诟病。 当然,如果不是我接替了阿诺的身体,也许阿星也不至于过得这么艰难,所以我反而对他也有些同情,要说不屑,当然也是有的,不过人性就是如此,我倒也不苛责他。一个巴掌拍不响,大家把大部分的责备放在他身上我反倒觉得为他不平,其实硬要说的话,是有了婚约还去追求别人的罗烈错的很多,可惜罗烈是族里的勇士,大家更少去想他的错处而已。 看他后来的表现,他也像是很内疚和难过,我躺在床上的那几天,偶尔门口也能见到一两个阿诺喜欢吃的水果,虽然不多,但也不是轻易能摘到的,部落附近的水果已经被摘得差不多了,要摘这些水果也要走出不近的路。知道阿诺喜欢吃什么的估计也只有经常在一起的阿星。如果不是我和罗雷都过得挺好,他的良心恐怕也不会好受,有时候也觉得他并不是罪无可赦的人。 但即使这样,阿星生孩子的时候我也没有去帮忙,一个是我不敢看,怕我自己抓狂;另一个是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连女人生孩子都没见过,更别提男人生孩子了。只是对怀孕六个月就生的孩子有些担心,六个月的孩子能长全了吗?不过罗雷说,这里的孩子都是六个月左右就出生了,怀十个月的听都没听过。这也许也是不同环境下的差异。 他生了很久,罗雷到大山洞里去看了罗烈几次,罗烈据说很紧张,族长都几乎制不住他,幸好还有罗雷在一旁帮忙。 因为实在太久,弄得我也比较紧张,还好后来一声尖叫之后,洞里说是生了。这是这几年来,族里出生的第一个孩子,而且他们没多久就能怀上,也让族里不少年轻的伴侣都非常羡慕,毕竟像辛穆他们结亲好几年也没有孩子的也不少。所以我以为他们应该很高兴的,只是却没听见孩子的哭声,也没有听见欢呼声,而罗雷回来之后脸色也不太好看。 走进帐篷,罗雷才低声说阿星生了个小雄性,可是一生下来就没有哭声,大祭司也拍了他的屁股,也还是没有哭声,而且没什么呼吸。大祭司说,也许这孩子活不了,现在大家正在守着阿星和罗烈,他心里有些堵,回来看看我。 我一听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心里也有些难过,忽然想到小婴儿出生没什么呼吸,也许还有可能是喉咙被堵住了,光是拍屁股没能把堵在喉咙里的东西弄出来。既然他还有微弱的呼吸,就不能轻易放弃,这里生一个孩子太不容易了,全族到现在也没有二十个孩子。于是提出去看看那个孩子,也跟罗雷说,也许我可以试试看看那个孩子,虽然不一定有用,但是可以看一看。 罗雷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反正这孩子大祭司已经放弃了,如果能救活,那就算是我们帮了罗烈和阿星,如果救不活,想必他们也不会怪我们。 我们到大山洞的角落里的时候,罗烈正一脸木然地用双手托着那个小小的孩子,阿星则是虚弱地躺在兽皮上流着眼泪,他阿么和族长的雌性还有三个祭司都守着他,罗烈身边则是族长和几个雄性。 罗雷走过去和罗烈说话的时候,罗烈几乎是瑟缩了一下,然后看了看我,才缓缓地把手里已经隐隐憋得青紫的小肉团递到我面前。 我双手接过来,开口道:“我不肯定能行,而且也许过程不会很好。” 罗烈泛着泪光点了点头,我又看了一眼阿星和其他人,其他人也是隐隐含着期待地望着我,阿星泪眼滂沱的,看着我的眼神里有希望、有恳求、也有愧疚,但也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孩子能微弱地呼吸,只是哭不出来,我想他的肺就算不是很好,但至少也是打开来了的,那么呼吸微弱的原因恐怕就是喉咙里堵住了。 既然拍拍不出他喉咙里的异物,他现在也还小不能把东西放进他的喉咙里,我打算做人工呼吸。非常小心地给这个只比我两个手掌大一些的小东西做人工呼吸,渐渐地就听见了他的喉咙里有轻微的咕哝声,感觉有什么东西上来了,把度到喉咙里的一口脓痰吐出来之后,感觉他的呼吸就明显了一些,这方法也许有效。欣喜之下,我再接再厉了一下。 这小东西的身体真的太弱了,就连人工呼吸也要非常小心,就这样吐了两次,感觉他的呼吸已经好很多之后,我又把他倒过来使劲拍了拍屁股,他的嘴里又吐出了一些痰液,这个时候,终于开始细细地哭出声来,虽然声音不算十分响亮,但也足够让全部本来连呼吸都放轻的人在停顿几秒后发出了欢呼声。 族长家的雌性和阿星的阿么喜极而泣,族长也在呆愣了一会儿之后才醒悟过来,大祭司踢了两个小祭司去打温水过来给小家伙洗身子,自己却像是软在那里了一样;罗烈则是颤颤巍巍、像是有些害怕地对我伸出了手,甚至直到还在轻声哭着的孩子被放到他手上时,都似乎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因为嘴里过了那些脓痰之类的东西,我有些难受,也不知道是生理的还是身体的,把孩子还给罗烈,我就回自己的帐篷漱口去了,留下大山洞里一片欢喜和恭贺声。 稍微晚些的时候,罗烈又来了,他带来了一个陶盆,双膝跪地摆放在我面前,说是要送给我。 双膝跪地这个大礼已经把我惊了一吓了,这里的人一般除了拜天神或者是站不起来是不会双膝跪地的,双膝跪地是相当沉重的礼节,代表着奉献和牺牲,也就是说愿意把命献上的意思。更何况罗雷又在我耳边说,那个陶盆可以算是阿星的嫁妆(他说的是随礼,大概就是嫁妆的意思),是他们家最值钱的东西了。这还是阿星家的阿爸和阿么为了让阿星的随礼看起来不会比有陶罐和陶盆的阿诺太难看,费了很大功夫才换到的。 我当然也知道陶器这种东西在部落里的价值,又加上这么来之不易,当然不敢收,急忙要他拿回去。 我要他拿回去,罗烈就红了眼,他说他们目前只有这个能拿来感谢我,他们也没有办法,现在也不能去做别的,他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看他情绪这么激动,我更是吓得不敢看他了,我哪里看过男人这么沉重地哭,而且满脸都是不安和乞求,就连女人我也没见过这架势啊,心理压力大啊。赶紧缩到罗雷背后,跟他说我不要他们感谢,大家都是一族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何况我也只是运气好撞中了而已。 可是罗烈哪里听我解释,还是非要留下那个陶盆,说他们心里对我的感激绝对不仅如此,但是他们目前也只有这个东西能稍微表示他们的谢意。 罗雷一直一言不发,气得我在他背后猛戳他,大概被我戳的狠了,也许是感觉到我的情绪真的很不安,他才把我从背后拉到怀里,让罗烈带着他的陶盆回去。 罗烈一般也不敢反抗罗雷,毕竟无论是气势还是威压,他都不能与罗雷抗衡,现在的罗雷比以前更加威严而有魄力,明明只是很平淡地说出来的话,却经常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罗雷跟他说,作为族人,只要能帮的,我一定会去帮他们,这种事情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感激,反而会让我不自在;他和罗烈是兄弟,我和阿星也是兄弟,以后也是兄弟,感谢的事情不用再提。以后大家的日子都会慢慢好起来,真的心里感念,以后就互相帮助着好好发展族里,让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让更多的孩子健康地出生就好,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感激,不用急于一时。 我一边听罗雷说着这些大义凛然的场面话,一边在背后狂点头,罗烈看看我又看看他,眼睛里都是惊讶,但还是乖乖地提着陶盆回去了,也让我松了一口气,直赞还是他有本事,又叹把我吓得半死,他居然都不出手相助。 这个无耻的家伙居然说,他出手相助了,我要给他什么谢礼。我靠,他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他还想要什么?! 因为没有那种乳汁果,所以族长他们只能给这个小东西喂肉汤,但明显,小家伙的身体比一般的婴儿要虚弱一些,虽然之后也跌跌绊绊的活下来了,大祭司也说等春天到外面多晒晒太阳就应该会慢慢好起来,但是还是喝不下什么肉汤,可是不喝肉汤,也没有别的可以给他吃,就只能饿着。几个雌性自然又是跟着抱着孩子的阿星垂泪。 这几天母羊产奶更少了很多,我没有办法再催奶,存着的黄豆也吃掉了一大半,剩下的我打算留给自己吃,也只能放着这种情况下去,甚至打算过几天天晴了就和罗雷到外面去把三只羊都宰了。但是那点奶,喂给婴儿吃还是够的。 于是我跟族长的雌性说,羊奶和鹿奶的性质差不了很多,我这里的野羊还能产点奶,如果阿星愿意,我就把每天挤下来的一小木碗羊奶送过去,虽然不多,但是也可以做肉汤之外的辅食,也许小婴儿身体也能好些。 族长的雌性听了自然也很高兴,跟大祭司把这个话说了,得到了赞同之后,又和阿星以及他家的阿么也说了这个。于是我每天除了送水,还会把一小碗羊奶送给阿星,木碗就由罗烈稍晚点拿回来给罗雷——我还是挺怕看到罗烈的,于是打算暂时离他远点,他那种激动地情绪可是真的把我吓到了。就算他只是感激,没有恶意,我也觉得压力很大啊。于是都是让罗雷去面对他。 罗雷对我很无奈,他已经习惯了拿我没办法,只是偶尔会亲亲我的额头,说是取点代价。我想,他其实还想取更大的代价,只是我不会让他轻易如愿,这个心理问题,总是难以突破的。但是亲亲额头我还是能接受的,这种好像是父亲对儿子、哥哥对弟弟的感情,我还是可以消受。好吧,他不是我爸也不是我哥,他只是我名义上的伴侣。我都不知道是他可怜还是我可怜。 第16章 定居的家 在洞里无聊的时候,我还用收集的亚麻和苎麻纺了线,又用长各两米多的两根的经线和两根纬线及一根综做出来的一个简易织布机做了两块布,因为没有布料,所以就把棉花也纺线织了布,亚麻和苎麻的布我给罗雷和我自己各做了两件像是古雷马服装的及膝夏衫,多出来的零散布则给自己做了一件背心和一条及膝短裤。棉布则各做了两套内衣和内裤。 罗雷没有穿过内衣和内裤,我又不想让他看我穿,于是只能由我来帮他穿。穿内裤的时候,我本来想让他自己把他那玩意儿塞进内裤里去,我明明解释了一遍又一遍,可是这个无耻的家伙非说他不会,气得我要命的时候又不能不理他,只能给他塞了进去。果然这里的人都是大只的,而某人也不知道是平均水平还是天赋禀异,那里更是让我有些烫手,特别是对比自己的小黄瓜,我汗。这个人果然不是人。某人还笑嘻嘻地问我好不好?好什么好?!你以为我是原生态的吗?老子是穿越种,你再好,也没有老子自己好来的好啊!这话绕的,让我想起了某个广告。(别怀疑,就是那个xxx宝,他好我也好,XD)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多月,外面开始解冻了,也传来了流水和雨的声音,族里的雄性们可以出去打猎了,不过大家暂时还是不会搬到露营地去,因为接下来还有一个月左右的雨季,过了雨季大家才会搬回去,毕竟干燥的环境更利于人的身体。 族里储备的食物在冬天不仅没有吃完,还有些剩余,当然我自己的储备也剩了不少。于是即使春天来了,大家也并不着急,加上有了陷阱和捕鱼之后,族里的猎物每天不仅可以供全族人吃饱还有多,族长便开始组织雄性们按照我的构想来造房子。 上午大家会去打猎,或者到陷阱里收获猎物,下午,大家就去收集木材进行处理。尽管有时候在下雨,不过没有一个人偷懒的。为了给大家驱寒,我也会在帐篷里给大家煮一大锅盐姜汤,没办法,我还没有办法做糖,以前我们公司做的糖都是用甜菜和甘蔗制的,我在这里还没有找到甜菜,也没看见甘蔗。大家一回来就能在门口喝上一碗姜汤,也都很高兴,时不时还会表示对罗雷的羡慕,我就听着,当做没听到。 我从山上看过部落所在的那片台地,大概是一个半径有三四百米的半圆形,面积其实不小,但是族里只用了原本就空旷的一小部分,还有大部分是有树木什么的,就还是保持原样,虽然随着这几年大家定居在这里之后砍伐树木什么的,空地又变大了一些,不过台地还是有很大的空间。 我选的地方是这块台地的中间偏向小溪这边、靠近山脚的地方,但还是有些脱离了部落原本的栅栏范围。其实如果以后每个人家都做房子,部落原本的栅栏范围就实在太小了,我的目标是把整片台地的周边都装上木桩削尖的木桩做的栅栏,一方面扩大了区域,一方面也可以利用台地到平原之间的斜坡作为天然的保护,一般来说,那些野牛什么的都不怎么爬上坡来的,如果有人从平原上过来,站在台地边缘也比较容易发现。 现在族人对我的想法基本都是赞成的,而且我也告诉他们,以后要是每家每户都做上房子,就一定要扩大部落范围,于是大家也都同意了,不过为了保护我的房子,也决定在我的房子周围装上栅栏,后来我的房子变成了族里十多年之内唯一有栅栏的房子,也是族里最大的房子,而之后更大的房子的记录也是被我翻修房子创造的。 因为台地上就有很多没有砍伐的树木,所以我先是让大家把台地上不到山脚下的那些树木砍了下来,长的大的树木就留下来做房子,小的就加工用来做些柜子、桌子、储物架和床之类的家具。大家看那些都很稀奇。 我想要建的只是很简易的木屋,所以方法也比较简单,先是把那些有十几米不同高度的松木埋进土里做柱子,周边放上很大一块的石头用来稳固,石块与石块之间的缝隙我则用一些黄土混合沙子和干草、草根之类的东西填充起来,再在上面埋上了一层土,然后在土上面也压了一层大约有一米左右高的石块,石块中间照样用土、沙子和草根之类的混合物填充了一遍,之所以这么麻烦是因为我很怕虫子和蛇一类,特别是在这种没有血清又没有医疗的地方,所以宁愿多做些准备。 打好基础之后,便把长短不一的圆木顺着柱子架上去,用的也是搭扣眼的方法,在一些原木上造出锁孔,然后再把其他的木材插进锁孔里,再用兽皮捆牢,只要没有白蚁不着火,用个十来年应该是没问题。 地板也是先用圆木搭好的,中间留好火塘的位置,再在上面铺上一层削平的木板,以便行走。房顶采用了斜坡式,为了防止漏水,在用一根根圆滚滚的木料铺成的屋顶下面,我还沿着缝隙又钉上了一层劈成两半的竹管,竹管下面又用交织方向钉了一层木板,既美观,又可以一定程度上防止漏水。 我想要是在现代,我这样的房子不能造的,实在是太浪费材料了,可是在这个人少树多的原始社会,这一大树木却也不怕我浪费。当然,我也跟族人说了,虽然我们现在不怕木材少,但是木材砍一棵只需要一天,长成一棵却要几十年,所以以后除非是要清空用来居住的土地,其他土地上的树木,能够利用的就直接在原地利用,就算是能够利用来做房子的柱子,能不砍的也不要砍。如果砍山上的树,一定要看看附近三棵树之内一定要至少留一棵,如果一棵树旁边已经有两个树桩,就算这个树的木材再好,也一定不能再砍伐,并且如果砍了两棵树,一年之内一定要在原地范围内种上至少一棵小树,最好还是同种的小树,只懂得掠夺而不知回报的话,天神总有一天会发怒的。也许是因为这里对天神的信仰,大家在心里又多少认为我是天神的使者,也都同意了,后来这成为了部落的规定之一。 房子总共做了五间,前排中间一间是大概有八十多平米的厅堂兼厨房,用了十二根直径有半米的柱子。中间有个可以同时放四个陶罐去煮东西的大火塘,火塘是用一整块巨大的石头凿出来的,深有四十公分左右,边缘紧紧扣在石板砌成的火塘空位上,四周和上面还有二十多公分的边缘可以用来防止火星冒到木头的地板上引起火灾,整个就是个巨大的石盆。当然上面也做好了挂陶罐和熏肉的架子,而且如果用不着这么大的火塘的时候,可以拿两块有搭扣的石块放在火塘里,就可以把大火塘分成四个小火塘。 我本来是想把火塘另外做屋子的,但是考虑到冬天太冷了,还是坐在厅堂里比较符合实际需要,到冬天太冷的时候,还可以把床搬到厅堂里的火塘边睡。靠前面两边各做了两间有三十多平米的屋子,打算一间给罗雷住,一间给我自己住。因为罗雷现在越来越喜欢对我亲亲摸摸,甚至有几次我还被迫感受了他的热情,这样继续睡在一起只会让情况越演越烈。而且他还跟我抗议说,以前我碰他他会不好意思,他也不让我碰,但我就喜欢碰他;现在他让我碰了,我反倒不碰他。 隐隐为这些事实感觉到心惊的我已经下定了不再碰他和不让他碰我的决心。在我看来果然和原始人谈爱情什么的太过于不符合实际了,特别是和原始社会的男人,想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我就有种“……”的感觉,压倒他我也完全没兴趣。于是我打算要跟他分床睡,让他冷静冷静,所以也在两个房间里各做了一张床。 因为作为柱子的木材普遍都比较高,所以除了埋在地下的五米左右,地面上用来做了平台的一米,以及第一层屋子的四米,还有最高有三米多,最矮也有一米左右的阁楼,阁楼就用来做了储存物品的仓库,我甚至还暗暗下定了决心,今年冬天一定要把所有的阁楼都存满收获。 厅堂的背后是一个大约三米宽,九米长的走廊,可以走到后院里去。两间卧室的背后也各有一间大约30平米的屋子,初步打算做我和罗雷的作业间和工具房,毕竟我的那堆东西也很占地方。如果以后无论是做越来越多的东西还是储存都需要空间。 在大概有十来米远的屋后,我设计了一排木棚用来养牛、养羊和野猪等等。猪栏和牛栏之间还有个厕所,我实在不能忍受粪池就在脚底下的感觉,于是在厕所里挖了一条小沟流到屋子后面,整个一排木棚的背后都有一条小沟,冲洗完牛棚和猪栏以后的排泄物都可以顺着小沟排到木棚后面的粪池里。粪池挖的比较低,第一个粪池也挖的比较浅,我打算等用了一段时间以后,就把这个浅粪池填起来,在上面种菜。当然这预留的菜地也非常广阔,一直延伸到山脚下。 屋子到木棚中间又十多米暂时都空着,我打算等以后大家都安定下来了,和罗雷自己慢慢地在靠近牛栏的这边竖着做一排鸡鸭棚,鸡鸭棚的旁边再做个放着舂和石磨的小木棚——要是在屋子里舂谷子和油渣的话也太拆房子了。 对面靠近猪栏这边则是做一排鹅棚和兔笼,到时候这些棚子成凹形在后院,凹形中间靠近屋子的地方就做预留的菜地,在家里的后院中种点常吃的菜,房子的两边也打算做菜地,看到时候找到什么种在这里。房子靠近太阳升起这边的门口有个水池,引了小溪里的水到里面弯了一圈,我打算到时候弄些鱼来养,另一边的门口则是留了几棵大树用来遮阴,围绕房子四周有一圈削尖的木桩做的篱笆,呆在院子里也不用担心安全。 整个院子加上背后菜地得有四亩地左右,当然菜地什么的现在还是空地。这也是原始社会的好处之一,地多人少,你想占多少就占多少。春天我还在草原上找到了一些除虫菊,移植了几十棵到屋子周围,活了大概二十来棵,我打算到时候去找找看有没有种子,争取在屋子周围都种上一圈,又好看又实用。 门我采用的是过去农村那种门轴式的旋转门配合木栓,这种做法比较简单,窗户则是古代那种悬挂式、可以用木棍支撑起来的那种,白天那木棍用来支撑打开窗户、晚上又可以用来当做窗户的栓锁。 因为罗雷大概有两米高,为了照顾他,我们家的门也开了有三米左右高,房子的层高则有四米左右,不能算很准确,我用自己的手把了尺寸,然后在一根木棍上刻出来的,只能说是大概。 去年其实我看到了一些油桐树,但是当时我没有想那么多,到现在所有的木材也就是原木了,我想着今年要收一些油桐子,弄点桐油来刷刷木材才好,不过现在也只能先想一想。 房子全部建起来,包括篱笆总共花了一个多月。建成那天,全族九十多人都在院子外面瞻仰了许久。大祭司感叹说,他从来没想过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东西,这大概就是天神的生活吧。我在心里暗笑,我不知道天神的生活如何,至少宋明时期一个富农能过的比这好得多。至于美国那些占着地方、生育率还越来越低的红毛,从南北战争以来他们就可以算是一直活在天堂里。 第17章 谁来了? 因为看见这房子真的不错的样子,族人也都决定要盖这种房子,当然不包括那些木棚什么的,在他们看来没必要,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途,而且也太费时间,只有有些雌性也想要养兔子和羊,想要在屋后建一排木棚。 很多人觉得房子也没必要建这么大,他们还是习惯围着火塘睡觉,房间什么的完全没有作用。而且在他们看来,火塘就应该建在地里面,所以把屋子抬高再在上面铺木材也没必要,而且也不方便,当然我也承认,这样要防火是不太容易,如果火不小心溅出来,整个房子就都完了,幸好我们在这个屋子里生活的十几年没有遇到这种事。厕所在他们看来当然也是完全没用,他们已经习惯了找个偏僻的地方如厕之后用土掩盖上就是,而且把厕所建在房子里,大家觉得怕会臭,所以厕所他们也不打算建。加上他们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放进去,也不需要这么多房间,有些人甚至觉得他们只要两间屋子就好,当然,两间屋子也比原来的帐篷舒服了很多。 至于鱼池,把溪流引到每家每户也不符合实际,于是族里决定在溪流进入我的屋子之前,在台地上挖个更大些的鱼池,以后就把全族的鱼都放到这里。这种事情我也不好帮他们拿主意,毕竟我自己建了这么大的屋子,要是以后他们谁想起来,我还怕他们责怪我让他们建小房子,自己住大房子。所以也让他们自己决定,但是又提醒了大家还是要做好储物的准备,大家也都听从了我的建议。 最后决定是给大家都做个三间屋子的木房子,当然也不需要做我的房子这么大,三间屋子总共有一百平米左右就够了,很多人觉得有我的厅堂那么大就够了,但我还是建议他们做大一些,以后也好存东西。大家最后决定房子也不用垫高,就把地面清理压实就是,就像过去农村的老房子。不过我还是提议给每家都做几张方的矮凳和床,让大家有地方睡觉和坐下,不用直接就着地上的湿气,因为矮方凳就连雌性也能做,大家也同意了。 为了尽快让大家都住上房子,经所有人商量,就连小木棚也先不做,只在房子后面留出了地等着将来有空再做。但整体还是基本都按照我的房子简化之后来做。厕所我原本是说愿意建的就建,不想建的就算了,但因为多数人都选择不建,大家都想节省点时间,只要能早点住进房子就好,所以最后统一决定都先不建厕所。 不过我还是让大家在靠近台地边缘的山脚下建了三个公共厕所,因为厕所靠近台地的周边,化粪池也就免了,直接用几条小沟引到更低的坡地下面,还可以灌溉坡地上的植物。因为三个不用石头地基等等的小木屋并不很费时间,大家也就建了。后来当然是越来越多人去用这个公共的茅厕,特别是冬天。 这样一来,原来部落的地盘明显不够,族里一致通过了我提出的将整个台地都纳入部落地盘的建议,决定先给整块台地都打上两米多高削尖的木桩,然后再来造房子。并且也都同意了,在我们的院子前面建成一条直通部落的大门的路,在靠近部落大门的这一边则留出一个椭圆形的广场,大家的房子就建在广场的两边,正好围绕着广场成一个半圆形。我还建议在大门边建两个哨所用来防御,当然大家也都同意了。 族长也宣布了他决定不再当族长,推荐罗雷当族长。族长和大祭司为此来找我询问过我的意思,大意是想知道我是不是想当族长。其实我是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如果我想做,那一定不只是这个小部落的族长。再说了,比起让我操心,我也更乐意让别人操心,何况我认为罗雷更能做好这样的工作,我连部落里的人都很多认不清,即使见到也只能点点头打个哈哈,我更多的还只是想到我自己的生活,而罗雷却能记得每个人,甚至包括他最近怎么样,他有什么紧急的需要。所以这个建议在提出之后很快就通过了,打算等房子都建起来的时候就找个天气好的日子再办个祭天的仪式正式地办理交接。 栅栏全部建好的后两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雨,暴雨连续下了三四天,溪流和河里的水顿时暴涨,湖里的水甚至漫出了湖面,把一小部分平原都淹没了,风雨中那些野牛群和野羊群都可怜兮兮地在靠近坡地脚下缩着,打猎也完全没法进行。那几天我和罗雷当然是住在屋子里,正好也可以检查一下屋子是不是漏水,还好,水都通过屋顶上的管道流到了院子里。 因为我们已经搬到了房子里,而罗烈和阿星的小婴儿总是住在山洞里也不好,所以罗雷同意让罗烈和阿星带着他们家的宝宝在他们的房子建好之前先和我们一起住。罗烈和阿星起初很是忐忑地看了许久我的脸色,似乎很想拒绝,不过看我也点了头,又禁不住族长他们劝,而且他们确实也很为他们那个有些虚弱的孩子担心,到后来只好答应了。因为只做了两张床,把那边的房间让给他们,罗雷又和我睡在一张床上了。 其实阿星他们表示他们可以睡在厅堂里,但是罗雷跟他们说,我们自己要睡在房间里,一出来就看见他们一家三口窝在火塘边上很不好,而且睡在床上对雌性和婴儿也更好,避免湿气,又被罗雷冷冷地瞥了一眼,他们就没敢说话了。 当然,我估计罗雷是怕我一起来就看见他们一家三口心情不好。其实我觉得罗雷有时候,在我和罗烈或者阿星说话的时候会有些担心,不,应该说过于担心。很多时候他甚至会自己到我身边守着。其实他不知道,也许对于那个阿诺,心里也许会有怨恨。但对于我来说,他们什么都不是,只是族人。当然,为了罗雷,我会承认,他是罗雷的兄弟,但对于我,他们算什么呢?不,应该说,其他人其实都不算什么,只是族人而已。 罗烈一家三口住在我们家,其实是非常小心,特别是阿星,如果罗烈出去了,他几乎不会从房间里出来,连水也不会出来喝。我不知道如果是真正的阿诺会如何对他们,但是这样我也无所谓。只是还是把吃的东西和水放在他的房间门口。这倒不是我多好心什么的,只是这样做而已,这样做不会为人诟病,这样做是合适的举动,无关喜不喜欢,只是这样是合适的。 他们睡得床本来是我为罗雷睡准备的,当然也都是铺上了上年就晒好的干草,然后又铺上了缝好的兽皮,也是很舒服的。只是心里却有些气罗雷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又和我挤在一起,所以也没怎么理会罗雷。倒让阿星和罗烈很不好意思,一再表示他们会尽快搬出去。看罗雷冲着我露出可怜的表情还有那两个人因为我的不自在,只好暂时做出没什么事的样子,等他们搬走以后再把他踢走。 雨停了之后,大家继续开始了建房子的工作,因为有了建我那个房子的经验,现在要建的屋子又比较小,而且为了快点建起全部的房子,大家也都同意房子先建成框架式,以后要分开房间,再用木板慢慢隔就是,很多人其实更喜欢这样,框架式建的也很快,又加上大家为了房子的热忱日夜赶工,基本三天不到就建起了一座,这一座在我们的房间隔了块空地的对面,为了照顾罗烈和阿星他们,这座房子也就分给了罗烈他们一家三口。正中间我已经提议以后等有空慢慢地建一个大厅堂,可以用来开会和祭祀,而且以后有个什么事情也有余地,在做房子这方面,大家基本都听我的。 大概是第七八天下午的时候,我们正在为庆祝族里又一座房子建成做准备,正在哨塔上望风的巡逻队员跑过来告诉罗雷,他们发现一小群人正从通往我们部落的坡地上走上来。 等我和罗雷走到部落门口,便发现了大约有三十来个神情疲惫、狼狈不堪的人正站在我们部落门口。 罗雷悄悄告诉我,那是我们这一带的三个部落之一的行族部落的人,他们没有翅膀,但是有很大的力量,手和脚可以兽化出如同山上的火焰熊那样的手掌和脚,甚至可以一拳在山上打出个大洞来,就算是族里像罗雷这样的狮鹫,在他们那里,光论力气,也只能算中上,但他们没有办法飞行,所以打猎比起翼族就更弱了些。不过他们擅长做陶器,会经常拿陶罐和其他的部落交换,我的陶罐就是他们族里做的。 火焰熊我知道,是胸口的皮毛是火红色、和黑熊差不多样子却比我们的棕熊和黑熊还要大很多的家伙,毛皮很厚,力气很大,一直生活在丛林和山谷里,很少到平原这边的丘陵来,据说发狂的时候一爪子可以劈倒一棵大树。族里很少猎到火焰熊,因为花很大代价去招惹一头火焰熊也很划不来,虽然据说它的肉很好吃,也能增强人的体质,但十几个猎手围攻半天也不一定能猎到一头火焰熊。当然,这个像也真的只是说像,至少行族的兽化手指和脚趾都还是很长的,如果完全像的话,估计他们也不敢吃火焰熊的肉了。 听说有外人来到了部落外面,族里的猎手们就几乎都聚集到了门口,甚至还有人摩拳擦掌,只等他们动手,就给他们点颜色,不过罗雷一个眼神就制止了他们的蠢蠢欲动。 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三十几个人中,雌性和小孩占了多数,而且他们都神情十分疲惫,嘴唇干裂,双眼无神,还背着一些杂乱的行装,照样子根本不可能是来打架的。 看看罗雷,似乎他也发现了这一点,正皱着眉头看着门外的那群人。 这样静静地又大概几分钟的时间,就看见对方站出了一个看起来也是青年的人,只见他把腰间的石刀丢到地上,又挑了两跳,最后又把手朝上摊开在我们面前表示诚意,才缓缓的开口:“尊敬的翼族邻居们,不知道我眼前的是否是你们的新族长?” 我想这家伙还挺会审时度势,居然开口就朝着罗雷问他是不是新的族长,也许他们也知道原来的族长,又看到眼前大家都听罗雷的,倒是挺有逻辑性,实在是出乎我对原始人的了解,看起来原始人也不能小觑,当然除了某个脑子长在下半身的人,我用眼睛斜睨罗雷,他越来越变本加厉了,要不是打不过他,我一定要暴扁他一顿,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当然,他是族长。 罗雷摸了摸我的头发,像是安抚我,随即一步上前让人开门迎客:“是的,我的行族邻居,不知道你们到这里来有什么事?”进来的,当然只有说话的那个人和他身后非要跟着的一个干扁的老年雌性,也许是祭司,一般祭司和族长的雌性有权听族长之间的对话,那个老豆荚当然不太可能是个年轻人的雌性吧? 第18章 会做陶器的行族 我就觉得罗雷其实是知道他们来是有什么事的,看他们那副样子,这个事情就连猪也猜得出好不好?当然,万事还是小心为上。也保不准他们是装的。 所以罗雷在和那两个人坐在我们家的椅子上交谈,我则去后面的房间里取干木柴烧水的时候,才把柴火点着,就看见罗雷皱了皱眉头:“没想到上游有这么大的变故?” 看见这群人出现在门口,我就猜到上游一定出现了什么变故,谁知一听才明白,变故远远高于我想象的。这几天大雨,我就想到了会不会有泥石流和滑坡,这在我过去所在的地方是很常见的,有一年特别严重的时候,记得还淹没了一个镇子,这也是我要求族里的人不能太频密地砍树的原因,树木能固土防风,也是整个生态圈不可缺少的一环,我们可以利用资源,但不能毁灭自然,否则终有一天要自食恶果。 行族的人不会飞翔,所以他们所在的是上游山脚下靠近河边的地方,而那里的山上正好就有制作陶器需要的粘土,所以他们族里在制作陶器方面很出名,他们力气很大,在挖洞砍树等方面也很擅长,就连他们住的山洞也是挖出来,而且因为他们挖的比较深,冬暖夏凉,生活也不错。 过去虽然也有些小灾害,例如泥土塌方什么的,但是也没都出现过什么大变故,所以他们也不在意,又加上族人都安土重迁,还是按照祖先的生活方式在那里生活,今年也是这样,全族人在冬天过后还是在山洞里等着雨季过去,谁知道这次大雨连续下了好几天,河水暴涨,山上的土壤也都松动了。在一个晚上大家都在洞里睡着的时候,山洞忽然有一大半塌陷了下来。 那个已经极为疲倦却还是勉强打着精神的青年在我递给他一碗热水的时候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下去:“很多人甚至在梦里就再也没醒过来,住在另一边的人很幸运地没有被压死,但是也有不少被砸伤,但我们大家都很努力地挖掘,可惜也没有救出来多少,挖开的时候,很多人还维持着安睡的样子,有的父母则是把孩子护在身体底下,所有人都尽努力想要为部落做点什么,可是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我们的族人一下损失了一半还要多,剩下的也更多是孩子和雌性……” 这是很悲伤的事,就好像每一个灾难,大家都没有想到他会发生,而发生的时候,又很无力。 握了握我的手,罗雷开口道:“那,你们是想要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呢?” 那个青年抬起头看着我和罗雷,眼睛里有些惊讶,又有些了然和决绝:“我,作为行族的族长,希望翼族能够收留我们。” 虽然这是预料中的答案,不过看罗雷一脸莫然,我想他应该是有他的考量的,就算是原始人,也有勾心斗角、玩弄心计的时候,虽然可能段数不高,但是我也只是看着,罗雷说:“收留你们?”语气是疑问,意思自然是不太苟同。 这个行族的族长看了我们一会儿,确信我们就是那个意思,不得不低下了头:“如果您不愿意,不用收留我们剩下的族人,只要收留我们的雌性和孩子就好。他们已经太累了……” 也许是因为听他这么说,他旁边那个干瘦的老雌性原本在打量屋子、后来又转为打量我的眼神就扫射了过来:“不行,如果你们走了,雌性和孩子怎么能留在外族……” 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个用挑拣的眼光打量我们的屋子和我的老豆荚,听他这么说当然更不高兴,几乎就像跟他说那就快点走,我可不求你留下,快去草原上喂尖角狼好了。 他身边的青年却已经制止了他,只见他起身,对罗雷单膝跪下:“我们的雌性和孩子太累了,我们短时间之内也不可能建起一个部落,甚至没办法养活他们。但是雌性和孩子是我们部族的未来,至少,要让我们行族留下一些在这个世界上存活过的证据……雄性我会带出部落,每天打到的猎物我们也会首先送过来,他们自己也一定愿意帮部落做力所能及的事,并不需要你们白白养活他们,请务必收留我们的雌性和孩子在你们的部落,使他们免于被洪水吞噬,被野兽咬死,就算是为了天神赐给我们每个人的善良……” 这样冠冕堂皇的话我也会说,不过我也知道这是事实,而且如果不是事关部落存亡,我想也不会有哪个部落的族长愿意对别人下跪,特别是别的部落的族长。 就比如罗雷,我有一次煽动他说,在我那里,求婚是要单膝下跪的,他听了之后就很是惊讶,然后很是歉意地跟我说,在部落里,下跪是屈服和乞求,除了对天神,他们一般不下跪,就算单膝下跪,也只有对长辈或者是对胜利者,对长辈是感激,对胜利者则是屈服,所以,他愿意做其他的事请我来相信他的诚意,但他不能对我下跪,请我谅解。这件事虽然我后来是笑笑作罢,但是也看得出他们对下跪这件事情是何等的重视。也让我对眼前的人有些于心不忍。 看了看我,又把我抓到他身边坐着,罗雷注视着眼前已经很是颓废的人,“你们第一个去的是水族?” 那个老雌性本来就对他们的族长下跪很是不满,现在就更是不满地嘟嚷着:“去了又怎么样……” 可怜那个青年光是应付黑化的罗雷就够累了,还要拉住那个跳啊跳的老豆荚,我觉得他的汗都出来了:“是的,因为水族的人更弱一些,而且也同样不会飞,但是人数比我们多,我想他们会更愿意收留我们,可是,我们去的时候,他们却不愿意,于是我们只能一路返回到这里,途中,又有不少伤员……” 我想经历了那样的灾难,又长途跋涉,确实很让人难以忍受,于是我插嘴道:“你们是去请求他们收留?” 那青年像是没想到我会开口说话,一愣之后倒是说出了真话:“不,我们提出跟他们合族……” “合族?”我看罗雷不开口,也学他皱着眉道,“你们愿意跟他们合族?” 青年似乎是很有些窘迫了,低着头道:“我们也没办法,我们离开部落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三十九个人,现在就只有三十四个人了,要再成为一个部落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也只怕不容易,而水族本来就是我们三个部落中实力最差的部落,我想他们也许能够接受我们,只是……” 一般来说,大家去找结盟都会找比自己更弱一些的,因为这样就不怕被吞并,所以水族不想接受他们也是有道理的,只是我没有想到水族连已经落难的行族都不敢接受,就显得太胆小了,我问:“你们还有多少人?” 也许因为我问的太自然,那青年下意识就回答我了:“我们还有十一个孩子,十一个雄性,十一个年轻的雌性,和我们的祭司。”他这样说的时候,那个老豆荚就挺了挺胸。 我看也不肯他,又问:“那你们愿不愿意和我们合族?” 听到这里的时候,青年终于瞪大了眼睛:“啊?” 第19章 新人、策略 其实这是个不容易的问题,与我们合族,就意味着他们很难照自己以前的生活独立生活下去,但是不与我们合族,我们也不打算收留他们,那么他们的部落也不容易存在下去。到底是名字重要,还是人重要,这就是他们要面对的问题。 我看看罗雷,他正支持地看着我,又开口道:“你可以去跟你的族人商量一下,如果你们愿意和我们合族,以我们的族长为族长,和我们一起成为一个新的部族生存下去,我们会敞开大门欢迎你们,为你们建和我们一样的房子,让你们一起分享我们的食物和领地,让你们的雌性和孩子都在我们的部落里平安地生活下去,如果你们不愿意,那你们也不用在我们的部落门口等候了,我们不能庇护一个有一天可能会成为敌人的部落。商量好了之后,你可以来告诉我们。” 我又看看那个老豆荚:“顺便说,老人家应该坐下来好好休息,就不要随便乱跳了,闪了腰什么的可不太好。” 老豆荚瞪了我一眼,正想开口,就被那青年一把抓住,看向了罗雷。 罗雷笑笑,拉住我道:“我无所谓你们是不是愿意加入我们,你可以看到,我们生活的很好,现在正在新建新的部落。很快我们的部落会有安稳的房子可以住,不用怕风雨和暴雪,也不用怕猛兽和洪水,而且很快我们要开始种植植物和养殖动物,我们将过上饱足的生活。今年冬天我们就生活的很好,没有一个人饿着,更没有一个人因为食物缺乏而离开,但是因为我的雌性同情你们,为你们提供了一个方案,那么,我愿意为了他接纳你们,让你们也和我们一样住上房子,可以躲避风雨,吃饱食物,抵御寒冷,享受我们部族同样的生活。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我的雌性也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吗?” 他的眼睛如此熠熠生辉地凝望着我,饱含着温柔和宠爱,让我因为被他左一个“我的雌性”右一个“我的雌性”弄出来的一肚子脾气也不好发了,再说,谈判的时候,也要有一定的策略,只好干笑了两声,算是赞同。 青年看看他,又看看我,终于决定出去和他的族人商量。 他临出门前,我又对他说,“希望你们尽快决定好,因为晚上我们正好有个庆祝我们又一座房子建成的盛宴,今天我们有很多猎物,相信大家都愿意一起分享的。” 如果要合族,自然是要全族人都赞同的,于是我和罗雷先去和族长和大祭司商量,毕竟族长还没有卸任,而且他的经验也比较丰富,而大祭司说的话在族里很有作用。听到我说合族的时候,族长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他又点了点头。大祭司则是很装X的开口:“我们没有人会做陶罐,以后也许每家人都能用上陶罐了呢。而且他们的雄性虽然人少,但是一个人养活两个人,只要安定下来,也不成问题,何况他们的雌性和孩子,如果无依无靠,我们族里的单身雄性们也会愿意照顾的……” 听他们两个的意思,估计这事儿应该能成,再加上我和罗雷现在在族里的影响力,大家应该不会反对,而事实也如我们所设想的一样,大家在听族长、大祭司和我们把事情和理由说完之后,虽然有些惊讶,但也表示了赞同,特别是那些没有雌性的雄性,更是眼睛已经转向了大门外,恨不得现在就赶紧把那些单身的雌性吸进来。剩下的就是看行族的人愿不愿意了。 既然商量完毕了,我就让大家去准备今晚的食物,并且告诉大家今天不晒储备的肉干了,把分配后留下来的也都拿出来煮,因为我们的新族人一定都饿了。 无论怎样,行族只能答应了我们的条件,与我们合族,并且同意,与我们共享他们部落的技术和资源,我们也与他们共享我们的资源,同时,族内可以互相通婚,特别是现在造房子的时候,如果两族之间有愿意共同生活的,可以对族里提出来,我们为他们一起造房子,如果想要单独生活的,那就只能在最后安排房子的事情了,因为部落里的房子除了我的房子之外,都是首先照顾家里有孩子和雌性的家庭,单身的在之后才能考虑,而且单身的也是互相结伴,没有一个人一座房子的。 虽然对通婚这一条有些不太能接受,毕竟翼族的基因比较强势,以前也有过通婚的例子,生下的孩子都更多地呈现出翼族的特性,不过我们也说了,并不勉强,要双方自愿才行,而且他们也可以和我们的雌性通婚,虽然我们适婚的单身雌性,嗯,一个也没有。 因为没有选择,所以所有的条件他们也都接受了。 当这些行族人走进我们部落的时候,他们的惊讶是掩盖不住的,整齐的呈现出八字形把广场包围起来的木头房子,宽大的广场,巨大的部落,还有广场上正在燃烧着的巨大篝火和上面烤着的野牛和野羊,都让他们惊讶的不得了。 有些小孩子看见肉就开始喊饿,族人都已经教导过族里的小孩,对同族人要懂得分享,也跟他们说,现在行族也是我们的族人,于是小孩子们就乐呵呵的开始带着自豪的表情来款待这些小朋友们。大人们虽然还有些不适应,不过也还算热情。至于单身雄性们,当然是迫不及待献殷勤去了。 整个晚餐吃得很好,几乎吃光了三整头大野牛、一头野猪和五只野羊。而且不知道是那些雌性太累了,还是雄性们殷勤显得周到,当晚就成了一对,那个雄性兴高采烈地到我和罗雷面前来,说是等罗雷交接了,希望由我和罗雷为他们主持仪式,看那个雄性平时神气活现、现在却扭扭捏捏的样子,我忍不住又笑了两声,惹得罗雷诡异地看了我两眼,晚上更是紧缠着我。在睡着前,我想,狮子应该不是发春?那他这样算是什么?欲求不满? 因为雨季已经过去,大家又都在部落里干活,所以大家都已经搬了回来,安排了住处的就住到了自己的房子里,还让交好的也都在房子里暂居着,就好像我们的房子里就暂时收留了辛穆家两个、罗雷的猎手搭档贝罗一家、辛穆的搭档李德一家还有几个没有伴侣的巡逻队员,那三家人一人占了个房间,巡逻队员晚上就在我们的厅堂里睡觉。 罗烈一家搬出去以后,又安排了几家人到我们家占房子。罗雷还是理由充分地睡在我的床上,继续对我鬼压床!我已经在考虑要做张小竹床了,天气热了,跟他闷在一起,热的我都睡不着,这家伙还死命抱着我,还在我身上蹭来蹭去,崩溃! 几乎每家每户都安排了人,再不够住的就扎了帐篷在广场上。现在既然有新人来,大家自然是先照顾雌性和孩子,于是住在我们家的那几个巡逻队员和三家人也都决定去住帐篷,让雌性和孩子搬进来。我虽然不太喜欢别人住在我家里,但是这种时候却还是只能忍耐,于是安排了两家带着孩子的雌性和几个单身雌性住在我们家里,而阿蛮和贝罗以及李德家的雌性和孩子住在罗雷的房间里。三个雄性就先住到了帐篷里,既然我们家都做了调整,其他的人家也都纷纷表示先安排那些雌性和孩子,族人都算通情达理,也都很配合。 我们组里的三个祭司忙着为行族的人检查身体,包扎伤口,我和罗雷就开始忙着和族长一起为行族的人安排住处,合族说起来容易,但是实际做起来,还有以后的融合并不容易。让他们有机会融入进来是第一步,而住在一起就是提供更多的机会。 第20章 倔强的孩子 因为有这些力气很大的行族人的加入,造房子的进程更加快起来。行族人的力气很大,而且因为他们现在只有这么些人,又在我们族里生存,所以都很乐意干活,就连七八岁的小孩子也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来干活。 我有一次也不经意地听到一个雌性对他的孩子说,现在我们寄于翼族的篱下,如果不好好干活,就会没有饭吃。我只能苦笑,暗地里更告诫罗雷要注意行族人的情绪,也不知道罗雷做了什么,翼族的大家对行族人更加的热情,对他们的小孩也特别的照顾。 行族的孩子中有五个是没有大人带着的孩子,后来在分配住处的时候,有两个不满三四岁的被失去了伴侣的单身雌性带去一起安顿了,还有一个大约十二三岁就跟着他们的雄性一起住在帐篷里,只有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小雄性带着一个大约两三岁的小雌性比较难处理,一个是因为那个七八岁的小雄性已经比较大了,他不愿意跟着别的雌性一起生活,他背在背上的小雌性又太小了,不可能由他单独照料,但他又坚决不肯撒手,一定要跟他家的雌性弟弟在一起。 第一天因为人多,我也没注意到这种情况,第二天,阿蛮跑过来找我,我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那孩子偏偏还比较倔强,据说一个人抱着他的雌性兄弟坐在帐篷门口坐了一夜。大家因为都忙,巡逻队也没注意看人家帐篷门口,也都不知道这回事,直到今天早上大家来派发早饭,才发现那个小雌性发烧了。 我去看的时候,有几个行族的人和我们的人都围在那里,行族的族长脸上有些焦急,但是也很无奈,那个老豆荚则是一脸的不高兴。据阿蛮说是因为他去劝说那个孩子,被那个孩子给了个臭脸。 听行族族长解释,我才知道,这两个孩子的阿么早就在生下小雌性之后不久病逝了,他们的阿爸在塌方的时候把两个孩子都护在怀里,自己被砸伤了,挖出来的时候就没救了,只叮嘱这个小雄性纳罕好好照顾自家的雌性,所以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也不打算跟他家的雌性兄弟分开。但是他们两个的年纪又让人没办法把他们两个同时安置下来。本来他们因为没有阿么,都是阿爸一手带大的,就不太懂得和族里的其他人来往,现在更没有人能知道怎么收养他们了。 因为长途跋涉,那个才两岁出头的小雌性本来身体就弱,昨天晚上据说也不知道吃了什么没有,又在帐篷门口吹了一宿风,现在更是发起了烧。可是这个又倔又可怜的孩子不知道怎么对他的弟弟,也不愿意把弟弟给别人去带。现在大家都在劝他,可惜劝不动。 我想了想,上前看了看那个衣不蔽体、却紧紧抱着怀里嘴唇都有些发白的小雌性的孩子,在他面前蹲下来:“你再这样下去,你弟弟就要没命了。” 也许是听我这样说,他猛然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睛里有些悲伤、也有戒备,但更多的,是佯装的坚强和背后的不知所措。 我看着他,没有伸手,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说:“你要不要带着你弟弟先到我家里来?我找大祭司来给你弟弟看看,至少也要给他喝点干净的水。你放心,我不要你什么东西,你可以看看我的房子,”我拿手指一指,“我有部落里最大的房子,而且我是下任族长的雌性,本来也应该照顾你们,你也不用担心我会骗你。等你弟弟好了,你可以带着他住到你想住的地方去。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给你弟弟治病。” 虽然很不愿意拿族长的雌性来说事,但是这种时候,总得让他有个理由相信我不是为了任何事来照顾他们的。 也许是因为我的这番说辞还有些说服力,也许是因为我的身份的影响,那孩子考虑了很久,还是抱着他弟弟站起了身,当然,他也不肯把弟弟给别人抱。 我耸耸肩,也不甚在意,只是让大家都去做事就是,自己和行族的族长领着那孩子回我的房子,一边让阿蛮去请大祭司。 到栅栏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大祭司已经站在了门口,他简直就像是个老妖怪一样,总能预料到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像是个原始人,有时真的让我很生气。 领着孩子到厅堂里,我拿了几块木柴到火塘里生上火,又把大陶罐放在火上烧水,大祭司就在火塘边给那个小雌性看病。差不多水烧好的时候,又拿出一个小陶罐泥浆一样的东西,说是要弄一点泡给小雌性喝。 看到那一罐子泥浆,我就有种想要呕吐的欲望,于是惹来大祭司的一记眼刀,我完全不介意,又到搁在厅堂两边的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小碗,盛了沸水用来泡那个泥浆给小雌性喝。从头到尾,纳罕和行族族长都只是一脸盼望地看着大祭司和我,我这才发现,即使不是同族的祭司,他们也很是信任。看起来,祭司这玩意儿还不好对付。 不过那个泥浆也确实有效,只一会儿,原本还在不安地呢喃和翻覆的小雌性就渐渐地睡着了,呼吸也安稳了一些,大祭司又交代了那个纳罕一些东西,就留下了一小碗那个泥浆,要我晚上再泡给小雌性喝,然后就潇洒地回去了。行族族长因为外面有人叫他,也就走了出去。 我从我的房间里搬出来一张我自己的长矮榻搬到火塘边,在上面铺了些干草,又铺了张兽皮,还另外拿了张小的兽皮放在一边,又端了凉水放在矮榻边,还顺手放了块生下的碎棉布在木盆上,便对一眼不眨地盯着兽皮上的弟弟的纳罕说:“纳罕,把你弟弟放到床上面来吧,他本来就受了凉,所以才发烧,别让他又着凉了,把他放在矮榻上,你可以在旁边守着他。” 也许是因为我说的话是为了他弟弟,他想了想,还是把小雌性从火塘边的兽皮上搬到了矮榻上,还对我稍微弯腰鞠了一躬——也是个懂礼貌的孩子嘛,我不禁在心里想笑,又对他说:“我要出去看他们做房子,你在家里守着弟弟,如果他额头很热,你就用那块布和凉水敷在他额头上,如果他难受,你就把水拧干了帮他擦擦身体,火塘里的火就烧着,免得你们冷了,你自己记得添柴,不过要注意,不要让火星溅出来,火也不要烧太高,房子的地也是木头,烧着了就麻烦了。知道吗?” 那孩子连头也没回,只是点了点头,我也不在意,别扭的大人我都见过,别扭的小孩子我见多了,想想这样看起来早熟的孩子应该不容易犯错误,也就不再雷嗦,出门去了。 现在族里有一百三十多个人,而且大家的房子没有都做好,所以族里还是和冬天一样聚集在一起做饭,由族长的雌性带着二十几个雌性一起准备食物,剩下的雌性就在我的指导下做些简单的家具,削削木钉、裁裁兽皮什么的。 因为纳罕不愿意出来吃饭,我吃完之后就赶回去给他们弄点吃的,还带了一大块烤肉回去。回去的时候纳罕已经在火塘上烧好了水,看起来还是个能干的孩子。于是我就着他煮好的水给煮了点猪肉粉条汤。春天只有野菜,我没时间出门,所以没采到什么野菜,就算是族里的其他雌性采到的,也在刚才煮了一大锅杂菜汤大家一起吃。 现在翼族的大家也都学会了用木头雕出木碗,今天行族还给他们的族人也都雕了木碗,不得不说,他们的手艺活是做得很好的,木工也做的又快又好,而且没几天又给族里做了几大口陶罐用来大家一起煮食物吃。没有野菜,但是我还有一些土豆粉条,于是今天就拿出来混着切碎的烤肉煮了,试了试,味道也还不错,我在里面还放了些姜末,让纳罕吃烤肉,就让他喂些粉条和汤给已经醒过来的小雌性吃。纳罕默默地吃了一小块烤肉,便接过粉条汤小心地喂他弟弟,我让他自己也要吃饱,也没再多理他们,就回头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第21章 种植、儿子、语言学 最近开始觉得储备不够,又没有时间出去找吃的,虽然现在因为陷阱和大家吃饱了也有力气干活的原因,族里没有人再受饿,但我是没有储备就会心慌的人,到时候族里的房子都建好了,又是大家自己吃,没有储备怎么行?而且我的家畜除了那头牛和那三只羊,也没有发展。我想着,恐怕要空出一两天让族人自己建房子,我要自己出去一趟才行。 因为行族合族过来的人没有一座房子,所以今天建成的这座房子就分给了他们带着一个孩子的三口之家,原来借住在我这里的两户带着孩子的雌性,也随之住到了那边,大概对他们来说,还是熟悉的人更好一些。 于是我让原本在我这里借住的几个单身雌性住到一个房间,又让纳罕带着他弟弟住到一间房里,厅堂里则是另外安排了两家带着孩子的家庭。 看着新铺的木地板很快就变得乌黑,我开始想着以后等大家都安顿好了,要逐渐把圆木上的这层木板都换成石板,甚至还想着,以后等族里兴旺起来,再试试看是不是把地板都换成厚厚的陶砖,又防火又不用担心会腐烂,而且只要缝隙减小一些,也不用担心爬虫爬进来。后来我建另一座房子的时候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罗雷晚上回来,听了我的话,决定第二天让贝罗代替他带着大家去打猎,他明天陪着我出去,我们两个合作也不错,于是也同意了。他出门去跟贝罗和其他几个狩猎的带头猎手说了一声,便回来睡觉,自然,又是对我鬼压床。我发现习惯了之后也没什么,也许这就是人的适应性,好吧,有时候也不是好事。 第二天我和罗雷一起出门,除了猎获了两只野羊又捕获了八九条鱼,并没有很大的收获。没办法,春天的菜本来也不多,而且我对野菜也没有其他雌性熟悉,只是在草原上挖了十几颗野莴苣。倒是到山上看了看土豆和红薯,都已经长出了苗,土豆果然是像藤蔓一样,而且四季常青,不过可能在冬天被草食动物啃掉了一些,现在地下倒是又冒出了一些新芽,不过还没长高。红薯地里也冒出了一些嫩芽,看起来是留在地里的那些红薯发了芽,只是那些红薯相当密集,发的芽也都聚集在一起,挤来挤去,估计只有最强壮的能活下来了。 家里的地还没开好,我只能改天再来挖一些苗回去种,不过这几天要花的时间恐怕就要忙起来了,要把那个浅粪坑给填了,然后在上面开地,同时还要挖个更深的粪坑,我怕是有的忙。 我说我要尝试种植,族里的人虽然惊讶,但还是接受了,就算是行族过来的人,也都知道我在族里身份地位比较特殊,也隐约知道族里的那些传言,何况他们也知道他们是合族过来的,就更加谨慎小心。人的想法不是一两天就能改变的,于是我也只能慢慢来。不过我的计划还是得到了大家的配合。 我不再盯着房子的进展,改为由老族长盯着,做饭的事情也有老族长的雌性阿蒙阿么组织,族里已经派了几个雄性帮我整好了地,化粪池也另外挖过,我的工作就是移植那些苗。 纳罕的弟弟第二天就好了很多,后来几天就能下地跑了,因为听见翼族的一些孩子叫我阿诺阿么,他也学着叫,可惜不能全部学会,于是不知怎么就变成了阿么阿么,后来更干脆就只叫阿么。 那孩子长得实在可爱,特别是穿上阿蛮给他做的兽皮裙(请原谅我的针线活实在不过关,罗雷决定自己可以忍受,孩子的话,还是请别人帮忙),加上他有些卷的头发,就像个小洋娃娃,看的我也手痒。这孩子出生没多久阿么就过世了,所以他也没有见过阿么,倒是对我这个阿么很亲近,过去可没有孩子对我这么亲近。于是我也乐得抱抱他,哄哄他。这孩子也很乖,在我在菜地里一根根地移植菜苗的时候,他就蹲在一边看着。 纳罕对他也没办法,看我在移植菜苗,也跟着学着把菜苗种到菜地里去。这样花了几天,倒是把一块地都填满了,那几天我还在罗雷的陪伴下把附近的几座山都转了转,把能移植的红薯和土豆移植了过来。又在纳罕的帮助下把这些苗都种进了木棚后面的菜地里。 土豆种了大概有大半亩,红薯也种了将近一亩地。另外还洒了些不少南瓜种子在靠近木桩的地方,又在地的边缘洒了不少辣椒种子,在水池边上则是把我仅剩下的那些黄豆撒了上去,还在木棚前面洒了一小块油菜籽和棉籽,在房子两边则是各整了一小块地把剩下的大麦和小麦都种了进去,对于这个麦子究竟怎么种的事情我也不是很了解,于是只能按照分坑的方法把种子均匀地直接播到地里就是,然后就是按照记忆中的方法,浇水,施肥,就不知道成活率如何了。 当然,无论是土豆还是红薯我都留了些嫩芽没有处理,一个是看看它们会怎么长,另一方面,也是给族人看看我并没有完全破坏它们自然的生长,如果我种的这些没有成功,也不至于说我太毁坏大家的收获。 这当然也可能是我的小人之心,这里的人目前来说没有那种私有概念,而且对我有种非常难以解释的信任,对我做的事也从来没有什么质疑。但是,我还是喜欢小心一些,凡事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无论什么样的人,出生的时候都同样的纯洁,而后来,也都变成了各种人。 在炎夏之前,族里建好了包括我的房子在内的五十四座房子,除了那些家庭每个家庭有一座之外,一些单身雌性或者单身雌性带着一些孩子也按照自己的愿望组伴分到了一座。就连老豆荚也被我们的大祭司邀请过去一起住了。老豆荚在被邀请之后很是得意地瞪了我一眼,把我笑得够呛,以我们的大祭司来说,他的日子会好过的可能性,嗯,只有大祭司知道了。 还在我的房子隔壁,留出来建大厅堂的地方建了一栋很大的框架式房子作为族屋,族屋中间的大厅用来开会等等,两边就用来储存族里的东西和冬天的食物。当然里面也做了好多排架子,把那些储备堆得很高。除了族屋之外还有四座临时性的房子,以作为临时调度用,可以临时安置新的家庭等等。 纳罕不愿意跟人一起住,但他年纪还小,他家的弟弟又在我们家住惯了,而且也跟着我习惯了,最后经过族里的讨论,又问了纳罕的意思,决定由我和罗雷收养他们两个,反正无论什么时候,养活两个小孩子我还是有信心的。 只是纳罕这个名字让我想起某幅极度扭曲的名画。不过他们的习俗是孩子被收养之后要重新由新的阿爸和阿么命名表示接纳和赐予,所以我提议给纳罕改名叫做罗纳,虽然有点让我觉得像罗纳那啥啥,不过好歹人家也还是长得挺可爱的一娃不是?至于他的雌性弟弟,本来他阿爸也还没给他起个正式的名字,他们一直都叫他阿小,我想了想,给他起名做阿瑞。 本来我是打算按照中国的起名规则叫他罗瑞的。不过罗雷说了,他们家不姓罗,应该说他们家没有姓氏,准确地说,这里的大家都没有姓氏。他和罗烈的名字也不过是因为差不多就这么叫的,只是这里的雄性会起两个不同字的名字,而雌性都是以一个字为名就是。我也不知道老族长究竟叫什么,大家现在也还是按照过去的叫法叫他族长,我也不好问罗雷他阿爸叫什么,这也是不礼貌的。所以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就吃惊了,我一直以为他姓罗!就好像我一直以为辛穆姓辛! 我跟他说,也不能这么随意吧?以后不是连自己的祖辈都不会记得?当然我也知道这里的人没有祭祀祖先的习惯,这里的人若是在族里过世的都是火葬。如果他们的父辈再像阿蛮的阿爸和阿么一样,他们连可以寄予思念的东西都没有,没有祭祀的理由,而且也没有祭祀的贡品,看来,祭祀祖辈还是在物质生活稍微丰富的世代才开始。至于说文字的记载,这里也没有文字,就连部落的历史也是靠祭司和族长口口相传。 但这对我这种受惯了传统教育,又有大家庭的人来说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虽然那个大家庭也没让我捞着什么好,但是对于家族传统我还是有些莫名的执着。 我跟罗雷说,等以后大家的日子越过越好了,最好大家要有个姓氏,那无论以后后辈叫什么名字,至少可以知道自己的父辈和祖先是谁。罗雷说他要好好想想这个问题,想吧想吧,他要想点别的东西,也就会少点空闲想着我的清白了,于是我积极地建议他去想。 不过这事儿一下子决定不下来,我也发现罗瑞这个词以他们的发音有些像英语发音的“劳力”,于是还是先给他叫做阿瑞。这里的发音规则怎么说呢,有点像世界语,比较诡异,可惜我对语言学不是很了解,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看看以后有没有语言学的同志过来了——这绝对是诅咒,哈哈。 第22章 新族长罗雷、不被理解的殷勤是白献 经过几个月,行族在这里也更加自在了些,算是基本稳定下来了,至于人心,就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转变过来的了。 所有房子做好的第二天,族里举行了盛大的庆祝会,同时也是罗雷的族长交接仪式。交接仪式从白天到夜晚举行了很久,我也被迫陪着罗雷等着。交接仪式后,族里举行了篝火烤肉会,自然大家都吃的很饱。 也许是因为气氛很好,大家还跳了一些群魔乱舞的祭祀舞蹈,虽然我看不出美感在哪里。罗雷也围着我跳了一段左晃右晃的舞蹈,跳的族里那群兽人们直叫嚷,至于雌性们,则是低着头笑。听挨着我坐着的阿蛮跟我说,那似乎是专门跳给自己配偶的类似动物中的求欢舞之类,可惜的很,我是个不懂得欣赏的人,所以他这个殷勤完全是对牛弹琴了!他还不如对我单膝下跪唱一段西班牙情歌。好吧,西班牙情歌他不会,至于这里的原始社会有没有情歌之类的,这个我也不清楚。也许我应该考虑下次教他一段西班牙或者法国情歌。 罗纳自从跟到我们家以后,很是乖巧也很是能干,有时候我和罗雷出来了,中午回家就会看到他已经煮好了水,等着我们回家烤肉就行。让罗雷觉得自己捡了个好儿子。看得出,罗雷很喜欢孩子。 每到这时候,我会有些难过,其实我看的出罗雷对我很好,对我也有感情,说什么不纯粹的感情不接受什么的也不过是我给自己的借口,实际的理由不过是我还过不了被人压在底下的这一心理关而已,或者是身为接受那种教育的男人的自尊心。不管怎么说,被别人压在身下,想一想都觉得悲哀。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想通。但让罗雷去找别人我又不太习惯,毕竟我已经习惯了他的陪伴和宠爱,让我看着他把这些都给别人,我一定会离开这里,应该说,我没办法看着本来属于自己的,被送给别人,而那个人还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这种被背叛的感觉,也许会让我崩溃。可是如果因此让他没有自己的孩子我也于心不忍。更何况他作为族里这一代中唯一的完全化形狮鹫,而且是黄金狮鹫,他的孩子也是完全化形狮鹫的可能性是会高于罗烈他们的孩子的。 罗烈的第一个孩子就不是完全化形的狮鹫,反而是一个部分化形的剑趾翼虎,按照这里的说法,第一个孩子没能成为完全化形的雄性,后面的孩子更难,虽然他们以后还是可能会生狮鹫,但是生下完全化形狮鹫的可能性比较小。其实,对我来说,我倒觉得罗烈他们生个剑趾翼虎也不错,假如我这个身体没有后代,他们也没有剑趾翼虎的话,那这个种类在这个部落也几乎就是绝迹了,我也不知道别的部落有没有。但是对于阿诺的阿爸来说,如果他活着,这一定不是他所愿的。而对于重视基因遗传的我来说,这也不是我所愿的。 不过即使如此,他们家的小老虎的身体也太差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到现在一岁多还只能跌跌撞撞地走路来说,让我有些失望。别的兽人小孩,大概是因为兽类的基因,一岁不到就能走得比较精神,可他却和普通的雌性一样!甚至比有些雌性还不如!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 族长一家和大祭司甚至族人都还是很盼望罗雷的孩子。对我来说,一个小小的罗雷,想一想就觉得很有趣,可是,小小的罗雷要从哪里来啊,越想越郁闷了…… 罗雷上任的第一个决定是由族长和大祭司推荐、族人再公选出两个长老,以免族里的事情都需要族长和大祭司决定,以后有一般的事情长老可以解决由长老们决定,比较难处理的由长老和族长、大祭司共同商议,族长平时只管族里的大事,族里的日常运行由长老们分管,有什么处理不了的再请族长拿主意。 我觉得这个主意很好,作为族长重要的是管得住人,什么事都要事必躬亲,做不来,也没必要做。再说了,人家说诸葛亮聪明到前后五百年都知道,事必躬亲还是累死了。没必要让自己这么累。同时,这也是考虑到合族以后事情越来越多的实际情况。 以前行族有自己的族长,到现在他们的事情都还是喜欢跟行族的族长商量,而行族族长又做不了主,只能一次次往我们家跑,有的时候真的是很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比如说请我们的大祭司给他们的族人看病之类的事情等等。 其实行族族长古南在狩猎方面也许只能算是翼族的中等水平,但是在管理杂务等方面却很是负责,也很是为族人着想,做做日常管理是可以的,可惜他为人比我还谨慎,一点小事也来找罗雷,而这种情况也让他们行族更难以和我们翼族交流和融合。 罗雷以他会带领我们的新族人为全族都做一套陶器作为他擅长日常事务的基本凭据,推荐他平时管理族里的日常运转,基本也就是谁家缺个什么,要族里帮助什么的这种事情,还有在族里附近安排巡逻之类的事情,也是给他个机会和翼族人多接触,加深翼族和行族之间的接触。 族人对长老制度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族长这么说了,他们也就同意了,而作为行族人,他们的族长也能管理这个大族的事情,自然也是很高兴的,倒是把古南弄得受宠若惊。 管理狩猎的长老选了很有经验的老猎手贝罗,他和罗雷一直是狩猎的好搭档,虽然他个人的实力不如罗雷,但是在经验等方面都很有可取之处,就连罗雷的很多经验也是和他学的。也让他带了几个行族的年轻雄性,这也是让他们互相协作的方法。 贝罗是个很随和的人,他和罗雷协作了好几年了,也做了罗雷的助手很久,对罗雷很信任,虽然有些吃惊但还是没二话地接受了这个职务。 而老族长作为退休的族长,还是帮族长负责分配猎物之类的事情。本来族长和大祭司有些担心我是不是也要分点职务,不过罗雷表示,我的任务更重要,于是让他们什么也不说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任务,不过无事一身轻,我乐得不要担重任,继续做我喜欢做的事情。 因为已经合族了,我们还叫做翼族就让行族人更难融入进来,于是我们也商量着给换个族名,大家对这个也没什么意见,反正叫啥都无所谓,我们还是我们,只是多了些人,而行族人听说要为了他们大家都换个族名,又是高兴又是感动,于是大家一起在广场上开会商量这事儿。 辛穆提出说既然我们原来叫翼族和行族,新的族名就叫翼行族好了,我靠,我还异形族呢,太没创意了,我坚决不同意。大家看我不同意,也不好多说,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大多数人还是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后来还有什么飞行族啥的,总之没有一个有创意的,大家嘘来嘘去也累了,又把目光看向我。 我哪里取得出什么好名字?让我吐槽别人倒是行的。于是我把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罗雷,正好他也在看我,又看我把目光转向他,居然露出了一丝微笑,天啊,我发现这小子现在越来越平易近人了,这一笑,更是让雌性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如果是这样的罗雷,当年也不会找不到雌性吧?如果他离开我的话,估计也不用愁别人怕他了吧?现在就有越来越多的雌性敢和他说话了。不知道怎么的,我的心情很复杂。 经过族里很长时间的讨论,族里最后还是决定了改名叫做赫族,选的是合族的音,期望是族里以后能一团和气、显赫富裕起来,当然还是我出的主意,耗费了我不少脑细胞。族人对一团和气倒是能听懂的,富裕经过我也解释也明白,显赫就太抽象了。而且这个词他们也没见过。不过我说了是好的意思,又没有谁起个更有说服力的名字,也就暂时先这样了。 因为陷阱和弓箭的运用,族人的收获越来越多,通常每家除了收获到当天够吃的,还能储备一些,虽然因为我们建房子,把台地上的树木都砍了很多,山上的树木也稀疏了一些,倒是山里的不少动物跑进了更深的山里,而草原上的野牛和野羊也因为狩猎而减少,他们需要多花点时间走更远去狩猎,但是每天的猎物还是越来越多。大家也越来越不满足于这种族里统一狩猎,统一回来的狩猎方式。 在今年的丰收祭以前,族里已经储存了几乎足够全部落人过两个月的肉干,虽然换来的是平原上的野牛群和野羊群急速减少,丘陵里的动物都往深山里跑去,但是部落算是越来越发达。大概因为大家吃得好,身体也更好,今年又有两个家庭传出了喜讯。这当然是个好消息。行族和翼族之间关系也越来越融洽,几个月里又成了一对。 我忽然对翼族的雄性们献殷勤的方式很有兴趣,于是撺掇罗雷去学,可惜,他说他没兴趣。这果然就是结了婚和没结婚的人的不同么?结了婚之后就会疲惫什么的?然后就会懒得去应付?我对这个也很好奇。但是罗雷都不想听我说,我一开口他就把我抱紧一点,说“睡觉”。怎么能这样?讨论人生明明是很有趣的事情…… 第23章 家有族长不如家有好儿子!(上) 在我的强烈要求和罗雷的安排下,部落的雄性们在部落的房屋背后建起了的几排木棚,我带着雌性们养了四头牛、十来只羊、十来只野猪,都是族里的猎手们狩猎之后被遗留下的“孤儿”,我让罗雷他们把它们弄回来做种,驯化并不是一朝一夕而成,也许是百年,也许是千年,越早开始对我们自己越好。 虽然野性还是很难一下子驯化,但是我们建了很牢固的木桩,它们也没能跑掉,又都是幼崽牵回来的,两三个月以后也乖了很多。而且我们也很注意不让它们接触到外面的那些野生种群,为免它们的野性更难驯服。 族里的人起先都有些不明白,因为他们不觉得这东西能养熟,再说他们需要这些就去打猎就是。不过事实也告诉他们,猎物会一点点减少。我告诉他们,如果不想以后继续迁居,我们就必须自己来养这些猎物,并且要多多地养,让它们的幼崽更多地成活,那么才能让我们无论是冬天还是其他什么时候都能吃上新鲜的肉,也不用担心附近的猎物会被猎光,甚至还能减少更多的体能消耗去打猎。 虽然半信半疑,也有些迷茫,但是大家还是把这些幼崽给我带回来了。我也发动族里的雌性除了挖野菜,那些普通的杂草也采一些回来,加少量盐煮熟了给这些幼崽吃,并安排族里的雌性轮流负责喂它们。 我们还养了很多兔子,最初不过十几只,几个月下来已经有上百只了,还在不断增多。现在我们养的其他动物不多,所以专门用了一边来养兔子,大家看着这么多的牲畜,其实还是很高兴的。别看大家一开始都在说有什么用啊之类的,真正开始养的时候,大家都很热情地割草煮食。特别是第一次兔子生小兔子的时候,族里上下有大半人都恨不得围着看,要不是我组织,估计那兔子要崩溃了! 我们家里因为罗雷现在是族长了,不能首先徇私,所以除了原来的那头牛和那三只羊还有几只我自己抓的兔子,暂时还没有别的生物,让我很郁闷。而且按照罗雷说的,我在族里也不能太特殊,所以族里喂养牲畜的事情我也要做,我们自家的牲畜反倒是罗纳去打的草,让我感叹还好我们有个好孩子,要不家里可怎么办?罗雷听我这样说,就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我觉得罗雷当族长以后我的生活诸多不便,比如说我不能像以前一样对罗雷随叫随到,往往我想要叫他商量点事的时候,他都是在忙着。而晚上吃完饭,我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不想动了!为了美好的生活,付出的代价是庞大的。我几乎都快不记得我刚来这里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生活状态了! 罗雷总是跟我说,以后就会好的,以后我们怎么怎么样。我也不理他,只是心里暗暗吐槽:算了吧,现在都只能这样,难道我要期待十年后我能清闲下来?但是看他偶尔有些不知所措和无辜地看着我的眼神,最后也只能算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学会了一旦我瞪他,就用无辜和纯洁的眼神看着我的这一招!即使他上一刻还偷亲了我!他无辜,他纯洁,他哪里无辜纯洁了?!然后他用他那张让我嫉妒的脸摆出那种表情,我还没办法说他!想起来都闹心。有时候我实在太无聊,叫他唱唱情歌、娱乐一下我,他就直接转身!切,真让人火大! 因为现在附近的丘陵和平原上的动物越来越少,加上有行族雄性们的护航,雌性们的活动范围也扩大了很多,在附近的山上,大家又发现了好几丛土豆和红薯还有南瓜。因为今年行族来的族人为每家都做了陶罐、陶盆和陶壶各两个,所以大家都对煮南瓜汤、土豆炖肉很有兴趣,都等着这些东西成熟。 这里的人原来就不怎么吃菜,他们更多地是吃肉和野果,因为他们没有锅来煮,所以基本都是生吃野果和吃烤肉,偶尔才烤烤野菜,我不知道考野菜是什么味道,好吧,就连煮野菜我也不吃的,一想起那些又苦又涩的野菜,饶了我吧!现在家家户户有了可以在火上烧的陶罐,他们倒是开始学会享受了。所以,就连那些白萝卜、南瓜之类的都有些不足的趋势。 唯一让我庆幸的是,幸好我在自家种了不少,我种的那半亩地的土豆和一亩地的红薯都长得很好,相比野外那些没有经过施肥、又密密麻麻自然生长的植物来说,算是经过了一道处理,也有了回报。而野外那些密密麻麻长在一起的苗也确实如我所想,只有最强壮的生存了下来。所以我告诉大家明年来的时候,我们全族都要想办法种这个,至于种的地点,就是部落周围的那片平缓的坡地,大家看了看,也都觉得有道理,不由得又都期待着明年的春天快点到来。 七月底,我种在屋子两边的大麦和小麦收获了,都是种了不到半亩地,所以只收了一天就收好了,每种收了大约不到两百斤的样子,当然,这个是我估算的,因为家里也没有天平,我想着哪天要磨着让罗雷在家里做个天平才好,就怕他又为难。唉,他当了族长以后,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也很为难。 这块平原上有很多各种各样的植物,我收了自家的大麦和小麦之后,也组织了族里的雌性和十岁以上的孩子都来收平原上的野生大麦和野生小麦,至于说怎么吃,我让他们先收着,到时候就教他们,当然他们收的是要统一分配的。他们也吃过了炸面饼,也都很乐意来做这些事。反正要不然他们一天四十个小时也没什么事。其实一天有四十个小时是很有好处的,可以做的事情很多,至少对于我这种习惯了一天二十四小时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开了作弊器啊! 现在平原上几乎已经没什么危险的动物,就连剩下的几群野牛和野羊也搬到了离部落较远的地方或者对面的平原上居住了,所以雌性和孩童也不用担心安全,五十来个人一起收了八九天,在整个部落门前的平原上就给族里收了大约大概共有三万多斤的大麦和小麦,可见自然是多么大方!我爱自然。 当然,大家也每天都是把族里的事情做完之后才出来。掉在地上的我让他们也不用捡,让它们明年还有可能发芽,收到的大麦和小麦就用族里新做的石碾和石磨磨成粉分给了族人,当然因为我们家自己种了,于是我让罗雷也没给家里分。 虽然我们自家多有一些,但是也没引起族里的矛盾,毕竟组织收获、做出石碾和磨子磨粉什么的都是我操劳的,而且我们家也没分东西。所以反而多数族人还劝罗雷给我们自家也分一些(现在的族人还是很可爱的),不过罗雷和我很坚决地拒绝了。我们并不缺这点东西,重要的还是族人不会在心里有太多意见,古人云“不患寡而患不均”,现在大家还没有意见是因为这些都得益于我,时间长久了却难免大家心里有想法,说不定就连以前的事都能挖出来,没必要做这种事,虽然这种也难免别人会说,但我自己种的自己得,至少我还能回击别人。我想以后还是必须自己多劳作,族里的还是让他们去分就是。 借着今年这种势头,大麦和小麦我也让各留了三千多斤的种子打算到春天播种到平原上去。我已经打算明年开始族里要开始种粮食了,光是吃肉对身体不好,现在人越来越多,猎物越来越少,也没这么多猎物的肉来吃。就算再养殖,动物的生育数量也是有限的。要填肚子就不能只看着猎物这一块。以前大家把肉当主食,吃不饱才吃点野菜什么的,以后恐怕要慢慢地转变才行。族人也看到了我种的大麦和小麦,也都同意了。 因为族里已经准备好了过冬的储备,而且每天只要一天打回来的猎物就足够全族上下吃两天,努力一点甚至还有多,加上族里的猎手们对于这样死板的狩猎方式也渐渐有了些意见。 经过全族人商议,决定从八月初开始,猎手们每两天出门打猎一天,另一天可以自己活动。若是出门打猎的,只要把猎物分三分之一的猎物给族里,剩下的可以归自己所有。而雌性除了族里统一安排的喂养牲畜、储备食物等事情之外的时间都归自己安排,如果出门,除了那几块归族里统一收获的红薯、土豆和南瓜现在先不能去摘,如果有其他收获,也都归自己所有。如果雄性陪同自己的雌性出门,那么两人的收获只需要缴纳四分之一给族里,其他的也归他们所有。 族人也都赞成了这样的决定。我想也是,只要物资一丰富,私有制就变成了必然,否则谁愿意拼死拼活地去做事呢?不过即使如此,养育族里的孤老、单身雌性和孩童还是每个人的义务,这也是为了族群的发展和延续。大家也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对于缴纳公用也都没有异议。只是我在想,一起打猎这样的日子又能延续多久? 罗雷本来说他和我一起出门,不过我告诉他,因为我们耽误了时间,所以要抓紧时间把一些事情补上,于是坚决地跟他分开行动。他去抓小牛、小羊、小野猪什么的,而我去河边抓鱼、抓大雁、野鸭什么的。 我们的收获总体来说比较丰富,除去缴纳给族里的贡献之外,罗雷还给家里抓了两头小牛、三只小羊、八头小野猪(两窝里面幸存的),另外我们还储藏了大半头野牛、两只羊、两只野猪,还好好地吃了好几顿肉。我则是收了不少白萝卜做了不少萝卜干,还收了些大蒜子打算用来留种,明年开始在附近种些打算。当然萝卜干是罗纳帮着做的。 罗纳是个很乖的孩子,干活什么的也很努力,我和罗雷出来的时候,他就自己在家带着弟弟,中午就自己煮些汤和弟弟一起吃,我要是晒了东西在外面,只要叮嘱他到时候收起来,到时候他就会收回去。家里养着的几只动物吃的草也是他在部落周围打的,直到后来家里的牲畜越来越多,才由我和他一起去打草,不过我背的还没有他多,让我很是省心有时候又有些歉意。 我在河边抓了二十多条长鲈、二十多条黄鱼和五六十条雷非鱼放进了门口的池子里,族里的池子里养着的是这个的五倍还多,还不包括大家自家储存的鱼干什么的。我还在湖边设圈套抓了不少大雁和野鸭,把他们的翅膀剪短了,用绳子绑着脚养在家里的鸡鸭棚里。 在离部落较远一些的长河边的小树林里,我还发现了不少大概是火鸡的东西,只是头上没有长火鸡的褶皱,反倒有些像野鸡长了翎毛,但是头顶的毛是火一样的红色,身体也比野鸡大很多,跑的很快,但是不会飞。我也没管是什么品种,只要肉能吃、好吃就行,也抓了好几只回家养在鸡鸭棚里,对别人我就说这是火鸡,原因就是它们长得像野鸡,而且头上有火一样的毛,当然这只是瞎扯,只是我习惯这么叫罢了。如果抓到的是别人,他们也爱叫什么就叫什么了。就好像牛为什么要叫牛,不叫马,也是同一个道理。 再远我就不敢去了,虽然草原上因为我们族人的关系已经没有尖角狼了,不过据说对面的平原上有不少狼群,而且这边背后的山里也有火焰熊、噬齿犀之类的猛兽,所以我只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走一走,就算如此,我的活动范围也已经够让族人震惊了! 在草原上的树周围,我还摘到了一些丝瓜,它们有的爬到树上,有的在地下像是甜瓜和西瓜那样的长着,我摘了些回家煮着吃,应该是丝瓜无误。另外还找到了一些洋葱,我很喜欢洋葱,特别是跟肉食一起做的时候,和洋葱一起做会显得肉更加香,更加好吃,当然首先我也带了些回家自己试着除了吃,无论是味道还是样子来说,都是洋葱,不过外皮居然是土黄色。因为无论是丝瓜还是洋葱都不多,于是我除了摘了一些回家,剩下的就打算留着养老了以后做种,所以也没告诉任何人。 罗雷也知道我的习惯,也没说什么,不过洋葱我们还是试着请了大祭司他们来吃了,这叫做同谋,呵呵。有大祭司在,我们就可以说这是实验,看看这些能不能吃。至于能不能找到,就不在我的控制范围,而且大祭司听我说这东西很少、我打算留点种子以后自己种植之后,也没传出有这东西的说法。我想,其实大祭司也是明白的,这也许是他可爱的一点?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感受到了罗雷当了族长以后的种种不便,至少,我不能在明目张胆地徇私了!也许,我应该想一想私有制度是如何合理化的…… 第24章 家有族长不如家有好儿子(下) 到丰收祭的时候,我们家里已经储存了即使不用族里分配也可以过冬的储备,当然族里很多家庭也都储存了不少。只是打猎的范围,就已经由这边的平原扩展到了对岸的平原上了。 对岸的平原上暂时还没有部落,所以倒也没有抢地盘的事。而下游的水族更亲睐的是水里的鱼,虽然我们现在也开始吃鱼,但是还没到威胁他们的程度。而且他们也明白,我们自从和行族合族以后,绝对不是他们能对付,既然我们不去找他们麻烦,他们也就自己呆着。虽然我听罗雷说,也看见过水族的人在附近探头探脑,已经被赶回去了。不过我们暂时也没空理会他们,他们怕是没有问题的,只要做好监视就好。但从发展的角度上来说,我还是觉得,我们有必要想想长远了。 我们现在的人口越来越多,每天事物的需求量越来越大,而附近的食物是有限的。一头牛要长成成牛需要三年左右,一头母头要开始产子需要三岁以上,每次只能产一胎,而且成活率还不一定有保障。即使我们打猎多注意,也不可能只打公牛不打母牛和小牛,这种循环本身就已经太慢了。其他动物其实也是这个道理。 我们需要养殖动物,不是说能缩短这个循环,而是说使成活率得到提高,并且最大化地提高一个群体的生育率。当然,我也知道,近亲繁殖的结果,很可能是退化,但是这也是目前的形势所不能顾及的了。 否则,等我们需要更多的食物的时候,当打猎不能满足,我们也不愿搬迁的时候,光是食用鱼这件事就可能让下游的水族想要做点什么。虽然他们现在只是偶尔探头探脑。但是如果再继续下去,估计他们就要爆发了! 因为今年的收获很多,又有新族人加入,丰收祭的祭品也很多,这种情况下大家足足篝火庆祝了三天,以至于后来的丰收祭变成了一个盛大的节日,不仅仅是请求神给我们更多的食物,反而像是感谢神给我们那么多的食物。 丰收祭后,也就到了收获土豆、红薯等等的时候,除了带领族里的雌性去收获族里共有的那些,我还花了些时间在家里和罗纳一起把家里种的那一部分土豆和红薯都收在了我和罗纳挖的地窖里,另一部分则是在晚上抽空做了红薯粉条和土豆粉条。罗纳虽然不到十岁,不过作为行族,果然比我还是厉害多了,挖地窖很大程度上是他出力。 红薯和土豆各收了大概三千斤左右,除了各送了一半给族里给其他人分配,我们实际储存了各五百斤左右的红薯和土豆,留了总共五百多斤的种,还吃了不少,剩下的一千多斤做了一百多斤淀粉,我用密封的陶罐装了起来,打算留着冬天做粉条煮汤吃罗纳这孩子虽然倔强但还是很能适应,虽然开始有些不习惯,但几天之后还是开始叫罗雷和我作“阿爸”和“阿么”,做事也很卖力,只要我叫他,什么事都努力做,只是到哪儿都要带着阿瑞。 阿瑞可能因为他小时候有自己的阿爸,所以我们教他叫罗雷“阿爸”的时候,他就有些迷茫,不过却肯叫我“阿么”,和我也很亲,晚上要睡觉前也要先看看我,当然我也会亲亲他。也许是有一次看见罗雷亲我,他也很喜欢亲亲额头这样的事,会要我也亲亲他和哥哥,我和罗纳当然也会互相亲亲额头,阿瑞就会很高兴。只是阿瑞对罗雷就有些生疏了。到现在为止,两个小鬼也不和罗雷太亲近。明明罗雷不错啊!虽然,他当了族长以后我觉得挺厌烦的,果然族长还是别人当的好吧?我无比怀念有老族长的日子,我可以指使罗雷做这个做那个,现在,他都被别人指使了,烦死我了! 相对于我和两个孩子的关系,罗雷就可怜了一些,罗纳还好,也许是因为这里都是阿爸教这些雄性们做事,虽然罗纳不会飞,但是罗雷还是能教他一些打猎的事,所以罗纳很多时候还是愿意跟着罗雷做事。主要由我负责带着的阿瑞就怎么也不跟他亲近。害得罗雷好几次晚上在我背后说贝罗家的孩子怎么怎么和贝罗亲热,出门会来送阿爸,回家就跑过来亲阿爸。 我在想他是不是被打击地想要自己的小孩子了?然后很严肃地告诉他,就算是有自己的小孩子,也要好好抚养他们啊!不,应该说,如果有自己的孩子,对收养的孩子就更要小心抚养,还要关注他们的心理等等,会很累的!如果再多一个孩子的话,在现在这种混乱的场面下,怎么抚养是个很大的问题。在现在我和他都很忙碌的情况下,抚养好一个孩子可不容易啊,总不能又丢给罗纳吧……好吧,我是不会承认这是我再次用来转移话题的借口的。(罗雷:即使如此,我还是想要我和阿诺的孩子……) 我以前就想过,如果我有孩子,一定要给他们很多爱,无论他们是不是出色,都要爱护他们,照顾他们。其实他们到我们家这段时间来,我除了给他们提供衣食和住的地方,几乎没怎么为他们操心。但是他们的心思,我想还是要多关注关注才好,特别是已经算是长大了的罗纳。 自家种的南瓜和辣椒也收了不少,当然起先也吃掉了不少,罗纳和阿瑞吃辣椒还不错,特别是阿瑞,难道是吃辣椒也要从小培养?罗雷就死活也不吃,估计是我以前耍他给他留下的阴影太深刻,他看到辣椒就露出生理性厌恶的表情。不过偶尔我放些辣椒粉在烤肉里头,他还是能吃下去,就是不能让他看见辣椒被放上去了…… 我们还送了不少南瓜和辣椒给族里的人一起吃,有些人喜欢吃辣椒,有些人则不喜欢,不过南瓜还是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喜爱。南瓜和辣椒我们都是边吃边摘,剩下的基本都是老到不能不收的时候我才收了放在家里的架子上,打算慢慢吃,还有一部分则是留了种子。 油菜籽和棉花都是采取粗播的方式种着的,管理的也少,而且也不知道种的方法对不对,虽然这里的东西一般也长得比我印象中的要大得多,每种都有大半亩地的油菜、棉花也不过各收了不到两百斤,黄豆因为本来的种子就不多,也收了不到五十斤,菜秆收了之后给牛和羊吃,也省了罗纳不少事情。他看起来对此也比较满意。 我让罗纳带着阿瑞在家守着这些东西晒着,一边也到外面去采集亚麻、苎麻和野生的棉花、油菜等等。族里对我的东西大部分私有都已经有了一定的认可,再说就算我拿出来,如果不教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还是先有私有观念,之后才想公有的,这是我变不了的。不过我也告诉了大祭司和族里的其他人,等以后我实验成功了,我会慢慢教大家怎么弄这些东西,反正大不了我以后多种一些,所谓的生意,就在于人无我有,人有我新,只要脑子里有东西,还是不怕的。于是大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地让我把那些东西都收回家。 我收了很多亚麻、苎麻、棉花、黄豆和油菜籽什么的,当然我也让大家都收棉花、黄豆和油菜籽,油菜籽因为我说要用来榨油,黄豆用来煮肉骨头汤,大家又都吃过炸面饼还好一些。不过大家对棉花这种不能吃的东西显然热情不太高,零零落落地收了一些,但实在是不多,而且要大家去纺线织布,大家现在也没什么时间,收了一些还是一些雌性和孩子为了送给我。 这里的棉花长得本来就零散,我也没有办法,而且棉花不能吃,对于这里还没饱足的人来说,有兽皮就好过了棉花。所以,就算是以后要种植棉花,也还是需要让大家在吃饱的情况下再看到实际的好处才行。但对我来说,兽皮不透气,就不如棉布舒服了,虽然我织的棉布质量只有一般,起码也是纤维。我还想着,冬天也许可以试着做两床棉被,还可以给罗纳和阿瑞做两件小棉袄。这两小家伙有时候乖巧地让我觉得可怜。罗纳是闷头做事的,阿瑞虽然还有点小顽皮,现在也学会了尽力帮忙做事,有时候我在做事,阿瑞还会端水过来给我喝。也许这就是有孩子的好处? 考虑到全族的话,我想也许要等我们彻底把吃饭的问题解决以后,才能考虑棉花和亚麻之类的问题。不过今年有油菜籽还有我收的桐油籽,估计就够我折腾很久了。我还收了不少白菜种子和丝瓜种子打算春天种,实在家里的地不够的话我也许要在平原上开地了。那时候我就在想,终有一天我要住到平原上去,不过真正实现却已经是十年之后的事情了。 因为我要负责族里的这些油菜籽榨油的事情,族里养的牲畜也越来越多,已经发展到七头小牛、十六只羊、二十多头小猪还有三百多只大小不一的兔子(这还不包括已经吃掉的,兔子的繁殖量真的很惊人),家里也有三头牛、六头羊、七头猪,还有兔子三十二只、野鸭九只、大雁八只、火鸡五只,光是组织族里打草和自家准备干草什么的就让我忙得焦头烂额。 罗雷也靠不上,他要负责族里的狩猎和做生活工具的事情,偶尔还被我使出去打猎什么的。所以那两百多斤的棉花摘棉籽的事情就只能由罗纳和阿瑞在家里做。 还好他们两个都懂事,就连小小的阿瑞也搬个小木凳坐在哥哥旁边帮忙从“白白的花里把黑黑的种子摘出来,白花扔一堆,种子扔在筐子里”。其实我真的有些担心在我还没来得及关心他们的时候,他们就长大了。所以无论多忙,我都尽量在他们睡前去和他们讲讲话。 所谓的和孩子们讲讲话什么的,多数时候是我和阿瑞说些“例如阿瑞有一只小羊,这只羊长大了生了两只小羊,两只小羊长大了又各自生了两只小羊,阿瑞总共有几只羊”或者谈一谈他们今天的见闻之类的,当然也是阿瑞说得多,罗纳在一边安静地听,偶尔补充一两句。不过这样,也让我至少在心里安宁一些,至少我可以安慰我自己,我已经努力在为他们尽责了。 把油菜籽榨好油,又把那些收获都处理好,该留种的都留好,麦子也都磨成了面,还准备了不少干草和木柴,很快就到了冬天,今年能做的事情也很好,这也是没办法,毕竟每天的时间也只有这么多。至于桐油籽,我虽然弄出了些桐油,不过不知道效果如何,我让罗雷给屋顶刷了一层,至于效果,等用用再说吧,我对这一行也不是很熟,只是过去看到书上有过这东西而已。书到用时方恨少,过去觉得那些农学的书看的很无趣,现在想想,当时真应该多看看。 冬天开始闲下来的时候,我先用晒好的亚麻和苎麻做了六面三米长、两米宽的粗纱布,又纺了些粗砂,便在院子里依照我记忆中的方法开始把棉花弹开来,当然我不能说是很会,只是记得记忆中,故乡的老手艺人就是这么做的。经过一整天的努力,虽然做的不是很好,但是我和罗雷好歹还是做出了两床二米八左右长、一米八左右宽的棉胎,当然罗雷依葫芦画瓢做的还是比我好,所以我也不得不承认人是有天赋的。 接下来的几天就让罗雷分别做了一米九长、一米四宽的棉胎两条,我自己则在家里一边陪着罗纳和阿瑞玩(当然又是阿瑞玩,我和罗纳看着),一边纺了三米长、两米宽的棉布六面。就着罗雷做好的棉胎,一面用棉布缝、另一面用野牛皮缝了两条二米八长、一米八宽的棉被,又缝了两条一米九长、一米四宽的小棉被。那两条长的棉被我打算一条给罗雷、一条给我自己,冬天还是各睡一床棉被比较好,不容易抢被子,也更能舒舒服服地睡。两条短棉被则一条给了罗纳,一条给了阿瑞。 现在我还不打算让所有人都知道棉花的用处,毕竟棉花的量现在不够,我们也没有时间种植棉花。我打算等以后大家生活稳定了,种植了足够的食物之后再考虑种植棉花取暖的事情,所以给一家四口做的几件皮袄也是一面是羊毛,一面是牛皮,里面则是塞进了些弹开的棉花,看起来还是兽皮袄,但是又比单层的兽皮袄要暖和许多,阿瑞穿上之后高兴的不得了,身上穿一件,怀里抱一件一圈一圈转到我和罗雷面前给我们看他的新皮袄,罗纳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也是一件兽皮袄穿了很久,另一件怎么也舍不得穿。我和罗雷去年就各做了一件,今年只是各多做了一件就是。 所有的棉花除籽以后除了做棉被和棉袄用,剩下的我都纺成了棉布,亚麻和苎麻也都花时间纺织好了。棉布做了几套内衣,亚麻布和苎麻布则是做了长袍,都是冬天可以当内衣穿,夏天可以当衣服穿,直接穿着兽皮贴在身上,总有些不太舒服。我想着明年春天多撒一些亚麻和苎麻的种子,专门开几块地,加上草原上野生的,到冬天应该可以教族人纺织。还有一些亚麻,我让罗雷搓成了绳子,又结了一张大网,和两柄捞网,罗雷结的大网很结实,他自己睡在上面都没有问题。有时候我会忍不住想,也许我这样是破坏了这里的进化程序也难说。 不过,我能过来,就有他的原因?我是不会说感谢时空管理局的,说不定是渎职也难说……这也是开玩笑的,希望时空管理局的各位都别介意OTZ…… 第25章 饱暖思淫欲,稳定需体制 我们的生活越过越好,有房子,有足够的食物,有时候我会和罗雷在整个部落里走一走。当然,罗雷作为族长,每天都有巡视部落的义务,至于我,那纯粹是去凑热闹的。不过罗雷还是很喜欢我去凑热闹的。 在部落里边走边看,偶尔还商量着这里应该再有点什么,那里应该多点什么才好,又回忆一下过去。满意地看着部落的变化,从我来是的帐篷,到现在整齐的木屋,从过去大家要个陶罐都需要跑到很远去交换,只能吃烤肉,现在每家每户都有陶罐,也能喝上肉汤,让我不由感叹,这才是生活!天天吃烤肉,住帐篷,那样的日子我绝对不要过! 也许也正因为如此,罗雷似乎对我越来越期待,有时候看着我的眼神几乎是炙热。好吧,已经一年多过去了,如果我没记错,这个身体该是十八岁了,无论是这里,还是我原来的世界,都是成年了!我的那个还小的借口,也许很快就要失效了! 不过,说起来,我对罗雷也很是佩服。任何人,抱着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睡着的话,很难不做点什么。我记得过去的同学,一有女朋友之后,多少都想着怎么把人家拐上床!也许这才是男人的本性,所谓食色性也? 而他能够为了我说“我还小”这个理由,或者是因为我不愿意而忍耐一年多,让我实在又是感动,又是迷茫。硬要说的话,我倒觉得能忍住的,真的是不一般的人!虽然,他偶尔也会沾点小便宜,比如说亲亲抱抱,开始我还想踢开他,后来也习惯了。只要太不影响,我也无所谓。 只是看他的眼神,我很担心哪天被他吞下去!我很想跟他说:喂,我可不是好吃的肉啊!你看我这么瘦!没一点肉!一点也不好吃,我很可怜的! 不过回想有几次他都蹭着我,似乎会做出点什么,虽然最后被我蒙混过关,只是下一次,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运了!也许可以说,再好的男人,也是有限度的?拜托你的限度大一点、底限低一点嘛…… 冬天我本来想和罗雷分开住,也给他准备了床和被子,想让他睡到对面的房间里去。可惜他怎么也不肯走,我把门关了,他就把门敲得震天响,吓得阿瑞以为我们吵架了,又哭得震天响,害隔壁的辛穆和阿蛮家隔了几十米还过来抗议(来抗议的主要是辛穆,他们原本不住我们家隔壁,后来跟罗烈他们家换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同意了)。为了避免丢脸丢到全部落,也为了避免辛穆到处跟人家说,族长某天又被拒之门外,我只好让一脸平淡,毫无感激之情的某人进来。 我发现罗雷有时候真的很流氓,虽然说哪个男人不流氓,但是我们这种情况……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他也不愿意跟我分开一床被子,坚持和我挤在一床被子里,继续对我鬼压床,于是一床被子白做了,我也不好送人,只是放在另一个房间里做摆设。 因为今年是第一个大家不用去山洞里过冬,可以继续过着往常生活的日子,大家都很高兴。往常这时候大家都住在山洞里,整天暗无天日,现在住在自己家里,白天起来就把窗户打开,享受自然的光线和明亮的屋子,晚上就关上门和窗户,安安稳稳地在屋子里睡觉。所以很多人也爱上了串门,不过我们家除了大家偶尔送点东西过来,倒是比较少来,大概是大家都知道我和罗雷都忙得要死,对我们会给未来的生活带来什么改变也都充满了希望,不敢来打扰我们。 其实大家适当来打扰一下也绝对没问题,至少请在罗雷压着我的时候来打扰一下嘛!可惜大家听不到我的心声,而且都喜欢问我们,什么时候会有宝宝之类的。啊!这个问题!请务必不要再问了!宝宝什么的!好吧,宝宝什么的其实是不讨厌的!但是,生宝宝什么的!最讨厌了!无论是小狮子还是小雌性都不是我应该去想的吧,对吧?对吧? 第一场大雪的时候,大家还有些担心房子会不会压垮,据说还有不少人晚上没睡好,不过连续下了几场大雪,房顶上积雪已经比较厚,房子也还是安然无事之后,大家就有了赏雪的心情。无论是大人和孩子都是乐呵呵地在广场上玩雪,或者在部落四周逛来逛去看雪景。 虽然他们今年也都学着我和罗雷做了鞋子,也都穿着兽皮袄,但是一来兽皮袄基本都是一两层兽皮,他们里面基本上是没什么穿的,那种用兽皮系起来的兽皮袄又容易膛风,他们在雪地上滚来滚去(这大概是哺乳动物的本能?),但是这种本能很容易让他们感冒甚至冻伤。所以偶尔我也会提醒让他们别玩太久,大家也知道我是好意,都乐呵呵地答应了。 不过即使如此,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还是很多。甚至罗纳都滚了几圈,后来在他阿爸的瞪视下才带着阿瑞回家烤火。不过罗纳不会知道的是,他阿爸也在雪地里打过滚,至于什么时候,嘿嘿,那是不能说的。(罗雷:那时候我还压着某人呢,而且还……要我说么?) 即使下雪,我和罗雷还是每隔三两天就到罗雷的阿爸和阿么家里去看一看,多数时候是他自己去,有时候是我们一起去,带点吃的,或者只是看一看。无论我是不是能把他们当做我的阿爸和阿么,他们始终是罗雷的阿爸和阿么,养大了罗雷,罗雷应该要关心他们的。 至于我,即使我对其他人都没有很深的所谓,对于老族长和大祭司的那点心思,某种程度上还有一种不知道该称作是可笑还是可悲的感觉,当然,他对我也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我稍微对他们好一些,他就似乎感激不已,一再道谢。但是作为罗雷名义上的伴侣,偶尔去看看他们还是可以做到的。 当然,我并不赞成说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一定要对方把自己的父母像他的父母一样对待,无关阿诺的情况,就普通地来说也并不容易。毕竟自己的父母养育了自己,但是并没有养育对方。现在部落小还好,以后如果部落大了,成了国家,很多人甚至可能都不认识,强制要求对方要这样做,反而会增加两个人的矛盾。 从内心反思,我也做不到把对方的父母当成我的父母,这也是不一样的。也不能说因为你爱我就要爱我的父母,善意都是相互随着时间而累积的,并不能强制,你会强制要求你的父母一定要像他父母爱他一样爱护他吗?很多时候,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做。但是做到起码的道义还是有必要的,毕竟他们养育了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对他们有责任。 不用的被子我本来想送给他们,可是想一想又觉得不对,就怕他们拆开来看,到时候反倒在心里怪我们自私。怪我自私倒是没什么,我本来就这样的,这是我的本性。只是罗雷就会比较难做,他跟我并不相同,他从小生长的环境跟我并不一样,养成的思维习惯等等也和我不一样,只怕心里会不好过。 所以我也跟罗雷说了,因为前两年开始,族长打猎就更少了,他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他们又是罗雷的阿爸和阿么。我们冬天多送两张羊皮和十张兔子皮给他们保暖,但是棉被的事情,还是等以后再说。幸好罗雷也是个能说通的人,也答应了我的建议。 这里原来因为没什么老人,所以也不存在孝敬公婆和岳父母的事情,都是一个小家庭独自生活,老人基本都是靠族里的供给和自己做些事情生活。应该说,族里也从来没有老到不能出门的老人,最老的老人不过是大祭司这样的。但我还是想提倡一些尊老爱幼,毕竟照现在的生活状况来看,以后族里会有更多老人是绝对不奇怪的,而且随着生活的更加好转,以后甚至有可能无法活动的老人。 随着私有制的越来越普遍,以后就算族里继续收取物品供给老弱病残和孤寡的生活,可能也是不够的,而这对于那些可能孩子生活的很好的家庭来说,赡养父母就成为了必然。 当然也跟罗雷说了,并不能强制要求大家都这么做,只能说是提倡,因为我们不能把对老人的赡养全部都放到他们的后代身上,一是没有后代的老人要怎么办,二是这很容易导致养儿防老这种事,从而使养育和赡养成为一种权利义务,更多的像一种出于自身长远利益的行为,而不是出自本身的爱,甚至可能连现在大家对后代的那种纯净的爱和期望都不再单纯。 首先我们要提倡族人对族里老人的共同赡养,其次提倡的是有余力的后代尽量在能力之内多照顾自家的老人,毕竟族里更给予老人的更多的是物质方面的赡养,精神上的爱护和照顾却需要孩子来给予,同时也提倡大家对族里的老弱孤残也多给予关心。 我们提倡平等、博爱和感恩,但绝不强制。我可不想这里以后也出现动不动责怪一方对另一方家人不够尽心的事情,我也不会希望谁要求一方的家人对另一方要尽心,更不能在人性的自私面前强制要求某一方忍让。 和谐的关系是需要大家都协调自身来配合的事情,而且也是量力而为的事情,自己尽心尽力就好,不能强求他人,要宽容他们的感受。要是因为我的影响,闹得以后也像现代社会那样,动不动指责对方对自己父母不好、要打官司什么的,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我也找机会跟全族人也说明,我们要以感恩和博爱的心情去对待族里的老人和孩子,特别是对养育了我们的老人和尽自己的努力带来了部族延续的所有老人,要多给予关心。但是这并不是说自己就只对自己的阿爸和阿么感恩,对于自己的伴侣的阿爸和阿么,对于族中的其他老人也要感恩。无论他们做的贡献多少,并且无论什么时候,这都应该是对每个人的要求。 后来族里也还是保留了所有雄性一到十八岁就必须离开家里独自生活的习惯,也同意雌性一到十八岁也可以离开家里。无论离开家的是雄性还是雌性,一到年龄离开家,族里就会分配一小间木屋还有一些食物,当他们为族里或者他人劳动时,族里或得到他们的劳动的人,要给予他们报酬,他们可以依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也可以依照自己的愿望寻找伴侣,养育孩子,回报部落和父辈,这是他们长大之后应得和应该做的。 在以后的几十年中,我也是赞同权利义务对等制,赞成身为父辈们应该尽力地养育自己的孩子,无论自己有多大能力、两人的关系变得如何都首先应该考虑生下来的孩子要尽力照顾,而被照顾长大的孩子也应该同样尽力照顾老去的阿爸阿么们,无论自己的父辈是强大还是残弱,无论他们年轻的时候给予了自己多少。 当然,我也赞成养育比生更重要,生可能并不是想要孩子,而如果不想要,很少有人会尽心去养育一个孩子。也赞成父辈们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应该主动参与到孩子的小家庭事务中去,无论是给予还是索取,都应该尽量回避,让他们自由地生活。 整体来说,部落后来的做法和过去是基本一致的,只是族里更注重养老这一环节而已。因为我相信,年纪大的人会越来越多,等私有物品越来越多,而年老的人却没有能力去获取的时候,光靠族里的收取和分配并不足以完全解决问题,也不足以让老人和孤寡过得幸福的时候,总要有年轻人照顾他们的需要。但是老人的幸福也首先是建立在自己的努力,然后是部落的强盛,最后才是孩子的照顾身上。 然而无论何时,我却不敢提平等,因为人生来就不可能平等的,他的家庭更强大,他的家庭更有地位,他的家庭有着更多的资源,他的家庭更加聪明,他的家庭遇到了更好地机会,他的父母更爱护孩子,他的父母把更多的时间用于赚取财富等等。每个人的家庭、成长的环境和境遇都是不同的,机会本身就不同,平等是不存在的。 特别是时代的发展来说,石器时代之后,会慢慢地走向奴隶制社会,随着社会的发展,会慢慢的出现皇帝、贵族、平民、奴隶。那种时候心里希求平等只会让人更加痛苦。我也并没有那样高的本领能去创造一个大同世界。我不能让世界按照我的想法前进,世界有它自身前进的轨迹。只能说,尽量地使人与人之间能互相同情和理解,尽量在渐渐变化的人心中让大家保持着宽容和关心他人,尽量使一个个家庭温馨。更多的,也许只是我对于家庭的愿望的驱使。 每次我们去老族长家里,他们就会很高兴,偶尔我们会带些零零碎碎的东西给他们,并不是很让人吃惊的东西,只是一点新鲜的兔肉或者是自己割的蜂蜜什么的,每次他们其实都不肯收,不过罗雷总能让他们收下,要不就告诉他们我们有很多,要么就让他们看看我们也给大祭司、族里单身生活的几个年长雌性和带着孩子独自生活的雌性以及那些残弱的巡逻队准备的东西,让他们知道,我们并不只是关心他们。 更多的时候只是罗雷自己或者有时候是我陪着他两个人也有时候是一家人,像是路过一样去看看他们,只站在门口说两句话就走。不过只是如此,他们也很高兴。老族长甚至几次看到我去了,都有些嗫嚅着,好久才说谢谢。 我知道他心里对于阿诺总有一份愧疚,只是事已至此,愧疚又能如何?如果我没有代替阿诺活下来,也许他的愧疚和罪孽会更加深重。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是如果没有抛弃良心的觉悟,要他们害死一个无辜的人,他们只怕也难以平静。 所以我会想,罗烈和阿星,他们是怎样的活着呢?罗烈的话,不知道有意回避,还是确实太忙,一般我见不到他。就连阿星除非重要的事,几乎都尽量避免和我碰面。有一次,他抱着孩子在部落里跑差点跌倒,我不过扶了他一把,他也是对我千恩万谢,头低的不能再低。也许对于人来说,不能抛弃自己的良心,那么活着,本身就是一种折磨…… 第26章 大家一起来努力 冬天我们做了很多事,但最高兴的应该是罗纳和阿瑞,他们不用做什么,罗纳每天还会跟着罗雷锻炼身体。阿瑞每天的事就是缠着我撒娇,然后要我做好吃的给他,好吧,我承认我也很享受,因为我可以随便吃东西,然后跟罗雷说,因为阿瑞想吃,虽然能吃的也只是炸红薯片而已,真费油啊,不过真好吃啊(很久没吃零食的人表示伤不起)。 于是,后来阿瑞也变成了对找能吃的东西有异常高的热情的吃货,幸好,我们也教了他很多其他的事情,要不然,我真的很担心他会不会找到自己的伴侣。 罗雷对我一向是容忍的,除了某一点。在某一天他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我还是用手为他解决了一下,于是,这一点他也渐渐地不再计较,因为他只要多缠着我,我总会用手为他解决一下,而且最近已经发展到腿。也许哪一天,他就完全都很满意了也难说。我悲催地想着,多少纯洁的少女们是从亲亲嘴、摸一摸开始沦陷的?好吧,我承认我说太多了,这可不是防狼教育台…… 冬天我们也做了不少石锄头、石耙和镰刀,不知道用起来效果如何。我对于找矿是不了解的,即使有了矿石,我也不知道冶炼,充其量我只看过打铁,至于铁是怎么练出来的,我是七窍通了六窍,还是一窍不通。所以这只能交给以后的人来发展了,现在我们还是只能用木头、石头和骨头的工具。 幸运的是,这里的石头和某些动物的骨头做工具其实都很不错,特别是那种铁木(不是铁树,是木制接近铁的木头),就算是做木刀,用起来也很不错,如果削的够锋利,割起肉来比菜刀也差不了多少,做斧子也行,不过做一把需要费很大的功夫。还有这里有一种石头,无论是软硬度还是韧性用来做石刀的效果都能比得上菜刀,但是也需要技术才能做成,至少我是做不成的,于是这项艰难的任务只能交给我们家的家长罗雷。 想当年我们的革命老干部曾经两把菜刀闹革命,现在我其实很想要两把菜刀。但借助于这些不算很便利的工具,我们还准备了不少用来当栅栏的木头。 虽然附近的动物越来越少了,但是还是避免有闯过来的糟蹋了我们种的东西,另外,我们最近几年肯定要养更多的动物,光是那几排小棚子肯定不够,而且整天关在棚子里的也不利于动物的生长。所以我们在离族里较近的地方做一圈栅栏用来做养殖圈。以后小棚子里就只养殖那些鸡鸭兔子什么的,牛啊,羊啊,野猪啊什么的,还是放养,在晚春、夏天和秋天也可以不用去打草。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这里的人们主要还是要吃肉类,面和菜什么的都是辅食,离得近点方便去抓,同时也避免它们跟野生的那些接触,还可以把它们产出的肥料排到后面的种植圈里,方便以后种植。 因为是闲的没事的冬天,干活还可以热身,大家也都乐意干点活,准备的木板、木桩和木钉什么的都很多。我们家里还有不少亚麻,我也让罗雷教族里的雌性怎么搓成绳子,准备用来加固栅栏。于是,罗雷很荣幸地因此成为了雌性之友,不少人都因为绳子编的如何等等的问题来找他。 不过显然这家伙志不在此,一般他的回答可以归纳总结为“嗯”、“可以”、“不行”、“重做”四词真言。让那些本来想多跟族长说两句话的小雌性们很郁闷。至于年长的,他们都会拿给我,然后请我评价。虽然我搓麻绳不行,评价和吐槽,我可比罗雷强多了!所以雌性们最后还是投靠了我的怀抱。(罗雷死光扫射:两个受在一块儿有什么前途?) 二月下旬,平原上开始冒出一些绿色的时候,族里所有人一起在部落周边的坡地上圈出了一圈大约有五十米左右宽的饲养圈,饲养圈里又做了好几个大型的牛羊棚和野猪棚子,这是为了防止牛羊在春天刚长出草根的时候就去吃,以后草地上长不出草做的,冬天和初春草还不长的时候就把这些动物都拴起来喂干草,同时也是为了驯化,免得放养久了它们的野性改不了。 饲养圈外则开出了一圈大约有三百米宽的种植圈,也用栅栏围了起来,这样播种范围就有七百亩左右,打算采取轮作制。当然,从部落四周每隔一百米还是留好了两米左右宽的路可以分散到饲养和种植圈里面去的,因此饲养圈和土地也就分成了一百米一百米的小半圈形。部落大门口也留了一条笔直宽敞的路可以直通到外面的平原上来。就连原来在族里的瞭望台也搬到了外围的大门口,这样一来,部落就很有一个要塞的样子了。 这可是费了很久的功夫的。虽然我们这次没有用那种非常紧密的打桩方式布木桩,不过因为布桩的长度比较长,我们还是砍了将近五百棵大树,因为是冬天砍的树,我让雄性们砍树的时候也注意收集这些树的树种,经过小孩子们仔细挑选饱满的树种后,让族里的雄性每个人在春天土地开始解冻的时候去砍掉树的地方种下了几颗种子,又让他们在打桩的时候在树桩旁边,每隔两个树桩又种上一两颗树种。 如果这些树种长出来,既可以成为防风的树林,又能成为天然的篱笆。剩下的树种就让罗雷部分兽化后在空中撒到了被我们砍树的森林里,至于能长出多少就看运气了。从布桩到翻好地大概做了一个月左右。可见,这种工作第一次做是多么不容易,希望明年大家都更熟练一点。 三月底,刚刚开好地,我们便赶着把浸种过的黄豆和油菜籽都洒了下去,四月初,又把大麦和小麦都种了下去,四月中旬的时候又种了棉花和土豆,四月底则是把红薯也种到了地里,当然红薯苗和土豆苗除了有族人在那几块地里挖过来的。我们家也提供了一部分。今年时间比较赶,因为地是临时开始开好的,土里没怎么施肥,因为这里也没有肥料,只是在翻地的时候把去年干枯的草烧成草木灰加上水翻到下面腐烂了一阵子就是。为了烧草这件事,我们又多翻了几米的一个圈的地,后来就干脆挖深了一些引了那个小溪的水做成了水渠,这是我本来没想到的。 为了储肥,在部落的下风向又做了几个公共厕所,厕所后面挖了几条沟汇集到饲养圈背后挖的几个化粪池里,方便蓄肥,我们只打算种一半多的地,剩下的一半多的地里面挖了几个化粪池,把这些天然肥料聚集起来,等今年收获以后就把这边的坑填埋起来蓄肥明年种地,明年在那边开坑做化粪池用。 大麦和小麦各种了有一百亩地,红薯、土豆各种了六十亩,油菜种了八十亩,黄豆各种了十亩,棉花种了十五亩,差点把整个部落的人都累瘫了!我要指导他们种,又是不是被他们叫过来叫过去地给他们看他们种的怎么样,每天累得两条腿都不愿动!基本上到最后就是罗雷来背我回去。就连做饭,也是罗雷动手我指导,而我本人则是过着只动口不动手的日子。就算这样,这日子也不能说是赛过神仙,白天走的路真的让我很苦恼。 除了大麦和小麦是族里留好的种苗,红薯和土豆有一部分是从林子里移植的,其他的种子基本都是我们家提供的。大家对种棉花都多少有些不理解。不过出于对我的信任还是种上了,我也告诉他们今年我们要生活的更好,当然主要的动员工作还是罗雷做的,我发现对于管理和发动那些人的方面,他还是更有天赋,就算说差不多的的话,他总是更能让人相信。 今年我们加上那些蔬菜基本上种了有四百五十亩地左右,六岁以上所有不打猎的人平均下来每个人都要管六七亩地,还好,那些雄性们现在早上都会起来管管地里的事,下午再去打猎,我们对地里采取的又是粗放式的管理方法,虽然忙碌,不过还算是做的过来。如果我们想要种更多的地,估计只有扩大部族了。所以,我想暂时我们只能守着这一块地方了,因为人口实在不多。 看看有些文,动不动可以部落战争什么的,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啊。目前这里的部落,一个部落百十来个人,连同小毛头一起上,也就像两个家族打架,还战争个毛线!据罗雷所说,就算是有不同的部族有矛盾,也是采取决斗的方式,然后败者服输,商定事宜。大家一起打架(他们连战争这个词都没有)这样的事,目前还没发生过。你看,我连指点江山、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这种事都不能想了!人比人气死人啊! 因为族里种了大麦、小麦和油菜,这些作物种在家里也不好收拾,所以我在家里只种了一亩红薯和一亩土豆,然后就是种了南瓜、丝瓜、萝卜、洋葱、姜、葱、蒜之类的东西。这里的大家原来没有锅,所以都不怎么喜欢吃这些东西,现在大家都有了陶罐之类的,对这些东西也多有兴趣,特别是南瓜、萝卜和姜,所以大家又都来我这里要了些种子,每家每户也都在房子背后种上了些蔬菜,大家还发现了不少新的蔬菜,也都在尝试。照目前这形式,总有一天我们会需要餐桌,到那时,我们也会有专门的厨房,这样一个循环,我发现就连房子也要换掉了!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 现在雄性们都是上午去地里巡视,下午出去打猎,而雌性们则是下午到地里忙活,上午在家里忙碌。虽然繁忙,但是为了收获,大家也都很努力。去年大家也发现了,现在加上面疙瘩和蔬菜汤什么的,肉就可以省一半左右,这也是很好的食物来源,而且还不用担心会吃完,因为我们可以自己种植,每一年都会发芽和收获,速度也比养大动物要快,而且草原上每年也会长,也不用担心会消失。 不过即使如此,我们还是要养越来越多的动物,因为即使雌性们可以一大半的胃都用蔬菜、面和红薯土豆什么的来填,对于那些可以兽化的雄性来说,他们每天至少还是需要一半的肉食,这些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只是辅料,肉才是主食。所以我想,这里大概会成为西方那种地方,不过看看这是,这里的人的轮廓都比较深,连我自己这个身体都是,而且这里的气候也更加适合这种人的生活。所以说人种的差别是由气候影响形成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第27章 这样的罗雷 因为部落里现在有长老负责管理,所以族里组织的事情除了这些刚刚开始做的事情需要我出面之外。日常的管理、组织除草、查看什么的都有古南负责组织,古南在处理杂事这方面很擅长,他除了按照我安排的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之外,在日常的管理中也发现了很多情况,做的更加完善。所以我也能够轻松一点在家里种点地,而且大家也知道我要做和想的事情很多,族里那些日常的事基本都不怎么安排我,这一点我也很感谢。 不过即使如此,在家里要种三亩多地,家里还养了那么一群动物,族里的地也时不时要去看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虽然家里的事也有罗纳帮忙,其实整体还是比较辛苦。 家里本来就有三头牛、六头羊、七头猪,还有兔子三十二只、野鸭九只、大雁八只、火鸡五只。六月左右,野鸭又孵出小鸭十一只,大雁则孵出了小雁九只,火鸡孵出的小火鸡最多,我放了二十个蛋给它孵,总共孵出十七只小火鸡。这样一来,家里就有三头牛、六头羊、七头猪、一百一十五只大小兔子、二十只大小野鸭、十七只大雁、二十二只火鸡。 罗雷本意说要我在家里不要种地了,不要太辛苦了。但是我很坚定地否决了,开什么玩笑,我这么大的院子难道就养那些动物?就算就养那些动物它们也要吃的好不好?再说了,家里不种一点,万一到时候发生点什么,族里的东西不够分怎么办?继续让他饿着?原来是他自己饿着,现在家里还有两个小的呢,他们跟着我都饿着了我还有脸面混下去吗?怎么能不做好万全的准备?我坚决不同意。 罗雷想了想,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下午在家做事做的更晚才休息,带着罗纳在下午到傍晚就基本把家里的地和家里第二天要用的牧草都处理好,如果没有处理好,他就很早起床,一个人去割牧草什么的。其实因为我们都忙着族里和日常生活的事,能坐下来说话的时间很少,只有躺在床上的时候才能商量点事情,或者是让他听我说说话。 真的是我说话,因为他几乎不怎么说话,特别是听我讲了一些治国齐家的故事之后,就更加喜欢缠着我讲这些,什么不患寡患不均、什么人心所向、什么“兵者诡道也”、什么举案齐眉之类,一般是我想起什么就跟他讲什么,都是天神改编版,然后躺着慢慢讲,讲着讲着就睡着了。他几乎都是安安静静地听我讲,偶尔才提几句问,或者评论一两句。 我们白天累一整天,本来也就没什么精力。要不是他非要缠着我每天给他说个故事,我简直就想直接摊平了!但是后来想一想,跟他讲这些还是有必要的。这些故事虽然都是改编版本的。对于一个大族的族长,也许还是有必要的。虽然不认为他能完全理解,因为即使改编,有些不同环境下培养出来的思想也未必能顺利理解。不过他能那样做,不能不说我很感动。 我一直在想,这两年来,我似乎都一直在忙碌。想想人家穿越的那些人,吃着山珍海味,动辄可以做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我每天都在干什么!每天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好吧,这里没有米,也没有酱和醋,更没有茶!没有茶我还可以忍受,不能享受就只有忍受。但是做菜没有酱油和醋,真的缺少了什么一样啊,好吧,其实是因为本来就少了?还少了不止一样! 我的豆豉是成功了,勉强算成功了。我总觉得味道不正,但是对于罗雷他们来说,很是惊奇。也因此,我第一次用这个加上罗雷自己酿的一点点果酒做豆豉蒸鱼的时候,据辛穆说,香气都飘到他们家去了!因为很香,虽然放了辣椒,罗雷还是吃了一点。大祭司则是顺着香味到我们家赖了一顿晚饭!有时候我在想,那时候天南海北地为公司到处跑还是有点作用的,至少穿越之后我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原始农业和酿造业的操作方法。因为有面粉了,我还打算到时候弄点酱油,我记得有一种方法可以做酱油,虽然不一定能达到现代的那种口感,不过聊胜于无嘛! 有一天,躺在床上,我跟罗雷说,我想吃土豆烧肉!想吃红烧肉!想吃回锅肉!想吃红烧鱼!想吃清蒸鱼!想吃……他先是很迷茫地看着我,然后又有些抱歉和无奈的样子。于是,在他和我大眼瞪大眼的时候,我咬了他一口。虽然一点也不好吃,但是还是解了点气!不解风情的人,真是受够了!虽然他最后为此道歉了很久。诶?这个需要道歉么?好像不是他的错吧?不过有人能主动承认错误,我还是很高兴的。只是,我要他自罚到另一张床上睡觉的提议,被他一口否决了! 简直没有道理!我的床我的房间,他居然赖在上面就不走就算了!现在更是每天变本加厉地连我的建议都无视!他甚至提出伴侣有睡在一起的义务!他还知道了什么叫做义务!我实在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还跟他讲了义务这样的东西,不过他很是明确地告诉我,确实是我说的。 我发现罗雷没有以前可爱了!想想我刚来的时候,他还会那么可爱的怕我碰他,又怕我看到他的眼睛,他现在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眼罩除了!好吧,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看习惯了之后也觉得没什么,不过一条蚯蚓在脸上,没什么了不起(罗雷:= =|||||||||||)。但是他对其他的那些雌性明明很客气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和我不客气。 其实我很后悔,当初不应该同情他,也不应该让他跟我一起吃饭,不,根本不应该留下他,让他一起吃饭什么的,完全是个错误的决定!更别提为了冬天的舒服,让他睡在一起!还有结亲!他说他现在对我是有伴侣的合理权益的!他现在连权益都知道了!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教了他这些!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不注意的时候跟他说的!可是他怎么能把这些都用在我身上! 现在还开始有钦慕他的小雌性,特别是从行族过来的那几个。