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重生之韩棋 作者:斫染 文案 韩棋上一世活的没地位、没尊严,甚至连父母都厌弃。一往情深的爱着一个人却被弃如敝履,韩棋哭闹过、哀求过最终逃不过被送人的命运。究其原因不过是自己低下的身份和畸形的身体罢了! 于是自己看开了、不再奢望了!却偏偏被新任金主的未婚妻一把火送回了十八年前被父母遗弃的那一刻!韩棋默默的想这一生纵然不能改变自己的身体也要改变曾经那卑贱的身份,再不蹈前世覆辙! 双性生子,雷者慎入! 内容标签:重生 生子 情有独钟 强取豪夺 搜索关键字:主角:韩棋、周铭涵 ┃ 配角:李维深、苏语、韩翠翠等 ┃ 其它:傲娇冷漠受腹黑忠犬攻 ☆、重生   韩棋永远记得那一粒白砂糖的味道,甜丝丝的化进嘴里的每一个角落,甜的五脏六腑都暖暖的,仿佛整个人都变得轻盈起来!他更记得那块巧克力的味道,香甜浓郁沁入心脾,好像浸入了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嘴中长久地残留着那一股香甜!   那时的他还不懂,甜蜜的滋味是不能轻意去品尝的!   “啪嗒——”有什么冰凉的液体落在他的脸上,嘴里有个软软香香的东西,韩棋用力吸了一口,好香!好甜!   “啪嗒——”又是一滴,划过他的脸颊,渗到嘴边。   韩棋尝了尝,咸咸的、涩涩的……   韩棋睁开有些迷蒙的双眼,脑中一片疑惑。   自己?还……活着……?   抬起头发现自己正被一个年轻的妇人抱在怀里,韩棋心头一震!   阿、阿妈?   他还记得就在不久前,阿妈也是穿着这样的粗布棉衣,在周铭涵的楼下疯狂的哭喊着。韩棋犹记得她那时蓬乱着头发眼睛哭的发红,她就那样被两个警察拉扯着,近乎跪着的哀求着自己。   那时他已经很久不叫她阿妈了。那个瞬间他忽然想阿妈其实是爱自己的吧!然而,那时他只是冷冷的看着,看着大雪染白她本就斑白的头发,任炽热的火焰将自己吞噬。   看着眼前年轻而又熟悉的面孔,他忽然很想问她一句:你不是很厌恶我吗?为什么?那时又表现的那么在乎?   或许,他可以再相信一次亲情?   一丝泣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哭个啥!多吃口,再多给他吃口!”   韩棋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这是条乡间野路,路边蹲着一个穿灰衣帽的年轻男人,抽着支烟。劣质的有些刺鼻的烟味飘散到他的鼻间,和周铭涵抽的那种盒子上满是字母的烟根本不能比。然而他对这个味道却无比熟悉,是幼时父亲常抽的一种自制烟。   那个时候还很穷,八毛钱一包的香烟在村子里还是个稀罕物。村里的老人家都是种几畦烟叶阴干了切成丝,烟瘾来了捏几撮在烟斗里点上火就蹲在草垛旁、屋檐下抽了起来。   韩棋的父亲也有烟瘾,却不用烟斗,都是将草纸裁成一张张长方形的纸片,将烟丝捏进去裹起来就当烟抽了。韩棋曾帮他卷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烟,那淡淡的烟丝味深入脑海。父亲总是说自己做的烟抽起来味道好,韩棋却是知道他曾将别人散给他的香烟都守收着,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拿出来点着,吸两口就又掐灭了,小心的藏起来。   后来十六岁的那年,韩棋从H省回来给他带了两条玉溪。那两条烟被父亲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头上,包装精美的盒子掉在雨地上被泥水溅得斑斑点点。那时父亲已经瘸了,隔着雨幕瞪圆了通红双眼。他不知道那一下砸断了他与儿子之间的最后一点亲情,韩棋只默默地看着他,转身走进雨幕,再也没回来过。   香软的东西再次被放入口中,一股香甜的汁液流进嘴里,这是……刚才自己吸的是……母乳?!他似乎有些头绪了,他这是……回到了小时候?可自己明明应该是被烧死了才对啊?这是怎么回事?   头顶的泣声大了起来,断断续续的……   “他爸,咱能留着他自己养么?”韩棋心一颤,又要……被抛弃了吗?   “养啥?”男人瞪着眼反问,见了女人通红的眼睛却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咱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不说养不起,就娃这身子,还不一定能养活哩!”   “养的活!养的活啊!”女人忙说,“我舍不得啊!这是俺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他爸!咱咬咬牙不就挺过去了吗?”   “唉!”男人叹了口气,狠狠抽了口烟,半天才闷着声说:“这娃儿,半男不女的,身子骨又差!大夫都说了要精贵着养,咱家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咋养?”   女人仍哭着,男人叹了口气,扔了烟,一把夺过女人怀里的孩子,一低头就看见韩棋正睁着晶亮的眼睛看着他,男人有些怔楞,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女人在旁边呜咽着……   男人狠了狠心,把他放在了田头,有些粗糙的手划过韩棋细白的脸,微微颤抖着。   “娃儿!莫怪阿爸心狠,实在是家里穷养不起你!与其让你在家里受苦,还不如呆在这……说不准、说不准……能遇见个好人……”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终究没说下去,把脸转到一边闭着眼难过的的说:“是阿爸亏了你!莫怪你阿妈……”   说着男人一狠心,起身拉着女人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韩棋没有出声,也没有哭。他紧紧的闭上了眼,掩下心底刚刚升起的一丝温情,前世阿妈近乎跪着的在楼前求自己别死,还以为他们其实是爱自己的,没想到重来一世却是被遗弃!连前世都不如,想到这韩棋心里不禁讽笑。   前世他出生不到两个月就被送给同村的韩国栋家,韩国栋夫妇没有孩子,一开始对他倒还好。可没过多久韩婶就怀了孕,生下是个男孩,韩棋的生活从此就一落千丈。加上韩棋身体的原因,打骂便是家常便饭。   本来想到自己临死前阿爸阿妈的样子还以为他们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可重来一次他们竟然抛弃了自己!   对!这次是抛弃!不是前世的送人!他们想让自己活活冻死在这荒郊野岭里!就因为这畸形的身体!   韩棋绝望的想着,心一点一点变冷。   韩棋渐渐觉得昏沉起来,脸颊冻得发紫,唇色也青白青白的。雪渐渐开始覆盖住他幼小的身体,意识也开始渐渐飘散。   暮色降临,他没有看到,一个女人一路扑跪着跑来,满脸泪痕的将已经冻得僵硬的自己抱进怀里,包裹在单薄的棉袄里,痛哭流涕。   这是她的孩子!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怎么能舍得呢?她怎么能狠得下心呢?女人痛哭着,纵然这个孩子身体有残,身子骨弱些,可她舍不得啊!   男人轻轻拍了拍女人的肩,眼睛也有些湿润,哽咽着说:“算了,回去吧!咱们咬咬牙少吃点,对他好些!”   除夕之夜,大雪纷飞!家家户户都躲在屋里烤着火炉、吃着花生瓜子或是包饺子守岁,一片笑语盈盈。   韩家村村头的一个土屋里却是一片冷清,气氛僵硬。白天想扔孩子的夫妻俩抱着韩棋僵硬的坐在桌边,首位上坐着两个五十来岁的老夫妻,依次排下来的是一对比韩棋父母略年长些的两口子和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汉子。   “哼!”席上的老太太冷哼一声,语气颇为尖刻的说:“之前说是个男娃,我跟老头子好用的好吃的都省下来给你,还花了五斤米到前庄韩五爷那给求了个好名儿!这下可好!生了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出来——”   “娘!大夫说二毛这是身体畸形!不是什么怪物!做手术能变回来!”男人不满的对老太太说。   老太太一听火气更大:“这男不男、女不女的还不是怪物?哦!做手术?咱家哪来的八万块给他做手术?你三弟不娶媳妇了?你大哥家的小辉不上学了?八万块!咱家十年都赚不来八万块!”   老太太喘了口气又接着说:“这还不算手术后的药钱!”   “老二,你就听娘的!”韩家老大开口道,“再说你家这也是第二个娃了!计生办肯定是要罚钱的,你还生不生男娃了?”   男人垂下了头,攥紧拳没说什么。这时韩棋的爷爷吸了口老烟袋,敲敲桌面说:“老大说的对!这几年光小华就罚了八九百!家里还哪来的钱经得起再罚?你要舍不得扔,就送给国栋家!他家都结婚好几年了还没有娃儿。”   “爹!”男人犹犹豫豫的说:“这娃……俺想自己养——”   “屁!”老爷子还没听他说完就气得跳了起来,怒得瞪圆了双眼:“哪来的钱?啊?哪来的钱养他?不男不女的!说出去不怕人笑话?啊?”   “俺少吃一碗,不就给他省下了!猫儿大似的,也吃不了多少!”男人争辩着。   老太太尖锐的叫着:“你也知道他就猫儿一样大,能不能养活还是个问题?你养他做啥?”   “就是啊二弟!你就听娘的,我看这娃,活不了!”韩老大也开口劝道。   这时抱着韩棋的女人忽然就哭出来了,“养得活!养得活的!这是俺身上掉下来的肉!送人了俺心疼啊!二毛长大了也会恨着咱啊!”   老爷子气的直叫:“胡闹!赶紧把这怪物送走!送走!”   男人听父亲也管自己的孩子叫怪物,顿时一气,梗着脖子道:“这娃俺养定了!谁也不送!”   “你!你——”老爷子气的说不出话来,半天开口说:“你还认不认我这个爹?要认!赶紧把他扔了!”   “爹要是怕二毛拖累了家里,那俺就从家里分出去!以后俺还一样孝敬爹!”男人梗着脖子说。   “胡闹!”老爷子跟老太太气的直跳脚,老爷子拿了棍就要抽他。韩老大跟韩老三赶紧给劝了下来,示意韩国文夫妇赶紧离开。   韩国文见这样子只好和媳妇一起抱着韩棋先回偏屋去了,而这一切韩棋都不知道,他还沉浸在前世的梦魇之中! ☆、南下   韩棋意识飘散后眼前渐渐出现一片纸醉金迷的景象,他看见在一家豪华奢靡的夜店,他在一个黑衣侍者的带领下兴奋的走进一间包间。   深哥愿意见自己了!他终于愿意见自己了!他果然还是喜欢自己的!韩棋喜滋滋的想,推开门高兴的喊:“深哥!”   笑容却在刹那凝固,李维深怀里坐着一个妖娆妩媚的男孩,正笑意盈盈的往李维深嘴里哺着酒,李维深一把将少年的头按过去一阵深吻。韩棋忽然觉得心脏好像被谁攥成了一团,疼的全身发抖。   李维深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招呼说:“小棋呀!快过来!”   韩棋强撑着笑意僵硬的走了过去,发现李维深旁边还坐着一个人,一身黑色西装勾勒出全身的冷漠气质,面沉如水,只喝着酒。韩棋见过这个人几次,只知道别人都叫他周先生。   李维深笑着说:“小棋啊!这位可是涵哥,难得涵哥看的上你,好好伺候着!以后就跟着涵哥吧!”   韩棋一听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脚一软便跪倒在地,忙爬过去抱着李维深的腿哭着哀求:“深哥,小棋知道错了!你不要把我送人!我再也不争宠不吃醋了!你不要把我送人!我不使小性子了……深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把我送人……我、我……”他想说我是真的爱你啊!可他说不出口,他只是一个夜总会的少爷,有什么资格去说爱?   李维深厌恶的把他一脚踢开,道:“涵哥看上你那是给你面子!别不识好歹!”   说完又转头笑着对周铭涵说:“涵哥真是好眼力!这小子在床上可真是个尤物!双性人!下面两个洞,插哪个都爽!”   韩棋听了脑中一片空白,骗人的!这怎么可能是深哥?深哥不会这么对自己,不会这么说自己的!深哥对他一直很温柔!   周铭涵冷嗤一声,起身走向了韩棋。韩棋战战兢兢的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画面不觉就转变成了他拿着椅子往自己身上摔的情景……自己赤裸着身体浑身是血的在地上爬的情景……画面再转便是自己站在那个二层小楼上任灼热的火焰吞噬着自己的身体……   韩棋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李淑梅醒来就看见怀里的孩子闭着眼笑的安详,眼角留着一丝泪痕。   李淑梅一惊,忙伸手探向韩棋的鼻息松了口气。旁边的男人动了动问:“咋了?”   “唉!”李淑梅叹了口气道:“这娃儿可真惹人怜!娘还要把他送给国栋家,虽说国栋现在没孩子,可一有了自己的娃……,咱娃上辈子就命苦,四婶又是个刻薄的……”说着竟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都说了不送不送!女人就是叽歪!”男人冷着脸安慰。   “那以后该咋办?娘能让吗?”女人担忧的问。   男人翻了个身,把女人和孩子都搂到怀里说:“我寻思着爹娘肯定不会让咱养,就是他们同意了,以后二毛也指不定要受苦,还不如现在分出去。”   女人听了更担忧,说:“可……爹和娘肯定不会分什么东西给咱的,二毛又这样的身子,大丫才四岁……这以后的日子……”   男人深叹了口气,说:“开了春我到窑厂上干活,怎么着也能补贴些家用,说不定还能攒点钱把娃儿的手术做了!”   女人听了又是一阵担忧:“可……”   “没事儿!”男人安慰着,说:“你就在家好好带娃!等赚够了钱,咱就给二毛做手术!”   女人听了又是一阵伤心,看着怀里的孩子,眼中一片疼惜。犹豫了半晌还是低声说:“俺听说南边可有钱着哩!说什么遍地黄金,要不……”   女人见丈夫没什么反应声音不由渐渐低了下去,韩国文沉默了会儿问:“你昨天说的都是真的?二毛后来真的……”   女人一听这话眼泪扑簌簌就掉了下来:“你都把娃又抱回来了咋还不信?咱娃上辈子死的惨啊!”   “好了好了!又哭!开春了我就去南边!听你的!”男人拍着她安慰。   “其实也不是非要你去,就是上辈子俺看那边的人真是有钱……”   男人拍了拍她道:“好了,天还早!再多睡会儿!”   大年初一,村子里一大早就是稀稀拉拉的鞭炮声,韩棋醒了有些奇怪,自己竟然还没被送人,也没被扔。也许他们也是舍不得的吧!他有些复杂的想。   越靠近早饭时间鞭炮声越密集。孩童们四处跑着,向大人要压岁钱。村里穷,多数人家给不出压岁钱,就抓一把糖果塞到孩子的兜里。   韩大娘抓了两把糖塞给了大儿子的两个孩子,叫了两声“乖孙”。两个小孩大的十岁,小的也就七岁,得了糖蹦蹦跳跳的就跑出去了。   韩翠翠一脸艳羡的看着,韩国文走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偷偷塞了两颗糖在她手里。韩翠翠立刻一脸惊喜的叫“阿爸”。韩国文笑笑没说话,老太太冷哼一声,抓了五粒糖塞给韩翠翠道:“拿去!不知道的还说我苛待孙女呢!”   韩翠翠有些怯怯的,揣着糖低着头溜回母亲屋里。李淑梅正在给韩棋喂奶,见了大女儿就只笑笑。   韩翠翠委屈的说:“阿妈!奶奶给大哥二哥一大把的糖,就给我五颗!”   李淑梅听了脸有些僵硬,挤出一丝笑来:“没事儿!以后让你阿爸给你买!”   “嗯!”韩翠翠高兴的说:“刚刚阿爸还从奶奶那里偷了两颗给我呢!”   韩棋知道爷爷奶奶不喜欢他们家,前世从韩国栋家回到韩家后爷爷奶奶看自己的眼神就无比厌恶,从来没给过他糖。姐姐和弟弟见以前被自己喊作小怪物的小孩忽然成了自己的弟弟、哥哥,心里也很不情愿,从不愿与韩棋多说一句话。那时韩棋的父母对他也总是沉默的。   韩棋做梦都想尝一粒糖,想知道姐姐和弟弟嘴里说的那个“甜甜的”究竟是什么味道。他听大伯家的哥哥说奶奶屋里的铁罐子里有许多白白的砂糖就是“甜甜的”,两个哥哥也经常偷偷跑去捏一点放在嘴里尝着。   韩棋总是一脸欣羡的看着,终于有一次,在两个哥哥又一次偷了奶奶的糖后,韩棋克制不住心底的渴望与好奇,抑制不住的跑到奶奶的屋里。   他小心的扒着柜子将手伸进罐子里,小心翼翼的沾了一点出来。他细细的观察着指尖那晶莹细小的砂糖粒,试探着用舌头轻轻尝了一下,甜蜜蜜的滋味顿时从舌尖传到四肢百骸,韩棋觉得整个身体都飘忽了起来,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声怒喝响起,把韩棋惊得从柜子上跌了下来。韩大娘冲上去一把就扯起韩棋狠狠的打了几耳光:“你个小崽子!我说这糖怎么少的这么快?原来都是让你给偷去了!这么小就偷自家的东西,长大了还得了啊!”   怒骂声顿时把全家都引了过来,韩国文知道原因后一脚揣在了韩棋身上,韩棋顿时被踹的摔倒在地,一头撞在了柜子上,周围人吓得一阵尖叫。韩国文也是一愣,过了半天韩棋才慢慢坐起身来,额上全是血。   众人松了口气,李淑梅开口说:“就那点儿砂糖,也不至于把孩子都打出血来。”   老太太一听又是一阵尖叫:“那是我闺女送来的,你嫁来咱家这么多年给我老婆子送过什么了?一个两个都是败家的货……”   韩国文一听脸色更是难看,走过去一把就把韩棋提了起来,也不管他头上正流着血就把他推搡到老太太面前:“给奶奶道歉!”   韩棋浑身疼得像是要炸开似的,颤着嗓音对老太太说:“奶奶,对不起……”   声音跟蚊子哼似的,细细的。韩国文一手拍在他后脑,说:“大声点!”   韩棋踉跄了一下,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抖着身子说:“对不起……”   回想起那一幕韩棋心中一片冰冷,奶水也不吃了,闭着眼睛浅眠。   “呀!弟弟不吃了!”韩翠翠惊奇的叫着。   “怎么吃得这么少?”李淑梅皱着眉头说。   “是不是弟弟也想吃糖呀?我把糖分一半给他好了!”韩翠翠好奇的问。   李淑梅听了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说:“弟弟还小,不能吃糖,你留着自己吃吧!”   说着便把韩棋放在了床上,用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小脑袋。   “噢!”韩翠翠乖巧的应着,好奇的研究起自己的这个弟弟。   弟弟好小啊!弟弟好好看啊!长得好可爱啊!弟弟的皮肤真白啊!小脸红红的、肉肉的好想捏啊!韩翠翠觉得手有些痒痒的,终于没忍住趁母亲看不见时偷偷的捏了一把。好软好滑哦!韩翠翠忍不住又捏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最终两只手一齐上,捏呀捏呀……,韩棋皱着眉痛苦的忍受着脸上那双肆虐的手。   李淑梅一回头就看见女儿正兴致勃勃的捏着儿子的脸,韩棋皱着细眉,一张小脸被捏的通红。李淑梅忙走过去把韩翠翠的手拍了下去,“做什么呢?没见弟弟的脸都被你捏红了吗?”   韩翠翠讪讪的放下手,有些惋惜的看向自家弟弟那张红通通的小脸,好想再捏呀!   “出去玩去!”李淑梅怕她再捣乱,忙喝道。韩翠翠只好依依不舍的离去了,还一步三回头。李淑梅又瞪了一眼,她才怏怏的离开。   李淑梅摸了摸韩棋被捏的通红的脸,想到前世这个孩子与姐姐弟弟相处的情形时不由的叹了口气。    ☆、闲言   韩棋前世与姐姐弟弟的关系并不好,那时他自幼便被送给了后庄的韩国栋家。姐姐弟弟跟着村里的小孩一起叫自己小怪物,也和村里的其他小孩子一起拿石子打过自己。   十岁时韩国栋说他总偷家里的东西,把他送回了韩国文家。姐姐弟弟觉得他不仅是个怪物还偷东西,让他们在同村小朋友面前抬不起头,对他也是愈加不喜。后来他上了两年学,父亲又忽然摔断了腿,家中便愈加困难。韩棋便退学了,到城里的一家修车铺当了学徒。   那时才十六岁的姐姐韩翠翠也辍了学,一年后韩父又得了肺病家里愈加困难,爷爷奶奶便找村里的媒人给说了富裕点的人家。认亲那天准新郎听说自己的小舅子是个双性人便趁人不在想对韩棋不轨,虽然被人撞见了没有成功,韩棋却从此背上了勾引姐夫的罪名。   最终亲事是吹了,为了给韩父治病韩翠翠只能嫁给了邻村一个比她大了近三十岁的庄稼汉子。出嫁时韩翠翠才十八岁,看向韩棋的眼神里都是刻骨的恨。   再后来,自己偷偷跟同村的小青年一起跑到南方打工了。同村的人回来说他在外面是做鸭子的,那年除夕他回家,被自己的弟弟拿着笤帚撵出了家门!他永远都记得弟弟那时看自己的眼神,满是厌恶。   韩棋在心底苦笑,若是可以,谁愿意做那样的事?谁愿意走到哪儿都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男妓?   韩国文最终和父母吵了一架还是分了家,因为没有房子还是住在一个院子里,只是不在一起吃了。韩国文基本上没分到什么,韩家包了十几亩地,就只分一亩八给韩国文。   初六那天一大早,韩国文就起了身。李淑梅帮他把行礼收拾好又下了碗热腾腾的面,难得的在上面打了个鸡蛋。   韩国文大口大口的吃着,不时发出阵阵“吸溜”声。李淑梅看着他,眼圈不禁就红了,叮嘱着他道:“路上要注意安全!到了那边就捎个信回来。也别太拼命,该吃的还是要吃,别太省着,要是累出什么毛病……这一大家可都指着你呢!”   韩国文听着嘟囔道:“晓得!晓得!女人家就是啰嗦!”   李淑梅眼圈又是一红,韩国文看了眼睡在床上的韩棋嘿笑一声:“睡得可真熟!”   李淑梅听了叹了口气,道:“这娃就是太乖巧了,不哭也不闹的!你说莫不是……”   韩国文听了顿了顿道:“管他呢?反正都是咱娃!”   说着韩国文走过去在韩棋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说:“在家好好听你阿妈的话!阿爸去赚大钱给你买好吃的!”   李淑梅拿了件黄大衣走过说:“披着!路上冷!”   “嗯!家里你就多照看着……农忙时……就苦了你了……唉……”   韩棋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迷糊中又被谁亲了一口,满脸口水。他睁开朦胧的双眼,就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披着件棉花都露出来了的黄大衣,扛着个蛇皮袋子走了出去。   韩棋一阵迷惑,不知是怎么回事!过了会李淑梅才回来,两眼哭的通红。见他醒了就抱着他哭,韩棋任眼泪滑落在领口,闭上眼睛接着又沉沉睡了过去。   天亮后,院子里隐约传来李淑梅和她大嫂的争吵声,韩棋才知道原来今早父亲跟村里的几个男丁南下打工去了。韩棋有些困惑,这在前世是没有的事。   前世父亲一直呆在韩家村也没和爷爷分过家,只有在自己出事后才被周铭涵接到那个城市过。想到韩棋又闭上了眼,这一世有些不一样了。   旁边的小丫头忽然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迷糊的四处望了一会儿,看到韩棋睡在那慢吞吞的爬了过去。韩棋没理她,接着装睡。   韩翠翠戳了戳韩棋白嫩嫩的小脸,落寞的说:“弟弟,爸爸走了……”   见韩棋不理她,又接着戳:“奶奶大伯母她们又吵了,她们趁阿爸不在又欺负阿妈……”   “弟弟,你怎么不哭啊?别人家的小孩子都整天哭……”   “弟弟,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长大了就能陪我玩了……”   “大哥他们都不和我玩……”   小姑娘语气越来越哀怨了,戳的也越加用劲。终于,韩棋不堪忍受了,愤怒的睁开眼瞪向自己的姐姐。   在韩翠翠看来却是韩棋那双乌溜溜的小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自己,顿时高兴了起来,忙扯着韩棋脸颊的肉,笑眯了眼睛说:“弟弟,你终于醒啦!快起来陪我玩吧!”   韩棋见瞪没有效果,毫不客气的“哇——”一声大哭起来,当场就把韩翠翠小朋友吓傻了。   李淑梅听到哭声忙冲进屋,正看到儿子在那胡乱的挥着小手“哇哇”大哭,而自家女儿正趴在旁边呆愣愣的看着儿子,两手还放在儿子脸上。李淑梅忙冲过去把韩棋抱起来哄着,边哄边问:“大丫,你又欺负弟弟了?”   韩翠翠委屈的说:“我就戳了两下……”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弟弟身体不好要多疼他!以后不准欺负弟弟!”   “噢!”小姑娘闷闷的应着,心里却想怎么忽然就哭了呢?以前从来不哭的啊?   韩棋哭够了扁了扁嘴小鼻子一抽一抽的,抽噎了一会就满意的停了下来。李淑梅又是一阵心疼,忙喂了些奶就上他接着睡了。   韩翠翠一边让母亲帮她穿着衣服一边好奇的问:“弟弟怎么又睡啦?都没有人陪我玩?”   “起来后去隔壁找凤丫玩,以后不准欺负弟弟!听到没?”   “我没欺负他!”   “还犟嘴!看你弟弟脸都被你弄红了!”   小姑娘心虚的看了韩棋一眼,见韩棋小脸红通通的不禁有些内疚,嗫嚅着说:“那……我把阿爸给我刻得小木马给弟弟玩吧!都没人陪他玩……”   “行了!你弟弟现在睡了。”说着帮韩翠翠穿好了鞋子,抱下了床,拍拍她的屁股说:“去找凤丫玩去!过会儿回家吃饭!”   “噢!”小姑娘听了乐颠颠的跑了出去,李淑梅帮韩棋掖好了被子也转身出去做饭了。   韩棋在她们都出去后又睁开了眼,愣愣的看着泥草做的屋顶。真的不一样了,她们对自己,不一样了。自己还可以再相信一次亲情吗?   过了年天气还是寒冷着,这个时候河冰未化田里还没有活。村里的女人们总是三三两两的搬出板凳坐在自家门口织织毛衣、做做鞋子,这时候总少不了闲聊。   “哎!他三婶,听说你家柱子也去南边打工了?”一个穿着花棉袄的女人边织着毛衣边问。   柱子媳妇一听抿着嘴儿笑着说:“可不!今儿早走的,说是去沿海那边,遍地都是钱哩!”   “哎呦!那可了不得了!那你以后不就光坐在家享福就成了?”   “瞎说!还不一定能赚多少哩!”   “哎!听说今年国文也去了?他媳妇不是刚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吗?也不多陪媳妇一阵?”旁边一个正在做鞋底的女人问起。   织毛衣的女人听了忙来了神气,压低了声音说:“哎呀!这可有事啦!我听说呀!国文他媳妇生了个不男不女的怪胎,大年三十那天吵了一晚上呢?这国文连娃儿满月都不等就走了,指不定是不要这家了!”   旁边几个女人一听“吓”了一声,其中一个忙说:“怎么可能不要?他婶子,你可别胡说!一家老小还在呢?”   “就是!不过……你说他媳妇……”   “千真万确!”女人看了看旁边,忙用手挡着嘴说:“我听国庆媳妇亲口说的!说那娃啊!除了有男娃那东西还有女娃的那儿哩!你说这是男娃还是女娃啊?”   “哟!”一个女人惊叫一声,“那不是阴阳人?”   “可不就是!”女人应和一声,抬头看了看远处玩耍的孩子,忙叫了声:“翠丫!来来来!来婶子这里!”   韩翠翠见有人叫她忙跑了过去,脆生生的叫了句:“四婶!”   “哟!长得可真俊!听说你阿妈给你生了个弟弟?”   “嗯!弟弟可好看了!”韩翠翠高兴的说。   “好看?别是妹妹吧?”旁边的女人笑着说。   “是弟弟!”韩翠翠皱着眉强调。   几人看她皱着眉的样子不由大笑起来,一个女人笑的前俯后仰的对她说:“翠丫啊!你这个弟弟也能给你当妹妹哩!”   韩翠翠抬起头迷惑的看着她,不理解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正巧李淑梅从院子里出来,正听着了这句话,脸顿时冷了下来!   “大丫!回家烧火!”李淑梅冷着脸说,几个女人见了她立刻噤了声,神色有些尴尬。   韩翠翠忙跟上母亲的步伐,抬头疑惑的问:“阿妈!弟弟也可以给我当妹妹吗?”   李淑梅眼神里满是气愤,咬着牙说:“弟弟就是弟弟!”   “噢!那为什么五婶还说……”   “以后不许和别人说弟弟的事!听到没有?”李淑梅拉过韩翠翠的手严厉的说。   “哦!”韩翠翠见母亲严厉的样子有些怕生生的说。   “哟!生出了那么个东西还不准人说了?”一个尖酸刻薄声音传了过来。   李淑梅气愤的看向来人,怒问道:“大嫂!你怎么能把二娃子的事到处说的呢?”   大嫂毫不客气的冷哼一声:“哼!我就是要说怎么了?我就是要让人都知道你李淑梅给老韩家生了个什么东西!”   “大嫂!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这么刻薄?二娃子他也是你侄子!”   “一家人?哼!听说你要生儿子娘就把好的都给你!又是做B超又是请先生给你儿子取名的!我给他们韩家生了两个儿子咋就没这待遇?侄子?我可没那样的怪胎侄子!”   “你、你……”李淑梅听的脸色铁青,气的说不出话来!   韩翠翠被两人的样子吓坏了,拉着李淑梅的手怯生生的叫:“阿妈?”   “走!”李淑梅狠劲一拽女儿,扭头就走!   李淑梅心里气愤异常。好吃的?好用的?那明明是自己娘家那边怕自己吃苦营养跟不上,才托人送过来的!B超的钱也是自己的私房钱!至于取名字的事,自己是家中长女,二娃子是他们李家头一个孙子辈男娃,家里老人都想取个好名!娘才让自家弟弟送了二十块钱来,说是找个有文化人给娃取个好名!结果老两口只花了几斤米就把名儿取了不说!还都成他们家的了!   李淑梅进了屋“咣——”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坐在桌边兀自生着气,眼泪直往下掉。   韩翠翠被吓得头一缩,偷偷的溜回了里屋。见韩棋正无聊的看屋顶,忙凑上去小声说:“弟弟,阿妈生气了!都哭了!”   韩棋一僵,却没动。   “五婶说弟弟也可以当小妹妹,阿妈就生气了,还跟大伯母吵架了!”韩翠翠语气委屈的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韩棋瞟了她一眼,在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 ☆、归来   其实前世也是这样,自己明明没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什么异常,但全村的人都知道自己是个双性人。村里藏不住密密,今天东家丢了只鸡,不到第二天全村就都知道了。但是他不知道原来自己的事竟然是大伯母说出去的,不过也难怪,那人本来就嘴碎。   想来她现在就是讨厌自己家的,难怪前世他被送回家后大伯母就处处针对自己,说话也极尽尖酸刻薄,连带着两个堂哥也总欺负自己。   韩棋在心一阵难受,只觉得对这些亲戚真是凉透了心。歪头看看趴在床边哭的眼泪啪嗒啪嗒直掉的韩翠翠,韩棋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小姐姐真是比前世不知好了多少倍,比大伯的那两个堂哥可爱多了。   虽然不知道她以后还会不会再拿石子打自己、骂自己是“妖怪”,但这个时候看她哭的一抽一抽的韩棋还是愿意去哄一哄的。呃!貌似是自己比较小才对!   韩棋挥着小手“伊伊呀呀”的朝韩翠翠笑了起来,韩翠翠除了之前见过一回韩棋哭外,就只见过韩棋面无表情看屋顶或睡觉。这时一见韩棋挥着小手咧着嘴的可爱模样,不由的就破涕而笑了。傻呵呵的看着韩棋,跟着一起笑啊笑的。   李淑梅哭了一会想起还没给韩棋喂奶,忙擦了眼泪就走进来。刚一进屋就见自家女儿和儿子傻呵呵的对笑着,不由得就也笑了起来。   想起前世的种种,她忽然觉得或许自己做的真是对的!值得的!   韩国文南下打工一去就是就是六年,期间只回来过三次。李淑梅一个人又是带孩子又是种地,其中幸苦自不必说,而韩国文的两个兄弟韩国庆、韩国军两家竟一点忙也没帮!   韩棋上辈子就是被父母抛弃的,这一世格外的乖巧听话。四、五岁的时候就跟着李淑梅下地割猪草,六岁时家里里里外外、衣服碗筷的活就全压在他身上了。李淑梅见了又心疼又难过却也无法,因为农活实在太多了!一忙起来就是几天几夜的不合眼,要是不是韩棋帮着做点真是连饭都没空吃!   于是在韩棋的影响下,韩翠翠也渐渐变的懂事起来。农忙时也是每天早早的就爬起来和韩棋一起做早饭,给在田里干活的李淑梅送水送饭。村里人见了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直夸李淑梅会养娃儿!   韩棋仍和前世小时候一般沉默少言,整天木着张脸。没事的时候就坐在门槛上捧着下巴愣愣的看着远山,或者拿着小树枝在地上不停的写写画画。谁来了也不理,韩翠翠一开始还觉得这个弟弟没意思,跟个木头似的。一开始还不理他经常出去找隔壁的凤丫玩,可时间久了不知不觉的就围着这个弟弟转起来了。   韩棋坐在门口望天,她就蹲在旁边捧着下巴看着韩棋;韩棋在地上写写画画,她也跟着画。一开始韩棋总默默无视着,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每天带着自家姐姐沉默,偶尔也会教韩翠翠认些字,当然都是画在地上的。只不过等韩翠翠上学后就是韩翠翠教韩棋写写画画了,这让小姑娘内心颇为骄傲!   韩棋前生只上过两年学,二年级还没上完就辍学回家干农活了。在那之后又托人找到县城一家修车铺当学徒,再后来便发生了韩翠翠出嫁的那件事。他便在村里人鄙夷,亲人憎恶的目光中离开了家乡,走向了那个繁华迷失的都市。   前世,上学对韩棋来说是可望不可及的。村里人都以考上学校为荣,那个年代大学生还很少,他们村就更少了,考上一个就是不得了的喜事。韩棋记得那时邻村有一个大哥哥考上了大学,整个村子都沸腾了!家家户户奔走相告,流水席摆了三天,村长喝的满脸通红的说那个哥哥给全村的人都争了光!韩棋清楚的记得那个大哥哥的父母满是皱纹的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自己父母一脸的羡慕和感慨!虽然后来到了大城市才知道那其实并不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学校,可那个时候他还是抑制不住的想:要是自己也可以就好了!   这样就可以摆脱村人鄙夷的目光,父母也会像对弟弟那样对自己和颜悦色一点吧!就像那家人一样,明明是全村最穷的却赢得了全村人的尊重和羡慕,不就是因为他们家出了个大学生吗?   然而事实总与愿违,多年后当他被人像宠物一样养在别墅里时,仍不过是小学二年级的水平,一个人人鄙视的鸭子罢了。   六岁这年春节,韩国文又一次从那个沿海城市回来,仍是六年前穿的那件破旧的黄大衣。带着憨厚朴实的笑站在村口,迎接着自己的妻子儿女。   韩翠翠尖叫着冲过去大声喊着:“阿爸!阿爸!你回来啦!”   韩国文笑呵呵的抱起女儿,胡茬蹭在女儿白嫩嫩的脸上笑道:“阿爸回来啦!给阿爸看看!哟!咱闺女又漂亮啦!”   “阿爸!阿爸!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啦?”韩翠翠兴奋的问。   “给咱闺女带花衣服呢!”韩国文理了理自家女儿微乱的头发,笑着说。   “我要!我要看!快给我看!”   “大丫!别缠着你爸!”李淑梅训斥了一声,看向丈夫眼角有些湿润说:“回来啦?”   “回来啦!”韩国文笑着对妻子说,眼光不经意看向了妻子身后的韩棋。   韩棋已经六岁了个头却比同龄人都要矮几分,穿着破旧的黑灰色粗布棉衣。小鼻子冻得通红,木木的站在李淑梅身后,面无表情的。那张小脸白皙透红,比韩翠翠还要精致几分。见韩国文看向他轻轻地叫了声:“阿爸!”   韩国文一眼就认出他身上的棉袄是自己那件旧的改成的,心底一阵难过,粗糙的手一把拉过他:“走!阿爸也给你带了好看的衣服哩!”   看似寻常的动作却在韩棋的心底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前世,父亲从没有如此慈爱的对自己说过话!从没有这样牵着自己的手走路!   韩棋脚步踉跄了一下,忙跟上父亲稳健的步伐。抬起头看向父亲那对自己来说称的上是高大的背影,手被父亲粗糙而又温暖的大掌握着,韩棋不由得鼻尖微酸,心底一股难以言表的哀伤蔓延开来。   为什么前世拼尽努力想要得到的亲情却偏偏在他完全放弃、不抱希望的时候出现了呢?曾经那么珍惜、那么渴望得到的东西啊!就算是早就对它绝望了,可当它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又怎么拒绝的了?   韩棋有些小跑的跟着父亲的步伐,喉间止不住有些哽咽。韩国文到家时才发现他冻得小脸通红,满脸泪水。   韩棋用衣袖胡乱擦着,小鼻子一抽一抽的。韩国文见了有些心疼,忙蹲下帮他擦了起来:“咋哭了?看到阿爸高兴的?”   韩棋抽噎着,想起前世父亲看向自己时总是沉默的脸,再看看眼前对自己笑得憨厚的脸,想说些什么,喉间却像哽住了一半,只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来。   韩国文叹了口气,从包里翻出一件崭新的蓝色棉袄,说:“来,看阿爸给你带的新衣服,喜不喜欢?”   那是一件普通的儿童丝绒棉袄,蓝白相间,做工并不精细,有不少线头。想来也不是很贵。但韩棋知道这样的一件棉衣对他们家来说已经很不便宜了。   韩棋前世跟着李维深、周铭涵吃穿用度自然精贵,什么名贵的衣服没有见过?但此刻他心底仍止不住为这件小小的棉衣而难过着,他知道这样一件做工粗糙、并不是很贵的衣服也许就要花父亲半个月甚至更多的工资。他甚至可以想象父亲可能为了买这件衣服好几天不吃早饭就去工地干活!   有时候韩棋总是想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呢!像他们家省吃俭用一年的收入可能还不够那些有钱人吃一顿饭。   韩棋有些忸怩的抱着衣服,小声的说:“喜欢。”   韩国文笑着拍了拍他的头,道:“去换上给阿爸看看合不合身?”   这时韩翠翠一把扑上来,大叫:“阿爸!阿爸!我的呢?我的呢?”   “你的也有!怎么能不给咱闺女买呢?”韩国文笑呵呵的说着。   韩国文回来的第二天就是除夕,李淑梅一大早就起来到大嫂家那边去帮忙了,虽然分了家但新年总是要一块过的。韩棋朦胧间被韩翠翠摇醒,耷拉着脑袋坐在床上。   “弟弟!弟弟!快起来啦!今天是新年呢!我们去放炮玩啦!”   韩棋瞟了一眼兴奋的韩翠翠,慢条斯理的伸手拿衣服。韩翠翠连忙跑到床的另一头把他的衣服拿了过来,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盯着韩棋。   韩棋不由得额角一跳,昨天韩国文回来从县城里买了两盒掼炮,摔在地上就炸的那种,没什么危险性。小姑娘见了异常兴奋,一会摔一个一会摔一个,没一会就摔完了。韩棋上辈子也喜欢玩这些东西但没人买给他,只能一脸艳羡的看着其他小孩玩。这辈子毕竟是重来一次,也不再那么喜爱小孩子的玩意了。倒是他这个姐姐,自从摔完了自己的炮后就一直对韩棋的那盒虎视眈眈。   韩棋瞄了她一眼默不作声的接过衣服,慢悠悠的穿了起来。韩翠翠瞅着自家弟弟穿衣服,真是怎么瞅怎么好看,顿时变成了星星眼。   韩棋穿好鞋子站起来看自家姐姐一脸白痴样,不咸不淡的说一句:“阿姐,走了。”   “啊?哦!”韩翠翠猛然回过神,看着弟弟慢悠悠的晃出门去,有种他其实是哥哥的感觉!瞬间觉得无比郁闷!   两人还没走出院子就听见偏屋传来一阵哭声,李淑梅从厨房探出身来,正看见他们俩,便开口道:“大丫、二毛,小毛醒了快去哄哄,帮他把衣服穿起来!”   韩翠翠一听小脸一垮,一脸哀怨:“怎么偏偏这时候醒啊!”   韩棋无所谓,转身便回去了。韩翠翠一脸怨忿的跟在他身后。   ☆、过年   韩棋的弟弟韩建军今年已经三岁了,比韩棋记忆中要晚了两年才出生。那是韩国文第二次回家,只在家住了五天,其中还有三天是韩棋同他们一起住的,居然就怀上了!韩棋暗暗敬佩老爸的能力。   韩建军三岁了说话还不是很清晰,一早醒来发现屋里没人便嚎啕大哭,这会儿见了哥哥便一抽一噎的说:“二哥……抱……抱抱……”   韩棋满头黑线,心想谁抱得动你!没好气的说:“让你阿姐抱!”   韩翠翠一听一脸嫌弃:“我才不抱呢!重的跟猪似的!”   韩建军一听嘴一扁又要哭,韩棋冷眼一瞪,低斥一声:“不许哭!”   韩翠翠脖子一缩,弟弟好可怕!韩翠翠只把韩棋叫弟弟,对韩建军却是一口一个“小毛”!   韩建军也吓得一缩,忙把张大了的嘴闭上,一双眼睛水光潋滟,委委屈屈的看着自家二哥。   韩棋见了也有些心软,暗想自己是不是太凶了?于是缓和了脸色,柔声说:“乖!起来穿衣服!”   韩棋和韩翠翠合力帮韩建军穿好衣服,便牵着三弟的手出去玩!韩建军走路还不是太稳,一走快就有些跌跌撞撞。   韩翠翠一脸嫌弃:“真笨!路都走不好!你二哥三岁时都会跑了!”   “阿姐也笨笨!八岁还要别人帮你穿衣服!”某小孩慢吞吞的说。   韩翠翠立刻炸毛:“谁说的?”   “二哥说的!”   “呃!”韩翠翠看了眼仍木着张脸的二弟,很明智的转脸教训三弟:“韩小毛!我是你姐!不许顶嘴!再说你不也是得要我和你二哥帮你穿衣服吗?”   “我才三岁……”韩小毛慢条斯理的说,颇有他二哥的风范。气得韩翠翠牙根痒痒!   韩国文披着黄大衣好心情的站在偏屋门口,看着两人一吵一闹的跟在韩棋身后出了院子,顿时觉得这些年在外受的苦累都值了。   “国文啊!去熬些米糊糊,等会儿给小毛吃!”见他出来李淑梅喊道。   “哎!”   韩国文听了爽快的应了声,厨房里大嫂听了“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道:“呦!国文这赚了大钱还这么听媳妇的话啊?”   自从分家后韩国文夫妇便在偏屋边上砌了个小厨房,平时都是单独开伙,只有逢年过节才在一起吃。韩国文去小厨房了,这话明显是说给李淑梅听的。   李淑梅听了心下“咯噔”一跳,忙笑说:“大嫂说这什么话?赚啥钱哩?外头苦着呢!大城市东西贵,赚不了几个钱!你看国文这些年瘦的!还不得指望家里这几亩地!”   大嫂听了市侩的笑道:“呦!这是心疼国文呐?咱都一家人你还跟我藏着掖着啊!”说着压低了声音:“我可听说了啊!国文今年赚了万把块钱呢!”   “瞎说!没有的事!”李淑梅眼皮一跳,忙否认道,又问:“你听谁说的?哪那么多?要是真的咱家还不发了?”   “还能有谁?二柱他媳妇呗!二柱可是跟国文一起出去的!”说着语调有些怪异的说:“我说他二婶啊!你可算熬出头!咱们国斌要是能有二叔一半本事就好了!”   “你竟听他们瞎说,哪有那么多,吃喝跟路费贵着呢!”   说着李淑梅掩下心底的慌乱,把手在围裙上擦擦道:“我去看看国文熬粥没,小毛嘴可挑着呢!”   大嫂见她匆忙忙的走出去,“切”的声翻了个白眼。   李淑梅匆忙忙走到小厨房把正在熬米糊的韩国文拉回了屋里,韩国文一手拿着勺子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咋了这是?气冲冲的?”   “我问你,你这次回来赚了多少钱?”李淑梅瞪着他问。   “一万二吧!怎么了?”   “二柱他们呢?”   “五千吧……”   “你咋比他们多这么呢?”没等他说完李淑梅就气急败坏的问。   韩国文有些奇怪,咋钱多媳妇还生气呢?   “我这不是两年才回来嘛!二柱他们去年就回来过了,两年的钱当然比一年的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过年的时候工钱给的也多,我不都是两年才回来一次吗?”   韩国文解释了一通看她还生气就哄道:“好了好了,咱现在钱也攒了五六万了,我再出去两年差不多就够给二毛做手术的了!你生什么气呢?”   不说还好,一说李淑梅更气:“做什么手术?我看二毛这辈子别想做手术了!”   “怎么了?你不是一直想给二毛做手术么?”韩国文深觉媳妇这脾气来的莫名。   “还不都是你!”李淑梅气的眼睛发红,生气的说:“谁让你跟二柱说你赚了多少钱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二柱他媳妇那个碎嘴,跟大嫂似的!刚才大嫂都问我你赚多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小辉今年要中考还非要上县中,就他那成绩能考上吗?还不得交钱上!上初中就是借咱的钱到现在还没还!她能不掂记着咱的钱吗?老三又要娶媳妇,那女方光彩礼就要了八千!你娘有钱吗?还不得问你要!我看你能守得住不!”   韩国文被她说的一脸纠结,半天吭出一句:“要不我再多出去几年?”   李淑梅气的狠狠拧了他一下:“瞧你那出息!你就不会说没钱啊?”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为了攒着点钱我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小毛喝不起奶粉只能喝米汤!你六年就回过三次家!凭什么咱幸幸苦苦赚来的钱要给他们花?又不是没手没脚的!你看大嫂,她家能没有钱?”   “好!都听媳妇的!”韩国文犹豫了一下坚定的说。   “爹娘要是问你你就说在车上让人给扒了……”   “哎?”   “就这么说!”李淑梅狠狠的掐了他一下。   晚上吃团圆饭的时候,韩老爹果然问起了这事。韩国文瞟了媳妇一眼,立刻苦着脸道:“唉!今年倒霉透了!本来赚了一万多准备回来过个好年的,可谁知在车上遇到挨千刀的扒手,给扒了,就剩塞在脚底的五千块了!我大衣都给划了……”   大嫂一听惊叫一声:“什么?给扒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那可是六七千块钱哩!”   “是啊是啊!倒霉透了……”韩国文讪讪道。   “那报警了没?”大嫂快人快语。   李淑梅忙接话:“报什么警啊!就他那胆儿!回家都没敢跟我说,还是我今天非逼着他问才敢告诉我。”   韩老爹两口虽不大喜欢老二,可也见不得自己儿子这么被媳妇说。韩老爹重重一咳,板着脸:“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   李淑梅被训的只顾闷头吃饭,韩国文也有些不好意思。饭桌上的气氛一时僵了下来,韩棋两耳不闻窗外事,夹起眼前的粉皮闷头苦吃,眼前忽然多了块肉,韩棋愣愣的抬头正看到韩国文朝自己憨笑。   韩国文看韩棋面前都是素菜,韩棋也只夹眼前的菜,不由就想起了妻子曾经跟他说过的所谓前世,禁不住就有些心疼。他虽在家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自己的二儿子是个内向寡言的孩子,听媳妇说这孩子从小就乖巧懂事,心底也十分喜爱。   这会儿见他愣愣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就拍拍他的脑袋,笑眯眯的说:“多吃点肉,以后长大个!”   韩棋听了竟是眼眶一热,心底酸酸涩涩的。忙低下头拼命扒碗里的饭,等他反应过来是眼泪已经和饭混合到一起了。   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多么渴望关爱,这些渴望在前世被村里人的冷言冷语、父母的冷眼漠视、姐弟的嫉恨厌恶慢慢埋葬。可他不知道只要有一点雨露,这种渴求就会如同春日的种子般迅速的生根发芽。外表越表现的不在乎,越掩饰不住内心的渴望!   所以前世在李维深出现时他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紧紧抓着他,却不知那是又一个甜蜜的陷阱。   见了二儿子的举动韩大娘重重的“咳”了一下,韩棋手一顿,立刻继续扒饭。韩国文跟没看见似的继续给他夹菜,顺便也夹了些给韩翠翠。韩建军这时候已经喝了米糊糊睡了,他还太小跑了一天早累了!   最终韩老爹对二儿子频繁给那个小怪物夹菜的举动看不下去了,训道:“他自己没有手吗?非要你夹!”   韩国文不为所动,笑呵呵的说:“他夹不着嘛!”   这是实话,大嫂在摆菜的时候把鱼肉都摆在自家儿子那边。这个时候的农村,一年也就过年过节的时候能吃上几回肉,哪个做父母的心不偏向自家孩子呢?   韩老爹格外疼长孙,不好说老大家什么,就朝韩国文瞪了瞪眼斥道:“惯的!”   “可不!”韩老爹话音一落大嫂就接上了,阴阳怪气的说:“二叔一年也回不了趟家,肯定疼孩子了!我看大丫跟二毛这棉袄都是新买的,羽绒的吧?听说贵着呢!”   “哪儿呢!丝棉的!你看国文他能舍得花钱啊?”李淑梅接过话头,跟她大嫂一阵明枪暗战。   韩老大敲敲他媳妇的碗,颇为不耐的说:“吃你的饭吧!哪来那么多话!”   大嫂一阵气恼,冷着脸吃饭。韩老爹扫了众人一眼,开口:“国文啊!吃过饭到我屋来一趟,爹有话问你!”   “哎?噢!”韩国文愣了下忙答应,李淑梅却是一凛。大嫂看了眼韩老大,见他没反应又踢了他一脚,韩老大看了她一眼,没事人似的接着吃。气的大嫂在心里直骂:吃吃吃!就知道吃!猪! ☆、初一   这时候的农村还不是很富裕,电视机也不想后来那么普及,一个村只有两三户人家买得起,还多是黑白的。前庄的小胖家倒是买了台彩电,每天吸引大批大批的村人去看,不过除夕大半夜的也不好往人家跑。没什么娱乐一家人也不守岁,包完饺子就都睡了,初一还要早起。   韩家大嫂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韩老大带着鼻音抱怨:“你烙烧饼呢?翻来覆去的不睡觉!”   “我越想越不是个事儿,你说咱爹把老二叫过去干啥?”   “你管他呢?”   “你说咱爹会不会觉得老二出息了,把什么家传宝贝给他了?”大嫂疑惑的说。   韩老大闭着眼嗤笑:“还家传宝贝!你可真能想,咱家三代贫农,哪来的宝贝?”   “哪干嘛把老二叫过去?还神神秘秘的?”   韩老大也睡不着了,干脆翻个身仰面朝上道:“我估摸着啊!还是为老三的事儿!”   “你想啊!老三开春就结婚了,连个新房都没有。别说摆酒席的钱了,彩礼还没着落呢!估计咱爹想让老二掏钱,他这些年不是在外面赚钱了吗?”韩老大分析的头头是道。   大嫂一听慌了:“那不行,都给老三结婚了咱家小辉上高中咋办?”   “咱家小辉上高中关老三结婚什么事啊?”韩老大觉得莫名其妙。   “怎么不关!咱小辉要是考不上县中不得交培养费啊?老二要是把钱都给老三结婚了,小辉怎么办?”   “咱自己没钱啊?再说了,又不是非得上县中,考不上就上镇中!”   “那可不行!县中条件好!必须上县中!那钱是留给小辉结婚用的,再说了,小华马上也要上初中了,不要钱啊?”   “这才哪跟哪儿呢?还结婚?”韩老大嗤笑两声,扯过被子,“行了行了!睡觉!”   正这时正屋那边传来了一阵骂声,听着像韩大娘的。大嫂忙坐了起来:“咋了这是?吵起来了?”   韩老大也起身听了会儿,也没听见什么便拉着媳妇躺下:“行了,估计没什么大事,睡吧!”   韩国文回去的时候韩棋他们都已经睡了,分家后韩国文只分到两间小偏屋,一间住人一间放杂物。   平日韩国文不在家李淑梅便带着三个孩子睡在大床上,这会儿韩国文回来显然是睡不下了,便在大床对面又铺了张小床,让韩棋和韩翠翠一起睡,夫妻俩带着小儿子睡。   韩国文回来看了眼都睡了姐弟两,给他们拉了拉被角,才洗了手脚上床去。被子一掀开便带进一阵凉气,韩小毛迷糊糊的往李淑梅怀里又缩了缩。   李淑梅也醒了,伸手帮他掖好被角,低声问:“爹跟你说啥了?”   “能说啥?还不是老三结婚的事!”韩国文把媳妇儿子一起往怀里搂了搂,又说:“还说我只给自家孩子买衣服,没给小辉、小华买,不像话!”   “凭啥给他家买?我们二毛年年穿你的旧衣服也没见他家给买一件!他家小辉、小华哪年不做三五套衣服?”   “行了,你咋对大哥家意见那么多呢?”   “不是你大哥,是你大嫂!无利不贪,那小心眼样儿!”李淑梅嘀咕着。   韩国文好笑说:“我发现几年没见你变刻薄了啊?”   “那是你没见她怎么欺负我们家来着,我们孤儿寡母的……”   “好了好了,怎么还越说越起劲儿了?怎的?要哭啦?孩子可都刚睡哩!”韩国文听她声音有些颤,调笑着。   李淑梅不由怒嗔一句“滚”,便想推开他。韩国文却紧紧搂着她,半天才叹了句:“这些年苦了你了。”   说的李淑梅又想哭,忍了半天才转移了话题:“老三那事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彩礼钱我出,酒席钱大哥出!爹说把东边院墙拆了再盖一间堂屋,给老三做新房!钱我和老大平摊!”   “你应了?”李淑梅问。   “应了啊。”韩国文答。   “你怎么能就应了呢?”李淑梅气急,“咱赚这点钱多不容易!”   “我爹都要拿棍抽我了我能咋办?他说要不是我当初分家把东西都拿走了,老三也不至于这么晚才结婚!”   “胡扯!当年分家给过咱什么了?不就一亩八分地和两间小偏屋吗!哦!还有几个箱子!其他的他给什么啦?”   “你别吵!等会儿孩子醒了!”韩国文压低了声音又说:“你看老三也快三十了,哪能不结婚呢?咱就顺着咱爹一回!”   “咱家还没盖房子呢!”李淑梅仍是不平。   “也不是都要咱出钱,大哥不是也出吗?”韩国文安慰。   “你等着吧!大嫂要是舍得拿一分钱出来给老三结婚,我跟她姓!”   韩棋听了老半天默默赞同,大伯母确实吝啬!一抬眼皮正看到韩翠翠睁着双晶亮的眼睛盯着自己,看来也是被吵醒的。   “阿爸阿妈在说什么啊?”韩翠翠小声问。   韩棋伸出手把她的脑袋按进被里,淡淡的说了一句:“睡觉。”   韩翠翠很委屈,又伸出脑袋:“弟弟,你一点也不像弟弟!”   韩棋翻过身不理她,韩翠翠继续委屈的说:“像哥哥!”   “大丫,不睡觉嘀咕什么呢?别吵到你弟弟!”韩母的声音传了过来。   活该!韩棋在心底默默吐槽一句。韩翠翠觉得更委屈了,明明是阿妈把他们都吵醒了好不好!   第二天是初一,韩棋一大早就被鞭炮声吵醒了。坐起来照例迷糊一阵才伸手够衣服,韩翠翠往被子里缩了缩,咕哝:“风都进来了。”   韩棋顺手把被角掖了下,嘴上却说:“初一要早起。”   韩国文带着傻呵呵的笑从外边进来,见他起来了把手伸到口袋里掏了会,摸出十块钱塞到他衣兜里,神秘秘的说:“压岁钱,别让你妈看见了!”   韩翠翠一个激灵爬起来,叫道:“阿爸我也要!”   “给给给!都给!小声点,别被你阿妈听见了!”说着也塞了张给她,韩翠翠喜滋滋的收了起来。   等韩翠翠乐完了爬起来,韩棋已经穿好衣服出去洗簌了。还没等她也穿好衣服韩小毛就如定时闹钟一般醒了,紧接着就是“哇哇”大哭。   韩翠翠的好心情立刻没有了,气汹汹的瞪着他。韩棋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刚洗完脸后热水蒸出的红晕,眉目精致看得韩翠翠一愣一愣的。   回过神后韩翠翠不由撇嘴,怎么弟弟长得比她还好看!   韩小毛一见自家二哥那张常年面无表情的脸立刻就噤声了,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   韩棋不动声色的盯了他半天,韩小毛终于顶不住压力爬了起来,委委屈屈的说:“冷!”   韩棋很满意,拿起旁边的毛衣走过来套在他脖子上,说:“伸手。”   韩小毛乖顺的攥住衣袖把短小的胳膊伸进毛衣里,韩棋又拿过棉衣,韩小毛立刻伸胳膊,一脸讨好的看向自家二哥。   韩棋满意的点点头,帮他穿好,说:“自己穿袜子。”   韩翠翠看不下去了,一脸郁卒。怎么每次自己说什么都不听,一见他二哥就跟被顺了毛的猫似的,乖的就差喵喵叫了!   韩棋帮弟弟穿好衣服就牵着他的手朝门外走去,快出门时却忽然回头对韩翠翠说:“阿姐,快起来吧!再晚饺子就要被吃光了!”   说完牵着韩小毛怡怡然往外走,韩小毛被牵着却不忘回头奶声奶气的学了句:“再晚就没吃的了,阿姐懒!”   “懒”字说的特别用力,气的韩翠翠牙根痒痒。   吃早饭的时候韩老爹果然把让大儿子、二儿子平摊出钱给小儿子结婚的事给说了。大嫂当场变脸,直说自家如何困难没有钱,话里话外透露着让老二家出钱的意思。李淑梅反驳了两句立刻引得大嫂像点着的炮仗似的说个不停。   “噢!你们家是分出去了!过年给点米面就算了也不用孝敬老人家!挣点钱都自个儿揣着,平日里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今天给孩子买件衣服,明天往娘家送点钱!合着二叔赚的钱都被你自个儿花了吧!我们家国斌是一个人苦钱七个人花,养活一大家子老老小小!小辉小华又要上学,过年连块肉都吃不到,那比得上你们家!”   李淑梅气的发抖,自从分家除了逢年过节一起过时给这边买过鱼肉,自己什么时候舍得买过?三个孩子也是从出生到现在没做过几身衣裳,哪个不是把大人的衣服改小了穿的?二毛捡小辉小华的旧衣服穿,穿完了再给小毛穿,除了这次什么时候舍得买过新衣服?   说她给娘家送钱!自己爹病了做女儿的给点钱怎么了?再说她哪年中秋过年她没给韩大娘钱?收下来的新稻新麦自己没舍得吃就先送给他们这边,还说自己不孝敬!自己亲爹亲娘她都没给过!   “我怎么不孝敬爹娘了?”李淑梅瞪着眼说,“我哪年过节没给咱爹咱娘钱?哪年的年货不是我买的?我爹病了我看看他买点东西都不成啊?”   韩国文也觉得大嫂说的有点过分了,但她毕竟是长嫂自己不好说什么,就斥责自己媳妇:“行了行了!怎么跟大嫂说话呢?”   大嫂见了不仅没收敛反而愈发起劲:“这人一有钱了就把自己当回事了,再怎么钱也不是自己苦的,要我说国文呐……”   “行了!你闭嘴!”韩老大拿胳膊肘捣了下媳妇,“说啥呢?”   大嫂这才发现桌上人都僵着脸,有些讪讪却还是小声说:“咱家本来就困难嘛!国文这几年在外边赚了那么多钱,拿出点给弟弟娶个媳妇有什么不对?难道还舍不得……”   李淑梅实在憋不下这口气,立刻出生呛道:“那也得两家摊,凭什么叫我们一家给?”   大嫂一听不甘示弱,立刻叫道:“我要是有钱我能不给吗?不像有些些人……嗤!”   韩大娘也开始训韩国文:“老二!怎么让你给你弟弟娶个媳妇都舍不得?你忘了你小时候掉冰窟窿里是谁把你拖上来的了?还不是你大哥跟你三弟!你这是要娶了媳妇忘了……”   “给!给!”眼看着越说越不是个事,韩国文也无奈了:“娘你说什么呢!大过年的!”   李淑梅听了她的话眼睛都红了,这不是说都是自己挑唆丈夫不给钱让小叔结婚的么。   “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不晓得?”韩大娘怪里怪气的说,本来二儿子好好的说什么是什么,自从娶了这个媳妇就老跟他们老两口对着干,不是媳妇教唆的是怎么回事?儿子回来没两天,高兴劲儿还没过呢,就给自己添堵。   大嫂也怪腔怪调的接着说:“谁说不是呢?我刚来咱家那会儿二叔多大方……”   “我说了不给钱了吗?是你不想给才是吧?凭什么我花钱办酒席你收礼钱?”李淑梅喊道。   “啪——”众人一愣,韩家老三韩国武一把摔了筷子,吼了一句:“娶什么娶?不娶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一下:苦钱,辛苦的赚钱的意思,地方方言。某斫:话说老周,你啥时候出来?再不出来我就把韩小棋送人了!老周(沉默……):“来人啊!把这厮给我拖出去毙了!”某斫(摊手):“算了,你在等几章吧!”老周:“枪呢?我的枪呢?!” ☆、挖荠菜   韩国武走后饭桌就寂静了,大嫂也低头不说话了。韩大娘突然就哭号了起来:“我可怜的儿啊!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连媳妇也娶不上啊——”   韩老爹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句:“喊什么喊?吃饭!”又冷脸对韩国文道:“你大哥家困难你就不能多担待点,就当他借你的!还能不还了?”   桌上几个小孩都被吓得不敢吭声,韩翠翠都不敢吃饺子了。韩棋默默戳起碗底的一个汤圆,吹了吹小小的咬了一口,淡定的忽视了桌上的闹剧。但听了韩老爹的话后还是默默在心底吐槽:可不就是不还了么。   韩国文被一通训,苦着张脸安慰他娘:“娘,您别生气,肯定给,怎么着也得让三弟把婚结了不是?“   李淑梅虽心底不平,可是也不能说什么,气的在底下狠狠的踩了韩国文一脚,韩国文脸上又是一苦。   一顿饭吃的精彩纷呈,韩棋摸摸肚子觉得有点消化不良。忽然想起了周铭涵,那个人向来奉行食不语箴言,吃饭时寂静无声,筷子碰到盘子的声音太响了都会被他瞟一眼。要是让他也吃一顿这样饭一定很精彩,韩棋默默在心底恶意的猜测。   韩小叔最终定在五一结婚,新娘是邻村人,家里是卖千张、粉皮的。家里条件倒是不错,就是男方要求太高。彩礼要得多就不说了,新房一定要新盖的。   韩老爹一咬牙就给三儿子盖了间瓦房,这时候村里不少人家都盖了宽敞亮堂的瓦房,可也有不少人家还住低矮的泥草屋。大嫂听了又眼红又生气,出钱的理所当然是韩国文。李淑梅气的带着三个孩子睡,不让他上床,韩国文一米八的个子只能蜷在韩棋他们睡的那个小床上。   开了春新房子就动土了,请了二三十个瓦匠。李淑梅跟大嫂每天都要给这群人做饭,两家就一起吃了。韩国文也因为家里忙就没出去,打算等夏天栽完水稻再走。   韩翠翠没见过盖房子,天天带着小毛往工地上凑,被李淑梅揪着耳朵训了好几次还不安分。这天终于被气急了的李淑梅抓到拿鞋底狠狠抽了一顿,连韩小毛都没能幸免,两个人一起坐在门口哭的惊天动地。   韩棋提个小篮子从他俩面前走过,一脸鄙夷。韩翠翠还没反应过来,韩小毛就骨碌一下爬了起来,迈着小短腿摇晃晃的跑过去拉着韩棋的袖子,奶声奶气的问:“哥哥,你去哪啊?”   屁股也不疼了!   “挖荠菜!松开!”韩棋瞟他一眼说道。   韩小毛立刻眉开眼笑,讨好的说:“哥哥,我也去!”   韩棋回头看了他两眼,小毛笑的更灿烂了,韩棋嘴角向上勾了勾,颇具女王气势般的说:“跟上吧。”   “嗯!”韩小毛兴高采烈的跟在了韩棋身后,像条小尾巴。   韩翠翠也不甘示弱,慌忙爬起来,身上的土也不拍拍就跑上去:“我也去!”   三人一路到了村东的麦地,这时候麦子还没有拔节,不怕踩。荠菜却是刚长出来,一场雨后变得水嫩水嫩的。   韩翠翠一边挖一边说:“我要吃荠菜水饺,一定得让阿妈加鸡蛋!”   “阿妈没空!”韩棋一口否定。   小姑娘听了嘴巴一撇,眼睛眨巴两下就开始撒娇:“呜呜……弟弟,好想吃荠菜水饺哦……弟弟弟弟……”   韩棋回头看她一眼,说:“以后不准往工地上跑,今晚就给你包……”顿了顿又补充道:“花边的。”   韩翠翠听了眼睛一亮,扑上去抱住他叫道:“呜啊!弟弟你真好,比小毛好多了。那个家伙总是出卖我!”   说着还向韩小毛瞟了一眼,这一瞟不得了,吓得韩翠翠立刻尖叫:“韩小毛!你在干什么?“   韩棋也莫名一惊,忙回头看过去,立刻一头黑线。这熊孩子,把人家的麦苗给拔了,还一棵棵理顺了摆成一堆,生怕人家看不见么?   韩小毛头上粘了片麦苗叶,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姐姐。韩翠翠气冲冲的走过去,两手掐腰吼道:“你怎么把人家麦苗给拔了?”   韩小毛拿起一株被拦腰拔断的麦苗,纠正道:“荠菜!”   韩翠翠一把把麦苗拍飞,气道:“荠你个头啊!说了这是麦苗啦!”   韩小毛显然被他“凶恶”的姐姐吓到了,两腮鼓啊鼓,眼睛眨啊眨,终于酝酿完毕,嘴巴一扁深吸一口气,准备——   “不许哭!”韩翠翠大叫,及时止住了韩小毛的魔音。韩小毛被吓得张着嘴巴一动不动,一会儿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韩棋叹了口气,慢腾腾的走过来对韩翠翠说:“阿姐,别吼小毛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处理这些……”低头看了看脚边的“尸体”,淡定的说:“这些麦苗。”   韩小毛见他来了,终于敢“呜呜”哭出声了。韩翠翠“哼”的一声扭过头,表情颇有些傲娇!   韩棋带着两人走到田埂边,捡了根较粗的棍枝,握住两端,中间部分放在膝盖以下,弯起腿一个用力就将棍枝折断了。折断的地方劈了开来,正好形成一块相对较薄的地方。   韩棋把其中一根递给韩翠翠,就说了一个字:“挖。”   韩翠翠一脸莫名,两人合力挖了个小坑。韩棋兀自走回去把那一小堆麦苗都抓过来放进坑里,填土、踩实、撒上干土、扔些烂草叶子在上,拍拍手上的土,完工!   韩棋提起小篮子走向另一块地,道:“换一家挖。”   韩小毛一脸崇敬,迈着小短腿就跟上去了。韩翠翠瞪着韩棋的后背,忽然有种自家弟弟很可怕的感觉。多年以后韩翠翠认识了两个词:腹黑、鬼畜!   又过了两天,韩翠翠惆怅了,因为要去上学了。韩翠翠今年十一岁,上小学三年级了。每天早上李淑梅都要早早起来烧碗汤,泡着头一晚剩的米饭给小丫头吃,然后目送她走出村口。手在围裙上无意识的擦着,直到看不见身影了才转身回家,开始张罗一家人的早饭。   韩棋没事的时候就帮李淑英烧火做饭、洗完扫地。这天吃完晚饭帮李淑梅洗完碗,韩棋就坐在门口向村口张望,不管韩小毛怎么闹他都不理。   韩小毛闹了一会见哥哥不理自己,于是奶声奶气的问:“哥哥你在看什么啊?”   “没看什么。”   “那你干嘛一直看那边啊?”   韩棋回头,难得柔和的朝他笑了笑:“你阿姐快放学了,我们在这等她好不好?”   韩小毛看得一愣,呆呆的说:“好。”   韩棋又笑了笑,拉着他并排坐在门边。   李淑梅见了叹了口气,朝工地上的韩国文喊了声就转身回屋。韩国文正在帮忙递砖,应了声“就来”,回身把手里的砖扔上去才回身往家走,边走边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   到了厨房,李淑梅正在刷锅。韩国文端起旁边的凉白开先“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大碗,才抹抹嘴拽了拽毛衣的领口问:“咋了?啥事啊?”   李淑梅拿刷子的手顿了一下便如常的边刷锅边说:“我寻思着是不是也该让二毛上学了,这都七岁了!”   韩国文一愣,失笑道:“不急,这不才过过年嘛!等九月再说吧!”   李淑梅边往外舀刷锅水便朝门口努嘴:“你看看他!”   “看着啦!跟小毛一起搁门口蹲着嘛!嘿!跟俩小木桩似的!”   李淑梅叹了口气,说:“在等大丫呢!”   韩国文听了一愣,继而眉开眼笑:“那好啊!瞧瞧感情多好,他姐才走一天就想了!你以前还说他们上辈子感情不好,现在这样不好吗?诶?我说你叹什么气啊?”   李淑梅把手上的抹布一扔,边走边说:“那哪是真等大丫啊!那是在等大丫的新书呢!“   “啊?”   “唉!”李淑梅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等了半天韩翠翠的身影才出现在拐弯处,韩棋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快步迎了上去,韩小毛跌跌撞撞根本跟不上他的步伐。   韩翠翠看着弟弟“气势汹汹”的向自己走来,吓得一愣。结果韩棋走到她面前忽的展颜一笑,如春风一般,温温和和的说:“阿姐你回来啦!快回家吧,阿妈给你留了饭!”   说着拉起她的手故作悠闲的往家走,韩翠翠顿时受宠若惊!弟弟朝她笑了!弟弟牵她手了!嘤嘤!弟弟,你不是真的,一定是别人变的!   韩小毛跟在后面一脸委屈,哥哥你刚刚还对我笑拉我的手呢!转脸就把我给忘了。   回到家里后,韩棋又温和的笑,说:“阿姐,我帮你把书包拿下来。”   说着就去取韩翠翠斜挎在身上的书包,韩翠翠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   “阿姐你先去吃饭吧,我帮你包书皮!”韩棋继续道。   “好呀……”韩翠翠晕晕乎乎,被推出去吃饭了。   韩棋小心的从书包里拿出书,瞅了瞅桌面,抬起衣袖在上面蹭了蹭才慢慢把书放上去。又从旁边拿过裁好的旧报纸小心铺在下面,那是李淑梅从村主任那拿来喂幼蚕用的城市晚报。   将书放在报纸上摆正,再小心打开书的封面,慢慢折过来,再将报纸多余的部分折上去。小心翼翼,一丝不苟。神情肃然认真的像是对待一件精美的工艺品。   韩国文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心情变得复杂又喜悦。 ☆、上学   第八章上学   包完了书皮,韩棋便搬个小板凳端端正正的坐在桌边,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那一行拼音一行汉字的语文读本。   前世韩棋很喜欢学习,不仅仅是为了让父母对他另眼相看,更重要的是书里那个神秘世界对他的吸引 。   然而和村里很多家庭的孩子一样,他也早早的就因为家里困难而辍学。那时国家虽然已经实行了九年义务教育,但在韩棋生活的这个地方辍学依然随处可见,学校上学仍是要交学费的,并没有免费。   后来韩棋跟了周铭涵后,周铭涵也曾有过让他去学校的意思,但在知道他连小学二年级都没上完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在韩棋的恳求下给他请过几个家教,但都是没教两天就被辞退了,最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重生后韩棋对上一世也想了很多,那时的下场固然有别人的原因,但也和自己懦弱的性格有关,所以才会被骗被瞧不起!   被抛弃、被鄙视,最后落得葬身火海一无所有,韩棋无论如何也不想再重复一遍那样的生活。在这个穷困而又鄙陋小镇里,想要改变命运就要走出去,村里的孩子只有两条路:打工和上学。   前世韩棋走的是第一条路,结果却被骗卖身夜总会,沦为别人掌中的玩物。所以,这一世还有的选吗?他必须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和条件去学习,去改变,他再也不想沦落到靠身体吃饭的地步。   韩国文回里屋见了李淑梅就说:“这孩子!他姐的书他能看懂吗?”   李淑梅嗤笑一声:“怎么看不懂?大丫上学的那些书他都看了个遍了,有时大丫不会的算术题他都会哩!大丫还得问他呢!”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那感情好!咱家说不定还能出个大学生哩!”韩国文高兴地说。   “我就是想,反正一、二年级的课他都懂,他又这么想学,不如直接把他送去上一年级,就说是转校的。”   村里有专门的小学却没有幼儿园,镇上倒是有个中心幼儿园,但那么远谁愿意让五、六岁的奶娃去上,大人那么忙哪有空送孩子们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幼儿园?所以村里的孩子一般都是从一年级开始上的,上学年龄也比较大。韩棋前世就是十二岁才上学的,当然这是因为收养他的那家人不愿意供他上,但当时在班里他却不是最大的。   村里的学校管的也不严,转学退学都不用手续,说声就行了。   韩国文想了会说:“会不会太早了啊?现在去上一年级等到秋天就上二年级了!他才七岁,大丫上二年级时还九岁呢!比他大了都两岁!”   “有什么不行的?村里又不是没有七岁就上学的?你不知道大城市里那些孩子都三四岁就上学了!”   “啊?那么小?”韩国文惊讶的问。   “可不是!城里人都兴上学早,听说还有什么胎教呢!”   “胎教?那搁肚子里也能教?”   “谁知道呢!我就是想,二毛不是喜欢看书吗?咱就让他早点上,以后说不定能挣个状元回来哩!咱脸上多有光!”   “那行!”韩国文想了一下说,“我明天带他去学校看看!”   韩国文出去把这件事说了后,韩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说不清是惊讶多些还是惊喜多些,愣了半天才颤着声音问:“真的吗?”   韩国文笑了笑,宽大的手在他的头顶使劲揉了揉,说:“真的!明天一早就带你去学校,高兴不?”   韩棋见他盯着自己手里的书看,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抿着嘴笑了,点点头重重的“嗯”了一声。   韩翠翠进来就听见了,顿时高兴的大叫:“真的?那我就可以和弟弟一起上学啦!”   韩棋心情正好,毫不吝啬的朝她也笑了笑:“嗯。”   韩小毛一见哭着喊着也要去,韩国文听了弯下腰轻轻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上么上?等真让你上学了肯定又哭着喊着不去了!看人家干嘛你就想干嘛!”   韩小毛不让,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哭,韩国文一手把他提起来又打了两下:“还来劲了!非要我拿鞋底打啊?”   “我就要去就要去嘛!呜……就去就去……”   “你过几年再去!”   “不嘛!不嘛!就明天去……跟哥哥一起去……”   韩翠翠嘲笑道:“韩小毛!你就会哭鼻子还想去上学?路都不会走的小屁孩,等你长大了再去吧!”   韩小毛坐在地上把捂着眼的手张开一个缝,求证般的看向韩棋。韩棋也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说:“嗯!等你不尿床了才能上学。”   韩小毛哭得更凶了,韩国文好笑的把他楼起来:“好了好了不哭了,你哥骗你的!你尿床也能上学,明天就去!”   “真的?”韩小毛怀疑的看向他。   “真的!”韩国文一脸正经的说,韩小毛这才用手搂住他的脖子高兴的被抱了起来。当然等第二天韩小毛睡醒时,韩棋他们早走了。   李淑梅看到这一幕摇着头笑了笑,回身到屋里取出针线和新布,打算连夜给韩棋缝一个书包。   学校在林树村,和韩家村中间还隔着一条河和一片田野。小孩子腿短,每天要走将近一个小时的路。   韩翠翠上学时李淑梅怕她跑来跑去太累,就让她带点吃的去学校,中午就不回来了。韩棋也上学后李淑梅觉得姐姐应该多照顾弟弟,仍旧让韩翠翠带吃的,中午就让韩棋去姐姐那吃。   韩棋第一天去韩翠翠他们班时,教室里的小孩都惊奇的看着他。韩翠翠坐在北边的窗口,见了他兴奋的大叫:“弟弟!这边!”   韩棋看了一眼,淡定的走了过去。韩翠翠旁边的女生趴在她耳边小声说:“韩翠翠,你弟弟真好看!”   “那当然!”小姑娘骄傲的扬了扬下巴。   坐在她后面的一个小男孩听了很不屑的嘘了一声,韩翠翠立刻恶狠狠的转回头:“林德伟!你嘘什么?”   林德伟不屑的撇撇嘴,阴阳怪调的说:“长得跟女娃似的,哪里好看啦?”   “你!反正比你好看!”韩翠翠气哼哼的说。   林德伟不爽的看了韩棋一眼,说:“我才不喜欢长得跟小姑娘似的呢!“   “你闭嘴啦!“韩翠翠气的满脸通红,林德伟笑的更开心了。   韩棋看了他一下立刻被反瞪了一眼,林德伟下巴朝天,看向韩棋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挑衅。   韩棋了然一笑,故意对韩翠翠说:“阿姐,我们出去吃吧。”   林德伟一愣,眼神立刻变得错愕,转而愤愤的看向韩棋。   韩棋笑了笑,牵起韩翠翠的手就往外走。林德伟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于是朝韩翠翠喊道:“喂!韩翠翠,我有带大白菜炖粉条,你要不要吃啊?里面有肉哦!”   韩翠翠愤然回头:“我才不要吃呢!”   林德伟听了忽然觉得无比失落,韩棋却笑的像只偷腥的猫,他上辈子倒不知道原来自家姐姐这么小就开桃花了。想到这就回头打量了一下韩翠翠,搞的韩翠翠一脸莫名其妙。   这么扁平!林德伟那个小屁孩真是太早熟了。   韩棋和韩翠翠一起坐在小花园的边上,韩翠翠把小厚饼掰开,把荠菜炒鸡蛋加到饼里还特意多挑了两块鸡蛋进去,夹好后递给了韩棋。   韩棋没说什么就接了过来,咬了一口才说说:“下次我装菜。”   “不用,阿妈说我是姐姐,要多照顾弟弟。”   韩棋听了忽然心底一暖,却说:“还是我来吧,你弄得难看死了!”   “啊?”韩翠翠挺委屈。   “对了,刚才跟你吵架的那人是谁啊?”韩棋边吃边问。   韩翠翠一听一脸厌恶:“别提了,那个人最讨厌了。天天上课时喊我,拉我头发戳我后背。”典型的喜欢你就欺负你嘛!韩棋暗想。   “还会抢我东西吃!最讨厌了!”韩翠翠又补充道。   “唔?抢你东西吃?那你吃什么啊?”韩棋不淡定了,再捉弄也不能这样吧?难道他姐每天中午都是饿着的?   “他把我的东西抢去吃了,让我吃他的!”韩翠翠愤然的说,“谁稀罕啊!”   “哦!”   “哦什么?你要帮我打他啦!”韩翠翠叫道。   “可是他三年级了,比我高比我壮啊!”韩棋一脸纠结的说。   韩翠翠想了想很失望,一脸同情的对他说:“那倒也是哦!弟弟你肯定打不过他。”继而又愤怒的说:“真是太可恶啦!”   看来阿姐对那个家伙一点好感也没有嘛!韩棋默默地想。其实他不知道,上辈子爷爷奶奶在给韩翠翠张罗婚事时,林德伟就跑回家哭着喊着要娶她。只不过林德伟的爸妈嫌韩家太穷没同意,把他打了一顿就送回学校了。等他再从学校跑回来时韩翠翠出嫁已成定局,后来林德伟伤心之下就辍学跑去当了兵,韩翠翠嫁给了邻村一个比她大了二十八岁的男人,只因为那个人给的彩礼高。   那个男人不能生育却把原因都归结在韩翠翠身上,平日里对她非打即骂。韩建军几次要去打他,却因为全家都要靠那个人接济过活被李淑梅拦住。那时才十四岁的韩建军一气之下辍了学跑出去打工,想着有了钱的话他姐就不用受那个苦了。   可是一年后却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李淑梅在电话里泣不成声,韩翠翠喝农药自杀了。死的时候才二十岁,花一样的年纪。       ☆、受伤   林德伟最近很郁闷,自从韩翠翠的那个什么弟弟也来上学后,小姑娘就再也不理他了。就算上课时拉她的小辫子也不理,都直接报告老师了。   林德伟刚上一年级时就注意到了坐在他右前方的韩翠翠,小姑娘扎着两个小短辫子,脑袋总是一晃一晃的,转身和身后的同学说话时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得林德伟心里痒痒的,总想去捉弄她一下,那时他就想这要是他妹妹就好了。   林德伟很小的时候就想有一个可爱的妹妹,无奈他妈给他生了两个猴子一样的弟弟。遇到了韩翠翠后他就总想往她身边凑,这就是他心目中的妹妹啊!可以给她扎头发、穿漂亮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后拉出去到处显摆:这是我妹妹!哼!   无奈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实在是巨大的,韩翠翠虽然长得可爱但性格一点都不可爱,每次凑上去都不给他好脸色。于是林德伟决定换个策略,每天捉弄她并乐此不彼,她瞪眼发怒的样子也好可爱啊!   但这个小爱好也在韩棋的出现后被剥夺了,韩翠翠学会了报告老师,这星期他都被罚站三次了。林德伟对韩棋恨得牙痒痒,都怪他!自从他来了以后韩翠翠整天都绕着他转!林德伟想了一下午决定要改变策略!   于是这天下午放学后,韩棋和韩翠翠回家路过林德韦的家门口时被拦住了!   “这条路是在我家门口的,就是我家的,你们不许从这走!”林德伟得意的说,颇有一副“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架势!   韩棋默然无语,抬头看天。那个时候的小孩确实爱这样,和谁闹开了或是讨厌谁了就拦在自家门前不准别人过,话说他上辈子就经常被拦,差点都忘了。   韩翠翠瞪大了眼睛气道:“什么你家的?你买下来啦?”   “我家门口的就是我家的!”林德伟无赖的说。   “哼!行!”韩翠翠气哼哼,拉起韩棋说:“我们从后面走!”   林德伟立刻又跑到他们前面挡住:“屋后的路也是我家的,也不准走!”   “怎么都是你家的啊?”韩翠翠气道。   “没错!就是我家的”林德伟很无赖,又有些小得意。   韩翠翠气结,韩棋看了林德伟一眼,林德伟骄傲的朝他抬了抬下巴。韩棋无语,拉着韩翠翠绕过他就直接往前走。   林德韦怒了,大叫:“站住!”   韩翠翠虽然表现的那么强势,但心底还是有些怕的,毕竟那家伙比他们都要高壮,打也打不过。韩棋就跟没听见似的,径直往前走。   林德伟彻底怒了,冲到他们面前用力推了韩棋一下,吼道:“叫你们站住没听见啊?”   韩棋见他冲过来时就停下来了,但还没站稳就被推了一下。可能是林德伟太用力了韩翠翠也没拉住,一下就歪着摔倒在地了。那条路是用碎砖和石子铺的,又硬又不平整还有很多突起的棱角,韩棋摔倒时想用手撑着地面,但无奈摔的太快了直接把胳膊压在了身下,顿时一阵剧痛眼泪当场就掉出来了。   林德伟傻眼了,韩翠翠愣住了!韩翠翠回过神后顿时就愤怒了,气红了眼睛扑到林德伟身上又是抓又是挠,带着哭腔叫道:“让你欺负我弟弟,让你欺负我弟弟……”   林德伟左隔右挡,本来想发怒可一看她眼泪都掉下来来了又有些手足无措。韩棋也被自家姐姐的彪悍吓到了,一时竟没了反应。最后还是其他小孩跑去告诉林德伟的妈妈,这才把他从韩翠翠的魔爪下救了下来。   杨凤霞一见自己儿子被抓花的脸就生气了,对着韩翠翠吼道:“你哪家孩子啊?怎么竟抓我儿子的脸啊?多大仇啊这是?”   韩翠翠吓傻了,但架不住她能哭:“呜呜……,他打我弟,嗝,打我弟弟……呜……”   饶是杨凤霞心疼儿子也不禁心虚了,自家儿子那可是调皮捣蛋样样行,还真没什么是他干不出来的!   于是转身严厉的问林德伟:“说!是不是你又欺负人家了?”   林德伟挺委屈,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就推了他下!”   杨凤霞听了松了口气,又看了看韩棋也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也就放下了心,但还是上前带着歉意说:“小同学你怎么样啊?还疼不疼?都是我们家大伟不好,婶回去帮你揍他啊!”   韩棋知道自己发挥的时候到了,何况他确实很疼,于是眼睛眨巴眨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疼……婶,好疼好疼……呜呜……”   他不哭还好,一哭韩翠翠也跟着哭。   杨凤霞忙走过去问:“哪儿疼啊?我看看摔哪儿了?”   韩棋抬起右手可怜兮兮的说:“胳膊疼……”   杨凤霞拉过他的手臂想撸起袖子看看摔的怎么样,可刚拉过来还没碰韩棋就“啊”了一声,一张小脸变得煞白。   杨凤霞也觉得不对劲了,一般跌破皮也不会疼成这样啊!赶紧就把林德伟的父亲林淮忠叫了出来,林淮忠见了就说:“你送这小姑娘回家,我带他去诊所看看。”   回头又对吓傻了的林德伟说:“滚回家好好呆着!一天到晚就知道闯祸!”   李淑梅知道时着急的要死,把韩翠翠狠狠地训了一顿。韩国文把韩翠翠拉到身后挡着,道:“行了!大丫她知道什么?你说她干什么?”   李淑梅喘了口气,本来也没给杨凤霞好脸色的,但人家道歉实在诚恳,她倒不好说什么了。   韩国文推出家里那辆带大杠的凤凰自行车,就和杨凤霞一起往林树村赶,才走到一半时就遇到了林淮忠和韩棋。   韩国文忙问:“怎么样?没事吧?”   林淮忠很愧疚的说:“对不住啊大兄弟,大夫说恐怕摔着骨头了,叫我带到镇医院拍个片查查!”   杨凤霞听完脸就白了几分,咬牙切齿的说:“回去非得狠狠揍他一顿,死孩子真是无法无天了!”   韩国文叹了口气抱过韩棋说:“要不大哥大嫂你们先回去吧!我带他去就行!”   林淮忠一听他这么说立刻就反驳道:“那可不中!毕竟是我们家大伟推的,怎么着医药费我们得给!”   说完又对他媳妇说:“你先回去,我和大兄弟去一趟镇医院!”   韩国文又叹了口气,摸摸韩棋的头发说:“那也行,我们这就走吧!再晚医院恐怕就下班了!”   说完想捏捏韩棋的手臂又怕他疼,转而拍拍他的后背问:“还疼么?”   韩棋本来已经觉得不是那么疼了,可一见了韩国文眼泪反而掉的更凶了,止也止不住。韩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把头埋到父亲的脖颈闷闷的说:“没刚才那么疼了。”   韩国文有些心疼,抱着他放到车子前面的大杠上:“别怕!阿爸带你去医院,一会儿就不疼了啊!”   林淮忠见了心下更是愧疚,也跨上自行车。两人紧赶忙赶的到了镇医院,结果拍完片说是骨头摔断了得上石膏,两人又是忙上忙下的跑。   上石膏时韩国文抽空跑去找了以前给李淑梅接生的那个刘医生,想问问给韩棋做手术的事。   刘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听了他的话有些为难的说:“你家那个孩子的情况我也了解,七年前做血液检查时我就建议你早做手术。其实决定最终性别的因素很多,比方说染色体、生理性别、心理性别、第二性征发育等等。虽然你们一直把他当男孩子养的,但最好还是去做一下染色体检查,看看到底是偏男性些还是偏女性。”   韩国文听完就懵了:“这、这、这他还能是女娃?”   刘医生神色有些复杂的说:“这个不好说,还是要查一下染色体。事实上他是有子宫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韩国文整个人都懵了,他一直以为二儿子只是病了但还是他儿子。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个儿子可能会变成女儿!这要他如何接受得了?如果真的得矫正成女孩 ,那孩子接不接受得了?   看到他的神色刘医生叹了口气,也明白他在想什么,就说:“所以当时我才劝你早点给他做手术!”   韩国文恍恍惚惚的,半天才回过神来,问:“那现在手术的话要多少钱?”   “少说也得十万吧!”   “怎、怎么又多了?”韩国文一听心凉半截,这些年赚的就够一半的,还被拿了大半给三弟结婚了!   他有些为难的说:“大夫,不瞒你说我现在就能拿出两万块钱来!当年没给他做手术也是因为没钱啊!你看你能不能通融一下先给孩子把手术做了,剩下的钱我肯定赚了就给!”说完又怕她不信,忙说:“现在家里一年能赚七八千呢!”   刘医生听了哭笑不得:“先不说这事我做不了主,就是这个手术我们医院也做不了啊!”   “啊?那哪儿能做?”   “你得上大医院去,到县里或者市里的医院问问。省会的儿童医院是可以做这个手术的,技术也成熟,不过手术费恐怕就要更高了。”   韩国文听了心情有些沉重,又问了她一些事情才说:“那先就这样吧,我回去再和他妈商量商量。”   “好!”刘医生应道,看他心情沉重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劝道:“其实要是查出偏男性的话晚点做也没什么,主要是怕孩子受不了!”   韩国文胡乱的点点头,应了声就走了。 ☆、番外一 前世因果   番外一前世因果   周铭涵到达御城会所的时候正是晚上十点,夜生活正精彩的时候。进去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头,对李维深把这么重要的合作案放在这种地方谈的行为颇有些不满,但也仅仅是皱了皱眉。   引路的侍者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说,苦着一张脸把他带进了一个包间。   进去后周铭涵的脸色更难看了,李维深正搂着一个男孩激烈的热吻,从侧面可以看见男孩绯红的脸色、颤动的睫毛和被吻的合不上的嘴角滑落的银丝。   李维深的舌头从男孩的嘴里退出来又缓缓从嘴角舔过,一直滑到耳边,轻轻的含住了那白皙小巧的耳垂,怀里的少年轻轻一颤,又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画面瑟晴而又银靡。   侍者苦着张脸,自己是有多倒霉才接了这么个任务,老板实在太能胡闹了。   看来这次的这位确实魅力非凡,这都大半年了还没厌!   周铭涵看了这场景心底莫名的一阵烦躁,敢情他推了那么多工作就是来看这位少爷演活春宫的?   周铭涵重重的咳了一声,李维深还没什么反应,倒是那孩子吓了一跳猛的推了下李维深,惊慌失措的望向门口。有些湿润的眼里满是惊慌,脸红的能滴血,看的周铭涵心底蓦然一动。   李维深抬头见他来了有些玩世不恭的叫了声“涵哥”。   周铭涵不动声色的压下心底的那一丝异样,应了一声走到他们对面坐下!   韩棋有些不知所措的坐在李维深的腿上支支吾吾的说:“深、深哥你要谈事啊!我、我先出去吧?”   李维深不轻不重的在他臀上拍了一巴掌,颇为瑟晴的说了句:“坐好!”   说完又抬头对周铭涵说:“涵哥不介意这么谈吧?”   周铭涵的眼里黑沉沉的看不出情绪,语气平淡的说了句:“不介意。”   韩棋坐在对面一阵尴尬,一双眼睛不知道要往哪儿放是好。   谈工作期间周铭涵用眼角瞟了韩棋一眼不由就皱下了眉头。那孩子确实长的好看,面容精致眉目如画。只是褪去了血色的脸庞带着不健康的苍白,倒显得他整个人更加瘦弱,眼底也带着淡淡的青色。年龄偏小,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样子,明显还没成年。   本来就对李维深有些不待见,此刻竟生出几分厌恶来,若不是两家还算有交情又是合作期间,他还真不想来见这个纨绔公子!   谈完工作周铭涵起身和李维深握手,韩棋识趣的从他身上站了起来。   李维深一边和周铭涵握手,另一只手却一把拉过韩棋笑道:“怎么这么不识趣?也不知道叫人!这是涵哥!”   韩棋脸色有些难堪,但还是笑了笑,腼腆的叫了声:“涵哥!”   周铭涵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的应了一声带着助理就走了。   这就是他第一次见到韩棋的全部过程,他不知道韩棋还记不记得,可他却是把每一分每一秒都记得清清楚楚,刻骨铭心!甚至那时韩棋的每一个神情,拉衣角的动作都历历在目。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人爱的那么深沉!那么刻骨!明明他已经离开自己两年了!   两年了!可是一切却仿佛是昨天刚刚发生一样。   他记得那天回去的时候叶谨笑着对自己说:“周总!李少的那个小情儿漂亮吧!”   “唔!”周铭涵的心思还停留在离开时韩棋对他的那腼腆一笑上,并没听清他说什么,就随口应了一声。   因为之前李维深轻浮的言行,韩棋那时笑得很勉强又有些少年人的腼腆。周铭涵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之前他在李维深的怀里任人揉捏的模样,竟有些气血浮躁。只不过他向来自制力强,很好的掩饰下去了。   周铭涵觉得自己挺禽兽的,那还是个孩子!   见他不说话叶谨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听说那孩子是出来打工的,被老乡骗了卖到了夜色,接客第一天被李少拦了下来!