当然,说他们小,是相对我的心理年龄来说。我肯定这些雌性都是没有见过他的蚯蚓的人!当然,原来翼族的那些见过的,也开始渐渐不怕他开始和他讲话。据一些老雌性悄悄跟我说,他们现在也不觉得罗雷很可怕,而且罗雷当了族长以后感觉更有气势也比以前更稳重成熟,更吸引人。现在,就连族里那些没有伴侣的小雌性都以找个族长那样靠得住的雄性为目标,特别是那些对罗雷以前的凶狠没什么印象的行族雌性就更说不准,还叮嘱我要好好看好罗雷! 我想一想,过去我也一点不怕罗雷,大概也有原因是因为我不知道罗雷什么时候凶狠过?不过,那个会因为我想碰碰他的肩膀就飞快地躲开,会在想要的碗上刻他的符号,会因为吃了辣椒四处乱窜,会把自己的兽皮盖在我身上,会随我在他背后做什么都不吭声,会因为我说我还小就忍着不碰我,会在冬天把我包裹起来舒舒服服地睡着的罗雷,我倒真的一点也不觉得他有什么可怕的,明明像是一只大型宠物么!只是,这样的罗雷现在也不见了!那么可爱的罗雷现在变成了每天忙于各种事情,连跟我说两句话都要等晚上才行的人! 现在的罗雷,多数时候要处理族里那些大事小事,打猎之后还要负责去巡逻部落,做完部落里的事情还要做家里做不完的事。有时候我会想,这样地发展下去,是真的好吗?我甚至想,也许有一天,这个世界也会变成我曾经生活的世界,人们忙于生存,而忘记了彼此关怀。人们整天忙碌于衣食住行,虽然过着比现在不知道好多少的日子,仍然不满足,仍然用一生去追求所谓更好的生活,究竟是不是对的。 有一天我跟罗雷说,我知道有一个地方,那里的人,天天吃着各种各样好吃的东西,从来不担心饥饿,住在结实的屋子里,不用担心洪水猛兽等等,他们不用自己飞行或者走路,他们有很多方式可以走到很远的地方去,他们还有很多我们想都想不到的东西,只是,他们想要更多,所以他们做很多事去得到更多的吃的东西,即使他们根本吃不完;他们想要更好的屋子,即使他们住的地方已经很安全舒适;他们想要更好的工具,让他们不用走、不用动就能到更远的地方。可是他们不一定幸福。想要更多,就要付出更多的代价,他们有很多人甚至不幸福。也许有一天,我们的后代也会变成这样,也许他们并不会幸福。罗雷静静地听着,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紧紧抱住了我…… 而且接下来的几天,都小心翼翼地对我,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不过他那种像是捧着易碎的瓷器的感觉,而且对我千依百顺的样子我还是很享受。我想,这大概也是人的劣根性,有的享受就不顾其他了,就算对他颇多的意见,也忘记了,至少我是如此了。 即使想了那么多,我还是很努力地开发食物,想要过更好的生活。对于吃惯了各种山珍海味、精致料理的人来说,光是烤肉和蔬菜汤根本不能满足啊!就算是土豆,醋溜土豆也好嘛!土豆烧肉的话,果然还是需要酱油的吧?红烧肉的话八角、桂皮也要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齐这些东西。 不过很幸运的是,大祭司那里给我提供了一种加到肉汤里很香很美味的小果子,味道有些像我们所说的肉豆蔻。虽然我不认识这玩意儿,不过大祭司那这个来跟我换了些豆豉,我拿这个煮汤之后,罗雷说他认识这玩意儿,而且还给我找回一些带着根的回来种。虽然外表和豆蔻还是不太像,不过味道是差不多的,希望以后看到长出来的果子。 早知道,应该穿越到封建社会什么的!那样可以做生意,可以卖酒、买豆腐,不用费很多劲也有很多吃的东西,对于吃货来说,还有什么更好的生活呢?而且比起这里每天都是埋头做事、努力发展生活条件、累的半死然后回家睡觉来说,还可以看看戏、听听曲、调戏下美女。 其实我曾经去扬州时,最大的梦想是穿越回去看看扬州最大的青楼,享受一下那种招待的。运气好穿成一代富商,还可以与天斗与地斗不如与人斗,其乐无穷,然后包养一两个名妓,娶大小几房妻妾,享受一下齐人之福!哪像在这里,我只能靠咬罗雷来发泄我的愤懑也就算了,然后还要被他报复性地压倒。这里没有美女,放眼望去,都是或五大三粗或者清秀,或老或少,或壮实或苗条,但都是男人!至少外表是男人!就算他们会生孩子,就算他们一个叫雄性,一个叫雌性,对我来说,他们都是男人!都是上面不凸后面不翘的男人! 我对男人原本是没什么兴趣,但是这里显然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就好像罗雷,现在每隔一两个晚上就要我帮他用手帮他弄出来一两次。其实我想他想要的可能还不只是手,不过是鉴于我不理他,才退而求其次。就好像他每次满足之后,还要从我的脖子舔到后背,而且他那种狮子式的舔法,痒痒的,总让我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男人之间互相帮助解决也没什么,可是谁知道,我手握着他那玩意儿,想一想我自己,就很不是滋味…… 也许有人会说罗雷很可怜!谁知道天天被他在脖子背后蹭的我多可怜!男人是很脆弱的好不好,就算没有“牛奶”,下半身的冲动的感觉很难改的!有冲动,却没有办法解决的感觉,我真的觉得受够了!可是在这里没得选择,我背后这个,是我名正言顺的伴侣。 而且就算我不选择他,别人,对我来说,也还是男人!也许不去想这些会更好一些。 第28章 阿诺的考量 彼时,族里的雄性的狩猎范围已经扩大到整个河这边的谷地和平原,甚至到了那边的平原,而族里的雌性除了种地,也还会到没有开地的谷地和平原上去挖野菜,摘野果,还会到河里去捕鱼,族里的生活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相对起来来说,族人的身体似乎也在变好,几个小雄性就明显比去年长高了一大截,老族长说,现在的孩子真是看着窜高。我想,这跟营养也是有关系。不过,我看看族里那群五大三粗、平均高度一米八五以上的雄性们,很怀疑人有必要长那么高吗?又浪费粮食,又更占地方,比如说一米九多的罗雷,为了他,屋子的门框就要有三米高。别以为我会忘记,在床上占了三分之二位置的人是谁! 因为条件的改善,族里的雌性的生活似乎也越来越稳定。族里去年新添了两个小宝宝,还有一个是雌性,都比较健康,唯一可惜的是族里的牛羊都还没到泌乳的时候,所以他们都是吃肉汤和果汁长大的。 今年族里又有三个雌性怀上了,我跟罗雷提议说,让贝罗组织猎手们今年抓一两头生了崽的母牛或者几头泌乳的母羊回来,等到时候孩子出生的时候,就有食物了。 现在我已经能从最初听说阿星怀孕的震惊到听说阿蛮怀孕的习以为常了。其实族里放眼望去,以我们一般的眼光来说这里全部都是男人。不管他们或者高大或者娇小,或者粗犷或者英俊,从我们的角度来看,都是男人。但是在这里,却还是有他们的不同分工。 也许是因为这种关系,虽然阿蛮从外表上看绝对是个清秀英俊的青年男子,撇开这个世界的思想的影响来说,他绝对是个俊秀温和的青年。即使在我眼里看起来,这些人都是男人没差,但从他们的社会分工上来说,有时候在心理上,我还是会把他当做辛穆的妻子来看了,对他怀孕生孩子一点也不排斥。这也许是习惯了性别划分的思想的影响,也许是因为这里对雄性和雌性的分法的影响,我还是按照我的习惯给他们做了性别之分。虽然在涉及我自己的时候,我还是自动跳过了这种划分和思考。 这听起来很矛盾。不过假如你放眼过去,满世界都是男人,但是在你心里却明白,这些男人还是有不同的,也许你也会想开但同时也矛盾。实际上来说,要我接受压倒一个雌性比要我接受被一个雄性压倒容易的多。毕竟雌性一定会被雄性压倒,这是我在这个世界已经接受的现实。但单就我个人来说,我还是认为自己是男人,是应该压倒别人的。虽然我已经接受了这里是雄性压倒雌性,但要我被压倒,我的心理上还是有些过不去。这应该也算是差别对待吧! 换个角度,也许从这里的人的眼光看来,我的思想是不能理解的。在他们看来,雄性和雌性一起生活生孩子是理所当然的事,罗雷是个雄性,而我的这个身体很明显,是个雌性——我比族里的雄性都矮了大半个头以上。罗雷几乎一个半的我这么大,他晚上从背后抱着我的时候,我几乎整个被他包围了。以前我曾想着要这样抱着自己的老婆睡,现在居然变成了我被这样抱着睡,说起来的话……算了,我还是不说了。自尊心严重受损。这大概也是我为什么过不了这心理关。 阿蛮确信自己怀孕的时候非常高兴,简直是跑到我家里来跟我说这事儿,又说大祭司说,因为这两年族里大家的生活变好了,身体也变好了,所以以后族里会有越来越多的孩子之类,他边跟我说这些,眼睛里边露出欢喜和感激,一直说都是我的功劳什么的,倒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跟他说,我觉得辛穆的功劳更大,他的脸就蹭地红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过他和辛穆会有孩子我还是很高兴的,所以很高兴地恭喜他,如果他不说我和罗雷什么时候也会有个孩子的话,我会更高兴,哈哈。虽然,孩子也确实很可爱,比如说我们家已经有的两个。再想一想,一个小罗雷,我有种被煞住的感觉。但是一被他满脸神秘地问怎么我和罗雷还没有,还说是不是姿势什么的有问题,又说要不要大祭司那里看一看什么的,我还是有种想要崩溃的感觉。 罗雷回家来的时候也很高兴地说起辛穆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和难得的窘迫跟他说这件事的事情,言语和表情里带着点羡慕,让我本来很高兴的心情瞬间冷冻。晚上无论罗雷怎么和我说话,我都没有回应他。让他很难得地只是抱紧我,却没有做什么蹭来蹭去的举动。 也许他也感觉到我心里不太高兴。只是在我背后抱着我,不停地说着“对不起”,他这样的态度,就让我心情更糟! 我心里也很明白,并不是他的错,只是我心里的挣扎。其实我想过我能不能让别人怀孕,虽然我也不知道如果我可以,是不是要放开罗雷。因为在我想明白之前,我就已经先刻意忽略了这个、直觉性的去试了。可惜我试了又试,那玩意儿除了排泄的时候有用,其他时候几乎都直不起来,即使刺激再刺激,好不容易使它竖起来,跟罗雷流出的那东西比起来,似乎也不像是有用的东西。要是以地球的标准,我大概应该算是个性无能。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这样。 为此,我悄悄、非常委婉地问过阿蛮,阿蛮说,这个很正常啊,它本来就只有那个作用吧?反倒好像我希望它有别的作用似乎很不正常,导致阿蛮非常惊奇地看着我,甚至以为我生病了,说他去叫罗雷。 害我一把拉住他,跟他说:“你看,辛穆他们的那个和我们差不多(只是大小有不同在,这个可以忽略。神棍:尺寸是大问题,绝对不忽略!),但是他们就有别的用处。” 阿蛮很惊讶地瞪着我说:“那是因为他们是雄性啊……”为此,他甚至觉得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想太多了。我拜托了很久,一再声明我只是好奇,他才答应不去跟罗雷说这些。我要承认,我跟他想法不同,他不能理解我的悲伤(神棍:性无能确实比较悲伤……)。所以让别人怀孕的想法我放弃了。 按照道理我应该没什么可想的了,罗雷对我也很好,我也很想回报他,以爱人来说,他也完全是及格的。只是一想到罗雷站在我身边,我们一起被一群孩子围着,然后那些孩子还是我生的这种情景,我就觉得牙疼的厉害,只能继续拖着…… 其实看着老族长他们和罗雷的眼神,我又何尝不明白,他们的期望。只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而我不能说,对于我不能说出的事实,和他们也不会了解的事,我没有办法说,也不会被了解。我所能依靠的只有罗雷对我的感情,虽然我不知道这种感情什么时候,也许也会消失…… 六月,我们收了一千多斤干黄豆,除了留种的五百斤和族里留着以免突发状况的三百斤左右的干豆子,还给每个人分了有五六斤豆子。豆子虽然不多,不过大家也很高兴,毕竟过去他们没想过有这么多东西。我本来想研究一下怎么做豆腐,可惜这里材料不全,而且黄豆本身也不多,只能作罢,只是发了些黄豆芽用来煮鱼汤,大家也都学了。不过我也提议让小孩子少吃这玩意儿,毕竟这里可以算都是男人,黄豆的某些副作用,还是要注意的,特别是还在发育的小孩子。 七月,我们又收了各有五万斤左右的大麦和小麦,全族上下一起劳动了六七天,加上我们在外面平原上摘的野麦。八月晒了麦子,算了算除了各留了将近四千斤的麦种,还可以各分五六百斤的粗面粉,全族上下都喜气洋洋,就连劳作都不觉得累一般,对罗雷和我更加客气,眼神里都是钦慕。 相对来说,九月的丰收祭对于我们其实只是一个感谢的祭祀,感谢天神保佑风调雨顺,没有灾祸,让我们都取得了很多的收获,希望明年也同样顺利之类。说实话,我也抹了一把汗。农业是靠天吃饭的。如果天气不好,就算我们多努力,收获也不会多,而第一年就收获不好,无疑是打击大家积极性的事,甚至会影响大家以后做事的热情。而我对农业本来也是摸索阶段,很多情况还不知道怎么处理,今年的风调雨顺无疑是帮了大忙,所以我对上天的感谢绝对是诚心诚意的。 丰收祭后,因为还没到收油菜、红薯和土豆的时候,大家每天就是喂喂那越来越多的牲畜、晒晒麦子和冬天要用的干草、挑挑麦种,生活好不容易轻松了几天。 一天下午,打猎的队伍回来了,猎物也由老族长主持分配。罗雷回到部落,在部落四周巡视了一圈,就回来帮我做事,正和我一边做事一边说着一些打猎的事情,就听见门口咚咚咚地有人跑过来了! 其实我教育了他们很多次,不要大吵大闹,特别是在木板上走动的时候,他们自己的屋子里只有部分用木板铺了地板还没有这么深刻的感觉,我这个全部是木头的屋子就很让我崩溃。 对于这些活力过剩,又毛手毛脚惯了的兽人来说,注意木板而轻手轻脚绝对不符合他们的作风,自由地奔跑才是他们的本能。只有罗雷,才会顾忌到我的神经衰弱,在家里轻声走路,在我身边的时候也几乎是轻手轻脚。其他人多数都是咚咚咚地作响,就连雌性也是如此!其实我很奇怪,作为多数都是猫科和狼之类的动物,他们本该有肉垫的,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咚咚作响!真不能理解。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到我们家来,不准跑动,因为会吵得我头疼,多数人也都会小心地记住这一点,但还是有少部分人记不住!本来想训斥一下谁又犯同样的错误!就看见古南如同看见救星一样抓住了正在和我说话的罗雷。 古南算是族人中少见的走路沉稳的人,就算脚步也是有些响声,但是这样惊慌失措地跑进跑出,我还是几乎没见过。看他连气也来不及喘,就拉着罗雷往门外走的样子,我不由有些好奇。 第29章 森林深处没人家 因为最近几天处于休息阶段。那几天,雄性们除了中午左右出去打猎,半下午回来,其他时候都可以在家好好和自家的雌性呆着,或者一起干活儿。 我和罗雷呆在一起虽然有两年,其实真正能安安稳稳坐下来说话的时间不多,很多时候他出去打猎,我在家里忙来忙去,前年要准备独自过冬,去年又是建房子、又是收获的第一年,野外的收获花了很多时间。特别是罗雷当了族长以后,他的事情也很多,我的事情也很多,往往是他在这边忙,我在那边忙,除了晚上睡觉,真正悠闲的呆在一起的时间少的可怜。 今年因为生活更轻松一点,时间才更加宽松了一些,特别是这几天,罗雷早上会早早起来帮我一起摘点今天要吃的蔬菜,吃完早饭一起晒了麦子再出去,下午回来帮我和罗纳把晒好的麦子收回来,一起吃晚饭,聊聊天,日子过的越来越舒适。 不过,即使如此,我能和他一起坐下来说说话的时间也不多,好不容易我今天正想趁着他帮我做竹篓的时间,跟他讨论一下孩子的问题,又被古南打断。如果古南不能给我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也许我应该考虑对古南进行再教育。 幸好,古南还算识相,一边拉着罗雷往门外跑,一边大口地喘气:“族长……不好了……呼……鲁因他……一个人……跑到深山里去了……” 我不知道鲁因是谁,其实就算族里也不过一百多人,对我来说记住谁是谁,还是个很大的问题,我看着大家都很眼熟,可是究竟哪个人叫什么,我永远也记不住。也因此,每次出门,如果遇到需要跟年长的人打招呼,我都尽量以“好”之类的简单的问候词汇。 不过,罗雷显然是知道鲁因是谁,他听见这句话,就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然后一边让古南停下来,一边抱歉地回头看了看我,显然,他是打算去处理族里的事情了。 好吧,去吧去吧,反正我永远只能自己呆着,也许我应该变得比他更忙,然后不用考虑他的孩子问题,也不用跟他商量什么,让他自己呆着去。唉,平白的,我烦恼个毛线啊我!还这么一本正经地思考,一本正紧地打算做下来跟他讨论!虽然我一早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已经从三天前的晚上犹豫到现在了!要知道我反复思考了多久!前前后后,因果关系,各种影响,不知道死了我多少脑细胞!都几乎让我以为我会中年秃顶!好不容易做好了思想建设来的……不听是他的损失! 看我也跟在后面,古南大概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对我露出了点尴尬的笑容,被我一挥手带过,谁跟他计较什么啊!罗雷是族长,总得操心这些鸟人鸟事的,公务问题,这是没话说的。怎么说,罗雷也算是一个地区的首脑了,很忙时可以理解的。只是,这个时代的公务人员,才真是公仆啊!不拿工资,有什么事情都要做。当个公仆不容易啊! 见我没说什么,古南也得空顺了口气,才一边走一边接着说下去:“那个,鲁因他家的阿妙,那个,有了宝宝,大祭司说,这两天可能阿妙就会生产,可是阿妙的身体不太好,到时候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我们行族一直都有个传说,传说我们行族人,只要吃下深林里的嘎嘎果,就能增强体质,鲁因想到这个,前两天就和我说,要到深林里去找嘎嘎果。我没同意。嘎嘎果是火焰熊最喜欢吃的一种果子,又比较稀罕,现在这时节,几乎每颗嘎嘎果树旁边都守着几头火焰熊呢。今天出去翻地的时候,鲁因就没出来,我当时想着他家的阿妙快生了,也没想到那么多,刚才分食物的时候,我才发现鲁因也不在,他们家也没人来领食物。我到他家才知道,一大早,鲁因就出门了,还跟阿妙说,他出来做事,我都大半天没见到他。所以……” 在部落里往某个房子走,罗雷皱着眉头,显然很是认真,“部落四周都找过了?今天都没有人看见过他么?” 古南点点头:“部落里都找了,而且我也问过巡逻的人,他们都说没看见过鲁因,门口的哨岗也没看见鲁因出门……” 罗雷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很快就走到了一幢小房子前,小房子前已经有不少人,其中一个比较高胖、肚子鼓鼓的雌性坐在一群雌性中间,正低着头,听到有人说族长来了,就抬头望向我们,却嗫嚅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罗雷抓了一个围在旁边的小雄性,让他和其他的孩子在族里的栅栏四周找找看有没有往外走的脚印,不用看大门这边,其他地方都仔细地看,看到了什么就立刻回来报告。 那孩子得了族长的命令,一声呼啸,就带着一群六到十三岁左右的孩子跑了。 罗雷示意古南去召集人手,一边又对旁边的围着的人群开口:“大家都围着也做不了什么,都先回去做事,”转头还对我点点头,“阿诺,你和阿么带两个人留下来陪一会儿阿妙,我带人出去找找……” 其实我是不知道我留下的意义何在,我除了要他们做事,很少能跟这些雌性打交道。事实上,我有时候觉得他们的八卦和无聊和我以前知道的女性差不多,除了少数人之外,有些时候他们简直就是几百只鸭子的翻版,而且家长里短、各类八卦,他们都能说得上。虽然真正来说比我认真中的女性要好些,毕竟他们的谈资什么的也更少,但是他们谈到自家的雄性和孩子的时候,让我真有一种,啊,原来女人的八卦和长舌并不是天生的啊,这样的感触。 只是现在看起来,其他的雌性似乎也都很希望我留下。虽然我不知道我留下的意义何在,不过看看那个比我高大半个头,足有一米八高,圆圆胖胖,肚子滚滚,还一脸可怜的小动物的样子的阿妙(其实我觉得真不妙),我还是勉为其难地留下了。 很快,我就巡逻队员过来跟我说,那些孩子在后山的方向找到了大概是鲁因的脚印,罗雷已经带着人去找了。让我看着点这里的事情,如果族里有什么事情,也要我多注意点。 那个人都已经走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对他们点点头,麻烦他们经过我们家的时候,跟罗纳说一声,让他要是饿了,就带着阿瑞先吃点中午剩下的肉片粉条汤,等罗雷回来,我再回家做吃的。 巡逻队员点点头,很快就看到他们往一两百米远的我们家过去,跟到院子门口的罗纳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就看见罗纳远远地对这边挥了挥手。 大概因为我在场,听到说鲁因真的偷偷跑出去的时候,阿妙的表情还算正常。只是我一站起身,阿妙似乎就有些紧张!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可是看那几个中年雌性一脸请求地望着我,我也不好意思再起身。只能坐在一边,看着老族长家的雌性阿蒙阿么带着几个我叫不出名字的老阿么围着阿妙在说些生孩子和养孩子的事情,时不时地对望向我的阿妙投一个微笑。 阿蒙阿么一边说,还一边不时地看看我。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东西我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像一阵风,所以除了让我坐着直想打瞌睡之外,没有别的效果。 倒是块头很大的阿妙用那种犹豫和有些腼腆的眼神望向我的时候,让我有一种要笑又不敢笑的感觉。唉,这么大个块头!这样的个性,怎么看都有种,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的感觉啊…… 其实有时候我们会抱怨做事很累,但是如果你坐着听几个小时你一点也不喜欢的八卦,估计你也会很累。罗雷出门的时候,大概是半下午的样子,我在鲁因和阿妙家门口一坐就坐到了太阳快下山。让我不由感叹,今天一下午有什么都没做!还不知道家里的两只怎么样了。 中途罗纳牵着阿瑞端了水过来,说是要给我喝水。细心的罗纳还提了一小壶水过来,说是给大家喝。让那些老阿么都赞叹这两孩子真乖,怎么怎么好之类。然后又说老族长和阿蒙阿么怎么怎么有福气,儿子能干,孙子这么乖之类的。阿蒙阿么表面上一直说没什么,可是眼睛里几乎就差没眯成一条缝。这也就算了,中途还望了几次我的肚子! 难道他还想我也生两个?!我一头黑线,只能加倍地假装没看见,喝了两三口水,又看有人从阿妙家里拿了几个木碗出来各自倒了一碗水,便让罗纳带着阿瑞回家,又叮嘱他,回头注意看看家里那几只快要生小兔子的兔子是不是还安稳。罗纳应着,一边牵着阿瑞慢慢地走回去…… 要说感动,我看着他们两个特地来给我送水,还是真的很感动。这就是孩子,虽然说不是所有的孩子都会对父母好,但是遇到这样乖巧懂事的孩子,有时候想想,也真不知道怎么对他们才好。 现在在这里坐了这么久,想想他们还没吃晚饭,我心里就有些着急,也不知道罗雷他们怎么样了,找到鲁因了没有…… 其实,就算现在森林里已经安全了很多,不过安全范围也只是限定在部落到盐洞之间,部落所依靠着的这几座山附近。在部落背后的山之后的深山,大家还是尽量避免一个人去的。除了结伴去打猎,甚少有谁会自己跑进里面去。如果实际上算去来的话,应该是几乎没听说谁会一个人跑到深山里去。特别是跑到火焰熊盘踞的地方去。那地方,别说一个人,十几个人也要小心一些啊,火焰熊的个头,十几个人才能勉强击倒。希望大家都没事才好…… 第30章 重伤而归 坐在那儿太久,我觉得我屁股都疼了!又听着几个婆婆妈妈的老阿么们的催眠神功,对我真是摧残!我真心希望罗雷早点带着那鲁因回来,好拯救我于水火。这么不知不觉的,居然就坐着,也眯上了。 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阿瑞到大门口等着的罗纳跑到我身边:“阿么,阿么,不好啦,阿爸……” 听到罗纳的声音,我猛然从正在吃着烤鸭、照烧鸡腿、黑椒牛排、蜜汁烤鳗、烤全羊、松露蒸蛋……的梦中醒来,差点在那个椅子上坐不稳。 睁眼就看见老族长家的阿蒙阿么已经站起身来,脸色苍白,而阿妙已经是欲哭无泪。罗纳背着腿短跑不动的阿瑞跑的一脸汗。我记得,我和罗雷早教育过他为人处世要淡定,只是此刻我自己都没法儿淡定! 我几乎是跌跌撞撞得站起来,本来坐着的四脚凳子也在慌乱间被踢到,几乎是下意识地我握住了罗纳的肩膀:“你……别着急……慢慢……慢慢说……” 罗纳几乎也是半瘫软了,我这样抓着他,他几乎就要站不稳。只能把背着的阿瑞放下来,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阿么……阿爸他……被熊打伤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只记得一句话“被熊打伤了”,甚至很久,我都只想到了这一句话“被熊打伤了”……至于谁被熊打伤了,是谁?是谁呢?我很迷茫地站着,他说的,是谁呢?被熊打伤的,又是谁呢?呵,呵呵,是谁呢…… 这件事,多年以后当我说起“大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时候,也总要在心里对自己嘲笑一番,当然罗纳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偶尔也会玩笑般的接一句“那是没遇到更大的大事”。 后来古南跟我说,那一瞬间,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愣在那里好久才有些反应,把他们吓得不轻。等我好不容易开始动,又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头往家跑,他从来没看见过哪个雌性有这种速度!可让他佩服了! 其实后来想想,我自己也不觉得我能有这种速度。只是那时候,我却只有一个念头,罗雷被熊打伤了,罗雷,罗雷……我想到了罗雷的眼睛,想到了阿诺阿爸的死,想到了阿诺面对那种死亡时的恐惧,啊……怎么办……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对罗雷的依恋已经深刻到听到他受伤就觉得呼吸都困难的程度了。虽然总是想着要让他自己住自己的房间,也想到了要让他跟别人生个孩子,甚至想到了分开。可是,我从没想过他的死亡。比起被留下,我更宁愿自己离开。即使是分开,也是我预定的离开,所以我不能允许他离开!决不允许!决不允许他离开我!说我自私也好,说我任性也罢,没有我的允许,罗雷,你绝对不准离开我…… 回到家的时候,罗雷已经被放在家里厅堂的火塘边上,大祭司也过来了,正在为他包扎。 族里的大部分雄性都静静地在厅堂和门口站着,看我进去,有些不知所措。其中有一部分还是跟着去找鲁因的。站在前面的是一个不算很高,但是看起来很壮实的雄性,衣衫褴褛,看起来很狼狈。 看见我进来,那个衣衫褴褛又狼狈又疲惫的雄性就忽然低下头单膝跪了下去。 如果是平时,我一定吓得退开几步,然后叫罗雷去料理他。可是现在,我没有心情,罗雷也不会理会我。我只是走过去,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一直朝着罗雷走过去。任凭他直挺挺地跪在那里,像是请罪,像是请求宽恕。 我只是本能地,一步一步走上台阶,一直朝已经站了好几个人的大厅走进去,死死地盯着罗雷有些青白的脸色,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如果不是身边有闻讯赶来的阿星、阿蛮和贝罗家的阿达扶着,几乎就要站不住脚。 那时,我连思考都忘记了,更别提做些什么。挥开搀扶着我的三个人,我几乎是跌坐在罗雷身边。 我印象中的罗雷是有些冷峻的,但是对我一直很温和甚至偶尔是有些撒娇的,虽然多数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面瘫,看着我的时候却总会有隐隐的温柔和煦。虽然偶尔对我有耍赖和流氓的时候,但始终也是强势地、充满活力、像一只随时准备出动的狮子一样,我从来想过他有这么虚弱、虚弱到像是随时会没有呼吸的样子。 特别是听到辛穆和阿蛮也有孩子以后,他对我更加温存起来。虽然过去对我也很温和爱护,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刻意地亲近和讨好,让我觉得无比舒心。正想着他是不是从哪里学了什么追人的手段,又想着什么时候我可能会沦陷,又想着要趁着还没有沦陷之前,是不是跟他商量一下,让他找别人去生孩子。甚至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说这些。可是此刻,我只希望他睁开眼看看我。就算是过去那样的无奈和流氓也行,就算是他每次看着我,让我鸡皮疙瘩直掉的肉麻也行…… 看着他腹部那个血淋淋的伤口,我完全没有办法思考,我也不敢动罗雷,甚至不敢触碰他。 他的眼罩在狩猎的时候脱掉,现在还没来得及带上,加上他皱紧的眉头,显得他的疤痕尤其的狰狞。有些小雌性看见他的眼睛那里,就抽了口凉气一般。我知道平时没有发现,真正忽然看见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这疤痕却仿佛给了我一些勇气。 罗雷一向都很幸运的,那个时候他没什么事,现在也一定会好的,一定会好的,一定会的,我们还没有真正在一起,我们也没有孩子,我们甚至还没有尝试过一个真正的家庭是什么样子。你不是想要一个孩子么?你不是想要我吗?你不是想和我真正成为一个家庭吗?不要死,罗雷,不能死,不能死,罗雷,求你了,不要死…… 据阿蛮后来跟我说,我那时候就像是魇住了一般只是着魔地盯着罗雷,不说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身上的气息很吓人,而且从来都是温和或者偶尔坏心地笑着的我,那时候居然哭了,眼泪掉在罗雷脸上,让所有人都很震惊。而我只是毫无知觉的把左手罩在罗雷的左眼上,右手捂住自己的嘴在哭。就连大祭司为罗雷处理好伤口,开口叫我,我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若不是阿瑞扑到我身上大哭,我可能还不会清醒。我低头看看扑到我身边的阿瑞,又抬头看看身边眼睛也湿润着、却强撑着不让自己哭的罗纳,这才想起,我应该让自己坚强一点,我还需要照顾罗雷,家里还有两个小的,不能让他们更害怕了。 我擦擦自己的脸,把阿瑞抱在怀里拍拍他的后背,朝罗纳点点头。这才强装出笑脸看看跪坐在一旁的大祭司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老族长:“大祭司,情况怎么样?” 大祭司还是那个很讨厌的老人,也许是见惯了生死。罗雷受伤他似乎觉得很普通,不过族里谁受伤都很普通,只是他看我的眼神却有些诡异,让我有些不舒服就是。虽然据后来老族长家的阿蒙阿么跟我说那是因为以前大祭司总担心我和罗雷没办法好好过日子,怕我不会真心和罗雷在一起,总有一天会离开,经过这一次终于放心,所以难免心里有些好笑。但我还是挺讨厌他那个了然和释然的眼神,有时候讨厌就是讨厌。越是清楚明白的人,越是讨厌! 大祭司对我点点头:“我刚才给他包扎过了,现在已经停止失血了。只是这一路又是颠簸又是折腾,时间有些久,伤口有点大,失血过多,所以现在一时半会儿恐怕还是醒不过来的。我给他在药里也敷了止疼药,不过到时候疼起来还是很厉害。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等过了这两天危险期,能醒过来就是休养的问题了……” 我一边拍着怀里抽抽噎噎的阿瑞,一边把罗纳也拉到自己身边一起靠着:“那我要注意什么吗?” 大祭司把一小陶罐还是诡异地让我心慌的泥浆递给我:“罗雷今天不能再搬动了,他今天睡在火塘边,你要注意他别着凉,而且今天晚上千万不能高烧,半夜的时候,把这里面的药液喂些给罗雷吃,明天早上太阳出来以前要再喂一次,如果他明天之前醒了,就没事了,如果没有,你要尽快叫人再来找我。” 我点点头:“好。”看看外面已经完全黑了的天色,又看看四周,雄性们几乎都没离开,还有很多雌性也聚集到院子里来了,于是开口对大祭司他们说:“如果没什么事,大祭司您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叫罗纳去叫您。” 又对跟在我背后的古南道:“古南,麻烦你和大家说,大家自己先回去,该包扎的包扎,该休息的休息,有什么事我会叫你们。这几天怕下雨,麦子还是早些把种子留好,剩下的碾成粉,等罗雷醒了,我们大家也好把面粉分了,免得拖太久。明天大家能做事的还是照常做事,该休息的好好休息。” 再看看那些跟着去找人,也多少有些狼狈和小伤的猎手,我也没忘记叮嘱贝罗:“贝罗,还有其他人受了伤的,都去请大祭司辛苦一下,给你们处理好,别弄病了就坏了。你们都辛苦了,你带猎手们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大家今天也都累了,好好休息,很快又要收红薯和土豆了,大家要抓紧时间。现在罗雷也要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们都是做惯了这些事情的人,又知道现在的情形也不能多纠缠,看我也明显不想问罗雷究竟是怎么受伤的。于是点点头都去招呼去了。阿星和阿蛮他们本来说要陪我,但我跟他们说他们一个要带个一岁多的孩子,一个自己都是要照顾的人,贝罗家里还有个孩子要吃饭,让他们先回去。 我态度坚决,他们也没办法,只好也静静地回去了。老族长因为要出去分今天猎到的火焰熊,看了看我们,也只能先出去,毕竟族里的事务也不能拖。他作为罗雷的阿爸首先还是老族长,族里的事情也不能放松。大祭司在所有人出去之后,对我点点头,也拄着他那根铁木拐杖出去了。 其他人都好安排,只是罗雷的阿么,我却没办法遣出去,看他那种悲伤和担忧的样子,心里更是不忍心,只能跟罗纳说:“罗纳,你先送祖阿么回去休息,他也辛苦了,明天还要做事,你送他们早点回去休息。” 罗纳虽然脸上很是担忧,但也极为懂事地点点头,陪着一脸担忧的阿蒙阿么出去,阿蒙阿么已经差不多瘫软了,几乎是在罗纳的搀扶下才站了起来,回头看了我和罗雷一眼,看我对他点头,终究没说什么,还是回去了。 第31章 自言自语的表白 把阿瑞放在罗雷身边,我让他乖乖看着阿爸,叮嘱他,如果阿爸看起来有什么很不舒服或者疼的厉害就赶紧叫我。看他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强打起精神,去拿柴火准备晚饭。 就算罗雷受伤了,家里两个小的还是要吃饭的,就算我自己能饿着,总不能饿着他们。而且老族长他们回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心情做吃的,还得给他们送一些过去,要不罗雷醒过来心里别提多难受,那家伙就是这样,什么都认为是自己的责任,好像生来就应该当族长。 不仅我们要吃,罗雷醒过来自己也需要有东西吃才好,我自己也要多吃一些才好,到时候晚上可得守着他。这种时候,我更要好好稳住,不能出乱子,要不,到时候罗纳和阿瑞他们怎么办? 虽然今天出了这样的事,不过早先罗雷已经带人用大半个下午为族里收获了两头牛和三头野羊,每人还是分了足够吃的肉。我用一个大陶罐煮了一大锅萝卜炖肉,又从院子里摘了几条丝瓜炖了一锅清汤用陶盆装着,还在地里摘了个大南瓜煮了,等罗纳回来,让罗纳喂了些给阿瑞,自己草草吃了些,便差了罗纳送了半罐萝卜炖肉和半罐炖南瓜到老族长家里去。 趁着罗纳去送东西的时候,让阿瑞守着他阿爸,我还抽空搬了足够一晚上烧的柴火到大厅,把房子里的局面收拾了一下,又拿了几块干净的棉布和一些自己酿造的红薯酒出来放着打算待会儿给罗雷擦伤口用,或者有必要的时候给罗雷喝点。 这里并不酿造烧酒。罗雷会酿造一些果酒,就是把一些果子洗一洗砸碎,密封起来发酵,放的地方对,经过一段时间,在沉淀一会儿,就能得到稍微有些酒味的果酒,也是最原始的酒了。 酿酒好像是这里的族长的责任,因为酒在这里还算是奢侈品,是为了献给天神。这里的大祭司或族长每年会在一定的时候酿点酒。据说以前大祭司也做这种事情,不过后来大祭司年纪大了,去摘果子什么的也不方便,便有老族长做这件事情。后来老族长也不做了,就交给罗雷做这个。虽然那些果酒也就是一些不知名的野果酿成的,味道实在不能算好,淡淡的,没什么酒味,而且因为附近的果子也不是那么好找,又不是每种酿的酒都好喝,所以也不多。 罗雷一向把他那点果酒看的很重,也只有去年,因为我一再跟他恳求,他才给了我一点。其余的,都留着,到丰收祭的时候,用来敬奉天神。其实我也不是喜欢喝酒,不过是偶尔欺负欺负他,看他舍不舍得给而已。我第一次求他的时候,他思考了半天,才极其小心地倒了一点给我,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别人知道。可见这个酒的珍贵。 我知道要他在他的责任和我之间做出这样的选择,已经非常不容易,我也不是真的非要喝这点果酒。究其心态,大概真的就是我们所说的“被偏爱的还有恃无恐”,纯粹没事找事。不过他能给我,我还是很高兴。 而且他给我的那些,我也没有真的都喝掉,更多的用来做实验,看看能不能用果酒来发酵做红薯酒或者用那些裸大麦来做青稞酒。可惜,不知道是原料不多,还是方法问题,试了很多次,最后也没成功。后来我只能用《天工开物》里介绍的用麦子制作散曲的方法,摸索尝试自己做了些麦曲,又用这些麦曲,试着做了些红薯酒。为了这个,我折腾了不少的麦子和红薯,虽然每次用的量不多,不过总计起来,估计也会让他们心疼。我甚至还做了一套小的煮蒸桶,让罗雷大惑不解,家里多出来的这玩意儿是作什么用的。 前几天,罗雷没在家的时候,我打开了一个陶罐,用那个土不溜丢的煮蒸桶煮了一点红薯酒,自己尝了尝,似乎是那个味儿了。就趁着罗雷不在家,把生下的那两罐子都给煮了,弄成了一罐多一些的红薯酒。正想着什么时候跟罗雷炫耀炫耀,顺便让他以后别再心疼他那点其实味道不算好的酸果酒,让他以后也多个东西给他的天神。没想到拿出来的契机居然是这个时候…… 罗纳回来的时候,跟我说他把陶罐都先放在祖阿爸和祖阿么家了,又说罗烈阿爸他们也送了吃的过去,罗烈阿爸说他会陪着祖阿爸和祖阿么。所以,他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回来了。 我点点头,示意我已经知道了,就让他带阿瑞去睡觉。我跟阿瑞说:“阿爸病了,阿么要守着阿爸,所以阿瑞今天要乖乖地早点睡觉。” 阿瑞虽然才不到四岁,但是已经很乖巧,自己去漱了漱口,亲亲我,又蹲下来亲亲正眯着眼人事不知的罗雷,跟着罗纳到房间里去了。只是在亲罗雷的时候,我看见他的小脸上划下了些水滴,落在罗雷绷紧的脸颊上。如果罗雷现在醒着,看到阿瑞主动亲他,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 我把他抱过来,亲了亲他的脸颊:“好好睡觉,明天一早,就可以看到阿爸醒过来了,好不好?” 他点着头,眼睛里却还是含着泪水,但还是尽量不让眼泪继续落下来,鼓鼓的脸颊上却有些湿润的痕迹:“好……” 罗纳一直在旁边没做声,只是在进房间之前转头叫了声“阿么”。不过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却没说什么。 我朝他笑着点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他也点了点头,就低头带着阿瑞进房间去了。 我想他们今天一定很担心。后来我才知道,罗纳甚至想到了,如果阿爸不在了,我们要怎么办,又想到了他一定要好好打猎,养活我和阿瑞之类。又想到没有了阿爸,我是不是还能要他们。那时候,我才知道对于孩子来说,其实有一方是不够的,对于他们来说,有阿么也有阿爸,这才是他们的家,缺少任何一方,这个家就是摇摇欲坠的,甚至很可能会不复存在。这时,才让我庆幸,幸好我还没来得及对罗雷提出让他去找别人,而我带着罗纳和阿瑞过。要不然,他们该多伤心! 可是当时我自顾不暇…… 看他们两个回房间了。我一边守着罗雷,一边用另一个的陶罐又煮了些萝卜炖肉,这次放了很多肉,只少量放了些萝卜。因为罗雷喜欢吃肉,那里的丝瓜全是蔬菜,不多放点肉他又要抗议了,说我尽给他吃素,他是狮子,又不是兔子。每次他这样对我抗议,我都拿辣椒来威胁他。让他敢怒不敢言,经过数次的争取,才能吃上一半的肉。 当然,我也觉得他应该要吃一半的肉,毕竟他是肉食动物,无论是狮子还是鹰,都是肉食动物。只是,我却忍不住时不时找些事逗他,特别是他越来越有族长架势,甚至有时候对我说的话还会有“这样吗”的想法之后,就更加喜欢逗他,让他无奈又温柔地点头“好”或者是用“拜托了”的眼神看着我,让我大有一番满足感和成就感。 其实我很希望这个时候,他能跟我抗议,说我给他吃超过了一半的蔬菜,可是这个时候,他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火塘旁边的兽皮上,一动不动,就连我在煮肉的罐子里丢了半个切块的萝卜,又丢了半个萝卜,接着还丢了一个萝卜,都没有反应。 罗雷,这个白痴,你现在醒过来,我就给你吃很多肉,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如果明天你才醒过来,以后吃肉就要按照现在还减半!我已经决定了,要不要争取随你!所以你快点醒过来吧,醒过来啊,醒过来抗议啊! 把煮好的萝卜炖肉移到旁边用小火温着,又抓着他的下巴给他灌了一回药浆,真的是灌,因为他根本喝不下去,嘴巴死死地咬着,我一动他,他的眉头就皱地更紧。药浆也是塞进去一半,吐了一半。让我更加担忧。 收拾好这些东西,把摘下来的丝瓜叶子捣烂了给他敷着那些大祭司没有处理的小伤口,又给他把衣服擦干,还好现在是秋初,并不算很冷,我只给他盖了一件薄兽皮,便坐在了他的身边,为他把头发梳到旁边。用打湿的棉布敷着他的额头,还不时用手试着他额头的温度。 因为我每次都比他早睡着,醒来也比他晚,他又总是把我锁在他怀里睡,我从来没发现原来他睡着的时候是这么温和,就像个大孩子。 这个大孩子,喜欢在我背后叹息“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呢”或者兴奋“如果是我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是可爱的小翼虎?还是可爱的小狮鹫?是雌性也很好,最好像他阿么这样,又聪明又漂亮……” 真是个笨蛋,你没看出没有长大只是我拒绝你的借口吗?你没有看出我不想生孩子吗?你没看出我对这些事的挣扎和反抗吗?为什么还是这样的温柔呢?让我不能拒绝,甚至感染我,你打得好主意。 可是,你现在在干什么呢?为什么这样虚弱地躺着?为什么就好像你就要离开一样?你不是想要和我在一起吗?你不是想要自己的孩子吗?为什么不起来?为什么不继续诱惑我? 虽然我不能表现出害怕,在罗雷的阿爸和阿么、族里其他人还有两个孩子在的时候,我甚至不能表现出任何一丝的恐慌。但是并不代表我不害怕,实际上,我心里已经慌乱到不知道该怎么做的程度。 “喂,如果你现在醒来,我会试试接受你,也会尽量试试看我们是不是会有孩子,我很认真的,你真的不想试试吗……”我有些困顿,可是更多的像是想哭,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哭,无论如何,作为男人,都不能哭,可是我觉得呼吸困难,甚至不知道要怎么继续呼吸才好。 我只能这样地看着他自言自语着,看着他时不时痛苦的抽动下眉角,觉得连自己的心都在抽痛。 从我到这里来之后,我开始真心地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神存在的。即使我过去曾经怎样临时抱佛脚,或者怎样地亵渎神。在重生之后,我也开始对神抱着敬畏。大概是亲眼看到了神迹。或者说,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个神迹。 也许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始体会到对神的真正从心里的信仰和依赖。虽然平时都在忙着做事、生活,但是真正支撑着我在这里生活下去的,是天意。因为是天意,所以我从那个世界来到了这里;因为是天意,我遇到了罗雷;因为是天意,我留在这里开始了忙碌却简单的生活;因为是天意,我在这里虽然生活的不够轻松,物质也不丰富,可是却得到了心里的满足;因为是天意,我在这里,尽力和这里的人一起努力生活;因为要顺应天意。我真的很努力了,无论是和人相处,还是为这里的生活努力,我都在尽力去做。我真的相信我会来到这里,是因为这是我应该做的,是天意安排如此。 假如说,我唯一不顺应天意的地方,大概就是我对罗雷的态度。两年了,我知道罗雷有多难受。他看着我的时候的渴望的眼神,他的温柔,他刻意的亲昵,他的努力,我都看见了。只是,我没办法安慰自己这也是天意。因为,这实在是太超乎我的认知范围了!就算这种事情在这里才算是正常,就算在这里,这一点也没有关系,这才是正常的。对于我这种万年不化的石头脑子来说,也太超乎我能理解的范围。所以,我逃开了。利用罗雷对我的温柔,利用他让人不能理解的,也许是爱情。我躲在让他仰望的地方,看着他的悲伤和难过,看着他的渴望和期待……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应该是逆天吧?违背天意,自作主张,在神面前,一定要受到惩罚。但是,如果真的有人要为违背天意而受到惩罚,如果,这也算是惩罚,那么这个人,也不应该是罗雷。 违背天意的人是我,自作主张的还是我,所以,不应该的,不应该让罗雷来受这个惩罚。至少,也请让我有机会挽救,至少,也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第32章 醒来就闹事 就这样不知道多久,或者是因为今天实在太累,也许是因为一眼不眨地盯着一个地方也太容易让人疲惫。我居然昏昏沉沉的睡了下去,直到我感觉有人在摸我的头发…… 被吓得挺身坐起来,我才发现自己刚才已经几乎是趴在罗雷身上睡着了。抬头扫了一圈,我还有些没意识到自己在哪里。等反应过来,定睛一看,才发现罗雷已经张开了双眼,正眯着眼睛看着我,火塘里的火也快要熄灭。 我急忙起身摸摸他的额头:“有没有哪里特别难受?有没有发烧?有没有觉得冷……” 他嘴角裂出一个难看的角度,却还是努力想挤出一个微笑给我:“没有……都没有……火……” 试试他的额头似乎确实没有发烧,又想到他晚上已经醒过来,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给他换了一块棉布擦了擦额头,又怕他失血过多感觉冷,我急忙起身给火塘里添柴火,一边开口:“饿了么?吃点萝卜炖肉和丝瓜好不好?你受伤了,不能吃太多肉,要等好了才能吃烤肉……” 转身却看见他一眼不眨地盯着我,嘴角微微咧着,“都好……你说的……就好……” 被他这样的眼光盯着有些不自在,我起身去拿了有他的符号的那个碗给他盛了一碗丝瓜汤,一边把他稍微扶着靠着我坐着,一边喂他喝汤,一时之间到没有人说话…… 虽然受了伤,不过他的胃口却不小,喝了一大碗丝瓜汤,还喝了大半碗的萝卜汤,肉倒是没怎么吃,只是把萝卜吃了,让我微微有些心酸。喂他吃完,我看看他也没什么特别不舒服,便让他先躺着,我把东西收拾到一边。 把东西都移到旁边,我坐在他身边再次探他的体温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抓住了:“我没事……你别太担心……对不起……” 我冷笑,扭过头:“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这句话倒是真心的,可是为他担心之后,心里却还是很不舒服,所以做出连自己都觉得别扭的事来掩饰。谁叫这个白痴让我这么担心!谁叫他尽给我添麻烦,谁叫他去找人,别人没受伤,他倒是给我弄个重伤而归!啊啊啊啊,想到就抓狂! 他却紧紧抓着我的手:“对不起……” 唉,都这个时候了,我哪能跟个伤员计较?只能低头为他整了整身上盖着的兽皮:“没事,好好休息吧。” 可是这个伤病员却不是想象中的乖巧,反而更抓牢我的手,喘着气,“我刚刚听说……孩子……真的吗?” 我当即一愣,没想到我那两句话他听到了,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还是他只是诈我,或者是他的幻觉什么的,只能带着一脸傻相看着他一向认真,此刻更显得有些较真的表情。 我不回答,他就更加皱紧眉头,像是忍受着痛苦却还是坚定地盯着我:“真的……和我在一起吗……真的……可以有孩子吗……我们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听到。虽然看他眉头不时地抽动,但是人在昏迷的时候会不会真的能听到别人说话什么的,我也不了解。所以我才能在他睡着的时候说出那样的话。现在他真的醒过来看着我,我反倒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只能愣愣地看着他,直到看着他强忍着痛苦却还是盯着我的眼神从期望到失望,慢慢地又暗淡下来,才像是忽然醒了过来一样下定了决心——既然都想开了,还有什么好别扭的,这个世界这样才正常啊,要不耗着别人算什么,不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吗?干嘛还要这样别别扭扭!难道还要…… 一想到今天也许还是小惩,也许是神看我又悔过之心才给我个机会。万一以后来个大诫,我顿时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趁他的眼神还没有转为沮丧之前,我急忙握住了他的手,坚定地看着他:“真的,等你好起来,我们可以试试看……” 说到这里,我都有些羞耻的感觉了,要知道我现在不是对着前凸后翘、36D的漂亮妹妹表白,是在和一个男人,绝对的男人,比我高、比我壮、而且那里估计和我也不是一个档次的男人(好吧,不是估计,我已经知道了,那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最重要的是,现在我还是个xxxx(神棍:此处为让某人心酸的词,所以应演员强烈要求屏蔽),而他正好就是我悲惨人生的反面衬托,这个男人不仅是我名义上的伴侣,还是个可以变成狮鹫的男人,还是个比我高大不少,然后那里也不是一个尺寸的男人!和这样的人讨论生孩子的问题,生的那个还是我,这个,那个,那个,这个,这个…… 可是我这样模糊不清的话,却让他瞬间又像是活了过来,甚至挣扎着就要起身,“真的吗…太好了…我…我…” 我可不想他刚刚死里逃生,又因为兴奋过度而死,只好把他按下去,装作淡定地一边为他整理兽皮,一边絮絮地念着:“不过要等你好了,而且我告诉你,我的身体可以部分化形,你也知道的,我可不确定会有孩子,你要想好。如果我们都名副其实了之后你又想反悔,我可是会杀了你的。你要相信我能杀得了你,你也知道我的本事。所以是你一定要先想好,这几天你要躺在床上,正好有时间好好想清楚啊,一定要多想想啊,真的要多想想才行,想的不能再想最好……” 我不停的啰嗦着,他却始终一眼不眨地带着一丝柔和的微笑看着我,让他的那道疤痕都显得柔和起来,甚至伸手抓住了我不知道该放到哪里的手:“已经……都想好了……想了……很久了……我真高兴……” 让我低下了头,果然是个白痴!也许,这个人的话,真的试试看也未为不可。一个从阿诺还是那个弱弱的小东西开始就悄悄照顾他、在我还只是那个不怎么愿意见人、也没什么用的阿诺时就同意和我结亲、每天把自己最好的猎物省下来给我、承诺会带足够的食物回来养我、把最看重的果酒给我喝、在我累的时候背我回家、每天多做些事为了让我可以少做一些的这个人,也许,试试看也行…… 因为他的坚持,我又睡到了他身边。虽然他的伤口从左腰到右腹部被火焰熊的爪子挥了一爪子,抓的比较狰狞,但是比较深的伤口在右腹部,而且包扎过后就好了很多。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身体有些脱力。我让他平躺着,自己躺在他左边,只要小心不碰到他的伤口还是没问题,于是我也陪着他躺着,没有说话,只是那样躺着,却让我觉得莫名的安心了许多。 第二天我是在阿瑞的一扑中醒过来的,这孩子喜欢扑人的习惯多年之后也没改过来,让我非常可怜他后来的那个伴侣,天天被这么一扑,估计腰也要折损不少。可怜我的肩膀啊,磕在地上好疼。我把阿瑞拎起来,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往旁边一看,就看见躺在身边的罗雷已经醒过来了,正斜靠在可能是罗纳搬来的一张矮榻上,目光柔和地看着我和阿瑞。 要照顾别人的人居然自己睡着了,我不禁有些脸红,又看看正在生火的罗纳。想必是罗纳扶他起来的,给他搬了一张矮榻让他可以斜靠着。又想到被小孩子看到我和他躺在一起,不禁脸更红了,让阿瑞自己去漱口,然后去拖那个大麦袋子过来好煮早饭,又让生好火的罗纳去请大祭司过来。 这才把手放在罗雷额头上试了试,“有没有特别不舒服?” 得到他否定的答复,我才满意地去端水给他洗漱。当然,那些棉布我趁大祭司没来之前就先收起来了。 没有发烧,也没有特别的不舒服,应该算是不再危险了吧?一边心里也有些佩服这些雄性超强的恢复力,昨天还像是要死了一样,今天就能靠着矮榻坐着了。果然不是人! 给他擦了脸,又让他漱了口,大祭司和罗纳就进来了,大祭司一边给他检查,罗纳一边帮我准备早餐,阿瑞则眼巴巴地坐在罗雷身边,看着他忽然好像亲近了许多的阿爸。 这时候老族长家两人、罗烈、辛穆、贝罗、古南带着昨天那个大概是鲁因,也都走了进来。看到罗雷醒了,都是很高兴,大祭司检查一番就说,罗雷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只是腹部的伤口实在太大,所以大概要休养好一段时间了。 虽然这个消息有些沮丧,不过看他醒过来,大家都还是很高兴,贝罗、古南去宣布这个好消息去了。辛穆太过兴奋,吵得我头痛,被我赶回家去照顾他自己的伴侣去了。罗烈看其他人都走了,我们又在做早饭,想想自己也要回家帮阿星做早饭,也回去了。我便留老族长家两个和大祭司在家吃早饭。 煮了一大锅大麦红薯粥,又把昨天的萝卜炖肉加了几个切块的萝卜煮热,就让罗纳拿了几个碗出来吃。 罗纳帮我把粥什么的盛好递到几个老人面前,自己便端了两碗大麦红薯粥到旁边和阿瑞一起吃。 我招呼三个老人家吃,自己也端了一碗大麦红薯粥先喂给被大祭司吩咐最好要平躺着的罗雷吃。 大祭司吃的很香,没多久就填第二碗,还一直叫着好吃,还是阿诺做的东西好吃,让我有些想笑,其实都差不多,哪里有什么特别好吃,只是我用的材料会更多一些而已。 老族长吃之前先说了句谢谢,说是谢谢我昨天晚上给他们送东西去吃,又说,待会儿他把陶罐洗干净了就给我送回来。 我笑笑,没说什么,那种时候,想也知道他们没什么心情做吃的东西,我这里做了就多做一些而已。我今天早上也听罗纳说了,他过去的时候,他们连火也没烧,还是罗烈过去才点了火塘,阿蒙阿么就那么呆呆地坐着,几乎都没什么反应。 罗雷吃了一碗大麦红薯粥就不肯吃了,非要我先吃,被我好一顿呵斥。我喂他吃完当然会自己吃,伤病员还这么多意见,乖乖地快点吃。他看我很凶的样子,只好委委屈屈地又吃了一碗萝卜,当然,又没怎么吃肉。 我看他现在也吃不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自己拿了个碗也吃了一大碗粥就是。 旁边吃饭的人似乎已经想象到了这样的场面,都没做声…… 因为罗雷醒过来,族里的大家都很高兴。没过多久,我就看到门口多了一头火焰熊,据说是罗雷他们昨天杀死的。鲁因和阿妙还送了一小袋子果子给我。 虽然罗雷受了伤,不过据说在这之前,他们已经杀死了两头火焰熊,最后一头火焰熊本来是在追抱着嘎嘎果跑的鲁因。如果不是罗雷跟它缠斗了许久,估计鲁因就回不来了。所以鲁因把采到的嘎嘎果一般分给了我。 鲁因和阿妙对罗雷千恩万谢,换得的不过是罗雷“这是族长的责任”的话,于是转过来感谢我。 天晓得,我多讨厌跟他们感谢来不谢去的,可是看他们如果我不跟他们说点什么就不会心安理得的样子,最后也只能从他们带来的嘎嘎果里挑了几个,把他们打发走了。就算再怎么样,只要是族人,罗雷都会尽力去救,我能说他什么?既然说他也不过是增加他的烦恼,我还不如干脆不说。 不过那头火焰熊还是让我很高兴的,就算只是头成年不久的。古南和贝罗跟我说,因为这头熊算是罗雷一个人猎获的,而且现在罗雷受了伤,需要好好养身体。所以族里的大家一致决定要把这头熊给我们家,剩下的两头大家自己分。 一整头熊!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能吃到一整头熊!我要炖熊掌,我要烧熊肉!我要烤全熊! 不过,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烤全熊什么的,只能是说说看的。最后我也只能在贝罗他们的帮助下,把这头熊的肉该腌的腌起来,该晒的准备晒干,至于熊掌,当天我就做了豆豉烧熊掌! 不愧是被誉为最好吃的肉类之一,火焰熊的肉真的很好吃,难怪大家都这么喜欢吃红烧熊掌之类的,至于说保护动物什么的,现在,这里应该没有保护动物吧?一棵嘎嘎树旁边有好几头火焰熊,而且将近二十个人也打不过一大两小的三头火焰熊,它们需要什么保护?这里的人才需要保护吧? 为了照顾罗雷,我和家里两个小的吃了一个,给罗雷一个人吃了一个。贝罗还帮我把这只熊的皮鞘成了一整张,到冬天可以裹着熊皮当大衣,想想都觉得不错…… 为了烧熊掌,我让罗雷躺着好好休息,等中午我给他烧熊掌吃。看他乖乖点了点头,就躺下眯着眼睛闭目养神了。 一边随手从鲁因给我的那一小兽皮袋子嘎嘎果捞了一个准备洗洗之后边做事边啃。剩下的我就顺手扔在了大厅的火塘旁边没再管,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至于罗雷,他似乎不爱吃水果这一类的东西。其实我也不是很爱吃,不过是有东西就随手拿一个啃啃。吃起来味道还不错,看它长得跟嘎啦果(注:苹果的一种)差不多,只是无论是里面的果肉还是外面的果皮都是红色。酸酸甜甜的味道,居然跟苹果也差不多。等罗纳他们回来,也给他们吃吃…… 我一边哼着不成曲的小调一边啃着酸甜可口的嘎嘎果,手里还不停地准备着烤熊掌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罗雷已经打开了离他不远的那个袋子,正拿着那几个嘎嘎果,歪着头似笑非笑、面部抽筋地看着我…… 第33章 能不面对就不面对 说到这个嘎嘎果,我真不知道它有什么奇效,值得鲁因拼死拼活去摘,差点还害罗雷丢了命。 吃起来也就是个苹果而已,好吧,比苹果甜一点,这是唯一可以称赞的地方了。比苹果小,除了果皮果肉全都是红色之外,也没什么特别,味道还不如他们这里的赤露果。至少人家赤露果还可以称作是我们的那种紫黑车厘子,虽然长得有些像圆滚滚的丰水梨,但是耐不住那味道是车厘子啊。至于这里长得像我们的车厘子的那玩意儿,这里都是叫做格鲁果(大概是这个音),不过味道应该是像我们定义上的醋栗,那种红色的一般大家摘到了都会拿来给罗雷用来酿果酒,似乎用这个酿果酒特别好?至于黑色像黑加仑的那种,大家就直接吃。 其实这里的野果也有很多,不过我还真没时间去整理这东西。所以我知道的只有不多的几种,除了上面说到的,一种是长得向我们的苹果,味道却像百香果的东西,我的愿望是以后种几棵用来泡酒;还有一种长得和橙子差不多,里面的果肉却是芒果味道的,那玩意儿榨汁很得阿瑞的喜欢;至于那个长得像番茄、吃起来味道却像柑橘的玩意儿,实在是一捏就很容易烂了,这里的多数成人几乎没法儿吃——大概是这里的多数雌性其实也很粗手粗脚的缘故…… 看着罗雷拿着那个果子,我第一反应是他也想吃?可是看他的表情也不像,而且阿妙也一再叮嘱我,这个果子我自己要多吃,而且要尽快吃掉。 不过,不是说这个是增强体质的水果?那给伤员吃应该也没关系吧。这么想着,我就勉为其难地开口:“你也想吃么?我去给你洗……”说着,就扔下手里的活儿,准备去给他洗一个来吃。 只是我还没拿到他手里的水果,就看见他把手拿开了:“没,我不想吃,你吃过了?” 我点头,这不废话么,刚才我嘴巴里不还叼着半个呢。说起来,虽然我不喜欢吃苹果,不过很久不吃水果,偶尔吃一次,也还是可以的。 只是,我这一点头,他的面部抽搐就更加明显,甚至一眼不眨地盯着我,好像要从我脸上看出朵花儿来。 我就想不通了,我吃个水果怎么啦?或者说这个东西我不能吃?还是不应该这么吃?难道我是吃香蕉吃了香蕉皮的人? 我皱着眉看着他,等他给我个答复。就看到罗纳带着阿瑞从门口走了进来,大概是上午的事情做得差不多了。看见我和罗雷都坐在大厅里,异口同声地叫了句“阿爸,阿么”就一起朝我们走了过来。 看到地上有果子,阿瑞这个小吃货的第一反应是想拿一个去吃。在这方面,我也从来不想管太多。本来这里能吃的东西就不多,小孩子就更是。想想以前我侄子,吃的玩的一大堆,他还看见这个想要那个。对于罗纳和阿瑞来说,我总觉得他们其实很可怜,连水果也没吃过几样。而且他们自从到我们家以后,又实在懂事地让人心疼。就好像前两天,罗纳给阿瑞摘了两个果子,阿瑞还悄悄地留了一个给我。所以在生活方面,我并不介意把能吃的都给他们尝一尝,让他们吃饱穿暖。 只是,还不等我告诫阿瑞,吃水果之前一定要先洗一洗,免得上面还留有残余的灰尘蛛丝和野生酵母菌之类的,他太小了怕坏肚子。就看见罗纳忽然脸上可疑的红了一些,劈手就把阿瑞手里拿起来的嘎嘎果夺过去:“这个你不能吃。” 阿瑞像是吓了一跳,看了看他哥哥,又看看我,哇地一声就哭着扑到我怀里,差点又让我跌到木板上,幸好罗雷从旁边伸手扯了我一把,不出意料地,他的脸上又抽搐了一下,不过这一下显然应该是痛的。 我用眼神示意罗纳去看看罗雷的伤口,自己则是抱着阿瑞在怀里拍两下:“好了好了,别哭了,不能吃就不能吃吧,待会儿咱们吃烤熊掌,阿瑞待会儿和阿么去摘两棵萝卜好不好?中午炖点萝卜骨头汤。没事了,哥哥是担心阿瑞嘛……” 看罗纳看过罗雷的伤口,对我点点头,看起来伤口没有裂开,我也放心了不少,把阿瑞放在身边,我对罗纳开口问道:“罗纳,这果子为什么阿瑞不能吃呢?” 显然没有料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或者说是没料到我居然不认识这个果子,罗纳的脸腾地就红了,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 我看他也说不出个什么,最后还是只能把目光投向了一边正在平复自己疼痛的罗雷。 罗雷看起来深呼吸了一会儿,已经没那么疼了,和我四目相对的时候,还能扯出一个笑容,又递了个果子给我:“这个,不是嘎嘎果……” 我有些吃惊,这个不是嘎嘎果?那为什么鲁因一定要给我?还不管我怎么拒绝,就一定要塞给我。都是一个部落的人,我也不相信鲁因和阿妙会特地给我吃有毒或者不好的东西。于是,更加好奇地等着罗雷给我继续说下去。 把手里的果子放到一边,又看看站在一旁的罗纳和坐在我身边竖着耳朵听的阿瑞,罗雷看着我的眼神温柔却有些说不清楚的缠绵:“嗯,这个不是嘎嘎果,这是和嘎嘎果一同生长的一种树上的果子,我们叫它冲冲果。嘎嘎果树和冲冲果树一向都是相生相伴,能看到嘎嘎果树的地方就能看到冲冲果树。在行族部落的传说中,嘎嘎果可以提高要生孩子的雌性的体质,让他们更加平安地生产,同时,冲冲果,则是可以提高雌性怀上孩子的几率,让他们更有可能怀上宝宝。”他笑着,看我一眼,“其实,古南不知道的是,不只是行族有这样的传说,翼族也有这样的传说,不过,翼族的生育率比行族高,而且大概是因为翼族的孩子出生时要比行族的孩子小一些,翼族的雌性安全生产的概率也更高,所以翼族人一般不会冒险去做这样的事情而已。” 这么说着,他又扫视了一眼那几个剩余的“冲冲果”,对我笑笑,“只是没想到鲁因还想到了这个。”又拉过听得半知半解,只知道他一定吃不上果子、有些沮丧的阿瑞:“阿瑞别难过,这个果子,要等你长大了才能吃,等你长大了,结亲了,阿爸和哥哥就去摘冲冲果给你吃。” 听到这个话,阿瑞的脸色自然是有阴转晴。反正他也不懂什么这些,只是听到有吃的就很高兴而已。 只是我还是有些不明白,明明看起来都一样嘛,昨天那个鲁因背在背后的果子我也依稀看见了,都混在一起,看起来没什么区别啊,只是有的颜色是红色,有的颜色是青色的而已啊,我还特别看到了鲁因拿给我的都是红色的果子呢。 也许我不解的表情太明显,罗纳有些不好意思地为我解释:“那个,嘎嘎果是青色的,冲冲果是红色的,虽然长得一样,不过很好区分的,而且真的有用的,以前阿爸,就是行族的阿爸,就给行族的阿么吃了这个,然后才生了阿瑞的……” 看罗纳非常相信这东西的效果的份上,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好点点头,让罗纳把那几个果子先收起来,这边拉着阿瑞到院子里去摘萝卜。 心里却已经把不跟我说清楚的鲁因骂了很多遍了,这家伙,把这个果子拿给我,居然都不跟我讲一讲,害我现在在罗雷面前丢脸。我还吃了那个果子!难怪罗雷总盯着我打量,就连罗纳都不时地在我和罗雷之间来回打量…… 我本来想把那果子送给别人,不过罗雷怎么也不让,又说这是人家鲁因和阿妙送给我们表示感激和歉意的,如果我送给别人,他们心里会怎么想?他们心里会多难受?让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道理,干脆不再管他怎么处理这一小袋子果子了。 因为罗雷醒过来,我们家的气氛开始好了很多。虽然罗雷今天没去打猎,不过借陷阱之类的福,其实我们每天都有足够的食物,有时候,如果我在家里宰个兔子、捞条鱼什么的,族里分配的肉还可以挂起来做风干肉。所以即使罗雷没出去,族里分给我们的食物还是足够的,就算不够,我也可以到院子里去宰个兔子什么的也行。 中午我们煮了一大罐的萝卜炖肉,放了很多野猪肉在里面,吃的罗雷和两个小的都很高兴。本来我想给罗雷一个人吃个烤熊掌。不过他吃了一会儿,就说他吃不动了,非要给我们吃。我看看罗纳和阿瑞吃的意犹未尽的样子,我也没去分那半个熊掌。只是多喝了丝瓜汤,对我这种习惯了米饭做主食、肉类只是菜的人来说,还是蔬菜更美味一些。 虽然我想让罗雷也多喝点丝瓜汤,对他的伤口也许有好处。但是他皱着眉头,苦着脸,半天也只喝了半碗下去,倒是萝卜炖肉,一会儿就吃了一碗。好吧,这就是雄性啊,动物的本能。于是我只能随他去,伤员最大么。本来还想弄个豆豉蒸鱼,看在伤员忌讳腥膻的份上,想了想还是没弄,毕竟就连大祭司也不知道这里的鱼对这里的人有什么影响。所以还是等他伤好了再说。 主食我特别做了土豆饼,虽然对于罗雷他们来说,肉才是主食,这个不过是塞牙缝的零食。用预先煮熟的土豆拌了粗面粉和打散的鸡蛋去用油煎泡,炸的澄黄油润,也很香。虽然比较费油,不过,家里的人吃的还是挺高兴,就连罗雷也吃了好几个。阿瑞想多吃一些,我怕他上火,没给他。他就挪到罗雷身前去了,看着罗雷碗里的土豆饼。最后罗雷又从自己的碗里给了他一个,他自己反而多吃了点萝卜。 其实,罗雷比我更疼孩子,而且他是那种无条件地疼,简直是有求必应。有时候想想我会担心,如果是我和他的孩子,会不会被他宠坏?光是教育,大概我就够费劲的,一想我就头疼。 九月中下旬,我们开始正式收土豆。经过将近十天的休养,罗雷也好了很多,虽然还不能出去打猎,不过已经可以在族里巡逻和走动一下子了。大祭司说,再过个十来天,就应该可以去打猎了。让我也不得不佩服这些兽人的复原速度。这么大的伤口,在我们,估计住院都要一两个月了。 不过因为他受伤又复原,连我也因为要照顾他免掉的族里的事又要开始做起来。就算大家知道我要很多时间来研究别的东西和思考,给我的事情只有别人的一半左右,但是要指导他们收土豆、挖地窖什么的,也还是不容易。 土豆他们以前虽然也吃过,但是为了安全,我还是在族里的每月的大会上又强调了一定要注意吃的时候的问题,特别是这些家长,一定要注意给孩子吃的土豆的状况。大家见我说的很认真,也不由自主地严肃起来,倒是很多年多没出过什么问题。只是要指导他们挖地窖,又要在整个种植园里跑来跑去看挖出来的土豆的生长和储藏状况,还要三不五时去看看养的这些动物的状况。罗雷又还是不能劳累,家里的那些动物也要喂养,虽然有越来越能干的罗纳的帮忙,还是让我累的够呛。回到家里,做了饭喂饱家里的几个人,冲冲澡,倒在床上就不愿再动。 从第四天开始,罗雷已经搬回到床上睡了。虽然本来还是应该要多注意不能让我压倒他的伤口,但因为他实在很坚持要回到床上睡,又不让我睡竹床,我们还是挤在一起睡。 每次我倒在床上就睡不着的时候,就能感觉罗雷伸手过来,帮我揉揉肩膀和后背,然后在我背后叹息。 这不都是为了美好的生活么,要不我哪会这么努力啊,你看看我们过得日子,想想我们过去,再对比下现在在下游的水族,也知道努力是有结果的啊。 虽然确实是太累了点,每天一躺下,我就腰酸背疼地想呲牙。每天早上都不想再起来。别的事情,就更不想了…… 而且这样的日子还不是一会儿,而是一个月,整个从九月中下旬到十月中旬,收完土豆又收棉花,晒着棉花的时候,我还要负责看着他们收红薯,还要指导他们挖地窖储藏土豆和红薯,又要再三警告他们地窖的正确使用方法。而罗雷先是受伤帮不上忙,后来要为了族里过冬的准备,又忙得要命,所以我只好自己受累。要说悲摧,我是觉得自己真悲摧。 忙完族里的事儿,我又要把家里种好的那些菜该收起来的收起来贮藏,不能收起来的赶紧吃掉,要留种的还要留好种子。南瓜我收了二十几个大个的放在家里的架子上,等想吃的时候可以开,不开的话也不容易坏。丝瓜只能不再吃了,太老的被我弄来做丝瓜络了。萝卜和洋葱我也堆了一些丢到地窖里,剩下的萝卜则是晒了萝卜干,等着需要的时候丢进汤里去煮,虽然萝卜干煮肉不能算很美味,不过这里没有我想要的锅,我也做不了炒菜,而且就算我做了萝卜干炒肉,我也不能想象他们是把这个当主食吃。萝卜干炒肉又费油,炒出来的东西也没有煮出来的多,所以我暂时也不想做,不过如果生活越过越好,我会考虑叫古南帮我烧几口锅。因为我们的地窖里堆满了土豆、红薯和洋葱之类的,其实我有点担心,不知道在地窖里的土豆、红薯和洋葱会不会发芽,只能明年春天再说了。葱姜蒜什么的都留好种子等着明年再种。 我们的地窖其实已经很大,但是对了那么多东西,我还想弄一些冰块放在里面,还是显得有些不足,但是现在也没时间挖,所以罗雷答应我,到明年夏天帮我把地窖挖大一些。至于冰块,我还是请古南帮忙做了好几个方形的陶盆,又让罗雷做了好几个木盆,打算用来做冰块放进去。 自从罗雷身体好之后,就还是天天带着猎手去打猎,回来又巡视部落的过冬储备如何,也是忙得不可开交。而且他重伤初愈,在我来说,我还是希望他不要这么劳累。只是,对于族长罗雷来说,我的劝告也是完全没有作用的,甚至就连对他说这些,我都担心他会难过,所以我只能让他去。 就我们自己家来说,其实族里不再分配东西给我们,我们无论是过冬,还是过这一年,也都能过得下去。而且族里目前也已经有九头牛、十九只羊、三十二头野猪、四百多只肥兔子、满满一池塘大概不下五六百条的鱼,还有我们家送给族里用来做种的十只大雁、十只野鸭和十五只小火鸡。大家有已经都分了总量上千斤的大麦、小麦、红薯和土豆等等,族里的大家应该也都过得下去。如果不是大家都过习惯了苦日子,就怕到时候食物不够,宁愿多存储一些,就算是吃这些,也够我们吃个半年了。 不过,为了养这些动物,光是储备的干草和麦粒什么的,都让我们在养殖圈附近新建了六个仓库。 我们家原来是在走廊、磨房和厕所的前面一部分堆着柴火和干草的。现在动物越来越多,我只好让罗雷找了几个人来,拆了一块菜地,又做了一个更大的仓库。我习惯了自来水、管道煤气等等的便利生活,又恰好当时也没有养什么东西,一时没想到还有这种需要,现在养了这么多动物,才发现没有个大仓库实在不行,以后建房子,看来非得建个专门的仓库才行了。 把今年冬天的事情都扫了尾,又抽空给大家演示了怎么晒棉花,还做了一个让大家可以参照着去做的木制纺纱机和一个框形的简易织布机,教大家怎么纺纱、怎么织布,看着大家或者平滑、或者纠结的成品,我开始想象明年大家穿着各式各样的棉布衣服,那情景会怎么样……至于棉袄和棉被,成人都觉得暂时没必要,只有一些家里有孩子的,才会心疼孩子,留些棉花给他们做棉袄。 阿蛮因为孩子快出生了,辛穆又实在做不来这些,他们又希望给孩子做点贴身穿的棉布衣服,所以他们家的棉花都是托付给我们家做的。 我想想也是,虽然以前这里出生的孩子蛮多都是随便带大的,就好比罗烈家的小老虎罗来(或者是鲁来),也没见他们对他特别有什么照顾,特别是他会自己走路以后,都是放在外面让他自己追着族里那些小孩玩。他出生的时候,肉汤喝不下,差点被放弃。阿星在他才不过两三个月的时候,就已经要做族里的事情。至于说罗雷和罗烈的阿么,这里没有说祖辈带孙辈的事情。阿星做事的时候,就把他放在家里的兽皮堆里就是。所以虽然在我看来他是个挺弱的小东西,不过也是摸爬滚打长大的。 但在我看来,对于这么低的生育率来说,其实孩子还是应该小心照顾的,至少在他自己能走之前,应该要多注意。那时候是没有条件。现在生活环境提高了,给予他们相应的生活环境的提高也是有必要的。所以我除了用辛穆送来的棉花帮他们家纺了几块布之外,还用我这里剩下的棉花给他们家的小宝贝做了一个以后可以裹着睡觉的小棉被,对外还是说那是辛穆送来的棉花。辛穆和阿蛮自己也明白这种事情不能乱说,除了对我和罗雷非常感激之外,对外也保持了口径一致。不过缝纫衣服什么的,我就是在太不擅长了,所以还是交由阿蛮自己做的。 忙完这些,又到了可以稍微闲下来的冬天,我每天白天做些平时没时间做的事情,还要照顾一家四口人的吃饭问题,有空还要教一教罗纳做弓箭,又要教阿瑞纺纱和织布,偶尔还要和过来的阿蛮聊聊天。每天还要和罗雷在部落里巡视两遍。虽然也忙,比起春天和秋天还是好了很多。所以精神也更足一些。 不过晚上,也就到了我要面对罗雷的时候…… 第34章 未知的冬天 第一个晚上,我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只是罗雷凑在我背后,东折腾西折腾,又是说话,又是有事要商量,让我根本没办法好好睡觉,连思考也不行。我一怒之下,踹开他,自己搬到了我的长榻上睡觉了。结果是第二天,他还是很委屈地看着我。 第二个晚上,我终于意识到他的意图。虽然已经是说好的,但是事到临头,我忍不住还是打了退堂鼓。于是,我借口今天晚上要教阿瑞怎么养家禽为由,打发了罗纳和罗雷睡一个房间。导致的是第二天,不仅罗雷,就连罗纳也很委屈地看着我。一到晚上睡觉的时候,罗纳就自动自发地带着阿瑞躲到房间里,还说,今天他要教阿瑞怎么采陶土。 好吧,我没办法了。 但是别以为我会束手就擒! 既然罗雷赶不走,第三个晚上,我干脆自己搬到了原本打算给罗雷住,然后被罗雷嫌弃的房间,还是东南面的房间诶,虽然我的吉位是西方,至于罗雷,我不知道。本来罗雷是来敲门又敲门的,只是我预先在耳朵里塞了好几团棉花,然后开始哼着小调做我的弓箭,就连自己后来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所以…… 第四个晚上…… 第五个晚上…… 我们有句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虽然很不想承认自己对某人的承诺,也很不想兑现那种承诺。不过,在神的见证和恶作剧一下,即使我已经努力想要否认这件事。或者说,抱着拖一天是一天的态度,继续顽固抵抗。 这个冬天,罗雷还是如愿了!至于过程和原因,我只有三句话以告诫各位少年少女们:一、酒能助兴,亦能误事,喝酒需慎重;二、如果谁告诉你做什么事没关系,你一定要先让他给你看再说;三、千万不要相信一个人在你家门口对你说,他只是想和你谈一谈。 因为他只是和你谈一谈,就会到你家喝杯茶或者开瓶酒,然后你们就会坐下来喝杯茶或者酒,之后灯光好、气氛佳、情绪浓的时候,他可能会握住你的小手,说他爱你和你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之类的,借着酒精的作用,你很可能会感慨,感慨很可能变成感动,而感动的结果是你很可能回握住他,然后谈一谈变成诉衷肠,然后诉着诉着可能是两颗心越来越近,两颗心越来越近的结果是两颗脑袋越来越近,然后是两具身体的接近,最后,好吧,已经不能在接近。 请注意,以上与本人无关,纯属告诫会看到这个内容的大家而已。至于说带着酒瓶到你家来说只是和你品品酒的人,一定请让他到别家去品!总之,我受够了! 如果说第一次是什么感受,我会说,我很庆幸我以前没讨过老婆。要不,晚上伺候完她,白天还要被她使唤来使唤去,我可能会崩溃。但是真要说起来,我觉得也许老婆才郁闷,腰酸背痛腿抽筋,整一个五味陈杂的心情…… 于是结果就是,我以我在思考和筹划新的东西为由,拒绝出门面客三天。 我肯定是在思考的,事实上,我什么时候都在思考。只是,这个理由让我几天都在思考的,是怎么让罗雷离我远点,然后不让别人看出发生了什么…… 第三天我出门的时候,还是觉得大家似乎在打量我。烦死我了! 至于罗雷,第二天早上他就非常兴奋了,围着我转来转去。我想他该不会以为第二天就会有儿子吧? 不过看在我饭开张口、衣来伸手的份上,我还是让他转。虽然冬天不用去打猎,下了雪大家多数时间都呆在家里,不过作为族长,他总要去巡视部落、还要去看看这家那家有没有什么困难和问题,看看过冬的话有什么要注意的事情。而且,在冬天,他还要组织不用打猎的雄性出门去喂养那些动物,检查我们留的种子如何,部落的房子如何,还要四面检查栅栏又没有问题之类。而家里那么多动物总要喂养,要去放干草和麦粒,喂水,还要偶尔打扫那些牛羊猪圈和鸡棚鸭棚。 在我什么也不做,也不和他共同协作的情况下,白天也有一大半的时间是看不到他的。在家里,因为我在思考,罗纳和阿瑞都不来吵我。除了煮饭和吃饭之外,我都泡在床上神游,连罗纳和阿瑞都没怎么看见我。至于罗雷怎么跟罗纳和阿瑞解释我不知道,不过看起来罗纳似乎很上道,一吃完饭就带着阿瑞自己玩,根本不会来敲门。也许这里的孩子的教育都很超前? 虽然我不太高兴,不过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而且也不是说完全不舒服,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可以说习惯这种事情确实让人很蛋疼。所以,只能想开了。 既然想开了,我也就不再计较了。应该说,计较也没用吧?计较了难道就能让我压倒他吗?想也不可能。 不过,鉴于这种事情对我来说,还是压力很大,所以,我们也定了些规矩,至于什么规矩,这个是秘密。 只是罗雷似乎心满意足了,每天似乎连脸上都有了些笑容,偶尔几次还让几个年长的雌性到家里来看望我时,悄悄问我,是不是快有了? 有了?有什么了? 虽然我第一反应是这个,不过还是很快过来他们在说什么?随即就是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窘迫。 我打个哈哈,急忙以我今天还有事,改天再和他们聊为由,送他们出门了。天啊,谁知道宝宝是在哪里呢?不过说起来,我又有些担心了,如果真的没有孩子,那要怎么办?虽然如果有别人生孩子我很高兴,一想到我自己会生孩子,我也觉得很牙疼。但是到现在,一想到让罗雷跟别人生孩子,我总有种,啊,应该怎么办才好的感觉。或者说,有一种“难道真的要杀了他?不要吧”的想法…… 当然,虽然有这么恐怖的想法,不过总体来说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现在,罗雷做事更卖力了,家里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他做,我就做个吃的,还可以马虎对待,罗纳和阿瑞一点意见也没有。有一次阿瑞说他吃太多粉条了,不想吃了,想吃土豆炖肉。还被罗雷说,阿么做饭很辛苦的,不要太挑剔,调戏的孩子长不高、会长成小野猪之类的。 我不知道罗雷怎么想出这样的招数,让阿瑞一听会长成小野猪,立刻二话不说就吃东西了。不过,看他这种态度,我还是觉得很有趣。而且,冬天能够窝在暖烘烘的狮子毛里面,真的是很享受啊。让我把本来罗雷把那一头熊的毛送给族里冬天新生的两个小婴儿保暖的遗憾也消除了不少。 即使如此,我还是打算要想个办法弄两头熊皮。一个是我们家也有两个小的。二来,如果我们将来也有孩子要怎么办?这里的冬天冷的我牙齿都直打架,卡拉卡拉地怀疑我的牙齿会不会在自己的碰撞下就掉光光啊! 冬天大家过的很愉快,我们有足够的食物,大家都住在安全的屋子里,饿了就吃东西,困了就在火塘边暖和地睡觉。 第一场大雪下下来的时候,族里的小孩还在族里的广场上玩了很久的雪,还有不少大人帮他们堆雪人。他们在广场上生了很高的篝火,把广场上的雪都融化了不少。大家在广场上跑来跑去,互相嬉闹,扔雪球,打雪仗,恨不得这样的时间不要结束。 可是,当一月,雪还在不停地下,就连族里的养殖圈里那些体力比较弱的兔子都死了好几只,那些小鸭子、小火鸡都冷得发抖,有几只小羊也因为太冷而变得很虚弱,小野猪都缩在一团,我们只能在牛圈里放更多的干草让那些牛保暖,可以让他们吃的食物越来越少的时候,大家发现今年的冬天特别寒冷,而且这种寒冷还一直在延续的时候,所有人都开始有些担心。 二月是这里的早春。据我的观察和罗雷告诉我的,如果是往年,到二月,表面上的雪应该融化的差不多,虽然土地踩上去还是有些硬,但是地面上已经看不到雪。到处可以听见积雪融化的声音,可以看到雪水化成小溪流,一点点汇入小溪,再流进不远处的河流里。 可是今年的二月,不仅天上还时不时地下一场雪,远处的河面上甚至还有可以明显看见的一层不算厚但也足够让人不安的冰层。背后的山林里被压断了不少树木,部落旁边的竹林更是变得如同飓风蹂躏过一样。有时候,我们亲耳听见山林后的树枝被压断的喀喇声,心里还有一种咯噔一下的感觉。 我亲眼见过雪灾,见过被压垮的房屋、冻死的牛羊、见过被毁掉的经济林、见过走不出的道路,那还是在已经相当发达,并不依靠狩猎和至少可以几年不劳作的储粮来生活的年代。 虽然我们的食物并不短缺,再坚持两三个月完全没问题。就算两三个月后,我们有我们养的那些动物什么的,也能活下去。但我还是很担心,那些在野外的动物,我们的食物来源,它们怎么样了呢?我们养的这些动物,如果没有草发芽,也没有其他的食物,给它们准备的食物也会不足;如果今年的种植被耽误了,今年就一年很难有好的收成,今年的冬天,我们要怎么过呢? 第35章 难熬的冬天,互相帮助 罗雷也很担心现在的形势。几次和大祭司商量,为什么今年的冬天这么久还不过去,也几次出去到大平原和河对岸去查看。每次回来,脸上的表情都越发凝重。偶尔几次,我和他一起到地里去看看冻土还有多厚,也每每得到的是不好的消息。 部落里的大家虽然不知道大祭司说了什么,暂时还没有什么躁动。但是偶尔从大家不敢多言的态度看来,还是能感觉出大家的不安。 一月的时候,雪还有半尺高,有时候他们早上起来,一打开门,甚至就能看到积雪从门口踏踏地坍塌进屋子里。往年到二月就能融化干净的雪,现在从部落门口放眼望去,大平原上还是白黄相间的一片,如果出门到外面的平原上,很容易就哧溜一声滑到了。 十二月到一月,每天,大家都能看到部落后山的树木有折断的、有倾斜的,每一天看到的山林都有变化。部落里留着的树也断了好几棵,幸好大家都在屋子里,没有伤到人,不过也够让人胆战心惊的。 我原本打算今年三月初一定要开始种植黄豆,这样我们可以有足够的时间依次种植油菜、大麦、小麦、土豆、棉花和红薯,错开种植时间,可是照现在看来,完全不可能。 二月都将要过去,现在的土地还没有解冻,别说翻地。就算我们强行翻地,到时候种下去的种子能不能活也是个问题。 如果耽误了这一季的种植,到时候拖到更晚,就怕要么雨水不足,要么雨水不够,明年的收成都成问题。 看着罗雷越来越有些焦虑的脸和家里两个孩子都有些不安的样子,我开始考虑要不要给苗子育苗。 其实我对育苗是一知半解,而且现代的育苗都是使用大棚和地膜,这里既不可能建造大棚,也不可能有地膜。 所能使用的就是原始的手段,而这些,除了找到适合的工具,自然条件也非常重要。 我开始在后山寻找干枯的蕨草,在原来,枯蕨草很多是用来当柴火,其实枯蕨草还有一个作用,就是保温保湿。在乡下,过去家里发葱和算的时候,都会在上面铺一层枯蕨叶。当然,其实用干草也行,只是现在干草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可以随手使用的东西。我们不知道这样的天气还有多久,也不知道我们准备的干草会不会不够,必须要节俭地使用。 罗雷非常担心我到后山去。他总是担心树会不会掉下来落到我头上什么的。 虽然不相信我会这么倒霉,但是他愿意跟着我,我还是很乐意的。正好冬天的大家也并没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有人帮我背着竹篓,跟在我背后小心地注意我的一举一动,我还是很受用的。 我本来很想发动族里的人都来收集枯蕨叶。不过,如果我说不出为什么,或者我的实验无法成功,我并不像让大家过多地耗费劳力。所以初步的收集工作还是由我和罗雷在做。至于家里喂养那些动物的事情,就落到了罗纳身上。 幸好,做实验需要的枯蕨叶也不多,收集了几天,我们就收集了足够的枯蕨叶。 趁着三月初的天气开始转晴,虽然地里的冻土层还是比较厚,也不适合开地播种。我还是煮了几乎热水,又把这些热水放进冷水里,让热水迅速降温到室温,把家里剩下的一部分油菜种子浸泡在这种活性水里一个晚上之后,把它们种进了我让罗雷做的木质育苗盘里。 我们做的育苗盘并没有现代的塑料育苗盘精致好用,只是一个木盆,上面加一个小一些的钻了很多孔的木盘而已。光是为了钻这些孔,就花了罗雷不少时间。 育苗盘做好之后,我现在育苗盘里铺了一层在后院里挖的疏松肥土,然后把浸泡好的油菜种子放进育苗盘里,再上面又铺了一层肥土,在下面那个无孔的大苗盘里,也是铺了大约有几厘米厚的土。光是挖这些肥土,都把罗雷累得够呛,因为现在的冻土层还比较厚,我用我们拿做成的那些锄头什么的,很难挖得动,费很大的劲,挖到的也不多是一点点,如果在上面烧火之后再去挖,虽然挖起来比较容易,不过要耗费很多柴火,也不太现实。所以罗雷几乎是使出很大的劲才挖出不过够我们三个苗盘的用土。只是,我一说我来,罗雷就急忙阻止了我,也让我比较感动,更希望这个实验能成功。 把经过浸种的油菜种子种进苗盘之后,我又在上面铺了一层晒干的枯蕨叶,然后浇水浇透。 每天早上,我第一件事情是看看今天天气如何,然后在太阳上来、气温升高的时候把苗盘搬出去晒太阳。太阳下山以后,也是赶紧回家把苗盘搬进大厅里。 在三月中旬的时候,冻土层已经明显变薄了,虽然还没有草芽冒出来,但是也算可以开始翻地了。不过,这也比去年晚了一个月左右。不知道今年的收成会如何。 三月底的时候,我们终于在地里种上了黄豆。不过很幸运的是,三月中旬的时候,我育苗的那些油菜也发出了芽,借此。我也发动了族人都开始对大麦和小麦进行育苗处理。 虽然黄豆和油菜的种植晚了大约一个月左右,不过很幸运的是,大麦和小麦还是赶上了种植时间。 只是这段时间,大家实在累坏了。又要抢种黄豆和油菜,又要给大麦和小麦育种,每个人都恨不得自己可以分出几个人来。不过能够把事情都补上,大家还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到三月都没有草芽冒出来,所以附近几乎看不到野牛群和野羊群,不知道它们躲到哪里去了。虽然我们去年还是按照往年的需要储存的肉类,不过因为我们还有大麦和小麦粉,大家煮麦子糍粑,麦子粥什么的,也能填饱肚子,倒没有出现如同往年一样因为饥饿而私人的事情,甚至,族里还杀了几次兔子,每个人分到半只兔子。在冬天也能吃到新鲜的肉类,即使冬天延长一个月,大家也能吃饱,也让大家尤为感受到我们会种植和养殖的重要性。 二月的时候,我们下游的水族到我们组里来借食物,说是他们的储存已经吃光了,而河水还没有融化,所以他们来借一些食物,到河水解冻之后,他们愿意以双倍的鱼肉来还给我们。 虽然我觉得借给他们食物,也不过是养一群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家伙。不过鉴于远亲不如近邻,防止兔子急了还咬人的原则。经过族里商量,我们还是把我们自己池塘里养得鱼,凡是大一些的都捞出来,让他们带回去了。 因为是自己挖的池塘,水并不非常深,冰相对河里的冰也不是那么厚。而且我们和水族不同的是,我们并不下水捉鱼。 罗雷带着十来个雄性,织了一张大网,来回收了几次网,大概也收了有七千斤左右的鱼。他们族里也就七十不到的人,每个人一天平均吃十斤鱼,除去骨头,这也够他们吃个十来天。而且现在是困难时期,大家节俭一点,估计还能吃到个二十来天。 水族人也看到了,我们已经把族里有的鱼都给他们了,也没有什么好多说。只是对于我们自己挖池塘养鱼,种植和养殖的事情觉得很惊奇。 不过,他们虽然惊奇,也没有多问什么。就算他们问,族里应该也没什么人会告诉他们。 三月的时候,其实我们都几乎已经不指望水族会来还我们食物了,而且我们也无所谓。毕竟,他们的主要食物是鱼。但是我们的主要食物是肉。就算他们还给我们双倍的鱼,对于我们来说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我们当时借给他们鱼,则是雪中送炭。 而且三月河水刚解冻,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自己吃不吃得饱,至于他们来还鱼,我们也不着急。 只是我们没想到的是,三月中旬,气候稍微暖和一些的时候,水族就已经派人来送鱼给我们了。 虽然是每两天一次,每次也不多,不过,他们确实是说,他们会按照约定,以两倍的鱼还给我们,并谢谢我们的帮助。 虽然族里大家都认为他们借走的只是七千斤鱼,他们只要按照借走的量还给我们就好,而且他们的生活比我们更不容易,足以看出族里大家的善良。不过对我来说,他们还过来双倍,对我来说也是无所谓的。毕竟,他们借走的是活鱼,而现在还过来的是死鱼。这是不一样的。 活鱼在我们的池塘里,我们随时想吃再说,而且也不急于宰杀它们,它们在池塘里还能繁衍生息。死鱼,我们只能做成鱼干或者直接烤鱼吃掉,实际上来说,还是我们更划不来一些。虽然,我已经打算等天气更好一些,就再去抓一些鱼来放在族里的池塘里。充分的准备,无论什么时候总是有备无患的。 但是,对于这样冷的天气,已经下水捕鱼来活命,并且严格遵守约定的水族,我对他们的印象又好了那么一些。 只是,三月才过去,四月初,我们正在忙着移栽小麦的时候,就看到那个负责押送还给我们的食物的那个水族人狼狈不堪地到了我们的大门前,而这一次,他并没有带着背着还给我们的鱼的族人,反而一个人衣衫褴褛、神态疲惫而又焦躁…… 番外一:阿诺不想提的某件事 这已经是第几次同床,就连阿诺自己也不记得。好像是他到这里没多久?好像是已经很遥远。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么自然地住在一起,然后这么自然地在一起生活着,有这样的拥抱着入睡,温暖的,柔和的,让人沉迷。 依稀记得,在这里的每一个冬天,都是这样度过,在罗雷的怀里,温暖而又平静,依靠着他给予的温度,在这样寒冷却又匮乏的冬天,度过每一个一想起来就会牙齿都咯咯作响的夜晚。 今年的冬天也还是寒冷。不过,从几天前,阿诺就把那个暖烘烘的大暖炉赶出去了。原因的话,很简单,意图不轨! 阿诺自己躺着,听着门外轻轻的敲门声。会在这个时候敲门的,绝对不是两个儿子,因为两个儿子早就吃完晚饭就跟自己说再见,然后躲到房间里去了,这几天家里的气氛诡异,两个儿子都是吃完饭洗好脸漱漱口,就跟阿爸阿么再见,回房间老老实实睡觉去了。 门外那个轻轻敲着门,带着几分委屈、几分恳求还有几分撒娇地叫着“阿诺,阿诺”的声音太熟悉,以至于阿诺连起身看一看的想法都没有。 阿诺已经想不起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叫阿诺,自己的名字一直都记得。可是,有什么用呢?这里不会有人再叫了。那个名字,过去叫的人也不见亲密,而现在,那个名字居然与自己全无关系了。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悲伤?感慨?放松?都没有,只是一种茫然,一种不知道该如何去想的茫然。 也许,是今天太冷了,冷得自己连思考都忘记了,只是听着门外叫自己的声音,好像,那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所有。 那个白痴,只是因为一点点温暖,就给予自己一生的承诺的白痴,究竟是什么样的呢?会为了自己的不适应和自己的一句“太小了”就忍耐了两年的这个人是什么样的呢?会体贴劳累的自己,只为自己按摩,却忍着自己去冲凉水的那个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为什么,始终,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呢?究竟要怎么样,才愿意交出自己呢? 过了一会儿,门口敲门的声音总算是停了下来,让阿诺终于松了口气,虽然有时候罗雷也会故意敲门,不过自从上次说了他之后,他已经不会这样做了。 只是,如果他如同前几天一样坐在门口一觉到天亮的话,这种天气一定受不了,多少让阿诺有些担心。但是一想到他进来的后果,阿诺又有些拿不定注意。虽然是已经答应了,可是事到临头,该打退堂鼓的还是会打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门外越发冷静,躺在床上,阿诺也觉得自己有些浑身发冷,也许,是因为那个天然大暖炉不在身边。 窗户外,传来簌簌的落雪声,让人感觉更加寒冷。这已经是今年的第二场大雪了,屋檐上悬挂的冰柱已经有尺余长、两指粗细,偶尔被风吹段,掉在雪地里,就如同一把尖刀插入了地面,发出哧的响声,不小心被落在身上的话,一定会疼的你龇牙咧嘴。 这么冷的天,如果那家伙真的又在门外等着的话……一想到这个,阿诺就有些脸色发青。 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的时候,脚已经不由自主地套上了兔子长毛做的毛拖鞋。 门口站着的,是端着用陶盆装着一盆正在烧着的柴火的男人,虽然脸上不太很多表情,但是嘴角轻缓的角度,眼神里蕴藏的温柔却还是如此明显。 看见门开了,就停下了准备敲门的手,无奈地看着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这个人,温柔的,却有些伤感和无措,仿佛是一种无能为力:“正想叫你把火盆拿进去,今天太冷了。你又怕冷。”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自己动了动嘴角,似乎想露出一个微笑,却又有些不习惯地还是扯着脸,把手里的火盆递过来:“我不进去,你自己端进去,好好睡。” 就是这样的男人,就是这样的温暖,让自己无法拒绝吧。这种不知道为什么,让自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温柔。明明前几天没下雪的时候还赖在门口,明明……忍不住地,阿诺就略侧了些头,笑着,“今天不继续守门了么?” 男人有些奇怪,“啊?” 阿诺看他傻了的样子,就很想笑,只是看看情形,生生忍住。 男人也不是真的白痴,结结巴巴地就解释起来:“不是,阿诺,我不是不愿守,我在门口,你都睡不着,今天太冷了,你要好好睡,别着凉了。对不起,阿诺,我……” 说什么对不起什么的,阿诺更想笑了,这种事情,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个傻瓜而已,说什么对不起呢,也不接他手里的火盆,就问:“两个小的那里呢?” 两个小的那里一般没有门栓,只要推开门就可以。所以,罗雷可以先给他们送个火盆。果不其然,罗雷就点点头:“我刚才去给他们都加了个毯子,他们都睡着了,火盆没敢放,怕烧得厉害。加了毯子应该没问题了,就怕阿瑞踢被子……” 阿诺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如果阿瑞踢了被子,罗纳发现会给他盖上的。” 一边转身回了房间。 看看阿诺又躺在了床上,看看手里的火盆,罗雷有些不明白阿诺是什么意思。 有时候就是这样,太过于在意,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尽做出些蠢事来! 阿诺看着傻傻地端着火盆站在门口的罗雷,不由得眨了眨眼睛,笑了起来:“你不睡觉吗?今天很冷的。” 这样的话,对于阿诺来说,就已经是极限,对于罗雷来说,又怎么不了解阿诺这个举动和这句话的含义。 端着火盆,把火盆放在离阿诺较近的这边床底下,还用个了更大一些的陶盆又反过来盖住,防止火会弄到地上或者兽皮上,不过热量还是可以传递上来。就躺在了阿诺的背后的那一边,抱住了好几天都没触碰过的身体。 阿诺转过身来的时候,罗雷简直是受宠若惊。 看着阿诺低垂的眉眼和较之以前更加白净又清爽的脸庞,抱着这个随着时间、这两年更加温文而又淡然从容的人,情不自禁地,罗雷低下了头,轻轻地吻上了肖想依旧的嘴唇…… 小心的触碰和啄吻带来的微痒感,让阿诺有些瑟缩,本来已经转过身来面对着罗雷的身体,又有些急欲转回去的挣扎。眉头也开始些微皱了起来,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得出,他在极力忍耐着。 罗雷虽然也很想怜爱这个比自己小八岁的伴侣,可是他也明白,如果没有这个第一次,那么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有谁比自己更清楚,自己这个小伴侣看似柔软随和,做任何事情都似乎不计较,可是谁知道其实是因为他对任何事都不在乎?他所在乎的,大概只有好好生活,无忧无虑地过好生活。 刚开始时,他其实对自己也不在乎,应该说,除了他自己,他对别人都不在乎。不在乎谁负了他,不在乎谁爱他,他只是那样的生活着,活在他一个人的需要之中,自己,所有人,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 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依赖着他。是的,依赖,虽然说起来有些可笑。但实际上,谁能体会自己对他的依赖呢?一个雄性对一个雌性的依赖?不,也许,是一个人,对自己无法达到的那种高度的憧憬和崇拜。 犹记得他小的时候一副瘦弱又不爱说话的样子,看到谁都恨不得躲起来,做事也是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没见他主动做任何事。那个时候,他还是自己弟弟的定亲伴侣。可是谁都没想到的是,这样的人,在绝望之下,也敢跑到河边,跳掉河里去。那个时候,自己对他不是没有怜惜的。但是也记得他有一次看见自己时,尖叫着跑开。 真正开始注意到他,是他答应和自己定亲,本来没想到会因为看到自己洗脸而尖叫着跑开的人,怎么会有胆量和自己定亲?所以即使答应了阿么的提议,也不过是为了成全罗烈的愚蠢和无知,也不过是为了让阿爸和阿么安心。听说他也答应的时候,自己也感觉很吃惊,甚至还悄悄地去看了一下。 当时看到的场景大概已经深深地印在自己脑海里。那个没有人叫就几乎不会东的阿诺,居然拖着还虚弱的身体,哼着听不懂的音调,在帐篷背后小心地挑选木头,进了帐篷以后,也一直没有停下来地在做着什么。 那个时候不是没有怀疑的,因为这样的阿诺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然而,这样的阿诺,经历过了阿爸和阿么的过世,一个人生活,又投过水的阿诺,也许,应该要想开了,否则,这个世界,如何适合他的生存呢? 看着振作起来的阿诺,除了为他高兴,其实,在心里,也多少为自己高兴,虽然说,因为这件事情感谢罗烈是不可能。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因为他给予阿诺的打击,才让阿诺变得成熟,开始努力为他自己而生活。 看着他每天只能分到那一点食物,看着他的身体小小的,好像风大一些就会吹跑,加上他现在也是自己未来的伴侣,最后还是决定每天送一些食物给他。虽然自己的食物也不多,不过对于自己来说,多吃一些,少吃一些,差别也不大,而他,能多吃一些,就能吃饱了。 可是,无论当时如何,谁能想到,这样的阿诺,也是后来带着族人建立起新的部落,让族里每个人都能吃得饱,还能穿上新衣服的阿诺呢? 虽然,他也不再是那个阿诺…… 也许是亲吻和抚摸让阿诺难以忍受,开始有些推拒,罗雷从回忆中醒悟过来,不由有些想要发笑——虽然很想要推开自己,不过,这个可爱的伴侣,为了他的承诺,还是在极力地忍耐着。 看着他微眯的双眸,略微皱着的眉头,还有微微有些不情愿地撅起的嘴,还有因为情绪略微有些鼓起的脸颊,罗雷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不由得又俯下身狠狠地亲了略微撅起的嘴唇,换来更加慎重的推拒。 只是这一次,罗雷已经打定主意不让他跑了!再这样下去,都不知道要哪年哪月了!上次,贝罗一听说自己问他这个问题,眼睛瞪得老大,很怀疑地看着自己!至于辛穆,直接问自己是不是无能?每次看到贝罗家的孩子,看到辛穆一副幸福的样子,看看自家亲着阿诺的两个养子,罗雷觉得自己的心里,就跟挠肝似的。 细密的吻,从额头到眼睑,从鼻梁到下巴,经过颤抖的小巧的喉结时,罗雷还恶作剧地咬了一小口,顿时让阿诺的身子一阵颤抖。 用右手抓住阿诺推拒的双手紧紧地压着,左手在他身上到处放火,罗雷有一下没一下地舔吻着阿诺的身体。从胸前的两点,到敏感的肚脐,一点一点,仿佛要把他细细地品味掉一般,每一处都舍不得放过。 阿诺喘息着,不时地颤抖和身上奇异的感觉,让他很想推开身上的人。可是无法推拒,完全没有办法。他的双手伸直无法从罗雷的右手中逃脱出来,这时候,他才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两人战力的区别之大,也更加体会到,罗雷忍耐了两年,是多么不容易…… 也许是因为这样的想法,阿诺的推拒终于不再那么明显。看着在自己身上落下一个个轻柔的吻的罗雷,看着他如同对待自己的珍宝一般细心地挑逗着自己的这个人,阿诺忽然有一种“就这样吧”的感觉。 虽然已经放弃了挣扎,真正进去的时候,阿诺因为疼痛而发出的抽气声,和抓紧了床上铺着的兽皮的双手,还是让罗雷有些心疼。 每进去一些,罗雷就停下来,一边轻吻着阿诺的眉眼,一边轻声安慰他“没事的,很快就好了,没事的”。 虽然很想反驳,或者想让他自己来试试,但是看着罗雷有些担忧又极力忍耐的脸,阿诺还是忍住了想要吐槽的欲望,反而伸手抓住了罗雷的手臂:“我没事……你……慢点……进来……” 得到了阿诺的鼓励,罗雷怜爱地亲吻着爱人的额头,一边慢慢地挺进…… 等完全进去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大汗淋漓了。 然而,阿诺知道,罗雷是很高兴的。从他颤抖地亲吻着自己,到他那样温柔地几乎让人不敢直视的眼神。这大概就是这个人的爱吧,阿诺想。 等真正适应下来,阿诺看着有些犹豫地观察着自己的罗雷,忍不住在心里有些发笑。咬着牙,忍受着因为拉着罗雷的手臂做起来,而感觉越发明显的下体带来的饱胀感,阿诺坐起身,环住了跪坐着的罗雷的肩膀。这样一来,就成了罗雷跪坐着,阿诺坐在他的腿上的情景。 虽然下体的感觉更加明显,不过阿诺还是忍耐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感觉,把脸埋进了罗雷的怀里,轻声开口:“你……动吧……” 如魔障一般,罗雷看着怀里变得嫣红的脸颊,也许是因为热,额头和身上略微有些薄汗,平常有些倔强,偶尔又有些坏心的脸,此刻显得有些虚弱,却又让人忍不住地心疼。 轻轻地抽动的时候,就看到他极力忍耐着,不想发出任何声音。罗雷忍不住咬住了他的耳垂:“没关系的,阿诺,没事的……” 只是这样的安慰得不到任何回应。阿诺只是努力直起身,把头靠在罗雷的肩膀上,双手紧紧环住罗雷的肩膀,不让罗雷看到自己的任何表情…… 而这样害羞和躲避的态度,却让罗雷忍不住更加激动起来。若不是顾忌着这是第一次,罗雷极力告诫自己要忍耐,不能伤到阿诺,还不知道第二天会怎样。 不过即使如此,当罗雷释放在阿诺身体里的时候,阿诺也已经昏睡过去了。 有些怜惜地查看了阿诺身上有些青紫的痕迹,罗雷其实心里有些后悔。找了一块棉布,小心地给阿诺擦拭干净,换上另一套棉睡衣,把铺在床上的兽皮换下,把放在长榻上的阿诺再放回被子里,又给阿诺换了个火盆在床底下。罗雷这才自己也躺了下来,把已经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阿诺抱在怀里。 看着怀里的人还有些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舒服的脸,罗雷说不出的心疼,忍不住又在他脸上糊了好几个轻吻,却大概是因为有些痒,被阿诺的手挥了好几次。 看着他连醒都没醒过来,却撅着嘴,一脸“我不高兴,别碰我”的表情,罗雷不由自主地弯了嘴角,把人往自己怀里压了压,沉沉地睡去…… 第36章 罗雷再度受伤 把来人接进部落的时候,对方已经直接跪倒在地上:“求求你们,救救我们的部落吧……” 乍听到这句话,大家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现在已经是春天,尽管草原上的食物不多,但是河水已经融化。虽然今年我们也不得不开始捕捉鱼来弥补猎物的不足,但是河里的鱼还是很多,我们用网拖鱼虽然比他们到水里捉一次捉到的鱼更多,但是他们的人都擅长抓鱼,我们每天拖那么几网,并不会影响到他们的食物来源。而且正好是春天,河里的鱼都非常活跃,他们应该不会短缺食物。 今天春天也没有涨洪水,就算涨洪水,对于水族来说应该也没什么吧?他们住在下游的平原上,平原上也不会有坍塌这样的事。 思来想去,我第一反应是瘟疫或者是被野牛群袭击! 可是很快,这个一边说话,还一边咳嗽不止的雌性就断断续续地说起了他们这两天的遭遇。 水族是略带母系的社会,就好像是蜂后带着一群工蜂一样。而且事实上也是如此。他们现在的族长据说就是一个可以兽化成美丽的人鱼的雌性。而且他们部落,也是雌性明显多于雄性。 相对于其他部落认为雌性兽化的不可思议,他们族里的雌性能兽化是很正常的。对比其他部落非常明显的雄性才能兽化来说,他们部落不能靠兽化来分辨一个人是雄性还是雌性,只能依靠不兽化时的形态才能区分。而兽化对于他们部落来说,不过是人生存的能力。而且他们部落无论是雄性还是雌性,兽化之后都是人的上身,鱼尾的下身,背上有鱼鳍,耳朵变长,后面出现呼吸用的鳃。 不过,他们这样的部落,虽然看起来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战斗力,实际上,是每个人的战斗力都不强。因为他们的兽化形态的关系,他们只需要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兽化躲到水里,等到危险过去就是。而这片平原最好的地方就是,这里没有没有危险的水生动物,比如说蛇、大嘴河马、长舌鳄鱼之类的。就我的个人理解,对于可以动辄躲到水里的人来说,水蛇、鳄鱼、河马之类的危险都没有,他们应该没什么危险。就连雄性,也不需要很高的战斗力就能生存下去,雌性的生存也会比较容易。难怪他们的雌性会比较多。 这个人也承认,这里没有雷鲨鱼,以上的那些水里的动物也没有,对于他们来说,战斗力什么的也就渐渐变得不是重点。加上对他们来说,地面上也几乎没什么危险。因此,他们也不看重战斗能力和狩猎能力,因此雌性也可以捕鱼。就连孩子也可以到水里捉小鱼。所以他们的生活一直都算平静,在这次跟我们借鱼之前,他们生活地比翼族和行族都顺利,从不担心食物短缺,也不担心迁徙,也不担心有什么灾祸。 罗雷还悄悄告诉我,也许就是因为他们的生活比较顺遂,他们选择部落首领的标准,除了领导能力之外,居然更注重的是人形和兽化形态的美观。这也体现了人本哲学中人的五重需求理论,人只有吃饱喝足,满足安全的需要之后,才会想到之外的装扮、尊严等等。 因为这样的生活习性,他们除了捉鱼捕虾,从来没有跟陆地上的动物角力过,他们只有偶尔摘摘果子,逮两只兔子已经是了不得了。至于说捉羊宰牛什么的,是从来也没有过的。正因为如此,当时行族投奔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没办法接受。因为跟他们生活习性完全不同的族人,甚至他们还会去捉牛和羊到部落里来,想一想他们都觉得害怕。就连这次到我们部落借食物,他们都思考了很久,要不是不得已,他们一点也不想到我们部落借食物——万一借到的都是牛肉和羊肉,他们是不是吃得下? 他们这样的部落,从来没有经历过很大的灾难,也没有跟任何部落发生过争斗。他们生活在这个平原上的时间甚至比我们部落来的时间还长的多,我们搬过来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想过要赶走我们,因为他们也知道没办法赶走。就连我们开始捕捉河里的鱼,他们虽然担心,也只是不时地派人来看看我们捉了多少鱼,而丝毫不敢说要跟我们争斗。 他们只想要安安静静地生活在这里,渐渐地扩大部落,不跟任何人冲突。 可是谁想到,这一次,他们族里居然遭了这样大的灾! 那天,他们正在整理要还给我们的食物,想着还有几次就可以还完了,虽然也算欠了个人情,但是还算好,能还完东西对他们来说也是松了口气。 大家都很高兴地打了很多鱼,打算第二天给我们送过来。谁知道,到傍晚,大家开始做饭的时候,居然受到了突袭! 虽然对方的人不算多,可是他们部落从来没有设防一说,也没有什么作战的经验。而对方显然是作战经验非常足。他们大概有十来个人围住了他们的部落,一有人想要跳进水里,他们就直接丢石头,或者拖上来,也不杀死,只是如同玩弄一般地从水边拖回来,然后丢到广场中央。他们部落里雌性本来又较多,还有二十几个孩子,雌性舍不得孩子,基本都是守着孩子。 基本没多久,整个部落就被那群人占领,就连族长,也被他们控制住了。他们说了,他们要在这里吃饭,水族的人要为他们准备食物,要让他们满意。如果是雄性让他们不满意,他们就会强奸族里的一个雌性,如果是雌性让他们不满意,他们就会把族里的一个孩子兽化,吃生烤鱼尾。现在大家都很害怕。 而且他们几乎都是别的种族的雄性,有几个甚至当晚就在他们部落寻找雌性!如果不是他们的族长和对方的首领周旋,那些流氓几乎都控制不住! 就算是他,也是好不容易才在族长的安排下逃出来,希望到我们这里找到人来帮忙。 我是不太清楚这里有什么传言,不过他这么一说,大祭司、老族长、罗雷他们好像就懂了,就连贝罗和古南都陷入了沉思。 虽然大家对于情况还有所疑问,不过经过罗雷的劝说,大家还是同意由罗雷带领十个雄性前往水族的地盘探查,当然,由那个水族人带路。虽然水族这个人很希望我们出动更多人去帮他救他的族人,但是我很明白地告诉他,在情况不明之前,采取任何行动都可能使他的族人遭到更大的打击,同时我们也不会成功救出他的族人,反而可能使我们部落遭受损失。我们一定要先探明情况,再想办法。 他本来还试图想跟罗雷说什么,不过罗雷很明白地告诉他,只要我说的,就相当于他说的。 这一点我觉得罗雷有时候很奸猾,有时候,他想说什么,他不会先说,他会等着我来说,他只要赞成就好。在外族人面前,他不说什么,等着我来说,他再附和我的态度,既表现了他对我的尊重,也不会显得他的过于强势和不通人情。“我说的相当于他说的”,可以表达他自己的意图,也可以把事情放到我说的这里。而一件事情是我说的,对族里的人来说,意义是不同的。无论是我在部落里的身份,还是部落里的大家对我的敬畏来说,我说的某件事,对他们都有一定的震慑作用,几乎都很容易赞成,这大概是来自于大祭司那个“神”的意思的传言。这样可以首先稳住族里的人。 当然,虽然现在还没有遇到。不过我相信,假如我说的不是他想说的,他也会另有说法。虽然有些不爽,但在我看来,这也是做好族长的必要素质了。 对于争斗这种事情,我并不非常热衷,可是如果水族遇到的真的是照罗雷悄悄跟我说的“流氓部落”的话,唇亡齿寒,罗雷坚持要带人去看我还是赞成的。 而且现在还只是探查,如果这是什么阴谋,我们族里可以做好准备,如果这是事实,我们就要做好准备,既要防止我们的部族被侵占。最好也能赶走这个流氓部落的人。 流氓部落,据罗雷说,是一些被各个部族赶走的人组成的部落,几乎都是雄性,他们自称是游族,平时无事的时候,他们会自己打猎,但是他们从不定居。一方面,大概是因为他们只有雄性,没必要也没办法定居;另一方面,大概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和他们做邻居,最后他们也只会和别的部族争斗起来。由此,也变成了这个部落会到处游走搬迁,占领他们看到的部落,在那里生活一段时间,一旦那里的资源被耗费地差不多,他们就去占领别的部落的生活习性。 游族的人几乎都有很好的战斗力,而且几乎都是不怕死、了无牵挂的人。他们会去占领别的部落、也会霸占那个部落的雌性来发泄他们的欲望,不过他们不要孩子,也不养孩子。所以几乎每一个被他们占领之后的部落,留下的除了需要搬迁的部落环境,也许还有被怨恨的种子。而这些孩子,有的会被杀死,有的会被丢弃,幸运活下来的,也会成为游族的一员。如果硬要我来说的话,游族大概就是个恶性循环。 但无论如何,我不希望我所在的部落也成为游族的游乐场。 所以罗雷带人出去探查的意见我很赞成,同时,留在部落里的我们,除了做平常做的事情。我还开始让留下的贝罗把雄性们都找来,让他们除了正常的打猎,还要留下几个人加强巡查和防御。另外,又开始叫古南组织雌性和孩子们做简易的十字弓和弓箭,如果真的有什么,每个人都能派的上用场。 整个部落里,开始是一片有些紧张的气氛,但是总体来说还算是尽然有序,不得不说,贝罗和古南是很靠得住的。虽然大祭司和老族长也说,那是因为有我坐镇的原因。不过,我也只是叫贝罗和古南做事而已,如果说我自己做什么。我正在努力做一个更有威力的十字弓和一些毒箭。战场之上,什么都有可能,有备无患,就算这次派不上用场,也总有用得上的时候。就连我给罗雷做的复合弓箭,消极怠工了一段时间,我也加紧了赶工。 只是,我在家埋头给尝试给罗雷用的弓箭的时候,就听见我们家已经被训练地很有风度的罗纳咚咚咚咚地跑进来的声音:“阿么,阿么,阿爸被蛇咬啦!” 我靠,上次被熊拍了,没多久又被蛇咬了!罗雷,你今年犯太岁不成!要不要这么倒霉! 我开始想着,虽然我对易经一知半解,对这里怎么运用更是七窍通六窍——一窍不通。不过,也许我还是应该给罗雷算算命!怎么会这样! 只是,我来不及吐槽什么,一把丢下手里的弓,把身上的那块做事用的兽皮丢开,就跑了出去…… 第37章 被挑衅的阿诺 我出去时,罗纳已经转身往外跑了,阿瑞站在门口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努力朝他笑笑,有些木然的往外走,我几乎有种不能呼吸的感觉。蛇,一向是我非常害怕的生物,那种冷冰冰的、有着近乎于冷酷的眼神的动物,无论是传说中,还是现实中,都几乎是人类的杀手。 特别是这种时代,这里没有血清也没有其他的医疗手段,就连可以治疗蛇毒的药物也很少。这里的蛇不知道毒性如何,被蛇咬了,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个叫天都不会灵的噩耗。 就算在地球那个医疗已经发达到那个程度的时候,很多时候遇到毒蛇都是非死即伤,很多抢救不及时的人不是残疾就是死亡,农村每年还有不少人因为蛇咬而死去,也有不少人因为抢救不及时需要截肢什么的。所以在这里,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极其小心,而我也很庆幸,这片土地上的蛇并不算多,这么久以来,虽然偶尔有见过一两条蛇,但是都是远远走开。因为我不敢想象,假如不小心被毒蛇咬伤,在这里要怎么办? 所以,我现在也不敢想象死掉的罗雷,或者是残疾的罗雷,虽然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可是对于他自己,一定是个致命的打击!怎么办,怎么办…… 慌慌张张跑到大厅门口的时候,我就看见被那个水族人和罗烈一起扶着的罗雷。 看见我,他本来已经冒出冷汗、嘴唇也有些青白色的脸上,硬扯出了一丝安慰的表情给我,已经没有了什么力气,连声音都发布出来还用嘴型说着“没事,别担心”,看着他努力地似乎想对我笑一笑。我忽然觉得,这家伙真欠揍。 我把他扶进屋子里,给罗烈他们帮我把屋子里的长榻搬出来让罗雷躺在上面,就看到罗雷的小腿上一个很大的伤口,那个伤口绝对不是蛇能咬出来的。 正想问,就看到大祭司被罗纳扯着过来了。看起来,是一到家里告知我这个消息,罗纳就跑去找大祭司了。阿瑞则是一脸要哭又不敢哭的样子,站在门边看着我和罗雷。 直到我对他挥手,才扑到我怀里。 大祭司给罗雷包扎的时候,我才听罗烈在一边说着经过。 原来他们到水族附近,才发现,水族部落的上空飞着几个已经兽化的兽人,像是在巡逻,也像是在嬉闹。而水族的人,远远地看,几乎都在还比较凉的天气里,一个个不时的跳到水里去,几乎都没怎么休息。当即也基本能确定水族确实被别人侵占了。 可是在他们小心地准备撤退回来,商量对策再想办法怎么对付那些游族的时候,却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惊动了在天上飞着的那几个兽人。 其他的人都还好,可是水族的这个人没办法兽化出翅膀,跑的比较慢,眼看就要被那几个兽人抓住,不得已的情况下,罗雷只好兽化想要把他叼走。 那几个兽人穷追不舍,其中一个还兽化成了飞蛇,咬了罗雷的后腿,幸好当时罗雷把水族的这个人丢给别人带着,自己则是忍痛咬下了伤口中毒的那块肉,也幸好,当时他们已经飞到了到达可以看到我们部落大门的地方,那几个兽人,看看似乎已经到了我们的地盘之下,才没有继续追赶,也给了罗雷去除毒肉的机会。 不过,照我对那个伤口的观察,我看他这段时间还是给我好好呆在家里吧,要不,估计就要变瘸子了!庆幸的同时,又有些心疼。自己把一块肉咬下来,这要怎样的决心和毅力!这个笨蛋,总是为了别人就不顾自己。鞠躬尽瘁也别这样啊!我记得有个理论说,孩子的性格一般会遗传自父亲。这到底算好的性格还是不好的呢? 也许是我瞪他的目光太明显,罗雷一边被大祭司狠狠地敷药,又用我给的棉布包扎伤口,一边还偷空有些可怜兮兮地望望我。 可惜,我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卖乖也没用,错了就是错了,难道卖乖就能掩饰你的错误吗? 给罗雷包扎好,大祭司才跟我说:“刚被咬伤的时候,罗雷自己已经把被咬伤的那一块撕下来了。虽然有些毒液还是渗透到血液里,但幸运的是不是很多,所以,休养一段时间,暂时就没什么事了,只是这段时间伤口会长肉,所以不要多动,也不要出汗,怕伤口感染……” 我认真地听着,一边斜着眼睛看坐在一边乖乖的罗雷,心里暗笑:你现在装乖,也避免不了你一个人睡一个月等到伤口复原的现实。 给罗雷包扎好,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大祭司就回去了。因为老族长还要给族里分配猎物所以进来看了看就打算先出去做事。我还请老族长带个话给古南,今天的事情他就继续组织大家按昨天做的那样继续就是,该去查看的要查看,该浇水的要浇好水,有什么问题及时来和我商量,也送他出去了。 老族长才出去没多久,贝罗和罗烈就进来了,说是部落大门口有人挑衅,问族长打算怎么办。 听到这个消息,罗雷的眼里又有些了然,他挣扎着就想要起身,我哪会让他起来,一把就把他按下去了,冷笑:“你嫌死得不够快是不是?那就不用麻烦大祭司了,我救不了你,让你死快点还是可以的。” 他正想辩解,可惜被我一个白眼过去,乖乖地躺下了,我倒是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可是看贝罗和罗烈的脸色,似乎是有些想偷笑。当然,贝罗随后又有一些了然,可是罗烈却有一种破灭的感觉。让我不由得在心里摊摊手,真不经吓,还好我的伴侣不是他,要不也早掰了。 我拿起自己很久新做的用复合材料做了弓身的十字弓,让罗纳出来守着他阿爸,跟罗纳说:“要是他起来,就扁的他再也起不来。”又对罗雷说:“你就给我好好养着,别给我没事儿瞎逞能,该干嘛干嘛,好好休息。你要是再受伤,就给我出去,爱被谁咬被谁咬,明白吗?” 估计他也听明白我说什么,只是嘱咐了一声让贝罗和罗烈小心护着我,又让我自己小心些,便带着担忧看我出门。 我冲他点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心里则暗暗下了决心——我倒要看看这世界上,还有怎样的蛇敢如此嚣张,难不成这世界上还有蛇妖不成? 一边问贝罗族里的雌性和孩子是不是都已经回去了,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我们一边快速地赶到了部落大门口。 我出去的时候,门口那三个家伙家伙显然是不把我养在眼里的。至于我们族里的其他雄性,他们看起来也不很屑于一顾,只是看在我们人多的份上,像是故意寻衅一般在空中飘着,居然都已经半兽化了,那么明显随时准备攻击的状态,虽然我们族里的大家也都很愤怒,可是鉴于平时我们那些规定,还没有兽化,都绷劲了弦在等着族长出现。 我出去的时候,我们族里的雄性都很是了然,但也有些担忧。而对方飘在半空中的一个红头发、红色翅膀的家伙简直是扑哧一声闷笑了,他哈哈大笑的声音要多惹人厌就有多惹人厌:“你们族里是没有人了吗?居然叫个雌性出来,你们这些雄性居然还有脸活着,居然要靠雌性来保护,你们族长不是死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实我真不讨厌嚣张的人,真正有能力的人有嚣张的本钱。但是就算再有能力的人,我建议还是要低调些,不要随意触怒别人比较好,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我最讨厌别人一口一个雌性了,这不是明显哪壶不开提哪壶嘛!我不能对自己族里的人发泄自己的不爽,还不兴我从别人身上找点平衡?于是我冷笑着扬声:“就是你们攻击了我们部族的猎手,还伤了我们族长?” 那个红头发的家伙显然是个聒噪的玩意儿,听我开口就笑的更夸张,对他身边一个白色翅膀的家伙开口道:“啊呀,迦南,你听,这个雌性居然敢跟我这样说话诶,到时候把这个部落占领了,可以把他留给我吗?”这种话多数人听了都会愤怒,更遑论看到那个鸟人也点头的我,你们倒是嚣张的很。 他这个话,间接也算是承认了,我正愁着要怎么找你们算账呢,小子自己送上门来了,于是,趁他笑的很开怀的时候,我毫不犹豫,搭箭开工,让他也尝尝伤痛的滋味。 我虽然不能飞,力气也不足,不过十字弓很有用处的就是,不需要多有天赋的人也能用得上,而且杀伤力也绝对强。曾经一度,十字弓被禁止使用,其原因不过是因为一个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农民可以借十字弓埋伏在草丛里,然后轻而易举地杀死一个骑士!更别提这几只箭是我特别抹上了除虫菊的粉末和一些大祭司说可以让动物中毒的药液混合特制的,前两天罗雷他们不在家的时候我就特地新制出来,虽然不知道对蛇有没有用,但是总能让你们出点血。 虽然我的速度不是非常快,但是显然,对方的三人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无论我出手,还是伤到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以至于那个红发的家伙虽然躲闪了,还是被我射中了翅膀,直接掉了下来,另外一个黑羽的家伙也被射中了腹部,五只箭只有那个白色的鸟人闪过去了。 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无论是受伤的,还是没受伤的鸟人都是一脸愕然,来不及反应,趁这时候不抓住他们怎么行?于是我一挥手,语气凶狠:“别让他们跑了。” 也许被我这一手惊吓到,别说被我攻击的人。就连族里的雄性们也是在我开口之后才忙不迭地出门打算围攻那两个掉在地上的家伙。 那两个家伙当然不肯束手就擒,竟带着伤完全兽化——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那个部落里会有好几个完全兽化的雄性,就算刚才罗烈也说到他们在空中飞行,但是我却还是没想到一下就有几个完全兽化的雄性出现在我面前。而且他们还能带伤兽化! 无论这是靠他们的实力,还是靠他们的毅力,我都只能说,对手确实让我很心惊,也让我很佩服。 只是我也没时间表现我的惊讶和感慨。 因为除了族里的雄性们部分兽化后围攻的一只受伤的赤蝎狮和一只受伤的黑羽蜥蜴之外,还飞在天上的那家伙也变成了一只,一只,一只,白色羽毛、还有巨大兽角的巨蛇! 第38章 流氓部落 纯白色的羽毛就如同我记忆中的天使,而那个大张着嘴如同我们传说中的龙的蛇头、血红色的眼睛、全身泛着金绿光芒的鳞片、头上的巨角、此刻正弯曲着显得攻击力十足的蛇身。让我不由想起玛雅传说中的羽蛇神! 这都什么坑爹的世界和设定啊,这明显太不公平了!差距也太大了!看看他们,再看看我!至少给我个雄性的身体么!或者至少让我也可以飞啊,站在地上跑也跑不快,还要面对这么一群怪物,让我情何以堪!我开始觉得,我一定是神的右手操作穿越的,要不心怎么这么偏呢!一定是因为我没有靠近左手的原因!唉,我算是知道了,神不是左撇子! 我在心里有些想叫苦,脸上却只能装作镇定,对身后带着弓箭的几个雄性挥手,“不用兽化,弓箭准备。” 一时之间,地上是一团混战,空中也是乱箭齐飞。 我也朝着天空中这个“羽蛇神”迅速地发动攻击,虽然我手里的十字弓比起其他人手里的弓箭似乎还欠缺了些力道,但我现在完全是兴致高昂。这大概就是男人的好战性和成就感。人的一生中,有多少可能和神打一场?虽然我不信仰这个神,不过好歹人家也可以算是玛雅人的神,看到都是我赚了,打到了以后就是我对儿孙炫耀的本钱了(神棍:不是我打击你,就算你打到了,以后你儿孙看到迦南的时候也不觉得怎么样OTZ)! 我不知道射了多少只箭,虽然不是全中,但是也有几只射中了那条巨蛇。只是,那只巨蛇却还是保持着蛇形,在空中飞着,可见实力之强。 也许是见他孤身一人也讨不了好,又看他地上的同伴已经渐渐不支,被逐一制住。天上还飞着的那条蛇终于在尖利地呼啸了一声之后,飞往远处的湖泊。 也让手里的箭已经所剩不多的我悄悄地抹了把汗。居然中了几支毒箭都没有出问题,看来,对方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被抓住的那两个家伙已经不再保持兽形了,也许是体力透支了,现在已经变成了人形,身上可以有些大的兽皮裙,因为此刻束绳在变身过程中断了,没有了束缚显得更加巨大,在他们身上如同披风一样——这就是完全化形的兽人的不便之处。就比如罗雷,如果没有准备他就完全兽化了,等他再变回来的时候,他的衣服一定会变得如同教士的袍子一样。这还算好的,如果他不慎穿着棉布做的衣服,他的内衣和内裤一定会破掉,想起来都让我伤感,幸好他忽然兽化的次数不多,所以他在那里兽化、把衣服藏在哪里,之后又怎么穿回去的事情,我也就不跟他计较了。总之,不穿内衣和内裤是我不能忍受的! 而我打赌,这两个人肯定没有穿内裤!想一想这些原始人都是不穿内衣和内裤的,就让我有种想翻白眼的冲动。于是我看也不想看,叫人一边用骨刀架着他们的脖子让他们不能乱动,又另外叫人把他们的手和脚都绑起来的时候,直接又让人给他们一根皮绳把他们的衣服束了起来。至少不要污染我的视线。虽然这里的人都不觉得有什么关系,他们也很习惯穿着晃晃荡荡地兽皮裙走来走去。虽然这里也都是男人,也许也有人觉得没什么。但实际上,我一点也不想看见别人的那玩意儿!这是吃果果的猥亵!暴露癖!当然,我也不想让别人看我的这玩意儿…… 我绝对不忍受这个,我甚至下定决心以后要在族里推广内衣和内裤,等棉布能够普及之后! 虽然抓住了对方两个,不过我们族里的雄性也不是很轻松,还有两个行族族人不慎受了轻伤,加上昨天受伤的几个人,让我有些头疼。 见识过他们的实力之后,坚持小心使得万年船的本人,坚决不想让任何人冒险。他们虽然已经被用亚麻做的绳子捆了起来,我还是不能放心,让古南通知下去,雌性和孩子都暂且还是待在家里,没有召唤不准出来。受伤的雄性也都先回去休养。 我甚至有让他们都暂且先躲避到山上的山洞里去的打算,看起来,以后也确实有必要做好相关的准备,也许有一天,我们就不得不面临战争,那时候我们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特别是在保护我们部落的雌性和孩子方面更要有所对策。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速战速决,快速解决他们。所以我一边让古南去准备弓箭,并且随时准备用火箭(带火的箭),一边让人随时准备应对敌袭,另一边还让人去请大祭司和老族长来会审这两人,准备对策。 老族长和大祭司都坐到广场来的时候,那两个家伙虽然疲惫,又因为我用的那些毒药显得有些虚弱,但可能是因为用药不对或者药物的用量不对,却还是打起精神地在四周打量着我们的部落。特别是那只毒蝎子(赤蝎狮)甚至脸上还有些嬉笑。 虽然很不爽他们还这么有精神,他们的实力和素质也还是让我有些佩服,这才是最适合一起混这个坑爹世界的人啊,可惜,不能为我所用,真是郁闷。 让我更郁闷的是那个红头发的雄性还对我说了一句:“喂,雌性,没想到你还挺能干,我决定了,你还是配我们族长最好了,你看到他的兽形了,那可是蛇神哦,我跟你说,我们族长可以很轻松地抓到一头野牛哦,你好好考虑一下哈……”让辛穆听着这话就想扇他。 不过我却很想吐槽:他也许可以很轻松地抓到一头野牛,但他更乐意压迫那些没什么实力抓到一头野牛的人去抓野牛!虽然我也赞同优胜劣汰、也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也没多少正义感,但是眼看着有些人明明自己可以做的更好的事,还要压迫那些没能力做的人去做的时候,我还是很想让他该哪儿哪儿去! 但我们刚才也看见了,他的兽形是一只赤蝎狮。这种毒物就算他现在受了伤,浑身酸软无力,也只有白痴才接近他,万一不小心被他咬一口,估计也有可能中毒的。 于是我一个眼神让贝罗制止了辛穆。辛穆被制止之后还有些愤愤不平,不过看我眼神很坚定,也只能悻悻地收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辛穆你太嫩了。 我看了看架势,这里别人说话他们估计也不会搭理,于是我勉为其难地继续履行审问的职责,反正大概也只有我对审问最有兴趣了,这些人都不懂得审问的乐趣:“你们是游族人?” 为了减少他们内心的抵触,我没有按照族里的说法说他们是流氓部落,而是采用了比较中性的游族这个词。其实这个答案比较明显,不过我现在只是想要挑起说话的兴趣,换句话就是,没话找话来搭话,所以也没什么所谓。 本来这个问题我也没寄望他们回答,却没想到那个赤蝎狮很爽快地点了点头:“我们可是很有名的部落哦,我们打败过无数的部落,到过无数的地方,前几天才搬到这里来的,没想到这里也没什么吃的,我们只好勉为其难吃鱼了。本来还打算下一个再到这里来呢,结果就碰到有些不识相的探头探脑,于是不小心,我们就锻炼了一下身体。更不小心地是,这里面唯一稍微有点实力的一头狮鹫还被我们小族长咬伤了,现在也看不到他,他不会死了吧,我说,你们乖乖等着不就好了……” 听他这么说,我看辛穆又想揍他了,其实我也很想揍他!罗雷是我的人,能欺负他的只有我,不管那是什么蛇神还是什么毒物,敢碰他都要准备好付出代价!敢诅咒他,也一定要付出代价! 小子,你再给我得意一点好了,看看乖乖等着的是谁!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没有把握能给他们沉重地打击,那么口舌之快什么的都是不足取的,冲动也是绝不可取的。所以我示意贝罗先带辛穆站开一些,接着开口:“你们部落有多少人?你们不是自己很有能力?为什么不自己建立部落生活?或者是加入别的部落?好好地生活下去不是很好么?” 其实,我并不觉得这种事他们能想得明白。我也不明白作为这么有实力的部落,为什么没有人想要收揽招安,他们又不自己构成一个稳定的部落,能够稳定地生活不是很好么?不过这种问题他们大概没有思考过,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毫无道理,他们就是绝对要这样做。 只是我的目的也在于得到问题的答案。就一般人来说,在回答问题的时候,面对很多的问题,一般都习惯先回答第一个,对于其他的问题我并不指望,那些都不过是混淆视听的东西,或者说是让他自然而然回答我的问题的手段,越是暴躁和自我膨胀的人,面对越多问题的时候,反而容易说真话,因为他无所谓,这么多问题,他也不会想这么多。我只想知道他们有多少人,特别是有多少像他这样的人。这个问题,我也只是试着问问,毕竟这是双方战力的问题,问他也未必有实话。我刚刚在组织开会前已经派了几个人悄悄地去探查了,从他们嘴里只是想听听情况而已,毕竟说话也是降低心理防御的手段。 那个黑头发也是黑羽蜥蜴的家伙似乎是不怎么爱开口的,只是比较木然地看着我。那红头发的赤蝎狮却像是和我拗到底一样,居然有问必答:“我们族里人虽然只有十来个,比不上这里人多,不过雌性你可以放心,我们族里的雄性都很优秀,一个抵这里两个是绝对没问题,所以你绝对不用担心我们会打不赢的。好好生活算什么,哪里有这样生活自由?只能和一个雌性结亲,还要养孩子,还吃不饱,到外面也会被人家歧视,才不要咧。再说了,谁要我们啊,谁不知道我们的名声……” 好嘛,他还算有自知之明!不过,他说的也不尽可信,所谓一山难容二虎,我就不信这么多这里厉害的在一块儿不会出问题!只是,光从现在来看,他们的实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他废话了半天,有用的东西却没多少,让我都很想劈了他。不过看他明明受了伤还强打起精神的样子,我心里还是很爽就是了,所以也没叫人为他们包扎,甚至还让人给他们浇盐水,美其名曰为他们洗洗伤口。其实要不是烧酒太难得,我很想把我的那些烧酒倒出来一点给他的伤口尝一尝,我那烧酒跟罗雷那果酒可不是一回事。 说到烧酒,我才想起,罗雷伤好之后,我还没跟他好好讨论这事情。唉,一有事情就忘了!我埋在泥土里的那一坛子红薯酒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因为我这一个交代,让那个红头发的家伙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又在我背后冲我大声叫骂,说我“如同蛇蝎”、“长得难看”等等等等! 我只是回头对他笑:“要说蛇的话,你们家族长才是蛇,你自己才是蝎子,至于我,不好意思,跟你们不同种。”说完,趁他正在思考我的话的正确性的时候,我又对古南交代,多弄点盐水,隔一段时间浇一浇,实在不行,我家里还有辣椒,叫两个雌性煮点辣椒水也成。 让他们多吃点苦头也好,还可以避免他们马上回头又攻击我们。我对于农夫和蛇的故事,还是牢记在心的。除非有能让他只能服从的手段。否则,我决定在笼子里关他一年半载的!就当是养着看猴也行!你看过谁养赤蝎狮当宠物么?见过么?没见过吧?说不定我这一笔将来还可以写进我自己的历史!人有世界上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是世界上第一个养赤蝎狮当宠物的人! 不过,实际上,我也做了决定,如果到时候他们还是坚持不肯投降,也没有其他办法让他们为我所用的话,估计,只有采取不得已的办法了…… 第39章 先下手为强 在二十一世纪,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人,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杀人,实际上,生活在我过去所生活的环境中,无论如何争斗,正大光明地杀人,却是不多见的,就算是暗箭伤人,也一定会做得滴水不露,绝对不会让人知道。 一想到将来可能有必要杀死他们,我的心里还是有些发毛,毕竟这是人,就算我曾经觉得他们是动物,是奇异的生物,但实际上,他们还是人,他们是这个世界的人,是这个世界上再正常不过的人。虽然游族过着这样的生活,我们也许觉得他们死不足惜。但是他们也是一个部落,也有他们的人际关系,一旦他们的同伴死去也许也还是会难过。更遑论,也许有一天,我们所面对的,是和我们差不多的部落和人,是同样为了资源而争夺的人。他们过着和我们差不多的生活,他们也有伴侣和孩子,一旦他们死去,他的家人和朋友也同样会难过。 只是,这就是每个人必须面临的宿命。并不是说杀戮,而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做的事。如果能如同现在这样,只要自由自在地生活,吃饱喝足,把部落建设地更好,和自家的亲人幸福快乐地这样一起做事,一起生活,现在的大家也应该是满足的。可是当部落发展的更好,我们就必须需要更多地资源,而且我们也会有更多的资源。即使我们不去侵犯别人,别人为了我们的资源,也会来侵犯我们!并不是因为我们想做什么而改变。而且当然拥有越多,想要的也会越多。 如果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我的工作是做接待、陪客商、打混过日子,那么在这里,我的责任是保护我的家人和他们爱的人!作为一个族长的伴侣,我的责任还包括保护这个部族的人!如果想要生存下去就可能面临杀戮和挑战的话,那我也只能去接受这样的宿命! 我想,也许有一天我也会麻木,但是现在,我还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罗雷虽然没有起来,不过看他看见我就想起身的样子,我还是知道这家伙绝对不是乖乖地躺着。 只是看见我安全地回来,也不像是受了什么伤的样子,他才像是松了一口气。 阿瑞看见我进来,就很乖巧地给我倒了一杯水,在我喝水的时候,还在我身边绕了好几圈,似乎是想看我有没有受伤,直到我摸了摸他的头发,罗纳才从后院出来把他拉过去,让他去帮忙把昨天剩下的肉搬出来,他好做饭。 我看着这两个自动自发地做事的孩子,心里其实很感动,得子如此,夫复何求呢?好吧,罗雷大概还想要个小狮子,其实我也想要小老虎,毕竟罗纳只是半只小熊…… 老族长、大祭司、贝罗、古南都到家里来之前,趁着我和罗那他们一起煮东西的时间,罗雷也跟我把这个传说中的流氓部落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所谓流氓部落,大概是这五六十年间才成立的,只是他们在各个部落间已经非常出名了,几乎是臭名卓著。他们很多人都是孤儿或者是被认为不祥、所以被驱逐出部落的人,慢慢地集结在一起。他们很多都有很强的实力,据说他们的第一任族长就是一只黑色的狮鹫,被认为是极度不祥才被赶出部落。 虽然他们有很强的实力,不过他们基本不会定居,也不做帐篷,四季都是到处迁徙,抢别的部落的地盘和雌性,奴役那里的雄性,霸占人家的雌性,而那附近的资源耗费地差不多,他们就搬走。他们霸占的雌性中也有生下孩子的,但是死是活他们不会管。所以,他们过境之后,就会留下很多怨恨。虽然这里的雄性比较看重自己的雌性,就算发生了什么,也不会怨怪雌性,但是对于这些被迫生下的孩子来说,就是个悲剧了,活下来的,也可能又长大成为族人,或者在某个部落里苟延残喘;至于更多的,则是被抛弃在荒野,化成小小的枯骨。 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他们定居下来奴役别人,而不是每抢一个住一段时间,等附近的猎物少了,就去抢其他的,那几乎就是奴隶社会的雏形了! 虽然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一直跑来跑去,不过,对于这样的势力,如果不能收服它,就只有毁灭它了!所以,在他们过来之前,我其实已经做好了决定。有句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对对方的实力并不清楚的情况下,不趁着对方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先挑对方的弱点下手,只怕就永远没机会。 所以,大家一起坐下来的时候,我提出了下午就去偷袭的想法。 说到偷袭,虽然大家脸上都有些尴尬,但多少也是有些赞同的,毕竟相对于对方未知的实力来说,偷袭也许是最有效的方法。 只是如何偷袭,又成为一个大问题。 其实按照我的主意,就是趁他们都在部落里的时候,在水族的部落里放火,给他们个措手不及。 只是在一边旁听的那个水族人非常反对。 当然,对于他来说,首先要保全的是他的族人,不是我们的计划,而且放火这样的想法,在水族的人来说其实更不利,那些人如果醒过来,很可能就可以飞到天上去,而着火的部落里,水族的人要怎么办,则是一个问题。 我不在乎水族人怎么样,我在乎的是胜利,是免除后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说,杀死十个人拯救一百个人,只要这十个人是因为他们而死的,他们也会良心不安,以至于不能做下决定。 就正如我们都知道的,假如用一百万军队上战场,这一百万人换来的可能只是十万平民的城市的安全,对比用十万无辜平民的牺牲,引起众怒,最终不费一兵一卒,来战胜敌人来说,他们宁愿牺牲一百万的军队。虽然这些军队也都是人,他们也是有血有肉,有父母亲人的人。如果他们不是穿上了那身衣服,他们甚至也是普通人的人,甚至,他们还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也许他们换取的甚至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家。究竟什么是正义,什么是价值,其实全无意义。只是看这个世界如何看待你。 而对于水族人来说,他们不在乎我们会不会被拖累,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牺牲品,他们想要获救。对于我们的族人来说,水族人也是无辜的人,如果用他们作牺牲,我们自己的族人也于心不安。这大概就是人,就算明知道某件事情其实和自己全无关系,但是同情心还是会在微妙的地方显示出来。 商讨了许久,最终的结论是有人到水族去,让水族人在明天早上都跳进水里去。然后再由我们的族人偷袭有族人。 其实我很鄙视这种做法,如果水族人都知道了,谁能确定游族人就不会知道?要知道,水族人一有异动,盯着他们的有族人也不是白痴。 但是鉴于大祭司他们都认为这是比较好的方法,也认为这样能减少牺牲。最终我只有认可,至于说这个办法能不能成功,已经不关我的事了。 其实,在我看来,水族居住在靠近湖泊的地方,他们根本没必要先通知水族什么。到明天早上的时候,水族人自然要轮流下水去为那些游族人捉鱼,在那个时候,我们就算放火,对水族影响又有多少?水族人虽然战斗能力不行,但是在行动的敏捷等方面来说,无不大大超过其他族,就好像是一尾尾滑溜溜的鱼一般,根本不用担心他们会有什么问题。 只是既然大家都赞成,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太过于锋利的人不会受欢迎。 所以我只是在罗雷深思之后看了他一眼,看着他像是安抚、又像是无奈的摇摇头。 最终大家也决定让那个水族人先趁晚上通过水路游近水族部落附近,借机通知水族人在大清早就起来下水,最好大家都下水。 之所以只选白天不选晚上,只因为蛇是夜行性动物。虽然不知道他们部落里究竟有多少条蛇,但是据罗雷回忆,咬他的不是一条大蛇,是一条小蛇。既然如此,我就不想冒险踏进蛇窝里去。万一他们有很多蛇,岂不是很糟糕?! 既然做好了族人都做好了决定,便由贝罗挑选了适合的族人三十五个,都配备了弓箭,每个人还背上了一小壶用菜油泡着的棉花,两个人一组又带了火把。至于我,则是背上了不小的一袋大雁干粪,还带了两个兽皮袋,准备出发。 罗雷听说我也要去,无论如何也不肯休息了。 我跟他说:“你受了伤,还要怎样?” 他却挣扎着站起来,拖着伤腿,一直拉着我的手,站在我身边,脸却连回过来看我一下都不曾,就是一句话不说。 我背着那些东西已经够重了,可是还要被他拖着,真觉得自己无比悲催了。 可是我不同意他去,他就坚决不松手,也不说话,就是不松手,就如同一个小孩子一样。 我对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其他人更是不敢说他了,毕竟这里的人对于族长还是很崇拜的,何况罗雷也算是一个合格的族长了。 这样相持的结果,是最后我只好同意了罗雷的要求。 请大祭司又给他的腿绑上了一层厚厚的、沾了酒的棉布,看着他疼的面部抽搐还是死忍着一声不吭,只是抓着我的手不放,在我一再跟他说,他要是不去,就不用绑这么多药和酒在伤口上,也只是定定的看着我,我忽然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感动…… 罢了,既然他要跟着,就让他去吧,无论成功失败,至少还能知道对方在哪里。想必,这对他来说也是安心的吧?也许就是这样,就算是一同死去,也好过一无所知的等待。无论是他,还是我,其实都是这样的心情。 也好,不能同生至少共死。我忽然生出这样的情感,实在叫我自己都有些错愕。只是,现在也不能深思了。我只是看着他,握住他的手紧了紧,如果你愿意这样下去,那么,以后无论如何,我也愿相陪。 可能是这样的情绪也传达给了他,他最终对我动了动嘴角,笑了笑:“我们一起去……” 最终,把罗纳和阿瑞托付给老族长家的两位。罗雷拖着那条伤腿,带上本该由我背着的大雁干粪,我则是背着到时候给他补充体力用的肉干,由完全化形的罗雷背着,跟着其他兽化的人一起飞上了空中…… 第40章 作战 其实罗纳和阿瑞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很不高兴,我知道,对他来说,亲生的阿爸和阿么的离开已经让他们很惶恐。对我和罗雷的依恋,让他们不想再重复这样的经历,更可况我和罗雷是同时出来的,如果出事,也很可能同时出事。所以在我们出门,把他们拜托给老族长他们的时候,他们甚至说他们要呆在家里。 虽然罗雷认为他们呆在老族长家比较好,但我还是同意了他们呆在家里,对于他们来说,在家里等着我们回来,也许更能让他们安心。而对我来说,我也明白他们的心情,等待是一种怎样的煎熬,我已经尝试过了。如果能在熟悉的环境下,他们也不至于那么恐慌。 我拉住罗纳,把怀里抱起来的阿瑞递给他:“阿爸和阿么过两天一定会回来,你们好好看家,晚上记得把火熄灭才能睡觉。门和窗户都要拴好,栏里的动物要记得喂食,有什么做不来的,就去找古南叔叔和祖阿爸,记住了吗?” 身高已经比我只矮半个头的罗纳很乖地对我点头,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说出来。阿瑞却从罗纳怀里探出身子来抱着我的脖子:“阿么,你和阿爸早点回来,我和哥哥,给你们煮肉汤……” 我点点头,“好。” 虽然并不是亲生的孩子,可是我们一家人也是幸福的,这样的幸福,也是我无论如何都要守护的。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我们这种幸福和安宁! 因为水族的人也不会飞,他只是在水里游的特别快,最后我们决定由两个族人带他到快要靠近湖泊的入水口。然后他经由水路到湖泊对面的水族去借机通知水族的人到时候下水。 我不知道他心里打得什么主意,不过我也跟他说好了,到时候我们会在附近准备好,他们族里的人要有人第一个放火作为讯号,之后我们会在游族人兽化之后开始用弓箭射他们。 水族的人没有见过弓箭,于是我还叫罗雷给他准备了一手射术——罗雷现在在弓箭方面已经完全成了一个高手,他的眼神好,可以媲美鹰鹫,力气又同狮子一样大,百步穿杨对他来说也不在话下。所以他露的这一手,让水族人很是震惊的同时,似乎也下定了决心。 因为是飞过去,所以我们到达湖泊这一边的时候,不过是傍晚(果然飞是有必要的吧?走的话不停不歇也要一天多,走走停停地话几天也能走),我们趁落日还没降下去,很快做了晚饭,然后选了几个兽化是豹子和老虎之类的善于守夜的族人负责守夜,然后就留下休息,等待夜晚过去。 之所以夜晚不攻击,除了对方也是夜行性动物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来自于我们自身。我们族里除了少数兽化为老虎和豹子的人才,能够做一些夜行性活动,多数人都是只在白天活动的。如果我们晚上去袭击,水族的人也不能通知不说,也一定要赶在今天傍晚前拿下。而我们对对方一无所知,一定要快速地完成行动的话,我不知道是否有把握。 吃完晚饭,我们在树下休息的时候,我才发现罗雷的脸上有冷汗,想必是伤口疼得厉害。 可是我一看他,他就动了动嘴角,似乎想对我笑一笑。 我做到他身边,把他受伤的腿搬过来看了看,没有渗出血来,看来大祭司真的包的很严实,就抬头对他说:“没有出血,所以不能重新包扎,我的技术更不好。你要再吃点肉干么?” 他看着我,摇摇头,把脚收回去,“我没事。” 我们在一起有两年多,再多几个月就将近三年,可是真正停下来的时间却并不多。我们整天忙着让族人和自己生活的更好,整天不是在忙着族里的事就是在忙着家里的事,就连晚上也只能说说话就睡觉了,像这样坐在一起,看着天空的时间简直少的可怜,不,应该是从来没有过。 于是我忽然很想找点话题:“飞,是什么感觉?” 其实我只是很普通的想要问一问飞的感觉,因为无论是让罗雷背着飞还是让他变成狮鹫叼着,说实话,感觉都只有一般,甚至因为这种掌控权不在自己手里,我还有些害怕。若不是带着我飞的是罗雷,说实话我说不定还会犹豫多久。 罗雷却吃了一惊,似乎有些尴尬地抓住了我的手,又有些紧张地打量我全身。 我起先并不明白他这么紧张地是什么,等他打量完了,才开口:“你,也想飞么?”眼神很是有一丝愁绪。 我不明白这个问题到底怎么了,看他这么认真,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摇摇头:“没有啊,我只是想知道飞是一种什么感觉……” 听我这么说,他才明显松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只是,就这样飞上去了……” 我笑:“啊,这就是本能吧。” 为了缓解这个话题带来的伤感,我只好跟他说快点睡觉,把他打发掉了。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他忽然这么问,是因为想要飞的冲动,是翼族还是小兽人的时候会产生的冲动,这是他们兽化的征兆。他很担心我会兽化。 其实我不知道我会兽化又如何,不过看他们似乎都很紧张的样子,又看看水族的那些忽然就兽化的雌性们,实在很羡慕。不过,这都是后话。 因为第二天要行动,大家也都没怎么说话,反而都异常沉默,大概是知道第二天说不定是一场恶战,能不能回去还是个问题。所以大家休息的如何,我也并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红色的曙光漫出湖面,我就知道这是个好天气,风向也正合适,我们也不用担心,火到时候蔓延的话,会吹到我们部落这边来。 我们草草吃了饭,每个人都吃得饱饱的,就站在湖边目送着似乎已经有不成功就成仁的觉悟的水族人跳进水里,然后渐渐地,他的耳朵开始变长,逐渐变成如同精灵的耳朵一样的长耳,长耳覆盖之下的鳃还不停地抖动,呼吸。他的腿上也变粗变大,上面长出厚厚的一层皮肉,甚至覆盖住了两条腿,使得两条腿变成了一条如同鱼尾一般的尾鳍,虽然从正面看还是两条,也很修长和优美,但是从背面看,那就完全是一条鱼尾了!鱼尾甚至比人正常的腿长出很多,覆盖着下半身的金色鱼鳞闪闪发光,更是让人有种梦幻的感觉。 虽然水族人漂亮的传闻我没有亲眼证实过,不过从这个水族人看来,也确实可以称得上漂亮了,修长的四肢光滑白皙,皮肤大概是因为经常泡在水里的关系,显得异常的水润,大概是因为他们对于美貌的注重,光看脸也是非常漂亮,每一个比例都刚刚好,并不会多,也不会少,看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占有。虽然比不上女孩子,但是作为这里只有一群粗糙的男人的地方来说,他们还是显得非常突出,甚至有族人开始幻想,以后能不能找一个水族的雌性。 想想,眼前的这个还只是长老,那么在以貌取人的水族,他们的族长该是什么样子呢!这种时候,我尤其希望我是个雄性啊!不过,看看旁边只是看着,却没有一丝动容的罗雷,我有有种不知道该说他是木头,还是说他笨的感觉!这么漂亮的生物,是个男人都应该动心才对!他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地看着(神棍:你以为每个人都是你么?)! 看着那条美丽的人鱼顺着水流以很快地速度往对岸而去。我们也没时间感慨这种漂亮,而是准备好各自的东西,都开始准备步行前往对岸,只要对岸一起火,就随时加入战局。 其实这种几十个人打群架的事,并没有什么好说的。更何况,我们不知道的是,那个白色的鸟蛇人,虽然在我们部落里表现地很顽强,但是他回到水族的部落,其实就已经昏过去了,也因此,群龙无首的游族,在我们攻击的时候,才没有显示出他们后来在我们族里显示出来的巨大实力。也所以,我们开始四处放火箭的时候,我们并没偶看到巨蛇,而只是看到了一条小蛇,和一匹银色的翼狼。 看到那条小蛇的时候,我其实心里有一丝邪恶——终于抓到咬伤我们家罗雷的凶手了,就算他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估计能坚持完全化形的时间也不会很长,也相信他还是未成年的小蛇,但我还是毫不客气地把泡过了大雁的干粪泡的水又抹上了着大雁干粪的箭搭上了十字弓。 起先,大家看见一条蛇都有些害怕,毕竟这是咬伤了族长的生物。那匹银色的翼狼反倒不那么显眼,虽然他后来显示出的巨大实力也很让人惊心。 但是我一箭射中那条蛇的腹部,他开始跌下去并且开始翻滚的时候,大家还是激动了。 罗雷甚至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我也没时间跟他解释,只是冲族人喊话:“先上火油箭,两人一组,能射杀多少射多少,投降的可以加入我们部落,凡是反抗的全部杀掉!” 我详细我这样喊得话其实游族人也都听见了,虽然他们开始抵抗地很凶,不过下面水族的人在到处放火,放完火之后又都跳进水里,上面不停地射出火油箭,他们甚至还没飞起来,那火箭就一只只射过来了,飞起来的更惨,直接成了靶子,不少半兽化的游族人在空中中箭,龇牙咧嘴地跌下去,在地上打着滚。 一直在顽固地抵抗的,只有那只在看见那条小蛇跌下去就非常快的飞上来,想要抓住从罗雷背上抓住我的翼狼…… 只是,他想要抓住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罗雷虽然脚受了伤,不过兽化之后,他一直非常小心地把我背在背上,而且族人也都围在我们周围,所以他根本连接近我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的情况让他有些焦躁,所以即使他的族人大部分已经被射中掉了下去,被重新从水里爬出来的水族人一个个制住,也有一两个主动地下去不再攻击的,他还是顶着密集地射向他的火油箭,企图抓住我。 这种顽强和坚持,让我很有种不耐烦,只恨自己没有想到对付狼的特效药。手里射出去的箭更是毫不留情,只恨不得把他射成马蜂窝。 那匹狼也非常顽强,他的翅膀明显已经受了好几支箭,身上也挂着不少箭伤,还有几只箭明晃晃地挂在他身上,血甚至顺着箭尖一滴滴地滑落,可是他还是盯着箭雨,离我们越来越近。 直到地上传来一声尽力洪亮却还是有些虚弱的声音:“够了,卢克斯,下来吧……” 第41章 养着孩子的游族 那匹银色的翼狼似乎很听话,一听到那个声音,就缓缓的下降,当然,他自己估计也快受不了了。就连下落也是摇摇晃晃,一到地面就变成了人,身上的兽皮袍子也被血染成了别的颜色,而他自己已经连站着都费劲了。 然后我就看到,下面站着的,昨天那条巨蛇。好吧,他现在是个人站在那里,身上裹了敷着很多半烂不烂的树叶,伤口像是没怎么整理好的样子,混着那些树叶留下的汁液,让他显得有些五彩斑斓。有的地方伤口比较大,还用草绳环了好几圈,用以固定那些树叶,估计是这里的包扎手段什么的,虽然那草绳怎么看怎么寒碜,和罗雷脚上那些棉纱布完全没法儿比。 抬头仰望我们的时候,他甚至抱着那个还在嗷嗷直叫的孩子单膝跪下了…… 这是我第二次看族长下跪,第一次是古南,他为了求我们收留他们行族的人。 这是第二次,我想,他大概是想要我们救他的孩子。 游族总共也不到二十个人,其中居然有不大的孩子三个,最小的那个不过三四岁! 这是出乎我意料的,也是出乎罗雷意料的。 游族的那些受伤的成人已经被水族人用草绳绑了起来,虽然我对那些草绳是真心觉得不靠谱,但是水族人表示他们这里只有草绳。 好吧,草绳,草绳就草绳吧,谁叫他们不打猎,不会有兽皮绳呢? 只是我不放心地教我们的族人又给那十几个成人都捆上了兽皮绳。 我本来相叫族人给那三个孩子也捆上兽皮绳,只是刚想行动,就看见有三个游族的成人不顾身上的伤口也跟着他们的族长跪下了,请求我看在他们还小的份上,不要捆他们,他们还只是孩子。 只是对我来说,他们都是敌人,至少现在是的,在他们威胁水族说如果一个雄性不听话,就强奸一个雌性,一个雌性不听话,就煮了一个水族的孩子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想过那也是孩子呢? 于是我还是吩咐给两个大约有七八岁的孩子捆上了,至于那个三四岁的,据说还是个雌性的孩子,我则是吩咐好好看着他,如果他有什么举动,就立刻把他阿爸杀了。 到他们族长面前的时候,他们族长很自然地伸出了手,让罗雷给他捆上,只是带着被捆好的手脚,他却在我面前弯下了腰:“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其实,我对于那条小蛇一点也没什么同情心,他咬伤罗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罗雷也会死呢?他有没有想过,如果罗雷死了,也会有人难过呢? 可是看着游族人几乎全体都在恳求的眼神,想到如果逼他们太甚,让他们拼死反抗,我们也划不来。也许还会有人说,虽然他咬了罗雷,但是罗雷没有死,而我们却杀了他,这样也非我所愿。 所以,即使多不情愿,我还是冲着那个已经凑到我面前的水族人招了招手,让他抱着那个被捆好了手脚、连嘴巴里也用木棍卡着的孩子到湖水边上去,给他洗伤口,同时,我也让人请水族的祭司过来,看看怎么取出那只箭。 那只箭上除了我摸上去的大雁干粪之外,还用大雁干粪泡的水浸过很久,蛇的皮肤接触到大雁粪便里的硫,接触的那块皮肤就会渐渐开始腐烂,并渐渐向其他地方蔓延。 虽然他们已经是人,但是对于完全化形的蛇人来说,他们还是保留了蛇的一部分习性,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完全如同蛇一样,但是在还是蛇的时候接触到那个,就算他后来变成了人,溃烂的皮肤,箭上的毒药,估计也痛得他够呛。 虽然有些看不下去在他们小族长的嘴巴里还用木棍卡着,但是他们也知道,现在,他们每个人分别被我们两个族人看着,他们两个有力的族人已经被我们抓了,族长和另一个可以完全化形的翼狼也都受了伤,他们也没办法。 我本来也没有让他们高兴的想法,只是,我也没有想犯众怒的想法。 所以还是叫他们给他治疗。他们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那么出名的不要孩子的游族居然还带着孩子!既然游族人都可以带着孩子到处跑,那么,也许,我们有办法能让他们妥协下来也难说。实在不行,再杀了他们也不迟。 游族的小雌性一直跟在他阿爸的身边,有些害怕地看着我,可以见得他阿爸对他是非常爱护的,只是我转身的时候,他就想从我背后咬我,幸亏跟在我背后的罗雷眼疾手快地把他拎起来丢开了。 那一瞬间,我瞬间爆发的愤怒让我非常想下手杀了他,他阿爸几乎是下意识地用膝盖跪行,挡在了他的面前——反倒显得我很像个坏人! 好,很好。我忽然有种怒极反笑的感觉,就很想捉弄一下这对父子,于是我笑着开口:“我家里有个儿子,正好现在还没有伴侣,我看你的年纪还小,养着给我儿子做伴侣也不错,就这样吧,回去你们就把他带回我家里去。正好也可以现在就开始学着给家里做事。” 这么一句话,就成功地看见不仅是他们父子,就连其他游族人都惊愕的表情。 我这么一说,自然也是有人听到的,立刻就有水族人似乎想要上来帮忙把那孩子也绑起来。 我挥挥手,示意他们都走开,又笑:“既然是我儿子的伴侣,就不用捆着了,你们弄个人给我把他洗洗干净,把头发弄起来,不要像个脏兮兮的泥熊,待会儿跟他阿爸一起带回我们部落。” 我这么一说,就有人去实施,所以那孩子就哭着叫着被两个水族雌性带走了。他阿爸甚至还没有清醒过来!我当然不会给他也有攻击我的机会,示意看着他的人给我加倍盯紧他,自己就转身去看那个在水里洗了半天伤口的游族小蛇。 清洗了一下伤口,又把那只箭拔出来,游族的这个所谓的小族长终于不再做出那种惨痛的挣扎了,而是脱力一般,已经昏睡了过去。 看着水族的祭司百般不情愿地给他敷上一种只是捣捣烂的叶子的时候,我真心怀疑这叶子有没有用途,也许用途还不如我的丝瓜叶呢。 只是他们游族没有祭司,也没有人懂得怎么包扎伤口,我自然也是不会的,所以只能将就了。 直到把所有人都清点之后,我才得空查看罗雷的伤口,很幸运的是,他的伤口并没有再度撕开,也不知道是大祭司包扎得当,还是他自己这次多少还保留了些余力,所以我查看的时候,他的伤口还算好,只是即使如此,我也打算好了,回去他给我卧床休息半个月! 这时,我也终于看见了水族的族长。 因为水族已经被火烧的差不多了,他们的屋子都是木头和草搭的,一遇到火,当然就直接轰轰烈烈的开始烧,然后一烧就烧到无可控制,幸好现在是夏天,那些青草还没那么容易烧着,不过即使如此,估计也烧了有一公里左右,才由水族人和我们的族人联合扑灭了。 虽然有些可惜这一大片草原,不过,对水族人却并没有很大的影响,因为他们并不靠猎物生活,他们只要有湖泊就好。 因为水族烧的差不多,所以他们除了身上的衣服,也没有了什么家当。 就连罗雷和我见他们的族长,也只有站在空旷点的地方就是了。 水族的族长真的非常漂亮,当然,这种漂亮是以我的眼光来看,比我高半个头,皮肤白皙,嘴唇比较薄,眼睛狭长,虽然有些冰冷的感觉,但也是个冷美人。 穿着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衣服,似乎也是从草里面提出来的纤维,不知道是不是舒服。看到我和罗雷,他就弯了弯腰:“谢谢你们的帮助,我的翼族邻居们……” 听他这样说,我就笑了:“我们现在已经不叫翼族了。” 也许是没想到先说话的是我,他背后一个认识的水族人就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只是很明显的来说,这个水族的族长还是很聪明的,一伸手就拦住了想要上前一步来说什么的族人,反而笑着对我说:“是我一时不记得了,赫族族长的雌性。” 看罗雷看着我,我随便耸了耸肩,示意其实无所谓,他记得与否与我们是什么样的都无所谓,我要提醒他,不过是让我们行族族人知道,我们自己是记得这回事的而已,即使这次跟着来的没有行族族人,我也不想让任何人在背后以后有机会攻击和离间我们。这或许就是我做事的风格。 因为见我不在意了,罗雷才转头看向他:“没什么,既然该做的事情做完了,我们就带着游族一起到我们族里去了,不知道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在这里,还没有说帮了忙就要割地赔款的事,再说这里也没什么好要求的,水族现在也还欠着我们食物,向他们要求什么对我们也没有意义。 所以我完全赞成罗雷我们即刻回去的想法,我们也不想参与水族的重建,也不想管他们的重建。虽然我有意于继续扩大我们的部族,但是逼迫他们加入我们对我们也没意义。 只是我却没有想到水族族长忽然开口到:“我们希望跟你们一起到你们的部落去……” 第42章 送上门的野花你采不采 这种说法其实可以作为很多种理解,一种是他们投靠我们,然后在我们部落附近建立他们的部落,作为我们的附属部落。这一种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作为任何一个部落,也不会希望自己部落旁边还站着一个部落的,无论它多弱小也不行。还有一种,就是他们也想要和我们合族,承认我们的族长作为惟一的族长,和我们成为同一个部落。 只是,对于连受难的行族都不敢接受的水族,居然愿意和我们成为同族,我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所以,我有些好奇地看着他,希望得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只是,对方却并不给我面子,他只是一味盯着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罗雷,那眼神,怎么看怎么让我有些浑身发毛,这眼神也太过于亲切,也太过于温柔,也太过于那什么了!真不知道罗雷是以怎样强大的心态承受下来的。也许这也是他能成为族长,而我不行的原因之一? 他不给我面子,幸亏罗雷也不给他面子,终于给我挽回了点面子,好吧,其实面子也就是这么回事。只不过,如果罗雷敢先跟他说话,毁了我的面子,我一定撂倒他走人,让他自己站着去! 罗雷不说话,他也不屑我说话,于是我也不说话,就在这样僵持的情况下,最后,因为罗雷坚决不开口,他们的族长显然也没有说话的意思,水族站在他们族长身后的人只好自己开口了:“我们,希望和赫族联姻,以结成同族。” 听到这句话,我咋就觉得这么耳熟呢!我想啊想啊又想啊,终于一拍大腿!对了,联姻!就是联姻这个词才让我耳熟啊!这多么像我们那种肥皂剧中战败的国家或者是想要依附别人的国家的国王或者公主说出来的话啊!不过,一个一米八多的男公主,呃,我什么也没说…… 好吧,不吐槽这个,但就联姻这件事情来说,他要和谁联姻呢? 你说和罗雷吧?欸,罗雷他已经结亲了。 你说罗纳?罗纳还太小了,我也不想包办他(神棍:刚才是谁准备包办罗纳和那个游族小雌性的,还是童养媳!)。再说,包办也不该是包办一个比他大十多岁的人啊!年龄相差太大的婚姻不会幸福的,特别是“老妻少夫”的婚姻,虽然这里应该说是“老夫少夫”比较合适?总之,这样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我看看罗雷,他也是有些惊讶,以至于眼睛眯起来了一些——虽然别人不是很看得出他的表情,我对他的情绪还是了解的,毕竟相处也这么久的时间了。 这时候我才再度发现,罗雷其实没有摘眼罩的时候,还是相当帅气的,跟水族族长还真的看起来挺相配,至少是帅哥美男的组合,放在哪里也养眼。 ……大概是在这个世界呆久了,我居然认为男人和男人也是正常的,虽然,对于帅哥美女的想法还是根深蒂固了些,以至于把帅哥美女演化成了帅哥美男,但是从某种程度上说,我站在罗雷身边还真不是那么回事。 我比罗雷矮了太多,站在他旁边只到他的肩膀下面,和他站在一起,不像是伴侣,倒像是父亲带着孩子,而且这幅身体大概是因为本身的素质不行,长得瘦瘦小小的,虽然皮肤还算白皙,但是却又不像是白种人的那种白,而是有点象牙白和白沙之间的那种白,既不显得健康,又不显得好看,两边都不太好。总体来说就有种看着觉得可怜兮兮,却不会觉得是漂亮或者美观。虽然我从来没照过镜子,这里也没有镜子,只是在溪边洗脸的时候才隐隐约约看到过自己的脸,也不在意自己长得如何,但是对比起眼前的这个美人儿,我还是知道自己的差距的。 而现在看来,人家水族族长很明显就是看中了他么! 作为一个贤惠的、优秀的、懂得进退的雌性,我决定静观其变,虽然我这种态度,让罗雷忍不住又拍了拍我的头发,还揉了两揉! 拍什么拍啊!这是我的头,又不是你的绣球!你以为拍了就能说明什么么?!你以为拍了就证明你的绣球给我了! 尽管我对他又多少不满,但在别人的注视之下,我还是非常善良地保持了沉默。看吧,我在这种情况下都能保持沉默,我多么善解人意!让水族的族人似乎也很满意。 只是罗雷就不让他们这么满意了,罗雷拉过我站在他身边,对水族人摇摇头:“如果你们想加入我们的部落,和我们合族,我们很欢迎新的族人,如果是联姻,那就算了,我已经有伴侣了,虽然他经常做些让我很烦恼的事,不过,我的伴侣非常优秀,我也只想和他在一起,所以,这种方法也就算了。”说完,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就拉着我往大家正押着人的地方走。 我都不知道他是在贬低我还是在表扬我,还经常做些让他烦恼的事。大爷的,我给他的部落做的贡献还少啊!虽然我不像阿蛮对辛穆那样千依百顺,不过我对他也够好了!我给他做饭,给他做房子(虽然房子是族人搭建起来的,不过我提的方案,也有我的功劳不是),还给他做衣服(虽然无论是纺纱还是织布,多数都是他自己在做,不过是我教他的,应该算我一份功劳嘛)。他这样说,让我很想踹他两脚。 只是被他用全身的重量报复性地压着我身上,我连抬脚走路都艰难,更别提踹他两脚和跟他争论什么的了。 本来这次以为被拒绝了,水族人应该就会留在他们自己这里了。 不过我们准备踏上回部落的路时才发现,水族人还是收拾了他们剩下的不多的物品,正准备跟上我们的队伍。 那个原本就到我们族里去过的水族人还特地跑过来跟我们说,虽然我们族长暂时不同意联姻,不过他们还是决定先到我们族里去,也愿意尊我们的族长作为大族长,继续保留他们的族长,跟我们住在一片草原上。 继续保留他们的族长,意思就是他们除了我们的族长还有他们水族的小族长?一边还想保持他们的部族,一边又想要我们的保护,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于是我提出了反对。用的理由也很简单,他们的部落如果不是跟我们合族,我们部落不接受外族人,任何部落也不会接受外族人在自己的部落里居住,除非作为俘虏。而他们,显然不是我们的俘虏。 对于我的这个说法,罗雷自然是表示了赞同。我对他的也识相表示了极大的满意和赞赏。 因为我们都反对,族里自然是没有人赞成。 于是那个水族人只能又回去跟他们族长说这个回答。 经过来来回回的一番折腾,尽管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最后水族人还是留在了他们部落这里。 我们对此并没有什么所谓,对我们来说,增不增加他们,也不过增加些劳动力,虽然他们会做一些粗糙的纤维做的布,不过比起我们的棉布和亚麻布、苎麻布来说,还是差很远。他们也不会打猎,我们族里吃鱼的人不多,就算他们过来,也不过是增加一些帮助种植和养鱼的人而已,而且我们还要扩大部族的范围,要为他们提供住宿的地方,还要专门为他们养鱼。他们的战斗力也不行,保护部落不能依靠他们,打猎也不能依靠他们,暂时来说,有他们跟没有他们,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影响。 所以对于他们不跟我们走了,我们全体都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和他们道别,祝他们早日重建他们的部落之后,就带着我们的俘虏打算慢慢地走回我们的部落去。 因为他们的多数人都受了伤,又结结实实地捆着手,所以我们最终只能慢慢地往回走,其中受伤比较轻的几个,还轮流背着他们族里的那个小雌性,至于其他两个没怎么受伤的小雄性,则是跟着部队往前走。 他们家那条受伤的小蛇,我让他们家那两个不战而逃的家伙轮流背着。 虽然有些累,不过那两个家伙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为人不齿的,甚至也表现出了一些愧疚,对背着那个还在昏睡着的臭小子也还算上心,还不算是非常让人鄙视。 那个非常顽强的抵抗的银色翼狼卢克斯已经醒了,虽然只是粗糙地给他包扎过,但是他的生命里顽强到让我惊讶的程度,到我们离开的时候,他就已经可以和同伴互相搀扶着往前走了。但是据罗雷估计,他起码这一个月是别想完全兽化了,部分兽化估计都要等个十来天,罗雷对兽化这方面有经验,他在这方面的估计也算是保守。于是我放心地没有对他采取措施。 他们的族长迦南带着伤被绑着手走在前面,我还给他帮了一个里面装着大雁干粪的袋子在他背后到胸前绕了一圈,只要他变身,这个袋子就会破,然后大雁的粪便就会沾到他的蛇身上,接下来,他就自己尝尝看吧。 因为罗雷的脚受了伤,需要尽快回去换药和休息,最终决定是由我和罗雷先回去报信,由贝罗带着族人押送这十七个俘虏回部落去。所以在离开水族部落没多远,罗雷就兽化,背着我飞了起来。 因为是飞行,而且罗雷也努力地往回赶,所以经过半天,在傍晚的时候,我们两个已经回到了部落。 见我们平安地回来,部落里几乎是爆发了一场欢迎躁动,许多人都涌到广场上来迎接我们,特别是家里有人跟着我们一同出去的,更是无比关心我们有没有人受伤,有没有人出事什么的。听说我们大家都很平安的消息,大家都高兴地不得了,有些家里也有人出去的家庭,还打算立刻回家做饭,等他们回来吃。虽然,我们也知道,如果要走回来,晚上也坚持赶路,带着那些俘虏,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到。不过看他们那么激动,我也没多制止他们。 阿瑞几乎是扑进了我怀里,差点把我扑倒在地上,抱着我就哇哇大哭,我抱着他不停地哄着。 至于去整理衣服的罗雷,则是被低着头的罗纳一把扶住了,半句话也没说出来。 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的罗雷,下意识地摸了摸罗纳的头发,似乎是想安慰他们的不安。 听说我们已经胜利了,并且抓住了游族人,大家都很高兴,家里有人出去的也回去开始准备迎接要回来的族人,没有人出去的则是跟往常一样回家吃饭。 只是,听我们说起情况的大祭司和老族长,却陷入了沉思…… 第43章 逼良为女昌 众所周知,游族人是不会带这孩子的,虽然我们遇到的这群游族人其他的特征都符合,但是带着孩子的游族,这是我们听也没听说过的。我们听说过游族在一个地方呆过就走,听说他们根本无视可能有他们孩子的雌性,当然,会有他们的孩子多数是暴力的手段或者其他原因,但是无论如何,他们也不会在意,而是直接离开,留下的怨恨、痛苦,看的人有多少能体会呢? 只是,这群人居然带着孩子!虽然只有四个,不得不说,还是让我们很惊讶。 第二天傍晚,押着俘虏的族人终于回来了。族人都很高兴。虽然,小孩子们的高兴,很大程度上也许是来自于终于又可以吃新鲜的肉了。 因为猎手们三天不在家,族人们都是吃腌肉和肉干或者是鱼来过日子的。就连我们家,也只是为了罗雷宰了两只兔子,我和两个小的都是吃的烤鱼,然后做了蔬菜炖肉汤。 我倒是想出去打猎来的,可是一来罗雷不肯,二来我自己出去打猎,也打不到族人够吃的食物,在这种猎手们为了族人出去的情况下来说,我自己打猎,我们一家吃独食,在族人面前的影响也不好。 总不至于我敢带着多有雌性出去打猎吧?虽然我很想试一试,但是为了避免大祭司和老族长念死我,也避免族里的雄性以罗雷为首地对我产生更多的担忧(罗雷担忧我会出事,其他的雄性担忧我总有一天会带坏族里所有的雌性),我决定还是收敛一点。我总觉得他们太过操心了,其实除了不会飞,跑的慢点,个子和力气都小点,其他几乎都一样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还有工具,我甚至还想做投石车呢,希望可以砸死一头牛。不过,在我真正做出来之前,估计大家都不会相信的。 至于说这里对雌性的保护主义,尽管在我看来,男人就应该像草,扔到哪儿都能活,但是你让这里的人把雌性放出去自己打猎、自己生存,估计他们也不乐意。这里对雌性的保护,甚至超过了二十一世纪对女性的保护,即使二十一世纪的女人换得了灯泡、打得过流氓、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似乎不需要男人保护,但是这里的雌性都是个头至少一米七的男人好不好?!也许我应该试试看弄个滑翔机,至少也体验一把飞上去的感觉!虽然这种宏愿很可能会被罗雷直接拎回来结束…… 当那两个首先被我们抓住的家伙看见他们的族人一一被拉进来的时候,那种震惊和愤怒,使得他们几乎是当即就要兽化,不,应该说他们已经兽化了。只是,三天没吃饭(我离开前吩咐过了,就算是小朋友也不能喂食这种危险的宠物,大家都执行的很好),加上我一看他兽化,就一桶辣椒水泼过去,当即痛得他们在地上打滚,没几分钟就又变回了人形。 我们家罗雷都被我的辣椒攻击法之下弄得上蹿下跳了多少次了,这两个身上有伤的、只在腰间披了层兽皮的家伙居然还敢在我面前跳,不让你们试试看,不是显得我太没用了吗? 他们的族人无比同情地看着他们的时候,也有些畏惧地看着我。 我扫了一眼,很好,大家还知道我的厉害,于是面不改色地让古南给他们倒点盐水洗一洗,要不就扔到池子里洗一洗也成,让那个赤蝎狮几乎是一口血水想要吐到我脸上。 想必他已经知道了盐水洗伤口的好处了,至于池子里,我们池子里养的罗非鱼虽然很好吃,不过,这种鱼的牙齿也很尖利,闻到血的味道也比较容易兴奋和激动,相比,它们很乐意亲吻我们的客人——不让他知道点厉害,他以后就不会记得畏惧,既然他还敢对我吐口水,就让他永远记得我的恐怖。 古南虽然顿了一顿,似乎想跟我说什么,但是看我眼神很坚决,还是让人拖着又重新捆好的那个红头发的家伙往水池边去了。至于那个黑色头发的黑羽蜥蜴,我则是让人给他打了水冲伤口,他本来伤到的就是腹部,现在血又流出来,用水冲一冲,可以洗洗干净。至于敷药什么的,在他们臣服之前,都免了。 被这样的情形惊吓,我看到不少游族人的眼里已经有了些恐惧,一直以来都是呼风唤雨、凌驾于别人的他们,在看到比他们更凶恶的人时,那种恐惧是可想而知的。 现在只有他们的族长,也就是那条巨蛇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怀里的还在昏迷的小蛇,另外最平静的大概就是那只银色的翼狼卢克斯了,他连看我都没看,只是在看了一眼我们没有把他的族长他们直接杀掉之后就开始靠着捆着他的木桩坐着、眯着眼睛养神——说实话,我对他们最为佩服,这样的人,是最为又立场也最为坚定的,一旦他愿意为你所用,也是最不容易背叛的。但是从我的立场来说,这样的,如果找不到弱点让他们臣服,那也只有摧毁。 猎手们回来的时候,还拖了一头牛和两头羊回来,在这样的季节,也算是大丰收了,因为这种季节打猎实在不容易,青黄不接的时候,连牛羊都瘦的厉害,而且也比较凶猛。 留下来的族人在养殖圈里挑了几十只兔子宰了,古南还根据罗雷的安排带了人去宰了两头大野猪、又捞了几十条大小不一的鱼做烤鱼,至于这些那些骨头什么的,我则是安排一些雌性用几口大陶罐煮了许多骨头蔬菜粉条汤加上用下脚料灌的血肠现煮做的杂煮,晚饭大家开了庆功宴。 开篝火晚会的时候,我们族里的大家都在广场上吃着烤肉、喝着汤、吃着烤鱼。食物的浓香围绕着整个部落,让人垂涎欲滴,我们的族人都吃的很高兴,每个人都能分到足够的肉和鱼,至于那些骨头蔬菜粉条杂煮汤,则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虽然那个血肠是现灌的,煮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大家吃吃喝喝,都吃的很愉快,有的小家伙甚至吃的走不动,想回家的被他们的阿爸扛回家,不想回家的则是躺在他们阿么的怀里让他们的阿么揉肚子消食。 我清楚的看到游族有些人已经在咽口水了,贝罗已经跟我汇报了,他们从昨天抓住他们开始,就没有给他们吃任何东西了,连水也没给他们喝。两天没有吃任何东西没喝水,还走了两天的路,其疲惫和干渴可想而知了,又看到别人大吃大喝,那种煎熬,我想谁也不想亲自去体会。 我想是忽然想起什么,对坐在我身边的罗纳说:“罗纳,阿么给你找了个伴侣,你先去看看他,给他点吃的,别饿死他了。” 幸好阿瑞这时候还赖在罗雷身边一会儿要吃血肠,一会儿要吃烤鱼,要不可有的闹腾,他对他哥哥的独占欲已经到达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我已经很严肃地在考虑,他们两个以后要怎么办的问题了。 不过,罗纳还是知道我时不时抽风的言语的,也不多问,只是又去跟老族长要了个碗和木勺,装了一碗血肠蔬菜骨头汤,又和老族长说了句什么,让老族长不时地回头惊讶地看了我一遍又一遍,就端着碗走向了那个正依偎着他阿爸,还不时地往我们这边看几眼的那个游族小雌性。 对于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来说,食物的诱惑是很大的,我已经看见他在咽口水了。只是看着我坐在这里,大概是怕我又会把他丢去水里泡什么的,才不敢有丝毫动弹。 我想想要是我过去,估计他会后推几尺远。其实在他洗完,又换了一件水族的那种草布衣服之后,他就已经尽量离我远一些了,虽然我觉得他洗完之后还是挺可爱的一个孩子,不过他自己大概不觉得泡在水里有什么好,对我的恐惧还是挺深重的。 这回我叫罗纳过去,他先是看了看我这边,看我似乎没在关注他们,又呆呆地看了许久罗纳,实际上我猜他可能只是看着罗纳手里的汤,愣了很久,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不顾汤是不是还有些烫,就抢过了罗纳手里的碗,让我有些好笑。 族人正在欢快的庆祝我们的成功和部落能够继续平稳的生活,大家几乎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只有罗雷看着我在观察他们,望了一眼,有抓了抓我的手。 我朝他笑笑,才看到那个小雌性抢过碗,却没有自己吃东西,而是把东西用勺子舀起来递到了他阿爸的嘴边,说了句什么。 他阿爸看着他,摇了摇头,那孩子就有些失望。又看了看罗纳,最后还是把碗又还给了罗纳,自己又抱住了他阿爸被捆在木桩上的手臂,低着头,也不看罗纳,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拒绝的姿态。 看着这样一幅画面,我自然又看了看大祭司,果然就看见他也在观察着,看到我看他,他就对我咧开已经掉了两颗牙的嘴,挤着已经走成了菊花的眼角对我笑了笑。 我站起身到迦南身边的时候,他抬起眼看了我一眼,虽然眼里平静无波,但我就是觉得他的情绪中有一丝惆怅和恳求。 我看了看他怀里还在昏迷着的那条小蛇,又看了看跟在我背后而来的罗雷,当着迦南的面开口:“罗雷,上次咬你的大概就是这条小蛇了,我很不想让他活着,因为他咬你,如果你没有活下来,无论他在哪里我也会杀了他。但是既然你还能站在这里,我还是先问你,如果你愿意救他,我就请大祭司过来,也会告诉他我用了什么药。如果你不愿意救他,那我就帮你杀了他,也算是解我的恨。”这么说着,就拿出了之前一直绑在迦南背上的那个包,只要罗雷一句话,我就撒到那条小蛇身上去。 迦南看我这种举动,自然也明白他儿子的性命是在罗雷的一句话之间了,虽然有些惊讶我的狠戾,但还是尽力低下了他的头:“赫族的族长,虽然我的儿子咬了你,但是请看在他还没有成年,您也还活着的份上,大人大量请救救他,我愿意以我自己的性命起誓,今后忠诚于你,无论何时何地,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你的性命,天神在上……” 我不知道原来他们也信天神的!好吧,天神,一直以来我错怪你了,原来你如此博爱!不只是爱我…… 罗雷看看他,又看看我,再看一看因为听到他的这句话而惊讶地看着我们的,他身边绑着的那几个人,看着他们有些悲凉,又有些激动地发红的眼睛,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迦南,虽然对于被他咬,我能理解我的伴侣的愤怒,但是既然我现在还活着,暂时,我也可以不要他的性命。只是,我相信你,却不能相信你的族人会不会也如你一样。 当然,以我来看,你们也不像是传说中的游族,你们在水族除了叫他们做事之外,也没有听说有蹂躏雌性、杀死雄性的行为,也没有听说有孩子被你们杀死。如果你们愿意加入我们的部族,发誓忠诚和效忠于部落,那么,我也愿意劝我的族人将你们当做族人来看待,你们也可以有一个定居的地方,有自己的栖身之所,也可以自食其力,甚至为他人做点事。如果是救我们自己的族人,相信我的伴侣也不会介意?对吗?” 我很想吐槽他又把问题丢到我这里,他自己做了好人不说,还要我也帮他做好人,虽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而且我也相信不少人吃这套红脸白脸的方法,手上还是把东西收了收,“你是族长你说了算,如果他们愿意加入,我也不用杀人,虽然也不知道他们加入到底有没有用,我们什么都有,有房子,有足够的粮食,我们还在种地,他们来了也不知道能干什么。不过,我应该总能找到让人做的事。而且今天食物也煮多了,至少这几个孩子可以先吃一点。其中还有我们家罗纳的伴侣呢……”这么说着,我又望了望那个有些畏惧地看着我的小雌性——小子,你等着,我盯上你了。 对于我时不时冒出的惊人之词和举动,就连迦南他们似乎也不是那么惊讶了。不少人大概都只是头上冒黑线了。 只是迦南刚想低头,就听到身边的那个银色翼狼的卢克斯开口:“迦南族长,不可以!” 第44章 拿什么收服你 我对这头这么忠诚的狼是很感兴趣的,虽然我在这里的思想也还没有龌龊到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但是在我看来,这么忠诚,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任何一个人,为了你的孩子,能不要命地迎着箭头往上冲,如果是我,以后一定要让他变成家养动物! 天知道我多想养这样一头狼!一想到有人对自己无比忠诚,连命也不要,我就激动加冲动(神棍看罗雷的黑脸:欸,你千万别冲动啊!)。 只是,我激动也白激动。我看着那狼人的时候,人家鸟也不鸟我!他只是看着他们的族长,眼神坚定,“族长,他们趁你受伤偷袭我们,然后用卑鄙的手段把我们的族人都抓过来,这样的部落我们怎么能相信?” 本来大家看到我和罗雷都到这边来,目光都已经有些转到这边来,就连喧闹声也小了许多,此刻他的声音就非常地响亮了,反而让我们族里的人都有些惊愕,甚至有些人已经有些尴尬——毕竟对于这些原始人来说,争夺似乎多是靠正面地战斗和争抢,在我听罗雷对部落历史的讲述中,几次争斗,都是通过族长或者族人的正面角斗决定的结果。要不是我出了个偷袭的注意,估计他们也不会有人主动提出来。 只是,对我来说,这小子就大大地折了我的面子!我凭什么明知道打不赢还要和你正大光明地对决,你当我有毛病?以卵击石的事谁爱做谁做!还有,老子不动武,你当老子是病猫了,兵不厌诈你懂不懂!你这个手下败将还敢跟我叫嚣! 是人都有点脾气,别看我平时很像是没脾气,你说到我不高兴的地方,我就能让你好好看看我的脾气。 但是,我也知道,单论武力来说,就算拿着弓箭,我也未必比得上他,而且某种程度上,或者说以他们的观念来说,我确实是不占理的。而赔本生意我还是不做的,要我光明正大和他对决,这种事情我才不干!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用来堵他的话。 也许是感觉到我生气了,又有其没地方出。罗雷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揉了揉我的头发,才开口:“如果你是说趁你们不备,那我要告诉你,对付敌人都要有方法,硬碰硬,如果是鸡蛋碰石头,又何必去做呢?没有把握的事,还要不管不顾地跑上去做的话,那就不是光明磊落,而是愚蠢了。” 这小子其实只是听我说过几次兵不厌诈,只是这个兵,这里没有,所以我没办法给他解释,诈他倒是知道,所以我只能跟他胡乱解释说,两个人打架,如果打不赢就要想办法,用武器或者用计谋之类,如果用鸡蛋打到石头上,明知道鸡蛋会破,鸡蛋也不会想要去碰等等等等。反正管他听不听得懂,我说过了就是过了,你懂不懂都就这样了。要说当老师,我实在当不了一个好老师,我没有耐心一点点教他,什么都是讲个大概,不耐烦了就让他自己体会,所以他能学到这种程度,实在应该有他自己很大的功劳的。 只是我那样随便跟他讲,讲到他是在不明白的地方,我就跟他说,你自己好好想想,最后还不知道怎么被他衍化成这样了,也是在让我很佩服,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这里的人都能听懂,就连迦南听了这话也是陷入了思索。 罗雷又扫视了一眼我们正在思考、又似乎恍然大悟的族人和游族人,“不过,如果你对没有准备而战败实在不服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个机会,等你伤好之后,你可以选人跟你打一场,当然,你可以完全兽化这是你的优势,我们有弓箭,这也是我们的优势。你可以选任何一个雄性和你打,但是他会带着弓箭。你觉得如何?” 我想,其实罗雷是想打击一下因为我们用了武器对付没有武器的人,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听了罗雷的话,又有些沾沾自喜的族人。 就看到听到这样的条件,那匹翼狼当即眼睛就亮了,挑战的欲望也一下子高涨起来,甚至似乎不记得原来说的是什么话题,只是猛然抬起头:“好,说话算话。” 我真想说,兄弟,你答应加入我们了么?你不答应他,你能留在我们族里么?你连命都没有,还决斗个毛线啊!你怎么能那样正气凛然地组织你的族长为了他的孩子提出效忠,却有这样简单地为了个决斗,被罗雷绕到了!说话算话,说个毛线啊!你要不要这么天真可爱?! 也许是察觉到大家都很惊讶地看着他,这个叫卢克斯的兽人才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的族长,好一会儿,才仿佛恍然大悟一般不好意思地腾的红了脸! 既然如此,他也没什么立场再说他反对了,乖乖地低头不说话了。 他们其他的族人早就对罗雷说的那些条件有些心动,看起来,他们似乎也很想有个可以固定下来的地方,好好地生活,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过去为什么不停下来,他们有他们的理由和困难,应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也会遇到自己的难题,但他们之中也有几个已经有些渴望的看着他们的族长迦南。 还有几个则是有些不确定地看着我们的族人,看来他们也明白,我们能否接纳他们是要全族人同意的。 大祭司已经拄着他的拐杖慢慢腾腾地在一个小祭司的搀扶下走到迦南身边来了,后面跟着一脸不情不愿、但还是跟着的那个行族来的祭司,后来我才知道其实老豆荚对治疗蛇伤更在行,大概是因为他们行族不离开地面,遇到蛇的机会更多。另一个小祭司则是往他们住的屋子方向跑去了。 大祭司这个态度,无疑是表明他对接纳这些游族人的支持,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大祭司在想着什么,不过,他总是能做出让我很惊奇的决定,并且,他做的很理所当然,感觉真像个老妖怪啊! 因为罗雷的威信,族里已经有不少人沉默着了,现在又有大祭司的表态,族里就有大部分呈现出犹豫的态度,只是也有几个似乎在悄悄地嘀咕游族什么的。 也许也是看到我们的大祭司是在救他们的小族长,那个被从水里捞出来的,已经有很多地方浮肿的那个猪头赤蝎狮,虽然很是虚弱,还是开口:“我们……已经不是游族了……” 看起来,他总算得到了点教训,其实也不像以前那么足了,甚至在我瞥向他的时候,似乎还抖了一抖。大概也总算是知道所谓蛇蝎,应该是如何了。 我很满意,于是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大概是看到我的眼神还算温和,也没有继续把他丢到池子里洗一洗的意思,他才终于又撑着开口:“我们原来是游族……不过……我们几年前就离开他们了……我们迦南族长看不下去他们的做法,几年前就带着我们离开了游族……” 他看了面无表情的迦南一眼,看他似乎没有制止他,才终于说下去:“可是我们四处走……别人一听说我们曾经是游族的人……就无论如何也不肯收留我们……就连我们叶离小族长差点病死……也没有人愿意为我们医治……那时候……叶离才六岁而已……他能做什么坏事……就算我们求他们……用食物跟他们交换……也没有人愿意救他……最后叶离就这么……我们也想有人收留我们……也想……好好地过稳定的日子……可是谁……会相信我们……我们到处走……谁不是一听说我们曾经是游族……就连让我们落落脚都不肯……” 这么说着,他又看看还躺在迦南身边昏迷着的那个他们所谓的小族长,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只要你们愿意救叶加……就算是要我的命也成……我以前也做过坏事……抢过别人的食物……但叶加还不到十岁……他咬了你们族长……但其实他也咬不死人的,他还小……迦南族长只有叶加了……你们……救救叶加吧……无论你们要我和莫黑做什么都行……”说完,还特别看了一眼他身边正定定地看着这条所谓的叶加的小蛇的那只黑羽蜥蜴。 我有些想笑,也有些好奇,如果这个黑羽蜥蜴叫墨黑,难道他这个红色的赤蝎狮要叫赤红?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我误解了,莫黑的名字是莫黑,而不是我以为的墨黑,至于这个赤蝎狮,名字则是叫红达。虽然我觉得都没什么水准。 也许是听他说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本来正在看着大祭司给叶加检查伤口的迦南就忽然呵斥了一声:“你闭嘴,轮不到你。” 然后才转向罗雷:“我们早几年前就已经离开了游族,但是我们没办法正常地生活,我们族里没有雌性,也找不到雌性愿意和我们族里的人在一起,我们还有我们的孩子需要照顾,但是就连他们的阿么也舍弃这几个孩子。虽然我是后来带着孩子到游族去的,但是我也没有办法让雌性能够接纳我们,至于他们……”他用头示意了一下剩下的族人,“作为从小生活在游族的人,就更没有人愿意接纳他们,虽然我们也尝试过找个地方定居下来,但是没有多久,旁边的部落就会开始想要把我们都杀死,我们不想增加更多的罪,只有不断地更换居住的地方。这一次,我们被旁边的部落赶走,连我们部落的帐篷什么的都烧了,我们什么也没留下,现在又是打猎都不容易的时候,我们连个帐篷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撑过去,想着先占个部落吃饱喝足,再想办法怎么重建我们自己的部落,没想到就遇到了你们……” 说到往事,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是我还是从中听出一丝忧伤,或许是这样的故事,太容易让人想到无奈的现实。或许人就是这样,对自己认定的事,轻而易举就会去维护,而不愿意多花时间去思考,眼前的事究竟是如何,或者说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这个道理我们都懂,但是很多时候,我们实践的时候还是流于主观。 虽然那些部落害怕游族也无可厚非,就如同我们一听说是游族,就如临大敌一般,把他们当做你死我活的敌人,就连我自己也是如此。但实际上来说,谁能保证自己做的就一定是正确的呢?谁又能保证,我们今天看到的,和昨天知道的,是一样的呢?虽然也有可能上当,也有可能误会,但是多数人,还是更加愿意先去除他人来保留自己吧。或许这才是真实的人。 看向那几个孩子的时候,迦南的眼神才柔和了一些,却又像是更蒙上了一层灰暗,“这几个孩子,我的孩子叶离和叶加是我和我死去的伴侣阿叶生下来的,不过他们一出生就死了阿么,而且他们继承了我的兽形,被族里的祭司认为是不祥的孩子,所以我只有带着他们离开了我们的部落,叶离病死了,所以你们只看到叶加,虽然叶离更乖巧懂事一些,不过其实他们长得一样。” 他又看看其他的一个大约七八岁和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落树的孩子木灰是他和一个雌性生下来之后,他本来想要和那个雌性好好生活,也打了猎物去求亲,但是那个雌性最后还是跑了,所以他自己养着孩子,也被游族赶出来了;小水不是奇山的孩子,是奇山从水边捡到的,不过,在我们看来,小水就是奇山的孩子,也是我们全族人的孩子。” 最后他看着那个三四岁的雌性的时候,游族好几个人都已经有些悲愤的情绪了,“路路的孩子阿雀是我们定居时,他和附近一个部落的雌性相爱生下来的,只是那个雌性一听说他曾经是游族,就连孩子也不要了,想要丢到山上喂尖角狼,最后我们从树丛里寻回来的,被几只雀鸟看着,名字就叫阿雀。”他这么说的时候,那个一直想咬我的小雌性甚至还过来给他擦了擦脸。 我想迦南大概是流泪了,也许是现实让他疲惫,或者是眼前他惟一的儿子也要失去让他太难过,他没办法用手拥抱或者安慰那个来安慰他的小雌性,他只是用头蹭了蹭那双小手,表示感谢,之后便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看着我和罗雷:“我们这些人都或多或少做过一些不好的事,也抢过别人的部落,也抢过别人的食物,虽然我能保证我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杀过人,但是我们做过了坏事,这一点我也会承认。如果你们想要杀了我们,我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是……” 他看看他四周的游族人,“这里卢克斯、红达和莫黑他们还不到二十岁的,离开大部落的时候,他们甚至还不到十一二岁,他们能做的也只是抢食物和把风,而且他们从小也只知道这么做,还不知道那是不应该的事。至于这四个孩子,他们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八年前我们就离开了大部落,当时最大的叶离和叶加也才两岁,木灰才出生不久。这八年来,我们虽然到处漂泊,但我们也都尽力在靠自己的努力养活自己的孩子,唯有这一次,也是我同意大家抢别人的部落。他们不应该死。你们害怕我们,不能收留我们没关系,请你们至少原谅他们,就算把他们赶走也行,他们也可能再和你们争斗。至于我的性命和其他人的性命,我相信我真正的族人也都能接受你们的处置,对吗?” 他这么一说的时候,我就看到那几个受伤的基本上都点了头,就连那两个不战而退的,也羞愧地点了头,也让我看到了他们的团结。 只是我对杀人其实没多大的兴趣,能不杀就不杀。而且听完他的故事以后,也有多数族人都似乎倾向于先收留他们——这也让我感受到了我们族人的善良,或者也是因为我们有机会听到他们的故事。 只是也还有少数人似乎还在犹豫着。 我看看正在打量族人的罗雷,和正在看着我的大祭司,忽然就笑了:“这个好办……” 第45章 正确驯养野生动物的方法 我说好办是真好办。 我走到大祭司面前,面对着他扬声:“我记得大祭司有一种很奇怪的药,一个人受伤时吃一些对疗伤是很好的,但是如果吃了一定的数量,到一定的时候不吃,就会发狂,身体逐渐虚弱,精神也出现幻觉,然后慢慢地死去。既然大家不相信他们会真心效忠部落,那就这样,”我看看正盯着我的迦南,“如果游族人真心愿意投靠我们部落,那就每个人都吃一点那个药,你们现在受着伤,吃点这个药,也方便大祭司给你们治疗。这个药只有大祭司和我知道,所以如果他们有谁逃跑或者背叛,后果……” 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游族人很怕我?欸,我长得很可怕么?其实并不会吧?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游族人看见我也绕远一些,要是我跟他们说话,那种毕恭毕敬的态度简直让人受不了! 就连我们自己的族人,有时候做了什么让我“嗡”地一下懵住的事情,都会有些惊惧地看着我,似乎很怕我忽然发火。 其实我并不经常发火,很多时候,我处于游离状态,别人做了什么,就算我懵了,也只是啊,居然这样!并不会轻易就想做什么不合理的举动啊。但是照目前来看,族人只有家里的三只和辛穆阿蛮理解我,辛穆很大程度上来说,也许还是缺心眼导致的。 因为我出的这个主意,大祭司又人仰马翻了一次。起先他有几分钟似乎不知道自己居然还知道这样的东西,不过经过我的提醒,他才很快想起了这样东西了。我想,大祭司是不是有些老了。不过跟他说他老了什么的,我也没兴趣。虽然要临时多准备这么多药,不过鉴于大祭司那喜欢收藏的爱好,总算也是找到了这么多药,也让族人接受了罗雷的提议。 这就是这种民主的不便之处,并不是每个人都懂得一件事的可行性,但是一定要让大家都同意才行,就好像说,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但是多数人才能决定我们该往哪里走,走过也不回头。这个时候,懂得真理的那部分人,就必须想办法,让多数人都往真理的路上走。 因为大祭司给他们每个人都吃了一大勺子那个药,所以大家总算是放了心,同意暂时收留他们,看他们的表现。我倒是觉得迦南说那些话的时候很有些真心,除非他的演技很真,能赛过二十一世纪的那帮尔虞我诈的宅斗高手,否则,我还是愿意赌一把他的真诚。虽然我也还是请大祭司把那个效果有些像曼陀罗的药粉放在了给他们吃的食物里吃了半个月,并且控制好了量——我记得大祭司说过,这个药吃了容易上瘾,形成了瘾症之后,短时间不吃似乎没问题,一旦长时间不吃,或者没有吃相应的解药,就容易心烦意乱,甚至出现幻觉,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断绝这种症状。 这还是最开始时,我问大祭司怎么驯服动物时,他给我的,我也不知道这种时候居然就有这种形似鸦片的东西,也怕动物吃了之后会不会影响到人,所以也没敢用来驯养动物,这时候居然用在了人身上,倒是没想到。不过,两年之后,大祭司和我还是给所有游族过来的族人吃了解药,虽然他们很多年之后才知道他们早就没有毒药在身了,就连他们自己也不记得这回事了! 因为族里通过了接纳他们的决定,大祭司也才能为他们逐个治疗,连迦南那一身诡异的包扎也去除了,换上了棉纱布做的绷带被他重新上了药,这样的技术又让游族人很是惊奇。我想大祭司这样的制度,如果要推崇部落族长最高的原则,在将来应该换成药师制度,弱化祭司跟神沟通的职能,将部落族长的神化效果增强,这样,才能奠定族长世袭的基础。不过,这是后来才做的事了。 翼狼卢克斯和那条小蛇叶加,也经由大祭司包扎,看起来好看多了,甚至第二天,那条小蛇还醒过来了!至于那些伤的不是很重的,第三天之后,就可以帮忙做事了,可见,他们的生命力究竟有多顽强! 即使他们自己跟古南提出了他们伤好了,虽然不能兽化去外面打猎,但可以暂时在族里帮忙做事,我还是让他们多休息了两天——我们也不差这点时间,要去做事有的是机会,只是身体也还是要养好,要不到时候出问题,那就是得不偿失了。不过,我没有和他们讲这种道理。反倒是我让他们多休息两天,养好身体再说的主意,似乎让我在这群人之间换了个对他们不错的名声,当然,另一个原因是我是他们印象中“和蔼亲切温柔”的雌性。 即使如此,因为古南在带着行族雄性们帮他们做房子没时间做他们原本做的事,罗雷也说他们受伤了,暂时不用跟去打猎,伤好了再说之后,迦南也还是拖着伤口、带着他的族人到处帮族里的雌性打草喂养动物或者是耕作,虽然带着伤,不过他们做事的卖力,也让我非常佩服。他们带着伤,人数不及行族雄性多,也还是几乎完成了行族雄性们平时所有的工作。可见,他们也确实在努力做事。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就目前来说,他们似乎正在努力融入我们的部落。 至于那只赤蝎狮红达,因为被我们养的罗非鱼亲密地热爱过了,所以浑身浮肿,用酒洗过伤口,虽然当时痛得他又想骂我,不过之后伤口就渐渐地消肿,还是让他觉得神奇。而且他似乎爱上了那种酒的味道,经常缠着我问能不能给他一点酒喝,他愿意帮我做事,只要我给他点酒,这家伙后来甚至成了我们家的长工之一,还成了我最忠实的拥簇——只是为了酒和吃的!认真起来说,如果以后我们编一本历史的话,他大概是有记载的第一个酒鬼和吃货了! 那只翼狼卢克斯最后选择了罗雷做对手,在他们伤好之后决斗了一场,以罗雷的智慧型胜利告终——如果狮鹫赢不了狼,我想我就需要好好调教下罗雷了,他很幸运,躲过了一劫。 其实卢克斯本来是想和我决斗,不过他知道我是雌性之后,非常干脆地放弃了:“雄性怎么能和雌性斗?!” 如果是以前,也许我还会因为这句话恼火,不过现在我几乎完全无所谓了,只能说,这又避免了我的一桩麻烦,打斗什么的,没有必要的时候,我是一点也不想动的。这倒不是说怕什么的,而是我很严肃的算了算,在不同的条件下,我的胜算并不大,可是如果要相同的条件,那就只有杀了我重头再来了,所以,口头的便利也不会少块肉,无所谓。 罗雷的伤养了半个月之后其实就完全好了,不过迫于我“你敢乱动就试试看”的眼神,他还是多躺了五六天,在我同意他可以去打猎的时候,他简直就如同解放了一样,几乎是立刻就冲出门去,然后脱啊脱啊,就脱光光地变成了一只狮鹫,到天上飞了一圈,下来的时候,又让我看了一回免费的裸男!虽然他身材好,但是我还是很不爽,这简直是猥亵啊!大庭广众的,就这么飞到天上,转一圈又光溜溜地飞回来! 我觉得有必要跟族人宣传一下,就算是夏天,也不要随便飞来飞去,特别是那几只可以动不动变成动物的!他们到底明不明白,就算是动物有毛皮,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光溜溜的!特别是他们变回来的时候,就连某个说出来应该会被屏蔽的地方都是光溜溜的,这又不是现场秀。而且即使他们穿着衣服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一看到他们,还是会想到他们曾经光溜溜地在天上飞,我一抬头也许就能看到某个非礼勿视的部位,然后有一种“呃”地被震惊到的感觉,这在文明时期是应予以坚决制止的!这个习惯一定要养成。 这个习惯在我们很多族人中都很好养成,只是在那几个完全化形的家伙中间,就实在太难了,他们似乎有兽化的本能。以前我还没有发现罗雷有这样的本能,近来看到赤蝎狮的红达和黑羽蜥蜴的莫黑,看他们莫名其妙地就在广场上打滚的打滚,爬来爬去的爬来爬去,逗得族里的孩子都围着他们玩闹个不停,甚至还会叼着小小的孩子走来走去,吓得我有几次很紧张地想要去告诫他们不能跟孩子们这么玩,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把谁家的孩子给蛰了咬了。又有看到我想要去制止的迦南阻止,我才知道,原来能完全兽化的雄性是不可能很久不完全兽化的,因为他们体内的本能会让他们想要变成那样到处转一转,当然,他们一般不会攻击别人,除非他们遇到危险。那些孩子是没有危险的,对于红达来说,那样跟他玩,会让他很高兴。 我想,也许就跟猫喜欢被人挠下巴一样?我忽然对罗雷以前冬天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有了些兴趣,也大概猜到了他过去冬天每隔一段时间干什么去了有了大概的了解,虽然他在我在这儿的第一个冬天,也曾经当着我的面变成狮鹫,然后雪地上打滚,还把我也扑倒了跟他一起滚。但是被我呵斥这样太不像样了、喝令他在家里一定要保持人的状态之后,他就没有这么做,就连冬天也几乎没有当着我的面兽化的样子,因为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裸奔。也虽然之后,冬天偶尔他会出去转一转,打打猎,然后带回一两只鹿什么的。我以前对他冬天跑出去打猎,总是理解成我给他吃了很多蔬菜导致他间接提醒我要吃肉,虽然我也几乎是完全无视他的可怜兮兮的眼神,在冬天继续给他吃一半的蔬菜…… 也许是看我瞥向他的眼神有些奇怪,身上还有伤的迦南才无奈地对我笑了笑,又抬头看着在广场上和一群孩子玩得很高兴的红达:“我要是在部落里兽化了,恐怕大家就不是嬉闹,而是逃跑了。” 我想也是,要是忽然冒出一条蛇、吐着蛇信竖在你面前,你是什么感觉?至少,我不敢想象。 所以我对他笑一笑,看看族里的小孩都没什么,而且族里巡逻的族人也在附近,他们自己的那三个没受伤的孩子也在周围一起玩,只是暗地里叮嘱古南多注意,也没再多说什么。 就这样,这些来自于游族的人也开始在我们部落里生活下来。 生活也还是一样平静的过下去。 第46章 短暂的平静、某些人的囧事 为了我的酒和食物,红达选择要住在我们家,作为我们家收养的第三人,带着他一直以来的好兄弟莫黑和卢克斯作为我们家收养的第四人和第五人,顺带,他还提出带上迦南和因为受伤,暂时住在房子最大的我们家的叶加。虽然他们绝对不愿意叫罗雷阿爸,我也绝对不愿他叫我阿么,开什么玩笑,你们玩儿我呢?而且迦南也一起来的话,迦南又算什么,还有他们家的小蛇叶加,我根本不想看到这两条蛇。一想到两条蛇晚上就睡在我隔壁,我心里是多么忐忑谁能了解?住到他们的房子修好就算了,要一直住下去的话,我估计自己直接搬走来的快一些…… 经过罗雷的说明和迦南的训斥,红达终于接受了不住在我们家,由他们三个住在我们家对面的那个房子里,原来住在我们对面那个房子的一家人搬到新建的房子里去。只是他还是坚持要到我们家吃饭,当然,他也提出了如果我要什么猎物和果子都可以告诉他,就算是火焰熊,他也会去努力抓,只要我做饭给他吃、拿酒给他喝。 他的这个决定,罗雷说了不行也没用,迦南训斥他也不听。到后来,迦南很无力地问他:“那你以后有了伴侣怎么办?”就听见他想都没想的回答:“一起来这里吃饭啊!”让大家几乎集体绝倒。 到最后谁都没有改变他的主意,我只好同意在他有伴侣之前,可以到我们家吃饭。不过,我要他做什么,他也一定要照办,给我好好的努力干活! 我们家有这么多事要做,罗雷又靠不上多少,罗纳和阿瑞还小,我正愁要怎么找劳动力呢,这回有三个免费的长工,暂时我还是可以接受的。只是,等他有了伴侣,估计罗纳也长大了,我是不会接受家里来一群人吃饭的! 不过,这样我也变成了他的老大,据他说,还是他除了他的族长最佩服的人。因为食物变成的老大,因为给他饭吃、给他酒喝就让他最佩服,这种事情如果被写进历史,该是多么……我很热切地想要跟大祭司商量,在他的历史中无论如何也不能提这回事。只是,这个吃货却时不时在部落里老远就对我喊:“老大,我做完这个了,下面该干什么?今天中午可以多吃点炖肉(烤肉、炸肉等等等等的肉)么……” 虽然我们部落里行族来的族人建房子很快,但是建起新族人全部的房子,还是花了二十来天。因为部落里也有很多事要做,虽然游族新加入的族人也在休息了六七天之后就开始做事,但是以他们受伤的身体能做的事情也有限,罗雷也关照了,不要让他们做太多事,受伤的人还是多休息,所以修房子的进程当然就慢了些。 不过,游族人对我们部落还是很惊奇。 一个是我们部落的房子,他们每有一个家庭住到房子,就要庆祝一番,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房子,也从来没想过他们会有定居下来的一天。迦南告诉我,他们很激动,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可以在一个部落里定居下来,而不是被别的部落赶走,这个部落里的人还给他们做了房子!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那个带着小雌性的路路是第一个住进房子的,他住进去的时候,几乎是热泪盈眶。带着他们家阿雀到左邻右舍地窜,翻来覆去地告诉别人,他住在这里了,他以后住在这个房子里了,搞得他的邻居都不好意思了。他还特别跑了很远,来告诉罗雷和我,他家在哪里。最后罗雷还带罗纳一起去他家做了客,为了减少小雌性的恐惧,我还是没去。虽然在部落里呆了半个月,小雌性不再一看到我就跑,但是我要是看着他,他就会看我一会儿,然后转身“啪啪啪”地跑走,让我有时候真想抓住他! 游族人对我们部落的什么都很好奇,也很乐于做事。他们对于养动物很好奇,几乎恨不得每天都去看看那些动物,打草也是打得很多,恨不得把它们都撑死;翻地捉虫也做的很勤快,似乎很能从中得到乐趣一样。我想这大概就是第一次做这些事的人的特点,像我们族里做了一年的人,如果不是为了冬天的食物和更好的生活,他们大概也是不愿意多做的。 不过,他们乐意做事对我来说还是很好的,毕竟一下子增加十五个壮劳力,族里的事情真的轻松了很多,至于吃的,他们自己也能解决,甚至在打猎方面他们做的比我们部落原有的部分人还出色。所以很快,罗雷就把出去打猎和留在部落里养殖动物和种植的人重新调整过了。 虽然没赶上多种些油菜、大麦小麦,但是红薯和土豆我们还是多种了些,多了这么多族人,要准备的食物就更多,又要过更好的生活,我们就必须更努力。养殖圈里也增加了不少动物,都是猎手们抓回来的,我想着再等两年,就可以不用去抓,他们自己会繁殖了,至于兔子,已经繁衍地很可怕了,今年还多增加了两窝野鸭,还有大雁和火鸡各一窝。 第一次看到这种小小的、洗干净之后毛茸茸的东西出生的时候,族里的大家都很惊讶,甚至最后变成了全族围观!但是到后来,大家要做事,也就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感慨了,只有族里的小朋友们,在那些家伙长大以前都是围着他们,给他们吃小虫子、给他们挖地里的地虫(如同蚯蚓一类,不过比蚯蚓大很多,看着其实很恶心的一种白白的条虫)。 地虫抓在手里软绵绵的,然后蠕动着前进,我甚至不想描述那种恶心的感觉。不过小朋友们还是乐此不疲。就连阿瑞也是,若不是因为有一次我看着家里到处爬的地虫,直接倒退了几步,罗雷看见了之后训斥了阿瑞以后不准往家里捉地虫,都恨不得把地虫放在家里的坛坛罐罐里养着了!这种东西,我实在不想提到第二次了! 因为族里养了这么多动物,所以即使我们现在认可在分配之外,可以有一定的私有物品,比如说在族里统一狩猎之外的猎物,在族里安排做事的时间之外得到的东西都算在内。 但是总体来说,族里养殖牛羊的家庭还是不多,除了我们家,多数家庭都是养几只兔子,也没有谁家养猪,族里的野鸡是有几只、但是野鸡、野鸭、大雁和火鸡还是不多,而且就连族里的,也是我们家提供的,所以除了我们家,还没有谁家养了。 只是听说,迦南也打算在他家的背后开辟一块地,学习我们家养点动物,种点菜。 不得不说,迦南还是很聪明的。 私有制度是社会进步的必然,他们家两条蛇,吃的也多,先做好准备总是没错的。 不过,他们家养动物,着实是费了一番劲的。 起先是他们家养兔子,其实,我们家的兔子,我一般也比较少让罗雷去整理它们,毕竟来说,狮子和兔子还是太不相合了。如果罗雷到它们身边,一般它们就瑟瑟发抖了。所以,除了让罗雷去打草和搬干草,真正去喂兔子这样的事情都是我或者罗纳和阿瑞去做的。 事实上,族里喂养小型动物的,我都让古南不能安排完全兽化和兽化之后比较凶猛的兽类的那种,这就导致了翼族的族人只能喂养大型的野牛、野猪和野羊之类。而行族的族人就只能花更多时间喂养全部的动物,而不出去打猎。我想,导致社会分工不同的,还有各种不同人的社会适用性,每种工作都得有人做。 不过,迦南家养兔子的事情还是真的娱乐到我了。 迦南抓了四五只兔子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很奇怪了,他还一本正紧地过来给我看,问我要怎么养他们。 我看着那几只半死不活的兔子,就有一种“怎么会这样”的感觉,听迦南说了半天他怎么把兔子抓到,又怎么用绳子把它们拎回来的经过,看着那几只翻白眼的兔子,最后我还是劝他把那几只兔子杀了给叶加吃算了,至于他想要养的兔子,还是我们家抓几只小兔子送过去吧。 起先迦南很不好意思,不过看了看他手里的兔子,又看了看我们家的兔子,他最后也只能接受了我的建议,但是从我们家拿了几只兔子,他最后也没把他的兔子都带走,反而留了两只给我们,从我们也只带走了四只兔子。 他带走四只兔子的时候非常小心,把它们捧在怀里,像是生怕又把它们怎么样了一般。但是他捧着四只兔子如此僵硬,一下子差点掉了这只,一下子又差点跑了那只,最后我只好叫罗纳和阿瑞帮他把兔子抱过去。阿瑞很喜欢抱着兔子,一蹦一跳地走着,还把迦南吓得够呛,跟在他背后就怕他摔倒,也不知道究竟是怕阿瑞摔倒,还是怕阿瑞摔到兔子。 也许因为罗纳和阿瑞是去送兔子外加传授养兔子的经验,阿瑞回来告诉我,族里新来的迦南阿爸人很好的,还给他们吃了很好吃的果子,哥哥都不吃。 好吧,我承认我对阿瑞的教育也许是失败的,我总担心他会被一个果子什么的拐走,最后只好教育了他很久,别人给东西不能随便吃,吃了族人的东西之后一定要说谢谢,以后自己有东西也要给族人吃,总之,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教育他了!最后还是罗纳把他说了一通,让他又哭着跑到我这里:“哥哥真讨厌!” 因为罗纳和阿瑞教了他们如何养兔子,起先几天还是没问题的,不过过了几天,问题又来了——兔子拉肚子了! 我就觉得奇怪了,前几天不都好好的?怎么就这么容易出问题? 可是看着迦南那一副“快救命”的样子,我也没办法,只好去给他看看。最后才知道,原来迦南早上要去打猎没时间,他们家的兔子就交给伤好一些,就开始帮他阿爸做事的叶加。叶加平时也喂养兔子,都是拿迦南前一天打好晾过的草喂给兔子吃,那天恰好迦南没时间打草,所以叶加就是自己在部落附近拔的草给兔子吃,为了多拔点草,他又气得早,回家就把草喂给兔子吃。 我估摸着这兔子该不会是吃了有生水的草所以拉肚子,虽然我以前也喂兔子,不过基于我自己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原则,我还是叮嘱了大家不要给它们喝生水,就算是草,也要前一天打好之后晾干再给它们吃,所以一直也没出现问题,而且这年头东西少,我也没胆量拿它们做实验,久而久之也就忘了。这回居然给叶加这小子莫名其妙地试验了!不过这毛病我也不会治,只是惊奇这兔子居然也和地球上的兔子差不多啊。 看着叶加那非常难过的样子,我才发现这个恶狠狠地敢于冲上来想要和我们决斗,能在我们家住着养伤的时候还对着我哼,能在房子建好搬走的时候跟我说“我不会说谢谢你,是你让我受伤差点死掉的,但是你救了我的命,又收留了我们的族人,我以后会帮你做事”,虽然带着伤也一直努力帮他阿爸做事,现在却含着眼泪站在我身后的叶加,也有他可爱的一面。 我想了想,还是跟迦南说,这个毛病比较难处理,让我把兔子带回家治两天,过两天再换回来。 迦南看着我,盯着我的眼睛瞧,很久才点了点头。 之后,自然是我们晚上吃了顿兔子,过两天,我就让罗纳和阿瑞抱了四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过去了。 叶加是很高兴的,抱着那几只兔子笑得很开心,还专门跑到我家来谢谢我,说等他长大了,就打一头野牛送给我。 我对他笑笑,让他自己去玩了。 本来以为这件小事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下午在我们家房子后面看到两只半死不活的大兔子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感慨——其实,游族人也是很有趣的。 生活这样过着,族里也越发地活络和热闹起来。忘记了我曾经怎么对游族人,大家对我也更加活络,就连游族人也有不少因为听说了我的“光辉事迹”,对我非常客气到佩服的人,害我都有些不好意思,这种事,要是在二十一事迹,也就是一农民,可惜这里没有过农民,大家都这么激动了,让我捡了个大便宜,害我几乎想要说,我要低调做人、高调做事了。 只是,夏天出现在门口的人,还是让我很想高调做人了!你们是忘了我的存在么?!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儿子未成年2、 儿子半岁了,从他们出生时比罗雷的拳头大不了多少,到现在想要我两个手才能抱住一个,说实话,这种成就让我莫名地有些心酸。 罗雷就更不用说了,他和我在一起将近六年才得到两个儿子。快要三十岁才有两个亲生儿子的罗雷,在这里几乎属于中年得子的人了,其激动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所以,虽然两个儿子生下来有些虚弱,还不知道到时候是部分兽化还是如何,罗雷还是高兴地对我谢了又谢,几乎恨不得把我捧到天上去。 在两个小家伙半岁时,趁我们不在家,第一次兽化成两只黄金小狮鹫的时候,更是激动地把我脸上都糊了口水,害我差点丢脸地把他推出去。 但是看着两个小小的,还会扑棱着还柔弱的小翅膀在家里到处扑腾、害我几乎在他们扑腾的时候就不敢生火的两个小家伙,我心里还是觉得高兴的。 只是,谁能告诉我,当他们身体越来越好,还非常主动自觉地想要帮我做事的时候,为什么我这么烦恼! 两个小家伙半岁开始能短暂地兽化了,他们兽化时一般比他们是人类小孩时看起来要健壮一些,基本上他们是人类的孩子时,只能在我和罗雷特地给他们做的小床里呀呀地叫一叫,偶尔翻个身还要阿瑞去帮忙——阿瑞非常喜欢弟弟们,也许是因为他们比他小…… 不过,阿瑞很乐意给他们做很多事,包括抱着他们出去晒太阳,推着罗雷做的小木头车推他们到广场上看别人玩,偶尔他们因为看着别的孩子飞到空中,就变成小狮鹫也扑腾翅膀,就追在他们背后把他们一个一个抱回家。 只是他们是小狮鹫的时候,其难以伺候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就不说他们在广场上变成小狮鹫到处扑腾,害的族里人做事都要小心些,就怕踩到、绊倒他们什么的了,就说阿瑞和罗纳为了把到处扑腾的他们抱回来,就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儿! 这也就算了,到半岁时,他们似乎爱上了跟我出门,不管是人类婴儿还是小狮鹫的时候,一看见我出门,就大哭大闹(或者发出苍鹰的尖叫),让我不得不妥协。 而且他们对什么都有兴趣,包括地里的红薯苗、养殖圈里的小野猪,他们又一次甚至把大家放出来晒太阳的小羊羔吓得到处跑! 谁敢想象,他们才不到一岁,不到一岁! 我怒了,人家说越聪明的孩子越难教,可是我觉得我们家这两傻帽为什么也这么难教——在地里就啄红薯苗,其实那玩意儿也不见得好吃,而且没洗过也脏,最重要的是,他们是狮鹫又不是兔子!我教了好几遍,那玩意儿不能吃,于是他们就遍尝了地里的大麦苗、小麦梗、油菜花等等,在他们面前,第一回合,我完败…… 然后是养殖圈,我不觉得那兔子有什么好玩的,不过他们却很喜欢追着兔子满地跑,到后来,我只要在家里的后院也找不到两个小家伙了,只要问问族里的养殖圈哪里出乱子了,哪里鸡飞兔子跳、羊跑猪逃了,就可以去哪里抱两个脏兮兮的宝宝了。 最让人头疼的是,他们两个可以随时兽化去捣乱,只要我一去,他们就变成了人类宝宝,坐在地上,然后拿宽大的、白棉布的衣服,就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粘着地上那些脏东西,我都不想动他们! 他们知不知道棉布很珍贵的!他们知不知道白色的衣服很难洗的!虽然洗衣服的是他们那个无论他们做了什么都乐呵呵的傻阿爸,但是我会打他们屁股的! 这样的日子我真是受够了! 第47章 啊咧,有小三! 我现在主要的事情是巡视族里种的东西,防止它们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虽然大家已经种植了一年多,不过族里最有种植经验的还是我,如果我不去看,大家也不能放心。 除了看族里的植物养得如何,我剩下的时间就是看看族里养的动物,告诉大家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我看的时候,古南就跟着我,顺便记下我要他下一步做什么,然后再安排族人去做。 虽然不直接参与族里的管理,但族里很多事,还是需要我来帮忙的。 也因此,我在族里也有一定的声望,虽然族里很多人不跟我直接打交道,也知道族里的很多事都要靠我来决定。 特别是游族这一战之后,族人对我还有些畏惧和景仰,远远地看见我也是毕恭毕敬。 让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天,我也照旧到处查看族里的地上种的作物。 看着地里绿油油已经开始挂荚的油菜、拔高了不少的大麦和小麦,还有种下去不久刚开始牵藤的红薯和土豆,让古南记得如果天气继续晴下去就给浇点水,别给干坏了。又到养殖圈里看了看我们越来越庞大的动物群,看了看已经兜着了的那几只母羊没有什么问题,叮嘱古南注意不要让它们受到惊吓,又看了看今年新增加的那几胎二十来只小野猪,心里就高兴得很。 现在我们族里已经十二头大小不一的牛、二十来只羊还不包括那些母羊肚子里兜着的、六十多头大小不一的野猪、五百来只兔子、几群的大雁、野鸭和火鸡,也可以算是个小村落了。 还没回家去呢,就听说猎手们回来了,然后,还带回了客人! 客人!这地方居然还有客人! 我一想就觉得奇了,又有什么客人! 罗雷又让人带信来叫我快点回家。我想了想,跟古南打了个招呼,让他继续看着这里做事,便急忙回家去了。 一进门就看到几个有些印象的身影坐在我们家的大厅里! 我不知道水族人拒绝跟我们合族也在他们自己原来的部落上搭了房子之后,为什么还要到这里来,总不至于他们想通了? 可是看着大祭司、老族长他们都在,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看着罗雷自己在罗纳的帮助下生火煮水——不好意思,如果招待这些人,我没什么兴趣。敢于当着我的面说要给跟罗雷联姻的,我倒想看看他这次又能说出什么来! 也许因为我居然没有动手帮罗雷做事,水族的人脸上就有些奇怪,我哼笑了一声,看看他们那个正襟危坐、连点表情也没有的族长,又看了一眼无奈地看着我的罗雷,抱着阿瑞叫做罗纳就坐在了我们家的主位上。 我倒是要让你知道,在这里,谁才是老大。既然想要和罗雷联姻,也不能到我们家来当大爷吧?要不你自己动手帮他做啊! 如果不是后来进来的古南帮忙,估计罗雷这个族长就要自己煮水端水给人喝了。 其实我看的出来,就连大祭司和老族长对于罗雷烧水、我坐下的举动也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特别是看着水族他们这样看着我的时候,就更加有些尴尬。 只是他们也不该轻易得罪我。现在族里有这些,很大程度上是我出的主意。就说怎么样用土豆育出更多的土豆苗,也是我做的多,他们甚至还不知道怎么做,或者需要什么条件来做,这些多少让他们对我还是有些忌惮。 因为有古南来帮忙,罗雷才得以坐在我身边。然后就开始讨论水族的来意。 我不知道一个小小的水族何以有这样的自信,自然能够对我们提出,一个族长可以有两个伴侣,所以他们的族长愿意和我共享伴侣,达到两族联姻的目的。 我只是在想,凭什么罗雷要有两个伴侣?就算他可以有两个伴侣?他和我在一起之后,还想做什么吗? 只是,这个主意却似乎勾动了大祭司和老族长的心思。 直到他们离开,大祭司和老族长都还坐在我们家。 我想他们大概有什么事想要到对罗雷说。想想也好,你们有话要说,我就出门瞎逛了。 于是我叫了阿瑞陪我,留下罗纳在家里,可以帮阿爸和大祭司他们倒倒茶就出门去了。 我不知道罗雷是不是真有两个伴侣的意思,其实一开始,他就应该明白,我的个性是绝对不可能接受这种结果的。 只是第二天,族里就传遍了水族族长要和罗雷联姻的传闻…… 不知道这是大祭司传出去的,还是族里大家瞎猜的,不过既然能在族里光明正大地传闻着这些事,我想,也一定没有人阻止就是了。 很好,人家说过河拆桥,他们还没过河呢,就敢拆我这座桥! 我想着,怎么想,怎么觉得我是不是低调太久了,以至于让他们都觉得我好欺负! 我也问过罗雷,是不是真的想要有两个伴侣。 不过罗雷是很明白我的意思的,如果他敢说是,我一定马上踹了他!让他自己呆着去,这个族你爱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好了! 所以罗雷只是一再跟我保证,他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甚至还期期艾艾地跟我说:“要不,我们生个孩子?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让我很想拍他:你以为生孩子这么容易吗?你以为孩子是你想生就生吗?你难道没有三天一次地再努力吗?你还要怎么样? 不过既然罗雷没这个意思,我也不过多为难他,我只是告诉他,这件事情他自己处理好,否则,以后还有这种事情,我就直接走人! 大家都知道,面对第三者的时候,你努力是没有多大用处的,最重要的是对方的态度,如果对方态度明确,抵挡得了诱惑,又哪有第三者这种事? 罗雷也明白我的意思,忙不迭地保证,他一定会在他们再来的时候严肃拒绝。 只是,他想要把三天一次改为两天一次的要求,也被我严肃拒绝了!我很正直地告诉他,在这件事情处理好之前,他都给我一个人住着,清心寡欲地思考一下该如何处理。 只是,我低估了这件事情的影响力。 水族人第二次来的时候,已经几乎把他们的族人都搬过来了,现在族里都流传着罗雷已经答应了他们的要求的传言。 我几乎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的意思了。 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让他们这么不安,我从来不过多管族里的事,除了上次到水族去把游族抓回来;就连族里那些要我做的事,也不是我自己自动要做的。我不知道我究竟哪里让他们认为应该要分散我对罗雷的影响力。 只是,我也不是就这样让人欺负的人! 水族的到来也举办了很大的欢迎会。当然,这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我甚至没有出席,因为我忙得很。 我正在家里忙着做一家牛车。 虽然用这些简单的工具削轮子实在不容易。不过好在,我还有的是人帮忙。 比如说我们家的罗纳和阿瑞,比如说红达和莫黑,比如说偶尔不见人影、但是我叫他就回来帮忙的卢克斯,还有那条小蛇叶加。 红达帮我把要做轮子用的那个大树圈尽力掏空中心的那一部分,然后把它削地尽量光滑,莫黑做另一个轮子,卢克斯则是在做车架,罗纳和叶加帮我到处去找差不多长的硬木头来撑轮子,就连阿瑞也帮忙搓亚麻绳用来加固车辕。 没有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只是族人都知道我们在忙,非常忙,也许很快,族里又有一个新发明。 我笑着,什么也没说。 罗雷一再跟我保证那件事情绝对不会成为现实,我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在他的语言化为行动之前,我决定抱持沉默,我早就说过,如果他真的要和我过,那么他这辈子就只能和我过。 这么久以来,有什么问题,我都是自己解决,现在的这个问题,他也必须自己解决了! 红达现在在族里也有不错的关系,所以不关心族里这些事的他也知道了族里发生了什么,据说是他和小朋友玩的时候,人家跟他说族长家很快又会有个阿么。 跑来跟我说的时候,他比我还气愤!一直叫着要给罗雷点颜色悄悄,我看着他笑:“你不一定打得过他!”再说,你揍他有什么用?难道真的如我们说笑话那样,让家里的兄弟叔叔伯伯一起去把负心汉揍一顿?不说罗雷还不知道是不是,就算是,揍他也没意思。 只是听我这样说,他就愣住了,随后拉过了跟着他的莫黑:“没关系,我和莫黑一起打他!只要老大你数一声,我们一定帮老大你出气!” 如果不是他后来带上的那句“不过,老大你要给我一点酒喝”,我简直会觉得感激! 不过,最后我还是给了他一点酒,然后告诉他,这种事情不用了,因为很快,我们就有戏可以看了…… 第48章 自己过自己的 我母亲在斗小三方面是绝对可以为人楷模的,不是说她和善或者其他什么,她也会对别的女人又撕又打,也会拿钱去解决,看是对什么人,她的方法让人惊叹,同时,她最终还是保持了她这根标杆的屹立不倒。 在我父亲的朋友们有的换了两任、三任老婆,至少也有换了一任、或者是家里一个外面很多的时候,我母亲始终是那张聚餐的桌子上年纪最长、笑的最欢的女人。 虽然我很想学习一下她的精神,可是实际上,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很多女人不知道的是,对于男人来说,重要的不是背着老婆和别人鬼混有什么更好的,而是,男人很多都喜欢偷别人老婆的快感。换句话说就是古人说的那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就算一个男人到外面偷,也不代表他就想跟家里的闹翻,也就是说,如果家里红旗可以不倒,男人绝大多数都愿意外面彩旗飘飘,当然,前提是他有这个魅力,这个魅力分为很多种,或者有钱、或者有权、或者他本身很有吸引力。坐享齐人之福可以说是绝大多数男人的梦想。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的社会所制定的那些道德的约束,只怕这种情况还会更混乱,因为男人的本能,是靠不住的。我这样说,并不只是说别人,当然包括我自己。我不会去想找别人,与其说我忌讳什么,不如说我觉得划不来,同时,我一直以来所接受的教育,让我无法同意脑子里的这种思想,与我的本能其实没有关系,就好像看到水族的人,我也会想如果我是雄性该多好,就连我本身的属性也不妨碍我想要去找两个坐享齐人之福一样。 所以,对于这样的男人的伴侣来说,无论你多么出色,他想出去的时候,他还是会出墙去的。重要的是,他自己想不想,如果他自己坚定地不想,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如果他自己有这种想法,你做什么也不过是一时。 我不知道罗雷究竟为什么没有明确拒绝,但是在我面前,他还是对天神发誓,他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 我也想了想,如果是面对以神为后盾的大祭司来说,他拒绝也不会有很大的用处也是可能的,但是从某个方面来说,他拒绝的力度不够,也是有可能的。 我愿意相信他拒绝了,也愿意相信他没那种意思,毕竟一个人的眼神如果都能骗人,那这个世界也会让我同样失望。 我在这里这样得生活着,说实话,也确实疲惫了。我不仅要过好自己的生活,还要操心这么大一个族群的生活,要操心他们有没有吃的,生活地如何。 其实在我内心来说,我一点也不想管,如果不是因为我当时选择了依靠罗雷而生存下去,后来这样的生活也成了习惯,罗雷又当了族长,我不得不操劳这种事,我很乐意我的生活只要自己养养动物、种种土豆红薯和小麦,种点棉花和油菜自己够用,天天可以轻松地生活。 可是,大家可以看到我现在都做了什么,我现在连自己种田养牲口的时间都没有,还要管着族里的公有制度!天知道,我多想快点实现私有制度,我可以大面积地开始种植和养殖,可以把养殖和种植都结合起来,更多地互相补益,达到更好的效果。 可是为了罗雷这个族长,为了他的身份,为了让族人满意,我也忍耐了。其实这对我本身有什么意义呢?我把那些东西教给他们,对我自己有什么意义呢?即使人不能脱离社会而生活,其他人可以这样生活,为什么我不能这样生活呢?为什么我要管别人生活地如何?要负责一个部落的发展呢? 虽然从来没有说,但是我真的其实已经很累了。要负担着别人的期望而生活,无法过自己的生活的状况,我已经累了。 这样的生活,还要让我失望的话,我想我也不介意带着愿意跟我离开的人离开这里生活,或者,只是我自己,如同我梦想中一样,乘着车(这里没有马,所以只能暂时用牛了),带着我需要的东西,开始我在这个世界的浪游。 所以,我想,也许我应该给他和大祭司一点压力,同时,也算是给罗雷一点帮助。如果我已经出手了,他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的话,也许,我就真的应该顺应我的疲惫了。 我也问过到我们家来看望我的阿蛮,是否真的有族长可以有两个伴侣的制度。 阿蛮说,那个确实是有的,族长可以为了族里,有更多的伴侣,同时也是为了族长的传承——因为,毕竟多数族长都是可以完全兽化的雄性,为了生出更多这样的孩子,族长可以经由双方的自愿,来结成多一个或几个伴侣。 不过,阿蛮也跟我说,虽然有这样的制度,不过在以前,族里从未实施。大概是因为这里的雌性本来就不多,一个是族里也要考虑其他人,另一个来说,则是因为没有人提出来。 我想,如果以后雌性越来越多,难道真的如同奴隶制社会和封建社会一样的纳妾娶妃? 