小孩挺单纯的,从此就把李少当恩人了。”   说完还叹了口气,道:“李少这事做的挺不地道的,夜色本来就是他开的,这不贼喊捉贼吗?再说那孩子还没成年呢!能知道什么啊?就给弄床上去了!以前就听说夜色强逼未成年人卖银,没想到是真的啊!”   周铭涵听得一阵心烦气燥,松了松领带瞟了他一眼,说:“你知道的倒不少!”   叶谨嘿嘿一笑,说:“我这不是都为了老板你嘛!”   “老板,别跟我说你今天没看出来,李少平时不正经但在工作上什么时候不正经过?今天你都进去了他还跟那小孩调情,谈合作案时非让那小孩做他腿上,那你一抬头是看李少啊还是看那小孩啊?再说前两天李少包了个C大高材生是圈子里人都知道的事,按李少的习性这会儿正该是你浓我浓的时候,怎么忽然就把这位带出来了?我觉着吧!美人计!李氏不是正在竞标咱们西区那个工程么?”叶谨头头是道的分析!   周铭涵当然看出李维深的用意了,但正是如此他才烦躁,那孩子看起来挺不黯世事的,他不太希望他们的关系以包养开始。   关系?开始?周铭涵忽然出了一身冷汗,他竟然在期待他们的关系?那还个孩子!!   周铭涵闭上眼睛,不断在心底告诫自己,那是个孩子,才十五岁的孩子!   周铭涵第二次见到韩棋是在商场,那时他被老爷子逼着陪赵语馨逛街,却在逛到一半的时候把她气走了。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必要去迁就这个一身大小姐脾气的女人,何况他已经明确表示很多次自己不喜欢她也不会和她结婚了,但爷爷总喜欢撮合他们!   周铭涵有些烦躁,准备出去取车却在拐弯时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心下一动,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朝那个人走过去了!   “在买手表?”周铭涵摆出一个自认为和蔼的笑容。   韩棋正挑得出神,耳边忽然冒出个声音来吓了他一跳,回过头发现来人正是前两天和深哥谈工作的那个,有些惊慌的点了点头。继而又想到了他把自己和深哥接吻的样子都给看了,脸不由就红了。结结巴巴的叫了声:“周先生!”   周铭涵皱了皱眉,有些不悦,韩棋见了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了他。   周铭涵有些不高兴,纠正道:“跟维深一样叫我涵哥吧!”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和维深算是发小,不用见外。”   韩棋有些受宠若惊,忙叫了声涵哥。虽然他说不用见外,但韩棋明白他和深哥之间应该没他说的那么熟!毕竟上次他们谈工作时深哥叫这个人“涵哥”,这个人却公事公办的叫深哥“李总”,冷淡疏离。   周铭涵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寻找话题:“你这是在干嘛?买表?”   不知怎么的,明明想好好和他说话,可说出来语气却这么僵硬。   韩棋干巴巴的说:“是、是啊!”   周铭涵也觉得有些不自在,这次先酝酿了一下才说:“我帮你选一个吧?”   “已经选好了!”韩棋脱口而出,气氛又是一阵尴尬。   韩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嗯,那个下周三是深哥生日!”   周铭涵听后有些不高兴,但仍是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学着叶谨平时的样子挑了挑眉,有些不伦不类,说:“生日礼物啊?”   韩棋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嗯!”   周铭涵点点头,道:“那我也送你一个吧!”   啊?韩棋有些吃惊,不应该是送深哥吗?   “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补上次的!”周铭涵解释道。   呃?!   周铭涵说完也不管韩棋愿不愿就去精心挑了一个样式简单大方的男士表,拿到韩棋手上试了试结果太大了,又挑了几款还是大。韩棋慌忙拒绝:“不用了,我有手表。”   周铭涵并不理会,专心又挑了几款还是大!这不能怪表,主要是韩棋年龄还小身体没长开,还有就是因为体质原因长得总比同年龄的男孩子要瘦小。   最终周铭涵挑了一个女式表送给了韩棋,那款表是情侣表,另外一个男式的周铭涵私底下叮嘱店员晚上送到自己家里。   付款的时候韩棋又纠结了,捏着张信用卡磨蹭半天什么也没做。周铭涵奇怪的问:“怎么了?”   韩棋有些不好意,支支吾吾的说:“我不会刷卡。”   周铭涵一听高兴的拿过卡说:“我来!”   回去的时候周铭涵一路把他送到李维深在西郊的别墅,韩棋很感激的对他说了句“谢谢”。   周铭涵心情很愉悦,回去的时候一路上都觉得有些轻飘飘的!这种感觉在他看来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后来周铭涵又见过韩棋几次,都是应酬时偶然碰到!小孩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脸色比御城那次还要差!   周铭涵看得出他是陪李维深一起出来的,笑得很牵强。周铭涵觉得自己胸口也闷闷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回去的时候叶谨调笑着说:“这李少可真会做生意,自己用完了还舍不得放人家走!准备卖个好价钱呢!那孩子可真够倒霉的!”   周铭涵听了心里很不高兴,不悦的问:“什么意思?”   叶谨笑道:“上次那个工程不是没给他们吗!李少带着小孩找下家呢!”   周铭涵听了皱了皱眉头,叶谨说的话很快被证实了!   一个星期后李维深约了周氏集团的一个老股东吃饭,自然带了韩棋,地点定在皇朝!正好是周铭涵的产业!   周铭涵知道后很快让人在包间里装了摄像头,躲在办公室里偷偷看调出来的录像。周铭涵自己也觉得这种行为挺可耻的,但他抑制不住这种想法!   想看着他!怕他出事!   后来果然就出事了,席间李维深去了趟洗手间,那个股东便开始对韩棋动手动脚。韩棋一开始推拒了几下,那人显然认为他这是欲拒还迎,动作俞加放肆露骨!   韩棋忽然猛地站了起来,打翻了桌上的酒水,结结巴巴的说了句什么,那个股东顿时黑了脸色,站起来骂骂咧咧的指着韩棋不知道在说什么。   周铭涵皱着眉头,脸色黑的吓人!他很后悔没在包间里装上窃听器!   那个股东在周氏集团是元老级的人物,当年跟着周铭涵的爷爷一起混黑的,后来周铭涵的爷爷势力大了,一起过来的兄弟死的死、坐牢的坐牢,这个人倒成了心腹!   后来势力洗白后,这个人就成了公司的一个大股东,老爷子是个很讲义气的!按辈分周铭涵还要叫他一声王伯伯!   王震昌骂了一阵又伸手去拉韩棋,韩棋本来垂着头任他说的,这时却忽然抬起了头,眼睛通红,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王震昌愣了一下,顿时怒了,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韩棋被打的踉跄了两步,扑倒在桌边,酒水菜汁弄了一身。王震昌倒了杯酒走过去一把扯起他就往下灌。韩棋激烈的挣扎着,酒水洒了一身。   周铭涵坐不住了,推开门一阵风似的往包间走去。   等他到时韩棋已经不在了,包间一片狼藉,王震昌坐在那边气的直喘粗气。几个服务生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喘,经理正弯着腰不住的赔不是。   周铭涵进去就问:“怎么回事?”   然后抬头看向王震昌,故作惊讶的说:“王伯伯?您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好好招待您!”   王震昌有些尴尬的说:“没事!跟个小辈一起出来吃顿饭!铭涵你这是……?”   “哦!皇朝是我私人产业,没事时弄着玩玩的。”周铭涵轻描淡写的说。   王震昌干笑两声,夸道:“真是虎父无犬子!你这么出息大哥一定很高兴!”   周铭涵故作谦虚的说:“哪里?阿浩也很厉害!”   王浩是王震昌的独子,在家里被宠坏了,现在就个典型纨绔!最近说是要改邪归正,和几个狐朋狗友弄了个投资公司,让王震昌颇为高兴。   果然,听了这句话王震昌很高兴,故作谦虚的摆摆手说:“哪里哪里!比不得你!”   语气却满是自豪,说完又道:“你忙!你忙!我没什么事,就先走了。”   “这怎么行?您来我这怎么能饭没吃好反而带着一肚子气走呢?”周铭涵故意说道,又回过头斥责经理:“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王震昌也不想把这事在小辈面前闹大,直说:“不用不用!不是什么大事!你也别怪他们了,出来讨生活谁都不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周铭涵也想快点知道韩棋哪去了,就没拦他,一边送他一边点头:“您说的是!我送送您!”   周铭涵回来后黑着张脸,对几个服务生说:“给我把这里打扫干净!”然后问经理:“刚才那个小孩呢?”   经理支支吾吾的说:“不、不知道,我们进来时正好看见他踹了王先生一脚跑了!”   “行了!你下去吧!”周铭涵不耐的说,随即又勾起嘴角。踹了王震昌一脚?性子还蛮野嘛!   周铭涵最后在洗手间找到了韩棋,当时他正趴在水池边哭得双眼通红。周铭涵叹了口气递过一张面纸,韩棋头也没抬低声说了句“谢谢”,声音有些沙哑。   周铭涵努力用比较温和的语气说:“去换件衣服吧!”   韩棋讶异的抬起头,看见是他结结巴巴叫了声:“周先生?”   周铭涵皱着眉说:“不是说了叫涵哥吗?”   韩棋磕磕巴巴的又叫了声“涵哥”。   周铭涵点点头,故意问:“你自己来的吗?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韩棋点点头又摇了摇,说:“我跟深哥一起来的,他有事先回去了!”说罢眼圈又红了,低声说:“衣服是我自己不小心弄脏的。”   周铭涵没说破他的谎话,询问道:“我带你去换件衣服吧!”   韩棋摇摇头,拒绝道:“不用了,我直接回去就行。”   周铭涵也不强求,就说:“我送你!”   韩棋又想摇头却被周铭涵打断了:“又要拒绝?你很讨厌我?”   韩棋忙摇了摇头,有些拘谨的说:“那就麻烦你了。”   周铭涵如愿的把韩棋送回去后,心情却没上次那么好!回来时路过C大斜对面,看见一辆车,牌号颇为眼熟,周铭涵仔细想了想才反应过来那是李维深的车!   过了一会儿从校园里走出一个穿米色风衣的男生,身材高挑,长得清雅俊秀,径直走向李维深那辆车,打开车门后坐了进去。   那一瞬间周铭涵看见李维深探过头在男生的脸上亲了一下,过了半分钟车便开走了。   周铭涵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想缓解一下胸口那种闷闷的感觉。   他在那里停了很长时间,直到井察来敲了车门他才踩下油门离开!   回到家后周铭涵一直有些神不守舍的,手机拿出来了又放回去,反反复复了好几遍。最终,他将手机翻到联系人那页,在“李维深”三个字那里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点了下去。   既然他不爱你你为什么还要非他不可?   既然你不喜欢他了为什么还要把他禁锢在身边?   既然他过的不快乐我为什么不能把他接到身边来?   你明明喜欢他不是吗?虽然他还小可总会长大的不是吗?虽然他只爱李维深可这只是一时的不是吗?周铭涵啊周铭涵!你难道连让喜欢的人爱上自己的自信都没有吗?   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了李维深微微有些喘息的声音:“喂,涵哥?”   周铭涵皱了皱眉,问:“李总,不知你对我们周氏在西区的工程有没有兴趣?”   “西区?你们不是给辉建了吗?”   “还有二期项目!”   “哦?”   “若是李总有兴趣我们约个时间好好聊聊!”   后来的合作谈的很顺利,用一个小情儿换一个上亿的工程,李维深是个商人,他又不傻,怎么可能拒绝!   去接韩棋的那天周铭涵在家折腾了两个小时,光衣服就换了十几套。本来还想喷点香水的,可又怕被李维深看出来笑话他,最后不了了之。   周铭涵觉得那天的自己就像是个要去迎亲的小伙子,又紧张又期待,又兴奋又忐忑!   这次约的地点是夜色,李维深开的一家夜总会,也是韩棋被骗卖身的地方!   周铭涵到时韩棋不在,只有李维深搂着两个小男生,没一个是上次的大学生!   见他来了李维深拍了拍其中一个的臀部笑道:“去!好好伺候涵哥!”   那个男生立刻依偎上来,甜腻腻的叫了声“涵哥”。周铭涵皱着眉推开了他,问:“他呢?”   李维深玩世不恭的笑了笑道:“还在路上呢!”   说完调侃的朝周铭涵笑笑,问:“怎么?涵哥平时不声不响,一上来就玩真的啊?准备过日子了?”   周铭涵不想理他,但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对韩棋有多看重,就摇摇头淡淡的说了句“怎么可能!”。   李维深也笑,道:“我就说嘛!男人嘛!玩玩可以,哪能领回家过日子?不过涵哥你这回可真是舍得啊!”   “没办法,难得有个长得合我意的。”周铭涵随口说道。   “那倒是,那小东西真是个宝贝!要不是涵哥你要,我还舍不得呢!”   听了他的话周铭涵脸色有些难看,李维深却恍若未觉,旁边的小男生向他哺了一口酒,顿时唇舌交缠。   正在这时包间的门开了,韩棋兴奋的脸出现在门口,高兴的叫了声“深哥”!甚至都没有发现周铭涵的存在,周铭涵刚升起的喜悦之情顿时消失殆尽。   李维深放开那个男生笑着对韩棋说:“小棋啊!快过来!”   此时韩棋脸上的血色已经消失殆尽,他强撑走到李维深面前就听见李维深要把他送人的决定!韩棋这才发现旁边的周铭涵,但他顾不了那多了,脸色煞白煞白的,心像是被谁揪到一块似的疼!   他扑倒在李维深腿边苦苦哀求他,周铭涵看的面沉如水。李维深一脚将韩棋踢开,笑着对周铭涵说:“涵哥真是好眼力!这小子在床上可是个尤物,双性人,两个洞叉哪个都爽!”   周铭涵听了有些惊讶,原来韩棋是双性人!难怪长得这么秀气!可更多的却是愤怒,他怎么能当着韩棋的面说这些?   看到韩棋周铭涵的心情更糟,明明李维深都这样对他了他却还是喜欢他!他就那么贱,非李维深不可吗?   周铭涵冷笑一声,站起身慢慢走向韩棋。此时韩棋的脸已经白得跟纸似的,浑身抖个不停。看向周铭涵的眼神里也满是恐惧和害怕!   周铭涵不禁又有些心疼,在心底自嘲:你就这么怕我?我明明没对你做过什么不是吗?   算了,他还是个孩子!周铭涵这样安慰着自己,他走过去扶起韩棋将他搂在怀里。瘦小的身体在他臂弯里抖个不停。周铭涵回头对李维深说:“那我就先带他走了!”   李维深吹了个口哨,调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韩棋抖得更厉害了,满是祈求的看向李维深,想要挣脱周铭涵的怀抱。周铭涵眼神一暗,强硬的把他拉走了。       ☆、第十一章 觉悟   第十章觉悟   韩国文回去时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弄得的林淮忠以为是因为他儿子弄断韩棋胳膊的事,一路上都怪不好意,直说回家一定好好教训那臭小子!   等他们到韩家村时天已经黑了,林淮忠家离这却还有将近二十分钟的路,李淑梅拿了个手电筒给他路上用。   林淮忠忙说谢谢并一再表示回家会好好教训那个小子,李淑梅看他又是给医药费又是买了一大包的苹果、饼干的,也不由的叹了口气,把东西挑出一半装在袋子里塞给他说:“林大哥啊!这谁家过日子也不容易,这些东西我们哪能都要呢?听林大嫂说你家也三个娃呢!拿些回去给孩子吃吧!”   林淮忠忙推辞:“这哪行?买给孩子吃的你说我还能带回去?不行不行!”   “拿着!”李淑梅不管他,硬塞他怀里了!   “拿着吧!”韩国文放好车子回来说,“也花了你不少钱了!”   林淮忠推辞不了就拿着了,有些讪讪的说:“不花钱!不花钱!都是我们家小子闯事儿!”   送走了林淮忠李淑梅就发现韩国文一直闷闷不乐的就有些纳闷:“怎么了?不是说胳膊没事吗?摆个脸色给谁看呢?”   韩国文抽了口许久不抽的卷烟,闷声说:“媳妇,我觉得你以前说得太对了!我就是太听爹娘话了,所以才这么没用!”   李淑梅听了心下一惊,以前自己跟他说这话时他跟自己置了两天气,今天咋自己说了呢?   “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说的对!不是不帮大哥和三弟他们,而是要看怎么帮!不能我们住着土坯房过着苦日子,他们却用咱的钱住大瓦房吃好穿好!他们的孩子健健康康还要考县中,我们的孩子却……却连病都看不起!”说到这韩国文竟有些哽咽。   李淑梅有些心慌,眼圈也红了,:“你今天怎么回事啊?回来净说这些!以前不是还不让我说吗?”   “我今天去找刘大夫了,问问她二毛那个矫正手术的事。”   李淑梅一惊,有些担心又有些期盼的问:“大夫咋说啊?”   “大夫说七年前就该把手术做了,还说现在不知道娃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恐怕以后可能要矫正成女的,娃会接受不了!”   “怎、怎么会这样!明明就是男娃啊?”李淑梅失措的说。   “唉!”韩国文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说是要查什么染色体才能确认呢!你说要是当初有钱把手术做了不就没这么些事了吗?”   “那现在做手术太迟了吗?不能做了?”李淑梅问。   “能做是能做。”韩国文重重吸了口烟,闷声说:“可是要十万块哩!”   听到这李淑梅沉默了,眼圈不由就红了,哽咽着说:“我就说小叔结婚不能全让咱出钱,凭什么都让我们出钱啊!”   韩国文也挺难受的,觉得自己没用,就一个劲的叹气。   韩棋在里屋把他们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若是上辈子他恐怕又要心里难过异常,然后当没听见默默回去睡了。可这辈子他毕竟享受了他们那么多疼爱,感情也不在像上辈子那疏离!何况他们谈的还是自己的事,无论如何他也不想装作不知道。   他想了想掀起门帘跑出去一把就扑倒李淑梅怀里,眼巴巴的说:“阿妈你别难过了,我不想做那个什么手术!”   反正他上辈子没做也没怎么样,他倒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可以靠做手术改变的,不然上辈子有钱时早做了。但这辈子这情况他是不想做了,一是家里没钱,二是……万一真让他矫正成女的怎么办?他觉得他真心接受不了。   李淑梅听他说了不仅没高兴反而更难过了,她摸着韩棋的头说:“你还小,不懂!”   韩棋见这这招不行就耍赖:“就不嘛!就不嘛!反正我不要做女娃!”   韩国文叹了口气,重重的下了个决定,这个周末带韩棋去县城的大医院查染色体!   韩棋见卖萌失败只好怏怏的回去睡觉,李淑梅帮他脱了衣服把韩翠翠往里面推推:“大丫,往里面睡点别压着你弟弟的胳膊!”   韩翠翠一个激灵醒了,忙爬起来问:“弟弟回来了?怎么样啊?”   一看韩棋吊着的胳膊,嘴一扁眼看就要哭了,韩棋横眉瞪眼:“不许哭!”   “呜……”韩翠翠一脸委屈。   韩棋躺下淡定的小眼神瞟他姐一眼,想了想还是轻柔的说:“睡觉吧!明早要上课呢!”   韩翠翠这才委委屈屈的躺下,李淑梅帮他们掖好被子也说:“快睡吧!明儿要早起呢!”   另一边韩小毛的鼾声已经震天响了,韩棋抽了抽嘴角,年纪不大呼噜怪响!   第二天韩棋他们一进学校就看见鼻青脸肿的林德伟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了,看来昨天真被他爸妈狠狠教训一顿了。   韩翠翠一见他过来立刻像炸了毛的猫咪,“嗖”的一下站到韩棋面前,一脸警惕的看着他问:“你又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学校!”   林德伟很委屈,看向韩棋的眼神满是控诉!他怎么知道这个一年级的小子脆弱的跟块玻璃似的,碰一下就坏!   这件事导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韩棋在林德伟的心中都是类似于林黛玉的存在,虽然那时林德伟还不知道什么林黛玉!但韩棋病弱不能碰的形象从此深入他的内心,产生的直接效果就是只要韩棋出现,林德伟就时刻与他保持两米的安全距离!   林德伟虽然对韩棋躲在小姑娘身后的行为很是看不起,但他还是老老实实按照他爸的要求诚诚恳恳的对着韩棋说:“对不起,我不该推你,害你把胳膊摔断了。”   韩翠翠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以为他又要耍什么心眼。   林德伟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大叫:“喂?你们看什么看啊?我是真心实意来道歉的!”   “嗯。”韩棋点点头拉着韩翠翠就走了。   林德伟气急败坏:“喂!你不是应该说声没关系吗?”   韩棋回身点点头说:“嗯,没关系。”   林德伟挫败,韩翠翠不满的嘀咕:“干嘛要说没关系啊?本来就是他不对啦!”   “因为这样他就没理由缠着我们了。”韩棋答道。   “哦!”韩翠翠恍然大悟。   这次林德伟讨好了韩翠翠一个星期,韩翠翠都没理他。   不过林德伟见韩棋用左手吃饭写作业时倒是一脸同情,继而想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又觉得有些愧疚,把用来讨好韩翠翠的吃的都给了他。韩棋从不跟他客气,全都一一笑纳了!   星期六那天韩国文带韩棋去查了染色体,结果是偏男性但体内也存在女子的生殖系统,只是发育不完全!   这让韩国文和韩棋都松了口气,医生还是建议早做手术。但因为家里钱不够只能暂时作罢!   这件事给韩国文的触动很大,虽然检查结果是偏男性晚点做手术也没什么,但韩国文还是觉得自己没用,对不起儿子。他想要不是老三结婚和平时给爹娘的钱太多,说不定再借点钱凑凑就能把手术给做了。   他家平日也没少给爹娘钱,但他们还会再要,听媳妇说都是给了老大和老三了。   他想孝敬不是这么孝敬的,不是把自己辛苦赚的钱都给别人然后自己一家老小吃糠咽菜!当爹娘的也不能这么偏心,把一个儿子的钱都要来给其他的儿子花!   做儿子的是该孝顺听父母的,可也不能事事都听!这次是二毛的手术不能做,耽误几年也没关系。那下次呢?要是家里谁有个急病有个万一,哪来的钱用?大嫂会把钱拿出来给他们用吗?说到底还是要靠自己!   回家之前韩国文带韩棋去了新华书店,叮嘱他:“你在这里看书不要乱跑,阿爸去商贸城买点东西!”   “嗯。”韩棋都看花眼了,新奇的盯着书架!   这里的书都好多,韩棋只在周铭涵的书房里看过摆在架子上一排排的书,那些书每一本都很厚,大多数都是用蝌蚪和拼音写的,周铭涵管那叫外语,还向他介绍有什么英语,法语之类的。还教他说过一句,叫什么“热带木”,不过那时韩棋不想理他也不和他说话。每当这时周铭涵就用黑沉沉的眼睛盯着他看,里面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看得韩棋心里毛毛的。   韩国文还没走远韩棋就跑到书架前手指摸着书脊一排排的转,书太多他反而不知道看什么好!最后不知怎么的看到一本关于孕妇安胎的书,鬼使神差的就取了下来!   韩棋翻来书,看着上面一页页的彩图,一个崭新的世界在他面前展开!原来小孩是从一个小小的受精卵一点点长大的,虽然他不知道结合成受精卵的精子和卵子究竟从那里来,为什么会结合!   看着那个小小的圆球小点点长出手脚,变得清晰,韩棋不由得在心底惊叹:这真是个奇迹!   自己也是这样一点点在阿妈的肚子里长大的?那阿妈岂不是很辛苦?   他忽然想起前世的那场大火,那时火舌已经快烧到他的衣角了,阿妈在下面苦苦哀求,那时他说了一句话:“你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他记得当时阿妈的眼泪都流干了流不出,她哆嗦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   那时她是不是很伤心,很痛苦?可为什么以前却对他那么冷漠呢?韩棋有些想不明白,但他觉得心里钝钝的疼。   他想了想最后决定好好接受这一世的李淑梅,就当两世的阿妈其实不是一个人好了。   不过这本书给韩棋带来了一个间接影响,就是他后来选择了学医,不过好在不是妇产科。   离开的时候韩国文说可以买一本书,韩棋本来看中了一本叫《生命起源》的书,到又觉得其实他也不怎么看得懂,最后想了想还是买了本《安徒生童话》,阿姐和小毛肯定会喜欢的。   韩棋没有觉察到他已经开始考虑家人的感受,渐渐的融入了这个家庭!而不是像前世那样,带着渴望又羡慕的心情远远的看着他们,中间永远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 ☆、第十一章 摸鸟窝   第十一章掏鸟窝   回到家韩翠翠看了那本《安徒生童话》果然很开心,抱着一整天都没放!   星期一那天林德伟带了一只小麻雀,引得班上一群小女生叽叽喳喳的围在他座位旁。韩翠翠虽然也看得心里痒痒的,可一见林德伟那得意的样子立刻就哼了一声,扭回头去。   林德伟一腔激情顿时扑灭了,本来就是带来讨好韩翠翠的,其他女生都喜欢为什么韩翠翠就不理呢?   结果因为小鸟上课时乱叫,林德伟又一次被老师拎出去站着了,看得韩翠翠很是解气。   放学后林德伟追上韩翠翠和韩棋,一脸期待的问:“韩翠翠,你想不想玩小麻雀啊?”   韩翠翠虽然一脸渴望,可就是不愿意表现出来,很是不屑的说:“我才不要呢!会长雀斑的!”   “啊?”林德伟一脸失落,顿时觉得好伤心好委屈!   韩棋当然看出她口不对心,于是转头对林德伟说:“我想玩,给我摸摸吧?”   林德伟才不想理他,可看了眼韩翠翠心不甘情不愿的递了过去,不情愿的说:“摸吧!”   韩棋伸出左手小心的从小麻雀的脑袋上抚过,那麻雀还没长大小脑袋随着他手的动作点了一下,又回过头轻轻啄了他一下。   韩棋一脸惊喜的回过头对韩翠翠说:“阿姐,好可爱哦!你也来看看吧!”   有了台阶韩翠翠也就顺着下去了:“真的?那好吧!”   一脸“不是我要看是我弟弟上我看”的样子,林德伟受宠若惊的点点头,感激的看了韩棋一眼。   于是三人一起回家了,并且还约定好周末一起去西大路边上的芦苇地掏鸟窝,捉小鸟。   虽然去的那天三人都很高兴,但第二天韩棋就很后悔了!   主要的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那天他们一起去了芦苇地,芦苇地很大一面靠河一面靠路,里面很湿润鸟儿也多!每隔十几步就有一个窝,一个窝里至少也有三四颗蛋,多时能有七八颗,有时甚至还能遇到幼鸟,这可不是麻雀,都是些韩棋叫不出名字的!   芦苇叶子上会趴着一种小蜗牛,一不小心就掉脖子里了,很让韩棋苦恼!   最重要的是韩翠翠一进芦苇地就把他这个弟弟给忘了,瞪着星星眼好奇的跟在林德伟身后一会儿问“这个是什么鸟啊?”一会儿说“那里有个窝啊!”   可怜韩棋单手提着个篮子跟在他们后面,又要装鸟蛋又要捏蜗牛,很辛苦啊!   辛苦了上午收获颇丰,篮子底都被盖实了,还抓可三只小鸟,可惜绳子没拴紧都跑了。   韩棋不由感叹现在环境多好啊!他记得后来这片芦苇地后来都被砍了种庄稼了,鸟也没有了。回去时他还捏了几只蜗牛带着。   最后的成果韩棋他们拿了大半,虽然林德伟是因为韩翠翠的原因才这么做的!但韩翠翠固执的认为这都韩棋拎篮子的功劳!   那些鸟蛋后来都被韩国文煮着吃了,可怜有的小鸟都成形了!韩棋觉得他再也不想去掏鸟窝了!   这还不是最悲惨的,真正的悲惨要到第二天早上。韩棋起床后发现了一片鸟蛋的碎壳,脑袋里立刻警铃大作,一把掀开被子四处寻找。   韩翠翠立刻大叫“弟弟你干嘛啊?很冷啊!”   韩棋捏起那一片碎壳眼神犀利的说:“床上怎么会有蛋壳?交代吧!”   韩翠翠一见瞪大了眼睛,立刻低头摊开了手,什么也没有!然后一脸沮丧的说:“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韩棋觉得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鸟蛋啊!就是林德伟说快破壳的那个啊!我以为捂一晚肯定就能出了,结果没有了!怎么办?肯定碎了!”   韩棋凌乱了!她……把鸟蛋……放床上捂了……了……   就在这时睡在对面大床上的韩小毛醒,迷糊糊的看着韩棋说:“哥哥,你身上的那是什么啊?”   韩棋僵住了,缓缓转过身一字一字的问韩小毛:“你说什么?”   呜,哥哥好可怕!   他转过身后韩翠翠也看见了,一脸惊恐的指着他叫道:“弟弟!你把我的蛋压碎了!”   你把我的蛋压碎了~   把我的压碎了~   压碎了~   碎了~   了~   ……   韩棋顿时觉得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啊!   他回过头就朝外面大喊:“阿妈——!韩翠翠在被窝里孵鸟蛋全弄我身上了!!”   李淑梅手里还拿着铲子就跑进来了,问:“怎么回事啊?”   “她把鸟蛋放被窝里了,都弄我身上了!你看!”韩棋一脸控诉,还转回身给她看。   李淑梅一眼就看见那个粘在他后背的连同蛋壳和尸体的东西,再看床上,果然有一小块污渍!   她把韩国文叫进来将铲子递给他,让他把锅里的菜翻翻,自己准备给韩棋换衣服,他胳膊还没好不方便。   韩国文看到他背后的东西不厚道的笑了,走时还拍了拍他的脑袋!   韩翠翠已经从鸟蛋被压碎的伤心中回过神来了,再看着韩棋立刻就心虚了,要知道她这个弟弟最爱干净了!   韩棋一脸幽怨的看着韩翠翠,没想到他就睡了一觉就杀死一条生命!还粘在身上,真是太可怕了!都怪阿姐,不,都怪林德伟!都是他教唆的!   李淑梅一边帮韩棋换衣服一边数落韩翠翠:“你说你没事把那玩意放床上干吗?刚换的床单又要洗!你是看我还不够忙吗?”   于是刚获得韩翠翠好感的林德伟小同学这天莫名其妙的又挨了韩翠翠一天冷眼!不过经过这件事三个小屁孩倒成了朋友。   九月的时候韩棋上小学二年级了,韩国文动身再度南下!   大堂哥韩建华的中考成绩比县中低了十几分,除了学费还要再交两千块钱的培养费!这次韩国文没出钱,只说钱都用完了,家里也没钱!气得老太太骂了一上午,韩国文第二天就收拾东西走了!后来他们再来要钱李淑梅就带着姐弟仨到外婆家住去了!   韩翠翠小升初的时候忧郁了,因为初中就要到镇上去上了,以后就不能和弟弟一起上学了!   而且小毛也上一年级了,以后肯定更缠着弟弟了,真是不甘心啊!   韩棋听了她的想法后有些无语,阿姐这一世好像有些恋弟情节啊!   他放下手中的书认真的说:“那你就考县中啊!县中是有高中部的,到时我也考县中,不就又在一所学校了吗?”   “对哦!”韩翠翠恍然大悟,立刻兴冲冲的说:“我要考县中,弟弟你也要考县中啊!”   韩棋无奈的点点头:“嗯。记得是考上哦!不是像大堂哥那样花钱买啊!”   “知道啦!如果要花钱买我才不去上呢!”韩翠翠满不在乎的说。   林德伟听说韩翠翠要考县中,立刻磨拳擦掌,说什么也要考进去,被韩翠翠一通鄙视!   不过最后考试结果却令韩翠翠大吃一惊,林德伟居然比平时多考了三十多分,不过尽管如此他的成绩还是比县中的录取线低了一分,多交了八百块钱,因为培养费也涨价了。   韩棋上完四年级升五年级时发生了一件大事,村里的小学被取缔了,所有学生都得到镇中心小学去上学!   中心小学的老师有些歧视,觉得村小来的学生都呆呆笨笨的,全都单独分班!   这时的五年级正好是五年制改六年制的第一届,一半是上完五年级就考初中的,一半却是要再上一个六年级才能考初中的。   韩棋在村小时上的是五年制,但中心小学的老师把他们一股脑全分去上六年制了。   韩棋拉着李淑梅来找老师据理力争,老师笑呵呵的和他们打太极,什么年龄太小跟不上,村小教的慢教的简单,中心小学教的快又难!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那几个理由!   李淑梅听了不高兴了,韩棋在家都把韩翠翠初中的课本拿过来做了好几遍了,怎么就跟不上小学五年级的课程了!   老师听了也不高兴了,觉得自己的权威被质疑了,于是就甩出一句“这是上面要求的,你跟我说也没用!”气得李淑梅说不出话来!   韩棋想了想拉着李淑梅就走了,李淑梅无法只得叹一气说:“要不你就去上六年制吧!咱也不缺那一年钱!”   韩棋转身对她说:“阿妈你在这等我,我去跟校长说!”   “你?”李淑梅狐疑的看着他。   “嗯!”韩棋狡黠的点了点头。   难得见他小孩子心性,李淑梅笑笑说:“那行!你去吧,阿妈在这等你!”   韩棋去之前先酝酿了一下感情,然后红着眼推开了校长室的门,胆怯的说:“校长好,我是五六班的韩棋,想跟你说说分班的事!”   校长头也没抬回道:“这事找你们班主任说去,分在哪班就在哪班老老实实的上,别想些有的没的!”   韩棋默不作声,开始挤眼泪。校长见半天没动静不由奇怪,一抬头就见一个长相万分好看的小孩站在那眼泪直掉,哭得一脸委屈。   校长开始觉得自己过分了,怎么把人家小孩子吓哭了?是我太凶了?   于是放缓了语气问:“小同学怎么了?是对分的班级不满意吗?”   “我本来是五年制的,老师把我分到六年制的班里了!”韩棋噙着泪说。   “小同学啊!你是村小的吧!这个……学校的规定就是让你们上六年制啊!”校长循循善诱。   韩棋眼泪掉的更凶了,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是我们家没钱了,阿妈说上完今年就不让我上了,要是上六年制我就毕不了业了!呜……”   这倒是……常见的现象,校长无奈的想,虽然学校老师也会对辍学儿童进行家访,可一般都是回不来几个。算了,反正就一个,就破个例吧!农村小孩上学都不容易!   于是校长走过去给他擦擦眼泪说:“好了好了!别哭了,让你上五年制!回去劝劝你妈,学还是要上的!”   “谢谢校长!”韩棋一抽一噎的说。   “你是哪班的,我跟你们班主任说一下吧!”   “五六班的,我叫韩棋”   “五六班韩棋是吧!行!我记住了,你先回去吧!走路注意安全啊!”   “嗯!谢谢校长!”   走出校长室韩棋一手捂在脸上,暗想:这次真是牺牲大了,太丢人了!不过还好成功了!       ☆、成长   韩棋成功的“说服”了校长后,被调到了五二班读五年制,一年后又以学校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县中。   校长一看到第一名的名字居然立刻就想起来了,这不是要辍学的那个小子吗?这么好的苗子怎么能不上学呢?不行!看来他有必要亲自去家访一趟!跟他的家长好好谈谈!   于是一次家访开始了,韩棋一听傻眼了,一脸忐忑的带着校长回家。当年他可没告诉李淑梅他是怎么说服校长的,这一去不就穿帮了吗?   李淑梅见校长来了就有些局促,这个年代老师找家长一般都没什么好事,多是孩子在学校调皮捣蛋,犯了什么事了。可一想韩棋平时挺乖的啊!在家时话就不多,不该会惹麻烦啊?   校长一到韩棋家就理解了,瞧瞧,这全村都盖瓦房了他们家还住土屋,一家子挤在两间小偏屋里,日子得过的多苦啊!可就算这样也不能不给孩子上学啊!这孩子成绩多好啊!   李淑梅一听完校长的来意后眼神就有点奇怪了,虽然家里是苦了点,可她也没说过不让孩子上学啊!何况二毛成绩又好,她就是砸锅卖铁也会供他读下去,这校长怎么莫名其妙的。   韩棋站在校长身后一个劲儿使眼色,李淑梅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也明白了肯定是韩棋搞的鬼,于是忙顺着校长的话赔笑着说:“校长啊,你看这家里的情况你都看到了,确实不容易……”   话还没说完校长就打断说:“这个你不用担心,照韩棋这个成绩去县中肯定会免学费的,我和县中初中部的李主任也算认识,给他弄个贫困生的名额还是可以的!你看,这样不就生活费、学费的问题都解决了吗?要是不够我也可以资助一下的嘛!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能不上学呢?我跟你说啊大姐,这不上学在家能干吗?种地?这么小的孩子能赚几个钱啊?到时候娶个不识字的媳妇生个孩子再把他的生活重复一遍?这是要一代一代穷下去啊!你看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所以说这个知识改变命运……”   韩棋囧了,果然从事教育事业的人一说起大道理来就滔滔不觉,没个尽头啊!难怪他们班主任每次开班会不用写稿都能滔滔不绝的讲一节课!   李淑梅有些尴尬的打断他的话,说:“校长,不是、我的意思是虽然家里这么困难,可既然孩子成绩这么好我们肯定是要给他上的,他爸听说他考得这么好也说一定供他上,前天还打电话回来说这个月多寄点钱回来呢!”   校长听了很满意,点点头说:“就是嘛!不上多可惜!哎现在像你这么明事理的家长真是少见了啊!我还当老师那会儿天天家访,十个也劝不回来一个啊!”   “是是,主要这不是孩子学的好,争气嘛!”   “嗯嗯!”校长点点头,夸道:“韩棋这孩子董事又聪明,将来肯定有出息。”   说完站起来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忙!”   李淑梅听他夸韩棋心里也很高兴,忙站起来说:“留下来吃顿饭吧!”   “不了不了!”校长忙摆手,说:“学校还有事,你忙吧!”   李淑梅起身把他送到门口,道:“那您慢走啊!”   “哎!哎!别送了!回去忙吧!”校长回头摆摆手,跨上摩托车就走了。   李淑梅回家伸手拧了韩棋脑袋一下,嗔道:“说吧!怎么回事?”   韩棋一脸无辜的说:“不就是刚开学那会儿分班吗,我骗他说我上完这一年就不上了,他就上我上五年制了!谁知道他记这么久啊!”   “这么小就说谎骗校长,无法无天了!”李淑梅敲了他一下脑袋,转而又高兴的说:“不过考得真不赖!真能免学费啊?”   “能!”韩棋也高兴的说,“年级前五十名都免学费,校长说我的分数肯定能进前五十!”   “那可得让你大伯母也知道知道!”李淑梅高兴地说,搂着韩棋笑道:“他家小华上县中还花钱的呢!你看她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结果还不是复读去了!我闺女儿子都是正取,二毛还能免学费哩!”   自从那次韩国文拒绝出钱给韩建华上高中后两家就闹崩了,韩建华去年高考没考上要复读,大嫂又想从他们家抠钱两家又吵了一架,从此李淑梅和大嫂两个人就势同水火,见面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韩棋当然不介意李淑梅拿这事去膈应大嫂,要知道他上辈子可没少被那个女人为难!   李淑梅高兴地对韩棋说:“二毛你要好好学啊!阿妈就是砸锅卖铁也供你上,你要是考上大学了阿妈给你摆三天酒席!让大伯母好好花上一笔!”   “对了,今天想吃什么?煎个鸡蛋给你补补吧!前些日子学习多用功啊!哎呀,还是去镇上买些菜吧!买鱼吧,吃鱼补脑子!正好你阿姐今天也回来!”   韩棋笑眯眯的看着忙里忙外的李淑梅,忽然觉得考第一也没有此时快乐!这一世他们一家人会在一起,会活的很快乐!   他走过去拉着李淑梅说:“阿妈,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在家也没事!”   韩翠翠回来听说韩棋考了学校第一名也很高兴,把一个封面精美漂亮的笔记本拿出来送给了韩棋。韩棋看了手中的笔记本心里满满的感动,他知道这是韩翠翠去年考到班级前五名时老师奖给她的,一直收起来没舍得用,现在却送给了自己!   韩小毛没有本子,于是画了一张小卡片送给韩棋,上面写着:“祝哥哥考上县中快乐!”,韩棋看的哭笑不得,心想这怎么写的跟祝人家生日快乐似的,但还是很珍惜的收了起来。   然而幸福并没有持续多久,八月的时候韩翠翠就去补课了,因为开学就上初三了,学校抓的比较紧!   八月二十号的那天村里小卖部的人来喊李淑梅去接电话,回来的时候李淑梅脸都白了!   韩棋看见她吓了一跳,忙问:“阿妈,怎么了?”   李淑梅抖着唇说:“你爸在工地从架子上摔下来了,摔伤了腿,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韩棋一听心脏忽然就漏跳一拍,脑袋里嗡嗡的响着。他这才猛然惊醒过来,他十二岁了!   前世的一切都是从这一年开始的,那时韩国文到村里的窑厂做小工,一天能拿到六十块钱的工钱补贴家用。那是个很平常的下午,韩棋放学回来发现家里静悄悄的没有人,韩翠翠和韩小毛还没回来。   厨房也没有吃的,韩棋烧好饭就在家写作业,直到天黑了家里人还没回来。韩棋不敢自己先吃,又饿又怕的守在桌边,直到第二天一早才看见李淑梅红着眼睛回来。   他想问为什么大家都不在,却又不敢,手在裤子上蹭了两下,有些怯怯的看了李淑梅两眼。   李淑梅把他昨晚烧的面汤热了热盛到饭盒里,自己也盛了碗囫囵的喝了几口。韩棋也跟着盛了一碗,低着头默默的吃。   李淑梅声音有点沙哑:“没人回来怎么不自己先吃?”   韩棋没出声,李淑梅又问:“昨天怎么没回来?”   韩棋一愣,他这不是在家吗?李淑梅又问:“你姐没跟你说?”   说什么?韩棋摇了摇头,李淑梅叹了口气:“你爸把腿摔断了,在医院里治呢!大夫说他肺也不好,这些年烟抽多了,家里又没钱……”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韩棋的生活从那一天开始改变了。他和韩翠翠先后辍学,韩翠翠嫁人,他远走他乡。   韩棋觉得浑身都在发冷,父亲还是在这一年出事了,难道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这样命运吗?   不!不对!韩棋猛然叫醒自己!前世十二岁的时候他才上二年级,可是现在他已经小学毕业了!前世韩国文是三月份受伤的,因为没钱医治而落下了残疾,可是这一世却晚了五个月!还有很多,比如他没有被送过人,他和韩翠翠、韩小毛关系很好!   和上一世还是不一样的,这只是巧合!韩棋安慰着自己!   李淑梅倒是记得韩国文摔伤的事,所以今年上半年的时候坚决不准他出去,一直等过了那个日子才同意。没想到还是发生了,李淑梅心里乱糟糟的。   她慌乱的收拾着东西,想现在就赶去H省,一回头发现韩棋还站在那儿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她走了孩子怎么办?   韩棋看出了她的想法,问:“阿妈你要去看阿爸吗?”   李淑梅点点头,又担忧的说:“可我这一走你们怎么办?”   韩棋安慰的说:“没关系,我和阿姐都住校,小毛放学可以去外婆家啊!”   “可你还没开学呢?上学谁送你去啊?”   “舅舅不行吗?而且阿姐也在学校呢!”韩棋安慰她说。   李淑梅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说:“好,我先带你和小毛去你外婆家!”   李淑梅临走的时候给了外婆一千块钱,让她帮忙照顾下孩子,外婆没推辞掉就拿着了。   最后这件事却是虚惊一场,韩国文摔得比上一世轻多了,还不住抱怨李淑梅大老远的非要跑去!   韩棋顺利的上了县中,三年后又考进了市一中!韩翠翠因为他没遵守约定一个星期没理他,可心里又为弟弟能考上市重点高中而高兴。   韩小毛还在上六年级!不过这时候义务教育已经非常普及了,初中小学都不收学费。韩棋感叹一下,要是他那时也上了六年制还可以享受一下义务教育带来的便利呢! ☆、见面   第十三章   韩翠翠高考比一本线高了十几分,志愿填了A市的C大,原因是这一年韩国文转战A市打工了。李淑梅高兴地摆了七八桌酒席!   过了两年韩棋也高考了,学校来报喜说考了全省第九,全市第一!整个韩家村都沸腾了,直夸李淑梅会教子,连韩国文都回来了!   韩棋是准备学医的于是志愿填了省会的医科大学,班主任知道了气的要死,明明是够上帝都大学的分却填了个在省内都算不上顶尖的学校!苦口婆心的劝了他一上午也不改,班主任无法了,挥挥手说:“你回去!再好好想想!”   韩棋前脚才走出办公,班主任就拿起手机给韩国文打了个电话。   这几年华国经济增长很快,人民生活水平有了很大提高!电子产品也愈加普及,很多普通老百姓都买了手机!就连韩国文,为了联系方便也买了个手机,去年又给韩翠翠买了一个。   韩国文接了班主任的电话特意绕了条路去学校,李淑梅不知道他去学校干什么的,要是知道估计非拦着他不可!   韩国文到的时候韩棋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了,班主任一见他就大夸韩棋这次考得如何如何的好,韩国文听了自然很受用。夸完了班主任就开始说韩棋的志愿填的有多不好!分数比省会医科大学去年的录取分高了多少多少!填这个学校多么多么的亏!   “这个分都够报帝都大学的了!”最后班主任总结道。   韩国文听了也挺为难,说:“可是孩子想学医嘛!”   班主任一听眼睛一亮:“那报A市医科大学啊!那是全国最好的医科大学了!既然非要学医为什么不去最好的呢!”   韩国文一听心想也是啊!正好我在A市打工,他姐姐也在A市上学,要是他也去互相之间也有个照应。但还是有点犹豫:“那这样的话分够上吗?”   “够够够!肯定够!”因为学校对考上顶尖名校的学生和班主任包括任课老师都有奖励,所以班主任对这事儿特别卖力,何况在他看来这也不是坏事!   可韩国文还是下不定决心,这志愿要是被他改了,孩子不愿意怎么办?   班主任急了,拉着办公室的老师一齐给他做思想工作,最后把年纪主任都拉来了!   韩国文在他们的连番轰炸下有些坚持不住,他想了想也觉得A市医科大不错,脑子一时发热就在班主任的怂恿下把韩棋的志愿给改了!   于是第一志愿变成了A市医科大,韩棋原先填的省会医科大变成了第二志愿!   改完了韩国文就开始心虚了,班主任连连安慰:“没事没事!就算真取不上不是还有第二志愿吗!”   韩国文一听也是!就放心了!   于是等韩棋收到录取通知书后就懵了,他没填这学校啊?怎么就被录取了?   李淑梅一听是A市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青变了几遍,口气不好的问:“不是省会的大学吗?怎么变成A市的了?”   韩棋也奇怪:“我填的是省会的啊!没报过这个学校啊?”   李淑梅怪异的看着他问:“会不会是你们老师改的?”   “不会,老师他不会改的!”韩棋否定。   “真的?”李淑梅怀疑的问,除了老师还有谁能改啊?   韩翠翠一把抢过录取通知书,不满的说:“哎呀!阿妈你想多了!老师哪有那个权利改学生志愿啊!他也不知道密码啊!”   说着就开始看通知书,边看边说:“再说我觉得A市医科大挺好的,比省会的那个好!而且我和阿爸都在那,多好啊!”   说完一抬头就见韩棋阴测测的看着她,韩翠翠往后缩了缩有些害怕的说:“干嘛啊?这么看着我?”   韩棋面带微笑语气阴森的说:“阿姐,当时你跟我一起去填志愿的,网页的登录密码只有我们俩知道,而且——”   韩棋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当时就一直劝我填到A市去!”   “呃!”   “说吧!是不是你改的?”韩棋双手环胸问道。   李淑梅一听回身就拿拖鞋要揍她:“你个死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谁让你去改你弟的志愿的?”   韩翠翠连忙跳起来躲到韩棋身后,大叫:“冤枉啊阿妈!不是我改的!真不是我改的!”   “那你肯定知道是谁改的了?”韩棋肯定的问。   韩翠翠犹豫了一下决定老实交代,反正阿爸已经回A市了:“那天阿爸打电话问我弟弟的密码,我又不知道他要干嘛就告诉他了。”   韩棋回头似笑非笑的问:“你真不知道?”   韩翠翠缩回头干笑道:“真不知道!”   李淑梅听了扔了拖鞋气道:“这个死鬼!手机拿过来,我给他打个电话!”   韩翠翠磨磨蹭蹭的掏出手机,嘟囔道:“阿妈你以后别动不动就拿拖鞋要打我,我都多大了啊!多丢人!”   “拿来!”李淑梅瞪她一眼,其实从韩翠翠上初中后就没挨过鞋底了,李淑梅每次都是拿出来做做样子而已。   李淑梅在电话里把韩国文狠狠地数落了一顿,又怕电话费贵没舍得多讲!   韩翠翠一边肯苹果一边问:“说真的弟弟,你就那么不想去A市医科大吗?”   “也不是。”韩棋笑笑,说:“以前一直的目标就是省会医科大,一时之间舍不啊!”   韩翠翠“嗤”一声,然后拍着他的肩膀:“没关系啦!A市医科大比省会的不知好了多少倍!”说完又小声对他说:“阿妈嗓门越来越大了!”   韩棋笑笑,问:“你不是在那边做兼职吗?怎么还不回去?”   “我靠!我都回来多长时间了!兼职早辞了好不好!”   李淑梅说完电话正好听到她这一句,一巴掌就拍她后脑勺上去了:“小女孩家家的,怎么说话的!”   “阿妈!我都让你拍笨了!”韩翠翠抱怨。   李淑梅又要扬手,韩翠翠连忙讨饶:“好了好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李淑梅瞪了她一眼,转头问韩棋:“那你那志愿还能改么?”   “拜托!阿妈,那通知书都送来了还怎么改啊?除非不上了明年再考!”韩翠翠翻着白眼说道。   李淑梅听了一脸忧愁,韩棋安慰她:“A市就A市吧!正好阿爸和阿姐都在那,也有个照应!”   “就是!”韩翠翠应道。   韩棋觉得其实想开一点的话也就不是那么抵触A市了,若说刚重生时他还对那两个人惧怕怨恨的话,那么这十几年都过去了,那些情感也消磨的差不多了,有什么能敌得过时间呢?   况且A市那么大,他们也不一定会遇见,就算遇见了也不过是陌生人!前世种种早已是过眼云烟。   只不过阿妈为何会对他去A市上学如此抵触?他没填志愿时就告诫自己填哪儿都行就是不要填A市,难道她和自己一样?   想想这一世从一开始就和前世不一样,还真有这个可能!那这样是不是可以说明阿妈前世其实也是在乎自己的?   韩棋想问却又不敢,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前世种种就让它过去算了,何必纠缠徒增烦恼!现在自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幸福快乐,已经很好,很满足了!   李淑梅踢了韩翠翠一脚,说:“明天给你一千块钱,带你弟去市里买些东西!”   “不用啦!我有钱,我在学校做兼职的!”韩翠翠满不在乎的说。   “你不是说留着买电脑的么?”李淑梅斜睨她一眼。   “呃!”韩翠翠立刻狗腿的笑笑,讨好的说:“到时候阿妈你还得资助我一点呢!”   “行啊!你好好学就行!”   这些年他们家的生活也有了很大改善,本来韩国文攒着钱要给韩棋做手术的,但韩棋死活不同意。那时家里家徒四壁,就攒了那点钱,要真做了手术就一点积蓄也没有了。何况还有术后的医药费、打激素的钱,加上韩棋因为出生时早产,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好,医生也担心手术后会出现并发症。   于是在韩棋的强烈反对下也就作罢了,况且那时李淑梅和大嫂家已是水火不容了,连带着老两口都不给他们家好脸色看。韩国文一气之下就用那笔钱盖了房,一家人搬到村子最西边儿去了。   八月三十号那天,韩棋拉着行李箱上身穿着灰白色T恤下|身一条卡其色长裤,和带着棒球帽扎着马尾的韩翠翠一起走进车站,又回头向李淑梅挥了挥手。   李淑梅也挥挥手,眼里噙满泪水,有种心酸又高兴感情。   汽车启动的时候韩棋回头又看了看这个他生活了两辈子的地方,给他留下过无数痛苦和美好记忆的地方,心情复杂而又沉重。   远远的似乎能看见阿妈站在候车大厅的身影。什么时候她的双鬓已生出了白发,眼角也长出了皱纹。   一切都不一样了,韩棋默默的说,这辈子一切都会不一样!   “喂!看什么呢?”韩翠翠问。   “没什么。”韩棋回过头,皱了皱眉说:“別扇了,都是汗味。”   韩翠翠瞪大了眼睛,颤抖的指着他痛心疾首的说:“太没有礼貌了!怎么能对淑女说出这样的话呢?太不绅士了!”   “哦!林德伟绅士?”   “滚!别跟我提他!”   “怎么了?”韩棋问。   林德伟和韩翠翠是高三时开始谈的,居然瞒了韩棋半年。可惜后来林德伟高考落榜了不愿意复读也不想读专科,跑去当兵了,倒和上辈子一样。   “他都半年没理我了!所以说异地恋没有好结果的!”韩翠翠抱怨的说,“我要和他分手!”   “你都说多少次了也没见你分!”   “这次一定分!”韩韩翠翠坚定的说。   韩棋笑笑没说什么,感情这种东西外人说不清楚。   到了A市一出车站就看见韩国文带着憨厚的笑容站在那,脑门上满是汗水。   韩翠翠大叫一声跑过去:“阿爸你咋来了?”   “你阿妈说你们下午到,没什么事就过来接你们!”   “请假过来的吧?没有必要啦!”韩翠翠撒娇道。   韩国文笑着接过他们的行李,说:“要的要的!”   韩棋拦住他笑着说:“不用了阿爸,不重,而且下面有轮子可以拉的。”   韩国文看了看那箱子说:“嗯嗯!真的,真方便!”   韩翠翠当天就回学校了,韩棋却还有七八天才开学,就暂时住在韩国文他们工地的宿舍。   宿舍是那种组装的板房条件不怎么好,三四个人住一间,但韩国文说这是条件比较好的工地了。   进了屋里面就一股汗馊味,是昨天晚上工友换下的衣服。一个个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干了一天活都累的要死,冲了澡就睡了,哪有精力再去洗衣服!   韩国文赶紧去把窗户打开,把小电风扇扭开朝韩棋吹。韩棋忙把风扇头转过去去说:“阿爸你吹,我不热!”   韩棋体质虚寒确实不容流汗,但却异常怕冷!   韩国文忙说:“你吹,我去买个西瓜!”   说完就往外走,快的韩棋拦都拦不住。韩棋做了会儿就过去拿个盆子,将韩国文的衣服都拿进去,想了想把他工友的衣服也拿进去,端到水池那边洗去了。   夏天的衣服就是汗多,其他没什么要洗的,韩棋很快就洗好了却不知晾哪儿,最后还是端回去准备等会儿问韩国文。   回去时发现宿舍门开了,韩棋以为是韩国文买西瓜回来了,端着衣服就进去了。   结果一进去就发现几个带安全帽的人背对着他站在屋里说着话,韩棋有些奇怪的问:“请问你们是……”   那几个人听见声音立刻回头,韩棋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尽褪,手脚发软,差点端不住手里的盆子。   原来以为可以忘记的、已经忘记了的只是因为没见到人而已,当那个给过你最深痛苦的人再次出现再眼前时所有的伤害、恐惧就会立刻出现在脑海,控制不住,也无法控制!   周铭涵看到眼前的男孩时愣了一下,心底不知怎么的有一种压抑的痛,隐隐的一阵一阵发作。但他只失神了一瞬,立刻就回过神来,对旁边的一个人说:“李经理,工地上怎么还招未成年人?” ☆、童工?   第十四章童工?   李光海听了周铭涵的问话心里不由暗暗叫苦!也不知这周总是怎么回事,忽然就心血来潮,这么热的天非要来工地视察!来就来吧,还非得来工人宿舍转转!   这帮粗人住的地方哪是这个少爷受的了的?本想着看两眼就走,可没想到偏偏杀出个程咬金!   这小孩一看就没成年嘛!也不知是哪个没脑子的给招进来的!他是负责整个工程的项目经理,哪能面面俱到什么事儿都管嘛?   李光海想擦擦脑门的汗,结果一伸手被头顶的安全帽挡住了,暗叫一声真是遭罪啊!然后忙不迭的认错道:“对不起周总!对不起周总!可能是下面的人招工没注意,实在是我管理不当,您放心,马上就把他给辞了!”   这种时候当然不能推卸责任!可周铭涵却还是不满意,冷着声音说:“要不是刚好被我发现,是不是得等到上报了我才知道工地居然有雇佣童工的现象!”   李光海脑门的汗流的更多了,结结巴巴的说:“不不不,这、这……”   韩棋这时已经回过神了,两手端着盆沿,手心里都是虚汗。他抿了抿唇垂下眼睑说:“抱歉,你们搞错了,我不是这里的工人。”   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但在周铭涵听来却是格外的清越,仿佛给这闷热的小屋里带来了一丝清爽的凉风。   他开始侧头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少年,卡其色长裤配着上身洗的有些发白的浅灰色T恤,虽有些不搭倒也简洁大方。视线移到脸上他才发现这个男孩很……漂亮!这实在不是个适合用在男生身上的词,然而却是最先出现在他脑海里的!   韩棋被他这有些灼热的视线盯的很不舒服,心里异常的慌乱。他不明白怎么会这么巧,刚到父亲这就遇到了他!明明A市这么大!   周铭涵也觉察到自己盯着人家看太久了,掩饰性的咳了一下,语气也比之前缓和了些,说:“把盆放下吧!你是家里的人在这?”   旁边的李光海顿时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童工!还好周总不生气了!   韩棋“嗯”了一声,又说:“我父亲在这里工作。”   对着周铭涵韩棋说话不由自主的就有些书面,上辈子跟着李维深时因为口音问题曾被人狠狠的笑话过。为此他下了苦工夫学习那些所谓上流人士的说话方式,但骨子里却总是有着深深的自卑。此时看见周铭涵那种感觉似乎又回来了,这让他既害怕又恼怒。   好在韩国文及时的回来了,从走道那头拎着个西瓜边走边奇怪的问:“二毛?咋站在门口不进去啊?”   韩棋惊的猛一回身,结巴着说:“阿、阿爸!你回来啦!你、你领导来了!”   韩国文还以为他说的是工头老刘,一边推着韩棋进去一边说:“哎呀老刘!你看你真是,我不是说了请半天假吗?你咋还来了呢?”   结果一进去傻眼了,屋里站着五六个人他一个也不认识,顿时有些局促,紧张的说:“这、这……领导好!那啥,吃、吃西瓜吧!”   说着一回头拍了下韩棋的后脑勺,说:“把盆放下来!喏,西瓜拿去洗洗!”   韩棋“噢”了声放下盆,接过西瓜就出去了,里面的气氛实在是压抑!   周铭涵看他出去了心底有些失落,转而问韩国文:“你儿子?”   韩棋走出门口刚好听见了,看不见周铭涵他也就不那么害怕了,不由的在心里吐槽:这不废话吗?没听见我叫阿爸吗?   李光海听了忙上前去介绍:“你是这里的工人吧!这位是集团的执行总经理,周总!来视察工程的,顺便看看工人宿舍!”   周铭涵伸出右手说:“你好!”   韩国文看他那张手干净而又修长,刚想伸手过去又觉得自己的手实在粗糙,有些窘迫的在身上擦了两下才伸过去,连连说:“你好!你好!”   周铭涵挑了挑眉开始问他工地上的一些情况,又问了些关于工人的食宿条件如何的问题。   李光海在一旁急的直冒汗,生怕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最后周铭涵对李光海说:“工人的食宿条件还要再改善!”   李光海连忙点头说:“是!是!改善!改善!”   韩国文有些不好意思:“哎呀!这条件其实比我以前打工的地方好多了!”   正好韩棋抱着西瓜磨磨蹭蹭的进来了,张口就问:“阿爸!刀呢?”   韩国文歉意的朝周铭涵笑笑,转头对他说:“在桌子上呢!怎么洗个西瓜要这么久?”又朝一群人寒暄道:“领导,吃西瓜吧!”   周铭涵摇摇头说:“不麻烦了!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看看!”   说着带着一群人就往外走,韩国文客气的说:“天这么热,吃块西瓜再走吧!”   周铭涵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热情,连连摇头,正好看到韩棋拿着把刀在那比划来比划去半天也没切,很明显不想留他们,不由感到有些好笑,就问韩国文:“你儿子还在上学?”   韩棋一听说到他,立刻就支起了耳朵。   一说起韩棋韩国文就高兴了,骄傲之情溢于言表:“上哩!考了这边的医科大,过几天就开学了!”   周铭涵有些意外,还以为是高中生呢!没想到已经上大学了!   “那看来成绩很好啊!”说着看向了韩棋,“我们集团下也是有医疗机构的,毕业了可以到我们这里来工作!”   韩国文忙客气的说:“那敢情好!那敢情好!”   韩棋听了礼貌的朝他笑笑,周铭涵瞬间恍惚了一下,继而失笑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韩国文目送着他们离开,结果那几个人还没走远韩棋就跑过去把门关上了!   韩国文噎了一下,说:“大夏天的,你关什么门啊?”   韩棋埋怨一句:“外面吹进来的风都是热的!”又问:“衣服晾哪儿啊?”   韩国文看了眼说:“等会儿我去晾,西瓜怎么还没切?”   “我想等他们都走了就可以一切两半,用勺子舀着吃了!”   韩国文摸摸他的头笑骂:“这话说的!都多大了还护食啊?你要想吃明天咱再买!”   “我是担心咱这种老百姓买的水果人家看不上!那都是有钱人!”韩棋讽刺的说着,拿了个勺子放在半个西瓜上递给韩国文。   韩国文接过来,奇怪的问:“你今天怎么回事啊?说话句句带刺的!”   “没什么!就是不喜欢那几个人!”韩棋自己抱过半个西瓜,挖了一勺放到嘴里,若无其事的说道。   韩国文笑着摇摇头说:“你还小,不懂人情世故!再说我看人家周总人挺好的!还说等你毕业去他那上班呢!”   “阿爸!人家那是跟你说客气话呢!有钱人都这样,表面上装的人模人样的!私底下什么缺德事都干!”   “你这是仇富啊!”韩国文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小小年纪!说话这么偏激!”   最后因为韩国文买的西瓜太大了,韩棋吃了一大半就吃不下了。韩国文接了过来,一边吃一边说:“还不愿意分给别人吃!吃不完了吧!”   说着连瓜白都刮下来吃了,韩棋看着眼眶有些发热,心里酸酸的,他知道韩国文这是舍不得扔,怕浪费了。在家里时阿妈也是这样,家里偶尔买回西瓜,她总要把他们姐弟三吃完的瓜皮再啃一遍,却从来舍不得吃瓜瓤。   他努力的让眼眶里的泪水流回去,干涩的说:“阿爸!等阿姐毕业了你就不要出来打工了!到时小毛也要上大学了,我上学也能做兼职,你就回去跟阿妈享福吧!”   “行哩!”韩国文高兴的应道,“到时候我就跟你阿妈包块地,种种庄稼,养养小鸡!逢年过节的你们都带着孩子回来看看,到时候热热闹闹的多好!”   韩棋哭笑不得,这怎么就说到孩子了?不过想想也是不错的,到时候他也回去开个小诊所,一家人在一起快快乐乐的!   九月八号是医科大学开学的日子,本来韩国文要请假送他的,但韩棋坚决不让,觉得这样太麻烦他了!但韩国文不这么想,失落了好几天。   最后还是工头老刘看不下去了,跑去找韩棋说:“娃啊!你怕麻烦不让老韩他送你我是理解的,可老韩不这么想啊!我是跟他一起从H省一起来A市的,一起干活好几年啦!平日里他提的最多的除了媳妇就是你啦!夸你聪明懂事,成绩好!你考了你们市第一时他高兴坏了,喝酒的时候哭了一晚上!非要请假回去!他心里头骄傲着呐!回来逢人就说他儿子是市状元,考上医科大啦!咱工地谁不知道啊!他要送你呢一来是怕你累着帮你提提东西,二来呢也想看看那大学是什么样子的!心那里头骄傲骄傲!你不让他送,他指不定以为你怕他去丢面子咧!”   韩棋愣了,心里五味陈杂,他从没想过父亲可能会这么想!他怎么可能会嫌弃他呢?就是上辈子最恨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过“嫌弃”这两个字!   第二天去报名时,韩棋看着韩国文帮他收拾着东西,心里感到有些难过。原来有一天父亲竟会觉得自己站在儿子身边会给儿子丢面子,有什么可丢人的呢?这是父亲呀!   韩棋一手提过包说:“阿爸,我想了想到时候又要领东西又要报名办卡什么的,恐怕忙不过来!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韩国文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可还是说:“不了吧,工地上挺忙的!你不是自己去就行吗?”   “可是……要是我报名的时候行李没看住被人拿去了怎么办?你去了好歹还能帮我看一下呢!”韩棋故意抱怨道。   韩国文眼神一亮,忙说:“要不我去跟老刘请个假?”   “嗯嗯!赶紧去,中午热着哩!我们赶紧报完名还能回来吹风扇!”   “好!”韩国文一听高高兴兴的就跑出去找老刘了。    ☆、开学   第十五章开学   虽然是开学的日子,可学校里的新生并不是非常多。因为还是上午,来的大多是家在本市的学生,很多外地的学生都还没到。   韩棋和韩国文拖着行李箱在报名处领了饭卡、学生手册等东西!   学校把每个学生的宿舍地址写在给他们装学生手册的信封上。   因为学校很大,一时找不到宿舍,韩棋就对着地址准备和韩国文一幢一幢的找。旁边一个穿黄衬衫的男生看了立刻走过来,笑呵呵的说:“学弟是哪幢楼的?我是迎新的,我带你过去吧!”   韩棋回头有些迟疑的说:“5幢A栋的。”   那人一听“哈”的笑了声,高兴的说:“你是临床学院的吧!我也是!5幢楼基本上都是我们院的!我学麻醉学的,你呢?”   “临床医学。”韩棋有些腼腆的说。   “啊?”对方听了表情变得很夸张,“学弟啊!我们院的临床医学是本硕博连读啊!要八年才能毕业啊!你可真有勇气!”   “呃!”   “这位是叔叔吧!包给我提吧!”这位学长很是热情。   韩国文连忙制止,说:“不不不,我来就行!小同学大几呀?”   “我大二!叔你叫我陈阳就行了?”陈阳热情的说。   “陈阳啊!我们家二……咳,我们家小棋啊是个闷葫芦,不大爱说话!他啊第一次到大城市来,什么都不懂,你多照顾照顾他啊!”韩国文说道。   陈阳也看出来了,他在这讲了老半天,那边韩棋从头到尾就讲了两句话:5幢A栋和临床医学!   不过陈阳倒不在意,他本来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忙说:“没事!我家也是小城市的,混熟了就好了!我就住5幢B栋的302,在A栋对面,学弟要是有什么事就找我好了!呃……还不知道学弟叫什么呢?”   刚好到宿舍楼前了,陈阳放下包挠着头说。   韩棋听了浅浅一笑,还没说话就听韩国文说:“哎!他叫韩棋,象棋的棋!”   陈阳觉得这学弟还是不笑的好,笑了他招架不住啊!还好他有女朋友了!不过听了韩国文的介绍他倒觉得说成是琴棋书画的“棋”更好,更适合这个学弟!呃、虽然这两个“棋”都是一个字!   “韩棋是吧!这名字好听!我们先去领钥匙吧!”陈阳说着就领着韩棋往领钥匙和门牌的地方去,边走边说:“要用一寸照片,带了吗?”   “带了。”   韩棋的宿舍在416,陈阳领着他们去的时候就说:“还好不是419!”   韩棋:“???”   陈阳一看到他那疑惑的眼神又猛然想到学弟的父亲还在旁边,顿时尴尬万分,摸摸鼻子说:“哦!快到了,已经三楼了!”   韩棋奇怪的回过头,他当然知道到三楼了!   到了宿舍发现已经有人先到了,是2号床的家伙,东西都收拾好了就是人不在!   陈阳看了看其他几张床的床卡,然后指着4号床位说:“是这张,东西都放这边的柜子里吧!”   韩棋走过去看了看床卡,上面果然写着自己的名字!   宿舍里一共有四个床位,是那种上面是床下面是桌子柜子的样式!陈阳爬上去提下一个大包说:“喏!学校发的东西都在这,你对着清单看看少不少!”   韩棋大致看了看说:“嗯,都差不多!谢谢你!”   陈阳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说:“没关系!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收拾收拾!”   韩国文忙客气的拦道:“哎!哎!同学等会跟我们一起下去吃个饭吧!”   “不用了叔!我还得去迎新生呢!”陈阳笑笑挥挥手就走了。   韩国文不由感叹:“多好的孩子啊!”   “嗯!”   “等你大二了也来迎新生!多帮助帮助别人?”   “???”怎么说到这上了!   韩国文乐呵呵的帮韩棋把床铺上,又收拾柜子,韩棋拦都拦不住!   等都弄完了也快中午了,韩国文说:“到外面吃饭吧!”   韩棋摇了摇头说:“不了,就在学校吃吧!比外面便宜!”   两人到食堂打了两份米饭三份菜,菜是两素一荤的,饶是便宜也花了十几块!   韩国文边吃边小声说:“其实也不怎么便宜,就那么一小勺肉要六七块!啧啧!”   说完又叹了口气道:“你可别省,该吃的时候就买,别舍不得!你看你阿姐,天天嚷着减肥,都瘦成棍儿了!阿爸在工地上还顿顿都有肉哩!”   “嗯!知道!”韩棋扒了口饭,想了想也说:“你也别太辛苦!”   韩国文立刻呵呵傻笑:“哎!哎!咱家二毛也长大了,懂得疼人了!”   “本来就懂得!”韩棋嘟囔一句。   吃完饭韩国文又带着他去小商品市场买了些生活用品才回去,走的时候给他五百块钱,说:“用完了再来找我要!”   韩棋“嗯”了一声把他送到站台,韩国文又叮嘱了他几句,等车来了才说:“回去吧!好好学习啊!”   “嗯!”韩棋挥了挥手,目送着公交车离去,直到看不见了才提着东西回去。   回到宿舍时发现2号床的那位已经回来了,1号床的也来了,他似乎是自己来的,正在铺床。2号床的那位在帮忙!   “老二!把蚊帐递上来!”   “我草!别乱叫行不行!老子没有名字啊!”   床下的人抱怨着把帐子扔了上去,问:“还有呢?”   “没啦!去打盆水,我等会儿洗个脸!”钱跃叫道。   “滚吧!还把我当小厮用啊!”孙浩笑骂一句,拿起盆一回头就看见韩棋呆愣愣的站在门口。   韩棋见他看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说:“你们好,我叫韩棋,4号床位的!”   “呦!老四呀!”孙浩大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韩棋一个没留神被拍的踉跄了两步。   孙浩有些尴尬的笑笑,说:“啊哈!那啥……应该叫小四才对啊!这么弱!哈哈!”   “什么小厮啊?你才是小厮好不好!新人呢?”钱跃伸出头张望,看到韩棋立刻大叫:“乖乖,咱这是男生宿舍不?咋来了个妹子!”   韩棋脸色有些尴尬,因为身体的原因他长得确实比较中性,皮肤也比一般男生要白!   孙浩立刻笑骂:“瞎眼了吧你!这明明是个弟弟好不好!”   “知道啦!开个玩笑嘛!小四不会介意的对吧!”说着还调皮的朝韩棋眨了眨眼。   韩棋:“……”   孙浩笑着解释说:“别理他,他就那德性!”   韩棋有些奇怪的问:“你们以前就认识啊?”   “啊?”孙浩一愣忙解释说:“不认识,群里认识的!”   “群里?”韩棋好奇的问:“什么群啊?”   “天呐!小四你不会不知道吧?就是我们学校的新生群啊!”钱跃大叫!   “哦!”韩棋明白过来了,说:“扣扣群啊!我没申请过扣扣号!”   “什么?真是奇葩啊!快申请一个,以后要加班级群的!班里有事都会发群里的!”孙浩说道。   “哦!有空会申请的!”韩棋记了下来。   “正好!到时咱们一起去网吧吧!也不知道是谁规定大一不准带电脑的!”孙浩拍拍他的肩膀说到。   “才开学你就要上网吧啊!你知道这附近哪儿有吗?”钱跃问。   “废话!你不看我是哪儿长大的,放眼整个A市,别的不说网吧的位置我可是没一个不清楚的!”孙浩得意的说。   “你就吹吧!”钱跃不理他转身挂帐子。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其实……”韩棋有些犹豫的说:“我身份证上的年龄还没满十八周岁。”   “啊?”   “啊?”   两人齐声问:“你今年多大了?”   “呃,虚岁是十八了!”   “就是说今年才十七,天呐!我都十九啦!”钱跃哀嚎!   孙浩也郁闷的说:“我以为你只是娃娃脸呢!没想到……,你是不是跳级了?”   “不是,我上学比较早!”韩棋解释道。   “唉!你上完八年才二十五,风华正茂!我上完八年都奔三成老男人了!”钱跃悲愤的说!   正说着3号床的人也来了,他爸妈提着大包小包一头汗水的进来,韩棋和孙浩忙过去帮忙。   “阿姨好!叔叔好!”   “阿姨好!叔叔好!”   “你们好!你们好!”   两人齐声打了招呼,随后进来一个男生背着书包,也是满脸通红一头汗水,埋怨道:“热死了!学校就不能晚点再开学吗?”   “诶?你们都到了?我叫吴源,S省T市的!”   “咦?”韩棋有些高兴,说:“我也是S省T市的,我叫韩棋!”   “韩棋?”吴源惊奇的叫道,“你不是那个市状元吗?天啊!妈,我见到真人啦!”   吴母也惊讶的说:“你就是韩棋啊!这么小啊!这可好了,你跟咱们吴源是老乡啊!可得多教教他!”   说着回头对吴源训道:“听到没源源,好好跟你同学学学!”   “妈!能别叫源源吗?”吴源哀嚎!   其他人哄堂大笑,孙浩转身对韩棋说:“厉害啊!状元!”   韩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吴母说:“你们等会儿都没事吧!一起吃顿饭吧!”   三人都连连推辞,吴源仰装生气的说:“怎么?都不给我面子是吧!”   见推辞不了大家也不客气,都痛快的答应了!   周铭涵坐在办公室里已经看了两个小时的报表了,眼睛干涩双肩酸痛,刚要站起来放松一下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他向后靠在后椅上闭着眼睛揉了揉肩,疲惫的说:“进来!”   叶谨进来看了他这副样子挑了挑眉,说:“累了就休息一下,那么拼命干什么?”   周铭涵没理他,直接问:“什么事?”   “医科大的校长打电话来,希望你能参加他们学校下个月的100周年校庆!当然,要是能说几句就更好了!”   周铭涵听了本想推辞的,可忽然想起上次在工地遇到的那个少年好像就医科大学的,鬼使神差的竟答应了!       ☆、发传单   第十六章   开学不到三天军训就开始了,韩棋在第一天的时候就很光荣的和一群女生一起倒下了!吓得教官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连连摇头!   晚上开系会的时候辅导员痛心疾首的说:“你们这些同学啊!都太缺乏锻炼了!太娇生惯养了!今天才军训第一天就给我晕了四个!还有一个居然是男生!就这样以后怎么站手术台?别手术没做完自己先晕了!”   底下的同学听了“噗噗”直笑,孙浩一边拍着韩棋的肩一边狂笑:“韩妹妹啊!韩妹妹!”   韩棋羞愧的差点没钻到桌子底下去,发誓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他,因为早产先天体弱,从小他就没少往医院跑,惹得他奶奶不知给了李淑梅多少白眼!直到长大了才好些!   不过教官算是跟他卯上了,每天站完军姿教官就开始大喊:“二排五列!”   “是。”   “大声点!你是哑巴啊!”   “是!”   “出列!”   “是!”   “绕操场跑两圈!其他人原地——坐!”   韩棋:“……”   不带这么整人的!   跑完了,教官问:“跑完了?”   韩棋喘息气说:“跑完了!”   “好,全体都有——起立!你!归队!下面练习正步走!”   韩棋一脸苦相的归队。周围同学暗笑不已!   大半个月后教官非常满意的对他说:“嗯!不错!这才是爷们嘛!你看我刚来时你那软不啦叽的样儿!现在多精神!归队!”   韩棋听了异常高兴,因为前世的遭遇他对别人说他长的女气很在意!上次孙浩叫他韩妹妹就被他冷暴力对待了两天,搞得孙浩发誓再也不敢了才放过他!在他心里教官就是爷们儿啊!教官夸他爷们儿了那他就是爷们儿中的爷们儿了啊!   孙浩他们听了这个理论很不以为然,直接就说:“教官那是看你练了这么多天怪可怜的,安慰安慰你呢!”   韩棋不屑,懒得和他争辩!   军训结束后就放国庆长假了,韩翠翠拉着韩棋去买笔记本,韩棋对这个不怎么了解,想着孙浩是本地人,平时又对电子产品又特别热衷,就拉他过去帮忙!   结果孙浩一见韩翠翠就走不动路了,直呼:“美女啊!难怪你长得好看!都随你姐啊!”   “胡扯什么呢!那是随我妈!”   “诶?你姐手机号是多少?咱可是哥们儿!你不能不帮我啊!”孙浩把韩棋拉到一边小声嘀咕说道。   韩棋一脸同情的看着他:“虽然不想打击你,但我还是要说,我姐她有男朋友了!”   “啊?”孙浩一脸天塌下来的表情,“怎么会这样?天要绝我啊!”   “至于吗?前天护理院的一个女生不是问你要了手机号码了吗?”韩棋瞟了他一眼说。   “唉!”孙浩长叹一声,“那都不是我的菜!”   “滚吧!快去看电脑!”   “是是!小四儿~”   买完电脑韩棋就把孙浩赶了回去,无视他一脸的不满!   韩翠翠笑着说:“你这同学蛮有意思的!”   韩棋让她别理他,然后说:“阿姐,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兼职,这边好像都挺不好找的!”   “这个啊!一时不好找,要不先帮你找个发传单的,我再帮你看看?”   “行!”   第二天周铭涵开车路过辉亚广场时,无意间向外一瞟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于是车子一拐就向辉亚的地下停车场驶去了!   赵语馨一见奇怪的问:“怎么往这边开了?”   “你不是要去吃饭吗?辉亚有几家店很不错!”周铭涵随口答道。   赵语馨听了有些不高兴的娇嗔:“我还以为你会带我去吃法国菜呢!”   “你在法国呆了两年还没吃腻么?换个口味也不错!”周铭涵漫不经心的说,又看了眼那个正在发传单的身影!   赵语馨有些高兴的说:“好啊!确实都吃腻了!还是周大哥你关心我!”   周铭涵不置可否,停了车带着她随便找了家烤肉店,赵语馨跟在后面,脸色又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吃完饭周铭涵说:“我还有事要回一趟公司,你先自己回去吧!”   赵语馨脸色更难看了,强笑着说:“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帮你打车!”周铭涵说。   “周大哥!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赵语馨生气的说。   “没有。”周铭涵皱着眉。   赵语馨脸色有些缓和,问:“那你为什么……”   “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关于婚约的事我早就和你解释清楚了,那都是老一辈人开的玩笑而已!你当也同意的!”周铭涵冷下脸说。   “可我以为你只是一时没想明白,以后一定会喜欢我的!我……”赵语馨语带哭腔,却发现周铭涵神色颇为不耐,不由颤着声音:“你不要拿‘你只是把我当妹妹看’这种话来哄我!”   周铭涵眼神奇怪的看着:“我当然不是把你当妹妹看!”   赵语馨松了口气,却听他接着说:“我只把你当合作对象的公司代表!”   “你!”赵语馨气急败坏,“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清楚?”   周铭涵无奈的说:“我两年前就和你说清楚了!”   “我、可……可是你总是若即若离,陪我吃饭却又拒绝我,给我希望又不明说!分明就是故意要……”   “如果是我今天的做法给了你什么错误的联想,那我很抱歉!但对我来说今天只是和合作公司的代表谈工作,然后顺便吃顿饭,仅此而已!”周铭涵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冷声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答应我和一起吃饭?”赵语馨哭着吼道!   周铭涵神色已经非常不耐烦了,冷声说道:“首先,合作对象的代表谈完工作要求一起吃顿饭在我看来很正常,没有拒绝的理由!其次,如果我不答应,你就会去爷爷那里哭一下午,很烦!”   “那你现在就不怕我去找爷爷了吗?”赵语馨哭着问。   周铭涵实在不想再跟她说什么了,干脆随手招了辆出租车把她塞了进去,随口对司机说:“景苑花园!”   赵语馨拍着车窗说:“我不走!今天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了!”   周铭涵觉得莫名其妙,他们什么关系都不是,他有什么要对她说清楚的!   周铭涵扔了一百块钱给司机冷着脸说:“开车!”   “不许开!”赵语馨骄蛮的说。   司机一看周铭涵的脸色,很明智的选择了开车。   赵语馨立刻大叫:“停车!我叫停车听到没有!”   司机无奈的劝道:“小姐,男人就这样,喜欢风流!何况你男人看起来又很优秀!不过这男人啊不管在外面怎么乱来总归还是会回去的……”   很明显司机把这当成两口子吵架了,赵语馨却忽然大吼一声:“你闭嘴!”   司机立刻不说话了,专心开车!赵语馨又大叫:“我让你停车你没听见吗?”   司机无奈的停下车,说:“小姐啊!要是实在过不下去就离了吧!虽说这劝和不劝分的,但……哎,这钱我也不收你的了!”   赵语馨也冷静下来了,从包里拿出化妆品补了补妆,说:“算了,你开车吧!不去景苑花园!”   “那去哪儿?”   “去江山!”   周铭涵回到车上后一时哪儿也没去,他觉得和赵语馨说话分外累!两个人的想法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想到这他又不由埋怨起他爷爷,吃饱了撑的没事定什么娃娃亲!他是没人愿意嫁了还是怎么的?   等他想起离开时才发现韩棋已经不在广场上了,心底不由有些失望,开着车晃悠着。   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车子拐弯后居然让他发现韩棋正站在站牌那等车!周铭涵方向盘一转,车就滑到了站牌前。他摇下车窗对韩棋说:“在等车?”   韩棋看见他心下一愣,不由紧张起来。   周铭涵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内向,于是开口说:“上车!去哪儿?我送你!”   韩棋装听不见,旁边等车的人奇怪的看着周铭涵,周铭涵也有些尴尬:“快点上车啊?是去医科大吗?”   韩棋干脆把头扭到了另一边,周铭涵更尴尬了,更有些气恼!这小孩怎么回事啊?我会吃了他还是怎么的?   刚好公车来了,韩棋抬脚就要过去上车!周铭涵却是耐心耗尽了,车门一开就把他拖了进去!   韩棋立刻大叫“救命”,周铭涵脸顿时黑了!在旁边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踩油门,冲了出去!   “你是回医科大吧?”周铭涵咬牙切齿的说。   韩棋被他拖进来时就条件反射的抵触,进来后立刻就缩到一边!看得周铭涵无比郁闷,他这么可怕吗?   韩棋听了他的话不由心思一转,立刻装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问:“请、请问……你、你是谁啊?”   周铭涵顿时觉得一口黑血堵在胸口,吐都吐不出!   他转头瞪了眼韩棋,憋着一口气说:“我们上个月在你爸的宿舍才见过面,这么快你就忘了?”   韩棋“哦”了一声,说:“是周总啊!我去医科大,谢谢!”   周铭涵听着这句话觉得分外不舒服,可又说不出什么错来。   然后就是一路无话,韩棋是不想说什么,周铭涵是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不尴不尬问了句:“学校生活还习惯吗?看你瘦了不少啊!”   韩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军训训的。”   “哦,难怪黑了。”   于是又是沉默,周铭涵看了他一眼,鬼使神差的又说了句:“其实也没黑多少,还是很白很好看的!”   说完就想抽自己一嘴巴,这叫什么话?周铭涵觉得自己的智商在韩棋面前通通喂狗了,他居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来活跃气氛!   好在这时医科大也到了,韩棋下车后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他,说:“谢谢!”   周铭涵脸黑的都要滴墨了,憋了半天的气才说:“你看我很缺这二十块钱吗?”   “哦,那谢谢!”说着韩棋收回钱,转身走了!   二十块可是他一天的饭钱,爱要不要!   周铭涵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闷得慌!脚一踩油门冲了出去!心想:我真特么的找虐!       ☆、找虐   第十七章求虐   周铭涵还没到家就接到了他爷爷的电话,老爷子在电话里唉声叹气:“小涵啊!你多久没回来了?今天回来吃饭吧!”   周铭涵无奈的说:“爷爷,我前天才回去过!”   老爷子噎了一下,又继续道:“我知道我老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愿意跟我这个老头子住一起!唉,了方大师算得果然准啊!我这辈子就是孤老终身的命啊!早些年我还不信……”   “行了!行了!”周铭涵连忙打断,直接问:“赵语馨在你那儿是不是?”   老爷子干咳一声:“小涵啊!你看看你,怎么又把人家姑娘弄哭了呢?”   周铭涵干脆把车停到路边,扯了扯衣领,不耐的说:“爷爷,您能不能别再撮合我和赵小姐了?都说了我不喜欢她!”   老爷子听了有些不高兴,在那头絮絮叨叨的说:“怎么能这么说呢?感情是培养出来的嘛!当初你奶奶还不喜欢我呢!还不跟我生了你爸他们兄弟三?再说赵家丫头也没什么不好嘛!跟你又门当户对,我看着也是个旺夫的相!肯定好生养!而且我也找了方大师给你们合了八字了,般配着呢!”   周铭涵只觉得这是越说越不像话了,但也不会埋怨什么!   周老爷子当年是混黑道出身,刀口上腥风血雨的走了一辈子,身上背的人命也不是一条两条,在警局都是有专门立案的!   但混道上的毕竟是在刀口上讨生活,结的仇家也多!早些年遇到一个大师给他算了一命,说他杀孽太重终将报应在身边人身上,子息单薄将会孤老终身!那时他年轻,不信这玩意!等到中年丧妻,三个儿子接连意外去世却不由得信了!   这时他已经五十了,身边就一个十六、七岁的孙子,没了年轻时的那份血性和意气,反倒觉得那个大师的话有理,不然怎么三个儿子就大儿子给他生了个孙子,其他两个结婚十来年都没结果?想来是他造孽太重,报应来了!   于是带着小孙子一起赶紧把势力洗白了!又在市郊的微山寺供起了香火开始赎罪!这些年善事做了不少,希望小学也捐了几十个!最近几年老爷子又开始信起佛法来了,隔三差五的就去微山寺听了方方丈颂经,对他的话信的很!了方方丈都说周铭涵和赵语馨八字合了那能不合吗?   周铭涵却是不信这个,但架不住他爷爷的坚持!不过这回他是不想再容忍下去了,今天中宏公司的代表来谈合作案,开口就非要他亲自去谈,否则就要搁置!去了才发现他们的代表换成了赵语馨!接下来一系列的事情在他看来简直就是无理取闹!周铭涵觉得他实在没兴趣陪这位大小姐闹下去了,周氏又不是非他们中宏不可!   他揉了揉眉心无奈的说:“好了好了!您别忙活了,我真不喜欢她!”   老爷子噎了一下,气哼哼的说:“那你欢谁?告诉我,我去帮你提亲!最迟明年必须把婚给结了!”   周铭涵脑海里立刻出现了韩棋的身影,顿时一惊,冷汗差点都出来了!他忙咳了一声,掩饰的抱怨道:“您别瞎折腾了,没有的事!”   老爷子一听年轻时候的火气就上来了,也不装可怜了,张口就骂:“你个兔崽子!都快三十了还不赶紧定下来!我不就想抱个曾孙么……”   “好了好了!先就这样!我周末回去!”说完不等老爷子回应,立刻挂了电话!   老爷子被他挂电话的举动气得一噎,眼睛一瞪就摔了电话,直骂“小兔崽子”!   赵语馨见状也不哭了,站起身说:“周大哥也是工作忙,爷爷您就别生气了!要不我就先回去了,以后再来陪你!”   老爷子也没心情留她了,叹了口气说:“唉!都是我们家小涵不像话,委屈你了!”   赵语馨连忙装作强颜欢笑,故意做出一副很理解的模样的说:“没事,周大哥他只是太忙了!”   看得老爷子又是一阵叹息,多好的姑娘啊!那小兔崽子怎么就看不上呢?   周铭涵回到公寓后觉得实在是窝心和郁闷,他不止一次的想过那女人在法国怎么就没找个人嫁了呢?   然后又想到了韩棋,他有些奇怪为什么爷爷问他喜欢谁时脑海里首先出现的会是他!   他们不过才见过两次面,而且韩棋的态度还不是很友好,更重要的是他是个男的啊!   周铭涵觉得脑子有点乱,难道他跟李维深一样,只喜欢男的?   周铭涵长叹一口气往床上一倒,不禁想:要是今天没去辉亚就好了!   话虽如此,可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就把车开往辉亚了!   也许他今天不在那发传单呢?反正周氏在辉亚也有入股,他只是来看看辉亚经营的怎么样的!周铭涵这么安慰着自己!   可当他开车驶过辉亚广场前的那条路时,眼神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往外瞟,而且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在人流中微笑着向来往行人递送传单的少年!   周铭涵将车停在地下车库后就进了肯德基,点了份咖啡然后找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主要是因为这里离韩棋比较近,而且门还是透明的,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一举一动!   在炎热的太阳底下韩棋穿着灰白的T恤,因为太热带了个太阳帽!左手捧着厚厚一沓传单,右手飞快的拿过一张微笑的向行人递去。有的人礼貌的笑笑就接了过来,有的人却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无视!韩棋却始终微笑着,继续递出一张张传单!   