虽然也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不过对于我这种习惯了一夫一妻制度的人来说,这样的安慰,还是完全没有用。 照阿蛮的话来说,目前族里的传言,还只是大家听到的传言,说可能这样,大家都不确定,毕竟罗雷没表态,我也没表态。 只是,他这么说的时候,有些担忧地看着我:“据说,大祭司跟天神祷告的结果,是说这里的部落会越来越扩大,所以这里的族长需要两个……” 之后的内容他不敢说,因为我看着门口笑了。 大祭司看起来对我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某种角度上来说,我也能理解大祭司的想法,毕竟一直以来,大家信仰和依赖的都是他,可是随着部落的发展、族人生活的提高,特别是这次游族的加入,罗雷和我在族里的威望早就远远超过了他。特别是我,虽然当时说我是神派来的这样的事也是他传出去的,可是对于他来说,我现在已经在族里成为比他更受敬仰的人的事,也是事实。更何况,大概他也感受到了,我在有意无意地削弱他跟神的联系。所以对于他来说,不如首先削弱我对罗雷和部落的影响力。 对于老族长来说,第一,我跟罗雷一起生活了将近三年都没有孩子;第二,我现在的声望和在族里的影响力,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超过了罗雷。对于他这个当过了族里除了大祭司之外最崇高的族长,而且生活在父系社会的他来说,也很容易偏向大祭司。 唯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罗雷在想什么,他在害怕什么? 因为这种紧张的气氛,家里的两个小朋友有些不知所措。 有时候,我觉得他们挺可怜的,特别是罗雷也在家的时候,我和罗雷之间僵硬的气氛让他们甚至都不敢出声。 所以有时候,我也会让他们出去到哪里去玩。 他们有时候会被红达带去抓点小动物,有时候红达和莫黑会带他们去摘些野果,如果红达和莫黑再帮我做事,他们就会到迦南家里去和小蛇叶加玩。 因为迦南每天也很忙,而且迦南现在还要负责管理游族的这些人,然后把他们的动向都跟罗雷和我报告,谁家有困难,谁家又什么事,他都要操心,然后要一一跟罗雷和我汇报,所以,叶加一个人在家,会有人陪他玩,他也很高兴。 只是,我没想到这个小鬼确实人小鬼大,他居然在我有一天去他们家叫罗纳和阿瑞回家吃饭的时候跟我说:“如果,罗雷族长真的不要你了,你到我们家来吧,我同意你当我阿么,罗纳和阿瑞也到我们家来。” 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先是一愣,看到在他背后的迦南略显尴尬地把他拖回去,还跟我说“对不起”的时候,我才笑了笑:“没什么”。 虽然他这么说我也很高兴,说明他至少对我的印象不算太坏,不过这也不算什么个事。如果我都已经失望了,自然会有我的出路。还不至于找一个去报复。 刚开始,我担心这个世界跟我的世界相差太远,而想要依附着罗雷开始这里的生活。 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 如果罗雷让我太失望,我就离开这里,开始看看这个奇妙的世界也不错。 因为我在家里几天都没出去,古南也来找过我几次,说地里的事,我告诉他我最近没空,让他去找罗雷说,或者找大祭司说。 古南有些奇异地看了我几眼,看到我真的在忙着画一些奇怪的东西,又忙着做更有力的十字弓,他也没办法,只好出去了,只是最后还是说,希望我有空的时候到地里看看去,他担心这种天气会影响收成,看看有什么办法么。 我虚应着,一点也不想在这么热的天气出门去看什么地里,谁爱看谁看去吧,大不了我可以去周游世界了。 罗雷也来跟我说过几次地里的事,说了说那些大雁火鸡什么的今年没抱窝的事,又说到快要产崽的那些母羊的事,我对他自然是说好,我赶明儿有空去看看。 虽然我要给他压力,但是当着他,我不能不给他面子,否则反而是让他为难就把他推远了。虽然我很想看他自己解决这件事,也很想看他的态度,但是我也无意于主动跟他闹翻,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我也不想轻易地改变生活。 罗雷听我这么说,就握住我的手。 我不知道他这种态度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些惆怅,又有些担忧。可是他不说,我也不会知道。 所以我还是每天做自己的事,管他们如何。 族里关于罗雷和水族的族长风声最盛的时候,族里的大家看到我都不敢直视我了。 不过他们也不需要很担心,因为我基本现在也不出门了。 古南天天忙着地里的事,忙的昏天黑地,哪里要浇水,哪里该清洁了,什么东西引到什么地方去,让他忙得简直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据说他去问了大祭司,大祭司看着他,什么也没说。至于罗雷,罗雷说我最近太累了,让他先自己拿主意。而他到家里来找我,都只能看到我在工作房里做东西。所以,他只能自己撑着。 我最近很晚才休息,虽然知道罗雷是在等着我,不过我还是留在了我们做事用的工作房里,夏天睡在我的竹床上也不错,所以即使罗雷就等在我身边,我也还是很久没和他一起睡了。 我甚至想着,是不是我和他就真的这么分开算了,如果他愿意离开这个房子,让我自己带着愿意跟着我帮我做事的人生活,也不要再问我族里的事情的话。 可是有一天,我还是爆发了! 第49章 你不走我走 当大祭司来找我们商量说让水族的族长尤溪到我们家暂住的时候,我正坐在大厅里做我的新十字弓。 这一次,红达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种弹性很强,也有很高的坚韧度的木片,他本来是带回来给小孩子玩的,我看着他们用拿东西做得弹弓,虽然是仿照十字弓,威力居然也不差。 为了避免他们这么弹来弹去,伤到彼此,最后还是让红达把他们的弹弓都换了,就连他们的弹药也换成了混着树叶和成的小泥丸。但是,红达带回来的剩下的那种木头,我还是让他拿给了我,特别是那棵树的树枝,我试了试,它的柔韧度很好,并且坚实无比,推拉之下也不会轻易折断。 最开始,无论是给我自己制作弓箭,还是族里的弓箭,就连罗雷的十字弓也是我用部落附近的竹子用牛角、牛皮之类的复合制成。虽然我对弓箭的选木还是有一定的了解,但是过去我制作弓箭,都是直接去买木材,要我去看树的话,我认识的树实在不多,特别是这里的树的木质如何,我也没有时间去一一了解,只是从平时做事的时候用到的那些稍微有了个认识,对于制作更有力的弓箭,其实补益不大。 现在想来,倒是我把多数的时间都放在了族里的建设上,反而没什么时间做自己感兴趣的事。 这几天不做族里的事,我每天观察着不同的木材,反倒从红达手里得到了这种制作良弓的木材。我这几天都忙着煮牛胶,制作新的弓箭,甚至考虑着用这种木材再做一张好弓。 所以大祭司到家里来,坐下大厅里跟罗雷说话的时候,我还是坐在大厅里,搓着牛皮绳。 罗雷听着大祭司说的话的时候,很是为难地回头看了我几眼,我看看他,眯着眼睛看他,什么也没说。 大祭司出去的时候特别看了看我,还对我开口问了句:“又在做什么呢?” 我抬头望望他,笑了笑,也没跟他说话。 他站在那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罗雷,最后还是自己走了。 罗雷说他已经同意尤溪到我们家里借住的时候,我看着他,很久都没说什么,只是最后笑了一笑。 他似乎有些害怕,一再跟我表示,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我看着他,也没说什么,也不再理他。 正好到了出去打猎的时间,他就几乎逃跑一般的跑出去了。 我倒是很想捍卫这个是我的家,我不想让任何人特别是那个尤溪来住。可是实际上来说,在他们这里,我也不确定这是我的家。 按照公有的原则,现在这些只是族里公认给族长和他的伴侣住的房子,虽然是我的主意建造的,但因为不是我一个人建造的,从哪种意义上来说,我也没有权利来要求这个房子。所以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大祭司的意思我也明白,我相信罗雷也明白,我甚至开始想,他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想法,或者说,他也觉得我对这个部落的影响力太大了,甚至超过了他?所以也让他不安。 但我的退让,并不是说我好欺负。如果我真的想要这些,我大可以用手段去获取。我相信,要是论手段,他们未必如我。只要我坚持什么都不做,住在这里,虽然最后尤溪也可能会住进来,我也有办法胜利。 只是,我也累了。从出现这件事情开始,我就觉得累了。 也许正确地来说,是我从开始和这里越来越多的人有牵扯开始,我就已经很累了。只是,为了罗雷的期待,我还是在坚持着。 现在,就连罗雷也让我疲惫了。虽然,这几天我们不住在一张床上,但是在一张床上睡在一起这么多年,我还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明明知道我一再对他重申的我绝对不接受第三个人,无论这是谁的主意。他也知道我绝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有任何的善解人意和妥协。他还是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我累了。即使他现在天天晚上守着我,白天也是如果不是为了打猎什么的一定要出门,绝对不会离开我身边半步,甚至带着些悲伤地看着我。 但我还是累了。没有人会知道别人在想什么,或者在犹豫什么。如果他不告诉我,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在害怕和担心什么。我知道他在害怕和担心一些事,但是,这不是他能够触犯我的忌讳的理由。如果他有什么担心和害怕的,如果他能告诉我,我也能接受,但是如果他不告诉我,那我更宁愿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 与其像我们知道的那些女人采取的手段一样来获取会让自己也更加疲惫的胜利,还不如就此去寻找更让自己快乐的生活。 罗雷出去没多久,我已经把我需要的东西放到了车上,我需要的东西不多,我的工具和可能会用到的帐篷,一些干的食物和我自己做好的草药,我在这里跟大祭司学到最多的,大概就是这个,因为我对这个也有些兴趣,把我的被子和做好的衣服用一大块兽皮扎好放在牛车的后面,还有作为阿诺原本就有的两个陶罐和工具也放上去,其他的东西我也不要了。 虽然房子里面里面也还有很多是我的劳动成果,但是我真的也不需要了。 过去,无论我心里多难过,我从来没想过离开我的父亲和母亲,而现在,我很庆幸的是,这里没有父母,我在这里的牵绊也并没有多少,既然连可以绊住我在这里的人都不过如此,那么我也可以继续自由。 带着罗纳和我一起走是可行的,毕竟罗纳已经快九岁了,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他本身的能力,跟我出去都是可以生活的。但是带着阿瑞和我一起走确实是不现实的,阿瑞才四岁多,带着他跟着我在外面风餐露宿,而且我也不是个能够细心照顾别人的人,毕竟,虽然对他们来说,也许我应该如母亲一样,但实际上我也做不到。我很担心带他出去,他也许会因为疲劳和没有地方住生病,会吃不好东西,会因为我们都没有能力照看他而发生意外。他们留在这里,就算是罗雷也需要好好照顾他们。毕竟,他们是罗雷名下收养的孩子。 提前几天,我也告诉了他们,如果我离开了,他们就好好跟着阿爸生活,如果有什么问题,就去找辛穆阿爸和阿蛮阿么,他们也会帮忙——之前我就跟阿蛮说了,如果我不能照顾这两个孩子,就拜托他们多照顾这两个孩子,族里也会供给他们食物,他只需要关照他们有地方住、能够安定地生活就可以了。虽然有些不理解,但是阿蛮还是点了点头。我相信,罗雷也不会不管这两个孩子。就算是大祭司,也要明白,这两个孩子在罗雷这里的意义。 即使如此,在我收拾好了东西,阿瑞在听说我可能要离开的时候还是瞪着眼睛问我:“阿么去哪里?阿瑞也去。” 我笑:“你不能去,你太小了。等你长大了,就可以自己去。” 我想要的,是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看看这个世界的更多东西。看看更广阔的世界,可能是二十一世纪很多人的梦想,在过去的时候我也想过辞职去周游世界,最后因为各种原因放弃。到这里之后,我也曾经想过如果我的生活好起来,我对这个世界不再恐惧和无知,等我有一定的力量的时候,我就去看这个世界,毕竟,这个可以随意取用资源的世界比起二十一世纪,周游世界也许还更容易些,虽然也更危险些。只是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又开始定居在这里,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离开,也只是窝在这个角落里。现在反而成了我的契机。只是带着个孩子周游世界,还是一个危险不确定的世界,除非我疯了。 因为我不让他去,阿瑞就撇了撇嘴,哭着要哥哥抱了。 罗纳看着我,看了一会儿,也没说什么。 我知道他是个懂事的孩子,一定会好好照顾弟弟的,就让他们自己去玩。 虽然阿瑞哭着不愿走,但是因为罗纳抱着他,还是把他带走了。 我到后院里的牛棚里把我早就挑好的一大一小两头牛一起套上了牛车——这是我以前和罗雷一起去狩猎的时候,用陷阱抓住的一头母牛和跟在母牛身边的小牛。这对母子现在也从来没有离开,不过这小牛也几乎长到母牛高了。早在两年前抓过来的时候,我就让罗雷给它们都穿好了鼻环,所以它们现在算是比较乖,而且抓到它们也有我的功劳,所以我也有理由带他们离开。 把我工作房里做好一半的那些东西收起来,堆在门口的池塘旁边烧起来的时候,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居然有一些奇异的舒适感,甚至觉得自己都松了一口气。 罗雷从外面赶回来的时候,东西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我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就到门口牵已经套好的牛车。 罗雷伸手拉着我的肩膀,被我用手里木叉手柄打了一柄过去,“啪”地响了一声,我想应该是很痛,所以他的手上很明显地红肿起来了,他的手也被甩脱开去。 但他像是没有感觉,又伸出手来,甚至自己也走到我面前来,似乎想从正面抓住我。 不过我也没给他机会,我手里的这个叉子,是他给我用铁木做得,那是我们最好的时候。那时候我才开始对他有些兴趣。我用这个叉子对准他的时候,只要他上前一步,他身上就会多几个孔。 他倒不像是害怕这个,反而更多的像是悲哀,他看着我,对我伸出手,似乎想要我回应。 我看着他,忽然就觉得他怎么这么有趣?我甚至想笑,捧腹大笑,但我只是望着他:“我走了。杀你对我也没什么意思,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你以后好好发展你的部落吧。” 他的喉头似乎动了一动,似乎努力想要说什么。 大祭司带着贝罗他们也过来了,站在门口正在看着我们,就连水族的那个尤溪带着他的两个常备跟班也和他们站在一起,反而显得我像个异类。 我看看站在大祭司身后的贝罗和古南,又看看不知道看着我在想什么的大祭司,挑了挑眉头,“我要走了。” 第50章 挥一挥手,重新开始新生活 有一瞬间,我觉得大祭司似乎狠狠地瞪了我。 可惜,我对这个一点也不在乎,对我来说,我不在乎的人,无论如何对我也没有影响。 只是他似乎想抬手叫别人拦住我的时候,我还是出手了。 虽然从没给别人看过,不过其实我还是相当擅长钓鱼的。到这里之后,为了生活,也从来没时间去享受这样的生活,但其实挥杆的感觉,我偶尔也会在家里在训练,总体保持的不错。 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都没有注意到我的木叉上缠了一圈亚麻绳,还是说他们发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过,这种时候我还是愿意给他们看一看的。 趁他们只是看着我、连大气也不敢喘的时候,我已经把那截不算长也不算短的绳子解开来,对着大祭司从不离手的那个奇形怪状、像是一颗小树连根刨起来,然后把小树的树干做手柄、缠绕在一起的树根做手柄顶部的那个像是拐杖也可能是权杖的东西就出手了。 也许是我动作出其不意,也可能是没想到我能这么做,甩手之间,我已经用钓鱼的方法钩住了大祭司手里的权杖上的那团树根,并且趁他没有反应过来,就把那根权杖抽到了我手里。这还要感谢他,如果他手里的是根光秃秃的棍子,我还没多大可能拿到。 因为我这一手,本来还在看着大祭司和我的族人,这下更是连气都要小心些出了,就怕我手里的东西什么时候对准的是他们。 曾经说我是神的使者的,也正是大祭司,我估计他现在也不会打自己的耳光,出尔反尔地折损他自己的面子。只是,无论如何,他也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留下我,又达到他的目的。而且这么多年,大家也都相信他,毕竟能看懂天象、并且用诡异的手法治病的人,在这种原始蒙昧的社会里,总能成为人们的信仰。虽然我不知道,这一次,他又用什么方法来让“神的使者”和别人共一个伴侣,也不知道他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打这个主意。 但是我也要让他知道,不管我是不是神的使者,我也不是他轻易就可以动的,要动我,他也要付出代价。我想离开,只是我自己想要离开,并不代表他就打败了我或者如何,只不过是我自己对这里厌倦了而已。他们是被“神的使者”抛弃,而不是他们反抗了“神的使者”。 见他的权杖在我手里,大祭司的脸上就有些难看,嘴唇掀了许久,就是没说出一个字。 我看看正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罗雷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罗雷身边、颇有深意地看着我们的迦南,又看看目瞪口呆的族人,还有正沉默着的水族族长尤溪和大祭司,还是伸手把他的权杖递给了站在大祭司身后,老族长家的雌性阿蒙阿么。并且一边示意他到我面前来拿,一边看着大祭司开口:“我想要的,我一定会去得到,至于我不想要的,你也不用害怕我会拿走。但是不管怎么说,我在这里也呆了这么久,大家建好了房子,有了牲口,也开始种植食物,现在,我累了,我要离开这里了。大祭司,你也不用多留我了。” 成功地看到大祭司似乎气的很厉害地瞪了我一眼,又不知道为什么瞪了一眼罗雷。我又环视了一圈其他人,“大家和我相处也不是一两天了,有不少还是看着我长大的(虽然那个也不算我),这么久的时间,想必也知道我是什么人,我想出去,大家不会拦吧?” 其实,族里的规矩中,因为过去的食物的关系,谁想离开部落过自己的是完全没问题的,只是,大家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形,也从来没有谁这么离开部落,所以大家一时都比较惊讶。 只是,即使如此,我也不会被任何人拦住我的机会。就算谁想拦,也要看看自己拦不拦得住! 说到这里,我就悔恨,怎么早没有去少点木炭、找点硫磺之类的,做点火药,必要的时候扔几个炮仗也够吓死他们啊! 这么想着,我就打算下次如果再有心情定居,一定要做好火药保护自己,顺便在我死之前都不能外传,以免这东西被用到我身上。 也许是因为我这么说了,大家就想到了我对付游族的那一套,不少人都有些后退,特别是有些雌性,还不由自主地拉过自己家的雄性往后退了一些,似乎就怕不小心被我伤了。 我想,虽然我为他们做了很多,他们似乎没记住。不过可以看出来,我平时立的威也不错,至少,他们还知道谁不可以轻易得罪。 借着他们往后退了一些的架势,我对他们笑笑,点点头,还特别多看了几眼正兀自站在靠后的位置看着我的老族长,牵着牛就打算往前走。 大祭司起先似乎还有些不甘心,接过老族长家的阿蒙阿么手里的权杖时,还似乎想要上前来说什么。 不过,罗雷在我背后一句低沉而坚定的话还是成功让大祭司最后也只是似乎有些怨恨地看了一眼罗雷:“放他走,我以族长的名义,同意他走。” 还算他懂事,我在心里其实有些想表扬他一句。不过,即使如此,我也没有回头再看他,只是拉着我的牛车慢慢地往前走。整个门口,也只有车轮“咕噜咕噜”的声音。 经过站在大祭司身边的水族族长尤溪的时候,他正有些目光深沉地打量着我,至于他身后的那两个跟班,则是有些得意地看着我,似乎在自得些什么。 我扫了他们一眼,心里有些想笑,你们以为这是天堂么?或者你们以为没有我你们就能控制这个族?你们认为大祭司是那么好对付的?那你们慢慢玩吧。于是,离开他们身边的时候,还特别对他们笑了笑。 走出部落的时候,我没有回头。 倒不是说怕回头就不走什么的,而是,我怕看到我花了如此多心力的地方转手送给别人,我心里会有不甘心。更怕的是,我花了如此多心力的地方,居然他们都只是看着我离开,而丝毫没有自己的思想,我会觉得不值。 不过,也罢了。离开这里,这个部落的一切就跟我没关系了!他们过得好或者坏,跟我都没关系了。 以后,我就可以自己自由地去获取我需要的,然后慢慢在这个世界上到处看一看,想在哪里停留就在哪里停留,不愿停留就离开。也不用再为任何人违背自己的愿望。等到死的时候,就这样坐在哪里等死就好了。虽然不会有人给我立个墓碑,也不会有人怀念,但也未必就一定会不快乐。 因为有两头牛,所以我很放心地坐在牛车上悠闲地赶着车慢慢往前走。为了装下我那些东西,我的牛车做的很大,长大概有近四米,宽也有将近两米,上面用草和干兽皮做成了很大的棚子,可以遮风避雨。车子的四个木头轮子也很结实,是红达他们两个人花了三天,用那种坚韧的铁木做的。 不过事实上,我也考虑到了,我不可能一直靠这四个轮子走上几十年。虽然我的车上还准备了四个轮子,也想过要是有必要,我就在车上慢慢地再找材料磨两个轮子。但是,其实如果以后找到一个可以安全又放心地居住下来的地方,我也打算一个人住下来,所以也带上了可能用的上的所有东西。毕竟,总是出去逛,我也会疲惫。 因为装了很多东西,所以这辆车基本半满了,加上我,牛也不愿动,毕竟它们也是才开始做这种拉车的工作,就慢慢地走。 反正我也是带着看风景的心情,所以我也乐得慢慢地看看树、看看花、看看天空,然后回头看看那个处在台地上的部落越来越远。虽然不能说心里一点遗憾也没有,但是奇迹的,除了遗憾,更多的是轻松和一点淡淡的惘然。 不过,不得不说,罗雷最后同意我走的时候,还是挽救了我对他最后一点好感。 因为权当是出外环游世界,我也有的是时间,走了小半天,我也才走了几十公里的样子,相当于步行。 在河边的时候,我还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我在河里钓了一条黄鱼、又钓了两条罗非鱼,把牛栓在河边的一棵树上让它们自己吃草。然后就开始伺候自己的肚子。 出来的时候,我最怕的是没有调料,所以我待了很多干柠檬片、盐大概带了三十斤左右,风干的姜、蒜都带了一些,我还带了些用我自制的大概可以成为醋的液体和红薯酒炮制的洋葱块,虽然不知道味道如何。 中午我自己吃的是烤鱼,把风干的姜拍烂,涂抹了鱼的周身,又抹上盐,还用熬好的柠檬水抹上,然后放在火上慢慢烤,那味道真的不错,虽然没有什么酱料,口感也天然。其实我现在一般吃两条罗非鱼都饱了。不过也许是因为心情轻松,我还是吃了一点烤地出油的大黄鱼。 休息的时候,我又找到了一些野生的白萝卜和姜,虽然都不大,但是我一律不客气地拔起来了丢到了车上——明天可以喝萝卜肉干汤。 不赶时间,所以我基本上都是在闲逛,而且习惯不改的继续去找东西。很幸运的是,居然还没有让我遇到蛇之类看不见的危险。因为猎手们的狩猎范围广泛,附近已经没有什么猎物了,所以连狼也不来了。这一带可以说已经被猎手们清理地差不多,所以我想,今天晚上要好好睡个觉也没问题。只是,再走远,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到河边的时候,我才想起,虽然牛可以过河,我也可以骑着牛过河,但是牛车和牛车里的东西过不了河,一时之间对自己都有些失笑。 好在我也不是很介意,既然此路不通,那我们另走它途就是了,又掉头往河的上游走——此路不通,自有条条大道通罗马,总会有比较水浅的地方让我通过。 一路看风景、看东西,我的收获也不小。 虽然也有些担心,今天晚上停留的地方会不会比较危险,要不要先考虑考虑再往前走,但总体还是让我比较舒心的。 不用再承担别人的生活和愿望,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也不用担心部落会发生什么,我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就连天空似乎也很久不看而变得澄澈透蓝,让人愉快。让我恨不得想吟两句诗,虽然我最后也只想起了“念天地之悠悠……”什么的。 一边乘着牛车晃晃荡荡地往前走,一边哼着小调的时候,我就听到天空中很响亮的声音:“阿么!阿么!是阿么!快下去,是阿么!” 让我顿时忍不住抬头望天空看,呃…… 第51章 一起走吧 我抬头网上看的时候,正好一个阴影从我头上低空掠过,于是,很不幸的,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几乎长针眼! 我忽然觉得我过去没有告诉他们严禁在我头上飞实在是不明智的,谁能体会那种痛苦! 不远处,才被半兽化的红达从怀里放下来、就跌跌撞撞朝我跑过来的,是一脸兴奋的阿瑞,后面跟着的,是从兽化成黑羽蜥蜴的莫黑背上跳下来的罗纳。 担心阿瑞被牛踩到,我急忙停下了已经越走越精神的牛。 才跳下车,就被已经跑过来的阿瑞扑地差点跌倒——他现在已经越变越重,特别是跑过来的时候就像个小炮弹!幸好罗纳手快一步从旁边扶住了我,要不我的后脑勺估计就可以和车辕来个亲密接触了。 一抱住我,阿瑞就哇哇大哭。哭的我几乎想翻白眼。想叫罗纳停住他吧,又看见罗纳眼睛里也有眼泪。 最后我只好在红达的监视,莫黑去报信的情况下,抱着他们坐在树下等着据说还有一辆牛车要过来。 被我抱着的时候,阿瑞起先还兴致勃勃地说话,说他被红达抱着在天上飞的感觉,说阿爸让他们先过来,到时候过两天他就来找我们,又说贝罗阿爸家的两个哥哥和阿蛮阿么家的弟弟坐车来,他还没坐过车,待会儿他也要坐车什么的。总之就是乱七八糟,他想到什么说什么。 虽然我对他的逻辑还是属于无可奈何地状态,但我也大概推断出一些东西,第一,他们是罗雷让他们来的,罗雷让他们先来找我,过两天他自己也会来;第二,除了他们和红达他们,还有其他人,其中还包括辛穆和阿蛮一家,还有贝罗一家;第三,他们也做了辆牛车。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但我推断是迦南带着游族人。 我对于族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其实很有兴趣,但是说实话,我不想带这么多人去跟我世界旅行啊!所以也估计,我的旅行计划非常顺利地搁浅了。 虽然我抱着他,跟他发誓我不会偷偷跑掉,阿瑞还是因为害怕我会离开,而赖在我怀里不肯走,尽管他讲完今天的见闻之后就开始眯着眼睛,头一点一点了,也还是死赖在我怀里。罗纳则是一手抓着阿瑞的手,一边死死地盯着我,像是害怕我忽然之间就消失了一样,让我忍不住伸出空着的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至于红达,他虽然正在吹着口哨,不过他手里牵着牛的缰绳,现在牛正乖乖地在他的注视下依偎在一起,大概是因为他浑身正散发着“不乖我就把你吃掉”的气息。 我很想告诉他不用吓到我的牛也没关系,但是看看红达那副你敢开口,我就吼你的样子,我实在不想听河东狮吼,虽然我们这边是河的北岸,但总之,狮子吼就免了,于是我非常聪明地保持了沉默。 我们大约等了两个小时左右,另一辆牛车也就过来了。 虽然没有我的牛车大也没有做顶棚,不过看得出来也相当不错,车上坐着的是抱着他们家的孩子阿幸的阿蛮、贝罗家的雌性和他们家的两个孩子、还有游族那三个还小的孩子,其中包括看见我就嘟起嘴、撇开头不看我的游族小雌性阿雀。翼族原来的几个巡逻队员中的蒙特和莱伊负责赶车。 迦南带着游族的其他雄性则是半兽化在天上飞着,就连那条小蛇叶加也在天上,辛穆和贝罗混在这群人里面。当然,他们这次非常聪明地没有从我头上飞过去,而是在还远的地方就下来走路了。 不过也可以看出,如果带着这么多人,那他们估计也没有带什么东西,两个小时,估计他们也没时间带什么东西,大概就随便收拾点东西就出来了。 我预计过游族会出来,也预计过看我做牛车就偷偷摸摸、整天不知所踪的迦南会有他的想法,不过我没想到贝罗和辛穆也会跟出来,说实话有些感动,也有些担心,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出来的。 听说,他们是由罗雷同意,算是自动脱族的时候,我很是惊讶。 在我的想象中,罗雷对他的部落的执着是超乎于我的想象的。虽然我无意于让他因为我抛弃他的部落,也绝对没想过他会离开他的部落和他的双亲跟我走。我甚至想过,也许我这一次走,是真的离开他了,也不知道如果哪天我离开这个人世,会不会因为离开他而后悔,或者是否会想念他。也想过,如果他为了我离开他的部落,我是否会感动到不知所措。想过,如果他不能放弃这些不会让他成为大部落至高无上的族长的人,他以后也不过是这些兽人史上的湮没的无数个组长之一。 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罗雷会同意游族的这十几个人带着他们的孩子包括辛穆和贝罗一家脱族。 一时之间,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只是看着他们,忽然就觉得风太大,居然闪了我的眼睛! 大家很久都没说话。 我站着,怀里还抱着阿瑞,随后才把阿瑞放下,朝阿蛮走过去,抱了抱他才半岁的小雌性:“阿幸第一次看到草原,有没有很乖?出来好不好玩?” 因为已经接近黄昏,最后我和迦南商量我们就地扎营,等明天天亮再出发。 按照迦南的安排,除了几个雄性留下来保护雌性和孩子顺便支好三个帐篷准备晚上休息,剩下的雄性就去打猎了。 虽然红达一直喊着他饿了,不想动了。不过迦南一声令下,他还是跟着莫黑和卢克斯他们转眼就飞走了。 小蛇叶加和罗纳还有阿瑞、阿雀以及其他几个孩子在一起我们看得见的地方找野菜。 阿蛮在照顾阿幸,贝罗家的阿林和蒙特、莱伊他们帮着我把我车上的陶罐什么的拿下来准备弄晚餐。 看着大家都各自在忙碌,这时我才发现,这群人其实真的可爱极了。 如果说在以前的翼族部落,我的生活中更多的是做事和被人叫来叫去地处理事情,因为处理完事情之后也没什么特别的沟通,所认识的人也是罗雷、古南和少数几个人。那么这些人,我想要一个一个记住。 打猎的人回来的很快,因为他们很快就抓到了三头野猪还有一只鹿。虽然平原上面的猎物已经减少了很多,不过靠近原来行族居住的树林这边,还是有不少野猪出没的,也有鹿群趁他们去打猎的时候,我也带着几个小朋友在河边的树林里挖了个坑,由小蛇叶加和游族另一个最近开始可以短暂兽化的孩子木灰赶了几只火鸡进去。我们挖坑赶火鸡的时候,小家伙们高兴地不行! 阿瑞是攀在我背后叫“阿么,阿么,鸡,鸡!”带着和他差不多大小的阿雀也高兴地不得了,甚至还叫了一句“阿诺阿么,看,过来了,鸡!” 我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火鸡这个词,他们其实也会说,可是激动起来,他们就“鸡,鸡”地叫,让我哭笑不得,加上他们语速太快,于是我就满头黑线了。(罗雷:其实我也可以语速快点,不过他一点也不在乎,果然更小更好卖萌,为什么不是我小八岁?) 我带着几个孩子捆我们的战利品的时候,回头就看见已经回来的迦南正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让我一时之间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把别人家的孩子带出来玩了! 好在迦南也不是很怎么的那种人,只是走过来拎过了我手里的火鸡,顺便还帮我用绳子绑火鸡腿。 因为猎物不算少,我们烤了一头野猪,剩下的两头野猪和那头鹿则是处理了,准备第二天早上再吃,内脏什么的则是分开做了新鲜的血肠煮了杂煮汤。大家也都吃的很饱。 阿蛮家的孩子阿幸已经半岁了,虽然前段时间还和羊奶,不过这段时间已经开始喝肉汤了,就给他喝了杂煮汤。小家伙胃口不错,喝了一大碗。我还给他用我带出来的麦子煮了点糊糊给他吃,也吃了一小碗。甚至还开始口齿不清地叫“么,么”和“吧,吧”之类的,让我觉得可爱极了!人家说小孩子就是一岁两岁的时候讨人喜欢,虽然现在罗纳和阿瑞也很可爱,但是还是小小的阿幸可爱啊。(罗雷:我们生一个吧。从小看到大。) 吃完了饭,大家还一起坐着闹了一会儿。 我很少经历这样跟大家坐在一起,翼族的人很多,大家都各有自己熟悉的圈子,总是几个人或者十几个人一圈,我从来也不知道该和谁说话才好,加上他们的圈子已经固定了,我与他们反而显得格格不入,就算他们有事来找我,也多数是讲完就走,少数几个和我聊天的,也因为我不太说话、有时候又有些严肃而走开了。所以熟悉的人也只有阿蛮他们,这时,跟他们坐在一起说话,讲些打算什么的,却奇迹般的觉得高兴。 阿蛮跟我说,罗雷跟辛穆也说了,如果大祭司一定要让我受不了离开的话,他也会出来,就好像他以前发誓过的那样。所以,他这两天大概要安排一下族里的事,把族长的位子退回给老族长或者是让给罗烈,之后就出来找我。 我听着,看着明明已经看不见的远方,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酸的感觉,然而脸上却还是笑着。 我还记得他的誓言,那时候,他对我来说还什么都不是。那时候,我也想过也许不得已的情况下要离开这个部落,那时候因为他的誓言,我决定要试试看和他一起生活,那时候我决定留下,和他一起创造更好的生活。那是我对他开始关注的开始。 我知道,让他离开这个部落和他的阿爸阿么,他也许会难过,当然,这里的也不像我们那么在乎双亲和孩子的长久相处,倒更像是西方国家那种,父母养大了孩子,之后就随他们去的那种感觉。也听说过有孩子离开双亲到外面去生活,也知道危难的时候,双亲也会离开孩子到外面去。而且罗雷其实也早在十年前就离开他的双亲独自生活,但我不否认他会难过。 也因此,我更加有种风迷了眼睛的感觉。幸好天黑,阿蛮也没注意到。 三个帐篷里,一个住着雌性和那两个雌性的孩子。雄性们轮流守夜,轮到休息的就和雄性的几个孩子在另两个帐篷里休息。 我坐在篝火前,看着迦南安排完守夜的事情,走到我的身边:“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儿子未成年3、 3、注意,小狮鹫出没 他们一岁的时候,无论是作为人类婴儿,还是作为小狮鹫都已经走的很稳当了,特别是当他们是狮鹫的时候,有时候还会小跑几步,看起来威风凛凛的。 罗雷每次看到他们变成小狮鹫,就要“宝贝儿”、“小乖乖”地抱起来亲,然后被他们把头发啄地乱七八糟。 但是罗雷一点也不在意,照旧是捧着他们兴高采烈。 一岁的小狮鹫们是人类婴儿的时候不仅走的很稳当,他们甚至开始牙牙学语,每次看到罗雷回来,他们都会很兴奋,啪嗒啪嗒、颤颤巍巍地努力跑上前去伸手让罗雷抱,一边还叫着“ba ,ba,ba”,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猜他们是在叫阿爸。 有时候他们也会叫我“me”,不过因为不清楚总是“ma、 me”不分,我很讨厌被叫妈,于是总是尽量纠正他们。 不过,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教他们一两遍他们能记住,回头就好像没有记性一样,忘得干干净净。 不到一岁,他们还已经显示出了好斗的个性,特别是小的那个。又一次,他居然把罗烈家大四岁的那只小老虎啄地满头是包,哭哭啼啼。 虽然觉得自家的小宝贝打赢了是件好事,也觉得罗烈家的小老虎似乎太弱了些,但我总不能跟罗雷一样,瞪罗烈一样,然后就把两只小狮鹫捧到怀里,还大赞“好厉害”吧? 所以我只能象征性地让罗雷把两只小狮鹫放下,每个都打了十下屁股,并告诫他们,不能轻易攻击族人! 只是这种话,他们哪里能听懂?打他们屁股的时候,他们尖叫几句,打完之后又满地跑了。 我已经警告过很多人,当他们是小狮鹫的时候,请务必离他们远一点,也许他们会啄人。特别是有些属性相克的更要当心,比如说迦南家的小蛇叶加。 也许是因为鹰和蛇的天敌关系,虽然迦南和罗雷作为成人还勉强地共处下来了,小狮鹫们对小蛇的热爱就无法控制了。 有一次,阿瑞抱着他们两个坐在门口晒太阳。 正好迦南家的叶加路过,看到阿瑞一个人抱着两个宝宝,就自告奋勇地帮他抱一个。 阿瑞想想反正是他们现在是人类宝宝,就让他抱着了。 两个小家伙抱着两个小小家伙,窝在门口也就不自觉的睡着了。 也许是太阳晒得太舒服,可能是睡醒了之后饿了,两个小小家伙在两个小家伙还睡着的时候就变成了小狮鹫。 这可了不得了,当时我和罗雷还在地里看我们种的麦子呢。 就看见叶加连呼带喊地冲我们跑过来了:“罗雷阿爸,阿诺阿么,救命啊~~~~~~~~~” 他身后追着两只小狮鹫,扑棱着翅膀跟在他背后,一个啄头发,一个啄肩膀! 这种时候我要说什么呢? 不,这种时候,我该做什么呢? 我只能告诉族人:小心,我们家有狮鹫出没…… 等到的有福利,话说,为什么今天拼命掉收呢?难道是我不有趣了?不会吧? 第52章 适合的地方 说实话,我也想过,如果部落里有人跟我一起走,我们就去找一个更合适的地方,开始建立我们自己的部落,然后开始发展壮大部落。我甚至想过新的部落要做什么,要怎么做,如何规划,以后要如何发展等等。 可是现在被迦南一问,我又有些不确定。 其实我很喜欢这里的地形,一个是不容易遇到山体滑坡,因为我们处在一个比较平缓的台地上,后面的山也不算是很高;另一方面我们也不用担心涨水,因为我们处于台地上,也不容易被水淹没,又处在一个两面环山,一面临水,一面是平原的地方,其实可以算是占了很好的地利,如果在平原上定居,肯定是比不上那个环境的。并且,最重要的是,这里还有盐洞,解决了大家对盐的需求。虽然过去游族人似乎对盐不是很渴望,不过其实人的身体是离不开盐分的,盐可以补充人的体力,而且盐也是重要的调味品和储藏物资的重要材料。只是要再找一个这样的甚至更好的地方只怕也不容易。 也许是看出我的为难,迦南又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知道一个地方,三面环山,山中间有一块比较大的台地,台地中央虽然更低一些,不过中间有一条从山中间流出来的小溪,台地的下面是平原,很广阔的平原,平原前面是一条河,比我们这看到的要宽上许多的河,山上下来经过台地中央的小溪最后流到河里去。河把整个台地和平原跟对岸隔开,只有一个小口子可以通过另一侧平原进到这边的平原上来。” 他跟我用石头在地上比划着他所说的地形,“河的两岸都有很宽的洼地,洼地上长了很茂盛的植物,平原上也应该还有很多动物。” 他一边比划,一边时不时看看我:“站在山上看河对岸,可以看见的地方也都是平原。虽然没有湖,但是比这里也不差,而且那里的山比这里的更加深幽一些,大概是很多年都没有人住过,背后的山也越来越高,所能看到的地方都是连绵不断的高山和参天的大树,没有翅膀,靠徒步走很难从背后过来,背后的山上也应该没什么人居住。但是从比较平坦的台地这边也可以爬上后山去打猎,我们雄性也可以到对面的大平原上去打猎。唯一不方便的,大概就是要穿越那条河。不过我们都能飞,我们可以把东西和人都驼过去。离这里大约是三十多天的路程,走得快的话三十天左右也能到,如果雄性从空中飞过来,大约有十来天也可以到了。” 想了想,他似乎还怕我不同意一般地说:“我跟罗雷族长也大概说过。” 我一听,就有些惊讶,不知道迦南跟罗雷什么时候居然有这样好的沟通了?也不知道他们说这个干什么。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山间平原还是从山脚下一路经由平原过去就是海,亦或这里是个断层构造地貌,但是这个地理环境应该是不错的。 台地的背后和一侧是绵延向上的山脉,从山脉旁边流过来的巨大的河流和背后的山脉一起成为天然的屏障。在山脉的转弯处是很大的台地,台地前面是平原和洼地,洼地顺着河两侧延伸,在河流的下游,山脉又拐了个弯,凸出来的部分和河流正好一起形成一个天然的隘口,就算是要防御,也只需要在这里建立防御就可以。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有地利的地方。 只是,即使如此,如果那里没有盐,我也还是很纠结。虽然过去大家也不是很在乎盐,但是如果时间发展下去,特别是大家开始越来越多的吃蔬菜和麦子之类的来饱腹的话,盐还是必须的。大家总不能只靠动物血液中的盐就够了吧?如果要跟人交换盐,也要附近有能采到盐的地方。 但是目前来说,我并不知道哪里有更好的地方,我们暂时也只能这样,于是我朝他点点头:“嗯,这倒是很好的,这个主意也基本可行。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办法弄到盐?”虽然对盐的事情不抱很大的希望,但是我还是意思意思地问了一下,如果实在不行,也只有另想办法。 也许有些惊讶我为什么特别提到盐,因为他们在赫族住下来的这段时间,我们也确实没有特别叫他们去搬盐,只是在他们和族里其他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往菜里放了盐,也给了他们一些盐。一开始他们并不习惯往肉里放盐,只有在做风干肉和防止肉坏掉的时候才会弄点盐粉上去,所以到现在他们大概也没有养成另外吃盐的习惯。 事实上,在找到这个盐洞之前,据罗雷说,族人也多是靠吃肉来补充盐分。我也理解,如果不是要吃蔬菜,动物的肉和血里的盐分,对人类也有一定的作用,虽然不是完全足够。但实际上,更加适当的吃盐还是能更好地补充人的体力,让人更不容易疲惫。并且我还是提倡大家要适当地吃蔬菜,不能把肉当主食,那么从专门的渠道补充盐就是必然。 迦南也有一瞬间的停顿。想了一会儿,他才开口,“我们也是以前路过到这里来的时候,发现了那里,有没有盐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他这样说是比较诚实的说法了,于是点点头,表示我已经知道了,一边跟他商定,我们先朝那里去,路上再找找看附近有没有最近的盐矿。如果没有,我们也只有另外想办法了,还好,雄性飞过来的话是要十来天,实在不行我就让雄性到这边的盐洞附近的山上开个洞取盐也行。 其实我也很想问他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们当时不定居在那里?不过想一想,大概他们有他们的理由,所以也没开口。 不过一直看着我的迦南就像是有所察觉一般,有些不好意思地自己开口:“我们到这里来的时候,虽然也想过是不是在那里定居,但是当时是旱季,我们又什么都没有,就连帐篷什么的都没有,那边的洼地当时也不见大型的动物。我们也因为这么久以来每次一定居最后就不得不离开也感到厌倦了,所以也只想着先找个地方吃饱喝足,让大家都休息休息……” 我大概也明白,被烧掉所有东西的气愤,每次定居都没有善果的苍凉,大概也让他们那时候没有想到从一无所有去起家建立一个新部落。虽然这样也许对于有些人来说难以理解,但是对于一无所有、心里又气愤的人来说,我还是点了点头。 经过了一晚上的休息,大家也养足了精神,吃过了早饭之后,大家更是精力充沛起来。 虽然这里的多数人都是原来的游族人,不过我说话还是有些效果,其实硬要说起来的话,这些性格耿直、又多是靠武力直来直往惯了的游族人还比较忠厚一些。加上跟着来的辛穆和贝罗一家还有蒙特和莱伊他们,所以大家决定是暂时由我指挥,贝罗和迦南从旁协助。 我把迦南的主意跟大家说了一下,又宣布了对于盐这样的事情的思考,提出了如果那边没有盐洞,我们可以考虑看看附近最近的盐洞在哪里。实在附近都没有盐,我们也可以考虑到这里的盐洞的山的背面开个洞,每隔多久就派人来取盐的意思。 大家本来对于盐本来也没有很大的执着,对于那个地点也很有兴趣,于是也一致决定往那边开始走。 因为迦南所说的地方处于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的上游一些,迦南也说到这条河的上游有更浅的地方可以让牛车顺利通过,那边离我们的目的地也更近一些,又为了我们在行进的途中不会缺水,所以我们也打算先沿着河流往上走,到离那边的离另一条河更近、水也更浅的地方再过河。 考虑到罗雷说他也会过来,所以我大概也有意无意地降低了行进的速度。由此一来,大家不像是赶着去哪里定居,反倒像是出门游玩。 这一点,最高兴的大概是小孩子们了。 虽然游族原来的几个孩子都是出过门的,但是从翼族出来的几个孩子,包括阿瑞都是极少出门的,这么大的草原,远处走过的野牛群,都让他们激动到不行,阿瑞还发下重大的宏愿,表示他以后一定要打一头野牛送给我。 鉴于他们一直也没听过,我都已经对他们在我耳边大叫“牛,牛,羊,大羊”之类的真心无感了。只是和帮忙的蒙特一起坐在车前赶车。 因为阿蛮和贝罗家的阿林带着他们的孩子还有游族的三个更小一些的孩子和阿瑞都到我这个车上来了,车上的不少东西就放到了那辆牛车上,不过即使车上的东西大半都搬到了那边的车上,大半个车子的空间还是显得有些小。所以阿蛮抱着阿幸挤在车子的后半段,几个孩子则是挤在车子的前半段,几个孩子挤在一起也很高兴,一路上唧唧喳喳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疲惫。 另一辆牛车上放着满满当当的东西,由莱伊和辛穆驾着,上面还坐着自告奋勇坐在那边保护那辆车的叶加和被叶加拉过去的罗纳。 以前我以为叶加有十三四岁,后来才知道叶加其实也才九岁,但是看他比罗纳要高大半个头的样子,可见孩子和孩子也是不能相比的。罗纳大概是因为他熊的基因,虽然壮实,但是各自不高,至于叶加,就长得很高,但是瘦,现在还长了些肉,以前更瘦。 两个年轻人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做事还是不马虎,虽然这辆车上吵吵嚷嚷,那辆车上的两个孩子还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叶加看着前面,偶尔和他正跟着牛车走路的族人聊天,问些什么是什么的问题,罗纳倒坐着在望天,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卢克斯、红达和莫黑则是轮流飞到天上去查看地形和前方的情况。为了安全,我除了让在地上走着的人每个人都穿好冬天才穿的鞋子之外,还让为首的迦南和阿雀的阿爸路路拿着我另外准备的木叉,先打开旁边的草再行进。 因为我们走的也不算快,所以一天半之后,我就听到了罗纳的喊声:“停会儿,停会儿,阿爸,是阿爸!” 我抬头一看,就看到远方的空中,飞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让我微微有些发愣。 第53章 罗雷 如同所有的雄鹰一般,罗雷有在天空中盘旋下降的习惯。 我看着天空中那威风凛凛的身姿,看着他在离我们大概有几十米远的地方就开始逐渐下降,鼻子就不由地轻轻哼笑起来——这家伙始终也记得我偶尔对他的警告,在别人怎么也记不住的时候。即使这在这里的人看起来是完全无所谓的小事,即使这也许只是我生活的世界给我带来的影响,他也始终记住。 就好像他深知我不喜欢别人从我头上飞过,因为我一点也不想看到别人可能会被看见的腹部。这大概也是我为什么非常不喜欢看到迦南和叶加兽化的原因了,因为他们一兽化,除非他趴在地上让我俯视他的背,其他时候我都没有选择地要看到他的腹部。只要他兽化之后脸对着我,就看到那一个奇异的腹部的感觉,让我觉得汗毛倒竖。罗雷深知我不喜欢看到别人的腹部,所以他除了偶尔兽化让我挠一挠他的下巴,帮他顺顺背上的毛,从来不把他的腹部秀给我看,特别注意风可能吹动他的兽皮袍,让我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的时候。 这样的人,无论在哪里估计也找不到了吧?无论是在原来的世界,还是在这个世界,还有谁待我如他?有这样的人追随,又何必在乎性别呢?虽然不知道他的这种感情从何而起,但是,无论在哪里,还有谁如此对我呢?在我不同意的时候,努力忍耐;在我难过的时候,无言的安慰;在我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尽力支持;就算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是跟他抱怨我累得要命的时候,也默默地抱着我,为我捏肩膀;在我离开的时候,抛弃一切相随的这个人。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爱他,事实上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样的才叫做爱。物质上的给予?身体的触碰?口头的安慰?这些,别人未尝没有给予过我,我也未尝没有回报过别人,但是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没有舒心的语言,物质上也并不丰盛,有的只是简单的生活中的相随和日复一日的平静如水。如果不是这次的事件,我几乎都不记得他曾经发誓说,如果我离开,他也会跟我走,他现在真的跟我走。如果是这个人,又何必在意太多呢?为了他给予的一切…… 尽管心里很有一种觉得没有必要的感情,其实也还是很纠结。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跳下车朝他的方向走了几米,虽然这几米也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勇气。 我并不是善于去追逐别人的人,也许对我来说,我更习惯于站在原地等着,别人问我要什么,我就给予什么,如果没有人到我身边问我要什么,我就宁愿只做最保守的事,或者做我认为对我自己最好的事。就算有人问我,我也只会做我自己能接受的最大限度的满足。至于别人的感觉如何,我也就不清楚了,也就像以前父亲一个朋友说的“这孩子真是腼腆,以后追老婆不容易”。让别人知道,我想要追逐他什么的,想起来就觉得太……更何况,当着这么多人去迎接他什么的,我总觉得有一种微妙的可以成为“不好意思”的感觉,我甚至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神棍望天:真是别扭啊,这两个!我写的是别扭二货受么?) 但是这几米,也让族里全部的人都看着我。罗雷更是脚一着地,就解除了兽化,连身上的袍子都来不及用手上的兽皮绳系好就跑过来抱住了我。 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不过,最近的风实在太大了,迷了眼睛都看不见了!还有,也要怪罗雷的头发,那么长而粗的头发从我的眼睛边上划过去,他也不系系好,让我的眼睛难受的不行。罗雷把我抱得死紧,又让我肩膀疼。而且他粗重的仿佛是快要窒息的呼吸,又让我觉得呼吸也很沉重。 我只有尽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放开一点,“罗雷,我肩膀很疼,你的头发划到我眼睛里了……” 这就是这种时候的好处,明明不是因为肩膀疼想要他放开,你也可以说是这个理由,明明不知道为什么流泪了,你也可以怪罪于他的头发,虽然这就像个冷笑话。 但因为我这么说,罗雷就好像很紧张,急忙就松开我,有些焦急地看我的眼睛:“没事吧?阿诺,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居然说对不起,白痴,我暗暗地吐了句槽,擦了两把眼睛,终于还是抬起有些红的眼眶看着他,又解下他手上的兽皮绳给他系兽皮袍和头发,一边摇摇头,:“没事,只是擦到了眼眶,有些难受。” 考虑到罗雷也不知道过来的途中有没有吃饭,虽然离预定的午饭时间还有一段距离,我还是跟迦南商量,让大家暂时停下来休息吃午饭。 大家都很体贴,也都同意了。虽然不到吃饭的时间,不过早也叫着自己饿了的红达还是高兴地一溜烟就跑了,他说他要和卢克斯还有莫黑去抓野牛,在我们经过的河对岸不远处,我们就看到了一大群野牛。 虽然对他们能抓到野牛深信不疑,但我还是提醒他们,不要把野牛群赶到这边来了!否则,发疯的野牛群,我们可没办法全部都抓到,而且我们这边还有没办法跑的雌性和孩子,还有我们的牛车和牛!我可不想因为要抓两头野牛把我们驯养了一段时间的牛给带跑了。 担心他们会莽莽撞撞,也为了多准备点食物,除了留下两个人一起去准备柴火,还留了两个人守着牛车和东西,迦南也带着其他的族人跟了上去。 虽然罗雷表示他也去打猎,但是迦南和贝罗都让他好好休息,族人还有笑着跟他说让他先和我说说话的,而且我也问过他,他说他从出来开始就在不停地追赶我们,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了。家里的那些东西他都留给老族长、罗烈和古南他们了,他出来几乎就什么都没带。 虽然他说的很轻松,好像他跟大祭司和老族长一提,他们就同意他不当族长,转由老族长继续管理一样,但我也知道一个族长要脱离部落并不是容易的事。我看着他背上像是被木棍打出来的痕迹的时候,也知道事情并不如他说的那么简单。但是现在的大家都在的时候,我也不好质问他,所以只能暂时先放过他。 因为大家都在忙着,阿瑞和阿雀两个就帮忙抱着阿幸坐在车上逗着阿幸玩儿。游族的两个小雄性在叶加和罗纳的带领下在我们视线范围内捉兔子、野鸡和火鸡。罗纳擅长于捉地上跑的兔子和火鸡,叶加对于抓野鸡很在行,游族的其他木灰和小水帮忙在地上挖陷阱,捉那些偶尔出现的火鸡——因为我很担心在新的部落那边的洼地上会不会有火鸡,所以抓到的这几只,我并没有打算吃掉,反而时不时喂它们一点草,把他们丢在后面的那辆牛车上,加上这两天这群小家伙一到吃饭前就非常辛勤的劳动,我觉得这两辆牛车都快要放不下了。 罗雷起先一直和我在一起,他现在像是怕我忽然消失一般,对我盯得很牢,但因为阿蛮和阿林两个人在洗陶罐,准备煮东西,所以我就让他和蒙特帮忙去准备要用的柴草,也答应他我会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找找有没有可以吃的野菜。 虽然出来的时候也考虑到各个地方的物种有所不同,但是不知道我以后还能不能定居,而且就算定居,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定居,又想到带出来的种子也不知道在我定居的地方能不能成活,所以我也没带什么种子什么的出来,现在想起来才觉得后悔。既然有想过可能会定居,就应该不管种子会不会坏、种下去有没有用都应该带一点的。 因为我们就在草原上,而且野牛群也在视线所及的地方,所以迦南他们回来的并不慢,大约两个小时左右就拖了两头野牛回来,这十几个人都是体力很好的人,野外生活也习惯了,我们现在这个部落里需要照顾的雌性和孩子什么的也不多,反而,这个部落比以前更加好应付。大家的生活也更加容易解决。 因为有两头大野牛,我和贝罗家的两个孩子以及留下来看东西的两个雄性也一起在附近找了不少野菜,负责准备柴火的两个雄性和罗雷他们也搬了不少柴火回来。 清理了地面,迦南又带着他们把一头野牛清理干净,还灌了些血肠丢到正在煮的汤里。剩下的一头还活着、已经没什么力气的野牛我们就用绳子先拴在树上。 把昨天剩下来的已经腌好的肉从放东西的牛车上取下来,新处理好的肉又堆在腌肉原来放的位置上。我们就围坐在一起开始各自烤肉,等着喝挂在火上的杂煮汤。 一边各自烤着肉吃,一边大家还坐在一起说着各自的想法,以及对将来的构想。大家有的幻想着住更大的房子,有的幻想着要养很多动物,以后不用天天打猎……对我来说,气氛比当初在翼族还要活跃。 也许是见我笑着对他们点头,罗雷坐在我身边也很慎重。 吃饭的时候,我也说了,因为我对于管理别人不是很擅长,而且我也有很多事情经常是想不到的,所以这个族长我是肯定不都会当的。我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我对很多人并不关注,如果不是必要,我很难一一顾及到别人的需要,我可以给他们出主意,定方向,但是要我管理一群人,对我来说太难了。所以,族长我不当。而以我们现在的形式来说,究竟要谁当族长,大家一下子也不会定下来。毕竟我的原因也在这里,而且现在这个部落也不是大家各自以前的部落。所以我建议暂时是由我先代理,罗雷和迦南帮我处理具体的事情,等我们定居下来,再来看族长的问题。 大家也都知道我说的有道理,互相议论了一下,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议论着如果有罗雷和迦南帮忙,我就继续当族长就可以了,也不用再改选了。 我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反正现在也还没定下,一切等以后再说。 吃完了饭,大家收拾了一下,因为要趁着天亮赶路,大家又准备起身。 这时,罗雷从他宽大的兽皮袍子边解下来的那个我以为是他喝的水的竹筒,又打开给我和迦南闻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不由得又把目光投向了罗雷背上绝对不可能如他说只是做事的时候碰到的伤口。 第54章 解药 因为罗雷带过来的是从大祭司哪里要来的我以前建议给游族人吃下去的那种药的解药,虽然迦南怀疑大祭司会从中作梗,没有敢给所有人都吃,但还是由卢克斯自告奋勇先试了一点。本来是迦南和红达他们都争着要吃的,但是因为游族人不允许,卢克斯就先下手为强抢了一勺。既然都有人吃了,我自然让其他人都先别吃了。 我大概知道这种药的解药是哪些,但是我不确保我能找到正确的解药,所以这两天我虽然跟迦南商量过要找个人试试,但是因为这要一个月以后才有效果,所以我也没有着急着就去找。再加上这种药其实不吃解药也没问题,只要个人的意志力足够,也可以撑过去,只是会影响到时候做事的效率。唯一需要担心的也只是小孩子的意志力不够,怕到时候发生麻烦。我也和迦南商量过路上先找一找,如果有看到解药,就由叶加先微量地试试。从大祭司手上要到药,我实在是没有想过的。 也因此我格外怀疑罗雷背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也格外地想知道他如何用这样的身体、不吃喝不飞行了将近一天?!我简直就想扁他一顿! 因为得到了解药,游族人都很高兴,对罗雷也非常感谢。迦南几乎是感激地对罗雷弯了弯腰,然后就按照我说的小心一点去把那一竹筒珍贵的解药收起来。 我让其他人今天先原地扎下帐篷休息,让迦南带着几个雄性去砍树,趁今天我们要用我车上准备好的四个车轮,另外准备木板和木轴做一辆新的牛车用来另外装东西。罗雷就被我拉到了一边进行了讯问。 起先罗雷很认真地跟我说,他只是跟大祭司说游族人走了,就应该要给他们解药之类的,大祭司就给他了。 可是他以为我会这么天真的话,他就惨了。于是我很明确的问他:“他要求的条件是什么?你背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我都这么问了,他还能一脸无辜:“没事啊,他只是说以后游族人不要接近部落就可以了。” 大祭司有这么好说话那就见鬼了!如果他这么好说话,我跟他说我不会动他的地位,他怎么不相信?虽然我的意思是我暂时不动他的地位,只会渐渐地树立族长的权威,但是他完全就不相信,他只相信我一定会让他在族里没有威望。所以,罗雷一定给他许诺了什么,才让他肯拿出这一竹筒解药来。而且八成还是罗雷在没宣布卸除族长的时候要求的。这个大祭司,老家伙! 可能是我脸上的表情太多阴狠,罗雷这才又抱住我的肩膀:“我没事的,没事的……” 我也没回答他,只是暗自在心里下定决心,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弄个清楚,所以我推开了他,低着头,抱着头面蹲下了身子。 我这样的拒绝的姿态就让罗雷很着急,也在我身边蹲了下来:“我真的没事,阿诺,我……” 我几乎想要在心里暗笑,嘴上还是装作很委屈:“反正你也不想告诉我,发生什么也是你自己的事……” 因为我低着头,罗雷也不会知道我是什么表情,所以他就像是愣住了,很久,才试探着开口:“我不是这个意思,阿诺,我只是不想你太担心……” 不想我太担心?我担心的时候还少?我几乎都想拍他两下让他清醒一点,如果他什么都不告诉我,那我要怎么办?继续自我保护?如果他什么都不和我商量,我要怎么办?继续努力走在事情的前面,我几乎当即就发火了:“所以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也不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困难你也不告诉我?你有什么疑问也从来不问我?你和迦南说过什么也不告诉我?到底我是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我只需要你的保护?你是不是以为我软弱到没有办法自我保护?我就这么不值得信赖?我就这么软弱到什么都做不了?究竟在你看来我是什么人?我也有我的自尊,我也不是只坐在那里等着别人来保护和喂养的人好不好?!” 大概从来没想到我会这么想,罗雷的脸上很是讶然。 我也知道这里的雄性对雌性几乎是不会作为平等的人来看,他们更乐意把雌性护在身后,更乐意让他们一无所知、只要在部落里摘摘野果、晒晒皮子、烤烤肉就可以。他们更乐意在他们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把事情处理好,然后看着他们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这就好像古代社会的男人对女人一样。 如果不是我的出现,如果不是我能打猎、也会种植东西,还会做各种奇奇怪怪的工具,我想罗雷对阿诺,一定也是如此,就好像起初,他对我说,如果我很累,就留在家里,他会打足够的食物给我吃,会好好养我一样;就好像他每次在我累得时候都跟我说,实在太累,就别做了,他会做一样;就好像每次我做事多一些,没力气跟他说话,第二天做那些事情的人就会变成他一样,哪怕他早上天不亮就起来,晚上天都黑了才进屋。 这是这里的雄性对雌性的方式,怕他们遇到危险,他们一直都是把他们放在小小的部落里,用自己的努力去换取少的可怜的食物来养家糊口,哪怕这些食物其实其实连糊口都不容易。为什么过去雌性离开部落的范围,为什么他们只会摘摘野果,烤烤肉,带带孩子,因为他们无力,因为雄性的爱护。如果不是我发动雌性养动物、种植、捕鱼、结网、割草,估计这里的雌性几乎也都是如同他们的祖辈那样的而生活,也许,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雌性,也还在这样地生活。 当然,我不否认相对于雄性来说,雌性的无力,也不否认这个世界对于无力又没有工具的雌性的危险,也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一样,制作工具,还大概知道些草药,又有初生牛犊的胆量。但我也不是那种可以在别人背后享用别人劳动成果的人。我也是同样的男人!我也能处理自己遇到的事,我能去打猎,也能去找到食物,就算我的身体比他们更虚弱,我也不想成为他们放在背后的那一个!我想要知道我自己面临什么情况,我想要知道他对我看法,我想要和他互相保护,我想要和他平等地站在一起。我不想要什么事最后一个才知道,这才是我的想法! 可是他并不理解,他从不告诉我大祭司究竟背着我对他说了什么,也从来不告诉我,他看着我的担忧是为了什么,也从来不告诉我,当我蒙头向前的时候,他在想什么。也从来不会告诉我,他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遇到了什么,我能做什么。他只是想要保护我,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保护我,他甚至不需要知道,他所想的,是不是我需要的。 有时候我会觉得我也许才需要解药,对于他这样看我,这样对我的解药。 谁能告诉我,我是不是就应该如同女人一般,理所当然地躲到他背后?我是不是应该放弃我的尊严,任他保护,任他劳累来成全他的尊严?我是不是就应该放任他为难着自己保守着他心里的想法,让他自以为是地为了我?也许这才是他需要的?也许这样才是为了他好? 可是我没有办法做到,我没办法看着他因为我的事情挣扎受伤,而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能眼看着他因为我的缘故痛苦,而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给他哪怕是一丁点的安慰。我不能看着他因为我劳累,而我却连在他身边搭把手、为他出点主意都做不到。 我也是人,我也是男人,我是和他平等,甚至比他遇到过更多事情的人!你让我怎么甘心躲在他的背后?!就算我从来没有被这样爱过,就算从来没有人待我如他?你要我如何甘心成为不知回报的人?你要我如何甘心成为他背后躲着的人?又要我如何甘心连对自己的命运都一无所知? 我不怕大祭司,不怕任何其他人,就连那些族人对我来说也是无关紧要,只要你不在乎一个人,他们对你就没有意义,无所谓伤害,也无所谓喜爱。大祭司想要权力,我也可以让他满足,从暗地里渐渐的削弱他这种事做起来未为不可,何况他年纪大了,我们还年轻,即使让他有这个权力,他的接任者也可以逐渐瓦解。只要罗雷需要,在大家面前隐没起来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反正我也无所谓出面,甚至我更喜欢站在后面指挥。 至于水族,他们认为他们那些人在这里能做什么呢?又有大祭司的话?赫族有事情需要我,但是有多少赫族人有事情需要他?除非他可以代替我。 至于其他族人,如果我真的什么事也不管,他们真的会高兴吗?真的会觉得更好吗?时间会证明。 真正让我愤怒的,是罗雷!是他的态度! 我知道他为了我好,我知道他想要保护我,又想要在部落、我、大祭司之间寻找一个平衡。但是他不应该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不是需要他瞒着不让我又任何烦恼、然后等着他成功地把成果献给我的人就好。我也不是只要享受他的成果的人就好,即使我想看看他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我也想知道他能找到多少平衡,但他不应该在进退维谷的时候,还瞒着我!他以为我不知道大祭司拿我威胁他吗?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晚上睡不着,一遍一遍来看我吗?因为他担心我随时会走!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哪怕是他的想法,他的担忧,哪怕只是告诉我,他正在做什么,或者是他想要我做什么,为什么要沉默?这才是让我最不能确定、最能轻易伤害我的武器!他的沉默和独自地承担才是我最伤感的原因。 原来我并不是他的依赖,我也并不是和他比肩而立的男人,我只是他的负担。我,是永远也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的啊,无论是父亲,哥哥,姐姐,姐夫,还是罗雷。我并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我也,真的在努力做自己能做的事。 也许因为我这样的愤怒太过骇人,罗雷愣了好一会儿,又看着我的脸好一会儿,看着我气得发抖,这才上前,抱住我:“对不起……” 第55章 痕迹 我并不想要他的对不起,我很想让他知道我对他,对我们的想法,我很想告诉他,因为我现在确实在乎他。但是我说不出口,也许我就是这样的人,明明心里讨厌也好,喜欢也好,我什么也说不出来,我只能期待着他开口,只能期待他让我确认或者否认,我只能摇头或者点头。 因为他一直抱着我,看不见我的脸,所以我脸上大概会滑落了什么东西的,所以他放开我的时候,我应该是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大概是有些担心,他抓开了我的手,用舌头轻轻地舔我的眼睑:“对不起,阿诺,对不起……” 实在是太痒了,于是我就推开了他的头。 他看着我,有些如同苍鹰一般金褐色的眼眸里映衬着我的影子,“大祭司说,你的灵魂并不完整,我也知道,你的灵魂有一部分已经死了,你又经常觉得很累,大祭司说,那就是你的灵魂不完整的结果,也许某一天,你剩下的这部分的灵魂也会因为不完整和劳累而死去。”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难过,抓着我的手的手也因为拽得太紧让我疼得龇牙咧嘴。 也许是注意到我咬着牙,他才似乎有些爱怜地放开他的手、摸摸我的头发,他对我一向都是这样,明明我内心其实比他大八岁,他却因为他年纪比我的身体大八岁,总是如同父兄一般对我,“你也知道,水是可以通达天神的,所以我们祭祀天神的时候,将像水一样清醇,但是不只是水的美酒献给天神。水族据说能到很深的水底,取得可以通达天神的最纯净的水,大祭司说了,如果水族族长愿意,也许他们能帮我找到可以通达天神的水用来制作酒,也许,我可以请天神让你的灵魂完整。我也知道水族的尤溪想要的不是我,他只是想要和我们的族长联姻,来让他们水族在赫族达到和翼族一样的地位,也知道他是想要在赫族的权力。所以我就想,如果用这些,换你的话,我也换。反正我也不会喜欢他,只要他愿意帮我把最纯净的水找来,他想要地位,我就……就算你不高兴,我也……是我太……对不起……” 我从不知道他因为我过去的胡诌有这么害怕,也不知道大祭司居然骗他这个!我知道大祭司会骗罗雷,也知道如果是事关我的事,估计罗雷也容易失去判断力,我想这也是他的在乎。我也想过很多种大祭司骗他的方法,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骗罗雷的居然是我自己都早忘记的说法! 我不知道这里的水是不是能通达天神,也不知道水族是不是真的能找到最纯净的水。但是如果说纯净的话,不是雪山的水更加纯净么?或者说是没有落地的无根之水?也可能这里的人和我们那里的人想法不同。但是如果真的酒和水可以通达天神,那我一定要做一壶最清澈的酒,请天神好好惩罚一下那个装神弄鬼的大祭司! 既然他也说出他确实有想要让尤溪成为另一个伴侣的想法,所以我想他大概也没有骗我,只是他这样可笑又可怜的表现和想法,于是我忍不住就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看看大家都在忙着,我冲他招招手,示意他跟我来。 一边就到我自己的先做的那辆牛车旁边,拿出了用泥土封好的一个陶罐,打开给他看。 这是我新做的红薯酒,本来就打算给他看,让他知道什么才是酒的。只是后来事情太多,一直都没能告诉他。到后来我想要出来了。这一罐子酒却绝不想便宜别人,所以我也带了出来。 红薯酒比那些果酒要好的地方在于,这个酒的度数要高得多,口感更加醇厚,同时,因为这个是几次蒸馏出来的酒,所以远比那些果酒要清醇明澈的多,在陶罐里的时候,映衬着头顶的阳光,就已经是隐约泛着金光。 我让罗雷拿个木碗,给他倒一些出来的时候,罗雷的眼睛都直了,如同泉水一般清澈、又散发着浓厚酒香味的酒,让罗雷拿着碗的手都有些抖。若不是红达此刻正忙着跟着迦南在砍树,有用我带来的斧子削木板,我还不敢拿出来。我第一次酿的酒就全部在罗雷不知道的时候进了他的肚子,要是给罗雷知道了,还不心疼死! 罗雷看着我手里的陶罐,又看了看我:“这是……” 我笑:“这是给天神的酒。” 罗雷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手里的酒碗微微倾斜,非常慎重地把一部分酒洒向天空,又把另一部分洒向了地面。 这看起来很随意,可是这样的仪式,却正是随时敬献天地和天神的仪式,我甚至看得出罗雷的眼睛里有一丝闪光。我看着他,把手里的陶罐塞到他手里:“这是我献给天神的酒,这才是天神喜欢的酒,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累,只是因为要做的和要想的事情太多了,并不是因为灵魂的问题。” 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直愣愣地看着我:“不是?” 我几乎都要被他逗笑了,完全没想到自己当初随口胡诌的谎话也让他担心这么久,世界上还有谁能这么可爱加有趣呢?这样有趣的人,到哪里找第二个呢?所以我把陶罐塞进他怀里,有用木头包着麦秆的盖子盖好罐子口:“真的不会,虽然我的灵魂有一部分确实已经死了,这就好像我们的头发一样,我们每天都会掉一些头发,但是我们每天又会长出新的头发来,所以我们头上的头发一直都没有减少。而且因为头发非常多,所以就算是掉一些,也不见得会怎么样。你也知道,我是天神派下来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去?而且过去,我也只是靠一部分灵魂活着,也照样活了十多年,如果不是那部分灵魂不想再活下去,他也不会死去。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担心。” 尽管我这样说,但他还是有些迟疑,又开口问:“真的?” 我简直要被这个啰嗦的老头子弄得哭笑不得,于是只好再次对他点头:“绝对不会,你看,我们还没有孩子,你不是喜欢孩子,也许有机会,我们就生两个,要是都留给你,我怕你也带不好。再说了,我要是不在了,阿瑞他们怎么办?你怎么办?你都只会烤肉!还只会盐烤肉!阿瑞说他都不想吃,天天吃盐烤肉,他担心他会变成盐熊,虽然我告诉他哥哥是熊,他不是,但是他还是担心他以后会不会跟哥哥一起变成盐熊。你说,我怎么会不留下来?”说到这些的时候,我都几乎是不好意思。 也许是被我这样的说法逗笑了,罗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所以你不要走……” 终于见到了一丝阳光,我当然是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绝对不走,话说,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看,你跟迦南又打什么主意了吧?” 听我这样说,他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非常谨慎地把仔细密封好的酒罐放回车上,又看了看不远处正在闷头坐着新牛车的游族,他拉着我走到了一边:“是这样,我那时候也觉得,以你来说,估计也不能接受尤溪,我也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太过分了。所以,我就和迦南说,如果你走,那我同意他们跟你一起走。” 我简直被他惊吓到了:“你不怕他们抓走我?” 我本来是想用绑架这个词,但是想想绑架在这里好像没这个说法,于是只能换成了抓走。 不过罗雷显然是懂了,他摇了摇头,“别人也许我不放心,但是迦南我还是知道的,”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他不会抓你的,而且,游族的人都很佩服你,他们对自己佩服的人都很尊重。”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因为别人佩服我就有些不高兴,不过他会因为我不高兴我还是觉得自己有种微妙的成就感,于是也笑着扯了扯他的手:“你倒是对他们都放心,不过他们都是很忠诚的人,也都比较耿直,倒是比较好管理。” 我这样的说法,显然是罗雷也接受的,于是他点点头:“是啊,所以我拜托迦南,如果你走了,他就带着游族人跟上你,等我一起来,我们可以去建立一个新的部落。” 也许是提高了新部落的事,他就像是有些遗憾:“翼族已经有上百年了,大祭司当祭司也有二十多年,在我还很小的时候,他就是祭司了,所以我想,他会想一直做祭司吧?他也不会愿意你或者我取代他的地位。对族人来说,安宁的生活最重要,即使我们做了很多,他们也没有办法为我们站出来,这也不能怪任何人。只是,如果要变化,在赫族应该是不容易的。” 我早就跟他讲过世界的变革,讲过文明的发展,也讲过社会的进展,说过奴隶制社会,也说过封建制社会,也说过不用翅膀也能飞的时代,甚至说到了幻想中的机甲时代。所以,罗雷多少也明白私有制的合理化和社会的变革,也知道,大祭司的存在对于树立族长威严的阻碍。也知道那些习惯了平静生活而比其他人更加自私和想要维持这种生活的族人对于变革的接受过程的漫长和可能出现的问题。但要他真正离开他熟悉的人和环境,他还是忍不住地觉得遗憾。 本以为气氛会因此而凝重的时候,罗雷却很快地抬起头:“不过没关系,很快,我们就能建立起一个新的部落,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我们,我们一定会成为最好的部落,也不会让我们的部落被别人欺负和占领。” 知道他是不想让他自己的情绪影响到我,我也很是配合的对他点头:“没错,我们一定会的。” 其实我对我们要去的地方有些了解,但是我却没想到就连要去什么样的地方也是罗雷跟迦南讨论出来的结果,罗雷甚至知道为什么要去那样的地方,那样的地方究竟占了什么地利。就连另一辆牛车的牛也是罗雷和迦南一起配合抓,然后由罗雷教迦南给牛上了鼻环的。一时之间,我对罗雷的赞赏又更甚了几分。 因为站着和我说了许久的话,罗雷也觉得不好意思。看看阿瑞已经跑过来问我可不可以去拔野菜,把阿瑞抱起来亲了两口,罗雷也去帮忙做牛车。 蒙特、莱伊他们在用腐好的亚麻纤维搓麻绳顺带看东西,阿林和阿蛮带着阿幸坐在那里拣我们时不时拿过去的野菜,给它们分门别类,准备晚上或者第二天早上吃。罗纳他们又在附近抓小动物了,他们都很乖,也不会乱跑,都在视线范围内。我则是带着阿瑞、阿雀和贝罗家的两个孩子找可以吃的菜。 晚饭时,我们居然看到有什么人赶着一头背上驮了两个木条筐子的牛和同样驮着几个小筐子的几只羊向我们走过来了…… 第56章 罗烈和古南 因为在荒原上,虽然对方看起来人不多,我们所有的雄性还是站起来准备保护我们的雌性和孩子。气氛一时之间显得有些紧张。 不过很快,罗雷就对迦南挥了挥手。 我也认出了对方的那四个人——两个是行族的、两个是翼族的,我叫不出名字,但是我都见过。 看见我们,他们就像是松了一口气,甚至加快了脚步赶上来,只是在看见我的时候,又慢了下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或者是尴尬。 我也不说什么,只是稍微避开他们的视线,又坐下来继续吃东西,罗雷就迎上去接待他们。 见是本来就认识的人,又看我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大家也都纷纷坐下来吃饭,也没过多理会。 罗雷和他们说完话,本来看起来是想叫他们一起来吃饭,但看样子他们似乎拒绝了,而是远远地坐到一边的树下去啃他们带来的肉干之类的干粮。 罗雷坐到我身边的时候,我看了他一眼,看他似乎有些尴尬,就让罗纳和叶加各端两碗杂煮汤过去。这个我们还是不少的,即使让他们每个人喝两碗汤,也不过我们每个人少喝点汤、多吃点烤肉而已。何况我们这几天的食物也不缺乏,有时候甚至还要喝上一顿留下的汤,小家伙们还会吃的肚子都鼓出来。有时候,我拍拍阿瑞的小肚子,都觉得他似乎吃的太过头了,很担心他的肚子会涨破,简直就像怀抱个小西瓜。 虽然叶加有些不情不愿的样子,但是看我盯着他,最后也还是跟着罗纳起身过去。族人看到我的决定,也不像是有反对的样子。这大概也算是原始人的大度和善良了。 看两个孩子一人端着两碗汤朝那边去,罗雷也在我身边,把一把像是晒开的树叶之类东西塞到了我手里。 我看着那过来的四个人似乎是略有推辞才接过罗纳他们带过去的杂煮汤,这才收回目光,把吃饭的家伙也放下,打开了罗雷塞到我手里的树叶。 树叶上画着的东西虽然不算很好,但是我也看出来那是什么,那是几张制陶的图,从挖土、和泥、阴干到入窑,虽然不能说很清晰,但是也让我基本有些明白这里的窑是怎么挖的,又怎么烧制这些做好的陶器。 这几乎应该算是行族不想告诉其他人的特长了。我不知道,古南把这个给我是不是经过了行族其他人的决定,但其实我很感激,虽然这东西也可以在见过几次之后逐渐摸索,我也见过行族人在附近选土、挖土、制作和阴干的事,但是用这样详细的绘画来表示的,我其实很想把这个作为文物保存起来。流到几千年后,这几张树叶绝对是保护的文物,虽然画的不怎么样。 我把东西给罗雷看看,又给迦南也看了一下,然后就当着正看向我们的那四个人和所有族人的面,把这几张树叶扔进了火里——并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表明一种态度,对于古南和行族给予的好意,我接受了,但是,我也不会把这个泄露给除了族人之外的其他人。 其实看我这样做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行族的两个人对我施以注目礼。 罗雷还告诉我,这几个人是听罗烈和古南的话来把我们家的东西送还给我们的,那头牛是我们家的第三头牛,也是罗雷在结亲的时候送给我的小牛长大的牛,罗烈说,这是罗雷送给我结亲的礼物(相当于聘礼?),他不能收这样的馈赠,所以他让人把这些东西还给我。 牛背上的那两个筐子里,有十来只野鸭和大雁,那是我们家院子里养的动物的一半。罗烈说我们家的东西,因为罗雷的决定,一半送给了族里,这一半是罗雷送给他和老族长的,他决定要还给我们。羊也是我们家自己养的,有两只羊背上还背着各放着两只火鸡的竹筐,其他羊背上则是挂着放了一些陶罐和陶盆的竹筐子,竹筐里还塞了很多树叶防止这些器具被碰坏了。火鸡是我们家养的,陶罐和陶盆是这次本来打算做给游族的,因为我们都走了,古南就说送来给我们。 所有人听到这些的时候,都有些惊讶,不由得都把目光投向了正有些不知所措地蹲在离我们比较远的树下等着天亮的那四个人。 也许是我们都盯着他们,他们就更显有些手足无措,简直就想逃开这里。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必要,我还是站起身,朝他们走过去。 也许是因为看我朝他们走过去,他们就有些紧张,四个人都站了起来,低着头。 我看看他们,沉默了一会儿,才对他们开口:“谢谢你们,辛苦你们了。” 显然没料到我要说这个,四个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着我,下意识地就摇头了:“没,没有……” 我有些哑然,就算是发愣,他们也如此异口同声,但终究还是没在说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一夜过得很快,我们大家还是按照前一天的习惯,有的人先休息,有的人后休息,那四个人也只是在我们巡逻的范围之类休息,准备着第二天回赫族去。 因为要把一些东西一到已经做好的第三辆牛车上,又要准备如何把所有的东西都带上,还要把送来的牛、羊都赶上。 所以罗雷和迦南都起来的很早。我还迷迷糊糊的时候,就隐约察觉后半夜才到我身边休息的罗雷已经起身了。 等我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太阳已经升起来一些,天边已经发亮了。 洗漱之后查看,才注意到,原本堆在第一辆牛车上的东西都已经放到了第三辆牛车上,加上那些牛羊背上的竹筐子,第三辆牛车上也已经堆的很满了。我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趁我坐在牛车上的时候再来做两个轮子,也不需要多结实好用的木头,只要能坚持到新部落的所在地就好,反正我们也还有一头牛。 看看罗雷他们昨天做牛车用的木头,也确实还有一节一两米长、比较圆的树桩,我想了想,还是让罗雷帮我把那个树桩尽量平地看成四节,也带上了。 吃早饭的时候,我才发现那四个人已经不在附近了。 罗雷说,他们天微亮的时候就已经走了,还要罗雷带话给我,大意是说对不起,总之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就是蛮内疚的之类。行族的人还跟罗雷说,古南说他虽然也很想来,但是他有他的族人要关照,所以他只能谢谢我和罗雷这么久以来帮他的忙,然后就是对不起。又说到罗烈,罗雷说,说罗烈也想跟我说,他和阿星都很感激我,按照道理他们应该跟随过来,只是他们没有这种勇气,而且我和罗雷都走了,部落以后会怎么办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也不能舍弃这个他们出生和长大的地方,所以也很对不起我。 对我来说,他们做的事情也是理所当然,倒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毕竟,古南绝对不可能为了我和罗雷离弃他的族人。罗烈和阿星从出生到长大都在那里,那里有他们的阿爸和阿么,他们有两岁不到的孩子,跟我和罗雷的关系也算不上特别亲睦,并且罗雷还拜托他们照顾老族长两个,所以他们不会来对我来说也没什么。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应该说,很多人都没办法为了别人就不顾自己,这才是人的本性。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因为我们多了这么多东西,所以我们走的似乎更慢了些,也让我有些着急,据迦南估计,找这种速度前进的话,我们大概需要四十天才能到达另一条河的河边,从那条河的河边到对岸的台地,也许还需要两三天的路程。 现在是旱季,在路上耗费的时间越多,我们的体力越难以保持。而且我们除了我带来的盐和调料,迦南他们几乎没有想到要带调料什么的出来,就连阿蛮和阿林,也因为出来的匆忙,只带了家里存着的几斤盐。这样下去,很快,我们就会失去如同游玩般前进的兴致。 我绝对不希望我的族人会精疲力竭地到达新的部落地点,也不希望在路上出现任何短缺和意外,对于这样的速度,不免就有些着急,一直在思考着要怎么才能提高我们的行进速度,又能怎么样让我们在行进过程中保持体力。因为三心二意地做事,我在用木楔子凿那几个轮子的时候,还不小心弄到了手指。 罗雷一看到我有点小小伤,就如临大敌。偏偏这里有没有祭司和药师,明明我只是不小心把手指砸肿了一些,他就像是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事件一样,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又无计可施。最后只好给我用棉布条把我的手指绑成了一个小棒槌,让我的手指好像看起来更肿了一些,就连阿瑞都说:“阿么的手指是个小肚肚树。” 小肚肚树是一种个子不高,但是肚子很大的树,在这片草原上倒也不罕见,我甚至考虑等我们越过这条河,走到另一条河边之前,就靠这个树来度过之间据迦南估计有两三天的时间。这种树的巨大的肚子里存着很美味的汁液,把树皮割开,用草杆放进里面,顺着草杆流出来的,就是清甜如同糖水一般的树汁。 只是那种树要说美观实在不怎么样,这种树的树冠很小,就好像是杂乱的头发,肚子鼓得非常大,树干又小了许多,从远处看,就好像一个滑稽的大头上盯着草窝一般的头发。 我实在是很不想让他这样形容的。只是看看我的手指头,再看看草原上偶尔能看到的小肚肚树,又觉得:实在很像啊。 偏偏罗雷还一看我有想要解开这种可笑的包扎的念头,就用近乎于悲伤的眼光看着我,让我完全无计可施,只好放弃。 虽然这样很不好做事,不过,看罗雷只要有空就会给我一脸“你敢取下来,我就给你点颜色看看”的表情。我还是带着这样的手指,用两天做好了两个不是很好看的轮子。不好看是不很好看,不过我比划了一下,估计也能用。再加上罗雷利用休息和执勤的时候做的两个轮子。我们终于也可以做第四辆牛车了。 我们上次抓了一头牛,那头牛也还活着,我想了想,用兽皮给做了一个眼套用来蒙住它的眼睛,让它可以蒙着头更好控制。又让几个族人强制给它穿了鼻环,来让它不能乱跑。虽然前两天,它穿了鼻环还很不舒服,一直想挣脱,也许因为疼,还稍微显得有些虚弱。不过加上牛眼套,又有迦南和罗雷亲自轮流牵着它,这两天它终于也安分了一些。 又让族人休息了小半天又做了一个简单的牛车架给这头牛也套上,第四辆牛车总算是大功告成了。现在除了把东西都放上去,轮值休息的人还可以到牛车上坐一坐,打个盹什么的,晚上大家守夜的人也都辛苦了,尽管稍微休息的时间不长,大家的精神仿佛也更好了一些。就连行进速度仿佛也提高了一些。 只是没想到,很快,第四辆马车上就有了个常驻人口了…… 第57章 路边的野果你别乱摘 红达这一路都是很活跃的,这大概也是赤蝎狮的独特所在,兼具了狮子和蝎子的特性,不管白天还是晚上,他只要能休息的时候就能睡着,叫他起来的时候,他就会精神抖擞。让我非常佩服外加各种羡慕嫉妒恨。 大概也是体贴到现在是搬迁的途中,红达也没再问我要酒喝,只是偶尔有一次悄悄跟我说,等到了新部落,我可不可以教他酿酒。 我想要是到二十一世纪,他一定会成为酒鬼,说不定还会喝酒误事,也告诉他,告诉他酿酒也不是不行,不过,要十年以后。 之所以提出要十年以后才能告诉他怎么酿酒,倒不是说我要藏私什么的,其实任何一种东西,一旦被发现,就慢慢会有其他人发现,想要完全藏住是很难的。虽然保住一个配方和秘密很重要,但实际上想要完全控制住也是不可能的,一方面是要努力去保持自己的优势,同时,与其期待别人不知道这个秘密,不如尽力去做得更好,不断改进,即使别人发现了同样的东西,也比其他人做得好,就不用担心了。 说十年后告诉他,一方面是以现在的粮食生产水平来说,光是吃饭就吃不饱了,如果大家都把粮食用来酿酒,恐怕会给生活带来困难;另一方面来说,也是要保持酒这种东西的神秘,继续保持它作为敬奉给神的东西的稀有,怎么说,物以稀为贵嘛。现在也不能让任何人都能随意地享有这东西,等以后找个机会作为这是神赐给大家的东西,也有其他用处。 这孩子目前还属于比较好骗的阶段,听我这么说,虽然有些苦脸,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我也告诉他,如果他好好做事,那么,到冬天我会给他一小碗酒——这也是我的极限了,特别是现在,今年我也不知道我们能收到多少麦子之类的食物,也不知道这边的山上能不能发现土豆之类的东西。今年还能不能酿酒是个未知数,目前留下的这一小陶罐酒是留给罗雷作为今年我们丰收祭的祭品,我不能随意许给他,我也还想维持这里的人对天神的信奉和敬仰。 看我做好了这个决定,红达也就没什么好说了。只是做事更加卖力起来,似乎很想讨好我,到冬天给他一碗酒让他过瘾。 因为大家的齐心协力,所以我们目前的情况都还算好,沿着山脚边的河一直往前走,我们每天几乎都能在中午的时候猎获足够一天食用的食物。 也大概是因为这一代自从行族搬走之后就很久没有人住的关系,这里的动物还算悠然自在,也没有说像赫族居住的那边一样减少,反而也许是因为那边的狩猎活动,很多都跑到这边来生活了,我们抓到猎物也并不很困难。在打猎方面,我们现在的这群族人也就几乎都是好手,打起猎来的效率也比较高。 就连罗纳、叶加和另外两个小家伙组成的小分队,要是努把力,在休息时间也能抓到十来只野鸡和火鸡,偶尔还能逮个小野猪或者鹿什么的。基本上他们就能养活自己和这几个更小的,就算大人不养他们,他们也能生活地很好了。 所以大家一路上的生活也比较轻松一些,每天中午花两个小时打猎,之后把内脏什么的煮掉,加上野菜,偶尔还有人想要吃吃烤野鸡和烤鱼什么的,基本很多猎获的肉都可以省出来到晚上和第二天早上吃,我们的行进速度也因此快了很多。 甚至傍晚,我还偶尔有机会趁大家都休息的时候玩玩夜钓。 最近因为大家都开始过上稳定行进的生活,我不需要担心太多,又加上我们还没有到新建部落需要忙碌的时候,我也不习惯很早就睡觉,所以每天睡觉之前,我都习惯拿着自制的钓竿和罗雷用心削出来,还是显得有些大的鱼钩坐在就近河边的石头上玩一玩。同时,不忘记带上除虫菊做的药粉,并且在周围撒一些大雁的干粪——我带这东西跟带上盐差不多! 因为这里的河里也多数是长鲈和那种大黄鱼,它们也多是喜欢吃小鱼小虾,所以现在所有能跑会跳的小孩子在休息时间也多了一个爱好,那就是帮我抓小鱼和小虾。这里的水非常清澈,有的小沙滩也没有水草什么的,却有不少小鱼虾在那里嬉戏,所以他们要去抓小鱼虾,我们也不反对。 以前为了得到更多的食物,所以我也不会去捞那种不够这里的雄性塞牙缝的小鱼虾。其实这里也有比较小的差不多两寸长左右如同我们所知道的石鱼或者泉水鱼之类的小鱼,还有小指粗细的河虾。 如果这里有足够的油和盐以及辣椒和大蒜,我倒是很乐意来个炒河虾,如果有面粉的话,我大概也很乐意来个酥炸鱼条,用小河鱼裹上蛋和面粉,炸的酥酥嫩嫩,连骨头都炸酥掉,吃在嘴里又香又嫩。 可惜这里什么都没有,就连盐都得省着用,所以我除了给孩子们吃了一点用少量盐和我带出来的一点点面粉,以及当天用野猪肉炸出来、剩在锅里的那点锅底油做的缺少调料的干烧虾。 即使如此,小孩子还是很高兴,每个人吃了四个,就连阿幸,因为他看到哥哥们都吃的很香,一直“啊啊”地叫,最后也掰了小半只给他吃了一点点,幸好他也没过敏什么的。 其实看得出来,就连大人闻到这种香味的时候,都有些咽口水,毕竟大家出来这么久,吃的都是烤肉和杂煮汤,我们以前在部落时偶尔会做的炸鱼什么的,也没办法吃到,可以说是多日没有吃到油星子,大家会想吃也是必然。 只是大家都很自觉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自动避开了这些孩子。让我微微有些心酸,也更加坚定了以后以后要让大家都过上想吃肉就吃肉、想吃菜也能吃上菜,物质更加丰富的生活。 罗纳自己吃了一个干烧虾,就把一个给阿瑞,另两个就想给我和罗雷。阿瑞看哥哥把自己的吃的给我们,本来已经狼吞虎咽了三个虾子,这会儿也顾不上了,献宝一般地把手里唯一的一个虾子和哥哥给他的一起送到我面前。 我摸了摸他的头发,告诉他“阿爸和阿么现在不喜欢吃这个”,还摆出一副非常讨厌的样子,让他自己到一边和哥哥一起吃。才和罗雷一起打发了他和罗纳到一边去吃自己的,好让我不要继续眼馋小孩子这点吃食,就看见不远处阿雀和叶加他们也都在缠着自己家的大人,不由地对这群孩子又多了几分好感。 因为小孩子对抓鱼这种活动的热衷,虽然他们可以吃到的也是煮鱼汤和连油盐也没有的干烧虾,但多出来的小鱼虾还是让我和罗雷钓了不少大鱼吃。 起先罗雷并没有和我一起钓鱼,他更加愿意和其他人一起负责巡逻和守夜。但是很快,他对于我每天坐在岩石上守着,却总能奇迹般地变几条大鱼来做第二天早上的加餐的行动感到有趣,所以如果他上半夜守夜的话,他也会一边守夜,一边坐在我身边学习我坐在那里垂钓。 其实对我来说,钓鱼不过是我思考的一种方法,我坐在那里更多的是思考和等待,钓鱼只是顺便。所以罗雷的出现就打扰了我的兴趣。 特别是,这家伙其实还是个坐不住的家伙! 第一次钓鱼,他坐了不到半小时,终于受不了地站起来,到一边走来走去,让我也一条鱼也没钓到,反而没办法思考。 于是我终于忍不住详细地给他讲解了垂钓的技巧。并且要求他,无比给我保持安静。 起先他执行的很好,但是很快,他又被钓竿上的动静弄得抓耳挠腮、左蹦右跳,本来快要到手的鱼也随之脱杆,就连我的鱼竿也因为他的一惊一乍而收获甚微。 第三次我终于受不了,让他离我远一点,自己钓鱼,或者他别钓鱼了,坐到一边乖乖守夜。 可是这家伙总是贼心不死,我坐在下游,他就坐在离我不远的上游,一边钓鱼,一边看着我的举动,其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不过,这样的失败,到最后也还是有结果,最近,罗雷终于可以稍微坐一会儿,并且钓上两条鱼。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另一个钓鱼终结者——迦南。 其实比起让迦南钓鱼,我更推荐他直接跳到河里去抓鱼,可是不知道迦南是怎么回事,他就喜欢学习我和罗雷,自己也做了个钓竿,在守夜的时候坐在一块岩石上垂钓。 很长时间,我并没有发现他有这种爱好,因为他并没有拿出鱼什么的,我也相信他也不会私吞。 有一次,我晚饭喝了太多的汤,午夜忍不住从罗雷身边起来尿一泡,却恍然被我早先坐过的那块石头上的那个身影吓了一跳!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那是正轮值守夜的迦南,手里拿着一根钓竿。 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叫迦南,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迦南在学习钓鱼。我想,他既然不想告诉我,也不问我关于钓鱼的任何事,那么他大概是不想被我知道的。直到很久以后的一天早上,天都还没亮,迦南捧着一条罗非鱼来敲我们家的门,告诉我和罗雷这是他钓的鱼,我和罗雷才会心一笑。 虽然行进的生活很辛苦,但是这样的生活,也让我很高兴,也许正确来说,这才是我最放松的时候,比起以前在赫族都还要放松和满足。 只是很快,红达吃了什么野果昏迷被抬回来这件事,还是让我失去了如同游玩一样的兴致,也让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们没有药师…… 第58章 就算是阿诺也不是万能的! 我虽然多少也问过大祭司一些关于草药方面的问题,对一些草药也有所了解,而且我本身也知道一些养生的中药,也知道绿豆水的解毒作用,但是我对于诊断还是完全不了解。而且在这个草药还不是那么明确的世界,我就算是知道对方吃了什么,可能需要用什么东西可以解毒,知道的也不深入,只是偶尔遇到什么情况问问大祭司的学习也没能让我成为药师,更何况这里也没有绿豆,也没有那么幸运地正好让我遇上我知道的事情。 首先我就不知道红达吃了什么才会如此。就算知道他吃了什么,这也未必就是常见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如何对症下药。 除了让大家给红达用喝汤用的木勺压着舌头催吐了两回,又好不容易让一直守着他的莫黑给他灌了两大碗淡盐水下去,我们对此一点也没有办法。 这种情况让大家多少都有些消沉,甚至有一些不知所措的茫然和迟疑。 过去游族人很少有需要祭司的时候,他们从来也没有过祭司,就连住在赫族的时候,除了第一次请大祭司为他们治病,大家也几乎没想过要有用到祭司的时候。对于原来翼族的及家人来说,大家也不是每个时候都需要丰收祭祭祀神灵,所以大家一时之间大概也想不到会有需要祭司的时候。我想出来的一时之间,大家可能也就没有想到祭司还有别的作用,就凭着当时的冲动来了。如果想到了这么多,我还真有些不确定大家会不会这么义无反顾地跟着我走如今遇到这种情况,大家就难免有些受到打击。特别是这两天,催吐已经做了,喂盐水也喂了,红达还是只能躺在第四辆马车上昏睡着。虽然不能说情况很不好,但是一直不能醒过来,多少还是让人担心。 莫黑守着红达,除了必要去打猎,几乎是寸步不离。大家也都没有了往日说说笑笑前进的乐趣,整个气氛都凝重了下来。就连晚饭之后,大家吃完东西,一起坐在篝火前聊聊天的兴趣都没有了,只是沉默地前进。 至于我,就更是自感责任重大,毕竟,他们都是因为我才会离开部落,我有责任保护信赖我的这些人。 当蒙特和莱伊从草丛里抓出一个披头散发、挺着肚子的雌性的时候,正好我们才吃完午饭没多久,我们还没有继续启程。 我、罗雷和迦南正在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办,如果实在不行,我们有必要到附近看看哪里有部落去找个祭司交换一下救人的方法。当时,我们又正好在准备晚饭,大家都各自在忙碌着,一个披头散发、样子狼狈还挺着大肚子的雌性并没有得到我们很大的关注。 直到按照我的安排领着这个雌性到一旁去看管起来的蒙特跑过来跟我说,那个雌性看见了马车上躺着的红达,说他有办法救这个人,迦南和罗雷才看了我一眼,跟着我去看那个雌性。 见我和罗雷他们过去,那个本来头发散乱、衣衫破烂的雌性就抬起了头。仔细看他,我才发现,他长得也很清秀,虽然说和水族那些人比起来差了些,可是看起来也算是个模样不错的年轻人。如果撇去他身上残破不堪的兽皮裙和满脸的倦色,甚至可以说算得上是个俊美的青年人。只是大概因为挺着肚子,所以他的脸和身体都有些浮肿,显得有些邋遢。 据我所知,这里的人对于雌性都非常保护,而且因为生育率的关系,对于怀着孩子的雌性更是爱护备至,即使他们犯下任何错误也是优先平安地生下孩子为前提。而且我也看过几个人的肚子,照现在这种情形,估计再有不到一个月左右,他就得生产。我想不到这样一个快要生产的雌性会在挺着大肚子独自一人在野外的原因。 也许是因为我看着他的肚子,眼前的雌性就有些闪躲,却又佯装出不在意和坚强:“我可以救这个人……” 很好,我点点头,我想,他接下来一定是要有什么条件要跟我说了。 见我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他就像是有些焦虑:“他是能够完全兽化的雄性吧?在你们族里也一定很重要吧?我可以救他,我见过这种情况。” 其实他一说他能救红达的时候,我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让他试一试了,特别是在我们都毫无办法的时候。 只是他这样焦急的情形,还是让我在心里有些惊讶,看起来,他也有确实的困难了,所以我还是沉默不语,连带罗雷和迦南也没有说话。 也许是看到我们都沉默,他想了一想,又咬了咬牙,才看着我们开口:“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不信,你们可以先让我试试。” 听到这里再什么也不说,我估计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所以我笑了笑:“好。” 我只是开口让他治疗红达,却丝毫不提他有什么条件,也多少让他有些惊愕,只是我背后的罗雷也习惯了我这一套,也没说什么。这样就让惊愕之后的这个雌性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才好,还是迦南最后很好心地跟他说:“那你想要什么?” 因为迦南的忽然开口,让我和罗雷都忍不住抬头望了他一眼,这家伙原来是这么好心的人啊…… 虽然有故意为难对方的嫌疑,不过罗雷和我也不是一定要做恶人,既然迦南都开口了,我和罗雷互相看一眼,也乐得做顺水人情,于是也开口:“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考虑。” 这个雌性虽然看起来很疲惫,但是显然也是看得懂情势的,他一直也在盯着我,等着我表态。现在我开了口,他也就望着我们:“我想要你们部落收留我。” 其实,我们这个部落也才成立不久,甚至现在还没有讨论过这个部落叫什么!而且我们现在正在路上,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要不要收留一个陌生人,即使是个雌性,我们也还是有一瞬间的犹豫。 即使我们多想救红达,我们也不能拿整个部落的人冒险,特别是,我们还担心着会不会遇到游族过去遭遇到的事情,遇到附近是不是有路过的部落把我们当成了假想敌,或者是遇到真正的流氓部落之类。一时之间,无论是我,罗雷还是迦南,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也许是我们这个犹豫的时机,那个雌性又看我们沉默了很久都不说话,似乎就开始有些惶急:“我不需要你们收留我很长时间,我只需要你们收留我到我的孩子生下来,如果有什么危险,你们也可以让我走。而且我也会做事,只是我没办法打猎。这个人,”他指了指车上躺了两天的红达,“他已经昏迷有一两天了吧?如果再不想办法救他,他就要被毒死了……” 不得不说,这个雌性也很聪明。 看看迦南和一旁守着红达的莫黑殷切的看着我的眼神,又看看身边的罗雷有些深邃的眼神。我想了想,最后还是让莫黑去通知族人做好防御准备,让卢克斯到附近转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异状,特别要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部落,此外,我们今天靠近水边扎营,现在就扎营,今天停下休息,大家准备好晚上和明天的食物,轮流休息,今天晚上大家还要多准备些食物给轮值守夜的人吃。 一边看着眼前因为我这些话而忽然眼神都活起来的雌性:“你可以先试试,如果他活着,你也活着,如果他死了,”我看看身后两个人,看着他们在我的眼皮底下忽然完全兽化,并且成功地看到那个雌性因此大吃一惊,微微一笑:“我相信你也明白。” 也许是因为我的要求已经很好的传递下去,部落的行进很迅速地停了下来。 阿瑞和阿雀两个开始帮着要做事的阿蛮带着阿幸。罗纳和叶加他们几个知道今天不能去随意抓动物,而且也没有红达回来帮忙,于是帮着阿林和阿蛮两个料理吃的东西顺带摘附近的野菜,脚不方便的蒙特和其他两个雄性一起跟着我帮忙拾柴火。迦南带着几个雄性去打猎,剩下几个雄性一边搭着帐篷,一边做着巡逻的工作。 罗雷被我支出去跟着这个雌性去采集必要的草药。留下只有一只手掌的莱伊守着红达。 本来我想自己跟着那个雌性去采集草药,顺便也看一看究竟这是什么草药,但是想了想我自己的行动虽然比挺个肚子的人好一些,但是如果遇到什么,或者说他有同伴什么的,我也一样做不了什么,所以还是让罗雷去看着他。 起先那个雌性看着不带眼罩的罗雷,似乎有些害怕,不过看我意志坚定地要罗雷跟着他,美其名曰陪着他,以免他有什么不方便的情况需要帮忙,他还是咬了咬牙跟着罗雷走进了树林里。 几乎和出去狩猎晚上的加餐的猎手们前后脚,罗雷和这个雌性才慢慢地回来,不过两个人都还不算狼狈,看起来途中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一边按照这个雌性的要求,准备好煮水用的容器,一边让莫黑生好火,其他人则是都还在做着自己的事,或者是处理猎物,或者是去洗兽皮,或者还在巡逻什么的,我则是让罗雷和迦南一起去安排今天晚上轮流守夜的事,一边看着这个雌性开始做这个奇怪的解药。 虽然我一直在看着这个雌性把各种各样的草放到里面去,不过其实,光是靠看,其实还是不甚明白,而且他放了很多种,多到后来我眼睛都看花了的程度——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毒果,居然需要这么多解药。也不排除这个雌性就跟我们的医生一样,开一堆莫名其妙的药迷惑我们也有可能就是了。 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我才看见这个雌性很艰难的站起身,自己起来打算去取那个吊在火上的陶罐。 看他那个硕大的肚子,我都有些担心,不等他动手,急忙起身,帮他拿过来,“可以了吗?” 似乎有些惊讶我居然会伸手帮忙的举动,这个雌性终于点了点头:“好了。” 我点点头,让等在一边似乎有些焦急的莫黑过来把煮好的药倒出来去给红达喝,一边让就在附近的阿蛮端出准备好的一些杂煮汤和一套木碗和木勺递给有些惊讶的雌性:“现在我们看看,红达会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通知:从明天开始,儿子未成年改称狮鹫育成日记,以日记的形式作为福利继续发放,前面的几章大家不用太在意了,这个是改变和延长版。一个星期两次,每次字数不定。6.1-6.7更新时间,周末日更,周二周四更新,如果榜单期间字数不足,则适当加更。 我会继续努力地完成这篇文,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59章 有孩子的祭司 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等着莫黑把药灌给红达喝,那个雌性看起来还是很有自信。只是吃东西的时候显得有些急,大概是真的饿坏了,吃了两大碗杂煮汤和一些烤肉似乎还不够。 不过看起来他的举止还算是有度,即使看起来是饿的厉害,也没有一次把自己撑的太过分,吃了两碗汤又稍微吃了些肉就停了下来。 我坐在他对面,看着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让喂完红达喝药的莫黑也去帮忙巡逻,不工作就去帮忙做个新的牛车架,一边手里拿着一个原木块慢慢削着一个轮子,一边状似无意地看看有些拘束地似乎不知道该做什么的雌性:“族人都叫我阿诺,你叫什么?” 也许是看我也告诉他我的名字,那个雌性就有些惊讶,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开口:“阿源。” 我点点头:“源头的源吗?好名字。” 听我这么赞美他的名字,他似乎放松了一些:“谢谢你。” 我耸耸肩:“阿源,你的孩子大概什么时候出生,你知道吗?现在我们族里没有祭司,也没有知道怎么接生的人,所以,我们也许还需要先做好准备才行。” 这里的孩子一般都是半年左右就可以出生,这里的雌性多数都能差不多预料到生孩子的时间。其实我问他要不要做好准备是其次,主要还是想知道他究竟就什么打算。就听见他几不可见地动了动嘴角:“我自己会接生……” 可能是看到我非常惊讶的表情,他才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冲我勉强地笑了笑:“就算不会,我也会生下来的。” 其实看他的态度,我认为他是很有把握,对于他的身份,也就有所怀疑。但是此时此刻,也不好说什么,于是我点点头:“那就好。” 话说到这里,就有些说不下去了。对于这种情况,我还真没见过,要怎么开口问人家的私事,这事儿,我真做不来。而且人家没有伴侣什么的,再去问别人为什么没有伴侣,这也不是我的行事风格。只是,再看看周围正在忙着的族人,想一想他们可能因此遇到危险什么的,又不得不咬紧了牙,却还得装出随口问问的样子问他:“你的伴侣呢?他不来照看你和孩子么?” 我不排除他的伴侣已经死了,也有可能他的伴侣还活着他们却不能一起,只是伴侣死去的人和伴侣还在的人是不一样的,一个人即使伪装的再好,他的表情、眼睛和一些细小的动作还是很难骗人。 所以很快,我就看见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和悔恨,一边低下头:“我没有伴侣。” 我想到过他可能会说他的伴侣死了,或者说他的伴侣有什么事情之类,但是,没有伴侣——这句话还是让我顿时愣住了。 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只是面对着他沉默地削着手里差不多已经可以用的车轮,一下一下的,似乎专心地做着手里的事情。 如果不是红达动弹的声音,也许这个持续了大约有一个小时的尴尬还要持续下去。所以我一瞥见红达似乎动了动,就急忙放下手里正在进一步加工调整的轮子:“红达似乎动了,阿源你来看看。” 听说病人醒了,阿源也从望天看地不看我的动作中醒过来,有些惶急地想要起身,差点摔一跤。幸亏听见我的声音,从不远处过来的迦南扶住了他,才免于让这个救人的人也变成病人。 在迦南的搀扶下快步上前看了看红达的舌头和手,又用一种类似我们中医诊脉的手法把手指放在红达的手腕上量了一会儿,还仔细听了听红达地心跳,沉吟了一会儿,阿源才对我们点点头。 只是,他这一点头,也让随即跑到红达身边的莫黑他们高兴地顿住了。卢克斯甚至直接兽化飞到天上转圈圈去了! 到傍晚时,红达从起先的动一动和发出一些呻吟,又吐了两回,到闻着吃饭的肉香醒过来喊饿。让莫黑揉着他的头发好一顿蹂躏,也让卢克斯教训他以后再乱吃东西,就把他吃了。让其他人也都大松了一口气。 阿源给红达又看了看,说再吃两次药,休息两天,就可以慢慢好起来了。所以红达暂时还是在牛车上呆着,等他复原。 因为红达醒了过来,整个部落的气氛又开始热烈起来。族人对阿源的态度也开始有些不同,似乎从原来的敌意,变得和善了许多,就连晚饭,阿源也坐在我们一起吃了,虽然,他没有机会接触任何食物,就连他自己吃的,也是我让叶加送到他手上去的。但是族里的整体气氛,似乎和顺了许多。特别是看着红达醒过来,还喊着饿吃了好几大碗杂煮汤的时候,气氛几乎可以说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因为这个下午的休息,我们又做好了一辆牛车,因为我带出来的那辆牛车是两头牛拉着,所以我们把那头年纪较大的母牛匀出来拉最后一辆牛车,红达和阿源就坐在了那辆牛车上。 红达醒过来之后就很不好意思,一再跟我表示,等他身体好了,就去抓一头野牛来拉车等等等等,总之,最后的大意就是,要我在冬天还是一定要给他酒喝,他保证以后再也不惹麻烦了。 我对他笑笑,告诉他先养好身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也许是在我们族里也呆了两天,我们并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也没有遇到预期中的危险,卢克斯的探察也表明,附近并没有什么部落,方圆半天的范围内,也没有什么人的气息。大家的心情也就逐渐放松下来,对忽然出现的阿源也热络了一些。特别是小孩子,对于会给他们看野果可不可以吃、会摘好吃的野草根给他们吃,还会给他们讲故事的阿源非常喜欢,经常在休息的时候围着阿源七嘴八舌地问一些奇怪的问题,听他将一些部落里的英雄的故事。阿瑞有几次听了他讲的故事,还跑回来告诉我,他也想做大英雄什么的,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阿源看起来也很喜欢孩子,对他们非常和蔼。尽管有时候连我都觉得这些孩子实在是吵得我头晕,他也没有一丝不耐烦。 虽然他没有伴侣,对伴侣这个词似乎有着悔恨和恼怒的情绪,但是对于他肚子里的孩子,他似乎却还是很期待。偶尔他一边讲故事,还会眼神柔和地看他自己的肚子。 据我所知,能知道如此多关于一个部落的历史和天神的传说的,除了族长就是祭司。如果说阿源是族长,我不太敢相信。在这个社会,由雌性做族长的事,据罗雷和迦南说,以前确实都没听说过。只是,在这里,祭司是不能结亲的,就如同我们以前知道的那些圣女之类,虽然不用有特别的要求,也可以吃肉等等,但是却不能有婚姻和孩子。比如说,我们的大祭司,活了五十多岁,就从来没有结过亲,也没有自己的孩子。 罗雷说,从很久以前,祭司就是侍奉神灵的人,只有最纯洁的人才能通达神灵,所以,祭司都是不结亲的。 我问他,如果有祭司要结亲怎么办? 罗雷愣了一愣,半天也没回答上来。 我想,如果他不知道答案,估计就是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了。不过,按照历史上的故事来说,侍奉神的人,一旦不再纯洁,除了死亡,估计也是要被流放,如果残忍一点,估计还很麻烦。又想一想阿源跟我说他没有伴侣,肚子里却有孩子时,那种恼怒和悔恨的表情,不禁有些了然。 阿源对在我们族里的生活显然也是满意的,我们有吃的,也一定会给他吃,甚至为了照顾他肚子里有孩子,我还特地让阿林和阿蛮多给他留一点杂煮汤,等他饿了的时候再给他吃。怕他饿得快,我还让特地让迦南多烤点肉放在他那里,让他饿了的话就咬咬烤肉磨磨牙也成。因为他现在身子重,在我们族里也不用做什么,每天只需要坐在牛车上跟着前进。休息的时候就帮忙和阿瑞他们一起带带阿么要做饭的阿幸。 阿源似乎很喜欢阿幸,每次都把阿幸逗得咯咯笑。有时候阿幸看到他比看到辛穆还高兴,除非是阿蛮抱着他,否则,阿幸看见阿源,就会身后要他抱。让辛穆心里酸的那叫不是一回事,好几次跟我嘀咕,以后真不能让阿源带阿幸,要不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了。让阿蛮呵斥他“快点回去带阿幸,少废话!” 因为红达身体好了,为了表示感激,红达还表明,以后定居下来,他会帮阿源猎一头牛。至于为什么不是现在,红达说,因为他答应了,要先给我猎一头牛拉车,而且就算他给阿源猎一头牛,阿源也没办法养,说不定还要被大家吃掉。 阿源听了这话,就笑了笑,“不用帮我猎一头牛,我也是因为你们部落的要求才给你治病,你要感谢的是你的部落,与其感谢我,你不如给你的部落多猎两头牛。” 听着这话,我就格外地看了阿源两眼。 虽然阿源现在在族里又安静也没有出现什么不好的举动,有时候,我还是会多注意他一下,也说不上关心,也说不上关注,也不是监视什么的,只是觉得他似乎需要多看两眼。他现在每天也没什么特别的举动,所以我除了让分开巡逻的罗雷和迦南多注意他的东向外,也没有另外派人看着他。 一天晚上起夜,看见正坐在帐篷外看着月亮发呆的阿源的时候,我有些惊讶,却也有些觉得理所当然。 阿源坐在分给他和阿蛮、阿林他们住的帐篷边,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可是看起来就像是那样的哀伤。远处,轮值的人两个两个在绕着我们的帐篷走来走去,衬托着他更加孤独。 看了看远处因为我出来而伸手打招呼的人,对他们也挥了挥手表示我只是起来起夜,没什么事情。想了想,我最后还是走了上去:“阿源,睡不着吗?” 明显因为听到声音有一瞬间抖了一下的阿源,抬头看到是我,就急忙想起身:“不……”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也这么怕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听了那些孩子讲的我的“丰功伟绩”包括怎么“虐待红达”他们什么的。怕他起身又不方便,我急忙上前一步,扶住他:“你饿了吗?晚饭没吃饱?要再吃点什么吗?” 听我这样说,他就红了脸:“没有,我吃的很饱。” 我笑一笑,扶他坐下来:“那就好,我以为你饿了,睡不着。” 