周铭涵觉得韩棋简直就是广场上的一道风景线,让他移不开目光!当行人接传单的时候他就有些欣喜,当行人无视的时候他又不由自主的皱眉,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喝了一下午的速溶咖啡,然后在肯德基排了半个小时的队上厕所!出来的时候周铭涵脸上乌云密布,旁边的人见了都退避三舍!   周铭涵看了看时间觉得韩棋也该发完了,想着小孩还没吃东西就去点了餐!但他对这种快餐也不了解,干脆要了个全家桶!然后傻叉一样的抱着全家桶去找韩棋!   韩棋看着他觉得分外无语,前世的周铭涵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他委婉的表达了一下自己无功不受禄的想法,周铭涵丝毫不理会,直接塞他怀里,板着张脸说:“不要就扔了,我又不吃!”   说完转身就走,韩棋一脸莫名其妙,你不喜欢吃还买干什么?   看着怀里的全家桶韩棋心情有些复杂,前世李维深就是用这么个玩意外加一块巧克力就哄的自己死心塌地,被送人了还心心念念的想着他!现在想想简直就是贱,蠢的跟猪一样!这世上谁离了谁不能活啊?上辈子的下场有一部分也是自己作的!   想到这他叹了口气,看看手中的全家桶再看看旁边的垃圾桶,算了,浪费可耻!韩棋决定把它带回去犒劳宿舍里那三只饿狼!   转身刚走到路边,一辆车就开了过来,车窗摇下周铭涵看了他一眼说:“上车!”   韩棋奇怪的问:“你刚才不是走了吗?”   周铭涵有些不高兴的说:“刚刚是去停车场开车,快点上来,这边不能停车!”   韩棋左右瞄了两眼,周铭涵见状开了车门就又要去拖他,韩棋见了很明智的自己坐了上去!   “医科大学,谢谢!”   周铭涵脸一黑,还真把他当出租车司机了!   “你家庭条件很困难?怎么每天都出来打工?”   韩棋瞟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赚点生活费。”   周铭涵其实问完那句话就后悔了,想想他父亲在工地上干活就该明白人家家庭条件不好!何况这么问太不隐晦了,在他印象里像韩棋这样的穷学生都比较重自尊,内心敏感脆弱!   他想了想又委婉点说:“我们周氏在你们医科大有资助名额,主要是想培养一些人才进入我们的医疗机构,你成绩要是不错的话可以申请一下。”   韩棋心想:谁想去你们集团工作啊!于是闷闷的说:“我比较想申请国家奖学金!”   “……”周铭涵觉得自己就是来找虐的!   “你干嘛每天都来接我?”韩棋想了想问道。   周铭涵差点一脚踩在了刹车上,他一脸正经的皱着眉头仔细思考了一番说:“恰好去那边吃饭!”   一点都不恰好!   韩棋“哦”了一声,又说:“那也不用特意送我回医科大啊?”   “顺路!”   一点也不顺路好吗?桃源公寓和去医科大的方向完全相反啊!   韩棋又“哦”了声没话了!周铭涵听的莫名有些心虚!   于是韩棋发了六天传单周铭涵做了六天司机,韩棋的室友吃了五天免费全家桶!   很快假期结束了,韩翠翠帮韩棋找了份家教,一小时三十块,足够解决他生活费的问题了!   那小孩上初三,家长交代若是能考上重点高中还会给他加钱!搞得韩棋教的异常认真,每天晚上专门备课备到十二点!看得吴源大叹:“要是当年我妈也给我请了个这么认真负责的家教,我现在绝逼考上帝都大学了啊!”   “哎!下星期校庆啊!你们有什么节目没?”钱跃问。   “撸啊撸算不算?”孙浩回答。   “滚!除了游戏你脑袋里还有什么?三儿?”   “我啊!最忠实的观众!”吴源回道。   “四儿,那你呢?”钱跃无奈问道。   “我?”韩棋奇怪的问:“什么啊?”   “校庆有什么节目没?”钱跃无语的问。   “哦!没有!”   “真干脆!”钱跃翻白眼道。   “省省吧你!全校几千口人,轮得到你操这份闲心吗?”孙浩凉凉的说。   钱跃无不得意的说:“谁让我是学生会文艺部副部长呢!”   “你一个大男人跑文艺部当副部长,你也好意思说!”孙浩鄙夷道。   “哎,你是没见到我们部长那天人之资,你要是见到了肯定削尖了脑袋往里挤!”钱跃一脸荡漾的说。   孙浩无精打采,丝毫不感兴趣:“有咱四儿好看不?”   “碰——”一个枕头砸了过来,孙浩假装惨叫一声:“四儿,你谋杀亲夫啊——!”   “活该!”钱跃暗爽,忽然又想起什么,转头对韩棋说:“对了小四儿,你们外联部今晚六点开会,苏语让我通知你一声!”   “哦!” ☆、拉赞助   第十八章拉赞助   每年新生入学两周后是医科大的学生会、宿管、社联、社团一齐招新的日子,号称百团大战!   那时韩棋正因为军训晕倒事件下定决心要锻炼身体,看见跆拳道社就拼命往前挤。   学生会的招新地点正好在跆拳道社旁边,苏语正挥汗大喊:“学生会外联部招新啦!我们外联部美女帅哥最多啊,走过路过都不要错过啊!”   正好韩棋穿着迷彩从她面前走过,这么靓的妹子怎么能放过?苏语一把拉住他,说:“学妹要不要加入我们外联部?我们外联部有很多帅哥哦!”   说着随手拉过一个男生,那个男生立刻摆出一副阳光灿烂的模样。韩棋冷冷的看见她一眼,咬牙切齿的说:“我是男的!”   顿时苏语和阳光帅哥都僵住了,韩棋挣开她就往跆拳道社那边挤去。   苏语顿时大叫:“如此绝色美少年简直就是拉赞助的绝杀武器!怎能不入我外联部?唐伟,我命你立刻去搞定他!”   于是韩棋拿着跆拳道社的表格刚要离开就又被拉住了,唐伟笑得一脸灿烂:“同学,同学,刚刚不好意思啊,都穿迷彩服没看清。你看你要不要考虑考虑加入我们外联部……”   “不用了。”韩棋冷淡的拒绝。   “呃……”一腔热血顿时浇灭。   “这个……同学,你看你再考虑考虑,加入我们外联部可以加分的!”唐伟不放弃,又扬起笑脸诱惑道。   “加分?”韩棋疑惑的问。   “对对对!”一看有戏唐伟立刻点头,忙不迭的说:“加素质拓展分啊!对评奖学金很有好处的。”   “奖学金?”   “对对对!怎么样?”唐伟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那你们外联部都是做什么的?”韩棋有些动摇。   “没什么事,就是联合其他学校的学生会举办一些活动,出去拉拉赞助。”   “哦。”看来很有助于提高社交能力,“那好吧。”   唐伟眼睛一亮,立刻拿过表格塞给他。   “拿回去好好填,从此你就是我们外联部一员了!”太好了,终于有替身了!   “不是还要面试吗?”韩棋奇怪的问。   “不不不,你是被破格录取的!”唐伟激动的说。   就这样,韩棋被拐进了一个叫外联部的狼窝。   晚上六点韩棋准时踏入会议室,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他。   “???”韩棋奇怪的看着他们。   部长苏语阴森森的说:“韩小棋同学,来的真早啊!”   “嗯?我迟到了吗?”韩棋无辜的问。   “没,坐吧。”苏语嘴角抽搐。   然后半个小时就可以讲完的内容,一众成员讨论了两个小时。韩棋早睡着了,最近每天备课都备到半夜十二点,实在太困了。   “韩棋!你听见了没有?”苏语敲着桌子问。   旁边的唐伟忙把他推了起来,苏语见状语气阴森的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异议?不满?”   见识过此女威力的韩棋即使不知她在说什么,也立刻坐直了身体,一脸正经的说:“没有。”   “那好,就这么定了!”苏语部长一锤定音。   “什么事啊?”韩棋小声问唐伟。   唐伟叹了口气,一脸怜悯的对他说:“部长让我们明天和她一起出去拉赞助!”   “哦。”韩棋点点头,淡定的出去了。他是新人,肯定不会有什么任务,主要是跟去学习。韩棋自信的想。   唐伟在他身后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不明真相的少年啊!”   第二天上午没课,韩棋一大早去食堂吃了早饭就悠悠然向校门口走去。   一辆大奔“刷”的一下停在了他的面前,韩棋一惊!后车窗摇下唐伟笑眯眯的说:“韩小弟,快上车吧!”   “!!!”韩棋震惊了,开着大奔去拉赞助?   这时前窗也开了,苏语坐在驾驶座上,看了他一眼说:“快点上车,我们赶时间呢!”   韩棋做到唐伟旁边,战战兢兢的问:“那个学姐……你有驾照吗?”   “没有!”   “呃,我……想下车行吗?”   “不行!”苏语冷冰冰的拒绝,忽然又璨然一笑:“骗你的啦!老娘刚满年龄就考了驾照啦!”   韩棋黑线,唐伟依旧笑眯眯。   “我们去哪拉赞助?”韩棋问。   “周氏!”苏语壮志酬酬。   “?”韩棋纠结的问:“可是一般拉赞助不都是去学校周边的餐馆奶茶店什么的地方吗?”   苏语两眼放光的说:“这次我们学生会准备干票大的,需要经费多。周氏那群万恶的资本家都非常有钱,拉到一个周氏可以抵上学校周边所有奶茶店了!”   “所以,韩小棋同学!”苏语最后总结道:“轮到你发挥的时刻到了!好好表现,到时候给我笑得甜一点,听到没?”   “可是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去。”韩棋苦着脸说。   “哼哼,晚了!”   韩棋一脸苦相的转头问唐伟:“我们这是去出卖色相吗?”   “呃,应该是卖笑更恰当些。”唐伟支吾道。   韩棋黑线,敢情你每天都笑眯眯的完全是拉赞助拉出来的。   到了周氏集团总部,一进大厅接待小姐就笑眯眯的问:“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苏语、唐伟立刻“刷”的摆出一张笑脸,苏语上前一步说:“您好,我找一下叶特助。”   韩棋见了也立刻摆出笑脸,接待小姐立刻就囧了,僵笑着问:“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苏语依旧笑眯眯,“你跟他说苏语找他就可以了。”   接待小姐又囧了,最讨厌特权阶级了!   “好的,我帮您问一下。”小姐笑眯眯的说。   对于叶特助韩棋是知道的,就是叶谨。上辈子在韩棋心中他就是周铭涵身边的一号走狗!这辈子目前形象还没有改变。   不过苏语竟然和他认识,再一想想她开着一辆爆发富似的车,看来家庭也不简单。   后来韩棋才知道苏语的爷爷是市一院的院长,父亲是市一院胸外科主任,母亲是市一院护士长,哥哥苏杭是医科大医学管理系毕业,现在开了个诊所顺带经营一下家族企业百草大药堂,整个一医学世家!   接待小姐打完电话对他们说:“叶特助让你们去十五楼助理办公室找他。”   “谢谢。”三人顶着三张笑眯眯的脸走了。   一进电梯韩棋就垮下脸,用手揉了揉脸说:“有点僵。”   唐伟拍拍他的肩,笑呵呵的说:“少年还需多加磨练!”   进了办公室叶谨刚好挂了电话,见他们来了立刻笑着说:“来了?坐!”   三人一模一样的笑眯眯脸,整齐的坐下了。   叶谨一愣,继而笑着对苏语说:“小语,这次又来干嘛了?”   “唉,还不都是学校搞什么校庆,我们学生会要出节目嘛!但是经费又不够,只好来拉赞助了。叶大哥,你不会拒绝的吧?”   “呵!”叶谨好笑的摇摇头说:“你呀!拉赞助怎么不去你大哥那拉去?周氏又不是我当家,我怎么能决定呢?”   “哎呀叶大哥你就不要谦虚了,这种小事你一定可以决定的!”苏语笑眯眯的说。   “这……”叶谨哭笑不得,刚好电话响了。   叶谨向他们打了个稍后的手势,拿起电话,“嗯嗯”应了几声,然后抬头对他们说:“正好周总叫我过去,你们一起吧!去那边说。”   韩棋觉得脸都笑酸了,有点僵硬。苏语依旧笑眯眯:“好啊!”   但语气隐隐给人一种咬牙切齿的意味,等叶谨先出门后她立刻小声对韩棋他们两说:“事情有些不好办,说不定姓周的听都不听就把我们轰了。你们两个给我好好表现!”   韩棋僵硬的点点头,他可以说他一点儿都不想去吗? ☆、吃饭   第十九章吃饭   周铭涵的办公室宽敞明亮,整体是白色调,没有特别的装饰过,所以物品也不多。只在落地窗旁摆了两株植物,整个房间显得有些空旷。   叶谨带着他们进去的时候周铭涵正低头写着什么,也没抬头就直接问叶谨:“中宏科技是怎么回事?资金到现在还没到位?”   叶谨听了不怀好意的笑笑说:“这个,恐怕您得亲自问一下赵小姐了,赵天宇把这次的合作项目全权交给她处理了。”   韩棋听了心底不屑,他和赵家小姐果然有一腿,当年还骗自己说他们什么关系也没有。真没关系赵馨语能跑到自己面前来示威吗?   周铭涵听了笔尖一顿,抬头刚要说什么就看见叶谨身后站着的三个人,不由一愣。   苏语和唐伟见他看过来都立刻摆出一副笑脸,韩棋还不知道他看过来了,正扭着头一脸不屑的样子。看的周铭涵不由想笑,之前因为中宏科技的事而产生的坏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苏语见他一直看着韩棋不由奇怪,转头看了眼后立刻气得冒火。这种时候居然给她走神?于是狠狠的捣了他一下,韩棋条件反射的回过头,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反应过来,扬起一张笑脸。   周铭涵忍着笑用眼神示意叶谨,叶谨将手放在唇边掩饰性的咳了一下,说:“咳,苏小姐和她两位同学前来是希望我们能赞助一下他们的学生会活动。”   “是的,周总!这个月十五是我们医科大学建校100周年的日子,学生会将举办很多活动。但由于经费不足需要拉些赞助,我们想您也许可以帮忙一二。当然,我们会在场地为周氏尤其是荣恒药业和微山湖医院打广告的,到时欢迎您前来观看。”   说完捣了捣左右两人,唐伟立刻点点头说:“是的。”   韩棋则一脸莫名,苏语不由在心底哀叹,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   周铭涵饶有兴趣的看了看他们,然后转头问叶谨:“你觉得呢?”   叶谨点点头一脸正经的说:“在活动中为我们打一下广告可以提高我们集团的知名度,这样会有很多优秀的学生在毕业后首先选择我们周氏,有利于我们招揽人才!”   周氏还需要用这种方法来提高知名度吗?周氏没有人来应聘了吗?每年投简历的毕业生不要太多哦!叶谨这么做很明显是在为他们三个人说话,苏语听了立刻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周铭涵听了不仅没反对,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说:“嗯,确实可以。”   苏语和叶谨都不淡定了,这是周总会说的话么?   “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周铭涵回头对叶谨说,然后装模做样的边抬起手边看表边说:“时间也不早了,正好……”   看到手表周铭涵脸就黑了,九点半,真是个吃早饭也不是吃午饭也不是的时间,这让他拿什么理由请他们吃饭?关键是他想请韩棋吃饭啊!   周铭涵很淡定的放下手,说:“正好我早饭还没吃,一起吃顿饭吧。哦,你们都吃了吗?”   三人顿时嘴角抽搐,一齐说:“没。”   滚吧!这种时候谁还没吃早饭啊?但这种话能说吗?多不给人面子,而且他们还是来拉赞助的。   韩棋额角直冒黑线,只觉得这一世的周铭涵真是太太太……不一样了,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周铭涵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对叶谨说:“你也一起吧。”   叶谨刚要摇头拒绝就被周铭涵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扫了一眼,立刻改为点头说:“好。”   五人一行去了大厦对面的一家餐厅,餐厅说不上大但装饰的很雅致,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桌上气氛还算和谐,周铭涵不像韩棋印象中那样少语,偶尔也能说两句引得大家发笑的话。说的最多的还是苏语和叶谨,唐伟偶尔插两句。   韩棋有些奇怪,在他印象里周铭涵是个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话的人,前世他们每次一起吃饭时韩棋都安安静静,大气不敢喘一个,不知道现在怎么能和他们一起谈笑风生?   其实周铭涵确实不喜欢吃饭时太吵,但他毕竟有很多应酬,哪能吃饭时一直沉默不语?更何况他现在是有心想吸引韩棋的注意,自然就多说了些。   周铭涵说话间也一直观察着韩棋,见他一直安安静静的吃饭,动作轻缓优雅,心底莫名的有些喜欢和失落。   他夹了片肉沾了沾酱递到韩棋碗里,问:“怎么不多吃点肉?”   语气温柔的惊掉了苏语和叶谨的下巴,这是周总吗?   韩棋怨恨的看了他一眼,他已经很撑了好不好,早知道早上就少吃点了。   周铭涵被他看得分外动心,觉得他刚才那个眼神实在可爱,忍不住想要摸摸他的脑袋。但好歹知道场合,生生克制住了抬手的冲动问:“最近学习怎么样?辛苦吗?”   韩棋抬头对他笑笑说:“还行。”   苏语惊讶的问:“周总,您认识韩棋?”   叶谨也有些疑惑,他怎么不知道老板什么时候和一个医科大的学生走得这么近?   周铭涵若无其事的“嗯”了声,解释说:“他父亲是我们集团的员工,下去视察时认识的。”   然后又对韩棋说:“好好学,以后毕业了来我们周氏工作。”   韩棋朝他腼腆一笑,很不给面子的说:“我准备响应号召,回去建设美丽家乡。”   苏语和唐伟都没忍住的笑了,周氏可是很多毕业生挤破脑门都想进的地方,没见过拒绝的这么直截了当的。就连叶谨都勾起了唇角,但很给自己老板的面子,没笑出声来。   周铭涵抽了抽嘴角,他已经习惯被韩棋这么呛声了。以前刚见面没发现就算了,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要是还没看出韩棋对他的戒备和抵触的话,他就不用再做这个周氏的当家人了。   所以周铭涵听了他的话只是浑不在意的说:“建设家乡也要学好了技术才行,学校里能学到的东西毕竟有限,还是要出来见识见识。A市是医改试点,在这边多学学也是有好处的。”   韩棋连连点头称“是”,一副受教了的模样,结果低头就翻了个白眼。   回去的时候苏语埋怨的说:“韩小琪啊,今天这事你做的不厚道啊!你认识周总怎么不早说呢?多么好的一道后门啊!”   韩棋面无表情的的说:“我就见过他两三次,何况我也不知道他是周氏总经理。”   “诶?是吗?”苏语奇怪的说,“可我看他对你挺热情的啊!”   说着还回头看了他一眼,顿时一个激灵,车子晃了一下差点撞到了护栏。吓得唐伟大叫:“部长,好好开车啊!”   最近一段日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苏语都快忘了这个小学弟那俊秀的容貌了,这一看立刻吓出了一身汗。学弟这相貌实在是太吸引男人了,她听说李家的那个继承人就特别喜欢这种清秀小男生,这周总不会也跟他一个爱好,看上学弟了吧?   这可不行啊,学弟可是他们外联一枝花,赞助要靠他啊!怎么能落入周铭涵的魔爪呢?而且学弟这种贫困地区来的纯洁小男生怎么能是周铭涵那个老狐狸的对手?说不定被他骗了感情身体还不自知,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不行,她可不能让这么纯洁可爱的小学弟被他给毁了。   不得不说苏语你真相了,上辈子韩棋就是这个命,只不过骗感情骗身体还让韩棋对他死心塌地的人不是周铭涵而已。   苏语想了想,仔细斟酌了一下语气,小心的问:“韩棋,你跟周总是不是见过很多次面啊?不然他不会对你这么熟吧?”   韩棋黑线,很不自在的说:“在辉亚广场发传单时碰巧遇见过几次,没什么交集。”   哪儿那么多的碰巧?   “那……他请你吃饭了?送你回学校了?”   送他回学校是真的,请吃饭……全家桶算么?韩棋纠结了一下说:“算是吧。”   苏语透过后视镜看到他的表情不由得心凉了半截,暗想:不会吧?该不会是要沦陷了?   唐伟听了苏语的问话也有些奇怪的看向韩棋,这周总的做法听起来怎么那么像追女孩子?可韩棋是男的啊,虽然长得是好看了点。   韩棋这边却深深的误会了,学姐问这些干嘛?难道她喜欢周铭涵?可是周铭涵有未婚妻了啊,而且他觉得周铭涵也不是好人。学姐喜欢他岂不是很吃亏,自己要不要告诉他呢?   苏语仔细的酝酿了一下语气,用颇为委婉的口气对他说:“韩棋啊,这个以后周总再找你就不要理他了,他对你好只是一时新鲜呃……不是,只是一时好奇而已,他总归还是要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的。你可能觉得他对你很好很温柔,但我告诉你那都是表面的,你不要被一时的假象迷惑了……”   韩棋尴尬的说:“学姐你别担心,我不喜欢他所以你放心追吧。不过我觉得他不像是什么好人,而且好像还有未婚妻了,所以学姐你要小心啊!”   苏语沉默了,然后忽然暴走:“你个死孩子,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他了?我还不都是为你,你知不知道他们这种成功男人就喜欢搞你这种还没出校园,一脸懵懂的小男生啊?我还不是怕你被他骗身骗色……”   唐伟迷惑了,周总是男的啊,学弟也是男的啊!为什么学弟会被周总骗身骗色呢?而且苏语怎么会喜欢周总呢?她不是喜欢叶特助吗?   苏语咆哮了半天才停下,气的呼出一口气,道:“气死我了,以后老娘再也不管你死活了!”   韩棋脸色尴尬,没想到是他误会了,但心底又有些感动:“谢谢你学姐,那个……刚刚是我误会了,不过你放心,我真的不喜欢他。”   “这样最好,不然以后有你哭的。”苏语冷哼一声。 ☆、第 21 章     第二十章吃醋   十月十五这天,医科大校园里彩旗飞扬、横幅招展。校门口两个巨大的气球拉着两条贺语直入蓝天。校门口更是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轿车,毕竟是A市第一名校的百年校庆,教育局局长、A市各高校校长乃至主管教育的王市长都来了。   韩棋在学生会帮忙布置会场,仔细找了半天才在众多广告条幅中找到了一条不起眼的横幅,上面简简单单的写着“荣恒药业热烈祝贺A市医科大学建校100周年”。韩棋失笑的摇摇头,看来学姐对周铭涵的意见不小啊!   出了会场路过一食堂时发现那里排了很长的队,走近了才知道是在领下午庆典的票。   据说下午的庆典请了不少医学界的名人和商界成功人士前来观礼,很多学生都想一睹风采。   医科大的会场可以容纳三千多人,但学校的学生远远不止这么多,所以要凭票进门。至于票,规定时间到一食堂门口领,谁领到谁就去。   韩棋此时对他加入了学生会感到无比庆幸又无比郁闷,他们学生会干事是不需要票就能进去的,因为他们负责后勤,给各位来宾端茶递水。   正好这时手机响了,这个手机是刚开学的时候在校园营业厅充了三百块钱送的,虽说不上好但也不差。   韩棋接了电话,是韩翠翠打开的。   “喂,阿姐,什么事?”   “弟弟,你能不能帮我在你们学校领张票啊?我今天没课,正好去看看你们的校庆。”韩翠翠兴奋的问。   韩棋回头看了眼长龙似的队伍,又转回头说:“行啊,我去帮你领一张吧。”   韩翠翠听了很高兴,又问:“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带给你!”   韩棋笑着摇摇头说:“不用了阿姐,你还是省点钱吧。”   “哎呀前天刚领了工资嘛,快说!”   韩棋无奈:“那随便吧。”   “哪有随便啊?算了,那先这样了,挂了。”   “嗯,再见。”   韩棋挂了电话又回头看了眼长长的队伍,不由皱皱眉,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苏语的电话。   “喂,部长,能帮我留一张票吗?”   “干嘛?你又不用票!”   “我姐要来看我们学校的校庆,能留一张吗?”   “行啊,我去找秦松帮你要一张,没有也得有。”   “嗯,那谢谢了。”   “滚!跟我谢屁啊!”   韩棋笑笑挂了电话,果然走后门就是好办事,想着还顺便同情的看了眼那群正在排队的同学。   下午庆典快开始时韩棋忙的脚不沾地,刚歇了口气那边就有人喊:“韩棋,把这些矿泉水放到贵宾席!”   韩棋奇怪的问:“就给矿泉水?听说王市长也来了。”   “呃?要不绿茶?”   “还是绿茶吧!”   “那行!”   刚摆好才回来这边又喊:“哎,韩棋啊,跟我一起去把水果放贵宾席上,还有花和名牌!”   “哦。”韩棋抱起那堆花和名牌,结果摆的时候发现一张牌上竟然写着“周铭涵”。   韩棋囧了,他还真来了,还是坐贵宾席。不会是特意来看广告条幅的吧?   “诶,王市长的放这边,周总的放他旁边!把校长的放这里……”   韩棋立刻回过神,按着学长的要求放好。   典礼还没开始学生就已经坐满了,韩棋朝坐在会场偏右方向的韩翠翠笑了笑,韩翠翠也看见他了,朝他眨了眨眼睛。   这一幕正好被刚进会场的周铭涵看到了,顿时走在他旁边的王市长感到了一阵冷意。   王国林有些奇怪,十月的天也不冷啊!先四处看了看,然后就和周铭涵寒暄起来了。   “周总啊,没想到这次你会来啊!”   周铭涵扯扯嘴角僵笑道:“张校长亲自送的请柬,哪有不来的道理。”   “是啊是啊!老张这几年做得不错啊!咱们这个医科大综合排名又提高不少啊,以后说不定也能成国际名校啦!”   “是啊。”周铭涵心不在焉的应付着,虽然会场人很多,但他却一眼就能看出韩棋是对哪个女生笑的。   那个女生是谁?是他女朋友吗?他才来学校几天,就开始交女朋友了!真是不像话,一点都不学好,亏自己还说等他毕业了来周氏工作,真是一点也不上劲!   周铭涵愤愤的想,坐到座位上后又看见唐伟正把胳膊挂在韩棋身上笑着说些什么,韩棋也浅浅的笑着,时而还点点头。   周铭涵看着那条胳膊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他转过头来看看桌面,又回过头朝韩棋招了招手。   韩棋本来不愿意过去,可唐伟并没看见有人招手,说完想说的话后就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韩棋无奈,撇撇嘴走了过去,摆出一副得体的微笑问:“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周铭涵皱着眉不悦的说:“现在的学生做事都这么不负责任吗?工作的时候聊天说笑,我招了半天手才过来!”   “呃?”韩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里吐槽:我哪里聊天了?明明是学长过来交待事情好不好!再说我哪里是半天才过来,立刻就过来了好吗!   但面上还是维持着笑容:“对不起,刚刚没注意到,您有什么需要吗?”   旁边的王市长也笑呵呵的劝到:“学生嘛什么都不懂,周总还是别生气了。”   周铭涵说完了那句话,再看到韩棋僵硬的表情后心情已经好了不少,缓和了口气说:“去把绿茶换了,我不喝这个。”   “那给您换成什么?”韩棋顶着一张笑脸咬牙切齿的问。   周铭涵心情愉悦的说:“矿泉水吧!”   “好的!”韩棋磨着牙,转身离开。   周铭涵心情异常愉悦,旁边的王市长却说:“周总今天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跟个学生置气。”   周铭涵随意的摆摆手说:“这学生是我一个员工的儿子,我帮他爸教教他,免得以后工作了吃亏。”   王市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周铭涵一见就知道他没想什么好事,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王市长连忙解释:“我看那孩子挺好看的,还以为……看来是我多想了。”   说完还歉意的笑了笑,可说出的话却实在没一点抱歉的意思。   周铭涵黑着脸说:“您确实想多了!”   一直到庆典结束周铭涵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他虽然厌恶王市长说的话,然而他更厌恶的是王市长完全说中了他心中所想。   从第一次见面起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追逐着韩棋的身影,见到他时会觉得高兴,看他离开时会觉得失落,他对自己笑时会心跳加速,他和别人说话时会烦躁不悦。甚至梦里也开始频频出现他的身影,在梦里他们会拥抱、会接吻、会……   周铭涵觉得有些胸闷,梦中的韩棋是美好的,会对他笑,会轻柔的抱着他将头埋在他的胸口。然而现实中他们不过是见过几次面而已,而且每次见面他都能感觉到韩棋对他的抗拒,若不是有其他人在场就一定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   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他每每从梦中醒来都会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为什么韩棋对自己这么防备呢?周铭涵百思不得其解。   庆典结束后周铭涵拒绝了校长的邀请,没有和那群人一起去吃饭。   他坐在车里并没有立刻离开,他本来想请韩棋一起吃顿饭的,可又想不出什么理由,就这么静静的在车里坐着。   他觉得他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少年了,这种奇异的感觉在他二十六年的生命里从未有过。   刚明白时他有些兴奋,有些激动,也有些失落,因为韩棋并不喜欢他,甚至是抵触他。   他在想要用什么办法让韩棋不再抵触他、讨厌他呢?最好也能喜欢他。   正好这时韩翠翠挽着韩棋的胳膊出来了,韩棋穿着白衣黑裤显得清爽利落,那衣服明显是新买的。   周铭涵本就低落的心情一下愤怒到了极点,不是家庭贫困连好吃的都舍不得买吗?以前都只穿洗的发白的浅色T恤,现在都舍得买衣服了!是不是就因为那个女生?   周铭涵的手立刻就放到了车门上,想要出去把韩棋拖过来狠狠教训一顿。可刚要开门时他又顿住了,他们是什么关系?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   周铭涵垂下了手,无力的靠在了座椅上,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   再挣开眼时正好看见那个女孩抬起头笑着对韩棋说着什么,韩棋低头看着她,笑容轻浅而又温柔。   周铭涵死死的盯着他们,眼睛里满是嫉妒。   韩棋陪韩翠翠去商场逛到了晚上十点多钟,韩翠翠刚领了兼职的工资,兴奋的买了一大包东西,还帮韩棋买了一套衣服,帮韩国文买了双鞋。   韩棋担心她自己回学校危险,执意要把她送到C大再走,韩翠翠笑着说:“你这样的长相才危险好不好!”   结果在C大门口竟然看见了李维深,准确的说是看见了李维深的车。   韩棋也很奇怪他竟然到现在还记得李维深的车牌号,送完韩翠翠他刚要转身离开就看见一个身影走向那辆车。韩棋发现他居然只看背影就认出了那个人,卫宇霆,听着有些女性但写出来一点也不女性的一个名字。   他是前世李维深把自己送人之后的新欢。韩棋至今还记得那时卫宇霆来找自己时说的话。   “我是名校大学生,你算什么?呵,一个出来卖的婊子,夜总会的少爷!你有什么资格呆在他身边?”   韩棋至今都记得他说这句话时语气中的鄙夷和脸上厌恶的表情,仿佛自己就是臭水沟里的老鼠一般,肮脏,下贱!   韩棋觉得有些冷,他目送那辆车绝尘而去,摸了摸臂膀,嗤笑一声离去。   周铭涵将车停在了医科大对面,靠着车抽了一晚上的烟,他不住的想韩棋现在在干什么?约会吗?他喜欢那个女生吗?他们会接吻吗?   越想越觉得心痛难忍,已经十点半了,医科大宿舍关门的时间是十一点,他为什么还没回来?他到底在做什么?   正胡思乱想之间,一个被路灯拉的长长的影子出现在他脚边。周铭涵抬起头,看见了五米之外的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夹着烟头的手有些颤抖,他克制着心底的激动等韩棋走近了才说:“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说完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有些沙哑。 ☆、表白   第二十一章 表白   医科大坐落在A市靠近郊区的地段,在将近十一点时候学校周围已经很少见到行人了。只偶尔有几个晚归的学生路过。   韩棋的思绪还沉浸在遇到卫宇霆、李维深这件事情上,忽然听到了周铭涵的声音不由吓了一跳,猛然抬头看了过去。   周铭涵的车停在昏暗的树影下,他自己站在车旁树影罩不到的地方。路灯昏黄的灯光从后上方照下,在脸上形成了一片晦暗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韩棋瞬间如被冰雪,手脚冰凉,脸上血色尽褪,只是在晦暗的灯光下显得并不那么明显。这样的一幕和前世的那天何其的相似,韩棋还记得那晚他回到周铭涵的住处时周铭涵说了一句和现在无比相似的话。   “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那一晚他生不如死!之后他就被周铭涵软禁在一座二层小楼里,一直到死。   韩棋觉得手脚发冷,他定定的站在那里动也动不了,只能死死的看着周铭涵,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周铭涵很明显也感觉到了,他有些奇怪,更多的是难过。   他就这么怕自己吗?为什么?周铭涵觉得他实在想不透。   他伸出手想要拉韩棋,却在碰到时发现他整个人瞬间抖了一下。周铭涵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然而触手一片冰凉又让他忍不住有些心疼。   他强硬的将韩棋拉进怀里,问:“怎么了?身上这么凉?”   韩棋整个人还沉浸在前世的梦魇中,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周铭涵感受到怀里的身体不断的轻微颤抖,低头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有些难过又有些心疼。他紧了紧手臂,将韩棋带到了树影里,轻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韩棋猛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被他搂在怀里,顿时惊了一跳,猛然推开了他。   周铭涵神色愕然,韩棋有些惊慌的说:“没、没事,周总怎么在这?”   “等你。”   周铭涵盯着他说,眼神幽深看不出情绪。   韩棋顿时觉得心里乱七八糟,他慌乱的避开了周铭涵眼神,回避的说:“宿舍快关门了,我先回去了,周总也快回家吧。”   说完转身就走,周铭涵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他。韩棋立刻回头,猛的一下挣开,转身就跑。周铭涵立刻追了上去,从后面将他拦腰搂进怀里,又拖了回来。   韩棋剧烈的挣扎着,周铭涵将他胡乱挥动的胳膊制住,趴在他耳边用压低的声音说:“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等你吗?”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际,让韩棋的身体变得更加僵硬,心里也更加害怕。   知道挣不开他的桎梏,韩棋也就放弃了,他微微喘息着说:“周总,我们宿舍要关门了,迟归和夜不归宿都是要扣分的。”   周铭涵根本不理会他那句话,把他手里装衣服的袋子夺出来扔进了车里,然后把他的两只手禁锢在身后,将整个人转了过来,问:“今天跟你一起出去的那个女生是谁?你这么晚才回来是跟她在一起?”   韩棋将头转到一边,说:“周总,您未免管的太多了。”   “女朋友?”周铭涵将他的脸转过来,鼻尖碰着鼻尖,低声呢喃着问。   韩棋被他压的靠在了车门上,脸色难堪的皱起眉。他抿了抿唇语气有些气愤的说:“你……”   周铭涵根本不听他说完,对着那颜色苍白的唇就印了上去,韩棋瞬间瞪大了眼睛,一动都不敢动。   周铭涵将唇贴上去之后并没有深入,就那么静静的停了几秒,然后就缓慢的分开了。他伸出舌轻轻的舔了舔他的唇瓣,紧接着就含住温柔的吸吮。   韩棋一动不敢动,心里害怕紧张到了极点,他死死的咬住牙关,生怕一不留神周铭涵的舌头就会伸进来。   周铭涵的舌尖在遇到阻力后并没有强行深入,只是轻轻的在他的牙床上扫了一下便退了出来,引得韩棋一阵轻颤。   周铭涵将额头抵在他的额上,语气坚定而又认真的说:“韩棋,我喜欢你!”   韩棋瞳孔骤缩,有些不明白他怎么会忽然喜欢上自己。他有些慌乱的说:“周、周总,我不喜欢男的。”   周铭涵顿时觉得心里难过异常,闷闷的,他有些自嘲又有些嗤笑的问:“那你喜欢谁?今天那个女生?你以为那是喜欢吗?我告诉你,那不过是青春期的一时冲动罢了。那女生现在和你在一起也许是真的喜欢你,可以后呢?你能给她什么?等几年以后激情褪去,没有车没有房给不了她优渥的生活,她还会愿意和你在一起吗?”   韩棋挣了挣他的钳制,愤怒的说:“你胡说什么?她是我阿姐!”   周铭涵还想再说什么就忽然听到这一句,顿时一愣,力气一松就被他挣开了,然后“啪”的一巴掌就打到了脸上。   “你自己思想龌龊,还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啊!有病!”   周铭涵这辈子从没被人打过脸,但此时被打了他居然一点也不生气,反而非常高兴。原来那个女生不是他女朋友,是姐姐!   周铭涵一边高兴一边又有些懊恼,这回丢人丟大了。   韩棋打完他就被吓着了,他上辈子唯一打过周铭涵的那次付出了一只耳朵的代价。当时周铭涵立刻就还了他一耳光,周铭涵没什么事,韩棋却聋了一只耳朵。   韩棋吓得有些哆嗦,抬腿就要跑,周铭涵立刻伸手去拉他。韩棋却以为他是要打自己,条件反射的用手捂住了脑袋,缩在一边。   周铭涵动作僵了一下,有些生气,他是不是经常被人打,所以才会条件反射的做出这个动作?   他有些心疼,轻轻的将韩棋抱进怀中,安慰道:“别怕,我没怪你。”   韩棋回过神,想挣开他的怀抱。周铭涵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韩棋顿住了动作,小声说:“我要回宿舍了。”   周铭涵看了看手表说:“已经过了十一点了,今天先去我那住一晚吧。”   韩棋摇摇头说:“夜不归宿要扣分的。”   “迟归不是也扣吗?”   “没有夜不归宿扣的多。”韩棋闷声回道。   周铭涵忍不住想要发笑,说“没关系,你室友肯定会帮你圆过去的,今天先去我那吧!我保证不会碰你的。”   韩棋还是摇头,低声说:“我可以去阿爸那住。”   周铭涵忽然明白无论自己怎么说,韩棋都不会同意跟他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车门一开将人拖上车。   韩棋立刻要开门出去,周铭涵抢先一步将车门锁了,韩棋气得瞪了他一眼。   周铭涵这一晚难得心情愉快的说:“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人。再说我都说了不碰你了,家里又不是没有客房。”   韩棋认命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扭头看窗外的夜景。   周铭涵见他不说话,忍了半天终于没忍住,有些不自在的问:“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怎么想?”   韩棋没理他,于是又说了一边,韩棋还没吱声。周铭涵直接伸手把他的脑袋转过来,说:“问你话呢!”   韩棋不高兴的皱着眉问:“什么?”   周铭涵脸黑了,咬牙切齿的说:“我喜欢你的那件事!”   韩棋又不自在的扭回头说:“我不喜欢男的。”   “没关系。”周铭涵不在意的说,“我以前也不喜欢男的,还不是喜欢上你了。”   韩棋听了皱着眉说:“你不是喜欢我,只是一时新鲜罢了,你们有钱人都这样,玩玩就算了。”   周铭涵黑着脸问:“谁跟你说的?”   “没,书上都这么写的。”   “你看的都是什么书!”   到了周铭涵的桃源别墅后韩棋就开始有些不对劲,脸色难看,手攥的紧紧的,身体绷得僵硬。   周铭涵以为他是紧张的,就没在意,将钥匙扔到沙发上随手开了电视,说:“你先看会儿电视吧,我把客房收拾一下。”   韩棋却跟没听见一样似的,死死的看着这个正厅,前世种种历历在目。   他记得那天他被周铭涵按在这个别墅里做了一个下午,从沙发到地毯,从卧室到浴室。   他狠狠的闭上了眼,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赤果着身体在地上爬,被用床单包裹着送去医院,那些医生护士闲言碎语一点一点传进他的耳里,羞愤和耻辱如附骨之蛆般死死的追随着他。   韩棋顿时觉得胸口闷的喘不过气来,转身就往外跑。   刚好周铭涵出来了,见了立刻上前拉住他说:“你又怎么了?”   “我不想呆在这里,这屋子我看着难受!”   周铭涵不耐的说:“来都来了你到底矫情个什么劲儿?我都说了不会把你怎么样了!”   韩棋却跟没听见他说什么似的,脸色发白,只紧闭着双眼不断呢喃着:“我不要呆在这里,我不要呆在这里……”   声音渐渐的竟带了些哭腔,周铭涵也觉得不对劲了,但也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哄道:“好好好,不住这里,我们去住酒店,去住酒店行吧!”   最后周铭涵实在没办法,只得又开车带他去酒店开了两间房,又帮他买了套睡衣,一直折腾到十二点多才睡。 ☆、梦境   第二十二章梦境   周铭涵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做了好几个模糊而又压抑的梦,醒了的时候却什么都不记得,他眯着眼看了眼手机,才凌晨两点,随手把手机扔到一边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次的感觉更压抑,然而梦境却清晰了不少。他看见韩棋独自一人走在昏黄的路灯下,面容有些凄楚,眼神飘忽,有点漫无目向前散着步。   周铭涵想上去和他说话,却发现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他只能以一个视角看着他。   他发现韩棋和他平时看见的有些不一样,他穿着做工精致的名牌服饰,手上带着名表,整个人却异常瘦弱。他的下巴比周铭涵平日见到的还要尖,脸色也苍白的可怕。虽然穿着名贵但并没有给人一种世家公子的感觉,反而像是一只被主人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敏感、脆弱!   周铭涵有些怔愣,他看着韩棋这么漫无目的走下去,猛然发现这条路和去桃源别墅的那条路居然一样。   周铭涵有些奇怪,他很明确的知道自己在梦中,但他不明白怎么会梦到韩棋去桃源别墅。   等韩棋走到别墅前时他更震惊了,他看见自己站在路旁的树影下。等到韩棋走近了他才从阴影里出来,幽暗的灯光照过来让他的脸一半光明一半幽暗。   他看见自己说了句什么,然而他听不见。韩棋疑惑的侧过头看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迷惑,整个人被昏黄的灯光笼罩着,有着一种梦幻般的朦胧。   他以为自己会上前抱住韩棋,但事实上不是。他看见自己面色阴沉的扯过韩棋,拉着他疾步走回别墅。韩棋被他拉的踉跄了一步,然后就被自己近乎拖着的往前走。   刚进别墅自己就从桌上拿过一沓照片甩在了韩棋的脸上,周铭涵看到这一幕非常生气,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他想看看那些照片上到底有什么,却发现怎么也看不清。   韩棋蹲下捡了一张,本就苍白的脸忽然变得几近透明,他抬头惶恐的看着自己,嘴唇颤抖着说了什么。然而自己听了却更加气愤,似乎是骂了句什么,韩棋忽然就停了下来,低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但周铭涵知道那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因为他看到自己听了这句话后整个人都扭曲了。   他缓慢的走过去,忽然猛地把他拎起来按在沙发上,暴怒的撕开他的衣服疯狂亲吻侵犯着他,他看见韩棋瘦弱的身体在他身下痛苦的挣扎,眼神从痛苦变得绝望。   周铭涵感到巨大的痛苦袭满全身,难过的仿佛要死去一般。他确实喜欢韩棋,可他一点也不想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呢?   禽兽般的行为持续了半夜,凌晨的时候他们又吵起来了,其实整个过程只是他一个人在发火,甚至踹了桌子,花瓶掉下来碎了一地。   韩棋从头到尾只说了两句话,他听不到是什么,他看见自己指着门说了句什么,韩棋转身就走了,他身上只裹了一条床单。   看见韩棋真的走了他更生气了,冲过去把韩棋身上唯一的一条床单扯下了来,不满淫丨糜痕迹的身体出现在了眼前,他看见自己扭曲着脸说了句什么,并且用力的推了他一下。   周铭涵顿时觉得心脏被攥到一起般疼,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韩棋摔在了地上,摔在了花瓶的碎片上。   鲜血瞬间流了出来,缓慢的浸到不远处的地毯边缘。韩棋痛的痉挛,周铭涵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手脚发软,眼前模糊成一片血色。血色里,韩棋艰难而又痛苦的向前门的方向爬着……   周铭涵猛然惊醒,急促的喘息着。回过神后他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那种心悸害怕的感觉似乎还残留在身上。   他掀开凉被步伐有些踉跄的走到窗前,拉开窗户一阵凉风吹来使他昏沉的脑袋有些清醒。   他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抬头看着窗外的夜景,远处明明灭灭的灯光在朦胧的夜色中显得有些虚幻,不那么真实,以至于让他有些分不清此时是梦境还是真实。他自嘲的摇了摇头,抬手借着月色看了眼手表,凌晨四点一刻。   他起身晃晃悠悠的走进浴室,打开冷水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他有些奇怪,自己怎么会做了这样的一个梦?明明他连碰都舍不得碰韩棋一下,怎么会在梦里那样伤害他?这个梦实在是够诡异的,也许是昨天晚上的事刺激到他了?因为韩棋对他的住处抵触让他不明白,所以日有所思就做了这么个梦?或者这些事情真的都发生过,只不过那是上辈子的事他们都不记得?想到这里周铭涵觉得有些好笑,难不成是被爷爷影响了,居然想到了什么前世今生!   清凉的水淋下来洗去了身上的粘腻和疲乏,周铭涵甩了甩头上的水珠,叹了口气自嘲的想:说不定韩棋只是怕自己对他做什么才故意不住他那里,结果他的一个举动就让自己胡思乱想这么久,还做了个……这么诡异的梦。   原来他的一言一行已经对自己影响这么深了么?周铭涵迷惑的想。   韩棋这一夜睡的也不是很好,老是想起前世的事,胡思乱想的做了一夜的梦,早上醒来时眼下有些青黑。   周铭涵敲门时他才刚醒,穿着睡衣就去开门了。因为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眼睛还是眯着的,睡衣有些宽大露出了精致的锁骨,透过领口的缝隙隐隐还能看见一抹殷红。   周铭涵顿时觉得下腹有些发热,他不自在的移开目光说:“吃点早饭吧,等会儿送你回学校。”   韩棋“唔”了一声,转身回去洗漱。周铭涵看着他的身影眼神有些幽深,他不由的就想起凌晨的那个梦,眼前竟然浮现了梦里韩棋在他身下痛苦又有些欢丨愉的神情,顿时觉得两腿之间的那个地方开始硬的难受,他狠狠闭上了眼,暗暗骂了一句:禽兽!   吃完早饭后周铭涵要开车送他回去,韩棋冷冷淡淡的拒绝了,说是被人看见了不好。   周铭涵见自己才刚表白被拒,韩棋就对自己开始冷淡,心底不由有些难过和烦躁,觉着韩棋就是块石头,油盐不进。   但想到昨天王市长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也觉得被人看到不好。如果真传出什么的话他是没事,韩棋就不一样了。别的不说,奖学金肯定是别想了。虽然那点钱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但对韩棋来说却是一笔巨款。   最终周铭涵帮他叫了出租车,本来韩棋是想坐公交回去,但周铭涵强烈的拒绝了。韩棋拗不过就随他去了,反正不要自己付车费,有些人嫌钱多爱到处送就让他送吧。   周铭涵要是知道他这么想估计得气到吐血,每次想送他点什么都怕太贵伤了他的面子,送个全家桶都考虑半天好不好!除了他,自己还给谁随便送钱了?再说这能叫送钱吗?说的跟贿赂似的。   韩棋回到宿舍时那三个人还没起来,韩棋一看时间都九点钟了,就喊了一句:“都快起来吧,这都九点了,九点半还有课呢!”   三人“刷”的一下整齐的坐了起来,然后一个接一个缓慢的倒下。   吴源眯着眼嘟囔着:“小四儿啊……过十分钟再喊我。”   “你不吃早饭了?”韩棋奇怪的问。   “你去上课的时侯给我带个面包,占个靠后点的位置啊……”   “还有我……”   “还有我……”   钱跃和孙浩也竖起手,然后“啪嗒”砸回床上。   “怎么了?昨晚通宵啊?”韩棋奇怪的问。   孙浩有气无力的说:“嗯,三点才睡。”   韩棋:“怎么回事啊?抱着手机也能熬一夜。”   孙浩:“刷论坛呢!昨天跟一sb开骂了,骂了一宿。”   韩棋无语:“你们都骂了?”   “没,就他俩,我看小说呢,话说昨晚那篇小说主角的金手指开的好大,撸了一夜没撸完呢!等会上课我得继续,记得啊,后座!”吴源强调。   “好吧,那昨晚查宿舍没?”韩棋应了一声问。   “宿管来查的,帮你糊弄过去了。对了,昨晚你去哪了?才开学一个多月就开始夜不归宿。”孙浩迷迷糊糊的问。   “送我姐回去后发现时间太晚了,去我爸那睡了一晚。”韩棋松了口气,淡定的回道,拿好书后又说:“我先走了,你们快点,别睡迟了。”   “嗯……”三个无力的声音。   课堂上教现代史的老头在讲台上口沫横飞,骂完清政府骂北洋,骂完国民骂天朝,整个就没一个好政权!   吴源在看小说,孙浩和钱跃在论坛上继续开战。韩棋有些无聊的翻着书,开始想周铭涵的事。   这辈子跟他也没见过几次面,怎么就忽然说喜欢自己了呢?   其实上辈子也没见过几次面,不知道他怎么会拿一个上亿的工程来换自己。   要说是喜欢,韩棋一点都不相信。明明都有未婚妻了还出来拈花惹草,光是他听说的情人就不是一只手能数过来的。   一想到昨晚周铭涵的告白韩棋就觉烦躁,他一点都不想再跟周铭涵扯上关系。别的不说,就他那个未婚妻就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何况自己也不喜欢他,有着上一世的事在,自己怎么可能还和他在一起?   “对了,这周末我过生日,你们都把时间给我空出来,请吃饭啊!”正在刷论坛的孙浩忽然抬头说。   “噶?我要吃肉!”吴源立刻接道。   韩棋叹了口气,无奈的趴到桌上,送什么礼物好呢? ☆、生日聚会   第二十三章生日聚会   周末这天,在孙浩的软磨硬缠之下韩棋终于同意打电话把韩翠翠也叫出来,挂了电话韩棋警告的对他说:“我姐真的有男朋友了,你别乱打主意。”   “知道知道,能找到地儿吗?不然我去接她?”孙浩嬉皮笑脸的说。   韩棋瞟了他一眼说:“不用了,还是我去吧,对你不放心。”   “切!”孙浩撇撇嘴,说:“你这么紧张她,该不会是姐控吧?”   “是你太不让人放心。”韩棋回了一句,转身出去。   生日聚会定在皇朝,孙浩在那里包了一个包间。宿舍里的哥几个这才知道他居然还是个富二代!   钱跃、吴源纷纷大叫被骗,把他按在地上“狠揍”了一顿。   韩棋和韩翠翠到包间时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孙浩请的人不多,除了416的几个兄弟就请了几个发小,外加一个韩翠翠,一共就八个人。   那三个发小韩棋还认识一个,就是苏语。   另外两个一个叫沈鹏飞一个叫丁墨阳,都是和孙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介绍完了之后孙浩就猛拍韩棋的肩膀说:“四儿啊,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啊,我们菜都上齐了!”   说完眼睛直往韩翠翠身上瞟,韩棋拿出包装好的礼物递给他,满含警告意味的看了他一眼。   孙浩立刻打哈哈说:“哎呀,快来坐,就等你了,这到底是你是寿星还是我是寿星啊?”   说完又趴到韩棋耳边小声说:“放心好了,哥不是那种撬墙角的人,我可以慢慢等嘛!先说好了,咱可是兄弟,你姐什么时候和她那个兵哥分了你可得及时告诉我,我好去安慰女神受伤的心!”   “然后就趁机而入是吧?”韩棋阴森森的说。   “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这是追求真爱,懂不懂啊你!”孙浩狡辩。   韩棋无比同情的看着他,说:“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说实话我姐虽然表面上对大伟哥挺不满,但其实还是很喜欢他的。”   孙浩顿时一脸哀怨:“你就给我留个念想不行啊?”   韩棋但笑不语,苏语见他来了忙喊:“韩棋,这边,快过来!”   韩棋见了立刻垮下脸,不情愿的拉着韩翠翠坐到她旁边,因为是在场的唯二女性,苏语和韩翠翠立刻打成了一片。   苏语趁别人不注意时偷偷问韩棋:“那个周总又找过你没?”   韩棋一听立刻有些僵硬,神色古怪的说:“没有。”   苏语听了松了口气,又叮嘱道:“千万不要和他单独出去!”   韩棋僵硬的点点头,苏语一条胳膊搭在他肩上,见他点头后也满意的点点头,拿起酒杯就和其他几个人喝了起来。   韩棋有种异样的感觉,苏语好像没把他当男生看待,不会是当闺蜜了吧?   丁墨阳看到苏语将胳膊搭在韩棋肩上觉得分外不舒服,端起酒杯对韩棋说:“韩棋是吧,来,咱俩喝一杯!”   韩棋一愣,他很少喝酒,一是还没成年,二是很少遇到需要喝酒的场合,因此也没什么人跟他喝过。但也只是愣了一下,立刻就回过神来了,然后笑着举起酒杯喝了。   但丁墨阳并没放过他,又派了一杯,连喝三杯后是个人都看出不对劲了,韩棋有些奇怪,他和丁墨阳不过是第一次见面,怎么他好像对自己抱着很大的敌意呢?   苏语见了冷冷的笑了声,拦下了韩棋端起的酒,说:“韩棋还没成年呢,这杯我喝!”   丁墨阳眼睛都红了,那杯酒韩棋刚喝过,苏语又接过去喝了,这不就间接接吻了吗。韩棋看了看两人似乎有些明白了,原来自己被炮灰了。   吃到中途韩翠翠要去洗手间但找不到路,在场唯一的女性苏语已经喝趴下了,孙浩见了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醉眼朦胧的说:“美女……我带你去……”   韩棋一脚把他踢回去说:“回去躺着吧你!我不能带她去啊?还非得你?”   孙浩嘟囔一句:“小气!”   韩棋给他一个白眼,带着韩翠翠就出去了。皇朝是周铭涵的产业,韩棋上辈子来过几次,对这里还算了解。   把韩翠翠带到离洗手间不远的地方后,韩棋指了指方向就让韩翠翠自己过去,他自己也没回去,站在那等她。   皇朝虽是正规的娱乐会所,但也不排除出现有人喝醉了无理取闹的情况。何况能来皇朝这种地方的人都非富即贵,吃了他们的亏也只能忍着,这种事韩棋上辈子见得多了,他可不想韩翠翠也遇上。   正想着一个人从对面走过来,韩棋的身体瞬间僵硬了起来,是李维深!   李维深也发现他了,刚刚才和卫宇霆吵了一架正心情不爽,结果一出来就遇着个美人,李维深觉得上天还真是厚待他!   他将欣喜压下,故意流露出一副失意颓废的样子,往旁边的墙上一靠,拿出一根烟又摸了摸口袋,然后神色迷茫的看向韩棋,问:“有火吗?”   韩棋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说:“没有。”   其实从李维深靠在墙上时韩棋的身体就已经放松了,他发现这么多年后再见到这个人时,除了厌恶和恶心,他再没产生其他任何感情,包括恨。   韩棋没有错过他刚见到自己时眼中的惊艳和欲望,包括他怎么迅速切换成现在的失意模式。他就喜欢这样在不同的人面装出不同的样子,深情的、优雅的、风趣的,简直可以去做演员了。   当年除了自己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以为他是真的爱自己,整个A市上流圈子里谁不知道李家大少爷是个花花公子?   或许是阅历的增长,韩棋觉得当年的自己真是白痴天真的可以,居然李维深说什么他都信。现在再看到他这副样子只觉的作呕不已。   李维深有些失望的收起烟,想要再搭讪,结果卫宇霆就出来了。   这人明显喝高了,李维深看见他就不由皱眉。   卫宇霆讽刺的看了韩棋一眼,摇摇晃晃的走到他面前,一把拉过他的衣领嗤笑着说:“怎么?你就是他的新欢?也不怎么样嘛!除了一张脸长得不错还有什么?”   看到他这个样子韩棋就想起前世他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顿时有些不高兴,冷冷的说了一句:“你搞错了,我不认识他。”   卫宇霆一愣,然后嗤笑道:“不认识也没关系,马上就能滚到床上要死要活的了!”   李维深皱着眉把他拉回来,说:“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我跟这位……这位先生根本不认识!”   “不认识?”卫宇霆嘲讽的笑道:“不认识你站在这跟他说半天话?你敢说你没想把他搞到床上去?”   说到后半句时都吼起来了,李维深脸都黑了,抬手正想打他,结果就看见韩棋正在那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又改为搂住卫宇霆,放软了声音说:“你别在这闹,咱有什么事回家说好不好?”   卫宇霆一愣,眼圈就红了,抱着他“呜呜”的哭了起来。   李维深颇为不耐,但当着韩棋的面又不敢发作。他此刻对卫宇霆是真的厌烦透了,一开始追他时他还摆架子装清高对自己不理不睬,确实让自己迷恋了好一阵子。可在一起没多久就对自己管这管那,还真当自己非他不可了?更重要的是今天让他在美人面前丟了这么大的面子,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挽回来的。   韩棋看着他的表演就觉着恶心,当初自己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他。   正好韩翠翠回来了,见了他们有些奇怪的问:“弟弟,怎么回事啊?”   “没事。”   韩棋看也没看李维深他们,拉着韩翠翠就走。   李维深见了有些失望,韩翠翠却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小声对韩棋说:“那个男生好像是我们学生会纪检部的部长哦!”   韩棋拉了她一下,小声说:“别乱说。”   韩翠翠忙点头“嗯”了一声,说:“我知道。”   李维深将车开回他和卫宇霆的住处后,把卫宇霆扶到了沙发上,然后扔了一张卡给他,说:“这里有七十万,这套房子包括外面的车都是你的,以后别来找我!”   卫宇霆嗤笑道:“这就是你说的回家好好说?”   “当初说好的好聚好散,怎么?玩不起?”   卫宇霆抓起卡就扔他脸上,骂:“我去你妈的好聚好散!你他妈的还说过要爱我一辈子!”   李维深嘲讽的笑了笑,道:“床上的话你也当真?”   卫宇霆冷冷的笑了笑说:“我看你是看上刚才那个小男生了吧?怎么?想搞?你就不怕粘手上弄不下来?”   “你我不还是弄下来了?”李维深嗤笑道。   卫宇霆早没了之前爱而不得的苦情样子,往沙发上一靠,摇摇手指说:“七十万不行,你凑个整数,咱们好聚好散!”   李维深嘲讽一笑,说:“明天打给你。”   说完转身就走,卫宇霆捡起那张卡也嘲讽的笑了笑,自语道:“感情?能值几个钱?”   韩棋回到包间后有些头疼,一个个全趴下了,怎么回去呢?   好在沈鹏飞还能动,韩棋和他一起架着丁墨阳出去打车,沈鹏飞咬着舌头,口齿不清的说:“韩棋……今天的事你别在意,阳子他喜欢小语很久了……他……”   “嗯嗯,我知道了。”一股酒味韩棋实在受不了,招了辆车就把他们送进去了,然后也让韩翠翠先走了。   再回去处理其他人时恰好遇到了周铭涵,想想这里是他的产业,韩棋就不那么意外了。 ☆、追老婆脸皮要厚   第二十四章追老婆脸皮要厚   周铭涵在皇朝看见韩棋很是惊喜,他有些讶然的问:“韩棋?你怎么在这?”   虽然脸上表情变化不大,但旁边的叶谨还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愉悦,不由得抬头多打量了韩棋几眼。   韩棋本想当没看见偷偷溜走的,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搭讪,也不好不理,就站住颇不自在的说:“同学过生日,在这请吃饭。”   周铭涵听了颇有兴致的说:“哦,那个包间?我跟经理说一声,给你们打个折。”   叶谨愈发肯定这个少年在老板心中的地位不一般了。   韩棋尴尬的说:“买过单了。”   “哦。”周铭涵有些失望,又问:“你这是要回去?我送你吧。”   若说之前韩棋还敢让他送,那经过他的表白后韩棋是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了。何况包间里还有一群趴下的。   于是他摆了摆手说:“不了,我同学还在。”   周铭涵想起刚刚看见他和一个男生架着一个人上车的情景,有些了然的问:“他们都喝醉了?”   “嗯。”韩棋很不想跟他站在这讲话,来来往往的人都奇怪的看着他们。   周铭涵听了却很高兴,但表面上还是故意皱着眉为难的说:“你一个人怎么把他们弄回去?况且这样回去肯定会被学校发现。”   韩棋也愁这个,周铭涵见了立刻建议道:“这样吧,就在皇朝开几间房,今晚就不要回去了。”   “可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查宿舍怎么办?”韩棋担忧的说,没人圆谎啊。   这倒是个问题,周铭涵想了一下欣然答道:“这样吧,他们留在这,你回去。”   “这……”韩棋有些犹豫……   周铭涵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拉着他就往外走:“那就这样,我送你回学校。叶谨,你跟经理说一下,报表明天再来看。”   “等等……”韩棋还没反应过来,但已经被拖走了。   叶谨感觉自己就如同秋日里的枯叶,一阵秋风吹来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凄凉而落。老板,你不觉得你有点热情过度了吗?老板,你不是来视察工作的吗?而且,老板你就这么把我丢这了?我没开车过来啊!   等他进了包间发现那群人里还有个苏语后就更囧了,这真的就是那个乖乖女小语吗?好幻灭。   直到被塞进车里韩棋才反应过来,周铭涵这么热心他要还看不出为什么那他就是傻子了。   他仔细斟酌了一下语气对他说:“周总,我知道你对窝有意思……”   “是喜欢。”周铭涵听了一脸认真的纠正,“或者说可以称之为爱。”   韩棋有些凌乱,有些无语,他勉强的说:“好吧,喜欢,但是我想说,我真的不喜欢你。”   这次周铭涵听了浑不在意,仿佛做好了心里准备似的,等韩棋说完他也认真的说:“韩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抵触,或者是你对有钱人的一种偏见?事实上你不能从报纸媒体上的信息来看待一个圈子里的所有人,或者从个别人的行为来推测一群人的品行,这是不成熟的做法和表现。”   韩棋默默吐槽:我对有钱人没有偏见,我也不需要通过别人来推测你是什么人,我上辈子就知道你是个什么品行了。   “我知道我那天有些冲动,有些突兀,而且我又大你这么多岁,你一时接受不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最重要的是你是男的,我不想再跟男的搅在一起。韩棋默默的想。   “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很多男人在遇到真爱之前都不知道他喜欢男人,说不定你以后就喜欢我了呢?”周铭涵难得认认真真的说了这么长一段的……感情话。   韩棋觉得他今天肯定吃错药了,满头黑线的说:“我觉得我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喜欢你,而且,就算我真的喜欢男的了,也不会是你。”   周铭涵听了有些难受,却没表现出什么,反而淡淡的笑了:“话不要说的太满,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况且……”   正好到学校门口了,周铭涵一踩刹车,话也停了下来。   韩棋奇怪的转过头,问:“什么?”   周铭涵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韩棋有些莫名其妙,结果周铭涵忽然就伸手勾过他的脖子,韩棋猝不急防就撞了过去,周铭涵另一手紧接着就搂住他的腰,对着嘴唇就吻了过去。   “唔……”韩棋一时没有防备,周铭涵趁机就将舌头探了进去,舔舐着他的上鄂。韩棋反应过来后立刻想要推开,却被他更紧的抱住,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胸口。韩棋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隐隐传来的热度和心跳。   周铭涵用力的吮舐着他的舌头,让韩棋觉得舌根阵阵发麻,呼吸急促,整个人都有些发软。   他用力的捶打着周铭涵的后背,想让他放开自己。周铭涵在他口中有逡巡了一圈,最后在他的舌尖上轻轻咬了两下,使得本就发麻的舌尖传来一阵酥麻感,韩棋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等到被放开时韩棋只能无力的趴在他身上喘气,脸色被憋的通红,甚至眼角都沁出了泪水。   周铭涵把他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语气温柔的在他耳边呢喃:“况且,我也不会放弃的!所以,快试着接受我吧,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   韩棋缓过神来就一把推开他,气冲冲的推开车门就走,结果却因为腿还有些发软差点摔了一跤,好在周铭涵及时扶住了他。韩棋转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声说:“你不要来烦我了,我真的不会喜欢你!”   说完也不管他回不回应,转身就走。周铭涵看着他的背影,愉悦的勾起唇角,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很明显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   这天以后周铭涵就经常出现在韩棋的视线内,去看韩翠翠时能遇上他,去看韩国文时能遇上他,去做家教能遇上他,尼玛陪韩翠翠逛商场时上个厕所都能遇上他!   还一脸正经的问:“怎么不上啊?”   当着你的面怎么上的出来啊混蛋!韩棋气得全身发抖,硬憋着走回去了。那厮还在后面诚恳的建言:“憋着不好啊!”   滚你妈的!   韩棋从来不知道周铭涵竟然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他不是应该一天到晚板着张脸,动不动就冷声冷气的说话吗?   天天跟他搞偶遇,特么的哪来那么多的偶遇?   不上他的车就开车一直跟在后面,动不动就硬拖着他去吃饭!   简直是……韩棋觉得他的耐性已经快要被磨光了,本来对他的那一点害怕和抵触都没有了,全特么的变成了一股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韩棋坐在装点高雅的餐厅里死死的盯着对面的人,周铭涵浑不在意,举止悠然自得,优雅的夹起菜放到碗里,慢悠悠的吃着,还不时的给韩棋夹两筷子。   “怎么不吃啊?乖,不吃饭对身体不好,这道菜很不错的,多吃点补补。”   韩棋戳了戳碟子里的肉片,无奈的叹了口气:“周总,到底要我怎样说你才能放弃?我真的不会喜欢你的!”   “叫铭涵。”周铭涵纠正道,“还有,我不会放弃的。倒是你,为什么就不能试试呢?说不定你会觉得和我在一起也很不错。”   铭涵你妹!韩棋咬牙切齿,“周总,我……”   “铭涵!”周铭涵强调。   韩棋:“……”   “抱歉,我吃饱了,还有事先回去了。”韩棋忍下暴走的冲动站起来说。   “那好,我送你。”周铭涵拿过餐巾优雅的擦了擦嘴,淡定的说。   韩棋根本没理他,站起来就走了。结果还没到站牌就被拖进车里了,韩棋瞪着他说:“我以为你会开车在后面跟着!”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周铭涵坦然说,“但我发现这样你可能会一直这么逃避下去,所以还是我主动一点,你不觉得我们发展的有点慢吗?”   谁特么的跟你发展了?韩棋气结,离学校还有一条路就喊“停车”,然后甩上车门就走。   周铭涵看着他离开,笑得一脸宠溺。   韩棋冷着张脸走回校园,四周怨气冲、天生人回避,结果就有不要命的上来打招呼。   李维深一看见他就眼前一亮,为了能有正当的借口来接近韩棋,他特意跟医科大的校长表达了捐助教学楼的意向。   本来校长的意思是在饭桌酒席上好好商讨商讨,但他执意要来学校看看,本来也没对遇上韩棋抱多大希望。都准备走了,结果竟然遇上了!李维深再次感谢老天的眷顾。   他匆忙和校长辞行,校长客气的说要送她。李维深连连摆手说不用送了,刚好校长也要开会,就没强求,送到校门口就回去了。   李维深见校长走了又特意折了回来,故意和韩棋撞了一下。   韩棋正低着头一脸怨气的走路,被撞了一下周身气压更低了,结果一抬头发现是李维深,顿时觉得今天出门实在应该看黄历。   李维深连连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一抬头故作惊讶的说:“是你?”   韩棋一点也不想跟他扯上关系,立刻装作不认识,问:“你是……”   “呃!”李维深一脸僵硬,然后勉强笑道:“我们一个月前见过的,在……在皇朝。”   想起那次见面李维深也不太自在,似乎给人的印象不太好啊!   韩棋还在那装傻,皱着眉说:“是吗?我不太记得了。没事我先走了。”   李维深表情瞬间僵硬了,忙想拉住他,结果韩棋条件反射的就甩开了。   两人都是一愣,李维深有些不高兴,韩棋反应过来后忙解释道:“最近在练跆拳道,总是琢磨着招式,有些条件反射,很抱歉。”   李维深本来已经拉下的脸又有些缓和,故作不在意的说:“没事,哦,对了,你是这学校的学生?”   “……”韩棋有些不耐烦的点了点头,这人到底想干嘛?   “是这样的,我准备给你们学校捐助一栋教学楼,想先参观一下你们学校,你能带我看看吗?”李维深诚恳的说。   韩棋无语:“这事你该去找校长。”   “你们校长刚好要开会。”   你就吹吧!韩棋鄙视,李氏的二把手想捐栋楼还要亲自来查看?   “真是很抱歉,我也要去学生会开会,或者您可以让门卫带您四处看看?”韩棋建议道,说完就准备走人。   李维深已经很不高兴了,刚要说什么韩棋的手机闹铃就响了。韩棋拿出手机关掉闹铃,放到耳边一本正经的说:“喂,好好,我马上就到,嗯,就这样。”   揣起手机,遗憾的回头说:“抱歉,赶时间,先走了。”   然后……就跑了。   李维深黑着脸看着他离开,暗想:没关系,这样才有挑战性!当初卫宇霆也不是清高的不得了,还不是被他拿下了!就是不知道这小子在床上的滋味如何?   想到这李维深不由勾起唇笑了笑,一脸的势在必得!           ☆、猪队友   第二十五章猪队友   自从那天后,李维深也开始和韩棋“巧遇”了,只不过周铭涵在校外他在校内,居然一个多星期都没遇上。韩棋在两人的磨练下已经练成了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本事。   李维深有些烦躁,捐赠计划已经基本敲定了,他也没什么理由再天天往医科大跑,但对韩棋却一点进展也没有。   跟他搭讪,回应不咸不淡,语气疏离保持距离。送他东西基本上婉拒,只象征的收些公司里用来赠送顾客的纪念品,看起来倒像是不想得罪人而做做样子。   李维深早就调查过韩棋,知道他的家庭情况不好,所以每次送东西都捡贵的送。他认为韩棋穷惯了,肯定抵制不住这样的诱惑,结果韩棋向来都只是瞟一眼就拒绝了。让李维深觉得这人比卫宇霆还清高,虽然越有挑战性他就越兴奋,但这次这么多天没拿下来实在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况且人总有这样一种劣根性,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对李维深来说越得不到韩棋,他就越心痒难耐。每次遇见他都用眼神描摹着他的每一个表情,想象着他在床上该是怎样一番风采。   韩棋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不耐烦的说:“对不起李先生,我要去食堂吃饭,您能让一下吗?”   “你不答应我就不让开。”李维深颇有些无赖的说。   韩棋掩下眼底的厌烦,冷淡的说:“李先生,我想我们并不是很熟,而且我只是个穷学生,实在没有去参加您生日宴会的资格。”   “这话说的可真叫人伤心,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呢?请朋友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不是很正常吗?”李维深故意用伤心的语气说,还朝他眨了眨眼。   韩棋不由得想翻白眼,痴情路线不走了,改换幽默路线了吗?   韩棋绞尽脑汁的说:“我不觉得以我们这样悬殊的社会地位还能成为朋友,您欣赏我我很高兴,但……”   “社会地位?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人是生而平等的,没有什么高低之分……”李维深侃侃而谈。   可这话别人来说还好,他说,韩棋听得都想吐了。好在孙浩来了,但可惜的是不仅没有解围反而把他往火坑里又推了一步。   孙浩很明显刚打完球,一头汗水的边跑边说:“哎!小四儿,帮我打份饭啊!”   说着跑到他面前把饭卡塞给他,说:“红烧肉和鱼香茄子,没有肉就打糖醋排骨,没有茄子就打土豆丝,都没有的话你看着办!”   韩棋黑线,吃货啊!孙浩一回头惊讶的说:“诶?维深哥?远远看着像你,没想到真是啊!”   李维深本来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打断很不爽,但见他认识自己也不好发火,尤其还是在韩棋面前,于是皱着眉说:“你是……”   孙浩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我爸是建丰的总经理。”   孙浩说是富二代事实上也就是家里有点钱罢了,他爸爸白手起家开了个不大不小的公司,比起李氏周氏这些真正的家族集团就差远了。平日里还要多仰仗他们过活,逢年过节孙父没少带着妻儿去这些世家拜年。   这些人李维深是从没放在眼里的,所以不认识孙浩也是必然。不过建丰总经理他倒是知道,毕竟合作过几次。   于是他有些恍然大悟的说:“哦,是孙总的公子啊!”   说完习惯性的准备握手,但看他一身汗湿又生生止住了,恭维的说:“孙总倒是生了个好儿子,考上医科大了,不错!不过怎么没去A大,这么好的成绩应该去学企业管理啊,将来也好子承父业!”   韩棋看出了他眼中的嫌弃,心底满是讽刺,孙浩倒是很不好意思,腼腆的说:“我不是那块料,就想学医。对了维深哥,你怎么在这?”   “哦,请朋友参加生日宴会的。”李维深轻描淡写说。   “朋友?”孙浩有些疑惑,看向了韩棋。   韩棋无语的解释:“见过几次面,李先生向我问过几次路。”   李维深听了有些不高兴,压下心底的不悦,将请柬硬塞给韩棋说:“那就先这样,我还有事,记得去啊。。”   说完也不给韩棋反对的机会,转身对孙浩说:“到时和小韩一起来玩!”   然后转身就走,韩棋刚要说什么孙浩就把手搭他肩上高兴的应道:“好啊!到时一定会去的!”   孙浩乐呵呵的目送李维深离开,半天才回过神。然后就看到韩棋怒瞪着他。   孙浩一愣,然后怕怕的说:“哎呀小四儿,不要这样看着人家嘛!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韩棋一胳膊捣在他肚子上,说:“滚吧!”   孙浩立刻捂着肚子假装哀嚎道:“四儿啊!咱商量一下,以后别去练跆拳道了行不!一回比一回狠啊!”   韩棋将饭卡扔他怀里,阴测测的说:“红烧肉?”   “啊?”   “自己打去!”   韩棋甩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孙浩一个人在后面哀嚎:“别啊!” ☆、番外二 前世因果   番外二前世因果   周铭涵以强势的姿态把韩棋带出了夜色,韩棋缩在副驾驶座位上有些害怕的看着他。周铭涵感到一阵气闷,在他看来李维深那种人就是人渣,私生活迷乱、开夜店搞情瑟生意、逼迫未成年人卖银,简直禽兽不如!   就是他们周家涉黑时都干不出这样的事来,周铭涵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可在这方面却觉得自己真是比李维深好了不知多少倍,至少他在感情上很认真,从不会玩弄别人!   所以他实在不明白韩棋究竟喜欢李维深什么,那种人渣哪里比自己好?但他却忽略了一点,韩棋并不知道他喜欢他。   周铭涵对他的瑟缩有些看不下去,加之之前看到他扑跪在地上求李维深的情景,心中更是郁结,声音不由的有些生硬,说:“别哭了,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韩棋被他的语气吓得一抖,眼神无措的看向他,然后忙不迭的点头,眼泪还在流。   周铭涵见了又有些心软,放软了语气说:“你别害怕,我会对你好的。”   想了想又补充道:“比李维深还好!”   韩棋眼中立刻闪现出希翼的神采,他用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的语气问:“那你可不可以放我回去,我想去找深哥……”   “不行!”   ……问清楚。   后面的话被周铭涵厉声打断,韩棋怯生生的声音慢慢低下来,消失了,眼中的的光彩也渐渐暗淡下来。   周铭涵看了更是生气,觉得胸中有一团火在燃烧,脸色难看的吓人。果然,都这样了他还想着回去,还想着李维深!   韩棋被他吓得不敢说话,正好车也驶进了桃源别墅。周铭涵黑着脸下车,把副驾驶处的车门打开,拉出韩棋就狠狠的甩上了门。   韩棋被“砰——”的一声关门声吓得一抖,又抬头怯怯的看着他。周铭涵看着他的眼神心中有气愤、有不忍、有无力,他暗暗警告自己不要再被他的眼神动摇了,否则在他心里永远都只有李维深,没有你的一席之地。   周铭涵没有再管他的害怕,把他拉进屋后就甩在沙发上,冷着声音警告道:“你别想着再回李维深身边了,他把你送给我了,为了一个上亿的工程!所以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人,跟他不准再有任何关系!”   韩棋听了他的话脸色都白了,他哆嗦着唇想说“深哥不会这么做的”,可嗓子却像是被掐住了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李维深,那是他十六年生命里唯一的温暖,是他的救赎!他不敢相信曾经对他温柔宠爱的人会为了一个工程把他送人,何况他是人不是物品啊?怎么会这样呢?这一定不是真的,或者深哥有什么苦衷?   韩棋在心里努力为李维深开脱着,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这种理由。为什么不能呢?那是上亿的工程,可自己呢?   与其说他接受不了李维深把他送人这个事实,倒不如说他接受不了自己再次被抛弃、再次被厌恶的事实。童年生活带来的阴影使韩棋内心充满了自我厌恶,为什么不要自己了呢?是他做的不够好吗?还是自己这样的怪物终究是不容于世的?   韩棋难过的仿佛要死去一般,心里充满了巨大的痛楚!周铭涵见了又气又恨,冷声问:“听到没?”   韩棋抬起头茫然的看向他,周铭涵又强调了一遍:“以后不准再和李维深有任何瓜葛!”   韩棋还是没有反应,周铭涵看了他很久最终败下阵来,他感到了深深的挫败,无力的叹了口气说:“算了,有什么明天再说,今天先睡吧。”   韩棋听到这句话却猛然一震,眼里满是惊惧,他以为周铭涵要与他做那种事。他虽然是夜色出身,但还没卖就被李维深圈养了,除了李维深他没跟过别人。   李维深是欢场高手,在床上花样百出,而且经常哄他说些难听的话,这些都让他对这种事有着莫名的厌恶和抵触,本就不喜欢这种事就更别提和李维深以外的人做了。   韩棋在浴室里动也不动,内心被深深的恐惧占领着。他害怕即将发生的事,更怕周铭涵知道他身体的秘密,怕他也像别人那样露出鄙夷的目光。他记得李维深刚知道时就调笑着说了句“你果然天生就是给人草的”,他想连对他那么好的深哥都说这样的话了,那还有谁能接受得了他这样的身体呢?而且现在深哥也厌恶他了,把他送人了,他以后该怎么办?   韩棋越想越觉得未来暗淡无光,越想越是绝望。他无意识的看着前方,目光渐渐的聚焦在了盥洗台上的一把剃须刀上,鬼使神差的就把它拿了过来。   就在这时浴室外响起了敲门声,韩棋吓得手一抖,剃须刀掉在了地上。   周铭涵在外面喊:“韩棋,你洗好没有?怎么这么久?”   韩棋颤抖着把剃须刀捡了起来,内心恐惧到了极点。周铭涵的敲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韩棋抖着手把剃须刀拆开弄出了里面的刀片。   周铭涵在外面语气有些焦急的喊:“你怎么了韩棋?说话!”   韩棋惊恐的看着浴室的门,哆嗦着手把刀片放在手腕上,闭上了双眼,睫毛不断的抖动着。   他哆哆嗦嗦的划了一下,很疼!但只在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然后白痕里慢慢殷出了红色的血丝,像一条红线系在手腕上。   韩棋咬了咬牙想要用劲划下第二刀,门被踹开了。韩棋猛然睁开眼,惊恐的看向门口,刀片还放在手上。周铭涵瞳孔皱缩,他阴沉着脸走过去,韩棋吓得一步步往后退。   周铭涵走到他面前一手扭过他的手腕,韩棋痛的脸色一白,刀片瞬间就掉在了地上。   周铭涵“啪——”的一巴掌就扇了上去,紧接着就将他死死地抱住,勒的韩棋全身发疼。   周铭涵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抖,刚进来看到那一幕时差点吓得心脏停止跳动,他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无比庆幸的想:还好我及时进来了,还好什么都没发生。   可庆幸之余他又觉得无比难过,韩棋宁愿死也不想和他在一起,这个认知让他无力而又痛苦。   最后韩棋被他勒的实在太疼,忍不住轻声痛哼了一声周铭涵才回过神来慢慢放开了他。韩棋的眼睛里都是害怕,周铭涵看着他也很痛苦,最终他哑着嗓音说:“李维深不会要你了,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我吧。你放心,只要你不同意我不会碰你的。”   这一晚周铭涵强忍着预望将韩棋紧紧搂在怀里入睡,韩棋感受着身后那人灼热的部位,眼睛睁的大大的看向虚无的夜空,他不知道以后他该怎么办?未来他该何去何从?   韩棋出生在黄河中下游的一个小城,那个县城所在的省其实并不穷,甚至还是个经济相对比较发达的省。但有富裕的地方就有穷的地方,韩棋出生的Y城算得上是全省最穷的县城了。   芜坊镇是个离县城比较远的小镇,韩家村又是个离镇中心比较偏远的村落。村子里贫穷闭塞,祖祖辈辈的人都守着家里的几亩薄田过活。   后来改革开放了,一些大胆的年轻人走了出去,他们中有人成了老板回来开个工厂造福造福村民,有的在外给人打了一辈子工赚些养家糊口的钱,也有的穷困潦倒,失意的回到家乡继续守着那几亩田过活。   韩棋出生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计划生育实行正为严酷的时候。李淑梅还没生时李母就带着闺女去城里做了B超,因为上一胎生了个女孩让韩家老太很不满意,整天嘀嘀咕咕、阴阳怪气的。   李淑梅跟丈夫韩国文是自由恋爱,韩国文去李家村看电影时正巧就遇上了梳着两条大辫子的李淑梅。那时少年情怀情窦初开,韩国文一下就喜欢上了这个眉清目秀,笑容开朗的女孩。李淑梅也对这个面容硬朗、忠厚老实的年轻人颇有好感,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互相表达心意后李淑梅就让韩国文来提亲。   那个时候还是八十年代,村子里闭塞又古板,韩老太和韩老爹对儿子这种私定终身的做法很是气愤,觉得伤风败俗!见了李家的女儿后又觉得这女的长得实在单薄漂亮,一看就是个水性杨花的主,年纪轻轻就和男人私定终身,一看就不检点,娶回来肯定要给儿子带绿帽子!   李家也嫌韩家太穷,觉得女儿嫁过去吃苦,不看好这门婚事,但拗不过自家闺女的犟脾气。于是李母要彩礼时就要的高些,一来想让韩家知难而退,二来想着万一真在一起了将来又过不下去,女儿还有自己帮她收着的彩礼钱做仰仗。   韩家本来就不高兴这门婚事,见对方要了这么多钱就更不高兴了,直接就给韩国文另说了一门亲。韩国文却是个牛脾气,一气之下跑到镇上的窑厂干了一年活,自己把彩礼钱赚上了。   李淑梅知道后就等了他一年,谁来说亲都不应。最后李母见韩国文也是个有担当的就同意了,韩老太见儿子那么执拗也不好再阻拦,但心里还是不喜欢这门亲,时不时的就拿这事来说韩国文,指责他不孝顺,有了媳妇忘了娘。   韩国文是个愚孝的人,也觉得违逆了他娘的意思心里很愧疚,也就这么忍着了。   但李淑梅却不是个能忍的,刚结婚没几天就跟老太太吵了一架,再加上大嫂在两人之间挑拨,往后那更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韩国文看着都头疼。   李淑梅那时年轻,为此经常在韩国文面前抱怨韩老太,韩国文本来就对母亲愧疚,媳妇说一次两次也就算了,经常说他也烦了,于是也开始吵了,感情渐渐的就磨淡了。   上次李淑梅生了个女孩,韩国文是没觉得哪里不好,但架不住他妈整天念念叨叨。于是再次听到李淑梅在自己面前埋怨韩老太嫌弃她生的是女孩时,他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你当初要是生个男孩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   他本来的意思是希望李淑梅不要再去纠结母亲的事了,可李淑梅却觉得他也嫌弃自己生的不是个儿子,于是跑回娘家哭了一通。   这次怀孕后李母就建议先做下B超吧,要是男孩就生,罚款也就罚吧,要是女孩就算了,省的他们家老太太念念叨叨。   到了县医院医生一听说是做B超的连连摇头,说:“这是不允许的,其实生男生女都一样嘛!”   于是母女两只好去了一家私人医院,这次李母聪明,先塞了点钱,成功的查了出来,是个男孩。   李淑梅很高兴,准备回家告诉韩国文。李母也高兴,说:“这可是咱老李家第一个孙子,虽然是个外孙。这小名无所谓大名可不能含糊!过几天让你弟给你送二十块钱来,找村里的文化人给取个好名!”   “娘,那哪行,怎么能要你的钱?什么名儿不是叫啊!”李淑梅推辞。   李母不满的说:“这事儿你别推,那钱是我给我外孙的!”   回去后李淑梅告诉了韩国文孩子是男的,韩国文也高兴,高兴之余又有些别扭的说:“其实男女都无所谓,你别在意咱娘那些话!”   李淑梅“哼”了一声,嗔道:“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于是两人就这么和好了。   此后李母总隔三差五的给女儿送补品,韩老太看着又不满了,觉着亲家母此举不是让人说闲话么?难不成自己苛待你女儿了非得你天天送东西来?还是你嫌我们家穷啊?嫌穷就别嫁啊,搞得好像我们求你女儿嫁过来似的。   不得不说韩老太很能联想,并且把这种想法在儿子面前说了不止一次。一开始韩国文没什么感觉,可时间久了也觉得没面子。   媳妇怀孕了想吃点好的都没有,还得让丈母娘送来。这让他觉得自己分外窝囊,因此每次李淑梅说娘家多好多好时他虽听着不舒服但也不能说什么。有时候他也很后悔当初执意娶了李淑梅,他时常想要是自己没娶她的话她一定能嫁个好人家,不用跟着自己受苦。   李淑梅要生的时候是在半夜,当时正好回娘家,韩国文借了拖拉机,和小舅子一起把李淑梅送到了县医院。本来是要送去镇医院的,可李家觉得县医院安全,执意要送去县医院。   孩子生下来后韩国文激动地手都抖了,可一见医生一脸同情的目光心顿时凉了半截,可刚刚医生说孩子已经送到保温箱了,那就是媳妇她出事了?   “大夫,我媳妇她……”韩国文抖着嗓子问。   李正平也慌张的问:“大夫,是不是我姐出什么事了?”   刘医生目光复杂的说:“产妇没事,已经睡过去了,有事的是孩子。”   “孩子?孩子怎么了?”韩国文和李正平慌忙问。   刘医生同情的说:“孩子因为早产身体比较弱,免疫力不高可能会经常生病,要好好照顾。最重要的是……孩子是先天性真下体畸形。”   “先天性……真下体畸形?”韩国文艰涩的问。   他不知道什么是下体畸形,但在他意识里凡是跟先天性扯上关系的都不好治。   “那能治不?”韩国文满是希翼的问。   “能是能,但我们医院做不了这个手术,建议你们去省会做,而且要尽早做。不过手术费比较高,准备八万块吧,这样比较保险。”刘医生建议道。   但韩国文听了那昂贵的手术费就茫然了,他连八千都付不起,他觉得就是把他卖了他也没有那么多钱给孩子做手术。   他木然的随着医生走进了育婴室,当医生指给他看时他才明白什么是下体畸形,他神色复杂的抱起还没睁眼的孩子,瘦小的身子软趴趴的躺在他的臂弯里,微弱而又缓慢的呼吸着,让他有一种这孩子随时会死掉的错觉。这样的一个孩子能活下去吗?能为世俗所容吗?韩国文甚至不知该称他为儿子还是女儿。   回到韩家村后韩国文夫妇本来是想瞒着的,但韩老太趁他俩不在屋里时抱了韩棋一会儿,结果把尿的时候发现了。   韩老太气的跳脚,直骂李淑梅生了个怪物,非要把孩子扔了。李淑梅哭天抢地的拦了下来,韩老爹也十分气愤,觉得这不是个孩子,是怪物,绝对不能养,何况还要为他交罚款的钱。   李淑梅因为生了韩棋本就伤心过度,再加上怀孕时韩老太对她也还确实不错,大家都对这孩子抱了很大期望,这回儿她虽受不了韩老爹韩老太说自己生的是怪物,可也没能反驳什么,只抱着韩棋哭。   一家人吵吵闹闹了半个月,最终在韩棋一个月大时,韩国文拗不过爹娘,决定把孩子扔了。况且且韩棋这几天一直生病,脸色青白的,看着就不像久命的样子,韩国文也觉得他活不了了。   韩国文把孩子放在田埂上时哽咽的说:“娃啊!你命不好投了我们家,阿爸也没钱给你治病,也不想看着你死。你在这说不定能遇着个好人,以后也能过过好日子。遇不着下辈子要记着投个好人家,别再投咱家了……”   说着竟哭了出声,他擦了擦通红的眼睛,又看了眼韩棋,一狠心转身走了。   还没走到路边就看到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发疯般的跑过来,韩国文吃惊的叫道:“媳妇?你怎么……”   李淑梅满脸泪水,冲上来就给他一巴掌抓着他的衣领哭喊着:“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韩国文回头看过去,李淑梅也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包裹,忙放开他冲过去把孩子抱回来,她看着韩棋冻得发紫的脸,怒吼着朝韩国文吼:“韩国文你不是人!你把他扔这儿就是想冻死他!”   韩国文看着喉咙哽咽,然后猛然扭回头,无声痛哭。   最后夫妇俩把孩子抱到医院,挂了两天水才抱回家。一回家韩老太就没有好脸色,骂骂咧咧的,连晚饭都没给他们留。   一家人就这么又吵了半个月,李淑梅也怕韩家再背着她把孩子丢了,再加上计生办的人天天来要罚款的钱,还扬言再不交罚款就扒房子拖粮食,最后她只能忍痛同意将孩子送人。   后来韩老爹做主把韩棋送给了同村的韩国栋家,韩国栋的媳妇抱过韩棋想看看是不是男娃,一看就傻眼了。本来想不要但韩老太一直说好话,再加上她和韩国栋结婚五六年了一直没有孩子,夫妻俩都想要一个就勉强同意了。   韩棋到韩国栋家时才两个月,韩国栋为人憨厚老实,对韩棋还算不错。他媳妇林凤虽然不喜欢这个孩子,但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在外人面前还是会表现出一副自己很喜欢这孩子的模样。   李淑梅去地里干活经常从他们家门前路过,看到他们对韩棋不错也就放心了。但林凤看着不舒服,直接就对她说:“你以后还是尽量少到我们家这边转悠,这别人不说闲话啊?这要是孩子长大知道了非要回你们家怎么办?难道要我们白给你们家养孩子吗?”   李淑梅被她说的也不好再出现,而且第二年她又生了韩建军,时间长了,注意转移了也就不常想念着了。何况在她心里韩棋应该是过得不错的,   韩棋三岁之前过得确实还算不错,但那段记忆他很模糊,只记得他有一个寡言的父亲,从镇上干活回来会抱抱他,折个蜻蜓什么的给他。母亲平日里少言少语,虽然很少对他笑但也不会缺了他吃穿。   但这个情况在韩棋三岁的那年发生了改变,结婚近十年没有孩子的林凤忽然怀孕了。   韩国栋知道这件事后高兴坏了,整天围着林凤转,对韩棋的关注自然就少了,但倒不至于不闻不问。   林凤自己也很高兴,有了孩子就更不喜欢韩棋了,但还不至于把他送回去。其实林凤算是个自私的人,她觉得自己好歹养了韩棋这么多年,哪能白养?留着以后干活也是好的,到时候长大了还能赚钱给自己儿子娶媳妇,她坚持认为自己会生个男孩。   后来林凤果然生了个男孩,韩国栋高兴的天天围着妻儿转,对韩棋就更忽视了,只偶尔韩棋在他面前晃过时才会猛然想起然后摸摸他的头,拿一袋奶粉给他让他拿去冲着喝。每每此时林凤都会很不高兴,觉得韩棋抢了自己儿子的吃的。   林凤的儿子叫韩建山,韩棋五岁时已经开始给林凤和韩建山洗衣服了。韩国栋并不是经常在家,所以这件事他并不知道,而且林凤也不会在他面前指使韩棋干活。   但时间长了李淑梅却知道了,但她除了暗自伤心落泪之外并无它法,况且在她心里韩国文也早就不值得信任了,所以她并没有把这事告诉他。只能回娘家抱着李母哭,李母也无法只能叹气。   当初韩家要把韩棋送人时她就不同意,说:“你们韩家不养我们养!”   李正平是无所谓,毕竟是自己外甥,养也没什么。但李正平他媳妇却死活不同意,为这事甚至都要喝农药了,最后李家只得作罢!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一堆啰里吧嗦的事,主要想把韩棋上一世生活的环境交代清楚,这是他上一世形成那种懦弱逃避性格的主因,也是悲剧的根源。有人能在困境中成长,但有人就只能懦弱下去。在那种闭塞落后的环境里韩棋没有形成独立的性格,只是一味逃避而已,这是从出生开始就养成的。他的世界观仅局限于此,所有人都说他是异类时他自己也就认为他是异类!好吧,他前世其实就是个弱受       ☆、28最新章节   第二十六章 订婚   韩棋转身就往食堂走,路过垃圾箱时随手就把请柬扔进去了。孙浩忙给捡了出来一脸痛惜的说:“哎呀,怎么能扔呢?你不知道多少人想去都去不成呢!我也就在我爸的关系下去过一次,啧啧,那场面叫一个大啊!我跟你讲,那才真是豪门,像我们家那样的,在他们眼里都是小虾米。”   韩棋不屑的说:“过个生日而已,摆什么排场啊,炫耀自己有钱吗?又不是八十大寿,还到处发请柬。”   孙浩满不在乎的说:“你这心理要不得,仇富啊!”   食堂吃饭的人很多,要排很长的队,韩棋有些不耐烦,转头说:“行了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不去!”   “干嘛不去啊?”孙浩嘟囔着,“最起码可以白吃一顿啊!他们向来都是请御食轩的厨师呢。”   韩棋无语,这家伙果然是冲着吃去的吗?   因为韩棋表明了态度说不去,孙浩这几天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了,但韩棋就是不松口。   孙浩泄气了,问:“你干嘛不愿意去啊?”   “我干嘛要去啊?倒是你,为什么非让我去?”韩棋躺在床上翻了页书,老神在在的说。   “我这不是……”孙浩刚要说什么然后又忽然止住了,低声说:“我这不是答应了维深哥一定把你带到的嘛!”   “是吗?”韩棋拉长了声音问。   孙浩嘿嘿笑了一声,跑到他床边小声说:“你要是去了不就可以顺便把翠翠姐也带过去嘛,这样我就可以在她面前展示一下我娴熟的交际能力和成熟男人的人格魅力!”   “哦,原来我不是重点,我姐才是重点啊!”韩棋故意恍然大悟的说道。   对面床的钱跃立刻来神了,忙问:“什么情况?老二也开始发春了?看上的还是四儿的姐姐?二啊,你不地道啊,人家姐姐有男朋友了啊!”   “我草,二哥你居然撬人家墙角,广大男同胞都不会放过你的!我跟你讲军婚可是受法律保护的啊!”吴源也跟着起哄。   韩棋随手就把书扔他床上去了,说:“滚,我姐还没结婚呢!”   孙浩附和道:“就是,再说结婚还能离呢!是吧!”   “滚,乌鸦嘴。”韩棋想拿东西扔他,但书已经扔吴源身上了,找了半天找不到东西扔,于是对着吴源喊:“书扔回来。”   吴源把书扔回去,调笑着说:“四儿,你就从来二哥吧!你看他多可怜。”   韩棋瞟他一眼,说:“做梦吧!”   孙浩立刻苦了脸,哀怨的对钱跃说:“老大,你说说他。”   钱跃戳着手机翻着白眼说:“关我屁事啊!自己努力!”   韩棋以为接下来的两天他都将接受孙浩的魔音折磨,结果出奇的是越靠近日期孙浩反而越安静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韩棋表示有问题!孙浩绝对有问题!   其实孙浩只是听了吴源的建议,打算来个先斩后奏而已。而且吴源告诉他韩棋可能是因为家庭困难没有合适的礼服才不愿意去的,孙浩觉得说得有礼,连衣服都准备好了。   果然这天一大早韩翠翠就来找他了,韩棋奇怪的说:“我没说要去……”   孙浩连忙打断:“他之前让我通知你的,可能太忙忘了,呵呵……”   韩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孙浩连忙做了个求饶的表情,然后把他拉到一边讨好道:“拜托了四儿,我听说你姐和那兵哥出现感情危机了,这可是我上位的好机会啊!你可千万要帮我!”   韩棋奇怪的看着他问:“我都不知道我姐和大伟哥感情出问题了,你怎么就知道了?”   “哼!那男的太不是东西了,那天翠翠和他通完电话就哭了,能让女朋友哭的男生都不是东西!”说完又讨好的笑笑说:“你放心,我肯定会对你姐好的,这次你一定一定要帮忙啊!你看,我连我妈都请来了!”   韩棋一头黑线的回头,果然,韩翠翠正和一个妇人聊的起劲。他不由额角青筋暴跳,无语的问:“你没跟你妈说什么吧?”   “我就跟她说我喜欢你姐啊?放心,我们家以前也是普通人家,她很喜欢翠翠的!”孙浩无辜的说。   韩棋嘴角抽搐,他觉得他跟二货实在没话说。   “你看我妈都来了你不能不去吧?你要是不去那翠翠肯定不去……”   “算了,我去就是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韩棋无奈的说。   孙浩正在那碎碎念,猛一听他答应还没反应过来,等一反应过来立刻惊喜的大叫:“真的?你放心,这件事之后我请你吃饭,到时候你就是我小舅子啦!咱们都是一家人。”   韩棋无语,这都哪跟哪呢?   晚上七点的时候韩棋一行人来到了李家大宅,孙浩和他父母一起,韩棋则和韩翠翠一起。   进去的时候门卫看了他们的请柬后放了孙浩一行进去,然后对韩棋说:“韩先生,大少爷让您来了以后去偏厅等他,请问您和这位小姐一起吗?”   韩棋听了微微一笑说:“不劳烦了,我们和前面的孙先生一起就行。”   “这……”门卫有些为难。   孙浩见他们没进来有些奇怪,又走回来问:“怎么了?”   韩棋说了声“没什么”便将韩翠翠的手挽在了自己的胳膊上,走了进去。   刚好后面有人递来了请柬,门卫也没空再去管他们。   韩翠翠紧张的挽着韩棋的胳膊,好奇的打量着四周,韩棋叹了口气安慰她说:“没事,有我在。”   韩翠翠抱的更紧了,孙浩也跑过来说:“没事翠翠姐,咱就是来锻炼社交能力的,你不是说你想出国吗?出国都要面试的,千万不能怯场,你看这多好的一个锻炼机会啊?”   韩棋嘴一抽,这是什么狗屁理由?不过他倒没听韩翠翠说过出国的事,居然都跟孙浩说了。   韩翠翠脸有些红,有些恼怒的说:“你别瞎说,我那就是随口一说,没当真。”   韩棋听了却若有所思,难怪阿姐最近赚了钱都不乱花了,可能真有这个打算,不过以他们的家庭条件恐怕出国很难,除非考那种全奖。   韩棋小声问她:“阿姐,你要留学吗?”   韩翠翠支支吾吾的说:“也没有,就是随便说说而已……谁知道孙浩他就当真了。”   韩棋笑了笑说:“其实也不是不行,只要考到全奖就没问题了,或者你们学校有交换生没?”   韩翠翠不好意思的说:“那都得成绩非常好才行。”   韩棋反问:“那为什么不可以是你呢?你放心考,如果真能出去我赚钱供你!”   韩翠翠听了他的话精神一震,听到后面又有些不好意思,说:“不用啦,要是真的能出国我也可以勤工俭学啊!”   正说着李维深就出现了,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很有魅力的笑容对他们说:“来了?欢迎欢迎,真是荣幸之至,”   韩翠翠见了他笑得有些腼腆,韩棋随意的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向他致意:“李先生,生辰快乐。”   这些都是他上辈子跟周铭涵学的,做出来倒是第一次,还是能唬唬人的。   李维深见了觉得很是有趣,这样的韩棋一点都不像普通农民家的孩子,反而有些世家公子的风范。   韩棋今天穿的是孙浩让孙母给他准备的衣服,深黑色西服配雪白的衬衣,脖子上一丝不苟的系着一条深蓝色领带,衬着他白皙精致的脸庞,全身上下不透露着一股禁欲的味道。   李维深看着他眼神有些发暗,觉得下腹坚硬,恨不得立刻就把韩棋拖到房间去撕下他的衣服,狠狠的侵犯他,让他在自己身下申吟,为自己露出情玉的色彩。   李维深眼神暗了暗用有些低哑的声音问:“怎么没有到偏厅去,门卫没跟你说吗?”   韩棋不甚在意的说:“陪同学过来的,没有必要,再说我跟李先生也不是很熟,过去打扰不太好。”   李维深盯着他说:“不打扰,荣幸之至。”   韩棋无话可说了,韩翠翠在一旁听得头皮发麻。她总觉得这个李先生对他弟弟不一样,感觉没怀好意。   好在这时宴会已经正式开始了,李老爷子把李维深叫了回去。李维深有些恋恋不舍得在他耳边说了一句:“等我!”   韩棋一抖,顿时恶心的想吐出来。这一幕正好被叶谨和苏语看见了,叶谨很高兴,忙掏出手机准备把这一幕添油加醋的说给周铭涵听。因为只是李家的三代过生日,周铭涵并没有亲自再来,只让叶谨代表他来了。   苏语见了非常气愤,这学弟怎么就那么招禽兽喜欢,还一个不如一个!她怒气冲冲的跑过来质问:“韩小棋!你怎么会在这?”   “呃,学姐?你也来了?”韩棋惊讶。   苏语不跟他含糊,直接问:“别跟我打太极,说,你怎么在这?怎么跟李……李总扯上关系的?”   韩翠翠吃惊的说:“苏语姐,是孙浩带我们来的。”   “什么?那小子不想活了,敢带坏我纯洁的未来接班人!”苏语咬牙切齿,气冲冲的就往孙浩那边去。   韩翠翠脸色奇怪的捣了捣韩棋:“喂,弟弟,苏语姐她是不是喜欢你啊?怎么把你看的这么紧?虽然苏语姐她人挺好的,但她太强势了而且家庭条件又好,你和她在一起可能要吃亏啊。”   韩翠翠的语气充满担忧,韩棋嘴角抽了抽说:“阿姐,你想多了。”   苏语已经转身去找孙浩算账了,这时李老爷子也开始讲话了。   “各位先生们、女士们,晚上好,首先欢迎大家来参加我孙子维深的二十五岁生日宴会,感谢各位能在百忙之余拨冗前来,其次,我要正式宣布一件事,我孙子维深今天将和宋市长的千金宋茜小姐订婚……”   众人一片哗然,没想到李家竟然攀上了市长这颗大树。李维深更是目瞪口呆,显然,他事先并不知道这件事,   关于李维深和宋茜订婚韩棋上辈子也是知道的,不过那时他早对李维深死心了,所以也没多大感觉。倒是听说卫宇霆为这事和李维深大闹了一场,至于最后结果怎么样韩棋并不知道,因为那时他已经死了。 ☆、29最新章节   第二十七章说坏话   韩棋前世死在一个冰冷的冬日,他至今都记得那日天空灰蒙,飘着冰冷的雪花,但他一点都感觉不到冷,炽热的火焰正一点点吞噬着他的身体。   那年他虽已年满十八岁但却还没有过十八岁的生日,那年他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怨恨在大火中离开人世。   事实上韩棋今年也已经十七岁了,明年的农历十二月三号就是他十八虽的生日,前世他就死在生日前两天。   这个认知让他脸色有些发白,身体止不住微微颤抖,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安慰自己:没关系的,这一世不一样了,没关系的……   李维深也看见了他的异状,他心里有些微的得意,以为韩棋是在为他订婚的事难过。   看,虽然平时装作对自己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其实早就动心了吧!果然和卫宇霆一个德行,假清高!还不是被自己轻轻松松拿下来了。   李维深觉得自己此时应该过去好好的安慰他,说不定小美人一个感动,自己再好好哄哄今晚还能欢爱一场。   于是李维深走到韩棋面前深情地说:“韩棋你不要误会,我完全不知道事情会这样,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宋茜,这件事肯定是我爷爷他们自作主张的,其实我……”   “李先生您有些莫名其妙,您完全没有必要跟我解释这件事。”韩棋皱着眉说,眼中颇为不耐。   李维深并没有看到,仍旧深情款款的对他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娶她的!”   韩棋觉得他脑子肯定是被驴踢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没头没脑的话?   “李先生你在说些什么我不太明白,不过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请原谅我先走一步,”   李维深本来还想把他哄到床上去的,但看看现在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都不对,他父亲李政已经颇为不满的看着他了。现在还不是时候,李维深暗想,而且等会儿还会有订婚仪式,他觉得这个场面还是不让韩棋看到的好。   于是他深情对韩棋说:“那好,你先回去,我明天再去找你。”   毛病!韩棋暗自在心底嘀咕,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不用了”,然后就到人群里找韩翠翠。   李维深目送韩棋离开后就去找他父亲李政,李政把他带到书房指着椅子说:“坐吧,刚才那男的怎么回事?”   李维深“唔”了一声,然后满不在乎的说:“没什么,新看上的一个玩意。”   李政敲敲桌子怒声说:“你最近给我老实点,别给我惹什么麻烦!”   李维深不满的说:“爸,今天这事太突然了,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联什么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男的!”   李政气急败坏,“你还好意思说?我不管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这次你必须娶她!你要记住,她是市长的女儿!”   李维深听了无奈的点点头,说:“行行行!我又没说不娶!”   他虽然对宋茜没什么感情,但他并不介意和宋家联姻,对方毕竟是市长,这样一来他们李家就能改变一直以来被周家压一头的局面。甚至还可能反压他们一头,改变一直以来周家在S市一家独大的局面!估计这个初来乍到的新市长也是个有野心的,对周家在S市一手遮天也很不满,所以才选了他们李家来联姻。   韩棋找到韩翠翠时她正和孙浩、苏语聊得开心,韩棋到他们面前淡淡的说:“阿姐,我们走吧!”   “啊?这么早啊?”孙浩有些失望的说,韩棋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他立刻就闭嘴了。   韩翠翠向来听她这个弟弟的话,听说要走,就和苏语他们道了别。   孙浩有些依依不舍,看着他们离去,嘟囔着说:“舞会还没开始呢,我还没请翠翠姐跳舞啊?”   苏语“啪”的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说:“等舞会开始姓李的说不定能请韩小棋跳舞,到时候宋茜看见了还不得把他往死里整啊!”   “不能吧?”孙浩大叫,“今天可是他和宋茜订婚啊,怎么说也会老实一点啊?”   “哼!”苏语不屑的瞟了他一眼,说:“你能让一只禽兽老实?”   孙浩皱着眉说:“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个维深哥……”   “嗯?”   “咳嗯,李禽兽!”孙浩重重的强调。   “嗯!”苏语满意的点点头。   孙浩狂汗,问:“李禽兽真的在打小四儿的注意?”   “废话,不然你以为他干嘛请学弟参加他的生日宴会?就因为给他指过几回路?李维深是什么好人吗?”苏语不屑的说。   “可是你说的那些事我怎么不知道?我妈他们都是跟我说维深……咳嗯,说李禽兽年少有为什么的,搞得我一度还很崇拜他呢!”   苏语听了一脸同情的看着他说:“少年,你没救了,你居然崇拜他?你妈就没跟你说过不要离他太近么?”   “咦?好像是说过?”孙浩奇怪的摸摸后脑勺。   苏语欣慰的点点头说:“这就对了。”   韩棋把韩翠翠送回C大,分开始问她:“阿姐,你跟林德伟怎么回事?”   韩翠翠听了脸色有些难看,转过头去说:“没什么,就是吵了一架。”   韩棋点点头没有追问的意思,转而就对她说:“孙浩那个家伙喜欢你,你要是不喜欢他就跟他说清楚吧,这家伙脑袋有点一根筋,挺二的。”   韩翠翠一听睁大了眼,惊讶的说:“怎么会?”   韩棋叹了口气:“要是不喜欢他就不要给他希望,如果要和林德伟分手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他。”   韩翠翠猛摇头:“那是你室友,我从没往那方面想过。而且就算我和阿伟分了,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找的。”   然后又说:“你放心,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韩棋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那你先回去吧,我回学校了。”   看来孙浩没戏了。   韩翠翠也点点头说:“好,你路上小心。”   因为心情不太好,韩棋是走回去的,慢悠悠的在夜风中散着步。然后一辆车就从身后驶了过来,稳稳地停在了他旁边。   周铭涵从车里出来,脸色有些焦急,见了他就问:“你怎么在这?”   韩棋奇怪的反问:“当然是回学校,那么你怎么在这呢?”   “我……”周铭涵一时语噎,总不能说是接了叶谨的电话担心你就急忙跑到宴会上,结果发现你已经离开了就毫不犹豫的追过来了吧。   韩棋见他不说话转身就走,周铭涵忙拉住他皱着眉,像是在质问出轨的妻子似的问:“你怎么跟李维深扯上关系的?怎么会在他的生日宴会上?”   韩棋听了他的话很不高兴,冷冷的说:“这跟周总有什么关系?”   周铭涵也有些生气,他还不是怕他被李维深给骗了,这家伙还不识好人心,真是……气死他了。   “是跟我没关系,但我还不是为你好?你以为李维深是什么好人吗?我还不是怕你被他骗的连渣都不剩,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韩棋本想说你和他也没两样,但周铭涵话里话外都是担心他,他倒不好这么说了,于是缓和了语气道:“哦,跟同学的父母一起去的,不会有事。”   “那你……你是怎么看李维深这个人的?”周铭涵斟酌了一下语气,使说出的话没那么大的酸味。   禽兽!人渣!韩棋脑海里立刻浮现这两个词,但开口却不是这么说了。   “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老是跟我问路然后就莫名其妙缠上来了,搞得好像我跟他很熟似的。”   周铭涵听了放下心来,然后又说:“我送你回去吧,挺晚的了。”   韩棋摇摇头拒绝道:“不了,我走回去,散散心。”   周铭涵看出他心情不太好,猜他可能在宴会上受到了为难或者别的什么事,于是立刻献殷勤道:“散心?我带你去海边散心吧。”   A市是沿海城市,散心当然去海边!当然,还有就是那里可是情侣约会的最佳场所之一。   韩棋摇了摇头,他虽然不想现在就回学校,但也不会想去什么海边。想了想自己能够重生这件怪异的事,最后开口说:“去微山寺吧,听说那里求签很灵。”   周铭涵立刻黑线:“看不出你年纪轻轻的,居然还信这个!”   “嗯。”韩棋系好安全带,淡淡的回应:“有些事确实是命中注定的……”   周铭涵暗暗点头,比如说我喜欢你!   “……但我觉得尽管是注定的,但也不是不可以改变。”   周铭涵嘴角抽了抽,这死孩子,就不能给自己留点希望么?想了想他还是觉得对这件事上最重要的还是要毫不留情的打击疑似情敌,不然到时候他还在死追,结果人家早投身李维深怀抱了,那他岂不是白用功了?   周铭涵理了理思路,决定进行系统的打击!   “听说今天李维深订婚了?”   “嗯。”韩棋淡淡的应了一声。   周铭涵转头看了看他,很好,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于是嗤笑了一声,继续打击:“他不是只喜欢男人吗?居然也能和女人订婚,前两天不是还包养了一个大学生?听说还是C大的高材生。”   韩棋皱着眉问:“你想说什么?”   呃!周铭涵语噎,干脆豁出去了,说:“我就是想告诉你,李维深这个人挺假的,挺不是东西,你别被他的表象给骗了!他玩过的小男孩数都数不过来,比你年纪小的都有,为他自杀的就不止一个两个。对了,你有十八了吧?”   “十七。”   周铭涵:“!!!”   “我还以为你只是不显年龄而已,没想到是真的没成年啊!”周铭涵有些失落的说,这让他怎么下手啊?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个打击对手的机会,于是毫不犹豫的说:“不过李维深这人连小孩都不放过,他店里就有不少从事性工作的未成年人!”   韩棋有些黑线,这事他当然知道,上辈子他差点就成为其中之一。不过这真的是周总么?像个女人一样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还说的挺起劲?   韩棋越来越觉得这货不是周总,是其他人变的! ☆、30最新章节   第二十八章求签   微山寺坐落在市区东郊的微山山腰,微山虽叫微山但却不小,不过作为沿海城市的一座山也不是很大就是了。   尽管如此,等两人爬上的半山腰时也过去一个小时了,寺院早就关门了。不过因着周老爷子的缘故周铭涵来过这里几次,方丈也很给面子,听说他来了还亲自出来迎接,搞得韩棋有些受宠若惊。   方丈领着他们去了客房,结果一进去韩棋就震惊了,满墙的鬼画符。韩棋不知道这些鬼画符其实也是微山寺的名景之一。   周铭涵见他感兴趣立刻发挥自己所长,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   微山寺作为A市的风景名胜之一,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其厚重历史底蕴,据说这座古寺已经有一千多年来。寺中很多厢房的墙上都被提了各种各样的诗,据说都是当年一些旅客、书生借住时触景生情、有感而发!而且以抒发思乡之情居多!   周老爷子每次来都要把各个厢房都住一遍,然后开始点评那首诗写的好,那首诗是乱涂鸦!   但按周铭涵的说法,这种在别人家墙上乱涂乱画的行为实在是太没礼貌了,谁要是在他的开的酒店墙上乱写,管他多有文采,不赔钱就不许走。   韩棋有些窘,人家方丈还站在旁边呢。方丈也嘴角抽搐,好在他已经习惯周少爷对他们寺院的不满与批评了,于是淡定的双手合十:“不知二位施主是否要用些斋饭?”   韩棋慌忙回礼:“不、不用,我们刚吃过来的。”   然后转脸问周铭涵:“你呢?”   周铭涵嘴一抽,心想你都说了还问我?但也觉得这么晚了不好麻烦人家,就说:“不用了,我和他四处逛逛,你回去休息吧。”   方丈黑线,大半夜的还要逛逛!于是双手合十劝道:“天色已晚,施主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韩棋回道:“多谢大师。”   周铭涵实在受不了他说话文绉绉的语气,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方丈无语的走了,韩棋不满的说:“人家是大师,你应该尊重些!”   “什么大师!都是骗人的!”周铭涵很不屑,因为被爷爷抓来听过几次诵经,让他对微山寺的和尚非常没有好感。   韩棋不理他,转身收拾床榻,说:“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周铭涵无语,这才来几分钟,说话就变成这样了?睡觉就睡觉,非说什么休息!以后坚决不能让他和方丈走得太近,不然哪天被忽悠出家了他都不知道,   不过周铭涵还是有些奇怪的问:“你不要逛逛吗?   韩棋有些抓狂:“大半夜的逛什么逛啊!”   周铭涵嘴角抽了抽,说:“好吧,你先睡吧!”   然后有些惆怅的走了,话说他还想显示一下自己渊博的见识呢!因着老爷子的关系,他对微山寺也了解不少。可惜了,没有发挥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了,两人和寺里的和尚一起用了斋饭。周铭涵在菜里挑挑拣拣,除了白菜就是豆腐豆芽。哦,还有萝卜!一点肉腥都没有,有些失望的夹了筷白菜放进碗里。所以说微山寺是他最讨厌的地方,没有之一。   吃完早饭韩棋要去求签,周铭涵相当无语,在他看来信这玩意的就只有老头老太太,比如说他爷爷那样的,还有就是小女生问爱情问婚姻的。   他就不明白韩棋一个大小伙子怎么就信这个?跟他爷爷倒是志同道合,说不定将来两人也能结个忘年交,周铭涵暗暗的想。   韩棋一脸虔诚的跪在蒲团上,认真的姿态让周铭涵看着很不是滋味,他是求什么啊这么认真?该不会是求姻缘吧?   周铭涵想想觉得很不爽,他也要求一下姻缘,看看他和韩棋到底怎么样?虽然他不信这个,但……来都来了,求一个也无所谓嘛!   韩棋再睁开眼后见他也在求有些讶然,周总不是不信吗?   周铭涵求好后见他正盯着自己看,有些尴尬的说:“来都来了,就求一个玩玩,反正又没事。”   韩棋点点头,看了看手中的签,是中签。周铭涵也伸过头去看了看,上面写着几个繁体字他也不大认得,就看出最后两个字是“中平”。看到这他暗暗松了口气,好歹不是“凶“字,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自己不是不信这个吗?再一低头看看自己的签,乐了!上吉!他求的可是姻缘啊,看来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韩棋将签递给方丈,方丈拿过来先摆了个高深莫测的表情,然后才说:“第二十八签,中平,嗯,‘船泊浔阳夜月天,琵琶一曲动人怜;相思两地凭谁寄,白雪催人上鬓颠’,不知施主要问什么?”   韩棋回道:“问自身。”   “问自身修善即可平安,凡是切勿太过计较,否则因小失大。”   周铭涵心下一紧,忙问:“最近会有灾吗?”   方丈神秘的摇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   滚你妈!周铭涵脸都绿了,韩棋却是心下一紧,按上一世的发展他明年就该死了,难道真的改变不了吗?不可能啊?明明很多事都变了,可一想到韩国文这一世还是摔断了腿又有些担忧,或许小事可变大势不可趋?   “那该怎么破解呢?”韩棋问。   “多做善事。”   好吧!韩棋觉得他脸也要绿了。   周铭涵忙问:“那要是问姻缘呢?问其他呢?他会有后代吗?”   这是关键啊!韩棋他千万不能跟女人结婚啊!   方丈奇怪的瞟了两人一眼,继续开口说:“问姻缘,非美妇;问子嗣,孕生女。”   周铭涵很高兴,不是美妇就好,他就不相信他连一个丑女都打不败!而且非美妇说明可能是美男啊!想到这不由心中窃喜,可再一想到孕生女,脸黑了,怎么会还有一个女儿?完了,看来韩棋将来会喜欢一个丑女!   韩棋嘴角抽搐,说:“这个就不用问了。”   方丈点点头,又问周铭涵:“这位周施主要不要解签?”   韩棋也转头看向他,周铭涵有些尴尬,硬着头皮把签递过去,僵硬的说:“问姻缘。”   韩棋黑线。   方丈接过签一看,仍然是先“嗯”了一声,然后说:“前世因今世果,问姻缘好事多磨!”   “什么意思?”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周铭涵无语,这都什么东西?方丈又接着说:“不过施主的事业很好,虽然明年会有小挫,但日后必能更上一层。”   “我只问姻缘,”   方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韩棋,闭上嘴什么都不说了。   周铭涵气急,拉起韩棋就走:“解的这是什么签?跟没解似的,果然不可信!”   韩棋倒觉得挺准,他有预感明年年底会是他的一个劫,也许他会向前一世一样死了,也许他还能活着。   方丈看着他们离去,不由得摇了摇头:“天意啊天意!”   微山虽不高大,但风景却格外秀丽,周铭涵拉着韩棋在山上转了一圈,颇有兴致的跟他讲解各个景点的来历。这棵树是谁栽的、那块石头的名字有什么来历,他都说的头头是道。   韩棋第一次知道周铭涵除了企业报表之外还知道这么多东西,不由也兴起了游玩的兴致。反正是周末,没什么事,两人转了一上午等回到山脚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周铭涵建议到他在附近的住处休息一下,吃个午饭什么的。韩棋爬上爬下转了大半天已经累得两腿酸胀,虽然他想回学校但他们现在在东郊,而学校却在城市的另一头,来回时间太长。所以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微山湖别墅群坐落在微山之下,微山湖之畔,这里依山傍水实在是个适宜居住的好地方。所以政府拍卖这块地时周铭涵毫不犹豫的就买了下来,然后在这里盖起了别墅群。因为此地风光秀丽、景色宜人,别墅受到不少富人的亲睐,就连周铭涵自己都有些心痒痒,虽然工作的地方更偏西区一些,可还是让叶谨把最好的一套留给了自己。   到了别墅韩棋已经很累了,找了间房倒下就睡,周铭涵把冰箱打开倒腾了一阵发现他什么也不会做,最后决定下一锅番茄鸡蛋面。于是就抬头问韩棋:“下午吃番茄鸡蛋面怎么样?”   结果没人理他,周铭涵奇怪的找了一圈才在一间客房里找到人。不过找到时韩棋已经睡着了,比毛寸略长一些的头发软软的趴在额前,有些汗湿,睡着的时候还皱着眉,显得有些孩子气。   周铭涵想到他还没有十八岁,不由的笑了笑,没想到他竟然喜欢上了一个比自己小了将近十岁的学生。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改不了,戒不掉!   等吧!周铭涵暗暗的想,等他长大了,等他成年了。   韩棋穿的还是昨天晚上参加生日宴会的西服,原先熨烫得笔直的纹路现在显得有些褶皱,却衬得整个人透出一股慵懒禁欲的味道。   周铭涵虽然看着心动但好歹还知道把持,他想想觉得韩棋这么睡肯定不舒服,于是走过去轻缓的解开西装的扣子,然后轻轻的把他的上身搂进怀里,想帮他把西装脱下来。   就在这时,韩棋却警觉的惊醒了。然后就猛的一把推开了他,一脸戒备的看向他。   周铭涵的手僵硬的举在空中,神色尴尬。   韩棋厉声问:“你干什么?”   周铭涵觉得分外委屈,明明什么都没干却被防狼一样的防着。他有些尴尬的说:“我看你穿着衣服睡不舒服,想帮你脱了再睡。”   “是吗?”韩棋狐疑的问。   周铭涵僵硬的点点头,韩棋松了口气,然后说:“不用了,我不困了。“   周铭涵劝道:“累的话还是睡会吧,不要逞强。”   韩棋警觉的看了他一眼说:“不用了。”   周铭涵觉得自己很无辜,于是也不强求,说:“那好,你去沙发上坐一会,我下个面。”   韩棋点了点头,乖乖的到沙发上坐着。   于是等周铭涵对着电脑上的说明下完面时,韩棋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31最新章节   进步   周铭涵有些无奈的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的少年,没想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对自己还这么防备,宁愿忍着困意也不敢在他面前睡觉。   他到房间里拿了条薄毯轻轻的盖在了韩棋身上,然后有些为难的看着锅里的面,也不知道小屁孩什么时候醒,面再不吃就化了。   正想着周铭涵感到胃里一阵难受,饿了。   算了,先吃吧!周铭涵暗想,拿过筷子和勺子先盛了一碗。嗯,卖相不错!周铭涵很满意,觉得自己的实力很不错,第一次做饭就做的这么好,然后尝了一口。   “噗——,咳咳!”   面刚一入口就吐出来,怎么这么难吃?太咸了,太酸了!   周铭涵看向还在睡觉的韩棋,一阵心虚。幸亏睡着了没吃,不然今天又要丟脸了。   于是倒掉重做,一直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   韩棋刚醒来时有些迷糊,看了看身上的毯子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在周铭涵的住处。   见他醒了周铭涵从厨房探出头来,说:“醒来?去洗洗,马上可以吃饭了。”   韩棋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还真亲自下厨了,要知道上辈子他给自己的印象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啊!   看到他惊讶的样子周铭涵也有些小得意,看,自己也是上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好男人啊!   结果吃饭时韩棋就无语了,忙活了两个小时的成果就是两碗阳春面?说好的番茄鸡蛋呢?   周铭涵有些尴尬的说:“之前做的不好就倒了重做了,结果番茄和鸡蛋没有了。”   韩棋心想,看出来了,果然不该对他的厨艺抱有期望!但好歹是周总辛苦了一下午的成果,韩棋还是称赞了一句:“没想到周总竟然还会做饭?很厉害!”   周铭涵听了很满足,高兴的摸摸他的脑袋说:“还好还好,快吃吧!还有,不是说了叫名字的吗?”   韩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拿碗盛面。周铭涵看得心情一阵明媚,只觉得他那一眼带着嗔、带着怒,好看的不得了。   韩棋将面盛好看了眼还傻站在一边的周铭涵说:“坐啊?你不吃吗?”   周铭涵恍然回神,忙高兴的坐到了对面。眼前的一幕让他有一种妻子叫丈夫吃饭的错觉,仿佛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一般。周铭涵心情舒畅,觉得今天实在太美好了,就连没什么滋味的阳春面都变得好吃起来了。   韩棋被他笑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问:“你笑什么?”   “嗯?没什么?你等会儿就回去吗?我送你吧,这边公交少也打不到车。”周铭涵猛然回过神说。   “哦。”韩棋应了声,反正都坐了他的车那么多次了,也不多这一次。   见他同意周铭涵更加愉悦,觉得今天真是突破巨大。于是把韩棋送到学校后,他大起胆子,趁韩棋刚解下安全带要下车时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韩棋身体瞬间一僵,然后暴怒回头,“你不要得寸进尺!”   周铭涵心情很好,觉得他就是生气的样子都好看,干脆一把把他拉到怀里又在嘴上咬了一口,韩棋推开他挥拳就要打过去,结果周铭涵轻轻松松就拦了下来,然后握着他有些纤细的手腕语气略带宠溺的说:“乖,别闹!”   韩棋一把挣开他推开车门就走,心中恨恨的骂了句:乖你妹!   回到宿舍其他三个人照例都在床上宅着,韩棋一进去钱跃就跟他打招呼:“回来啦?昨天去哪了,怎么没回来?”   “去我爸那了,查寝了?”韩棋问。   “没啊,就是奇怪,两次夜不归宿了啊!身为室长的我有必要关心一下宿舍成员的去向问题。”钱跃漫不经心的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床上伸出头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哎,你昨天不是跟老二一起出去的吗?怎么老二回来了你没回,而且老二还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你们闹矛盾了?”   吴源听了也立刻从床上爬起来一脸八卦的样子,小声说:“对啊对啊!二哥不对劲啊!”   韩棋听了奇怪的说:“没啊?怎么了?”   这时孙浩从被子里钻出来,叫道:“老大老三!你们背后嘀咕什么呢?当我听不见啊!”   两人一听立刻缩了回去,韩棋奇怪的说:“你没睡啊?”   孙浩看着他一脸哀怨,问:“小四啊,你说那个兵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就那么好?”   韩棋听了嘴角一抽,说:“我姐拒绝你了?”   “嗯。”孙浩失意的说,脸上有些难过,说:“今早表白的,结果……不行,我太伤心了,呜呜……”   说着又把自己捂进被子,韩棋无奈的说:“我姐跟他青梅竹马,小学就认识的,感情比较深,那个,你节哀啊!”   另外两人一听都很不厚道的笑了,孙浩猛然把被子掀开大叫:“你们太不厚道了,我都失恋了你们还笑!太没有友爱之心了!”然后又哀怨的说:“我这心啊,碎的一片一片的!”   钱跃凉凉的说:“捡起来粘上不就成了?”   孙浩看了他一眼,恶狠狠的说:“祝你永远没胆子跟曹颖表白!”   钱跃一听乐了:“不好意思啊,我约了她周末看电影,人家已经答应了。”   孙浩鄙视的看他一眼,说:“下手倒快!”   “那是!”   韩棋去洗手间换了衣服,然后收了一下材料说:“行了,你们别在那扯嘴皮子了,今晚开系会不知道吗?”   “啊?”三人齐声哀怨,“怎么又开啊!”   “安全教育周!”韩棋扬了扬手中的材料,挑眉说:“这周轮到我们班了,我上去讲,都给点面子不许不去啊!”   三人立刻一脸苦相,哀声说:“知道啦团支书大人!”   韩棋满意的点点头走了,学校要求每个系每隔几周都要开有关安全教育的系会,一般都由各班的团支书负责,这星期刚好轮到韩棋。   但一切准备就绪就要开讲时,韩棋忽然发现教室最后一排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觉得头皮发麻,那个混蛋为什么会在这?   周铭涵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本来就有些紧张的韩棋忽然觉得更紧张了,再加上下面那么多同学看着他,让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下面的同学也开始议论抱怨,韩棋隐隐听到有人说怎么还不讲,赶紧讲完了回去。   周铭涵也看出了他在紧张,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用口型无声的说了一句:加油!   韩棋渐渐镇定下来,打开PPT开始讲,虽然没有那么紧张了,但之前想好的词全忘了,只能干巴巴的照PPT读。好在其他班的团支书也是这么做的,同学们倒没什么异议,就是周铭涵在下面听得直想发笑。韩棋举的例子全是某日某同学做车去某地发生车祸。他读的干巴巴的,让周铭涵觉得比平时开会有趣多了。结果他越憋着笑,韩棋见了就越紧张,以为自己哪里讲错了,最后干脆不讲了,反正辅导员又不在,也不知道他究竟讲完没,拍几张照给学校看看就行了。   散了会其他同学立刻散了个一干二净,韩棋要收拾东西所以最后走,周铭涵就一直坐在下面看着他。   韩棋收拾完了见他还在,磨着牙走过去气哼哼的说:“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在这?”   周铭涵好笑的说:“本来准备走的,后来想起叶谨说你今天开系会,就来看看。”   韩棋暗恨,肯定是苏语跟叶谨说的,PPT就是她帮忙做的!这家伙,平时一副女王样,一到叶谨面前就变乖乖女了。   “那周总看了感觉怎么样啊?”韩棋语气阴森的说。   “唔”周铭涵认真的想了一下,说:“还不错。”   虚伪!   “好吧,有些干巴巴的没什么重点!”看出他在腹诽,周铭涵有些愉悦的说。   想了想又安慰道:“放心好了,第一次难免会怯场,以后多锻炼锻炼就行了,可以参加一些辩论赛练习一下。”   韩棋听了有些不满,生气的说:“要是你不在我肯定讲的更好!”   周铭涵摸了摸他的头故意说:“原来我对你的影响力这么大啊,那时是不是说明你心里也很在意我呢?”   韩棋听了一愣,继而恼怒的挥开他的手炸毛的说:“谁在乎你啊,自作多情!”   周铭涵也不生气,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说:“喂,你都带李维深参观过校园了,也不带我参观参观?”   “我什么时候带他参观过校园了?再说我们学校你又不是第一次来。”   周铭涵跟在后面骂了句“小没良心的”,今天上午还带你把微山景点逛了一边,稍微回报一下都不行。于是又跟上去说:“喂,我饿了,你都不请我吃顿饭吗?下午就吃了一碗面条啊。”   “周氏倒闭了吗?周总已经落魄到连饭都吃不了的地步了?”   有这么诅咒老公的么?周铭涵暗恨,磨着牙告诉自己要忍。然后又厚着脸皮跟上去,装可怜:“不是出来急没带钱吗?都快饿死了。”   “回去吃。”   “我就会做面条,中午吃到快吐了!”   “那回去外卖!”   “那我肯定路上就饿死了。”   韩棋无语,周铭涵又再接再厉:“我中午为了做顿能吃的饭重复多少次,光试吃就试到想吐,还不都为了你。”   我求你了么?   “结果现在我饿了,你连请一顿都舍不得,亏我以前……”   “行了行了,三食堂炒饭吃不吃,不吃就回去!”韩棋泄气。   “吃!”周铭涵立刻答应,磨了半天才答应的,不吃是傻子。   三食堂二楼,韩棋看着一身名牌吃着炒饭的周铭涵一脸无奈,周铭涵却异常愉悦。   韩棋已经从开始的不理不睬到现在请他吃饭的地步了,真是一大进步啊!死皮赖脸果然有用,叶谨诚不欺他! ☆、32最新章节   周一一大早,周铭涵一路神清气爽的来到公司,柜台小姐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他走进电梯,怎么一个周末没见周总爱笑了呢?   到了办公室没两分钟叶谨就拿着一叠文件敲敲门进来了。周铭涵收敛了一下表情,咳了一声问:“什么事?”   叶谨将文件递给他说:“这是荣恒和医院上个月的报表,华鸿诚建要过几天才能送来。”   “嗯。”周铭涵接过来翻了翻,抬头见他还在就问:“还有事?”   “咳……顺昌一期工程差多快完成了,二期是继续给中宏还是……”   “重新招标!”周铭涵皱着眉,道:“一张图纸都能改半个月,二期交给他们还不知道得做到什么时候!”   “拖的时间越长我们注入的资金就越多而已,不过这么做老爷子那边没事吗?何况中宏也没什么大错处,拖工程要资金也是业内普遍做法!”叶谨问。   周铭涵听了又头疼,放下报表说:“爷爷那边不用担心,他毕竟退居二线了,没什么大事他也不好插手。”   顶多被训几顿罢了!叶谨暗想。   周铭涵再度拿起报表要看,结果发现叶谨还站在那,于是又无奈的放了下来,说:“到底什么事?”   “咳嗯!”叶谨尴尬的咳了声问:“老板今天心情不错?”   “说!”   “老板昨天的进展怎么样?”叶谨有些八卦的问。   周铭涵脸一黑,一字一顿的说:“你可以滚了!”   叶谨摸了摸鼻子,顶住压力上:“看老板今天心情很好,肯定是不错了!”   周铭涵微一挑眉说:“很明显?”   太明显了好吗!叶谨内心咆哮,不过还算冷静,记得趁机谋取福利。   “那老板,这也算有我一份功劳吧?”   “有什么要求说吧!”周铭涵挑眉。   “那您看是不是该给我放个假呢?我去年年假就没休……”叶谨小心的说。   周铭涵想了想觉得也是,反正他今天心情好,大手一挥,休就休吧!   “那你明天开始休吧,加周末两天一共六天,怎么样?”   怎么样?我一年假期加班时间加起来都一个月了,结果你就给我放六天!你说怎么样?   虽然这么想但他也不敢真这么说,不然连六天也没了找谁哭去,于是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很好了,够多了,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走,结果两步没走又被叫住了:“叶谨,你说两个人谈恋爱要怎么约会呢?约在在哪?要不要送东西?送的话送什么好呢?”   叶谨黑线,老板,敢情我还是你的爱情顾问啊!   “您可以去海边,现在的年轻人都爱去那,听说最近建了个海上娱乐城!送东西嘛,花?玫瑰?”   周铭涵无语:“玫瑰不是送女生的吗?再说韩棋可能不喜欢去海边,上次我就建议过,结果他非要去什么微山寺,出家么?”   叶谨也嘴抽,这小孩的爱好还真独特,要是真能出家就好了,诅咒老板一辈子追不到老婆,让你不给我休假。不过想归想,老板遇到困难,身为第一下属的他一定要绞尽脑汁想尽办法解决。   “或者您可以约他去看电影?听说最近有一部同性题材的片子很不错,正好你们可以去看看。”叶谨建议,心里不断叫嚣:看吧看吧,那剧最后主角没在一起,是死别啊!快去看吧!   周铭涵听了眼睛一亮,同性题材?忙说:“那你去帮我买两张票,噢对了,送什么呢?手表怎么样?”   那真是极好的……老板,您被谁附身了吗?   “送手表也可以,不过不要送太贵的,他可能不会收!”叶谨建议。   周铭涵一听觉得在理,又自语的说:“还可以在表里装上追踪器和窃听器……”   老板,您要搞谍战吗?   “算了,窃听器就不要了,装追踪器吧,这样什么时候找他都能找到!”周铭涵最后一锤定音。   叶谨身为他的得力助手,立刻说:“我这就去帮您选表。”   “不,这种事得亲自去才显得有诚意。”周铭涵坚定的说,“叶谨,你把这些报表仔细看一下,然后做个总结给我,我去选礼物。”   叶谨:“……”   老板,我明天都休息了您就不能少给我安排点活吗?   韩棋周一下午没有课,就在学校周边的一个小餐馆打零工,然后就被李维深堵住了。   韩棋皱着眉说:“李先生,我还有事,您有什么要说请尽快。”   李维深挑了挑眉说:“你这是在闹别扭吗?”   韩棋听了心中非常不耐,从生日宴会那晚开始李维深说话就莫名其妙,跟得了妄想症似的。他语气忍不住有些烦躁的说:“没事我还要忙,李先生请便。”   说完转身便走,李维深先是一愣,继而有些恼怒,觉得韩棋太不给他面子,欲擒故纵也得有个限度吧!于是伸手把他拉回来,脸色微沉的说:“韩棋,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难道看不出我在追你?明明你也有这个意思还这么端着有意思吗?一次两次我当你矜持,次数多了可就过了!”   韩棋气急,他那只眼看出自己对他有意思了,怒极反笑道:“李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天您才订婚吧?您现在是在跟我告白?请问您将您的未婚妻置于何地呢?”   李维深听了反而松了口气,说:“你不用担心这个,我不会喜欢她的,娶她只是个摆设,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在一起!”   韩棋觉得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了,他不明白前世自己怎么会喜欢这么个人渣。于是冷下脸来说:“李先生,我可以郑重地告诉你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您放心这不是什么欲擒故纵,相信以您这样的身份肯定很多人愿意爱上您,所以请您就不要再来找我了,谢谢。”   说完韩棋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刚好老板也对他喊了句:“鱼香肉丝盖浇,送到二楼三号桌。”   “好。”韩棋接过就上楼去。   李维深愣了半天,忽然猛地踹倒了旁边的垃圾桶,骂了句“给脸不要脸”。胖老板立刻伸出头来说:“诶?你怎么回事呢?踹我垃圾桶干什么?”   李维深理都不理,头也不回的走了。   才送走了一位就又迎来了另一位,第二天晚上周铭涵穿着一身黑色外套出现在韩棋打工的小餐馆里,韩棋拿着餐盘从二楼下来时一眼就看见他了。周铭涵微笑的向他点了点头,韩棋本来看到就感到烦躁的心情立刻变得无语,干脆不理他直接进了厨房,胖老板刚好炒好一份蛋炒饭,盛好就对他说:“一楼七号桌。”   韩棋应了一声接过去,出来就发现周铭涵坐的那一桌赫然就是七号桌。无奈,只得端了过去。   周铭涵接过了之后问:“有咸菜吗?   “有。”   “免费吗?”   “免费。”   “那给我来一份。”   “……”   “怎么没有汤啊?这里不免费供汤吗?”   “免费供青菜汤,西红柿蛋汤和紫菜汤要加钱。”   “那给我来一份青菜汤吧。”   “……”   周铭涵吃饭时不言不语,甚至都没多看韩棋一眼,动作优雅,吃一份炒饭像是在吃小牛排。韩棋腹诽一句:装逼!   但他吃的磨磨蹭蹭、慢慢悠悠,直等到韩棋下班了他才刚好吃完。见韩棋走了立刻跟上去,问:“今晚有空吗?”   “没空。”   “哦,那你要干什么”   “备课!”   “备课?你又要上去讲什么吗?”周铭涵好笑的问。   韩棋回头瞪了他一眼,说:“是家教,给一个初中生上课!”   “哦!”周铭涵恍然大悟,“这么认真啊?”   “拿了他父母的钱了,当然要认真负责。”   “明天就要给他上课?”周铭涵问。   “不是,他周末才有空。”韩棋皱着眉说,上周他那个学生跟父母去奶奶家了,所以他才有空。但也就少拿了两天的钱,前天还请了周铭涵一顿炒饭,虽然不贵,但这星期还是显得有些拮据,还好找了个小餐馆打零工。   “咳嗯……正好我这有两张票,我们去看电影吧,课可以明天再备嘛!”   韩棋扭头看了他一眼说:“不去,本来应该昨天就备好的。”   周铭涵摇摇头无奈的说:“就知道你会说不去,算了,只能用我惯有的办法了。”   韩棋疑惑的问:“什么办法?”   周铭涵面带笑意的看着他,韩棋猛然反应过来,扭头就要跑,周铭涵根本不给他机会,猛跨两步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将他整个人搂进怀里。   韩棋拼命地挣扎,朝他叫道:“放开!”   周铭涵在他头顶上亲了一下,颇为无赖的说:“不放!”   然后就把他拖到车边塞了进去,韩棋生气的说:“你有病啊?说了不去了!”   周铭涵一边开车一边腾出一只手来想摸摸他的脑袋,韩棋头一偏躲了过去,周铭涵收回手颇为宠溺的说了句“别闹”。   韩棋气的说不出话来,一路沉默。周铭涵见了就挑些有趣的话题逗他,但效果甚微。到了环球影视城后,韩棋一下车就往回走,周铭涵立刻追上去把他拉回来。韩棋要挣扎,周铭涵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别闹,这儿都是人!”   韩棋往四周一看,果然已经有好几个人好奇的往这边看了,只好任他拉着,他们不知道这一幕正好被开车路过的李维深看到了。   李维深转回头后满脸讽刺,难怪昨天忽然强硬的拒绝了他,原来是找到更好的了,敢情这些天就是在犹豫选哪一个吗?平时对自己那么冷冰冰的,昨天又那么义正言辞,还以为是朵高岭之花!没想到……呵,果然和卫宇霆没什么两样,都是装纯!   不过他以为傍上了周铭涵自己就拿他没办法了吗?想到这他看了看坐在他旁边的宋茜,冷笑一声,现在他们李家可是和宋家绑在一起了,周铭涵他再厉害还能斗得过官吗?   李维深心中冷哼,我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旁边的宋茜见状有些奇怪,问:“怎么了?”   李维深回过神朝她温柔的笑了笑,说:“没什么,想到一件很好笑的事情而已。”   宋茜听了不着痕迹的点点头,眼中有些厌恶。她很不满意这份婚约,但她却反抗不了自己的父亲。 ☆、34第三十一章   周铭涵买了一袋爆米花和一杯可乐,硬拉着韩棋坐到了坐位上,韩棋想走但被他用力的拉住了。旁边的人也陆陆续续坐齐了,出去倒显得不方便,韩棋虽然生气却也无奈,挣了两下只得放弃了。   周铭涵见了心情大好,递过爆米花说:“大家看电影都吃这个。”   然后在心底补充了一句:叶谨说的。   韩棋扭过头有些恼怒的说:“不饿。”   “又不是给你当饭吃的,零食而已。”   韩棋不理他,周铭涵也不生气,干脆自己吃了起来。还故意吃出声音来,听得韩棋分外不爽,只好把精神都集中在电影上。   影片是外国背景,讲述一对同性恋相识、相爱最后无奈分离的过程。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偏偏若干年后其中一个人回到相识地点,另一个人已经离世,只剩主角一人黯然神伤。   影片拍摄手法很文艺,结局带着淡淡的压抑和惆怅,看得周铭涵分外憋屈,这哪是追老婆时该看的电影?叶谨,你今年的年假别想了!   电影结束后,等旁边的人都走了韩棋才站起身,周铭涵也跟着站了起来,问:“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韩棋淡淡的反问。   “就是这部电影啊?”   “哦,挺无聊的。”韩棋说,周铭涵听了微微失望,韩棋又接着说:“两个男的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结果?”   周铭涵吐血,你是故意的吧?明知道我在追你还这么说。但他想了想还是在韩棋面前辩解说:“是吗?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不会因为所谓世俗的眼光就和喜欢的人分手,也不会看着他去死。”   说完看向了韩棋,韩棋听了怔了一下,然后定定的看向周铭涵,眼神深不见底。周铭涵也这么看着他,他以为韩棋会说什么,但韩棋只是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就转回头向前走去,边走边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是吗?不过那是你的事,看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周铭涵一阵挫败,忙追上去说:“算了,我送你。”   韩棋不置可否,车开到距医科大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韩棋正要打开车门出去就被周铭涵叫住了。韩棋回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周铭涵不由得有些紧张,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他,轻声说:“送你的。”   韩棋低头看了一眼那个盒子,垂下眼睑说:“不用了。”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周铭涵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然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车内的气压都低了几分。韩棋并没有管他,转身就想开门,周铭涵却先他一步将车门锁住了,韩棋回头有些生气的看着他说:“开门。”   周铭涵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难看的看着他,过来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比以前有进步了,我以为你在慢慢接受我。”周铭涵有些艰难的说。   在他拿出礼物时他有些紧张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他第一次和喜欢的人约会,送东西,虽然对方并不是很愿意。但他以为至少比以前有进步了,可当韩棋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不用了”这三个字时他忽然感到无比难过和一种无法言语的无力感,仿佛无论他怎么做韩棋都不会给他分毫机会,永远和他保持着疏离的距离。   这种感觉让他看不到将来看不到希望,让他烦躁让他抑郁让他不安!他静静看着韩棋有些冷漠的脸,忽然有一种把他撕碎的冲动,把他绑回家的冲动。不是吗?反正无论自己怎么做他都不会心动,那干嘛还要顾及他的感受?他都这么无情了我还在乎他的感受干什么?一种兽性的冲动在他体内疯狂的叫嚣着,周铭涵猛的闭上了眼。   这时韩棋略显清冷的声音响起,使得他脑中一阵清明。   “没有什么为什么,无缘无故接受别人的东西不是很奇怪吗?”韩棋淡淡的回道。   周铭涵睁开了眼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前方,韩棋也不开口,仿佛是要和他杠上似的,车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周铭涵沉默了一会儿,兀自将礼盒拆开,拿出了一款做工精致的机械表,然后捉过韩棋的手腕强硬的戴了上去,韩棋想要挣开但被他死死的钳制住了,戴好后周铭涵眼神深沉的看着他,让韩棋看不出里面的情绪。看了一会他终于开口,低声说:“不想要就扔了吧。”   韩棋被他的眼神吓得一愣,然后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周铭涵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将车门打开,韩棋没再看他径直走了。   周铭涵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弯的路口,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   走出周铭涵的视线后韩棋低头看了看手腕上,泛着金属光泽的手表带着些许凉意,丝丝渗入体内。   上一世周铭涵也送过他一款手表,虽然是女式的却比这一款贵多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一开始柔情蜜意,最后还不是……跟李维深一样!   韩棋嗤笑一声,解下了手腕上的表随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然后将双手插进上衣的口袋里,昂首离去。   时间过的飞快,一转眼就到了学期末,圣诞节的时候正好赶上期末考复习。但尽管如此也挡不住学生们过节的热潮,什么表白啊送礼物啊都挑这个时。   每年圣诞节学生会肯定要出晚会,苏语照例要拉着唐伟和韩棋去拉赞助,韩棋听了立刻猛摇头,谁知道她又要去哪个大企业拉赞助,于是借口要陪韩翠翠逛街推了。   为了让苏语信服韩棋特意提前给韩翠翠打了电话,热情的表示愿意陪同美女逛街,韩翠翠一脸为难的说:“弟弟你太坏了,我正攒钱呢!”   韩棋大度的说:“没事,我有钱,再说又不一定非要买。”   韩棋辅导的那个学生期中考考得不错,他的父母很高兴,给钱的时候多给了几百,再加上在小餐馆打零工的工资,韩棋最近手头还算宽裕。   韩翠翠还是为难:“可是要复习啊!我准备明年考雅思呢!”   韩棋劝诱道:“听说圣诞节商场打折呢,很多东西大减价啊!”   韩翠翠终于不犹豫了,很干脆的说:“好!”   最后韩棋为这件事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从市中心回来时韩棋提着两大包东西,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又酸又累。   韩翠翠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啊弟弟,看到那么便宜就特别想买!”   韩棋咬着牙说:“没事,反正我钱还够用。”   “ 那你累不累啊?要不我来提吧?”韩翠翠问。   “没事,又不重。”   韩棋一脸淡定的说,然后在心底悲愤:韩棋啊韩棋!不作就不会死这个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阿姐的逛街实力你还没见识过吗?   圣诞节过后就是元旦了,学校放了三天假,加上周末凑了个五天。韩棋决定去韩国文那两天,剩下的三天在宿舍复习。   最近周铭涵很少来找他,似乎在忙什么项目的事,就韩棋前世的了解,每年年底他都会很忙。   李维深也没再出现过,倒是遇到过卫宇霆,说是遇到倒不如说是他特意来找韩棋的。   韩棋本不想理他,但他站在自己打工的餐馆门口不走,胖老板嫌妨碍生意让韩棋处理了再回来。韩棋无奈只好和他去了一家奶茶店,卫宇霆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桌椅,坐了下来有些嘲讽的说:“怎么?你跟他这些天就混这样?他没给你什么?哦,我想起来了,你还恐怕才跟了他没几天他就订婚了吧?怎么,很难过吗?”   韩棋皱着眉说:“你有病吧!”   卫宇霆冷笑,道:“你别跟我装,李维深是天生的同性恋,他对女人根本硬不起来,宋茜那女人不过就是个摆设罢了!他这两个月都没包过谁,不是跟你在一起难不成还修身养性了?”   韩棋跟看神经病似的看了他一眼,说:“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完站起来就准备走,卫宇霆根本不管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一开始以为他只是一时新奇,玩玩就回来了,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没想到你还有几分本事,不过我们可以走着瞧,看他最后到底要谁!”   韩棋停下要走的脚步,回身指着自己的脑袋诚恳的对他说:“这位同学,如果你这里有问题还是赶紧去看看医生,讳疾忌医不好。”   说完转身就走,气得卫宇霆脸色一阵白一阵红。韩棋觉得卫宇霆跟李维深还真是相配,一对神经病,不在一起真是可惜了。   结果元旦节第三天许久未见的李维深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面带优雅的笑容对他说:“棋棋,我们很久没见了,一起吃个饭吧!”   韩棋被他的称呼恶心的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事实上李维深上辈子也是这么叫他的,那时他竟会觉得温暖,韩棋瞬间恶寒了。只说了一句“抱歉,我要复习”然后转身就要走。   李维深笑意未达眼底,只是好笑的看着他,像在看一只蝼蚁。于是韩棋还没走两步就被两个黑衣人拦下了,李维深笑着说:“听说你有个姐姐在C大上学,准备出国?你父亲在周氏承办的项目工地上干活,供得起吗?”   “管你什么事?”韩棋转身冷冷的说。   李维深不甚在意的笑笑:“我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跟我在一起你还用愁你姐出国的钱?”   韩棋听了心底一阵厌恶,不屑的说:“这就不劳您操心了。”   李维深没理会他的话,径自说:“吃个饭而已,那么紧张干什么?听说你姐姐很漂亮?唔,看来你们家基因好啊,姐弟两都很好看嘛!”   韩棋瞬间涌起一阵寒意,手有些发抖,他向来觉得要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李维深的用心,他在心底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你什么意思?”韩棋静下心冷冷的问。   李维深笑笑说:“不是说嘛,吃个饭而已。”   韩棋将手伸进口袋,不动声色的说:“好。”   刚要跟李维深上车旁边的保镖就上来将他的手猛地从衣袋里拽了出来,然后从衣服里拿出了手机递给李维深,韩棋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李维深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两个数字,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说:“我该说你天真呢还是说你天真呢?报警?哈!先不说我没把你怎么样,就是我真把你怎么样了你报警就有用吗?你以为他们敢抓我吗?”   韩棋白着脸不说话,但从颤抖的手可以看出他内心的害怕。李维深不再理会他,朝保镖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推搡着他上了车。 ☆、35第三十二章      车一路开到御城会所,韩棋被迫下了车跟他们进了一个包间。包间布置的很雅致浪漫,以红色为主色调,餐桌上摆着红色的玫瑰和银亮的烛台,桌上的餐具晶莹剔透。   李维深笑着将他推坐在座位上,然后自己坐到对面开了瓶红酒给他倒上。笑着说:“我呢也不喜欢强迫人,对你确实也是挺有兴趣的,但你也别蹬鼻子上脸。你自愿最好,合得来咱就过,合不来也好聚好散!可你之前一直吊着我,这转头就和姓周的好上了,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韩棋沉默不语,李维深看了他一会儿又说:“你跟他能好多长时间?说实话周氏迟早是我的,到时候你还跟他露宿街头?你自己好好想想。”   韩棋听了眼神有些奇怪,周氏再不济也不会落到你手里吧?   李维深看到他眼中怀疑不禁有些恼怒,又有些得意的说:“你不知道吧,周氏的华鸿诚建被爆强拆导致砸死居民,市里要求严查,现在整个工程都被拖住了,到时不仅前期投进去的资金收不回来,恐怕整个华鸿都别想再抬头!怎么,你还想跟他在一起?”   韩棋没理他,直接问:“你把我姐怎么了?”   李维深先是一愣,继而大笑:“我能把一个小姑娘怎么样?”   然后举起酒杯晃了晃说:“我只是希望能和你好好谈谈,我说过我不喜欢强迫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你都能接受周总那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   韩棋皱着眉认真的说:“李先生,首先和周总没有任何关系,其次我也不能接受您,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接受不了没有感情基础而在一起的关系,您需要的只是个床伴,但我并不适合。”   李维深听了大笑:“你是要和我谈感情吗?行啊,我对你很有感情,我喜欢你啊?”   韩棋皱眉,说:“我觉得我们说不到一块去,您的想法跟我不在一个世界,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离开。”   “来了一趟滴酒未尽,菜也不动一下,这让我很没面子啊!”李维深没有直接阻止。   韩棋看了一眼杯中暗红色的液体,心情有些焦急,他当然不敢喝李维深给他倒的酒,但这种情况下他却没法拒绝。于是想了想只能硬着头皮说:“李先生,我对酒精过敏,所以……”   李维深听了微微一笑,说:“你看你,非得逼我用强,我虽然说过不喜欢强迫别人,可也要那人识相是不是?既然你不想喝那就别喝了,反正也无所谓是不是?”   韩棋听了一惊,直觉不妙,站起身就要走,却立刻被身后的人按在了座位上,一张白色丝帕就捂在了他的口鼻上。   “唔……”韩棋剧烈的挣扎,两个黑衣人死死的按住他,晕眩感慢慢袭来,韩棋在晕过去前一刻恶狠狠的看向李维深,李维深轻啜了一口红酒,目光有些讽刺有些冰冷的看向他,就像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蝼蚁。   周铭涵最近有些心力交瘁,先是华鸿闹出了强拆事件,继而微山湖医院又出了医疗事故,死者家属在医院门口摆灵堂,周铭涵有心交涉却都被骂了回来,弄的周氏最近名声大跌。   周铭涵坐在办公桌前揉了揉眉心,鬼使神差的竟想起那天在微山寺求的签。这才刚过元旦就出了这么多事,还真是事业有挫啊!   刚想完他又不由在心底骂了声“见鬼”!别的不说,华鸿那件事肯定有人在背后搞鬼,跟那个老和尚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还真会算?   周铭涵越想越觉得可笑,可心底却又有些犹疑。   这时叶谨敲了敲门,没等他应声就进来了,说:“市晚报的记者去医院了。”   周铭涵顿时觉得头都大了,直接就问:“谁给他们胆子去的?”   叶谨犹疑了一下说:“说是宋市长要求必须给市民一个公道。”   周铭涵冷笑:“他怎么不就他受贿之事给市民一个公道?”   又问:“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又闹出人命了?”   叶谨无奈的说:“那男的酒驾出了车祸,送到医院就一口气了,还没进急救室就死了,前后不到五分钟,本来也没什么事,家人领了遗体就回去处理后事了。可今天忽然就闹到医院了,非说是我们耽误治疗,在医院闹的不可开交。”   “有证据吗?”周铭涵问。   “有录像,录像上有时钟显示时间,确实没超过五分钟。不过我估计他们不会报这个,昨天的小报把酒驾都隐去了。老板,我觉得是有人故意挑事,那家人昨天还没什么反应,今天忽然就来闹事,也太明显了。”   “算了,人都死了,能私了就私了。”   叶谨听了却皱眉,道:“可这么做对医院名誉损失太大。”   “要是他们实在不识相就公布录像,华鸿怎么样?”   叶谨敛下神色说:“负责拆迁的赵宝强还没找到,已经在协商赔偿了。”   “嗯,好好谈,条件可以开的优厚些,别再把事闹大了。”   叶谨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到什么,有些犹豫。周铭涵见了问:“怎么?还有事?”   叶谨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刚才路过医科大附近时看见李维深把那小孩带走了,他好像……不大愿意。”   周铭涵听了脑袋“嗡”了一声,忙大声质问:“你怎么不追上去?”   叶谨为难的说:“老板,最近这些事很明显是李家和姓宋的搞得鬼,这种时候我们还是不要和李家正面对上比较好,宋远江毕竟是市长,又是李维深未来的岳丈。”   周铭涵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抑制不住心里的慌乱,他觉得如果他真的当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一定会后悔终身。   他凌厉的看了叶谨一眼,叶谨一凛,整个人立刻站的笔直。周铭涵没再看他,有些匆忙的打开电脑,搜寻定位,结果等他找到那块手表所在地时差点气个半死。   拿着表的男人见他铁青的脸,吓得有些哆嗦,直说:“这真是我媳妇捡的,就在医科大外面的垃圾箱里捡的,我媳妇是环卫工人。”   周铭涵拿过手表就走,他觉得肺都要气炸了!他居然真扔?他居然真的把自己送的东西给扔了!这死小孩,真是气死他了。   叶谨见他脸色黑的难看,有些害怕的说:“其实老板,有句话我还没跟你说…”   “说!”周铭涵冷着脸,疾步向车走去。   叶谨一个快步跟上去,有些胆颤的说:“其实我看见时就想你听说这件事可能会去……”   周铭涵转身死死的盯着他,叶谨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所以我就跟上去了,看见他们把那小孩带御城去……了。”   周铭涵用吃人的目光看着他,咬牙切齿的说:“那你怎么不早说?”   叶谨挺无辜,说:“你当时没问我就直接搜定位去了,我以为就不用说了,谁知道……”   ……谁知道人家把你送到表扔了。后面的话没敢说出来,他有预感,如果真说出来了会死的很惨。   周铭涵瞪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就朝车走去。   韩棋醒来时发现手脚都被绑在床上,李维深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晃悠着一杯红酒,笑得一脸惬意。   一阵恐惧袭来,韩棋本能的想向后缩,但却发现根本动不了,他镇静了一下,开口说:“李先生,你这么做是违法的。”   李维深嗤笑一声:“违法?你觉得在A市谁敢来抓我?”   说完他站起身走向韩棋,韩棋反而有些镇定了,他看向李维深有些平静的说:“你就准备这么绑着我做?”   李维深听了他的话先是一愣,继而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说:“我就知道你没我想的那么纯情,怎么?跟周总做过?”   韩棋没理他,反而淡淡的说:“解开吧,你也不想我在床上像个死人。”   李维深听了得意一笑,道:“当然不会让你像个死人,相反,会让你欲罢不能。”   韩棋一听顿觉不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有些慌乱的问:“什么意思?”   李维深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支针管,慢慢向他走去。韩棋恐惧到了极点,脸色青白,整个人都开始发抖,冰凉的针头刺进皮肤时他甚至抽搐了一下。看向李维深的眼睛里满是无措和恐惧,就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动物一般,李维深见了心底有一种变态的满足感。   但恐惧只是一瞬的,随着冰凉的液体慢慢被推进手臂,韩棋也开始警告自己要冷静。他虽然不知道针管里是什么药,但可以肯定是肌肉松弛剂或者什么催情药品。他必须假装药效提前发作,才能争取时间逃走。   想到这韩棋渐渐放松了身体,假装有些难耐的扭动。   李维深虽奇怪药效竟然这么快就起作用,但想到这次用的量比较大也就不怀疑了。   他轻轻解开缚着韩棋手脚的布绳,然后吻上了韩棋的脖颈,一只手从衣摆处探了进去,抚摸着他的腰身。韩棋感到一阵恶寒,但他顺从的用一只手搂住他的背,低低哼了一声,另一只手却在他看不见方向朝床头的桌子上摸索。李维深听了他的声音更为激动,急切的想要吻上他的唇,韩棋正好摸到了一个花瓶,然后就用尽全力的向他的头上砸去。   “哐——”一声,玻璃碎了满床,甚至有些溅进了韩棋的衣领,血立刻就从李维深的后脑勺冒了出来,低落在床上。   李维深有一瞬间的晕眩,韩棋的身影在他面前摇摇晃晃。韩棋吓得手脚冰凉,一脚踢开他就往外跑。   门一开韩棋就冲了出去,门外的保镖还没反应过来,一转脸就看见李维深一头是血的坐在床上,其中一个立刻进去帮他包扎,另一个连忙就去追韩棋。   韩棋才刚跑出去药效就开始发作了,所以那名保镖没费什么力气就追上了他,韩棋一见四周有人立刻大叫:“救命啊!绑架啊!”   保镖捂住他的嘴就往回拉,韩棋拼命的挣扎,四周竟没一个人上前帮忙。   周铭涵一进御城就看见这一幕,忙大叫一声:“住手!”   保镖一愣,见是周铭涵也有些为难,说:“周总,这人打了我们李总。”   周铭涵伸手就把韩棋夺了回来搂在怀里,感到他有些发抖心里不禁生气,神色不愉的说:“他是我的人,既然打了李总那明天我会亲自向他道歉。”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带着韩棋就走。   叶谨跟在后面抚额,能来御城的都是有钱人,估计不等明天全A市上流圈的人都知道周氏继承人和李氏继承人共争一个小男孩的事了。 ☆、36发现   第三十三章   周铭涵把韩棋一路抱到车上,叶谨在前面开车,偷偷从后视镜里观察着两人。   韩棋在周铭涵到时就有些迷蒙了,此时更是四肢绵软浑身发热,被周铭涵紧紧的搂在怀里更加难受。他无力的推着身上的人,语气不善的斥道:“放开!”   但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一点威慑力,甚至有些绵软。周铭涵本来就很生气,听了他的话更是气愤,怒道:“都到现在了还不老实,谁让你把表扔了的?要不是叶谨刚好看见了你今天是不是就跟他做了!”   韩棋本来就很难受,听了他的话再想到今天的遭遇更觉难堪,恼怒的说:“关你什么事?放我下去!”   周铭涵气笑了,反问道:“放你下去?你这个样子能去哪?回宿舍?还是去你爸那?”   韩棋咬着唇,脸色绯红,眸中水光潋滟,一看就不正常,看得周铭涵分外心动,又十分矛盾。撞到嘴边的兔子到底吃不吃?不吃吧可惜了,吃吧兔子的年龄也太小了。   想着他又把韩棋搂得更紧些,想平息一下体内的欲望,没想到却令其更加强烈。   韩棋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无论是他爸那还是宿舍他都不可能去,但他实在不想都这样了还和周铭涵在一起,他害怕被他发现身体的秘密,前一世他们就是这样发生了关系。他挣扎着说:“把我放路边就可以了。”   他想他可以先找一家宾馆凑合着,周铭涵却被他的话气到不行。放路上?他真想掰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这一片都是夜场、会所的,他就不怕被个来历不明的人给吃了?   周铭涵干脆不理他,强硬的决定:“跟我回去!”   韩棋固执的说:“不,总之今天谢谢你,你把我放下就行了。”   周铭涵气得不知说什么好,干脆把他翻个身放到腿上,韩棋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他的大手用力的打在自己的屁股上。   韩棋一愣,继而感到强烈的羞耻,拼命的挣扎:“放开我,你又不是我爸,凭什么这样打我!”   周铭涵气哼哼的说:“我这是替你爸好好教训教训你,不识好歹,识人不清!”   坐在前面的叶谨“扑哧”一声就笑了,韩棋更加觉得难堪,扭得更厉害,却因为药力的作用显得软绵绵的,像是在撒娇。周铭涵怒瞪了叶谨一眼,说:“好好开车。”   叶谨咧嘴,周铭涵最后一下轻轻拍在他屁股上,还摩挲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的说:“好了别动了,火都被你扭出来了。”   韩棋浑身一颤,脸色难堪的闭上的眼。药效越来越强烈了,他不敢再乱动,周铭涵的眼神也越来越暗。   车开到桃源别墅,韩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了,周铭涵以为是药效的缘故,抱着他下车,然后对叶谨说:“你先回去吧。”   叶谨无奈,真是用完就扔啊!   周铭涵抱着韩棋快步走到门口,刚要掏钥匙门却开了。出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女人见了他惊喜的说:“少爷回来啦!”   然后看到他怀里抱着的人,不由有些尴尬,说:“少爷,这是……”   周铭涵这才想起主宅的李婶每周都会过来帮他打扫卫生,只不过他大部份时间都在公司,很少见到而已。   周铭涵皱眉说:“李婶,你先回去吧。”   李婶为难的说:“少爷,这、您这是……”   她脸色不太好的看着他怀里的韩棋,此时韩棋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周铭涵隐隐有些不耐,冷声说:“回去!”   李婶吓得一愣,慌忙说:“好好,马上……”   周铭涵将韩棋抱到卧室,一脚踢上了门,就把他放到床上,韩棋此时有了一丝清明,死死的抓着他的领口,带着哭腔艰难的说:“周铭涵,你别碰我,你答应过的……”   周铭涵死死的盯着身下的人,眼中冒火,只觉得浴火焚身,他觉得这种时候他要是能忍的住他就是圣人。   终究欲望战胜了理智,他抬手将揪着自己衣领的双手扯了下来,按在韩棋的头顶,唇舌强势而又霸道的侵入他的口中,搅动着他的唇舌,用力的吮吸着每一处内壁。周铭涵觉得他的唇软软的,舌头滑滑的,仿佛有种魔力一般吸引着他,让他舍不得离开,简直美好的难以言语。   他激动的吮吻着,另一只手从衣摆处探进去,从腰部一路向上,最后停留在胸前的一点上用力研磨。   略有些薄茧的掌心在韩棋身上激起细细的电流,带来阵阵酥麻感。韩棋的身体微微弹了一下,仿佛一条失水的鱼,艰难的呼吸着。他眼中水雾朦胧,难过的仿佛要死去一般。   周铭涵转而吮吸他的脖颈,手也不再满足那一点,忽然抽了出来飞快的解着他的裤子,韩棋的眼睛猛然瞪大,里面满是惊恐,剧烈挣扎着,哆嗦着说着:“不、不要……”   周铭涵低声安慰道:“乖,别怕,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很舒服的……”   说着就将手伸了进去,韩棋忽然凄厉的叫了起来:“不——!”   周铭涵浑身猛然一震,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试探着朝那个流出液体的地方伸了过去,紧接着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一般。韩棋是女生?不,他清楚的摸到他的男性綦器官,那小巧的一根还在他掌下微微颤动,可这是什么?周铭涵不由又往下摸了一下,双性人?   周铭涵说不出自己此刻是震惊多一些还是喜悦多一些,他只知道他全身都在发抖,那个小口正紧紧的吸着他的指尖,从那里传来的热度让他激动的腿都有些发软,身下胀的疼痛。他有些语无伦次,有种捡到了奇世珍宝的感觉。   “我、我,韩棋……”   然后他很快就发现韩棋全身都在发抖,本来绯红的脸颊此时变得煞白。他睁开眼后眼中满是绝望和恐惧,他哆哆嗦嗦的说:“周铭涵,我恨你,你放开我……我恨你……”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微弱,带着哭腔和绝望,周铭涵宛如被一盆冰水从头泼到脚,全身凉了个透。   他觉得心脏的某处仿佛被谁狠狠的捅了一刀,痛得无法言语。   他恨他?他恨自己!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难过了。   他咬咬牙抽出手警告自己:这是自己的错,他不该强迫一个孩子,不该趁人之危。   他从他身上起来,说:“我送你去医院。”   韩棋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无助的说:“我不去医院,你把浴室借我用用。”   周铭涵一愣,瞬间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不由斥道:“那样会生病,乖,我们去医院。”   “不……”韩棋异常的固执。   周铭涵无法,只好把他抱进浴室,并帮他放了冷水,然后觉得太冷还是加了些热水。韩棋难堪的说:“你出去。”   周铭涵无奈的站起来,皱着眉说:“别洗太长时间,容易感冒。”   说完阴着一张脸出去了,他刚出生韩棋就费力的将门锁上,脚步虚浮的走向浴缸,衣服没脱就躺了进去。虽然周铭涵兑了热水,可在十二月的天气里韩棋还是冷得发抖,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挣开眼,难耐的想将手伸到那个地方,可刚碰到时却又猛地缩了回来,虽然书本上都说这是正常现象,可经过了上一世的那些事后,他还是不能接受这这种事。最终他将水放了,又重新注入满满一缸冷水,将整个人浸了进去。   周铭涵在外面焦急的踱着步,这都一个多小时了韩棋还没出来。他想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可又怕撞见了什么让小孩想不开,从刚才的情况就能看出来韩棋对这事非常在意。   终于磨蹭了两个小时,周铭涵觉得不能再这么任由他泡下去了,于是敲了敲门,里面什么反应也没有,周铭涵觉得不妙,一脚踹开了浴室的门。韩棋正静静的泡在浴缸里,双目紧闭,眉头微皱,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周铭涵暗咒一句忙上前把他捞了出来,一试到他身上的温度不由在心底大骂,这也太不爱惜身体。韩棋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显然已经昏过去了。   周铭涵忙把冷水换成热水,将韩棋身上的湿衣服脱了又放进去,帮他洗澡的时候周铭涵不由自主的向他两腿之间的那个地方看去,果然是双性。   周铭涵不由暗想,难怪他长得这么中性,手腕跟女孩子似的细,皮肤也白,虽然军训时黑过一阵,但没多久就又白了回来。   周铭涵看着气血一阵上涌,忙移开了眼睛,帮他草草洗完用毯子包裹着抱回了床上。   再给他量体温吃退烧药,一直忙活到半夜才睡。   周铭涵知道这时候韩棋太敏感,不该再刺激他,可他还是忍不住也爬上了床,将韩棋紧紧的抱在怀里,嗅了嗅他身上沐浴液的清香,满足的睡了。   这一晚周铭涵又做了跟上次差不多诡异的梦,但梦境的内容却有所不同。   他看见韩棋坐在李维深身上和他激吻,看见他扑倒在李维深脚边却被他踢开了,他仍然听不见声音,但那画面却真实的诡异,然后他就看见自己走到韩棋面前将他扶了起来,但韩棋看他的眼神里并没有感激,而是惊慌和恐惧。   