就着我扶他坐下的形势,阿源又坐在了他带出来的那块兽皮上:“没有,我吃饱了,谢谢你。” 看他这么客气,这么疏离,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忽然就开口:“你原来,是祭司吧?” 因为我出口的话,别说阿源因此大吃一惊,几乎想要站起来,就连我自己有些吃惊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说出来了。 可是说出口的话,也没办法后悔,而且眼看此时夜深人静,月光如水,让人觉得自己的心更加孤独和柔软,也适合谈谈心。于是我干脆下定了决心盯着他的眼睛。 沉默顿时横在我们之间。许久,他才舒了一口气:“没错……” 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他是祭司又有孩子的身份在担心什么或者是害怕什么,感受到他的不自在,我就笑起来:“很好啊,正好我们缺个会治病的族人……” 被我这样的话似乎有些吓到,阿源的表情在月光下似乎有些扭曲:“你不担心吗?” 我实在想不到自己应该担心什么,是担心我们会因此被天神抛弃?还是说因此会被天神诅咒什么的?虽然我也知道有这种可能,不过此刻我还是没去想这么多。再说了,天神既然让他还活着,不就有意放水么?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想太多呢? 我用无辜的表情看着他,就看他似乎有些明白地看着我:“你是不同的人……” 我当然也知道我跟这里的人有什么不同,不过说我有很大的不同,我也不一定符合,所以我只是对他笑笑:“也没什么不同,你是被流放?我是说赶出来?” 虽然我的话对一般人来说有些难接受,似乎这样的事,对他们来说是耻辱,不过阿源的态度却让我觉得很自然,他看了看我,也对我笑笑:“啊……” 我喜欢这样从容的人,即使他有害怕也有恐慌,但是此刻,我觉得他的淡然,让我很喜欢,于是,我看着他,忽然就有种又要赚了的感觉:“那么,你来做这里的药师吧……” 本以为药师这种没怎么听说过的词汇(实际上也是我生造的词汇)会让他惊讶,毕竟,这里从来没有过药师这一职。 这个社会,祭司和医生,还是一体的。祭司为什么能有这样的威严,很大程度上来说,也是因为从某个方面来说,他也确实掌握着某些人的生死,他能治病救人。 过去我一直想着要削弱大祭司的权威,最好的方法是直接让大家慢慢不再信仰他。但实际上想来,这样的方法很容易引起祭司和族长的矛盾。要削弱祭司对部落的影响力,并不一定需要用直接削弱祭司的威严的做法。实际上,我们可以用淡化祭司在大家生活中的影响来达到我们的目的。首先,我们就可以试试看让祭司侍奉神灵和部落医生的职责分开。 到目前来说,祭祀神灵的机会并不多,一年一度祭祀神灵和偶尔的祈福,并不一定能达到让大家如此敬畏大祭司的结果,更多地,可以让祭司成为为了部落的需要而祭祀的存在。而医生虽然平时在帮大家治病疗伤,但是没有神灵作为后盾,渐渐的他也就会成为普通的大夫。我甚至还想着,大祭司预测天象的这一条,要不要也找个人来做。 虽然不知道这条路到底走不走的通,但是,我还是乐意试一试的。那么现在,就可以从这个怀孕了的祭司开始。 这样的主意对他也没什么损失,毕竟,他总不能以后来说,还期望自己能做祭司。他也许甚至,连他曾经是祭司都不能明面上来说。我的建议对他来说,其实也是一条不错的路子了。他可以在我们族里立足,以后也能想办法抚养他的孩子,为了对他治病疗伤的需要,我们族人也一定会保护他。 所以我没有想到,阿源居然提出了一个让我惊愕到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要求…… 第60章 雌性的雌性? 有人说,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三妻四妾的梦。 我不能说,一定是如此,也不能说一定不是如此。 但对于我本人来说,也许是因为受着中国式教育的熏陶,也可能是精神上的洁癖,不排除是母亲如此辛苦地捍卫她的地位给我带来的影响,我对配偶这方面非常的计较。 不是说挑剔,而是说,我对一对一有着非比寻常的执着。无论是作为现代的男人,还是作为这里的雌性,对我来说,伴侣,都只应该有一个,而我的伴侣也只应该有我一个。无论是否因为爱而结婚,或者只是因为某些原因结合,都应该以此为前提。这是对我的另一半的要求,也是我对自己的要求。 所以,当阿源跟我说,他要做我的伴侣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意外地愣住了,下意识地就说:“我已经有伴侣了。” 阿源的笑容在月光下却显得有些让我难以理解的快乐:“没关系。” 我倒是知道这里的社会对伴侣的一对一制度执行只是因为这里的雌性非常稀少。迦南甚至有一次在吃饭的时候跟我说,根据动物的本能来说,其实如同狮子这种就是一头公狮子和很多母狮子组成组合,让罗雷当即反驳说苍鹰永远都只有一个伴侣,甚至到最后话题从讨论到底一条蛇有多少个伴侣到狼群的配偶模式,又转变到蜥蜴的伴侣原则,又变成蝎子的,最后就连火焰熊、火鸡等等完全无关的东西也中枪。 阿源说没关系,我也能理解。就如同阿蛮曾经跟我说的,比较强的人,确实可以保护更多的伴侣。就连雌性本身也承认,更强大的雌性,多有几个伴侣也没关系。所以我甚至觉得,也许等生活更好了,这里的雌性也变多了,是不是也会出现辜振甫说的一个茶壶就应该配上四个茶杯的理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许这也是社会进展的必然。这也确实如同迦南说的,这是动物的本能。从我来说,一对一是人类在条件不成熟的状态下所制造出来用于约束人类的一种道德准则,即使,这违背了人的本能。就好像,为什么有钱的人会想要更多、漂亮的女人,这是一个人的身体的本能提现,而他能守住自己的原则保证一对一,则是他的道德在约束他的结果。 但即使我在理论上多明白这种道理,这种事听在我心里就怎么听,怎么就有种膈应的感觉。 所以我只好摇摇头看着阿源:“呃,我已经有伴侣了。”又上下打量他一眼,“我跟你一样,都是雌性。”虽然不想承认这是什么合理的理由,就好像我刚来时,还想着就算外表不一样,但是都是男人,结亲有什么用一样,不过,我心里还有有些不理解,雌性跟雌性结亲,这是为哪般呢? 也许是我不理解的表情太明显,阿源忽然就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也是雌性。不过,其实雌性与雌性结亲也没什么。你可以和你现在的伴侣再加上我,一起组成家庭。我并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我心里简直有一万只叶加跟我说过的笑羊,也就是我想象中的草泥马踏过! 看着阿源果然是一副一脸也不介意的样子,心里就更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思想,虽然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心里早就苦哈哈了:“你以前真的没有过伴侣么?” 也许是我用来转移话题的这个话题太过于突然,或者这个话题是阿源非常讨厌的话题,总之,本来还在有些恶作剧一样笑着的这个人,瞬间就收敛了笑容:“祭司,是不会有伴侣的。” 深知自己这句话问的太有失水准,我也只能点了点头,生硬地转过话头:“说说你过去的部落怎么样?” 从阿源以前给孩子们讲他以前生活过的伴侣来看,他对他的部落并没有非常深的怨恨,反而有一种轻松和解脱的感觉,只是绝口不提他的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所以我想,部落应该不是不能提的。 果然,听我说起他过去的部落,阿源就有些惆怅般地叹口气,伸手指了指他面对的远方,和我们要去的地方不同方向的那边:“我过去的部落,在那边,我们族里多数是没有翅膀的雪狼和白熊。如果雄性们都兽化的话,看上去就是一片白,所以我们自称是雪族。雪族的冬天很冷,会不停地下雪,夏天也比这里凉快,树林一到秋天就光秃秃的,冬天河里结着冰的时候,用石头也砸不穿。从这里走过去,大概要四个月的时间才能到。我原来是个小祭司。我们的祭司年纪很大了,已经不怎么离开帐篷了,很多事,都是我和另一个小祭司做。另一个小祭司也需要照顾老祭司,所以很多事情也是我代老祭司做。有一天,我在祭祀的时候疼晕了,醒过来……” 他摸摸自己的肚子,又看看我,笑容有些冷然,却又有些悲伤,“就知道肚子里有这个了,幸好部落还是没杀了我,只是让我离开部落,所以,我就尽量远地到这里来了,累了就到树上睡觉,饿了就吃些野果,偶尔到河里抓两条鱼,然后就碰到了你们,剩下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阿源说的很简单,似乎他的故事就是这么几句话涵盖了,也丝毫没有提起让他肚子里有孩子的雄性。但是我却知道在一个部落里,能代老祭司做大部分事,基本上他就是下一任祭司了,除了没有结亲,也不会有孩子,基本上就可以走到如同大祭司那样的未来。服侍老祭司的那个小祭司,很可能会成为他的助手,或者如果他自己愿意,就卸去祭司的光环,以后可以结亲生孩子。所以,我对能让阿源放弃很快就要有的地位的那个雄性是很感兴趣的。 不过看阿源也不像是有兴趣说的样子,所以我也没有问。后来阿源也跟我说,他就是喜欢我这种适时就会停下的个性,所以才想要和我一起生活。不过,我还是告诉他,他的个性是我很不能消受的那一类型,所以我才坚决地不要和他一起生活。 就好比现在,他看看我不像是又继续说下去的样子,就有些艰难地起身,扶着腰转身进帐篷:“你如果实在拿不定主意,就去问问你的伴侣也行。”甚至,第二天,他还自己把这个告诉了罗雷! 我实在想不通,才晾着一个水族的尤溪,又来一个雪族的阿源!都是水属性的。都是雌性。这让我深刻地觉得,我是不是跟水犯冲!也让我深刻地认为,世上唯雌性与小人难养,甚至下定决心要离雌性们远一点。 你说罗雷,至少他的桃花还是个漂亮又不多话的尤溪,虽然也许不叫的狗更可怕。但是,我怎么就尽遇到这种想要破坏别人的人呢?雌性的雌性,这个词,阿源是怎么想出来的?雌性的雌性,到底应该叫什么呢? 一个罗雷就够让我纠结了,现在再来一个阿源!我开始觉得天神其实是想用这么来郁闷死我! 只是,我也没多少时间来思考这个。因为自从阿源在第二天早上对罗雷说“阿诺叫我做族里的药师,我同意做药师,为大家看病治疗,但是我也想要一个家庭和伴侣,我想了想,觉得阿诺最合适,但是阿诺不想离开你,所以,我同意和你还有阿诺一起组成一个家庭,你可以享有两个雌性,我也可以和阿诺组成家庭。希望你仔细想清楚。”之后,罗雷就陷入了低落中了…… 我也不知道族里的这群人都是什么心思,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热衷于看热闹,还是怎么。 总之,从那天开始,族中上下就非常热衷于看着我、罗雷和阿源坐在一起吃饭,还非常热衷于看阿源叫我扶他吃饭。如果我不动手,他们也没有一个人动手。就看着肚子已经很大,估计随时都有可能要生的阿源自己挣扎着起身,然后看着我不忍心地扶他一把,又看着正在望天的罗雷盯着天上打转的苍鹰不眨眼。我都不知道我招谁惹谁了! 最让人郁闷的还有一直以来对罗雷有些余怒的红达他们,只要看到这种场景就几乎都是偷笑。就连本来比较严肃的冷酷的迦南都笑着跟我说,其实我和罗雷,再加个阿源也不错,族里的问题也解决了,阿源的孩子也有阿爸了。 我都不知道他说的阿源的孩子的阿爸是谁?我?罗雷?开什么玩笑!我虽然没什么兴趣做孩子的阿么,可是要我就这么给阿源的孩子做阿爸,我也不乐意的,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如果阿源只是想要我养孩子,我还心里舒服一些。否则,不行就是不行! 族里,对此最不喜欢的,除了罗雷,大概就是罗纳和阿瑞了。罗纳是什么话都不说,但是也不看阿源。阿瑞原来还很喜欢阿源,但是从这以后也不理会阿源了,甚至因为他抱着阿幸的时候,阿幸伸手要阿源抱,他也因此不太愿意带阿幸玩了,就连原本一起玩的阿雀,因为不停跟他说“阿源阿么说什么什么”的,也被他以沉默打败了。 看着族里这种诡异的气氛,我很严肃地告诉大家那是不可能的、要大家收敛一下,别再继续起哄的同时,也很想严肃地跟阿源讨论一下关于他做药师之外的其他途径。也做好打算,如果他还跟我提那个要求,就放弃他做药师,另外找人选。 就看到,有人在我之前爆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改变之后的番外,一周两次赠送:阿诺的育儿日记一、新历 二年九月X日据阿源说,我应该是也…… 好吧,后面那个词,绝不是我应该听到的! 总之,就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我很笃定地这么跟一脸惊愕,随意又兴奋地不知所措的罗雷这么说了。 但是他完全没听我说什么,出去抓泌乳的母羊了= = 这怎么可能呢?阿源,一定是在报复我!就算是把他跟迦南凑成对了,他也不能这样嘛! 算了,我还是去跟迦南说,要他好好管管他家的阿源吧。 实在不行,就让阿瑞去跟叶加说!——这个似乎太超过了…… 总之,有宝宝了什么的,一定,绝对,是骗我的! 欢迎大家扔评论留言,外加包养。对于包养我的姑娘非常感谢。 第61章 路遇尖角狼群 罗雷那几天起先都很沉默,似乎还颇有一些避着我的感觉,虽然还是一起吃饭,晚上他也会靠着我睡着,就是觉得他似乎有些什么在瞒着我。 我想他是不是对我没信心,可是我已经很明确地跟阿源说了,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甚至也已经决定了,如果阿源实在要这样,我就宣布,我们另外找药师,这样一来,阿源想要在我们族里好好地生活下去,势必也会有压力。即使这回让族人失望,大不了就是我们双方都讨不到好,我还不相信,这在族里对我有多大的影响。只是有些想不通,阿源这么做的理由何在? 不过,看这几天阿源似乎也没有改口的打算,我也做好了打算,这两天就挑个合适的时机宣布这件事,就听到了罗雷和阿源在天神面前结为兄弟的消息。 我一直在想阿源和罗雷为什么会结为兄弟,不过看起来,阿源对这个也挺满意,甚至还笑着跟我说,以后他就叫我哥哥了。罗雷也什么都没说,想一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于是耸耸肩,我也没有多问,只是说他们自己决定就好。这事也算是揭过了一页。 沿着山脚一直往前走,很快,我们就到达了一块浅滩。 说是浅滩,大概是因为这里的河床非常宽阔,而且交织下游来说,这里的水量也更少。因此,整个河床上都遍布着打磨地非常光滑的鹅卵石,水也只没到脚腕的样子。 虽然多数雄性都能飞过河去,雌性也可以由雄性背过去,但是牛和牛车没办法这样过去。 所以我还是跟迦南商量,准备大家淌水过河。 因为是淌水过河,所以东西也就不卸下来了。这几天天气不错,而且据迦南说,这里离我们要去的地方也不过三四天的路程,包括过那条河也不会超过五天,我也不担心轮子一泡水就玩完的事,五天总还是能坚持的,这个牛车到了那边之后估计也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所以我们最后决定是由雄性把部分好搬的东西搬到河对岸,减轻牛的负重,阿雀和阿瑞还是带着阿幸坐在牛车上,由雄性牵着牛拉着牛车淌过去。至于其他大一些的孩子和雌性们,可以跟在牛车旁边淌水过去。 为了防止河滩下面会有暗流和流沙什么的,我还告诫走在前面的人手里要拿好一根木棍,一边探路一边前进。 大概因为河水比较浅,而且很幸运地我们也没有遇到流沙和暗流之类,所以我们顺利地到达了对岸。 休息了一小会儿,就继续往前走了。 虽然那边的平原也不熟悉,不过那边至少曾有我们生活过的地方。 过了那条河,那片山也越来越小的时候,我发现辛穆和贝罗他们还是有些动容,就连罗雷也在我们整理东西的时候望了好一会儿那片山谷的方向——这代表着,我们真的离开赫族了。 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在收拾东西的间歇停下来,拍了拍罗雷的手。本来想拍他的肩膀,不过他比我高太多,最后也只能拍拍他的手背作为安慰。 罗雷回头看我的时候,我总觉得他的眼睛有些红——虽然他回给我安慰的眼神,但我在心里还是希望,即使将来他们不会为因为我离开他们的部落而后悔。 也许,我们只有努力建设一个更好的部落。 因为听迦南说,还有三四天就可以到达我们的目的地。大家的情绪都比较高涨。过河之后的晚上我们还好好地庆祝了一下。 虽然觉得还没到目的地,庆祝有些为时过早,不过看大家这么高兴,我也不好泼冷水。于是我们烤了肉,做了肉汤,还花了些时间找了比较多的野菜煮汤,又尝试做了些烤野菜——其实并不算非常丰盛,不过,对于一路上风餐露宿的人来说,也算是一种鼓励。 甚至这两天前进的路上,大家都感觉轻松了很多,谈笑声,偶尔还有不成调的,据说是他们这里的歌曲声,一路都跟随着我们。 不过,这两天我也有所担忧。 迦南说,这一块草原上,是从来没有过部落的,而且看起来附近十多天路程的地方都没有过部落,自从行族也离开河对岸的山脚之后,估计这里方圆步行三十天的地方都没有任何部落的踪迹,这里的动物应该都能比较好地生息。 罗雷也告诉我,他总感觉过河之后没多久,就似乎有东西跟着我们的感觉。 一边让他们时刻注意附近的动向,我还是让族里的雄性都提高警惕。 这边因为没有人迹,连草也比对岸深,谁也不能保证路上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然而,即使我们已经非常谨慎,我也让红达他们轮流兽化到天上去查看附近的情形,我们还是遇到了一件非常惊险的事。 虽然罗雷也跟我说过,所谓的尖角狼就是卢克斯没有翅膀,大概就是那样。真正看到面前的这群狼的时候,我还是吓了一大跳! 谁说尖角狼就像是卢克斯的兽化!撇去他的翅膀不算的话,卢克斯的兽化可比眼前这群他的近亲要小多了!这二十几头狼,就算是最小的一头,也有卢克斯的一般大小! 而且最让我惊奇的是,明明我已经让卢克斯他们到天上巡逻了,也时刻注意附近的动向,它们居然还能毫无声息地接近了我们!这是一群怎样的动物! 因为眼前忽然出现这么一大群奇特的生物,大家都有些惊慌。特别是雌性,我看阿林和阿蛮几乎都是屏住了呼吸。这也难怪,算起来,他们算是第一次离开部落的范围,以前他们除了小时候从比较远的地方搬到部落的范围,大概十几年也从未离开部落,至多就是去背盐,冬天去山洞过冬,大概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而且还不是一头,是一群。 大家都知道这种动物有多危险,它们狡猾又有力量,而且它们很团结,从不单独行动,都是有计划地进行团体行动。 大家从来没有直面过这么一大群狼。难免心里有些发慌,罗雷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站到了我们牛车的面前。我也有些发懵,明明已经非常小心了,这群狼是怎么到这么近的呢?这么大的草原上,它们又为什么要攻击我们呢? 不过,现在也不是问为什么的时候,雄性们已经小心地把牛车围了一圈,和同样把我们围了一圈的狼群对峙着。 迦南的意见是大家尽力去杀狼。 他一个人也许可以杀两头,罗雷他们也可以杀两头,从数量上来说,我们并不是绝对的劣势。 但是这样的主意,我并不认为就是好主意。 首先来说,我们不知道这群狼的目的何在。其实,我们不能保证,在他们每个人对付一头狼的时候,其他的狼会不会趁机来攻击牛车和上面的雌性、孩子。在战斗的时候,分心是大忌。更何况,这些牛车上,有他们的伴侣和孩子! 但是一直对峙着也肯定不是办法。 狼远远比我们有耐心,我们有想要去的目的地,狼的目的就是我们。 一时之间,我有些失了主意。 狼这种生物,还真的是我从来没有面对过的。 除了卢克斯,我以前看见狼,还是在电视里! 夏天的太阳非常毒辣。在太阳底下精神紧张地站了两三个小时,我看得出,大家的脸上都已经开始冒出了汗珠。而且从早上到现在,大家也都没有吃过东西,也没有喝过水。 阳光照射在大家的身上,手臂上,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汗滴顺着他们的肌肉往下滑的景象。 雌性和孩子们安静地坐在牛车上。蒙特和莱伊一人控制着一头牛,防止它们因为这种战斗的紧张而暴走。就连罗纳和叶加也一人帮忙守着一辆牛车。阿瑞和阿雀坐在一起,互相握着手,守着因为肚子不便行动的阿源。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的人已经越来越焦躁,而且下午的阳光晒在身上,又热又闷。 反观狼群,虽然很热,不过它们看起来却还比较悠闲。都是以半蹲的姿势围着我们,既不散开,也不攻击。大概是在等着我们精疲力竭的时候,再对我们一网打尽。 看看太阳已经开始从正午往西边划过去,我就更有些着急。据说,尖角狼是夜行性的动物。如果等到晚上,我们的人多数都没办法战斗。可是狼群不同,它们甚至擅长于夜间活动。那种情况就更不利于我们。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起先,我想到放火,因为据说狼都怕火,虽然卢克斯不怕,但是一向,如果我们在草原上放火,不知道会不会形成一大片的野火,就连我们自己也逃不出去,我就很明智地打消了这个主意。 我记得有一本书上说,狼对重金属之类的声音,很怕特别大的响声,对雷电的声音尤其敏感。可是我们也没有乐器,重金属的声音也需要器具才能发出来吧?而且就算大的声音也没办法做出来。 环视四周,我也没看出有什么可以发出重金属声音的东西,这里连金属的影子都没看见,金属的声音就更别提了。 也许是看我也很焦躁,正坐在我背后的阿瑞就特别有良心地从放在上面的一个木桶里用木碗舀了一碗水递给我,轻声地叫:“阿么,水……” 我看看阿瑞虽然紧张但还是勉强打起精神地样子,忍不住就摸了摸他的小脸,接过了他手里的碗。 喝完水,又看着他把喝水的碗端回去,自己也继续做到放着装水的桶旁边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第62章 鼓和船 让阿瑞帮忙把所有的水用木碗盛出来,我一边鼓励大家再小心一会儿,仔细注意很快就好,一边快手快脚地在阿蛮和阿林的帮助下把两个装水的木桶弄过来,我自己手上一个,让阿蛮和阿林手里拿一个。 从牛车的顶棚上又翻出这段时间正在晒着的牛皮,用骨刀快速切好大小,让阿蛮和阿林照我做的一样做。 在晒干的牛皮上钻好孔,然后用牛皮绳把这些孔每隔几个串好吊在木块上,让整张牛皮因为重力覆盖在桶面上,然后用粗亚麻绳把扣着这些扣上的牛皮绳的木块紧紧地扎一遍,使牛皮在桶上更加紧实,又用我们做牛车剩下的木钉,一个一个钉进牛皮鼓里,使鼓面不容易松脱,只有一面的简易的牛皮鼓就做好了。 实际上牛皮鼓的制作当然不会这么简单,但是现在条件有限,我也只有先这么做。 为了让牛皮鼓发出更大的声音,趁着阿蛮和阿林他们依葫芦画瓢在做第二面鼓的时候,我还劈了一块木头弄成四块,简单地削磨了一下,用作鼓槌。 因为制作简单,我们做这几面鼓并没有花费很多时间,当然,我也不能确定效果如何。 用做好的鼓槌轻轻敲了一敲,声音还是有的,开始试验,我也不敢敲太大的声音,毕竟我们这里的人也受不了。 让阿蛮和阿林把他们做好的鼓放到相对的另一面,把鼓槌给他们。又提醒我们自己的人要注意。 我拿着鼓槌用力地敲了下去! 本来还很担心这样制作出来的鼓会不会有声音,但是很神奇的,也许真的是天不亡我们,这个鼓的声音居然非常响亮。 不说对面的狼群一下子乱了套,有几匹狼甚至仓皇地跳着退后了几米,整个队形已经乱套,就连我们自己的人,听我喊得那句注意一些也有了些心理准备,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也还是吓了一大跳,甚至有几个还回头看了看我们。 要不是狼群也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这简直就是可趁之机。 我顾不得他们如何惊讶,大声喊着阿蛮和阿林他们继续用力地击鼓,同时自己也用力地敲着咚咚作响的鼓,不管自己的耳朵和手都有些生疼。 一边看着迦南和罗雷已经组织起大家来驱赶狼群。 也许是头一回听到这种声音,狼群有些乱了套。 虽然我们的人也有些心烦意乱,但至少不至于像狼群一样混乱。因为第一次听到这样吵闹而且不停歇的声响,我们的猎手们又展开了攻击,很快,这些本来有备而来的狼群就在头狼的带领下仓皇而逃了。 为了确定已经把它们赶走了,迦南他们还带着点燃的火把追了它们一段,确认已经它们赶到离我们很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看到附近这么危险,我们也不敢多做停留了。看看大家虽然疲惫,但是目前的精神还算好,而且因为我们赶跑了这么一大群尖角狼,大家的精神也还算振奋。本着一鼓作气的原则,连安营休息也没顾上。我们把两个鼓也抬到车上,轮流吃了些肉干。趁着夜色我们就继续往另一条河边赶去。 路上为了避免赶夜路的危险,我还特地让轮到值夜的族人都穿上了冬天才穿的鞋子,有打了火把,还在手里拿着长木叉在前面打草开路。轮到休息的族人则在牛车上挤着睡。 虽然迦南和罗雷他们都劝我休息一会儿,见了白天这么一幕,我也不敢闭眼了。 他们都是跟着我出来的,我对他们都有责任,现在我们还不能说安全了,我哪敢睡觉。 只是让他们轮流守夜的时候多注意些情况,让开路的人前进的时候多注意脚下和身边,就靠着牛车的车架坐着。 罗雷起先还想宽慰我,不过看我非常坚决,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去抱了抱憋着一口气的阿瑞,又拍了拍罗纳的肩膀,就自己到队伍前面开路去了。 第二辆牛车旁,迦南拍了拍叶加的头发,对叶加说了句什么,也到队伍的最后面去断后了。 我坐着,一夜没敢睡,早上又安排大家吃了东西,跟迦南询问了一下这里到我们的目的地大概还要多久。又让迦南告诉大家,我们这里离我们要去的地方已经只有大半天的路程,大家今天继续抓紧时间,到今天傍晚,我们就可以赶到明天要度过的河边,到明天,我们就可以到新部落的所在地了! 也许是因为这样的好消息,族人都非常振奋,虽然赫族来的这几家人都没去过那里,不过游族出来的这十几个人都是去过那里的,大家对此也知情。 上午大家行进的速度反而更快了许多。本来应该到傍晚才到河边,居然在半下午的时候就到了。 看着眼前宽阔的足有四五十米宽的河面,再看看远处怎么看也比这里宽上一倍的河面,不得不说,我有一种惊愕。 在这条河面前,我们以前走过的那条确实是一条名符其实的小河。这条河不仅在视野范围内,最窄的河面也有四五十米,上游一些的最宽的地方大约有七八十米左右宽,就连两边的河流堆积而成的河滩和洼地,估计也有一两百米宽。难怪迦南说,过了河,从河边走到我们要去的那片洼地也要走大半天。 我也问过了迦南,就算是上游更宽一些的地方,我们也绝对没办法涉水过去。所以迦南提出的,是由雄性们把东西都背过去,然后再把人背过去,至于牛,就用来做这两天的食物。 别说我对这几头牛也有感情,其中三头还是我们家原来养熟了的。就算是抓来的牛,我也不能同意这样的观点。 罗雷也不同意,他问迦南,我们过去之后,牛车和东西,难道由雄性们背着走?不说体力问题,这样的天气,背着这些东西走,很容易就让我们的猎手们都失去体力,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如果我们失去了体力,又遇上狼群或者是别的什么危险,大家要怎么办呢?再说了,牛在我们日常生活中也是重要的劳动力,用来扛东西、拖车等等。现在我们人比以前少,正是需要用到牛的时候,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把养熟了的牛杀掉呢? 虽然现在牛在我们生活中除了拖车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作用,不过罗雷能想到这么多,我还是很高兴,不枉费我每天跟他讲一些这里没有的东西。 只是,这样一来,我们要怎么把东西和牛一起带过河,就成了个大问题。 一般来说,过河要靠船,可是现在要造船也不现实。不说这里的雄性都没造过船,就算我自己出手,我也不会造船。 看着大家都在准备今天晚上的露营和晚饭,我一边忙着,一边就在努力地思考着过河的方法。 河面上风平浪静,偶尔才有一些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水草顺着水留下来。这边的平原上没有树,所以这边晒得很,现在又是夏天,我一脸汗地看着对面的那个凸出来山脚的那片树木就很是羡慕。又想起某年去桂林做竹筏。 对,竹筏! 想到竹筏,我又想到了木筏!木筏比起造船来说要容易得多,只要捆扎得合适,然后用木条固定好每棵树干,就可以浮在水面上。重要的是,这里的树木都很高,长度几乎可以做出让两头牛站在上面都没问题的木筏。 说做就做,我立刻想叫还在跟大家商量着要怎么过河的迦南和罗雷。 就看见罗雷站在我背后,拿着几块木头拼凑的一个类似于木筏的玩意儿,递给了我。 好家伙! 我是见过这玩意儿,所以知道要这么做,这家伙居然自己摸索出这玩意儿。 一时之间,我有一种不愧是我们家的罗雷的自豪感。 我看着手里有些不是很整齐的木排,看着罗雷:“怎么想到的?” 就看见他为我理了理被风吹的散乱的头发:“你以前说过,有东西可以飘在水上,然后把东西运过来运过去。我看到过以前涨水的时候,有木头飘在水上。我想,这大概就是你说的船。” 我笑起来:“这才不是船,这个叫木筏,或者叫木排,如果是竹子做的,就叫竹排,如果用羊皮囊来做,就应该叫做羊皮筏子了。” 我一口气说这么多,罗雷就像有些没听懂,确实他没见过,也不可能有直观的印象,只靠听的话,很难想象这些东西,何况是羊皮筏子这种东西。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叫迦南过来,我们准备叫人先到河对岸对伐木,做木筏! 因为罗雷比较明白怎么做木筏,我也跟他说了,他们直接伐比较高大、粗细差不多的乔木,把枝干褪干净就是,不用劈成木块,直接把这些粗细差不多的乔木用亚麻绳绑在一起扎紧,然后再背面用木块钉好稳固起来,让树干不会散架就行。所以带着几个人到河对岸去伐木做木筏的任务就分到了罗雷。 这边的大家就开始把帐篷扎好,随时警戒,准备开始吃晚饭和休息一晚,做好明早渡河的准备。 带着做好了一直没有用途的木钉子和几个人一起到那边去的罗雷。虽然花费了比现象中要久一些的时间,直到天都漆黑了,我才看见河面上有火光,然后才听见卢克斯他们的吆喝声。 不过看着河面上的那个巨大的木排,我还是觉得很满意。 罗雷在这方面想的非常周到,木材的大小和粗细都差不多,长度也差不多,而且这个木排做的非常结实,刚才,就有两三个雄性是站在木排上过来的。 辛穆跟我说,第一次站在木排上,还真是有些紧张,因为他们以前要过河都是用飞的,现在居然踩在水上过来了,真是不可思议。 红达说,有几次水动的时候,他就想飞起来,不过,看起来不错,他一直坚持着,然后过来了。 我觉得他这样热忱的跟我说,其实是想要我表扬他,于是我笑笑,跟他说,很好。他似乎有些失望。 既然大家都回来了,又把木排也拖到了这边的浅水滩,还在岸边打了个大木桩用来系这个木排。 大家也就开始吃晚饭,因为今天没有去打猎,所以吃得也比较简单,吃完饭,大家就该守夜的守夜,该休息的休息了。为了安全,那个牛皮鼓我还是让守夜的人摆着,一方面可以震慑那些动物,另一方面来说,也可以惊醒睡觉的人。不过,也许是放弃了对我们的追捕,我们这一夜睡的还是不错。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开始渡河了。 因为不知道木排究竟能承重多少,吃水多少。所以我们也不敢一次性就把牛和牛车赶上去,先是把牛车上的东西搬下来,一点一点放到木排上去。 发现这个木排可以放上整整一架牛车和上面的东西,上面还可以站几个人的时候,我们还是很高兴的。 所以第二次,我们就直接把一家牛车推上了木排。 如此往复几次,东西和雌性以及孩子们,都随着木排过去了。留下了一些人带着那个“声波武器”保护已经过河的孩子和雌性们。现在,就剩下罗雷和我带着几个人在这边准备带着牛过河了。 当牛睁着眼睛的时候,怎么牵它们也不愿意走上木排。我想,它们大概成为不了水牛了。 为了让它们愿意上木排,最后我不得不提议用兽皮蒙住它们的眼睛。 用兽皮蒙住它们的眼睛虽然让它们顺利地跟着上了木排,不过刚上木排时,还是引发了一场小小的挣扎,就连木排都差点翻了过去。当时因为我站在木排上指挥,罗雷可吓得不清,好一阵子都抱着我脸色苍白。无论我怎么安抚都不让我再去指挥拉牛的事情了。 虽然我去指挥没什么影响力,不过罗雷出马还是顺利地搞定了这件事,大概是因为他身为狮鹫的威压产生的影响,那些牛虽然一开始都有些不情不愿,不过上了木排之后,有罗雷站在身边还是比较老实。于是就变成罗雷和我一起站在木排上牵牛。天上由红达和莫黑他们拉着绳子往河对岸飞。 如此往返几趟,我们终于全部都过了河,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视线范围内,河这边的草似乎比我们刚刚过来的对岸低一些,虽然看见了远处的几个野牛群和野羊群,但是,似乎没看见狼之类的动物。 再看看河对岸的岸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狂奔过来,正站在河岸边望着我们的狼群,我们都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第63章 露天盐矿和怪兽 大家都过了河,被拆开的牛车也装好,牛也套好。 很快我们就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重新准备出发了。 罗雷还很细心地把他们昨天做木筏看下来的那些枝干都安排人一起挑选清理,打算带过去用来做栅栏木。 不得不说,他在某些方面非常心细又有他独到的眼光,这些削尖的木头也确实在我们短时间之类扎好部落晚上可以休息的范围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为此,凡事能走的人也都从牛车上下来了。空出一辆牛车把这些小腿粗细的木头装上了满满一大车。 大概是因为快到目的地,大家的情绪都变得高涨的很。而且因为这边除了我们极目所能到的范围内有大片草大概到膝盖的草原,再远的地方就是山。尖角狼群一般会生活的都是在平原上,而像是锯齿猛犸之类的目标很大,很快就可以发现,和喜欢吃浆果偶尔吃鱼的火焰熊喜欢生活在有着湍急溪流的深林里一样,锯齿猛犸这样喜欢食草的动物也更愿意生活在更广阔的草原,这边的这片草原应该是看不到它们的。在这边大家也应该能稍微放心一些。 虽然据罗雷和迦南分析,这边应该不会出现像我们前几天遇到的那样的危机,但是实际上,我们在这里还是虚惊了一场。 因为我们要去的那个山间谷地是个对着河面呈现出对着河流倒着的盆子状的地方,一边完全被山和水隔断,只能从谷地上下山,侧面就是那条河,所以可以沿着这边的平原过去的只有这边山脚下的一个豁口。 走到那个豁口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好几只非常高大的动物,大概有两米多高,长着树袋熊那样的头部,耳朵却像大象那么大,呼哧呼哧地扑动的时候也很吓人。 当时因为我不太习惯走远路,甚至连叶加和罗纳都不如,走着就走到了队伍的后面。为此,罗雷只好和罗纳一起陪着我慢慢走,就连阿瑞都跟到了最后一辆牛车上。 正当我们奋力赶上队伍,罗雷甚至提出如果实在我走不动,他就兽化背着我飞的时候,就听到前面忽然传出一阵惊呼声,幸好队伍并没有乱套。 发觉队伍可能遇到什么情况,我也顾不得先前一直坚持的要面子,急忙让罗雷背我到前面去。这才发现,原来是队伍前面有一队大约十几只两米左右高的怪兽带着几只小号的怪兽非常悠然地不知道是不是从山上下来,正在队伍不远处慢慢地走着,似乎是想到河边去。 迦南原本是在前面带队,这群动物出现的时候,大概是拉车的牛和前面的人收到了惊吓,所以忙着招呼大家冷静下来,一时之间也没顾上看发生了什么。 等我过去,才一起看着这群动物有些发愣:“这是什么?” 我也从来没见过这种动物,一时之间有些发懵,也只能摇摇头:“不知道。”我见过的动物一定还没有他多,我连火焰熊都只见过死的,尖角狼还是这次才看见的。 所以我又把目光投向了在这片陆地上生活了十多年的罗雷,换来的也是迷茫的眼神。 幸好的是,这群动物并不像是要攻击我们的样子,只是很悠然地像是没看见我们一样,自顾自、慢慢悠悠地往水边走去。 罗雷也能确定这不是高达三四米的锯齿猛犸,迦南也说看它们的牙齿应该也不是什么食肉动物。 所以我最后还是决定,既然它们不想动我们,暂时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去动它们了。毕竟没有必要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增加什么伤员,虽然它们看起来不像是食肉动物,不过它们那个长长的、也许一爪子就可以抓破一个人的肚子的爪子看起来也不是轻易能对付的。所以,我们只是看着它们慢慢地到水边喝了水,又慢慢地沿着河边走到我们过来的草原那边去了。 只是我们没有想到,这场虚惊也给我们带来了一场惊喜。 继续向前走了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就到了那群怪兽刚才走过的地方。 看着眼前似乎离河边的洼地非常近的豁口,我也有些费解。 我记得迦南说原来这里的豁口没有这么小,至少应该比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豁口要宽上许多。再问迦南,也有同样的感觉。虽然不觉得我们走错了地方,但多少觉得有些奇怪。 仔细观察,我又觉得似乎这个豁口的山脚似乎坍塌了一些。 有些担心这里的地形是不是容易滑坡、泥石流,居住下来并不安全,于是我也让罗雷背着我去看看那个坍塌下来的豁口。其他人就先由迦南带领着按计划前进。 走到刚才那些怪兽出现的那个坍塌的地方时,我才发现,大概是因为前段时间下雨下的比较多,而这一块又没有什么树木,只有几颗已经被冲到歪歪扭扭的小树和草,而且看起来下面原来可能是有山洞什么的,于是就被从山上下来的山洪冲塌了一小段,掩埋了那个山洞。如果没有山洞什么的,应该对整体的地形没有太大的影响。 而且一般坍塌的地方,对于研究这一块的土质也可以省些力气。既然这里的地形没事,放下心来,我也就有心要先看一看这里土的土质如何,毕竟农业来说,土质还是很重要的。无论是种植还是养殖,土质都对产量很有影响。 我在一边看着那些草和土、石头等等混杂在一起的时候,罗雷也在一旁忙着不知道观察什么。 本来觉得分开的距离不过十来米,各看各的没什么关系,不过,很快我就被他拉了起来。 刚过来的时候,因为忙着观察这里的地形和土质,我也没注意到那块因为周围的土块都坍塌下去而稍微有些凸出来的岩石与一般的岩石有什么不同,反正我看过很多里面是石头上面长着树木的山,石头也都差不多,如果是矿石山,一个是一般都是深埋在山里面,不经过开采都不容易显露在外面,另一个是一般矿石离地表较浅的山都不容易长植物。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大山,我实在没有想到自然居然会有这样的奇迹! 被罗雷拉过去看,我才发现那块岩石居然是有些略带些粉红的盐白色。而罗雷那个眼神,我也很明白的知道他尝过了。所以,我也不客气地用手沾了沾,放到了嘴巴里。 于是罗雷也就顺理成章地变成了后来几十年也可能上百年、几百年我们部落都一直在享用的露天红盐矿的发现者。 其实注意到这块石头的时候,我就有些怀疑,这种颜色和结晶的构造,但实际用舌头尝过了,我才回头惊喜地看着身边的罗雷——这是岩盐!是盐矿石! 我曾经见过安第斯山脉产出的那种粉红盐矿石,也知道它的价值,如果这个世界如我现在知道的一样和我原来的世界可以相通,那么我也很清楚这里的盐的价值! 这个甚至也许比赫族的那个山脉里的盐矿石还要罕有!而且离我们要定居的地方如此近,距离甚至比过去赫族取盐的路径还近!这是怎样的奇迹! 我简直也想学罗雷跪下来表示一下我对天神的感激之情!这已经不是天无绝人之路这种事了,这简直可以称为是在另一个方向给我们开了另一扇更宽阔的门。 罗雷更是诚心诚意地感激天神给了我们一条出路。 我知道罗雷一直也很担心大家跟着我出来会不会有一天会后悔,所以对接下来的生活也一直都在忧心,甚至比我还忧心,也知道他是为了我担心,怕我会被人埋怨。 此刻看他这样诚心祷告的样子,就不由得有些眼睛里进沙子。 因为我们带过来的盐,实际上在昨天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昨天晚上,虽然大家都没有说什么,其实晚饭里已经没多少盐了。 为了接下来的生活,我和罗雷用骨刀和旁边捡起来的石头敲了一大块这种岩盐带回去给大家看和尝一尝。 加上罗雷对我跟他解释的话的发挥,什么长寿之盐,力量之盐什么的,天神对我们的赐予之类。加上过去大家确实没见过这种东西,就连游族人上次经过这里,都没有发现这东西,而这次到这里来就发现了这东西,族人也就因此更加振奋起来。就连走路也似乎更有力气了。 所以才到傍晚,我们就已经到了那块台地上了。 趁着罗雷和迦南带着雄性们在太阳还没有完全沉下去之前打算要赶紧用木桩围出一个我们做好部落的栅栏和房子之前可以扎帐篷的范围的时候,我也开始一遍帮着准备晚饭,一遍打量起这块看起来并不是滑坡和断层形成,倒更像是比较缓慢向上延伸的山脚的谷地。 这片谷地并不小,确实如迦南说的,比我们过去的那片台地还要大一些,加上前面一直延伸到那个豁口的不小的平原和河边的洼地,虽然这片谷地并不如那片台地平整,而是以非常平缓的角度逐渐向山上延伸,谷地的尽头是略高于河面的平原和洼地,但也得说绝对是个好地方,要建个几百上千人的村子,让大家都好好地安居乐业下去也应该不成问题。 大概是因为这片谷地是山中间因为水流而形成的谷地,所以谷地上并没有很多树木,基本上都是草地,在谷底向上的尽头才开始林木躲起来,也都是高大的乔木。 谷地的中间偏左手靠近那个没有豁口,山脚下就是河流的那边有一条不到两米宽、里面有很多大块卵石的溪流从山里流出来,顺着山势留到河里去,虽然不是在谷地正中间,不过我们沿着这个溪流两侧造房子也不成问题。溪流中的水,我们可以作为日常饮用水,溪流到下游快到河边的地方就像条小沟渠,我们以后也可以用来灌溉。 这里的地形虽然不平整有一定的坡度,但是因为坡度不大,所以做房子也不会很费劲。而且这里的泥土刚才在那个坍塌的地方我也看过了。这里的土上层半米左右是黑土,而黑土下面逐渐显露出来的就是白沙质黄土。 我也不知道这样的土质,究竟是怎样的沧海桑田、地理变化才形成。但不管怎么说,我此刻对我们搬到这里来,觉得非常庆幸。一方面是因为这里远比赫族所在的土地上远远要肥沃的黑土,另一方面就是这里在坍塌的那块地方可以看到的白沙质黄土。 以前我在赫族想着快点做个房子就是,也没想很多,而且就用材方面来说,因为那里有很多木头,所以我第一反应就是造木屋。实际上用起来,才发现,纯粹木头的房子其实是很不适合放火防水的,这次既然要重建,我也打算要重新建别的房子。恰好又有古南给我的那个烧窑的法子,也更增加了我的信心。 并且,我摊开手看看刚才我们过来时,我在那个豁口靠近河边的地方抓到的那一把东西,又想一想我这一路看到的河边上那一块一块的这种东西,就不由自主就更觉得,老天待我真不薄!也许,等我们安定下来,我真该好好祭祀一下神灵才对! 因为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就连那一小块可以架起五六个大帐篷的也都做好了防御栅栏,帐篷也都做好了,大家今天都比较放松。 虽然今天没有打猎,不过我们还是把所有可以吃的东西都拿出来。就着今天我们取到的盐,一部分肉用来烤肉,剩下的则是就着阿蛮他们休息时找到的野菜煮肉汤,还宰了两只后来抓到火鸡,给大家每个人分了一点火鸡肉。 大家一边聊着天,一边讲着自己对明天的计划,气氛非常热闹。甚至就着篝火,雄性们还给少的可怜的雌性们表演了一段非常诡异的舞蹈。虽然这里的人来自于不同的地方,不过舞蹈的相似度很高,就算多少看起来有些像是群魔乱舞,但整体也算舞的比较整齐,大大地娱乐了少数的雌性们。 我一边看着,一边笑着,同时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这里的众多光棍的未来,我们一定要好好发展部落,吸引更多的人加入我们才行呢。要不,就凭这么些人,等大家都老了,估计部落里也没有多少人。而这样是绝对不行的。 也许是因为到这里来了,所有的计划都开始在脑子里转动,这个晚上翻来覆去的,我甚至都不觉得自己睡着了,天就亮了…… 而我没想到的是,在这里,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是番外福利: 阿诺的育儿日记二: 新历 二年九月X+1日 因为我一直拒绝相信阿源的话,今天罗雷把我押到大祭司家里去了。 大祭司非常谨慎地给我看了许久,又问了我很多问题,之后终于很是欣慰地 :“你快要当阿爸了!” 算他识相,不敢跟我说阿么的事! 不过即使如此,罗雷要当阿爸,那不就…… 我看着自己的肚子,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这么平的地方,虽然没有腹肌,好吧,大概因为最近做事更少了,好像还长了点小肚子,但怎么看也应该不像是有小孩子在里面的样子吧? 应该是吧? 但是罗雷已经到不正常的地步了。 今天我不过是扛着锄头打算去放一下我们田里的水,就被他非常迅捷地劈手夺过了手里的工具:“你回去,我去。” 我想要喝口水,还没起身去提那个陶壶,他从外面回来,就飞快地拦住我:“你别动,我来!” 就连罗纳和阿瑞都不正常,我今天晚饭想煮个饭,罗纳就已经过来接过我手里的锅:“阿么别动,我来!” 就连吃饭,都是阿瑞端到我手里:“阿么,你别动,我来。” 虽然这样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也不错,不过,这算什么啊! 第64章 燃烧的石头和礼物 一大清早起来,罗雷和迦南已经自行分好工了,迦南带人去打猎,罗雷带人去砍木头准备做房子。 这也是我们的惯例,一般的事情并不需要我做什么安排,他们自己知道该做什么。我也不想过多干涉。 但是今天我并不这么打算。于是趁他们还没出发前,我也把他们叫了回来。 我跟迦南商量了一下,他们过去那种用武力去打猎的方法,虽然也能打到足够的食物,不过,我们现在并没有这么多人力和时间来做这件事。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而且打猎获得的多数非死即伤的猎物我也没兴趣了。所以,我建议他们先戴好石锄头什么的先去挖几个足够野牛之内的东西掉下去的陷阱,然后按照罗雷以前打猎的方式,把猎物赶紧陷阱去。 迦南到赫族的时间不长,所以还没有见过陷阱是什么样子,于是我只能在地上挖了个坑,然后再上面搭了几根木棍,又洒了些拔下来的草,罗雷还拿了块石头给迦南演示怎么驱赶猎物到陷阱里。 迦南起先有些不明白,不过看过罗雷的演示之后,他很快就点头表示同意,就连他身边的红达他们也表示了赞同。虽然看得出他们对于陷阱这种东西,似乎有些不自在,毕竟这里的人还是更加崇尚武力的。但是他们也明白,我们现在并没有很多人力和时间来做捕猎这种事,现在已经是七月,再种什么也来不及了,而且这里暂时也没找到高产的红薯和土豆。我们需要准备足够的食物准备过冬,同时我们还要做好房子,要做好部落外围的栅栏,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能减少一些就减少一些。 因此,迦南也决定他只带卢克斯和另外四个人去打猎,剩下的人都跟着罗雷去伐木。 跟罗雷我也商量了,我打算在这里做一种更好放火,住起来也更加舒服的房子,那种房子只需要木头的结构,并不需要全部是木材,但同时还需要别的几种材料。所以我要慢慢准备其他的材料。伐木虽然需要比较多的人,但是我也需要有人帮我做事。所以我建议是罗雷先带人把这一整块谷地用削尖的两米左右高的木头栅栏围起来。至于其他的那些看下来不用的木材,则给我运回来晒干做柴火。伐木的原则还是按照我们以前在赫族确立的原则。另外,蒙特和莱伊以及红达则帮我去做我需要做的准备工作。 虽然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不过罗雷还是很信任地答应了我的要求。 我给阿蛮也安排了任务,就是让他和阿林带着几个稍大一些的孩子在部落所在的范围内,尽可能地寻找我们能吃的野菜,包括我们以前种过的野生大麦、小麦之类的作物,并且尽量多地收集起来。 不过显然,罗纳和叶加不太愿意做这些,就连阿瑞也不愿意做。加上罗雷和迦南也认为他们可以开始锻炼一下了,于是我只好同意他们一个跟罗雷去伐木,另一个跟他阿爸迦南去狩猎。 阿源本来也想出来帮忙,但是我看他肚子那个样子,也不敢让他出来,于是他的任务就变成了守在家里烧水,还有带着我们可爱的阿幸,虽然阿幸已经有半岁,这里的习惯是已经可以单独放在家里。但我还是告诫他们,我们这里的孩子不多,一方面我们必须加紧发展部落,吸引更多的人加入我们的部落,另一方面,我们必须好好保护我们的下一代,更加用心地对待和教育他们。否则,到我们死时,我们部落都没有多少人,我们部落也不兴盛的话,我们的部落也就不复存在了。 大家也明白我说的是现实,于是都一齐劝阿源在家好好带着已经开始到处爬的阿幸。 加上我还告诉他,他的任务还要在帐篷周围看看有没有可以用的药材,他最后还是看着我答应了。虽然眼睛里似乎有些什么。 一个上午,我都带着红达、莱伊和蒙特用牛车一车车地拉着坍塌的豁口那里露出来的黄土。 一边挖着黄土,我还只是蒙特他们小心一点不要弄到盐矿石,也要避开那些黑色的土,毕竟黑土不具有什么粘性,更好的是用于种植。与其把它们跟黑土混合在一起,我更希望用他们来种东西。 他们做事也非常小心,把那些白沙质黄土运到牛车上的同时,也很小心地把黑土铲倒了另一边——我告诉他们,这里我准备种几棵树,到时候作为部落的岗哨的基柱,他们甚至还小心地按照我的计划把这些黑土垒成一块。 虽然因为打猎的人中午没赶回来,我们只稍稍地吃了些剩下的肉干,不过大家干活都很卖力。 到下午收工时,我们已经运了三趟土,那些黄土让打猎的人回来都吃了一大惊。 不过打猎的人也很让我吃惊就是了,他们赶回了两头牛和四只羊,还有一只我没见过的生物,虽然也有人在收猎物时受了点轻伤,不过这样的收获也让大家都沸腾起来! 就连一向很冷静的迦南也一再跟大家说陷阱的好处,时不时对我和罗雷投以佩服间杂着不知道是什么情绪的复杂眼神。 虽然这也是让我很高兴的事,不过最让我感到高兴地,还是叶加身上沾着的那些黑黑的东西! 起先我也没注意到叶加身上有什么东西,因为他那件兽皮衣服也真的很脏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平常关系都很好的叶加和阿瑞。这天因为叶加蹭了他一下,阿瑞就哭着跑到我这里哭诉叶加是个大坏蛋,把他的棉衣服弄脏了,我才发现,叶加的衣服上似乎沾了很重要的东西! 据叶加回忆说,他们挖的坑大概也就三四米深,长宽六米左右。本来他是不会沾到那东西,因为那东西也就差不多到脚踝那么深,上面其实都是土什么的,他其实也不脏的,一边说这话,他一边还偷偷看了看一边不高兴地坐在我身边的阿瑞。 看我示意他继续说,他才继续说,因为有一只牛忽然发疯狂奔,他不得已才上去缠着那头牛,然后才会蹭到牛身上的沾到的那个东西。 看他似乎因为阿瑞嫌弃他脏而有些踌躇,我对他笑笑,告诉他,改天我会让人给他作件新衣服,他身上的衣服也可以换一换,一边告诉他,他衣服上沾到的东西很重要,一边让他把迦南叫过来,让他们吃完饭以后,再到他们挖陷阱的地方去,带两袋子那种黑色的东西回来。 伐木的队伍虽然没有打猎的这边有惊人的成就,不过他们的速度也不慢,一个半天多一些的时间,他们就已经把靠近山脚的那块谷地的栅栏都已经做好了,在那个边缘还堆了一大堆削除了枝干的木桩,可以用来做房子的框架。剩下的,则是后来用牛车拖回来打算用作柴火。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我高兴的,还是罗雷送我的一块有着金属的光泽和不规则的形状,上面还有着奇妙的花纹的一块石头——陨铁。 到这里以后,虽然这里的骨刀也已经是非常好的工艺,给我用的石器也已经是罗雷竭尽所能做到最好的。铁木做的工具也已经比那些石头工具好很多,但我很大的遗憾就在于没有铁器。 就算是再破烂的菜刀也比骨刀好使,再差的铁头箭也一定比木头箭更有杀伤力,有些东西,比如说煎鱼炸肉和烧桐油,铁丝网和铁锅怎么也好过石板和陶罐! 我简直想抱住罗雷亲两口表示我的激动,事实上,我也确实拥抱了他!他给了我这么久以来最让我高兴的礼物!虽然他送我的礼物也不多,不过在这里,唯一送了让我非常高兴的两个礼物的就是他了。 第一个是他送给我的那头小牛,这头小牛现在是我们部落里的主要劳动力之一;第二个,就是他现在送给我的这块陨铁! 我曾经有幸参观过几个陨铁的藏品,虽然对陨石和陨铁并不了解的很透彻,但是我也能看出,这个是含铁量在百分之八九十以上的陨铁,而不是中铁陨石或混杂了太多杂质的陨石。更我更加荣幸的,是曾经有一次随着我们最上级的领导参观过龙泉剑的制作过程,也有幸看过一个生意上的合作商给我们看过的、他家传的马来克力士剑,也有幸听他太太讲过她的家族如何制作马来克力士剑的大概过程。甚至曾经一度还一时兴起,想要自己买块陨铁试试看,只是那并不是有财力和兴趣就能做得成的事,何况,我还没有那样的财力,最后也只能作罢。 虽然我不懂得找矿、冶炼,也没有那么幸运,从天而将一块陨铁给我玩,但是现在有现成的材料,我还是可以试试看的。 就算做不成刀剑,做个铁锅或者做把更好使的菜刀也好啊! 也因此,从吃饭开始,我就捧着那块石头不停地研究,辛穆还笑话我是因为罗雷送我的礼物太少了,所以捡块石头给我,我都这么激动。 我倒是很想反驳他连块石头也没送给阿蛮,不过看他小心翼翼地帮阿蛮把肉汤喂给阿幸吃的样子,我还是耸耸肩,忍住戏谑他的欲望。继续美滋滋地做着我拿着这个世界的第一把龙泉剑威风凛凛的美梦。让罗雷忍不住又揉了两把我的头发。 因为需要的材料基本齐全了,我也不再犹豫着要怎么用其他材料代替的事,所谓有钱胆就大,我也开始跟罗雷商量,开始顺着山势,找一个比较高和平坦一些的地方开始平整这块地的,把做房子需要的东西开始做准备的事。 一边详细地问我需要做什么,怎么做。罗雷一边也不时给我提些建议,很快,我们就对怎么平整土地,怎么打基础,怎么烧窑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对于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也更加明确。 真的可以说,罗雷在做计划和管理这方面其实比我擅长很多,很多我没有想到的细节,他都能理出一个大概,比我这种想到什么,兴趣来了就蒙头向前的人要实际的多。 正当我们一边一起做着我想要的那个用来制模的木板,一边聊着天的时候,出去背我要的那个脏兮兮的东西的迦南父子和随同前去的卢克斯也回来了。 因为他们来回也花了四五个小时,太阳也差不多下山,下午继续去伐木做栅栏的人也都渐渐回来,也到了该开始准备食物的时候。 我接过他们手里递过来的沉甸甸的两袋子东西,就走到正在生活准备烤肉和煮汤的阿蛮他们身边。 因为那个陷阱已经有一天十个小时左右的暴晒,所以表层的土其实已经晒得比较干。 我拿出的那些也都是晒得有七八成干了,放进火里也就开始燃烧了。 大家起先都有些不解,我把石头投进火里是干什么,甚至还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烧石头。 但是随着放进火里的石头慢慢地变红,一直燃烧着,甚至就连我让阿蛮和阿林减少放木柴还在烧的通红,甚至比木柴烧的还红、还久、那种火焰甚至比木柴烧出的还要炽热的时候,大家又一次惊讶了! 我看着大家惊讶又好奇的脸,看着大家不可思议地用手来触摸还装在那两个兽皮袋子里的神奇的黑石头,不由自主就想笑起来。 没错,这是煤炭,曾经一度被称为黑色的金子和工业的食粮的煤炭!无论是接下来的生活,还是我以后要做的事,或者是将来的发展,都会有巨大推进作用的煤炭!是在这个探矿和采矿都几乎还处于零的发展阶段的原始社会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煤炭! 火光映照在我的脸上,尽管此时已经没有了夕阳,我想我的眼睛和脸也一定是红的,或者,这种火光更加清晰的,是在我眼睛里。 谁能说,当你失去什么的时候,你一定是在失去呢?谁会知道,当你失去什么的时候,某种意义上,也许也是给你打开了另一扇门了! 我不否认离开赫族的时候,我也有过不确定,也有过退却,甚至也有过妥协的念头,毕竟,人在一个地方习惯了,要想去改变,是何其不容易?更何况,是习惯了安土重迁的中国人! 但是此刻,我比任何人都更加确信,我们一定会过上更好的生活!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强大!即使我们现在人不多,我们现在甚至没有房子,也没有足够的人力来做这些,但是,只要我们坚持下去,我们,就一定能过得越来越好。 我们,一定能在这块土地上,成就一番新的故事。 第65章 尝试与忧虑 虽然我雄心壮志要做一把刀,但实际上,却并不容易。 而且就算我现在有煤炭,也可以拿黄泥来垒炉子,但实际上要做这个,我并没有很大的把握。甚至第一次尝试着烧这块陨铁的时候,因为拿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差点掉在自己的脚上,还把罗雷吓得不轻,很久也不肯我轻易去碰这个。 这块陨铁虽然不像我以前听别人介绍过的那样难以烧红和处理,甚至过一会儿就烧红了,但是显然我第一次把他投到火里少的时间不够,并没有完全烧红。而且最可惜的是,我临时起意少这块石头,却没有准备锻造的设备,连个石桩和铁木锤头也没有,所以我也没有锤打。加上手滑那一下,罗雷吓得连接近都不让我靠近,知道那块铁都冷了,他才战战兢兢地捡起来给我,实际上说加工,是完全没有。 如果只是使用捶打的方法,我也担心浪费了这难得的一块陨铁石,想一想也就不敢再用。所以也就干脆收了起来。 不过,因为这块陨铁石的发现,我开始期待更多。 如果这个地方曾经有陨石掉落,那不应该只是这一小块,看现在这里的树木长的如此茂盛,甚至罗雷说他捡到这块石头就是在一颗树底下,我想这块石头对生物也应该没有可以达到很大影响的辐射。由此,我也跟族人说了,请他们都注意一下,如果又看到类似的东西,都带回来给我。 族人也确实陆陆续续地从后面的山林里捡回了几块这样的石头,就更坚定了我认为这里,还有更多这种陨铁的想法。 不过,这种陨铁最终没有成为我们大量使用的矿石,即使我们一年多以后在后面的山里发现了一块估计有几十吨重的陨铁石,我也只是让大家把它拖回来圈起来给以后的人看。 那些小的陨铁则由,我、罗雷和迦南一起用族人捡到的那些陨石做了三把陨铁刀和陨铁剑作为部落的象征。 至于我,我在那块石头的周围,发现了不少像是龙泉草铁一样的铁砂,其中还不乏大块的铁石。 大概因为那里都是铁砂,所以虽然是处在山中间,不过那里也没什么树,只有一些草盘踞在这一块大约有方圆几百米的范围内,渐渐地走远,才开始有树木,并且树木也越来越多。 这几平方公里都能找到的铁砂维持了我们部落后来几十年的武器需求。 起初,因为这里林木众多,我们又刚刚来到这里,担心这里的蛇和虫蚁,我也按照阿源的建议给所有人配上了防蛇防虫的草药袋子。 叶加说他不喜欢那种味道,虽然还不至于跑掉,但是他闻到这种味道,也觉得挺呛鼻子,所以我们给他和迦南戴的袋子里面没有加防蛇的草药。 有一段时间,我也告诉叶加,在部落这边的范围内,不要兽化。因为我为了大家的安全也让罗雷带着人在天上对这我们部落的活动范围都洒了一圈的大雁干粪,从河边一直到豁口,都满满当当地洒了一大圈。 迦南开玩笑说,在这块谷地和平原他已经感受不到任何蛇的存在了。 虽然对迦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迦南也温和地跟我说,蛇毒确实让人挺害怕。他甚至对族人开玩笑,如果他不兽化,他自己也有些发憷。这也让我感受他为人的大度和体贴,也问过他能不能知道怎么驱除那些可能会咬伤族人的蛇。 得到阿源给我的那些防蛇防虫草之后,我也再没有让罗雷他们往地上洒大雁的粪便了。 说起来,我会对迦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我实在很怕蛇,甚至有几次大家开玩笑说比较一下谁的兽化体型大的时候,我也坚决地制止了,虽然我没告诉他们原因是什么,不过我想他们也明白,我害怕蛇。在我看来,蛇实在是很恐怖的生物。 叶加和迦南还好,因为在我的分类中,他们其实是人。可是那些冷冰冰、滑腻腻的爬行蛇类,一想起来就让我浑身鸡皮疙瘩都想掉下来,别看我几次面对他们好像没什么怕的,实际上看到他们兽化后,我几次都有一种想直接跑掉的习惯,虽然他们还并不是完全像蛇,更多的像是我们中国传说中的龙。所以我几次也跟迦南道歉,我的态度不是那么好。不过幸好迦南也似乎不是非常介意,反而几次安慰我没关系。 我有时候跟罗雷开玩笑,说叶加说过要我做他阿么的事情,罗雷会有些生闷气。不过我每次一说,我不能忍受冷冰冰、滑溜溜的东西的时候,他又会变得高兴,甚至就连看到迦南都有些得意洋洋的感觉,让迦南颇有些莫名其妙。 罗雷有时候就是有这样的孩子气。 虽然这样的孩子气让我觉得很高兴,每次我说他暖烘烘的,摸起来很柔软的时候,他还会特地兽化,让我摸他的背和肚子。他的肚子是软乎乎的,身上毛茸茸的也很暖和,实在很有趣。特别他用狮鹫的那种金色的眼睛盯着我的时候,那种本来显得冰冷又锐利的眼睛里,奇妙地浮现出一些温柔的时候,就让我觉得简直是可爱极了! 因为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明显的危险,阿瑞和阿雀有时候会到河边玩,因为河边属于能看到的范围,而且他们也很聪明地不会走到河边去,只是在洼地附近摘摘野菜,所以我也同意他们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出去。 虽然这里认为他们是雌性,不过在我看来,他们都是小男孩子,没有什么不能尝试去做的,也不应该管的太死了。在我们家的家训中,甚至中有一条“男孩子就该像草,扔哪儿都能活”,我完全赞成他们也多去闯一闯。 他们会到河边摘野菜,有时候还会带一些生长在洼地里的小鱼虾之类的回来,也算是很卖力了。 特别是有一次,他们还带回来一块有着很多种颜色、有一部分还会发光的石头给我。 虽然阿雀看起来不是那么想和我说话,不过阿瑞告诉我,那是阿雀发现的。而且阿雀说,也许阿诺阿么会喜欢这个东西,因为罗雷阿爸他们送了他一些黑色的石头,他都很高兴,这次我们送他一块有彩色的石头。让我觉得这孩子真是别扭的很可爱,所以把罗纳砍树时摘给我和阿瑞一人一个的果子,给了阿雀,让他和阿瑞到一边去吃。 不过,很快,我又不得不让罗纳去把他们都叫回来了,然后亲自跟他们去河边了。 阿雀他们送给我的石头,是一块棕黑色中带着一些褐红色和绿色的石头,我用草和石头磨去表面的那层黑色和绿色,这块石头就还原了原本的样子——一块赤红色的天然铜! 我知道这种铜在世界上一定是不多,毕竟天然纯铜的形成也需要特定的条件,但是我也知道,在任何一个世界,铜矿石是不会满世界跑的。 据说天然的纯铜矿石,都是生长在铜矿的表面。而且铜矿石拿斧子就能劈下来虽然我不知道我们的石斧和铁木斧子有没有用,但是,有铁有铜,再找到锡,那么我的铸剑计划说不定就能成功了。 只是,我们在河边找了一圈,其实也并没有找到很多铜矿石,只是零星的看到了几块。还有一些,也许是被草和其他的石头掩盖了,所以我们也没看到。 不过在河水里,我还是发现了几块闪闪发光的石头。 既然没发现我要的东西,于是我也带着阿雀和阿瑞还有跟来保护我们的罗纳还有叶加回去了。 看两个小家伙很沮丧的样子,我还特别给他们露了一手——让罗纳从帐篷里拿来网,捞了一大网鱼,虽然好像也不算什么露一手,毕竟拿大网去网鱼谁都会做,叶加和罗纳比我做的好多了。 不过每个人背着一两条黄鱼,还看着他们的哥哥拖着长鲈的两个小家伙终于高兴了一点。 虽然他们现在都还小,不过,我和罗雷在上游河边坍塌下来的河岸边找到一面这种石头的时候,还是带他们去看了。 看他们非常新奇和高兴的样子,我一边表扬他们发现了一样新的东西,一边也告诉他们,在生活中一定要时常去发现所有可能有用的东西的用途,多去尝试。 他们似懂非懂地听了,摸着那些铜矿石却非常兴奋。 既然找到了铁和铜,那么我就开始有意识地去寻找锡。 理论上来说,锡在地表是很难找的。并且中国也有句话,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才会成荫。我们找到铁和铜,都是靠的运气。 但实际上,我们找到锡却真的不是运气。因为要找什么,也知道大概呈现出什么性状和特征,所以我们几乎是有些刻意地在挖土、出去的时候都可以会看看各种各样具有花岗岩、大理石、云英石的时候带回来烧一烧。 而后来,我也终于在豁口那边的山脚下找到了一个锡矿床。 虽然后来我们开始大量使用铜器和铁器,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忙的事还是有很多。 比如我们需要先定居下来。 罗雷和迦南的动作很快,他们轮流负责打猎和伐木,还有几个人留下来帮我平整土地,很快,按照山势,我们就在谷地的最上端开始逐渐按照地形就平整出足够建我们要住的房子绰绰有余的地方,还把平整土地弄出来的黑土运到河边平原上准备用于种植,黄土则是和其他的黄土一起堆着,等着我进一步安排他们用到该用的地方。 虽然族人的意见是想尽快建房子。毕竟大家还是想要住在宽敞又舒适的房子里。不过我告诉他们,在这里,我们要建一种不同以前、比以前更舒服的房子。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我们要先为过冬的食物做准备,也要做好相关的准备工作,大家也还是接受了。 我们开始轮流按照我的想法,在那块平原上多挖出一些煤炭一点点运回来,挖出来的坑就作为陷阱,每天派一部分人去打猎和收取猎物。一部分人去准备足够的木材,木材的树干放在一边晒干准备用来做房子,而稍粗的树枝则削尖用来做木栅栏把这块谷地和河边的平原都围起来,再剩下的那部分树枝和树叶则是晒干用来做我们的柴火。 而在台地脚下,我带着莱伊和蒙特还有另外派给我的两个人,也开始把堆在一起的黄土灌水,用脚踩,用大木锤砸的方式来和泥。然后用我们早先做好的大约四十厘米长、二十厘米宽,约有十厘米厚的模具开始制作砖坯——我已经打算好了,这一次要做砖瓦房子。 我们也尝试着做了一些瓦,虽然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但是我还是制作了一套模具,打算把做出的那些形状并不那么美观的瓦放到砖窑里,和我们第一批大约两百多块砖一起烧。烧不出来也没关系,虽然砖屋上面铺着稻草和木头有些可笑,不过尝试一下也没关系成功了就又是一桩喜事了。 我小时候在农村见过有人烧砖做屋,后来长大了又对传统工艺很感兴趣,所以什么也看过一些,特别是在我过去写东西的时候也查过不少这方面的资料。 所以虽然不是非常有把握,但是第一批砖坯干好的时候,我还是打算第一次起火烧砖窑。 挖好砖窑,在里面放好足够的煤炭做底火,一层一层按照记忆中的排好制作好的砖坯,中间填好煤炭以防止烧的不均匀,上下砖瓦交叉堆放,使砖瓦之间留有缝隙,外围用黄土做封土环绕着垒成一个蒙古包状,留好专门的点火口和烟道通风槽,砖窑就算是垒好了。 在全族人的注视下,第一次点火的时候,我有些手发颤。 虽然跟大家做工作的时候,我那样笃定地说我们要住上更好的房子,要过上更好的生活,不过,烧砖会不会成功我就不太有把握。毕竟,虽然理论基础是有,但是实践,我还从来没有过。 也许是感受到我很紧张,不仅罗雷过来拍了拍我的头发,迦南也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连族人都来鼓励我,连阿雀都把他阿爸给他吃的果子送给我,说是我吃了东西就更有力气,做事情就更容易成功,让我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继续紧张。 这一窑砖烧了七天,中途少不得调整火势,甚至有几次我都想打开这个窑看看里面烧的如何,还想过如果烧得不行,下一次要怎么办,就连熄火时,我都有一种快打开砖窑看看的想法。 不过,有罗雷和迦南两个人的鼓励,我还是忍住了直接上去扒封土的冲动。 因为这里的山比较多,要隐蔽在丛山之中,我打算烧成青砖青瓦,所以熄火时,用还没烧的砖坯封好窑门和烟筒,我招呼着几个人围着窑顶扒开封土,使封土形成一条环形沟渠,然后用陶罐提了水倒到沟渠里。看着水渗透到砖瓦窑内,水滴在热窑里形成雾气,雾蒙蒙的一片往上升腾,就等着看出窑的砖瓦了。 虽然我很想马上打开窑门看看这一窑砖烧的如何,不过我也知道要等几天窑内冷却了才能开窑门。虽然知道没什么作用,我还是一天几趟去摸那个窑的外围。 直到过了几天后,估摸着砖窑里面应该差不多了。 看着大家同样很期待的眼神,我终于决定了——开窑! 第66章 意外的收获 开窑的时间是早上,一大清早大家都围着砖窑,一脸期待。朝阳的光辉照在砖窑上,有一种奇妙的金色光辉。 尽管心里有些紧张,看看围在砖窑前面的大家也是如此,但因为是我坚持要开窑,也是我坚持要做砖瓦,所以我还是咬着牙坚持和大家一起来开窑。 虽然已经放置了几天,一进砖窑,我们还是觉得砖瓦窑内部有种热气腾腾的感觉,大概因为缺氧,我也还有点头晕。也许是看我脸色有点难看,迦南甚至都劝我不用进窑里去,罗雷也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不进窑里去我哪能放心?我对他们摇摇头,还是带着几个人一起去看。 拿起烧过的砖瓦仔细观看,就可以看到砖的表面有些像我们以前去旅行买过的麻烘糕,说是青砖,颜色确实有些深蓝,瓦的颜色则是有些灰黑,上面都沾着煤炭燃烧后留下灰粒和粉尘。 我用手指敲了敲,又让罗雷他们试着掰断看,看他们呲牙咧嘴地掰着,不由得就有一种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情绪。 刚开始我很担心会不会成功,到后来入窑的时候,我又很紧张,到现在真的成功了,我反而有些不知道该表达的感慨。 要说我上一次看见这东西,还是小时候在祖父家里呢,而现在,在这异世,我居然也自己成功了! 大家看到烧出来的砖瓦都很惊奇,正想想要摸一摸,就连几个小孩子都想要上窑里看一看,我担心他们在这种环境里不好,也没敢让他们进来,只是让他们在外面用水冲洗这些拿出来的大块大块的砖,然后把它们整整齐齐地码在我们要做房子的地基旁边。 虽然我没有一直在砖窑里把砖搬出来,不过,在清理砖窑的时候,因为罗雷发现了一块搬不动的砖,我们还是有了更加意外地惊喜。 我们都知道早先的水泥是来自于石灰石和粘土的烧制,也知道后来的水泥是在其中加入了一定比例的矿渣之类混合而成的。 不知道是哪一道工序,窑里面也许是混进了一些混合了粘土的石灰石,正好在砖窑里,很恰巧地烧着了,又因为烧了这么多天,温度大概也正好,恰好为了烧制青砖,我们在开窑前往封土层倒水,也许恰好靠近边上的地方有水渗了下去,又正好掉在这一块烧好的水泥上,放在那里的砖就恰好被黏在了砖窑里。 于是,误打误撞的,我们又多了一项收获——原始的水泥。 因为那块砖没有办法弄起来,大家都觉得很惊奇,等我说清楚,这也是一项天神赐给我们的宝物之后,大家就再度兴奋起来,迦南和罗雷他们还带头跪倒在地上感谢神的恩赐。 我左看右看,也想不到什么时候会有机会把这样的时候放进炉子里,除非是搬运那些煤炭。 据我所知,煤炭一般是不和粘土型石灰石共生在一起的,不过,在这个已经远离我所生活过得那个世界不知道多远的世界,就算是很多东西共通,既然连能兽化的人都有,那么也许也有我所不能了解的奇迹也难说。 既然有了这个发现,我也刻意去找了找也许可以找到的那种粘土型石灰石。虽然我跟他们都说是神的恩赐,不过我也告诉他们,任何东西,也不能完全靠神恩赐到你手里,任何事情都要自己去努力。毕竟,如果自己不努力,就算神给你什么,你也是看不到的。 虽然大家也有些担心这样的东西会不会有很多,幸运的是,我们也确实在煤炭层附近找到了不少这种石头。在我们后来找到锡石的那附近,还找到了与锡石共生的石灰矿石,虽然夹杂了不少的杂质,不过烧起水泥来,居然也不比我们那种调配过的水泥生料差! 这种时候,我再不感谢神,我自己都觉得过不去了。 究竟一个人有多少运气能遇到这么好的事情呢?究竟人要怎么样的好运,才能在一个地方找到这么多东西呢! 而且这里还不止这些好东西。 到这里不久,我就发现了一些漆树,而且最让人惊奇的是,这些漆树居然也长着不小的肚子,如果不仔细看它们的叶子,就很容易把它们跟草原上的小肚肚树弄混淆。 但和流出甘美的汁液的小肚肚树不同。漆树是生产生漆的树木。在这个没有钢筋的时代,木材就是房屋架构的最好材料了。而生漆是对木材防腐防水起到保护作用非常好的材料,特别是对要埋进地里打桩的木头,用生漆既可以起到保护木质的作用,又可以防腐防霉,增长木材的使用寿命。 第一次发现这种漆树其实也是很偶然。当时,我是为了跟伐木的罗雷去看看族人打猎时在后面的山上发现的一处粘土,走在路上口渴,罗雷就打算去给我找点水。 正好看到这种像是小肚肚树的树木,罗雷自然就拿刀去割,没想到,出来的不是带着甘美甜味的汁液,反而是有些浓稠、发出异味的汁液。 正好我在罗雷身边休息,闻到这种味道就有些惊奇。再仔细观察这棵树才发现,虽然整体外观和小肚肚树差不多,不过,从树皮和树叶的纹路上来看,这并不是一颗小肚肚树,而那种汁液,更是我们曾经用过的生漆差不多。 于是,为了试验,我还是让罗雷割了一些回去,涂在了一块木头上,等这些汁液被晒干之后,就把木头放进了洼地上,等着它的变化。 一个月后,发现那块木头涂过那种汁液的地方摸上去还是光滑洁净,而没有涂过的那一段湿漉漉的渗着水的时候,我几乎是高兴地不行,还特别叮嘱了所有伐木的人,以后要注意,这种树木不能砍。 迦南是不太理解,我那么兴奋地给他看一段木头是什么意思,不过罗雷是跟着我做了实验的,自然就理解了不少。反而宠爱地帮我把木头搬给迦南看,还一边跟他解释,为什么我拿段木头也能这么兴奋。这才让他褪去了惊讶的神色。 从那天开始,我们就每天早上有一个人拿着铁木刀到树林里,对着那虽然不多,但也不会稀少到可怜的的漆树林收集生漆。 与我们印象中的漆树能收集的生漆不多、而且一棵树不能经常收集不同,这里的漆树虽然生漆同样不好收集,因为不小心就会痒,比小肚肚树可怕许多,但是它的汁液却和小肚肚树一样,几乎是源源不绝。虽然可能因为这种汁液更加粘稠,基本上如果前一天收集了,就要隔两天才能再去收集,不过一棵树能收集到满满一个木桶的生漆,还是让我很感动。 一个木桶的生漆满打满算可以刷上两根做柱子用的木料还有多,在后山这片树林里,我们至少也找到了三十几颗这种大树,加上那些小树的贡献,我们一天的收获也能刷上八九十根大木料了,而就算按照我过去做的那个全部落最大的房子的规格,按照每两米一根大柱子来计算,一座房子用的大木材加上屋顶需要用的支撑瓦用的木材,也只需要不到九十根左右,更何况不是所有的房子都需要建的那么大,有时候一天收获的生漆就足够两个房子用了。 按照我们目前需要做十五座房子来算。到九月我们打算建房子的时候,我们所有的木材也都已经用生漆漆好晒干,可以直接开始建房用了。 这里的洼地可以说是一片宝库。 我们在这片洼地上,除了抓到了兔子和鱼,抓到了会跑的火鸡,还抓到了不少野鸭和大雁,这些都成为我们饲养的来源。 而最让我高兴地是,我们在这片洼地上几乎找到了我们以前所有看见过的植物之外,我们在我们所占据的这片平原上就收集了好几千斤的大麦和小麦,又另外收集了不少的洋葱、丝瓜、南瓜、冬瓜、白菜之类的蔬菜外,还另外找到了一种我非常喜欢的东西——水稻。 我第一次到这里的河边就发现了,这块洼地上靠近河水那边长着和我印象中见得最多的东西非常相像的东西,并且那些东西也许很快就要成熟了。 虽然还有些不确定两种东西差不多,不过到真正发现可以收获的时候,我们也就发现了,这个——确实是我们印象中的水稻无误。 虽然吃了这么久的煮面粉团、也尝试过做面条,但是对我这个从小生活在南方的人来说,果然还是米饭符合我的口味,而且米饭不像做馒头、包子和面条那样需要加碱或者加酵母之类,只要煮熟就可以吃,比吃煮大麦和我们一直做的煮小麦粉团,或者是偶尔才能吃上一次的油炸面饼对我来说还是要好得多。 所以,这一次,我们也收集了几百斤的水稻,弄了一部分打算冬天大家煮着吃,剩下的一部分,我打算到时候把河边的洼地开一部分做水田,用来种植水稻。比洼地更高一些的平原地带,明年我们就来种植大麦和小麦,再高一些的地方,就用来种土豆、红薯和各种蔬菜。 虽然有些担心这里找不找得到红薯和土豆这种东西,不过,迦南他们用实际行动给我证明了,土豆和红薯是到处都存在的。 在迦南他们打猎的草原上,他们发现了一大片生长的非常茂盛的土豆。 我去看了看,这一片绝对比我以前在赫族找到的那一片要大得多。 而大得多的这一片土豆,要供给我们现在这不多的十多个人吃一个冬天是完全足够的。 更别提罗雷他们这个伐木的队伍又在背后的山林里找到了一大片足够我们吃不完的红薯。 因为那时候都还没有熟,所以我让他们先别急着收,都先做自己该做的事。 等到九月的丰收祭一过,我们就组织了全部落除了守家的雌性和孩子们,另一边平原上,收集了尽可能多的土豆。该用来吃的用来吃,该用来晒粉的用来晒粉,该用来做粉条的用来做粉条,还满满的存了一个地窖的土豆,打算来年作为种子用。对于红薯我们也是如此处理。 基本上,到十月的时候,我们就储藏了足够多的过冬食物,一方面是我们准备的大麦、小麦、水稻、红薯和土豆等等的主食,另一方面,因为打猎的人很努力,我们现在也养了十来头牛、二十多只羊和十多只的大小野猪,火鸡、野鸭、大雁也捉了一群用竹笼子装着。而且,在平常的猎物处理中,我们还晒了上万斤的咸肉、晒肉和肉干之类,平均每个人也可以分到个几百斤用来过这个冬天的肉类。 虽然因为那些动物捉的也匆忙,我们暂时只能围了几个木栅栏让它们呆着,不过我们已经解决了我们冬天的吃肉问题,对于饲养的问题暂时也就没有多么注重了,毕竟来说,我们现在没有条件,人都没住上房子,哪里还管得上动物?实在不行,就把这些动物宰了吃,要养的等明年条件好了再养就是。 为了让小孩子们多吃鱼,我还把穿过谷地的这条溪流靠近河边那里挖了一个半月形的大池塘,引了不少水进来,又放了许多鱼,就算是冬天来了,我们也可以轻易地撬开冰块去捞鱼。 我们几乎可以说已经做好了冬天要来的食物准备。 第67章 新生 在我们开始建造房子之前,阿源生产了。 我从来没有直面过生产,所以即使在这里,本该由我去守着阿源,但是我却完全没办法去做,最后只能叫阿蛮和阿林帮忙去做,而我则是选择了到外面烧水。 虽然大家私下笑说,我是没有经验,所以很害怕。但其实并非如此。 不过大家给我找好了借口,我也不想多说什么。 阿源很坚强,虽然这里没有药师,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帮他,但他自己指挥着阿蛮和阿林他们,最后也顺利地生下了他的孩子——一个可爱的小雌性。 从人口比例上来说,我很高兴他家的是个小雌性,毕竟我们这里的小雄性是比较多的,但是对于独身一人的阿源来说,我还是觉得生个小雄性比较适合他,毕竟以后我们安定下来,总要有人帮他干活儿。 但是看着阿源高兴的脸孔,我也为他高兴,也许对他来说,一个不容易让他想起另一个人的小雌性才是最好的。 阿源让我给他的孩子起了名字,阿源说,那时候,其实如果我们不收留他,他就不知道该到哪里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其他的猛兽吞吃了,即使我们现在还什么都没有,他也很感激我们,也感激让他做族里的药师的我,感谢我平时也少让他干活,让他安心地生下他的孩子。 我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名字——安新。我没有按照这里的起名规则给这个小雌性起名字。 我已经想过了,以后我们的族人要有姓氏,要有历史,要记得自己的祖先曾经经历了什么,那么,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独特的名字,尽管以后两个字的名字也很可能重复,但是至少比大家都叫阿什么的强。 现在大家对我还是非常信任,我说大家都要有姓氏,大家也承认这一点。 我跟阿源解释说,安是希望我们以后在这里安定下来,安居乐业。新说明我们是一个新的部落,每个人都在此获得新生,而安新是我们这里的第一个新生。 阿源听了我的话,感谢了我给这个孩子取名,就按照罗雷他们的默认风俗,让这个孩子算是挂在我名下了。 我想一想也好,阿源现在这个身份,虽然他自己带着孩子,可是有个依靠总算好的,再说罗雷也算是他哥哥了,说的难听一点,就算是有个娘家,也不会给人欺负不是? 阿源的事情之后没多久,我们就抢收了可以抢到的粮食,又一一做好存储工作,接下来就是做我们过冬要用的房子了。 这一次做的砖瓦房和上一次的做的房子格局差不多,也都是一间大厅,四间房子,为了节省时间,这一次,我还是让大家先留出要用的地,不要急着做牲口栏了,只是另外做了一个大的牲口栏在部落边缘下风向的地方,养着我们现在所有的牲口,免得它们难以过冬。 在准备的三个月里,我们已经晒好并晾干了足够刷过生漆的木头柱子,砖和瓦也用三个窑轮流烧制了十二窑,应该是足够我们造个十三四所房子了,而且实际上我们还用不到这么多,那些单身的人喜欢住在一起,可以轮流做饭,红达他们打算跟迦南他们家暂时住在一起。实际上算起来,我们十所房子也就足够了。 不过为了避免遇到什么特殊情况,我还是准备了足够多的砖和那种水泥。就算一下子不需要这么多,也比少要好。 挖开地面,在地里埋上需要的木桩,我们就开始沿着木桩用砖和水泥堆砌地基。 这一方面罗雷听我讲了大概之后,反而比我更擅长,有时候我觉得我大概就是一个精神领袖,负责在大方向上指导。多数事情他们做的比我要好。罗雷又有做木头房子的经验,举一反三之后,对造房子居然也算得上这个时代的巧匠了。 砌基墙的时候我们用的是一层顺砌砖,上一层则是侧立露头砖,然后顺砌砖和侧立露头砖相互交替,上下砖层的接点互相错开的方式,粘合用的是烧好的水泥拌着沙子,沿着木桩砌上去,粘合效果意外的好,估计比我们的水泥浇筑的地基也差不了多少。 砌墙的时候,我们用了十字砌砖法,一层先顺着砌三行两块并排的砖,再砌一块露头砖;上一层则是在三行顺头转的中间位置上放一块露头砖,然后再把顺头砖填满中间的空隙,每一层都如此上去,这样的砌砖方法砌好的砖,一个是美观。看起来中间有整齐的花纹。 其次,因为我的要求,我们的砖比那种一般二十公分长度的砖要厚,所以最后每一堵墙几乎都有四十公分厚,比我们普通的墙还要厚得多。我让手劲很大的红达、罗雷和罗纳都试了试用力捶这堵墙,除了他们的手痛,都几乎没有出现其他很大的损伤。 打好的木桩上面用劈好的木料互相搭扣做成屋顶,就和我们上次造木屋差不多。木头屋顶上再用瓦和水泥覆盖,瓦上刷好水泥,让它们不容易漏水,同时也不容易被风刮跑,除非是能掀掉一整个屋顶的飓风来袭,我们的屋顶都不会有问题,而且为了防止这里的雨雪超过预计,我们的屋顶的角度也更加倾斜一些,颇有些俄罗斯的感觉了。 本来我也想用水泥试试浇筑屋顶,不过烧制的水泥真的没有那么多,而且也没有钢筋做骨,所以最后我们只好在做成屋顶的木块上用水泥混凝土填充间隙,然后在上面砖瓦盖好。 虽然比起现代的工艺来说是麻烦了许多,不过贵在坚固。而且里面的木料我们刷过漆之后也不容易潮湿,我还让那些跑来跑去想帮忙的孩子们在附近收集了很多桐油籽,打算到时候用来刷家具。 虽然家具也可以用生漆来刷,而且生漆比桐油更容易获得,就算是最简单的制取纯熟桐油的方法,也需要先把桐油籽炒熟,然后去榨油。我们就算有过用油菜籽榨油的经验,那也需要先做好工具,而现在,我们谁也没时间做这个工具,也没时间做这种事。但是比起部分人对漆容易过敏,并且潮些就有黏糊糊,而家具放在室内又经常要用到这一点来说,我还是更倾向于用桐油来刷家具。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先要做好房子的主体,然后把必要的家具做好,好准备过冬。刷漆什么的,等家具用的途中慢慢做也行。 烧砖的时候,我也尝试着烧了一批陶器。 虽然有古南给的那张图,不过用手工捏制陶器这种事对我来说实在太难了,我的手让我去整那些工具还行,让我耐心地坐下来捏个陶器,就饶了我吧。 我做了一会儿,嫌弃了一下黏土泥太软,接着嫌弃了一下工具不好使,又嫌弃了一下这事情没趣,最后非常顺手地把这件事丢给了罗雷。 和我一样没耐心的,还有同样坐一会儿就嫌累的迦南,于是迦南借口他要打猎,我借口我去准备上窑的东西,留下了罗雷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在那里用泥条盘筑的方法一点一点地试着做一个陶罐。 后来,我看罗雷实在很辛苦,才想办法做了个可以用脚踩的陶轮底盘,让他试试,又给他推荐了罗纳、小水、阿蛮和阿林做学生,终于搞定了只有一个人做这个的问题。 本来我想让叶加他们几个也来试试,不过除了罗纳和小水,其他几个孩子似乎都还没有这种耐心,而阿瑞和阿雀又太小了,除了让他们帮阿源看着阿幸和阿源家的安新之外,我还是没让他们过来,等他们大些再试试也不迟。 不过即使如此,罗雷还是很喜欢拉着我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做那些陶器,就连我告诉他自己也要做事,只要能搬到他身边的,他也让我和他一起做,不知道这是不是说我看着他比较有动力?不过,说实话,无论是手制还是轮制,制陶器这种东西实在太需要耐心了。 古南他们制作陶器是不上釉的,陶罐总显得很粗糙。 罗雷曾经给我用一把用高岭土制作的薄薄的小石刀,用来切肉很不错。 既然有高岭土,我也试着用草木灰和一些石英石的粉末、长石和高岭土的粉末等等所有能想到的材料一起和了,涂在罗雷做好、已经晒的半干的陶胚上。 罗雷几乎无奈的看着我不帮忙就算了,还给他添乱,拿刷子一个个刷那些陶器的同时,还在一个陶器上仿照罗雷以前给他的碗画的那个符号一样,画了一个罗雷的大头在上面,并且制定,这个以后是我们家的了。 迦南在一边看到的时候几乎是哭笑不得,几乎看到就笑,我是想把罗雷置于水深火热中。看我不仅不帮忙,还在那里做些让人不能理解的事,也不跟他们说为什么,他想借口有事把我支走,可是他哪能懂得我的大业?于是我鄙视地看他一眼,继续蹂躏罗雷的劳动成果,横竖罗雷都只是坐在那里看着我胡作非为了,而且我画画其实不错的,特别是手绘漫画,虽然好多年都不画了,罗雷那个大头还是画的颇具神韵的,至少大家一看都知道那是罗雷么。 我还给几个孩子都烧了陶碗,阿雀的上面画了一只山雀,阿瑞的画了一只飞翔的凤鸟,大家没看过那种,我告诉他们那是天上飞翔的一种祥瑞的鸟,阿幸的则是画了一只传说中的青鸟。 给罗纳的画了一只可爱的小熊,叶加说,我画的熊比火焰熊可爱多了。我耸耸肩,那当然,那可是抱着蜂蜜罐子的可爱小熊啊。 叶加的本来该画一条小蛇,但是我还是画了一条飞着的龙,虽然和他的头不完全想象,不过如同龙这样的外观,还是让我画的比较安心,叶加因为这个画的比较可爱,也没说什么。小水的画了一条小河,木灰的很不好画,我只好画了一棵树。其他的孩子也照他们的愿望画了。小家伙们都很高兴,就连阿雀也围着我,要我以后教他画画。 给安新的我画了一个水平面,上面是初升的太阳,无论在哪里,太阳都意味着生命和光明,而初升的太阳就意味着新生。 阿源似乎很喜欢这个,烧好之后就小心的给安新收起来,说等他长大了自己用。 这个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对于跟到这里来的人也许却是一件重要的事,特别是对于以后这些孩子来说,你能施以大恩的机会不多,可是日常的小惠却有很多。 烧制陶器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新奇,毕竟这是过去大家要花很大的代价换到的东西,后来不用换了,烧制陶器也是行族的事情,他们也不肯轻易教给别人。 我当然也不会把用什么配方做的教给别人,特别是我的釉质配方,就更是要保密了。 只是看大家都那样新奇的围着陶器转,我还是觉得非常有趣。应该说,跟着我们过来的人,都有着本质上就善良并且单纯的心。 烧陶也烧了几天,这几天,我们在以前开始打木桩的基础上已经陆续打好了十二个房子的木桩,屋顶就等着砖墙砌好之后,在搭主要的房梁,然后在房梁的基础上搭建屋顶。 陶器开窑的那一天,大家也都在等着将要分到手的陶器,这些陶器还是自己的部落里烧的,不由得更加期待。 我一边看着大家一张张期待地脸,一边微笑着指挥雄性开窑。 第一个摸到一个光溜溜的器具表面的时候,我的手居然有些抖! 番外:罗雷(一) 阿么说,罗烈要结亲了的时候,我只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阿么的意思,他是提醒我,也要去找个伴儿了。 我也知道以我的年纪,再不找一个,确实就已经成了族里的麻烦了。 就算我再能干,我能一辈子保证不出问题?我已经有小半个脸在狩猎中被毁了,雌性因此都很怕我,族人大概也不再支持我做族长,至少那些看到我的伤疤就吓得扭头的雌性是不会。如果我以后再受个伤什么的,我以后要怎么办呢?如果我连孩子都没有,这个部落是不是就不会再有狮鹫了呢? 可是,我能从这些看到我的伤疤就扭头的雌性中,找到谁来做我的伴侣呢? 罗烈的伴侣是小时候救了他的洛林阿爸的孩子,一个看起来瘦瘦小小,胆子也和他人一样小的雌性阿诺。洛林阿爸从噬齿犀的牙齿下救了罗烈之后不久就过世了,他一直和他阿么靠着族里不多的供给艰难地生活着。 族里吃饭的人比打猎的少不了多少,所以每一家的供给都不是很多,也仅仅够吃饱。不过,阿爸在以前就说过,我们就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也要报答洛林阿爸的恩情。所以,我们家也一直给他们家一些吃的。过去我曾经许多次给他和他阿么送吃的,所以大概还记得这是个怎样的孩子。也记得他第一次看到我的伤疤的时候,尖叫着跑开还差点跌一跤的样子,也记得他偷偷看罗烈却怕被罗烈发现的样子。 只是,我没有想到阿爸和大祭司会商量着撮合罗烈和阿诺的朋友阿星。 我也知道,比起总是畏畏缩缩、几乎不怎么跟人说话、胆小怯懦的阿诺,活泼大方的阿星确实更有希望承担一个未来族长的伴侣的责任,但是说实话,我不赞成这样的做法。 如果大家都看得到阿诺偷偷看罗烈的样子,就不应该有这样有这样的想法。特别是现在,阿诺的阿么也过世了,他一个人守着他阿爸和阿么留下来的帐篷过了几年,独自生活着,就等着和罗烈结亲,这种时候,这样做,会让这孩子多难过? 可是我不能说什么,毕竟,这是罗烈和阿诺自己的事,也是为了族里的事。按照大祭司的话,这是天神的决定。虽然我不知道天神为什么还会管这样的事,不过,我还是暗暗地希望罗烈不要这么做。 看着阿诺悄悄地看着罗烈和阿星在一起的样子,我有些心酸,这个傻孩子,他以为他看着就能怎么样吗?他以为他看着,罗烈就会回头吗?为什么不勇敢一点呢?为什么,不走上去呢?只是,我什么也不能说,只能静悄悄地走开。 也许是同情,或者是心里的愧疚,我也趁帮阿爸给阿诺送食物的时候,偷偷在里面加了一些我自己的食物,虽然不多,也算是我对他的一点心意,多吃一些,也更有力气,吃饱了也更能好好想事情,变得更能坚强一些。 看着他在小溪边艰难地擦拭着他阿爸留给他和他阿么的那个非常珍贵的陶罐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帮他提了一把。 他红肿着眼睛看我,忽然就轻微地笑了一下:“谢谢你,还有你每天多给我吃的肉,也谢谢你。你一定会有一个好伴侣的。” 到后来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我说这句话,因为他跳河了。在我们都没注意的时候,他跑出了部落,自己走进了河里。 被救起来的时候,大祭司摇了摇头。让我有些不敢置信,那一张兽皮上躺着的原来是个鲜活的生命啊,是个会和我说谢谢的人!可是现在…… 罗烈站在一边,低着头,阿爸给了罗烈一拳头,让人把他关进禁闭洞里去。我才知道,原来阿星有孩子了,罗烈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阿诺,要阿诺同意退婚。 要不是他被关进了禁闭洞,我也想揍他一顿,长这么大个子,就这种做事的风格! 可是看着兽皮上几乎已经没了气息的阿诺,我又觉得可怜,他们都还小,为什么要这样地自找罪受呢?根据族规,如果阿诺不原谅罗烈,他这辈子都别想从禁闭洞出来,而有孩子的阿星,要怎么过?他们做事,几乎都不经过思考吗?这件事要怎么办才好?难道要改族规? 可是很神奇的是,在我们大家都很无奈的时候,我又听到了一个消息——阿诺有气息了! 虽然跟我没什么直接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 接着就是阿么的主意,阿么说,罗烈和阿星的事情是已经不能后悔了,但是对阿诺,我们也要负责,我也找不到伴侣,如果阿诺同意,不如,我就和阿诺结亲算了。 虽然知道阿诺是怎么样的性格,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说实话,阿诺也算不上一个很好的伴侣,但是我还是答应了,只要阿诺同意,我就去做准备。 在我看来,阿诺是不会同意的,因为我知道,他喜欢罗烈,是真的喜欢着,那种痴迷的眼神,为了他哭泣的悲伤,为了他走进河里的勇气,应该是喜欢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喜欢罗烈哪里,但是那样的神情应该不会错。同样我也记得他第一次看见我的脸逃跑,最后一次虚弱地跟我道谢,并且笃定地说我会有一个好伴侣的情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如果要照顾他一辈子,他愿意给我生个孩子,我也认了。 只是我没想到,答应和我结亲的阿诺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阿诺。 虽然也收下我送给他的肉,也不怎么出门,不过我也注意到,他似乎在家弄了一堆木头,拿着洛林阿爸留下来那套工具,在做着什么。而且有几次我路过,看到他从帐篷里出来,也不再那么害怕,反而更多的是一种探究。听阿么念叨说,他还自己试图去陶一个蜂窝! 我想,也许阿诺真的是想开了,心里也有些高兴。 不过我却没想到,这孩子居然又以背盐的名义跑出去了! 我有些担心,可是,我不能表现出什么。我不想让人说我和阿诺已经有什么,这对他为此跳河的事情并不是好事,我对他更多的是同情和怜惜,并没有其他的感情,至于他对我,更多的估计是感激,也许那感激还没有多少,我不能让别人说什么。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心,这孩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居然到我们打猎的队伍都回来了,他都还没有回来! 分食物的时候,阿诺终于回来了!带着丰盛的猎物——七八斤的盐,一个兽皮袋里装着的一种我们见过的根块,另一个兽皮袋里我们不认识的一种植物,绑在一起的三只野鸡和一只野兔,还有他手里牵着的两只小野猪! 族里的雌性当然也有出去过的,不过他们的路线是我们已经砍好了的、通往盐洞的路,还有通往后山过冬的山洞。雌性也有收获,不过都是野菜和野果,想要抓到天空中飞翔的野鸡,地上跑着的兔子和跑起来很吓人的野猪,对雌性来说太难了。别说雌性,就连雄性,也不容易。虽然对于雄性来说,抓不到野鸡和野兔是因为它们太小太灵便,不容易抓到手,而不好抓野猪则是因为在山林里,不兽化的话,一个人对付一头野猪也很不容易。 虽然阿诺抓到的是没断奶的小野猪,而且他说自己是运气,实际上我不觉得有谁有这种运气,轻易能抓到两只小野猪,而且,他还是个雌性,一个瘦瘦小小的雌性。 族人都很惊讶。我也一样。 经过一番斟酌,最后族长决定把他的猎物都给他,不过,少给他一半的肉,虽然从族规上来说,雌性的所有收获都归自己,但是他的收获太惊人了,几乎可以比得上一个雄性的收获了。所以这个决定大家也能接受,毕竟,自己能多吃一点,谁不乐意呢?何况,他的收获其实比谁都多。只是,大家从来没想到一个雌性有这样的收获,所以没想过要让雌性也做这个而已。 看着他拎着那些东西,跌跌撞撞往前走的样子,几乎是下意识地,我就上前拿过了他手里的东西。 他回头看我的时候,眼睛在夕阳的光辉下闪烁着有些像是他阿爸兽化之后的那种金色的光辉,真的非常漂亮。而且他也不再害怕我,反而一点也不客气地把手里的东西都递给我,自己拎着那几只野鸡和野兔,大大方方地让我送他回去。 族人看我要送他回去,当然是要笑的。只是,他那样自然的态度,反而让别人做不出什么恶意的态度。再说他很快就是我的伴侣了,实际上想起来也没什么。大家反倒只是说一些玩笑的话就是。 他说要养野猪的时候,我已经非常惊讶了,我还记得以前族里一头小野猪乱跑,他吓得躲在帐篷里不敢出来的情景,而现在他居然说要养野猪!还那样坚定地说一定能养好。 只是看着他坚定的神情,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打算先帮他弄几个结实的木桩,好把小野猪拴起来。 然后,我又听到了阿诺更让我惊奇的注意,他说,不如弄几个木桩围着一棵树,把小野猪拴在上面,让他无论如何也跑不了。 他说和我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已经不是惊讶可以形容了,心里简直是汹涌澎湃了!那个胆小畏缩看见我就跑的阿诺,居然会叫我一起吃饭! 可是实际上,他做的饭很好吃。虽然他用燧石生火笨手笨脚,但是他用那种他叫做生姜的东西煮出来的野鸡汤清香可口,没有腥气,也不油腻;他用蜂蜜烤得肉又香又甜,吃起来也很嫩,他烤的那只兔子也刚好到火候,吃起来肉质鲜嫩,也很美味。他还给我吃了他带回来的那种植物根块,在火里面烤过之后,这种他叫做红薯的植物吃去来甜甜软软,有一种非常奇异的美味,就连做了几十年食物的阿么都赞不绝口。 对了,他还请了阿么吃饭,以前他跟谁都没有什么招呼,这一次,他看到阿么来叫我回去吃饭,还热情地请阿么也坐下来一起吃了饭。 听着阿么跟他啰啰嗦嗦地说一些过去的事,我也不说什么,可以让阿诺听得,我就让他说,有些不需要提的事情,我就瞪瞪阿么,让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一吃就不小心吃的很饱,真的很饱,比我以前任何时候都吃的饱,以至于我后来不得不去巡逻一圈消消食。吃了一只烤兔子,几斤烤肉还有红薯和野鸡汤,怎么能不饱?吃的我真的非常满足,好像记忆中吃的这么饱还是罗烈没有出生的小时候。 阿么在他家里不仅吃的很高兴,就连他做出他说是木碗的东西都喜欢的不得了,还说着要带回去给阿爸看。 阿诺听他这么说,又附送了他几个红薯和半罐子的野鸡肉,让我都有些嫉妒。不过,在阿么试图想要那他给我的那个碗时,我还是及时制止了阿么。   一边在火塘边帮他加些柴好烧火,免得他火熄灭了又笨手笨脚半天才能烧好,一边在他跟我拿我用过的那个碗时,抢过来刻上我自己的符号,然后看他无奈地说把那个碗送给我。 第68章 新部落 这一次烧出来的陶器,因为我给外面上了我自己都不能确定的长石釉的缘故,烧出来非常光滑,表面像是上了一层瓷,甚至带有一些玻璃质感。 虽然不知道那个我依照在瓷都听人说起的那些关于釉彩的事,根据记忆拼凑出来的配方究竟正不正确,不过烧出来的这层釉彩比起过去那种单独的粗陶确实要漂亮得多。 也许因为釉彩中掺杂了杂质,釉彩也不是纯正的颜色,反而有些红色和其他色彩掺杂在一起,显示出一种水墨画的风采。 虽然我给小朋友们画的那些画,因此也显得有些在烧好的釉彩纹路中有些模糊,但是很庆幸,那些黑色的木炭刻画出来的纹路还是比较清晰,虽然显得花花绿绿些,不过好歹算是比较成功的,而且贵在大家第一次看见这东西,都显得比较珍贵。 罗雷摸了摸那个摸起来非常光滑的罐子,有些不可思议,他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陶器。 至于其他人当然也是没见过。想想也是,似乎烧陶器的时候,古南他们还特别讲究黏土的纯净程度,要把一切杂质都去掉,现在会烧陶器的地方也不多,所以自然大家没想到还有釉彩这种事。 如果我不是见过这东西,大概也想不到这样的事。 这一次烧出来的东西虽然我自己不是非常满意,但是也算是一大进步,族人都非常高兴。特别是看着这批陶器比以前行族人烧的更加漂亮,而且也不容易渗水的时候,就更是喜欢。甚至还有人说,要是给行族人也看看就好了。 因为是砌砖和铺瓦,房子的基本结构也早就搭建好,所以我们的房子造的也算比较快。族里一半的雄性去负责打猎和收获,另一半人和我一起砌砖铺瓦,到十一月初,几乎所有所有的房子都做好了。 所有的屋子都是同样的一厅四房,前后有走廊。旁边留着院子的位置。从稍微高一些的谷地顶端在溪水两边依次排开,青砖青瓦,倒很有我以前记忆中的古村风格。 因为溪水并不宽,所以只是平行的两户之间用双层的木板打了个平板桥搭在溪流上,方便大家经过。而这个两米左右宽的溪水就是大家日常饮用水的来源。 我也提醒大家,既然是饮用水,那么大家就都要注意了,这个水只能用来喝和提水,如果要有其他的用途,也倾倒废水,都要注意倒在自家的后面,不要污染了别人喝的水。 大家估计也都知道给别人喝脏水是不好,所以都点头答应。 我们家的房子在最高处,对面却没有房子,因为我们所在的是那块坡地的第二顶端,第一顶端是我们给族里做的那个大的用来储存东西和开会的大屋子,和大屋子的对岸几乎没什么地了一样,我们的房子的对岸也太小,做不了一栋房子。 我很喜欢这个地形,对此也非常满意。 而且大家都知道我需要做事的地方,我们家孩子也多,不仅给我们的房子做的更大一些,有六房两厅,罗纳和阿瑞也可以分开睡了。后来有些青砖用不完的,大家还帮我把它们垫在了我们家两个大厅的地上。虽然其他人家暂时都还是凹凸不平、用来打地基的石头地面,但我们家的大厅至少已经是铺好了青砖,走上去比较舒服了。 在冬天,我们又烧了几次砖和水泥,给每家每户的地上也都砌上了青砖,显得又干净又平坦,也不会硌着脚。 现在,我们做好了房子,简易的家具也都做好了,就连过冬的储备也都分好了,每个人还新分到了两张大牛皮和一些零散的皮毛。冬天,也就随之而来了。 这里的冬天比赫族来的要早一些,虽然可能相差也不过十天左右,用我们的话说,大概,这里比赫族要靠北方了。 房子建好了,过冬的准备也做好了,简易的家具也都可以用了,我们还给我们的族起了个新名字,虽然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定名为新族,不过,我们也为此庆祝了一番。 我们现在有足够的食物可以吃,有了比粗陶更好的釉质陶具可以使用,自从第一次成功烧制了不少陶罐和碗盘,后来我们还给每家每户都烧了好几个大的水缸和水盆,又有砖瓦做的坚固的房子,部落四周也都打上了比人还高的尖木头栅栏。 到冬天,我们就几乎过上了正常的生活了。 现在的部落是沿着地势一层一层向上的,每一层几乎相差半米高,现在我们的广场不是在族里的中间,而是在族前面最为广阔的那一层。 虽然说这一层目前是整个部落的最低点,但是实际上,就连这一层,离平原也还有三四米高的距离。 而且在这个地方,地势的升高比其他地方的角度更急一些,也因此,稍经改造,这条溪流从这里到平原上的高度就变成了一个小瀑布。 为了这个小瀑布,我还特地让大家把瀑布的下面做了一个小水池,而有这个小水池之后,我又想到了一个主意。 过去我们磨东西,要么用人力,要么用牛拉,不过,牛也有忙不过来的时候,而且水能这么天然环保无污染的东西,不用白不用。 所以趁着冬天大家没事做的时候,我也提议大家一起做了一个水车。 大家虽然没有听说过水车这种东西,不过听说能用来代替牛拉车磨磨,也许还能用来舂麦子,我以后还打算用来舂米什么的,也很高兴。 我根据记忆和想象,一边在地上的沙盘上做计划,一边不时和罗雷已经迦南商量,一个一头可以用作磨坊,一头可以用来舂米麦的水车就基本成型了。 虽然还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能成功,但是大家也依靠着这样甚至是花在设计图,把水车需要的部分都用木头做好,并且刷好了生漆准备留着备用,就连两边用来做磨坊和舂米的房子都已经矗立在小水池的两边了。 冬天,溪流里的水量少,架水车也正好是时候。 把溪流里的水暂时通过两条小水渠分别引到旁边包围了平原一周然后和洼地的那几条水渠相连的水渠里。我们在小水池的两边架好水车要用的梁,中间把用来扬水的水车安装上去,又把水车中间的圆木轴连上两边做好的石磨和舂米的舂锤,基本上,这两个同时运转的磨坊就初步成型了。 虽然过程不容细述,但是我们做好这些也费了许多力气。 就连尝试着如何用木轴带动石磨和舂锤正常运作,我们都花了不少时间来试验。 但总体来说,总算是做好了。正式放水实验的时候,被要求来带动水磨的第一下转动的红达和卢克斯还都淋了一身的水。 很幸运的是,只是依靠着我只见过其行的记忆,居然我们也成功了。 虽然现在我们还是需要在广场上做个石碾和石磙来给麦子和谷子脱粒和脱壳,也另外做了个扬谷机来扬麦子的碎壳,还做了筛子来筛谷子。 但是,从那时起,我们舂麦子,磨面粉,其实都是通过虽然运转的慢,但是一直在不断工作的磨坊来进行了。 水车也做好的时候,天上下了很大的雪。族里少数的几个孩子高兴地不得了,在雪地里互相玩的简直不记得回家。 要不是自家的家长一个个抓回去,估计我们部落就要又好几个感冒的家伙了。 不顾总体来说,大家都很高兴。 冬天意味着我们可以休息,并且开始享受一年来的劳动成果。 虽然我并没有休息,不过,我还是想到了一个我们非常传统并且高兴的节日——新年。 我在这里,是无法算这里什么时间是春节的。 但是根据对这里的观察,我也知道这里的每天几乎有四十个小时左右,然后几乎是三百六十天一个循环,所谓的春分、夏至、秋分、冬至的基本规律也和地球相通。 这几年,我已经很谨慎地观察过了这里的年月轮回的规律,对今年的秋分和冬至的时间也有了记录。 所以我大概也知道,新的一年就要来了。 我不知道怎么计算春节,毕竟黄历那一套对我来说太复杂。但是算新年我还是会的。 看着大家整个冬天都没什么事,大家一年到现在都只是忙着做事,就连丰收祭也不过是个做事的开始。 我忽然有了个主意——过新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是附送的番外: 阿诺的育儿日记三: 新历 二年十月X日 虽然不想承认这一点,不过,我的肚子似乎越来越大了。 我想一想最近也确实没吃什么东西,而且以这儿的清汤寡水,实在不该有人出现青年将军肚的情形,我开始有些担忧起来。 虽然罗雷都很高兴,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对劲。 首先,我现在越来越容易累了,我现在的绝活儿是坐着都能打瞌睡,而且如果不是为了部落需要的事情,我动也不想动,就连脑子也不再好使了。 罗雷总说,我累了就在家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我告诉他该怎么做,他来做。就连我告诉他我现在脑子不好使,他也只是摸摸我的头发,跟我说一切都好起来,这样想是骗人的话。 实际上,我还是发觉了——阿源说的也许是真的。 阿源现在一天来我们家一次,给我送一些奇怪的汤药,说是养身体。 大祭司也几次拄着拐杖过来看我,虽然他到现在也不敢太接近我。不过他已经开始带阿瑞和阿雀两个徒弟了,罗雷跟我说,大祭司说要把他知道的,都告诉给阿瑞和阿雀,让他们以后可以为族人治病,把祭司的医术传下去。 虽然我有时候笑话大祭司和阿源不知道谁厉害,对于过去大祭司做的事,也不是很喜欢,所以现在对他的态度也不热络,但是对于他的医术,和他对部落的心,我还是认同的。就连阿源有时候也说,大祭司果然是前辈,知道的就是多。所以我们也放心让阿瑞和阿雀去跟他学。 只是对我的肚子,无论他们谁说没问题,我都很难相信了。 我看到过三个月的肚子,阿蛮有阿幸的时候,我几乎每天都会去看他,他的肚子绝对不像我的肚子那么大的。 虽然阿源一再表示我没什么问题,罗雷也说大祭司也说狮鹫的孩子比别的孩子大一些,我还是觉得,没有B超和X光的社会太不方便了! 我的肚子比阿蛮的大一半左右,也许到六个月时,我的肚子还要增加,到时候我能不能走得动路,这么大的孩子怎么生下来,我很担心。 第69章 过新年 既然准备过新年,我自然先要发动大家准备起来。 我先给大家讲了过年的大致原因,把春分、夏至、秋分和冬至的规律什么的都讲清楚,告诉他们这种循环,让他们明白这是每一年都有的,并且这是一种一直存在的规律,不会随着任何事情改变。 大家虽然对这个没有直观的认识,但是大家也有记忆到丰收祭的每年时间几乎都差不多,也对这些事情大概有些印象。加上冬天也实在无聊,所以大家几乎没经过什么疑惑就同意了过年的提议。 同时,我们也正式开始确立我们后来称为新历的纪年方法,以每小时六十分钟,每天大约四十个小时,每个月三十天,一年十二个月为计算方法,开始了新族的历史记录。 我不确定这种纪元方法是完全准确的,事实上,在这个社会,如果有哪个开创者想要每小时100分钟什么的,也完全是个人的意志,但是按照我习惯的纪年方法,这个制度还是在我活着的时间一直在使用。 虽然不能保证每个小时的长度都绝对正确,因为我们使用的最主要的还是每一天准确,也就是说以四个节气为依据,保证前后每一天不会错,至于说小时什么的。很长一段时间,这都是一个衡量时间的长度单位,而不是时间的确定点数。也就是说,我们都喜欢说,我会花几个小时做这件事,而很少有人说现在是几点,因为谁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就连我自己,也只是大概地猜测而已。 打算了过年,那第一个年就要好好过。 我还记得小时候过新年,放鞭炮,家里做至少要摆十个菜,吃饺子和汤圆,然后全家人围在一起看春晚,虽然我长大以后再也没有看春晚的想法,不过,实际上说起最快乐的时候,居然是小时候和祖父母、父亲、母亲、哥哥姐姐还有其他的亲戚一起围着火炉看着黑白电视的时候。 在这里,我们没有爆竹,鼓也是简易的,锣是没有,如果说要吃东西,能吃的东西也很少。 不过饱有饱的活法,饿有饿的作法。我还是想要尽力让大家一起试试过年的感觉。 所以,在我确定的新历一月一日的前几天,我们开始做起准备来。 虽然现在是冬天,草原上的猎物不肥,但是迦南带着红达他们还是猎了一头牛和几只羊回来,罗雷带着卢克斯和几个人去抓了几头野猪,还猎了一头熊,罗纳则是和叶加带着几个大一点的孩子去掏了几个蜂窝,弄了不少蜂蜜,在这个方面,罗纳远比我和罗雷要擅长的多。 现在没有什么植物,但是我有秋天收集的野柠檬和辣椒,生姜,葱蒜之内,阿源还提供了几种有着奇特的香味,据说吃了也还可以抗寒的植物可以用来做调味品,其中还有类似于八角和桂皮味道的两种草。野菜虽然没什么,但是我们又秋天晒的萝卜干、咸菜干。 收集了如此多的东西,又把我们地窖里的土豆和红薯都搬了一些出来,大麦洗干净备用,小麦则是碾成粗面粉备用。而且,我还打算让大家看看我的秘密武器! 准备过年的前一天开始,族里就已经忙开了。 我们就把已经切好的肉用盐腌好,准备第二天晚上的篝火会,大麦打算用来煮粥,倒可以充作八宝粥;粗面粉有一部分我做了红薯丸子,打算到时候用油炸着吃。今年我们收到得油虽然不多,不过我还在后山看到了一些烂在地上的东西,绝对可以作为明年的秘密武器,所以仅此一天的过年,我也舍得用上难得用的东西。 小孩子很喜欢吃油炸红薯丸子,为此,我们又做了些烙蛋饼的材料,准备等明天晚上再吃。 萝卜干被用来和野猪的瘦肉做成了肉丸子上锅去蒸,咸菜干则是用来蒸那些有些肥、被用生姜、八角草等等煮的很烂,已经没多少膻味的野猪肉。 在赫族的时候,我就在家做过豆豉蒸鱼,不过那时候因为收到的黄豆也不多,所以豆豉几乎是没有推广过,原本打算用来推广用的豆豉,也一直只有少数人吃过。 虽然也很想把豆豉给大家都尝一尝,不过,这一次,我还有别的东西可以用。 牛肉我打算用我存在地窖里的不多的洋葱中已经开始有些萎缩的那几个来做洋葱烧牛肉,虽然所谓的洋葱烧牛肉也不过是用把牛肉和洋葱放在一起煮,不过,好歹也算是个新鲜的味儿,而且大概因为这里的人也多数是我们定义上的西方的那种血统,所以都喜欢味道重的东西,对于洋葱的味道,他们非常喜欢,当然,我也很喜欢,毕竟洋葱是蔬菜中的肉。 把所有过年当天需要用到的材料提前准备好,似乎没有睡多久,天就亮了。 一大清早,阿瑞就兴奋地来敲门了:“阿么阿么,过年,过年。” 过年这个词,还是我生造的,阿瑞他们已经念得很清楚了。 推开罗雷忽然收紧抱着我的手臂,又回头看看罗雷一脸的怨色,我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脸,和小孩子吃醋的罗雷,简直是太可爱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也起来,告诉他,今天,他会看到更多的惊喜。 虽然似乎对我这种惊喜也不是很在乎,不过罗雷还是很乖,抓住我亲了一口,就自己起来了,留下我坐在床上还在为这一口发愣——他动手动脚的习惯怎么也改不了,虽然我已经警告他多次,在不能做的日子要保持距离,不过他总是记不住,违反了以后又跑得比什么都快。 怀着对罗雷的怨念,虽然还是很想睡觉,不过,阿瑞已经跑进来了:“阿么阿么,快点起来,阿爸说他们先去敲鼓,然后祭祀天神,阿爸说你晚上会做好吃的,我和阿雀都来帮你的忙,阿么……” 阿瑞是个小吃货,我是一向知道的,不过我没想到阿雀居然一大清早也到我们家来了,无奈地让阿瑞给我让让,起码让我套上棉袄,我就看见阿雀正眼神有些闪躲地站在门边看着我们。 为了安抚两个小宝贝,我只好先给他们每个人吃了一个烤红薯。 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捧着烤红薯一小口一小口啃着的样子,我就有些心酸——以后,我们一定要过上更好的生活。 中午要祭司白天的神,所以我们做了蜜汁烤肉和萝卜干炖肉汤,又做了洋葱烧牛肉,还煮了大麦粥。 虽然东西不见得有多精致,不过大家都很高兴,特别是小孩子,一大清早,他们就窜来窜去地看着我们做吃的,还特别主动地去帮忙扫广场上的雪,清理那些不小心踩上去可能会滑倒的冰。 叶加在清理冰块的时候还不小心滑了个大跟头,吓了我和阿源都是一大跳,偏偏我们问他有事没,他就急着摇摇头,一溜烟就跑了,让我和阿源都没有办法。 阿源有时候看着我和罗雷的目光有些羡慕,我想,他的伴侣大概是他最难受的事。有时候看看迦南,又觉得他对阿源也不错。 其实这里的人并不在乎什么第一次结亲还是第二次,重要的还是双方有感觉,能在一起好好生活。 看着阿源盯着叶加的样子,我忽然觉得也许,阿源也可以给安新找个好阿爸,至于叶加,有个阿么,他也许就不会用那种羡慕的眼神看着罗纳和阿瑞了。 虽然被孩子们跑来跑去吓的有些束手束脚。 不过总体的准备工作还是非常顺利。 炸红薯丸子的香气,让孩子们一直都围着做饭的这边,一步也不愿意离开,就怕自己来晚了吃不到。 至于烙蛋饼,更是馋的孩子们掉口水,不时有孩子来问:“阿诺阿么,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我笑一笑,让他们有耐心地继续等一等,因为待会儿还会有更多好吃的东西。 也许是因为本来就没什么东西,这里的孩子都几乎从小都特别懂事,我说要再等一等,他们就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继续流口水了。 雄性团体们虽然没有催着吃饭,不过看的出来,他们也有些饿了。红达反反复复到我面前逛了好几遍,虽然没说什么,不过看他那种渴望的眼神,我还是很清楚地读出了“我饿了,我饿了”的信号。 萝卜干炖肉炖的很烂,咸菜干上的肉也很香。 蜜汁烤肉早就在正在另一边凑在一起做矮凳子和烤肉的雄性手里发出香甜诱人的滋味,而且因为烤的是火焰熊的肉,所以我们几乎可以想象到那种肉味的鲜美和柔嫩。 我早一段时间曾让罗雷用竹篾做了一套很大的蒸笼,此刻正放在用泥和砖砌成的火炉上,下面是正在煮着稻米粥的大陶锅。 蒸笼上有四层,两层正在蒸着鱼,一层在蒸着上面沾着稻米的肉丸子,还有一层则是正在蒸着煮的很烂和咸菜干一起烧的肉,虽然可能达不到我们的梅干菜烧肉的那种口味,不过,味道也应该不多。 旁边的几口陶罐里,有两个在烧着中午大受欢迎的洋葱烧牛肉,还有两个,也同样散发出让人想要流口水的香气。 大家不时地过来看看,却没有人看得清锅里到底在少什么,我还特地给盖了盖子。 不过,那香味实在是太诱人,而且也是大家没有尝过的味道,就连罗雷都几次到我身边来看。 阿瑞就更别提了,好几次都眼巴巴地看着我。 又回头反复查看了几次锅里的东西熟透的程度,还用筷子试了试那些咸菜干蒸肉什么的是否已经完全蒸烂。 在大家非常期待的眼神中,我叫来迦南和罗雷,告诉他们,准备祭神,和先祖。 番外:罗雷(二) 阿诺很让我惊讶,他已经变成了完全不同的人了。 他能猎到很多东西,还能做出很好吃的事物,他甚至不再害怕别人。 当他在我面前和蒙特他们,甚至其中还包括罗烈打招呼的时候,我发现,我心里很不舒服。尽管他是为了给我送烤肉吃才过来,尽管他还给我带来了用那种他说是竹子的木筒装的水,尽管那个肉非常美味到辛穆甚至趁我没注意抢掉了一块,还当着大家的面得意洋洋地直接扔进了嘴里。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情,也不知道是不是确定结亲以后,我就开始喜欢他了,但是我知道,我同情原来总是在自己偷偷哭的阿诺,可是,我不喜欢他。 他也变得很有趣,我给他一块蜂胶也能让他高兴地手舞足蹈,还亲自把我送出门,还对我挥手说出门小心。 族里从来没有雌性这样做,族里的雌性在雄性出门时都只是自己做自己的事,偶尔送出来也是一句话不说。 他这种举动,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辛穆甚至捶了我一拳,说我怎么把他改造了。 其实谁知道,我根本没对他做什么。 这一天,他又一次出去了,又一次比我们都晚回来。 阿爸说他说了他只在部落附近转转。 我瞪阿爸一眼,他说的你也信?