怎么会这样呢?周铭涵惊醒后不断问自己,怎么会梦见韩棋和李维深在一起?他看了看怀里的人心头有些异样。   一次梦见了是巧合那么两次呢?再加上最近公司出的事,饶是周铭涵不信这些也有些迷惑了,难道那个方丈还真是什么得道高僧?   周铭涵紧了紧怀抱,想:要不抽个空去微山寺看看吧,或许真有什么玄机? ☆、37   第三十四章   韩棋醒来时觉得全身软绵绵的,喉咙干的冒烟,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费力的睁开眼就看见了脸前这张俊逸的面孔,周铭涵眉头微皱,鼻尖靠在他的耳边,不时呼出温热的气体,有些痒痒的。   韩棋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意识清醒后昨晚的记忆纷踏而至,顿时感到无比羞耻和难堪,脸色青白,挣扎着身体想挣脱他的怀抱,却因为没有力气而出了一身虚汗。   他一动周铭涵就醒了,而且被他扭得下腹又是一阵热意,于是紧了紧怀抱,沙哑着声音说道:“别动。”   韩棋立刻感到了他那个地方的变化,脑海中不由浮现昨天晚上他把手放到自己那里的情形,顿时觉得羞恼万分,推搡着他说:“放开!”   因为昨夜发烧,刚说话时喉咙就一阵疼痛,声音沙哑。   周铭涵无奈的起身说:“好,不抱你了。”   然后在他额头轻吻了一下,下床当着他的面就换起了衣服,韩棋又是一阵气恼,眼睛直往别处瞟,等他穿好了也坐起来准备穿衣服。结果一低头就发现身上被换了一件宽大的睡衣,一看就是周铭涵的。韩棋心里暗暗恼恨他昨天把自己看光了,可再想到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体的事,不禁又有些害怕。他很奇怪昨天周铭涵竟然没碰他,前世并不是这样的,或许真的不该把他和上一世那个周铭涵等同看待?韩棋有些矛盾。   周铭涵一转头就见他已经坐起来了,宽大的睡衣衬的他整个人有些瘦小,过大的领口露出了漂亮的锁骨,还有脖颈上被自己吮出的痕迹。周铭涵觉得下腹又是一阵热意,刚压下的欲望又回来了。   他走过去一把将他按回床上,扯过被子盖严实了,说:“感冒还没好你又瞎折腾什么?躺好了。”   然后转身打电话叫了外卖,挂了电话后他有些犹豫,本来怕韩棋尴尬他准备不提昨天的事,但想了想还是决定解释一番,不然以他那个小脑袋还不知会怎么想。   “韩棋,昨天……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身体比较特别,所以……”   “别说了!”韩棋一听就知道他要说什么,顿时又感到难堪,哑着嗓子喊,。   周铭涵走过去连着被子将他抱在怀里说:“别喊了,嗓子不疼么?”   知道他抵触自己,周铭涵也就没多说,顿了顿才接着道:“你别乱想,我没有瞧不起的意思。虽然你可能现在还接受不了……可我还是想说,我真的喜欢你,这跟你的身体没关系,我喜欢上你时不知道你……这么特别。”   韩棋闭上了眼,抿着唇不说话。   周铭涵想了想,又低声问:“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我们可以试着处一处,要是你真的接受不了我们也可以分。你放心,这期间我不会碰你的。”   韩棋怔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周铭涵却忽然说:“如果拒绝的话就别说话了!”   韩棋挣了一下,这次周铭涵放开了他,他裹着被子坐在床中央,认真的问:“周总,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或者我到底哪里值得你喜欢呢?”   为什么呢?前世他们也没见过几次面,为什么突然就拿上亿的工程向李维深换自己?   “也许仅仅是你的猎奇心态在作祟?”韩棋接着说。   周铭涵听了一愣,不由皱了皱眉。为什么会喜欢韩棋,他似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只知道第一次在工地宿舍看到这个衣着简朴的少年时就有一种砰然心动的感觉,那时周围的下属他都看不见了,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这一人。后来每见他一次就想要更亲近一分,想拉着他的手,想将他搂在怀中……   他清楚这不是什么猎奇心态,比他青涩好看的大学生不是没有,但他偏偏就喜欢这么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周铭涵想了半天才说,“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很喜欢,想靠近你跟你说话。不过那时你跟刺猬似的,对我戒备的很……”说到这他忽然笑了笑,接着道:“或许可以归结为一见钟情?”   韩棋听了摇摇头,道:“你说的我不太理解,但听着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周铭涵又问:“那为什么不试试呢?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韩棋还是摇头,说:“你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力气了,我真的对你没感觉。” 顿了顿又补充说:“就是你说的那种感觉。”   周铭涵有些失望,问:“那你对谁有过这种感觉吗?心动的?”   韩棋想到了前世的李维深,心底一阵厌恶,又摇了摇头。   周铭涵失望:“还想打探打探你喜欢什么样的呢。”   韩棋有些无语,觉得实在招架不住,周铭涵摇摇头说:“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总不能拒绝我追你吧?”   怕他再说出什么让自己难过的话,周铭涵在他还没开口的时候就制止了他:“先别说话了,等嗓子好点再说。”   韩棋听了闭上嘴不再说话,两人早上吃了食味轩送来的早点。韩棋要回去,周铭涵认为他发烧还没好透,执意让他在别墅里休息。结果中午的时候周铭涵接了通电话匆匆出去了,韩棋等他走后忙爬起来准备溜,结果他的发现他的衣服都被昨天弄湿了还没洗,周铭涵的衣服都太大而且是名牌,他穿了怪异不说,要是室友问起了也不好说,总不能说是韩国文的吧!   韩棋只好泄气的把自己的衣服洗了,再看看旁边周铭涵的衣服,算了,就当是住他地方的报酬好了,认命的也洗了。   下午韩棋已经睡醒一觉后周铭涵还没有回来,刚醒就感到得胃部一阵痉挛,早上因为发烧的原因只喝了一碗粥,这会儿已经很饿了。虽然上辈子曾经在这个别墅住过一段时间,但他对周围并不熟,找不到地方买吃的就只能自力更生。好在虽然周铭涵不常在这里吃饭,但李婶每次来都会帮他把冰箱塞得满满的。   说到李婶,昨天晚上的事被她撞见了应该回去就告诉周老爷子了吧,估计中午那个电话就是周铭涵他爷爷打的。   这个韩棋倒是猜对了,电话确实是周铭涵的爷爷打来的,不过不止是李婶打了小报告,赵语馨也去哭诉了一番。昨天晚上周氏总经理在夜色和李家大少爷抢小男孩的事可不止一个人看见了,要不是周老爷子给拦下来,这会儿估计都上报了。   所以周铭涵刚到江山周宅还没下车就感到一阵风雨欲来,老管家周伯赶紧迎上来说:“少爷快去吧,老爷在书房等着呢!说话悠着点,这回老爷可气的不轻。”   路过大厅时正看到赵语馨坐在檀木沙发上抹着眼泪,李婶在旁边安慰着,见他进来一脸的不赞同。忙说:“哎呀,少爷回来了,快给赵小姐解释解释,这肯定是误会了。”   赵语馨听见了也回头,一脸控诉的看着他。   周铭涵皱着眉冷声道:“我做什么了需要跟赵小姐解释?倒是赵小姐,您是不是该好好解释解释中宏科技的资金为什么还没到位这个问题?”   “你……”赵语馨张口结舌。   周铭涵很不耐的摆摆手,说:“麻烦贵公司好好想想,元旦假后给我们一个交代。”   说完转身就往楼上走,气的赵语馨把桌上的果盘全扫地上了,吓得李婶一愣。周铭涵回身冷冷的说:“到别人家做客就应该遵守别人家的规矩,赵小姐这么大的脾气我们可招待不起,李婶,送客。”   李婶为难的看向赵语馨,支吾着说:“这……这,赵、赵小姐,你看……”   赵语馨气完了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家,心下虽然暗恼却也有些庆幸:幸好周爷爷不在。   看到李婶为难的样子,赵语馨忙帮她收拾:“对不起啊李婶,刚才太激动了才……”   说着又哽咽起来:“你也知道昨天周大哥……”   李婶哪敢让她一个大小姐做这些,听了她的话又不由想到昨天周铭涵抱着一个少年回去,又有些同情赵语馨,忙抢着收拾道:“不用不用,哎呀赵小姐你到那边坐着就行啦,少爷他只是一时生气,气消了就好啦!”   赵语馨也不推辞,擦了擦眼角就到旁边坐下了。正这时楼上书房传来了“啪”的一声响,然后就是老爷子的怒吼声,周管家的劝阻声,两人均是吓得一愣。赵语馨忽然想起周家早年是混黑的,老爷子年轻时更是在道上摸爬打滚,她爸提起来都会浑身一凛。不禁觉得身体有些发冷,忙说:“李婶,公司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周大哥说的对,是该给周氏一个交待。”   李婶忙劝:“哎呀,留下吃顿晚饭吧,老爷子就那暴脾气,一会儿就好了!”   赵语馨连连推辞,李婶不好再留,就送她出去了。   书房里周老爷子气的满脸通红,指着周铭涵的鼻子一阵怒吼。   “你可出息了啊,在那种地方抢人,还跟李家小子!你是嫌最近事儿闹得不够大吗?要不是我拦着你现在早上头条了!”   周铭涵坐在檀木椅上,端起一杯茶慢悠悠的递到嘴边轻啜一口。老爷子看得更气,抬手一挥,上好的瓷杯“啪”的一声就摔地上了,周铭涵没躲开,茶泼了一裤子,忙跳起来抖了抖裤腿,漫不经心的说:“今天这茶叶是陈的啊!”   老爷子一听狐疑道:“真的?不可能啊!这可是了方大师给我的,说是今年新采的……”   话没说完老爷子脸一黑,道:“你别给我岔开话题,说,到底怎么回事?”   周铭涵无奈哄道:“爷爷,你都吼了二十多分钟了,休息休息消消气,一直吼下去对血压不好!”   老爷子被他噎了一下,气呼呼的说:“你还好意思说,一大早赵丫头就来哭,国平也打电话问是怎么回事!你说我怎么跟人家两口子说?”   周铭涵皱着眉道:“我有什么好跟他们交待的?我跟赵语馨一没婚约二没交往的,怎么你们个个都觉得我对不起她,得给她负责?”   老爷子一听有些心虚:“这不当年你妈和你赵姨给你俩定的亲嘛!怎么能说没婚约呢?”   周铭涵无:“说了多少遍了那就是两人开的玩笑,那会儿还不知道他们家生男生女呢!当时也没人当真,怎么我妈一死我们家刚洗白就全当真了?”   老爷子见硬的不行又来软的,说:“我这也是为你好啊,赵家那丫头吧是任性了点,可心性不坏啊!我请请大师给她看了相都说好生养……”   “行了行了!”周铭涵无力道:“归根到底您就是想要个孩子嘛,那行,过两天去孤儿院领养一个,正好您年龄也大了,找个人陪陪你也好!”   “放屁!”老爷子气的瞪圆了眼,道:“我这是为了孩子吗?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说完叹了口气,接着道:“咱家罪孽重,所以你爸他们走得早!老头子我命硬,不怕什么,还不就是怕你……怕你将来步你爸他们……唉!了方大师说咱家这样的要多做善事才能荫蔽子孙。你说你强抢民男……”   “停停停……”周铭涵无语的问:“我什么时候强抢民男了?不是,什么叫强抢民男?您当我是恶霸呢?”   “还不承认!在夜色公然和李家小子抢小男孩,这都要上报了你还不认?你给我说清楚,那小孩到底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听到这周铭涵有些烦躁,扯了扯领口道:“就是李维深最近看我有些不顺眼,你知道他们李家向来野心大。”   这话直接就把韩棋透明化了,老爷子听了果然被转移了话题,道:“最近李家确实动作不断,人家毕竟跟市里搭上了,志得意满也是应该的。听说工地上最近出事了?”   “嗯,负责拆迁的工头没接到命令就强行拆迁,闹出了人命。人现在找不到,估计是李家搞得鬼。”   老爷子听了叹了口气,道:“李家最近风头正胜,我们还是避避锋芒,他们毕竟跟宋远江搭上了,民不与官斗嘛!况且咱家早年那些事都还记录在案,虽然不怕他们查出什么,但也要小心为妙,局里都盯着呢!”   周铭涵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李家也不太平,李维深那两个叔叔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还有他那几个堂兄弟也都盯着他呢!”说到这他笑了笑,有些不在意的说:“不过他最近有些春风得意,没把他们放眼里就是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说:“李家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李政还行,他儿子就……唉,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啊!好在还年轻,多磨练磨练也不是不行。”   周铭涵觉得好笑,这怎么忽然就担心起人家的事了。老爷子叹完气又说:“这人家嫌儿子多争家产,咱家这是没人啊!要你结婚还不愿意……”   周铭涵无奈,怎么又扯这上了?   老爷子一见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气得敲了他一拐杖,最后无奈的说:“算了,你要真不喜欢赵家那丫头我就帮你回了,别天天跟李家小子学,围着小男生转!你能跟他比吗?咱家了方大师说了……”   周铭涵无奈的接着说:“要多行善少造孽!您还真信?”   老爷子翻了他一眼,摇摇头道:“算了算了,下去吃饭,今天就留在这边吧!”   周铭涵一听忽然想起韩棋还在家呢,这也不知道吃没吃饭,于是忙说:“公司还有事,我得先回去。”   老爷子觑他一眼,道:“元旦公司都不放假?”   周铭涵心虚的咳了一声,说:“之前有个企划案没看,元旦假后要用。”   老爷子冷哼一声:“我看是回桃源看那孩子吧?”   周铭涵忙解释:“哪儿呢?真有事!”   老爷子斜他一眼,哼哼道:“别跟我装了,赶紧把人家孩子送走,别什么都跟李家小子学!造孽!”   说完叹了口气敲敲拐杖出去了,周铭涵有些无奈,他怎么跟李维深学了?    ☆、38     第三十五章   周铭涵回到桃源时已经下午五点了,他有些担心韩棋趁他不在时走了,结果开了门听到厨房里一阵响声不由松了口气。继而又有些庆幸,看来韩棋是在做晚饭了,幸亏刚才没留在周宅吃饭。   走到客厅发现桌上已经摆了两个菜,一盘青椒肉丝一盘醋溜土豆丝,都是家常菜,闻着挺香。周铭涵没忍住就捏了一根肉丝,刚好韩棋端着碗汤出来了,见了他的行为不由就瞪眼怒道:“洗手!”   周铭涵讪讪的放下肉丝,韩棋反应过来后也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人自己家呢!   脸不由得有些红,说:“我看冰箱里有菜,就……那个,因为衣服没干所以没法走……”   周铭涵听了无比庆幸,还好没帮他买衣服!还好他穿不上自己的衣服!   他笑眯眯的说:“没事,刚好我还没吃,一起吧。”   韩棋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说:“那先去洗一下手吧,我去把饭端出来。”   周铭涵点点头愉悦的向洗手间走去,路过阳台时看到晾晒整齐的衣服时脸上不由一笑,心里觉得暖暖的。   吃饭的时候周铭涵酝酿了很久才说:“你看,我们相处的不是很好吗?”   韩棋抬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周铭涵见他没反驳又继续高兴的说:“所以说你也不是很讨厌我不是吗?”   韩棋摇摇头说:“可是也不喜欢你啊。”   周铭涵不在意的说:“那总可以做朋友不是吗?”   “呃。”   见他没回答周铭涵也不再强求,反而说:“天也不早了,我刚刚看了下,衣服还没干,今天还是先在这住一晚吧,要是明天还不干再去买,这边离商场挺远的。”   再远开车也不过四十分钟的事,主要还是要把人留下来!   韩棋纠结的说:“不会吧,都一下午了,我用洗衣机甩过水了。”   “应该是今天天有点阴吧,我刚刚试了一下,下摆还很湿呢。”   那是了,刚刚特意去喷了点水,能不湿吗?   韩棋纠结了半天,最后勉勉强强的说:“那好吧。”   周铭涵听了非常愉悦,饭都多吃了一碗。他觉得自己已经找到对付韩棋的办法了,像他这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性格,要等他主动估计得到下辈子。对付这种人就要把他的后路都断了,这样他才会乖乖的跟你走。周铭涵此刻觉得自己就像蜘蛛一样,密密的织下一张网,耐心的等待着猎物掉进去。   睡觉时两人又起了争执,周铭涵觉得客房都没收拾,不如两人在主卧凑合一下,反正昨天晚上两人就是这么过的。韩棋就一个劲儿的摇头,说什么都不同意,最后抱着被子到沙发上睡去了。周铭涵拗不过他,也不想逼得太紧就勉强答应了,不过睡到半夜时就把他抱回了床上。   第二天韩棋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于是恼恨的推开他说:“你不是说当朋友吗?哪有朋友这么睡一起的?”   周铭涵刚被他弄醒本来还有些床气,结果听了他这句话立刻就心情大好,说:“这么说你是同意和我做朋友了?”   “呃?”韩棋语塞,继而恼怒的推开他说:“我不是睡沙发上的吗?怎么到床上了?”   周铭涵听了很遗憾的说:“哦,昨天晚上停电了空调不能用,作为朋友我担心你被冻着,你当时又睡的太熟,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把你抱上来了。”   韩棋没理他,懊恼的下床到阳台去取衣服。周铭涵死皮赖脸的跟上去要求他做早饭,韩棋额头直冒黑线,道:“你不是会叫外卖吗?”   周铭涵很无辜的说:“那家外卖我都吃了一个月了,看见就饱了!”   “那就换一家。”   “其他几家也都吃了一两个月了,看见就想吐。”   韩棋听了觉得自己额角青筋在跳,你昨天一早吃的就是外卖,怎么没吐?   周铭涵忙又补充:“我都在这住三四年了,周围的外卖每家都吃了好几个月了。”   最后韩棋只得无奈的做了早饭,等回到学校已经快中午了。   周铭涵眼角带笑的走进公司,心底有种谈了好几个月的合作案终于被拿下的成就感。   因为假期还没结束公司里的人并不多。叶谨一见他就知道他心情不错,不由上前调侃:“哟,老板心情很好啊!怎么样?前天英雄救美效果如何?美人以身相许了没?”   周铭涵斜睨他一眼,凉凉的说:“叶特助很闲?我听说工地上技术员挺缺的,叶特助这么有空不妨前去指导一二,放心,按劳分配,干的多我肯定会给你加薪的。”   “咳……”叶谨干咳一声摸摸鼻子,忙换上公事公办的态度,说:“我哪有那个本事!对了,中宏来人了,在会议室等着。”   周铭涵微一挑眉,道:“这回来的倒快,不会又是赵小姐吧?”   叶谨摇摇头说:“是赵小姐他大哥。”   “赵宇刚?呵,难得!对了,华鸿的事怎么样了?”   “还没找到人,估计不是被李家藏起来了就是被他们解决了!哦,对了,赔偿已经谈妥了,我放你办公桌上了。”   周铭涵听了点点头说:“跟我一起去见见赵宇刚。”   叶谨忙跟上问:“李家怎么办,最近有点嚣张啊!听说市里要派人下来查账,估计那宋市长没少出力。”   周铭涵听了一声冷笑:“联系联系李涛兄弟,李政现在用他儿子攀上宋远江,在李氏风头一时无两,他那两个弟弟能甘心?”   “那倒是。”听到这叶谨不由也笑了笑,说:“不过听说前天李维深回去后被他爸狠训了一通,宋远江亲自打电话问了那事,这么看来这宋市长还是关心女儿的?是不是能从他女儿身上下手,把他拉过来?”   “呵!他那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未来女婿在夜店强迫大学生传出去好听?怎么?你想去对宋小姐使美人计?没看出来你这么热爱公司啊!”   叶谨被说的脸一黑,狠狠的闭上了嘴。   韩棋回到宿舍很惊讶的发现大家都在,吴源在就算了,他家跟自己一样,离得远嘛!可这孙浩也在就不对劲了,更诡异的是他们居然都在看书!太不对劲了!   韩棋进去就问:“诶?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个个都这么认为。孙浩,你不是去H市玩了吗?这么早就回来了?”   三人一起回头无比幽怨的说:“明天早上八点考高数!”   韩棋听得浑身一个激灵,表情瞬间僵硬,他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复习!该死的,都怪李维深那个人渣,不然他现在三遍都复习完了。   于是匆匆忙翻出书找出笔记,然后抬头对钱跃说:“老大,今晚台灯借我用用,我通宵!”   钱跃转过一张“苍老”的脸,淡定的说:“急啥,明天才考呢。”   韩棋咬牙切齿:“我一点都没复习呢。”   钱跃淡定的说:“你是没复习,哥这才预习呢!”   吴源感叹:“听了老大的话我顿时踏实了许多。”   “踏实个啥?人小四上课都听了你也听了?小四,笔记借来用用。”钱跃继续淡定的说。   韩棋递给他说:“快点用啊,我看完书就要用啊!”   “唉!”孙浩叹了口气:“本来听了小三的话稍稍有些安慰,结果老大一句话就把那一点安慰扑灭了!老大,先把笔记给我,我拍下来!”   吴源也忙叫:“也给我拍一下。”   孙浩:“你不是记了吗?”   吴源:“有三节课没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快快,拿来。”   钱跃叹息的摇摇头:“少年啊!后天早上考分析化学,奋斗吧!”   韩棋一脸阴郁的看着他:“老大,你太可恨了,为什么告诉我这个残酷的事实?”   “逃避不是办法啊少年!”   结果第二天一早,韩棋顶着一对熊猫眼去考试,刚考完吃了中饭就回宿舍接着复习。   下午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虽然号码没备注但韩棋一眼就认出是周铭涵的手机号。复习正在兴头被打断令他很不爽,干脆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就准备继续复习,结果手机就一直在那闪着。   韩棋无奈的拿过手机:“喂,哪位?”   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笑声,周铭涵低声说:“是我,感冒又加重了吗?怎么声音又哑了?”   “没啊,可能昨晚复习太晚了。”韩棋揉了揉鼻子答道。   “考试了?”   “嗯,考高数。”   “考的怎么样?”   “还行,有什么事吗?”韩棋想挂电话了。   “没事,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李维深的事不用担心了,那天的是搞得宋市长很没面子,亲自打电话去责问了,他现在被他爸禁足呢。”   说起这件事韩棋忽然想起是周铭涵救了自己,他还没说声谢谢呢,于是放缓了语气说:“哦,谢谢。”   “不用,那没事了,好好考,考完了请你吃饭。”   周铭涵语气温和的说,韩棋有些难以拒绝,硬着头皮说:“考完就该放假回家了,估计没空。”   那头顿了一下,接着传来轻快的语气:“哪有空再说,先这样,挂了。”   说完不等他回绝就挂了,韩棋表情复杂的看着手机,他特意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告诉自己不用担心李维深吗?    ☆、39第三十六章   考完试后就放寒假了,钱跃家就在临市,考完当天就回去了,孙浩更是出了考场就直接回家。吴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啊?一起呗!”   韩棋躺在床上摇了摇头说:“等我姐和我爸他们一起。”   吴源拉上包的拉链说:“那行,过年找我玩啊,打我电话。”   说完背起书包拖着箱子就往外走,韩棋点点头说:“嗯,注意安全啊!”   吴源摆摆手:“安啦!”   等人都走了宿舍里一片寂静,显得外头拖行李箱的“嗡嗡”声愈加清晰,韩棋翻了两页书就看不下去了,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打了个电话给韩翠翠得知她还有两天才考完试,韩棋决定去工地上看看韩国文。   A市偏南而且临海,冬天也不是特别冷,韩棋只在里面穿了件毛衣,外面套了身棉外套就出去了。在宿舍里没什么感觉可到了外面却有点冷了,他缩了缩头将手插丨进上衣的口袋里向公交站台走去,路过一个水果摊时想了想还是决定买一袋橘子。   到了工地上时刚好赶上他们吃午饭,韩国文见他来了赶紧多扒两口,抹了抹嘴放下碗说:“咋穿这么少就出来了?在宿舍呆着多好?”   说着接过他手里的塑料袋,又有些抱怨:“你买这玩意干什么?来你阿爸这还当走亲戚啊!”   韩棋跟在他身后笑笑说:“考完试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你。阿爸,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今年咱们一起回去吧。”   韩国文囫囵应着:“还没定呢,再说吧。你姐啥时候放假?要不你俩先回去吧。”   韩棋听了叹了口气,知道他今年又不想回去了。于是劝道:“阿姐还得过两天。阿爸,今年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咱家都多长时间没过个像样的年了,再说阿妈也想你啊!”   韩国文没说话,闷头走回宿舍把橘子放在桌上,韩棋又劝:“一起回去吧,正好过两天阿姐也放假了!还有十来天就过年了。”   韩国文摸了摸口袋,掏出一个瘪了的烟盒,从里头拿出最后一支烟点了抽上。韩棋皱皱眉,想起了他上辈子就是因为吸烟太多才得了肺病,不由的叹气说:“阿妈不是让你戒了吗?“   韩国文敲了敲一头的烟灰,叹了口气说:“不是阿爸不想回去,你看这活,估计再有二十来天就结束了。上头说了要加紧干完,说是等着正月里开什么盘呐!过年留下来干活的工钱都高着呢,是平时的四五倍!再说,今年夏天那会儿我不是回去过了吗?”   韩棋听了鼻子酸酸的,就为了过年比平时高的那点工钱,韩国文都已经三年没回家过年了。韩棋看着他夹着烟头的手指,粗粝的指头上布满了细细的黑色口子,韩国文看到他的视线有些拘谨的收回手,憨憨的笑道:“嘿嘿,就是风吹的,没啥大事,楼顶风大嘛!”   韩棋看的眼睛有些酸涩,他别过眼,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阿爸,钱是赚不完的。你那么拼命干什么?那看你那年为了多赚点钱加班干活摔断了腿,结果多赚的那点钱还不够看腿的,那么拼命有什么用呢?一家人在一起不挺好的吗?”   韩国文不在意的挠挠头笑笑说:“哎,就这一次了,明年铁定回家。”   韩棋还想再说,韩国文连忙打断:“哎,到上工时间了,你是在这坐着还是回学校去?吃中饭没?”   说着就掏口袋:“没吃的话我给你点钱,去大排档吃顿饭吧。”   韩棋站起来止住他,无奈的说:“不用,我吃过来的,再说我也有钱。你要忙就快去吧,我自己回学校去。”   韩国文点点头拿起安全帽说:“诶诶,那行,你路上小心啊!”   韩棋应了声,说:“你也小心。”   韩国文胡乱的点点头走了,韩棋看着他已经有些微佝偻的背影,心底不由觉得更加酸涩。   他揉了揉有些发热的眼眶,眼睛有些朦胧。抬头看了看不远处高高矗立的楼房,犹记得刚来时它们还是一片灰色,现在已经变成了漂亮的红白。楼顶处的铁架上几个黑色的小人正顶着寒风在高空中作业,韩棋仿佛能看见其中一个就是韩国文。他摇了摇头,转身向外走去。   韩棋还没走到工地门口,周铭涵就和一群人一起从楼房那边走了过来。周铭涵穿着一身黑色风衣,头上戴着和衣服很不搭的黄色安全帽,正侧着头和旁边人说着什么,结果一回头就看见韩棋从工人宿舍那边过来了,于是朝旁边人打了个手势,说:“这件事明天会上再讨论,总之正月七号之前一定要完工,水电气要全面通上!”   旁边人立刻点头称是,周铭涵点点头说:“那今天就先这样,你们都先回去整理整理思路明天汇报给我……”   说着故意抬手看了看表,道:“我还有事,你们先走。”   众人听了纷纷道别,向各自停在工地外的车走去。见他们都走了周铭涵才快跑了两步,走到韩棋旁边和他并肩而行,韩棋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见他朝自己这边跑来也就停下来等了他两步。   周铭涵解下头上的帽子在空中抛了一下又接住,说:“来看你父亲?”   韩棋点点头说:“嗯。”然后又问:“当老板都像你这样?还得亲自到工地来视察,挺认真负责的啊。”   周铭涵笑笑说:“也没有,最近华鸿的信誉不太好,过来打打气嘛!再说这边快完工了,所以过来看看。”然后回头问他:“考完试了。”   韩棋一听僵硬的点点头,周铭涵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说:“一起吃个饭,给不给面子。”   韩棋想说自己刚吃过,但想起前些天骗他说考完试就回家的事,又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别扭的同意了。   周铭涵笑着到旁边取了车,特意先把副驾驶处的车门打开,说:“请吧。”   韩棋别别扭扭的坐进去,周铭涵关上车门就从另一侧上了车,韩棋回头问他:“工期很赶吗?”   周铭涵听了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说:“是啊,之前因为拆迁的事弄得信誉很不好,所以打算赶紧开盘,尽量把局面扳回来。”   韩棋听了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就说:“其实这样也不见得有多大效果。”   “哦?”周铭涵惊讶的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颇感兴趣的说:“来,说说,有什么高见?”   韩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说的那件事李维深那天也说过,听起来好像是他搞的鬼,他好像把你们周氏当成竞争对手了,既然这样那你的新楼开盘他可能也不会放过,到时候再出来说新楼质量有问题什么的,你们肯定又要麻烦。宋市长不是他未来的岳父吗?要是他让质监局来说你用的钢材之类的不合格,谁还敢买啊?”   周铭涵“唔”了一声,说:“嗯,说的还蛮有几分道理的,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市里就没有人啊?宋远江毕竟是新来的,他能不能在A市站稳还说不准呢?你以为那些老派系不排挤他?”   韩棋听了有些气馁,“哦”了一声说:“我就随口说说而已,你别当真。”   周铭涵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没事,我很高兴呢!”   因为韩棋这是在关心自己啊!   韩棋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不明白他高兴个什么劲儿,自己只不过是想劝他别那么赶工期而已。   周铭涵回公司后又是一脸春风得意,叶谨很无奈,老板最近一改往日冷面本色啊!越来越喜怒形于色了。   “老板,又有新进展了?”   周铭涵心情好也不管他的调侃,就说:“今天去工地遇着他了,不仅跟我吃饭了还关心了我们公司的事。”   叶谨一听忙好奇的问:“具体怎么回事?说说!”   周铭涵瞟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你很闲?”   叶谨:“说说嘛,我帮您分析分析。”   周铭涵无聊的看了他一眼说:“滚出去。”   叶谨达不到目的,只得凉凉的说一句:“不说就算了,说不定您自己会错意了还在那得意着呢!难怪这么长时间还没追到手。”   周铭涵拿起文件夹就朝他砸过去,叶谨赶忙闪出去关上门,文件夹“啪”的一声顺着门滑了下来。   叶谨走后周铭涵坐在办公桌前怎么都看不进文件,总想着叶谨最后的那句话,他再回想一下,那时自己刚说完不怕李维深背后搞小动作那句话,韩棋脸上好像有些失望。没错,就是失望!当时自己以为他是因为没帮到自己才失望的,可经叶谨一提醒又觉得不对劲了,之前还对自己挺抵触的人怎么忽然就关心自己了呢?难道真是自己会错意了?   周铭涵越想越纠结,越想越觉得叶谨的话有道理。犹豫了半天才站起来要出去,可手刚碰到门把又缩了回去,如此反复数次,终于下定决心的推开办公室的门,一阵风似的走到叶谨面前。   叶谨本来正低头看文件,被他吓了一跳,抬起头结结巴巴的问:“老、老板,有什么事吗?”   周铭涵酝酿一下语气说:“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然后详尽得当的将中午的事描述了一遍,包括韩棋当时的动作语气神态都做了一番总结,完了之后问:“你觉得他是不是在关心我?”   叶谨黑线了,石化了!   “说话啊!”周铭涵敲敲桌子不耐的催道。   “咳嗯!”叶谨赶紧回神,开始仔细分析,言语尽可能的做到有理有据,并且见机插缝的打击一下自己的老板。周铭涵板着张脸听的异常严肃认真,被打击的时候还不忘瞟他两眼。   叶谨被他瞟的冷汗直冒,最后总结道:“总之,我觉得他更可能是希望咱们的工期不要那么赶,这样他就可以和他爸爸一起回家过年了。”   周铭涵被一通打击,已经开始无力,说:“你怎么知道韩国文已经三年没回家过年了?”   呃!叶谨再冒冷汗,他能说自从知道老板喜欢上一个大学生后他就特意去调查了一番吗?但这话说出来肯定会被老板杀死啊!   周铭涵瞟他一眼,又问:“那你觉得‘华府’三月再开盘怎么样?”   叶谨浑身一凛,忙问:“您……说的是公历还是农历……”   “当然是农历,不然公历三月和正月差得了多少?”周铭涵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觉得韩棋的话挺有道理的,现在李家肯定盯着我们不放,还是做好万全准备再说。工期……也可以停一停!”   这不太好吧?您是觉得最近华鸿的负面消息还不够多么?这边再一停工,指不定那天就要传出华鸿破产的消息了!老板,你其实是周幽王吧!叶谨心底呐喊!   “那您不如干脆明年五一开盘好了……”   周铭涵想了想又觉得也不是很好,最后说:“算了,明天会上讨论讨论吧。”   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一脸石化的叶谨。然后没过半个小时内线响了,叶谨接过电话:“喂,老板,有什么吩咐?”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推迟开盘吧!正好趁这个春节把市里的关系好好打点打点,明天的会议你好好准备一下。”   说完电话就挂了,叶谨愣了半天才对着“嘟嘟”声“哦”了一下,然后把电话挂了继续石化中……   叶谨内心默默吐槽:韩棋,你就是那褒姒,你就是那妲己,你就是那玉环…… ☆、40又见过年   第三十七章   韩棋和韩翠翠多次劝说韩国文未果之后,只得提前买车票准备回去,结果临走第二天忽然接到韩国文的电话,说跟他们一起回去。韩棋高兴之余又有些奇怪,忙问:“之前不是怎么劝你都不同意的吗?怎么忽然又同意了?”   韩国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上头说要来质量检查,先暂缓进度,过年就不赶工了。”   韩棋“哦”了声不由暗想难道是因为那天自己说的那些话,周铭涵就把工期延迟了?可又觉得这么想也太自作多情了,人家凭什么这么做呢?再说这种事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吧,肯定是高层共同决定的,韩棋暗暗的想。   李淑梅听说他们要回来特意借了辆三轮车到镇上去帮他们拉箱子,结果一见就两人不由纳闷:“怎么就你俩?你阿爸呢?”   韩翠翠无奈的说:“都怪他自己啦,让他跟我们一起回来他偏不,这下好了,没买到票,得后天才能到家呢!”   李淑梅有些失落,但看到一对儿女又不由高兴,把行李箱放到车上,说:“那咱先回去,小毛也放假了,今天咱家可烧了好吃的呢。他不回来正好,咱娘几个都吃完了不给他留。”   韩翠翠忙高兴的抱住她的胳膊叫道:“真的?都烧了什么啊?”   李淑梅推着车好笑的说:“还不都是你们爱吃的!”   “是阿爸爱吃的吧?”韩翠翠笑道。   李淑梅戳了一下她的脑袋,笑骂:“死丫头!”   韩棋浅笑的看着她们,然后走过去对李淑梅说:“阿妈,给我推吧,看你手都冻红了,我戴手套呢。”   李淑梅推开他说:“不用,我穿得多不冷,你看你俩,这么冷的天怎么就穿这点儿衣服?”   韩棋笑笑说:“A市没这边冷。”   回到家时韩小毛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们回来了忙出来帮提东西,韩棋很郁闷的发现这半年韩小毛跟打了激素似的,忽然就比他高了大半个头。   韩翠翠一见就惊讶的说:“小毛长的好高啊!这都比我高一个头了吧?阿妈,你天天都做什么好的给他吃啦!”   韩小毛一听得意的说:“那是,我现在是我们家最高的!”然后走到韩棋面前比了比说:“哥,你现在就到我鼻子这里啦!”再走到韩翠翠面前比比说:“哎呀,就到我下巴这里了!”   韩翠翠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说:“光长个儿不长肉,跟竹竿似的,难看死了。”   韩小毛不服气的说:“你这是嫉妒吧!哎,也是了,你现在比我还胖!”   韩翠翠炸毛:“咱家谁都比你胖!”   韩小毛忙把韩棋拉过来比比说:“谁说的?哥哥的手腕就比我的细!”   “我的手腕也比你细好不好!但人家手腕上有肉,你手腕上都是骨头!”韩翠翠反驳道。   “谁说的?我胳膊上都是肌肉呢!”然后不服的问韩棋:“哥,你说我是不是长高了,长壮啦?”   韩棋万分嫉妒的把他从上打量到下,说:“少年,你该吃肉了!”   韩小毛听了一阵哀嚎,韩翠翠一阵得意。李淑梅端出放在锅里保温的菜笑道:“都别闹了,快去洗洗手吃饭了!”   韩翠翠凑过去高兴的说:“哎呀,红烧肉!阿妈你真是太好了!”   说着伸手就要去捏,李淑梅啪的一下打在她手上,嗔道:“去洗手!”   周铭涵和叶谨在酒桌上陪着一群政府官员胡喝海聊,这个局长夸他一句“年少有为”,那个科长赞他一句“杰出的青年企业家”,周铭涵僵笑着脸自谦,直说“政策好、政策好”,吃完饭又要请他们去泡温泉,送礼还得送的隐蔽些。   期间周铭涵找了个机会出来透透气,A市这般湿暖的气候竟然也下起了雪,虽然很小,夹着雨水,还没落到地上就化了。   周铭涵伸手接了一片,冰晶落在指尖几乎立刻就化成了水迹。他用拇指搓了搓,无声的笑了。A市都下雪了,Y城又是什么天气呢?是不是也下雪了?韩棋他现在在做什么?和一家人坐在一起,磕着瓜子看电视?还是和同村人一起打雪仗?想到这他不由幻想起韩棋被雪球打到脑袋的情景,一定很好笑,一定很可爱……   叶谨一出来就看见他一个人站在窗边,闭着眼唇角微微勾起。叶谨不由抚额,咳嗽了一声走过去说:“老板,王局他们等着呢。”   周铭涵猛一回神,对幻想被打断有些不高兴,摆摆手说:“就去!”   晚上周铭涵有些疲惫的回到桃源,一进屋就面对一室冷清,他不禁有些怀念韩棋在的那天,鬼使神差的就向厨房走去,仿佛等他走到门口时就会看见那个少年端着汤走出来。   周铭涵摇了摇头,走到冰箱前拿了个土豆出来,也准备炒个醋溜土豆丝。结果土豆切成了凳子腿不说,还酸得要死。周铭涵只尝了一口就全倒了,想想也不是很饿,干脆就洗洗睡了。   早晨醒来时周铭涵觉得全身都没什么力气,又做了那个梦,已经是第三次了!他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天花板,什么都没想。   这时手机响了,周铭涵随手拿过来“喂”了一声,电话就那头传来了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兔崽子,还没起来?”   周铭涵翻身坐起来,揉了揉额头,有气无力的说:“爷爷啊,什么事?”   老爷子气吼道:“什么事?今天都二十八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周铭涵看了看日历才恍然发现明天就过年了,忙说:“下午就回去。”   老爷子气呼呼的说:“你不用回来了,直接到寺里去,跟我一起去上柱香!”   周铭涵本来不想去,可忽然想起那几个梦,又觉得十分诡异,于是说:“行,我中午到。”   他答应的太干脆,让老爷子准备的一大套说辞都没处用,于是老头儿噎了一下挂上电话,对旁边的周伯说:“他这次答应的倒干脆。”   周伯笑眯眯的说:“少爷这是长大了。”   事实上周铭涵去了微山寺也没什么用,问了半天老和尚就用一句“一切自有天意”打发他了,周铭涵郁闷的去跟老爷子说那和尚给他的茶叶都是陈的,结果老爷子斜睨他一眼淡淡的说:“你能品出什么?瞎胡闹!”   周铭涵郁闷的想把寺给拆了,果然,那老和尚就是个神棍!   三十那天晚上周铭涵到底没忍住,还是给韩棋打了电话。韩棋当时正和韩国文他们一起看春晚,屋里太吵就出去接了。   道完了“新年好”周铭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韩棋笑了笑说:“还没到零点呢,就拜年啦。”   周铭涵听了也笑,就问:“在干嘛呢?”   “看春晚啊,你呢?”   周铭涵低咳一声,说:“没干什么,闲着挺无聊的就给你打个电话。”   “哦。你们家人都不看春晚吗?”这种时候难道不该给赵小姐打电话吗?韩棋郁闷的想。   “爷爷年纪大了,熬不了夜,我又没那个习惯。”   “哦。”   韩棋应了一声,两人又没话说了,韩棋觉得挺尴尬,就问:“那你家都不包饺子?”   “唔?那个啊,都是李婶包的。”周铭涵解释。   韩棋知道李婶就类似于他家的保姆或是下人,周铭涵基于她多年的劳苦会对她尊敬,但绝不会和她一起包饺子的,于是不屑的撇撇嘴说:“那真没人情味。”   “是吗?那下次我们一起包?”周铭涵脱口而出,说完不由又有些尴尬,这是要邀他下次一起过年么?人家又不是没有家人,于是赶紧解释说:“我就开个玩笑。”   韩棋想起前世叶谨跟他说过,周铭涵的父母在他六岁的时候就都死了,后来两个叔叔也死于帮派争斗,他才十几岁时就跟着爷爷学习管理名下产业,花了很长时间才将周氏洗白,据说那时候老爷子为了保护这么个金孙,出入都要十几个保镖跟随。   韩棋想了想觉得像他这样的有钱人也挺可悲的,亲人多了勾心斗角争家产,少了吧又孤零零的一个人怪可怜。于是脑子一发热,随口就说:“没事,等开学了我包给你吃。”   说完他就想抽自己一个嘴巴,让你嘴贱!周铭涵听了高兴地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兴奋的说:“好啊,那包什么什么馅的呢?虾仁的?瘦肉的?牛肉的?也不能都包荤的,荠菜和三鲜的都不错……你喜欢什么馅的?要不我们每样都包点吧?”   韩棋嘴角抽搐,他能说他后悔了吗?于是只能僵硬的说:“随便吧。”   刚好这时零点了,周铭涵隐隐听到手机那边传来“砰砰”声,就问:“你那边在放烟花?“   韩棋看了看不远处绚烂的烟花,轻轻的“嗯”了一声,现在村里的生活水平不知比往年好了多少,过年了村民也乐意花钱,毕竟一年就这一次嘛。   韩棋抬头看着在夜空中不断炸开的焰火,说:“已经零点了,大家就都出来放烟花了。”顿了顿又说:“新年快乐。”   周铭涵觉得有一阵暖流流过全身,也浅笑着说:“新年快乐!”   这时韩小毛和韩翠翠拿着烟花跑出来,韩小毛一边拆包装的塑料薄膜一边对他喊:“哥,别打电话啦,快来放烟花!”   韩翠翠在一旁嚷着:“给我一根,给我一根……”   韩棋不由就想到那年她跟在自己身后要摔炮玩的情景,不禁笑出声来。   周铭涵也听见了那边的声音,问:“你弟弟?”   “嗯,还有阿姐。”   周铭涵听着心底竟有一丝羡慕,他摇摇头笑着说:“那你快和他们一起玩去吧,别玩太晚!”   “好,你也早点睡。”   “嗯,那挂了。”   周铭涵挂了电话还觉得心底暖暖的,真是恨不得抱着手机睡觉。 ☆、41又开学   第三十八章   大年初一一大早,一家人早早的吃了饭就去奶奶家拜年,三个孩子都怏怏不乐。好在老太太大半年没见到儿子了,又是大过年的也没提什么无理的事,就是大嫂不阴不阳的说了几句“有了钱也别忘了穷亲戚”之类的话。   初三的时候一家人去外婆家走亲戚,外婆只有李正平和李淑梅一对儿女,个个都疼得紧,尤其是两边的孙子。   大舅母见他们来了脸笑得跟朵花似的,虽然嘴上说着:“哎呀,来就来了,还买什么东西啊?”可接东西的手比谁都快。   其实大舅一家人都不错,除了大舅母势力了一点。韩棋记得前世韩国文摔断了腿家里没钱,李淑梅来向外婆借钱。当时家里穷没什么可送的,李淑梅就蒸了些糕送给大舅家,外婆可怜闺女过的苦,把所有的积蓄一共一千多块钱都给了李淑梅。结果后来李淑梅又送糕给外婆家时,却在无意间听大舅母不高兴的对大舅抱怨:“大姐家的糕可贵着呢,值一千块哩!”   那时李淑梅心气傲,硬是将家里刚买的猪崽卖了还上了这一千块。不过这一世韩棋家条件好了很多,每次来外婆家也会买些对农村人来说比较贵重的东西,大舅母反而对他们家很好。   过完年后周铭涵也要开始活络活络关系,事实上A市需要他亲自去活络关系的除了政府的那几个高官外倒没几个,缪家的缪老算一个。   这倒不是说缪家在A市多厉害,事实上缪家在A市的豪门里头连前四都排不上。不过缪家老爷子却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此人白手起家,当年在A市商场翻云覆雨,风头无两,就是周铭涵的爷爷提到了都要敬佩三分。   不像周家靠黑道走私发家,缪老发家纯粹是靠头脑和运气,规规矩矩的没走黑路能从一贫如洗的穷小子变成为后来的商业巨臂,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这一点周铭涵也很佩服。不过后来缪老担心树大招风就将名下不少资产都捐了出去,渐渐就隐退了。后来担任了几届商会主席,在A市商业圈颇受敬重!   周铭涵的爷爷和缪老有几分交情,缪老的孙子缪志刚和周铭涵也算是好友,所以每年过年两家都少不得互相拜访,只是周铭涵没想到会遇到李维深。   周铭涵去缪家时刚好遇见李维深和一个青年出来,周铭涵觉得那人有些眼熟,想了半天才记起这人就是李维深之前包养的那个大学生,不过据说早就分了,怎么又混一起了?周铭涵不由挑眉。   李维深也看见他了,经过时停下来意味深长的说:“周总这个年过的挺忙啊,听说周氏最近事儿不少啊?”   周铭涵不咸不淡的说:“劳您挂心。”   李维深冷哼一声,说:“我是没想到周总也喜欢那种青涩小男生,您应该早点跟我说,让给您就是了,何苦还闹到我爸那儿,您说这传出去丢不丢份儿?”   周铭涵听了微一挑眉,面带微笑的说:“你想多了,我还没无聊到找家长告状的地步。不过我确实没想到你会喜欢做一些跌份的事,比如说现在?”   “你!”李维深气的一噎,然后不屑的冷哼一声:“我们走着瞧!”   说完转身就走,身后的青年忙跟了上去,经过周铭涵是礼貌的朝他点了点头。周铭涵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意外的眼熟,好像曾经发生过一样。他甚至有一种预感,当他进入缪家后会发现缪老正坐在客厅喝茶,然而事实并不是这么发展的。   他拿出手机拨通叶谨的电话,对他说:“帮我查一下李维深身边的那个青年,就是之前他包养的那个,好像是C大大学生。”   叶谨不由调笑:“老板,你不会是又相中一个吧?怎么最近李少喜欢什么样的你就喜欢什么样的?”   “闭嘴!赶紧去查。”周铭涵顿时黑了脸,是他最近太纵容下属了吗?   周铭涵刚进缪家客厅就看见缪志刚一脸刚起床的样子从楼上下来,没有缪老,周铭涵觉得有些恍惚,他定了定神在王姨的指引下走向沙发。   缪志刚见了他就说:“诶?来了啊!昨天爷爷还和我说让我今天去看看三爷呢,刚好,等会儿一起。”   周老爷子排行老三,当年道上的人都叫他一声三爷。   周铭涵往沙发上一坐,说:“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缪志刚一听乐了,忙问:“怎么了?三爷又去山上吃斋念佛啦?”   “大年初一就去了!”周铭涵无奈的说。   缪志刚一脸好笑,说:“别啊,这都是帮你祈福呢!你看三爷多疼你。”   周铭涵没理他,直接问:“缪老呢?”   “诶?我刚起来哪知道?王姨,爷爷呢?”   “刚刚李家少爷才走,估计在后院散步呢。”王姨擦着手从厨房出来,又笑眯眯的说:“周少爷,今天留在这吃中饭啊!”   “王姨,怎么他一来你就只顾着他啊?你宝贝的小少爷还没吃早饭呐!”缪志刚夸张的哀嚎。   王姨瞪了他两眼身后:“人家周少爷是客人呢,怎么说话的!想吃什么快说,我去给你做。”   “蟹黄包!”   缪志刚脱口而出,周铭涵站起来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说:“你在这等着喂食吧,我去看看缪老。”   缪志刚瘫在沙发上摆摆手说:“这话说的,我是猪吗?去吧去吧,你俩最有话题了。”   “可不就是。“周铭涵留下一句转身就走。   周铭涵到后院时缪老正在练太极,见他来了也没什么反应,周铭涵就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老爷子全套练完才甩甩胳膊笑呵呵的朝他走过来说:“周小子来啦,来,陪老头子下盘棋。”   周铭涵含笑着和他一起走到亭子里去,缪老一边下棋一边问他爷爷的近况,听说老爷子又去山上吃斋了之后,不由笑骂:“这老头儿,这是准备要出家当和尚了?”   周铭涵笑道:“反正他没什么事,跟了方大师多聊聊也好,不然一个人挺寂寞的。”   缪老笑着摇摇头说:“他这是担子一扔一身轻,你就辛苦了!怎么?我听说周氏最近出了些事?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老头子别的不行人脉还是有些的。”   周铭涵听了微微一笑,落下一子说:“不是什么大事,再说爷爷还在呢,怎么能劳烦您老人家!”   缪老听了叹了口气,说:“唉,你爷爷老了啊,他心里怕你出事呢,不然天天往山上跑?”   周铭涵听了沉默了下来,微微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刚刚李家小子也来过了,现在A市就你们两家最大……”   说着缪老忽然停了下来,看了看远处的青松,又摇摇头说:“也罢,现在A市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不过有闯劲是好的,也要懂得进退,李家……太急躁了。”   周铭涵听了不由挑眉,缪老这显然是不看好李家了。事实上再好的交情也有敌不过利益的时候,周铭涵显然是想反击李家的,但也担心缪家会站到李家那一边去,毕竟缪家不比其他几家,缪老爷子威望还是很高的。他这次来确实有些试探的意思,不过缪老能明说不支持李家那就再好不过了。   晚上回到桃源刚好接到叶谨的电话:“老板,你要的资料我发你邮箱了。另外,咱能不能商量件事,这是过年啊,我也有亲戚要拜访的,您就不能等上班了再给我找活吗?”   周铭涵听了不由惊讶,说:“我记得你是我爸从孤儿院领养的,从小跟我一起长大,什么时候多了我都不知道的亲戚?”   叶谨在那头干咳一声,语气有些自得:“是女朋友那边的亲戚……”   周铭涵“哦”了一声,说:“苏语?”   “你怎么知道的?”叶谨惊奇的问。   周铭涵冷哼一声,万分不爽的挂了电话。连叶谨那根木头都被苏语拿下了,为什么他还没把韩棋拿下?   不过转念想想过年那通电话,又不由安慰自己,算了,总算也有进展。   周铭涵回到书房将叶谨发来的邮件下了下来仔细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但他回想了一下上午的那个场景又觉得非常熟悉,难道是他们曾经在这样的场合见过?周铭涵想完自己都摇头,要说真有过这种场合他不可能不记得。   想了半天也想不透,干脆放弃了。   医科大开学的时间正好卡在正月十五这天,令众多学生抱怨不已。韩棋是早上在家吃了李淑梅煮的元宵后才回学校的,等他到宿舍应经下午三四点了,正好收拾完东西就到了吃饭时间。宿舍里几个人提议到校外的家常菜馆去炒几个菜吃,韩棋摸了摸口袋觉得钱还算充足就同意了。   周铭涵知道韩棋正月十五开学后就一直想把他约出来,可想想他坐了半天的车,而且都快晚上了,觉得还是让他好好休息比较好,硬生生的忍住了。   不过他没去有人倒去了,韩棋和他们宿舍的人刚出校门就被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子拦住了。   韩棋自然认得她就是赵语馨,但他不知道前世那场火就是这个人的杰作。不过就是知道了估计也没太多的感觉,毕竟那时他算是一心求死,也没怨放火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感激。   赵语馨上身穿着带绒边的小皮衣,下身短裙配黑色打底,一双高跟皮靴估计有十六七厘米,韩棋真心替她感到冷的慌。   吴源没看出气氛僵硬,笑嘻嘻的说:“哎呦,美女找谁呀?”   赵语馨冷冷的瞟他一眼,直接对韩棋说:“你就是韩棋对吧,我们谈谈。”   吴源被她瞟的心肝直颤,忙回头小声对旁边的孙浩说:“这美女眼神好犀利啊!”   孙浩捣了他一下,小声说:“赵家大小姐!”   “嘎?”吴源一脸莫名。   钱跃觉得这女人没什么善意,就吊儿郎当的说:“小姐,你有什么事就在这说不行啊?哥几个等着去吃饭呢!”   赵语馨没理他们几个,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韩棋,吴源看着都觉得渗得慌。   韩棋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说:“我想我们应该不认识,麻烦让一让。”   赵语馨冷哼一声,说:“你是想让我在这里说?”说着她朝四周看了看,又说:“我是没什么好怕的,不过你丢的起这个人吗?”   韩棋直觉她不会说什么好话,这一点他上辈子就领教过了。他向四周看了看,已经有很多人好奇的往这边看了,于是皱着眉对吴源他们说:“要不你们先去吃吧,我等会儿去食堂就行了。” ☆、42第三十九章      韩棋走到学校旁边的广场,在没什么人的树林边停了下来,回头对跟着他的赵语馨说:“有什么事说吧。”   赵语馨没有说话,一双眼睛怨毒的看着他,韩棋看了异常烦燥,实在不想和这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打交道,于是开口就说:“没事我走了。”   “站住!”   赵语馨忽然朝他大吼一声,韩棋回头,赵语馨上前两步,上下打量了一眼韩棋,语气不鄙夷的说:“一个大男人靠卖屁股营生,说出去真不怕别人笑话!听说你家挺穷的是吧,你跟周大哥在一起不就是为了钱嘛,说吧,要多少你才能离开他?”   韩棋简直要被她气笑了,不由反击道:“小姐,您是钱多没处花了吗?先不说我跟你那什么周大哥没什么关系,就算真有关系你今天的举动又有什么效果呢?让你周大哥更同情我?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抓住你周大哥的心?”   赵语馨气的满脸通红,抬手就要打过去,韩棋一把就攥住了她的手腕。开玩笑,好歹在校跆拳道社练了半年,虽然和周铭涵李维深那种从小受训的人没法比,但对付一个被宠坏的大家小姐还真是绰绰有余。   “还有,不知道的事不要乱说,我这种脾气好的不跟你计较,你周大哥就不一定了是吧!”   赵语馨使劲挣了两下也没挣开他的钳制,不由怒声骂道:“你要不要脸!你以为我会怕吗?你知不知道我们赵家在A市是什么地位,让你毕不了业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韩棋一把甩开她的手,冷声说:“赵小姐,我说过了这种事你应该去找当事人,在我这逞威风有什么用呢?何况我连你说的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纠缠我有意思吗?要知道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赵小姐也不想哪天走夜路出事吧?不过赵小姐,你确定你没认错人?你跟我说的那些事简直莫名其妙!”   “你!”赵语馨被他甩了一下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站稳了又说:“你还狡辩?那天在夜色难道不是你勾引周大哥吗?”   “哦,原来你说的周大哥是周总啊!”韩棋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解释说:“我跟周总只是拉赞助时见过几次面,那天刚好喝醉了撞到他而已。”   “你胡说,你这种贫民怎么有钱在那里消费?听说还是跟李少喝酒,真是勾引一个不够还要勾引两个!”   韩棋听了冷冷看了她一眼,赵语馨不知怎么的竟被吓得后退了一步,韩棋不由嗤笑,到底是被家里宠坏的大小姐,就连挖苦自己的话都和前世一样,翻来覆去就那几句。于是韩棋上前一步说:“首先奉劝小姐一句,嘴巴最好放干净一点,我虽然穷没什么势力,可要逼急了也是什么都能豁出去的!其次,我去不起我同学也去不起吗?同学请的不行吗?赵小姐不会以为就你们赵家有钱,别人全是穷光蛋吧?”   “你!”   “还有,我实在对你这种正室抓小三的戏码不感兴趣,麻烦下次找别人。”说着就在赵语馨愤恨的眼神中离开了,留她一个人在那,脸都气成了猪肝色。   韩棋一边往食堂走一边觉得气闷,真是,这一世他都没和周铭涵在一起怎么还招惹了这么个大小姐?   正气头上时有人就撞枪口上了,周铭涵踯躅再三还是决定给韩棋打个电话,一接通就迫不及待的问:“到学校了吗?”   “到了!”韩棋冷声说。   周铭涵一听觉着不对,忙问:“怎么了?心情不好?”   韩棋不听还好,一听更是来气,气冲冲的说:“周先生,麻烦您管好自己的女朋友行不行?任何人都不想莫名其妙的被骂行吗?”   周铭涵一头雾水:“女朋友?我没有女朋友啊?”   结果话刚说完就忽然醒悟过来,问:“你是说赵语馨?”   “哦,是不是什么馨的我不知道,不过倒确实姓赵!拜托你惹桃花的时候认真负责一点,别往我身上扯麻烦行吗?”韩棋语带嘲讽的说。   周铭涵呵呵一笑,看来这次小孩是真气着了,不然不会这么和他说话。   韩棋听到那头的笑声不由翻了个白眼,说:“笑什么?”   周铭涵忍着笑意说:“你这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毛病!”韩棋气结,啪的挂了电话,想着今天得吃顿好的解气,于是头一抬气势汹汹的对打饭的阿姨说:“阿姨,红烧肉和土豆丝!”   阿姨瞪了他一眼,打了两样菜给他,韩棋一见郁闷的说:“阿姨,怎么都没肉啊?”   阿姨指着餐盘里的红烧肉气咻咻的说:“这不都是肉捏!”   韩棋低头看了看餐盘,头一抬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阿姨,都是肥的呀?”   阿姨颇为傲娇的哼一声:“肥的长肉!”   韩棋郁闷的端着饭找了个位子,刚坐下手机就又想了。   周铭涵被挂了电话愣了有半分钟,反应过来后就赶紧打回来了,这事可得说清楚啊,不然刚有的进展就没了。   韩棋看了眼手机,狠狠地在小红键上按了一下。周铭涵看了眼又被挂了的电话心想:完了,小孩生气了。于是契而不舍的打。   韩棋被他吵的烦不胜烦,拿起手机不耐烦的说:“你到底要干嘛啊?”   “对不起啊,刚才是开玩笑的。你别生气,那个赵语馨她真不是我女朋友!”周铭涵忍着笑解释。   “她是不是你女朋友跟我有什么关系!”韩棋不耐烦的对他吼道,然后旁边的人立刻奇怪的看向他,韩棋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低声说:“好了你别烦了,我吃饭呢。”   周铭涵忙哄道:“好好,不打扰你了。你放心,她以后不会去烦你了。”   韩棋嘟囔一句:“最好这样。”然后就挂了电话。   周铭涵放下手机脸上还带着笑,继而想到赵语馨竟然去找过韩棋,脸色不由又有些阴沉,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老爷子打个电话。   老爷子接到电话有些奇怪,说:“你说那事啊,过年时赵家来提过一次,我看你实在不愿意,就给推了。”   周铭涵明白了,估计赵语馨是因为周家拒绝联姻气昏头了才去找韩棋的。   想到这周铭涵眼神有点深,从上了高中后赵家大小姐就一直缠着他,说了多少次也没用。以前他没喜欢的人时倒没什么,躲着就是了。现在可不一样,他这和韩棋八字还没一撇呢,可不能让她搅了局。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韩小棋,你也就只能在女性身上找自尊了么?都是为娘对不起你哇~   韩棋(怒吼):知道你还不让我硬气起来??   作者(望天中……):周总硬就行了,你硬干嘛?   韩棋:…… ☆、43第四十章      开学第二天韩棋到教务网下载了这学期的课表,坑爹的发现课比上学期多了很多,还加了实验。这样除去家教时间,到餐馆打工的时间就要减少了,就是说这学期钱肯定没上学期赚的多了。   周三下午没课,韩棋照常去餐馆打工,并和胖老板说明了一下情况,看时间少点能不能继续做。   结果去了之后发现胖老板又请了一个小工,韩棋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在胖老板人不错,听他解释了之后就说:“那你就在这干吧,干几天就拿几天钱成吧?”   韩棋忙高兴的说:“行。”   胖老板一边熬汤一边指指蹲在地上剥葱的男生说:“他叫陈凡路,新来的,比你大,叫他路哥就行了。他是做全职的,不然指望你我就累死了。”   韩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剥葱的男生说:“你好,我叫韩棋。”   剥葱男生猛然抬起头,脸上有些慌乱无措,想伸手又觉得不大合适,最后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好。”   韩棋有些讶异,这个男生真的比他大吗?怎么看起来比他还羞涩?   老板看了眼说:“小陈啊,我刚刚看到楼上的客人走了,你去把桌子收拾一下吧。”   “啊?哦!”陈凡路慌忙站起来,到水池边洗洗手,路过韩棋时腼腆的朝他笑了笑。   等他走了胖老板才笑着说:“小陈比你刚来时还内向,没事你多和他说说话。”   韩棋“哦”了声,确实,陈凡路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和前世的自己很像,遇见个陌生人就像受惊的兔子似的。或许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韩棋不由好奇的想,不过也就想想,别人的事他管那么多干嘛?   因为这会儿人不多,店里不是很忙,韩棋就对正在熬汤的老板说:“胖叔,给我下碗鸭血粉丝吧,没吃中饭呢。”   老板一听乐呵呵的说:“活没干多少就要吃,也就我敢雇你。成,不要鸭肠是吧。”   “要多放鸭肝。”韩棋补充道,老板人很好,经过半年的相处两人都很熟了。   开学的第一个周末周铭涵打电话给他说要一起吃顿饭。   韩棋郁闷的说:“周总,上次我不是说了要保持距离吗?万一再引起你女朋友的误会就不好了。”   周铭涵笑着说:“这么记恨啊?说了不是女朋友了,那么小心眼干嘛?”   这话说的好像韩棋就是个向他撒娇的小女友似的,韩棋气得一时没说出话来。周铭涵忙道歉说:“好了好了,你心眼不小。不过我跟那女的真没关系,就是还没出生时两家开过玩笑而已,当时都没当真。再说,她已经被送出国了。”   韩棋噎了一下,继而怏怏的说:“那也不行,我得去给学生补课呢,人家小孩马上六月就中考了。”   “哦,就是那个许诺考上市重点就给你加钱的那家啊,那到时候你得请客啊。”周铭涵有些郁闷的说,他那两个叔叔怎么就没给他生个弟弟什么的再走呢,这样就可以让韩棋到他家来做家教了。   韩棋无语的想人家能不能考上还不一定呢,再说,就算真考上了自己干嘛要请你吃饭啊?   “好了,我快迟到了,就这样吧。”韩棋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拒绝了,周铭涵也一定会找一大堆理由来让自己答应。   饶是如此,韩棋还是在刚和学生的父母道别后就在路边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车。韩棋眼皮直跳,这货不会一直在外面等他吧?   周铭涵笑得一脸欠揍的站在车旁,说:“上完了吧,这下可以去吃饭了吧?”   韩棋嘴角抽搐的问:“你不会一直在这等着的吧?”   “怎么会呢?”周铭涵笑得一脸灿烂,“只是碰巧而已。”   鬼才信!   “好了走吧,我已经准备好馅和饺子皮了。”周铭涵笑眯眯的说。   韩棋:“???”   “你说过开学后一起包饺子吃的啊?难道忘了,我可是一直记着呢。”见他一脸迷惑,周铭涵故意装出委屈的样子说。   韩棋一头黑线,周总,您真不适合这种表情好吗?   “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周铭涵继续。   韩棋无奈的拉开车门坐上去,说:“走吧。”   周铭涵立刻一脸笑意的跟着上了车。   到了桃源周铭涵脚步轻快到冰箱前将刚买的饺子馅和皮拿出来,差点就没哼歌了。   将东西放到桌子上周铭涵高兴的说:“买了六种馅,三荤三素,不知道你喜欢吃哪种。”   韩棋好笑的说:“我们家馅和皮都是自己做的。”   周铭涵笑道:“不是担心你不会嘛!”   韩棋听了很不服气的说:“谁说的,我八岁就会包了。”   “嗯嗯。”周铭涵揉揉他的头,笑着说:“我们棋棋最厉害了。”   语气跟哄小孩子似的,韩棋脸一红,一把挥开他的手嘟囔道:“快去洗手,我教你包,以后你自己包别叫我。”   周铭涵不再逗他,笑眯眯的拉着他一起去洗手间。   周铭涵说是要学包饺子,事实上他就是个捣乱的,面粉被他弄的到处都是,甚至趁韩棋不注意时将面粉弄到了他脸上。韩棋气的抓起一把就往他脸上撒,周铭涵只得苦着张脸去洗澡。   最后两人包了六七十个饺子,周铭涵将一部分放到冰箱里,剩下的拿去下锅。   他瞅了瞅那两排饺子,韩棋包的圆润饱满,看起来蠢蠢的很可爱,自己包的嘛,一个个软趴趴的躺在那,还有一个甚至开了口。周铭涵决定等下都吃韩棋包的那些,让韩棋吃自己包的。   正好这时韩棋在厨房喊:“好了没?水已经开了。”   周铭涵忙应道:“好了,马上。”然后就端起饺子向厨房走去。   “来了来了。”   韩棋瞪了他一眼,接过来说:“怎么这么慢,水都开一会儿了。”   说着将饺子一个个放到沸腾的水里,周铭涵看着他认真的神态,神色微凛,鼻尖上沁出了细小的汗珠,心底不由一阵心猿意马。   正好这时候韩棋看了他一眼,周铭涵忙尴尬的移回眼神,干咳一声说:“好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吃?”   韩棋无语的说:“刚下锅就能吃啊?还没熟呢。沾的佐料配好了吗?”   “咦?那要怎么配啊?”周铭涵奇怪的问。   韩棋看了他一眼,无奈的说:“算了我去,你在这看着锅。”   “诶?那这玩意什么时候熟啊?”周铭涵指着锅里翻滚的饺子问。   “等它们都浮起来后就熟了。”   “哦。”周铭涵一动不动的盯着锅,好不容易等饺子都浮起来,结果还是担心没熟,于是捞一个出来吹了吹准备尝尝,结果被烫的“啊”一声大叫起来。   韩棋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正好门铃响了,周铭涵说:“韩棋帮我开下门,呼,烫死我了。”   韩棋听了朝门口走去,正好这时手机响了,周铭涵一边喝凉水一边接起电话:“叶谨?不是说了我下午不去公司吗?”   “老板出事了。”叶谨语气颇为焦急,“今天局里来人了,说是……”   周铭涵蓦然抬头,走到厨房门口,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推开门走进客厅,韩棋正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们。   周铭涵心底一沉,没管叶谨在说什么,慢慢放下手机,手越握越紧。   “周先生,我们怀疑周氏旗下的微山湖医院和荣恒药业与八年前的7.31特大医疗器械走私案有关,据我们所知,微山湖医院似乎还与当年轰动全国的黑市器官贩卖有关,请您配合我们的调查。”   一个女警官语气冰冷的说,周铭涵没有看她,他只盯着韩棋看,他怕韩棋听道这些会怕他,厌恶他。他好不容易才在他心底留下一点位置,他舍不得放弃。   韩棋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们。   周铭涵走到他面前语气温柔的说:“抱歉,不能一起吃饺子了。下次吧,钥匙在书房的电脑旁,你吃完饭再走吧。当然……”   语气顿了顿,说:“住在这也行,不过恐怕你不太愿意。”   说着苦笑一声,韩棋语气艰涩的说:“你……”   “好了,下次一起吃。”   周铭涵说完转身率先走了出去,其他人都跟了上去,其中一个人看他还呆愣愣的样子,故意朝他眨了眨眼,韩棋一眼就认出他了,脱口而出:“教官?”   那名警官朝他摇摇手跟着出去了,周铭涵却在那一刻身体僵了一下,他喊得不是自己。   直到所有人都走了韩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周铭涵忽然就被带走了?他不是很厉害吗?不是警察都不敢抓的吗? ☆、44第四十一      韩棋直到回到学校还晕乎乎的,作为一个学医的学生,虽然专业课还没开但多少也知道贩卖器官和走私医疗器械是怎么回事。可是前世并没发生过这种事啊,还有周铭涵,他真的做过这些事吗?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竟然隐隐有些担忧,周铭涵会不会出事?也许他是被诬陷的?   韩棋猛然一个激灵,他竟然在为周铭涵担心?他顿时感到无比震惊,然后慌忙安慰自己,人家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就算他真的被判刑了那肯定也是罪有应得!做出那种违法乱纪的事难道不该被法律制裁吗?   即便如此韩棋还是一晚上都没睡好,脑袋里想的都是这件事。一会儿觉得周铭涵怎么样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做那些事是罪有应得;一会儿又想他可能是被冤枉的呢?而且自己和他也算是朋友呃……应该是吧,这么想是不是有点不好呢?   韩棋烦躁的翻过身,厌恶的想自己怎么跟个女生似的,优柔寡断的。   这时钱跃迷糊糊的说了一句:“小四儿,你翻来覆去烙烧饼呢。”   韩棋身体一僵,忙闭上眼强制自己赶紧睡觉。   第二天关于周氏涉嫌走私和贩卖器官的事就占据了各大新闻头条,甚至还配上了周铭涵被带上警车的图片,周氏集团医疗这一块的信誉急剧下降。众多记者聚集在周氏总部大楼前久久不散,周老爷子不得不出来主持局面。   韩棋知道这件事时还是在课堂上,当时教医学导论的老师正在上课,忽然就提到了心脏支架手术,然后就说起了医疗器械问题,于是就开始侃侃而谈:“由于国内科技水平限制啊,我国的部分医疗器械都要依赖进口,比如说这个心脏支架啊、冠脉导丝啊,价格都相当昂贵啊……”   说着笑了笑:“所以说走私这些东西都是暴利啊,昨天不是抓了一个么,听说还是什么集团的二把手……”   下面立刻有同学应和:“周氏集团……”   “对,周氏集团,当年7.31走私案你们知道的恐怕不多,都八年前的事了,当时啊牵扯了三四十几个人进去,还封了两家医疗器械公司,据说当时办案时是六个市联合抓捕啊,算是这些年全国最大的医疗器械走私案了。不过当年倒没周氏什么事,据说是有后台啊,唉,官商勾结啊……”   愤青老师在讲台上不住感慨政府黑暗,韩棋这才发现大家竟然都知道昨天的事,于是忙小声问旁边的吴源:“怎么大家都知道啊?”   吴源兴奋地说:“哎呀亏你是学医的,这都不关注,早上食堂的电视在播市新闻,讲的都是这事啊!报纸上都是头条。”   韩棋不由心下一凛,以周氏的能力阻止其负面消息被报道是轻而易举的事吧,怎么会弄得满城风雨?难道周氏真的出事了。   一直连续好几天周围的同学都在谈论这件事,甚至都说到会怎么判刑上了,吴源义愤填膺的说:“要我说这种败类就应该都判死刑,你想啊,他们贩卖器官诶,你说要是把你肾摘一颗还没啥事,就当买苹果了,要是把你心脏啊什么的给摘了你还活不活了?”   “不至于吧,那也得当事人同意吧,据说只是价格低了点。”孙浩反驳,又问:“老大,你说呢?”   “我咋知道?我又没卖过。”   吴源继续在那唬人:“哎,你们不知道,我初中老师就跟我们说过,说我们那一个小孩离家出走了,家里人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最后被临市警方在野地里发现了,全身都没什么事,一查,里头的器官都没啦!”   “还有啊,有人坐车自己不知道就被迷晕了,后来在公交站台醒了,回家发现身上有刀口,结果去医院一查,少了颗肾呐……”   “行了行了,别说了,说的我身上毛毛的。”钱跃说。   韩棋越听越觉得心情沉重,周铭涵也做过这些事吗?   孙浩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说:“我跟你们讲,我爸说这件事可能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你们是不知道周家有多厉害,以前混黑时在我们这是一手遮天,现在洗白了才收敛,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是吧,人家不是那么好搞的。你说是吧,小四。”   “嗯?”韩棋猛然回神,忙说:“我怎么知道啊,我又不是你们A市人。”   说完翻身下床,说:“行了我去店里打工了,需要带晚饭吗?”   三人忙喊:“要——”   韩棋嘴一抽,暗道:一群懒猪啊!   等他走了吴源奇怪的问:“诶?你们有没有觉得小四儿最近有点不对劲儿啊?”   钱跃无聊的说:“男人嘛!总有那么几天……你不也是,每到月底就萎靡不振。”   “滚吧,老子那是没钱了!”   韩棋到店里的时候客人不多,陈凡路正在收拾桌子。胖老板哼着歌,见他来了哼哼道:“你现在是挑个好时间了,每天这时候客人都少。”   韩棋忙不好意思的走到陈凡路旁边,说:“我来收拾。”   陈凡路很腼腆的说:“不、不用,我自己就行。”   老板哼一声说:“小陈啊,给他收拾吧,你都忙一上午了,休息休息。”   韩棋也说:“就是啊,要是你把活都干了,老板就要辞退我啦。”   陈凡路抿着嘴朝他笑笑,很不好意思的让开了,看的韩棋也不好意思起来了。   这时忽然有人走了进来,旁边的陈凡路见了脸色一白,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韩棋有些好奇,忙抬头看过去,看清人后不由惊讶的喊了声:“教官?”   来人正是当年刚开学时把他训的要死要活的军训教官,胖老板忙迎出来:“哎呦,警察同志,有什么事么?”   方振伸手抬了抬帽沿,然后指着韩棋说:“找这位小同学问个话,听他同学说他在这打工。”   胖老板一惊,第一反应是韩棋犯事了。方振一见就知道他想偏了,忙说:“没什么,就是来了解了解情况。”   胖老板一听放下心来,忙招呼陈凡路:“小陈啊,快去拿瓶汽水来,给警察同志解解渴。”   方振忙摆手,说:“不用不用。”不经意间向陈凡路看了过去,不由有些惊讶的说:“哎,你不是那陈……陈什么?”   陈凡路吓得脸色一白,忙跑开,说:“不是。”   看他跟受惊的兔子似的方振不由好笑的摇了摇头,对韩棋说:“我有这么可怕吗?”   想起军训时被训的惨相,韩棋不由两腿一抖,方振点了支烟笑骂:“出息。”   然后往旁边的坐位一坐,说:“坐,问你个事儿。”   韩棋战战兢兢的坐到他对面,方振吸了口烟问:“你跟周铭涵是什么关系。”   韩棋不知怎么的,脸竟然有些发热,支吾着说:“见过几次面。”   方振一脸了然,韩棋一见就觉得他误会了,连忙辩解:“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方振饶有趣味的说。   韩棋被他一噎,干脆闭嘴。   方振说:“算了,就知道问了也白问,都八年前的事了你能知道啥,就局里那些人啰嗦。不过周铭涵这人确实不干净,你以后还是尽量离他远点。”   说完又打量他一下,啧了两声:“这才半年没见就又成小白脸了,平时都练哪了?”   韩棋尴尬的咳了一声说:“教官,你怎么成警察了?”   方振斜睨他一眼,没个正形的说:“退伍了,家里帮忙找的工作。”   说完又啧了一声,道:“天天伺候那群大老爷,还没当兵舒服。”   说完又问:“刚才那小子在工作?”   韩棋点点头问:“教官,你认识他?我看他挺怕你的。”   方振笑,说:“他当然怕我了,逮过他几次。”   “???”韩棋惊讶了,陈凡路挺老实内向的啊。   方振看了他一眼,“唔”了声,含糊的说:“在这工作也好,他以前工作那地方……”   话没说完,方振直接站了起来,说:“算了,那今天就这样,你忙吧。”   韩棋忙跟在后面送他,犹豫了半天才别扭的问:“教官,那个……周、周先生怎么样了?会判刑吗?”   他问完就有些后悔,又忙摆手说:“我就随便问问,没什么……”   “他当天晚上就回去了。”   “啊?”韩棋瞪大了眼睛抬起头,方振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韩棋顿时觉得脸有些热,缩回头慌张的说:“那个……我先回去了。”   “等等。”方振又叫住他,说:“要是再有人来问你话,包括我这样的,啥也别跟他们说。”   “???”   “哎,说实话吧,这事是有人背后搞鬼,我们也是被人当枪使,到时结果如何就看他们谁能赢了,你一个学生别掺和进来。”   韩棋听了感激的说:“谢谢。”   方振摆摆手什么也没说大步走了,韩棋也回头朝店里走,心里不由的想着方振刚才说的话。   这么说是真有人诬陷周铭涵?是谁呢?韩棋只能想到李维深了,那会不会是因为去年夜色的那件事,李维深记恨上了?这么一想韩棋不由又有些内疚,这样的话周铭涵会被诬陷岂不都是因为自己?   但是想想他当天就出来了居然不和自己说一声,害的他那么担心。等等,他干嘛要担心啊?而且人家出来了干嘛要告诉自己?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正常了,韩棋烦躁的想大叫两声。   “揪什么头发呢,把这份盖浇端到5号桌。”   韩棋猛一回神才发现老板和陈凡路都在奇怪的看着他,于是小声说了句没什么,慌忙跑去端餐盘。 ☆、45第四十二章      韩棋把一碗盖浇端到5号桌后就去和陈凡路一起洗碗,陈凡路偷偷的瞅了他两眼,憋了半天才红着脸问他:“韩、韩棋,你认识刚才那个人啊?”   韩棋看他一眼说:“嗯,军训时候的教官。”   “哦。”陈凡路应了声,然后又忽然眼睛发亮的说:“我听老板说你是对面医科大的学生,好厉害啊!我以前也……”   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继而又不好意思的笑笑说:“你真厉害!”   韩棋心底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曾经他也羡慕那些可以上大学,对未来充满希望的人。而如今他也成了别人羡慕的对象,他却没有丝毫骄傲的感觉,他看着陈凡路就像看着曾经的自己。   陈凡路被他看的有点紧张,手足无措的说:“怎么了?”   韩棋摇摇头想问他怎么没上学,但又觉得不大好,于是就说:“你也想学医啊?”   “嗯。”陈凡路羞涩的笑了笑说:“以前家里有人生病,所以一直想学的。”   韩棋没问他为什么后来没学,他知道那肯定是个让人伤心的故事。他想了想安慰的劝道:“其实你现在学也可以啊,我听说我们学校有自考专业的。”   “真的?”陈凡路眼睛立刻闪现出光彩。   韩棋见了也高兴,笑着说:“真的,我听学姐说的,回去帮你问问。”   胖老板听了嘴角不由翘了起来,陈凡路还在那一个劲儿的感谢韩棋,搞得韩棋很不好意思。老板干脆说:“小陈啊,去楼上看看客人走没,收拾收拾桌子。”   “哎。”陈凡路走的时候眼睛还微微发红。   老板摇摇头对韩棋说:“你啊,这才几天就拐走我一个小工。”   韩棋吐吐舌头说:“是他愿意的嘛!”   老板摇摇头叹息道:“这样也好,比先前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好。”   韩棋一听有些奇怪了,老板看了他一眼说:“这孩子啊,过年那会儿我在海边捡回来的,他那会准备自杀呢,小兔崽子,我一脚撂他身上就给提回来了,有啥想不开的?”   韩棋不由想起自己死的时候,人绝望到了极处就会觉得活着也是一种痛苦吧?   胖老板斜睨他一眼,一巴掌砸在脑袋上,道:“杵在这干嘛呢?干活去!”   韩棋一个趄趔,疼得直咧嘴。   周铭涵进去的当晚他爷爷就托关系把他弄出来了,这几天都忙的焦头烂额也没跟韩棋说他出来了。一是没空,二是……他也有些担心韩棋怎么看他,有点害怕见他。   正犹豫着就接到韩棋的电话,周铭涵手都抖了,这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韩棋第一次主动跟他打电话了。   周铭涵接起电话小心的“喂”了一声。   “你没事了?”韩棋在那头冷声问。   “嗯。”周铭涵小心的应道,感觉那边的人心情可能不太好。   “当天晚上就出来了?”韩棋咬牙切齿。   “咳嗯,因为没什么证据就放出来了。”周铭涵紧张的说。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韩棋大吼。   周铭涵感觉心脏狂跳,小心翼翼的问:“你……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韩棋忽然尴尬了,人家没事了干嘛要告诉他啊?不是说了不问的吗怎么还是问出来了?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对劲了,都是周铭涵害的。   越想越气,于是没好气的说:“你那钥匙还要不要了?”   周铭涵这才想起别墅钥匙在韩棋那,因为出来后一直在江山老宅,都把这事给了。   于是忙说:“要要,那个,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你那取吧?”   “最近都在报道那些事,你不怕记者看见吗?”韩棋疑惑的说。   “呃?”这是个问题。   “算了,让你助理来拿吧。”   那怎么行?多好的一个见面机会啊?周铭涵连忙反驳:“不行,他最近很忙!”   “那怎么办?”   “要不你送过来?”周铭涵试探着说。   韩棋咬着唇不说话,周铭涵很失望的说:“那要不还是我过去吧。”   “等等。”话音刚落就被韩棋制止了。   有戏!周铭涵立刻支起耳朵听。   “算了,我送过去吧,你在公司是吧?”韩棋豁出去的说。   “是啊是啊,不过那多不好意思啊……”周铭涵假意客气的说,韩棋没理他,啪的一下挂了手机。   周铭涵郁闷的看了看手机,再看看楼下,眉头一皱,拿起内线电话:“叶谨,门口那群记者都给我赶走,保安都是干什么吃的?”   等会儿韩棋来了怎么进来?真是的!   叶谨结结巴巴的说:“不、不好吧?”   “按我说的做!”周总满是豪气的说。   “是!”   挂了电话周铭涵就开始焦急等待,看两行文件就抬手看表,没一会儿内线响了,他慌忙就拿起电话“喂”了一声。   “老板,李维深的助理想和您见一面。”叶谨一板一眼的说。   周铭涵白期待了,再加上是李氏的人就更没好气了,不耐烦的说:“他有预约吗?”   “呃,没有。”   “不见!”啪的挂了电话,他现在看到姓李的就窝火,包括给姓李的打工的。   叶谨被挂了电话一脸莫名,然后抬头对来人说:“对不起卫助理,老板说他很忙,没空见你。”   卫宇霆穿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身材修长,面容清俊,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微微上挑,带着点媚惑的味道。   真是可惜了,这么个人居然被李维深潜了。叶谨不由在心底可惜,但很快他就不可惜了。   卫宇霆翘起二郎腿松了松领带,笑眯眯的说:“没事,我可以等周总忙完。”   叶谨心底一苦,面上仍带着笑,说:“要不,我再帮您问问?”   “那就麻烦叶特助了。”卫宇霆仍旧笑。   叶谨苦着脸拿起电话:“老板,卫助理说等您忙完,您看……”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让他上来吧。”   叶谨挂了电话立刻笑眯眯的说:“卫助理,老板让您过去。”   卫宇霆眉头轻挑,意味不明的说了句“多谢”。   卫宇霆敲门时周铭涵正在往文件上签字,头也没抬直接说了一句“进来”。   卫宇霆推门而入,似笑非笑的说:“都传言周氏现在是老爷子做主,没想到事实上还是周总当家啊。”   周铭涵抬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坐。”   卫宇霆应声而坐,周铭涵将文件整理了一下放在旁边,问:“不知卫助理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这语气……实在说不上好。   卫宇霆也不在意,反笑着说:“听说周氏最近出了些问题,让周总颇为苦恼?”   周铭涵也笑:“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毕竟这事您也没少出力。”   “周总倒是神速,这么快就查的这么清楚了?唉,说起来我也是拿钱办事,李总吩咐,我不得已为之啊。”卫宇霆故作苦恼的说。   周铭涵不想再和他虚与委蛇,皱着眉头说:“有什么话直说吧。”   卫宇霆听了轻笑:“周总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不想找回场子么?”   周铭涵明白他要说什么了,不由觉得好笑:“你帮李维深一手策划了这件事,却想反过来想和我联手?你哪来的自信认为我会同意呢?”   “周李两家都是A市举足轻重的世家,现在李家与市长联姻,已经隐隐有压周氏一头的趋势,周总就不担忧吗?”   “我就算要对付李家,也不一定非要和你合作。”   “以周李两家的实力,真斗起来恐怕会两败俱伤吧!而且我相信,很多世家包括上面的领导都很愿意坐山观虎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嘛!跟我联手就不同了,我们里应外合必定事半功倍,到时候……”说到这他不由身体前倾了一下,盯着周铭涵的脸说:“我们平分李家!”   周铭涵轻笑,他确实要对付李家,但却没有要彻底打垮的意思,就像卫宇霆说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可没兴趣做螳螂被黄雀在后。况且这其中关系密密牵制,牵一发而动全身,就像李维深的夜色,他自然知道里面做的那些不法生意,但那同时也是A市某些人的乐园,动了就得罪上面,没有必要为一个跳梁小丑而坏了经营了十几年的关系。更何况,他也不愿意信任一个卖主求荣之辈。   他故意笑道:“不知李总知不知道你来这里的事?”   卫宇霆一见面露喜色,以为有戏:“他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以为我是来谈合作了。”   周铭涵向后一靠,说:“恐怕要令您失望了,我目前还没有和您联手的打算。”   卫宇霆脸色一僵,刚要再说什么,周铭涵朝他摆摆手说:“年轻人刚出校门有点野心是好的,可也要用在正道上。”   卫宇霆想要反驳,周铭涵抬手制止了他,说:“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同意的,请回吧。”   卫宇霆脸色难看的站了起来,僵硬的说:“那您再考虑考虑,我等您的答复。”   说着转身走了出去,周铭涵摇摇头,这个人……野心太大,就恐怕……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啊!   卫宇霆脸色难看的出去,遇见叶谨都没打招呼,看得叶谨一脸莫名,只得主动说:“卫助理,谈完了。”   卫宇霆这才发现他,脸色有些缓和的点点头,然后就看见了他旁边的韩棋,目光疑惑的向叶谨看去。   叶谨客气的说:“哦,老板要见他。”   说着领着韩棋就走了,卫宇霆点点头,看着他们的背影一脸若有所思。 ☆、46第四十三章      韩棋一脸不情愿的跟着叶谨进了办公室,他本来想让叶谨帮忙递一下钥匙的,可叶谨非让他自己去。说实话他现在不大想看见周铭涵,心里总感觉怪怪的。   一见他来了周铭涵心情立刻就变好了,笑眯眯的说:“来了,坐。喝点什么?牛奶吧,长个儿。”   然后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对叶谨说:“叶谨,去拿瓶牛奶来。”   叶谨眼角抽了,这种事你不会叫秘书吗老板?   韩棋忙客气的说:“不、不用了,叶特助去忙吧。”   周铭涵朝叶谨瞪了一眼,叶谨连忙很有眼色的出去了,还顺手带上了门。   韩棋掏出钥匙放到办公桌上,有些拘谨的说:“钥匙还给你。”   周铭涵看着钥匙一脸可惜,什么时候它才能永远呆在韩棋手里?   “那没什么事了,我先回去了。”韩棋感觉挺不自在的,抿了抿唇说。   周铭涵猛然从钥匙上回过神,忙说:“啊?哦,咳,你那天没事吧。”   “啊?没事啊。”韩棋奇怪的说,他能有什么事啊?   “哦。”周铭涵应了一声,又有些不甘心的问:“你就不问问我有没有事吗?”   韩棋听了暗想,你都坐这了肯定没事了。   周铭涵叹了口气装可怜:“唉,其实当时是爷爷保释出来的,他们虽然没有证据可天天都盯着我呢!周氏也受到很大影响,我都两天两夜没睡了。”   韩棋听了果然担心了,忙问:“不是说是诬陷吗?”   周铭涵:“???”   “难道不是?”韩棋见他一脸迷茫不由奇怪,略一思考不由惊讶的问:“难道你真做过那些事?那可是违法的!”   周铭涵忧伤了,小兔子果然太单纯了,肯定接受不了那样的自己,于是脑袋飞速转动,脱口就说:“怎么会?都是竞争对手诬陷的。”   撒谎的时候脸都不红,韩棋听了就愧疚了,肯定是李维深干的,本来就是因为自己他才会被诬陷,结果自己还怀疑他。   于是更愧疚,不安的说:“对不起啊,都是因为我……”   “???”周铭涵郁闷了,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跟不上小孩的想法。   “我刚刚看到卫宇霆出去了,他是不是李维深的……”   周铭涵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于是紧紧抓住韩棋愧疚的心情,说:“嗯,是他和李维深策划的,他现在是李维深的助理。不过你怎么认识他?”   “以前见过两次,他……一般都和李维深在一起。”   听他证实是李维深干得韩棋更惭愧了,感觉一切都是自己惹出来的。事实上李家要上位必然要和周家对上,这是早晚的事,和韩棋实在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周铭涵是不会去解释这个美好的误会的。   他起身走过来摸摸韩棋的头,低声说:“以后不要和他们走得太近好不好?”   韩棋抬起头向他看去,周铭涵此刻的眼神幽暗深邃,带着股说不出的情感,韩棋鬼使神差的就点了点头。   周铭涵俯下身在他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声音低沉而又宠溺的说:“乖。”   韩棋不由脸色暴红,慌忙站起来,结果一下撞到了周铭涵的下巴,周铭涵不由痛呼一声,捂着下巴眼神控诉的看着他。   韩棋忙慌手慌脚的扶着他问:“那个、你、你没事吧?”   周铭涵含糊的说:“疼……”   韩棋一脸愧疚:“对不起啊,不过谁让你……”   谁让你忽然亲我了……韩棋有些别扭的想,其实以前被亲自己也没这么大反应啊!那时更多的是气愤和难堪,可刚才为什么会紧张和无措呢?韩棋觉得心跳都加速了,被他亲过的地方热的发烫。   他慌忙站起来说:“那个……我学校还有事,先走了。”   周铭涵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摸摸下巴,这是不是说他离成功更近一步了呢?还真是因祸得福啊!   “唔!”好痛,摸下巴太用劲了,死小孩脑袋很硬啊!   韩棋回到学校还觉得自己心跳不正常,他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不对劲了,对周铭涵越来越心软了,还总是有意无意的关注他的事,难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不能啊!韩棋觉得快要崩溃了,怎么能重蹈覆辙呢?不能,坚决不能!   “韩棋。”   猛然有人喊了他一声,韩棋吓得差点跳起来,回过神忙深吸两口气,转头说:“什么事……”   卫宇霆?他找自己干什么?韩棋有些奇怪的看着来人。   卫宇霆不像上次那么刻薄,反而笑得春风拂面,甚至礼貌的伸出右手。   韩棋暗想,到底是进入社会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啊。别人以礼相待自己不能不给面子,想到这他也伸出了手。   “上次的事很抱歉,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算是我向你道歉。”卫宇霆感觉手里的手有些小,软软的,很像……那个人,想到这他不禁有些恍惚起来。   说实话他挺瞧不起韩棋的,长着一副勾引男人的脸还自命清高,自尊什么的能当饭吃吗?他很奇怪,要是他被逼到走投无路了还会这么清高,一副我对你没兴趣的样子吗?   不过他这次来倒不是来结仇的,所以笑容都恰到好处。   “咖啡倒不必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都忘了,卫先生不用在意。”韩棋说完怡怡然转身要走。   卫宇霆快走两步到他面前,笑着说:“你看,你这么说肯定是还在生气了。”从实习到现在需要笑脸迎人的场合多了,卫宇霆早就练出来了。   “真没有。”   “不给面子?”   韩棋无奈的回身说:“到底什么事说吧。”   卫宇霆笑笑:“找个地方吧。”   韩棋不由想起之前周铭涵的话,于是说:“不用了,就这吧。”   卫宇霆看看四周脸色有些不好,但很快就调整回来,整了整衣服说:“听说年前李总绑架过你还给你下药,后来被周总救了?”   韩棋听了脸色顿时难看,冷声说:“你想说什么?”   卫宇霆一见他变了脸色就猜这小子估计真是周铭涵的人了,看来压对宝了,“想不想报复回来?”   “什么意思?”   “我手头有些李氏做非法生意的证据,不过你知道李家势大,可能我料还没拿出来就被他们解决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韩棋皱眉问。   “不要这么抵触嘛!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你帮我说动周总,到时候拿下李氏我分你百分之三的股份怎么样?你可不要小看这百分之三,足够你衣食无忧过一辈子了。”   韩棋奇怪的说:“你凭什么觉得我说服的了周总呢?况且这种事不应该直接去跟他说吗?”   “周总……似乎有些犹豫,我知道你跟他关系不一般,几句话就可以得到李氏百分之三的股份,何乐而不为呢?”卫宇霆劝道。   韩棋还是无比奇怪:“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怎么忽然反水了?”   “!!!”卫宇霆脸有些僵硬,但很快就恢复常态,道:“这你就不必管了,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嘛,当然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比如你我。”   韩棋摇摇头,道:“抱歉,我不能答应,我和周总没你想的那种关系。”   卫宇霆脸色一僵,忙拉住他:“不再考虑考虑?你就不想报复李维深?”   “抱歉,这种大家族你争我斗勾心斗角的事我不太想参与,也没那个本事参与,卫先生还是另请高明吧。”说完转身就走,留卫宇霆一人在那咬牙切齿。   韩棋摆脱卫宇霆后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先是发现自己可能喜欢上周铭涵了,然后发现前世爱李维深爱的死去活来的卫宇霆居然不喜欢李维深,甚至还想夺李家的产业!他觉得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受到了严重的冲击,怎么会这样?   韩棋以为这次拒绝了卫宇霆就没事了,但他显然低估了卫宇霆的执着,一天数次能遇到他,真是和当年周总有的一拼。   韩棋无奈的回身,道:“卫先生,我要去打工了你也要跟着吗?那种‘脏兮兮’的地方你也要去?”   卫宇霆皱着眉说:“你要是答应我以后就不用来这种地方打工了,就连你姐姐出国留学都不是问题。”   韩棋没理他,无语的转回身向餐馆走去,卫宇霆眉头紧皱一脸嫌弃的看着四周,也跟了上去。   胖老板看韩棋气哼哼的进来,再看看跟在他身后西装革履的青年,好奇的问:“追求者?跟上次的不一样啊?”   韩棋惊悚了,“老板你瞎说什么啊?他是男的我也是男的啊?”   老板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上回那个男的,每次来找你那眼神跟看媳妇似的,都要吃人了。”   知道他说的是周铭涵,韩棋不由脸红,小声说:“你瞎说什么啊?”   然后又不由有些疑惑,周铭涵每次都是这么看他的吗?   正说着卫宇霆走了进来,一脸嫌弃的说:“在这种地方打工你能赚多少钱?”   胖老板听了不爽了,敲敲勺子说:“年轻人怎么说话呢?不吃饭就出去。”   卫宇霆被呛的脸色不好,冷声说:“你们店里就这么待客的,我算是见识了。”   刚说完楼梯口传来了“啪”的一声,胖老板一伸头说:“哎,小陈怎么回事啊,餐盘都端不好。”   正在吃饭的客人也奇怪的看向他。   卫宇霆也转身看了过去,眼睛蓦然瞪大,瞳孔骤缩,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陈凡路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慌忙蹲下收拾东西。韩棋一见就觉得他不对劲,忙说:“别动,我拿扫帚过去。”   话音刚落有人比他还快一步,卫宇霆一个箭步冲上去握住陈凡路的双肩失声叫道:“路路?” ☆、47第四十四章      卫宇霆的手刚碰到陈凡路时,陈凡路忽然全身一震,猛地推开他仰坐在了地上,卫宇霆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陈凡路慌忙爬起来就跑了出去,卫宇霆反应过来后连忙也追了上去。   韩棋傻愣愣站在那儿,这是什么情况?卫宇霆跟陈凡路……呃?   胖老板第一个回过神,忙说:“小韩,还不拿东西打扫一下。”   “啊?哦!”韩棋回过神来忙去拿扫帚,人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这个卫宇霆跟陈凡路认识?好像关系很不一般啊?   最后两人怎么处理的韩棋不知道,反正他没看见卫宇霆回来,陈凡路倒是回来了,眼睛红红的。   韩棋压下心底的好奇安慰了两句,结果反而把人惹哭了。韩棋很无辜,他安慰人的技术很差吗?   胖老板见了说:“算了,这都晚上了你们先回去吧,反正也要下班了。”   韩棋想想也是,也就不跟他客气,拉着陈凡路就走了。   “到底怎么了?你哭什么?他欺负你了?”出了饭馆韩棋一连串的问他。   陈凡路摇摇头又点点头,韩棋很迷茫,这是什么意思?   陈凡路还在那掉眼泪,可能因为他与前世的自己很像的缘故,韩棋总会不由自主的关心他,见他还哭干脆停下来说:“到底怎么了不能说吗?”   自己以前也没这么能哭啊?韩棋郁闷的想。   陈凡路摇摇头,低声说:“也没什么,就是心里觉得很难受……”   “那你说说啊,说出来就好受了。”韩棋安慰着说。   陈凡路泪眼朦胧,有些犹豫,还是摇摇头。   韩棋觉得挺无奈,又想自己有时候也是这样,那周铭涵对自己时是不是也是这种憋屈的感觉。韩棋不禁有些同情他了,再一想前世他那么对自己,不由又有幸灾乐祸的想:他活该!   正在办公室加班的某人忽然打了喷嚏,然后很郁闷的把窗户关上了。   “算了,你不说也没什么,可千万别想不开啊!”想起胖老板说他是在陈凡路自杀时把他捡回去的,不由又有些担心的叮嘱。   陈凡路感谢的点点头,韩棋叹了口气说:“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陈凡路忙摆摆手不好意思的说:“不用不用。”   “那行,我就先回学校了。”想想也不是很顺路,韩棋就不强求了,朝他摆摆手就走。   第二天卫宇霆再来找他表现就很不一样了,在韩棋面前抽了半天烟也没吭一声,韩棋实在受不了,一脸莫名的问:“你到底有没有事啊?没事我还上课呢?”   卫宇霆抬眼扫了他一下,然后低声问:“路路……就是陈凡路,他怎么到你们餐馆打工的。”   “哦~”韩棋故意拉长了声音,卫宇霆脸有些黑。   “我怎么知道?我过完年回来时他就在了,听老板说他大过年的去海边自杀,就被老板捡回来了。”韩棋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果然,当他说到陈凡路自杀时卫宇霆脸色明显不对,拿着烟的手都抖了一下。   韩棋有些惊悚了,卫宇霆和陈凡路以前不会是那种关系吧?可陈凡路怎么也不像是上面那个啊?难道说……想到这韩棋不由敬佩卫宇霆了,果真大丈夫,能屈能伸,以前和自己演原配抓小三都演的活灵活现。   卫宇霆一看他脸上变幻莫测就知道他肯定没想什么好事,僵硬的解释说:“我跟路路从小一块长大的,一直是同学。”   “哦~我没乱想。”韩棋一本正经的说。   卫宇霆忽然有种掐死他的冲动,他沉了沉气对自己说:忍住,忍住!然后头一抬对韩棋说:“昨天跟你说的事你再考虑一下,我可以加到百分之五,如何?”   “这事我真无能为力……”韩棋无奈的说。   卫宇霆不理他,径自说:“你再考虑考虑。”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转身就走。韩棋有些郁闷,但看他出了校门就往学校斜对面的小餐馆走不由就高兴了,希望陈凡路不要给他好脸色。   一个星期后周氏负责人周铭涵终于接受了记者的采访,澄清了最近关于周氏的传闻,称那些均是谣言,自己那天去警局不过交待一下年前的强拆问题,并且敬告某些媒体不要无事生非、四处造谣,否则将追究法律责任云云。   韩棋坐在食堂一边啃鸡爪一边看着他在镜头前侃侃而谈,周铭涵虽然板着张脸可语气却不生硬,平平淡淡的声音四两拨千斤打发了记者各种刁钻的问题。   韩棋在心底愤愤的骂了句“狡猾”!镜头一转,画面又变成了对A市公安局局长的采访,一个头发有些白,身子硬朗的中年人笑着说:“这都是媒体朋友误会了,周先生包括周氏都和八年前的走私案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当年的案子早已结案,犯罪分子也已伏法……”   韩棋听了皱皱眉头,明明抓人时不是这么说的,转念一想又觉得周铭涵是被诬陷的,可能警察也好面子,怕被指责抓错人吧。这么一想他就安心多了。   李维深看了报道气得摔了遥控器怒问:“到底怎么回事?王局长怎么忽然改口了?”   卫宇霆没说话,李维深朝他吼了一声:“问你话呢?”   “王从生今年都五十多了,再过几年就下来了,这时候他估计是想中庸低调,安安稳稳退下来,不想生事。再说当年周家能从那件事里脱身上面肯定没少打点,这个王丛生当年估计没少收好处,上面的人多多少少都和周家有联系,恐怕也不愿意动周家,宋市长毕竟才来一年,根基不稳,有些事他也无可奈何。”   李维深听了冷笑一声,慢条斯理的说:“既然他想退那就干脆让他早点退下来好了,拿了我的好处还敢再给姓周的办事,吃里爬外的东西!”   卫宇霆听了眼神微暗,没说什么。李维深拉过他亲了一下说:“明天跟我一起去见宋远江,我就不信A市就没人敢动姓周的。”   卫宇霆忙说:“最近李涛有些不安分,我看到过好几次他和周氏的高层吃饭,恐怕……”   李维深皱了皱眉,说:“二叔可真是的,自家人不帮非得挤着脑袋往外瞅,既然他那么想出去就干脆别在李氏呆了!”   “恐怕董事长那不好交待吧。”卫宇霆抬出了李维深他爷爷。   李维深“啧”了一声,颇为不耐的说:“算了,这事我跟父亲说,你就别管了。”   卫宇霆点点头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周铭涵,既然你不想和我联我就断了你在李氏的手好了,我就不信到时候你不来找我?   第二天韩棋刚走出实验楼就接到了周铭涵的电话,周铭涵声音有些暗哑的说:“朝左看。”   韩棋奇怪的向左看去,那边是一片树林,医科大建校百年,绿化颇具成果,尤其实验楼旁边的那片树林,棵棵都是一人多粗的参天大树。韩棋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不由奇怪的问:“什么啊?”   这时候周铭涵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拿着手机笑眯眯的朝他晃了晃。韩棋心底一慌,忙向四周看了两眼,见没人注意慌忙从林子的另一端饶了进去。   周铭涵最近忙的要死,之前被李维深摆了一道,虽然没什么直接证据但局里确实怀疑了。好在当时洗白后就把证据销毁了,知情人都是心腹不会透露。而且好在上头有关系,没闹出什么大事。但尽管如此还是被老爷子训了一通,老人家年纪大了就生怕这么个宝贝孙子出事。   所以最近周铭涵都特别老实安分,但今天是情人节,忙活了两星期的周总终于忍不住了。虽然他以前不过这玩意可那时没喜欢的人啊,现在有了怎么能错过?   于是把手头的工作全推给叶谨就跑出来了。可怜叶谨因为资本主义的压榨没能陪苏语过节,注定要被未来老婆冷处理三天了。   周铭涵本来是打算在校外等的,可毕竟是第一次情人节约会,尽管是单方面的,最后还是没忍住,跑到学校里面来了。   结果一看见韩棋从实验楼走出来时他整个人都恍惚了,好吧,因为做实验韩棋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色实验服,和医院里医生穿的白大褂差不多一个样式。衣服前襟敞开,一垂而下直至腿弯,黑色长裤衬着一双腿笔直修长,裤腿线条分明,只在脚踝处堆起两圈褶皱,随着他抬腿的动作,实验服低垂的衣角在空中划过一道好看的弧度。   周铭涵看得心里痒痒的,只觉得他这个样子太好看了,让他忍不住想要扑倒,狠狠的撕开他的衣服,绑住他的手,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痕迹,让他修长的双腿勾住自己的腰身,然后将他压在身下肆意侵颦犯,让他为自己染上情颦欲的色彩。   想到这他可耻的发现自己有反应了,不由暗骂一句没出息,然后拿出手机给韩棋打电话。 ☆、48第四十五章   韩棋从林子的另一边绕到周铭涵面前,没好气的说:“你有病啊,鬼鬼祟祟的。”   周铭涵听了不由嘴角微抽,他辛辛苦苦加班加到大半夜不就是为了今天抽个空来看看他吗?还不领情!   于是不管韩棋还板着张脸就一把将他抱在怀里,骂道:“小没良心的,还不是特意来看你的。”   瘦削的腰身搂在怀里轻若无骨,仿佛一手就能握住般,周铭涵不禁纳闷,这孩子吃饭都吃哪去了?于是不由自主又紧了紧胳膊,低声在他耳边问:“怎么这么瘦?舍不得吃吗?”   韩棋被他弄的耳朵痒痒的,连忙一把挣开,脸色微红的说:“你干嘛啊?这是学校?”   不是学校就可以吗?周铭涵心底一阵荡漾,完全曲解了这句话。   “说吧,什么事?”韩棋问。   周铭涵无力了,说:“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你没事来找我干嘛?”韩棋不由奇怪。   周铭涵彻底无语了,你就没看出来我其实是在追你吗?好吧,对于这种缩头乌龟就得把他逼到无路可退为止。于是……   “今天是情人节!”周铭涵理所当然的说。   韩棋脸又红了,有些支唔的:“哦,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铭涵气结了,干脆上前一步,两手捧起他的脸,眼神定定的看着他,说:“我喜欢你啊!”   韩棋被他的动作吓得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周铭涵慢慢俯下丨身,轻轻的在他唇上印下一吻,韩棋仿佛触电一般,急忙想要推开他。周铭涵早有防备,立刻抓住他的手按在身后,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脑袋,双唇在他唇上摩擦碾压,然后轻轻含住两片唇瓣,伸出舌头慢慢描摹舔舐。   韩棋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眨也不敢眨一下。 他觉得唇上酥酥麻痒的,有些麻,周铭涵的气息在他脸上拂过,带来一阵温温热热的触感,让他感到无比的难为情。他想挣开,可脑袋被他紧紧按住动也动不了。他脸红的厉害,心底有一种既喜欢又害怕的感情,这种矛盾的情感让他心跳不由加速,双腿都开始微微发抖。他觉得自己似乎在期待着着什么,可是又害怕着。   周铭涵此时早已不满足只是舔几下唇瓣了,他撬开他紧抿的嘴唇,强势而又温柔的将舌尖探了进去。韩棋终于害怕的闭上了眼,紧紧咬住牙关。太奇怪了这种感觉,以前周铭涵甚至是上一世李维深亲他时都没有这种感觉,他觉得他的头脑一边不受自己控制般的想要沉迷下去,一边又不住告诫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走前世的老路。   舌尖受到阻碍时周铭涵眼神暗了暗,然后在他的牙根上轻轻刷过,韩棋不由自主的颤栗一下。周铭涵退出舌头轻笑一声,沿着嘴角密密吻到耳边一边含住柔软白皙的耳垂轻轻吮吸,一边带着笑意含糊的说了一句:“好敏感。”   这实在不是什么好话,前世李维深经常在床上说他敏感,韩棋顿时感到无比羞耻,一阵气血上涌,抬腿就向他两腿之间捣去。   在周铭涵看来,韩棋就是只无害的小白兔,所以他从来不会去防备他,所以在他吻的正入神的时候兄弟也被韩棋的膝盖捣了个正着。周铭涵顿时疼的牙齿一错,一声痛呼,忍不住弯下腰用两手捂着兄弟,疼得脸都黑了。   韩棋也很倒霉,耳垂被咬个正着,都出血。韩棋捂着耳朵,羞恼道:“你无耻下流!”   周铭涵此时兄弟正疼得紧呢,被他一骂火也上来了。他怎么无耻下流了?他不就亲了两口吗?连摸都没摸到!他此时无比想让韩棋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无耻下流,但无奈兄弟此时实在不给力,疼得要死,于是越疼火越大不由自主就怒道:“我下流无耻?李维深都给你下药了你都没说什么,我亲了两下就下流无耻了?你刚刚自己不也挺沉醉的吗?我一直追你看不出来吗?拒绝的时候扭扭妮妮,不就是想吊着我吗?说不喜欢我可哪次请你吃饭你拒绝了,哪次亲你你拒绝了?还是说看我天天跟在你身后装孙子很有成就感?”   这话说的实在无理,因为哪次吃饭不是他强拉的,哪次不是他强吻的?   周铭涵脑子一发热就什么都说了,但说完就懵了,有些张口结舌。他没这么想的,他只是太气又太疼了,忍不住想发泄一下。他刚想要道歉就被韩棋打住了。   韩棋此时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果然,这才是他,这才是真正的周铭涵,之前的温柔体贴什么的都是装的,跟前世一样!刚才自己竟然有一丝心动,真是不长记性。   他丝毫没给周铭涵再开口的机会,冷冷的说:“对啊我就是这样的人!你怎么才看出来啊?我就是一直吊着你,周氏的总经理天天围着我转我就特有成就感!”   周铭涵喉咙干涩,他想说:不是的,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我刚才胡说八道的。可他什么也说不出。   韩棋还嫌不够,声音一边发抖一边说:“李维深那次谁让你去救了?你不知道我攀上李总能拿到多少钱吗?要你多事?天天跟在我身后,说喜欢我还不给钱,你不知道我很穷吗?你这么费力干嘛?你多给点钱说不定我早就跟你上床上了不是吗?”   不是的,要是真为了钱你就不会把我送的表扔了。周铭涵痛苦的想,不禁怨恨自己为什么说出那番话来。   韩棋一边用刻薄的语言说自己,一边难过的要死,等他反应过来时眼泪已经流到了唇边,咸咸涩涩的。   他咬了咬唇,狠心说:“现在你也看出我是什么人了吧?那还不赶紧滚?别天天跟在我身后装孙子了。”   说完脸一转就走,周铭涵慌了,这回终于有了反应,也不管兄弟疼不疼了,慌忙冲上去抱住他,急切的吻去他脸上的泪水,慌乱的说:“对不起棋棋,对不起,我,我刚才脑袋坏掉了,我胡说八道的,我没那么想你,真的,我……”   韩棋拼命的挣扎,他想起了前世的种种,那时他也说喜欢自己不强迫自己,可是呢?他边哭边骂:“周铭涵你个混蛋!你高兴了哄我的时候一套一套的,一不高兴就对我非打即骂,动不动就给甩脸色给我看,你们家上到未婚妻下到保姆哪个都能推我骂我给我脸色看!你还要把我送人!就是你们家的狗都活的比我有尊严!你就是混蛋!人渣!我恨你!我恨你!我看见你就觉着恶心……”   韩棋觉得心里难过到了极点,从重生后就被他压抑在心里最角落处的不满和怨恨通通爆发,他一遍遍的控诉着周铭涵前世的恶行。   周铭涵也难过的心痛,他不知道韩棋在说什么,他怎么可能打他?怎么会允许家里的下人骂他?更不会把他送人啊?可韩棋悲痛的语气和神情又不像是作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听到韩棋说恨他,看见他就恶心时,他难过的简直喘不过气来。他只能用力将他搂在怀里不住的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韩棋发泄了一通后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冷声说:“放开我。”   周铭涵见他不再挣扎,有些犹豫的说:“你得答应我别跑。”   韩棋神情极不耐烦的朝他用力推了一把,周铭涵促不及防竟被他推开了。他这时才发现韩棋的耳朵破了,耳垂上滴着血,在白色实验服上也留下了几滴鲜红的印记。   周铭涵伸出右手想去碰碰,语气涩然的说:“你耳朵怎么……”   “啪”的一下,韩棋抬起手就将他的手打开了,周铭涵眼底一阵心疼和难过,他这才恍然记起是自己咬的。   韩棋没理他转身就走,周铭涵忙跟上去,韩棋猛然转身歇斯底里的朝他喊:“别跟着我!”   周铭涵吓了一跳,继而更难过了。韩棋看了他两眼,眼神冷漠而又厌恶。刺得周铭涵浑身发疼,心底简直开始绝望了。   韩棋看了他两眼没再理他,再度转身走了。这次周铭涵没有追上去,目送着他走出树林,然后一点点消失。   他涩然的将手插进口袋,摸到了两个圆圆的东西,拿出来才想起是来之前叶谨给他的巧克力,据说是情人节要送给喜欢的人的。   周铭涵拿出一个轻轻剥开外面那层薄薄的锡纸,塞进嘴里一口咬碎,碎开的巧克力立刻化开,本该有些香甜味道的东西此刻只留下了苦涩。   周铭涵拿出另一个狠狠的砸向旁边一人粗的大树,去他妈的情人节!真是失败的一天!   这天叶谨莫名其妙的受了一天冷气,还因为报表上的两个小错误被狠骂一通。叶谨觉得自己倒霉透了,报表又不是他做的,骂他干嘛?真是躺着也中枪,恋爱中的男人伤不起啊!   韩棋回到宿舍时一脸面无表情,但仔细一看就能看出哭过。   孙浩端着水出来不由吓了一跳,忙说:“小四,你耳朵怎么破了?血都滴衣服上了。”   韩棋拉过实验服看了一眼,淡淡的说:“哦,可能刚刚碰到什么了没注意,难怪有点疼。”   说完拿湿毛巾直接就往耳朵上擦去,毛巾擦过伤口时,破皮被摩擦开来,露出底下嫩红的肉。毛巾从上擦过后伤口一片嫩红,然后立刻从细小的红点中又殷出血,立刻布满整个伤口。   孙浩看得耳朵一疼,忙说:“别擦别擦,亏你是学医的,有这么处理的吗?我那有药,我去拿给你。”   韩棋擦了半天还殷血,就点点头说:“谢谢。”   孙浩客气的说:“有什么好谢的,都是哥们嘛!”   “嗯。”韩棋点点头上了要,然后脱了实验服仔细的洗了洗手说:“我去吃饭。”   说完不等他反应就出去了,孙浩“啊哦”了两声,有些没反应过来,转头奇怪的对另两个人说:“有点不对劲啊?”   钱跃和吴源纷纷点头,一个说:“都没跟我们打招呼。”   另一个说:“也没问我们要不要带饭。”   然后三人互相看了看,面面相觑的说:“有问题!” ☆、49第四十六章   韩棋到食堂后发现已经没吃的了,虽然二楼有小吃而且全天营业,但向来比一楼贵些。韩棋摸了摸肚子感觉也不是很饿,干脆去学校超市买了块面包凑合了一下。   回到宿舍宿舍里的三个人都怪异的看着他,韩棋看了他们一眼,三人立刻移开了视线。   韩棋把最后的一小块面包塞嘴里后喝了口杯子里剩的冷水,一边换鞋一边说:“看什么?”   吴源和钱跃都朝孙浩递眼色,孙浩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咳了一声说:“那个……小四啊,今天情人节都没收到礼物啊?”   话一说出口钱跃和吴源立刻就做出个要打人的动作。一说到情人节韩棋脑海里就把刚才周铭涵说的话又回放了一遍,心情简直恶劣到了极点。于是没好气的说:“没有!”   “是吗?哈哈……我有哎!哈哈……”孙浩听了不由干笑起来,看得钱跃和吴源想掐死他。   韩棋见他那二样不由嘴角微抽,阴郁之情也散了不少,干脆转身看着他们说:“你们到底想说什么?说吧。”   “呃。”孙浩不笑了,眼睛转了半天不说话。钱跃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对韩棋说:“小四,你今天中午是不是有什么事?那个……没有探听隐私的意思,就是看你刚才状态不太对,大家都有点担心。”   说完孙浩和吴源也齐齐点头,韩棋看着他们顿时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流流过。看,他现在也有朋友关心了,和前世完全不一样不是吗?什么周铭涵李维深,管他们干嘛?为这些人搞得心情不好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   于是韩棋朝他们笑笑说:“没什么,和一个朋友吵架了。已经没事了。”   三人都松了口气,钱跃安慰道:“没事,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就好了,又不是女人,还冷战啊什么的!”   “就是啊,实在不行打一架就好了,感情都是打出来的。”吴源接着说。   韩棋嘴抽了,孙浩还嫌不够,又嚷:“该不会就是女生吧,不然怎么耳朵都破了?我知道了,肯定是有女生趁情人节跟你表白,然后你冷酷的拒绝了,于是那女的恼羞成怒,就和你打起来了,还挠了你耳朵?”   韩棋头冒青筋道:“你想多了。”   不说却说对了一半,那人是个男的,而且耳朵是被咬的。   吴源听了忙哈哈大笑,道:“那不是小言情节?那样的话小四应该是冷酷校草或者学生会长,然后一个灰姑娘喜欢上了会长,鼓起勇气表白却被残忍拒绝……”   还没说完孙浩就大叫:“小三,你居然看小言?你是男生吧?”   吴源猛然反应过来,然后脸色通红,辩解道:“我妹妹看的嘛,她看了跟我说的!再说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准叫我小三!”   孙浩还在那大笑:“小三喜欢看小言,小三喜欢看小言……”   “说了我没看啊!”吴源大叫。   “没事没事,我们高三的班长一米八的个儿,就爱看校园青春文,学长学妹之类的,小三啊,你就别不好意思了,没啥啊!”   韩棋无语望天,这都什么跟什么?   钱跃“安慰”完吴源又转头对韩棋说:“小四,晚上一起吃饭吧,老二请。他前天回家卖了个装备,赚了六七百嗷嗷叫着要请客呢,是吧?”   说完猛朝孙浩递眼色,孙浩“啊哦”了两声才反应过来,忙接着说:“是啊是啊,那个装备极品啊,要不是跟我的属性不符我死都舍不得卖啊!”   韩棋知道他们这是担心自己,于是笑笑说:“还是算了吧,今晚有家教,小孩要中考了,抓得比较紧。”   “中考积什么极啊!”   韩棋没理他,抱起两本书说:“我去自习了,两点有课你们别忘了。”   “成,学霸走好!”孙浩无力的摇摇手。   吴源一脸疑惑的问:“那二哥还请不请客啊?”   “请屁啊!老子什么时候卖过装备了?”孙浩“愤恨”的朝钱跃瞪眼。   钱跃瞟都没瞟他,低头径自在平板电脑上用力的切水果。   韩棋刚走进教学楼手机就震动了,低头一看是周铭涵的号码,毫不犹豫就挂了。   结果那头契而不舍的打,韩棋有些不耐,干脆关了机。反正平时也没什么人给他打电话。   周铭涵瞪着手里的手机,里面传来机械的女声:“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他顿时有种把手机摔了的冲动。   他实在不明白好好的一个情人节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明明打算一起吃顿饭看个电影的,如果气氛够浪漫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好吧,这一点可能有点太急了,可正常追人追到他这个地步的,对方还哪有不同意的?   而且今天一开始气氛也很好啊,怎么忽然就生气了,还踢他!他承认当时自己说了些难听的话,可那都是随口说的,根本没经过大脑考虑嘛,而且要不是他踢的那么疼,自己会脑子发热乱说话吗?   周铭涵越想越觉得韩棋也有不对,本来好好的干嘛忽然踢自己?以前亲他时也没这么大反应啊?   还有他说的话,什么叫自己对他非打即骂?除了这次说话难听了点,自己什么时候对他说过重话了?所谓未婚妻骂他,他不是第二天就去赵家交涉,逼他们把赵语馨送出国继续留学了吗?至于保姆那就更不可能了,他一共就见过李婶一次,还是在被自己抱着的情况下,前后不超过两分钟,李婶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又怎么可能骂他?还有送人,那简直是天荒夜谈,自己都没追到的何谈送人?再说自己是那种人吗?   周铭涵越想越觉得自己冤枉,他除了说了几句难听的话(还是因为他先踢了自己)根本什么错都没有,韩棋却莫名其妙冤枉他不说,还……用那样的话说自己,有那样说自己的吗?他不知道他听了会难受吗?   周铭涵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刻和韩棋当面对质,问他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结果打电话给他,一次不接两次不接,第三次直接关机了。   叶谨推门进来觉得自家老板全身都在冒黑气,不由咽了咽口水,小心说:“老板,会议时间到了,大家到齐了,你看……”   “不是说了推到明天吗?”周铭涵猛然抬头看过去,大声说道。   叶谨吓了一跳,为难的说:“那是因为你说下午有事不来,可……”   可现在不是来了么……   “明天!”周铭涵冷声说。   “老板,最近这么多事大家都挺忙的,我知道您心情不好,可各部门主管都已经在了……”   “我说了明天你听不懂吗?”周铭涵冷着脸朝他吼道。   叶谨的脸也难看起来,见他那个样子也不再说什么,只得点点头说:“好!”   说完一脸火气的往外走,周铭涵朝他吼完也觉得后悔了。叶谨跟了他十几年,两人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说是上下属但却更像是朋友,这么吼了他让周铭涵感到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叹了口气无力的说:“算了,去开会吧。”   说着站起身走了过去,经过叶谨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对不起,今天心情有点不好。”   叶谨本来被吼的有些生气,可看他这样子不由又有些担忧:“有没有事?要不先休息一下,也不必这么赶,我去让他们都回去。”   “算了,走吧。”   晚上韩棋做完家教,就顺便去胖老板那吃了晚饭,结果一进去就发现厨房放了一大捧玫瑰,不由黑线:“老板,哪个美女送你的?你就不怕回家老板娘罚你跪搓衣板?”   胖老板敲了他一下脑袋,道:“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这花是送给小陈的,他本来要扔了的,我看扔了怪可惜的,就放这了。”   正好陈凡路也进来了,听了他的话脸立刻就红了。韩棋狐疑的问:“他送的?”   陈凡路尴尬的点点头,韩棋无语了,卫宇霆这么公然给李维深戴绿帽子真的没事么?他就不怕李维深发现?   如果真被发现了到时倒霉的肯定不止卫宇霆,陈凡路估计也得跟着,韩棋想了想便将他拉到一边问:“你……还喜欢他?”   陈凡路一听慌忙摇头,韩棋放下心,又说:“那你还是少跟他来往吧,他……现在有情人,要是被他情人发现就不好了,而且他情人挺厉害的,你肯定讨不了好!”   “我知道。”   “嗯?哦,知道就好。你要是还放不下他的话可以等他们分手……呃?总之现在不要招惹他们。”韩棋纠结的劝道。   “我知道。”陈凡路低着头小声说,“我知道那不是他情人,是他金主。”   “???”韩棋震惊了。   陈凡路看了他一眼腼腆的笑了笑,有些苦涩的说:“其实也没什么,我跟他从小就认识,初三时他跟我告白我们就在一起了。高考时我想报医科大的,可他成绩没我好只能上C大,我就陪他一起上C大了……”   “可医科大和C大隔得又不远?”韩棋奇怪的问,“等等,你是C大的?那你怎么……呃,对,对不起。”   韩棋刚想问他怎么回混成这样,忽然又觉得的太伤人,于是连忙止住,尴尬的道歉。   陈凡路不在意的笑笑,说:“没什么,一开始是接受不了,想开了觉得也没什么了。不过他那时希望我们能上一所学校,所以就一起了……”   是考的没你好自尊上受不了吧!韩棋有些恶意的想,他对卫宇霆实在提不起好感。   “后来李先生到C大演讲,不知怎么的就缠上他了……一开始他也说不会分手,只喜欢我的……”说到这他底下了头。   后来肯定就痛快的分手了,韩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结果,真是,跟周铭涵、李维深一个德性。   “那你怎么没实习,你跟他一届吧?应该大四了啊?”   陈凡路听了眼神立刻暗了下来,韩棋心底一惊,忽然觉得这么问不好,忙说:“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随口问的。”   “我也不知道。”陈凡路语气有些黯然,“那天李先生忽然找我,说不希望阿霆再看见我,然后我回去就被学校开除了……”   韩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种有权势的人想要整一个人简直太容易了,甚至不用亲自出手就有人为他办好。想想前世自己不也是这样任人宰割吗。   他有些难过的说:“对不起啊,让你想起这些。”   “没什么。”陈凡路笑笑,“其实说出来感觉好多了,不再压着难受了。现在也挺好,你跟老板都很好,真的。”   韩棋看着他也笑了,说:“那好,我们都要好好的。”   “嗯。” ☆、50第四十七章   最后韩棋等老板关了门才和陈凡路一起离开,陈凡路租的地方比较远,韩棋送他到了地铁站才离开。   初春的夜晚还很冷,医科大的北门离地铁站不过几百米,韩棋将双手插进上衣口袋里,低着头数地上的地砖,每隔三块就跨一步。   正跨在兴头上,忽然旁边的树影里伸出一只手把他猛地拉了进去。   “啊——”韩棋大叫一声,但立刻就被人搂在怀里捂住了嘴,韩棋不由吓得两腿发抖。耳边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别怕,是我。”   周铭涵?韩棋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不由气的要死,有这么吓人的吗?   他一把推开他,抬头就想骂:你神经病啊!   可目光相接的时候他忽然被周铭涵的眼神震住了,深沉的眼睛里满是疲惫和执着,还有一种他说不出的感情。韩棋动了动唇,最终什么都也没说,转身就走。   周铭涵一把就将他拉了回来,韩棋怒瞪他。周铭涵看着他想说什么,可忽然又不知道说什么。下午的会议一直开到七点多,他累得不行可还是一出公司就来了这里。他来之前模拟了很多遍要说的话,他想要先道歉,然后再问他今天中午的话是什么意思,可真一看到人他又全忘了。   见他沉默了半天也不说话韩棋也有些不耐,挣了一下被抓着的胳膊,但周铭涵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的抓着,这让他觉得手臂有些隐隐作痛。   韩棋挣了一会儿没挣开,于是认命般的垂下胳膊,不耐烦的说:“你到底有什么事?”   “刚才那个人是谁?你干嘛送他?”周铭涵想自己是来道歉的,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浓浓的质问,和道歉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一想起刚才韩棋和那个男生并排走着,还一路说说笑笑的场景他就嫉妒的发狂,韩棋一天对自己笑的次数还没有这一路笑的多。   韩棋本来就因为中午的事对他心存芥蒂,现在听了他的话就更不爽了,昂着头冷笑道:“我送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   “你!”周铭涵被他的语气和表情气的瞬间就抬起了手,韩棋死死的看着他,眼睛里满是嘲笑,仿佛就等着他打下去似的。   周铭涵心底蓦然一痛,仿佛这一幕曾经发生过很多次一样。最后手轻轻的拍在了韩棋的后脑勺,将他整个人带进了怀里。   韩棋整张脸都被迫埋进他的胸前,脸和西装硬质的布料紧紧相贴,沉稳的心跳透过衣服上的寒气有节奏的传到他的耳边,使得韩棋有一瞬间的恍然和安心。   周铭涵沙哑着声音说:“对不起,中午的事是我不对,可你也不该气我,不然我也不会说那种话……”   “够了!”韩棋瞬间清醒,大喊一声。前世就是这样,打完他骂完他强丨奸了他就抱着他道歉,千篇一律的都是“对不起,可你不该气我……”、“对不起,可你不该不听我的话……”、“对不起,可你不该……”,总而言之都是自己有错在先,总而言之他错了道个歉就没事了,道歉真那么管用还要警察干嘛?当然了,人家周总权大势大,就算警察也无可奈何嘛!   韩棋气愤的想着,拼命的想要挣脱。可他越挣扎周铭涵抓的越紧,韩棋气的大吼:“你那么用力干吗?疼不疼啊?”   周铭涵吓得瞬间就松开了手,韩棋一挣脱就走。周铭涵忙追上拉着他的手腕,韩棋才挣了一下就立刻被攥紧。   韩棋不由回头瞪他,周铭涵连忙松了松,可还是攥着。韩棋无奈的垂下头,认命的说:“你是想跟我一起在这站一晚上?”   “刚才抓疼你了?我看看。”说着周铭涵就要去撸他的衣袖。   韩棋一把拍开他的手说:“你有病啊?冷不冷?”   周铭涵听了脸瞬间就冷了下来,可看见韩棋梗着脖子的倔强样不由又忍了下来。但声音却不由自主的冷了下来:“你中午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韩棋皱着眉不耐的问。   “就是说我对你非打即骂的那些话?你自己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什么时候对你非打即骂了?”周铭涵被他的态度和语气气到了,不由就吼了起来。敢情他就随口说说,自己却纠结了一下午!   “你自己做的事说的话你自己都不记得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韩棋也火了,那些事明明就是他做的,可他却可以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可以一脸无辜的说自己不领情!他上辈子都那么对他了,他凭什么领情啊!凭什么他在自己面前扮深情,还非要自己被感动啊?偏偏自己竟然真的差一点就动心了,凭什么?韩棋恨周铭涵,更恨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他口不择言就说了那样的话。   周铭涵听了他的话就愣住了,他忽然想起了那些梦,他拿椅子摔他的,强丨暴他的,把他推到碎玻璃上的,他以为这都是因为得不到韩棋而产生的占有欲,才会在梦里对韩棋,做那些事,他甚至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也建议他要克制自己。   所以每次韩棋惹他生气的时候他都会想起梦中的场景,然后警告自己要克制。可韩棋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真的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就像梦里那样?哈!这怎么可能?   周铭涵瞬间觉得浑身发冷,双手不由颤抖:“你,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我……”   他说的艰难,想问又不敢问,期待答案却也害怕答案。如果是真的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把韩棋留在身边?他怎么有脸把韩棋留在身边?不!不可能的!韩棋才多大,他才来A市多长时间,这怎么可能嘛?自己又没有失忆,如果真做过怎么可能不记得?   韩棋被他问的猛然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竟然又沉浸在了前世的痛苦中。他看着周铭涵瞪大的眼,里面满是迷茫和不解。   韩棋忽然觉得不应该把那些他这一世并没做过的事加诸在他身上,这一世他确实没做过,能怎么办呢?何况自己也不想再陷进前世的阴影里了,算了,本来就打算不管前世那些事只活好今生。   他垂下眼睑,低声说:“没什么,随口瞎说的,你还当真了?就是想骂骂你找了个借口而已。”   周铭涵松了口气,可还是觉得那里怪异,他忽略了这一点摸摸韩棋的头哑声说:“以后别说这些气我。”   韩棋别扭的扭开了头,周铭涵又补充说:“骂别的没事,但别说这个。当然,骂人不好,还是不要骂的好!”   “你有病!”韩棋像看神经病似看着他,又有些奇怪的问:“为什么不能说那些?”   难道他也记得?想到着韩棋心中一凛。   “没什么,最近做了些噩梦。”   韩棋放下心来,又忍不住挖苦他:“肯定是亏心事做多了。”   “嗯,你说是就是。”周铭涵宠溺的朝他笑笑。   韩棋噎了一下,想了想又挖苦他:“干嘛?你又准备跟在我后面装孙子了?”   周铭涵也被噎住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于是狠狠的在他头上蹂仺躏了两下,说:“是啊,以后周氏总经理天天都跟在你身后装孙子,你看你,多有威风。”   “有病!”韩棋不由脸一红,不明白气氛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得治!”   “好,等你当了医生请你给我治。”周铭涵不禁没生气,反而开起了玩笑。   “我诊金很高的。”韩棋别扭的说。   “没事,我有钱。”周铭涵满不在乎,一副暴发户的口气。   韩棋恶寒了,觉得这气氛怎么那么像打情骂俏,明明之前都要打起来了,于是没好气的说:“你要在这边站着就自己站,我还要回去睡觉。”   “好,我送你。”周铭涵这次没拦他,确实也挺晚的了。   “我自己能找到。”韩棋又别扭。   “我送你。”周铭涵固执的说。   “随你。”韩棋不管他,转身就走,可周铭涵的手还攥着他的手腕。韩棋甩了两下没甩开,于是没好气的说:“你放开行不行?被人看见怎么办?”   “好。”周铭涵松开了他的手腕,轻声说:“以后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这样次数多了不好。”   “谁跟你吵了?”韩棋条件反射的反驳,可一对比刚刚周铭涵的语气就显得特别嚣张和蛮不讲理,于是缓和了语气小声咕哝:“是你先跟我吵的。”   “好,是我先吵的。”周铭涵顺着他的话说,反正韩棋比自己小嘛!让着他也是应该都,周铭涵暗暗的想。   等走到树影里没人看见时周铭涵又偷偷把韩棋的手牵了过来,韩棋甩了两下没甩开不由瞪了他两眼,周铭涵无辜的把头转到一边不看他,韩棋不由气结。等走出树影后他就自动放开了,再走进树影时就又牵了起来,韩棋无语了,干脆随他去了。   等快到校门口时周铭涵忽然拉住他,韩棋被拉得一个踉跄,不由回头怒瞪他:“干嘛?”   周铭涵掏了掏,拿出一块锡纸包着的巧克力说:“给!”   韩棋看着郁闷了,觉得周铭涵就是来气自己的,前世李维深就是靠一块巧克力就把他哄床上去了,好吧,是他识人不清,跟巧克力没关系,可看见就会想起啊!   见他不接周铭涵干脆自己剥了锡纸把巧克力塞他嘴里了,手指碰到唇瓣时让他觉得软软的,离开后手指因为沾到了一点唾液有些湿。周铭涵不由撮了撮手指,问:“好吃吗?”   韩棋翻了白眼点了点头,周铭涵立刻高兴的说:“是我买的。”   我还以为是你做的呢!韩棋无语的想,周铭涵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说:“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学着做。”   “女生才喜欢这种甜甜的东西。”韩棋口不对心的说。   周铭涵没再说什么,只说:“好了,回宿舍吧。”   韩棋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走了,等进了校门忽然转了个身,周铭涵还站在那,看不清面容,但韩棋很肯定他正看着自己,然后鬼使神差的就朝他挥了挥手。   周铭涵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瞬间他忽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他不由狼狈的转回了身。 ☆、51第四十八   那天的吵架来的莫名其妙,后来和好也和也莫名其妙。韩棋本想趁着这次的机会彻底和周铭涵彻底撇清,不再有交集的,可不知怎么搞的,两人的相处模式又恢复成了吵架前的状态。   想到这他不由烦躁的拉了拉头发,算了,顺其自然吧,微山寺的方丈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不过自那晚后周铭涵除了给韩棋打过几个电话外倒没再找他,究其原因,只能说最近太忙了。   这天一早,周铭涵一进办公室就见叶谨一脸笑意的跟了进来。周铭涵见了不由挑眉,问:“什么好事这么高兴?苏语跟你和好了?”   叶谨本来顶着张笑脸,结果一听他这句话立刻垮了下来,道:“还不都怪你,要不是情人节那天你非让我加班,小语她至于这么多天不理我吗?”   周铭涵恶寒了,前几天还苏语这就变小语了。不过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也管叫韩棋叫过棋棋这事了。   “说吧,到底什么事高兴成这样?”周铭涵不再跟他调侃,直接问道。   叶谨神秘秘的拿出一份报纸说:“都被你料中了!李家果然对华府出手了。”   周铭涵接过来看了一眼,不由挑眉:“晨江快报?”   晨江传媒是李氏控股的一家传媒公司,晨江快报基本上是为李家说好话的报纸,就像周氏控股的华晨商报总爱为周氏说好话一样。只不过晨江更偏娱乐些,毕竟李家主要是涉及娱乐圈的。   叶谨示意他说:“你看就知道了。”   周铭涵翻开报纸,只见头版标题写着:周氏华府一期尚未开盘,忽传质量问题。周铭涵不由乐了,看了下文章大意,大致说华府一期楼盘原定一月开盘,结果却迟迟没有信息,有传言是钢材用料出了问题之类,然后就是一片担忧,甚至扯出质监局已经去检查之类的消息。   周铭涵不禁暗想,还真让韩棋说对了,是不是该请他吃顿饭呢?   “老板?”叶谨见他看了半天不出声,不由提醒他。   “嗯?”周铭涵猛一抬头,然后问:“质监局真去了?”   “还没有,说是下午来,李家肯定已经买通了上面的人,虽然咱们的质量没问题,不过他们肯定会整出些问题来,还好这次提前准备了。”叶谨不由庆幸的说。   “嗯,来检查的是秦震阳?”   “是的,您放心,秦工这个人很刚正,肯定没问题。”   “嗯。”周铭涵点点头,说:“最好让他和上面闹翻,能挖到我们公司来最好。”   “这个……”叶谨无语了,敢情您还对之前没请到人家耿耿于怀啊。   第二天周氏旗下的华鸿诚建又陷入了风雨之中,这次是即将开盘的楼盘传出了质量问题。韩棋在食堂看着电视,里面的周铭涵站在周氏门口气定神闲的说:“华府一期绝对没有质量问题,我们的工程师包括建筑队都很优秀。请大家不要相信风言风语……”   旁边立刻有记者问:“那请问为什么原定一月开盘却到现在还没消息呢?”   “因为春节有三家楼市开盘,我们觉得竞争压力太大,所以才决定延迟。现在我可以肯定的说,华府一期将于下个月三号开盘……”   鬼扯!周氏卖房也怕竞争?韩棋不屑的撇撇嘴,拿出手机给韩国文打了个电话:“阿爸,听说你们盖得楼出事了?是真的吗?”   “啊?不知道啊?不过昨天好像还真有人来检查!”韩国文答道,然后奇怪的问:“你问这些干什么?”   “哦,那楼不是你们盖的嘛!我担心牵扯到你们。”   “嗨,那都是上边的事,跟我们这些小工有什么关系啊?还不工钱照领!”   “哦,那行,你平时多注意安全,别累着自己。”韩棋放下心来,又叮嘱了韩国文一通才挂了电话。   韩棋本来以为这就没事了,结果第三天A市大大小小的报纸都报道了质监局检测结果,华府质量确实有问题。   韩棋不由又把心提了起来,这无疑是对昨天周铭涵的声明打了一巴掌。A市搞房建的,包括大大小小的家族都开始看笑话,记者又开始堵在周氏的总部大楼下,周铭涵再次出现的时候一脸憔悴,无奈的说:“我们的质量确实是没有问题的,我不知道怎么会是这种结果……”   当然,话没说完就被蜂拥而上的记者淹没了。周铭涵在保镖护送下终于艰难的走进周氏大楼,叶谨一脸调侃的说:“老板辛苦了,刚才演的真像!”   周铭涵瞟了他一眼,没理他就走了。叶谨赶忙跟上,说:“秦工刚刚打电话来道歉了,我听说他已经跟陈局闹翻了。”   “怎么说?”   “秦工的意思是他检查确实是没问题的,但不知道陈局为什么这么做。”   “哦,那明天把陈建国受贿的证据捅到上面去,我就不相信宋远江保得了他!”周铭涵浑不在意的说。   “啊?可秦工还没辞职呢?”   “那你就想办法让他明天之前辞职,赶紧拉到周氏来!”   “其实我觉得秦工还是留在那比较好,以后对付李氏还用的到。”   “这个我知道,不过这件事必须闹大!”周铭涵皱着眉说。   “可以煽动煽动秦工嘛,到时候陈局下去了换个新领导上来安抚安抚不就行了。”叶谨建议道。   周铭涵想了想说:“那就照你说的办!”   华府质量问题闹的沸沸扬扬,网上一片骂声,基本上都是说周氏赚黑心钱,盖豆腐渣楼房。   可到了第四天风向忽然转了,局质监局的工作人员忽然爆料,当初检查时华府没有质量问题,但上面领导却要求他们说有问题,据说因为这件事负责检查的那个人已经和那个领导闹翻了。据透露该领导曾接受某建筑公司高层的贿赂,帮助其打压周氏。   于是又是满城风雨,周氏瞬间又变成“白莲花”了。网民更激动了,这真是现实版的商战大戏啊,还附带官商勾结的戏份。   周铭涵当即表示这种行为是不正当竞争,不介意通过法律手段解决这个问题。韩棋越看越觉得太假了,还法律手段!要不是旁边有人他都要笑喷了。   李政“啪”的一下把报纸摔在桌上,朝李维深吼道:“你看你做的好事,现在陈建国被调查了,到时候再扯到李氏头上来我看你怎么收场?“   李维深皱起眉头,明明之前的发展都在他预料之中,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   李政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还没明白自己输在哪儿?周铭涵把陈建国的受贿证据送纪委去了!还好我提前知道把我们家从里头拉拔干净了,不然你也少不得得进去!”   李维深一惊,忙问:“他怎么知道我们向陈建国行贿……”   话问了一半就停下了,这还用问吗?李氏有周铭涵的人呗!   李政看着他叹了口气说:“这也没什么,我们在周氏又不是没有商业间谍,不过你到底还是不如他。你查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查出周氏走私的证据,人家才要几天?你贿赂陈建国的证据就摆他桌上了!”   李维深听了这话万分不服气,周铭涵那是上头没人压着什么事都是他做主,他当然想查什么都查的到。自己能行吗?不说上面有一个李政,再往上还有他爷爷呢?哪个不是碍手碍脚的!要是他接手了董事长的位子,还能斗不过周铭涵?   李政没看出他在想什么,又教育他说:“你也少跟你堂弟他们闹矛盾,宋远江在市里头根基不稳,这回又损了一个进去,以后李家还是要团结!你这样天天跟阿耀他们闹,让你两个叔叔怎么看?”   李维深不听还好,一听更是不服:“爸,不是我说,你把二叔他们当李家人,他们可不把自己当李家人!”   “什么意思?”李政听了不由皱眉。   “什么意思?二叔偷偷跟周氏股东见面,被宇霆逮个正着!”李维深不屑的说。   李政没说他二叔反而说他:“你怎么还跟姓卫的在一起?五月份都要结婚的人了,你让宋远江怎么看?听说你还把他放身边做助理了?“   “爸,我跟他就玩玩,你当什么真啊?再说那宋茜天天一脸小媳妇样,跟我怎么了她似的,看着就倒味口!”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市长家的千金,你给我好好对人家!”李政瞪着眼说。   “我能怎么好好对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女人……好好好,我吃药总行吧!”   李政气的拿文件砸他,边砸边骂:“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出来!”   最后李维深一脸阴郁的回了办公室,卫宇霆拿着材料进来,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心情不好?”   李维深拉过他坐在腿上说:“我爸让我五月份结婚。”   卫宇霆手一顿,不由在心底冷笑:你不是对女人硬不起来吗?也能结婚?   “不过你放心,就算结了婚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变的。”李维深自认为很体贴的安慰。   “那宋市长……”   “他那边没事,宋茜她不敢乱说!”   卫宇霆点点头,心里止不住冷笑,家里养个正牌的,公司里留个贴身的,外面别墅里还不知养了几个,更别提夜色里那些一夜情对象了。卫宇霆有时候想想都担心,说不定哪天自己就被他传染了什么不干净的病。他看了看这个装潢华丽的办公室,任由李维深解开上衣的扣子。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这些都会是他的,而且还不止! ☆、52第四十九章   自从市某高层领导被双规的消息传出来后,舆论立刻转了方向,纷纷称华府事件是一场不正当竞争。质监局不得不又重新检测一次,并且证明华府确实不存在质量问题。   买房子的人可不管他们的竞争正不正当,没质量问题就好。更何况华府走的是高档路线,很多有钱人就算不住也愿意买一套意思意思,表示一下对周氏的友好。   于是华府开盘当天生意火爆,开车来看房的人络绎不绝。就在大家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华鸿诚建却一纸状书把御方建筑告上了法庭。   这下有意思了,谁不知道御方是李氏旗下的,华鸿是周氏旗下的!   之前媒体只说是某建筑公司向领导行贿,结果领导双规了,某建筑公司却不知是哪个。现在华鸿把御方告了,理由是不正当竞争,这还不明显的!行贿的是御方!   这场周李之争立刻被报纸宣传成了A市商场的开年大戏,就是不关注时事的人都看起了热闹,晨江、华晨两家报纸更是口诛笔伐,明嘲暗讽的对骂!   这种时候,周氏的当家人周铭涵却正坐在一辆普通的轿车里等人,车停在医科大北门,周铭涵隔着车窗不时向外张望。   不一会儿从校园里走出一个身材瘦削少年,灰色毛衣配着一身黑色外套,脸上线条柔和,眉目精致如画。春日的暖阳照在他身上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周铭涵一眼就看见了他,忙按下号码,手机接通后说:“路对面黑色的大众,快上车。”   韩棋挂了电话无语的走过去敲了敲车窗,说:“到底什么事啊?搞得这么神秘。”   周铭涵直接把车门打开,说:“上来!”   韩棋犹豫了一下,周铭涵有些不耐烦,说:“快点,你想被人看到吗?”   韩棋听了不由向四周瞟了两眼,然后做贼心虚般的坐了进去,无奈说:“这下可以说了吧。”   周铭涵直接将车开了出去,语气愉悦的说:“请你吃饭。”   “你怎么那么喜欢请别人吃饭啊?”韩棋一听就无力了。   “没啊,就喜欢请你而已。”   韩棋听了脸不由有些发热,想了想又皱着眉说:“今天不行,下午还有课。”   “啊?什么课啊?”周铭涵略感失望,怎么这么巧?下次应该把课表也调查清楚。   “思修,两点就要上了,现在都……”韩棋皱着眉拿出手机,看了眼接着说:“都快一点了,再说我刚刚吃过了。”   “思修课还上什么啊?让室友帮忙答个到不就行了?”周铭涵理所当然的说。   韩棋:“……”   “我不喜欢翘课,你快把车开回去。”   周铭涵不理他,继续开。   “听到没有啊?”   “啧,今天必须得跟我去吃饭!我最近这么忙,好不容易才空出时间来。”   “你干嘛非得今天跟我去吃饭啊?”韩棋无力的问。   “嗯……”说到这周铭涵有些高兴了,笑了笑说:“主要是谢谢你。”   “谢我?”   “对,多亏你上次提醒,不然华府这次肯定要被李维深坑了。”   “哦。”韩棋恍然大悟,原来真是因为自己说的那些话才推迟开盘的啊。想到这韩棋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其实我只是想让我父亲回家过年而已,那些话都是瞎说的。”   周铭涵当然知道了,他还为此郁闷好几天呢!但这话能说吗?   “是吗?可还是要谢谢你,这次多亏了你呢!”   韩棋当然知道自己根本没什么斤两,于是周铭涵越夸,他越不好意思。最后等他反应过来时,车已经停在餐厅门口了,周铭涵朝他笑笑说:“都到了你不会还拒绝吧?我还没吃饭呢,就当陪我?”   韩棋磨牙,总不能现在转头就走吧?于是怏怏的跟他走了进去。   周铭涵拿过菜单点了份小牛排,然后问:“你要什么?他们家牛排很不错,要不要试试。”   韩棋一听脸立刻绿了,他上午上的是解剖课,杀了一上午的小白鼠,看见肉就反胃。   “怎么了?”周铭涵见他脸色不对,有些担忧的问。   “没事,我刚吃过饭,来杯饮料就行。”   周铭涵皱了皱眉,说:“要不给你叫份甜点吧。”   说着也不等他反对就直接点了,于是等到吃饭时,韩棋看着周铭涵面前那份带着血丝的牛排,再低头看看自己面前甜腻腻的甜点,顿时感觉胃部痉挛了。   周铭涵动作优雅的切下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抿着唇无声的咀嚼着,吃完后疑惑的看向韩棋,问:“怎么不吃啊?”   韩棋忍下胃里翻滚的感觉,别开眼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说:“不饿。”   他是想忍下要吐的冲动的,但周铭涵完全误解了,以为他是想吃却不好意思说。毕竟在他的认知里韩棋很穷,肯定没来过这种餐厅吃饭。   于是他自认为很体贴的切下一块,用叉子叉好后笑眯眯的递到韩棋的嘴边说:“尝尝吧,味道很不错的!”   叉子带着一块暗红色的牛排递到唇边,韩棋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小白鼠被剖开的躯体,胃里痉挛的更厉害了。他“啪”的一下推开周铭涵的手,脸色发白的站起来艰难的说:“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没等周铭涵反应过来就冲了出去,周铭涵脸上的笑容还没退尽,韩棋已经消失在拐角处了。他不由皱了皱眉也起身跟了上去,韩棋似乎对这里很了解,不然怎么会知道洗手间的方向?   韩棋一进洗手间就大吐狂吐,吐的眼睛都花了,估计把早饭中饭全吐出来了。   吐完后他有些头晕眼花的去洗手漱口,这时旁边递过来一张纸,韩棋以为是周铭涵跟过来了,也没抬头就接了过来,低声说了句“谢谢”。   结果等他发现是李维深时吓得差点摔地上去,还好扶着水池了。   李维深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好久不见了啊!刚才看着背影像还怕认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韩棋警惕的看着他不说话,他心底隐隐有些期望周铭涵也跟过来了,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开始在不安的时候寄希望于他了,似乎只要这时周铭涵在旁边他就会觉得安全似的。   李维深看他警惕的样子不由嗤笑,道:“你紧张什么?上次在我后脑勺开了个洞不是挺有勇气的,这会儿倒怕了?”   “你想怎样?”韩棋紧张的问。   “怎样?”李维深反问一句,身体向前倾了倾压低声音说:“你以为有周铭涵护着,你就没事了?”   韩棋被他逼的身体直往后倾,后腰紧紧抵在洗手台上,李维深一把揪起他的衣领,阴狠的说:“还没人能打了我还什么事的没有的!”   韩棋被勒的难以呼吸,脸色开始发红,这时门口忽然想起了一个声音。   “李总,不知我朋友那里得罪了你,还请看在我面子上多多海涵。”周铭涵不知何时出现在李维深的身后,冷着一张脸平静的说。   李维深身体一顿,忽然凑到韩棋的耳边低声说:“你倒是有几分本事,能让他到现在还迷着你。”   从周铭涵的角度来看,这简直与亲吻无异,他上前就想把李维深提过来揍一顿。结果还没动手李维深倒先退开了,理了理衣服笑着对他说:“周总倒是深情,就这么个东西还留到现在?”   周铭涵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一把将韩棋拉到怀里,声音冷冷的说:“李总说话还是注意点分寸比较好,别得罪了人还不自知。”   李维深一愣,反应过来后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周总为了个玩意就把赵小姐赶出国去,就不怕伤了赵、周两家的情分?”   周铭涵听了淡淡反驳道:“这是周某的家事,就不劳李总挂心了。倒是李总,都要结婚了还和助理不清不楚,就不怕寒了宋市长的心?”   “你!”   李维深一听气得脸色发黑,周铭涵不想和他多说,也不再看他,道:“那就不打扰李总了,我们还有事。”   说完拉着韩棋就走,李维深气得一脚踹在水池上,拿出电话狠狠的拨了一个号码:“喂!到底怎么说。”   电话那头传来卫宇霆一板一眼的声音:“副董的意思是和周铭涵或者他爷爷好好交流一下,看能不能撤诉,这件事最好私了。”   “哈!难不成还要我去求他,父亲真是越来越没胆量了,他就怕姓周的怕到这地步?”李维深嘲讽道。   “副董毕竟年龄大了,只想守成。”卫宇霆淡淡的说,能挑拨的他自然不遗余力。   “还有,副董说您最近做的事都太……”说到这他语气顿了顿,然后有些犹豫的说:“他好像有意让李海接替总经理的位置,让您去做部门经理……”   “哐——”话没说完李维深就摔了手机,卫宇霆看着传出“嘟嘟”声的手机不由冷笑。   李家老爷子疼幼子,想让三儿子李海做总经理,李政想保住副董的位置自然要顺着他爸。不过李政又不傻,当然不会轻易把儿子的位置让给弟弟,肯定要讨价还价一番。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早晚的事罢了,他只不过是提前透露给李维深而已,他就不信李维深都要被自己一向瞧不起的三叔抢了位置了,他还能坐得住?   对于卫宇霆来说,李家越乱越好。   周铭涵和韩棋回去后也没心情吃饭了,直接结了帐就走。   周铭涵开着车一路脸都黑着,心里不断埋怨自己干嘛挑了那么一家餐厅,真是好心情都被搅和了。   韩棋脸色有些发白,忍了半天提醒道:“你开慢点。”   周铭涵这才发现他脸色不对劲,忙慢下来问:“怎么了?不舒服?”   “没。”   周铭涵本来就因为李维深的事心情不好,此时见他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就感觉各种烦躁。   “到底怎么了?”他猛的刹住车问。   后面顿时一阵喇叭声,韩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胃不舒服,开车啊!”   周铭涵继续发动车,问:“怎么会不舒服,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还不都怪你!”韩棋一听这就无比埋怨,“我杀了一上午的小白鼠,你还让我吃那玩意,能不吐吗?”   “呃。”周铭涵囧了,心情也好了,“那你怎么不早说!”   想了想又狡辩说:“再说这也怪你你自己啊!杀只老鼠都吐,这样也能当医生?”   韩棋也气了,没好气的说:“让你杀一上午小白鼠,再去吃一样颜色的肉你不吐吗?再说这只是第一次而已,以后习惯了当然就不会了。”   说完正好到了,于是气哼哼下车,猛地摔上了车门。   真是的,因为陪他吃饭结果被李维深逮住了,自己都没生气他气什么?想想肚子又饿了,呃,中午吃的都吐了,都怪周铭涵啊!韩棋恨恨的走回宿舍。   周铭涵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然后心情大好,小屁孩脾气还不小! ☆、53第五十章   三月底的时候韩国文过生日,韩棋和韩翠翠商量了一下决定三人一起吃顿饭。韩国文听了直摆手说:“又不是整岁生日,过啥?”   韩棋和韩翠翠拗不过他,干脆拎了蛋糕和几个菜到工地上去了。   刚巧周铭涵也去学校找韩棋,结果空跑了一趟。问清缘由后周铭涵立刻高兴的说:“是吗?那我也过去吧!”   韩棋听了立刻黑线:“我爸过生日你来干嘛啊?”   “呃?”周铭涵被噎了一下,未来的岳父大人过生日,他能不去吗?但这话他能说出来吗?   于是周铭涵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关心职工的工作和生活状况是每个老板的分内之事。”   鬼扯!关心工作状况也就算了,关心哪门子的生活状况?是不是还要关心关心情感状况啊?   “没看出来您还是个关心下属的好老板啊?”韩棋要笑不笑的说。   “这个是应该的。”周铭涵谦逊的说。   韩棋听了继续黑线中:“你还是不用来了,我们都吃完的。”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能给岳父大人过生日了。   “不过说起来我也快过生日了呢!就在八月九号。”周铭涵兴致勃勃的透露,心底不断呼喊快表示点什么吧!   韩棋:“……周总,我不觉得还有五个月才过的生日叫快过生日了。”   “咳,就只有五个月了嘛!”周铭涵解释道。   “所以呢?”韩棋问。   所以你不该表示点什么吗?周铭涵表示很拙计,但最终只能说:“没什么,就是说说而已,呵呵。”   韩棋:“哦,呵呵。”   周铭涵想再说点什么,结果发现除了“呵呵”什么都说不出来,于是闷闷不乐的说:“那就这样吧,挂了。”   “嗯。”   周铭涵话音刚落另一端就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周铭涵郁闷的看着手机,难道不该表示表示吗?最起码告诉自己会不会送什么礼物啊?或者到时候也陪自己吃饭啊!好吧,八月呢,确实还早。   然后他就盯着眼前的文件瞅,仿佛要把它们瞅出个洞来一般。   叶谨进来就见他那副样子不由吃惊,“老板,出什么事了吗?”   周铭涵抬起头有些惆怅的说:“阿谨,我总觉得忘了什么事似的,心里空荡荡的。”   叶谨被雷住了,阿谨?这种叫法早在老板你十岁以后就不叫了好吗?你忽然这么叫我有点怕啊!还有这种伤春悲秋般的语气是为哪般啊?   “关于李氏的?”叶谨试探着问。   周铭涵皱着眉摇了摇头。   “关于韩棋的?”这种状态跟感情脱不了关系,叶谨信誓旦旦的想。   结果不摇头也不点头。   叶谨绞尽脑汁的想,忽然大叫:“哦,我知道了!上次你不是让我查韩棋身边出现的那个人吗?我差点都忘了!”   于是风风火火跑回去拿了沓资料回来扔给他,说:“给,这下心里充实没?”   周铭涵拿过资料大致扫了一眼,随口说:“他还和卫宇霆有关系?”   “是啊,所以我顺便又查了一下卫宇霆。说起来卫宇霆也算官二代,他父亲卫克勤曾经是A市财政局的副局长,后来因为贪污落马了。陈凡路他爸是卫家的司机,两人算是青梅竹马。不过后来李维深不知怎么的插了进来,两人就分手了。然后陈凡路莫名其妙的就被开除了,哦,当初他俩的事闹得两家父母都知道,陈凡路当时就被赶了出家门。被退学后混得也不太好,没公司敢收他,估计是李维深搞得鬼。后来在夜总会当服务生,正好被卫宇霆撞见了,结果当晚就被开除了……”   说到这叶谨无奈的耸了耸肩说:“也真够倒霉的,后来估计活不下去了,就跑去海边自杀了,正好被回味鸭血粉丝店的老板捡回去了,刚好韩棋也在那打工,两人就熟了。”   周铭涵听他说完后随手翻了翻,轻描淡写的说:“哦。”   “据说他和韩棋感情不错啊,老板你就不担心啊?”叶谨八卦的问。   周铭涵瞟他一眼,奇怪的说:“他俩那身板呆一起有什么可担心的?谁在上面啊?”   “那可不一定,卫宇霆还能在上面呢!”   “???”周铭涵立刻警觉了,道:“咳,找个人跟着那个叫什么……”   “陈凡路!”叶谨提醒道。   周铭涵脸黑了:“……对,陈凡路,他和韩棋的任何事都要汇报给我。” ☆、54第五十一章   叶谨听了他的话顿时冷汗涔涔,心说:老板我就那么随口一说而已,您还当真了!两个零在一起能有能有什么前途啊?果然不能高估老板恋爱时的智商啊。   “是,那您心里踏实没?”叶谨汗颜的问。   “?”周铭涵奇怪的看着他。   “咳。”叶谨干咳一声,道:“踏实了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说正事了。”   “嗯。”继续神游……   “咳,是这样的,当时陈建国还没被调查的时候宋远江就得了信,提前告诉了李政,所以等陈建国被双规后李家那边的证据都毁的差不多了。我们递上去的证据也不全,尤其是和李家有关的那部分,陈律师说这次最多能给李氏找找麻烦,动不了根基。估计逼急了他们找个替罪羊就算了,整不到李维深的头上。老爷子的意思也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后还是要做生意的,闹得太僵不好……呃,老板?老板?老板你有在听吗?”   叶谨看他表情半天不动一下,不由奇怪的问。   “啊?哦,你刚才说什么?”周铭涵猛然回过神来,忙掩饰的喝了口茶问。   敢情我刚才说的您都没听?叶谨有种要暴走的冲动。   周铭涵仔细想了想他刚才说了什么,然后“哦”了声,淡定的说:“本来就没打算能把李氏怎么样,给个教训而已。前天李政不是要见老爷子吗?跟他说爷爷忙,安排一下,我去见他。还有,跟陈律师说官司接着打,什么时候撤诉我会跟他说的。”   “哦。”   “还有什么事吗?”   “老板,您这个状态不行啊,是不是欲求不满啊?”叶谨同情的说。   “滚!”   叶谨很听话的滚了。   “等等!”周铭涵忽然眼睛一亮,忙叫住他:“你去查查韩棋的出生日期和家庭住址之类的,多的就不用查了。”   说完松了口气,终于想起来了,他还不知道韩棋的生日呢!真是,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忘记呢?   叶谨一头黑线的走出去了,纠结了这么大半天就为了这么点破事,直接问不就得了,什么都让他去查,当他是无敌机器人啊!   等叶谨再把资料拿到周铭涵面前时,周铭涵郁闷了,后悔了。怎么没早点想起来啊!十二月八号,尼玛已经过去四个月了好吗!   周铭涵胸中那个郁结啊,叶谨连忙劝慰:“老板,去年没赶上不是还有今年吗,我看了一下今年刚好是十八岁生日呢,这个比去年重要啊!”   周铭涵眼睛一亮,有道理,这次说什么不能错过了。掐指一算,还有八个多月呐,眼神又暗淡了。   叶谨一眼看出症结所在,道:“时间长才好准备啊老板。”   “嗯。”周铭涵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忽然一抬头,眼神锐利的看向叶谨:“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呃?”叶谨一愣,然后硬着头皮说:“您的想法都写脸上了呢。”   “这么明显?”周铭涵摸摸脸问。   是啊是啊!叶谨狂点头,道:“你一不正常肯定和韩棋有关。”   周铭涵脸一黑,什么叫不正常?   “出去!”   叶谨摸摸鼻子怏怏走了,周铭涵继续摸脸,自语道:“这么明显为什么他就看不出来?”   “不是看不出来,而是不想看出来。”叶谨刚走出门口,听见这句话就回头补充道。   周铭涵拿起文件夹就扔了过去,叶谨头一缩,关上门拍拍胸口道:“好险,恋爱中的男人果然伤不起……”   正好手机响了,叶谨拿出来一看,立刻笑得一脸幸福的接通电话:“喂,小语啊~”   周李两家的官司打了两个多月,最终以周氏撤诉,两家握手言和结束。   随后报纸开始大肆报道李氏与宋家联姻的消息,李维深和宋茜的照片频频出现在A市各大报纸的头条。   苏语坐在叶谨的办公室里,一条腿搁在地上,另一条搭在沙发上,翻了会儿报纸后一脸不屑的说:“至于么?结个婚而已,当自己是王子啊?”   叶谨听了一脸宠溺的说:“你要喜欢,我们结婚也登报宣传。”   苏语脸一红,嗔道:“谁跟你结婚啊?”又转而说道:“不过李家这么大肆宣扬就不怕月满则亏啊?凡事留三分余地好不好?”   “又不是光他们家想宣传,宋远江也需要李家的在商场上的势力,你当他一个管经济的市长天天被一个书记压着不难受啊!”   “哎呀你们男人真是,整天算计这算计那,结个婚还那么多弯弯道道,事多!”苏语听了颇不耐烦。   叶谨很委屈,道:“什么叫你们男人啊,我跟他们不一样好不好!”   苏语连忙顺毛:“好,你当然不一样了,我看上的人能差吗?”   叶谨听了很满意,然后内线响了,叶谨朝她打了个手势接过电话:“喂?”   “叶谨!你是来上班的还是来陪你女朋友聊天的?赶紧给我滚上来!”周铭涵不耐烦的朝他吼道。   “呃,好,马上去。”叶谨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苏语见了朝他努努嘴,道:“周扒皮?”   “祖奶奶,你可小声点吧。”叶谨一听忙捂着她的嘴。   苏语不耐烦的挥开,道:“他干嘛朝你发火啊,欲求不满的男人真可怕,跟炸药似的,一点就着。”   苏语自从和叶谨在一起后,对周铭涵苦缠韩棋的事多少也知道一些,虽然因为叶谨的关系她对周铭涵的印象改观了不少,可还是不能接受他和学弟在一起。   开玩笑,两人身份地位差那么多,不管是不是因为真爱,只要两人在一起了被戳脊梁骨的都会是学弟好不好。再说了,要是两人分手了,被甩的那个肯定也是学弟啊!到时候姓周的还能再娶妻生子,学弟怎么办啊?   所以她一直反对叶谨撮合他俩,叶谨对此很无奈。一个是老板,一个是女朋友,听了这个就得罪另一个。   于是无奈的说:“这话千万不能让老板听到,不然你就别想在这实习了。”   “切!”   周铭涵很气愤,很不爽。自从苏语到周氏实习后叶谨就天天跟她眉来眼去、眉目传情,工作都不好好做!好好的医科大毕业生不去医院实习跑他这来干吗?   好吧,他是嫉妒了!他韩棋的事八字都没一撇呢,这两人还天天在他面前秀恩爱,膈应!   “老板,什么事?”叶谨敲敲门问。   “明天李宋两家的婚礼你跟我一起去!”周铭涵冷声说。   叶谨一听就为难了,道:“可是我跟小语说好了陪她一起去的。”   “推掉!”   老板你不能这么不人道啊!你自己不努力不加油追不到美人怎么能迁怒到我头上呢?   “可是……”   “嗯?”   “好吧。”叶谨在他强烈的视线威胁下头皮发麻的改了口,心中泪目,回去怎么向小语交待哟?   周铭涵到时大厅已是一片欢声笑语、言笑晏晏。李父迎出来笑道:“铭涵来了,真是太好了。来来,里边请。哎呀,上次的事多亏你不计较啊,都是我们管理不当,竟让下面的人干出这种事来,真是惭愧惭愧啊!”   上次的事李氏最终推说是御方建筑的总经理私自做的决定,他们李氏高层都不知道,最后为表诚意就把那个总经理开除了,这事就算给周氏一个交待了。   周铭涵笑着和他握握手道:“伯父太客气,也是我太过冲动,非闹到法庭上,竟伤了两家的和气,爷爷已经教训过我了,好在伯父不跟我这个小辈计较。”   李政听了哈哈大笑,寒暄道:“这就见外了不是,你爷爷最近可好?”   “托您的福,老爷子身体还算硬朗。”   “哈哈,看来周老爷子是老当益壮啊!”   两人一阵客气恭维,正好后面又有客人来了,周铭涵便开口道:“您忙,我自己进去就行。”   “好好。”   周铭涵进去后叶谨跟在后面似笑非笑的说:“这李副董还挺能装的,前段时间谈判时还横眉竖眼的,这会儿就一口一个‘铭涵’的叫了。”   周铭涵瞟了他一眼说:“这种场合少说两句。”   叶谨眼观鼻鼻观心,想:我这不是替你说出心中所想吗?   刚好这时苏语走过来了,朝周铭涵挑挑眉后笑得一脸娇羞:“周总,不介意把您的特助借我吧?”   周铭涵嘴角微抽,道:“不介意。”   “哼!”苏语一脸女王样的把叶谨的胳膊环在自己臂弯上,脸一扬走了。   周铭涵脸立刻黑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早晚也要让韩棋挽着他的胳膊。   “周总,没想到您会亲自来?真是不胜荣幸。”   周铭涵闻言转身,站在他身后的正是今天的主角之一李维深。周铭涵客气的举举手中的酒杯道:“客气,恭喜。”   他是礼貌性的说了这两句,但在李维深看来就是嘲讽了。他是纯gay这件事在圈子里也算是众所周知的事了,这场婚礼他一直不是很情愿,本来是想先订婚等以后李家得势后再退了的,结果却因为他前段时间得罪了周氏而不得不提前以加深和宋家的同盟关系。现在周铭涵对他说谢谢,无异于是在嘲笑他上次输了。   于是他脸色不是很好的说:“周总倒是大度,就是不知道对情人是不是也这么大度?”   “什么意思?”周铭涵听了不由皱眉。   “唔,听说周总玩起真情来了,追人追了大半年可真够痴情的,没想到周总也有捡破鞋的爱好,其实那小子也就平时装清高,到了床上还不……啧啧!”   说到他这还“啧”了两声,仿佛他真跟韩棋怎么样过似的。   周铭涵听到这脸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但也不愿在李维深面前表现出来,于是装作漫不经心的说:“我和他怎样就不劳您关心了,李经理有时间担心这还不如好好考虑一下晚上用什么药比较好,我听说李经理对女人是硬不起来的,真是可惜了宋小姐那副花容月貌了。”   “你……”李维深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上去就要动手,正好这时卫宇霆走了过来,连忙拉住他说:“经理,这是您的婚宴!”   李维深一听“经理”两个字更气,以前叫李总,现在都叫经理了!于是一把甩开他狠狠瞪了周铭涵一眼,转身就走。   卫宇霆略带歉意的对周铭涵说:“抱歉。”   周铭涵不想理他,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没事。”   卫宇霆听了敛下眼睑,低声说:“我上次说的事您可以再考虑考虑。”   周铭涵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卫宇霆等了一会儿见他什么都没说,不由有些失望,略带不甘的走了。 ☆、55第五十二章   周铭涵离开李家的时候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坐到车上时馨中还无比压抑和烦躁。李维深的话成功的挑起了他的怒气,他知道李维深说那些是故意气他的,他知道他应该相信韩棋和李维深并没什么关系。   可明白归明白,他还是止不住的会去想,长的清秀可人的学生那么多,姓李的怎么偏偏就缠上他了?   越想越觉得烦躁,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韩棋面前问清楚他和李维深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车开到一半又猛然停了下来,周铭涵失神的看着前方,最后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   不能这么问啊,问了肯定要吵架,如果再像上次那样控制不住自己,再口不择言说出一些难听的话,恐怕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有时候也想过用强硬的手段逼迫韩棋和自己在一起,可他知道一旦他真这么做了,一定会把人吓得远远的,再不会对他敞开心怀。   他也很奇怪,为什么韩棋始终不答应他,他明明感觉到韩棋对他也是好感的,可为什么他就要装作不知道呢?果然是先爱上的一方是输家吗?   最终,周铭涵在心底模拟了好几次要说的话才,确定不会问关于李维深的事后才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韩棋略显清越的声音。   “喂。”周铭涵顿了一下才回道,声音有些沙哑,“在干吗呢?睡了?”   “还没有,有什么事吗?”   “哦,没事。”两边都沉寂了一会儿,然后两人同时说:“你……”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周铭涵忙说:“你先说。”   韩棋顿了顿,说:“没什么事,你说吧。”   周铭涵略有些失望,然后开口问:“今天是五一啊,你们放假了吧,你准备做什么?还去打工吗?”   “嗯……没有。”韩棋踌躇的回道。   “哦?为什么?”周铭涵倒有些奇怪了。   “就三天假,明天还有班级活动,微山一日游。”韩棋有些别扭的回道。   “……那地方有什么好游的?去年不是带你去过吗?”   “是啊。”韩棋只应了声就没再说话,然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悉嗦声,然后就是开关门的声音,似乎是走到屋外去了。   过了会儿才传来他压低的声音:“班里搞得集体活动,我想参加参加,促进和同学之间的关系,都一年了和他们都还不熟呢。”   “怎么了吗?”周铭涵听了不由轻声问。他知道为了省钱韩棋几乎不参加班级的聚餐、游玩等活动,时间不是奉献在书本上就是奉献在打工上。这次忽然主动参加班级活动就显得很怪异了。   韩棋听了有些不好意思,他踢了提墙角,小声说:“就是……上次选积极分子,班上就六个人选我的,还有三个是我们宿舍的,我……还有一个是我自己选的……”   那头立刻就传来了周铭涵的闷笑,韩棋脸不由就红了,炸毛道:“不准笑,再笑我就不说了。”   “好好,不笑不笑,然后呢?你就落选了?”周铭涵忍着笑,先前的郁闷也一扫而空。他想,韩棋此刻的表情一定很可爱,如果他现在在自己面前的话,一定要好好揉揉他的脑袋。   韩棋听了他的话后语气有些闷闷不乐的说:“是啊,因为班上的人大多数跟我都不熟,所以都没人选我,我想多参加参加班级活动,以后熟了,大家可能就选我了。”   “没事,以后多参加一些,比如辩论赛啊什么的。”周铭涵安慰的说。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说到这他的语气有些轻快起来,“班里一个同学是打篮球的,打的很厉害每次篮球赛班里同学都去给他加油,这次选他的就很多……”   然后顿了顿又不好意思的说:“不过我会打篮球,身高也不行。”   “没事,你不是你们班的团支书吗?上次去看你上课就很好啊,以后再上政治学习的课时多和同学互动,比如问些问题什么的,让他们没空玩手机他们肯定就记得你了。”   “是吗?”韩棋听了很高兴,转而又有些抱怨:“可我记得你上次明明说讲的不好!”   “没有,那是逗你的,我后来明明改口了。”周铭涵坚决否认。   韩棋笑笑不再说他,但却不由真心的说:“谢谢!”   周铭涵一愣,嘴角不由翘起,轻轻说了句:“不用。”   第二天一大早,韩棋就和班上的同学一起出发前往微山。孙浩本来不打算去的,毕竟他家就在A市,微山他来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但同宿舍的人都来了,他一个人又没事呆在宿舍也无聊,干脆也跟来了,美名其曰:给大家当导游。   一行人边走边玩,快到中午时才到半山腰,此时女生的包都被一群自告奋勇献殷勤的男生背着了,韩棋为了不与众不同,也帮一个女生背了包。   等到了半山的微山寺时韩棋已经累得快趴下了,这群人,爬山就爬山嘛,乱跑什么,那边看到一树花就呼啦啦全跑过去了,一群人围着拍照“哎呀好漂亮”!这边发现一条溪流又全围过去了,“哎呀好清澈”、“能不能喝呀”、“还有鱼呢,真小”,一直饶了大半圈,简直比上次和周铭涵一起爬的两倍路程还多。   到了微山寺孙浩也受不了,坐在石凳上直喘粗气:“我算是服了这群姑奶奶了,我爬这么多年微山就没爬这么累过。”   韩棋理都没理他,自顾喝水喘气了。   “哎?老大他们呢?”孙浩喘完气四处望了下才发现钱跃他们都不在,不由奇怪的问。   韩棋放下水喘了口气道:“陪那群‘姑奶奶’求签去了。”   “切,那有什么好求的,迷信!”说着也拿出矿泉水灌了两口,然后发现没了,于是把瓶子往旁边一扔,手就朝韩棋伸过去,“小四,水借我喝口,渴死了。”   韩棋把半瓶水扔给他,一脸鄙夷的说道:“谁让你刚才非上赶着把水给王欣欣了,活该!”   “你懂什么,这叫绅士风度!”孙浩接过水,调侃一句,转开瓶盖就要喝。结果一个巴掌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拍的他上半身猛然向前一顷,刚好和瓶口错开了。   “小浩啊,你这是……和同学来玩?”