他现在不抓紧,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就连阿么都感叹,以前的阿诺是整天呆在家里让人担心,现在的阿诺是整天不在家让人担心,果然这个刺激,受得挺大,阿诺都跟转了性似的。 因为太担心,我只能到门口去等他,甚至做好决定,如果他再不回来,我就出去找找看。 可是,他却很快回来了,手里牵着一只脚有点一瘸一拐的鹿,手上拎着四只大小不一的兔子,悲伤还背着两个大兽皮袋。 不得不说,看到他这样的收获的时候,我很是惊讶了。 但是很快,我也只是帮他把手里和背上的东西帮他扛着,领着他回部落去。 族人对于阿诺这么多的收获自然是有所怀疑,就连我自己都不敢置信一个雌性昨天能抓到野猪,今天又能抓到鹿,每天的收获比雄性还多! 大家甚至开始议论他小时候兽化的事,甚至有人私下说他是不是又兽化了之类。 虽然也觉得一定有理由,不过,听大家这么议论,我还是有些不高兴,毕竟,他将是我的伴侣。 但他像是完全不在意,他只是提出他想把鹿养做脚力,也同意如果以后这头鹿不能做脚力,就把鹿宰了给大家吃,分到自己今天一半的食物,又倔强地拿着自己的东西回家。 辛穆说他想吃阿诺做的东西的时候,我心里很奇异地闪过了一丝自豪感,仿佛,这是自己的成就一样,几乎没有多考虑,我就答应了辛穆的要求,为此,我还叫辛穆赶紧到我们背后的森林里抓几只野鸡,因为阿诺做的清炖野鸡很好吃。 看着辛穆和阿蛮在阿诺的招待下吃得心满意足,跟阿蛮也相处的不错的时候,我心里真的有一种觉得自己颇为幸运的感觉,原来,阿诺说的好伴侣,是这个意思。 我甚至从心里感激神给我这样好的一个阿诺,虽然,这个是罗烈放弃的,虽然,我也曾经以为,我不会对他有任何期待。 被阿诺说留下住在一起的时候,我有些惊讶,可是看他平静却又有些担忧的眼神,我又觉得无比庆幸自己也吃了以前大家都不敢吃的那个土豆。 和阿诺晚上也呆在一起,我才发现,阿诺不仅会做好吃的,会做一些去奇怪的东西,还会做别人都没有做过的东西。 说实话,我有些担心,阿诺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可是现在,却像是完全换了个人,这绝不是受刺激就能简单解释的。 他忽然间会这么多东西,也很让人惊奇。我希望他不会再让人惊奇了,要不然,他自己,也许会有麻烦。 一个雌性会打猎,还会很多东西,这是多么让人不可思议的事,而且他还会兽化!除了我们知道吃鱼的水族,没有雌性能够兽化。而且水族也没有人知道的比大祭司还多,甚至,多得让人不敢置信。更糟糕的是,他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因为跳河断气,醒过来又变得懂这么多,对他并不是好事。 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他居然会安慰我。 其实我早就做好了决定,即使他还是以前的那个阿诺,我也会好好养他的,会把自己的食物给他吃,只要有我吃的,我会把一大半给他吃;也会好好养我们的孩子,只要我们的孩子不是太笨,我会把自己会的都努力教给他。我们可以过平静的日子,他在家做饭,我去猎取食物给他和我们的孩子吃,晚上我们睡在一个帐篷里。 可是我却没想到他会再次看到我的伤疤。 我还记得他第一次看到我的伤疤时,几乎差点跌坐在地上,随后就跌跌撞撞地跑回家去。 看他看着我的呆傻的脸,我才恍然想起,刚才为了做事方便,我已经把眼罩拉到了头上,此刻,他正在看着我让他非常害怕的伤疤。 我几乎下意识地就想遮盖起来,虽然我并不为此感到难过和后悔,这也是我帮了一个族人的痕迹,但我不想吓到任何人,也不想让任何人为此感到不快,特别是我将来的伴侣。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原来也会有不安和羞愧。 可是他却安慰了我,他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安慰我不能虚弱。 看着他背转身一心顾着他那把木叉的样子,我真正在心里确定了这不是原来的阿诺,可是,同时,在心里,我也确定了,我喜欢这个阿诺,喜欢这个会做好吃的东西的阿诺,喜欢这个会自己去努力生活的阿诺,喜欢这个会安慰我的阿诺,喜欢这个会因为担心而留下我的阿诺。 这样的阿诺,就算他不是原来的那个,又如何呢? 听着他变本加厉地跟我要求要做一个所谓“铁木”的叉子,还要全“铁木”的时候,看着他为我梳理有些杂乱地头发,帮我梳得整整齐齐,还巧妙地盖住了我的伤疤,然后因此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其实就很想抱抱他。 虽然不懂得他说的铁木是什么,大概就是我们平时叫硬木的那种木头,也知道那种硬木多难处理,我还是忍不住点头答应了他。 如果能让他高兴,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看着在他做的奇怪的木板上躺下,听他说这是“床”的时候,我忍不住也和他躺在了同一张“床”上,从背后抱住了他。 只是,我没想到,大祭司找他的一天这么早就到来了。 明明那天早上,他还在我怀里迷迷糊糊地问我什么时候了,还忙着给我做食物让我吃了去打猎,可是回来时,就听说大祭司和族长找我——有正事的时候,我都习惯管阿爸叫族长,对于我和罗烈来说,他是族长对我们的意义大于他是我们的阿爸。 也许这就是做族长必须做的事,公正,无私,以至于连自己的孩子都必须跟着牺牲。有时候我会想我究竟想不想做族长,有时候,我又会想,如果我做了族长,一定要让大家都过上更好的生活。 阿诺和阿蛮一起进来的时候,我有些担心,特别是阿诺被阿爸讯问回过头来看我的时候,我几乎想站起来抱着他。 所以当大祭司也开口讯问他的时候,我忍不住为他开口了。 只是,他的故事却再次让我害怕了。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阿诺,不管他是神赐给我们的,还是魔鬼派来的,更多的,我希望他能变成我的阿诺。更多的,我希望他永远不会离开我。 可是,这个,大概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对他许下诺言,可是这个诺言,大概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实现。 不说他对大祭司说的,他不高兴就会离开。就连他给我的承诺,也不过,是暂时不走。 我有些难过。 就算他是神的使者,对我来说,也只希望他是我的阿诺。对我来说,他是第一个会安慰我,我的伤口没关系的人;也是第一个会先让我吃饱,而不是先让我为别人牺牲的人;还是第一个让我想要拥抱着让他也能好好生活的人。 不论他对别人的意义在哪里,对我来说,他是我想要的人。 我也知道他有缺点,他有什么东西,会先藏起来,先自己享用。一方面是因为我们都不知道这东西可不可以吃,可是从他的眼神我也明白,他喜欢这样。他有什么东西也会先想着自己家要吃饱,然后才会想到部落。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他的东西有更多,他也会给别人吃,他还会努力做更多东西给我吃,怕我饿着还会宁愿多做一些吃的。 也许会有人觉得我对他的喜欢太狭隘太自私,但是,谁能保证自己的需求大公无私呢?就算是父亲,他也想要阿么和我们能多吃一些,只是,他做不到罢了。整个部落里,谁不是想要多找些吃的东西呢?只是大家没有找到而已。 比起他把自己找到的东西先藏起来自己吃,我更宁愿我能为他找到更多的吃的,让他不需要藏起来,或者让他藏起来也没什么。 虽然他和我的思想不同,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更赞同他的观点,如果不是为了族长公正无私的名声,谁不愿意自己多吃点呢?谁不愿意自己的家人能吃饱一点呢?就算是雌性多找了个果子都是乐滋滋地留在家里自己吃,凭什么因为他得到的多,就要他这个雌性分出来呢? 从作为族长和其他因此受益的人来说,我会很希望他把这些贡献出来,可是从人自身的角度来说,我还是觉得自己也很难做到。也因此,我也绝对不想强迫他做我不想做的事。 我希望他快乐,希望他能吃饱喝足,希望我能带给他更好的生活,希望我能让他不用再藏着两个南瓜就觉得很高兴了。 可是我没想到,后来的发展,已经越来越不是我能想象的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码了几千字的时候,你们手滑给我打个分,写几个字也懒就太不对了吧? 写文到两点的人伤不起啊。 阿诺,快点来求读者姐姐们收养你!要不就把你扔了。 顺便说,朝朝,这里的读者姐姐不喜欢你,叫你们家小攻来卖萌。 阿诺:= = 顾朝期:我们家小攻是谁? 神棍:OTZ,你要读者姐姐告诉你。 于是,大家要勤快地好好关照我们家的小受受们呀。 第70章 种地的忧虑 今年的祭祀与往年不同。 首先,我和迦南、罗雷各执一杯酒,连倒三杯祭祀晚上的神灵。之后,又倒了几杯酒,还给每个人手里都沾上一些酒,让他们朝天空和地上甩出去。 活着的人属于白天,死去的人属于夜晚,死去的人会回到天神那里,与天神为伴——我是这样告诉这里的人的。 过去我们从未祭祀先祖,因为大家的生活并不轻松,依赖着神活下去都很艰难,更别说怀念先祖。 但是我相信,我们的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所以祭祀,也就变成有必要的事。 祭祀先祖的时候,我看得出赫族过来的人有些动情,而游族过来的人则不是那么认真。 想想也是,他们多数是被族人抛弃的人,换句话说,也就是被他们的先祖抛弃,要他们祭祀先祖什么的,对他们来说,确实不是那么有必要。 但是我对迦南说,有一天,我们也会成为后人的先祖,如果能有人以这样的精神来怀念和祭祀我们,也算是我们存在过的证明。 所以游族的族人也还是尽力参加了这个祭祀。 祭祀完神灵和先祖,我们就开始吃过年的晚饭了。 炸红薯丸子和烙蛋饼用大的陶盘装着,想吃的人可以自己拿碗去装,洋葱烧肉、咸菜干烧肉和豆豉蒸鱼则用大盆装着,里面放着大勺子,大家可以自己用勺子去勺,蒸肉丸还是放在小火煨着的萝卜干汤上,用蒸笼装着,想要的人可以自己去取用。 整个大概是自助餐的雏形了。 在我还在看着另两个陶罐在火上烧的时候,阿瑞还特别懂事的帮我把各种东西都装了一些,装了满满一大碗,放在我身边。 虽然,他的眼睛也不时地瞄着我还在看着火的罐子。 其实不仅是孩子,就连大人也是如此。虽然大家嘴里吃着,对于我手上还在煮着的陶罐也非常有兴趣。 看看火候也差不多,用一根长木筷子捅进去试试是不是已经熟透,看看大家都已经吃的差不多,还盯着我的动作的眼神。 我终于挥手叫罗雷过来帮我提罐子。 其实,不用我叫罗雷,红达他们也窜过来了,非常主动自觉地帮我把陶罐提起来,然后眼巴巴地盯着我面前放着的两个陶罐。 我早就告诉过他们,陶罐里煮着的是我的秘密武器。所以大家都有些激动,甚至大家都围过来看。 等我掀开陶罐的时候,那股香气就更是让红达他们嗷嗷叫着要吃了。 打开陶罐,把已经煮的透烂、颜色有些酱红色的倒出来放在大陶盘上,没几分钟,大家就已经把这种有着浓郁香味的肉一抢而空了。 其实,早在赫族做豆豉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试着做酱油了,当时也尝试着用煮熟的大豆和麦子粉一起尝试着做酱油的底料,只是尝试了几次,也不知道是天气的关系还是时间的关系,总是没有成功。 后来出来的时候,很多东西我当时也就摔了,只是这个罐子,我想着哪天我也许还能吃上点酱汁烤肉什么的,也就和酒一起带上了。 加上这次阿源给我的一把味道很甜的草和一些红薯酒,第一次过年,就特别做了自制的东坡肉。 味道和现代的东坡肉肯定不能比,但是对这里的人来说,这种又甜又咸,还带着八角香气的味道,无疑对于味觉是一种很好的刺激。 而且那种切得又巴掌大的肉,因为在陶罐里一层一层地烧了一个下午,也已经比较入味,吃在嘴里入口即化,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喜欢得很。 又一次引起了部落的沸腾。 能吃到别人绝对吃不到的东西,也能有更好的生活条件,这对于谁来说都是值得感激的事。 借这种机会,我也趁机把那种黑色的酱料和神赐给我们的酒一起给大家看。而在迦南和罗雷的带领下,全族人又一次祭祀了天神,感谢他赐给我们如此多的东西。 有时候我想一想天神真好用,有什么东西就是天神赐给的,至于为什么赐给我,因为我是神的使者。 这无疑对我越来越超脱的地位也是个好事。 也许这种势头,再发展一下,我们也可以去扩充一下我们的部落。加上天神的赐予这样的理由,就算我的帝国梦想不会成功,大部落的理想还是有希望的。 大概因为有这么多好吃的,又有几个好消息,第一次过年可以说是非常成功,大家吃到后来都不怎么愿意动,就连收拾残局也是第二天下午才收拾的。 至于第二天一早,大家都睡得太晚了,没起来。 虽然过年的时候还是冬天,雪还覆盖着山林,不过一个多月以后,雪水就开始渐渐融化了。 冬天大家都没怎么出门,几乎都憋坏了。 听到雪水开始融化的声音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 孩子们早就在外面跑来跑去了。就连那些雄性也是迫不及待地跑出去打猎了。 我们关在前面平原上的那些牲口,也因为春天的到来很兴奋,地上才冒出头的青草,它们就开始啃个不停了。要不是没把它们放出来,我真怀疑这里的草地还能继续存在下去吗? 也开始考虑要种植牧草的事。 虽然已经到了春天,不过我那棍子捅了捅地面,看起来现在去犁地也还是早了些,冻土大概还很厚。不过为了能实现我一年种两季的梦想,我们也就在家用大木方盆先做育苗。 现在我们的人没有以前多,如果一年只种植一季,无疑就要种很大的面积,虽然现在这里的地是绝对够的,但是我们却没有这样的人力。看看这里的自然条件也允许,倒不如早一些做好准备,争取种个两季的收获。 我跟迦南和罗雷他们也商量过,他们每天用几个人去打猎,其他的人就留下来跟我一起养牲口、种地。 大家都是见过种地的,虽然游族人呆的时间不长,对收获什么的没概念,不过对于那满地的麦子和红薯什么的,他们还是很有印象,对于那一个养殖圈里跑着的动物也很是喜欢,所以对这个也没有太大的意见。 在冬天开始不那么忙的十一月底和十二月初,我们就组织族人建立好了新的牲口棚和养殖圈,就在部落下风向的那一带,用栅栏为了很大的一圈,还在靠着山脚的地方有搭了几个棚子,后面挖了几个粪坑,用来储存农家肥。所以养殖圈暂时是不用担心了。 但是耕地这种事,却还是成了一个问题。 去年天上还没有飘雪的时候,我就已经组织大家把小溪流附近到河边沿着地势最低的洼地边缘挖了一整圈大约一米宽的水渠,把河里的水也引进这条水渠的同时,把溪流的水也分开,几条被拍紧断面的水渠把这块接近长方形的洼地分成了一个框中的井字形,打算把这块洼地靠近我们部落的三块先弄成种植水稻的田地。而水稻前面的这一块平原则是打算用来种植我们储存下来的麦子、红薯、土豆、油菜和不多的棉花。 按照这种规划,我们要种的地就非常大。 不说原本在平原上开好准备用来种那些旱作物的地,就连种水稻的地也有三十多亩。至于种植牧草就更别想了。 除去打猎的人,我们真正可以留下来做田间的事的人,再除去每天要负责拢草喂牲口的两个,就只有十个人左右。 就算再怎么精简又精简,至少也要种足够我们吃一年的粮食。 要怎么把这些地种下去,我就犯了难。 番外:罗雷(三) 阿诺会做很多奇怪的事,虽然最后都证明他做的事,对于部落的发展是好事,不过,我还是很担心。 他会一个人跑到河边去捉鱼,捉那种几乎快要有他长的鱼回来。有一次,我去找他,就看见他背后一头牛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把他顶到水里去了。 要不是我赶紧把他拎起来,几乎就要吓死我。 他还会拿着一把所谓的锄头开始在平原上挖洞。然后用树枝和草把那个洞盖起来。等着动物掉进去。 可是有一次,他去拖一只掉进洞里的野羊的时候,差点连自己都一起掉下洞里去。 要不是去找他的人把他拉回来,我都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每天都很担心他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者他这样乱跑,晚上会不会再回到家里来。 可是看着族人因为他越来越好的生活,我心里又止不住地觉得很自豪。 他跟我结亲的时候,我送给他的是一头小野牛,我记得他说他想要去抓一头小野牛来养。 与其当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抓小野牛,不如我送他一头,只希望他能安分一点。虽然想也知道不可能。 和我结亲的阿诺是个完全不同与以前的阿诺,他会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他有能力过的比别人都好。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留在我身边。 可是能和他结亲,我还是很高兴。 虽然后来想来,他和我结亲,更多的,恐怕只是他对什么都无所谓,而我,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和他结亲的人而已。 结亲的那天,我们什么也没做,虽然我很想亲亲他,然后…… 他说他还小,不想这么做。 我何尝不知道这是他的借口?阿星和他一个年纪,可是罗烈快要当阿爸了。 我不知道对于其他人我是不是也会这么容忍,可是对他,即使心里有些难受,我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除去这些,我们的日子都是很好的。 在他教我做的陷阱的帮助下,我也发现我们可以把野牛和野羊赶进陷阱,可以少花费很多力气的作法。 我们有足够吃一个冬天都不会缺少的肉干,还有他发明的红薯粉条和我们家才有的土豆粉。 虽然他有时候会调皮,会把我完全不想吃的所谓辣椒放在肉汤里煮,也会在我每天吃的肉汤里放很多蔬菜,但是和他在一起,我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吃得要饱。 他甚至还给我做了一副他说的弓箭!可以从很远的地方射中猎物,我们甚至不用担心靠的太近去搏斗会受伤! 冬天我和他单独过,我们准备了比我以前任何一个冬天看到的都要多的食物。 其实我应该满足的,他的性格其实也算相当柔顺了,几乎没有大声和我说过话,有几次我听到阿星和罗烈争吵什么的时候,就更是觉得他的性格实在是好。 他会自己去狩猎,也会捕鱼,他还能抓很多动物回来养,还会和我讲一些“三十六计”、“孙子兵法”之类的奇怪的事。 而且因为他的关系,族人和我们似乎也更加融洽起来,现在族人很多事情都更宁愿来找我们。 可事实上,我却还是有些遗憾,也许就是他说的,懂得越多,所想要的也就更多。 我有时候也会觉得他有事情在骗我,也会觉得他把告诉我的一切也在用在我身上,但是我却什么也不能说。 冬天我们一起住在山洞口的时候,他教我做保暖的鞋子,为我做穿在里面的“裤子”,还专门为我做炸面饼,虽然最后我们不得不给全族的人都做一些,因此把我们大部分的油和储藏下来的动物的蛋都耗光了。 但是我想拥抱他,却还是不可以。 有时候我想一想,也许我有可能要这样坚持一辈子也难说。 第71章 老乡见老乡 我没有办法迅速进入机械化的时代,我也没办法创造蒸汽机,更别提那其他的什么机啊丫的,我也全都不会。 所以,我只能想办法尽量提高手工劳动效率。 虽然在二十一世纪已经是农业机械化,但是在不少地方还是有农业展览馆。 我就曾经看到过萨克森轮犁,这种装有车轮用以控制犁地的深度的重犁的犁头是垂直的,犁铧可以将地块翻过来,是深耕的好工具。 我也见过中国式的手扶犁、曲辕犁,对于耕作小的地块非常方便。 带有犁壁的中国犁在公元17世纪时传入欧洲之后,西方设计者通过在这种犁的基础上进行革新,产生了近代犁,对欧洲农业革命也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而非常恰好,我们现在也有铜和锡。 青铜的炼制比铁的炼制要容易得多,这也是为什么青铜时代比铁器时代来的更早的原因。更何况我们现在只有并不方便炼制的陨铁。 而我现在也确实还没捞明白大马士革钢和马来克力士剑的真正制作工艺。皮毛的那些,我也不打算浪费难得的陨铁,说不定,以后这些陨铁就要成为文物。虽然文物这事儿离我还挺远。 借助着那些并不完全纯净的赤铜和用火烧出来的锡,通过在赤铜中加入大概百分之十五到不超过百分之二十左右的锡,一起炼制和铸造,我们制作好了一些犁头。 我甚至还给族里的人每个人打了一把青铜剑。 不过,虽然说是我打的,我的工作不过是动嘴巴,做事基本都是罗雷带着罗纳还有莫黑。 在这里我也能看出来,相对于坐不住的红达和宁愿出去打猎的卢克斯,别看莫黑不怎么说话,但是在学习方面,却比他们还要强一些。 他学会了怎么做陶器的模子,做的也不错,就连铸造这种事情,他也很有耐心。 通过用牛和犁,我们比过去更快地耕好了地。 将已经育好的谷苗小心地播种到已经平整好的土地里,接下来,我们就要靠风调雨顺的天气和精心地看护来培养我们这一年的收成了。 当一个非常奇怪的人来说,我们几天之后将遇到一场暴风雨的时候,其实,我是相信的。 不相信也好,农业要靠天吃饭。提前做好准备总是不回错的。 于是我又组织人快速地给我们的田地四周围上了防风用的栅栏,并且在里面挖好了可以用来排水用的沟渠。 那个忽然出现的人是很奇怪的,他说她来自于对面的部落,他指了指平原上,可是我知道的是,距离我们所在一天的路程之内,应该是没有部落的。 也就是说他可能不久前才刚刚到这里来。 虽然很怀疑他到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很快就离去了。 接下来几天,席卷而来的那场暴风雨,让我没有时间多想什么。 幸好我们先做了准备,而田间的那些禾苗和麦苗长得很不是很高,所以也没有被风吹折这种事,但是这些弱小的苗也在风雨中飘零着就是了。 尽管一再安慰自己,做好了准备就没有问题。 但实际上,我还是很担心。 一方面是担心今年的收成,另一方面也是担心,那个到我们这里来说出那句话,然后乘着一只有翅膀的如同恐鸟一样的玩意儿飞走的那个人。 虽然从未放松警惕,但是在一群奇怪的飞鸟的骚扰下,和族人一起去赶走那些啄食我们的禾苗的害鸟,然后被一只恐鸟抓起来的时候,我还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的预感虽然多数时候不灵的,但是在不好的时候,很遗憾的是,它很灵验。 罗雷他们虽然随后也兽化前来追赶,但是并非天生有翅膀的东西,要追上天生就是空中的飞行家的恐鸟,还是有一定的困难,何况这种恐鸟的个子实在比较大,它扇翅膀的风都让那些本来飞起来就有些笨重的大家伙们悬在空中有些不稳。 虽然罗雷看起来在后面努力地追,不过那只恐鸟还是抓着我很快地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我本来就有些恐高症,在空中听着呼呼的风声,就连心脏也抽搐起来,又加上被那只恐鸟抓着倒着飞。更是除了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服,防止自己掉下去之外,就只有呕吐的感觉了。 再醒过来时,不出意料的,我就看到了某个非常熟悉、穿着宽大的衣服还颇有种道骨仙风的身影。 此时,他正低着头仔细看着我,一见我睁开眼睛,居然给我来了句中文:“你居然恐高啊,太差了。” 靠,太差了,他居然说老子太差了! 按照道理,我应该对此感到气愤,当然,事实上我也确实很气愤。 但是多年没有听到中文的激动,还是稍微冲淡了我的气愤。 于是我居然开口来了一句:“天王盖地虎。” 对方显然也是一愣,随后像是下意识地来了一句:“宝塔镇河妖!” 曾经,人家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也曾经,有人是老乡见老乡,背后给一枪。 可是,我这个老乡,他居然伸出他那个细瘦却无比有力的手臂,狠狠地拍了拍我的背:“老乡啊~~~~~~~~~” 老乡,老乡,我确实两眼泪汪汪,可是,老乡啊,我的背好痛啊! 你再砸老子就砸你啦! 等我们都激动完,我才发现,对了,我现在还是他的俘虏。 不由得又有些丧气:“喂,你抓我干嘛啊!” 也就是我这一句,又让他想起来他本来要说的话:“我说,恐高的男人太不像话了!” 我的个神,你绑架我还得意上了! 也许是看我再等他说话就砸他的样子,他终于缩了缩,不情不愿地转了口:“你来帮我们也发展一下吧?” 有一瞬间,我有一种愣住的感觉,这应该是来学艺的吧?应该是吧? 可是,哪里有绑架人家来学艺的啊!有吗?木有吧!绝对不会有吧? 这家伙居然把这句话说的如此理所当然,他是欠扁的,对吧? 只是,我人在他的屋檐下,不得不得下我的头。 于是,我只能讪讪地对他笑:“你自己不也行?” 其实,我是真希望他不行,那么,也许我还可以运用一下老乡的情怀和中文华妙的语言,把他们拉入到我们的阵营。 只是,这小子非常没脸没皮地靠近我:“我不行啊,所以才要你来嘛。” 好,你小子好,我都想吐血了,看你预测天气那个准确性,鬼才相信你不行,再说了,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行也得行,不行创造条件也得行。 可是看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又觉得他有点可信度,不由就更加有疑问:“你不是可以预测天气?” “是啊,我大气科学出来的。”他一脸认真。 “那你怎么不知道怎么发展下部落?”我就觉得奇怪。 他反而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我是不知道啊。” “嘿,那你是怎么预测天气的。”我就更加不明白了,没有工具,你怎么预测天气,知道怎么预测天气,发展农业什么的,不都是很简单的事情?就算是用手也成么。 结果这小子来了一句让我非常吐血的话:“书上没说啊!” 嘿,书上没说,我一下子愣住了,敢情这小子居然是个书呆子! 也许见我实在太惊讶,这小子又开口了:“别看不起我啊,我可是某某大学出来的。” 我其实很想笑,我知道你是某某大学出来的,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是某某大学出来的,可是,书上有告诉你,只要有书就可以了么?虽然,大学里也没教你怎么动手就是了。要不是自己的兴趣和工作,我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 也多亏这小子还会看天看云,而不是看卫星云图就是了。 我想吐槽,但是,面对着这个跟小白兔一样的家伙,我只能保持沉默。 特别是他还真的如同想起了什么一般跟我说:“我以前看天气都是看卫星云图,现在我还知道怎么从风的味道和云的方向来判别天气哦……”的时候,我就更加假装自己是一个木头人。 也许是见我不说话,这个家伙就开始哼着歌,做着手上一个诡异的大概是用来测风向的,不知道什么鸟,虽然后来我听说他画的是一只公鸡。公鸡什么的,如果长得像个怪兽,那估计也挺可怕的。 只是,当时我一无所知,甚至还赞叹了依据,他画的这种小鸟不错,换来他一个甜死人的微笑。 我倒是想和他谈谈条件,看看他能不能让他们和我们混到一起去算了,反正那地方也挺大,现在种东西还来得及。 但是他完全不理我,只是一心一意在画着他那只歪瓜裂枣的所谓公鸡,甚至连抬头看我都没兴趣,就我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也许我掐死他逃走,比跟他好好谈一谈要来的方便得多,虽然,一个好不容易找到的老乡,看起来也挺珍贵。 两个人呆坐着,他哼着他的“我们是害虫”,我坐着思考要怎么从这里逃出去,居然都没有说话。 直到门口,有个人掀开帐篷的帘子走了进来…… 番外:罗雷(四) 阿诺试着帮罗烈的孩子活过来的时候,我有些惊讶。 不是说阿诺在我眼睛里是多么小气,事实上,现在的阿诺已经绝对不是我能想象的。 阿诺平时几乎不怎么理会罗烈和阿星,只是把他们当做陌生人,但是和他们一同生活,我还是有过很多担忧。而且,与其说他对阿星不好,他更看不起的似乎还是罗烈,是的,确实是看不起,他对他们都没有仇视或者恨意,但是我看的出来,他对他们都不太看得起。而他最看不起的,恐怕还是罗烈。 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在哪里,也许就如他后来所说,一个没有和任何人有约定的人,去找别人是无可厚非的,虽然如果明知道对方有约定,还那样做是不,他说是不道德的;但是相对来说,明明跟人有约定,还主动去追求别人的那种,就更是应该受到谴责的。 如果不是有必要,他几乎都不和罗烈说任何一句话。 但是,能那样平静地对待罗烈和阿星的孩子,还是让我很吃惊。 阿诺对那个孩子做的事,无论是帮助他吐出胸腔里让他几乎没有活过来的东西,还是后来把他给自己喝的羊奶给那个孩子喝,都让我有些担心。 与其说担心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不如说,我很担心阿诺的感情。 虽然,现在的阿诺说他已经不是那个阿诺,可是,他那种平静也很让我忧心,把一种感情控制在自己能够控制的范围内,这需要多大的毅力? 稍微让我安心一些的,是阿诺对前来感激的罗烈的态度,他很害怕。 这个可怜的孩子,在看到罗烈用本该有的礼节对他的时候,吓得躲到了我的身后,还不停地示意我帮他。 他偶尔也会依赖着我的现实,让我感到满足。 既然他不愿意说的事,我也永远不会打算去问。 春天到来的时候,阿诺开始带着我们族人盖房子。 阿诺说,这是四房一厅的大房子,大厅里面还有很大的可以分成好几个来烧火的大火塘。 又可以睡觉的房间,还有专门用来做事的房间,可以放很多东西。 大厅里还放了很多柜子和架子可以用来储存物品,后面有菜地,菜地后面还有可以养阿诺说的牲口,也就是我们的野牛、野羊之类的东西的棚子,还有一个可以不用在外面方便,不用担心冬天太冷而做的阿诺叫做“厕所”的房间,既可以堆放干柴,又可以“储存肥料”用来种屋后的红薯和土豆。 后来我们家的红薯和土豆都种的比别人家的好,阿诺说那是因为“农业一枝花,全靠肥当家”什么的。 房子四周围上了栅栏,阿诺说这是“院子”,院子里还有池塘可以放着那些鱼,为此,我还在从屋后开了一条通往小溪的水沟,让水可以流进来。 最神奇的是,房子上还“窗户”! 木头的窗户在白天可以打开,晚上则关上,白天可以让光线透进来,晚上则可使用“窗栓”吧窗户锁死,免得有蛇或者其他动物跑进来。 大家都很高兴,围着那个房子看的时候,就连大祭司都感慨不已。 行族人过来投奔的时候,我知道这是个机会,就如同阿诺一直跟我说的,能够不易察觉地趁人之危也是一种本事,更何况,卖了别人别人还帮你数钱。 虽然我不知道钱是什么,不过,我还是和阿诺一唱一和地演了一出戏。 阿诺是个很好的伴侣,他总之习惯吧功劳都让给我,虽然,我知道,我才是真正需要他的人。 行族加入我们之后,我们的生活开始变得更加不同,行族人虽然不擅长打猎,但是他们有很大的力气,做手艺活也很精巧。 他们以比我们更快的速度来造房子,还给族人都烧制了陶器。 最重要的是,他们感激我们。 收养罗纳的时候,我有一瞬间有一种“我们自己也来生一个”的想法。 我看着贝罗家的孩子长大,知道小小的他们长大时,贝罗是多么地骄傲和快乐。 虽然罗纳和阿瑞也很好,但是他们有他们自己的阿爸,比起亲近我,他们也许更难以忘记他们自己的阿爸,阿瑞就不愿意叫我阿爸。 但是我这种愿望,还没来得及实现,就被阿诺接下来的计划打断了。 第72章 族长和祭司的爱情故事   起先,看那家伙那么自然地推开帘子进来,我还以为他们是伴侣。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原来他们不是。   只是,看他们两个那眼神,那你推我让的小样儿,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儿的啊!   但是另一方面,我也记得,祭司是不会有伴侣的。   知道这里的规定有这么一条,一听那个自我介绍是冯东,在这里叫阿斗的家伙说他们没有关系的时候,我也没再多问什么。   虽然我相信有眼睛看的人都会知道那个族长明显对阿斗有意思,至于这个阿斗么,我看也不像是没意思的样子!   我忽然优点感慨,丫的,天神你倒是给我穿越一些雄性过来啊!都是雌性有个毛线用途啊!   而且眼前还是个真正的阿斗啊,有没有?我明明祈祷是搞冶金的、搞水利的、搞动力的,只好能有个懂发电的技术宅过来的。   这家伙作为祭司,不会治病,治病要靠他们族里另一个没有当成祭司的家伙;作为雌性,不能结亲,作用也等于白搭;会预测天气吧,还不知道该怎么运用,除了逃难。你说他这名字起得多好?简直就是有预见性嘛!   只是看那个族长对他小心呵护的样子,我也只有忍下心里的吐槽,默默地看着这一对明显是在我面前秀恩爱的家伙!   虽然很快,我连看人秀恩爱也做不了了。   因为阿斗这家伙预测又将有一场暴雨,很快,他们又把我抓着在天上飞了。   他们族里的人不多,大概也就不超过五十个人,而且其中雌性还占大多数,所以他们这个族似乎也没什么战斗力。   也因为不能飞的雌性多,所以他们在搬家的时候,几乎是一个雄性背着一个雌性,同时,能够完全兽化的那两只恐鸟还每个爪子里再抓一个。   因为我是俘虏,于是,很不幸的,我又成为了被抓着的那个对象。   而且因为怕我逃跑,他们还用兽皮绳把我绑在腿上!   这种感觉谁知道有多难受么?   我简直想吐血。   不过,我也得先忍住呕吐。   到达他们的目的地的时候,我已经晕晕乎乎地一推就倒了。   就连阿斗那个阿斗都能轻易推我坐在他的帐篷里的椅子上,然后装模作样地给我把脉!   不过,我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会把脉开药的样子,干脆一把推开他,自己躺下休息。   他们抓我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了,可是我要怎么说服他们跟我走也是个问题。   而且罗雷他们一定也在找我,希望他们能尽快找到我。   也希望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个部落一切都好。   躺着想东想西,我就有些怨念。   特别是当被我推开的阿斗在我身边没多久就睡得像头猪,甚至还打起了呼噜的时候,我就更有一种掐死他,然后扮作他的样子逃跑的欲望。   只是,想一想,这是我的老乡,好不容易能说说汉语让我怀怀旧也好的老乡,我又有些下不了手。   他们那个族长林森送食物过来的时候,我醒着。   但是我没说话,还是假装睡着一般躺着。   就听见身边的阿斗刷地一声起来了,然后轻手轻脚地过去接,一边接还一边说:“你吃了么?”   微微睁开眼睛,我就能看到林森一边把食物放到他手里,一边还满是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还没呢,你们先吃。”   只是,这一句话,就让阿斗不高兴了,嘟嘟囔囔地接过林森手里的食物,他似乎有些不满:“我又没出去打猎,我凭什么先吃,你要先吃才对,可是你今天一定又把自己应得的食物分给别人了!你不能每次都这样,作为族长也不是你这么做的……”   说实话我有些惊奇,虽然我知道他们族里的食物应该是不充足,也知道作为族长有时候会少吃一点东西,可是,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别人的族长,他吃什么呢?   我还没来得及想下去,就看见我今天才知道的这个林森带着笑意又摸了摸阿斗的头发:“没关系的,刚才杀那些兔子和羊的时候,内脏我留下来一点,待会儿我去煮煮吃了。倒是你,让你过这样的日子……”   阿斗像是完全不在意,挥开了他的手,低下头:“不是,是我没用,人家都能过这么好的日子,我……”然后又像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一般看了看还在假睡的我,“不过,以后会好的,有这个人,我们以后的生活就会好起来的。然后……”   我不知道他想说的然后是什么,只是,我看见林森抱住了阿斗,像是安抚一般地拍着他的背:“会好的,大家都会过上好日子的……”   他们两个倒是你侬我侬,可怜我已经一整天都没吃过饭了,肚子就有些咕咕叫了。   也许是听到我的肚子咕咕叫,他们两个才从那种粉红气泡的氛围中醒了过来,一起看着我。   被他们用这样热烈的眼神看着,我也只能渐渐醒过来了。   一边捂着肚子,我一边喊着:“好饿,饿死了,有没有吃的。”   就看见阿斗拍了拍林森的手臂,跟他说:“你先去收拾收拾那些内脏,然后拿过来一起煮,我们一起吃吧。”   你要说他们之间没什么!   你相信,我都不会相信!   可是,这种时候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只能讪讪地看着那个临走之前还特别看了我一眼的林森,假装自己很无辜,用眼神告诉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阿斗做菜的实在不敢恭维。   他做的是纯粹的杂煮,就是把肉切成大小不一的块状,然后把那些羊肠,羊肝什么的都随便切切,打算放到一起煮。   我看他把东西切好,却没有盐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盐呢?”   他有些怨念地看了看我,似乎对我这个疑问有所不满,很是不高兴地回了我一句:“没有。”   我看看那些散发着膻味的羊肉和羊内脏,都有些头晕,也没理他那一副怨妇脸的表情,又问:“那么生姜?大蒜?辣椒?”   这些都没有,你煮出来那肉该多膻啊?   这是羊肉啊,又不是猪肉,就算是猪肉也没有用白水煮一煮就能吃的道理啊,至少我是绝对不行的。   但是看看眼前什么都没有,我也没有办法。   于是,我挤开了霸占着那个火塘和那块明显是砧板的石板的阿斗,简直就有些愤怒:“你来这儿多久了?”   阿斗显然是没听出我的意思,居然很老实地回答我:“三年了……”   三年,靠,三年你都能不吃盐也不去找任何发展生活的东西来用,我才真是要佩服你!   一边有些鄙视地看了看他,换得他一个委屈又羞愧的眼神,另一边,我就开始举刀剁那些内脏。   虽然说是剁,不过他这把石刀还真够钝的,别说和我最近做出来的青铜刀没法儿比,就连罗雷给我做的石刀和那个仔细地削地非常尖利的铁木刀都没法儿比。   光是把那些内脏尽量剁地细碎一点,也花了我大概有二十来分钟,也让我忽然有些明白,那个比我个子还小,一看就是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阿斗为什么不愿意把这个剁碎一点。   剁好了内脏,看看他这个帐篷里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只有一个长长的上面还有三个眼的竹管。   我也没跟他客气,直接拿过来,准备用来灌血肠。   阿斗起先还是眼带着佩服地看着我,可是,在我开始用那根竹管灌血肠的时候,他似乎就有些急了:“哎,那是我的笛子!”   我怎么看,也不觉得这玩意儿是笛子,于是也有些鄙视:“长笛只有三个孔?”   其实我这意思只是告诉他,这玩意儿不是长笛。可是阿斗这家伙居然红了眼:“这是林森送给我的长笛,他不太会做手工,钻孔的时候总把竹子挤破,这还是他好不容易才做好的……”   原来不经意间竟然拿了人家的定情信物来做柴火工具,其实我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事到如今,用了也用了,我也没办法,只好看着他:“额,可是我要用工具做饭……”   一时之间,我们两个都有些愣住了。   他不知道该跟我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继续做我的饭。   幸好从门口进来的林森看了看情形,又看了看我手上正在灌着血肠的“笛子”,走过去拍了拍阿斗的肩膀:“没事,我下次给你做个更好的。”   其实,我是不管他们要怎么做更好的,不过,他们两个这样,我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了。   祭司是不会有伴侣的,族长是一定需要有伴侣的。   可是他们之间那气氛,还有送笛子这举动,我又觉得太可疑了!   就这样各怀心思的时候,我也用那根笛子灌好了六根不短的血肠,又把阿斗切好的那些肉也整理成差不多的大小,用刚劈出来的新鲜竹签用火烤过后一一串好。   生火的时候,我还呵斥了一声呆坐着看我做这些的林森和阿斗:“发呆干什么,快点生火!”   才看见他们两个从呆愣中一个帮忙生火,一个来帮忙串肉串。   其实他们俩也挺呆,居然还能想出绑架我的办法。   我开始思考着怎么说服他们和我一起回去。   煮血肠不需要很长时间。加上这个肉切的也不大,所以,在林森生活烤肉,阿斗看着那个罐子煮血肠,我做总监工的搭配下,很快,一顿饭就出炉了。   我很久没吃过没有盐和任何调味料的东西了,东西吃到嘴里就难免有些难受,不过实在饿得太厉害了,所以居然也吃下了两根血肠,三串烤肉串。   他们两个也不逞多让,虽然两个人互相你推我让了半天,最后还是每个人吃了两根血肠,又各吃了两串烤肉串,当然,这个烤肉串和新疆烤羊肉串是没法儿比的,就说调味料也就差了好远,连盐也没有,唯一能比的大概就是肉块比较大啊,一个顶五个就是了。因为刀实在不好切。   其实,在我看来,雄性应该是多吃一点的,可是,他们每个人分到的吃的只有这么多,还要给我吃,所以,其实林森大概是没吃饱的。也亏他经常吃不饱,还能长地比较结实。   吃完了饭,据说就开始了休息的时间。   我本来是准备去查探一下整个部落的情形。   却不料一拉开门帘就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大跳。   在林森和阿斗的陪同下,我出门看了看他们部落,才发现,他们部落的人居然很多都是不做帐篷的!   除了阿斗是做了个帐篷在树中间的地上休息之外,就连他们雌性也是爬到树上周围的树上,用树枝搭个类似于空中小屋的棚子,在里面休息,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到地面上来生火煮饭。   不过,他们搭这种棚子倒是又快又好。第二天,雨过天晴之后,阿斗为了跟我表明他的族人也是很厉害的,曾经让他们两个雌性在我眼前示范了一下,只不过一天,他们就能搭好一个这样的树上小屋。   而且我之前的推断也是对的,他们族里几乎都是会飞的鸟人。   这里说他们是鸟人,不是我们意义上的贬义,而是他们真正的都是鸟人。   他们的兽化形态或者说他们的先祖的兽化形态据说都是鸟。因此他们保留了在树上筑巢的习惯,并且他们所崇拜的也是飞鸟。   我在他们部落打探了半天,才发现他们部落的人不会种植也不会养殖,估计他们也没胆量养殖,据说就连他们的雄性一般也不去招惹野牛,因为野牛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高大了,就连他们部落最高的林森也不到野牛的肩高。雌性就更只在家里呆着,或者在附近摘果子,捉兔子了,或者偶尔拿弹弓打野鸡。   他们拿弹弓打野鸡的技术倒是不错,不过在这个林子里,野鸡似乎也不多。而且,附近也似乎没什么果子和兔子了,大概都被吃光了。   我有些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敢去围攻野牛或者野猪,不过后来看到他们的族人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大概想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为什么世界上就算是同一种人种,也有人高有人矮,有人强壮有人弱小,大概在聚拢之初就已经有所不同了。   这个鸟族除了林森和同样兽化成恐鸟的那个穆德比我高大约半个头,大约有一米八五左右之外,其他半兽化的雄性都只比我高个头顶差不多,大概就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左右的样子。相对于我们族里平均高度一米八五,甚至还有两米左右,各个膀大腰圆的那些家伙,他们就显得小号了很多。   至于雌性就更不用说了,里面最高的阿斗目测也不到一米七五,至于其他的那些大概都是一米七左右的,甚至还有一米七不到的,相对于男性来说,就算是原始社会,在这样大家的身高都争取达到现代化的原始社会,他们实在是太娇小了些。   我们族里的雌性中,只有我最矮,我也有一米七八啊!好吧,原来是一米七五,不过我后来又长高了一些,据我自己做的那个木尺子测量,我应该又一米八,谦虚一点说,也应该又一米七八了,而且,我贵在有气势。   虽然这些雌性都娇小可爱,我还是很担心他们跟我们族里那一群五大三粗的混小子们怎么相处。   本来打算好的蒙骗计划,有一瞬间又蒙上了阴影。   不过,这一瞬间真的只是一瞬间,因为很快,在我在这里吃第四顿晚饭的时候,我就对又搬回草原边上的小树林住着的林森和阿斗说:“你们一起搬到我们那边去吧。”   番外:罗雷(五)   阿诺是想什么就会去做的人,所以,他跟我说他要种植。   他也确实在家里用他做的所谓的锄头翻了地,然后让我帮着把一些红薯苗和土豆苗都运了回来。   在家旁边,他还种了很多奇异的东西,比如说我喜欢吃的南瓜和我不喜欢吃的辣椒,在我们只养了一头小牛的牛棚前,他还种了一些据说是榨油用的油菜籽和做棉布用的棉花,对了,他还种了我们吃过的麦子粉的所谓大麦和小麦。   虽然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什么事大麦,什么是小麦,不过他后来也告诉我,简单地分法就是,那个没有壳的就是裸大麦。   我觉得很神奇,我的雌性真的非常神奇。   他知道如此多我们都不知道的东西,他会造房子,他会种植这么多东西,会养牲畜,知道怎么让牲畜不会跑,我很想知道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在我看来,简直就是神在我们之中的化身,他给我们带来了如此多的变化。   可是一方面,我也有些担心,他什么时候会离开我,离开我们?我要怎么让他一直留在我身边?   我不想失去他,无论是懂这么东西的他,还是只是陪在我身边的他。   确实,在他到来之后,我们的生活越过越好,我不愿意失去这样的生活。   可是在他教给我们如此多的东西,和我相处这么久以来,我更不想失去他,失去会在我背后小声地据他说是“吐槽”的他,还有会因为在我背后小小地动了我偶尔特地露出来给他看的尾巴而得意洋洋的他,还有会因为我摸了摸他,就拍开我的手,恶狠狠地说“明天早上吃蔬菜汤”的他,用眼巴巴的眼神看着我手里比较好用一些的工具的他,回头又给我一个更大的惊喜的他,特别是能让我在家的时候可以不用戴着眼罩,他却敢于和我瞪视的他。   他现在越来越不怕我,起初,他还会嫌弃我的威压太强,让他心脏不舒服,可是现在,他生气的时候,尽管我也生气,他还敢于瞪着眼睛和我叫:“你就守着你的榆木疙瘩吧。”   虽然很快,我就会长舒一口气,假装没事地问他:“榆木疙瘩是什么?”然后化解我们之间的矛盾。   他也像没事了一样,继续做他想做的事。   但是,一想到可能会失去这样的他,我就觉得有一种气愤,不知道该对谁发作的气愤。   我接任族长的时候,尽管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是给他跳了一段求偶舞。   这还是辛穆特别教给我的。   从来没有哪个族长跳这个,因为很多雌性都很乐意和族长结亲,所以不存在求这个问题。   但是这对阿诺没用,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没有任何反应,然后在晚上才对我说:“傻透了!”   我有些好笑,没错,确实是傻透了!   我的伴侣和其他人根本不同,我怎么能以为他会对这样的舞蹈又兴趣呢?   据辛穆后来跟我说,他根本就看不懂这个,还是阿蛮告诉他,他才知道的。   不过,看着他有些发红却假装平静地睡觉的脸,我又觉得,其实大概也不是那么傻?   阿诺真的非常好。   他仔细地看护着我们家收养的两个孩子,比我们族里任何一个雌性都要认真。   他会跟他们聊天,会给他们讲一些他所谓的做人故事,还会教他们他曾经教过我的算术,他们大概是族里第一个知道算术的孩子了,当然大人里我是第一个。   在我接任族长之后,阿诺作为最大的功臣,也没要求做什么,在我们任命长老的时候,他也更宁愿在我背后。就算族里现在有这么多东西,很多都是靠他想出来的办法和带的头,他就算是要求做族长也是他应得的,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要求。   他甚至还开始教族人怎么搭公共的养殖的棚子,怎么把那些抓回来的小野牛、还在哺乳的野羊、野猪之类的放在里面“驯养”,他还教他们用盐煮过的野草喂这些动物,让它们养成从食物中获得盐分的习惯,而忘记去舔岩石获得盐分的本能,它们就会乖乖地留在这里了。   在他的安排下,我们养了很多动物,数不清的兔子,关了几个木棚的野牛、野羊和野猪。   我们家因为他自己首先做的这些,又种了不少东西。   尽管现在可以猎到的食物要到越来越远的地方,可以吃的野菜和野果也越来越少,但是我们家还是有足够的大白萝卜和南瓜可以吃,甚至,他还会把摘下来的南瓜送到族里大家分着吃。   他还组织族里的雌性到已经不再那么危险的草原上摘麦子和油菜,摘下来的麦子磨成面粉分给大家,由他教大家怎么吃,让族人都很高兴。   他提议大家明年可以一起种植,看着我们家经过他和罗纳一起劳累了一年所得到的收获,大家也都表示了同意。   因为族里现在储存的食物也够,大家也都同意不用一起打猎,所以除了族里的过冬储备做的很好,我们自己家也新添了不少东西。   两头小牛、三只小羊、八头小野猪是我出门打的,他收集了不少“蔬菜”,还抓了不少鱼放到家里的水池里的同时,还抓了不少我们都没怎么吃过的东西——他说的大雁、野鸭和火鸡。   他把他们都放在家里早就做好的棚子里,他说,这个叫家禽。   我们家已经俨然变成了一个有着很多存货的小仓库,有着我从未见过的各种东西,还有房子,有家里的床和凳子。   有时候,我会真心感谢神,让我等待了如此久的时间后,让我得到他。   可是有时候,我又会默默地祈祷,神啊,让阿诺快点真正地属于我吧。   冬天大家都不出门的时候,他用他收集的棉花和一张大的他所说的简易织布机,让我帮忙做了一些棉布,给两个小东西做了外面是兽皮,里面有棉花,里子是棉布的棉袄,两个小家伙都很高兴,特别是更小一些的阿瑞,因此还特别叫了我一句“阿爸”,因为他要让我看他的棉袄。   我知道阿诺的想法和我们是不同的,他凡事先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个家和部落,所以即使他要我们不能把这事情说出去,虽然知道他这样做是有些违背族里的思想,我也没多说什么。   我不能给他更好的生活,我有什么权利阻止他过他自己创造的更好一些的生活?   就像阿诺有时候笑话我的,我们家就连罗纳和阿瑞都比我做的贡献多,因为我都在为族里做贡献了。家里的事基本都没管。   虽然我知道他只是这么随口一说,但是我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我们家里打草的事情是阿诺和罗纳做的,种植的事情也是阿诺带着罗纳做的,就连收割这种事,多数也是阿诺带着罗纳还有小小的、连一根土豆苗也拔不起还在努力地晃着土豆叶子的阿瑞做的。那时候,我确实都在忙着族里的事,打猎、巡视、修补,安排事情等等。有时候,想一想,我也觉得愧疚。我又怎么埋怨他想要过好一些的生活呢?   他明明都是在自己努力地生活。何况,我知道,只要他自己有这东西了,他也会组织族人种植这些东西,等以后东西多起来,大家也都能过上这样的生活,依靠着他的发现来过上更好的生活。   只是,我想不太明白,他对我阿爸和阿么是什么想法。   一直以来,我觉得阿诺应该是不喜欢我阿爸和阿么的。毕竟,他们是造成他跳河和被迫和我结亲的元凶之一。这个事实,就算没有人说,我心里也是明白的。而且,他阿爸是因为救罗烈死的。虽然他阿么是后来病死的,但是换种说法,也是因为他阿爸不在了,他阿么日子熬的辛苦,才这么早过去的,谁不知道他阿爸是族里手艺最好的捕猎能手?当初他阿爸和他长得好看却身体不是很好的阿爸结亲的时候,还有不少人据说很遗憾。因为在这样的条件下,要照顾一个身体不好的人实在是不容易的。   即使说如果也只是如果,他阿么的过世和任何人都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怎么说,也确实是我们家欠他的。   我也看得出我阿爸和阿么对他的愧疚,他们看见他的时候,虽然阿么似乎是有说有笑,但实际上,他们几乎都不敢直视他。   所以我不能明白,阿诺要我给我阿爸和阿么送皮子的想法是什么。更不能理解,他要我隔几天去看看他们的想法又是什么。   他和我讲了很多,很多故事,有两个人为了长辈而争吵的,也有互相和睦地赡养老人的,也讲了他很多的想法。   虽然我不完全明白,但我也知道,有一天我们会面对这样的问题,也必须面对有长辈老去,当他们为部落做了许多事,无法活动的时候应该怎么处理,也必须面对有孩子失去了双亲、没有人收养也没有办法自己得到食物和保护自己的情况。   我知道阿诺在很努力地想着要怎么让大家更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只是,目前,我也没有办法。   冬天过去的时候,我们真的开始种植了。   通过在部落四周开出种植圈和养殖圈围绕着部落一周,我们把部落建的像阿诺说的“堡垒”一样了。   阿诺还提醒我们砍了树也要种树,因此,尽管砍了不少树,但是接下来的几年,似乎又在慢慢地长大了。后来我们再回到这里来看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的树都已经长的很高了。   一个春天,我们种下了总共有“两百亩地”的大麦和小麦,红薯、土豆各种了六十亩,油菜种了八十亩,黄豆各种了十亩,棉花种了十五亩,虽然我不知道阿诺所说的一亩地是多少,不过看着那一大片绿油油的地面,我也知道整个部落的大家都快累瘫了!   但其实他们都没有发现,部落的其他人还只是在一块地上做着自己被分配到的事情,可怜的阿诺才是真正累坏了。   他要不停地在各个不同的地方跑来跑去,看大家怎么种,种的对不对,又指导大家怎么用锄头翻土,挖多深,怎么埋种子。每天回到家,他就已经累到不想动。头几天,甚至是我去背他回家,因为他说,腿都软了。   我想也是,他以前哪吃过这种苦头?   而且家里也有很多事,我们家养了许多动物,又在家里也种了几亩地的东西,虽然我想要阿诺休息,可是他根本不会听,用他的说法就是,不种这么多东西,不养这些东西,到时候有个什么,我们家吃啥。   虽然很想告诉他,现在就算不种这些,有他现在组织族里弄起来的这些,我们家现在一定不会饿着了,但是明白他也是在我们这个家努力,希望我们能比别人过的更好一些的时候,我能说什么呢?除了在他累的时候多做点事,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对他才好了。 第73章 终于回去了 踏上前进的道路虽然我有很多理由来说服林森和阿斗,跟我们搬到一个地方去的好处,对于曾经到那儿一游的他们应该也绝对又吸引力。 但是实际上,只要有一条理由,就足够让他们不想搬到我们那里去——那就是相当于合族的结果。 其实,合族对于任何一个部落其实都需要一番挣扎,就如同行族,也如同游族,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或者被人打败了,谁愿意合族? 特别是当自己的部落可能到时候会处于劣势,而变成被合并的部落的时候,大家就更不愿意。 所以,虽然我告诉他们我们那里发现了什么,我们现在有什么,以后打算做些什么。听得林森,特别是懂得这些的阿斗都非常羡慕,可是实际上,当我说,以后他们可以和我们住到同一个部落的时候,他们还是沉默了。 即使阿斗自己也跟我说,他也明白,很多资源比如说盐什么的,不是想有就能有的,他们也走过了很多地方,虽然他没有离开过部落的范围,不知道是不是错过了。不过一路上,他们也几乎没怎么发现过有盐的地方,而附近很明显,也没有还。 至于说铁和铜,就更是没有见过。毕竟矿产资源这种东西,没有一定的技术,实在很难得,如果我不是运气好,撞到了那些天然矿石,估计,我也找不到。 虽然也不排除他们见到了也不认识,阿斗自己又不太敢出门,所以没发现什么,不过,他们这一路,确实并没有发现一个天时地利任何,适合发展的地方,特别还有那么多资源。 资源这种东西,就是可遇不可求,要看运气的。有那样一个地方,其实是很值得住的。 可是一说到搬到我们“已经住下来”的那边去,他们也很是犹豫。毕竟,现在他们抓着我,是他们暂时占优势,可是如果实际对抗起来,他们未必占优势。而我们已经住下来的地方,也绝对是不可能让给他们的。 虽然鸟族的雌性比我们多得多,不过,他们的雄性也不过十来个,在数量上就比不过我们,至于说战斗力上,我想一想红达、莫黑、卢克斯的三人组,再想一想罗雷和迦南,还不包括小小的叶加,也觉得似乎不是一条水平线上的。 所以,说到他们的顾虑我也能明白。 只是,他们有顾虑,我住在他们这个帐篷里就实在难受,特别现在是春天,时不时打打雷下下雨的,就更加让我精神衰弱。 就这么住在地上有个毛劲儿啊!我都快发霉了!而且现在是春天蛇出洞的时候啊,你们是想吓死我啊! 至于说住到树上,我还怕我一翻身就掉下来呢!而且树上就没有蛇吗?这里还没有迦南和没有叶加。(被迫负责某人身边探蛇驱蛇工作的迦南:你对蛇究竟怨念是有多重啊……) 不过,幸好,我也没有继续在地上睡多久。 因为罗雷他们找来了。 正如同我预料的,鸟族的雄性在战斗力方面完全不是我们族人的对手,更何况他们要保护雌性,又要照顾他们的部落的时候,就更加束手束脚。 而且我们部落这帮人又不是温柔体贴的那种,对待外人,他们都只会下狠手去揍。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罗雷还是因为迦南的注意,他们似乎还留了几分力气,毕竟以后说不定就是一族人。 但是实际上,鸟族的人也被揍得够呛。 倒是鸟族的雌性们很让我有些惊讶,虽然他们不会飞,只能在树上跳跃,不过他们居然也手拿着弹弓尽量想对我们的猎手们攻击,虽然,很快,他们就被罗雷射出去的那几箭吓地跌了几个下来。 要不是阿斗忽然抓住我的手掐住他的脖子,我估计林森是打算顽抗到底的,毕竟这是他身为族长的尊严。 但是看到阿斗在我手里,还有看到他哀求的神情,林森终究叹了一口气,被迦南打翻在地。 虽然新族的家伙们都说自己真的留了力气,不过,我看着鸟族那十几个几天估计都不一定能正常行动的人,多少还是有些好笑——这也叫留了力气,那你们真打起来,我要怎么制止你们?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他们,要怎么移动到那边去?虽然如果他们行动自由,估计也不能跟我们过去。 尽管后来红达一直跟在我背后拍马屁,说我把随身带着的那个驱蛇的草药一点一点洒在路上是多么明智,让能感应到一定范围内的蛇的异动的迦南得以这么快找到我,我还是告诉他,在小麦和水稻收获之前,酒没有喝了。 不管红达在我背后哭天抢地,我看了看那些照顾自己受伤的族人的同时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看守他们的我们的族人的鸟族雌性,一边叹气,一边就打算去看看正在照顾林森的阿斗。 因为是迦南亲自出手,所以林森受的伤也不轻,我进去的时候,阿斗正在给他包扎,虽然我看那手法也真不咋的,不过看着他们自己都觉得好,再加上阿斗那认真的表情,我也没说什么。 阿斗看见我进来,点了点头之后就马上低下了头,我知道,他虽然在那一刻遵从了我们中国人所谓的“大势所趋,减少牺牲”,可是在他心里,多少对林森还是有所愧疚。 所以我对他点点头,就直接看向了林森:“你们明天差不多可以走么?” 我的意思很明显,我要的是合族,在现在我不会说侵吞,也不会把他们作为奴隶,因为我们的族人太少了,但是一旦我们成为了大部落,一旦以后有战争,我也不保证不会有奴隶,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 但是虽然他们现在不是奴隶,我也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说话的人,我愿意对他们好一些,他们就会好过一些,如果我不愿意,其实他们就得走。 很明显看出林森有些犹豫,我在他们身边坐下,拍了拍阿斗的肩膀,“还是早点过去的好,还要烧砖做房子,现在过去,还赶得及多种点东西,免得到时候不够吃。只是,我们那儿是没有祭司的,只有药师和族长,所以祭司就不用了。不过,阿斗过去也不能做祭司的对吧?不如阿斗跟我结拜个兄弟,以后就算是我弟弟,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阿斗,你说呢?” 阿斗虽然有些书呆子气,不过很多事情他也明白,所以我说什么,他也都清楚。 只是,林森听我说的,就有些惊讶,“我们不是过去做俘虏?” 这里还没有奴隶这个词,所以他们管战败的人、被捉的人、被迫成为其他部落从属的人都叫做俘虏。 我笑一笑,对他摇摇头:“我们原本的族人都只有这么多,要俘虏干什么?我们现在欢迎其他部落的人加入我们,一起发展更大的部落。当然,如果我们以后是个大部落了,估计就不会有这么好的事情了。” 我说的,一半是真实的想法,一半是吓唬林森,不过阿斗估计是明白的,所以他已经附耳在林森在耳边说着什么了。 看他们这样,我还给他们下了一剂重药:“话说,如果阿斗做了我弟弟,那也差不多该有个自己的家了,你也十九岁了,跟着我们住也不会长久的,有什么喜欢的人,你就说,过去就结亲也成。” 很明显,听了我这句话,阿斗是瞪了我一眼的,可是林森就柔情似水地看着他,让我看了都想作呕了! 又笑话了他们两句,告诉他们,我们部落有一半的人要先飞回去做准备,还要照顾族里的事,一般留下来护送鸟族人一起过去,我就打着哈哈出来了。 一出来,就碰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洗干净了尘土的罗雷,然后被他牢牢地抱住了。 虽然我伸手拍着他的肩膀,一边轻声安慰他:“好了,我没事了,不用担心了。”不过其实,我自己心里都有些想哭——我居然离开自己的房子六天了,而且六天都没有罗雷给我烧水洗澡了!也没有罗雷给我捏圆搓扁地蹂躏了!甚至都没有罗雷听我啰嗦三十六计的最后一计!真是太难受了! 罗雷就更别说了,他抱着我的肩膀的手把我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嗓音沙哑,一听就是几天没休息了:“对不起,没有好好保护你……” 其实我很无语,我不靠他保护也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啊,何况谁料到出这种事?只是如果我这样说,估计他更内疚,所以我只是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我想吃萝卜炖牛肉,这里的人连野牛肉都没有吃!太可恶了! 成功地让他拉着我上下左右打量一遍,又糊了我一脸口水之后,笑眯眯地告诉我,他马上去打一头野牛给我吃,就飞走了。 让在一边看着我们这场闹剧的迦南冲我笑了笑,举了举拇指,就贼笑着走开了。 罗雷说要给我打一头野牛,就真的给我打了一头野牛,所以后来,他和一门心思想讨好我,然后换点酒喝的红达,还有永远作为红达背后的莫黑还带着几个出去打猎的猎手一起,拖着两头野牛,四只野羊回来的时候,还真是让我不知道作何表情。 罗雷是自己一个人拖着一头牛回来的,于是很快,鸟族的人也知道,罗雷是可以一个人打一头大野牛的人,对罗雷的敬畏也就上了一个层次。 不只是鸟族的雌性,就连鸟族的雄性也有偷偷打量罗雷的,虽然罗雷都对他们无视,只是殷勤地帮我把野牛皮剥好,又开始让那群还能动的雌性来帮忙割牛肉去烤,他们看罗雷的眼神也还是让红达有些嫉妒。 红达甚至叫嚣着,他明天也要去打一头大野牛,不,是打两头大野牛! 既然他这么有热忱,我也不打击他,于是趁势告诉他,迦南会带着一半的族人包括莫黑和卢克斯先回部落去做准备。既然他打算明天打两头野牛给我们,所以,他明天就跟着我留下好了。 让他目瞪口呆的同时,也有些丧气,其实他和莫黑还有卢克斯还是相当不能离的那种,也让我有些担心,他们以后结亲怎么办,不过想想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也不是他们的双亲,所以也不多想就是。 第二天一早,部落出来的十来个雄性中,一半的人就已经先飞回去做事。 虽然我也告诉鸟族人,很多东西他们不需要了,因为他们会得到更好的。但是,他们简单地收拾的必要的东西却也还是不少,几乎除了房子,都用兽皮包着背在了背上,每个人都好像背了座小山。 一开始,我就有些担心,因为这些雄性们都是带着伤上路,雌性和孩子们背着那些东西,行进速度就难免会慢下来。 而且他们的成年雄性其实算起来只有十多个,还有几个是小孩子,雌性二十多个中也有六个小雌性,所以不构成战斗力,劳动能力估计也一般。 但是看着其他的新族族人直皱眉,我还是告诉他们,我们以后种地和养殖什么的,他们也绝对做得了,不会有问题。所以族人们也没多说什么,在这个族里,他们基本上还是以我的话为优先,这也是长期形成的一种信赖和尊敬。 但是,尽管对他们的战斗能力不抱希望,对他们的劳动能力也有一定的怀疑,随后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毅力和鸟族的迁徙能力还是让我也有些吃惊,也让族人多少有些佩服。 原本,照罗雷的估计,这里离我们的部落,一直走大约有四天的路程。再考虑他们负伤的程度,估计要六天才能到达,所以我是做好了六天到达的准备的。 只是我没想到,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咬着牙往前进,在第四天傍晚就到达了部落对面的河岸。 所以,我也成功地看到一路看着他们过来的族人,从鄙视到渐渐认可的眼神。 不过,我们部落也绝对不是让人小瞧的。 不说河对面那依照着山势逐渐增高,看起来就气势非常的房子,以及那个依稀可见的,让阿斗兴奋地直拉着我跳的水车。就连他们看到从河对岸划过来的那个木排,就很是吃惊。 特别是看着这个用这个木排,只需要两个人,就能把他们十几个人运过河的时候,他们就更是惊奇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作为最后过河的这批人,我身边跟着林森和扶着他的阿斗。 看着越来越互相佩服的两族人,看着带着希望踏上木排的鸟族人和带着些欣赏看着负伤还在自己坚持拄着木棍走着的鸟族人的新族人。这时,才真正开始对两族人的未来逐渐有了信心。 第74章 新部落新气象还有一对新人 因为新族人的到来,我们大家确实忙了好一阵子,先是为了合族,两族举行了祭天的仪式,暂时以我为族长,鸟族并入新族,成为新的大部落。 以雌性为族长这在有记录的传诵中不多,我也并非非常优秀到力压所有的雄性,实际上来说,更可能是优秀的人选太多,于是,只有我被他们也认可,于是,我被推到这个位子而已。 不过即使如此说,做族长还是挺痛苦的,要时不时被他们叫来叫去处理各种问题,还不能拒绝,对我来说实在是痛苦的很,也让我尤为怀念罗雷当族长的时候,我只要站在背后想干活儿的时候就干,不想干活儿的时候就假装我在思考就好。 罗雷说我没这个当族长的心思,我也确实没有这种经历。比起当族长操心所有人的生活,大事小事都要关心,我更愿意管好自己的生活,偶尔为他们出点力。 而且这族长又不像我们那时代的公务员,可以领工资,而且为人民服务就是他们的工作。在这里的族长是完全不拿工资,甚至像林森那样,还要自己拿出自己的吃的给族人的。要我这么大公无私地拿出自己的时间来管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我还真没什么心情。 所以借这个机会,我也宣布,以后我们族里,罗雷、迦南和林森作为长老。罗雷负责分配人员做物资储备、制作生产工具、种植和养动物这些日常的事,迦南负责和罗雷协调人手出去打猎,还有负责部落的警戒,至于林森,等他伤好了,就协助罗雷做造房子、种植的事。 这样分工,罗雷还是继续发挥他原来做族长的特长,可以对物资管理、分配生产工具等等都继续发挥余热,同时,他对整个部落的大体情况也可以比较清楚,也有利于我对部落的日常运转有个印象;迦南擅长打猎和战斗,但是对于日常的事不太擅长,这样也是发挥了他的作用;至于林森,因为我也清楚鸟族人在打猎等方面是不会擅长的,所以他们的作用我已经设定好了,打草喂牲口、种植、收获,所以林森协助这方面,更好地管理他的族人是肯定没错的。再说,他也只是协助,具体的事还是要罗雷决定的,他也起个中间人的作用,而我,看了看我身边乖乖坐着的阿斗之后,也相信,他这个中间人会好好做的。 虽然我们以后依靠种植和养殖的收获会越来越多,不过总体来说,现在的分工我还是决定如此进行。 为了迎接新族人,让他们也分户住上砖瓦房,全体族人又忙碌了许久。 地里还好说,只要有人教,又有人看着他们做,就算是鸟族的雌性也非常积极地做着下地的活儿。特别是,他们鸟族人除了吃羊肉和树上的鸟和鸟蛋什么的,吃的最多的就是这些穗子了,所以他们也知道这些东西有多重要。 虽然以前从来没种过,现在也都忙着学习怎么用犁犁地,怎么播种,怎么盖土,怎么挖排水沟,所以虽然他们的雄性还受着伤,不过很快,他们也把能种的种子都种下去了。 挖土和煤烧砖的工作本来是由游族的几个雄性在做,不过鸟族的雄性们在伤口好之后还是自觉地接替了他们的工作。 这样也好,虽然他们很勤奋地工作,我也不担心他们拿了技术就跑,一个是因为他们工作的时候,只看见我们踩土,看见我们和泥,看见我往里面撒东西,却不知道我往里面撒的是什么,另一个方面来说,烧砖这东西也有技术含量的,不是说随便的砖就能烧的,加上做模具、垒砖窑、砌砖墙什么的也都有自己的讲究,瓦就更别说,他们一时半会儿也闹不明白的。而且,房子也不是光靠砖块堆在一起就能成的,所以我也放心地让他们做。 也解放了我们族里的一部分劳动力去砍树、收漆、刷木头、烧水泥、打地基。 因为大家协作,所以造房子也很快,随着地里的庄稼越来越高,大约两个月的时间,鸟族的族人也渐渐地住上了新房子,我们的部落似乎也就越来越满当了。新增加了十来所房子,虽然离我们种地的平原还有不近的距离,至少比较高的地方到谷地中间靠上面一些的广场这一段都已经填满了。 他们搬进房子去的时候,罗雷还带着罗纳他们给这些新来的人每家每户烧了两个陶罐和两个陶盆,还有每家两个大盘子、两个大陶碗外加六个小陶碗,和原来的族人的规格一致。 收到这个礼物的时候,鸟族的族人都即使激动又是惊讶,一再感谢罗雷帮他们做了这些他们从来没见过的好东西。 阿斗自从合族之后就跟我们家住着,见到我们家这些东西也比较激动,照他说的就是:“我都多久没用陶瓷碗吃过饭了!” 虽然阿斗这家伙书呆子气一些,不过他在我们族里还是很好地发挥了他的作用,而且我也发现他终于还有别的作用了。 他居然是个写东西的好手。通过他把一些这里的东西和汉字一起融合,加上罗雷发明的那些让我有些理解有些却理解不能的文字,他们两个居然倒腾出了一套后来成为我们部落语言教育第一套教科书的东西。而且,他还成了书写我们历史的第一人,甚至后来还成为了整个部落第一个教书的先生。 但是首先,既然新族人的安置和种植的问题都解决了,收获的季节又还要那么几天,我就先打算先解决他和林森之间的问题了。 正如我对林森和阿斗所说,我们族里是没有祭司的,因为我们的族长就履行祭告上天的责任,同时,族长也就在履行神的指示,祭司和族长的职责合二为一了,以后族长还是可以结亲,而那种让人要放弃自己的生活而去当祭司这种事也不存在了。 依靠着大家对我的敬畏和信赖,这一点也被人接受了,反正游族人从来没有祭司,他们也无所谓。跟来的翼族人,他们更加相信罗雷和我。就连鸟族人,看到部落的一系列生活之后,对我的感觉也逐渐神化了,所以也没反对什么。 我想,这大概也说明,任何一个人有机会重生和穿越,只要机会恰当,都有可能成为大天才或者大智者。而世界上的大天才或者大智者说不定就是有重生或者穿越过去的。 既然阿斗不做祭司,所以我也在两族合并的时候说了,我和阿斗也结拜个兄弟,阿斗就现在我们家住着,等他自己成立家庭,就搬走自己去住,反正我们也还有几所空房子。 这几个月,阿斗虽然第一次接触这些事,不过也都在努力学着做,去背盐块,学地里的事也都在努力,虽然还是不见得有多好,不过也逐渐融入了部落,不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祭司摸样了。就连鸟族人看他的眼神也不和一眼一样了,反而更多的像是他就是个普通族人一样。 于是我想了想,就以拜托的名义,当着几个鸟族族人的面,给林森提了提亲事。 说的也比较委婉,倒不像是他们本来就有情义,而是我托付自己兄弟一样。 只说阿斗也有这么大了,总和我们住在一起也不是个事,他到了年龄就该结亲,我想来想去,适龄的人中,就算和他认识最久的林森适合,他要是愿意,我就去跟阿斗说。 我这话,完全没有说他们原本就有什么感情的意思。而且阿斗也确实快二十了,如果不是祭司,早就该结亲了。现在既然他不是祭司了,那早点结亲也是好的。 只是,多少,鸟族的族人脸上还是有些尴尬,毕竟,阿斗是他们的前祭司,而林森是他们的前族长,就算他们现在以我为族长和祭司了,在他们心里多少有些芥蒂。 只是,当我说,要是林森不同意,我就去找别人提提看的时候,就连林森身边的鸟族人也纷纷劝着林森同意了。 这大概就是人,即使多么厌恶某件事,在这件事之前,也总有更加厌恶的。 所以一听说我要把阿斗给别人去结亲,即使他们一听到他们的前族长和前祭司要结亲的时候多膈应,这下子,也都忙不迭地应下来了。 阿斗结亲是个好日子,风和日丽,好吧,其实有些晒,因为已经是六月底,估计过几天,我们就能开始收获了。 也因此,站在太阳底下举行仪式,还让我有种怨念——果然族长是不好当滴! 只是看着林森那张有些兴奋又有些羞涩,就连一向粗神经的阿斗都红着脸,我也觉得而有些感慨——我都不记得我是怎么结亲的了! 好吧,大概我当时完全被小野牛的惊喜冲昏了头,连自己做了什么程序,怎么结亲的都不记得了,还要考罗雷在一边帮忙,我才勉强举行了仪式。 虽然连自己都笑得打跌,不过,总算有惊无险地把这对新人送进新房了! 虽然晚上我又因为罗雷居然看出我不记得结亲仪式的事,被整了个很惨,到第二天早上都以宿醉为名不愿起床,不过听阿瑞跟我汇报说,阿斗阿么今天躺在床上,林森阿爸在面壁的时候,我还是笑得肚子都痛了。 只是,在这样欢喜的生活里,也有人是不识相的,居然在我们才忙好收获,还来不及种下第二季庄稼的时候,有人找茬找上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比较短,不准说瘦和短小,本王总攻君的说,所以下一章6K以上预告,虽然榜单我已经完成了。 “小猫~” “……” “小喵喵~” “……” “哥哥~~~~~~~~” “你皮痒是不是?!” “TAT,老公……” “嗯,七七好乖,给糖吃。”——————我的新文现在只有编辑安慰我了。 育儿番外我要另外想办法发,大家知道当我看到连我可怜的番外都挂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么?要不,咱们挂在新文里?反正新文没人看。OTZ。好吧,我自己走。 第75章 谁年轻时没有爱错人 阿源在我们部落已经生活了大半年了,他的孩子安新也有半岁多了。 虽然是个小雌性,不过也能看出是个健康的小伙子了。才半岁,他已经能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了。而且也非常调皮,他的爱好之一,是去扯我们一点也不想理他的阿幸的头发。偶尔,看到叶加他们兽化了,还会扑上去要抱他们的头。 他对所有的东西都感兴趣,其中包括我们养的牲口,我们种植的东西,也包括地上长得那些野草,和天上的飞鸟,当然,也不会放过我们部落兽化的这些雄性们的翅膀和爪子。 有一次,他甚至跑到兽化的罗雷要着落的地方仰头等着,差点被来不及刹车的罗雷踩在爪子底下了。 有时候我们会开玩笑,也许以后这又是个什么都敢试试看的药师。 不过阿源还是很高兴的。 阿源现在一个人住着,多数时候在准备药材,也会给我一些可以吃的东西,如果部落里有谁病了,他就去医治,偶尔也帮我们做做农活。 部落里大家对他也很热情,分给他的食物,绝对够他和安新吃个饱的。而且阿蛮他们都是有孩子的,如果他要出去找东西的时候,阿蛮他们还会给他看孩子。 族里的大家都很喜欢安新,家里没有孩子的,得了什么野果,也肯定会有他们家安新的份,至于我们家的叶加和罗纳,更是有什么水果,就一定是想先平均分给阿瑞和安新,然后才有我和阿源的份了。 不仅是安新,阿源自己在我们部落也受到了很好的关照。虽然他们家没有劳动力,不过他分到的食物和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他要出去找东西,我们部落也一定会派个雄性跟着他。 所以他在这里的生活,估计应该不错。 阿源的脸上,也始终带着笑容,比起他刚来部落的忧心忡忡,看起来好了很多。 所以,我听说有人来我们部落找阿源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谁来找茬了? 我说谁来找茬了,这句话后来证明一点也没错。 我到部落的广场上的时候,阿源他们已经在广场上了。 除了出去打猎的人,听说这件事情的族人也都到了,就连本来在田间做事的族人和在家里的也都回来了。 几十个人正围着阿源,和对面的那几个雄性对峙着。 看见我过去,大家就像是松了口气。 站在前面,一向对所有热闹都有兴趣的阿斗就跑到我身边来了:“二哥,我跟你说,有人来要阿源了!” 其实我一看那情形,多少也猜到了这种可能。 所以,我对他挥挥手,要他快点带着鸟族人给我该回田里的回田里,该回家的回家,不要耽误了今年的收获,就朝正抱着安新站在不远处的阿源走去。 阿源显得很紧张,虽然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紧张的,对付这种人,强硬地拒绝就可以了! 但是我从他怀里抱过安新的时候,甚至能发现他的手在发抖。 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肩膀,把看见我对他拍拍手就伸手给我的安新接过来,我对那群人中看起来是带头的那个也开了口:“站在这里干什么,有事回家去说。” 一边说着,还一边示意留在原地的那几个负责巡逻的族人,除了那个带头的,其他都给我留在原地。就自己拉着阿源往我们家走。 我倒是想知道,谁敢上门找我的麻烦了! 回到家,把安新放在我们家的那张三面有靠背、上面铺着兽皮的矮榻上,又让阿源去后院取柴火来烧水。 我就看见那个跟着来的人,正直勾勾地看着在我身边兀自很高兴地玩着我的衣角的安新也跟进来了。 “安新,安新,叫阿么,叫阿么。”我一边都这牙还没长齐,却非常喜欢找东西磨牙的安新,一边观察着那个看起来很忠厚、长得也不错的雄性,就发现,他跟安新真的还有几分相似,大概也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看看安新正什么也不知道地在矮榻上爬来爬去,看着那个人看着阿源忙绿的身影那种诡异的眼神,不知道怎么的,我心里就有股子怒火。 只是,才让阿源把安新抱到我们家储藏间去找点吃的。我一边伸手示意来人在我对面的地上放着草蒲团的地上坐下,就听见对方开了口:“新族的朋友,我非常感谢你们在我的伴侣失散的时候的收留,现在,我来请你们把我的伴侣和孩子还给我。” 其实看到这个人,我就想到了阿源想到这个人时那种嘲笑的神情了,听到这句话,我才发现这个人真的挺好笑的。 阿源怀着孩子被赶出部落,他居然说他是失散;而现在,他更是厚颜无耻地要别人把人还给他! 他想要回这个人,也要看看人家乐意不乐意吧? 可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阿源看着他的时候,哪里有一丝欢喜?哪里有看起来高兴的样子了? 如果我没有听说过阿源的话,也许我还会考虑一下,可是知道阿源的遭遇,我都不知道做人怎么能这么无耻了! 所以,我对眼前这个人究竟是如何做到族长的,真的就非常有兴趣了。 端过阿源给我泡的草药茶水,我也没给他,自然也没示意他可以喝,就自己喝了口水,“阿源泡茶还是不错,”一边看着他,“你说你是哪里来的?” 我那段政斗的手段在别人面前不够看,在这些原始人面前还是够了。 所以他大概也看出来,我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了。 也亏得他居然是个忍者神龟,居然笑了笑,坐直了身子,自己伸手拿茶壶和旁边的茶杯了,“我是从这边过去大概三十天路程的豹族部落过来的,还请新族的族长出来,我有话跟他说。” 我一听这语气就知道,这玩意儿就是个瞧不起雌性的家伙,他现在来找阿源,八成也就是他遇到什么问题了。 我知道阿源肯定就在大厅背后的隔间里听着,就毫不客气地冲背后开口:“阿源,来把茶壶的水给换了,这水我不爱喝。” 果然阿源就自己出来了,一边把茶壶和那人手里的茶杯都收了,阿源还一边恭敬地对我说:“族长,真对不起,我现在就把脏了的水拿去倒了,给你另外上。” 顺利地看着对面那个人脸色有些阴鸷,我的心情终于多少愉快了,于是,说话的兴趣也来了:“不好意思,我就是新族的族长,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对方显然先前没料到新族的族长是个雌性,但是也多亏这个人是有点胆量能当上族长的人了,只是愣了一下,也就恢复了常态,把手里的茶杯还给阿源的时候还趁机摸了一把阿源的手,这才看着我:“不知道新族的族长居然是个雌性,是我失礼了。但我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找回我的伴侣。我们已经找了很多个部落,到现在才找到,所以,请你同意把我的伴侣盒孩子还给我。” 其实我不太懂得这里的族长相对于族人是什么,也不太明白这里的族人相对于族长又是什么。 不过听他这种好像可以随便把族人送来送去的态度,我还真挺不乐意。 所以我也笑了:“那你真是辛苦了,不过,我们族里人很多,哪个是你的伴侣?你的伴侣又怎么会到我们族里来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人家还是祭司的时候就勾引人家山盟海誓,然后在自己还没当上族长、事情败落的时候做缩头乌龟! 说什么一直在寻找,拜托,你以为我你以为我不知道阿源之所以走这个方向,是因为你骗他要到和你的部落,就算是雄性飞过去也要四十多天的行族和你相聚?如果不是我们恰巧相遇,都不知道那个时候狼狈兮兮的阿源是不是还在这个世上,你的伴侣和孩子?你看你是不是考虑一下问天神去要去? 你以为我没注意到阿源一路上每隔一段,能找到树木,就在上面画一个表明了方向的标志?为此我还一度怀疑阿源到底是在做什么,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部落也都在提高警惕! 你以为我没看到那个标志和你小子手臂上那个标志相似? 你别说你找半年,按照他那个提示,你找个两个月怎么也过来了! 而且我怎么看,你怎么也不像是带着几个人到处找的样子吧?这几个人倒像是直接飞到这边来的样子了! 哪个部落也不会同意让几个人出去,就为了找个也许是族长的人(还可能不是)的人的伴侣吧? 你把所有人当白痴呢?! 据我所知,所有雄性其实多少都对气氛有点感应的,与女性的第六感这种直觉相对来说,这个大概就是动物的本能。 所以,我相信对方大概也感受到我的怒气了。 只是,我没想到对方居然没脸没皮到一定程度了! 他居然像是对我的嘲讽无知无觉一般的睁着眼说瞎话了:“刚才给你倒水的那一位,阿源,就是我挚爱的伴侣。至于我怎么会失去他,是我们部落的原因,当然,我也有一定的过错,没有保护好他们,以至于他们流落到了这里,我也带着人找了半年,今天才找到,所以请你务必体谅。” 好,很好,我要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实质,只怕我还真要被这小子给骗了! 我要不是看到阿源对着部落的方向哭、看着他抱着刚生下来的安新百般欣慰,我他妈还真信了这个看起来忠厚老实,实际上满嘴谎话的小子了! 当初我不了解阿源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被人给骗了,现在我才知道,他妈的,人至贱则无敌啊! 但是作为族长,我可以保护我的族人,却没办法为他们做决定,而且阿源的事,我一直希望他自己有个了断,至少也别让他继续望天看地常戚戚不是? 所以我想了想,还是冲后头叫了阿源过来,当着那个人的面问他:“阿源,这个人说他是你的伴侣,可是据我说知,你没有伴侣。你以后也还要找伴侣,我不想让任何人来玷污你,所以你现在当面来说,如果你承认是他的伴侣,那你就跟他走也没关系,如果你不是,”我用罗雷给我做的那把青铜刀往地上的缝隙一插:“想要欺负我们族里的人,也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那个人被阿源否认,被迦南带着巡逻的族人“护送”离开我们部落的死后,我其实松了口气。 虽然我有很大把握阿源不会答应他,毕竟这个人做的那根本就不叫四个人能做的事,但是对于阿源一直以来也不再找伴侣,偶尔看着安新还会有些哀伤地叹气。 就算说谁年轻时没爱过个把人渣,我还是觉得阿源挺危险的。 现在阿源做了决定,我也非常高兴。 就连迦南也拍了拍阿源的肩膀,大包大揽地告诉他:“没关系,有什么事情,你来找我。”直到看到我斜眼在看他,才又加了一句:“或者找阿诺……” 可是我却没想到,那家伙居然会跑来偷走安新! 番外:罗雷(六) 虽然有时候阿诺也会怀念着过去,也会想着一些我所不能理解的东西。 但是我们在一起其实还是挺好的。 他教了我文字,教了我怎么做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工具,还教给我各种可能发生的事,而且因为有他,我开始尝到了许多从来没有想过的东西! 整个部落因为他也开始变得不同。 我们开始有吃不完的食物储备,开始学习吃更多的东西,吃和以前不同的东西。 我们的身体也开始变得更有力。 大祭司说,因为族里的人现在身体越来越好,所以大概会有更多的雌性生下小宝宝的时候,正好是辛穆跟我说他和阿蛮也有了孩子。 辛穆那种感激和钦佩,让我永远都不能忘记。 他甚至因此感激我!尽管做了这么的人,是阿诺,可是辛穆却连拥有着这样的阿诺的我也感激!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本来也不是善于说好听的话的人。 所以我回到家只能抱紧他,告诉他,大家都很高兴,我也很……高兴。 是的,我很高兴,大家以后也许都能有小宝宝,我很高兴。 可是,我也很羡慕他们…… 情况的转变是因为来自于行族的鲁因。 因为他为了他怀孕的伴侣跑到了后面的深林里。 其实我真的无意想受伤,我也觉得不是想用这个来让阿诺伤心。 可是看着鲁因那么努力地为他的伴侣摘那种传说中有用的果子,看着那个将要有孩子的鲁因也许就要死在熊掌下。 尽管脑子里还是想着阿诺的眼睛,我还是冲了上去。 辛穆后来悄悄跟我说,他从来没见过阿诺的表情有那么吓人。 就好像一瞬间没有了生气。或者说,也许下一刻,他就要杀人。 可是我心里是很高兴的,因为那一天我才确定,我也许真的得到了阿诺的心。 受伤并不好受,其实那一次,我自己也觉得危险。 被熊掌划过的那一手,几乎捣烂了我半边的肚子! 然而我不敢死去。 比起过去遇到这个阿诺之前那种无所谓自己怎么样去救人的态度,我现在,真的不想死去。 我还有阿诺,他会不会因为我难过?还有罗纳和阿瑞,他一个人带着他们,会不会和他阿么一样,最后凄惨的死去? 不,不能这样,我不能忍受我的阿诺变成那个样子,我也不能接受,我的阿诺因为我不在而有任何事。 所以,在让我痛到昏迷的疼痛中,我也还在尽力地坚持。 因为,我听得到阿诺的声音,感受得到他在看护着我,在等待着我的心情,虽然,也许这一切,也不过是我的幻想而已。 睁开眼睛看见阿诺在我身边的时候,谁也无法形容我心里的狂喜!谁也不能明白我在听到他承认他说了愿意和我有个孩子的时候的感激! 感激,我是真的感激。 感激这次受伤,能让阿诺如此重视,感激这样的伤口能让我得到阿诺的心。 虽然,重来一次,我绝对不想再让他伤心,但是对于这种结果,我真的感激。 即使被他凶巴巴地威胁,如果以后背叛他就会被杀掉,即使他的态度还并不十分确定,我也觉得感激。 冬天,我们还是不用出去打猎,也有大把的时间呆在家里的时候,阿诺开始把我赶出去。 我想,这大概就是他的本能的危险。 可是,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弃。 如果他想赶我出门,我就从背后抱着他,让他无力反击;如果他关了门,我就在门外等着,总有一天,他一定会为我打开门! 我这样的坚信着。 只是,那一天的到来还是让我欣喜万分! 那天其实真的很冷,起先我还想,也许阿诺会受不了寒冷,不会赶我出门。 可是最近这几天也许真的惹毛了他。 我还没来得及进去,他就已经栓上了房间的门。 如果敲的太大声,估计就连孩子们也会害怕,所以我只好轻轻地敲门,叫着他的名字。 可是我却没想到,他有着那样坚定的决心,任凭我敲了许久,又叫了他好一会儿,也没有打开门。 如果就这样去另一个房间睡觉,我又多少有些不甘心。 所以如同前几天一样,我还是兽化了,准备在门边睡一夜,至少,守着他我心里也更安心。 和裹着被子睡比较起来,其实我兽化了反而不会冷,毕竟兽化是我们的本能,而皮毛的保护,比那些外来的要好得多,只是更消耗热量,早上要多吃一些东西而已。 虽然窗户外,传来簌簌的落雪声和屋檐上的冰柱掉下来的声音,就算是我,也不由得觉得有些寒意逼人。 正打算兽化,我才恍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今天为了躲我,阿诺连平日都要点的火盆都没有点,就关上了门。 只是,我没想到给两个孩子的房间放上倒扣着、烧的旺旺的火盆,又端着柴火到我和阿诺的房间门口的时候,还没敲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而眼前站着的,是眼睛里带着也许他自己都感受不到的担忧的阿诺。 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自己该笑,或者该觉得难过,他并不懂得,他也许对他自己的感情都不懂得,所以,他甚至不知道他也许对我有爱情。 我忽然想我是不是应该后退,给他一点他想要的距离。 或者我应该再想一想我们之间的关系。 可是,我却忽略了阿诺的决心。 他那样地站在门口,稍微侧着头,笑着对我说“今天不继续守门了么”的决心,他那样鼓足勇气对我说“你不睡觉吗?今天很冷的。”那种不容易。 这样的话,对于他来说,应该是极限了,因为我的伴侣,是如此羞于表达自己的感情的人。 把火盆为他弄好,我躺在了阿诺的背后,抱住了好几天都没触碰过的身体。 阿诺转过身来的时候,我简直是受宠若惊,而看着,与以前相似,又似乎有哪里变得不同的的眉眼和较之以前更加白净又清爽的脸庞,情不自禁地,我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了肖想已久的嘴唇…… 而看着他那样极力忍耐却又努力想逃离的表情,也让我有些哑然失笑,反而更努力地亲吻她的嘴唇,并且开始细细地抚摸她肌肤的每一寸。 用细密的吻落上他身体的每一寸,我简直带着虔诚的如同膜拜般的心情。 因为这是我的伴侣!是我爱了如此之久,而今天终于完全得到的伴侣,我的爱人…… 从他的头发,到他的眉眼,细细的、一点点的舔吻,经过他不断颤抖的小巧喉结时,我还略带恶作剧地咬了一小口,以惩罚他让我等待了这么久的焦躁,成功地换得他一声有些委屈的喘息。 一手抓住阿诺推拒的双手紧紧地压在头顶,我用另一只手细细的抚摸着他身体的每一寸。 看着他在我的触碰下,发出甜美的喘息,感受他的身体在我的舔吻中一点点的张开,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的心情。 我们这是第一次,虽然我曾经无数次想象过我们在一起的场景。 可是第一次,我还是非常小心。 我想要让他觉得舒适,想要留给他一个美好的记忆,所以,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开拓他的身体。 他有些不适,大概是因为心理上的抗拒,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还是渐渐地开始接受我的爱抚,开始流露出诱人的喘息。 我能感觉到自己已经有些冒汗了,尽管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房间,气温并不足以热到冒汗的程度,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什么叫做汗流浃背。 真正进去的时候,阿诺忽然像是抽了一口凉气,让我有些心疼。 我也听他们说过,不管怎么做好事前工作,第一次总免不了要疼。 可是看着阿诺那双抓紧了床上铺着的兽皮、连手上的筋络都因为用力而凸显出来的手,还是让心里有些悔意。 只是,照他们所说的,如果已经进去,退出来反而会更疼,而且第一次没有进去,以后就更容易被抗拒。 我还是狠下心肠一点一点让自己慢慢地进去。 阿诺抱住我,鼓励我继续前进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对他的感激,把自己交给我的这个人,明明如此害怕,还鼓足勇气让我继续的这个人,我可怜、可爱、偶尔却又如此可恨的爱人,我到底应该怎么对你? 阿诺的态度很诱人,阿诺的身体很舒服,阿诺的那里,很紧。 当阿诺抱着我,主动地让我动的时候,我只有紧紧抱着他。 他永远也不会发现,那一刻,我眼睛里流出了一些什么,所以他永远也不会发现,那一刻,他更深地住进了我心里。 背叛什么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如果他背叛我,我也只会杀了他,然后和他一起死。 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一边继续舔吻着他的敏感,偶尔咬咬他的耳珠,或者舔舔他胸前的突起,我开始在他体内抽动。 感受着他身体带给我的那种极致地紧窒感和压迫感。 让我有一种随时都可能发射的快意。 即使他努力直起身,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双手紧紧环住我的肩膀,不想让我看到他的任何表情。我也知道他的脸恐怕红的快要滴血。 所以,我想我应该并没有多久,就射在他的身体里。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我也不想让他太难过,毕竟,将来还有的是机会。 只是,我再小心,阿诺也还是在床上躺了几天就是。 看着他身上有些青紫的痕迹,找了一块棉布小心地给他擦拭干净,换上另一套他喜欢的睡衣,把弄脏了的兽皮换下,把已经昏睡的阿诺再放回被子里,又给他换了个火盆在床底下,我才抱着他渐渐入睡。 冬天特别漫长,所以后来我有了很多次的机会。 本以为这是我幸福地开始。却没想到,任何事情还是有变故。 水族来借东西的时候,是我要答应的。 阿诺说,给他们食物,也不过是养一群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东西,可是我却还是希望能够互相帮助,毕竟,我不想看到一个族群死去。 现在水里还是冰,水族人靠吃鱼度日,现在一定没办法到水里去。 而且他们不像我们,有工具,可以捕鱼,他们都是通过兽化来捕鱼。 没有办法捕鱼,他们就等着饿死。这绝不是我想看到的事,即使他们将来可能不是友人,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事。 在我的坚持下,阿诺叹了口气,说了句“远亲不如近邻,也许也没事”,还是同意我把我们池塘里的鱼都用网捞上来给了他们。 就如同阿诺说的,还不还无所谓,就当我们做了一回善事。 是啊,只是一件善事。但是谁能想到,这是我和阿诺分离的开始? 其实,水族已经开始来还鱼的时候,我和阿诺一样,都对他们是有些好感的。 毕竟这么冷的天就已经开始了下水捕鱼,并且依照约定双倍还给我们,对于这个本身战斗力就很一般的部落,说起来真的不容易。 也因此,在他们的人过来,想要请我们解救他们部落的时候,我也答应了。 并不只是因为阿诺说的唇亡齿寒之类的道理,多少,也有些我对水族的观感的转变。 只是他们不应该打我的伴侣的主意。 我知道大祭司对阿诺有很多不满。 毕竟阿诺一点也不听他的话,而且阿诺也根本不相信他这个大祭司。 对于阿诺来说,大祭司更多的就是阿诺所说的药师,而不是阿诺口中的“巫师”,阿诺甚至还说,族长,才是部落的灵魂。 虽然阿诺对我说的这些话,我从来都只是听在心里。 可是大祭司估计也能感受到阿诺对他的不在意。 大祭司已经当了很多年的祭司,从我有记忆开始,他就是我们部落可以知晓神意的人。当他说阿诺是神给我们的馈赠的时候,我想,他一定是以为阿诺还是以前那样好控制。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阿诺已经不是以前的阿诺那样软弱可欺。 甚至,这个阿诺已经帮助我开始建立起远远超过他和父亲的威望。 我知道,阿爸多少也对阿诺是有所不满的。 毕竟,这里是雄性的社会,从来没有听说哪个雌性比雄性还能干,而且还有着超过雄性的智慧和能力。 虽然阿诺已经尽量把很多功劳都让给我,也尽量努力地对每个人都好。 可是,也掩盖不了阿爸对他的担心。 但是,他们从来不知道的是,我也根本不想要一个他们能够控制的雌性! 当水族族长提出要和我结亲的时候,我有一瞬间不好的预感,但是我很快就非常严肃地拒绝了他。 因为,在我心里,只有阿诺才是我的雌性。 但是,即使阿诺不信,我还是相信的。 即使阿诺不相信大祭司,也不相信我们的神。 我也还是相信。 而且,一直以来,我都很忧心阿诺的身体。 其实,阿诺自己不知道,自从他从河里被就回来之后,他的身体并不比以前好。 至少以前的阿诺从不生病,而且阿诺爬上爬下,偶尔还可以从树丛之间跳过去,都一点没有问题。 可是现在的阿诺,稍微劳动久一点,就会累得不想动,而且别说在树丛间跳来跳去,他就稍微爬高一点,他就头晕。 如果只是大祭司跟我说这个问题,我并不会忧心,因为我也知道大祭司现在对他的忌讳,可是当我亲眼所见,并且也亲耳听说他缺失了一部分灵魂时,我还是非常担心。 我知道我不能答应水族和大祭司商议的事情,我知道如果我答应就会失去阿诺,可是我无法拒绝也许能修补阿诺的灵魂这样的事情。 我无法拒绝大祭司说的,可以请水族取来神赐给的水,来修补阿诺的灵魂,强健阿诺的身体,也无法拒绝水族说的,他们想要的只是和族长的联系带来的稳定,而他们能给我的,却是阿诺完成的灵魂。 我不想让阿诺担心,可是,我却真的让他很伤心。 第76章 逼供 傍晚我还没吃饭,就听见院子门被“碰碰”拍得乱晃的声音,然后吱呀一声打开了。 罗雷在围着我做饭,看我皱了皱眉,捂了捂我的耳朵,主动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罗雷才转身,我就听见一声急促地奔跑,然后是阿源焦急的声音:“阿诺,阿诺,安新不见了!” 看着阿源伤心欲绝的表情,我除了安慰他,什么也说不出。 罗雷他们带着人已经去看现场了。 迦南带着人在部落附近寻找。 可是阿源确定他并没有让安新爬出去。 我们每个房子前面都有几步的台阶,我也不相信安新会爬出去。 那么,就只有有人把安新带走了。 部落的人都在,大家都确定自己没看到安新。 就连一向会带着安新玩的阿瑞和阿雀,也确定吃完午饭之后就没看到安新了。 我问阿源:“你下午做了哪些事情?想一想,安新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阿源左思右想,除了他下午在院子里晒草药,其他时候也不至于没看见安新。 只有他晒草药的时候因为天气太晒了,所以就把安新自己放在大厅的摇篮里,让他自己在里面爬。 我们部落因为离别的部落也远,部落四周的栅栏又围得严实,所以白天各家的门是打开的。 部落里的人自然是不会把安新藏起来的。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谁趁我们不注意,把安新带走了。 部落里的其他人下午都在田里做事,要么就在巡逻,都在做自己的事情。 部落里唯一会跑来跑去到处玩儿的小孩子,下午因为一起到河边摸鱼,所以也没在部落里注意到什么。 我们绝对不可能和别的部落的人有仇,所以,基本上可以猜到的人,其实我心里已经有底了。 但是他们是如何做到的,我们要怎么追,这又成了一个问题。 幸好,阿瑞跟我说,他觉得阿源阿么家忽然变得好臭。 我们大家猜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据阿源说,他们族里都是在地上跑的兽人,其中就有个子较小的。 听他的描述,我大概也知道了,那玩意儿不是狐狸,就是黄鼠狼了! 既然会发臭,八成就是黄鼠狼没错了! 这种小型的动物,用起来好用,但是有一个特点,就是味道重。 起先不说大家还没发觉。 阿瑞一说,叶加的感应就上来了。 加上黄鼠狼和蛇在某种层面上的敌对关系。 就连迦南的脸上也有些主意了。 巡逻的人从外面进来说昨天那人又来了的时候,迦南他们已经循着味道出去了。 阿源坚持要去,所以只能让莫黑背着他。 红达虽然也想跟去,不过我告诉他,留在这里也有好戏看,于是他只能留下了。 因为我还告诉他,如果他不留下来,那么今年每家打算酿一罐的酒,他就没有了。 对他来说,这种理由总是比其他的要好用的。 果然如我所料,迦南和莫黑带着人前脚刚出去。 昨天被我送出门去的人就进来了,笑容满面,春风得意,一看就是奸计得逞的表情。 果然,这家伙已经没脸没皮到一定程度了。 看着罗雷和阿瑞坐在我身边,他居然笑了:“新族族长的生活如此幸福,有伴侣,有孩子,怎么忍心让我们一家分离呢?” 靠,说得好像我就是个棒打鸳鸯的! 他以为他和谁是鸳鸯呢! 所以我笑一笑:“有伴侣有孩子,是因为自己愿意守着,没有又能怪谁呢?” 他显然没料到我开口就是这个,反而像是愣了一下。 恰好罗雷帮我倒了水,自己坐到旁边去,他居然来了一句:“想不到新族这么好的环境,居然雌性来当族长,让雄性倒水。” 你要说他不是找茬的,我估计连安新都不信! 幸好罗雷脑子一直都清醒,看了他一眼,罗雷还笑着抱着阿瑞让他也喝水:“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何况,不是喜欢你的人,别人还不一定喝你这碗水。有些人,你倒水,别人也未必是喝,是不是?” 一句话,就让我直想对他表扬两句,说的没错,估计,这家伙就算他给阿源倒水,阿源还要泼到他脸上去! 不过,我看他现在肯定也不是来跟我们讨论喝水这个问题,所以我自己端起水喝了一口,一边看着有些气闷的这个人:“不知道豹族的客人,今天又到我们这里究竟有什么事?” 我听说过一句话,人可以无赖,但不可以无耻。 但有时候我要说,人太无赖就他妈的无耻!(某些东西,不要怀疑) 这家伙,居然在看了我和罗雷一眼,又看了看我们家阿瑞之后来了一句:“没什么,我只是想来提醒我的伴侣,我们的孩子已经在回家的路上,如果他愿意,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回去。” 好,很好,这已经不是挑衅了! 这完全就是看我不够生气! 但是现在安新还在他们手里。 我要是太冲动,也成不了事。 反而,如果能拖点时间,也许就能给阿源他们更多一点机会。而且,一旦做主的人不在,那些带着安新的人估计也没有那么快的速度行进。 说不定,他们还会等着这个人和阿源一起过去! 所以,我也假装有些兴趣:“据我所知,阿源并不是你的雌性?”一边说,我一边也使眼色让罗雷随时注意,如果他想要走,就抓住他,我就不信,一个也许是族长的人,换不来一个安新! 他看了看我,居然还狠镇定:“我和他的事情,新族族长作为外人,恐怕也不是那么清楚。” 其实我很想吐槽告诉他,不好啥意思,我还真的比较清楚,至少,阿源的悲伤和愤恨,我可是看的比你清楚。 但是鉴于形势逼人,我也只有笑笑,“是吗?那你怎么知道安新一定是你的孩子?” 这个人却笑了:“原来他叫安新,一个雌性起了雄性的名字,很没规矩。” 其实从他的话里,我也能听出他对阿源和安新并不是那么上心。 所以,我采他此行一定另有目的。 只可惜,这里没有测谎仪和自白剂。 但是没有测谎仪和自白剂,不代表我没有别的办法收拾他。 所以我招手让阿瑞过来,告诉他让他去找叶加哥哥玩的时候,我相信,他也明白我的意思。 叶加现在年纪不大,所以他兽化的时候,也不是一条非常大的蛇。 但是小小的叶加却有一个本事,那就是让附近的蛇听他的命令。 阿瑞从外面哭着跑回来,说叶加欺负他的时候,其实我知道叶加的事情估计已成。 所以我们房子里,就多了一个被入户的蛇咬伤的人! 既然这个人受了伤,走不了,我对他也颇多同情,而且他在我的房子里受伤,我也特别上了点心:“哎呀,居然有蛇跑了进来!” 一边忍着满心的恶心拎起那条正在吐着蛇信的蛇扔到外面,一边让阿瑞快点去田里找个药师过来,我一边还假装关心地看着那个已经脸色惨白的人的伤口,手上却暗暗在不该使劲的地方使劲:“真糟糕,阿源出去找孩子去了!这个要怎么办!” 这个人听了这句话,显然很想给我两下,不过,罗雷也立刻组织了他,顺便还给了他当头一下。 恰好他带来的两个人也看见他推我,并且我“不幸”被推翻在地,而且后面又有红达他们正好进门,所以,一时,他们也只能留在我们的部落里。 既然人留下,想要怎么对他们可就是我的主意。 虽然阿源出去了,不过我们还有鸟族过来的那个雌性药师。 更别说阿斗别的什么他不一定会,恶整别人他最行。 所以我们族里也见到了一番非常有趣的场景。 因为留下来的是三个雄性。 所以他们先被带到了我们几个单身雄性的家里。 给那家伙看病的雌性则是有我们部落的雄性护卫过去。 至于阿斗,他是用前鸟族大祭司的身份,让林森陪着去。 起先,他不知道给那家伙上了什么药,那家伙痛了几个小时,痛得满地打滚。 后来他两个族人看不下去,要指控我们虐待他们的族人。 所以我想了想,估计阿斗学艺不精,于是意思意思地批评了阿斗两句,就叫另一个人去。 另一个人过去之前自然是看过了阿斗的眼神。 他一过去,看了看,就说要剜肉。 当即吓得那个家伙哭着捂着自己的脚不肯。 我看了看他,你这么不肯,那也不行,那么,我们又没有别的药师。 就只有麻烦你把安新送回来,我们好叫阿源回来看了。 那家伙起先有些犹豫,不过,叶加趁势出现在人群里,惊讶地说着,他以前认识的一个人,被那蛇咬了之后,没有及时医治,最后只能连腿都砍断的情形。 那家伙最后也只有同意。 让他的一个族人和红达一起去接安新,又让叶加去找他阿爸和阿源。 我对眼前这个人的目的也有了些好奇心。 一边看着鸟族的那个药师雌性意思意思地用盐水给那家伙洗着伤口,我一边询问:“你们究竟为什么到这里来?为什么一定要带走阿源和安新?” 虽然痛得糊涂,不过我看这家伙居然也有几分心机,居然绝口不语。 我猜大概是嫌弃我们给的招待不够有礼。 挥了挥手,阿斗就上前:“哎呀,阿茂,你洗的太慢了,等下毒液要流地更远了,干脆我来给他洗。” 一句话就顺利让他挥着手,摇着头放弃了抵抗,老老实实开始交代他们的来意。 原来,这家伙虽然弄走了阿源,但是他做的事还是不可能不为人知。 他们也是个大部落,出了这样的事,对他这种人也不会客气。 尽管他阿爸是族长,所以族里最后还是决定,如果他不找回阿源,和他结亲,他就要被赶出族里。 他阿么疼他,叫了几个和他们家有点关系的人,陪着他出来找阿源。 前几天,他们在平原上看到了正在摘药的阿源,本来想叫他回去,才发现他进了这样的一个部落里。 于是,就起了点心。 虽然他一直嗷嗷叫着他绝对没有动安新,只不过让他同来的族人把安新叼出去。 不过,对于这样的人,我还是挺不待见。 于是,一边在罗雷的陪同下出门等着出去找阿源的人,我一边还以眼神示意阿斗,一定要好好招待我们的“客人”…… 第77章 患难之下见真情 阿源抱着安新回来的时候,我看的出他很疲惫。 安新在他怀里沉睡着,可以看得出没有受伤,但是幼嫩的小脸和小手上,也还是有轻易可以看出的擦伤。 毕竟他还小,被人叼着到处跑的话,难免会擦伤。 我抱抱安新,哄了哄他继续睡,又把他还给一脸无法安心的阿源。有些事情,我还是希望他自己能够去面对。 所以我告诉他,有个人,他要去见见,不过,安新可以放在我这里。 阿源显然知道我说的是谁,想了想,把安新托付给我,他自己就由迦南陪着过去。 最近我也觉得神奇,我当然知道迦南对阿源更多的是同情。 可是在我看来,他们两个完全可以凑成一对。反正叶加没有阿么,安新没有阿爸,他们两个都是单身,又经常互相照顾。 我几次都看见阿源帮迦南和安新缝衣服,而住在他们隔壁的迦南帮阿源舂麦子,于是我也起了些心思。 我不知道阿源是怎么把那家伙送走,不过,我觉得怎么送他们走,都是便宜了那家伙。 所以之前,趁阿源不知道,我也给那家伙说过了:“如果你以后敢再来打扰阿源和安新,我也不介意然你看看我的本事。” 那家伙本来也就没胆,本来他就被阿斗整理地够惨,现在听我这么一说,更是吓得屁滚尿流。 据说只是让阿源上了药,也没管他这腿怎么样,甚至没敢跟阿源说话,当天那家伙就带着人走了。 一个离这儿要几十天才能飞过来,走过来要几个月的部落,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所以,这样一来我们也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种好了第二季的庄稼,我就开始觉得不对了。 今年下雨似乎特别少,我们稍微高一些的山地,都干的快冒烟了,要不是有我们从河里引来的水,地里的禾苗估计也早干死了。 而且今年河里的水,比起去年也明显减少了。 我们部落中间的这条小溪,更是连我们的饮水都不够,要不是我们挖的水渠和河里连接起来,我们连喝水都要跑到河里去提。 我有些担心,如果没有水,我们的庄稼要怎么办,动物还可以移动到河边上去喝水,这些种好的庄稼,就只有我们大家更努力地做事才行了。 幸好我们现在也有更多的人力。 通过把水渠又往河床上再发展了一些,我们又从这些沟渠里不停地取水浇灌。 第二季庄稼虽然没有第一季长得好,但是总体,还算是不错。 虽然大旱之后又下大雨,但是因为有那些沟渠,我们族里也没有遭受太大的损失。 一年下来,虽然不太平,但是至少,我们族里也有不仅每个人都有足够的食物,还有不少的存粮。 加上丰收祭的时候,我们又猎获了不少大概是从下游迁徙到上游来生活的野牛和野羊群,所以我们的食物只要保管得当,再吃一年也应该是不会缺的。 但我还是祈祷着,明年千万不要再出这样的事情了。 最近我觉得罗雷有些忧心。特别是从干旱以来,他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偶尔就连我叫他,也要叫很久他才有回应。 特别是我们收获的时候,我就更看出他似乎在挂心什么。 我知道赫族处于河流的下游,也知道我们门前的这条河,据出去打猎的人说,曾经有一段时间,下游有一段几乎是断流。 我想,罗雷大概是担心着赫族的那些人。 可是要我离开现在的部落,去看赫族的那些人,我是绝对不愿意的。 所以,在罗雷几次叹气的时候,我只能跟他说:“你可以去看看。不过看完之后,你要赶紧回来。” 罗雷显然有些惊讶,只是我既然说了,自然不会收回。 所以第二天,我就收拾了东西,让他和贝罗一起出门去了。 而我们就继续自己在家把需要做的事情都继续做好。 晒谷子、扬麦子、晒肉干,我们的部落,也越来越整然有序。 而且大概是因为大家都在努力做事,反而也没什么机会互相争什么东西,整个部落也是一团和气。 本来以为罗雷他们出去一个多月也就回来了。毕竟他们是可以一路飞过去,再飞回来的。 可是一个多月,都没见到他们回来,我也有些担心。 可是让人出去找也有些不合适,毕竟现在大家每个人都好不容易有些时间休息。 而且事实上,我也能看出,不少人,对罗雷想要回去看看赫族的人并不赞成。 我也能理解游族大家的想法,毕竟在游族人看来,赫族人对我们是在不能算是好的。而对于多少听说了我们曾经的故事的鸟族人,对此也是心怀不满。 但是另一方面,我也能体会罗雷的心情。 毕竟那里有他的阿爸和阿么,甚至说的明白一点,那里还有他从小到大的责任。 而且如果不是我,估计他也不会离开那里。 所以让他去看看,也算是我为他做的一点事情。 只是他这么久不回来,虽然也知道他们不容易出事,但我还是不能放心。 如果不是林森主动提出帮我去看看,也许我会一直担心着。 但是阿斗看我整天自己带着罗纳和阿瑞做事,就有些生气。 最后林森实在受不了阿斗每天虐待他的耳朵,非常主动地提出他去看看究竟怎么了。 这时,我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森回来的时候,告诉我,罗雷和贝罗正带着一些人往这边来了。 可是罗雷和贝罗带了谁,他也说不上来,他也不认识。 只是说,那边出了事,似乎因为太干旱,那个部落里着了火。 因为都是木头的房子,所以整个部落基本都被火烧掉了。 部落里原本种植的东西,先是大旱,他们没有准备,离河水又远,所以也怎么长好,后来快要收获的时候,又冲掉了不少。 总之,罗雷说,他们很快就回来了,也要我不用太担心。 挺林森这么说,我倒是不担心了。 可是我想着,接下来,估计就要罗雷来操心了。 如果他带了赫族的人过来。 那些人要怎么和现在的族人相处,我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想过? 罗雷虽然很多时候都比较冷静,但是有时候,他也有不是那么周到的时候,特别是对于他的责任,还有我。 我也知道,他从小到大受到的都是要守护部落这样的教育,所以我也不会说他什么。 只是,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考虑过,这里的游族人在想些什么。 我只能祈祷,他带来的人,不要让迦南他们太不喜欢了。 第78章 矛盾 罗雷带着那些人过来的时候,我正在田地里查看。 听说罗雷带着人到了部落门口,我才真的有一种麻烦来了的感觉了。 一边带着罗纳往门口走,我一边想着对策,可是怎么想,除了一片空白,脑子里也没想到什么,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罗雷带过来的人很多,但是很庆幸的是,那里既没有水族的人,也没有大祭司。 在我面前是疲惫但又带着愧疚的一行人,其中,为首的是古南和鲁因他们的行族一行,而翼族那些我永远也记不住谁是谁的人跟在最后。 我刚到哪里,迦南也过来了,看着罗雷的脸色有些深沉。 我知道,迦南对于这些人,八成是没什么好感的。 如果光从个人立场我也是没什么好感的,甚至我比迦南更有理由怨恨。 但是从一个部落族长的角度来说,恨不恨是无所谓的。就好像美国总统总不能把不给他选票的人赶出美国,作为一个想要建立大部落的族长,有时候,我的怨恨在这种事情面前也不算什么了。 我当然知道翼族的人曾经没有跟我走,我也知道行族的人也没有跟我走,但是至少,我对他们还是了解的。 对他们来说安定的生活更重要,比我重要,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对于任何一个时代,我的思想都是这样的,对于民众来说,谁是统治者是不重要的,民众想要的,是安定安稳的生活,是有饭吃,有地方住,能吃饱穿暖安居乐业的生活。至于上层这些统治阶层怎么争斗,和他们是无关的。 所以虽然对于他们没有跟随我觉得遗憾,但我也知道,在那种时候,他们不太可能选择我。 选择我的人,是值得信赖和倚重的,而没有选择我的人,其实也真的没什么。谁能让他们过上安定的生活他们就会选择谁,这也是我可以毫不犹豫离开赫族的理由。 终究有一天,他们还是不得不选择我,而那时候,他们一定会知道我又多重要,而那时候,我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也一定要有所不同。 虽然没有想到这个时间来的这么快,甚至也想过,也许有一天是我们的大部落攻打过去,但现在,如果轻易就接受他们,我这个族长将来也就可以随意让人家爬到头上去了。 所以,我看见他们,并没有摆出什么好脸色,反而只是逡巡了一边,掉头就打算走。 古南这一次不敢对我下跪了。 因为我早就告诉过他,下跪这种事,做一次就够了,做多了就没价值了。所以他只能站着,就连那些估计受了他指点的人,也都只能站着。 但是现在看我什么都没说,转身要走,他们大概也有些急了。除了眼巴巴望着的那些,古南甚至伸手拉住了我。 我知道古南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我一向不喜欢轻易让别人如愿,所以我看了看他就笑了:“古南,好久不见,想不到你到我们这里来做客。”一边又看了看迦南,“上次多谢你给我的那张图,现在我们做了更好的陶器,本来就想给你看看,现在你过来,真是太巧了,我让迦南带你去看。” 迦南对古南倒是没什么恶感,毕竟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古南还让人带了他们族里制作陶器的树叶给我,也算是有恩。听我这么说,就真的拉起古南就往部落里走。 古南显然想不到我只让他一个人进去,一边被迦南拖着走,一边不时回头,平时就不擅长说话的嘴就更加结巴了:“不,不,那个,额……” 其他人显然也没料到我只让他一个人进去,眼睛里的愧疚和悔恨就更深了。 这从某个方面来说正是我想要的,毕竟,如果一个人没有后悔,没有任何愧疚,没有经历过任何痛苦,他永远不知道他自己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达到目的。 