周铭涵眼带笑意的和孙浩说话,眼睛却看向韩棋。   韩棋顿时就无语了,怎么到哪都能遇到他。   孙浩被拍了一下吓得一跳,刚要骂“谁这么缺德”,结果就听见周铭涵的声音了,顿时冷汗涔涔,被周铭涵拍过的地方都变得火辣辣的。开玩笑,以前和他爸一起去周家举办的宴会时,他爸笑眯眯的给这位递名片时那是弯腰又点头,结果人家就接过来时笑了笑,理都没理他爸。   那时他爸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看到没,这就是周氏的当家,人家就比你大七岁,不过你老爸我奋斗一辈子都到不了他那个高度了。”   现在这位“周氏的当家”拍着他的肩膀亲切的叫他小浩,他能不惊悚么?   周铭涵从昨天晚上知道韩棋会来微山寺后就一直心神不宁,他最近都没什么理由和韩棋见面,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看见他了。   最后想了大半夜决定翘班来看看,美名其曰:看看老爷子最近半个月在山上过的好不好。   哄完老爷子出来就看见韩棋的那两个室友,猜着这会儿韩棋肯定到了,于是赶紧出来看看,结果一眼就看见韩棋把刚喝过的水递给旁边的男生喝。   周铭涵的眼睛瞬间就绿了,尼玛这不是间接接吻吗?尼玛老子都没亲过几次还能让你小子亲了。   周铭涵定睛一看,哦,孙家小子,叶谨跟他说过。于是大跨两步冲过来,狠狠一掌拍下去,结果孙浩的痛苦可想而知。   孙浩一抬头,干笑的说:“呵呵……周、周大哥啊,啊哦,这是我室友,叫韩棋,我们是班级组织来游玩的。”   周铭涵眉毛一跳,朝韩棋伸出手笑道:“韩同学是吧,哦,我想起来了,去年校庆时你到我们公司来拉过赞助是吧,居然又见面了,还真是缘分啊!”   韩棋脸上僵着笑,道:“……呵呵,是啊!”   心中不由吐槽:你丫就装吧!周铭涵紧紧的握了握他的手,分开前还偷偷在他的手心刮了一下,韩棋脸色微变,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孙浩粗神经的摸了摸脑袋,道:“原来周大哥和小四居然以前就见过啊,还真是缘分啊!哈哈!”   说完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不由挠了挠头,韩棋听的一头黑线。   周铭涵依旧没放过那瓶水,盯了半天才开口说:“我也在这转了半天挺渴的,小浩的水能不能借我喝口?”   “呃!”孙浩再次被“小浩”两个字镇住了,傻不拉几的就把水递了过去,等他清醒过来后不由脑中草泥马奔腾!他居然把喝过的水给了周氏当家,当即后悔不迭,好吧,在他心里像周铭涵这样的人是不会吃他们普通人的食物的,呃,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周铭涵很满意的接过水一口气全灌了下去,虽然很撑,但心底很甜蜜啊!又接吻了有没有!彻底消除了孙浩和他家韩棋间接接吻的可能性了有没有!真是,特别有成就感啊。   韩棋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默默把头转向一边,默念:我不认识这家伙……   孙浩看着他把水都喝完了不由咽了口唾沫,他也很渴啊!   “那个……周大哥,你也是来这儿玩的?”   “哦,我爷爷在这住半个月了,我来看看他。”周铭涵喝完水淡定的把瓶子放到身后,韩棋看了又是一脸鄙视。   “这样啊,哈哈,那我们要去求签,周大哥要不要一起?”孙浩干巴巴的邀请道。   周铭涵一听求签两个字就想起方丈那个老和尚,不由嘴角微抽,再想想他一个成年人也不好和一群学生凑热闹,于是说:“不了,你们去吧。”   孙浩有点可惜,说:“那好吧,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道了个别就先走了,韩棋也紧跟着离开,路过周铭涵时低声说:“別藏了,没人跟你抢瓶子。”   周铭涵一听不由就乐了,偷偷拉过他的手指在指尖上轻轻捏了一下,韩棋慌忙一把甩开,看看四周,见没人发现不由松了口气。然后回头怒瞪了他一眼,周铭涵见了笑得一脸得意。   作者有话要说:有童鞋不喜欢番外写的太详细,可俺又非常想写,所以俺就把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放有话说里了O(n_n)O~不喜欢看的亲可以停下来哟~有兴趣的可以看一看的哈~   另外,谢谢傀儡娃娃扔了一颗地雷,(╯3╰)   ——————————这是分界线——————————   小番外   林凤的孩子刚出生时还顾忌些,时间长了反而不在意了,对韩棋打骂也成了常事,但也因此被村里的人说了不少闲话。   韩棋十岁时林凤受不了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借口韩棋在家偷东西将他送回了韩国文家。这时候的韩棋还没有上学,也因为经常被林凤打骂的缘故变得内向寡言。李淑梅觉得愧对这个孩子,想补偿他反而无从下手。   韩棋刚回韩家时,她伸手想摸摸孩子的头,但韩棋立刻顿了一下,其实他只是被林凤打惯了,有人在他旁边抬手他就习惯性的闪躲而已。   李淑梅却有些尴尬和难过,也不敢再碰他。   再加上后来大嫂和老太太总说“这孩子不是自家养的,就是不熟,心里肯定记恨着当初把他送人的事”,李淑梅也觉得有道理,孩子肯定是记恨当初把他送人的事了,不然怎么都不让他们碰一下?   她不知道,韩棋只是内向怕生而已。   刚回韩家时韩棋对一切都小心翼翼,生怕再被送走。   但韩家人给他的感觉却是很不喜欢他,每个人不是不理他就是给他冷眼。   两个堂哥经常说他是个小怪物,姐姐和弟弟也因此被嘲笑,也不愿意理他。直到后来家里发生了那场巨变,十二岁的他就辍学,到县城里一个修自行车的远房亲戚那学修车。   其实十二岁的孩子能修什么车,那亲戚也是看他可怜,给他口饭吃罢了。亲戚除了修车还帮人补鞋,偶尔也会有人来要他们擦鞋。韩棋变主动帮忙擦鞋,他怕再被赶走。   就这样有人来擦鞋时韩棋就去擦鞋,没有时他就把亲戚递修车补鞋的工具,学着怎么修,每天都弄指甲缝乌黑。   就这么过了两年,韩国文又得了肺病,家里实在没钱了。韩老太太便找人说媒,把韩翠翠嫁到临村去,拿些彩礼钱。   男方来认亲的那天韩棋也回去了,未来的姐夫长得高高壮壮的,见了他笑眯眯的给了他一把糖。   韩棋吓得往后一缩,自从那次去奶奶屋里沾了点白糖吃被打一顿后,他对糖这种东西就产生了恐惧感。   因为他后退了一步,男人手里的糖顿时撒了一地,男人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李淑梅忙把他拉过来说:“乱跑什么,到屋里呆着去。”   韩棋惶恐的抬手头,发现奶奶她们都一脸嫌恶的看着他,就连韩国文都骤起了眉。他不敢再在这里碍眼,连忙跑进了屋里。 ☆、56第五十三章   周铭涵回到寺院时老爷子正和方丈下棋,见他来了头都没抬一下,就用眼角斜了他一眼,说:“回来了?”   周铭涵陡然一惊,总觉得老爷子这话透着浓浓的质问,好像他知道什么似的,于是不由的就琢磨起其中的意味来。   老爷子见他不出声,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冷哼一声,道:“你拿着个塑料瓶子干吗?”   周铭涵不由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瓶子,然后尴尬的笑笑,说:“没什么,随地乱扔垃圾不好。”   老爷子听了又是冷哼,方丈见状落下一子,老神在在的说:“周施主心存善念,很好很好。”   周铭涵无语,这跟善念有个鸡毛关系啊!老爷子又是一声冷哼,周铭涵无奈了,从他早上到这里后老爷子就一直阴阳怪气的,这是怎么了?   于是他诚恳的建议道:“爷爷,您嗓子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打个电话给刘医生来看看?”   老爷子一听立刻吹胡子瞪眼睛:“你离我远一点我就舒服了!你说你今天来干嘛了?”   周铭涵心下一惊,然后忙面不改色的笑道:“我能来干嘛了,您都在山上住大半个月了,我能不来看看你吗?”   “你来看我?”老爷子一听就怒了,“你一大早就魂不守舍的……”   “施主,”方丈慢悠悠的打断了他的话,说:“眼看着也正午了,刚好老衲要去给游客解签,不如一起?”   老爷子顿时火气去了一半,平息了一下怒气道:“那就有劳大师了。”   说完朝周铭涵冷哼一声,嘀咕道:“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孝顺过。”   周铭涵眼神锐利起来了,看来老爷子果然是知道什么,于是忙上前说:“爷爷,我……”   “行了别跟过来,看见就烦!”老爷子一摆手就制止了他要说的话。   等走远了方丈才劝道:“一切自有缘法,施主看开点。”   老爷子听了叹了口气,道:“唉,怎么偏偏喜欢上个男的,这不要绝我们老周家的后吗?看来当年那个游僧算得果然准啊!”   说完又摇摇头说:“算了,看铭涵那样子,估计那孩子今天也来了。我得去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儿的人,能把他迷成这个样子。”   韩棋他们到时几个女生正虔诚的跪在那儿求签,不一会儿方丈就出来了。再次见到方丈时韩棋嘴角不由又抽搐了,旁边的孙浩却兴奋起来了,小声道:“是了方大师诶!之前就听说了方大师会在五一假期间免费给游客解签,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不行,我也要去求签!”   韩棋奇怪的看着他说:“你不是说你不信这玩意的吗?”   “那能一样吗?这是了方大师诶!”孙浩一脸鄙视的看着他。   韩棋有些无语,抬头又看向方丈,心想:看来这方丈挺有名气的?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觉方丈旁边的老头似乎一直在看他,可当他看过去时老头又老神在在的眯着眼,似乎什么也没看,难道是他的错觉?   韩棋想着,不由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老头,看起来挺精神矍烁的,唔,有点眼熟,难道在哪见过?   周老爷子一看见韩棋就火了,他是听下面的人说周铭涵最近迷上了一个小男生才特地让人调查了一下,当时看了照片还以为是照片失真,结果这一见了真人才发现比照片还显小,据说还没成年?   这小兔崽子,居然连未成年人都不放过,工作了几年都学坏了,回去非打断他的腿不可。勾搭还没成年的小孩,他这孙子怎么净造孽哟?   至此,周老爷子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的初衷是要来见识见识“这个能把自己孙子迷得团团转的妖孽”这件事了。   韩棋站在旁边感觉各种不自在,总觉得有人在看他,可又发现不了是谁。   了方大师只解了一个小时的签就走了,离开时经过韩棋,然后就停了下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不去求签?”   韩棋吓了一跳,慌忙摆手道:“不不不,上次求过了,这次就不求了。”   “阿弥陀佛。”方丈又低头行了一礼,微笑道:“人的运势和际遇是会变化的,去年求的是去年的,再求一次也无妨。”   韩棋吓得也慌忙行礼,道:“您说的是。”   方丈满意的笑了笑,又道:“感情之事施主不必太过郁结,水到自然渠成,顺应本心即可,毋需刻意回避,一切自有缘法。”   “???”韩棋傻眼了,方丈跟他说这些干嘛?   方丈满意的点点头,走了。老爷子一听完方丈的话脸就黑了,了方啊了方,你这是劝他去和我孙子搞一起吗?我是让你来劝分的,不是来劝和的啊!   于是老爷子很气愤,对韩棋也怨忿起来了,走到他旁边时故意踉跄了一下,韩棋条件反射的就扶了一把。   老爷子点点头表示很满意,这才像话嘛!想着又瞅了瞅韩棋的身材,不好,这么瘦不好生养啊!   ???   这个想法刚从脑海飘过老爷子就惊悚了,什么好生养不好生养的啊,这是男的呀!都怪那小兔崽子,害得他都不正常了。想到这老爷子义愤填膺,一把甩开韩棋的手怒气冲冲的走了。搞得韩棋一脸莫名其妙。   好巧不巧这一幕又被周铭涵看见了,他本来就怀疑老爷子知道什么,这下是十分确定了,而且还深深的误解了。   看来爷爷对韩棋意见很大,韩棋好心扶他一下都被甩开了,可见生气程度之大!他该找个什么样的办法让爷爷接受韩棋呢?周铭涵不由苦思冥想,完全忽略了韩棋还没答应和他在一起的这个事实。   这时孙浩过来拍拍韩棋的肩膀说:“吃过午饭没,没吃的话赶紧吃,等会儿还要接着爬。”   “还要?”韩棋惊悚了。   “是啊,他们要爬到山顶看‘明天的第一缕阳光’啊!真是闲得!”   “那岂不是要住在山顶?”   “是啊,你没带露营装备?之前不是说了吗?”孙浩奇怪的问。   “没,我以为你们随口说说的呢。”韩棋有些尴尬的说,又道:“要不你们去吧,我在寺里住一晚,等明天你们下来了再一起走吧。”   “别啊!”孙浩听了连忙反对,劝道:“我带的帐篷和睡垫都比较大,到时你跟我一起睡不就行了。”   其实韩棋只是舍不得花钱买那些东西而已,所以才打算在微山寺过夜。可听了孙浩的建议又觉得不错,虽然他不太喜欢和家人以外的人一起睡,但露营似乎也蛮有意思的。   不远处的周铭涵把这段话听得清清楚楚,立刻警醒了,和孙浩睡一个帐篷?!那怎么能行?这孙浩怎么回事,老缠着他家韩棋!听说他以前还追过韩棋的姐姐,该不会是移情吧!   想到这他立刻拿出手机交待叶谨:“你赶紧派人给我送套露营装备来,帐篷要双人的,要快!”   不得不说周总你真的脑补过度了,人家只是看出韩棋的窘状才故意这么说的。   但周铭涵显然没这么想,在韩棋欣然说出“好”字之际走了过来说:“哎,你们也要去露营啊,刚好我也要去,一起吧。”   然后转头看向韩棋说:“你没带装备?刚好我的是双人帐篷,我们可以凑合一下。”   韩棋刚想拒绝,孙浩却眼睛一亮,忙说:“真的?那太好了,说起来我的是单人呢,两个人的话还真有点挤!”   说完还想:这周氏的当家人还蛮热情的嘛!以前真是误解了。   韩棋却在心底吐槽:混蛋!你刚才还说很大的!   周铭涵满意的笑了笑,然后看着韩棋问:“你看呢?”   韩棋又开始吐槽:我刚说“好”你就过来了,那我还能再说不好吗?于是只能勉勉强强的说:“那就先这样吧。”   心底却想到时候还是和孙浩挤一下好了,实在不行就看一晚上星星吧。   等到一群人吃了午饭大家又开始上路了,这回人群里多了个周铭涵,一群学生又是惊讶又是好奇。   但好奇归好奇,还真没人敢上来搭讪,毕竟是平时在报纸、电视上才能看到的人,大家都有着莫名的距离感。   最后几个班委硬着头皮上来打招呼,孙浩也和他们说了缘由,几个人自然表示欢迎。   韩棋默默往旁边躲了躲,周铭涵也看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很熟的事,于是就和那几个班委攀谈起来。一路上从大学生就业问题一直扯到某大国总统选举,从房价大涨问题一直吹到某小国战争局势,听得韩棋嘴角直抽。   几个人鬼扯了半天,周铭涵借口口渴要停下喝水,让他们先走。然后走到韩棋旁边取下他身上的包说:“韩同学怎么走的这么慢,包给我吧,我帮你拿。”   韩棋确实很累了,五月的天气还是比较热的,他额前的头发都已经变得汗湿。周铭涵把包拿下去时他瞬间觉得呼吸都顺畅了许多,于是也不客气,就说了句:“谢谢。”   周铭涵低声笑了笑,道:“没那个本事还要帮别人背包,你可真闲。”   韩棋翻了个白眼,道:“哪有你闲,连X国总统候选人家的狗是什么颜色都要了解一番。”   “这可不是故意了解的,现在的媒体你知道的,话说你那几个同学还挺能说的。”周铭涵忍着笑意说。   韩棋懒得理他,继续往前走。周铭涵却一把拉住他,掏出一块纸巾向他额头擦去,笑着说:“不用走的那么急,你看你累得一头汗。”   韩棋吓得慌忙一躲,生怕有人看见。周铭涵立刻露出了受伤的神色,他沉默了一下将纸巾递给韩棋,说:“你自己擦一下吧。”   韩棋尴尬的接了过来,小声说:“谢、谢谢。”   等一群人到了山顶才下午四五点,韩棋他们是最后到的。一群人野餐一顿后正好赶上落日,于是纷纷拿出手机录了下来,女生纷纷赞叹好美。   周铭涵蹭吃蹭喝了一顿后站在韩棋身后低声说:“你们这群少男少女的心可真难理解,这么小的山有什么好看的?还要看日出日落!”   说着抬头看向远方天际那轮橘红色的夕阳,韩棋听了不由皱着眉头回头说:“不想看就去把餐具收拾一下,谁求着你看了?”   周铭涵移回视线看向他,忽然有一瞬间怔愣。因为逆着光线所以韩棋的面容有些晦涩不明,却有种朦胧的感觉。落日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晕出一层淡金色的光圈,被身后天际的晚霞和半轮红日衬着,竟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周铭涵觉得自己瞬间就文艺了起来,他莫名的想起了一句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然而也就文艺了那么一会儿,下个瞬间他就想亲上去了,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前倾。   韩棋立刻发现他要干什么,顿时黑了脸,头一转,给他留了个后脑勺。   周铭涵瞬间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场合不对,不由又郁闷起来,周围碍事的人怎么那么多? ☆、57第五十四章   暮色四合,凉意渐起,山中渐渐漫上了薄薄的雾气。   一群人搭好帐篷后围在一起吃着零食聊天,韩棋坐在不远处抬头看着朦胧的月色,微微皱着眉。   周铭涵拿了一袋肉干扔在他怀里,然后坐到旁边问:“怎么一个人呆这儿,不和他们一起聊天?”   韩棋眉头微皱,说:“感觉要下雨似的,今天白天太热了。”   周铭涵一愣,继而笑道:“不会吧?你们来之前没看天气预报吗?还是来看日出的呢?”   韩棋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天气预报也有不准的时候,你们A市的天气怪得很。”   “是吗?我没什么感觉啊!”   “就是,比如说前段时间还冷得要死,现在忽然就热的能穿短袖了,都没见到春天!”   “唔,我没什么感觉啊,不一直是这样吗?”   “我们老家就很四季分明的!”   “是吗?那以后要去看看啊!”   韩棋回头瞅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去干嘛啊?”   “去看看你的家乡啊!到时候和你一起好不好。”周铭涵理所当然的回道。   韩棋愣了一下,前世韩翠翠自杀时他曾回去过一次,但那实在不是什么好的记忆,回来后周铭涵也曾说过要带自己回家看看。也就是那次回去,他被赶出了家门,不由就把心中的怨恨都推到了这个人身上,那时听了他的话自己只冷冷的说了句:“有什么好看的,要去你自己去。”   当时周铭涵脸色变了几遍,最后一句话也没说,推开碗就起身走了。   现在想想那时他们刚经历过一次冷战,自己从老家回来后又一直冷着脸,估计周铭涵那话很可能是想缓和关系,只不过……   想到这韩棋有些苦笑,那时周铭涵确实是莫名其妙的被自己迁怒了,可是……   “怎么了?”见他一直不说话,周铭涵有些奇怪的问。   “没什么。”韩棋转回头,又轻声说:“要去你自己去吧,没什么好看的。”   “唔,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吗?我还觉得A市没什么好看的呢!”周铭涵调笑道,缓和了刚才有些沉重的气氛。   韩棋没再应声,那边的学生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有些吵闹,于是他干脆起身道:“起来吧,到那边看看怎么回事。”   周铭涵动了一下,然后有些无赖的说:“哎呀,起不来了,拉我一把。”   韩棋翻了个白眼说:“无聊。”   但还是把手伸给了他,周铭涵看了看不远处的学生,再次觉得他们碍事。要是他们不在的话他就可以顺势把韩棋拉到怀里了,还可以顺便亲一下,呃?   两人刚准备过去就见钱跃跑了过来问:“哎,韩棋,你看见孙浩他们往哪去了没有?”   “没有啊。”韩棋听了不由奇怪的问:“怎么了?”   钱跃烦躁的踢了踢了树枝,说:“这几个人不知道跑哪去了,打电话也不接。”   韩棋心底顿时一惊,道:“不会迷路了吧?他们说去哪儿了吗?”   “说是玩什么探险游戏,和李瑶、王欣欣、赵阳他们一起走的,迷路也不会不接电话啊!”说着钱跃不由皱起了眉。   周铭涵正在拍身上的草屑,听了这话不由就沉下脸道:“胡闹,这大晚上的又是在山上,乱跑什么?你们也不制止一下?”   钱跃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然后弱弱的辩解:“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就跟朱新洲说了声,朱新洲还以为他们转一圈就回来呢。”   “所有人的电话都都打了?都不接吗?”周铭涵沉声问。   “呃,也不是。两个女生的手机都在包里没带去,就孙浩和赵阳带在身上。不过赵阳的关机了,孙浩的没人接。”   韩棋听了心底有些发怵,要真出事就麻烦了,于是对周铭涵说:“我们过去看看吧。”   周铭涵抬头看了看天,正好一大片薄云从月亮上飘过,月光显得更加朦胧。他不由锁紧眉头,道:“看来真要下雨,我给警局的徐队打个电话,让他带人来找找,别真出什么事了。”   说完便拿出手机和那头交待,韩棋点点头便先和钱跃过去了。   几个同学建议大家分开找找,又有人担心再有人走丢,一时吵吵闹闹难以抉择。   周铭涵交待完后走过来说:“警队马上让人过来,大家不要慌,我看你们还是在这等着,天这么黑……”   说到这他又看看天,发现月亮已经完全隐在云后,又接着道:“……你们去找肯定摸不清方向,再迷路就麻烦了,我看这天可能还要下雨,大家看看帐篷够不够,等会儿都到帐篷里。”   周铭涵的意思就是不去找人了,几个学生觉得有些不满,同学不见了怎么能不去找?他一个外人在这指手画脚干什么?不过也就小声嘀咕嘀咕。   倒是有几个人听说要下雨不由想要下山了,毕竟大部分人都只带了睡袋而已。   钱跃一听就说:“从这到寺院恐怕得将近两个小时呢,天又黑,要是半路就下雨了怎么办?”   “就是啊!”另一个男生接话道:“而且我们都走了孙浩他们怎么办?要是他们回来发现我们都不在了,还以为走错了呢。”   正说着韩棋忽然感觉脸上有一丝凉意,不由用手摸了一下,道:“下雨了。”   “真的!”其他人也感觉到了,纷纷伸出手来接雨。   周铭涵忙安排道:“大家快到帐篷里。”   有女生开始觉得害怕,颤着着声音说:“我要下山,早知道会这样就不来了。”   接着人群有些骚乱,好几个女生都想下山,周铭涵最烦这种关键时候吵吵嚷嚷的人,于是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不耐的说:“下雨的时候下山更危险!”   几个人被他吓得立刻噤声,旁边的男生不爽了,不由挑衅道:“那孙浩他们怎么办?下雨更危险了,就放着他们不管?警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   周铭涵冷笑的看向他,道:“那你说怎么办?”   要不是因为韩棋他才懒得掺和这些学生的事,现在有人不见了,还是韩棋的室友,他又不是铁石心肠,帮个忙给几个建议还错了?   韩棋见他明显是生气了,不由拉了拉他,示意他别和他们吵。周铭涵抿着唇,也觉得自己失态了,跟群学生计较什么。   那男生也被他吓的气势一顿,却还硬着头皮说:“你当然不担心了,又不是你同学。”   周铭涵:“……”   他无力说什么了,他一个二十七的人了还能跟个比自己小七八岁的学生计较么?   这时钱跃也有些担心,不由试探着问道:“要不我们还是去附近找找吧,不走远?”   其他几个学生立刻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们,这会下的还是密密的小雨,周铭涵皱着眉头,最终叹了口气说:“算了,不要走远,雨下大了就立刻回来。记着带好手机,注意观察周围的景物,别迷路了。女生就不要去了,留几个男生下来。”   说完又想,既然他们都去了那他也得去找啊!不然显得他多不热心、多没责任感?不能在韩棋面前没面子啊,虽然他很不赞同在这种情况下去找人。   想到这他率先转身,说:“我往那边去看看。”   一众人顿时面面相觑,韩棋有些恼火,他也是不赞同这种时候出去找人的。找不找得到还得另说,万一再有人出事怎么办?   虽然他也担心孙浩他们,但这种情况下出去找只会让更多人危险好吗?天这么黑,又下着雨,万一谁不小心滑倒甚至滚下去怎么办?想到这他不由有些埋怨,没事乱跑什么?   一看周铭涵走了,他也不想再看那几个说话阴阳怪气的同学,从钱跃手里拿过手电就忙跟了上去,说:“我也去。”   周铭涵脚步一顿,本想拒绝,可一想微山他也没少来过,去年和韩棋来那次也是晚上,估计也出不了什么事,于是就慢下来等了他两步。   周铭涵回头见他脸色不太好,以为他还在担心孙浩他们,不由安慰道:“别担心,孙浩是本地人,这里也来过很多次了,不会出事的。”   韩棋愣了一下,不由摇了摇头,等走远了才小声说:“你跟他们吵什么啊?他们都比较年轻气盛,嗯……‘书生意气’,你这么大人跟他们计较多失风度。”   “我这不是没跟他们吵吗?”周铭涵郁闷的说。   韩棋想象了一下他和一群学生吵架的情景,不由闷笑了一声。   周铭涵奇怪的问:“你笑什么?”   “没。”韩棋正色道,又安慰他:“你别太计较,他们就是比较担心和害怕而已。”   周铭涵听出了其中的安慰之意,不由也笑了笑,温和的说:“嗯,我一点都不在意他们说什么,我就是怕你嫌我不去找人说我冷漠。”   韩棋顿时觉得脸上有些发热,好在是晚上看不出什么异常,于是尴尬的说:“怎么会,这种时候确实不适合让大家出来四处找人。”   周铭涵见他赞同自己的想法顿时很高兴,不由拉过他的手说:“谢谢。”   韩棋觉得脸更热了,不由挣了几下说:“有什么好谢的?”   结果不仅没挣开还被拉的更紧了,韩棋不由低声说:“放开!”   周铭涵腆着张脸说:“不放。”   又说:“喊两句!”   韩棋一愣,结结巴巴的说:“喊、喊什么啊?”   “喊人啊?不是来找他们的吗?难道一直在这乱晃?”   “啊?哦!”韩棋猛的回过神来,连忙压下心头异样的感觉,深吸一口气喊道:“孙浩——”   周铭涵忍下笑意,拉着韩棋的手又紧了紧,对成功转移了韩棋对牵手的注意力感到很满意。 ☆、58第五十五章   雨渐渐变大,雨滴也密集起来了,山林中一片沙沙之声,路也变得湿滑起来。   韩棋被周铭涵紧紧拉着手,偶尔有几滴雨水积聚成的水滴从树叶上落下,掉在脖颈里带来一阵激灵灵的凉意。   横斜错杂的树枝在山风的吹动下左右摇摆,却因为天色太黑只能看见一片斑驳的黑影而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韩棋心底一阵害怕,不由自主的抓紧了周铭涵的手,壮着胆子喊:“孙浩——,赵阳——”   声音很快便淹没在沙沙的雨声中,周铭涵掠去额前的水珠,沉声说:“雨越来越大了,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再往前面找一会儿就回去吧。”   “啊?哦!”韩棋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慌忙应道。   周铭涵也听出来了,不由闷笑道:“害怕了?”   韩棋一个激灵,忙扭过头横着脖子说:“怎么可能!”   周铭涵知道他嘴硬也不再笑他,只叮嘱道:“路不好,你跟紧一点儿别滑倒了。”   “唔!”   话音刚落韩棋就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一跤,还好周铭涵眼急手快的扶住了他。   韩棋站稳后不由埋怨一句:“乌鸦嘴。”   周铭涵笑道:“让你小心怎么还成乌鸦嘴了?”   韩棋不理他,继续喊孙浩他们。又走了一段路还是一无所获,雨却越来越大,两人的衣服都快湿透了,周铭涵叹了口气说:“算了,再这么找下去也没什么效果,我们先回去吧。”   韩棋有些不甘心,知道不该出来找是一回事,可真出来却一无所获实在是令人憋屈,他有些希翼的说:“再找找吧,说不定就在前面了呢?”   周铭涵听了皱起眉严肃的说:“也可能我们一开始走的方向就错了,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韩棋听了不由泄气,一边松开手转身要往回走一边无奈的说:“好吧,那就先回,啊——!!”   话还没说完他就脚下一个趄趔,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下摔去。周铭涵立刻要去拉他,结果才拽到衣袖也脚下一滑跟着摔了过去。摔倒的瞬间周铭涵用力拉了韩棋一把将他拉到自己怀里,然后自己重重的摔在了泥泞的山路上。韩棋只听见他闷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就顺着倾斜的山体滚了下去,期间擦到石块树根无数,韩棋脑海一片空白,连小腿从石头的棱角上划过都没感觉到,等反应过来时小腿肚已是一片火辣辣的疼。   周铭涵为了护着他更是被无数树根和树枝擦到,好几次撞到树干上疼的全身要散架一般,尤其一开始的那一下,差点撞的吐出血来!   周铭涵反应过来后立刻腾出一只手拼命的要抓住什么,划了一手掌的口子才抓住一条突出地表的老树根,堪堪停了下来。   周铭涵躺在近四十五度的斜坡上喘着粗气,半晌才问:“韩棋?你没事吧?韩棋?”   他觉得两人连滚带滑起码滚了十几分钟,事实上却是连两分钟都没有。   韩棋没有立刻回答他,过了半晌才轻哼一声,忍着疼说:“没事,你怎么样?”   “浑身都疼,尤其是后背和胸口,感觉肋骨可能断了。”周铭涵一听立刻诉苦道。   要是平时,韩棋肯定能想到他还能这么说话大多数都没事,但此刻他还未从刚才的惊险中回魂,一听他这么说立刻紧张的爬起来在他身上摸索:“真的?哪里?”   周铭涵不由闷哼一声,一是疼得,二……是疼并快乐着。   韩棋趴在他身上立刻感受到了他下丨身的反应,身体顿时一僵,从脸到脖子都变得热辣辣的,立刻就翻身从他身上下来,结果一下牵扯到腿上的伤口,痛的一声闷哼。   周铭涵本来还在可惜怀里空了,可一听他的声音立刻就发觉不对了,忙问:“怎么了?哪里痛?”   韩棋压抑着声音道:“小腿有点疼,可能刚才撞到了。”   周铭涵立刻紧张了,忙坐起来说:“哪里?我看看。”   结果动作太猛自己也痛的哼了一声,韩棋不由劝道:“你肋骨可能断了就不要乱动,手机呢?给警察打个电话吧。”   周铭涵听了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声音有些郁闷的说:“手机掉了。”   韩棋一听忙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番,然后摸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物体按了按,最后无力的垂下手,闷声说:“没反应,可能进水了或者刚才跌坏了。”   接着就是一阵长久的沉寂,气氛变得沉闷起来。   最后周铭涵打破了沉寂,摸索了一下说:“哪条腿疼,我看看。”   韩棋伸手指了指左腿,又徒劳的放下,无力的说:“左腿。” ☆、59第五十六章   周铭涵忍着疼趴过去想看看怎么回事,无奈天实在是太黑了,只好伸出手去摸摸,这才发现自己右胳膊疼得厉害,似乎是脱臼了。   他挪了挪身体伸出左手,结果刚碰到小腿韩棋就痛的一抽,“啊”的叫出声来。   周铭涵手一抖立刻就拿开了,慌慌张张的问:“怎么了?我还没碰到呢?”   韩棋痛哼着:“疼……”   周铭涵听了立刻皱起眉头说:“恐怕伤的不轻,忍着点。”   说着又伸过手,刚摸到小腿肚不由就心下一惊,蹙眉道:“不是摔的,是划的,裤腿都破了。”   韩棋此刻已经疼得浑身颤抖,冷汗直冒了。听了他的话后咬着牙艰难的说:“伤口有多大,我感觉左脚的鞋子湿了,是不是……”   周铭涵一听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手立刻就探了下去。   “啊——!疼、疼……”韩棋简直要抱着腿打滚了。   周铭涵的手刚碰到那里就感觉到伤口很大,估计至少有一掌宽,还黏了不少碎沙砾。他不由怒声道:“伤的这么重怎么不早说?要不是刚好我问你,你是不是就准备这么流血等死!”   韩棋已经疼得全身力气都没了,听了他的话不由艰难的反驳:“我……以为是……踩水坑里去了……”   见他这样周铭涵又心疼,不由就叹气道:“你忍着点,我帮你把伤口包扎一下。”   韩棋闷闷的“嗯”了一声,周铭涵脱下外套,结果又嫌布料不够细,干脆把衬衣脱下来撕了。   韩棋见了默默扭开了头,虽然天黑看不清楚,但由于上一世的记忆,他脑海中立刻就浮现了周铭涵没穿上衣的样子,顿时感到一阵难堪和羞耻。   但这种感觉立刻就被疼痛所取代,布条裹住伤口时疼得他脑袋发胀、冷汗如雨,下唇都咬出了血,前世摔在碎玻璃上时的疼也不过如此了。   周铭涵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立刻拿过剩下的布料掰开他的嘴塞了进去,安慰道:“再忍忍,马上就好了,别咬到舌头。”   韩棋此刻也顾不得那是周铭涵穿过的衣服了,布料一塞进去就紧紧咬住,仿佛要把牙龈咬碎一般。   周铭涵摸摸他的头继续帮他绑伤口,韩棋一开始还能忍住,到后来就疼得不住呜咽轻哼,听得周铭涵头皮发麻。   等终于弄好后两人都出了一身汗,韩棋更是犹如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衣服能拧出水来,分不清是汗是雨。   周铭涵喘了口气把布料从他嘴里拿出来,道:“好了。”   韩棋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咬的是周铭涵的衬衣,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周铭涵没管那么多,拿过外套套在身上,就对他说:“不能这么呆下去,也不知道雨什么时候停,我背你爬上去吧。”   韩棋摇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那更危险。”   周铭涵一听蹙眉:“你那伤口能不能止住血还得另说,呆在这出什么事怎么办?”   “说不定过会儿警察就来了……”韩棋声音有点轻,他觉得困极了也累累极了,周铭涵再说什么他就没听清了。   周铭涵说了半天却不见他有反应,忙叫了他两声,韩棋“唔”了一声又没反应了。   周铭涵不由有些心慌,忙拍了拍他的脸喊道:“韩棋?韩棋?棋棋……”   韩棋悠悠转醒,奇怪的问:“怎么了?”   周铭涵顿时松了口气说:“没事,别睡了,我们找找回去的路。”   “困……”韩棋含含糊糊的说,听得周铭涵心里像小猫挠似的。   他不由就轻声哄道:“乖,等下山再睡,我们先找路啊!”   韩棋迷糊糊的“嗯”了声,周铭涵以为他应了,便轻轻将他扶到身上,背了起来。   期间韩棋疼醒了一下,不由条件反射的搂紧了他的脖子。   周铭涵笑了笑,尽量弯下腰忍痛用右手扶着他,左手拄着根棍艰难的往上爬。   因为担心他昏过去,周铭涵一直分神和他说话,鼓励他。一开始韩棋还哼两声,可过一会就没动静了。   周铭涵苦笑了一下,将他又往上托了托继续往上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周铭涵没注意让韩棋的腿撞到树了,韩棋疼得痛呼一声就醒了。   周铭涵慌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韩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他背上,不由震惊了。周铭涵见他不说话更慌了,急切的问:“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韩棋回过神来忙说:“没、没什么。”   周铭涵停了下来,顿了顿哑着声音说:“棋棋,出了事为什么不能跟我说呢?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刚才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你、你……”   说到这周铭涵嗓子有些发堵,是啊,刚才若不是他及时发现,韩棋是不是就这流血一直流到……,那是一掌宽的伤口啊。   韩棋也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异样,心里不知怎么的,竟觉得很过意不去,不由低声说:“对不起,真没什么,就是左腿撞了下树。”   周铭涵听了略放下心来,叹了口气说:“抱歉,我会注意点。”   说完又背着韩棋继续走,过了一会又闷声说:“韩棋,再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   说完可能觉得语气太硬,又加了个“好吗”。   那个“好吗”让韩棋心头震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就回了句:“好。”   周铭涵听了终于笑了,韩棋虽然看不见可却能感觉得到。周铭涵继续和他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想让他别再睡过去。   韩棋一边应着一边搂紧了他的脖颈,周铭涵的体温透过三层薄薄的湿衣传来,虽然潮湿却温暖。他不由自主的就垂下了头,搭在周铭涵的肩膀上,随着他一摇一晃的前行渐渐又开始迷糊了。宽阔沉稳的肩背给他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这是他……一直贪恋的。   他有些模糊的问:“周铭涵,你背着我不累吗?再摔下去就没刚才那么好命了……”   周铭涵喘了口气,把他往上托了托说:“不累,你又不重,我也不会再让你摔下去了。”   “为什么呢?”韩棋咕哝道。   “什么?”   “你为什么不把我丢下呢?自己走多轻松……”   周铭涵听了一愣,不由觉得好笑,继而温柔又坚定的说:“我怎么能丢下你呢?我那么喜欢你,不,我是爱你啊!”   “那为什么喜欢我啊?”韩棋含糊的问。   周铭涵以为他又要睡了,不由自语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理由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也……”   ……我也不想陷入这种感情的泥潭,还是喜欢上一个未成年人。周铭涵在心底默默的想。   “总之,就是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上了,就好像你有魔力一般,看不见了想你,看见了也……想你,每见你一次、多和你说一句话都会觉得更喜欢你一点……”   周铭涵这辈子没说过情话,一开始还放不开挺不好意思的,可一开了头居然就停不下了,大有一种要把心里话全掏出来说给他听架势。   说了半天也没见韩棋有反应,以为他又睡着了,不由有些失落,只得认命的继续往上爬。   结果过了一会儿忽然又传来韩棋带着鼻音的声音:“那你会不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啊?”   周铭涵的心漏跳了一拍,反应过来后慌忙说:“当然了!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韩棋有些恍然,前世也过这么一次,那是周铭涵被对手盯上在他车上动了手脚,那时两人一起跳了车才逃过一劫。因为自己跳车崴了脚,周铭涵也是这样背着他边走边说:“棋棋,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一辈子能有多长呢?那次回去没多久他们就查出了在车上动手的人,是自己。他不记得两人当时吵了什么,他只知道周铭涵那时说了很难听的话,自己没忍住就打了他一巴掌,然后他也打了自己一巴掌,再然后呢?他左边的耳朵就聋了……   韩棋有些迷茫的看向虚无的夜空,雨已经小了。他还能再相信吗?   “一辈子啊……”韩棋低声呢喃,低下头,周铭涵背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很累了,喘气都粗重了起来。   或许他可以试试?现在的周铭涵毕竟不是前世的那一个,况且像他这样的人,除了孤老终身还有什么选择呢?周铭涵……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脑海中忽然闪现了方丈的那句话:顺应本心,顺应本心……   顺应本心啊!   “那你要记得你说的话。”韩棋想了想闷闷的说。   周铭涵脚下一顿,差点滑倒,还没稳住脚步就激动的说:“什、什么意思?棋棋,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韩棋别开头闷声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周铭涵手都抖了,只觉得眼前仿佛炸开了一道白光,整个世界都亮了,呼吸都变得挤促起来。   他慌手慌脚的把韩棋放下,抓着他的手激动的问:“什么意思?是我想的哪样?棋棋,你说出来,你得说出来我才敢确定,说不定我理解错了?我们理解的不一样怎么办……”   周铭涵简直语无伦次了,韩棋被放下来时疼得大叫一声,他又慌忙俯过身去:“哪里疼?疼得厉害吗?我帮你揉揉。”   韩棋一把拍开他的手怒道:“划破了也能揉?那不得越揉越疼啊!”   周铭涵这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太激动了,于是平复了一下心情,压抑着激动的语气,尽量温柔的说:“棋棋,能再说一边吗?说清楚点、明确点好不好?我、我不敢确定……”   韩棋不好意思的别开了头,周铭涵又把他转了过来,韩棋拍开他的手又转了过去,周铭涵就这么一直盯着他,即使是在黑夜韩棋也能感受到视线的灼热。他僵了半晌只得无奈低下头,无奈的说:“意思就是我们或许可以在一起试试……”   ——————   周铭涵觉得天地都旋转了,虽然眼前的世界只是一片黑暗,他却觉得到处都是鲜花和气球。他感觉耳朵都轰鸣了,恨不得拿个录音设备来把这句话录下来。   他语气颤抖的问:“真的?我、我没听错?”   韩棋气恼的扭过头道:“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不!我听见了!”   周铭涵连忙把他的头转回来坚定的说,连右手的疼都忘了。他用额头抵着韩棋的额头,沙哑着声音说:“你说我们要在一起,我听见了,你不能反悔。”   “是试试,不合适还是要分的。”韩棋气哼哼的说。   “不会不合适的,我发誓。”周铭涵信誓旦旦的说。   韩棋哼了声,嘀咕道:“那你可得记住你说过话了,要是你骂我打我劈腿对我不好的话,立刻分!”   “我怎么会……”周铭涵无奈,笑着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那么喜欢你,宠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打你骂你?怎么会劈腿?   “你现在喜欢我才这么想,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肯定不会的!”周铭涵信誓旦旦。   韩棋看了他两眼,哼哼道:“也许吧。”   “不是也许,是一定。”周铭涵又捧过他的脸认真的说。   “放开!”韩棋气恼的挥开他的手,道:“手上都是泥还捧了这么多遍。”   “哦。”周铭涵把手放在衣服上蹭了蹭,又凑得近一些,顿时形象全无。他坐到韩棋旁边,轻声说:“棋棋,我想亲你行不行?”   韩棋心底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你以前哪次亲不是主动强硬不经过同意的?怎么现在又要问我了?   “不行!”韩棋冷声回道。   周铭涵轻笑了一声,低声说:“你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韩棋奇怪的说:“你还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当然了。”周铭涵也转过头看着他,眼神认真的说:“我刚才问能不能亲你时你心跳都变快了,脸肯定也红了。”   “滚!”韩棋立刻低斥道,他觉得心跳没加快,但十分确定自己此刻脸肯定红了,从脖子到耳朵都变得火热。他觉得刚才就不该说那些话,不该说什么试试。周铭涵怎么忽然就变得……呃?让他怎么说呢?   周铭涵笑着用手碰碰他说:“你别生气,我就是太高兴了,嗯,非常高兴,从来没这么高兴过……”   韩棋疑惑的看了过去,周铭涵也正看着他,即使是在黑夜也能看见他那双黑亮的眼睛里飞扬的神采。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然后周铭涵慢慢就倾过身体,一点点靠近。韩棋就这么看着,竟然连动都动不了,心底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情感,是期待?还是不好意思?   周铭涵见他没躲开心底更是高兴,轻轻将唇覆了上去,一触即离,如蜻蜓点水一般。   韩棋却觉得有轻微的电流流过一般,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周铭涵再度将唇覆了上去,这次先重重碾压了一番,然后伸出舌在他唇上舔舐,又含住他的唇瓣吮舐啃咬,等碰到被韩棋自己咬破的地方时又有用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韩棋觉得双唇都被他吮的酥麻,周铭涵越吸越用力,仿佛要把他吃掉一般,让他心底不由有些害怕,在对方的舌头想要继续前进前进时立刻咬紧了牙关。   周铭涵不由诱哄道:“棋棋,乖,把嘴张开。”   韩棋尴尬的说:“你把草叶子蹭我脸上了。”   周铭涵不由低笑,道:“你可真煞风景。”   韩棋不管他,继续说:“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能随随便便就动手动脚,尤其是有人的地方。”   “嗯。”周铭涵自动理解成了没人的时候就可以动手动手动脚,道:“那现在可以吧?”   说着也不等他反应就吻了上去,并用左手按住了他的脑袋,暴雨骤袭一般的侵入。韩棋还没反应过来舌头就已经被迫与他的一起起舞了,周铭涵用力的刷过他口腔的每一处内壁,重重的吸吮着,然后强迫的搅动起他的舌头,一边啃咬一边吮吸。   “唔……嗯……”韩棋顿时觉得唇舌酥麻,仿佛有电流窜进大脑,全身都颤抖起来,呼吸也愈加困难,他不由急促的拍打着周铭涵的后背。   周铭涵又在他的舌尖重重吮了一下才意犹未尽的退出来,韩棋立刻如搁浅的鱼儿般大口呼吸。   周铭涵忍着笑拍打着他的后背,道:“这才多长时间就不行了?以后还得多练习。”   韩棋瞪了他一眼,声音无力的说:“你技术这么好肯定和很多人练习过吧?”   “呃!”周铭涵紧张了,他在韩棋之前确实有经验,但那都是六七年前的事了,而且也就那么几次。   周铭涵自认为还是非常自律的,但他又不是不行,也不可能二十七了还是处……这个说远了,总而言之谁没年轻过啊!谁年轻时又没那啥啥过啊!但这话怎么能跟韩棋说呢?   韩棋一看他那样心下就了然了,于是更后悔了,人说都是月亮惹的祸,可这也没月亮啊他怎么就犯糊涂了?   周铭涵本来还想用“你吃醋啦”来转移话题,可忽然敏感的发现气氛不对啊!于是立刻老实交待:“其实也没有,那个……就是年轻时刚二十那会儿,嗯……”   感觉到他强烈的视线周铭涵压力更大了,韩棋轻飘飘的说了句:“继续啊。”   周铭涵只得硬着头皮道:“就在几个损友的拾掇下去了……夜店……”   “哦。”   “你生气了?”周铭涵立刻紧张了。   “就一次?”韩棋轻飘飘的问。   周铭涵头皮发麻了,“因为一开始觉得蛮新鲜的,就……又去了两次……”   “就两次?”   “就两次!”周铭涵立刻举手发誓。   “哦。”   “???”周铭涵一脸忐忑。   “男的女的?”韩棋又问。   “女、女的……”周铭涵硬着头皮说。   “就只有女的?”   周铭涵刚要说话,韩棋立刻加了句:“说实话。”   于是继续硬着头皮说:“后来有一次应酬,对方送了个男的,我喝醉了,就……”   韩棋烦躁了,“那么多?”   “就那一次……”   “谁知道你后来应酬有没有再喝醉过,以后还会不会再喝醉了?”   “没有没有,不会不会……”周铭涵立刻解释保证,然后小声说:“以后我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喝酒都让叶谨去……”   ……专业卖下属,三十年不动摇。   韩棋本来很烦躁,结果听了这句话又尴尬了,结结巴巴的说:“谁是你家属啊?”   想了想又说:“算了,都以前的事我就不管了,要是以后还去找新鲜或者喝醉酒什么都不知道的话……”   “立刻分!”周铭涵赶紧接道。   韩棋哼了一声,说:“知道就好。”   周铭涵从后面环住他,轻声说:“你相信我,我真的只喜欢你一个,以后都不会变。”   韩棋不由有些尴尬,说:“我管你呢!放开!”   “不放,让我休息一会,等下还要背你呢。”周铭涵故意语带疲惫的说。   韩棋一想他背了自己这么久确实很累了,也就随他了,只是这一休息就都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周铭涵睁开双眼就看见细碎的阳光从枝叶间洒下来,旁边的地上开满了不知名的花儿,草叶子上还带着昨夜的雨水。   一夜骤雨,天竟然放晴了。周铭涵瞬间想起了昨晚的事,顿时心情大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拍拍怀里的人道:“棋棋,棋棋,起来了,天亮了。”   结果怀里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周铭涵顿时慌了,忙支起身把他脸转过来,这才发现韩棋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   周铭涵慌忙喊:“棋棋,棋棋,醒醒啊……”   “冷……”韩棋咕哝一声,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周铭涵搂紧了他不由就朝他的左腿看过去,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用自己那件白衬衣撕成的布条已经被染成了暗红色,其中一部分还粘着泥水,地上的稀泥里也隐约有着些红色,至于韩棋脚上那只鞋,除了泥就是暗红色。   周铭涵赶紧把他背起来就往山路上走,这比昨天晚上还困难。昨晚韩棋好歹还搂着他的脖子,不会掉下去。现在两条胳膊就软软的垂下来,周铭涵既要赶路,又要防止他掉下去,而且脱臼的右手也越来越疼了。   就这么一步一滑的往上走着,好几次他想直腰都差点把韩棋摔下去,就在他觉得自己快支持不住的时候终于时隐约听见谁在喊:“快!在这里,找到了……”   周铭涵顿时觉得全身都放松了,整个人就要向前趴下去,刚好被来人扶住了。   “哟,周总,您也有这种时候啊?”来人笑嘻嘻的说。   周铭涵没空和他废话,气喘道:“徐军,救他……”   说完就倒了下去,徐军“啧”了两声,道:“敢情是英雄救美啊!”   然后朝旁边喊道:“方振,快过来帮忙!”   韩棋醒过来时已经在医院了,看着满目的白色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旁边就有人笑了一声。   韩棋奇怪的转过头,不由惊讶道:“教官?”   结果喉咙干涩疼痛,声音也沙哑无比。   方振忙端了杯水给他,说:“先别说话,你烧了两天了,先喝点水。”   韩棋费力的喝了两口,不由奇怪的问:“教官怎么在这?”   “哦,昨晚接到周老板的报警,说有四个学生在露营时走丢了,结果学生很快就找到了你们俩倒是让我们找了一晚上啊!”   韩棋立刻有些不好意思,说:“不小心摔了一下……”   方振看了看他的腿赞同的点点头,道:“摔的不轻,你手机坏了,要不要帮你通知家人?”   韩棋不想让韩国文他们担心,忙说:“不用不用!”   方振听了微一挑眉,又说:“不问问周老板怎么样?”   “呃。”韩棋硬着头皮问:“他怎么样了?”   “他能有什么事?断了根肋骨,胳膊脱臼了,过几天就又活蹦乱跳的了!”   方振还没说话就有人替他回答了,来人推门而入,笑嘻嘻的说:“小朋友醒了?我叫徐军,是背你出来的那个人的发小!”   韩棋点点头,脑海中立刻闪现昨晚周铭涵说的损友。   方振也惊悚了,道:“队长,我记得周家以前是混黑的,你跟他发小?”   “昂!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做派才去考了警校啊!”徐军说着就拿出支烟要点,刚好一个小护士走了进来,一脸鄙视的说:“徐队长,这是医院,抽烟麻烦出去!”   徐军讪讪的收起烟,等小护士换完药出去后才说:“哎,老周这里的护士就是凶,抽支烟都不给。”   韩棋和方振都黑线了,哪家医院能让你在病房里抽烟啊?   徐军若无其实的:“诶,你跟老周什么关系啊?他这么护你。”   方振:“队长,看不出你还挺八卦的。”   徐军一脚就踹了过去,道:“没事就滚回去写报告,我发小的终身大事我能不关心嘛?”   方振立刻滚了。   徐军又转头对韩棋说:“哎,那家伙死鸭子嘴硬,死活不跟我说,其实多大点事啊,我又不会跟老爷子说……”   “徐军,没事你可以滚了!”   徐军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冷冷打断,周铭涵坐在轮椅上正浓云密布的看着他,就差没下雨了。   徐军不屑的瞟了他一眼,说:“装什么可怜啊,你是胳膊脱臼了又不腿断了,坐什么轮椅?”   周铭涵脸更黑了,老子特么的肋骨断了站着疼啊混蛋!   最终徐军受不了他的眼神压力,站起来道:“好好好,你是大爷行吧。”   说着就走了出去,路过他时给了他一个“我什么都知道”的眼神,还好心的把门关上了。   周铭涵脸色变了几变,终究没说话,让护士把轮椅推了进去。    ☆、60第五十七章   护士一直把轮椅推到病床边,然后语气恭敬的说:“周总,刘医生说您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他说了,‘时间一过让他立刻回床上躺着’。”   周铭涵脸又黑了,刘医生是周家的家庭医生,平时没事就在周氏旗下的医院挂职,向来跟老爷子一条心,又是看着周铭涵长大的,这次的事被他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怎么添油加醋告诉老爷子。不过他也不好朝人家护士发火,就说了声:“你先出去,把门带上。”   护士点点头走了。   周铭涵见闲杂人等都走光了,才勉强用手转了转轮椅,又靠床近了些。韩棋尴尬的别开眼,说:“你右手脱臼了就别乱动了,以后变成习惯性脱臼就不好。”   周铭涵听了笑的一脸温和,用左手拉过他正在输液的手,轻轻扣住手指说:“你关心我,我很高兴。”   韩棋默默转开头,又尴尬了。   周铭涵继续说:“棋棋,你那天晚上说的都是真的吧?”   韩棋崩溃了,猛地转过脸来不耐地说:“你都烦死了,到底要问多少遍啊?假的假的行了吧!”   周铭涵哽了一下,解释道:“我就是太高兴了……”   “哦。”   “……非常高兴。”周铭涵接着说。   “你到底什么事啊?”韩棋实在无语了,为什么从那天晚上开始,这人就跟白痴一样啊!等等!那、那天?韩棋忽然反应过来刚才方振说他已经烧了两天了,那五一假期岂不是早过了?   “今天几号?”韩棋慌忙回头问。   “四号了啊。”周铭涵奇怪的说。   完了!韩棋顿时心凉了。   周铭涵立刻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忙安慰道:“没事,学校那边你同学帮你请假了,这次的事弄得很大,学校的领导都知道了,你们老师给你准了长假让你好好养伤。”   韩棋略略放下心来,忽然想起孙浩又不放心的问:“孙浩他们没事吧?”   想到那几个罪魁祸首周铭涵真不知是该恨还是该喜,要不是去找他们,他和韩棋也不会陷入那种境地;同样,要不是去找他们,他和韩棋还不知得耗多久呢。真是纠结,于是他略有些惆怅的说:“没事,他们几个走错路了,后来下雨就躲树底去了,当晚就就被徐军他们找到了,昨天还来看你来着。”   “哦。”韩棋听完终于放心了。   周铭涵看着他还透着红晕的脸颊不由有些心痒难耐,干脆从轮椅上起来坐到了床上去。韩棋一惊,忙问:“你、你干嘛?”   周铭涵冲他一笑,理所当然的说:“睡觉啊,你也听护士说了,我得在床上躺着。”   那你回自己的病床上躺着啊!韩棋内心咆哮!不由黑着脸说:“不行,回你自己病房去。”   “可我们刚确定关系,连躺一起都不行吗?我又没想怎么样。”周铭涵装出委屈的样子。   韩棋:“……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快下去!”   周铭涵不管他,颇为无赖的掀开被子就钻进去,说:“放心好了,门锁了,没我允许谁敢进来啊。医院就我开的,我想怎么样都行是不是?”   说的颇为无赖,然后拿出手机就给刘医生打电话:“喂,刘叔,我就住302病房了,别让人来吵我,就这样。”   说完也不等那边反应就挂了电话,然后兴致勃勃的说:“现在我们是恋人了,以后都做些什么呢?我看叶谨都是陪苏语那个小丫头看电影吃饭,偶尔还送送花,我们电影也看了饭也吃了,这步就略过,就送花吧,你喜欢什么花?”   “菊花。”韩棋黑着脸说。   “呃?”这是什么意思?周铭涵囧了,算了,不提略过,接着说:“然后情侣都是要住一起的,你喜欢哪个地段?我买个离你们学校近一点的好不好?到时候家具什么的都要新买,厨房也要好好弄一下,以后一起做饭吃。还有……”   ……还有套子什么的也该买了,不过周铭涵没敢说。   韩棋的脸彻底黑了,冷声问:“你这是要包养我?”   “???”周铭涵惊悚了,怎么成包养了?于是慌忙解释:“怎么能说是包养,我们是恋人了难道不应该住一起吗?”   “你的意思就是以后我吃你的、住你的、花你的,还要和你……睡觉,这不是包养是什么?”韩棋严肃的说。   周铭涵郁闷了,他赚了钱给自己老婆花难道不应该吗?他们确定关系了难道不应该住一起、睡一起吗?   “叶谨也和学姐住一起吗?学姐也每天都花叶谨的钱吗?”韩棋又问。   那……倒没有。叶谨他倒是想和苏语住一块啊,可苏语他哥能让吗?不打死他才怪!再说了,苏语家条件不是好吗?我也是不忍心让你天天去打工,吃顿饭还要考虑哪个菜便宜。周铭涵纠结的想。   韩棋见他不说话很满意目的达到了,于是总结道:“所以我们没必要住一起,你也不要经常到学校来找我,像我们这样悬殊的地位,别人看见了肯定会说闲话……”   “那我怎么找你啊?”   韩棋想了想蹙眉道:“就打电话吧,我出来找你。“   这跟没交往时有什么不同啊?周铭涵觉得心在滴血,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了么?算了,韩棋脸皮薄他早该想到的,慢慢来,总有一天他要登堂入室甚至拜见拜见岳父岳母大人!周铭涵暗暗给自己打气。   另一边被挂了电话的刘医生一脸尴尬的看着眼前拄着拐杖的老人,周老爷子冷哼一声,问:“怎么说?”   刘医生尴尬的说:“说是住302病房去了,让不要去打扰。”   “简直胡闹!”老爷子气的拿拐杖重重锤了一下地,痛心疾首的说:“这这、这还是白天,像什么样子?”   刘医生嘴抽了,心说:老爷子您想多了,您儿子肋骨都断了还能干什么啊?   “去,叫人把他给我拖出来!“老爷子下令。   这谁敢啊?医院就是他开的,一个不高兴辞了怎么办?于是刘医生立刻劝道:“这事别人不好去啊……我看他们都伤成那样了也做不了什么,要不就算了,等铭涵回去再说?”   老爷子听了更怒,一锤定音:“我去!”   说完拄着拐杖起身就走,刘医生傻眼了。这爷爷去阻止孙子和孙媳妇睡觉?不对!那是孙女和孙女婿?更离谱!什么跟什么啊这是!赶紧也跟了上去。   周老爷子一拧开门,正看到周铭涵笨拙的用左手把韩棋往怀里搂,顿时脸就黑了。周铭涵脸也黑了,那个护士走时居然没把门锁上!韩棋一见有人进来立刻慌慌张张的就把周铭涵推开,周铭涵顿时疼的闷哼一声。   韩棋又紧张地问:“你、你没事吧?”   周铭涵忙拉过他的手,温和的说:“没事。”   老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韩棋这才想起门口有人,脸色顿时爆红,忙把手抽了出来,慌慌张张的抬起头,一看来人顿时傻眼了。这、这不是那天在微山寺差点在他面前跌倒的老人吗?怎么会在这里?韩棋的目光在老爷子和周铭涵之间打量,忽然恍然大悟,难怪那天觉得这人眼熟,那眼睛分明跟周铭涵一个样啊!   韩棋顿时慌了,心跳都加速了。周铭涵忙安抚了他一下,说:“没事,那个面目狰狞的小老头是我爷爷,旁边的是刘叔,你就跟我一样叫吧。刘叔是这里的医生你不是学医的吗?以后可以多向他请教请教。”   被点到名刘医生立刻朝韩棋和蔼的笑了笑,韩棋也尴尬的笑了笑。周老爷子见被大家忽视了,脸更黑了,重重重重的哼了声。   周铭涵也不看他,直接对刘医生说:“刘叔啊,爷爷嗓子不太舒服,你快带他去看看吧。”   韩棋忙拉了拉他,然后尴尬又小心的对老爷子说:“您好……”   老爷子被周铭涵的话气着了,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指着周铭涵就说:“你你你、你给我出来!”   周铭涵一脸正经的说:“爷爷,我受着伤呢。”   老爷子差点没吐出口血来,指着周铭涵的手指都抖了,你受伤了还能跟个小男孩一起亲亲我我?   韩棋胆战心惊的看着他,生怕老爷子一不留神就气晕了,于是连忙推周铭涵:“你胡闹什么?快出去!”   刘医生也来缓和气氛,尴尬的说:“铭涵啊,快出来,别惹你爷爷生气。”   周铭涵无奈的下了床,还安慰了韩棋一下才一瘸一拐的走出去,老爷子差点一拐杖打他身上,怒道:“你腿也断了?”   周铭涵一边往刘医生办公室走,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说:“胸口疼。”   老爷子哽了一下,你胸口疼关腿什么事啊?想装可怜你就直说!   周铭涵进了办公室叹了口气,道:“爷爷,你跑来这干什么?该知道的你不都查了吗?我们回家说不行吗?”   老爷子哼了一声,道:“要不是我查了,还指不定得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呢。”   “那你来干什么呢?”周铭涵耐心的问。   老爷子怒了:“你出这么大的事还不准我来看看?你自己说说,你大白天的躲人家病房里想干嘛?”   “我能干什么啊,还不就盖被子纯聊天。”周铭涵很惋惜的说。   老爷子一听就抡起拐杖要打,周铭涵淡定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我这都带伤了。”   老爷子怏怏放下拐杖,最终叹了口气说:“你坐着吧。”   周铭涵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老爷子也跟着坐到对面,过了半晌终究无奈的说:“确定了?”   周铭涵点点头,说:“确定了。”   老爷子仿佛瞬间苍老许多,半晌才说:“以前也没见你喜欢男的啊,你爸和你两个叔叔都不是,咱家就没有这基因,怎么忽然就……”   周铭涵也有些愧疚,老爷子叱咤风云了大半辈子,到了老年反而天天往山上跑,替自己烧香拜佛就求个平安,希望自己唯一的孙子别跟三个儿子似的,横死街头。老爷子都七十了,这辈子最大的念想就是孙子能娶妻生子,过的安安稳稳。然而这个愿望周铭涵终究满足不了,他艰涩的说:“对不起,爷爷,可我真的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就像你对奶奶那样。”   老爷子最终叹了口气,问:“他也喜欢你?”   “喜欢,他刚刚答应我的。”说到这周铭涵不由笑了笑,脸色变得温和而又幸福。   老爷子看着愣了愣,有多久了?自从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出事后,这孩子就没这么笑过了。   罢了罢了,老爷子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气道:“这半个月了方也劝了我不少,其实刚才在刘医生那儿时我还是不同意的,不过既然你们都互相喜欢的话……唉,算了,有空就带他回家吃个饭吧。”   周铭涵猛然抬起头来,惊喜道:“爷爷?”   老爷子又板起脸训道:“我看人家孩子还小,你别欺负人家!”   周铭涵连忙点头,笑容灿烂。老爷子见了不由叹气:“唉,我老了,没多少时日了,你也大了,我是管不了你了,总之你自己决定了的事就不要后悔,要有担当……”   “您说什么呢?您肯定会活到一百的,再说我什么时候没担当了?”周铭涵连忙辩解。   老爷子斜睨他一眼,又说:“要真定下来了就去生个孩子,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我听小刘说有什么试管婴儿……”   周铭涵一想他和韩棋还没发展到那地步呢,忙应付道:“以后再说吧,韩棋还没毕业呢。”   老爷子一听又气了,怒道:“你也知道人家还是学生?”   周铭涵心虚的低下头,老爷子又说:“我也是为你好,没有孩子你们老了怎么办?现在我还能动动,有孩子我还能帮你们带带,要是等我死了……”   “行了行了……”周铭涵连忙打断,说:“您今天这是怎么了,老说这些,我回去和他商量商量行不?”   “你要是说不好我去帮你说。”老爷子接着道。   周铭涵黑线了,这要一说韩棋还不得立刻跟他分啊,才追到手就提孩子?于是忙说:“千万别,我说就行了,那个……他怕你,对,怕你。”   “怕我?”老爷子奇怪的问,自己没把他怎么样啊?   “是啊是啊,你不知道你刚才脸色多难看,把他吓着了。”周铭涵解释。   老爷子脸黑了,吓着了?这还是男人吗?   周铭涵看出了他的想法,立刻说:“他还小嘛,没见过什么场面。”   老爷子叹气,道:“那算了,下次吃饭再说吧,我就先回去了。”   周铭涵忙说:“我送送你。”   老爷子斜睨他一眼,骂道:“滚回去躺着,你不是胸口疼吗?”   说完气哼哼的走了,周铭涵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步伐轻快地朝韩棋的病房走去。胸口疼?那是什么?早忽略了! ☆、61   第五十八章   在周铭涵与他爷爷谈话的时候,韩棋也满心的纠结和忐忑,前天才答应在一起今天就被家长逮到睡一块儿去了,这叫什么事啊?   虽然韩棋上辈子并没见过周铭涵的爷爷,但也能从周铭涵和李婶的言行里知道周老爷子是不同意两人在一起的。韩棋纠结了半天觉得他又没爱周铭涵爱到死去活来的地步,既然老爷子不同意那就算了吧。本来他就有点后悔来着,那天晚上真是太冲动了。   想通这一点后韩棋觉得心情舒畅多了,等周铭涵一进门就问:“你爷爷是不是不同意?既然这样那我们还是……”   周铭涵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然后板着张脸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生气的说:“胡说什么,我们才在一起几天啊你就要分?耍人也不能这么耍!我告诉你,你答应了就不能后悔了,哪有签了合同就毁约的?”   韩棋扭开头嘟囔道:“谁跟签合同了?”   周铭涵笑道:“这不是打个比方吗?再说了,谁告诉你爷爷不同意了?”   韩棋一听这话不由吃惊的看向他,张口结舌的问:“他同意了?”   不可能吧?   周铭涵顿时得意了:“爷爷说等你伤好了和我一起回去吃个饭,以后你就是我们老周家的人了。”   韩棋顿时脸黑了,什么叫成了你们老周家的人了?   “他怎么能就同意了呢?”韩棋纠结的问,前世没这么容易啊!那时候有一段时间周铭涵每次回去都一脸疲惫,据李婶说就是老爷子反对的原因。   周铭涵听了又是一脸黑线,把手放在他头上使劲揉了揉,道:“怎么说话呢,好像他同意了让你很失望似的。”   是有那么点失望。   “我都说非你不可了,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周铭涵把他的脑袋搂进怀里得意地说,自从那天说了一堆情话后,他觉得自己现在是越说越顺口了。   韩棋听了不由又脸红了,正好这时有人敲门,周铭涵忙放开他理了理衣服去开门,一见门外的一群人脸又黑了,他就想过个二人世界怎么就那么难?   孙浩尴尬的摸摸脑袋,说:“周大哥也在啊,我们来看韩棋,他醒了吗?”   周铭涵此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表情,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说:“刚醒,你们进去吧。”   然后回头对韩棋说:“你同学来看你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扫了他们一眼点点头就走了,孙浩后面的几个同学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有孙浩有些奇怪,周总刚才和韩棋说话的语气比那天熟悉不少,好像更亲昵了?不过他神经比较粗大,立刻就把这个想法抛脑后了,乐颠颠的跑进到病房里道:“哎呀小四,你现在可舒服啦,都不用去上课啊!”   还没走远的周铭涵顿时磨牙霍霍,腿上缝了二十几针也叫舒服?况且那是去找你才受的伤,你不该先说声谢谢吗?   人家当然会说谢谢的,只是周总你还没听到而已。   一群人在韩棋的病房里说说笑笑了大半天,周铭涵实在受不了了,吩咐一个护士说:“去302病房,让那群探病的赶紧回去。”   小护士嘴角抽了抽,鉴于他是这家医院的董事,还是老老实实的去了。   “对不起,探病时间已经很长了,病人还需要休息……”   护士小姐的话打断了屋内融洽的气氛,大家都愣了下,韩棋忙说:“要不你们先回去吧,谢谢你们能来看我……”   “说什么谢啊,本来就是应该的!再说你还是为了找我才受伤的,我能不来嘛!”孙浩大大咧咧的说。   “就是啊!”钱跃一胳膊压他肩上对韩棋说:“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可内疚啦,知道你是学霸每节课必听,现在天天上课都老老实实的记笔记呢!诺,都在那堆礼物里呢。”   韩棋听了十分感动,忙对孙浩说:“谢谢。”   孙浩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说:“我字不好甭介意啊!”   吴源插嘴:“是啊,边睡边记的,跟狗爬似的!”   大家“哄——”的一声笑了,孙浩追着他就打。   护士又“咳”了一声,大家这才安静下来,然后纷纷和他道别。   孙浩说:“你就放心养伤吧,学校的事哥给你罩着。”   韩棋心底流过一阵暖暖的感动,说:“嗯!”   “那你养伤吧,我们过几天再来看你。”众人朝他挥挥手。   “嗯,再见。”韩棋也朝他们挥手,笑得一脸幸福。他也有一群关心他的朋友了,真好。   周铭涵进来见他笑得傻兮兮的看着门,不由心底一酸,语气满是醋味的说:“那么高兴啊,也没见你这么对我笑过。”   韩棋一见他就翻白眼,道:“你跑来跑去好玩啊,不老老实实养伤?”   周铭涵掀开被子就爬床上去,说:“这不就是来养伤嘛!”   韩棋脸色变了几变,最后隐忍着说:“你别得寸进尺啊,给我下去,说好了不动手动脚的。”   周铭涵无赖的用完好的左手把他搂到怀里,说:“那是说有人的时候,这不没人吗?再说我也没动手动脚啊?”   就吃几块豆腐而已!   韩棋脸黑了又黑,忍了忍想:算了,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但周铭涵显然不这么想,既然搂着都没事,那摸摸也没事吧?于是左手在韩棋瘦削腰身上摩挲又摩挲,韩棋终于忍无可忍了,转头怒吼:“你有完没完?”   “嗯?”周铭涵遗憾的挪开手装睡,心底暗暗地想:太瘦了,以后一定得好好养,必须养胖点。   然后,睡了没半个小时,又有人敲门。韩棋立刻醒了,忙推他:“有人来了,快去开门!”   “唔……”周铭涵不动。   “快点!”韩棋怒道。   周铭涵烦躁的爬起来,谁啊这是?他就想要个两人世界的时间怎么就这么难?   周铭涵怒气冲冲的打开门,呃?这不是那谁……谁来着?他怎么来了?   陈凡路被眼前一脸怒气的人吓了一跳,慌忙举起果篮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来看韩棋,他、他不是住这间病房吗?”   周铭涵压下怒气,平静的说:“是这间,我来串门的,你进去吧。”   说着让开了门,陈凡路顿时惊悚了,串、串门?他有些怕眼前这个人的气势,忙低下头溜了进去。周铭涵奇怪的看着他,不由笑了,怎么跟个小老鼠似的?卫宇霆就喜欢这种?长得也普通嘛!不过各人有各人的喜好,像他,就是喜欢韩棋那模样,一怒一笑都喜欢!想到这他不由笑得一脸沉迷的走了。   韩棋见陈凡路来了不由有些奇怪,忙问:“你怎么来了?不是,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陈凡路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说:“方、方警官告诉我的……”   韩棋更惊奇了:“你跟教官还有联系?”   “啊?”陈凡路眼神有些飘忽,结结巴巴的说:“前、前段时间回去遇上抢劫的了,正、正好方警官路过……就、就……”   “哦!”韩棋拉长了声音。   陈凡路脸更红了,慌张的说:“你别乱想……他就是帮了我一下……”   越说声音越小,头都低下去了。韩棋饶有兴味的说:“我没乱想啊!”   陈凡路猛一抬头见他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不由有些恼怒,拿出一个信封给他,说:“这是老板让我带给你的,他说这个月的工资提前给你。”   韩棋拿过来一看,厚厚的一沓估计有三四千,不由皱眉说:“哪有这么多”   韩棋是兼职,虽然胖老板为人厚道,但一个月也就一千。   陈凡路无奈的说:“老板非让我给你的,我有什么办法,你要还的话就自己给他,千万别再让我跑了。”   “那好吧,我回去给他。”   韩棋点点头说道,其实他住院是不必给钱,倒不是韩棋不想给钱,而是这家医院就是周铭涵开的,死活都不会让自己付钱的。而且微山湖医院一直走高端,来此看病的都非富即贵,一般人如果不是病情紧急是不会送来此处的。因此用药只用贵的不用好的……呃?总之收费很高。再加上周铭涵给他安排的是全医院数一数二的豪华病房,这两天住下来绝不是三四千就够的,而且看样子他还得接着住下去。   一是他没钱给,二是……若是他执意给钱的话周铭涵肯定又要生气,两人少不了再……,想想就头疼。   陈凡路就是来看看他,没一会儿就走了。周铭涵再度一脸怨气的进来,语气酸酸的说:“你朋友可真不少啊!”   韩棋不理他,扭头睡觉。周铭涵锁了门第三次爬了上去,这次韩棋没再说他什么,反正说了也没用。周铭涵很满意的把他搂在怀里,闻着他头上洗发水的香味,说起来他们得救后还是他帮韩棋洗澡的呢!他可不能让别人看见韩棋的身体,尤其韩棋的身体还那么特别,不过……洗的很艰难就是了,豆腐自然也没少吃。   周铭涵借口受伤一个星期没去公司,急得叶谨天天来医院堵他,等他再回去上班后文件都堆成山了。   周铭涵一见那么多文件立刻就头疼了,他这会儿多想陪韩棋一起吃午饭啊,然后抱着他睡个午觉,多美好,而不是对着这些文件!   “叶谨,这些你都拿回去看一下,不能决定的交给我,剩下的你全权处理。”周铭涵蹙着眉说。   叶谨再次感慨,韩棋果然是妲己啊!   “老板,我已经看过了,能处理的我都处理了,这些都是需要您亲自决断的。”   “这么多?”   “是的。”叶谨一本正经的说,老板,您忘了您已经一个星期没来公司了吗?   周铭涵头痛的揉揉额角,说:“那行,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韩棋的腿拆线后就回学校了,课照上,兼职也照去。周铭涵心疼了,腿刚拆线就每天坐七八个站的公交车去给一个小屁孩上课,伤口再恶化怎么办?在车上不小心被人碰到怎么办?要他说就该把那个工作辞了。   韩棋白了他一眼说:“人家小孩六月就考试了,你能不能别胡闹?”   “那行,我开车送你。”周铭涵退而求次。   “你那车太招眼了。”   “那我还有一辆大众呢,这辆不招眼。”周铭涵继续说。   “……油不要钱啊!”   ……我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   “那我骑自行车送你行吧!”周铭涵气道。   韩棋一听就笑了,道:“你真是闲的,公司就没事吗?学姐说叶谨每天都忙得要死,怎么就不见你忙呢?”   因为他把工作都推给叶谨了。   “行了,等他考完中考后我就不找家教了行吧!你回去吧。”韩棋最后安抚了他一句,还拉了拉他的手。   周铭涵顿时不满全消,得寸进尺的要求:“周末一起吃饭!”   “行!”韩棋干脆的答应。   “下周末陪我去看爷爷,然后一起吃饭。”继续提要求。   “这……”韩棋有些犹豫,虽然周铭涵说他爷爷不反对,可他心底还是发怵啊。   “爷爷都催很久了,就吃顿饭而已。”周铭涵诱哄道。   “那……好吧。”韩棋勉强答应。   “那行,你去吧,路上小心。”目的达到后周铭涵满意的放人。   韩棋说了声“再见”转身就走,周铭涵又伸手把他拉了回去,道:“都没有告别吻吗?”   “这……”韩棋尴尬的看看四周,人虽然少可不是没有啊?   周铭涵又说:“苏语每次都会亲叶谨一下才走。”   言下之意你都没亲过我,韩棋脸有些红,眼神尴尬的四处乱飘,最后见没人注意这边时豁出去一般,迅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赶紧跑了。   周铭涵一愣,没想到他竟然真亲了!不由摸了摸被亲的那里,笑得一脸荡漾,直到回了公司还没从中回味过来。 ☆、62   第五十九章   周铭涵一进办公室叶谨就火急火燎的拿了份文件跟了进来,道:“你可回来,快,有份文件你看看。”   “怎么了?”周铭涵奇怪的接了过来,扫了一眼标题道:“土地招标?”   “是的。”叶谨兴奋的说,“这次政府拿来招标的地一共有十四块,其中就包括微山湖北面的北广场片区,你不是早就垂涎,一直想在那边建一个度假中心的吗?”   “嗯。”周铭涵应了声快速的翻阅文件,又问:“水库那块也招标?”   “是啊,不过我还是更看好北广场那块,那边依山傍水,还有温泉,交通也便利,实在适合旅游开发。”叶谨推了推眼镜说道。   “嗯!”周铭涵眼睛也有些亮,道:“你先去拟一个方案,明天一早开会,尽早拿出竞标方案。”   叶谨笑道:“方案已经拟好了。”   周铭涵微微笑道:“这次速度倒快,那行,通知他们开会。”   “好!”   “哦对了。”周铭涵又叫住他,道:“水库那块也很好,把那片区的资料也整理一下。”   叶谨一挑眉说:“胃口太大可不好。”   周铭涵回道:“有备无患。”   知道他最近春风得意,叶谨也不说什么,刚要走又想起什么,回头补充道:“对了,刚才打电话去国土局询问情况时,那边的小董说今早李维深也问了北广场的那块地,估计也看上了,李氏可是劲敌啊!”   “他度完蜜月了?”周铭涵抬头挑眉问道,问完又说:“也不对,他不是被李政掉去管财务了?”   叶谨嘴一抽,第一次觉得自家老板嘴毒。A市上流社会谁不知道李维深是个纯gay,对女人不行?还度蜜月,那得度得多煎熬?还有职位问题,要不是因为在你手里吃了瘪人家至于被他老爸调去管财务吗?虽然这也是个肥职,可还是比不得他原来的那个职位风光啊!   叶谨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那也不妨碍他和他小叔争权啊。”   “哦!”周铭涵‘恍然大悟’,道:“他小叔就是替了他位置的那个是吧,也真不像话,跟自己侄子抢什么?哎,家里人多就这点不好。”   叶谨嘴角再次抽搐,心说:你就在这幸灾乐祸吧,老子特么不奉陪了。   周铭涵当然高兴了,情场商场两得意,死对手却过得万分不如意,他也是凡人,为什么不高兴。   但人太得意就容易出事,不过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周末周铭涵如愿和韩棋吃了顿烛光晚餐,还拉着手去看了场电影。叶谨听了嘴直抽,一脸鄙夷。   周铭涵脸一黑,早知道就不和他说了,“你那什么表情?你跟苏语还不一样!”   “小语是女生,喜欢浪漫嘛!再说了,你以为我们会一直停留在牵手阶段吗?”然后颇为八卦的说:“老板,据我计算你追韩棋少说也有半年了吧,才拉个手啊!”   周铭涵气定神闲的说:“说的好像你已经跟苏语怎么了似的,还不跟我一样!”   叶谨脸上罕见的飘起了两朵可疑的红晕,周铭涵顿时惊悚了,道:“你不会……”   叶谨忙“咳”了一声,说:“老板,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身为他的老板兼好友,周铭涵难得的好奇了,“什么时候的事?”   叶谨干咳一声,眼神直飘,支支吾吾的说:“昨、昨天晚上……”   周铭涵嫉妒了,他和韩棋还没怎么样呢,这小子倒是手快。   “其实是喝醉了……”叶谨继续支吾。   哼!真是个好理由!周铭涵满是酸味的说:“你就不怕苏航打断你的腿!”   那可是个实打实的妹控!   “反正早晚都要嫁我的。”叶谨不怕死的说。   周铭涵更嫉妒了,他跟韩棋连证都不能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滚吧,有本事你到苏航面前把这句话说一遍。”   周铭涵万分不爽的把他轰了出去,然后在那纠结,怎么才能把人拐到床上去呢?   苏语从叶谨那知道韩棋和周铭涵在一起后,立刻就把韩棋拉过去恨铁不成钢的狠狠训了一顿,最后总结道:“算了,既然已经这样了你也别怕,反正以后姐罩着你,就我最近观察来看,周总和那个姓李的还是不一样的,比姓李的好点。”   韩棋尴尬的说:“学姐,我有分寸。”   苏语又问:“我听阿谨说他爷爷同意了?”   韩棋又尴尬的点点头说:“嗯,今天去他们家吃饭。”   苏语这才满意,道:“这才像话嘛,既然都见家属了我就放心了……”   正好这时手机响了,韩棋看了看屏幕有些尴尬,苏语问:“是周总?”   韩棋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苏语说:“那你去吧。”   韩棋如蒙大赦,赶紧跑出了学生会的会议室。苏语自语道:“我怎么有种嫁女儿的感觉呢?”   唐伟推门而入,奇怪的说:“什么嫁女儿啊?刚才看见韩棋一脸通红的跑出去了,你不会又欺负小学弟了吧?”   “人家小学弟是恋爱了!”苏语一脸惆怅的说,又道:“对了,还有一个月我就毕业了,以后外联部部长就是你了,好好照顾小学弟啊!”   “哈?”唐伟无语,道:“不早就是我了?对了,你不去市一院实习跑周氏总部实习什么?那儿又不是医院。”   “……因为阿谨在那儿啊。”苏语惆怅的说。   唐伟无语,恋爱中的女人真盲目。   韩棋刚坐进车里周铭涵就探过身来,一边帮他系安全带一边抱怨:“你跟那小丫头有什么好讲的,我都等大半天了。那丫头鬼灵精怪的,以后离她远一点。”   一抬头就见韩棋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由豁出去般的拍拍他的头,道:“好吧,我就是吃醋了行吧,以后离女人都远点,男的也一样,不准跟你那些室友勾肩搭背。”   韩棋闭着眼不理他,周铭涵拉过他的耳垂在耳边呵气:“听到没?”   韩棋一把拍开他,揉了揉有些发痒的耳朵抱怨道:“你烦不烦啊,快点开车。”   周铭涵一边发动引擎一边问:“那你倒是听见了没啊?”   “听见了听见了。”韩棋无奈的说,又道:“我什么时候跟他们勾肩搭背了?”   周铭涵一听立刻哼道:“前天你还让孙浩把胳膊搭你肩上了。”   “有吗?”韩棋狐疑的问。   “有!”周铭涵斩钉截铁。   然后两人就这个问题进行了深刻的讨论,韩棋死不承认,再说就是真搭了又怎样?都是朋友嘛!周铭涵控诉了一路,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还能跟别的男人勾肩搭背呢?   到了江山周宅,两人刚一下车管家周伯就迎了出来,笑得一脸褶皱道:“少爷你可回来了,老爷子都等了一上午啦!”   说着迎向韩棋,又笑的一脸慈祥:“这位就是韩少爷吧,来来,快进去!”   韩棋一脸尴尬,还少爷,他们家可真够封建的。   周铭涵忙向介绍道:“这是管家周伯,你跟我一样叫他周伯就行了。”   韩棋忙笑着道:“周伯您好,别叫什什么少爷了,叫我名字就行。”   周铭涵见他不喜欢这么叫,就说:“周伯,叫他小韩就行了。”   周伯也不推辞,笑呵呵的说:“行行,小韩是吧,快进去吧。”   三人一进正厅周伯就朝李婶喊道:“凤平啊,快上茶,少爷他们来了。”然后转头对他们说:“我去叫老爷子。”   周铭涵忙说:“不用,我们过去就行。”   韩棋站在他身后死死的攥着他的手,一脸紧张。   周伯笑眯眯的说:“那也行,老爷子在后院浇花呢。”   周铭涵点了点头,拖着韩棋就走了。越靠近后院周铭涵越能感觉到韩棋在紧张,不由安慰他:“别怕,没事的,老爷子这人挺和气的。”   这话要是被当年道上的人听见了非吓死不可,当年在A市黑道上叱咤风云的周爷会和气?不过世事无常啊。   韩棋回头瞄了一眼被他递给周伯的礼盒,忐忑的问:“那个……礼物会不会太寒酸啊?”   周铭涵满不在乎的说:“放心吧,你这么用心挑的怎么会寒酸?我们家又不是暴发户,还什么都要贵的。”   说完又补充道:“要我说就我买算了,你又没工作乱花什么钱啊?其实最好就别买,老爷子又不在意这些,你看我哪次回来还买东西了?”   韩棋一听不由鄙视他道:“那是你不孝顺。”   到了后院老爷子刚浇完花正在洗手,见他们来了看也没看周铭涵,直接笑着对韩棋说:“来啦,叫韩棋是吧,就跟铭涵一样叫我爷爷吧。”   韩棋一脸受宠若惊,局促的喊了声:“爷爷。”   “哎。”老爷子笑得一脸褶皱。   周铭涵揉揉额角,道:“爷爷,你笑得太热情了,别吓着他。”   韩棋一听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你个小兔崽子还敢说话,我没打你都算好的了。”   周铭涵被他训的两眼望天,老爷子又说:“你先回去,我跟小韩说说话。”   周铭涵急忙反驳:“爷爷……”   老爷子怒瞪他一眼道:“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韩棋立刻一脸焦急的看着周铭涵,周铭涵看了他两眼,最终用眼神安慰了他一下,说:“那行,我去看看李婶饭做好没。”   说完忍着不去看韩棋求助的眼神,咬咬牙走了。既然老爷子都同意了,肯定就不会再为难韩棋了,他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周铭涵暗暗地安慰自己。   老爷子见周铭涵都走远了韩棋还在看着他,不由有些欣慰,和蔼的笑道:“别看了,人都走远了。你放心,我也不是那种不开明的人,一听说铭涵喜欢的男的就要想尽办法拆散。”   韩棋忙回过头,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紧张的笑笑,小声说:“我没这么想。”   老爷子一下就看出他口是心非,不由好笑,说:“放心吧,我就是想和你谈谈,不用太紧张,就把我当普通的老爷爷看就行了。”   韩棋不由笑了笑,心情也放松不少。老爷子见他放松了也就放下心来,看着不远处的松树道:“铭涵这孩子啊,爸妈走的早,是我老头子一手带大的。这孩子小时候就很有主见,决定了的事别人很少能改变。之前给他介绍了不少女孩,他都不中意……”   听到这韩棋微微蹙起了眉,他不太想知道这些。   老爷子叹了口气,又接着说:“结果这次忽然就说……唉,看他把你从山上背出来我就知道阻止也没用……”   老爷子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个盒子,打开后里面用层层软布包了个翠绿的镯子,通体透明。老爷子慈爱的抚摸了一番,眼角有些湿润,最后把盒子盖起来,手微微颤抖的把它交给韩棋,说:“这是他奶奶留下的,说是要给儿媳妇的,结果铭涵他妈妈去的早,铭涵是不会娶媳妇了,这镯子就给你吧。”   韩棋一惊,连忙推脱:“这、这怎么能行呢?这是奶奶的东西,就应该您收着啊?再说我也不适合戴啊?”   老爷子脸一唬,道:“给你你就拿着!推推搡搡的干什么?”   韩棋吓了一跳,竟忘了再拒绝。老爷子又说:“也不是就给你的,要是以后你们有了孩子,代孕也好领养也罢,就把镯子再传给孩子。我留着干什么呢?看着就难受。”   说到这韩棋竟觉得老爷子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由奇怪的看了过去。老爷子转身掩饰了一下,又说:“既然你决定跟他在一起了,两个人就好好过日子,别天天想些有的没的。