让他们在外面呆两天,体验一下那种悔恨和痛苦,然后再让他们进来,让他们知道得到别人的善意自己需要做什么,从此以后老老实实地跟着我的政策走,比一开始就让他们进来,换他们那点不够用的感激,对我来说,要有用得多。 只是我算无遗策,却忘了,有些人心,不是我能明白的。 让迦南把看起来像是他们现在的领头人的古南也拖走,我又看了一眼像是没想到我居然不理他们的那群人,自己也准备先抬脚回去休息休息,毕竟接下来的这两天,还有一场心理战要应对。 贝罗早就回家去了,阿林这段时间都要担心地要命,一听说贝罗回来,阿林就带着孩子把他迎接走了,甚至都没让他往这边回头。 看看站在那群人前面的罗雷,我对他笑了笑,也对他伸出了我的手——我的打算都已经做好了,接下来就看谁能挨到最后,所以,与其这群人,还不如先把罗雷带回去安慰安慰罗纳和我们家天天盼着阿爸回来的阿瑞。 可是,我没有想到罗雷居然对着我单膝跪下了。 他什么也不说,我心里也是明白的。 可是,我什么也不说,我这种心里的苍凉却不知道他是否也能同样明白? 所以,当着所有人的面,我收回了我的手。 我直接后退了一步,注视着他。 只是这一步,我想他应该是明白的。 所以如果他明白我的愿望,我希望他是马上站起来跟我走。 可是他没有,他还是单膝跪在那里,有些凄凉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哀伤地看着我,可是那一刻,我想,我应该是发怒了,从来没有跟他红过脸,也没有跟他为任何事情发怒,就算在离开赫族的时候,也同样平静的我,一瞬间就像是遭到了打击,忍不住拔腿就跑,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我! 整个部落的人都知道,我跟罗雷吵架了。 晚上他还是回来了,但是我没有理他。和两个孩子一起吃了饭,我连饭都没给他做。至于他带了什么东西回来,我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自己回房间了。 躺在床上,我在想,我想要的,也许他永远都不会明白,而他想要的,确实超出我的原则。 我甚至开始考虑我和他的思想差异是不是太大了。 这几天大家看见我们都有些尴尬。 因为罗雷在的地方,我一定都是走开的,而我在地方,罗雷即使过来,很快我也走了。 这倒不是什么矫情,而是有时候,有些人着的不是你想见的,而很遗憾,现在罗雷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人。 除了古南被迦南拉到了家里招待,其他的人还是在部落外面等着,不过幸好,这附近也没什么猛兽,而且因为前段时间下游遭灾,有不少牛群和羊群都跑到这里来了。所以吃的东西他们也还不缺乏。 但是人心,估计就有些散了。 特别是看着罗雷在我面前为他们下跪,又看着我跑走,也足以让他们现在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就连游族人也忍不住来劝我,是不是想开些,至少让他们在部落里面有栅栏的地方搭帐篷? 原始人毕竟是比较善良和单纯的。 因为外面还有雌性和孩子,他们也会觉得心疼。甚至会为了这些他们原来非常看不起的人来开口和我提建议。 但对我来说,这已经不是这种谋略问题,而是我和罗雷之间不能互相理解的问题了。 我对他伸出了双手,而他,居然对我下跪了! 好吧,就算你们对我说,这是我太过于矫情,这也是我绝对不想忍受的。 在我做了如此之多,甚至想要为他逐步建立一个帝国的时候,他居然如此对我!你让我咽下这口气,他妈的也太看的起我! 我再超脱,我还是个人! 何况认真说起来,超脱的人,哪里会想什么帝国? 所以,以我的个性,想要超脱是不太可能了。 罗雷找了我好几天,他在门外站岗,在吃饭的时候目光迥然地盯着我,在我去做事的时候跟在我背后,基本上是我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 但是很遗憾,我一句话也没跟他说。 我有时候甚至觉得我对罗雷也太过纵容了! 以至于他忘了,我与他之间的关系权不在他而在我。 也许有人也没说错,我确实是不懂得爱的,爱人的时候不会去计较他是不是理解自己,是不是和自己一头。 可是我确实计较地要命。 我甚至恶毒地想着,既然你对我下跪,求我帮助他们,我就偏不如你愿。 所以,直到鸟族也有人觉得外面那些人可怜,建议让他们至少到部落里面的控制来扎帐篷,甚至他们还悄悄地给那些孩子和雌性偷偷地送吃的。 我才对于迦南和古南商量好的让他们现在部落边上的空地上扎帐篷的提议给予了默认和许可。 罗雷看起来很难过。 我能体会他对赫族的责任,可是我不能原谅我面前选择了赫族。因为他当着他们选择了赫族,就相当于打了我的脸。现在,我也很难过。 赫族过来的人的临时帐篷也搭起来了,但是我能看出他们看着我们的砖瓦房子,很是羡慕。偶尔我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就更是小心翼翼地看我。 我不需要融入到他们中间去,换句话说,我需要的就是威严和地位,和他们打成一片什么的,对于某些上位者,是不必要的。如果你每天和他们嘻嘻哈哈,一起吃一起玩,你想要在他们中间建立威望,这是非常难的,对于他们来说,你就是个普通人,是他们身边的那个人,你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最多也就是个邻居和为他们服务的人。 而我想要的不是这个,我想要的,比大祭司想要的那种现在和他自己的威望要长远的多。 有些人不用发怒别人就会觉得他不可冒犯,这叫做不怒自威。而不怒自威不是说光靠你的脸就能成的。 罗雷有这种潜质,可是他做的事太让我生气了! 我教给他这么多东西,他就这样对我! 如果不是觉得这地方是我的,我估计可以学习一下现代的女人,回娘家去了!看你们怎么玩儿! 但是鉴于这地方还是我的,所以,我还是决定让罗雷去难过。 我想要他做到的,绝对不是一个辅佐着我,然后为这些族人谋福利的人,如果他能懂,我们就继续,如果他不能,我也犯不着为他做坏人不是? 我能理解他从小受着为所有人好的教育长大,也能理解他作为一个为人民服务的族长的理想,甚至我能理解某些人想要的天下大同,但是,在这种被忽然拔高的部落,我更希望他能理解我受到的几千年根深蒂固的文化思想的影响,而建立起的价值体系。 这对我来说,才是我想要的未来,才是努力没有白费,如果他不理解。 好吧,如果他不理解我要怎样,我甚至都没有想过! 既然已经进入了部落,赫族人和新族人又开始一起打猎了。 也许是因为相处的久,大家又开始互相熟悉起来。 我也不管太多,毕竟,如果以后要在一起,互相熟悉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烧砖做房子的事,没有我的允许,还是没有人敢做。 这也让我松了一口气,毕竟,我在这个部落还是的威严的。 古南几次想跟我开口说什么,都被我轻松地打发掉。 次数多了,他也不再主动来拦我了。 我看得出,就连古南,现在也是把我当成族长,而不是以前那个可以随意发问的人了。 有人说高处不胜寒,可是有时候,我觉得这也挺好的。 我并不擅长跟人交往,除了罗雷,我本来也没打算要跟谁变得很亲热。 至于阿蛮,无论我怎么样,他也是这样对我,而阿斗,他比罗雷还更理解我,他甚至跟我说,以后我要是有孩子,他要教他们怎么建立教育体系,怎么建立宗教,还给他们背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他跟我说,这些东西其实他都挺熟的,只是不会用。 于是我告诉他,没关系,他背出来,写出来,什么意思,我来给他们说。 清点人数的时候,我才发现罗烈和阿星一家不在,原来的四个祭司、罗雷的阿爸和阿么也不在其中。 想要问古南,却发现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低了低头,又慢慢地走开了。 问其他人,他们也都是讷讷地不敢说。 但是问起水族的事情,还有几个人告诉我,在赫族遭灾的时候,他们已经回他们自己的部落去了。 反正他们也是靠水而居,喜欢吃鱼的部落,回去也没什么,再遭灾,那个大湖泊里给他们那么几十个人吃的鱼还是有的,后来怎么样他们就不知道了。 罗雷跟了我几天,估计也知道我的意思,除了在我默认放那些人进部落的时候,特别过来跟我说了一句谢谢。 这几天都不见踪影。 我叫罗纳和阿瑞去找他们阿爸,得到的回音都是没看见。 罗雷,似乎不见了…… 第79章 悲伤 我终于开始有些不知所措。 我现在才发现罗雷的家人几乎都不在队伍里,也终于有些明白,罗雷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想要帮这些人。 可是,我居然没有去理会他的感受。 我一心想着我的帝国,我却忘记了,对于罗雷来说,最重要的不是一个帝国,而是他的理想和他从小受到的责任。 我甚至忘记了,在对待族人这件事情上,他跟我的态度本来就是完全不同的。 我只想着让他配合我,可是,我却连他的家人都不在这件事都没有发现。我只埋怨着他不理解我,可是,连他的家人失踪了我也没有安慰他。 伴侣,其实真的不是这样的。 我理想中的伴侣,应该是互相关心,互相扶持,互相爱护,互相理解。 也许,我真的并不合格。 我去问迦南看到罗雷没有。 迦南看了我一眼,说了句没有,就什么也没有说。 我又去问古南,古南只是说,以后他们都会忠诚于我,对于罗雷的下落,他始终也不说。简直就让我怀疑他到底是忠诚于罗雷,还是忠诚于我! 如果不是阿瑞在叶加面前哭着说叶加有阿爸,他阿爸不见了。估计叶加也不会说漏嘴。 通过叶加,我才知道,原来,罗雷这几天都经历了些什么。 叶加说,他听他阿爸和古南阿爸说,罗雷阿爸的阿爸没了,阿么也病了,他们不敢见我,所以不敢来这里。叶加还说,其实罗雷阿爸的阿么恐怕也不行了,也不知道这两三个月到底怎么样了,又快到冬天了,他们现在还住在以前住过的那个山洞,又只有罗烈一个人打猎,虽然留下了一些事物,估计也不好过,罗雷阿爸估计是去找他阿么去了。 我亲自交给了罗雷,要孝顺自己的父母,要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可是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对罗雷做的,并不能算是我应该为的。 罗雷一向是知道我不喜欢他阿爸和阿么,而且估计,他甚至更深地觉得我对他们是怨恨。当然,从真正的阿诺的角度来看,他确实有理由怨恨。所以在所有事情上,罗雷几乎是能随我都尽量随我,这其中,大概也有一层补偿的意思在。 尽管作为后来的我,对罗雷的阿爸和阿么没有怨恨,但是对于这种思想守旧,又没有管好自己孩子的人,多少,我从心里是看不上的。更何况,罗雷的阿爸和阿么,其实一直对我也是有所芥蒂。虽然平时没什么,但是交流什么的,不论是他们还是我也是能免则免,绝不多说。 唯一最好的时候,估计就是罗雷的阿爸和阿么希望我们好好过日子,努力和我和睦相处的时候。但是每次他们一说孩子之类的话题,也一定会被我轻松地转移,随后,这种交流也就戛然而止了。 这在罗雷看来,可能就让他更难过,一方是我,一方是他阿爸和阿么,他选哪一方都绝对不可能让他安心。所以,这么久以来,他在其中,估计也是够了不少折腾。 但无论怎么样,我绝对没有看着他阿爸和阿么死去而不管的意思,也绝对能理解如果他的阿爸和阿么死了,罗雷有多难过。 那时候,我应该是和他在一起的。 他跟着我出来,可是他阿爸死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带着他的族人来投奔我,他甚至对我下跪,可是我拒绝了他,我甚至让他跟着我背后,看着我的背影,而坚决地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那时候,他该有多难过? 族里的大家似乎都知道了罗雷的事,偶尔还会同情又有些怜悯地看着我。 可是,我不需要等待,也不需要看着。 我知道罗雷在哪里,我自己不会干坐着等下去。 林森是阿斗的雄性,但是阿斗一向很支持我,换句话说,作为同样是穿越过来的人,阿斗无论我做什么,他都无条件支持我。 虽然他不理解罗雷为什么要走,也不了解我跟罗雷到底是怎么了,他甚至觉得罗雷这样做也不算什么好招数。但是我跟他说要让林森带我去一趟那个山洞的时候,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缠着林森答应了我。 作为一只飞鸟,原本的走兽们即使长了翅膀也是不能比的。而作为恐鸟,林森在飞鸟这个种群中也是非常优秀的。 所以依靠着林森的速度,尽管比罗雷晚出来几天,我们和罗雷也几乎是同时达到了那个山洞。 在山洞门口,我就看到了背着两只鹿的罗雷。显然,他刚刚打猎回来。 看见我,他起先像是很惊讶,但是很快,他又把身上的鹿交给和他一起走着的罗烈,然后走过来抓住了我:“你怎么过来了?” 他比之前瘦了很多,我想他是太担心了,而且这段时间他估计也太累了。 所以我摸了摸他的头发,和他眼睛上的那道疤痕,笑了笑:“没什么,我找不到你,听他们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了。” 一听我这么说,他的脸色就变得更黑了,看起来是有些不好意思,又看了看我伸手跟来的红达和莫黑他们,半响,他才开口道:“对不起,我不是想离开你……只是……我阿么,快不行了……我陪着他……到时候,我就回来找你……我……” 我不知道他用什么心情对我说这句话,但是我知道看着他低垂的眼眸,我几乎也觉得鼻子一酸,只是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好了,别说了,我们去看看你阿么。” 虽然早就知道罗雷的阿么不行了,但是真正看到他,我才知道他的情况有多么严重。 他看见我,先是眼睛里有些感动,但很快,又变成了畏缩,他似乎还是很怕看到我。 我想罗雷应该没跟他说自己给我下跪的事情,否则,他阿么估计就不只是害怕我了。 晚饭的时候,我给他煮了个汤,用了一点我带来的玫瑰盐。即使是这么一件小事,也足够让他阿么一边有些不解地看着我,一边表示感激:“阿诺……不好意思……你现在都是族长了……我还麻烦你……” 我笑:“其实族长也没什么,都还是人,我也要吃盐的。” 虽然只是这么句话,我想应该懂这句话的人大概都懂了,罗雷的阿么甚至流泪了:“是啊……族长也是人……你说……这么多年,我们怎么就这么过来了……” 大概是因为他阿么情绪太激动,最后我还是离开了山洞。 大祭司在里面,他根本不愿意见我。 即使那个山东的最里面黑漆漆,又潮湿又阴冷,在我呆在那里的那几天,他一次也没有从里面出来过。 要不是我提议带他们回我们族里,也许在更好的环境会让他阿么觉得更好一些。我估计大祭司根本不打算从山洞的最里面出来。 而出来的大祭司,我也不认识了! 因为他这一年,仿佛苍老了很多,别说他出来时是两个小祭司扶着他出来,他一出来,根本不愿抬头看我。 我想着也是他的尊严,看了看罗雷,我也没多说什么。 林森带来了他部落里的另一只恐鸟木樨,其实按照他们的运输方法,林森和木樨都可以一个带两个,不过因为罗雷打算背着他阿么,罗烈打算背着抱着阿星和他们的小家伙,我们到来的人也足够,所以还是一个人带一个,而且为了让半兽化的罗烈轻松一点,他们家的小家伙也让木樨背上的小祭司抱着。 大概因为我们一心赶路,所以很幸运的,我们在雪开始飘落之前就回到了我们的部落。 罗烈是在我们离开时送了东西给我们的人,所以族里的人对接受他也没什么。 知道我和罗雷的事情的族人,对于接受他们的阿么也没问题。 整个部落估计最不受待见的就是大祭司了。 赫族过来的人现在自身都难保,当然也不会说什么。 大祭司估计也知道这种情形,除了住到分配给他和两个小祭司住的帐篷里,几乎就没怎么出来过。 我倒不想把关系弄得这么糟,但是现在,我一来没心情,二来也没时间管这么多,只好先随事情去了。 当然,我也不否认,我确实有一些报复的心理,不过有多少,也就是大家自己去想的事了。 罗雷的阿么还是过了。 自从到这边之后,他就跟我们住在一个房子里。 虽然我无法好好照料他,但是有罗雷、罗纳和阿瑞,他说,他也没什么遗憾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看到我和罗雷的孩子。他甚至还说,如果真的如果跟他们说的,人死了会在某一个时间再生,下一世,他想要我做他的孩子,他想要代替我的阿爸和阿么,好好疼爱我。 我听着,也没说什么,只是给他做了点汤,让他多吃一点,别想太多。 在雪下得最酣的深冬,有一天清晨,还在下着雪,我才起来,就看见他也起来了。 罗雷站在门口,亲自为他开了门,看着他往外走。 我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只是觉得很奇怪,急忙想叫罗雷拉住他,却看见他已经走出门,而罗雷却反而拉住了我。 罗雷的眼里有些湿意,可是看得出还是在竭力忍耐着,他跟我说:“别追,阿么说,我们这个房子这么好,他别弄脏了,他说他今天精神好,到外面看看,没事的,阿么没事的,别担心,阿么没事的……” 罗雷没说完,我也明白的,他阿么的意思,是不想死在我们的房子里,怕玷污了我们的房子,所以趁着自己精神好,打算到野外去,就好像所有那些他们的先人一样,自己走出去。 可是,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还让这种事情发生在我创立的部落!更何况那是罗雷的阿么!更何况,所谓的更好,其实,大概也就是我们所谓的回光返照了!其实,罗雷自己也知道,这就是最后了,就算他说什么没事,他也安慰不了他自己,更别说,他想用这种话来说服我。 我能看出罗雷非常难过,很多时候,我们以为我们已经知道了结果,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对于这种事,我们始终,是无法准备好的,即使罗雷如何试图安慰自己,我也能看出,他真的哭了。 那不是别人,那是他阿么。他阿爸死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而现在,他阿么又为了这个所谓的好房子,要自己走出去。世界上,究竟会有多少这样的事?而这样的事,究竟要让人多难过? 我试图让罗雷去拉住他,我甚至试图自己去拦住他,可是罗雷拦住了我,他说:“别去了,阿诺,别去了,你让阿么安心一些,他一直都觉得对不起你,现在,你就让他稍微安心一些,所以,别去了,阿么只想这样,所以,别去了……” 我从来不知道罗雷的阿爸和阿么对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可是这件事,也足够我原谅他们对我所做的事,当然,我无法代替以前的阿诺原谅他们,但我始终也记得,罗雷的阿么走之前的一天,他精神似乎稍微好一些,曾经抓着我的手跟我说:“阿诺,一直以来,我们都挺对不住你,有很多事,虽然说起来是为了部落,但始终我们是对不起你的,就连你和罗雷结亲也是,是我太自私了。你们的阿爸也是,他临走前还一直念叨着,如果,能再见到你就好了,至少要跟你说句对不起的,他也没机会说了,也许以后,我也没机会说了,趁现在还能看到你,阿诺,请你原谅我们……” 很多时候很多事,处在不同的立场,无论如何也会做,所以对于他们,说怨恨我其实是不存在的,更多的只是立场不同的无法接受,而我不知道的是,他们居然会如此难过。 罗雷的阿么第二天就找回来了。 他其实没走多远,因为他走到我们部落背后的山上就走不动了,冬天又有那么深的雪,他虽然穿的多一些,但是在雪地里估计也走不动。 就连我们正常人都走不动,何况是他? 据找到他的人说,他当时靠着一棵树,手里紧紧抓着一个陈旧的木碗,还是花了很长的时间,他们才把那个木碗从他手里拿出来。 看到那个木碗的时候,我终于想起来那是我做的,是我才到这里不久的时候做好的。当时,他第一次和我一起吃饭,就把那个木碗带回去了。 没想到这个木碗他还留着,而且还从那里带了过来。而我们这边都已经用陶碗了。 我把这个木碗和一套陶器放进了罗雷阿么的坟墓。 这大概是这里最早的坟墓了,带上那一套陶器和一把我曾经答应过要教他却一直没有空真正给他削的木剑,这个冬天才终于削好的木剑,这也算是一个比较豪华的墓了。 盖棺的时候,罗雷抱着我,把头埋在我的肩上,泪水沾湿了我的肩膀。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估计也就是如此了。 我给他的墓选在了我们背后的山上,他的遗憾是没有看到过我和罗雷的孩子,如果他躺在这里,也许有一天,就能看到我们的孩子在平原上奔跑,也许那一天,他就能安心了。 整个冬天,我们家的气氛都比较哀伤。一整个冬天,我都尽量陪着罗雷。 而很快,春天也就来了。 第80章 懈怠 部落中央的溪流开始萌动的时候,我们已经趁着冬天做了烧了一些砖,不过房子没有办法做,因为清漆不好取,做房子起码要等初夏了。 冬天实在太冷,不少家庭就被一些有房子的家庭接济进去住了,再加上那些单身住在一起的。基本上大家都安排到房子里去了,虽然不是我安排的,不过大家也非常感激。或许,现在对他们来说,能够进这个部落,他们就觉得感激了。 趁着冬天比较冷的时候,我烧了些木炭,用的是土窑烧炭的方法。当然因为技术问题,烧出来的木炭还有不少烟,不过我本来也不是打算用这个木炭放在家里烧,现在我还打算继续烧煤炭,所以也没怎么在意。 冬天没什么事,我到树林里、平原上到处找了硝石和石硫黄,虽然找到的不多,但是也算是有所收获。 于是我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悄悄地和阿斗到平原另一边的树林里用做好的竹筒炸药炸了些石头。 自从阿斗过来之后,我开始有很多事情可以跟他商量,我们讲着一样的语言,一起做事的时候,常常会让我忘记这里已经不是地球,而是我所不知道的某个异界。 我和罗雷的关系开始变得不自然,从那件事开始,我们就变得不再和以前那样亲密。 他阿么过来之后,他一直在他阿么的房间里守着,他阿么过世之后,他就住在了那个房间了。 我不知道他在执着什么,但是从我的角度来说,我已经低头了一次,其实很难再低头。 我得承认,在伴侣关系这方面,我也并不擅长,所以偶尔想想,我在地球没有结婚,也许也是件好事,我不会去哄别人,也不想去哄别人,而找个能懂得自己心意的伴侣是不容易的。找一个能完全依着自己的伴侣,就更是不容易的。 阿斗有时候会劝我,说如果和罗雷这样僵持着,还不如和他好好谈一谈。但是在我,我不知道该跟他谈什么,谈他的阿爸和阿么为了他所以想要压低我?谈他阿爸为什么帮大祭司对付我,他阿么为什么愧疚? 其实所有的原因我都明白,就好像无论那个时代都有些父母会为了自己的儿女而故意压低儿婿或者女婿一头,他阿爸阿么也不过是因为他是雄性,是他们的亲生孩子,所以希望我更低一些而更疼爱是理所当然的,即使他们心里多觉得对不起我,但是谁叫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呢?而且还是个不能安安分分地守在他们的孩子背后的雌性。 在我的理解上,我对他阿爸和阿么并没有太大的怨恨,我父母在对我哥和嫂子的态度上,虽然他们吵架的时候,他们骂我大哥,但是在切身利益上,他们也还是帮我大哥,而不是我嫂子。所以对他阿爸和阿么的作法,我也没什么好怨恨的。我对他阿爸和阿么该做的我也做了,有些事情可不可为自有别人来说。我就想不通他在纠结什么。 无论阿斗劝我什么,我还是没说什么。他想自己住着就自己住着,他想要冷静就冷静吧。有些事情我们必须知道我们有所不同,而有些事情,也许一开始就注定了这样的结果。 也因为如此,竹筒炸弹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他,也没有告诉迦南,除了阿斗和跟着我们去的林森,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 阿斗虽然对这种竹筒炸弹非常惊讶,但是他也发现,这种尝试并不算很大的成功,因为首先,我们的原料没有提纯,效果就差了很多,其实来说,竹筒和火线就差了一些,虽然发出了爆炸声,也松动了土壤,但是石头其实没有炸动。 这次实验可以说成功也可以说不成功。 阿斗除了对这东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比起研究这个,他更愿意去写他的纪录小说,换句话说,他觉得也许有一天他的这本纪录小说能成为这个兽人世界的第一本历史资料。 其实有时候我也羡慕阿斗的生活态度,这家伙对什么都只有那么大的兴趣。他不喜欢种地,也不会去想要把什么发明带过来,更不会去想要怎么改变这里的人的思想或者生活,他在这里更像是从世外而来的科学家、观察者。他最大的兴趣是拉着林森带他到处看,然后做记录,再写进他的小说。而借助着林森飞行的速度,也也确实纪录了很多。他很少跟人说话,也很少做什么,他多数时间都在刻着他的石板,然后一张一张地石板搬到一个山洞里埋起来,他不用操心别人怎么生活,他跟林森也很少说话,两个人就是这么闷在一起呆着,平平淡淡地生活。 应该说,他比我过的轻松很多。 春天很快就到了,部落前的草地上一片碧绿,大家又开始忙起来了。 在伐木做房子之前,我也说的很明白,我们这里没有祭司,但是有药师,大家受伤、生病了可以去找药师,也把我们族里的阿源和鸟族的阿茂介绍给了所有人,告诉他们现在这两个人就是我们主要的药师,当然,如果大家觉得找别人更好,也可以找别人。 其实当着这个什么劳什子的族长,其实我也挺厌倦的,我这个人本来就不想担这么大的责任,但是我说要卸任,大家又都不知道该选谁,于是我还是继续挂着名。而族里又选出了罗雷、迦南、林森、古南几位作为部落的长老,除了大事请叫我,小事他们都自己做了。 我想这离我的帝国梦想是越来越遥远了。不过也罢,事情反正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做。总要有其他人贡献点光和热,至于我,我现在过得挺好,还真不愁。 大概因为带着这样的思想,我最近似乎越来越不怎么做事了。除了族里应该要做的事情,其实时候我连思考都停止了。谁不想休息一下?奔奔忙忙不为了求个好,又是为了什么?可是回头看看,我还真不知道我做了这么多是为了什么。难道还真等着百年之后万人称颂?就算万人称颂,你死了之后也不知道了,何必在乎这么多?我也不是多么伟大的贡献主义精神者,那些为社会做出卓越贡献,以后有整个部落的人称赞这样的事,我也不是不想的,我在赫族不能不说也做了很多,可是我得到的,也不过是离开时的那种落寞。大概真的是忽然之间有些想开了,我忽然觉得,活下当下大概才是最好的。 我现在有砖瓦房子住着,地里种着东西,也饿不着我,家里还养了三头牛,几只羊,两个孩子都听话懂事,如果不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我真的也没什么追求了,至于说建立大同社会什么的,时候到了自然就到了,至于说传播文明火种什么的,人心也不是靠语言来改变的,而且也不可能是瞬间改变的。怎么教化别人,我承认,我是没想到办法的,也许以后会有人来做,但这个不会是我。 大概因为最近越来越疲惫,我什么事也不再管了。倒是古南又回到了以前那种忙碌的生活。 他忙着学习新的陶器的烧制方法,学习这里种水稻的方法,在族里忙来忙去地协调赫族和游族以及鸟族的关系,就我看来,他其实更适合做个为左右人服务的族长,除了他如果没有我告诉他应该做什么,他就有些蒙头乱撞之外,细心、责任感他都兼备了。 我有些想不起罗雷以前是什么样子了,他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的族长,而现在,他似乎也隐没了。至于迦南,他对这些杂事都没兴趣,如果不是游族的事,他更宁愿去打猎,偶尔和我讨论一下怎么烧酒,他跟我说,他更喜欢悠闲的生活。而且他现在跟阿源正在紧要关头,对很多事也不管了。 林森是绝对不管除了阿斗和鸟族之外的事情的,当然,其他人也不会想到有什么事情要他帮忙,除了出去打猎的时候,会因为分配人员跟他联系之外,基本上他和他们也就是生活在同一个部落的关系。 这样一个由许多不同的部落联合起来的部落,其实并不可能说合族就能融合在一起的,这种融合不是说大家搬到一起就能实现的,而是需要两代人、三代人甚至更长时间的努力才能逐渐地融合,而这,就不是我能看到了。 但即使如此,我也鼓励大家互相沟通,特别是不同部落间大家互相联姻啊什么的,其实,互相之间通婚是加快融合非常好的方式,生下来的孩子,就真的只是新部落的人了,他们不会留恋旧部落,也不会想着自己曾经的部落,因为对他来说,现在这个部落就是他的部落。而很幸运的是,四个部落在一起,这个部落的人数终于快到两百人了,真正像个大部落了。以后会有更多人结成伴侣,也会有更多孩子降生,我想,这个部落如果不分散,应该是可以继续下去的。 春天为了把我们开垦出来的整个平原都种上粮食,大家没有做房子,还是混合着居住在一起。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到夏天到来时,建立房子的必要也没有了。 第81章 灾祸 收获了第一季的稻谷之后,我就开始发现不对劲,我们的稻谷甚至没有晒干,天上就开始不停地下雨。 起先,因为是雨季,我们都不怎么注意。直到阿斗来跟我抱怨说,明天也下雨,后天还下雨,接下来都要下雨,他快要发霉、也许会涨大水的时候,我才猛然想起,这个雨已经下的太久,门外的洼地已经开始涨水,我们甚至来不及播种下一季的庄稼。我现在只能期望这样雨过后,我们能够抓到足够的猎物,或者水快点退去。 罗雷这几天很担心,估计是来自于他那种动物的本能。他这几天都跟我说要我好好睡,可是他自己却在外面忙着检查我们背后的栅栏是不是结实,晚上也不太敢睡觉。也幸好他的警觉性高,某一天,我们背后的山上开始滚下泥土来的时候,他已经及时察觉。不仅把两个孩子和我都拽了出来,更是及时通知了下面屋子里的人。 在下一波泥石流开始下来之前,我们许多人已经由这些兽化的雄性带到了比较安全的高处,但同时,我们也是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部落被埋进了从山上混着溪流的泥石堆里。 因为前几天罗雷有觉得不安心,而我又相信动物的本能,所以经过和几个部落的长老商量,我们决定先把部落新收的一部分的粮食用木箱装着放在了后山地势较高的一个石洞里,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些粮食也只能支撑全族人两个月左右而已。 不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止,而且这个小小的石洞也容纳不下所有人,大家开始有些焦急。 起先几天,我们还是采取雄性们守在洞口,用一些树叶遮雨,雌性和孩子们躲在洞里的方法支撑着,想着也许明天就不下雨。 可是随着时间过去,大家也开始越来越难以支撑下去。特别是我们对于天气最为了解的阿斗,每次给出的答案都还是下雨的时候,就让大家更找心急。 虽然现在大家还算是比较有秩序,但是雄性也不可能一直在洞口外,就算他们身体再好,一直泡在雨里,肯定也是吃不消。现在已经有几个雄性出现了感冒和发烧的症状,虽然这里对这种事并不在意,但是我还是很忧心。虽然这里都认为感冒也就是他们说的着凉了没什么大关系,但是如果一直呆在雨里,就算是身体比较好的雄性也难免转为别的疾病。而现在就是这种状况,他们着凉了,除了喝姜汤,没有别的办法,而洞里根本容纳不下更多的人。 粮食也在一天天减少,因为现在被困在山上,下面的平原已经涨起了水,平原上已经开始出现大面积的积水,就连一只牛羊和动物都很难看到,打猎肯定也不可能。我们只有靠我们存在这里的粮食支撑着。 虽然大家现在都还算镇定,因为毕竟我们现在还有食物,省着吃我们也还能撑一段时间,但是没有任何补给,没有更多的吃的东西,没有地方可以休息,我不知道我们还能撑多久。 说实话我有些后悔,当时选中这里的时候,只看到了这里的好处,却忽视了一旦这里有大暴雨时可能会有泥石流的风险,而我也忘记了,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应该认为一种计划就万无一失。 从山上看下去,我们的部落除了两三米以上的部分还在那些泥土之上,其他的都已经淹没在那些滑落下来的泥石之中,估计我们放在家里的东西没有多少可以挽救,毕竟我们现在没办法进去,所以包括我们家养在后院的牛,除了罗雷送我的那只因为养的久已经养熟了被放在族里做头牛,其他两头和那几只羊估计都没能逃脱。 不过幸运的是,族里养的那些牛羊因为在山脚的平原靠近最旁边的地方,所以有一大半还在那里,罗雷已经带了人去把剩下的牛羊通过另一边牵了上来,而来有二十六头牛剩下了十来头,至于三十多只羊倒是还有二十多。 现在,我们需要的就是找个合适的地方,先能让族里的人都躲到里面去,先让我们避过这样灾祸。 罗雷最近没有躲着我,不过,他现在也没空和我说话,第一天,他忙着指挥大家避灾到山洞里,然后分配哪些人在洞里,哪些人在洞外守着。第二天他注意到了我们的牛羊并没有完全被吞没,所以又忙着带人去把牛羊通过山的另一边牵上来,又花了一天多的时间,而现在,他在准备到后面更高的山上去找个山洞。 “我们必须要让所有人都能有地方躲雨,要不然,雄性肯定也受不了。”罗雷说。 “对。”迦南和古南都点头。 就连作为恐鸟,有着不怕雨的翅膀的林森显然也同意他们的观点:“没错。” 我当然知道这个是没错,可是,要怎么去找个能够容纳下大家的山洞,这就是我们现在首要需要解决的问题。所以,我只能什么都不说。 大家也知道我的为难在哪里,一时之间也无话可说,我们就算是想要把人都搬到哪里去,首先,我们要找个可以搬过去的地方,然后要考虑迁移的办法,也要考虑,孩子们能不能经得起这样的颠簸,而找到一个能够容纳我们所有人的地方,就是我们需要解决的当务之急。 迦南和古南在思考,林森在看着洞口还在观测着雨的阿斗。 罗雷则是环视着门口正瑟缩在雨里,或者躲在树叶之下的族人,半响,才有些坚定地开口:“我带人到后山去找山洞!” 有时候我觉得罗雷真的是傻的,因为他的责任感有的时候真的是我不能理解的,但是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我又觉得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这就是赫族一直在培养的族长,是真正从小就为了部落而生的。 说做就做,罗雷跟迦南说了些什么,又跟古南交代了些东西,还跟罗烈私下嘀嘀咕咕了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之后,他就走向了我。 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与他这样地面对面,我其实有些紧张,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和我说。他只是像我们认识的最初那样,低下头亲了亲我的额头,就好像我们刚刚开始接近的时候那样看了看我,又对我笑了笑,转身就带着说好的一起去的卢克斯、木樨他们几个人一起走了。 而他一点也不知道,就因为他这个动作,就让我被阿斗嘲笑了很久,说我们两个也太过分了,这么多年老夫老夫了,还给人家看这种亲热场面干什么。天晓得,前几天,他才撺掇我说,如果罗雷对我不好,干脆踹了他换别人算了!而且,这不过是吻吻额头好不好,比他整天跟林森抱来抱去地刺激我要好多了好不好! 也大概因为知道罗雷他们出去找可以待的山洞了,所以整个部落本来有些浮躁的心情,反而有些稳定下来了。 雄性们一边在树上呆着,时不时还有人在稍微小一些的雨中唱个歌,而洞里也有雌性给他们接上,说不定,偶尔还有孩子也会闹腾着发出点声音,就这样一唱一和的,大家也就能打发一天。 我们家的两个小的虽然不唱歌,不过他们也是有事做的,叶加和其他几个六岁以上的孩子都在跟着我学习算术,还有阿斗教他们一些简单的文字,所以他们也能聚在一起互相拼着记忆里的东西。 所有人之中,大概反而是我比较浮躁了。 就算迦南几次拍着我的肩膀跟我说“没关系”,古南也几次安慰我不用一直在门口等,就连罗烈也一直劝我可以先回洞里休息,可是,我始终不能安心。 并不是不相信罗雷他们,而是,我太担心罗雷出门前的眼神了,他那种如果不找到就绝对不会回来的意志和那种坚定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就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当然也怀疑我自己是神经过敏了。可是看看迦南他们偶尔看着我的同情的眼神,我又怎么都觉得心里别扭地难过! 直到他们出去的第六天,那几个人相继都回来了。 番外:罗雷(七) 看着他收拾东西,想要离去,看着他烧了他在这个家里的东西,打算用他的那个新发明,离开我,我没有办法责备。 我只能告诉族人,让他离去。 没错,就是让他离去。 我不会否认那时,我自己的心也痛得要命的心情,我也绝不会掩饰,他看着我那种悲伤和失望的眼神,让我绝望的心情。 可是,除了接受,我没办法责备任何人。 就如阿诺后来跟我说的,即使他死去,只要我很坚定,他也可以很坚定。 我却一直不知道他的心情。 跟在他背后的,是到我们部落没多久的迦南和游族的那些人,他们做好了一辆牛车,打算跟随他而去。 大祭司想要阻止,可是我用族长的权利同意了放人。 罗纳和阿瑞眼巴巴地看着叶加坐上牛车,我也同意他们一起去,抱着阿瑞,我告诉他:“你们先去找阿么,到时候,阿爸来找你们。” 就连辛穆和刚生下孩子没几个月的阿蛮也打算跟着游族一起去,而贝罗家听到我和阿瑞的话,也立刻打包了东西打算同行。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心情。 罗烈说,如果我不能走,他们打算也一起跟贝罗家去,可是我拒绝了,我告诉罗烈,如果我出去了,部落和阿爸阿么就拜托给他了。 罗烈似乎很震惊。可是这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没错,我从小为了部落而生,也为了让部落的人过得更好一直在努力,甚至从小到大,阿爸就告诉我,将来无论如何,你都必须以部落为优先,你必须首先考虑部落的需要,因为你将要做族长,必须一切为了部落。 可是,作为族长之前,作为一个人,我的生活中,却不能没有阿诺。有时候我也会期望阿诺能够站在我身后,也许甚至阿诺不要这么能干,我们才能更平静地生活。但是如果他总是昂着头走在我前面,我也只有跟上他,而不可能离开他。 在正式宣布之前,我跟大祭司要了给游族那些人的解药,以后,就必须由他们来保护阿诺,我必须要保证他们能够有足够的实力保护阿诺。而在这种药发作的时候,无论是谁,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拖后腿,但解药也绝不是阿诺那个半桶水的草药水平能做出来的。 大祭司显然也明白我的意图,虽然不情不愿地交出了解药,但是在我提出要脱族的时候,他仍然提出了一个要求——阿诺和游族人以及贝罗和辛穆家他们这些人离开,是经过我这个族长同意的,他无话可说,可是我作为族长,如果真的要离开,那就是叛族,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看得出,他更多的,还是希望我留下,因为他一再说如果我不脱族,我还是族长,我想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可是,我已经因为他的话放阿诺离开,难道,我真的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阿诺?一想到叶加偷偷跟我说,如果我不喜欢阿诺,他就要他阿爸和阿诺结亲,他和阿瑞都会有阿么,我就觉得心里非常不痛快,甚至还有些担心迦南是不是趁我不在就对阿诺做了些什么(OTZ),所以,最后,我还是摇头了。 阿爸和阿么看起来很难过,我知道阿爸在背后做了些什么,其实助长着大祭司做这些事情的,背后也有阿爸的默许,可是,我也明白阿爸这样做是为了我,阿爸并不是讨厌阿诺或者怎么样,而是说,作为我的阿爸,他首先考虑的还是我,他考虑的还是作为他的孩子的我,作为他认为是族长的我,而不是我的雌性阿诺。也许阿诺可以怨恨,可以不满,但是作为他的孩子,我无话可说,对于他想要让自己的孩子更好的心情,我真的不能埋怨他什么,即使他对阿诺并不公平,我除了愧疚,对于这样的阿爸,我也无法责怪他什么,有一天我们也会为人父母,有一天我们也会面对同样的问题,而我不能保证,我就能做的更好。所以,除了去和阿诺在一起表明我的态度,对生气的阿爸和含着泪水的阿么,在心里,我也是愧疚的。 也许,一个好伴侣和一个好孩子,对我来说,是注定难以两全的。 根据部落叛族的惩罚,本来是要吊在太阳下晒七天的,等着天神的惩罚。这样一来,叛族者就算不晒死,也要虚脱,就算运气好,途中下雨,其实任何一个人吊上几天也是受不了的。 但是大祭司说,我是族长,吊在族里太有失部落的体面了,所以决定让人打我七十棍抵过,至于这七十棍是要一天打,还是分开几天,也由我选择,如果之后我改了决定,那剩下的也就不用打了。 我知道大祭司的意思是想放水,如果我愿意留下,就算是几天,他也希望我在这中途改变主意。但我却不想等下去了。所以我当然是选择一天执行完,我好尽快去找阿诺。 水族的尤溪在看着我,在执刑的途中,他一直都在看着我,眼睛里有着不可思议,也有着深深的落寞,而之后,他就低下头,快步地离开了部落。我想,如果他找到他所爱的人,也许他就能理解我的这种感情,而他,确实一个好族长,因为他在自己的感情面前,先选择了他的部落。我甚至能看出他身边偶尔出现的那个水族雄性和他交错的目光,但是,他在怔忪之后却毫不犹豫地错开了,而现在他低头出去,那个人也跟上去了。 执刑完毕,我就不能在部落里呆了,因为我已经不算是这个部落的人了。但幸好执刑的族人也算是手下留情,所以我除了背上和身上的疼痛,还是勉强能起身。 出来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古南叫住了我,他似乎有些愧疚,把一把树叶塞在我手里,就急急忙忙地说:“对不起,我……” 他作为行族的族长,就算他如何想,他也不可能真的跟我们走,而且行族人好不容易在这里稳定下来,一时半会儿肯定也不舍得走,更别说跟着跟他们其实不算熟悉的阿诺和我,行族人虽然和我们成为一族,但更多的,他们还是行族,刚刚在翼族稳定下来的人,当然是不太愿意离开好不容易的环境,即使是族长,肯定也不可能抛下他们离开,或者是说服他们跟我们一起走。 所以接过他手里的树叶塞进怀里,又接受了我宣布可以接收我的房子和家里的那些东西的罗烈急匆匆带来的一些药和肉干还有水,冲着似乎想要开口的罗烈摇摇头,把他们给的东西放进罗烈带来的兽皮袋绑在身上。我快步走出了部落。 在空中盘旋着最后一次俯视着这个部落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难过,毕竟这算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阿爸一直都告诉我,这里以后就是我的责任和我的族人,可是现在,我却抛开他们了,如果要说愧疚,对于这些已经深入骨髓的责任来说,我心里也是愧疚的。但是一想到已经不知道在何处的阿诺,想到我的伴侣和孩子,我还是狠下心调转了头,往阿诺他们去的方向追寻而去了。 说起这种追寻,如果是以前,对我来说并不困难。可是对于受伤的我,却也并不容易,而且这两天,也许是身上的伤口的影响,虽然我已经使用了罗烈拿给我的药,但还是觉得有些头晕。 要不是走之前迦南跟我说过他会跟阿诺提议去他以前跟我说过的一块洼地,又大概知道迦南说的那块有着比这里更丰富的东西的洼地在那个方向,我几乎是不太可能这么快追上他们。 从天空中,我可以看到他们正在地上慢慢地走着,而罗纳的声音则很洪亮,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我。 所以,我在缓慢的下降过程中,也看到了我的阿诺,那样敏捷的跳下车,然后朝我的方向走出了几步。 他并不习惯表达感情,正如,他向我走几步,大概也觉得自己很不好意思。 但是,我却已经几步上前,把脸有些微红的他抱紧怀里——这个人,一直,都是我的,他,是我的。 第82章 寻找 回来的时候,罗雷还是带头,不过我能看出,他实在累坏了,脸色也有些不好,而且木樨他们看着他的眼神,仿佛也有些难过。 罗纳和阿瑞听说阿爸回来了,从洞里就跑了出来,特别是阿瑞,几乎就像是想要扑上去。 可是罗雷却像是接不住阿瑞,差点就被他那一扑撞到摔倒了。我被阿瑞撞到摔倒我倒是觉得习惯了,毕竟阿瑞现在也长大了。可是在我们看来高大的罗雷被阿瑞扑到踉跄了几步,那就太诡异了。 我甚至是几步上前,就抓住了罗雷的手,然后去看他膝盖上用兽皮绳勉强包扎的伤口,却被他一把拉住,对我笑:“没事。” 我不理他,只想低下头去看,也对他假笑:“没事就让我瞧瞧。” 就被他架着肩膀扶了起来,然后几乎把他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带着一点恳求:“真的没事,你也不会看,还是找阿源来看吧。” 好嘛,他倒是会借口鄙视起我来了。以为不让我看我就不会知道吗?我倒是想看看这里还是谁说了算。 只是阿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帮他看了之后,脸色很凝重,可是我一转身去问其他几个人情况的功夫,他还是告诉我,罗雷的伤虽然不轻,但是应该会慢慢变好,没事。 我也知道现在族里最紧要的事,是把所有人和东西都转移到更适合的地方。但是面对他们这样的态度,我还是有些怀疑,这帮人究竟想背着我干什么。 可是我才低下头打算想个什么计策试探一下他们,就看见阿源已经以我从未见过的敏捷把一罐让我看到就想吐的药浆和一些我以前告诉他可以用来包扎的纱布丢给我,自己转身就走了。 而罗雷,则是站起身拉住了我,带着我很久都没见过却还是有些虚伪的笑容:“来帮我包扎吧,你不是想看我的伤口么?” 我简直是黑线,谁想看你伤口了?!你当我是喜欢看人家伤口的变态么?你不知道我看到人的伤口和那些药浆第一反应就是想吐么? 不过,我现在当然也不会跟他说这种话,毕竟洞里和洞外还有不少族人在看着我们,我可不想被别人餐馆。于是我认命地低下头,开始把药罐里的药敷在他那个同样让我看了就想吐的伤口上,那个伤口是他和卢克斯在一起探查一个山洞时,卢克斯不小心被一群巨型蝙蝠追击,他去救援时被蝙蝠围攻失足踩了石头堆里才落下的,所以他的整个膝盖内侧有着一道非常长的石头划开的伤痕,深可见骨,血肉模糊。 罗雷明明是知道我最讨厌这种东西,以前也绝不会让我看,可是今天他却很大方,不仅让我包扎,包扎好了之后他还像是为了显示他没什么事一样,又站起来在我面前走了一圈。 我也知道他不想让我担心,而且好不容易这次机会,我们缓和了一些,于是我也不说破,只是安排还有些愧疚的卢克斯他们准备带路,同时又把食物让牛羊驮着,我们都开始往足够容纳我们族人避难的石洞走。 我本来以为,我有的是机会慢慢收拾罗雷,顺便连他最近折腾我的份儿都找回来。可是,我没有想到,当我们到达山洞并且开始安顿的时候,我却看不见罗雷了。 一开始我们就分配好,由卢克斯他们在前面引路,罗雷和木樨在背后殿后,以确保每个人都能知道到底该怎么走,同时也照顾罗雷现在的脚并不方便走路。可是,我在已经开始卸东西下来,并且开始煮东西吃的人群里,却怎么也看不见本应该至少在我视线范围内的罗雷。 我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问了正和阿雀一起帮忙在山洞附近摘野菜的阿瑞,又问了和叶加在拿着火把查看头顶上的石头是否安全的罗纳,也问了问我找什么的迦南和古南,看见和罗雷一起殿后的木樨的时候,我才知道,在昨天行进的途中,木樨就已经把罗雷落下了! 林森听木樨说,因为罗雷的脚实在跟不上,所以他才听罗雷的,先陪着走在后面的那些人赶上来的时候,已经很生气,也小心地观察了我的脸色。 木樨也有些不好意思,一再说明是罗雷强烈的要求,他才会抛下他自己开始走的,又不停地跟我道歉他真不是故意的。 我也知道这不能怪他,毕竟对于全族人来说,当罗雷实在跟不上进度的时候,他这个殿后的人就尤其重要,所以罗雷会斥责他,让他一个人履行好殿后的职责,我也是完全理解的。就连他跟我说是罗雷要他这么做,我也完全明白,我甚至能想象如果他不同意罗雷会以怎样的语气斥责他。只是,我们全部的人都已经待下来半天,罗雷还没有出现,我就有些担忧了。 这家伙虽然是有责任感,但是,就如他自己所说,无论什么时候,他一定会回来。现在拖了这么久没回来,虽然说这里离部落靠我们步行的速度需要三天多,他现在的速度也太慢了,慢的让我以为他是不是出事了。 天还没有黑,多数族人都没有发现这一情况,迦南和古南虽然也看见我在这里走了过来,不过他们除了皱着眉头,也没能说什么。林森怪了木樨几句,不过我让木樨先去做事了,这也怪不得他,只能说每个人都努力在为部落做的更好,所以木樨也走开了。 阿斗看了看我的脸色,有些担心:“二哥,我们要去找找大哥么?”虽然自从上次的事情后,阿斗对罗雷多有不满,但是听我分析了罗雷是什么样的环境下出生和成长的,也知道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什么样的人,也学会了体谅罗雷在这样的个性中还能守在我身边也算是尽他的努力了,也还是按照原来的约定尊称罗雷一声大哥。 我笑了笑:“当然要去的。” 阿斗听说我要去,第一反应就开始指挥他们家林森了。 有时候,我觉得林森真可怜,这哪是找了个伴侣,这明明是找了个祖宗,饿了叫林森,渴了叫林森,不高兴了叫林森,高兴了还找林森,凡是什么事,他都指挥林森。就连帮我去找罗雷,他第一反应都是:“林森,你去找大哥……” 只是,这一次,我并不像让别人帮我去找他,就如同他抛弃了他的族人来找我,也许有时候,我们都可以试着放弃我们高高在上的心态,为和解找一个理由。 毕竟来说,我从没有真正怪过他,正如同我也相信,他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怪过我。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也有每个人不得不去尽的责任和心理上无法放弃的东西,虽然对于我来说,我想要罗雷无条件的支持,并且是高于一切的支持,但实际上,这也并不是完全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立场和想法,并不能完全只要求一个人妥协。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的,只是需要互相的体谅和宽容,如果你真的想要好好地生活,有时候就必须放弃自己更有优异的想法,也给别人一些空间和自由。就如同我也明白,我也有我的原则,我也不会对他无条件地支持和宽容。我可以在失望的时候离开原来的部落,而他放弃了他对部落的责任追寻着我,甚至放弃包括他身为族长的尊严和荣耀;我也能原谅他为了他的部落而低头,因为这对他来说,其实也可以算是为了心安理得。当然,这种次数不可以多。 所以我拉住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就要往外走的林森:“我去,你们都好好组织大家安顿下来。” 阿斗有时候会劝我另外找一个,虽然他看见一群的男人也挺无奈的,但是有时候,听我说了我到这里这么多年的经历,他又会觉得我应该再试试,毕竟,这么多年的相守,真的不是容易的,用他的话说:“就冲他为了你禁欲了两年,那也是不容易的,我几乎要怀疑他或者你性无能了。”不过,被我一个斜眼过去,他也只能闭嘴,但是现在他真的是愣住了,第一反应是:“你去?二哥?” 我看他一脸惊讶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不相信我要亲自去,毕竟说起来,这么将近两百人里,估计也只有他最懂我了,怎么说也是同一时代出来的。但是我可不管他一脸傻相,也许偶尔我们也可以试试不用管自己身在什么情况下的生活,比如说,暂时忘记我是一个名誉族长,也担负着许多人的希望什么的,当然,如果罗雷能偶尔忘记他的责任就更好了。所以我对他笑笑,又对有些不理解的迦南和古南点了点头:“没错,我去。” 把我在山洞的那两天又重新做好的十字弓背在背上,又在斜背着的兽皮袋里放上了阿源用兽皮囊装着的药浆和纱布,甚至还有小祭司拿来的说是大祭司给的治疗感冒的药,又捡了几块半干不干的姜背着,穿上我们冬天才会穿的高筒鞋,还带了两个竹筒和我用惯的那把青铜刀,披上阿蛮和阿林给我做的那件树枝蓑衣,又告诉阿瑞和罗纳先跟着迦南和林森他们,要乖乖地等我和罗雷回来,我就走进了还在不停下着的雨中。 罗雷其实并没有如我们想象中的落后,大概是因为他一直在坚持着往前走。 只是即使如此,我也走了半天,直到下午才找到还在某个山头的这个人。 看见我,他似乎吃了一惊,一瘸一拐地就几乎是扑上来了,抓住我的时候甚至有些疾声厉色:“你怎么来了!” 如果是别人给我脸色,我多半是不甩的,不过看他焦急又担忧的样子,我倒是知道他是因为担心我,于是也不跟他计较,只是看看他有些苍白却在强撑着的脸色,又看了看他已经泥水和血水混在一起的伤口,拉着他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没什么。我看你不在,就来找你。” 他从来没有对我生气,现在却似乎有些不高兴了:“那也不要一个人出来,你没看见雨多大吗?你不是说你在雨里就看不见听不到吗?你自己不也知道有多危险吗?” 我只记得我有一次跟他说我不喜欢下雨,因为我在雨里不会有他们这些雄性的视力,而且我在雨里的听觉也不好,毕竟雨声对正常人类一样的雌性会产生更大的影响,对于我这种听到下雨就心烦的人来说就更甚,也许会容易出危险。而且在以前,我都是尽量在下雨天躲在房子里,因为下雨还会让我心烦。但是我并不是没有在雨里做过事,毕竟我们也有紧急抢收粮食的时候,也有不得不在雨里面赶回家的时候。虽然那些时候八成都有他相陪,但我真不知道,他还记得我无意中跟他抱怨的这种小事。 他已经抢过了我手里的拿出来的药浆和纱布,站起身来催促着我:“我们快点回去,我没什么。” 可是我哪里会信?如果真的没什么,他怎么会拖延这么久?而且现在还一边说话,一边牙关都在发抖,这可是高达一米九,在罗纳和阿瑞眼里就像是一座大山的罗雷,是即使被打的背上青一块紫一块,也坚持兽化飞来找我的罗雷,以我对他的了解,我才不信他真的没什么。所以我一手就拦住了他:“也不在于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的伤口也有这么久没换药了,不如换了药再走?” 他想必对我也是了解的,看我很坚定,就叹了口气,自己坐在那块石头上,又把手里的药浆和纱布递给我:“对不起,阿诺,我……” 虽然我有时候对他会很生气,对他对部落的责任和那种大公无私也会觉得有些傻气,但是其实,从人的生长环境来说,我是理解他的,所以即使阿斗说“闷骚货都去死”之类的,我也是对罗雷倒也没有真正说到厌恶他的时候,倒不是说我特别伟大,而是说,如果你多看一些不同的人,就会发现,其实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所以即使是闷骚的罗雷,有时候也是可爱的,特别是他挣扎着部落还是我之间的时候,好吧,虽然这样说,有些太过分了,不过,我从来没有真正责怪他,毕竟,我相信如果不是我,他也有他的生活轨迹。 我只要很坚决,罗雷基本就对我没什么办法了,所以我一望着他,他也就叹口气坐下来任凭我以让阿源嘲笑了很久的绑棒槌技术开始给他的脚换药:“你不要在这种天气一个人出来,你看不到,山路又滑,说不定会滑倒,而且这山上也不知道有什么……” 我在想他是不是最近没和我说话,所以想要把这么久的份都给补上来,但是听他这语气,倒是颇有我们刚刚在一起不久,他抓住我独自跑到河岸边差点被野牛顶下河的痛心疾首,虽然没有了以前的严厉,倒更像是一种疲惫。 也许,时间让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不同了,以前罗雷对我更像是严厉的父兄,而现在,我总觉得他似乎压抑地太多了,也许就如古南说的,他真的很害怕失去我,可是却真的不得不离我越来越远了。我们没有故意想要分离,可是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我们似乎真的并不在如同以前了。我对感情并不了解,所以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对于开始对我有些无措的罗雷,其实我也同样无措。 接下来我们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在上好药之后,我又让他嘴里嚼着一块姜片,辣的他脸都皱成一团,就互相搀扶着往前走。下雨确实很影响我的视线和听力,但是对罗雷的影响并不大,虽然我刚才也发现罗雷估计有些发烧,虽然这里的人不知道发烧是什么,但是我摸了摸他的额头,这种体温绝对是不正常的。就这样,凭着他的视线和听力,由我搀扶着他,我们在他们前两天找好的山路上往山洞里开始进发。 被自己要求由他靠着山的这边和我一起慢慢往前走罗雷抱住往山另一边倾斜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罗雷却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已经兽化,并且用他兽化之后的两只前爪带着我低空飞了起来。 只是,我才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大概已经精疲力竭的罗雷就不得不开始慢慢地下落,而到后来,简直是掉落下去了。 第83章 和解 我以为这次我要死了,虽然从任何小说理论来说,我都应该是最后才会死的,不过,人祸尤可为,天灾我也没有办法,要是就这么交代了,如果是一篇小说,也就不知道是喜剧还是悲剧了。所以一睁开眼,发现我居然还活着的时候,我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 罗雷在我身边,也许正因为他在下降的时候解除了兽化把我锁在他怀里,而且现在还在死死地锁着,所以我除了摔下来时受到的冲击而晕过去和落入从上下滚下来的泥石流被掩盖住,并没有很大的伤,而且因为现在雨也还在下着,而我们很幸运掉下来的地方是山脚地带,泥石流已经减速,我们的头也没有落入泥石中,反而因为泥石给我们缓冲了一些,又有罗雷给我垫在下面,除了埋在泥石中被大雨淋着有些难受,至少我并没有觉得明显的伤痛。 只是看看用双臂抱着我的罗雷情况就有些不乐观,我现在勉强把头从他怀里探出来,可是我的手却淹没在这些泥水里,一时半会儿也不好动,但是就看他的脸色,我也知道他的情况不好,他现在脸上有些发青,但是勉强支撑着还有些意识,看我在看着他,就努力打起精神:“没事……我没事……”一边努力想把我从泥水里送出去。 这种时候,哪里轮得上一个伤员说话,于是我瞪了他一眼,一边努力把双手从泥水里抬出去,想要伸手扒开把我们埋在这里的几乎连我们大半肩膀都埋下去的泥石,一边也有些担心。 虽然夏天在水里游泳很惬意,但是这种时候,半个身子陷在泥水里绝对不舒服,而且我可一店又不想随着泥石去漂流,所以我把自己扒出去时,就开始扒还剩下半个身子在泥水里,却先努力想开始扒先我送出去的罗雷。 我不知道罗雷是怎么回事,刚才看见我努力从泥水里挣扎出来的时候他挺支持,并且还奋力用他能动的一只手帮我一起扒,但是现在我要把他拽出来,他却伸手制止了我:“别弄了,你快点想办法回去。” 他以为我是白痴吗?这种时候了,还跟我计较,于是我好不客气地吼了他一句:“你给我闭嘴。” 我并不是总是擅长于跟别人说要他们闭嘴,但是如果我非常愤怒的时候,我几乎不会听任何人的话,反而,所有人都最好别和我说话。 所以虽然罗雷嘴唇都有些苍白,手也抓住了我的手腕,但是看我终于站直了身子,开始从到达胸口的泥石中把还是斜着躺在泥石里的他往外拖得时候,他还是声音有些喑哑:“别这样,阿诺,你会受伤的,别这样……” 我简直要被他气死了:“刚才是谁抱着我从上面下来,又用自己的身体给我垫着?” 他有些惊讶我冷肃的脸孔,脸上却奇怪地有些红晕:“阿诺,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是我的……我……” 我剜了他一眼:“那你认为,我会放着你一个人在这里么?你忘记了我是为什么出来的么?如果我会把你放在这里,我就应该好好呆在山洞里了!” 他似乎有些恍然,“不,阿诺,我并不想你这样做……” 我当然知道他不想我这么做,他总是自以为是地想要为我好,想要忠孝两全,好吧,其实也不算忠孝两全,应该是忠孝义三全,他其实应该改名叫罗三全的,可是看他开始有些恍惚的甚至,我想他说不定又增加了我不知道的伤口,于是更加加快了手上的进度。 一路艰难地和罗雷互相搀扶着到另一边山腰上,我才发现,被那些泥石流一冲,我们又回到了原点了,真正如阿斗跟我抱怨我们部落一样“辛辛苦苦一两年,一下回到解放前”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知道哪里可以暂时安身,于是,我又把罗雷半背半拖着回到了我们先前才离开的那个小山洞。 生起火,把我和罗雷满是泥土的衣服都脱掉,我才发现,罗雷刚才确实又受伤了,估计是因为他把自己给我做了肉垫,所以我没什么事,但是他的背上确实青青紫紫的,还有的地方大概是被泥水里的石头划伤,还在流着血,而且刚才在走过来的途中,他就逐渐失去了意识,大概是真的太疼了。而且在那种情况下,他还能坚持跟我一起走出来,我已经非常佩服他的意志力了。 幸运的是,我背上背着的那些东西都因为捆得比较结实,没有丢失。而这个山洞,因为我们在搬走的时候,还有一些破烂的坛坛罐罐并没有搬走,所以我也能找到一个扔在山洞口的破罐子,装了半灌水,再用几块石头垒起来的火塘上热着。 从我们已经用雨水洗了泥土的衣服上撕了一些布条,用热水给罗雷擦了身子,又开始给他换药的时候,他终于哼唧了两声,渐渐的似乎是清醒了一些。 看见我,他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反应到火光里的人是我,然后就挣扎着伸出手抓住了我:“阿诺……你没事吧…” 无论怎么看,这里有事的人也不应该是我吧?至少,我没有腿上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背上又青青紫紫,还有不少伤口在流着血。 可是现在要我笑话他,八成我是真的笑不出来了,所以我只是沉默了一下,扶住了他的手:“我没事,倒是你,背上也受伤了。” 他听说我没事,倒顿时安静了许多,仿佛也没听到我说他受伤了,只是握着我的手:“你没事就好……” 我不知道人对自己的态度是什么样子的,虽然我在二十一也不如意,而且就连我唯一曾经恋慕过的人,也在对我要求财产和我分手的时候离开我,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也是我离开她,因为我听说她想要我给她父母买房子,并且要我用她父母的名字,不答应就没得谈的时候,我也选择了分手,也许对于她来说,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利益,可是从我的角度来说,我先想到的,何尝不是保护我自己?就连离开赫族的时候,我也是先保护我自己。 我不能说我是不爱他的,至少,如果不爱他,我不会放弃我的原则和他过,也不会一心想着要让他成为至高无上的族长,更不会在他出事的时候总是担心难过,但是在他的爱和我的爱比较来说,他的爱还是让我无法理解。 我无法理解他在爱我的时候,首先还是考虑他的部落,我也无法理解,总是考虑着责任的部落的这个人,在生死面前,选择确实我。也许这就是人的矛盾,或者说,人不可能只为了爱而活着,在我之前,罗雷选择的是他从小到大的责任,他希望我会和他一起考虑他的责任和部落,但是在他自己的生命面前,他又宁愿把生机让给我。 既然该做的已经做完了,光着身子什么的,我也顾不上,反正也不是第一回看见了(OTZ),衣服还在火的另一边烤着,所以我也搬了块石头,就着被族人扔在这里没能烘干的那些兽皮坐在他身边:“我没事了。” 只是这么一句话,他却像是很满足地闭上眼睛:“你没事就好了。”就任凭我开始给他的伤口敷药,然后又用纱布和那些兽皮绳捆起来。 我已经不想去探寻他在思考什么了,或者这就是他做事的风格,我还能说什么?他就是这样长大的,为部落牺牲什么的,就是他从小生存的原则,而他能在他自身之前考虑到我,我也不想再苛责他什么了。 我起身,把还在火上咕嘟咕嘟冒着烟的那些洞里剩下的肉骨头和姜熬的汤用我匆匆忙忙拿一根树枝挖出来的勺子搅了搅,点了点头:“嗯,你饿了吗?只有肉汤。” 他也在强撑着打量着这个山洞,估计也发现这个山洞时哪里了,一边就着我的手喝汤,一边却开口了:“你先去跟部落的人会合吧,不要让他们太担心了。” 我知道他这种木头脑子如果没有我骂他是不会开窍的,于是我只是瞪他一眼:“刚才,是谁在泥石流下来的时候带着我飞下去,在跌落下去的时候还自己给我垫着的?” 他似乎有些惊讶我对他已经连耐心都没了,但脸上却有些愧疚:“阿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很担心,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当然知道这里什么都没有!”我打断他,“可是我们掉下去的时候,也许我们还会死。” 他苦笑了一声:“阿诺,别说这些了。” 我知道他的心里对于我和他的不同多少是有些介意,可是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他究竟在别扭些什么:“罗雷,既然今天只有我们两个,我也就干脆地问你,你还想不想和我过?” 也许我这句话说得比较严重,也许这个问题真的是触动到了罗雷,他放开我的手终于又抓住了我:“我当然还是要和你过,阿诺,我,我一直都……” 我不知道那个会和我说他喜欢我的罗雷去哪里了,或者真的如老族长所说,罗雷和我在一起,越来越不自信了,可是,既然做了选择,我还是希望日子好好过下去的。 叹了一口气,我也不好多说他什么,只是回握住了他的手:“我也还是想像以前那样过。我还记得以前是族长的罗雷,还记得会耍我的罗雷,还记得让我跳脚却无话可说的罗雷,也还记得宠爱着我的罗雷,可是,那个人,不见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离开了赫族,那个罗雷却留在赫族了,还是怎么了,可是,我真的很想像以前那样过日子,你能明白吗?” 我从来没有对罗雷说过我对他的感觉,就连彼此其实已经是最亲密的关系,我也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他与否,也从来没有说过,在我看来他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听我这么说,他本来苍白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丝笑意,声音却有些嘶哑和无措:“我一直都是一样的,阿诺,只是,我不知道我们到底怎么了,你把全部的心思放在部落上,我知道你想要我做一个伟大的族长,你想要让我有威严,想要建立一个庞大的部落,可是,阿诺,我更多的只是想要和你一起好好地生活。离开赫族我确实很难过,毕竟那是我的家,哪里有我的阿爸和阿么,可是看着你似乎自由了一样,我也很高兴,可是我无法放弃他们不管,阿诺,也许他们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可是,他们是我的族人,如果我没有离开他们,我还是他们的族长,而且阿爸死了,阿爸临终之前都想着,如果我们能回去就好了,我对不起阿爸的嘱托,我也知道不应该为难你,可是,我也知道,你恨他们是有理由的。我逼着你接受他们,我心里也难过,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面对你,我甚至,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资格在你身边,我……” 罗雷很少说这么多话,他更多的时候真的只是用行动在表示他的想法,但是我以为他对我有怨怒,我也明白他对我有愧疚和无措,可是我却不知道他甚至考虑到资格,我想笑,可是我的声音也有些不正常了:“你想要什么样的资格?为了我可以离开赫族的?还是可以把自己的命放在我的命之后的?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资格,但是我以为,这样的罗雷足够了,这样的罗雷,和以前在我身边会对我笑的罗雷,在我看来就足够了。” 也许他也怀念着我们以前的时光,听我这么说,居然就有些恍惚地笑了:“是啊,以前,我们多快乐……” 在他还没有当族长,在我们还生活在那个帐篷和赫族背后的山洞的时候,我们多快乐。 也许是因为聊起了这个话题,我们之间的气氛开始轻松了很多,我们开始说我第一次去打猎,开始说他帮我建猪栏,开始说我抓到的后来被吃掉的小野猪,开始说他多能吃,开始说我在他背后玩他的尾巴,开始说我们做的第一双鞋子,开始说第一次吃炸面饼,开始说他故意怎么也学不会穿内裤,说我们的第一个房子,说罗纳和阿瑞…… 也许是提到了从前,我们之间的气氛好了很多,逐渐地开始说他的想法和我的想法,说到最后,我也不知道我们怎么就睡着了。 幸好这个山洞里还有不少没能晾干,所以族人也没有带走的兽皮,现在我顾不上那么多,用木棍支在火上烤了烤,罗雷和我一起披着这些兽皮,也还算暖和。 一大清早起来,看着他立起来的小罗雷,又想起我和他都是光着身子靠在一起睡着,想了想还是觉得挺不对劲的。 只是罗雷却完全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也许是因为昨天说到后来,他似乎也想开了许多,就连整个人也精神了一些,反而一把拉住了我:“阿诺,亲亲我……” 靠,臭小子,大白天的,你不要脸,老子还要颜面呢!但是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有他那条被我包成了棒槌的腿,以及他因为被我不小心碰到肩膀而有些抽痛的表情,我想了想,又算了,还是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好孩子,乖乖的……” 第84章 转折 要说这是个乖孩子,那绝对是假的。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也可以发情的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孩子。虽然为了他受伤,又因为把话说开,就让他得逞,我自己也有教导不严之过,但是一场情事下来,我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真的伤得很严重了。而且为了他的伤口,我居然第一次自己,好吧,这个就不说了,总之,看着他一脸偷腥的猫的表情,我心里还是并不愉快的,于是,我又让他继续嚼生姜,把生姜当水果吃了。 至于说他问我为什么非要吃这个不可,我告诉他,他受伤了,所以要注意不能再着凉了。尽管他明显看起来不是很相信,不过被我瞪了两次,他也就苦着脸乖乖地吃了,虽然他看起来更像是为了让我高兴还不是真的相信我的说辞,不过看他一脸痛苦地啃着生姜,我也算是出了一口气了。 我看看他确实在按照我的指示啃着生姜,也不多与他计较,开始思考怎么让其他族人找到我们。 虽然我们两个呆在这里也没什么,但是迦南他们怕是要急坏了,而且雨一直下,罗雷的伤势其实并不算轻,最好还是能找阿源看看。 这里没有食物,我们只能用被留在这里的肉骨头炖汤,而且我没有带盐,也没有足够的药,我们肯定是不能在这里待下去的。 只是,要怎么通知他们,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我总不能把罗雷独自留在这里,就算罗雷,恐怕经历了这么一次,他也不会放心我一个人走这个路。 外面下着雨,要用烟的办法通知他们肯定是做不到的,这里也没有那种烟火,可以通风报信,而罗雷别看他早上精神似乎好,但是喝了点肉汤,他又睡了过去,我觉得他是开始发热了。 我有些担心,也许一个不小心,罗雷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但是更多的是焦急,这种情况下,我们要怎么办呢。 现在,我只希望族人没有在雨中出来找我们了。 也许是因为雄性的身体真的不是一般的强壮,虽然精神还是不是很好,但是这两天,罗雷发热总算好了一些,他笑着说,这大概要归功于我给他吃的生姜。 我知道他只是在安慰我,也不多与他说什么。只是开始考虑,现在我们什么存货都没有,也许我应该去打猎了。 只是我一说这种想法,罗雷就不同意了,他认为我现在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因为这个雨虽然小了一些,但还是在下着。 最后商量的结果,就是他决定,他要带着我,去我们建在最高处,从这个山洞口可以看到屋顶的那个大屋去看看,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 虽然说他要带我去,实际上,现在他想兽化是不可能的,他的体力也不允许,就算他撑着兽化了一下,之后也很快就不得不恢复,因为他根本撑不下去。特别是这种暴雨中,就算是兽化也不会好受。 于是最后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是用我们留下的那些还没硝好的兽皮混合着族人搬走前用来打地铺的稻杆混着洞口树上的树藤编成很长的绳子,从山上最靠近部落的树上拴着爬下去。 当然,不用绳子拴着爬下去也成,不过,我总觉得太不安全,所以才费劲做了很长的绳子,我们当然也在洞里烧出了烟,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能发现,就算能发现,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过来。所以,我们为今之计,还是先找东西比较好。 罗雷本来说由他下去,但是我看他那明显苍白的脸色,还不知道他摔下来的时候骨头有没有问题,当然不会同意,我也不是弱到非需要他保护的人,我还是坚持我自己下去,而且,我好歹更轻一些,这根绳子也更可靠。 经过一番长谈,罗雷虽然一下子扭转不了对我的那种过度地关切,但是他还是听我的,要相信我的本事,而且他大概也明白,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再听到我跟他说,他要在山上守着绳子,如果绳子有问题,就要赶紧拉我上来,他也只有听我的。 我下去的时候,还特别对他点了点头,也更加加重了他的责任感,再想跟我争辩,他也只有看着我抓着绳子,慢慢地爬下去。 幸好我们的房子是木头结构,而且因为大屋为了遭灾时也能使用,基本上是没多远就是一根木头柱子,而且这墙又厚,所以大屋并没有被冲垮。而且泥石往下面去了之后,虽然下面的房子都已经几乎没顶,就连我们家的屋子也只有屋顶,但是大屋还是有一截在泥石之上。 为了不让我敲开的洞给大屋灌水,我也没敢在屋顶上破个洞,而是在侧墙比较高的地方用刀撬开了两块砖,堪堪弄了一个我能爬进去和爬出来的洞爬了进去。 也幸好我们的东西都是用木头架子架起来的。虽然屋子里也不可避免地渗了水进去,但是里面整体情况较好,就算是天晴之后,来把里面的东西都搬出去也没问题,也让我颇为庆幸当时先留了许多储备在这里,虽然是陈年的多一些,至少,天晴之后我们还有些补给。 虽然我费劲爬进来一趟,不过这里的东西我也没多动,只是拿了一袋子大米,取了些盐块,又拿了些肉干和挂在里面风干的姜、大蒜子就退了出来。 靠着这些东西,我们终于也在两天后被迦南他们找到了。 这也许也要归功于我在烧粥的时候不小心放进里面去的一块没有干的木柴,罗雷是不会做这样木柴没干就放进火里烧的事情的,平时在家里也是他砍柴,我只负责烧火,所以对于木柴干没干我也不太了解,反正对我来说木柴就是用来烧的,只是这一下,可把我们呛的够厉害,也多少让罗雷找回了一点信心——其实,我真不是什么都会的。 不过,能因此让迦南他们找到我们,我也无所谓,反正我本来也不是什么都会的。而且迦南他们能忍耐了一天才出来找我们,我也觉得满意了。毕竟,我当时是严令他们不要出来找我们的。 在山洞里又带了几乎半个月的时间,天气终于转晴了。 罗雷的伤终于也逐渐好转了,他的腿还只是外伤,不过他为了救我那一下却是如我所料,骨头也有些损伤,幸好没有肋骨骨折之类,痛了他好几天,听阿源跟我讲了半天他的伤势,让我不得不强迫他卧床十多天,现在,他终于也可以晒到太阳了。 族人们也都很高兴,毕竟虽然这几天雨越下越小,但是看着洞口外面,视线所及都是白茫茫一片,已经分不清楚河水和平原的地面,大家还是比较紧张,现在可以出来见到一个多月都没有看到的阳光,大家还是挺高兴的。 小孩子在洞口的树上爬来爬去,完全不知道发愁。大人们虽然还是有些发愁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但也是都兴高采烈地出来晒太阳。 与大家都跑到外面来对比,我却召集了几个长老坐到了洞里,现在,我们也开始要考虑接下来,部落的去向问题了。 第85章 新址 如果论起地势,其实赫族过去的部落是绝对不错的,那块台地离河流远,地势稍高,下面有宽阔的平原,背后的山势又比这里更加平缓,山上还有个可以容纳我们现在几乎全部族人的山洞,一旦有难还可以避灾。虽然去年大旱,那里收获不好,不过,古南和罗烈都说,其实河流中并没有断流,只是溪水枯竭了而已,就算是这样,这也是他们在哪里生活了十多年的都没见过。而且有那个湖泊,其实,我们也可以想办法建立一个引水系统。所以古南提起说,那里的地势不错的时候,我其实也是同意的。 只是,从那里出来之后,又回到那里去,对于迦南和林森来说就有些尴尬,所以大家又有些沉默不语。 我知道大家对于过去的事多少有些忌讳,其实一想到要回到那里去,我多少也有些膈应,但是不得不说,古南的考虑在某些方面还是行得通,特别是我们就进没有找到地势更好的地方的时候,就显得那里也真的是不错。 虽然舍不得这里的玫瑰盐和那些矿石,但是其实认真算起来,这里离我们原来的部落并不远,只要我们部落强盛,这里的东西也还是可以用的,而且如果部落发展的快,有个数十年,估计这一大片草原也就是我们的领地了,所以对这些东西有什么不舍倒也是无所谓。而且我们既然来过了这里,水稻什么的种子也是可以带回去,不适合的条件也可以改造。如果以后还有什么东西只在这里有,也可以派人到这里来。等部落越来越大,就好像我们所生活的时代,那就是哪里都可以去,也总是能够发现的。 罗雷和古南他们倒是想搬回去的,毕竟那里是他们生长的地方,但是对于林森来说,这边也是他们生长的地方,而对于迦南来说,那里是他们受辱的地方,也没留多久,所以他们不愿意搬回去也是情有可原。且这里有我们非常看重的这些资源,我对于搬回去倒是没什么,只是看看迦南和林森的脸色似乎并不非常情愿,也总是要想点办法。所以,我提出的是,反正现在洪水还没有退,不如林森他们带着人从空中查看一下,附近有没有容得下我们全族、又不容易被洪水淹没的台地,离这些资源不远,而且我们也可以对洪水、旱灾都能有所准备的地方,如果有,我们就搬到哪里去,如果没有,我们就搬回赫族居住的地方去。 所有人之中,估计也只有我对要不要搬回过去的那块地方最有表达喜欢与否的权力,再加上我这个主意没有偏向于任何一方,而且对于整个部落我也是尽心想出最好的解决之道,如果能找到这样的地方,那是天意,找不到要搬到适合我们居住的地方去,也是天意。所以我一说出这个办法,迦南和林森他们也不再多说什么。 洪水慢慢退去的那几天,我们的存粮就几乎不多,现在也不好打猎,毕竟现在所有的鸟兽估计也因为洪水避到山林起去了,白茫茫一片的平原上,肯定是没什么东西的,躲在洞里和山上的那些猎物,一时半会儿也肯定是不会大平原上去的。 不过幸好我们还有大屋里的那些存粮,我们也能撑得下去,现在虽然大家都要节省一些,不过只要洪水退去,可以打猎,我们撑过这一年,情况一定会好起来的。所以,我又把我们大屋里的东西也跟族人都讲清楚,就连以后的部落发展计划我也都跟他们大致说明,以后我们肯定也不会完全靠打猎来保证我们的食物,我们要定居下来,要开始大面积的种植和养殖,要通过种植庄稼和养动物来养活我们的族人,让我们的族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饿死,大家也极为欢欣鼓舞,倒是没有出什么乱子。 为了能够留在这里,林森和红达他们当然是到处开始找可以容纳下全族又符合我的要求的地方,我也希望他们能找到。罗雷他们虽然更想要搬回去,不过我跟他们说,在哪里没有我们想要矿石,以后运输会更困难,他们想要回去的愿望也就不由得淡了一些,特别是罗雷,当我笑着跟他说,不知道那里的水族怎么样的时候,他就更是不提回去的事情了,似乎生怕我哪里不乐意了。我们好不容易关系更好了些,比以前正常多了,我也不希望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只是安慰他,我们在这里也会一样的生活,而且翼族以前也是从其他地方搬过去的,他也就随着我点了点头。 行族人本来就只是居住在那附近,反正也不是搬回他们的居住地,倒是比翼族更好一些。翼族虽然现在留下来的基本都是在那里长大的人,不过也有一半以上还对迁徙有着记忆的人,对于迁徙没有记忆的,又太小,所以多解释几次,大家对于住到哪里也没有再多考虑,只是都想着,要住到一个安全又舒适一点的地方,别再遭这个罪了。 虽然有人说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但是我还是相信只要努力,多少都会有结果。 在大家都在想着我们究竟最后会搬回赫族,还是住在这边的时候,第三天傍晚,林森和木樨就带了一个好消息回来了——他们在我们现在所居住的山洞的背面,也就是我们被淹没部落旁边那块更大的草原的另一边,找到了一块比赫族更大,还更高一些,而且山地更平缓的台地,并且,那里离我们原来的部落,雄性飞行只要一天左右就够了,那块台地下面的平原比我们门前被淹没的平原更广阔,距离我们采集煤炭和矿石的地方也更近。 听他们这么说,我当然也是要再去查看一下的。所以第二天,我就跟迦南、罗雷、木樨还有古南一起出发了。 要说那块地形,其实真的不错。 虽然说从我们现在住的山洞经过我们部落这边走平原过去大概需要四五天,但是如果我们从山洞这边翻过几座山,大概有一两天时间也可以把整个部落搬过去了。加上却是如林森所说,这块台地比赫族的那块还大得多,上面的树木现在都还是郁郁葱葱,并没有被水淹了一个多月的感觉,现在水退了一些,这块台地更是离水面还有好长一截的缓坡,估计应该也没有被水淹过。这块台地的背后也是一个缓坡向上,跟我们现在住的这边的陡峭的山势也是完全不同,所以也没看见山体滑坡的倾向,在这样的暴雨中也没有山体滑坡,估计这里应该是比较安全的,而且这种角度,我们如果生活在这块台地上,比起生活在斜坡上,还是更安全一些的。 这块台地离盐矿石和铜矿石是更远一些了,原本我们不需要半天就能到达盐矿,从这块台地,就算笔直走到我们现在取矿的地方,雌性估计也要步行一两天。至于取铜矿,如果是赶着牛车走平地,估计要从三天左右变成六七天。但是这里离我们取煤炭和锡矿的地方是更近了许多。当然,我也期望那些矿脉是相通的,那么我们从这边也许也可以找到一个洞口开盐矿,只是铜矿,让雄性们牵着牛车去取了,而且从我来看,比起盐,煤炭的消耗量肯定是更多的,加上这里从那边的缓坡爬上来,如果快的话,一天就能到这个大山洞,也比我们原来的三天近了许多,虽然我是不再希望我们还有要住到山洞的时候,不过有备无患总是不错的。 这块台地唯一美中不足的还有它上面没有溪流流过,所以取水不如原来便利。不过,台地缓坡之下的末端不远处就是从我们原来的部落那边流过来的河流,我们饮水过来应该是没问题的。特别重要的是,这里其实离行族的原部落更近了一些,因为在这里,其实可以遥望行族过去的部落,唯一更远的,大概就只有翼族的部落了。不过据忽然出现的大祭司说,这里其实更靠近翼族搬过来的那一边,甚至还提醒着更年长的一些贝罗他们回忆起,似乎这边确实离他们搬过来的地方更近了,就连翼族过去过冬时居住的山洞,在大祭司的提醒下,大家也觉得似乎能从新址上看到了,尽管大祭司其实都根本还没到新址上看过。 虽然没有像我们过去的部落那样的天然屏障,不过,我也鼓励族人,我们不需要那些屏障来保护我们,我们要从部落里走出去,用实力来保护我们的部落。 所以,我们组织雄性拆了部落最中间的大屋的屋顶,把里面的东西都取出来以用作路上和接下来的这段时间的食物,同时,又让人把那些玫瑰盐矿石做好标识,小心地掩埋了起来,并且打算以后如果没有找到更靠近那边的矿脉就每隔一段时间来这里取用一些,我们就朝着新选中的地址出发了。 阿斗对于我愿意回到赫族的原居住地还有些疑问,不过,被我笑着说了一句“生存比想法重要”,回了我一句“没情调”之后就不再说什么,反正最后也没回去,虽然离鸟族的部落也更远了一些,离赫族的部落更近了一些,不过,反正没回去,他就不计较了,如他所说,他可不想去看着那些水族人生气,虽然他对林森有绝对的信心。 当然,我不会打击他说,就算现在我们要回去,他们也应该不会找林森了,毕竟现在的族长是我,但是对于他这种明显是义愤填膺的举动,我还是挺高兴的。 对于能更靠近原来的部落,赫族人自然是高兴的,就算只是能够遥望的地方,就算其实真正说去来,除了空中的直线距离差不多之外,实际上更远了,但是对他们来说,只要心理上觉得更近一些,估计也是更好的,毕竟我们也算是回去了一些了。就连阿蛮也兴高采烈地抱着两岁多的阿幸说着“我们回去了”之类的,我想,对于他们来说,离开那里其实还是十分不舍的,所以能即使只是能遥望着那块地方,也值得很高兴。 虽然我们过来这块平原的路途并不容易,不过这回去那块台地的路途却好了很多。 现在我们有更多的人,一般的小族群的野兽是不敢惹我们的,而且就算有一个狼群大胆地接近了我们,也不过是被我们的雄性全灭了,反而让我们增加了补给。所以我们的旅途,应该说是比较顺利的。 只是,看着路上那一群诡异的怪兽,围着几只我们曾经见过的那种怪兽的时候,我们还是不得不出手了。 第86章 再遇怪兽 我们本意是不想因为这些怪兽而有任何损失。不过很遗憾,我们的目标是在太大了。而且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我们根本不可能避开他们。 罗雷告诉我,他也不太了解那些被围攻的怪兽,毕竟他们生活过的地方没有听过说这种东西,但是那些围攻的怪兽他们是认识的,因为那就是当年差点杀死罗烈,而重伤了这个身体的阿爸的怪兽——噬齿犀。 我从来没有见过噬齿犀,所以我居然不知道这里的噬齿犀跟地球上的古兽板齿犀是如此相像的。不过相像是一回事,看到这么它们那只犀牛角就像是有我那么大的噬齿犀还有它们跟老鼠一样,却完全不是一个比例的露出来的牙齿,我还是有些吓到了,当然族里很多人都有些倒抽了一口气,但估计其中我跟没有准备的阿斗是最惊讶了。 而且据后来罗雷和迦南告诉我,噬齿犀虽然视力不好,但是它的嗅觉和听觉还是挺厉害的,当时我们虽然离它们有几公里,但是其实以这些经历了这次洪水八成是饿极了的噬齿犀来说,它们一定是可以发现我们的。至少我们的气息它们一定会注意到,更别说我们人这么多,想避开也不容易。特别是在那些怪兽也朝我们这边逃的时候,我们就更加不能指望避祸。 我们初次到这边来的时候,曾经见过这么几头怪兽,只是大家都不认识,而且看它们慢慢腾腾的样子,我还以为这是些体积笨重的家伙。可是现在看它们逃跑时的敏捷和按照阿斗估计能有四五十公里每小时的时速,我还是挺惊讶的,这种时速基本上比得上牛了,实在看不出这是这种重有一两顿、悠闲散步的巨兽,居然有这样的速度。而紧跟在它们之后的那群噬齿犀也以不慢的速度跟上来了。 我没有面对过这种噬齿犀,而且从下意识的角度来说,我对他们是害怕的,也许,这就是这个身体的恐惧,当然也包含了我对这种传说中的凶兽的退缩。 但是由大祭司在我背后叫着不能退后,还有翼族和鸟族不少雄性已经不约而同地兽化飞到前面去的表现告诉我,退缩更会被它们追赶,只能让雄性围攻。我们不得不面对已经从又重新包围了不同程度受伤的那几只怪兽身边,撒开蹄子冲我们奔过来的那七只噬齿犀了。 迦南他们没有过面对噬齿犀的经验,但是看着现在的形势,他们的行动也很迅速,十几个人已经兽化到前面去了。 行族的人不能飞,他们的速度肯定也是跟不上其他三族的雄性的,于是我喝令古南带着行族的雄性和受伤的雄性留下保护雌性和孩子。自己则由罗纳和叶加陪着往前面赶。 我从来没有见过噬齿犀,而这个身体不知道为什么也埋葬了那段记忆,所以我从来不知道面对这些巨兽的时候,我们的生存原来是如此艰难的。 我们族里总共有雄性九十一个,现在已经围上了的有六十多个,可是即使每一头噬齿犀旁边围着八九个雄性,要围攻这些比牛的肩高高出半米,整整有两头牛大的身躯,攻击的效果似乎不大。 而且大概因为我和阿斗的出现,我明显感觉罗雷和林森都有些向后。我现在也正好需要罗雷,所以我向他使了个手势,意思希望他赶紧到我身边,我有点东西想用。 罗雷显然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对同样在队伍里正在围着那头暴躁的噬齿犀的族人使了个眼色,自己就退后一些回到我身边来了,倒是林森,估计也注意到了阿斗的眼神,还在和他的族人一起围着那头噬齿犀,既不退后,也不前进。 我以前就实验过了我的炸药,不过,因为相关的东西实在不容易获得,所以最后我只勉强做出了几个,其中有两个在我们实验的时候已经用掉了,剩下的几个,我放在家里,没有装上引线,而是用三节长竹筒装着,准备特别的时候来展现一下我这种超大号的“爆竹”。 现在我也看出来了,这些噬齿犀不仅个头大,脾气暴躁,而且它们的皮似乎非常厚,迦南已经缠在一头噬齿犀身上了,可是他的牙齿似乎进不去,反而因为那头噬齿犀的同伴的攻击,他只能又飞到了空中。 叶加也发现了他阿爸的危险举动,不由得抽了一口气,但是什么都没说,我知道他担心他阿爸,但是他确实是个好孩子,即使面对着唯一的亲人涉险,也能如此,我对这孩子还是挺赞可。 拍了拍他几乎已经只比我矮半个头的脑袋,我对他安抚的笑了一下,也顾不上其他,就让过来的罗雷背着我往更远的地方走,同时又对飞过来的迦南的林森都作了手势,意思是让他们都赶着这些巨兽,按照我的指示来。 我知道凭着这么几个建议的炸弹要把它们都杀死是不太可能的,而在如此靠近族人的地方引燃这种大概如果不能杀死它们,恐怕就会激怒这些已经暴躁无比的巨兽,这也是不明智的。但是如果不杀死它们,我们也没办法继续往前走,而且说不定以后也还会受到它们的骚扰,所以我们只能想个办法把它们杀死,同时,还要尽量避免族人的牺牲。 我记得我们原来在这附近有几个用来狩猎的大坑洞,一头噬齿犀一个坑,估计也足够弄个三四头下去了,只要它们掉下去,我们就不用那么担心它们了,甚至如果到时候它们自己掘土,加上我们的族人往它们头上埋土,那里就可以成为它们的坟墓,陷阱打猎这种事情,现在族里的人几乎都知道,做起来也不会太困难,只要小心地把他们引过去就是。所以我只是让林森带上部分族人慢慢牵引着三头巨兽往我们的陷阱而去。而我们这边的情况就凶险地多。 如果说,我们在这边多有几个陷阱,我估计我们的情况也能好得多,可是如果要到我们的陷阱更多的地方,就要穿过族里的雌性和孩子的所在,这让我们不能冒险,于是我们只有冒险试试另一个办法了。 我跟罗雷说这个办法的时候,他有些不敢置信,但是很快,他也就相信了我。所以他现在背着我飞过去的方向,就是我们挖锡矿石的坑洞。 在这附近,我们挖锡矿石的时候,虽然没有挖很大的洞,但是那里的岩层,我们挖出了一个豁口,豁口倒是不深,但是经过这次洪水,我也看到了,那个豁口接近地面的岩层大概被水侵蚀了,留下了一个不小的屋檐式的岩窟。 任何动物也许它可以有尖锐的外壳或者粗厚的皮肤,但是任何动物,包括人类本身,头部都很容易是脆弱的部分,就算这些噬齿犀有着巨大的角,没有人可以轻易地接触它的头,但是从某个角度来说,它的头也应该是脆弱的,而且越是要用如此巨大的角来保护的头,也许它就越脆弱,虽然没有人有经验,但是这个还是值得一试的。我们要把这些怪兽赶到黑漆漆的洞里估计是不可能,但是把它们赶到那个岩窟下面还是可以的。然后我想到的,就是砸烂它们的脑袋,把它们活埋了。 这些巨兽虽然不笨,不过脾气是在是不能算好的,更别提它们现在估计是饿的太狠了,一边和我们的族人颤抖着,一边,它们也确实如计划中的跟着我们到这边的岩窟下面来了。我和罗雷要做的,就是先到岩窟这里,把那两个竹筒的炸药给埋到上面的土层下面,然后,等着爆炸把那些石头砸到这些噬齿犀头上去。 我并不能确定这种办法有效,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一种办法,或者说,这是我能想到的利用现有资源来减少牺牲的办法,也觉得值得我们冒险试一试的。 虽然耗时比较久,但是很幸运的是,那些噬齿犀最终都被赶到了那个岩窟之下,它们用尾部抵在一起,摆成了扇形用头对着我们的族人,随时准备冲出来的时候,我们非常适时地点燃了炸药,轰隆几声之后,就看见原本已经松动的花岗岩大块大块地坍塌下去了,而那些被围在岩窟底下,一心只想对付我们族人的噬齿犀,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那些掉落下来的岩石砸中了,后来迦南跟我说,他甚至看见其中一头的脑浆了,好吧,这么说有些恶心,不过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确实成功了,我的猜测也被验证了。 我记得罗雷说过噬齿犀一般不会团队活动,因为它们太大个,而且吃的也多,但是一下看见七只,这还是堪称奇观了,可见这场洪水带来了多大的影响,我们只能希望以后他们不会成群结队了。但是此刻,看着这么多头巨兽,在我们没有人员伤亡的情况下就被处理掉,大家还是挺高兴的。以至于罗雷带着我刚刚着陆,大家就爆发出了欢呼声。 只是,很明显,我们的欢呼声似乎太早了。 这些岩石却是砸了下来,也确实埋掉了其中的三头巨兽,可是在最前面最大的那头,却没有砸死,而且大概因为当时它正好抬头,所以那些岩石只埋住了它的身子,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它的角其实还有一部分在外面,现在,我们的欢呼声刚出口,它就暴怒地从埋住它的岩石里冲了出来。 我是第一次看见兽化的罗雷如何战斗,但是这种战斗场面确实太血腥了。就算我们族人是围攻,但是并不可能所有人一拥而上,所以真正围着它的只有罗雷、迦南、红达、莫黑、卢克斯还有贝罗、辛穆、罗烈和其他两个我不太记得名字的族人,他们兽化围着这头怪兽,基本上,其他人都就没地方站了,正好,我也嫌弃人多手杂,所以让这些大汗淋漓,心情紧张的族人中的一大部分先回到我们停留的地方去保护我们的雌性和孩子,避免这块地方还有什么奇怪的怪兽出现,而他们不够人手,我自己则是站在这里观察着这种被石头砸出了许多伤痕却更加愤怒地进攻的巨兽。 只是,我们的回击对于这头巨兽简直是太无力了。我看的出红达想用他的蝎尾蛰它,但是却被噬齿犀一尾巴扫开了,本来红达兽化之后也只有这头噬齿犀七八分之一的大小,被它这么一摆尾,顿时跳出了几丈远,还差点被这头噬齿犀踩到了他的尾巴,迦南的牙齿他刚才已经试过了,根本咬不进去,所以他现在只是缠在这头噬齿犀身上,希望降低它的行动能力。卢克斯的兽形还没有红达大,也是无从下手,至于莫黑,他的武器本来是牙齿和爪子,面对着噬齿犀这种皮肤,他的武器也几乎没有什么用途。至于贝罗他们这种半兽化的就除了吸引它的注意力,几乎插不上手了。 很快,我们的人手就已经非常疲惫了,本来我们一早出来,也还没有吃东西,大家勉强支撑着兽化了两三个小时,现在又兽化,却是是累了,就连贝罗他们也被我叫下来,换了人上去了。可是哀兵必胜,这头噬齿犀却真的是在拼死搏斗了。 罗雷兽化之后的上半身是鹰,而且他也知道我所说的噬齿犀的脑袋大概比较脆弱,还有眼睛和头部,所以他一直试图着要去啄噬齿犀的眼睛和头。 噬齿犀大概因为吃痛,动作更加暴虐,以至于后来,就连迦南他们也不得不停下来歇口气,换别人上,而这个时候,意外就发生了。 我本来以为这头噬齿犀已经很疲惫了,就算让迦南他们休息一下也是没有问题,所以可以完全兽化的,除了罗雷还在坚持,其他的都因为太过于疲惫退了下来。可是就在那一瞬间,横生突变——那头巨兽仿佛知道我们要换人一般,居然在坚持了许久的踩踏和用角威胁之后,把头上的角对准了罗雷的翅膀,而罗雷就在那一下,为了避开可能会戳穿翅膀的伤,被那阵风甩到地上,又被噬齿犀的巨角刺下去了! 至今为止,我仍然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依稀记得,我冲到了罗雷面前,那头巨兽似乎被我推了一下,动作变得迟缓了一些,而在那个当口,罗雷忽然解除了兽化,掏出了他腰间的青铜刀和我腰间的青铜刀一起,插进了噬齿犀正尽力想要顶向我们的脑袋! 而我在所有人怪异的目光下,甚至还没能发现自己的手有什么变化,已经力竭不支,倒下去了。 番外:阿斗(一) 其实,我一直一来都觉得自己挺倒霉的,莫名其妙地宅在家里玩游戏,然后莫名其妙地就穿越了! 有没有搞错!虽然我喜欢看看穿越文,但是不代表我真的要穿越啊;就好像我本来喜欢男人,也不代表我要穿越到都是一群大小不一的男人群中!而且我才大三,还有有些没有玩,才谈过一次恋爱,还没有结婚,就连我爸妈我也没孝顺过,但生活是没得选的,我除了默默地跟爸妈道一句“儿子不孝,来世再报答你们”也只能低下了我现代人的头。 以前看了很多小说,都觉得穿越之后能够如何发挥,做生意富可敌国,从小士兵到皇帝,但是真正穿越,还是穿越到原始社会,我发现这里真的没什么可做的。更别提我还是穿越成了一个这里相当于女人的雌性,而且还是未来的祭司。 这里的祭司说白了,就是巫师兼职医生,但是很不幸,巫师这一行我不会,医生这一行对我来说,太高深了!要不是靠着我是学习大气科学,还会看看天象什么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在这里活下去。 所以,当这里的族长跟我说,大祭司过世了之后我就当祭司的时候,我同意了。没办法,形势比人强,我什么都不会,在这里也只有死,不当祭司,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虽然我觉得这里的族长对我挺好的,虽然其实我真的更愿意穿越到唐宋元明清啥的,去做做沈万三啥的。 后来,大祭司就走了,我就变成了这里的祭司。生活还是一样地过,确实挺苦的,可是如果说做点什么,我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里别说对祭司,这里对在这个世界履行着繁衍责任的所谓雌性都挺在乎的,到现在,在这个族长林森的保护下,我除了做了些弹弓,教他们怎么诱捕鸟类之外,连部落都没踏出一步,更别提做别的什么了,有时候想一想,自己真的太没用了。 但是想一想林森说的种种可怕,还有亲眼看见从远处经过的那种我没有见过的巨大的动物,我觉得还是算了,说不定被这些动物踩一脚,我就死了,做贡献什么的,我就不想了。虽然我挺不乐意在这里生活,但是我对死也没兴趣。 除了这些不如意,其实总体来说生活还是很平静的。这个部落除了我这个祭司,原来还有个祭司的人选,只是因为族长支持我,我才当了这个祭司,但是看病什么的,我都让他做了。又有那个族长的关照,我的生活比以前也悠闲的多。我每天可以睡到自然醒,没事可以看看月亮星星哼哼歌,还有他们的族长陪着我说话解闷,虽然没有电脑,但是可以观察这里的人,然后开始做记录,我也挺满意的。 只是,我却遇到了另一个人,而这个人在后来很大程度地改变了我们的生活。 原来我就想,这里估计就是石器时代的样子,但是我却没想到,一次偶然跟林森偷跑出来找东西,却在石器时代居然能看到砖瓦的房子,整齐的田地,还有虽然人不多,但是似乎欣欣向荣的部落。 我看过了很多穿越小说,对于这种不自然的现象,第一反应,除了是外星人,自然是穿越者,就不知道这个人,是哪个朝代,哪里的人了?这么能干,估计也是个人才。 于是,我跟林森出了个主意,一是希望我们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二则是希望如果幸运的话,我也不再是孤独地一个人了! 抓到那个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同时,也真的是破费了些劲,虽然那个部落的人不多,不过他们居然能对我们穷追不舍,要不是林森飞得快,林森说,他几乎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了。而更幸运的是,这个人,真的是我的同乡,而且我真的开始不再孤独了。 我的这个同乡很让我佩服,因为他能把一个用着石器连陶器都不会烧的部落发展到住得上砖瓦房还有几把青铜刀的部落,我几乎都要以为他是不是带着度娘穿越过来了,或者他本身就是学习这些东西的,但就算学习这些,他也太万能了,后来才知道,他原来本身就是写小说的,写的时候资料当然查的不少,加上他本身也是手工爱好者,工作又是农业方面,所以会这些也不奇怪。 可是我劝说他留下来的时候,他却反而劝说我跟他走了! 好吧,其实跟他走,我也挺心动的,毕竟我在这里三年,还没找到过盐矿,他说他那里有玫瑰盐!玫瑰盐啊!你知道安第斯山的玫瑰盐的价格么!你知道三年没有吃盐的痛苦么?我几乎以为我会得甲亢什么的,而我的嘴巴里,早就可以淡出个鸟来了!加上我不习惯和鸟族的其他雌性一样习惯住在树上简陋的巢穴里,我已经在地上住了三年了!还有,这里吃的都是烤肉烤肉,我觉得自己都快变成烧烤的味道了! 只是,这些动心还是不够的,至少我没有办法用这些动心来说服对我一向非常照顾,要不是这里规定祭司不能有伴侣,让我几乎以为他对我是有意思的林森族长。而林森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照,也让我无法对他开口。所以即使我这个同乡怎么跟我说,我还是没有办法答应他。 我,纠结了。 第87章 结束和开始(上) 醒过来时,我们已经回到了族人当中。 我被许多人围在中间,左边是罗雷,右边是阿源,他们的一边还有一脸担忧的罗纳和阿瑞。 看见我醒过来,所有人就像是不胜欣喜,就连罗雷那张旁人一般很难看出表情的脸,也在瞬间充满了笑意,甚至一把抱住了我的上半身:“阿诺……” 我一向以为这种事情当着所有人的做不太好,所以伸手想要推开他,但是抬起手,我才发现,靠,老子的手怎么变成了长毛的猪蹄! 其实认真说起来这也不是猪蹄,毕竟上面的花纹无论如何不应该是猪会有的,但是谁来告诉我,这个兽爪是怎么回事!这一定不是人的手,绝对不是。 也幸亏我发现的快,而且罗雷也顺着我的架势放开了我,要不着爪子往罗雷身上一划拉,还不是几道非常凌厉的痕迹?那时候可就真的他没被噬齿犀咬了,倒是变成了被我一爪子划拉成伤病号了。 只是这爪子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弄明白,一边的阿源又给了我一个让我翻了翻白眼,继续晕过去的消息。 阿源说:“阿诺,恭喜你……怀孕……” 怀孕?怀孕?!怀孕! 我晕了半晌,想证明我是听错了这个消息,可是看罗雷一脸笑眯眯的让所有族人都大感稀奇的样子,再看看远远躲在背后的大祭司一脸安慰的样子,又看看族人一张张欣喜的脸,我咽了咽口水,终于艰难的发问:“阿源,你没搞错?” 不是说我这种体质不一定会怀孕?而且,你们没看见我的手现在是什么样子?这样的怎么会怀孕?你们有没有搞错?哎,阿源,别放假消息,要不会有人很失望的好不好? 可是阿源却是一脸淡定,甚至在我看来还带着一丝偷笑:“我很确定,阿诺,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请翼族的祭司和阿斗他们都来看看,不管怎么说,恭喜你,也恭喜大哥,又有一个孩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哪敢说我对他不相信,我还不想哪天得罪了医生,被他恶整,虽然我相信我对我也就是小整,但是小整怡情也是我遭罪是不是?于是我赶紧摇头:“我相信,我相信。” 天晓得我多么不想相信。 在我身边的罗雷是一脸喜气,我自然不会傻到去跟他说什么,于是,族人在我醒过来之后,伤员都得到包扎之后,就开始处理起我们的战利品。 我们的收获有四头噬齿犀,还有三头那种怪兽,当然,那种怪兽还活着,噬齿犀却是死的。 就算我再胆大,噬齿犀这种东西我也不敢养来作苦力。倒是还活着的那一大两小三头怪兽,也就是阿斗说他觉得跟我们看古兽里的双门齿兽倒引起了我一些兴趣。不管怎么说,这种不比牛慢、力气也不必牛小却比牛还要温和许多的动物草食性动物,养几只也没什么,更别提那几只怪兽大概看见我们杀死了那些噬齿犀之后,变得异常乖巧,居然在原地都没怎么动。 问过族人噬齿犀的肉能不能吃,得到答案说可以之后,我一边安排族人去把那几头噬齿犀的肉和角还有皮都拆下来,带回来准备做接下来几天的食物。另一边,我也让阿斗带着林森他们试试看能不能把那几天怪兽牵回来。 我们的族人做事非常灵巧,我也叮嘱他们那个肉接下来几天都要吃,所以切块之后就立刻抹上了盐巴,它们的皮正好绑在两根木棍上做成担架用来抬那些肉,而角,我们也带了回来,看看以后是不是有其他的什么用途。至于那些内脏和骨架,我们则是埋进了原来挖的一个陷阱坑里,同时也做好了标记,以后这里就不能挖陷阱。 时近中午,我们就地吃了一顿烤噬齿犀肉。大家一直都非常害怕这种动物,过去能吃到这种肉,多数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说不定就有人是一边流着泪一边咽下去,而今天我们只是轻伤,就换得了四头噬齿犀,大家当然都很高兴。 于是,听着大家一边吃,一边说着我和罗雷的英勇行动,在罗雷落地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的兽化除了剑齿虎的爪子,用双手握住了噬齿犀的角,给了我们缓冲时间,而罗雷则借着这缓冲的大概就是眨眼的功夫,把他身上的青铜刀和我腰间的青铜刀都拔出来,用力扎进噬齿犀的脑袋的同时,用他自己的身体托着我一起往后退,当时罗雷也下了狠劲,几乎一下子就削掉了噬齿犀一半的脑袋。那半个带着大角的脑袋在一瞬间就掉在地上,那头巨兽,甚至还来不及再嘶吼一声,就轰然倒地。而因为兽化又使了太大力气晕过去的我,按照族人说的,当然是被那种时候还兽化出翅膀的罗雷带到了安全的后方。 也因为我们这种合作,族人还不小地嘲笑了我们一通,当然都只是善意。其中又以阿源和阿斗以及阿蛮他们为最,就连一向不关心任何事情的卢克斯也眯着眼看了我们半天。 这种时候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让他们笑去。反正我现在这双手,连吃东西都要罗雷来喂。 倒不是我不愿意动,实在是两个爪子要抓碗和木勺也真不容易,而且上面毛茸茸的,要我拿来直接抓着肉吃,我也嫌恶心。即使是我自己的手,我也一视同仁。于是洗干净了手的罗雷不得不帮我举着用木棍叉着烤好的肉让我吃,然后又用木勺喂我喝汤,之后才轮到他自己吃东西。 阿瑞倒是很想尝试一下喂阿么的味道,不过他阿爸明显不乐意,至于我,我当然也不乐意。要一个孩子喂我,我还不至于不能动好不好,要让他喂我,我宁愿什么都不吃。当然,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这是我小小的自尊心。 吃完午饭,我们收拾了东西,让力气大又没有出战的行族族人抬着那些东西,换了人赶着我们的牛车,我们继续往新部落的方向前进。 我记得罗雷说过噬齿犀一般不会团队活动,因为它们太大个,而且吃的也多,但是一下看见七只,这还是堪称奇观了,可见这场洪水带来了多大的影响,我们只能希望以后他们不会成群结队。但是对于我们的收获,我们绝对没什么不满意。 一个下午的时间,罗雷都守在我旁边,尽管这个牛车里都是走不动的孩子,只有这个需要特殊照料的大人,但是因为我坚持我要躺在车辕上,让小孩子坐在车里,所以罗雷只好自己来赶车,让我把头靠着他睡着。 我的手还没有复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罗雷和翼族的族人说,我以前兽化之后,只要晕过去,手就会还原,可是现在我的手还是两个剑齿虎的爪子的形态。 这个手很有力气我知道,毕竟就算只是一时之间能扛住噬齿犀的那两个角,用古南的话来说,那也有超过行族人的力气,由此也可以见得,当然阿诺帮他阿爸暂时扛住了噬齿犀,绝对不是谣传,至于阿诺的阿爸是族里除了族长之外的第一勇士,也绝对有站得住脚的原因。只是我现在不是靠打猎为生,这个手一直这个样子,就让我有些焦急。 阿源也说,如果是怀着宝宝的话,这个样子,也许会有些费力气。 只是,我确实不知道怎么把这双手变回去。我甚至都不知道这双手是怎么变来的,那怎么变回去当然也是没戏…… 阿源和阿斗在不远处的地方冲我挤眉弄眼,我知道这两个家伙一直叫着总有一天要看我的好戏。我不理他,看他有什么趣味,却看到他们,又想起阿源说,我肚子里有东西。 我看过好几个这里出生的孩子,也看过这里大着肚子的男人(OTZ),但是前提是,这个人不是我自己。而现在,阿源说,这已经轮到我了。 一方面我也有些高兴,毕竟对我和罗雷来说,这么多年,终于有个消息,算起来当然就是好消息。但另一方面,我又觉得这个消息来得真不及时,我现在两只手是这个状态,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这个孩子,而且,我肚子里有孩子,以我这个地球人的脑子,我还是有些如在云雾里。 也许是想东想西地想得太深入,我几乎要按照自己的习惯把双手放在肚子上摸一摸,以证明我肚子里真的除了刚才吃下去的其实没什么东西。却不料我的手被罗雷一把抓住:“别动……” 也幸好他这一把抓得也及时,要不,用我那几个老虎爪子在自己的肚子上摸一摸,不说肠穿肚烂,少不得也要破层皮。 就这样又走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因为不是第一次重建部落,所以族人都还算是适应。晚上也不好做什么事,所以迦南和罗雷他们几个安排好了食物和晚上的轮值,就到我身边来商议从明天开始的部落重建计划。 我的建议是族人可以让部分的雄性去周围打猎,一方面是扫荡附近的危险,另一方面也是增加食物,因为现在是八月底,很快就要是冬天,今年我们必须靠狩猎和打渔来满足我们的食物需要。同时,那些力气大的雄性就可以去伐木,在附近收漆的工作可以让鸟族的雌性来说,因为他们擅长于在树木上跳来跳去,就算是背着陶罐也没问题;整理树木的和准备柴火的工作可以让一部分年轻的雌性来做,另外还可以活动的雄性和雌性则负责取土和烧窑,开始准备建房子。年纪大的雌性可以负责呆着族里可以活动的孩子去收集新长出来的野菜,也增加一点食物。年纪大的祭司和阿斗他们可以负责照看族里的小孩子。 虽然我说的只是一个大概,不过,吃晚饭没多久,罗雷、迦南、古南和林森他们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事。 罗雷今天不守夜,因为他得守着我,所以吃完饭,我们就坐到了稍微离篝火远一点的位置。至于罗纳和阿瑞早早就吃完东西,混到那群孩子里去了。 在这里其实并没有说公共场合不能亲密的规矩,相反,这里的人几乎都比较自然,就连阿斗对林森也是想抱就要抱,想亲就要亲。反而是我大概出自于乡下的大家族,我们家出身书香门第的老革命又特别讲究规矩,所以对于在人前亲密总有些不习惯,就连手也没怎么让罗雷牵过,所以现在当然是躲到后面一点去。 我吃完饭有挠肚子消食的习惯,现在自己不能挠,当然是有罗雷帮忙挠,虽然有点痒痒,不过挠着挠着,我也昏昏欲睡——这两天实在太累了。 只是,饶是有罗雷帮我挠肚子,我的手也还是不安分。被罗雷用手抓住之前,我的手正准备挠自己的耳朵,让罗雷很庆幸他抓的及时,要不估计我脸上都要蹭上几道痕迹。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罗雷吐了吐舌头,就看见他笑了笑,让我自己坐着,他不知道到哪里拿了块兽皮,到我身边坐着,一边还仔细地给我把两个爪子到手腕这里都用兽皮包起来:“你一下就忘记了,要小心闹到了自己,先用这个包起来……” 我也知道他一片好意,但是这种大热天的,而且我也实在担心,现在这种状态,阿源说的是不是真的合适,所以也有些担心。 倒是罗雷看见我有些发愁的表情,拍了拍我的手,让我靠着他睡觉,一边说:“没关系,我来教你。” 雄性兽化都有他们的本能,而且他们也懂得怎么把他们的兽化状态收回去,否则就只有等着力竭。我那一下子倒是力竭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兽化状态却没有改变,看起来力竭也没有用。于是在我昏着的时候,就连大祭司也来给我看了看,最后商议结果是最好让人教我怎么兽化和解除兽化,看看有没有用。 我本来也说本能这东西我没有,学习我总会?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东西也不是这么容易。 罗雷白天会带人去打猎或者去准备陶土烧陶器,但是我并没有什么事。因为我现在不方便行动,而且属于特殊保护人群,所以罗雷晚上告诉我应该怎么做,白天我就一直在联系。 因为我本来也不具备这种功能,现在算是强制学习,所以我花了十多天,才基本上摸了个大概,也终于学会了怎么接触兽化状态,虽然后来的十几天,我尝试再兽化的时候并没有怎么成功,但是我总觉得更有了一些希望。 第88章 结束和开始(中) 因为是八月,一个多月的暴雨之后开始了太阳高照的日子,晒木头非常快,所以一个半月左右,我们就准备好了所有的木头,开始搭建构建和打地基。虽然还是不断安排人做好狩猎和食物储存,各项工作也都没有延误。 照旧还是砍下来树木的主干用来做房子,小的枝干用来围栅栏。吸取上一次的教训,我们的栅栏围得比上次更加牢固,也更加细密,估计一般的泥石流也冲不进来。而且为了安全和饮水,我还打算等明年大家有时间的时候,再围着部落的范围挖一圈护河,又可以取水,也可以用来做沟渠,还可以阻拦一些动物的靠近。 说实话,我很有把护河挖成足够一头牛掉下去的宽度的想法,那我们也不用担心这附近是不是还有噬齿犀。不过现在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足够的物力。 托我们新挖的陷阱的福,九月我们还是准备好了足够的过冬食物。当然,这也要多亏我们全族人的努力。被安排去打猎的雄性基本上是一整天都没有休息,我们猎获了不少肉类的同时,又新养了不少动物,其中最多的是生活在山上的野猪、野鹿和火鸡、山鸡。 古南他们还安排了两个行族的雄性和几个雌性一起结了一张网,到河里打渔。虽然我们现在没时间挖鱼塘,但是我们也晒了不少的鱼干,而且靠着新鲜的鱼肉,我们也节省了不少肉食。 虽然大雨把平原上的东西几乎淹了个半死,平原上找不到多少吃的东西,但是很幸运地是,山上的红薯和土豆、南瓜之类的东西并没有都死掉,所以我们也挖了地窖,存了不少红薯和土豆用来冬天吃。 罗雷说他大致算了算,我们应该有足够的食物,就算是冬天长一些也没关系。所以我总算也比较放心,唯一让我遗憾的是,我们再一次回到了解放前,家里没有任何存货。 十月我们准备好了材料开始造房子。因为地基和构架都现已经搭好,所以房子造的还是比较快,到十一月中旬,虽然不是每一户家庭都能有个独立的房子,但是我们所有人都住进了房子里,并且也分到了一些生活用品。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慢慢重建,我们的部落应该会越来越稳定。 虽然我一开始不相信我肚子里住了个孩子,不过随着啤酒肚越来越明显,以致于最近都变成了硕大无比的一个将军肚,我不相信也必须要相信。于是到了冬天,我就特别不想动弹,也终于了解了一些女人的不容易。顶着这么个肚子,去哪里都不方便。特别觉得幸运的是,当年我还没有养成将军肚,也下定决心老了也要加强锻炼。但我的日子还是比较难受。 前几个月虽然做的事不多,但是我一直都在坐镇指挥,忙得停不下来倒也没什么感觉,现在一闲下来什么事情都不做,我就更觉得浑身都不对劲。 偏偏罗雷这家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什么事都不让我做。 其实我有些担心。因为我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大的肚子,我也看到过阿蛮他们的肚子,大概因为只有六个月,所以他们的肚子要小得多。当然,这些小兽人生下来的时候也要小得多。 只是,看看我的肚子,我有些惆怅了。 就算是将军肚,这也只是半年,就算是十月怀胎的女人也不一定有这么大的肚子吧?比起阿蛮和阿源他们的肚子就更别说了。 难道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我这样想着。 可是罗雷却一直安慰着我。 “没关系的,不同兽形的孩子生下来就是不一样的,也许是因为狮鹫和剑趾翼虎的各自本来就比较大……” 其实这种理由说出来真差劲,难道他以为我没看到罗烈和阿星家的小剑趾翼虎么?就算那个不是完全兽化的,但是差距也应该不是这么明显吧? 不过很显然,他的这个理由,他自己还是挺相信。并且不只是他,就连族里的其他人似乎都挺相信的。有几次,我甚至还听见有人私下议论说,是不是我们族里又要有下任族长了。 虽然这里的制度还是大家选择族长,不过,这里的族长一般都是选择最优秀的人担任,如果我们家的是黄金狮鹫,当然是有可能一搏的。以我来说,我当然是希望他有机会,换句话说,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不过如果实在没有这种才能,我也无话可说。 因为肚子变得太大,到后来的半个月,我几乎不怎么出门。不过,这一天终于也到来了。 两世都作为男人,居然有朝一日要面临生孩子的痛苦,想起来,都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只是那种痛苦,也确实挺让人觉得难以忍受,比起二十一世纪有些女人通过剖腹产,据说非常优雅地生下了孩子,我忽然发现,古代的女人们真的是受苦了。 当我觉得不对的时候,罗雷就把阿源和阿斗都叫过来了,还叫了阿蛮和阿林。其他人没叫,大概他也知道太多人进来对我根本就是侮辱。我一点也不习惯被人看到身体,更别提被人看着生孩子。 阿瑞已经长大了一些,长在外面和他哥哥一起烧水。 这里没有伴侣不能陪着的说法,所以,罗雷在一旁握着我的手。 我有些迷茫,大概是真的痛糊涂了。朦胧间,我甚至觉得这些都是一场梦。 我好想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父母在外地奋斗。祖父一个人带着我们兄弟姐妹三个。每天早上,姐姐会叫我起床,给我洗脸,然后哥哥会拉着我上学,中午,我们三个一起到离得最学校最近的姑姑家吃饭,和表兄弟们一起玩闹。 下午下课,有时候是哥哥在门口等着我,不过,多数的时候是我在门口等着哥哥,因为他们年级高,老师要讲的课多,经常会拖堂。之后,哥哥会牵着手带我回去。然后我们吃完祖父做的晚饭,哥哥会叫我做作业。姐姐,就去帮祖父洗碗筷。 过年的时候,爸爸妈妈会回家,带着过年的东西,会有花生,有糖果,每两年还会有新衣服。 那时候,我们没有电视没有电脑,就连房子也是砖瓦房,可是那时候我很快乐。 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父亲开始他的地产生意?从父亲开始带着家族里的人都城里居住? 我已经不记得了。 只是不记得什么时候,哥哥不理我了,他总是觉得我笨,一点也帮不了他。就连姐姐,也总是嫌弃我碍手碍脚的。 父亲很忙,我知道他生意越做越大了,他也根本没时间管我,他的继承人是哥哥,母亲喜欢的贴心小棉袄是姐姐,而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就像父亲说的,你以后要是有本事,就在家里给你哥哥打打下手,要是没本事,你就到外面自己做事。 我也想做好,我也想成为哥哥的好帮手,可是不是每个人都有那样的才华的。公司里,一个姑父任了总经理,另一个就觉得他少了,母亲也总觉得她的兄弟姐妹没得到足够的照顾,家里总是乌烟瘴气的。有时候,他们来问我,我能说什么?贬低哪一个都是错的,我只能什么都不说。 哥哥到公司的时候,父亲的生意已经横跨地产和矿产两行,在当地也是赫赫有名。可是哥哥,被父亲从小培养的哥哥,这条路,是不是好走呢?家族里谁不想在这里得到些什么呢? 父亲对他的侄子和外甥有疼爱,特别对两个比较擅长讨巧的表哥,对他们的疼爱,在母亲看来,甚至超越了我。 母亲经常说:“你有什么用呢?就连别人家的都比你更讨你父亲喜欢。我要不是有你哥……” 我能怎么样呢?我做不好生意,我无法熟练地处理这些人际关系,也无法八面玲珑周旋于他们,我所能做的,只有把已经安排好的事情做好。 我明明并不想要这样过,对我来说,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不需要太操心人际,大家做好自己的事,不需要算计别人,也不需要排挤别人,那是最好的。 可是现实是怎么样呢?几个表哥几次明里暗里当着父亲说我没有能力,我认了,我确实没有这种能力。说我不为他们办事,我听过了也没辩解,确实我也没这种能力。可是为什么,我非要有这样的能力不可呢?为什么我不能只是平凡地活着呢? 尽管如此,我也一直在努力着,当初我进了这个国企,父亲说你要多做事。在别人玩乐的时候,我也都在加班,换得领导一句勤奋的赞扬,父亲是很高兴的。可是之后,别人提拔,我失利的时候,父亲又生气了。他说:“你为什么不能比别人优秀?” 后来,我相亲了。父亲说,既然你不行,至少生个聪明点的孩子。 于是,我开始了和一个他非常喜欢的女孩儿交往。只是,我仍然不够优秀。 我比不上我哥哥这是确定的,只是我没想到,在他们眼中,我的价值却是这样子的。这个我哥哥看不上的女人,一边要我给她买各种东西,一边却又和别人谈着恋爱,甚至还要求我买房子,说是为了结婚,可是还没结婚,她想要的就是房子要写她父母的名字。我虽然不聪明,可是我也不是蠢货。父亲说,你就买个房子,看她跟不跟你结婚。可是,看着她一边和别人交往,一边要我做这些,难道我就应该做个蠢货? 其实恋爱分手是不算什么,何况她很快就跟别人好了。这件事情本来也不算什么。只是,我成了笑话而已。可是,这是我的错吗?为什么,接下来,父亲责怪的还是我?只因为我不够优秀?不给他长脸?因为连个女人也能侮辱我? 也许,真的是每个人都是自私的。父子,兄弟,情人,到底什么什么样的才是正确的呢?或者,他们想要的,和我想要的,到底都是什么样子的呢?也或者,只是我不适合那个世界而已?或者真的只是我并不能适应那个世界?或者真的只是我要求太多…… 耳边,有人在叫着我,声音焦急。 他们在喊着“阿诺,阿诺,醒一醒,阿诺……” 可是,我不是阿诺,至少,原来的阿诺不是我。我并不是你们的阿诺。我是…… 我是谁呢?我到底应该是谁呢…… 第89章 结束与开始(末) 我好像又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孩子,他的父亲过世了。就在他眼前,他的父亲救了族长的孩子,可是自己却受了重伤,没多久,就死了。 他哭着,哭到别人都说他傻了。可是他阿爸也不会醒了。他只能和他的阿么,两个人艰难地活着。 族里的人都很艰辛,这也怪不得谁,只是,他们家少了他阿爸,他阿么的生气似乎都没了。就这样艰难地活着,他的阿么终于在一个春天,也病死了。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中能做什么呢?我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他的悲痛,看到了他忽然兽化出来的双手,他把那双手重重地砸在地上,地上是两个很深的坑洞。 这样的结果是大家更害怕他了。就连他未婚的结亲对象,也感到害怕,我亲眼听见那个孩子对哥哥说:“我以后不会有孩子,你知道吗?我以后……”那个孩子哭了,明明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可是他为了他将来的孩子哭了…… 这能怪谁呢?只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吧? 然后的一切就是这样过着,直到一切发生,我知道阿诺很害怕,在他心里,他只有罗烈一个亲人了。可是罗烈也不要他了。他害怕地要命。 只是这一切都不可挽回,罗烈会有孩子了,他想要的孩子。阿诺在最后也许是笑着的,很多事情他其实知道,他知道罗烈一直的担忧,也知道罗烈不喜欢他。他并不责怪他,他在自己心里这么告诉自己,谁叫我也许不会有孩子呢?如果连孩子都不会有,自己以后要怎么办? 可是这个孩子无疑是善良的,他在走下去河里之前,还想起了一个人,想起了一个会经常给他送吃的的那个人,他想起了他对他说:“你一定会有一个好伴侣的。” 他并不贪心,世界上如果只能有一些人幸福的话,他祝愿他们幸福,他祝愿罗烈幸福,甚至包括大祭司他们,他也祝愿他们幸福,但是,请给那个人一个好伴侣吧,祝愿他也幸福。 疼痛中,我又看到了那张脸,如此清晰,我在洗脸的时候经常看到,却到现在也还不能习惯。阿诺说:“你们要幸福哦。”然后,在空气中慢慢地消散了…… 谁能拯救谁呢?幸福这样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而已。自己的幸福只有自己才懂。 “阿诺,阿诺,醒过来,阿诺……”我非常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着。 “信诺,我可怜的信诺……”这是母亲吧,已经多少年没听过了…… 我应该回哪里去呢? “信诺啊……妈妈舍不得你啊……” “阿诺……我们还有孩子,想想我们的孩子……” 我似乎看见了火,我被送进火里去了。痛,很痛。可是我不能动。 “阿诺,阿诺……” 不要抱紧我,我不能动,不要抱着! 我开始挣扎,可是旁边的人似乎高兴极了。 “阿诺,别动。罗雷,别让他再乱动,要保留体力。”这似乎是阿源? “罗纳,快,快去端一杯淡盐水给我,一定要淡的。”这应该是阿斗。 我可不要被盐水洗伤口!虽然我知道阿斗是想要把盐水端过来给我喝。 “阿诺哥哥,谢谢你,你也要幸福哦。”那个小小的孩子,似乎就在我的面前,他叫我哥哥,我忽然想起了我的名字,里面也有个诺字。 我握住了身边那人的手,用力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不胜惊喜,“阿诺,阿诺醒了!” 我想骂人,可是最后还是决定保留体力,我当然醒了,不醒过来,哪里有力气?不过,现在骂人也不过是浪费体力,于是我决定留着以后再骂。 因为我醒过来,本来低落的大家都高兴起来,又开始了教我用力…… 我不记得孩子是怎么生下来的,我只记得听到阿源说:“等等,还有一个!” 两个孩子,整个部落都沸腾了! 罗雷高兴地抱着我亲了又亲,不过,我累极了。一挥手就赶他出去:“你不要出去抱孩子?” 他听着,有些疑惑:“可是,我想抱着你……” 我忽然脸红了,明明在一块儿都这么多年了,说这种话实在太过分了!这完全是作弊!于是我背转身:“快出去,我要睡觉!” 他似乎有些委屈,又为我盖了盖被子,“好吧,我出去,你好好休息。”还没转身,又回来了:“我陪你一起睡么?” 谁要你陪着一起睡啊!我又不是小孩,我真怒了。 反正这里的雌性也不像女人那样生了孩子就很脆弱,只是休息了一个小时,我感觉体力就恢复了许多,于是又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快点出去,我要睡觉了。” 再不出去,我眼泪都要出来了! “哦……”他似乎终于明白了些什么,又理了理我的头发,“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不会先离开你,如果我要死了,我也会挣扎回来找你一起,所以你别害怕,你不会一个人的。” 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好吗?我有些无奈了,一手打开他的手:“知道了知道了,快点滚出去,我要睡了。” 没想到我才转过身,就真的听到地上有很大一声响声。 回头就看到罗雷真的躺地上了。这会儿是冬天,地上还亮着呢。 我吃了一惊:“你干嘛呢?” 他有些委屈:“你不是叫我滚出去?” 这下我真是哭笑不得了,伸手给他,“好了,别跟我折腾了,我真的累了,你出去看看两个孩子,要是他们饿了,就给他们喝点羊奶。” 他握住我的手,又回来亲了亲我的眼睛:“好,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我脸都要黑了,被你这么一搅和,我要想什么也想不了了,只好又点了点头。 他出去了。 我在房间里躺着,真暖和,也不知道罗雷给我搬了多少兽皮过来,旁边还放着一个烧着火的陶盆。 说到火,那会儿迷迷蒙蒙的时候,我似乎看到自己被火葬了。母亲在外面哭着,父亲陪着她,也难得地流泪了。不过,看起来他们都不错,很快,他们又投入了新的生活。哥哥嫂嫂又生了一个儿子,姐姐姐夫又升官了…… 父亲,母亲,再见了,不,应该是永远也见不到了……我在这里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自己的伴侣和孩子,以后,我会努力地生活。我相信,你们也会幸福地生活着。 回想起我最后看到的,一家人又在一起过一个新年,距离我离开,已经几年,大家现在也已经不再有当初的难过,脸上都还是笑着,就连母亲也没再提起我。 这样就好了,你们能够幸福,我就可以放心了…… “阿诺,来看我们的宝宝。”我还没一个人呆多久呢,罗雷又进来了,不过,这回他手里抱着两个小小的兽皮包袱。 我接过来看了看,这可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呢。好吧,其实我也看不出哪个是第一个,哪个是第二个。 罗雷大概看出了我的尴尬,笑了笑,把包着狼皮的那个递给我:“这个是更大的这个。” 我接过来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只是小小的一团,红红的,皱巴巴的,就像只小老鼠,哪里有狮鹫的英姿? 一旁的罗雷大概看明白我在想什么,忍不住就笑了:“他们还小呢。长大了就不一样了,这是我们的儿子,当然是不一样的……” 好吧,不一样就不一样吧,虽然我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刚才阿源就说过了,这是两个小兽人。 不过我也知道他们以后会怎么样,会不会完全兽化。只能尽力把我知道的东西都教给他们了。 眼看着我确实累了,罗雷就把两个孩子都抱出去。我跟他说,叫罗纳和阿瑞进来。 没一会儿,罗纳和阿瑞也带着些奇怪的神色进来了。罗纳还好一些,大概因为他也满了十岁,在这里算是大孩子了,但是七岁的阿瑞脸色就有些不好。 我打起精神看着他们,握着他们的手:“罗纳,阿瑞,以后弟弟要拜托你们照顾了。” 阿瑞忽然就哭鼻子了:“阿么,你不会不要我和哥哥吧?” 我笑着:“怎么会呢?以后弟弟还要你照顾呢。你可是做哥哥了,怎么还能哭鼻子呢?”一边说着,一边温和地看着罗纳。 罗纳脸上有些不自然,似乎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拉了拉阿瑞:“我们会好好照顾弟弟的,阿么。”这么说的时候,很有种宣誓的味道。 果然,孩子的心理还是很难理解的,我在心里叹口气,又摸了摸他们两个的头,“好,以后阿爸和阿么还有很多事要做,弟弟就拜托给你们了,你们要好好带他们,知道吗?” 阿瑞终于像是高兴了些,又抱住我的手:“嗯,我和哥哥都知道,阿么,阿么,弟弟好可爱哟。” 我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那两只小老鼠哪里可爱了,不过他说可爱,我也不会说不可爱,于是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好好,可爱,你们去帮阿爸的忙吧,今天你们都要累了。” 罗纳似乎明白我现在也没什么体力,拉起了阿瑞:“走了,阿瑞,我们也看过阿么了,你去帮阿爸抱弟弟。” 阿瑞也起身:“好,我去帮阿爸抱弟弟,你去帮阿爸弄吃的,阿么也饿了。” 我有些感动,两个孩子终究也是懂事更多,以后,这碗水可要小心端着了。 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我也早就起来了。 两个孩子褪尽了一身的胎毛,倒是真的变可爱了,白白胖胖的。而且也许是因为他们的兽人基因,他们长得也很快。 现在,我就抱着阿瑞看着他们在地上铺着的兽皮上爬着。 “笨罗炎,你爬快点啊,爬在弟弟后面了。”阿瑞尖叫。 我捂住耳朵:“好了好了,谁爬快点不一样么?” 阿瑞从我怀里爬出去:“才不一样,罗亚明明比罗炎小,爬的比罗炎快!” 好吧好吧,就这么点小事,我果然还是不能理解孩子的执着。 两个孩子还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不过看我抱着阿瑞,他们就对我伸出了手。 看吧,还是两个喜欢争风吃醋的,我起身,抱起他们两个放在床上和阿瑞放在一起,又给他们擦了擦手脚,就看见他们甜甜蜜蜜地笑着爬在我身上。 只是一个月,他们就已经长到普通小孩半岁大了。 我忍不住捏了捏他们的脸蛋,果然兽人的孩子不一般,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自己走路了。 罗雷和罗纳从门外走进来。 今天是两个孩子满月的时候,有很多人来恭喜我们。他们在门外接待他们。本来我也是在外面的,不过现在大厅的门开着,罗雷说这样我和孩子会冷,就让我带着他们进来了。我也不喜欢呆在一群人里面,而且很多人我连名字也记不住,正好又被两个孩子折腾地大清早就醒了,干脆回来想睡觉。 满月就意味着一个孩子最初的第一关过去了。我也知道这里的孩子不好成活,毕竟条件比较艰苦,但是看起来,这两个小家伙应该是挺强壮的,同时小兽人,他们比阿星家的要强壮的多。虽然生下来的时候比阿星家的小,可是现在能吃能睡,比阿星家的那个孩子几个月的时候都要强壮。 罗雷笑着看我们,对两个孩子伸出手:“大家说想看看他们。” 我点点头:“想看就看吧。”又不是不能见人,只是这两个家伙明显有点别扭,高高地昂着头,似乎在说,我们才不屑给别人看呢。 我拍了拍他们的小屁股,示意他们放开抓着我的小手,一边劝说他们:“好了好了,出去见见其他人,整天跟我呆着像什么?”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听懂了我说的,最终还是松开手乖乖地被他们阿爸抱出去了。离开之前,罗雷又亲了亲我的额头。 阿瑞急忙用手捂住眼睛:“阿爸亲阿么,当着我们的面,太过分了,还有小弟弟看着呢……” 好嘛,他现在还知道害羞了! 我笑了笑:“你再这样,我就答应让你跟叶加结亲。” 他脸上奇异地红了红,站起身跟着罗雷跑出去:“阿么最讨厌了!” 我笑,等真的结亲的时候,可由不得你讨厌不讨厌,一边笑着看罗纳:“累了吗?累了就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罗纳也回望着我,眼睛里有些亮光,又急忙转身:“没什么,阿么,我先去帮阿爸烧水,待会儿再回来看你。” 我点点头,“好。”我也想休息一会儿了,一上午不是抱着两个小家伙,就是看着他们,简直累死我了。 这现在就是我的家庭了。以后,我就要在这样的家里,和这个部落继续一起生活。 我现在有四个孩子,部落里的孩子也越来越多。以后,我们的部落应该会越过越好吧?不,为了这些孩子们,为了让他们能更安全更轻松地生活下去,我们也一定要努力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 我躺着,开始想着部落从明年起该继续规划些什么,还有哪些必要的设施要先考虑,还有哪些事情要先做,想着想着,忽然觉得其实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挺多的…… 阿瑞从门外跑进来了,正扯着他的新袍子给我看:“阿么阿么,你看,弟弟尿尿了!” 好吧,我就知道那两个家伙是不会乖乖的,我坐起来,让他先去换衣服:“别穿着这个了,要不就要有味道了。” 阿瑞一听会有味道,急急忙忙地跑了。 罗纳抱着一个孩子坐在我身边,这个是没有尿尿的,此刻他正等着圆圆的大眼睛望着我。 我拍了拍这个,“你乖……”又看了罗纳一眼。 罗雷又抱着另一个回来了,显然刚才是去换衣服了。 我站起来,接过罗雷手里的这个要打他屁股。 可是还没打两下,刚才还一脸愤慨的阿瑞换好衣服进来,就把他抢过去了:“阿么真坏,弟弟还小,阿么就打他屁股。” 我笑了,看吧,我要打他,你又不肯,不过,那小屁股的手感还真是不错,我是不介意多打两下的。 两个小家伙早就缩到他们哥哥的怀里去了。 罗雷从身后抱着我,“好了,别闹了……” 我耸耸肩,谁闹了,不过是看阿瑞有趣而已,而且两个小家伙是要严格教育的,我现在就觉得他们挺皮的了。 罗纳抱着更小的那个,拍了拍抱着另一个的阿瑞,两个大的带着两个小的出去了。 罗雷带着我走到床边:“还想睡吗?” 我在床上躺下来,眯着眼也不看他:“嗯。”我可累坏了,这两个小家伙简直是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昨天晚上闹腾到很晚才睡,今天早上一大清早就醒了,而且就算是罗雷或者阿瑞抱着他们,他们也不会停止,非要我先抱抱或者我发火,才肯乖乖地被别人抱。 罗雷又亲了亲我的头发:“那就再睡会儿吧。” “嗯。”我点了点头。 罗雷在床边看着我,我渐渐地还是睡着了。迷迷糊糊的,似乎听见坐在床边的罗雷在念叨着:“好好休息吧,看着,很快就要到春天了……” 是啊,是要好好地休息呢,很快就到春天了。那时候,我们又要开始忙碌了。 几年前,当我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我哪里想过有一天会有这样的生活呢?一个伴侣,四个孩子。也许这就是我以后的生活…… 罗雷似乎站起了身,门口似乎四个孩子在那儿站着。 罗雷小声对他们说:“阿么睡了,你们乖乖在大厅里呆着。” 我笑,其实呆在里面也没什么,我躺会儿就得了。可是罗雷还是轻轻地掩上了门。就连门外,也听不见四个孩子的吵闹声。一切都是安安静静的。 真好呢。我想,真好呢。我们一直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我们努力地活着,想要的,也不过是这样平凡的生活。 真好呢,我想着。春天又要来了,我们也会有更好地生活,真是好极了。接下来,就要想一想要怎么开始更好的生活了…… 第90章 又是一年春(过渡) 因为家里有两个小宝宝,我们家可以说更加忙乱了。当然,忙的人里面永远没有我。在冬天我总是最悠闲的。 首先,也许这是很多二十一爸爸的习惯,至少我所知道的百分之九十的爸爸都是这样的,孩子对于他们来说,是高兴的时候抱着玩一玩、哄一哄、一边叫着小宝贝、不耐烦了就丢给老婆的后代,要他们把屎把尿,那是很困难的。 虽然现在的情况有所不同,而且我也不至于把他们丢开,不过,要我给他们把屎把尿,那也不可能。基本上来说,这些在我们家都是罗雷那个二十四孝老爸的工作任务。而且,他也确实乐在其中。也许他也明白,以我的个性,做这些确实有些勉强,所以在我表现出不适应之前,就已经自己主动全做完了。 如果说人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我觉得这种生活就很好了。当然,生活中不可能百分之百完全如愿,也会有矛盾,也会有不如意,也会有各自的欲求,但是总体来说,有人会爱护你,会尽力满足你的需求,会尽力在不违反他的生活原则的时候努力和你一起生活,应该说,这就是生活。 人不可能随心所欲地活着,更不可能什么只考虑自己的立场,特别是家庭和婚姻的生活中,两个人的结合,绝对不只是两个人的生活。很多时候,我们势必有所取舍,至于彼此内心里的那些小想法,最好当然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了。 罗雷对两个小家伙真的是宠地厉害,也许在他看来,除了我,几乎没有人比他们重要了。我很庆幸,在他看来最重要的还是我,要不然,我说不定会不介意给他找点麻烦。但是基本上,家里拥有最高地位的还是我,虽然我们在怎么对待两个小宝宝的观点上总是有冲突,不过,最后,即使他舍不得,也只能交给我。 我发现我对于打屁股这件事情始终是乐此不疲。当然我是不会承认这是手感问题的。说起来,大概是那种打完之后又去哄,然后他们就会伸出手要抱抱的感觉让人太有成就感了,果然打一棍子给个糖的政策是很舒服的,我开始有点理解美国。 其实,我能打他们屁股的时候不多,因为他们只要一哭,虽然他们的阿爸是在我的高压之下搓着手不好上前,但是他们还有两个爱弟弟的哥哥。每到这时候,他们的哥哥特别是小哥哥就会吧唧吧唧地跑上来,然后用自己的小肥身子护住他们。 说到小肥身子,我最近有些苦恼。大概是因为这个冬天,家里有两个小宝宝而且分到的食物没有前两天多,罗雷总是颇为担心。有一次,他居然还带着罗纳悄悄地到后山去找熊窝,抓住了两头火焰熊。我不得不说,他们胆子很大,虽然他们也利用了麻醉药这样的方式,不过我也要说,冬天去摸熊洞,我真的没话可说了。 因为他们这一举动,虽然一头火焰熊归了族里,我们家也得到了一头火焰熊。这个冬天,我们家六个吃了一头火焰熊,其肉质美味当然是没话说,虽然两个小的只能喝喝汤,不过我能看出来,他们也挺喜欢那汤的。 过去我就知道熊肉这东西似乎是大补的东西,所以还特别控制了阿瑞和两个小家伙的食用量。不过这一补还是引起了一定的后果。最起码,我们家没有打猎的四个,确实是长肥了。不仅两个小宝宝肥肥白白,就连我和阿瑞也变圆了!我只没话说,我在之前就已经被养肥了,而且一个冬天没事可做,整天就躺在家里思考,减肥那是不可能的。只是阿瑞,作为一个小胖孩子,他现在要我抱他,我是绝对不动手的,可别把我的腰给闪了,老骨头一把,我也经不起他折腾。 幸好,没多久,春天就再度降临了。春天的来临,让我们开始了再度的忙碌。因为这种忙碌,两个小家伙跟我们变得更加亲密了。或许真的是距离产生美,现在他们一天只有晚上才能看见我们,也更加喜欢撒娇了。白天,他们都是被他们的小哥哥看着呆在家里。 实在没有办法,到春天,我们要做的事情更加多了。 去年的那场水灾,我们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就连今天的谷种留下的也不多,大概只有等过一两年慢慢收集了。今年没什么谷种,我们能种植的东西也不多,所以部落的门外,更大的用栅栏围起来的范围里,我们暂时只是开了几块田,剩下的几块田就让它自己生长,看能长出些什么。 我们可以说彻底回到了解放前,除了房子,除了我们现在拥有的技术,几乎都要重头再来了。也正因为如此,我跟罗雷在春天也几乎都是忙的要死。要准备新的工具,罗雷要准备带着阿蛮他们准备重新烧陶器,要重新开始规划整个部落。如果不是这两个小家伙,几乎就连阿瑞也是要出来帮忙了。 两个小家伙很喜欢他们的哥哥,毕竟不会打他们屁股,又会给他们吃东西的哥哥,比阿爸和阿么还要好,所以,他们也很乐意跟着哥哥。 一般,我们早上起来就把他们也抱起来,然后放在可以推动的小座椅里,接下来就都靠阿瑞了,中午给他们吃煮好的东西,白天看着他们不让他们乱爬,偶尔带他们晒太阳,这都是阿瑞的工作。 两个小家伙已经三个月了,和一般人类的孩子不同,他们显然要强壮的多。三个月的他们还不会走路,不过,现在他们已经可以站起来了。罗雷说,基本上,再过两个月,他们就可以走路了。阿斗甚至说,如果他们可以完全兽化的话,到那个时候只要兽化了,都能跑能飞了。 我有些好笑,这在我们的世界来说是不可能的,毕竟,不会走路就会跑这种事,说起来,哈哈……不过,阿斗看起来很认真。我甚至能看出他似乎有些羡慕。 孩子对于我们来说,大概就像是一种归属,是我们确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证明,我和他一样,我们来到这里,却没有来源,只有期望着以后。我也很希望他能有一个孩子。不过,这个究竟还是他和林森的事情,当然我是不会想到他们动作其实也挺快的。 小孩子很小就能活动,这对于兽人似乎是很正常的。按照迦南告诉我的,如果是兽人的孩子,比如说叶加这样可以完全兽化的,如果他们兽化的话,只要半岁,他们就可以满部落跑了。像叶加,虽然是蛇形,半岁的时候他已经可以飞在空中吓别人一跳了。 我也算是跟迦南学到了一些关于这里的孩子的事,不过,迦南也告诉了我,双胞胎的话,能完全兽化的不多,他们家的叶离和叶加虽然也是双胞胎,而且叶加也能完全兽化,不过,他们家的叶离是雌性。 我想我大概有些理解,罗雷为什么抱着两个孩子很高兴也很宠爱,却从来不和我讨论他们兽化的问题,甚至在我发愁要是两个小家伙都能完全兽化,要怎么教他们的时候,也安慰我不用担心。其实,大概他心里也明白吧。就连族里的其他人,也从来不跟我讨论两个孩子的完全兽化问题,只是恭喜我们家又有两个孩子了。 不过,对这两个孩子,我能看出罗雷还是挺喜欢的。虽然我们现在都忙着,他每天路过家门口的时候也要看看被阿瑞呆在门口晒太阳的两个,有时候事情不急的时候还会喂他们喝水,或者跟他们说些什么。有时候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就能听他说他今天中途回家的时候,看到三个小的在家里干什么,或者说两个小的能发出声音了之类。 虽然我也希望他们能够完全兽化,不过既然不能,我也只有另想办法了。所以我甚至开始规划起一套训练守则。他们现在还小小的,看起来又软又可爱,不过,总有一天要长大的,要面对这个有些残酷的世界,想要活下去,就要走在别人的前面,绝对不能随意放松。所以,现在每天早上,我会特别早一些起来带着他们在部落里走一走,然后一边走一边跟他们说话,这是锻炼一种逻辑能力和语言能力,对于他们的吃饭和睡觉时间我也尽量控制,这是对他们的自制能力的考验。 因为兽人的孩子普遍都比较强壮,半岁能走路是常态,所以兽人的习惯是不太管理小孩子,而且因为自然条件的艰苦,所有人都要做事,而原来一个家庭里的孩子又少。基本上兽人的孩子出生两个月左右就没有人再守着他们,到他们一岁多的时候就可以任由他们在部落里跑来跑去,所以我也几乎没有躲花费什么时间去守着他们,毕竟,一个新的部落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们的到来可以说并没有赶上好时候。 不过,这对两个小家伙显然并没有影响,他们可是皮实极了。被放在家里看着他们的阿瑞总是被他们折腾着。一会儿尿尿了,一会儿口渴了。偏偏他们还不会说话,眼神就已经够锐利了,他们会用眼神告诉你,他们想要什么,所以,看着他的阿瑞和在外面做事的我一样,在春天几乎都成功减肥了,只有这两只小的,就变成了部落里有名的小圆球。 有时候把他们抱出来,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我们家的,真的像是圆滚滚的小球,圆盘似的脸蛋,圆乎乎的胳膊,若不是偶尔伸长了小腿蹬一蹬,简直就让人看不出长宽了。我几乎认为,只要把他们放在平地上,推一推,他们就可以咕噜噜地滚走了。 为此,我曾经非常眼熟地跟罗雷提出,他们的夜宵可以免了,当然这个可以免的夜宵也包括已经变成了小胖子的阿瑞的。不过,罗雷显然不同意,他说:“他们还小呢……”虽然我看不出他们在同龄人之中哪里笑了,但是,阿瑞说:“阿么,不能因为你和哥哥都不吃,就不给我和弟弟吃。”一句话又让我没话说了,偏偏罗雷虽然当着我不说,私底下还是会给他们准备吃的,于是,我再次只能睁眼闭眼了。 若不是有一天,阿瑞慌慌张张地从家里跑出来找我们,我想罗雷大概是不会改变他在这方面的阳奉阴违政策的。 所以说起来,其实我应该感谢接下来发生的这件事情的,至少,它让罗雷明白一个道理——孩子,是不能瞎宠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番外君和完结君的困扰完结君:(活蹦乱跳)完结咯,完结咯,老纸终于成人咯~(望背后的番外君)你怎么了,死气沉沉的?我长大了你不高兴吗? 番外君:(瞥一眼)没什么,你高兴就好。 完结君:==你到底怎么了? 番外君:真的没什么。 完结君:没什么?可是神棍说你不愿意出现。 番外君:真没什么,你不用担心。(整理完结君的衣领) 完结君:一定有什么。 番外君:真的没什么。 完结君:你又骗我! 番外君:我没有。 完结君:你果然在骗我! 番外君:== 完结君:你老老实实说!要不然,要不然(气鼓鼓) 番外君:(搂住)好了好了,别气了。 完结君:那你快说! 番外君:真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小困扰而已。 完结君:(欲哭无泪状) 番外君:好吧好吧,我错了。(看完结君,叹气)我说了你也会困扰的完结君:咋了? 番外君:(小心翼翼看完结君)你没发现吗?你脸上脏了呢完结君:怎么会?!(惊恐)我楼下的读者都很好的。 番外君:是啊,你楼下的读者都不错,也在认真看,不过,你难道没发现你完结之后才改变的吗?要知道前面的一章君、二章君、三章君他们虽然偶尔也会出点问题,不过也比不上你啊。 完结君:给我一面镜子!口胡,老纸怎么了?明明完结的时候都还好好的! 番外君:你知道有人盗文吧? 完结君:(对手指,玩尾巴)所以我还留了个尾巴。 番外君:还好你留了尾巴,要不尾巴也会被人拽掉吧? 完结君:TAT==|||||||||||||||||||||||||||||||||||||||||||||||||||||||||||||这是读者吗? 番外君:你觉得会是吗?在第一章就能看出全文并且还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的,你觉得是读者吗?(望天) 完结君:那怎么办?要不咱们还是好好在家呆着吧,你也别出去了番外君:(亲完结君)有用吗?逆袭可是会上门来的! 完结君:(泪目)他们欺负人! 番外君:(无奈,抱住)好了,别哭了,果然都困扰了。 第91章 养孩子事件 那是差不多两个小家伙四个月左右的时候,五月初的时候,我们要种的地基本上已经种好,剩下的时间基本上就是做部落里的事,像是挖护河,然后按照我的要求,还在绕着部落一圈的这个河里放鱼,还有准备材料扩建部落什么的。 但是因为现在不是时期,比如说现在晒漆也不是很合适,所以,基本上我们还是属于做半天,休息半天,下午基本上都是在家里做些家里的杂事。而我只要有时间就会在家里训练两个小家伙。 两个小家伙现在还是很圆,这让我有些担心,其实,这里的小孩到了四个月左右就开始考虑学习走路,因为他们的身体差不多也就可以走。只是,我们家的两只,却有些不同。 大概因为他们现在太胖,他们现在几乎都不乐意抬腿。有时候,我让他们站着,没站多久,他们就慢慢地坐到地上去了,就连小孩子一定会有的抽条时期对他们几乎都没产生什么影响。 其实,他们更小一些的时候还只是胖乎乎的很可爱,最近,我越来越觉得他们两个已经肥地影响他们的行动能力了。我总怀疑他们长太胖了,导致他们的身体负担比较大,而这件事,在后来的一件事情中得到了证实。 那天罗雷和罗纳在外面处理今天的猎物。我在家里做饭,为了避免他们对火有兴趣,然后制造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让阿瑞先带着他们在房间里。 烤肉正在火上发出滋滋的响声,陶罐里的肉汤也正在煮。在午饭就要做好的时候,我却听到了巨大的咚的响声。 就连把炉子上的火灭掉都来不及,我急忙跑进房间里看。这时,我才看到阿瑞正坐在床边,两个小的,一个正傻傻地坐在床沿上,而另一个正倒在地上。 床并不高,所以我想他们摔一下也应该没什么,只是上前去抱这个圆滚滚的小东西。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小家伙居然牢牢地闭着眼睛! “罗炎,罗炎!”我几乎被吓了一跳,用手拍了拍小家伙的脸颊,看到的确实小家伙开始憋到青紫的脸。 回头,我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进来的罗雷,几乎下意识地就对他吼:“快去叫阿源!”而对怀里的罗炎,已经丝毫不敢挪动。 在阿源过来之前,我就开始问阿瑞,到底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阿瑞哭哭啼啼地,就是不敢说。 直到阿源过来,先是看看了罗炎头上的伤,说他大概是摔到了,所以一下子痛晕过去,但最重要的,是他喉咙里堵着东西的时候,我那叫一个生气! 阿源和我废了很大的力气,又是倒过来拍后背,又是伸手指去扣喉咙,几乎急出了一身汗,才看到罗炎吐出了卡在喉咙里的一块水果。 那是罗雷中午带回来的东西。他一向疼他们,有时候去打猎,也会在路上摘点野果回来给他们吃。所以,大概是窝在外面的时候,阿瑞正带着他们吃东西,他们两个争着吃东西,于是不小心,罗炎就掉到了地上,而掉在地上的那一下,他嘴巴里的那一块果子就卡在了喉咙里。 阿瑞后来的话也证明了我的猜测,可是,我对这件事非常不愉快。特别是阿源说,本来也没这么麻烦,不过,他们两个胖了些,对这么个小身体,这个重量的负担比较重,果子卡住了喉咙,他们的呼吸就更加差,立马就憋不过气的时候,我几乎想要打他们一顿。 罗雷在一旁抱着罗亚,又看了看我手里开始渐渐地苏醒的罗炎,再看看阿瑞,对比一下跟着阿源过来的安新,有些汗颜。 原先,我也提过让他们不能吃这么多,长这么胖,其实,原因也只是希望他们的身体负担不要这么大,而这次的事实更加证明,他们长这么胖,确实容易出危险。 得益于这件事,我们家的三只(包括同样吃个不停的阿瑞)开始了长达一个月的减肥行动。就连罗雷也不在背后给他们投食。 阿瑞还好,毕竟他已经有这么大了,只是一到吃饭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好饿啊好饿啊,而这种情况,在我控制了他每天吃多少,并且要他学会忍耐的时候,他终于也渐渐地习惯。 但对于两个小的,对他们就没有道理而言。这直接导致的,是两个小家伙的不满。 首先,这体现在他们吃饭的时间,原来我就打算给他们培养准时的饭点,特别是在这次时间之后,我非常坚持不到点不给他们吃饭,到点不吃,那就饿着他们。 这应该算是正常的教育方法,可是饿了几次,麻烦就出现了,这两个家伙居然挺倔,不吃就不吃,没几天,那肥嘟嘟的小脸就瘦了,可把他们的阿爸和两个哥哥心疼地不行,于是,等到让他们吃饭的时候,我倒是没什么事,就是每天都能坐在家里看一场赶狮子喝肉汤的好戏。基本上是两个在前面爬,两个在后面跟着喂,一顿饭要吃个小半天。 这个其实也好办,在我勒令说,他们不吃就不给吃,不到吃饭的时间不能给他们吃任何东西,而吃饭的时候不吃也随他们,实在不行,大不了送阿源家养两天,叶加会很乐意照顾两个小宝贝的(叶加:我真的很乐意哟,特别是看他们每天缠着阿瑞的时候==),并且真的把他们寄养在阿源家里一天之后,被抱回来的他们就乖了很多。 只是还有些事,却不是那么好办。他们后来也确实养成了到点吃饭的习惯,但还有一点,他们没一顿吃的量都让我很惊讶。两只小小的东西,几乎能吃到阿瑞吃下去的东西,而阿瑞在我看来,吃的东西已经超标了。 我打算控制他们的食量。不过,这似乎并不容易。首先,他们会哭。只要他们一哭,罗雷就有些失足无措,进而左右为难地看着我。其次,他们晚上很容易就饿了,然后睡不着,又哭。 可以说,那段时间我们都很受折磨,不过,总算,他们度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时间,一个多月以后,他们几乎就到了只是看起来有些胖乎乎但是身高却像是拔高了一截的样子。 他们当然不可能说,一个月就长高了很多,不过是因为瘦了些,看起来更高。但是这段时间,他们的身体似乎也更好了些。 一个好消息就是,他们现在开始尝试着抬腿走路,特别是当我要捏他们的脸的时候,他们几乎恨不得自己能飞奔。 我们家的两只小的,很快就半岁了,现在也就到了六月,部落里也要准备开始忙收割了。 半岁的两个小家伙,在家里可以说是受尽了宠爱,特别是经历了减肥事件之后。当然,时不时也会被我敲打一番,而且,现在谁也不想让上一次的事情再重演。 我们家现在的养孩子模式已经变成了罗雷宠着,然后他们两个淘气;他们淘气被我抓到,被我打屁股;知道自己可能被我打的两个小混蛋,在我抓住他们的时候就开始尖叫,然后他们的哥哥就进来了,开始想方设法给他们作保。 其实,我倒不至于非要和两个半岁的小家伙计较,不过有的时候真的气不过,我也终于理解,为什么有的父母并不是不爱孩子,有的时候还是要扁他们了。 已经半岁的两个小家伙和我认识中的小孩不同,我还记得我那侄儿,半岁的时候才会坐着,连爬都不会,这里的孩子半岁基本已经能走了。而我们家的两个,更是在半岁多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在平地上趴趴走,那叫一个奋勇向前,家里就没有能够阻止他们的东西。 他们刚刚开始学会走的时候,其实我是挺高兴的,毕竟这也说明他们的身体并不弱,而且在这样的年纪里也算是比较好的。特别是经历了那次恼人的事件,我对他们的健康状况更加担忧。为人父母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活泼的,所以,他们刚开始会走的时候,我确实也鼓励他们在家里到处走。特别是他们刚刚开始学走路的时候,还走地不是很稳当,有的时候走着走着,一个屁股墩儿就坐下去了,委委屈屈地伸出手要我们抱的样子别提多可爱。 可是当他们真的能够自己走,并且爱上了自己走的时候,我又一次困扰了。 他们只是在家里到处走一走,这是小孩子的探索天性,我还可以忍受。可是有一个游戏,却是我非常受不了的,那就是这两个家伙的躲迷藏。 我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学来了这个游戏,或者说是因为这段时间,他们学会了走路,开始非常信奉他们的小胳膊小腿儿,不管哪里都想走一走,走到房间爬进柜子里,躲到床底下,走到我做工具的房间,然后把东西弄得一团乱。总之,他们的探索精神让我非常困扰,以至于几度都差点发火,而最让我担心的,却是他们的安全。 他们刚刚学会走路那会儿,我担心他们乱跑,还特地给他们做了木制的学步车,把他们放在里面,防止他们乱跑磕到墙上,而且就连家里的门槛也加高,避免他们跑出大厅,跌下门口的台阶。可是显然我低估了他们的战斗力。 没多久的一天,我好不容易提前一点从地里回家,才走进家门,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在家的阿瑞,问问他今天的情况怎么样,就看见两个小家伙在互相帮助着爬出跟他们前胸差不多高的学步车,其中一个,就快要爬出来了! 好嘛,这倒是两个胆大的,而且,他们也机灵,看见我,就好像他们什么也没做过一样,伸着手开始学阿瑞讨好地叫着:“么……么……” 两个臭小子,教了你们这么久叫爸爸,偏偏学不会,居然就知道跟着他们哥哥叫“么”。这种不上道已经让我很恼火了,现在还敢当着我的面这么叫,我当然不会如他们所愿,于是我远远站着,让他们叫,直到他们哇哇大哭,然后罗雷回来,又把他们的恶行告诉他们的另一个老爸,顺带把教导不严之责放到他身上才算完。反正,最后等他们那个二十四孝老爸回来,他们肯定也是能被抱着哄的,哄他们这种事,我不屑于做,也不能做,要不,他们就更尾巴都翘起来了。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就算他们想要逃跑,没有逃跑成功,也不算什么本事,也许如果他们逃跑成功了,对我来说,倒算是有点看头。再加上罗雷对他们的宠爱。我也乐意卖个好,偶尔放他们一马,只是时不时回家抽查一下,看看他们最近又在实行什么样的逃亡计划,顺便吓唬一下跟我保证说会好好看好弟弟,不让他们淘气的阿瑞。反正,他们那个傻老爸罗雷对他们总是宠爱万分,我一向是我们家的反面角色。 但是,有一次,却真的是我误解了。 那是七月的一天,罗雷已经出去打猎了,我正在地里看着快要成熟的水稻,打量着什么时候能收获,而且这些大概都要用作明年留种,又寻思着是不是要组织大家到外面的平原上去找一找其他的种子。 正和一旁的阿斗讨论着下一季的种植的时候,却看见阿瑞哭着跑过来了。 “阿么,阿么……”一边跑,阿瑞一边还带着哭腔喊着。 我心里顿时一咯噔,也顾不上阿斗,就迎了上去:“怎么了?”一边还捉摸着,难不成是家里那两个小混球又干什么呢?我明明记得出来的时候已经吩咐好,家里的所有利器都要收起来,放在他们够不着的地方,而且现在是夏天,除了做饭也不需要用火,做饭这还不到时候呢。 阿瑞在我迎上去的时候就扑到了我身上,他现在可是长大了,给他这么一扑,我都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幸好后面还有阿斗,只是阿斗被这么一推,也忍不住一个踉跄,急急忙忙就从我背后探出头:“阿瑞,你先别哭啊,先告诉我们,到底出什么事了?” 阿斗这么一问,扑在我怀里哭着的阿瑞才像是想起了什么,顿时从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阿么,呜,阿么,弟弟,弟弟,不见了!” 不见了?这种话说出来我是不相信的。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在跟他们长达将近一个月的你藏我找中得到了一定的经验,就算要跑,他们要跑不出家门。 “好了,放松点,你找过了吗?”我拉开一点阿瑞,看着他问。 阿瑞脸上都是泪水,似乎吓得不轻,却还是点了点头:“嗯,我找了,每个房间,柜子里,甚至床底下……” 这就怪了,他们一般不是躲在门后,就是躲在那些柜子里,最多也就是床底下,或者是矮榻下面,椅子后面之类,他们虽然聪明,不过我特地为防止他们出来加高了门槛,不可能让他们跑出来。他们现在就算走得再顺利,也不可能爬过有阿瑞小腿高的门槛吧? 我看了看阿斗,发现他也觉得很神奇,不过,很显然,他对我们家那两个还是很有信心,居然皱了皱眉头说:“难不成走到部落里去了?” 他只是这么一猜想,不过他这一猜想,可是把阿瑞又吓了一跳。 阿瑞直接连哭都忘了,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原来,我就叮嘱过他,不能让两个小的到处乱爬,就是怕他们爬出家里,因为家里就已经让我们够找了,如果走到部落里,或者走出部落,我们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了。而且,更可怕的,就怕他们跑到我们家院子后面,我们家院子后面,再往外就是那条已经成型的护河,万一他们掉到里面…… 阿瑞几乎是猛地回头望家里跑。 一边让阿斗跟着他,一边我自己跑回家,打算再找找,我就不相信,他们能跑到哪里去。 可是,我回到家,却真的也没有找到。 别说其他几个房间,就连我他们最喜欢趴着的床底下,也没有找到。 外面有一些骚动。后来我得知是留在部落里的人听说我们家的两只小家伙不见了,都在帮忙找。 阿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我身边,不声不响却是眼眶红红地靠着我。 罗雷从外面跑回来一次,但是很快,他在家里翻了一遍,没找到他们,又草草地安慰了我和阿瑞几句,也跟其他人一起到部落和部落外寻找。 阿斗也进来陪着我们,他说,他已经让林森沿着整个护河都在找。 这句话让我哭笑不得。如果他们真的掉进了护河,那还能找到?但是那时候,脑子里有些空白的我只能胡乱地点头。 那几个小时,几乎所有人都有些慌乱。 直到,坐在床边的我发现,屋顶上居然掉下了一些水滴。而那些水滴,正发出不正常的味道,打湿了小半张床单。头顶的房梁上,正有两个小小的,我有些熟悉的声音,一点点,窜入耳朵,让人不得不把视线投向哪里。 我忍不住就抬起头,看向了那根将近半米粗的房梁。接着,我就看到了让我后来几十年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一副场面…… 第92章 黄金狮鹫(正文完结) 房梁上趴着两只小小的狮鹫。小小的,趴在原木色的房梁上,如果不是刻意抬头看,几乎都不会注意到。 大概因为是太高了,他们正四肢并用地抓紧了房梁,一动也不敢动,甚至就连呼吸都比较轻微,似乎害怕会摔下来。就算现在他们在别人头顶上尿了尿,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发出声音引起别人的注意,而只是趴在那里。 “罗炎?罗亚?”我尽量小声地喊了两个小家伙的名字,成功地看见他们动了一动。看来真的是这两个小家伙。可是很快,我就注意到另外一个危险的状况。 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另一头上,可以看到一条很大的蛇正缠绕在房梁上,因为我们的声音,那条蛇从房梁上抬起了头,让我们可以看到这条蛇凶狠的样子。 说是很大的蛇,自然跟迦南兽化之后不能比,就连跟叶加也不能比。但是,对于那两只小小的半岁的狮鹫来说,那条蛇真的很大,也难怪两个小家伙会吓得逃到房梁上去。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大的蛇,那条蛇看起来几乎有我的小腿粗了,如果它张开口,应该能把两个小家伙一个一个吞下去吧?而且,很显然,这条蛇的目标,就是那两只小小的狮鹫。 大概因为这里还有人,那条蛇正吐着蛇信,似乎在挑选时机。让我不得不佩服它的耐心。我的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里,一时之间,就连思绪也是乱的,倒是很有种惊慌失措。但是我现在还有事要做,两个小家伙现在的叫声都很微弱,看得出来,他们真的是吓到了,而且这么久了,他们呆在那里估计也快没什么力气了。 我没有想到这两个被认为是不会完全兽化的小家伙居然在这种时候完全兽化,他们现在的状况很不稳定。我想,他们大概是为了逃避危险,才会兽化之后扑腾到上面去,而我在房子内外都找过,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而更糟糕的是,虽然狮鹫是蛇的天敌,但是小小的狮鹫在一条大蛇面前,几乎就是它们最喜欢的食物。以前罗雷就曾经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蛇,对于小小的狮鹫非常喜爱,甚至对于半兽化的狮鹫都很热衷。有时候,它们会不顾一切地溜进部落里,就为了吞吃狮鹫兽人的孩子。 阿瑞看到这一幕就吓坏了,直到我叫他快点去找他阿爸和迦南阿爸他才反应过来,蹬蹬蹬就跑了出去。 阿斗显然也很害怕,这大概是所有人类对于蛇这种动物的本能,他几乎愣在那里不敢动,还是我叫他到大厅去拿我挂在墙上的弩下来,他才急匆匆地走了出去,而他把弩拿过来给我的同时,还拿了根木棍进来。 如果这条蛇在地上,木棍我倒知道该怎么用,可是它现在在房梁上,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把它打下来,万一它一掉下来,砸在我们头上,或者被惹怒了直接发动攻击,那可就有趣了。所以我想先试试看,能不能把两个小家伙哄下来。只要他们脱离了危险,我们的行动就可以方便很多。 “罗炎,罗亚,下来,飞下来,向你们上去那样飞下来。”我试图哄他们自己下来。可是他们却不肯动。劝哄看起来对他们没用,就连我说我在下面接着他们,他们也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只是用他们幼嫩的声音又鸣叫了一声,而且声音也不大,嗓音里也透着害怕。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不懂我说什么,其实平时他们还是很精的,我要说打屁股,他们吧唧吧唧就跑走了。这种时候,我无比痛恨不能理解他们兽化之后的语言,也无比希望罗雷现在在这里。 那条蛇似乎还在观察着。但是它估计也发觉了它自身所处的危险境地,毕竟我手里的弩正对着它。 我现在很犹豫,究竟是先下手为强,还是等着罗雷他们回来。毕竟,现在面临险境的是我们的孩子,不是猎物。 阿斗试图想要用那根木棍去捅那条蛇,被我阻止了。我还是很怕打蛇随棍上,万一那蛇正好顺着棍子咬了阿斗,我对林森也很不好意思。而且,阿斗这么笨手笨脚的,随便伸手果然还是让我很担心啊。 在罗雷他们到来之前,我也不敢用剑射那条蛇,怕它爬到两个小家伙身上去,所以只能举着弓箭和它对峙。这一招显然吸引了它的注意力,一时之间,它也没时间去注意两只小狮鹫。 我很清楚,两个小家伙在房梁上呆了那么久,随时会掉下来,心里除了暗暗祈祷那两位快点过来之外,也只有着急。 在几乎焦心地等待之后,我们终于等到了几个咚咚咚跑进来的声音。进来的是罗雷、迦南、罗烈还有辛穆他们。 看到那条蛇,大家无不是抽了一口凉气。不过,有他们在,我也可以稍微放心。 迦南作为蛇神,对于所有的蛇都有一种本能的震慑力。所以,因为迦南在,那条蛇已经安分了不少,原本竖起来的头部也稍微放下了一些,只是在慢慢地吐着蛇信。 “迦南,你在这里防着这条蛇,辛穆,你想办法去吧那两只抱下来。阿诺,这里比较危险,你站到后面去。”我也许应该庆幸,罗雷在这时候并没有冲动地自己兽化,如果他自己兽化的话,估计那条蛇会暴走,然后因为他兽化的体型太大,其他人也都没办法呆在这间房间里。相反,他叫迦南震慑着那条蛇,然后让辛穆去抱孩子下来。不过,当他说这里危险,让我站到他后面去的时候,我还是尽快按照他的话去执行,并且依照他的话占到了门口。 我可以看得出他身边的罗烈有些不是滋味,毕竟他才是两个孩子的叔叔。不过,相比他来说,我还是更信任辛穆。我想罗雷也很清楚这一点,首先来说,在战斗方面,辛穆比罗烈更有经验,而且辛穆不是会让那条蛇更加抓狂的狮鹫血统。同时,我不得不说,辛穆和罗雷以及我,都有着多年的友情,而且他对我们家的两个孩子一直都是非常喜欢,对于我们家有了两个孩子,他简直就和当年阿蛮有孩子那样高兴,我对他,比对罗烈确实也更加信任。 迦南的存在明显让那条蛇的气势弱了很多,而且还有罗雷在。不过,那条蛇似乎也不容小觑。 后来罗雷跟我说,这种蛇就是小狮鹫的天敌了。一般这种蛇长不到这么大,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这种蛇。也不知道这条蛇是吃了多少狮鹫兽人的近亲——崖狮鹫的幼崽和蛋,才能长到这么大。 而现在,这条蛇面对着迦南也并没有后退,只是静静地呆在那里,似乎准备伺机而动。 迦南和罗雷他们在想办法救两个小家伙,我们所有人围在里面反而让整个空间显得更加狭小,而且让那条蛇似乎更加易怒。于是,我让跟在后面的林森带着阿斗还有罗烈他们都到外面去等。 辛穆的翅膀在这个房间里其实也不好伸展,他只能微微使用翅膀让他自己浮起来一些,至于说飞上去,并不容易,因为房间本来就不高,而且对于这些兽人的翅膀来说,也确实没办法张开。也幸好,要去抱两个小家伙的不是罗雷和迦南,要不,就算他们只出来翅膀,估计这地方也不用他们挥动一下翅膀的。 两个小家伙看到他们的爸爸,又叫了一声,听起来可怜兮兮的。即使我如何不想承认两个小家伙对他们的阿爸更加依赖,事实似乎也是如此,而且,他们现在的安全也确实更依仗着他们阿爸。 我站在门边,看着他们。虽说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是这时候也没有别的可以多想。反而因为我担心会干扰他们,退后一步的时候,两个小家伙细微的叫声,让我有些揪心。 罗雷似乎也发现了这种情况,他没有回头:“阿诺,你站在门口,这样罗炎他们会比较安心。” 在辛穆伸出手去抱两个小家伙的时候,我明显看到那条蛇动了。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它会咬到辛穆。直到它被一支箭射中了三角形的头,牢牢地被钉在了房梁上,身体则是扭曲着拍打着房梁和屋顶。 原来,在它试图去要辛穆的翅膀的时候,刚才接过了我手里的弩的罗雷,趁着它抬头的时候,射中了它的头,而削尖的箭只牢牢地扎入了房梁的木头里面,把它的头钉住的同时,也让它痛得不停地挣扎。 如果让它继续在房子里垂死挣扎,我估计不久我们家的屋顶就要弄个大窟窿,而实际上,我们家的房子在它掉到地上开始拍烂其他东西之前,也确实破了个窟窿。 两个小家伙早被解除了兽化的辛穆塞到了我怀里。他们正在忙着收拾那条蛇,我立刻就抱着两个小家伙退到了后面,让罗烈和林森他们进去。 房间里一片咚咚啪啪的声音,看起来被毁了不少东西。不过,对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却是我怀里的两个小东西。 两个小家伙估计在上面呆的久了,又有些害怕,所以刚才忍不住尿了尿,现在大概有些不好意思,正把头埋在我怀里。虽然他们还小,而且兽化之后也不大,只不过比成年的猫大一些,不过抱着两个孩子在怀里也不轻。特别是我本身站了这么久,又一直情绪紧张,也有些脱力。 几乎是抱着他们跌坐在大厅里。我都没有反应过来两个小家伙已经完全兽化。大概是因为我刚才都被他们所处的险境吓到,以至于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们本来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不应该是皮毛和翅膀泛着金色的黄金狮鹫,而应该是两个白白胖胖的小宝贝。 里面还在小心地捕着那条蛇,而且为了防止那条蛇跑出来,门已经被关上,所以我不知道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 我身边站着阿斗和阿源他们,阿蛮也带着他们家已经会走的阿幸在我身边。 阿幸看到我怀里的两个小东西,似乎有些好奇,应该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或者是因为他们现在还太小,没有什么气势。阿幸一边伸出手摸了摸我们家的小家伙,一边回头望着阿蛮:“阿么,为什么罗雷阿爸家的弟弟是两只小鸟?” 两只小鸟? 阿幸的这句话让后来我们家这两个小心眼的家伙记恨了很久,经常想办法捉弄看起来傻呼呼、大大咧咧的阿幸。直到阿幸跟我们家罗纳结亲以后,才稍微看在他们大哥的面子上停止那些恶作剧。 不过两只小鸟的形容,还真是让在场的人都哭笑不得。 我看到大祭司站在门口,看着我们家这两只非常激动,不过他始终没有踏出脚进来。我还看见了阿星,他身边站着他们家的小老虎,他们家那只瘦瘦小小的小老虎正带着惊讶看着我怀里的他的堂弟,似乎对这两只很好奇。 阿瑞早就回来了,看到弟弟也很好奇,他伸手摸了摸他们。大概因为是他们的哥哥,阿瑞的触摸并没有像阿幸那样被瞪。两个小家伙还发出了一声细嫩的鸣叫声。 不知道是谁开的头,站在门口的族人开始议论纷纷:“是狮鹫,是黄金狮鹫!”而这种激动,很快也传到了大厅里。 两个小家伙对于这个议论似乎比较满意,大概刚才阿幸说的两只小鸟的形容,让他们的怨念颇深,所以现在狮鹫这样的评语,让他们还是能够保持冷静。而且,别看他们年纪小,现在就能看出,他们有着狮鹫的骄傲。 尽管刚才他们似乎很丢脸,不过,现在他们已经能够镇定自若地瞪着他们金色的眸子看着四周正带着惊讶和向往看着他们的人群,而且眼神无比地淡定。 我不知道狮鹫对于翼族意味着什么,不过很显然,翼族人非常地激动。如果不是跟我的关系不是很好,估计现在大祭司就不是抖着手脚站在门边。而其他翼族人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估计他们也不是在一旁议论。我甚至看到几个年纪比较大的翼族人已经转身朝天跪拜。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翼族人对上天赐给他们保护者的感激。原来,在翼族人眼里,黄金狮鹫不仅是上天的赐予,也相当于他们的保护神,一个部落里有黄金狮鹫,就表示着他们不会被天神遗弃。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情,也许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人很难以理解,但是对于翼族人来说,这就像是那些信教者对本门教义的崇敬。 也许应该庆幸,我们现在所处的部落,不再是单一的翼族部落,否则,我恐怕这两个小家伙会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而实际上后来的十多年,这两个小家伙也确实成为了部落里的“两霸”,特别是在带领着部落里的年轻人做各种冒险和尝试的时候。 大概因为房间小,难以发挥。所以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罗雷他们才从里面出来。和他们同时被带出来的,是被划开了三道的那条大蛇。 叶加看到的时候似乎吓了一跳,看着被划开三道的蛇肚子,似乎有些反胃。 我仔细看了看,就连迦南也有些脸色暗淡。 见我看着他,迦南摇了摇头,又笑了笑,表示他没事,虽然我有些担心,不过这种时候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也只能对他笑了笑,想表示一点安慰。 罗雷的手上有血。辛穆则是跟马上跑过去的阿蛮他们说罗雷是如何奇迹般地兽化出了除翅膀以外的爪子,也就是说,只是把手兽化成了狮鹫的爪子,然后在那条蛇差点拍到试图接近的迦南的时候,一手把那条蛇钉住,另一手把那条蛇的肚子划开了三道。 而族人更加吃惊。据我所知,罗雷可以部分兽化,只要他自己控制,但是无论他怎么控制,他和迦南一样,部分兽化都是有翅膀,也就是说身体不发生变化,这和翼族的特性一致。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兽化出翅膀,而是把手兽化出爪子。我应该说,这是作为父亲的紧张感吗? 不过,事情能够解决,我很高兴。 罗雷说,等他找个适当的机会,会和迦南还有叶加聊一聊。 我想也是,这个可以算是天敌生活在同一个部落,确实是难得意见的事,而且现在当着迦南和叶加的面出现这么血腥的一幕,其实我多少也有些担心。虽然现在迦南的脸上倒是安慰我的成分比较多,不过,我们也不能心安理得地漠视迦南他们对于部落的想法。特别是他们本来曾经有过那样的经历。 幸好,不久之后,也许是罗雷真的找了迦南,也许是因为阿瑞对叶加还是那样的态度。很快,迦南和叶加看起来就没有最初几天那样在部落里的尴尬,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我们家的两个小家伙虽然说很神奇的兽化,不过当时,给我们的吃惊大于欣喜,以至于那一天,我都出于惶惑的状态,只能抱着两个小家伙。 罗雷把其他人都劝了回去,同时也让迦南把那条蛇带回去处理,然后就开始做晚饭。 我们家那一天几乎没什么人说话。直到第二天早上,阿瑞扑进我怀里。 两个小家伙本来睡觉的房间因为屋顶破了个洞,暂时没办法住,所以他们在我和罗雷的房间里。 阿瑞扑过来的时候,罗雷已经起床,而我还在床上,两个小家伙则是睡在床边的摇篮里。 “阿么阿么,弟弟是狮鹫耶,跟阿爸一样的狮鹫!”阿瑞一进来,就有些乐陶陶的。 我都不知道他懂不懂狮鹫是什么含义,或者只是因为他对狮鹫觉得好奇,不过看了看摇篮里,两只小狮鹫正趴在哪里睡着,时不时还发出点细微的声音。 “是呢。”我点点头,有对站在门口的罗纳也招了招手,把他们一起抓进怀里,“以后,你们要好好带着弟弟,不能让他们惹事,要好好教育他们,知道吗?” “可以吗?”阿瑞似乎有些惆怅,“阿么,弟弟比我和哥哥都要厉害吧?” 这大概也是他们的心结吧?毕竟,他们不是我和罗雷亲生的孩子,虽然平时很亲昵,但是出了事的时候,我总能感觉他们那种不安。 我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摸了摸他们的头发:“怎么会呢?不管他们将来怎么样,他们永远是你们的弟弟啊,你们难道不想好好保护弟弟吗?而且就算他们将来再厉害,也是在哥哥的带领下成长起来的,在他们小的时候需要哥哥好好教导他们,在他们长大之后,你们会比他们更有经验,他们也需要你们多教给他们经验。即使他们长到很大的时候,不还是你们的弟弟?”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们,我只能尽力告诉他们,现在他们都是我们的孩子。 在之后的日子里,阿瑞可以说把哥哥的架子端地很足,当然,他也很乐意做个好哥哥,在他们小的时候,两个小东西可以说很黏阿瑞哥哥,而在他们长大之后,对他们稳重的罗纳哥哥也很是信任,罗纳带着他们打猎,教他们做陶器。甚至在他们各自结亲后,他们的感情也不错。当然,除了他们跟他们家的哥夫叶加,也许真的因为是天敌,无论阿瑞怎么从中调和,他们还是一见面就火花四溢,以至于阿瑞不得不让他们减少见面。不过,很奇妙的是,他们对阿瑞的孩子却不错,尽管,叶加和阿瑞的孩子,其实也是完全兽化的蛇神,而且还是经常爬到他们头上的蛇神。 为了两只小狮鹫,最后部落里还是庆贺了一番,大祭司也特别以他翼族祭司的身份用翼族的礼节向上天进行了祭祀,感谢天神赐给了我们两只小狮鹫。罗雷说,这在翼族看来,不仅是在那场灾难之后天神没有抛弃我们,而且是天神赐给我们的更多的幸运。 罗雷跟我说:“尽管大祭司感谢天神把他们赐给我,不过,我要为了把你赐给我,感谢天神。”这是他很难得地说这种话,就和他几年前说“你是我的骄傲”一样,我又是给了他一顿排头,让他自己去反省。虽然我也不知道他要反省什么。我不厌恶他说话,不过,说这种话,好吧,我承认,挺不好意思的。我可没有阿斗那家伙的后脸皮,天天缠着林森说一些甜言蜜语。罗雷这家伙的脸,偶尔说句甜言蜜语,我还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呢。 不过,两只小狮鹫我还是挺高兴的。现在我的兴趣爱好,已经变成了抚摸它们的毛皮和头顶,滑溜溜的,手感很不错哟。 因为他们刚刚兽化,所以最初几天,他们都不会解除兽化。 罗雷说,干脆带他们练练飞行,免得下次我叫他们飞,他们还不敢飞,太丢人了。罗雷听阿斗说了我哄他们飞下来,不过他们不敢飞的事情,对于他们这么胆小和不给面子,似乎有些气愤。 这种时候我是不会求情的。所以,我每天早上增加了一向娱乐,就是看着一只大狮鹫,在院子里,敦促着两只小狮鹫跟着他扑腾。 两个小家伙现在的翅膀还不算很稳当,而且他们确实没飞过,上一次恐怕是因为危险才兽化,然后不知道怎么地扑腾上了房梁。现在忽然要他们飞,他们自然不乐意。 有几次,他们看到我在看他们,都扑腾着扑到我怀里,就是不肯继续飞。 这时候,兽化的罗雷就会发出尖啸声。这一举动导致的是他们很长一段时间更喜欢我,而不喜欢逼着他们飞的罗雷。不过,很快我也把他们推了出去。 作为完全兽化的兽人,怎么能这么胆小?而且,作为狮鹫不会飞?不要笑死人了! 有一天早上,我才起来不久,正准备煮点早餐,就听到了门外有三声大小不同的尖啸声。跑出门,就看见,在罗雷的带领下,两只小的,也正跟在他们阿爸的背后朝着朝阳升起的方向飞过去。 虽然他们现在还只是小小的一点,在他们阿爸的背后,看起来真的是完全不够看,不过,他们会渐渐地长大,然后一天,变成和他们阿爸一样强壮的兽人。 部落在朝阳的照射下散射出金色的光芒,因为这个尖啸声,加上现在已经是早晨,不少人都走了出来,在看着他们。 我们的部落现在正在不断地扩大,第二季的植物,我们就比上一季多开垦了一倍的地。我也相信,我们的部落会不断地前进,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也会越来越繁荣昌盛。而这些,不仅仅属于我们,更属于他们,属于正跟在他们阿爸或者阿么的背后走着、飞着的人们,属于这些正一个一个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年轻人。 “阿么,弟弟在飞。”阿瑞站在我身边,似乎有些羡慕。 我摸了摸他的头:“对,等他们长大了,叫他们带着阿瑞一起飞。” “嗯,好。对了,叶加也说以后带我飞。不过,我不能坐在他背上,我还是让弟弟带我飞吧。”阿瑞似乎有些烦恼,但是却没有不喜欢的意思。 “好。”我笑了笑,看起来,以后我还要跟迦南说好关于阿瑞的事。 罗雷带着两个小家伙没有飞多久,只是在部落的上空盘旋了一圈,就飞了回来。两个小家伙大概因为没有了力气,几天以来没有解除的兽化状态也成功解除,变回了白白胖胖的小家伙,不过是光溜溜的。 他们似乎还知道害羞,一变成光溜溜的,就跑到我身边,用我身上宽大的衣服裹着自己的小肚肚,大概是因为我经常跟他们说“露出小肚肚,羞羞脸”的缘故。 罗纳很自觉地从屋里拿出了两件衣服递给我,让我乐意蹲下身把他们一个个包裹好。而包裹好的两个小家伙很快又跟着他们的哥哥进去了,因为里面的早饭冒出了香味,他们饿了。 “我们会很幸福的,对吧?”罗雷不知道为什么说起了这个话题,让我想起以前阿诺在离开前跟罗雷说“祝他幸福”,又想起阿诺消失前对我说“祝我们幸福”。 “啊……”我看了看远方,今天似乎又是个好天气,似乎又要开始努力做事了,我们应该会越过越好吧。 牵着他的手,我们一起进屋:“吃饭吧,不早了。” “嗯。”罗雷也比以前知情知趣地多,也不再计较着这个问题,反手拉着我往里走:“走吧,你也饿了吧?” “阿么,弟弟用手抓东西吃了!罗炎,笨蛋,那是烫的!”这是阿瑞的尖叫声。 “么……”这是被阿瑞抓着手,转而很无辜地望着我的罗炎。 “罗亚,慢点吃。”这是正在喂罗亚的罗纳,他对更加乖巧的罗亚似乎有很多耐心,虽然最后证明,罗亚并不比罗炎乖巧,只不过,他比罗炎要腹黑许多。 罗雷又给我添了一勺粥:“算了算了,吃吧。” 我耸了耸肩:“待会儿记得给罗炎换衣服,看他脏的……”也不再说话。 幸福是什么样子的?应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福方式。但最重要的,是自己喜欢这个方式,那才会觉得幸福吧。 至于说我,现在这种场面,虽然说是混乱,不过,似乎,这也是种幸福吧,应该是吧?—— THEEND——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是正文了,实在不好意思,最近实在太忙了,看起来似乎到国庆的时候,所有事情都需要在国庆前扎堆完成任务吧,呵呵。真是不好意思了。做我们这行的可悲就是每逢大会,我们都会很忙。 预定的番外目前有三个:一个是《阿么变傻了》,讲述阿诺变成傻乎乎的阿诺,什么也不会的故事;第二个是《狮鹫、熊和蛇》讲述弟弟们和哥夫的各种斗争。 第三个是《成长日记》,讲述两个小家伙的爆笑成长史。 第三个番外预定在新文里发送,估计要是以后吧。前两个在十一放假期间分两章完成。 新文请大家多关照,新文最后确定是位面,剧情会比较复杂,腹黑深情攻X人妻强受,带悬疑色彩,请有爱的大家继续支持。 第93章 番外:阿诺变傻了(一) 这是他们搬到新的部落几年后的事了。 搬到这地方几年,现在这个部落已经越来越完善了。看看那一排排整齐的青砖青瓦的房屋,现在部落里几乎每家人都有了一个那样的房子。再看看部落门前被栅栏围起来的那些田地,靠近部落的斜坡上种着蔬菜,再往下一点的平原上种着的小麦、红薯、土豆一类的东西,最前面靠近河边的那块被开垦出来,还引了水渠做成水田的水稻田。 这一切,都让人如此地欣喜,特别是那些经历过流离失所、饥饿、灾难的成人们,就更加感谢他们现在能有这样的生活。 除了感谢天神让他们有现在的生活,其中,他们还感谢着一个人,那就是他们之中,据说是从天神那儿来的使者——他们的族长阿诺。 还记得,第一次听到阿诺是天神的使者这样的话时,原来鸟族的祭司阿斗还大叫了一声,似乎对神的使者这个词有什么想法,当时还是阿诺族长亲自跟他谈了会儿。不过,后来,随着生活越来越好,他的惊讶也就减少了。 族里的雌性有时候也会觉得奇怪,为什么阿诺族长会那么喜欢每天只是低头搞什么历史研究的阿斗呢?明明那家伙什么事都不会做,连个饭都做不好。但是,在这个部落里,阿诺族长最喜欢的似乎就是辛穆家的阿蛮,贝罗家的阿林,迦南家的阿源和林森家的阿斗了。而且,他最喜欢聊天的,又似乎就是阿斗。 也没看出阿斗有什么长处,而且阿斗也不怎么喜欢和别人说话,为什么阿诺族长就这么喜欢阿斗呢?真是让人想不通啊。 要说想不通,阿斗也觉得这里的人才真是让人想不通。 比如说,大祭司明明不相信阿诺是神的使者,明明只觉得他自己才是神的使者,可是阿诺家那两个小坏东西兽化了之后,那老东西却还装神弄鬼地以什么翼族祭司的名义做了祷告,感谢神将他的孩子赐给翼族,如果那两个小坏东西是神的孩子,那罗雷和阿诺是什么?不就是神?!这明显就是前后矛盾嘛,可是这里的人也从来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还有那个阿源,明明不是很喜欢那个迦南,在那个迦南帮他把孩子找回来之后不久,他们居然就成亲了,然后现在日子还越来越好了!天啊啊啊啊啊,这不就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这都是些什么想法啊!明明没有爱也混在一起!还混得这么高兴!真是难以理解。 不仅如此,就连他的那个老乡阿诺,他也越来越不理解了。别如他自己都不相信什么神的使者之类,就说那个大祭司。让他来说,就凭他对阿诺做的那些事,要是他是这么对自己,他就够死一万次了,绝对绝对不会让他进这个部落,可是阿诺吧,不仅从来没说什么,该给那老家伙的还从来不会少,可把阿斗憋屈死了。 还有,那个罗雷,明明对阿诺还不如对族人好,什么事都先考虑他的族人,他那时候跑回他们翼族的时候,阿诺居然还去找他回来,这是男人该做的吗?! 但最让他不能理解的还是他自己。在阿诺生了孩子之后,他居然也有了孩子,然后,两年前,他居然把孩子生下来了!他是男人啊,男人啊!居然把孩子生下来了!他抢了女人的工作啊啊啊,难怪他只有个会变身的男老婆,呜! 好不容易这些事他也习惯了,或者应该说是认命了,就连他那个老乡每天不断有新想法他也理解和支持了,最近的部落里,却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更奇怪了。 阿斗其实勉强觉得,事情似乎起源于前几天。 他还记得,那是一个起了雾的早晨。一大清早,他们家的林森倒是早就起来了。不过,因为他们家的小宝贝林德还想睡觉,所以他也只能陪着他睡着。(可怜的小朋友林德试图从禁锢着他的阿么的手臂里跑下床,然后到外面去玩:阿么,阿么,出去,出去……) 一般,日常的每一天,他们家都是林森先起来,在九点左右做好早饭,一家人吃完早饭之后,再由林森带着林德出去试着兽化。大概十二点左右(别忘了这里一天有四十个小时哟),族里集合的号角会吹响,然后这些会打猎的受人们就要各自开始工作。这之前,林森会把林德送回来给阿斗,由阿斗带着他到新开设的学校里去度过一个上午。直到中午二十点的时候,那些飞出去打猎的猎手们从外面回来,阿斗才会带着林德回去,等着林森回家做好饭,一家人再根据部落里安排的事,度过一个下午。 虽然现在部落里光是靠种植的那些庄稼和养的那些动物,大家不出去打猎也可以度过个一两年,不过,因为阿诺的坚持,现在部落里还是保持着出去打猎的传统。甚至,每天下午,学习完写字的孩子们,还需要跟着他们的那些猎手阿爸们去学习打猎,到草地里扑腾。 阿诺说:“这里的人生来就是兽人,不应该忘记了他们的本能,不能因为定居下来,就忘记了自己能够兽化,能够更加野性而又顽强地生活的能力,不应该像是雌性一样,想要居住在坚固的房子里,依靠房子和部落的保护。” 他总是有各种想法,所以,其实甚至就连族里的雌性,除了一向懒惯了的阿斗,其他的人也并不像以前那样总是呆在部落的保护圈里。他们会跟着阿诺学习养那些动物,学习阿诺做弓箭,学习阿诺做那些奇怪的工具,甚至,他们还跟着阿诺学习射箭和打猎。 有时候,阿斗也挺羡慕阿诺,因为他看起来什么都会。不过有时候,阿斗真的觉得阿诺挺累的。族里有什么问题都找他,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什么都要做,经常是这里叫他,那里又找他,这里有问题要他考虑,那里又有事情需要他决定。人做到这份上,在阿斗来看,真的挺累的。就连阿诺家的罗雷,其实都没有阿诺要做的事情多。 阿斗甚至觉得,罗雷在阿诺面前其实是挺没面子的,有个比自己厉害的老婆,很多事都要他,作为雄性还挺难过的。因此他也想到他们家林森,虽然他什么都不做,不过,他们家林森也挺好的啊,他什么都要靠林森,林森总是乐呵呵的,而且他也有更多的时间跟林森耗在一起,还可以带着孩子玩。(林森家可怜的林德小宝宝:阿么……表……玩……我==) 虽然林森说,如果部落里都是自己这样的,一个阿诺也没有,部落也很麻烦,可是如果部落里都是阿诺,部落不也挺麻烦的?最重要的是,阿诺自己可累了。有时候,就连他看着阿诺东奔西跑的样子,都觉得自己脚软了。 对了,这些扯远了,其实扯了这么多,主要还是因为那天发生的事情和阿诺他们有关系。 那天一大早,林森就照旧早早地起来了,亲了亲他和小宝宝,林森就去做早饭,然后早饭做好之后,他们照旧一起吃了早饭。林森也像每天一样地去训练了林德。听林森说,他训练林德的时候,还看见罗雷带着他们家的罗炎和罗亚来着。 这两年,阿诺家的那两只小狮鹫越长越大了,才四岁的小狮鹫就特别有气势。明明年纪还小,兽化起来可是比别人家七八岁的孩子还大个,而且两个小小的东西别看年纪还小,才一两岁就能跟着罗雷去抓羊,现在,他们两个合作,可是连牛都敢惹。林森就有一次亲眼看到这两个小家伙在他们阿爸的指导下,学着怎么把一头野牛赶进陷阱里去。 不过,虽然挺能干,两个小家伙还是挺有礼貌,看见林森和林德,他们还特别靠近打了招呼,大清早的,他们训练完了之后大概是到河里抓了鱼,还给了林德一条鱼,可把林德兴奋地要命,就差没跟着这两个小屁孩儿跑他们家去了。 训练完了,林森把林德也送回来,然后洗了洗。没多久,就听到了部落里集合的号角,打了个招呼,又亲了亲一脸兴奋地要去找罗炎和罗亚的林德,林森也照旧出去准备打猎了。 可是今天,奇怪的是,出去没多久,林森就回来了。 “哎,怎么就回来了?”正准备抓着一双小脚乱踢,一边还喊着“哥哥,哥哥”,就是要去找那两个小屁孩的林德,阿斗有些不理解——这几天天气都很好,风清日和的,怎么不打猎?难道是休猎日?不对啊,还不到农忙的时候也不是春天,还不到休猎养猎的时候啊。 林森过来帮他抱起了怎么也不肯妥协的林德,有些担忧:“阿诺,失忆了……” 阿斗起先想,我还以为是什么个事呢,大家就不打猎。可是等他回过味儿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可就震惊了:“什么?!阿诺……失忆了……” 阿诺失忆是个大消息,几乎没多久,整个部落也就传遍了这个消息。 通往部落里最大的那栋房子的路上,大家都在悄声说着什么地往哪边走。 “阿诺失忆了?” “是啊,这可怎么办呢……” “真让人担心,这不还打铁呢?” “怎么会失忆呢……”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 虽然大家都往阿诺家走,不过,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去,因为阿诺家那个老实却又倔强的罗纳和性格有些泼的阿瑞现在正守着门口呢。 罗纳几乎不怎么说话,他只是站在那里,不过让他那黑黝黝的眼睛一瞅,很多雌性就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很明智地什么都不说了。 偶尔遇到了有想说什么的人,比如翼族的前大祭司,就看见阿瑞往门口一站:“不好意思啊,大祭司,我阿爸说了,阿么现在还睡着呢,除了药师和可以照顾阿么的人,其他人可以先去干活儿,该干什么干什么,别耽误了部落里的事情,虽然阿么现在有些不清醒,要是耽误了事情,等他醒过来,他可要不高兴了。”一句话,就让五分之四的人哗啦啦地走了。全然忘了,他们是来看阿诺的。阿诺都失忆了,哪里还会因为他们不高兴? 其他人都走了,阿斗可不会走。要知道,他和其他人可不一样,其他人走了,他也得留下来看着他们家老乡不是?所以,他留下了。 除了他以外,被阿瑞的阿爸罗雷点名的其他人也留下了。于是,随着那些部落长老们——翼族的罗烈,贝罗,行族的古南,鸟族的林森,迦南,阿源他们,以及阿诺一直以来互相照顾的辛穆、阿蛮和阿林他们,阿斗作为阿诺的好友,也就一起进去了。 阿斗从来没见过那个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阿诺是这幅摸样,其实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压力挺大。 不管怎么说,任何一个人看到皇帝变成了小可怜,或者俾斯麦躲在弗里德里克威廉姆四世的身后都会觉得挺可笑,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阿斗曾经也想过如果阿诺凡事都依赖着罗雷,事情会怎么样。但是真正看到阿诺一言不发地缩在罗雷背后,甚至有些惧怕地看着他们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怒吼,上前抓住了阿诺的一只手,有些焦急:“阿诺,你怎么了?!” 一向强势的阿诺,在大家的印象中几乎是无所畏惧,更别说害怕阿斗。但是,他忘记了,现在的阿诺并不是他所熟悉的阿诺。 眼前的阿诺被他拉住的时候,就颤抖了一下。然后,在他吼着“你怎么了”的时候,只见阿诺眨巴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又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倏地打开了他的手,尖叫了一声,躲在了罗雷的背后不说,甚至还哭了起来。 因为阿诺哭了,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微妙,特别是那几个雄性,那表情就别提有多精彩了。罗烈是一脸尴尬,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古南是有些心疼,让阿斗更加怀疑古南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结亲,是不是真的如他所想地暗恋着阿诺;迦南则是有些诡异,大概是想到了他被阿诺打败的时候;至于林森,则是一脸不好意思地护着阿斗。 因为这事儿是阿斗引起来的,所以其他人看着阿斗都稍微有些责备,只有可怜的林森顶着众人的压力,勉强挤出个笑容给阿斗以示安慰。至于罗雷,那是早就把哭着的阿诺从背后揽进了怀里,一脸心疼地安慰去了。 大家都这么挤在罗雷和阿诺的房间里,可是事实上,就算他们挤在这里,对于阿诺为什么失忆,接下来要怎么办,还有阿诺什么时候会恢复,也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 对于这种复杂的大脑问题,就算是二十一世纪的科技也难以解释,更别提目前这种稍微有个大病就可能死的原始社会了。大家现在能做的除了围着阿诺也没有别的办法。 而围着阿诺,首先就是现在的阿诺根本不认识他们,除了罗雷,他谁也不要,就连他们家的两个四岁包子他都觉得害怕。大家都围着他,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好效果。其次来说,就算大家围着他,阿诺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恢复记忆。最后,大家又分别问了些阿诺这两天做了些什么的问题。在罗雷的最终拍板下,所有人还是依次从房间里出来了。 罗雷说的,是大家到大厅里讨论。可是,所有人在大厅里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和这件事情最密切相关的罗雷出来。于是,大家又有些忍不住,回到了房间门口。 因为大家刚刚出来,所以房间没关门。而站到房间门口,大家就能看到罗雷正抱着还在哭鼻子的阿诺心疼地亲着。 一边亲,罗雷还一边有些犹豫:“好了,别哭了,没事的,阿诺很快就好了,好不好……” 只是他这种安慰,似乎对不知道究竟怎么了的阿诺没用。阿诺还是像眼泪不要钱一样地哭着…… “只有这时候才真的像个年轻的雌性啊……”不知道为什么,迦南忽然发出了这么一句感慨。顿时,引得大家都用诡异的眼神来回地望他和阿源。 而这边罗烈的表情也变得精彩极了。 据阿蛮后来私下跟阿斗分析,说当时的罗烈八成是想到了阿诺还作为他的结亲对象的时候,由此引出了阿斗关于阿诺过去和罗家兄弟的一系列故事,并且进一步引发了阿斗对于欺负他们家来的阿诺的罗烈一家的仇视。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阿诺现在的状况,族里要怎么办才好呢? 其实,别说族里了,首先,罗雷家一团糟了。 过去的罗雷,每天早上都是早早起来,准备好生火的柴火,然后就带着大儿子和两个四岁的小儿子到草地上扑腾。扑腾完了,只要回家等着阿诺起来做饭,然后出去打猎就行。 可是这两天,罗雷累的黑眼圈都出来了。现在的早上,罗雷再也别想带儿子出门了。因为,他每天起床,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的阿诺根本不允许他起来。 阿诺说:“我还要睡觉啊!”一句话,就让罗雷不得不陪着他一起睡。 你说不陪他?虽然阿诺是失忆了,但是人家实力还是在的,就算他实力不在,他的声音也还在啊。你想要罗雷家一大清早就扰民吗?就算你想,罗雷也不想让自家的阿诺那么丢脸啊!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每天,真的是每天,罗雷都不得不陪着睡到自然醒的阿诺一起挨到他醒过来,然后还要给他穿衣服,要给他洗脸,要帮他把头发梳理好,再带他出来。 往往,等罗雷带他出来的时候,家里的四个孩子已经互相协作,把早饭都做好,只等着他们家两个大人出来吃了。所以训练什么的,罗雷家已经好几天没行动了。 训练什么的,也要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再说了,三个孩子长大了,虽然有时候罗雷不能带他们去训练,他们自己也会去扑腾扑腾。所以,其实关于每天早上的训练那还没什么。就连现在做饭的人从阿诺变成了四个孩子,只要不挑剔,也都可以忍受。 然而,罗雷的苦难,显然还远远没有完。 终于把现在这个最大的孩子从床上捞起来,罗雷一边安慰着自己就当是迟来的甜蜜时期,毕竟他们自从结亲以来,无论是因为部落里的那些事,还是因为那时候阿诺还不喜欢他,基本上他们的关系都是发乎情止乎礼,那会儿,他连人家阿诺的小手都很难牵到,更别说这么悉心照顾他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让他贴身对阿诺进行照顾,大不了他就当做弥补这么多年他们因为事情太多而没法儿像辛穆还有林森他们那样一起生活的遗憾。 可是接下来要吃饭的时候,问题再次降临了。 第94章 番外:阿诺变傻了(二) 罗炎和罗亚两个小东西在第一天嘲笑了他们变傻了的阿么,直接导致他们的阿么忽然怒了,坚决不肯吃东西,因此让他们的阿爸罚他们不准吃早饭、绕着部落跑了三圈之后,现在他们倒不会那么不明智地去嘲笑他们“不小心变傻了却还是很可爱”的阿么了。只是让他们看着他们一向严厉并且总是让他们不准撒娇的阿么缠着他们的阿爸非要他们阿爸用连他们都已经两三年没试过的方法喂着吃饭,这个刺激也未免太大。于是,每到早上,他们就毫不犹豫地端着饭碗,目不斜视地坐到门外的走廊上去了,倒是不用担心。 罗纳一向安稳,就算是看见他心目中救了他和弟弟,还把他们养大,教他们怎么生活的阿么现在变成了比他们小的时候还不如,只会缠着他们家阿爸耍赖的阿么,他现在也能很淡定地吃饭,然后很淡定的出去做事,他倒也没什么。 问题在于他们家阿么至上主义的阿瑞。 阿瑞已经十一岁了。在这里看来,他是个大孩子了。而且他确实也把自己看成是个大孩子,一个可以照顾阿爸和阿么的大孩子。在家里出了问题的时候,首先,他要保护的对象就是他的阿么。 现在他阿么傻了,做饭什么的当然是不在话下。用阿瑞的话来说,就算是要一直照顾阿么,他也乐意啊。 但是他乐意,不代表阿诺乐意。于是,每天早上为了谁来喂阿诺的问题,他们家总是要乱七八糟一趟。 阿瑞坚持让阿爸自己吃饭,吃完饭快点去做事,他会照顾阿么。 可是阿诺除了罗雷谁也不要,让阿瑞给他喂饭,那就是门也没有! 于是他们家又很有幸地一次次上演了自从阿诺坚持让罗炎和罗亚自己吃饭之后,很久不曾见过的,阿瑞追在某人背后就是要喂他吃饭的闹剧。 阿瑞的热情还是和从前一样高涨,好吧,也许应该说比从前更加高涨,但是,不同的是,他这次想要喂养的,不是他一岁多无法全力反抗的弟弟,而是比他高,力气也比他大,甚至不高兴的时候,还可能会出现神奇的半兽化的,他们家的,传说中天神的使者的阿么。 想要喂这样的一个阿诺吃饭,对于阿瑞来说,无疑就是悲剧中的悲剧。 第一天,阿瑞看着他阿爸熟练地喂着他那个一脸纯真的阿么,对此非常羡慕。于是提出他可以代替他阿爸的工作,并且在他阿爸表示了不用之后,趁他阿爸转身给吃太快而噎到的阿么倒水的时候,他也确实打算尝试一把喂乖乖的阿么。无奈的是,他那个乖巧的阿么在他阿爸转身之后,就变成了野兽般的阿么,一手打翻了阿瑞手里端着的盆子,直接导致他们家的饭碗减少了一只不说,还坚定地表示他不想吃饭了! 呜呼,这一下,可把他们家的妻奴阿爸可急坏了。那一天,他们家阿爸什么都没做,一天的时间就专门在房间里哄不愿意“连小孩子都可以欺负”的阿么了。 按理说,事情到这样,阿瑞总该收敛一下吧? 可是第二天,不死心的阿瑞又想趁着他阿爸给他阿么喂食的时候,偷偷趁乱给他阿么的嘴里塞点东西进去。 这一下,问题更麻烦了!还不等他成功浑水摸鱼,他们家阿么忽然瞥了他一眼,然后就以翻白眼的架势把东西喷出来,吐在了他手里。 被他们家强悍的阿么这样的行为,吓了一跳,直接导致的是阿瑞在清醒过来之后立刻跑到了外面的池塘边洗手,然后整整一个星期,一吃饭,就会想到他阿么对他吐出来的事,继而影响了他一星期的食欲。可以说是不能再悲惨了。 而且,这一系列的行为,不仅直接打击了阿瑞想要揉捏两把他们家阿么的冲动,同时影响到的还有别人的生活。比如说看到这一幕的他们家的两个小兄弟。还有总是追在阿瑞背后的叶加。 罗炎和罗亚现在还小,而且他们显然对他们家阿么还不够了解,所以看到这一幕之后,直接导致的是他们很多年后都对太能干的雌性都不太感冒,至于原因,你要他们怎么告诉你,那是因为他们担心万一哪一天他们的伴侣变傻了,会不会比一般傻的人还要更傻? 罗炎和罗亚的事反正还早,他们才四岁,还有的是机会纠正,而且他们总有一天会发现生活的矛盾,倒是不用太操心。要说这里面最无辜的,那就真的是家里刚刚有了新弟弟的叶加了。 要说对阿诺失忆了没有一点感觉,那对叶加来说也绝对不公平了。毕竟,对于从小就觉得阿诺阿么养大的阿瑞又有个性,做饭还好吃的叶加来说,他可是从小就立下了要和阿瑞结亲的誓言的。所以,一开始,他对阿诺失去了记忆还真有些难过。不过,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随着一些事情的改变,很快这些难过也就消失了。 惊喜的叶加发现,失去了记忆的阿诺阿么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只要他一和阿瑞说话就会出现了,而且,他也不会经常不经意地出现,让正打算问问阿瑞以后愿不愿意一起生小蛇的自己吓一跳了。甚至,他不得不承认,因为这样的原因,因为阿诺阿么忙着缠着罗雷阿爸无暇顾及他和阿瑞的原因,在为阿诺阿么惋惜之余,他还有过一丝高兴。 然而,他这种庆幸没多久,万恶的事实就告诉他,幸灾乐祸的人,总有一天也会有不幸降临到头上。 因为阿诺阿么现在几乎都不怎么做事,所以阿瑞现在不得不承担了他们家里几乎大部分的家务,累的都出现了黑眼圈,就连跟他见面也是脾气暴躁。并且,在就阿瑞喂饭的时间上,因为他说了阿诺阿么这样不应该,不能给阿瑞添加负担,却没有对阿诺阿么的失忆表现出足够的惋惜、理解和同情,更是让阿瑞直接说他一点不关心他阿么,也不关心他们家,气的几天不跟他说话,就算是他特地从树林里摘了果子去,也只能看到阿瑞冷哼一声的背影。 叶加都不知道自己招谁惹谁了,要因为一句话收到这样的待遇。 但是,其实在这个部落里,远远不只有他被殃及池鱼。 相对于罗雷家这些小骚动来说。现在的部落,才真的对阿诺的失忆感觉到忧心。 虽然现在种植和养殖都有已经习惯的古南来负责,狩猎有迦南他们,部落里烧制陶器,烧砖,做房子什么的都有罗雷,只要不出大问题就不会特别需要阿诺关心的地方,但是阿诺这幅样子,总是让人担心的吧?特别是,现在不出问题,万一以后出问题呢?万一出问题的时候,阿诺还没有恢复呢?万一,出现的问题,又像以前一样大家都不会处理呢?那要怎么办呢? 更别提,因为阿诺失忆,他们本来正在筹备要炼制的铁和阿诺说的铁器和农具,现在都只能暂停了。因为阿诺现在无法带领他们去探索和建设部落,他们现在所有新的行动都只能暂时停下了脚步,而且,因为阿诺现在几乎不能出现在部落里,大家的心里其实也远远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的平静了。 大家都有些担心,担心给他们带来改变的阿诺会不会离开,同时,大家更担心的是,如果这么离开的阿诺都这么容易就失忆然后死去的话,那么,他们又会如何?如果作为神的使者都这么轻易地变傻,然后没命的话,他们这些人,又算什么?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原来阿诺对他们的部落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族长,是一个智囊,更多的,还是一种精神的力量。换句话说,给他们带来新生活的阿诺,在他们的心里,早就等同于神。 如果阿诺知道他在大家心里这么重要,相比这个家伙一定会很高兴。甚至,说不定他还会忽然冒一句:“那么,我们就来建立一个帝国吧”之类的。 可惜的是,我们的主角阿诺,现在正失忆。 失忆的人没有权利,失忆的人自然也没有义务。所以,即使大家再担心,失忆的阿诺也感受不到。 而更不好意思的是,失忆的阿诺,似乎正忙着“无意识地”祸害别人。 自从阿瑞不理他之后,叶加想情况应该不会更糟糕了,毕竟对于现在的小小少年叶加来说,阿瑞不理他,就足够构成他最大的烦恼了。然而,生活却远远不如他想象的美好。 第二天,他如同往常一样,想偷偷地爬到阿瑞的窗户上去,只为了给阿瑞送两个果子,讨好一下已经一整天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小阿瑞。可是,当他还没爬上去多久,甚至来不及想办法把阿瑞的窗户打开把果子放进去,他就发现手和脚都是一阵火烧般的疼。 这种疼痛并不陌生,因为以前,特别是三年前他们家的罗炎和罗亚差点出事的时候,阿诺阿么也经常在部落范围内布设陷阱,几次害的没什么经验的他差点中招。直到后来自家阿爸再三跟他保证,部落附近的蛇都已经离开的部落范围后才稍微停止一些,只在他们自家的范围内撒。 没有想到这种陷阱还会再次出现,感觉皮肤像是被灼伤了一般,几乎是立时,叶加就“啊!”地一声从阿瑞的窗口上掉了下去。 听到了动静,房子里有人跑了出来。看到地上的人,从房子里跑出来的阿瑞几乎是立刻就朝叶加家里跑了出去。 迷茫中看见阿瑞抛开,叶加能感觉到罗雷阿爸扶起了他,罗纳还提来了水给他洗手和脚。 一边感受着因为被水浸透而带来的清凉感,叶加发誓,他分明听到了明明是变傻了的那个阿诺阿么在对罗雷阿爸说:“我总说有人悄悄地爬阿瑞的窗户,担心有蛇爬进去咬阿瑞你还不信,现在看,真的有蛇了吧?” ——这是傻了的阿诺阿么啊!这是已经失忆了的阿诺阿么啊!他X的,他抓自己一抓一个准就算了,他让自己的手和脚都沾上了大雁的粪便,差点烂掉就算了!他让自己在阿瑞的面前,因为疼痛而兽化成了蛇神的样子吓地阿瑞拔腿就跑就算了,阿瑞被他吓得赶紧去他家找了他阿么——部落里的药师来给自己看伤口他也算了,就连他让赶来的阿爸和阿么因为自己爬人家家窗户而受伤,虽然心疼也无话可说,他也认了。 他敢不敢不要做了这么残忍的事情之后,还表现地这么一脸无辜外加无比天真?! 他是失忆了的人啊!他能不能有点失忆了的人的样子?!他敢不敢表现的有他经常说的那什么职业道德一点!他敢不敢啊! 叶加的事多少有些算是自作自受,谁叫他没事爬人家家里的雌性的窗台?谁也不乐意自家小雌性的窗台每天被人家爬来爬去啊,要不是这小雌性是现在部落里有不少小雄性喜欢的阿瑞,这以后这小雌性还不只能找他啊?这事儿,换谁家大人也不乐意吧? 所以就算对叶加的事情大家感觉有些心有余悸,但是,多少,大家也不觉得阿诺究竟做了多了不得事,充其量,只不过是佩服阿诺失忆了之后还能做到这程度,实在很聊不起而已。 可是说起其他一些人家,那就真的是无妄之灾了。 关于失忆,这里的人多数都没见过,所以大家对于失忆总是难免有一丝好奇。 尽管阿诺是族长,尽管阿诺几乎不出门,也阻挡不了大家围观的好奇心。毕竟,这里的人,多数的兽形都是又好奇又喜欢冒险的猫科,犬科和鸟类之类的生物。 然而,他们低估了失忆的阿诺的战斗力。 所有人之中,对阿诺失忆的事最好奇的,首当其冲是红达、莫黑两人组。当然准确来说,其实只有红达。莫黑那完全就是因为红达有兴趣而陪着他。 自从第一天知道阿诺失忆之后,红达就在寻找机会。因为他觉得肚子里都是鬼主意的阿诺是不可能失忆的,阿诺一定是在假装,然后想找个机会吓大家一跳。 坚定了这种想法,也不知道红达究竟是哪里来的信心,他现在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拉着他们原来的“红黑丝三人组”(红达,莫黑,卢克斯)还硕果仅存的莫黑,天天做完了事情,就蹲守在阿诺他们家的周围,等着抓到一点蛛丝马迹,把阿诺的阴谋公之于众,“免得他每天都是一肚子坏水”。 他这一盯梢倒是没什么事,只可怜的是部落里巡逻的,早起的那些人。往往,他们走到族长家门口,就看见一只巨大的蜥蜴和一只庞大的赤蝎狮蹲在那里,堵住了大半条路让别人只能绕走不说,那在晚上闪闪发光的眼睛,直接吓得附近几个起夜的、巡逻的人一个愣怔。 折腾了几天,蛛丝马迹倒是没找到。反而是有一天,阿诺笑眯眯地出来问红达,他这几天没事做,按照罗雷前两天教他的办法酿了些果子酒,问红达要不要试试。 有酒喝,红达当然要,所以,尽管莫黑很同情地想要提醒红达他这次来的目的并不是酒。但是不善言辞,而且也完全没有酒有魅力的莫黑,还是被红达抛在了门外。 后来的事,大家也不清楚了。 不过,大家非常清楚的是,红达这个酒疯子,不仅喝多了酒到处乱跑,把人家家里晚上正忙着造人的几对伴侣都吓得几天没敢同床就算了!甚至,第二天,前去找他们的卢克斯还非常不好意思地跟他们家老大迦南汇报说,红达喝多了,昨天,和莫黑睡在了一起! 天啊,地啊,谁来救救他们吧。以前阿诺没失忆的时候,可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啊,现在,现在! 大家都恨不得摸一把辛酸泪了。可叹最后施施然才跟着罗雷出现的阿诺居然还飘出了凉凉的一句:“有情人总成眷属,大家别在意!” 都弄成这样了,大家怎么不在意啊!就算莫黑和红达感情好,他们不愿意跟别人在一起这不管他们的事,而且大概是因为这个族长的影响,大家都觉得反正他们除了都会兽化,不会生崽之外,不兽化也其他人也没什么不一样,可以不在意。但是任谁在造人的时候被打扰,都会不高兴吧?最可怕倒不是被打扰!怕就怕,他X的,有人差点被忽然闯进来的人吓到不举啊! 好吧,事实既然已经如此,按照阿诺的话说,那就是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现在,大家只能想一想,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了。绝对绝对不能让阿诺继续失忆了。 然而…… 第一个提出主意的是大祭司,大祭司说,因为阿诺是神送来的,现在他失忆了,说不定也是神一时之间没注意,阿诺的魂魄离开了身体出去玩了,现在只要大家一起请求神把阿诺送回来就好。 虽然他的这个说话部落里几乎有一半的人都不相信——谁相信战斗力十足的阿诺居然没有魂魄啊?那还不如让他们相信红达的那个阿诺在整大家来的好呢。可是本着司马当活马的精神,在连部落的药师阿源都束手无策的情况下,一场全部落的祷告还是进行了。 祭祀的当天,为了做好祭礼。大家特地宰了一头牛,一头羊和一只野猪,鸡鸭和大雁、火鸡也都宰了一些。整个部落可以说是为了这件事非常隆重地准备了一番。部落人大人们忙上忙下,小孩子们也高高兴兴地像是过年一样等着祭祀之后吃祭品。这个不小的村落倒是难得地在这种不是节日的时候热闹了一把。 为了让阿诺乖乖地配合祷告,在祈祷仪式的时候,甚至就连罗雷都不得不陪着阿诺在神坛的太阳底下晒了半天,而一直在太阳底下诚心诚意地祈祷天神让阿诺快点恢复的部落里的其他人也都晒得头发昏眼发花。 几乎可以说,大家诚意到了,诚心也够了吧? 可是,第二天睡了一觉出来的阿诺,还是该咋样还咋样,继续不记得他们是谁,继续他愿意干嘛就干嘛…… 药师不管用,天神也不管用。这种情况下,大家还能有什么指望?而正当大家都感觉失望的时候,也就轮到和阿诺关系最好的阿斗出场了。 第95章 番外:阿诺变傻了(三) 这里的人对失忆什么的没经验,阿斗可是看过无数关于失忆的狗血电视狗血小说的。失忆?那不就是受刺激了吗? 虽然阿斗不知道阿诺受了什么刺激,也不知道受了刺激应该怎么治,可是有一天,阿斗还是知道的,那就是受了刺激,再刺激回去不久成了? 有了主意一切都好办。可是很快,问题又来了——没有人知道阿诺究竟受了什么刺激啊! 阿斗问罗雷:“你打阿诺了吗?” 立刻,几乎全部落的人都朝天翻了个白眼——说什么打他啊!谁不知道罗雷可是把阿诺族长当成手心里的宝贝啊,那叫一个捧在手上都怕摔了啊,他就算是宁愿自己给阿诺族长当垫背,也不可能打他啊。顶多,就是自己一个人躲起来生闷气。 阿斗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没水平,耸耸肩,转向了阿瑞:“你阿么在家摔跤了吗?” 阿瑞想了想:“没有,阿爸给家里的床加大了很多,阿么已经很多年都没摔下来过了。” 大家一想也是,现在族长的房间是整个部落最奢侈地铺着熊皮,床又超宽,再加上要是阿诺族长走不动的时候,还会来背他回去的罗雷和他睡一起,没道理会让他摔倒,更别说晚上在家里摔倒。那摔倒也是不可能。 那难道就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不正常?大家摇了摇头,明明前一天还好好地,甚至傍晚的时候,看到阿诺族长的人,还发现阿诺族长和往常一样在他们家门口洗菜做饭,哪里有什么不正常? 然而,这时候,四岁的罗炎和罗亚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地叫了一声:“啊!” 啊?啊什么啊!还嫌事情不够乱呢! 大家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听见罗炎说:“我,我记得,那天晚上,阿么在家里削木头的时候,踩着木头差点滑一跤,在墙上磕了一下,不过有没有磕到头就不知道了……而且,”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们家脸色有点黑的阿爸,“阿么说不能告诉阿爸,这是他和我们的秘密,其实,有时候阿么很笨的。” 罗亚在一边使劲地点头,证明罗炎说的是真的,当然,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两个孩子这样说,本来就黑了的罗雷的脸更黑了,只见他几步走了出去,抓着那个正坐在外面的走廊上,抱着可怜的林德让小家伙从台阶上跳下去学习怎么飞的阿诺去找他头上是不是有包去了。 这下,阿斗可算是找到自信心了,看吧,就说肯定有什么不对,大家还都坚持说没什么不对,果然还是他这个前祭司未卜先知吧。 林森也看出来他们家阿斗现在自信心爆棚了,不过他现在忙着把被阿诺揉搓然后又被罗雷扔下的林德抱回来,也没空理会只是时不时出点小状况的阿斗。 没有人管的阿斗当然也乐得继续为大家出谋划策。 于是,在当事人的罗雷和阿诺都还不知道的时候,大家又制定了一系列关于如何让阿诺恢复记忆的计划。 再敲一下阿诺当然是不可能,别说罗雷绝对不会同意,就算是阿瑞听到这个主意,第一句话就是:“谁敲了我阿么,我就敲死他!”附带的还有叶加在一旁无条件点头附议,罗纳在一旁望着所有人,他们家两个小家伙则是屁颠屁颠地跑出去,然后在门口兽化了给大家看。 而且,这个主意别说他们不同意,就算部落里的大家想一想都觉得不可行,万一要是不小心,把人敲地更傻了可怎么办?所以这个再刺激的计划,无疑是破产了。 但是大家不用担心,我们见多识广的阿斗有的是办法。 在全部落人一致同意,并且也认为罗雷和阿诺这么些年确实辛苦了的情况下。最后,实在趟不过大家的殷切希望,罗雷带着阿诺,由林森带着阿斗陪着,一起准备出门去找阿诺的记忆了。 在他们出门前,大家当然也是一起到门口相送。而且,一边送他们走,大家也都让罗雷他们放心,他们会照顾他们家里的那五个孩子。 其实不用他们太照顾,家里的这几个孩子也不用担心,罗纳已经长大了,已经是个半大小伙子了,虽然还没有成年,不过人高马大的罗纳,在部落里已经很引起关注,而且他踏实稳重,有他在家,也不用担心家里会怎么样。 至于做饭,虽然阿瑞不过十一岁,但是做饭能让叶加发誓要把他带回家的,肯定也饿不死这几个小家伙。 而林森家的林德,比起他那个不靠谱的阿么,他还宁愿跟着会给他鱼玩,还会带他出去玩儿的罗炎哥哥和罗亚哥哥。所以在他阿爸和阿么一直盯着他说这说那的时候,林德早就一扭屁股跑到罗炎和罗亚背后去了。 罗雷叮嘱好罗纳在家里主意安全,又叮嘱好阿瑞不能让弟弟们到河边玩儿,并且拜托辛穆他们几个注意一下三个更小的孩子在家不能随便乱跑,还叮嘱古南每天晚上回家之前注意一下他们家的情况,几乎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罗纳和阿瑞的保证他们会照顾好家里,又有罗炎和罗亚保证他们不会到水边去,也不会跑出部落,会乖乖在家等他们回来,再加上古南他们也表示会关照他们两家。不管是不是真的放心,在全部落人的殷切希望下,他们四个也只有收拾收拾打包走了。 一路出了部落。按照阿斗的说法,既然要去找阿诺的记忆,当然要从阿诺小时候开始。 不过,阿诺他们最小的时候是从山的另一边走了一年多才搬过来的,而且那儿也将近二十年都没去过了,罗雷都不保证自己能找到。那地儿八成是去不了了。能去的,只有阿诺长大的地方。 虽然阿诺长大的地方也有很多不愉快的记忆,甚至,在他和罗雷结亲之前,无论是他还是罗雷,在那里都有很多不是很好的记忆。 不过为了阿诺的记忆,罗雷还是答应了带他们过去。 一路上,因为罗雷和林森都可以完全兽化,驮着这两个家伙飞,倒也没什么,反倒是让阿斗狠狠地体验了一把乘着恐鸟的感觉。只是,即使是出门在外,要阿诺乖乖的,显然还是太难了! 一开始,阿诺就不愿意让罗雷背着。因为他说:“一千零一夜之中,神规定,神的仆人是不能背负着人的。” 罗雷和林森有些迷茫,一千零一夜?那是什么?神的仆人什么的…… 可是阿斗却听明白了,他嘴角扯了扯,又扯了扯,最后几乎把持不住从林森的背上掉下去! 一千零一夜!阿诺他居然好意思说什么一千零一夜!他难道真的失忆了吗?他居然还能讲出一千零一夜这样的故事!他居然记得那么一句多少人都不会注意的配角中的配角,炮灰中的炮灰说的话! 几乎是两三步从林森背上爬下去,阿斗一把拉住了阿诺的衣襟,“你真的失忆了吗?你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你要耍大家到什么时候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斗太过于激动,以至于他忘记了,现在的阿诺还是失忆状态。而失忆状态的阿诺,很不好意思地说,绝对属于节操碎一地的那种类型。只见阿诺的表情从惊讶到恐惧,再从恐惧到委屈,那叫一个自然,那叫一个发自肺腑。然后,还不等阿斗反应过来现在的阿诺得罪不起,就见阿诺忽然低下头。 “啪嗒”一颗眼泪落下来了! 阿诺哭了!被吓哭了! 林森有一瞬间看着罗雷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很快,他就把他们家阿斗给抱着飞起来了——再呆着可不行,也不知道罗雷那个妻奴要怎么办啊,万一他对阿斗发火…… 也幸好林森及时飞走,所以他和阿斗都没看到接下来的一幕。不过,说实话,老夫老妻的卖甜蜜什么的,最看不起了!(摊手) 罗雷几乎第一时间抱住了可怜的阿诺,不过可怜的阿诺也是有脾气的。他推开罗雷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根本没失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在骗你?” 这是躺枪啊,纯正的躺枪啊!如果罗雷知道躺枪这个词的意义,我们可以想象他是怎样的无奈并且愤怒着。 但是,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罗雷并不知道躺枪是什么意思。所以,他只有抱住阿诺:“没有,怎么会呢?你只是忘记了一些事,没关系的,即使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们好好过日子就行……” 如果你以为罗雷会说什么甜言蜜语,那只能说你对兽人的原始社会还不够了解,以这样的世界能说什么甜言蜜语啊?以这样的世界,要说甜言蜜语什么的,也太困难了。所以,甜言蜜语是别想了。 不过,罗雷能说出这番话,阿诺也不说什么了。虽然背负不太好,但是阿诺还是能够体谅罗雷要抱着他飞更累。于是,他还是老老实实地驾着狮鹫,雄纠纠气昂昂地追赶飞在前面的阿斗去了。 因为刚才林森急着抱着阿斗飞走,所以没有完全兽化,最后是可怜的阿斗不仅被抱着飞了好长一段,还被后来居上的阿诺和罗雷赶超了,可把阿斗气的跳脚:“你#@¥@……@@……@……@……个死阿诺!你去死一万次好了” 死一万次什么的其实真的只是说一说,一个人能死一次就死透了,又不是猫有九条命。就算阿诺真的有大猫的基因,他对死一万次什么的还是一点也没兴趣,所以,不好意思的说,阿斗,跟个失忆的人认真,你真的输了! 不管怎么说,这次原始社会旅游计划还是在两个穿越众的身上实现了,后来,阿斗甚至为此写了一篇关于原始社会第一次旅游的故事以及旅游注意事项,其中有一条是“永远不要相信失忆的人以及他身边的妻奴”的注意事项。当然,这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终于走到了他们原来居住过的地方了。 这个地方,林森也只是在陪着阿诺来找罗雷的时候来过一次,阿斗是第一次来。 虽然这块地方看起来不错,而且听罗雷回忆过去,似乎以前也曾经因为阿诺他们在这里的努力,好好地繁荣过一段时间。 不过,现在这里,也只剩下断壁残垣了。据罗雷说,最初,这里其实连断壁残垣也没有,有的只是一个个的帐篷,直接铺着兽皮睡在地上,很多家庭连个陶罐也没有,大家都是靠打猎吃烤肉,烤野菜过日子。艰难地度过每一天。有人饿死了,也有人病死了,也有人在冬天不得不为了让部落延续下去走进雪地里,大家的生活都很艰难,能吃的东西也不多。 雌性也不像现在,不仅能做好部落里的事,偶尔还能跑到部落外面去打猎,那时候的雌性,和阿斗他们原先的部落一样,甚至比他们部落的雌性更艰难一点,他们的生活就是限制在部落这块小小的地方。为了延续后代而躲藏,为了更好地延续部落从来不敢离开部落的保护范围。 也就是直到阿诺变了。胆大包天的阿诺敢一个人去打猎,能一个人抓野猪,还能一个人抓住鹿。他教会大家使用弓箭,也教会大家制作陷阱,然后部落的生活才渐渐地开始好起来了…… 罗雷一边说着这个,一边就着篝火和林森还有阿斗一起烤肉,顺便还时不时带着一脸腻死人的温柔摸摸他怀里躺着的某人的头发,可把阿斗腻了个要命。 至于这个故事的主角阿诺,不好意思,他在附近逛荡了半天,早就累得趴在罗雷怀里睡着了。 这样的回忆,除了让阿斗增加一些感慨和故事的材料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因为阿诺根本不想听这种故事,相反,他对离这里不远的,那个鱼人的部落更感兴趣。 并且没多久,他就跑到人家鱼人的部落范围内,抓鱼人去了! 听说阿诺的计划的时候,罗雷和林森都吓了一跳,阿斗更是捶胸顿足,他怎么不知道阿诺居然能这么异想天开。 可是,没办法,等他睡醒过来,等罗雷和林森捉了早上的猎物回来的时候,阿诺已经乘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做的用几根木头绑在一起的木筏,漂流而下了! 这是失忆的人啊!这是变傻的人啊!这是动不动就会躲到罗雷怀里哭的人啊!这个世界究竟肿么了啊!阿斗几乎要以为不是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而是自己一定疯狂了。可惜的是,现在他们的主要任务,还是去把某个已经无法无天,好吧,其实无论是在部落,还是在外面,阿斗都觉得他本人更像是这里的法和天的家伙抓回来。 罗雷和林森其实在空中就看到了在河水里悠闲自得地飘着,甚至还唱着歌的阿诺。不过,任凭他们发出什么样的叫声,都没能叫住顺水而下的阿诺。至于原因,后来的阿诺解释说,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停住,而且似乎也根本没有办法停下。再说,他作为老虎的后代,其实不太懂得狮鹫和恐鸟的语言。(有没有人和阿斗一样想抽他!) 就这样,一路顺水顺风,阿诺和不得不在天空中和他一起前进的罗雷他们,一路来到了水族的部落。 阿斗勉强听阿蛮他们说过水族部落的事,所以他对水族部落其实没什么好感,在他看来,水族人就是些忘恩负义,然后不知好歹的东西,说不定他们看到阿诺,还会害阿诺呢! 可是,奇怪的是,当那些在水里捕鱼的人鱼,看到阿诺的时候,他们似乎都愣住了!并且,他们在愣了一会儿之后,居然小心翼翼的把阿诺的筏子推到了岸边,并且恭恭敬敬地把阿诺请到他们的部落里去了! 他们把阿诺带走了,罗雷当然不会愿意,所以几乎是同时,罗雷也被请到了水族族长的草棚里。至于阿斗和林森,也只好在水族人小心翼翼的招待下,坐下来喝着只是用草编的碗端来的水了。 直到最后,阿斗才知道原来那个几乎和罗雷结亲的尤溪还是水族的族长,不过,他已经和别人结亲了。也不知道他看到罗雷和阿诺有什么感觉。 因为没有进去,而且里面的人声音又太低,所以阿斗也无法得知阿诺究竟和尤溪他们说了什么。 阿斗只知道的是,当阿诺他们出来的时候,挺着肚子、看起来并不如阿蛮描述中美艳的尤溪和扶着他的,那个他的伴侣,一起把阿诺和罗雷送了出来。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阿诺又恢复了他平时的那种笑容。 也许随着时光,尤溪的容颜已经老了许多,而且生活的历练毕竟是最好的魔术师,几乎可以改变一个人。相对于这几年过得特别舒适起来的阿诺,本来还比阿诺小的尤溪,看起来真的是老了。 阿诺对尤溪说:“如果不在意的话,也欢迎你们到那边来,再加上几栋房子,我们部落里还有地。”然后他又看看尤溪身边的尤溪的伴侣和罗雷,有些恶劣地笑了笑:“不过,现在,我是族长了。我可以教你射箭,但是,我是不会对你放‘箭’的。” 阿斗其实能明白,阿诺并没有恶意,只是他这个人有时候性格确实比较恶劣而已。而且看尤溪的表情,看起来尤溪也明白了。因为尤溪也笑了。 尤溪他们最后还是没有跟他们一起走,因为他们现在这里也不可能马上就放弃。而且,以他们的武力值,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办法顺利穿过这片辽阔的草原。他们可不像当时的游族一样,有胆量对抗狼群,而且他们的部落的孩子也多,他们不敢冒险。 不过,阿诺离开的时候,尤溪送了他一条通身金黄发光的鱼,据说,这是他们部落最高的礼节了。而且,尤溪还说了:“现在还不行,我们没办法像你们一样穿越大草原,不过,有一天,等我们部落也有这力量的时候,我们也会来的。” 这就像是他们的约定,不过,这也是以后的故事了。 给尤溪留下了一把简易的弓箭,还告诉了尤溪一些采摘的知识,阿诺已经和罗雷先从他们的部落退出来了。 尤溪带着他的部落的人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直到他们飞出了很远,还在看着,也许这就是鱼对于鹰的理想,即使望着,即使想要追赶,他们也是在水里的。 “回去吧。”阿诺说。 罗雷没有应声,只是呼啸了一声,转了个方向,开始朝着他们现在的部落飞。 阿斗有些奇怪,难道自己的主意真的凑效了?看起来那些电视剧也不是都是骗人的嘛,什么时候说不定还可以叫小宝宝们一起来排演个歌剧魅影之类的戏剧,说不定还可以提醒自己想起更多的东西来。 林森却也还是一句话没说。 部落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前的平静。阿诺失忆这件事,就这样和它忽然发生一样,忽然地又过去了。 至于阿诺是不是真的恢复了记忆,当然也没人敢问。只要阿诺还是像以前一样,只要阿诺还是照样做事,大家也没什么好多想的。再说,现在大家不是忙着打铁呢?而且今年要种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听说,附近有两个部落到这边参观了一下之后,也开始有人琢磨着这边收不收人了。他们现在可是忙得很。就连小孩子们,也还是忙着学习和锻炼身体。 罗雷他们家的罗炎和罗亚,据说因为阿诺记得他们在自己失忆期间鄙视过自己,现在的锻炼内容都加倍了!连他们跟林德玩的时间都减少了! 只要一切还正常,他们也没什么想法了,只要部落还是平静得生活,大家能越过越好,大家也就满足了。 所以也没有人知道,有一天,在罗雷睡着之后,恢复记忆的阿诺醒了,他看着外面清晨的霞光,又看了看罗雷,似乎叹了口气:“就这么,七年都过去了!”七年之痒什么的,最要不得了!觉得从来没有甜蜜过什么的,最可恶了!伴侣什么的,还是正常的时候最好了! 阿诺无聊地在地上又滚了两圈,真烦,这样也睡不着,于是,他又爬回床上,无聊地玩某人的头发去了,其实更让他遗憾的是,某人这时候没有尾巴可以给他玩,他最近都快无聊死了。 玩着玩着,看着太阳才露出了一小个脸,阿诺又睡着了。睡着了的阿诺没有发现罗雷醒过来了,他小心地把怀里无意识的抓着他的头发,几次都差点把他头发扯得生疼,也不知道从哪儿养成这种不好的习惯的阿诺换了个姿势,又重新揽到怀里,然后看着他安静的睡脸,然后,亲了亲这个越是长大,反而越是坏心的小伴侣。 也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七年之痒什么的,应该是自己才应该担心的问题吧。自己比他大了八岁,而且他又有着这样的半张脸,要嫌弃也只有他嫌弃自己才是。而且他们家阿诺这样聪明能干,他都巴不得把他藏到没人看见的地方了。他现在满心只有感激神把这个阿诺送给了自己,而且也感激阿诺对他一直以来的陪伴,感激阿诺为他养了四个聪明乖巧的孩子,甚至感激阿诺为他的部落做了这么多,哪里还会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看来,今天也可以不用出门了,如果阿诺要睡懒觉的话,偶尔的时候,不陪着他还真不行。 重新躺下的罗雷,因为太过于专心,所以没注意到阿诺嘴唇动了动,而且因为他不懂得中文,所以他也无从知晓阿诺说了什么。 不过,因为作者万能,所以,作者要出买一下阿诺,顺便翻译一下某个人的唇语。 那就是:“说梦话什么的,真他X的让人太累了!” 作者有话要说:就此全文完结,还有两个番外什么的,我申请不写了,我好累啊,我发现写番外比写正文还累,所以即使再写,也只有以后放邮箱了。现在,老纸要解脱了! 一万五的番外,我自我满足了!而且除了下一辈的事情,基本上都有个交代了。 所以,请大家原谅越来越懒的某人吧。某人还赶着去把长路归途完结,我走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关照。非常感谢。如果对某人的文还喜欢的,也欢迎关注某人的其他文。某人会继续努力的。 再次表示感谢。老老实实去码长路了。剩下两章的长路,我来了~~~~~~对于一直陪伴我的妹纸们,姐姐们,感谢大家的光临。谢谢你们的支持,飞吻。不过,严禁压倒。作为总攻君,我也是有尊严的!!!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