铭涵这孩子有时候太固执,你多包容他……”   说着转头看了看他,又叹气道:“也难为你了,唉,我就是担心你年纪小,恐怕什么都不懂,咱们老周家的人都死心眼,认准了一个就不放了,我就怕你将来长大了再后悔……”   韩棋有些尴尬,他确实没考虑和周铭涵长久,但也没考虑过和别的谁在一起,准确的说他本来是打算这一世孤老终身的。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估计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摇摇头叹气说:“你以后要是后悔啊,就躲得远远的,可别让他找到你,这孩子有时候太偏执……”   呃?和平……分手……不行吗?   “我可能活不了多久啦,也不能老看着你们……”   “怎么会?”韩棋惊讶道,忙又笑着说:“爷爷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老爷子笑了笑,心情也舒畅了不少,说:“我都七十二了,还能活几年呀?”   “那肯定得活到一百呀!”韩棋笑着说。   老爷子摇摇头说:“嘴倒是甜,算了,不说了,走,跟我一起吃饭去。”   韩棋一听也笑了笑,跟了上去。   吃饭的时候周铭涵咬着他的耳朵问:“爷爷都跟你说什么了?”   韩棋侧头瞪了他一眼,道:“吃饭!”   老爷子也咳了一声,周铭涵赶紧坐好吃饭。   李婶端着汤从厨房走出来,见了这一幕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她是周家的老人了,周铭涵还没出生时就在这干,周铭涵出生后又是她带的,对周铭涵就像对亲生儿子一样。在她看来周铭涵总是要娶个门当户对的大家小姐的,就像赵语馨那样,怎么也不该是个小男孩啊?   所以她对韩棋是相当不满意,可老爷子都同意了,她也不能说什么。   韩棋见着她也挺不舒服的,上一世就被她冷言冷语说过不少回,看着她是真升不起好感,这也是他不太想来周宅的原因之一。不过好在这一世李婶对他还算客气,他也就忽略了心底的那点不舒服。   下午离开时周铭涵一边开车一边说:“你看,我都带你见过爷爷了,你什么时候也带我见见岳父岳母大人啊?”   韩棋脸一红,恼怒的说:“什么岳父岳母啊,胡说八道。”   “怎么能是胡说八道呢?难道我们一直都这么见不得光?”周铭涵不满了。   “呃……这个……”韩棋有些犹豫。   “怎么了?”   韩棋眼神飘忽的说:“我父母可能接受不了同性恋,得慢慢来……”   “那得多久啊?”周铭涵着急了。   “怎么……也得等我毕业了吧……”韩棋小心的说。   “啊?那不是还得三年?”周铭涵震惊的说。   其实是七年,韩棋在心底默默补充道。   “不行,我必须尽快转正!”周铭涵抗议道。   韩棋无奈道:“我真没法说,说了我爸不得打死我啊!这事得慢慢来。”   一想到前世韩国文拄着拐杖瞪着眼睛让他滚,他心里就一阵阵的难受。   周铭涵见他脸色不太好,也不强求,小心的说:“算了,要不今晚住我那吧?”   韩棋摇摇头说:“不了,还是回学校吧。”   周铭涵心里着急了,这名义上不给他转正就算了,为什么实质上也不给啊!他二十七八的成年男子,每天这么憋着会出事的啊!不行,不能由着他了。周铭涵摸了摸口袋里偷偷买的……咳咳,暗暗决定,先斩后奏,反正早晚是他的人,叶谨都行他为什么不行。   于是说:“那你先眯一会,到了我叫你。”   “嗯。”韩棋没有怀疑,忽然又睁开眼问:“你爷爷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了?”   周铭涵嘴一抽,道:“怎么说话呢?老爷子身体好着呢!”   “那今天他跟我说话怎么跟交待后事似的?”韩棋蹙眉问道。   周铭涵脸再次黑了,问:“他说什么了?”   “就是一些‘我大概活不长啦’、‘你们要好好的啊’之类的话。”   周铭涵听了眉头一皱,道:“说起来那天在医院他也说了好几次‘活不长’什么的,我当时也没在意。”   韩棋打了个哈欠,说:“肯定有问题。”   “嗯,我明天去问问刘叔。”   “哦,那我先睡会儿,到了叫我。”韩棋应了声,歪头就眯起眼睡觉。   周铭涵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睡着后车头一转就朝桃源开去,开到一半又想起那天晚上韩棋对在那过夜很抵触的事,于是车子一绕,又往微山湖别墅开了过去。   韩棋刚醒时还有点迷糊,可以一看清周围的摆设后立刻就一个机灵醒了过来,刚好周铭涵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头发上还在滴水。见他醒了不由笑道:“醒了?刚才怎么叫你都不行,就把你带这来了。”   胡扯!你丫根本没叫。   见韩棋还愣愣的看着他,不由上前问:“怎么了?还没睡醒?”   结果刚靠近韩棋就警觉的往后一缩,周铭涵手一顿,眼神不由有些伤心。   韩棋反应过来后也有些尴尬,忙说:“抱歉……我……”   “没事,去洗澡吧。还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宵夜?”周铭涵也立刻恢复正常的神色,还温和的朝他笑了笑。   韩棋摇了摇头道:“不是很饿。”   然后下了床有些窘迫的说:“我住客房吧。”   说完就要出去,周铭涵一把拉住他皱着眉说:“客房什么都没有,怎么睡?就住这里不行吗?床这么大。”   韩棋看着有些为难,周铭涵再接再厉道:“你担心什么啊?在医院我们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韩棋犹豫了半天才说:“那你不能动手动脚的。”   周铭涵吐血,我想尽办法把你拐来这儿图的是什么啊?不就是趁机动手动脚然后再这样那样吗?   见他不说话韩棋又说:“我都还没过十八岁生日呢,而且我也没心理准备。”   那你也十八了,也算成年了啊!还有,你什么时候能有心理准备啊?周铭涵泪目了。   “再说你也答应过,我不同意就不碰我的。”韩棋继续说。   周铭涵终于憋得内出血了,自作孽啊!于是咬咬牙说:“就是单纯睡觉,什么时候要对你动手动脚了?”   然后扔给他一件睡衣,道:“去洗澡。”   韩棋“哦”了一声,拿过睡衣就走。   是夜,周铭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温香软玉”在侧却不能动不能碰,煎熬啊!   理智告诉他:不能碰,你刚答应过人家的。可兄弟又说:上吧,我都憋这么久了!这么好的时机,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侧头看看旁边的韩棋,小屁孩已经睡着了,面容安静,鼻子挺翘,两排浓厚的睫毛小扇子似的趴在眼脸,偶尔还颤动两下。   周铭涵捏着安全套的手紧了又紧,手心都捏出汗了。不由在心底暗骂:买这玩意干嘛?用不到还得受煎熬。   又侧头看了看,嗯,唇色在月光下显得莹润透明,好想咬一口。终于,周铭涵还是没忍住,轻轻把他搂进怀里,一口咬上那饱满的双唇。软软的、滑滑的,果然很好吃。周铭涵很满意,又啃了两口,然后轻轻把舌尖探了进去,慢慢撬开牙关,温柔的舔舐着。   右手也从衣摆处探了进去,沿着腰线摸索,一直向上,摸到那个小小的突起时不由邪笑了一下,用掌心按住后轻轻揉压。韩棋瞬间轻哼了一声,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周铭涵吓得浑身一僵,立刻不动了,结果过了半天也没见他醒来,不由捏了他一下鼻尖笑骂:“调皮鬼。”   然后又轻轻啃噬着他的耳垂,手也不断下滑,当碰到那他男性的器官时周铭涵手顿了一下,因为身体的原因韩棋那里也比同龄人要稍小一些,周铭涵明显感觉到他那里已经有反应了,灼热笔挺的一根在他掌下轻微的颤动着。韩棋此时眉头紧锁,似乎在忍受着什么,身体也不自主的轻微扭动。   周铭涵忽然有了个恶劣的想法,他轻轻的笑了一下,手指灵活的在那根火热上摩擦滑动,韩棋的表情也变得愈加痛苦,眉头越皱越紧,身体不住的往他怀里拱,颤抖的越加厉害。周铭涵恶劣的用指腹从他的顶端摩擦而过,激起阵阵电流。   韩棋难耐的喘息着,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似醒未醒,周铭涵一边含着他的耳垂轻轻啃咬,一边加快手上的速度。韩棋抖得愈加厉害,忽然身体一僵“哼”了一声,周铭涵立刻感到手下的小东西抽搐了两下,吐出了灼热的液体。 ☆、63   第六十章   韩棋泄出来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软软的趴在周铭涵的怀里,偶尔无意识的轻哼两声,听得周铭涵心里痒痒的,下身更是胀的发疼。   他忍了半晌最终苦笑一声,把手拿出来看了看沾在指尖的浓稠的液体,再看看呼吸已经变得平稳的韩棋,不由在他鼻尖点了点,宠溺的骂道:“真是个磨人的小东西!”   然后又一口咬在他的鼻尖上,轻轻舔了一下。韩棋不耐的哼了哼,周铭涵苦笑一声,轻轻翻身下床,一边往浴室走一边看着右手自语道:“又得麻烦你了。”   周铭涵处理完就回到床上把韩棋抱在怀里,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后满意的睡了,他故意没帮韩棋清理。   于是第二天一早,韩棋醒来后发觉裤子里黏黏腻腻的立刻尴尬万分,羞恼万分,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他以为自己是梦遗了,他迷迷糊糊的记得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个春梦,有人抱着他又亲又啃,让他飘忽的好像是在云雾里一般。   他以为就是个梦,可没想到他竟然只做了个梦就……韩棋顿时觉得万分羞耻。而且这个梦还是在周铭涵就睡在他旁边的情况下做的,想到这一点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因着前一世的原因他对欲鸗望这种东西很抵触,平时就算有反应了也不管,忍忍就过去了。虽然偶尔也会梦鸗遗,但他好歹是学医的,也知道这就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也没怎么纠结。可问题是那时候他都是一个人睡的啊,不像现在,被某人紧紧搂在怀里!   想到这他的脸更红了,轻轻的动了动想把周铭涵的胳膊挪过去,哪知他一动周铭涵就醒了。其实周铭涵哪是刚醒?早醒了故意装睡而已。   韩棋立刻尴尬了,忙说:“你接着睡,我先起了。”   说着就要起身,周铭涵一把又把他拉了回来,闭着眼睛说:“急什么,今天不是周日吗?”   “呃,下午要去给学生补习。”韩棋找了个借口,眼神乱飘。周铭涵越抱越紧,韩棋下鸗身几乎要紧贴着他了,控制不住的想用手去挡着那里。   “那不是还要下午吗?现在才几点?”周铭涵满不在乎的说,然后故意去抓他的手,还说:“乱动什么,再睡会儿。”   韩棋吓得立刻挣扎起来,周铭涵楼的更紧,还故意问:“怎么了?”   然后手就碰到那里了,韩棋的脸“轰”的一下红的像煮熟的虾子,周铭涵睁开眼睛故意促狭的说:“哦,原来棋棋也长得大了。”   韩棋的脸要红的冒烟了,忙推开他低头下床,小声说:“我去洗澡。”   周铭涵在他身后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一脸调侃的说:“哎呀,这其实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不用害羞的。”   “知道!”韩棋一脸恼怒的回了他一句,然后“砰——”的一下关了浴室的门。   周铭涵坐在床上摸摸下巴,暗想:也不能刺激过度了,小屁孩害羞啊!   然后又低头看看一大早就和自己打招呼的兄弟,不由叹息:辛苦了你了兄弟,再忍忍吧。   等到韩棋都收拾妥当后,周铭涵硬挤进去刷牙洗脸,尤其是剃完胡须后还摸了摸韩棋的带着水珠的脑袋,一脸正经的对他说:“适当的发泄是人体的正常需要,一直憋着对身体不好。”   韩棋嘴里还揣着牙刷,立刻就抬头睁大了眼睛瞪他,嘴角还是牙膏沫子,那摸样像极了炸了毛的小猫。周铭涵心情更好了,又在他头上使劲揉了揉。韩棋干脆使劲甩了甩脑袋,甩了他一身水。   周铭涵好笑的拿过干毛巾帮他擦头发,问:“早饭吃什么?”   韩棋吐出漱口水,仰起头又漱了一口,都吐完后拿过毛巾擦了擦嘴说:“随便。”   周铭涵用力擦了擦,直擦的他脑袋乱晃才说:“哪有随便?你要不说咱就叫外卖。”   韩棋立刻惊讶了,问:“你会做饭?”   “当然会了。”周铭涵骄傲的说,特意学的嘛!就为了在你面前露一手啊!   韩棋狐疑的看了他两眼,想起那次的“西红柿鸡蛋面”,犹豫了一会儿说:“还是我做吧,要不叫外卖?”   瞧不起人是吧?周铭涵把毛巾一甩,霸气侧漏的朝韩棋勾勾手指说:“过来,打下手!”   韩棋嘴一抽,跟着他一起进了厨房。   进了厨房韩棋不得不承认周铭涵的厨艺确实提高了不少,至少做什么一次就成功了。最后周总熬了一锅白粥,配上咸菜(超市买的),嗯,味道还不错。煎了两个鸡蛋,虽然卖相不行,但好歹没糊。   再去外面买了两屉包子,总的来说需要周总亲自动手的地方还蛮少的,熬粥的时间是韩棋看的,他似乎就淘了米,煎个蛋?不过韩棋已经很满意,总算没做一上午啊!   之后的日子周铭涵过得异常舒心,竞标的事发展持续良好,李维深和他小叔越斗越凶狠,自己没事还能和韩棋吃个饭,偶尔没人时还能亲几下、牵个小手什么的,真是一时风光无限啊!   唯一让他头疼的是家里的老爷子,得了胃癌居然也不跟他说,好在还是早期,用刘叔的话来说是可以临床治愈的。不过头疼的就在这里,老爷子死活不去治,最后周铭涵实在没办法了,带着韩棋去套话。   果然老爷子又开始交代韩棋要怎么和他相处,又说自己活不长了云云,最后套出不愿治疗的原因却让周铭涵苦笑不得。   “他说这是他自己的报应,是他年轻时作孽太多,要是他把病治好了,将来肯定要报应在你身上。”韩棋皱着眉说,然后总结道:“你爷爷很疼你。”   周铭涵相当无力,疼也不能这么个疼法啊!算了,这事还得去微山寺请那老和尚来劝,谁让老爷子信这个呢!   六月底的时候韩棋难得阔绰一回,请周铭涵吃饭。问及原因是他当家教教的那个小孩中考成绩考得很好,比市重点多出二十来分,那家家长很高兴,给他包了个大红包。   韩棋拿了钱就兴冲冲的跑来请他吃饭了,周铭涵问了有多少钱后不由感叹:周氏总部的小职员月工资都比这高啊!不过看他那么高兴,周铭涵也不好打击他。   周铭涵一边把肉夹到他碗里一边问:“考完试了吗?快放暑假了吧。”   韩棋又把肉夹给他,皱着眉说:“还没,得七月三号才考完。”   “哦,那暑假要回去吗?”周铭涵漫不经心的应了声,然后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不回吧。”韩棋有些苦恼的说,“阿爸跟阿姐都不回,所以我想在这边找个暑期工做做,不过八月底还是要回去一次,做助学贷款。”   暑期工?周铭涵眼睛一亮,忙说:“那到我们公司来做吧,工资肯定比你在外面找的都高。”   韩棋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说:“然后每天陪你聊天吗?”   呃!他就是这么想的。   “还是算了吧,我已经让学姐帮我找了。到时她找到了我却不去不太好,再说你们那不是不收暑期实习的吗?”   你是特例啊!周铭涵无奈的抽抽嘴,苏语那丫头就会坏他好事。   “那好吧,要是找不到的话一定要来我们公司。放心好了,不会让你每天没事做的。”   “嗯。”韩棋听了朝他笑了笑。   “对了,关于咱俩的关系你准备什么时候跟岳父岳母他们说啊?”周铭涵又问。   韩棋手一顿,这是第几次了?于是无奈的说:“你就这么急吗?我还在上学啊。”   “上学怎么了?你都要成年了,他们还不许你谈恋爱啊?”周铭涵不满的说。   韩棋戳戳碗里的菜,不是这个问题啊!还没毕业就出柜,怎么看都不太合适,而且忽然就跟他们说的话他们肯定接受不了啊,难道不该慢慢试探吗?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周铭涵试探的问。   “这个……”韩棋苦恼的挠挠头,最后下定决心一般的说:“还是算了……”   周铭涵立倒,无力的说:“你刚才那样子我还以你同意了呢。”   韩棋不好意思的说:“我努力努力,争取这个暑假搞定阿爸。”   “那岳母呢?”   “……寒假吧。”   “还要半年啊?”   “???”   “八月底回家之前搞定岳父,回家做贷款时搞定岳母,就这么定了!”周铭涵斩钉截铁的说,“岳母应该比岳父好搞定,实在不行就让爷爷出马。”   其实阿妈比阿爸更难搞定!韩棋不忍打击他,有些惆怅的想:这一世阿爸似乎有点儿妻管严?   吃完饭周铭涵把车到距学校还有一条街的地方,然后把正在解安全带的韩棋拉过来就在嘴上啃了一口,又舔了两下,说:“好好考试,争取拿奖学金啊!”   韩棋本来对他突然袭击有些不满的,但听了他的话后顿时壮志筹酬,道:“嗯,一定要的!那我回去复习了。”   “嗯。”周铭涵笑着应了声,伸手就要去揉他的脑袋。   韩棋头一扭,抱怨道:“别老按我头,都长不高了。”   周铭涵嘴一抽,心说:你长不高跟我揉你脑袋还真没关系。   韩棋下车后又朝他摆了摆手才走,周铭涵一直目送他消失在拐弯处,才将车开走。   快到校门时韩棋又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给韩翠翠拨了个电话:“喂,阿姐,你在学校吗?现在有没有空?我过去吧。”   没两分钟就挂了电话,然后转身又朝公交站台走去。   韩棋和韩翠翠一起趴在C大的人工桥栏杆上,最后韩翠翠不耐了,问:“到底什么事啊?”   “呃……”韩棋有些支吾,眼神也飘忽起来。   “不说我走了,都站半个小时了。”   韩翠翠说完作势要走,韩棋连忙拉住她。   “等等!”   韩翠翠回头看他,韩棋立刻有些脸红,纠结的说:“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韩翠翠立刻露出了然的神色,说:“哦,我们家的木头韩二毛也开窍了……”   “不准叫二毛!再叫我就叫你大丫!”韩棋恼怒的说。   韩翠翠一哽,说:“好吧,那然后呢?”   “然后?”   “就是你发现你喜欢上了一个人,然后呢?她不喜欢你?她要跟你分手?哦,你们在一起了吗?”韩翠翠问。   韩棋听了小声说:“没要分手,我们现在在一起,他……他……”   “她怎么了?”   “他是男的……”韩棋豁出去一般,说了出来。   然后韩翠翠不说话了,韩棋小心的问:“阿姐,你怎么了?”   问完又抿了抿唇,一脸紧张的问:“你是不是……”   ……瞧不起我?   “被你吓到了……”韩翠翠一转脸幽怨的说,然后一把拉过他走到一个没人的亭子里,坐下后说:“说吧,给我交代清楚。”   “交代什么?”   “你这是……天生的?还是什么人扳的?怎么一到A市就喜欢……咳!”   韩棋想了想,他前世就喜欢一个李维深,这辈子是周铭涵,好像没对什么女孩子感兴趣过,于是小声说:“天生的吧……”   韩翠翠脸色有些难看,说:“难怪你上初中时,那些女生给你写情书你拿回家连看都不看!那那个人也喜欢你?”   “嗯。”韩棋点点头,肯定的说:“喜欢的。”   “这么肯定?”   “……他追了我很久……”   韩翠翠一听就觉得完了,没扳回来的可能性了,于是语重心长的说:“弟弟啊,虽然我也看耽美小说,可我从来不萌三次元的。我跟你说这个圈子很乱的,你……你真走这条路肯定要吃苦头的。”   “其实我本来想一辈子都一个人的,可他对我很好,我看得出他确实喜欢我,而且他不在圈子里混……”   “那也不能保证他一直喜欢你啊,男人都很善变的,而且他不成家不生孩子了吗?现实中的同性恋很少有在一起过一辈子的……”   “……他要是变心的话我肯定不会再和他在一起的。”提到这韩棋有些惆怅,前世他就差一点喜欢了上周铭涵,结果……,他确实也怕周铭涵忽然又变成前世那样,阴晴不定的。不过想到另一点他又有些欣慰,脸色微红的说:“他应该不会娶妻生子的,我们见过他爷爷了,他爷爷也同意了,以后我们可能会领养一个孩子……”   说这些时他也有些憧憬,韩翠翠见了摇了摇头,又说:“这么说你已经见过他的家长了?那他父母什么态度啊?”   “……他父母都去世了。”   “……对不起,也挺可怜的哦。那既然都见过了,他又不会变心你还纠结什么呢?”   “呃,他想见见阿爸阿妈……”   韩翠翠再次沉默了,最后说:“这倒是个问题,阿爸阿妈肯定接受不了。”   “嗯嗯!”韩棋不住的点头,说:“所以才来找你想办法的。”   韩翠翠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苦恼的抓了抓头发,说:“这要怎么办啊?我只有看小说的经验。”   “要不……我去给阿爸讲讲汉哀帝和董贤的故事?”韩翠翠疑惑的问。   “哈?”韩棋惊悚了,然后为难的说:“阿爸可能都不知道汉哀帝是谁?”   “那我去给他普及普及那些因为是同性恋而被赶出家门的少年的悲惨遭遇?”   “这个……”   “要不带他去看蓝宇吧!”   “咳咳……”   “那你说怎么办嘛?”韩翠翠无奈的问。   “就没有个循序渐进的办法?”   “这还不够循序渐进啊?话说你才大一吧,这么急着出柜干什么?我跟阿伟都还瞒着家里呢。”   “这……他比较急……”   “他急?他年龄很大了?你们又不结婚!”   “可能他心里也不安吧,想定下来……”   韩翠翠叹了口气,托着腮看了他半天说:“你这么小分的清吗?说不定是一时迷糊呢?万一以后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女的怎么办?”   “不会的,我确实不喜欢女生。”韩棋听了皱着眉肯定的说。   “那好吧,过几天我去帮你向阿爸探探口风。”韩翠翠最终无奈的说。   韩棋听了感激的说:“谢谢你,阿姐。”   谢谢你没有瞧不起我,没有给我冷眼,还帮我。   韩翠翠摇摇头叹息道:“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你好还是害了你。” ☆、64第六十一章   暑假里韩棋在市一院找了份护理的工作,当然是苏语开了后门帮他搞定的。周铭涵知道后异常憋屈,跑去伺候别人还不如去陪他聊天呢。再说做护理这种工作的不都是女性吗?苏语真会给他添堵。   韩棋却觉得不错,毕竟是市一院啊!累是累了点可工资高啊,而且苏语的爸妈都在那里工作,偶尔还能提点提点他。   “那还不如去微山湖医院呢,直接跟着刘叔学,而且微山湖医院的设备比市一院先进多了。”周铭涵听了他的理由后皱起眉头反驳。   “我们专业课都没开多少能跟刘叔学什么啊?去了那里你肯定让人都照顾我,我主要是想积累些社会经验。再说都已经答应学姐了,再反悔不好。”韩棋也皱着眉说。   周铭涵叹了口气,知道他在某些方面比较执拗,于是也不强求。但根据经验,这时是提要求要补偿的最好时机。   “那你暑假住哪?”   “学校啊!”   “放假了还住宿舍?一幢楼就你一个人了吧?”   “不会啊,还有几个老外呢。”   呃,这倒是,医科大留学生比较多,尤其是老黑。   “那也不行,多危险,你就搬来和我住吧。”   “不用了。”韩棋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哪有什么危险?我姐都能住宿舍呢。”   周铭涵听了眼神转暗开始装可怜,哑声说:“棋棋,是不是我替你想的你都要拒绝”   “呃?不是……”韩棋头皮开始发麻了。   “不是吗?我替你安排暑期工作你不要,我说搬到我那住你也不愿意,你到底……”说到这周铭涵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用更伤心的语气说:“要是你不愿意和我睡一起,那可以收拾一间客房出来啊,为什么总要拒绝我?”   一席话说得韩棋万分愧疚,异常有效果,韩棋当即就说:“那要不……我就先搬你那住两个月?”   “好!你快回去收拾收拾,现在就搬过去。”周铭涵立刻喜笑颜开,刚才的“伤心失落”之情瞬间一扫而空。   韩棋嘴抽了抽,现在天都黑了搬什么搬啊?迟一天搬会怎样?他感觉自己又上当了。   因为韩棋不太喜欢桃源别墅,微山湖别墅又太远,周铭涵便带他住进了自己在市中心的一个公寓。公寓是周铭涵刚接手总经理职务那会儿买的,就住了几次,虽然有钟点工打扫不至于太脏,但日常用品几乎全没有。   于是第二天周铭涵就拉着韩棋到商场买了一大推东西,俨然一副要过年的架势。韩棋额头直冒黑线的看着他说:“地板袜就不用买了。”   “对啊,现在是夏天!”周铭涵傻笑。   韩棋在心底默默吐槽:这货绝对不是周总!   最后两人花了一天时间房间彻底打点了一番,窗帘换成了米色,厨房用具擦得银光锃亮,冰箱里也塞满了食物,客厅的桌子上插了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果盘里也放满了各色水果。   老爷子听说两人住一起后,特意和周伯一起跑来看了看。门铃响时周铭涵正在厨房里缠着韩棋学做饭,韩棋实在被他烦的不行,不耐的说:“爷爷来了,快去开门。我再烧个汤就行了。”   周铭涵愉悦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葱我帮你切好了,我去开门啊!”   韩棋阴着脸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快去快去。”   夏天做饭本来就够热的了,他还在这凑热闹。韩棋不由抱怨了句,又抬头看了看他切得葱,不由头又大了,怎么会有的一指节长有的却细如丝啊?他故意的吧!韩棋头顶的怨气愈加浓厚。   老爷子进门后四处打量一番,又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家常菜,不由赞许的点了点头说:“不错不错,有点儿人味。”   周铭涵端着韩棋刚切好的水果出来,高兴的说:“是吧,我就说不错!”   老爷子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说:“好好对人家孩子。”   “知道,这还用您说吗?我宠他就跟宠儿子似的。”   在厨房里烧汤的韩棋听到这句话脸就黑了,老爷子也咳了一声,拿拐杖敲了他一下训道:“怎么说话呢?”   周铭涵被敲了一下立刻爬起来说:“我去看看汤好了没。”   说着就要往厨房去,刚好韩棋端着汤出来了,周铭涵忙迎上去说:“小心烫,我来我来。”   韩棋瞪他一眼道:“去拿碗筷!”   老爷子和周伯对视一眼,都满意的笑了笑。   韩棋见了他们拘谨的笑了笑,喊道:“爷爷,周伯,吃饭吧。”   “好!好!”   老爷子笑得和蔼无比,一顿饭自然吃的温馨祥和。   同居以后周铭涵的日子过得愈加舒心,早上起来有人做好了早饭,吃完饭后在他的强烈要求下韩棋会把他送到门口,有时还会在他死皮赖脸的要求下帮他系一下领带,这时候他就可以偷亲几下。   晚上回来的时候可以顺便去超市买几个菜,这样就可以借着择菜的理由和韩棋一起呆在厨房里打发时光了。当然,在韩棋看来他纯粹就是添乱的。   吃完晚饭自然要呆在一起看个电视什么的,然后就可以趁机搂着韩棋的腰揩油。唯一遗憾的是两人不睡一起,看得到摸得到却吃不到的日子太特么痛苦了!   七月底的时候周铭涵到B市出了趟公差,走的时候相当不情愿,当天晚上非缠着韩棋一起睡,韩棋没理他直接把门锁了睡。   但周铭涵好歹是公寓的主人,开门的钥匙还是拿得出来的,所以韩棋第二天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某人紧紧地搂在怀里。顿时没好气的一把把他扭醒,道:“赶紧起来!你不是要出差吗?”   周铭涵疼醒后不由抱怨一句:“谋杀亲夫啊!”,然后迅速在韩棋再出手之前跳下了床。   吃完早饭周铭涵拿着公文包强烈要求告别吻,韩棋别扭的在他脸上碰了下,然后不耐的说:“快点走吧!”   周铭涵眼疾手快的把他捞了回来,重重印在他的唇上来了个缠绵的热吻,直到他脸憋得通红才意犹未尽的放开,舔了舔唇角笑道:“一股豆浆味。”   韩棋斜瞪他一眼说:“快走吧,你都要迟到了,我也要走了。”   “嗯,那你坐车时也注意安全,下班就赶紧回来,没事别再外面乱晃,我29号就回来,老老实实在家等我知道吗?”周铭涵第N遍叮嘱道。   韩棋抽了抽嘴,无语道:“你都烦死了,比我妈话还多。”   “乖!”周铭涵也不生气,揉了揉他的头后神清气爽的往车库走去。   周铭涵这次出差一共去了五天,回来就听说了件大事。李氏旗下的鸿基化工厂发生了爆炸事件,造成了五人受伤两人死亡,瞬间成了A市的新闻头条。   紧接着又爆出了李氏总经理李海贪污公司账款,包养明星,吸毒,强奸民女等等恶行。瞬间在网上引起了众多网民的声讨,李家老爷子直接被气得中风进了医院,李氏各大董事联合要求撤除李海的总经理职务。   李海刚上任总经理没几个月就被撤了不说,还将面临着公安机关的调查。   周铭涵一边翻着报纸一边感慨:“李维深这是脑子抽了,这么搞下来李氏声誉必定大跌,他就那么想要总经理的职务?”   想完又摇头,这里头估计少不了卫宇霆的手笔。   韩棋听了不由奇怪,问:“犯事的不是他小叔李海吗?怎么跟他扯上关系了?”   周铭涵轻笑一声说:“李海的位置本来就是李维深的,李家老爷子最近越来越重用李海,就连李政都急了李维深能不急?出事的那家化工厂是李海直接负责的,这几年效益也还不错,恐怕这次爆炸也不单纯。还有,那个被李海强了的小女孩都自杀五年了,他爸妈打了这么多年的官司都没个结果,怎么忽然就有好心人帮助了?李家控制着A市大部分的传媒公司,这一块又都是李维深抓的,你觉得没有他的默许谁敢报?”   韩棋听了一阵沉默,然后说:“你们这些有权势的人就喜欢草菅人命,我听说那个小女孩特别可怜,被李海强了后又被他那群狐朋狗友……”   说到这又沉默了一下,然后咬牙切齿的说:“总之都是一群人渣。”   周铭涵刚想说“我和他们不一样”,结果刚抬头就吓了一跳,韩棋眼圈都红了,于是忙把他搂到怀里安慰:“怎么哭了呢?唉,这么多愁善感啊!好了好了,他们都是人渣,肯定会有人治他们的。”   韩棋只是从那个小女孩的不幸想到了前世的自己而已,他吸了吸鼻子,问:“那会判死罪吗?”   “这个……”周铭涵有些迟疑,然后一看韩棋难过的样子忙说:“证据充足的话应该会,至少死缓是吧,李维深要整他呢,肯定不会轻判的。”   “李维深也不是好东西。”韩棋趴在他怀里闷声说。   “没错!不是好东西!”周铭涵赶紧附和道,不知怎么的,他听了这句话心里异常高兴。   第二天上班,周铭涵正在看规划方案,叶谨的声音就随着敲门声一起响起来了。   “进来。”周铭涵头也没抬的说道,然后又问:“今天怎么回事?罕见的迟到了啊?”   “咳嗯,身体有点不舒服,老板,我想请个长假。”叶谨声音有些沙哑。   周铭涵不由奇怪的抬头,顿时吓了一跳:“阿谨!你脸怎么了?被谁打的?”   说着就皱起了眉,问:“是不是以前道上的人?真是胆子肥了……”   “不是,老板,那个……”叶谨盯着熊猫眼,头上还缠着绷带,支支吾吾的说:“那个、这个,是苏航打的……”   周铭涵:“???”   “咳嗯,今天主要是来请假的……嗯,请婚假,我跟小语要结婚了,日子就定在下个月八号,请帖过两天给你……”   “停!”周铭涵打断他,问:“苏语不是刚毕业吗?你们就结婚?”   叶谨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傻呵呵的说:“老板,我要做爸爸啦!”   “!!!”周铭涵瞬间黑线,这个笑得跟傻帽似的人真的是他那个万能助手?   “所以你被苏航打了一顿是因为把人家妹妹的肚子搞大了?”   叶谨眉头一皱:“老板,你这话说的怎么这么难听?我们这是爱的结晶!”   周铭涵一听牙都被他酸倒了。然后一阵嫉妒,他和韩棋什么时候才能咳嗯咳嗯啊?   本着我不好过也不能让别人好过的想法,周铭涵蹙着眉说:“一个星期够吧?”   叶谨瞪大了眼,道:“我还得度蜜月呢?”   “竞标的关键时期你跑了,我到哪找人来替?再说苏语不是怀孕了吗?那不应该好好在家安胎吗?”周铭涵理直气壮的说。   叶谨欲哭无泪:“我觉得小语会劈了我的。”   周铭涵不理。   “苏航会打死我的。”   继续无视中……   “我为了公司好几次都拒绝了小语的约会,小语都说我跟你有基情……”叶谨一脸哀怨。   “咳咳!”周铭涵瞬间被空气呛着了。   “我这辈子就这么一次,你还不给假……”   “十天,行了吧。”   “算了,我找老爷子说理去。”叶谨转身就走。   “回来!”周铭涵立刻叫住他,道:“十五天,别得寸进尺!”   “至少一个月。”   “行了,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二十天行吧?没见哪家公司婚假能请这么长的!”周铭涵非常不甘的说。   “那行,我去陪小语试婚纱。”叶谨一脸高兴的走了。   周铭涵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会儿自语道:“我没说是从今天开始准的啊?”   然后又恨恨的想:闪婚的肯定都闪离!   接着又惆怅了,他和韩棋什么时候也能办个婚礼就好了。   晚上回到家韩棋正在厨房烧菜,周铭涵一眼就看见了客厅桌上那张大红烫金的请帖,不由伸手拿了过来说:“不是说过几天送请帖吗?怎么今天就送了?”   韩棋端着菜出来说:“别动,那是苏阿姨给我的。”   “给你干吗?”   “学姐要结婚了,请我很奇怪吗?”   “不奇怪,可是……他们八号结婚啊!”周铭涵郁闷的说。   “怎么了吗?”   “我九号过生日啊!”周铭涵叫道。   “哦,又不冲突。”   周铭涵:“……”   万一那天忙的太晚,第二天起的太迟,那我生日不就睡过去了?再说了,听说我要过生日了你不该表示表示吗?周铭涵默默腹诽。   “快去洗手吃饭了,把汤端来。”韩棋一把夺回请帖,横起眉毛指挥道。   周铭涵顿时觉得好忧伤好忧伤…… ☆、65第六十二章   因为弄出了“人命”,叶谨和苏语的婚礼办的异常仓促,几乎一个星期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八月八了。   尽管周铭涵对他们挑的这个日子异常怨念,但好歹是被自己奴役了这么多年的下属的终身大事,所以他还算上心,不仅亲自给叶谨做了伴郎,还让皇朝酒店在这天停业一天,专门给叶谨摆酒席用。叶谨终于感动了一回,原来老板人还是很好的。   虽然婚宴的主角是叶谨和苏语,可周铭涵的风头一点也不比他们低,过来敬酒的商界名流络绎不绝。   苏语见了咬牙切齿的对叶谨说:“你就不能让他穿的寒酸点!”   叶谨也表示很憋屈,作为新郎的自己,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面容相貌都被自家老板兼伴郎给比下去了,这实在不是一件令人舒服的事。   韩棋也看出来了,不由咬着周铭涵的耳朵对他说:“你就不能穿的普通一点吗?”   “我穿的很普通啊,不就是平常穿得?”周铭涵很无辜的说。   “你没觉得你比叶特助还抢眼吗?”   “???”周铭涵抬头一看叶谨,叶谨正一脸幽怨的看着他。周铭涵立刻干咳了两声,然后小声对韩棋说:“这不是……咳,我天生长得好嘛!”   韩棋无语的瞥了他一眼,转头朝唐伟、孙浩他们那走去。   卫宇霆轻声对李维深说:“看上了?也难怪,那小子确实是越长越好看了。”   李维深移开视线,勾起唇轻轻一笑,道:“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大度了。”   卫宇霆知道他现在又被调回总经理的职位所以心情很好,不由就想要打击他,也没理他刚才那句话,径自说:“看上了也没用,人家是周总的人。”   说完还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李维深果然立刻就变了脸色,捏着酒杯的手都暴起了青筋,最终他狠灌一口酒朝卫宇霆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会把他放在眼里?”   他没说那个“他”是周铭涵还是韩棋,但卫宇霆知道他说的一定是前者。周李两家同为A市数一数二的世家,李维深和周铭涵各为两家长孙,自然是从小就经常被放在一起比较,结果每次长辈都要夸周家的小子有出息。   而后周家遭逢巨变,家中第二代成员全都早逝后,人们反而不拿两人相比了,因为虽然两人同为总经理,李维深却是因着父亲的原因得了这么个职位,虽无大错却也没什么功劳,李氏还是他爷爷和父亲说了算,而周铭涵却是独自执掌周氏,甚至将其下产业扩大不少,效益也一直在提高,两者实在没什么可比的了。   就是李政也曾在无意间说过“要是你能有周家小子那样的能力我也就知足了”,这话在李维深听来实在刺耳。   所以说很多时候李维深都把周铭涵看作敌人,凡是周铭涵做得到的他都要做到。   对于一个曾经拒绝他转身又投进周铭涵怀抱的人,他会怎么做呢?卫宇霆轻声笑了笑,如果说一开始李维深只是对韩棋有些兴趣的话,那得不到也没什么,但现在,恐怕会很不甘心吧?   也许他会觉得韩棋认为他比不上周铭涵?卫宇霆慢条斯理的想着,既然周铭涵不愿意和他合作,那就给他制造些小麻烦好了。   “哦对了,据说周总非常在意北广场的那块地,您还是好好哄哄夫人。”见宋茜朝这边走来,卫宇霆忙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李维深也看见她了,不由皱眉道:“那他只能妄想了。”   说完立刻换了张温和的笑脸朝宋茜迎了过去,卫宇霆不由无声的笑了笑。   宴席到了高丨潮后,一群人围着叶谨灌酒,苏航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坐在一边,晃悠着手中的酒杯。   周铭涵坐到他旁边,感叹道:“太过了吧,这么喝下去还不得把他喝到医院去?好歹是新婚第一天,洞房花烛夜啊?”   苏航一身西装革履,戴着金边眼睛,嘴角总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显得很……斯文败类。他听了周铭涵的话头也不回,只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没事,我对洗胃很在行。”   “……”   周铭涵蓦然想起这家伙也曾是医科大的风云人物、优秀毕业生,医术还是很可以的。他不由同情叶谨了,娶老婆真不容易,但愿韩棋的父母姐弟都好搞定。   “你不去帮他挡酒?”苏航回头问。   周铭涵默默的摇了摇头,苏航嗤笑:“我这妹夫也真可怜。”   那也没见你手下留情啊!周铭涵往椅背上一靠,暗自吐槽。   苏航忽然猛地站了起来,活动活动手腕,道:“也该我上场了,我妹妹是那么好娶的吗?真是……”   说完端着杯酒挤开人群,笑眯眯道:“妹夫啊,我这宝贝妹妹就交给你了,来,给我这个大舅子一个面子,先干三杯!”   叶谨的脸已经变成苦瓜了,苏航还是毫不留情,嘴角含笑一杯接一杯的灌,这直接导致叶谨后来每次见到他微笑都会莫名害怕。   苏航进去没一会儿苏语就气冲冲的出来了,往周铭涵面前一站,横着眉道:“你还是不是阿谨的哥们儿啊?没看见他被灌酒吗?也不去帮他挡一下!”   周铭涵无辜的说:“你哥都准备帮他洗胃了,我还去凑什么热闹?再说了,哥们儿这时候不该去敬酒吗?你看,我都没去,给他减轻了多少负担!”   “行!我找韩棋挡酒去。”苏语听完咬牙切齿的说。   周铭涵立刻“啪”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脸正经的说:“挡酒这种事还是我来吧,他一个小孩子能喝什么酒啊?”   虽然周铭涵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了,可还是敌不过苏航领的那群人的战斗力,韩棋最终还是被拉了过去。不过以他那点儿酒量,结果可想而知。   到了晚上一群人又要闹洞房,韩棋此时早趴下了,周铭涵也有些晕乎,最后只得叫老爷子派了个司机过来,两人这才安全到家。   到了公寓,周铭涵一开始还想弄个醒酒汤什么的,不过他实在没那个能力,于是直接把韩棋抱到浴室里准备洗洗睡觉。   韩棋这辈子第一次喝这么多酒,自然醉的的昏天暗地,不过好在他酒品不错,喝醉了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睡觉,就偶尔不舒服的时候哼两声。   不过就是哼两声某人也有些受不了,周铭涵眼神暗了又暗,最终一咬牙:一起洗,反正他喝醉了又不知道。   事实证明这实在是找罪受,韩棋一丝不挂的趴在他怀里时,脂玉般的皮肤看着就很光滑,摸起来……嗯,也很光滑。周铭涵从腰摸到腋下,得出了这个结论,然后更难受了。   他忍不住将手放在他身上游走,然后停在小巧的肚脐处打转,心中的火却越加旺盛,关键是韩棋还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嘴里嘟囔着“热”。   当然热了,大夏天的两个人在浴室里洗热水澡能不热吗?但周铭涵是真受不了这种折磨了,下体早就涨的发疼,正抵在他的股间,脑海里不断的叫嚣着:进去,进去……   他猛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睁开眼认命的帮他洗澡。但韩棋的呼吸就在他的耳边,热气一阵阵的拂过耳际,还有偶尔哼哼唧唧嫌热的声音,实在是……太撩人了。   周铭涵呼吸越加粗重,最终豁出去一般抓起韩棋的手按到自己下身,那种软绵中带着些骨感的触觉让他激动的差点泄出来。   他按着韩棋的手在自己的巨物上快速滑动,眼睛紧闭,额上的汗珠混合着水汽不断下滑。也不知过了多久,韩棋似乎也在迷糊中感到了右手的不舒服,眉头微皱的挣扎着。   周铭涵却将他的手握的更紧,呼吸愈加粗重,最后抓紧了韩棋的手快速的撸动数十下,终于闷哼一声身寸了出来。他睁开眼后慢慢平复了呼吸,不由低头朝韩棋看了过去。   韩棋此时万分的不舒服,又热又难受,眉头紧皱、脸色绯红,粉色的唇瓣在水汽的湿润下显得晶莹亮泽,周铭涵毫不犹豫的就一口咬了下去,然后伸出舌头在他的嘴里疯狂的搅拌舔舐着,直弄得的唾液都流下了嘴角。 ☆、66第六十三章   周铭涵忘情的亲吻着,不断追逐着他柔软滑动的舌头,唇齿之间水声啧啧,让他觉得这真是太美好了。他一只手固定着韩棋的后脑勺忘乎所以的亲吻,另一只手却在他的胸前抚壟弄摩挲,在红艳的突起上用力碾压,全身的血液都向下身涌去,那个刚刚发泄过的地方再次充血怒涨。   韩棋此刻难受的恍如浴火一般,下身已经渐渐抬头的器官胀的难受,可小腹内却是一阵阵的空虚,他难耐的摩擦着双腿,若不是在水中此刻一定能看到那个粉嫩的小口正微微张合着,吐出透明的液体。   韩棋呼吸愈加急促,喉咙里发出难耐的呻吟,周铭涵却顾不了这么多了,唇舌一路下移直到含住胸前那个突起。   韩棋忽然“啊”了一声,然后周铭涵就感到一双瘦削的手捧住了他的脑袋,并往外推着。   推拒并没有多大的力气,周铭涵却是浑身一震,他终于清醒过来了,然后心虚的抬起头看向韩棋。   韩棋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仰着头看天花板,呼吸被刚才的亲吻弄得有些急促。周铭涵看了他好一会儿他都没反应,不由试探的叫了句:“棋棋?‘   “嗯?“韩棋的视线转向他,似乎有些不明所以。周铭涵这才发现他的眼神没什么焦距,有些飘忽和迷茫,显然是喝醉了还没醒酒。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周铭涵又凑了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下,暗哑着嗓音说:“棋棋,给我好不好?‘   韩棋仍是皱着眉,双腿无意识的磨蹭着,就在周铭涵以为他不会有反应时吐出了两个字:“难受……”   声音软绵带着情欲的味道,周铭涵立刻就激动了。他忍着下身的胀痛,低哑者声音问:“哪里难受?”   “热……”韩棋声音难耐的说。   周铭涵却不管他说了什么,直接把手移到他的下身,掌心盖住两个小球,中指在那个神秘的入口处撩拨着,拇指不住的摩擦着柱身,诱哄着问:“是这里难受吗?”   韩棋此刻虽然醒着,却被酒精控制着大脑,脑海里混混沌沌的一片,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不由自主的就将下身向他手里挺了挺,眼神迷茫的说:“嗯……难受……”   周铭涵脑袋“轰”的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半,乱糟糟的什么都听不见了。因为韩棋刚才的动作,他的中指正好插进了那个小穴里,没入了一个指节。   他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曾经他将指尖没入其中过,那种感觉他回味了整整一个月。而现在……他甚至能感到那里的肉壁正在不断的收缩蠕动着,灼热的感觉似乎从那一个指节传遍了全身。   韩棋也哼了一声,然后闭上眼不住摩擦着双腿,带动着那里的嫩肉也在自己指头上来回摩擦。周铭涵眼睛都红了,额头青筋暴跳,他此时心底只有一个想法:要是老子还忍得住就真他妈是圣人了!   他飞快的抽出手,一把将韩棋抱了出来,随手扯过浴巾也不管身上都是水了,胡乱一裹就把人抱了出去。   韩棋被他裹得只露出脑袋,脸色绯红的看着他,眼睛里全是迷茫和不解。   周铭涵在他额头上狠亲一口,然后疾步朝卧室走去,边走边说:“乖,一会儿就舒服了。”   韩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安心的靠在他怀里。      周铭涵把他往床上一放就扑了上去,抱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阵猛亲,韩棋本来都要睡着了,结果又被他的动作弄醒了,他胡乱的拍着周铭涵的头断断续续的说:“口水……难受……”   周铭涵一把扯开他身上的的浴巾哄道:“乖,一会就不难受了。”   两人瞬间坦诚相见,韩棋虽然迷糊可还是说了句:“不要……”   “为什么不要?”周铭涵强忍着欲望问。   “不亲就不难受了……”韩棋乖乖的回答。   “可是我还难受呀?”   韩棋有些呆愣,半天才问:“那……要怎么办啊……”   “把你交给我就好了……”周铭涵诱哄道。   韩棋蹙眉。   周铭涵抬头看了看钟,十一点三十七分,又说:“我要过生日了,你不送我礼物吗?”   韩棋这时似乎有些想起来了,周铭涵要过生日了,他要送礼物的,可是要送什么的呢?   “棋棋都不送我礼物吗?”周铭涵伤心的问。   “送。”韩棋脱口而出。   “送什么呢?”周铭涵问。   ……送什么?想不起来了,韩棋蹙眉。   “那把你送给我好不好?”周铭涵继续哄道,眼神灼热的看着他。   韩棋在他的视线下有些无措,呆呆的就应了声:“……好。”   周铭涵简直狂喜,立刻抱着他就亲,唇舌相交,韩棋张着嘴承受着他的侵袭,被他亲的下巴都累了,不住的挣扎。   周铭涵的手在他身上四处点火撩拨,弄得他全身都酥痒难耐,仿佛有细小的电流不断在身上流过一般,他按耐不住的呻吟出声,已经有些消退的欲望又渐渐抬起头来。   周铭涵的手滑到他的下身,撩开花瓣,在那个幽穴的入口不断打转。   “嗯……”韩棋呼吸不由的更加急促起来,额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难耐的扭动着。周铭涵这才将中指慢慢插了进去,在穴口浅浅的抽插着。   “唔……”韩棋长长的呻吟了一声,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向被顺了毛的猫咪似的。周铭涵眼神暗了暗,忍着胀痛又加了一根进去。韩棋这下不舒服了,皱着眉哼道:“难受……”   周铭涵在他眼睑上亲了一下,艰难的说:“乖……再忍忍……”   说着就又加了一根,在他体内轻缓的抽插,摩擦着敏感的内壁。韩棋身子一弓,急促的呼吸了一下,难耐的说:“不要……难受……”   “乖……一会儿就舒服了……”周铭涵声音颤抖的哄着,额头汗水不住的低落。   韩棋才不管他,一边挣扎一边带着哭腔说:“你出去,难受……”   这点挣扎简直就和挑逗一样,周铭涵掠去滑落在眼睑的汗水,抽出手却拿过一个枕头垫在了他的腰下,粗喘着扶着下身的巨物就抵住了那个入口,然后开始慢慢的一点点的侵入。   韩棋虽不清醒却也恐惧到了极点,那种被灼热粗大的东西一点点劈开进入的感觉让他模糊的想起了被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他忽然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   周铭涵此时简直舒服到了极点,紧致湿滑的内壁紧紧包裹着他的下身,韩棋一挣扎幽穴甚至不住的紧缩起来,舒服得他头皮一阵阵的发麻。他双手都在发抖,紧紧按住韩棋挥舞的手,咬着牙说:“乖,别怕啊,一会就好了,一会儿就舒服了,这种事没什么可怕的……”   说着他腰身一沉,粗大的器官完全没入韩棋的体内。韩棋猛地睁大了眼睛,嘴唇无声的动了动,半晌才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声音:“疼……”   周铭涵在侵入的时候似乎遇到了什么阻隔,似乎听到了什么裂开的声音,他无比的兴奋与激动。韩棋的第一次是自己的,他终于是自己的了。他低下头不住的亲吻着韩棋眼角的泪水,低声哄道:“乖,不疼啊,一会儿就不疼了,很舒服的,我轻点动好不好?”   说着便忍着冲动在他体内慢慢研磨起来,韩棋双手抵着他的胸膛,眼角发红带着鼻音断断续续的说:“骗子……不要……别动,呜……你出去……疼……”   他下身被粗大的灼热紧紧填满,又涨又疼,开始的恐惧消退后便觉得委屈无比。周铭涵在他脸上、脖颈上、耳边细细密密的亲吻着,指尖如带着电流般在他全身游走,激起阵阵快感。   不适渐渐消退,一股难以言语的酥麻感从结合处慢慢升起,声音也渐渐变了味道,变成了充满情欲呻吟。   周铭涵也发现了他的变化,眼神暗了暗,这才放心大胆的加快速度,然后越来越激动,变成了大肆用力的抽插。   “唔……啊……”和之前的和风细雨比,现在简直就是暴雨雷霆。一波波巨大的快感开始袭遍全身,韩棋失声叫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夹紧双腿,脚趾都蜷缩了起来,随着周铭涵大力的冲撞整个人都大幅度的摇晃起来,这让他不得不搂紧了对方的脖子。   “不……慢、慢点……”破碎的呻吟声从形状美好的唇里逸出。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慢的下来?周铭涵想也不想俯身就堵住了他的嘴,舌头灵巧的抵开牙关,热情的纠缠着韩棋躲闪的舌头。身下的撞击也更加猛烈,每一下都凶狠的撞进最深处,仿佛要把他贯穿一般。   “呜……”韩棋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眼角都沁出了泪水。他拼命的摇着头想要摆脱对方的纠缠。嘴被密密的堵住使得呼吸愈加困难,最难受的是那个被粗大的火热强行插入撞击的地方,简直太深了,仿佛要将内脏顶出一般。敏感的内壁不受控制的收缩着,一阵阵酥麻酸胀的快感不断积累,刺激的他头皮阵阵发麻。   周铭涵也被他夹得浑身舒爽,那个火热的小嘴紧紧地咬着他,让他恨不得化在里面,他从来没有如此沉溺于欲望过。他愈发猛烈的抽插,身下的人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韩棋难耐的呻吟着,脸上的表情变得痛苦而又欢愉,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双手用力的环住他,紧紧包裹着他的地方也越来越紧。   周铭涵知道他快到顶峰了,不由得将手覆在他那个已经立起并不断吐着透明液体的器官上快速的滑动,唇舌在他眼角温柔的舔舐着,下身却更加用力的撞击着。   韩棋越抖越厉害,痛苦的闪躲着他的唇舌。周铭涵用力抽插数十下,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白光,最后一下狠狠得抵进韩棋身体的最深处,闷哼一声洒下了灼热的种子。   “啊!”韩棋失控的尖叫出声,灼热的液体烫的内壁一阵阵痉挛般的抽搐,死死地绞着对方的那里不放。双手无意识的在对方背上乱抓,留下了道道红痕。   周铭涵被他绞的头皮发麻,死死地抵着他的下身,恨不得把怀里的人揉进骨血里。   高潮过后他趴在韩棋身上喘着粗气,抽回握着对方下身的手,上面是浓稠的白浊,他不受控制的舔了一口,然后扳过韩棋的脑袋吻了上去。韩棋身体还在轻微战栗着,双眼无神的任他为所欲为,很明显还没从余韵中清醒过来。   周铭涵亲着亲着就又有反应了,这时候的他早没了往日的理智和冷静,只剩下本能的冲动,他毫不犹豫的又开始了浅浅的抽插。   韩棋这时候却清醒过来了,酒也醒了一些,但脑袋里还是有些迷糊混乱,只知道自己和周铭涵做了,却混混沌沌的做不出反应。   等周铭涵再开始耸动时他猛然回过神来,带着哭腔挣扎着叫道:“不、不要了……”   但他全身都没了力气,挣扎显得微乎其微,周铭涵却是完全沉溺在欲望里了,干脆把他翻了个身,从后位狠狠挺进。韩棋被撞的呜咽一声,断断续续的哭求道:“不要……呜……放开……”   周铭涵把他压在身下狠狠得侵犯,俯下身舔吮着他形状漂亮的耳廓,韩棋呜咽着哀求,周铭涵却一直在他耳边用带着情欲的声音哄道:“乖,再夹紧一点,很舒服对不对?你刚才就很舒服的是不是……”   韩棋哭泣的摇着头,颤着声音道:“不……不是……”   “不是什么?”   “不……不……”   “不什么?”周铭涵忽然握住他的下身恶劣的问:“不够是吗?”   “啊!”韩棋惊叫一声,抖着身体说:“够、够了……放开……”   “是吗?”周铭涵轻笑一声,又是狠狠一顶,道:“可是我还不够。”   韩棋又是一声呜咽,周铭涵已经射过两次了,有的是精力慢慢磨他,等韩棋又射了两遍他还没有要射的迹象。   韩棋已经被他折腾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能呜呜咽咽的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身体,眼神都涣散了。   周铭涵一边用力顶弄,一边用拇指磨着他分身的顶端,把透明的液体涂满了柱身,两人交合之处水声啧啧,显得淫靡而又色情。   韩棋的嗓子已经沙哑的喊不出声了,脑袋里混混沌沌的一片,所有感官都集中到了身下那两处。   “唔……痛……轻、轻……哈啊……”周铭涵又一下捣在了最酸胀的那一处,韩棋惊叫一声,无神的双眼又多了些神采。   周铭涵趴在他耳边用沙哑的声音诱哄道:“叫老公……”   韩棋眼神迷茫,痛苦的摇了摇头。周铭涵捏紧他快要发泄的下身,接着哄道:“乖,就叫一声,叫了就让你射好不好?”   韩棋痛苦的摇着头,额头的汗水糊在眼睑上,涩涩的睁不开眼。下身又被对方紧紧捏住,难受的他拼命想扭动身子,却被对方牢牢压着。   “乖啊,叫声老公来听听,就叫一声好不好?棋棋最听话了是不是……”周铭涵一遍一遍的诱哄着,韩棋伸手想把他的手拿开,却被他捉住一根根的亲吻着。   韩棋脑袋里乱哄哄的,汗水糊住了眼什么都看不见,耳边只剩下周铭涵诱惑的声音。   他实在受不了,喉咙动了动,最终压抑而又模糊的喊出了两个字:“老……公……”   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周铭涵却恍如听见天籁一般,激动地眼睛通红,直接一个翻身把他抱坐在身上,自下而上的一顿猛插,每一下都顶进了最深处。   “呜……啊……”韩棋坐都坐不稳,被对方扶着腰一次次的将那个巨物含进身体的最深处,难受要死去一般。最终在周铭涵的低吼声中,他软软的趴在了对方的身上,下身那个可怜的小东西抽搐着吐出一滩稀薄的液体。   周铭涵也累了,搂着怀里软软的身体,一边抚着对方光滑的脊背,一边平复着呼吸,最后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周铭涵觉得下壟身似乎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包裹着,舒服的他一睁眼就又眯了起来。然后,昨晚的记忆纷至沓来,顿时一个激灵。   糟了,昨天晚上太激动一个不小心就把韩棋给办了,还办了不止一次!周铭涵顿时冷汗涔涔,韩棋肯定不会饶了他的。   然后身体一动,就发现自己下身还被对方包裹着,周铭涵顿时又冷汗了。他昨晚似乎是从前面进去的,他记得刚知道韩棋是双性人时特意去问了刘医生这种状况,据说一般这种人两套生殖系统都不会发育完全。那……他昨晚把韩棋那样了,他会不会有事?   这么一想顿时早晨刚有的反应也萎了,忙小心的拔了出来,顿时一股热液洒在了他的大腿根处。韩棋皱着眉很不舒服的哼了一声,饶是周铭涵脸皮再厚也不由的红了脸。   再一看韩棋身上一片红红紫紫,就连指尖都是紫的,顿时一阵心疼和后悔。再看他脸色通红,周铭涵这才发现怀里人异于往常的体温,慌忙下床帮他盖好薄被。然后披着件睡衣走到阳台上低声给刘医生打电话。   于是这天周氏不仅总经理特助没去上班,总经理也消失了。   韩棋醒来时有些头疼,天灰蒙蒙的看起来像是早晨五点多种的样子,他无力的动了动身体顿时浑身一震酸痛。昨晚的记忆霎时回笼,一点点变得清晰无比。   韩棋顿时脸都扭曲了,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做了?他居然和周铭涵做了?还是他自己同意的!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酒了!   韩棋无比的后悔和恼恨,虽然那个时候他很迷糊不太明白周铭涵在说什么,可他确实“嗯”了一声。而且他竟然在他手里高潮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竟然还哭着叫了“老公”?   韩棋羞耻的扯过薄被将自己连头带脚一起裹了进去,恨不得立刻死了算了。   周铭涵一进来就看见床上的人裹着被子缩成一团抖啊抖,还以为他是出了什么事,顿时吓得放下粥碗就跑过去把那一团抱住,然后一边轻扯薄被一边担心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韩棋刚被他抱住时身体就僵住了,周铭涵更担心了,扯被子的手也愈加用力。韩棋却死死地拉着被角,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周铭涵。   周铭涵见拉不开,干脆一个用力就把被子拽了起来。韩棋一暴露出来顿时有些惊慌,再一抬头看见周铭涵脸色又变得爆红。   周铭涵立刻把手覆在他额头上,说:“怎么脸这么红,又发烧了?是不是空调温度太低又受凉了。”   韩棋恼怒的推开他,想叫他出去,可刚一开口嗓子就如同被刀割过一般的疼,发出的声音也沙哑无比。   周铭涵忙放开他疾步走出去,不一会儿又端了一个碗进来,扶着他边喂边说:“来,喝点冰糖雪梨汁,润润喉咙。”   韩棋低下头喝了几口,再抬起头反而不好意思叫他出去了。昨天晚上的事在他看来就是两个人酒后乱性了,怪不到谁的头上,唯一可恨的就是无论他怎么喊停这家伙都不听。想到这又是一阵气恼,又有些尴尬。   事实上周铭涵确实喝多了,也确实是酒壮人胆一时冲动,但真没到酒后乱性的地步,刚开始的时候他可清醒的很。   周铭涵起来后就帮韩棋清理了身体,又让刘医生来开了药吊了瓶水。此时他正穿着周铭涵故意帮他买的小熊睡衣(呃?),微开的领口露出胸前一片青紫,从周铭涵的角度甚至能看见那个红肿的突起。周铭涵又是一阵内疚,连人带被一起抱进了怀里,低声道:“对不起,我昨天太冲动了,我……”   他越说韩棋越难堪,满脸通红的低喝:“别说了!”   周铭涵:“……”   韩棋抿了抿唇,又说:“以后都不许这样了。”   周铭涵不由想起自己昨天的行为,心虚了,但还是觉得得争取自己正当的权益,于是小声说:“难道要柏拉图一辈子?”   韩棋一听立刻恨恨的的说:“我有阴影了!”   “呃!”周铭涵不由自主朝他两腿之间看去,昨晚不是挺精神的,怎么会有阴影了?   韩棋一见他的视线顿时气得脸都能滴血了,但又不能说这阴影其实就是昨天周铭涵做的太狠了,他受不了了。于是眉毛一竖,朝他瞪了一眼,颐指气使的说:“我饿了。”   周铭涵立刻喜笑颜开的跑去把粥端了过来,拿勺子搅了搅,舀起一勺递到他嘴边说:“来,慢点吃。”   韩棋愣了愣,然后别扭的说:“我自己来。”   “不行,你发烧没力气,我来。”周铭涵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韩棋跟他瞪了半天眼,最终败下阵来,老老实实的张开了嘴。等他再张嘴想吃第二勺的时,周铭涵却把勺子在他面前晃了一圈,直接送自己嘴里了。   韩棋的视线随着勺子的移动一直落在他嘴上,然后怒了,他都快饿死了这家伙还和他抢吃的。周铭涵吃了一口后笑眯眯的说:“我也饿了。”   韩棋继续瞪他,他才又舀了一勺递过来,韩棋满意的低下头吃了,然后下一勺又落进了周铭涵的嘴里。一碗吃完了,韩棋还是饿的。收到他的怨念后周铭涵站起来扑棱了两下他翘起的头发,笑呵呵说:“别担心,有一锅呢。”   然后韩棋就一脸期待的目送着他出去,那表情,活脱脱一个等待喂食的小动物。   韩棋吃完饭才知道现在不是早上五点多,而是晚上七点多了,好在医院的工作周铭涵帮他请假了。但白天睡多了的韩同学晚上睡不着了,尤其是浑身又酸又痛,胸前的两点碰到衣服都疼,下身就不说了,动都不敢动。再一转头,看看周铭涵睡的正香的那张脸,真是恨不得撕了它。   想到这他一脸怨念的转回头,继续数他的羔羊们。   这次高强度的爱情动作游戏直接让韩棋在床上躺了两天,第三天韩翠翠打电话来约他去逛街。虽然浑身都不舒服韩棋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去的时候他穿着长衣长裤,周铭涵皱着眉说:“你不热啊,穿这么多。”   韩棋幽怨的瞪了他一眼,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是想把手套都带上,看看手上那淡淡的淤青吧,他真不好意思出门。   周铭涵也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又说:“算了,干脆别出去了。”   韩棋斜他一眼,道:“嗯,也行,我自己去,你就别送了。”   呃?自从那天后韩棋时不时都要刺他两句,可见对那件事有多怨念了,他现在是一点豆腐都吃不到啊!   于是连忙将功补过,笑道:“那怎么行?我送你,挤公交多热?我看你们也别去逛什么街了,去辉亚吧,那里有空调。”   “本来就是去那。”韩棋听了嘟囔一声,率先出门,周铭涵连忙狗腿的跟了上去。   到了辉亚的地下停车场,周铭涵帮他理了理衣领,见痕迹都被盖住了才满意的点点头说:“去吧,别逛时间太长,回来时给我打个电话,我来接……”   韩棋不耐的下车“砰”的一下甩上车门,周铭涵郁闷的摸了摸鼻子,想着就在这等他好了,然后旁边的车门就开了,韩棋抬了抬下巴,道:“下来。”   周铭涵虽然奇怪,但仍是老老实实的下了车。   然后韩棋转身就走,周铭涵见了赶紧跟上。进了一家咖啡屋就见一个身穿白色T恤,青春靓丽的女生朝韩棋招手,从叶谨给的资料来看这就是韩棋的姐姐了。周铭涵赶紧把眼睛飘向别处,思量着要不要找个位置坐下,假装和韩棋不认识。   结果韩棋一回头又把他拖了过去,然后面色平淡的对他说:“这是我姐姐韩翠翠。”   接着又语气淡淡的对韩翠翠说:“这是周铭涵,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人。”   周铭涵愣住了,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人”是什么意思?他心中暗暗开始狂喜。连忙朝韩翠翠伸出手说:“你好。”   韩翠翠则是笑容全僵在脸上了,僵硬的伸出手说:你、你好。”   然后一脸疑惑的看向韩棋,韩棋咳嗽了一声,说:“就是你想的那样。”   韩翠翠连忙一把拉过他,僵笑着对周铭涵说:“周先生,我和我弟弟有些话要说,先失陪一下。”   周铭涵表面上风轻云淡的点了点头,实际上心里紧张的要死。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小姑娘紧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韩翠翠把韩棋拉到一边,低声问:“他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   “嗯。”韩棋别扭的点了点头。   “这……他是周氏的总经理吧?”韩翠翠肯定的问。   “你认识?”韩棋惊讶了。   韩翠翠不由翻了个白眼,说:“拜托,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就算没见过真人也听过名字吧。”   转而又说:“你怎么喜欢他啊?这种人跟我们的生活那是一个天一个地啊,想想都不现实啊?”   “呃!”韩棋郁闷的想,我能说我都彻底跟他在一起了吗?   “而且我听说他有未婚妻呀?你不会……”说到这她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韩棋一巴掌拍她脑袋上,翻了个白眼道:“乱想什么呢?我是确定了他跟赵小姐没关系才同意的。”   “哦哦,还好还好。”韩翠翠松了口气,接着又皱起眉头:“那也不行啊,谁知道他是不是玩玩就算了?有钱人就爱这样,我跟你说小说里都是歪歪出来的,哪儿那么美好?”   “他应该是认真的!”韩棋蹙着眉说,“再说我不是都见过他爷爷了吗?”   “是哦,我都忘了这点了。那你把他带来干嘛啊?我让你来陪我买东西的,他在我还怎么买啊?”   “呃。”韩棋语塞了,他能说他就是下车时看他表情太可怜,一个冲动就把他拉来了吗?   “这……就是和你介绍一下,让你们见个面,再说他以后就是你弟妹了。”韩棋尴尬的说。   韩翠翠一脸怀疑道:“弟妹?”然后上下打量他一下说:“弟夫吧?”   韩棋脸黑了,韩翠翠说:“算了,我也不逛了,一起吃个饭回去吧。”   “怎么又不逛了?”韩棋奇怪的问。   “老娘要买内衣,一个大男人跟着我怎么买啊?”韩翠翠忍无可忍了。   韩棋黑线了,感情我就不是男的了?韩翠翠看出了他的想法,忙笑嘻嘻的说:“咱俩从小睡一张床,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还真是的。韩棋无奈的想。 ☆、第六十四章   韩棋同韩翠翠说完话回来就见周铭涵一脸忐忑的看着他,便不着痕迹的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周铭涵顿时松了口气。   搞定一个还有三个,其中韩小弟的战斗力本来应该忽略的,但从叶谨的遭遇和苏航的战斗力来看,真是任何可能性都不能忽略啊!   韩棋走到他面前,抬头示意一下说:“走,一起吃个饭吧,不逛了。”   “怎么不逛了?”周铭涵顿时奇怪。   “你在我们怎么逛啊?”韩棋一如既往的刺他。   周铭涵郁闷了,他在怎么就不能逛了?他可以拎东西啊!不然韩棋那小身板,又是腰酸又是背疼的,还要帮女生拎东西他会心疼啊!   韩棋边走边小声叮嘱:“这顿你得请。”   这个必须的!周铭涵想。   “在我姐面前好好表现,要……成熟稳重!”韩翠翠是桥梁啊,沟通着两边的关系呢。   “我不成熟稳重吗?”周铭涵郁闷的问。   “你刚才的样子蠢透了!”韩棋很不给他面子的说。周铭涵不由愣了一下,怀疑的想:很蠢吗?   最后三人找了一家火锅店,周铭涵是万分不乐意的,先不说他不喜欢这种很多人在一个锅里挑东西吃的吃法,就是韩棋也是生病还没好透呢,吃这玩意干嘛?无奈韩棋和韩翠翠都同意了,他也不好反驳,最后点了个鸳鸯火锅。   周铭涵是不能吃辣的,韩棋和韩翠翠却是从小在饼里卷几根腌制辣椒抱着就上学的主儿,这会儿吃着油红的辣锅吃得额上直冒汗,周铭涵看着顿时觉得嗓子都疼了。   吃完饭后周铭涵表示要陪他们逛逛,其实主要是他想买个礼物给韩翠翠,好歹也是第一次正式见韩棋的家人。   但韩棋很明显没能体会他的苦心,直接横他一眼说:“逛什么呀?我都累死。”   “那好,先送你姐回去。”知道他肯定是腰酸了,周铭涵连忙宠溺的答应了。   韩翠翠在一边跟见了鬼似的,她记得自家弟弟向来是对谁说话都不咸不淡的,上学时也没什么朋友,怎么现在就像……被宠坏的小女友似的,呃?   回去时韩棋和韩翠翠坐在后面,一到车上韩棋就瘫靠在座位上,直想去揉腰。韩翠翠咬着他的耳朵说:“弟弟,我觉得你这样不太好……”   “呃?怎么了?”韩棋奇怪的问。   韩翠翠见周铭涵从后视镜朝他们看了看,不由又朝韩棋凑近了些,低声说:“你刚才对周先生的态度,怎么说呢,跟女生对男朋友撒娇似的……”   韩棋脸绿了,僵硬的说:“我刚才很娘,发嗲了?”   “那倒没有,就是,你对周先生态度是不是太恶劣了?”   韩棋僵着脸,暗想:我现在腰疼的要命还不都是他做的孽,我为什么要对他态度好啊!   “没什么,我们平时都是这么相处的。”韩棋尴尬的说。   “唉,我就是怕你被他宠坏了,以后养成不好的习惯怎么办?你以前不是这么颐指气使的呀。”韩翠翠无比忧郁的说。   韩棋继续尴尬的想:他很宠我?想想他刚才帮自己涮菜,好像还真是的。   “不过这样也好,好歹他对你不错。”韩翠翠接着道。   但就怕不长久啊!说完她又无不担心的想,不过这话没好和韩棋说。   “对了,我前些天偶尔跟阿爸提了些关于这方面的信息,阿爸好像也不是很反感,不过要是放你身上我就不知道他怎么想了。”韩翠翠忽然说道。   “那阿爸怎么说?”韩棋赶紧紧张的问。   “我就跟他说了个新闻,讲某地一对同性恋结婚的事。阿爸说:真是什么人都有。”   “这……你哪里看出他不反感了?”韩棋黑线的问。   “后来我故意说有人说这事恶心,又问他怎么看。阿爸就说人家怎么过日子跟咱有什么关系?该吃吃该喝喝。”   “哦。”韩棋有些失望。   “行了,你还指望他怎么说啊?全力支持?”韩翠翠安慰了一句,又邀功的说:“后来我又跟他说那些出柜被赶出家门的孩子过得多辛苦,多可怜,阿爸都同情了,我对你不错吧!”   “嗯,那多谢你。等你跟阿伟哥结婚时我少要点红包钱。”韩棋调笑着说。   韩翠翠不由怒道:“一分都不许要!不对,谁要嫁给他啊!”   两人顿时闹了起来,周铭涵朝后视镜看了看,不由也勾起了唇角。   回到公寓后韩棋就瘫在了沙发上,一边解领口扣子一边说:“好热啊,空调开低点。”   周铭涵调到了26度后走过来说:“去洗个澡吧,不然长痱子了。”   韩棋“嗯”了一声也不动,周铭涵推了推他说:“快去。”   “累……”   周铭涵听了盯着他领口那片痕迹咽了咽唾沫,哑声说:“那要不我帮你洗?”   “不用,我自己去。”韩棋一听“噌”的一下爬了起来,顿时腰一酸,不由“哎呦”一声。   周铭涵低笑着扶住他说:“慢点,我又不会真把你怎么样。”   “这个还真不能保证。”韩棋斜他一眼,拿着衣服就进了浴室。   洗完澡后他舒舒服服的趴在床上,周铭涵坐在床边一脸认真的帮他按摩,顺带吃点小豆腐。   韩棋眯着眼睛指挥着他哪边重点哪边轻点,忽然就想起今天韩翠翠说的话了,不由觉得周铭涵确实很宠他。然后开始觉得这样不好,怎么能像个小女生似的天天被人宠着呢?   于是就想让周铭涵别按了,正好周铭涵这时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韩棋有些呆滞。周铭涵心情大好的说:“谢谢你棋棋,我以为你不打算和家里人说我们的事呢。原来竟然在偷偷的探岳父口风,以后做什么都跟我说一声好不好?我们一起面对,一起处理。”   韩棋愣愣的说:“你都听见了?”   “你们说的声音又不小,我为什么听不见呢?”周铭涵心情大好的说。   “呃,那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个,我对你态度,咳,不太好啊?”韩棋尴尬的问。   周铭涵一愣,继而把他整个人都抱进怀里,晃悠着说:“怎么会?我乐意这么宠着你,再说了,我就喜欢你对我颐指气使的样子。”   韩棋抬着下巴指挥他做这做那的小模样别提多傲娇、多可爱了!周铭涵暗暗的想,这种姿态怎么能对别人展现出来呢?   韩棋听了却是一头黑线,原来周铭涵还有受虐倾向。   八月底的时候韩棋要回家办理助学贷款的手续,周铭涵借口要出差,也跟了过去,还强烈要求“登堂入室”。   韩棋皱着眉说:“那我怎么跟我妈就介绍你啊?”   “这……就说是朋友?”   “她信了才有鬼。”   “那……路上偶然遇到的?”   “那你应该去住酒店,哪有路上遇着个人就带回家的?”   “那……”周铭涵绞尽脑汁的想。   韩棋皱了皱眉,忽然想起那会儿周铭涵让他去微山湖医院实习的事,不由就说:“有了,到时就说你是我实习的地方的老板,来这边出差结果身份证丢了,没法住酒店,我就好心收留你了,嗯,就这样。”   真是漏洞百出的借口,不过比周铭涵想的那两个好多了。周铭涵听了也万分满意,虽然他住酒店从来不要身份证。   一出车站,周铭涵就看到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女人正在朝这边招手,他十分肯定这人就是韩棋的母亲李淑梅了。之所以能一眼认出,一是从叶谨给的资料上见过,二是……韩棋和她长得太像了。   难怪韩棋长得这么……原来是像妈妈。周铭涵恍然大悟。   李树梅也看见了这个走在自己儿子旁边,一身贵气的年轻人。她顿时停下了正在挥舞的手臂,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这个人怎么会出现?他怎么会在二毛旁边?他们又在一起了?这个恶魔又逼她的儿子了?明明是骄阳似火的夏天,李淑梅却如坠冰窟,浑身抑制不住的发抖。   她清晰地记得前世她怎样去求这个人,她甚至是跪下来苦苦哀求,求他放了自己的孩子。那时的情形是怎样的呢?这个长相英俊衣着贵气的年轻人,在那时只是冷冷的对她说了三个字:“不可能!”   然后旁边的人就冲过来把她拖到了一边,这个人头也不回的坐进了车里,最后他还在车窗关上的那一刹那朝自己恶毒的笑了笑。   李淑梅简直要崩溃了,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二毛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他们怎么又遇到了?是了,这个人本来就是A市人,二毛在A市上学,当然会遇到了。她就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二毛去A市读什么书!就在省会读多好……   她越想越后悔,越想越恼恨,甚至埋怨起了韩国文。要不是他把二毛的志愿改了,二毛怎么会再遇上这个人?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韩棋他们已经走近了,韩棋笑着说:“阿妈,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吗?我自己又不是不能回去,天多热啊1”   周铭涵第一次听他说家乡话,不由觉得新奇,韩棋说家乡话跟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似的,尾音有些儿化,让他觉得俏皮又可爱。   听了他的话李淑梅才回过神来,不由“啊”了两声,然后僵笑着说:“回来啦,我坐公交车来的,路上都是风,不热。”说完又将视线移向周铭涵,紧张的问:“这位是……”   “哦,这位是我做暑期实习时的老板,周先生,是来这边出差的,结果身份证丢了没地方住,刚好我跟他认识就让他到咱家住一下。”   “哦……”听说只是老板李淑梅顿时舒了口气,再一听说要去他们家住不由又把心提了起来。 ☆、第六十五章   周铭涵忙伸出手礼貌的说:“伯母您好。”   他面上礼貌的微笑着看不出什么异常,实则心里紧张的要命。   “啊?哦……”李淑梅回过神来,脸色僵硬的笑了笑,却没去和他握手。周铭涵顿时有些尴尬,伸着的手僵在了那里,不知往哪放。   韩棋也发觉气氛有些异常,忙按下了他的手臂,笑着说:“抱歉啊周先生,我阿妈不懂你们这些礼节……”   周铭涵忙顺着台阶下来,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没事没事,是我唐突了,呵呵……”   他嘴上笑着,心里却觉着奇怪,总觉得李淑梅好像不大待见他似的。   韩棋有心缓和气氛,便用有些撒娇意味的语气说:“阿妈,你看怎么样嘛?”   “啊?什么?什么怎么样啊?”李淑梅频频走神。   韩棋也觉得她今天有点不对劲,不由奇怪的说:“就是周先生到我们家借住的事啊,阿妈你怎么了?我刚刚才说的。”   “哦哦,我刚才没听清,这个……周先生是吧?”李淑梅胡乱应了两声,转头朝周铭涵说。   周铭涵忙堆起笑容道:“伯母您叫我小周就行了,这……”   “哦哦,周先生是吧,刚才听二毛说他在你们那实习?”李淑梅没见过这么客气的周铭涵,也说不出重话来。   周铭涵本想说“这几天就打扰您了”,结果还没说就被打断了话,脸上的笑又僵住了,好在他反应快,立刻就转过来说:“是啊,韩棋是个很认真的学生,在医院工作很负责,也经常向前辈请教……”   “那这孩子真是麻烦您照顾了,照理说您是他老板,又碰上这么个事,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帮帮您的。可这……”说到这李淑梅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难色,为难地说:“可这,我们也是农村家庭,家里穷供几个孩子上学不容易,家里又乱又挤的,实在见不得人……”   周铭涵脸色僵硬,挤着笑说:“没事……”   “唉,孩子他爸又出去打工了,家里就我们孤儿寡母的,您去也不太合适是吧,我这……唉……”   李淑梅根本不给他插嘴的机会,韩棋不满的叫了声:“阿妈,你怎……”   话没说完李淑梅就狠狠拽了他一下,然后干笑着说:“您看,这……家里实在不适合……”   话都说到这了周铭涵还能说什么呢?只得尴尬的说:“没事没事,确实不该去打扰的,我自己处理就行……”   “这真是对不住啊……”李淑梅表面客气的说。   “没事没事……”周铭涵表现的风轻云淡,其实心里要吐血了,他现在十分确定李淑梅对他有意见了。   真是奇怪,他们又没见过,怎么会这样呢?还是李淑梅看出什么了?话说他刚认识韩棋时他也是这么防备自己的,是他们家人都戒心重还是自己长着一张让人防备的脸?想到这周铭涵觉得无比郁闷。   韩棋和李淑梅坐到回镇里的公交车上后,不由奇怪的问:“阿妈,我们家不是有空房间吗?小毛住校他的房间又没人睡,干嘛不同意呢?”   李淑梅到现在手还是抖的,她深吸了几口气转身一脸严肃问道:“二毛,你跟我老实说,你跟刚才那个人是怎么认识的?”   韩棋顿时心下一惊,心脏都漏跳了一拍,他生怕李淑梅看出什么忙强作镇定的笑道:“那个呀,阿爸打工的地方就是他们旗下的公司,我去报道的时候不是去阿爸那住一天吗?正好他去视察工作的,就遇上了,当时阿爸也在。后来暑假找工作,结果发现那家医院也是他开的,真是太巧了,呵呵……”   李淑梅听了却蹙起了眉,原来韩棋刚去A市就遇见这个人了,难不成还真是命?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韩棋跟他好上,不然前世……   想到这她不由板着脸,严肃的对韩棋说:“那种有钱人你不要跟他打交道,咱家穷是穷了点,可没必要去讨好人家……”   “阿妈你说什么呢?我就是在车上刚好遇见他,又见他身份证丢了才、才好心让他来咱家的……”他低着头说,撒谎的时候心跳不断加速,总觉得李淑梅好像知道什么似的。   “唉……”李淑梅不由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忧色。   晚上吃饭的时候李淑梅总觉得心神不宁,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二毛啊,在学校里有喜欢的女生没?”   “啊?”韩棋差点被饭噎着,忙喝了口汤,嗫嚅着说:“阿妈你说什么呢?你以前不是特别反对早恋的吗?”   “那你也不小了啊!”李淑梅瞪他一眼说。   “我这不才十八嘛。”韩棋小声说。   “那虚岁也有十九了,你那些初中同学,现在孩子都能走路了。”   “那我生下来还没两个月就两岁了呢,再说我不上学早嘛!他们又没上高中,人家城里人都兴晚婚晚育。”韩棋辩解道。   “唉,总之你这年龄也能找了,别对人家小姑娘都爱理不理的,我又不要你找多好的,性子好能照顾你……”   “哎呀阿妈,我这样的找什么女生嘛?”韩棋不由不耐烦的说。   李淑梅却是一怔,愣了半天才低头默默吃饭。   韩棋也觉得刚才说的话似乎不太好,可要说道歉他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得闷头吃饭。   吃完饭韩棋帮忙收拾碗筷,这才发现李淑梅眼角有些发红,心里不知为什么忽然就变的沉重起来。他不由轻声说:“对不起阿妈,我刚才不该那么说话的……”   李淑梅低着头把碗拿到一边去洗,过了半天才手上一顿低声说:“你小时候性子就闷,蹲在门槛上半天也不说一句话,阿妈就一直在想你是不是也恨阿妈把你生成这样……”   “不是的……”韩棋连忙否定。   李淑梅却在心里苦笑,怎么会不恨呢?你前世死的时候跟阿妈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问阿妈为什么把你生下来啊!   “阿妈……”韩棋在她后面有些担忧的叫道。   “唉,也是我们当父母的造了孽,才会报应在你身上……”   “阿妈你乱说什么啊?”韩棋不由得蹙起眉。   李淑梅顿了顿接着边洗碗边说:“阿妈也不图别的,就希望你们几个都能好好的,一家人幸幸福福的在一起……”   别再像前世那样,死的死,残的残。说到这她声音有些哽咽,也不再继续往下说。   韩棋不由笑着安慰道:“阿妈你一个人在家乱想什么呢?我们肯定会好好的在一起啊!”   “还在一起?你阿爸在南边打工一年就回来一次,你跟大丫也在A市上学,这小毛也说要考A市去,我看你们爷几个干脆在A市过算了,我一个人在乡下过怪好!”   “哦,原来是想阿爸了!放心啦,以后我回来陪你过!”韩棋想要缓和气氛,不由调笑着说。   李淑梅也笑了,不由笑骂道:“乱说话,什么人的玩笑你都能开?”   笑完不由又叹气:“唉,说真的,你毕业了能回来也好。大城市赚钱多消费也高,你在那边能赚多少钱啊?你回老家来,阿妈去找刘大夫,哦,就是给你接生的那个女大夫,她对咱家挺好的。我去找找她,看能不能让你去市医院工作。不过你大学考得这么好,医院肯定要你。到时候你阿姐估计也嫁人了,小毛大学也毕业了,咱家也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你们赚钱就自己留着花,我跟你阿爸就包两个果园侍弄侍弄……”   李淑梅自顾的说着,韩棋却越听心情越沉重。其实刚才那句话还是玩笑和安慰的成分居多,他最初确实是想毕业后先找家医院工作,等积累了经验就回老家开个诊所什么的。   但那只是以前,现在他已经和周铭涵在一起了,就绝不可能像他想的那样了。首先周铭涵绝不可能和他回Y城这个小地方,不说别的,就他们周氏的根基还在A市呢,都来Y城了那周氏怎么办?周爷爷怎么办?   可如果让他留在A市,那他怎么和阿爸阿妈交代?之前他总想还有七年呢,可七年以后呢?又该怎么办?   如果到时候阿爸阿妈坚决不同意怎么办?如果在父母和周铭涵之间只能二选一怎么办?   “……对了,二毛,你毕业会回来的吧?”李淑梅畅想完了之后又转头问他。   那眼神里充满了期许和希望,让韩棋不忍拒绝:“啊……这个,应该吧?”   “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你留在A市干什么啊?总不能在A市成家吧?回来多好!”   “好啦,会回来的。”韩棋勉强的笑笑说。   李淑梅得了保证后立刻放下了心,不留在A市就好!   这天晚上韩棋难得的失眠了,他不断地想着他和周铭涵将来该何去何从。眼前浮现着他对自己好的每一幕,从李维深手里把他救出的、在微山背着他前行的……   继而又浮现了父母的身影,李淑梅在烈日里插秧的样子,韩国文给他买了新棉衣抱着他转圈的样子……还有他们的手,韩国文的手上是被砖块划出的一道道黑色的口子,摸上去粗糙无比,李淑梅的手一到冬天就肿的像萝卜,裂开一道道的伤痕。他们这么辛苦的讨生活,就为了赚那点钱供他们姐弟三个上学,甚至韩国文跌断腿时,在腿还没好透的情况下就又回了工地。   韩棋不由自主的摩挲起了自己的手指,细嫩的没有一丝疤痕,他时常在想,阿妈年轻的时候手是不是也是这样好看,白白净净的没有疤痕。   一边是认识了一年交往了几个月的情人,一边是养育了自己十八年的父母,韩棋心里的天平不知不觉的开始向后者倾斜了。他闭上眼不住的安慰自己,会有解决的办法的,说不定阿爸阿妈就同意了,说不定……   这次回家后韩棋心情一直很低落,一直持续到开学。周铭涵心情也不是很好,他觉得丈母娘很不喜欢他。犹豫了半天才把这个想法和韩棋说了。   韩棋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安慰他说:“你想多了,那几天家里没收拾,我妈不好意思让你去而已。”   “是吗?”周铭涵狐疑的问。   “嗯。”韩棋点了点头。   虽然韩棋这么说了,可周铭涵还是觉得心里不安,又咬着他的耳朵说:“我们是不是把这事向你父母公开一下……”   韩棋不由有些头疼,道:“你别老是逼我行不行,说了他们是农村人思想不开放接受不了这种事,哪能一下就说了?我不是想办法让他们慢慢接受了吗?你到底急什么?”   周铭涵被他噎了一下不由闭了嘴,想了想也觉得太操之过急了,怎么说韩棋也才十八岁,还上学呢。这时候确实不太适合出柜,要是闹崩了恐怕不好收拾。唉,其实他就是没有安全感想快点让对方家里承认自己而已,呃?   韩棋说完就靠在沙发上揉着脑袋。   “怎么了?头疼?”周铭涵见了忙过去帮他揉,“要不要找刘叔看一下?我觉得你回来后好像心情一直都不太好,是不是在家里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韩棋轻轻挥开了他的手,低声说:“就是你太吵了,一说话我就头疼。”   “呃?”周铭涵闭嘴了,而且还觉得很委屈。   开学后韩棋就搬回宿舍了,想到这个他更委屈。不过好在之后他一直在忙竞标的事,一忙起来也就忘了委屈,找韩棋的次数也变少了,但电话短信可没少过。韩棋看着手机上那早晚各一条的“天气预报”无奈的笑了笑,虽然和周铭涵说了不要再发,但每次看到这些短信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   九月中旬的时候周铭涵约他的次数又开始频繁,韩棋紧赶忙赶的进了一家餐厅,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显眼的人,立刻小跑过去拉开座椅坐下,说:“最近怎么又闲了?周氏要破产了?”   “破产了还能请你在这吃饭?点菜吧!”周铭涵笑着把菜单递了过去。   韩棋一边翻看着一边说:“说真的,你最近特别清闲。”   “哦,万能助手回来了嘛!”周铭涵笑道。   韩棋瞪了他一眼,说:“你少使唤他,学姐都怀孕了,你也让人家多回去陪陪学姐。”   这次周铭涵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等菜都上来了,两人便一边说一边吃,主要都是谈韩棋学习上的事。韩棋再次觉得周铭涵和前世不一样,让前世的周铭涵一边吃饭一边和他聊天那是不可能的事。   周铭涵顺手夹了一块鸡肉放进他碗里说:“多吃点,脸又尖了,最近又瘦了不少吧?”   韩棋夹了过来说:“称的时候明明胖了!”   说着就将肉放进了嘴里,周铭涵却自顾的说:“那肯定是秤不准,我看就瘦……”   正说着韩棋突然侧身要起来,结果还没起来就开始干呕,周铭涵连忙过去扶着他问:“怎么了?你来之前又做解剖实验了?”   韩棋摇摇头,艰难的说:“洗手间……”   周铭涵连忙扶着他往洗手间去,一进去韩棋就对着马桶一阵干呕,呕的脸色发白浑身无力,却没吐出什么。周铭涵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皱着眉说:“以后吃饭前做没做试验记得先说一声,咱不点那些菜不就行了?话说你这样怎么行,哪有解剖两只老鼠就吐成这样的?”   韩棋吐的根本没力气跟他争辩,他今天上午确实上解剖课了,但他早已经过了解剖只小白鼠吃肉就吐的阶段了,今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最后周铭涵让人把荤的都撤了,两人吃了点素菜就走了。好巧不巧,才出门就碰上李维深了。周铭涵深觉以后约韩棋吃饭都要提前看黄历,不知怎么的,他就是不喜欢韩棋和李维深遇上。   李维深这次倒没怎么看韩棋,而是走到周铭涵面前要笑不笑地说:“真是不好意思啊周总,前些天把地竞下来之后才听说您也对那块地感兴趣,您说您也不早说,不然我怎么会跟您争呢?”   说到这事周铭涵就来气,本来十拿九稳的事了,结果临到跟前儿却黄了。竞标结果出来后叶谨也是一个劲儿的道歉,连说要不是他这个负责人临时休假肯定不会输给李氏。其实周铭涵知道这不能怪他,本来他们拿出的开发方案就比李氏好了很多,团队也跟他们不相上下,之前也是十拿九稳了的,出现这种结果只能说……李维深真是找了个好岳父。   不过周铭涵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早就处变不惊了,这种结果……虽然失望却也不至于颓废下去,商场嘛,本来就有输有赢,他不是看不开的人。   于是他不着痕迹的将韩棋往身后挡了挡,礼貌的笑着说:“那真是恭喜李总了,这次我们周氏可是输的心服口服。”   李维深听了自然得意,但也知道见好就收,于是假装客气地说:“周总也不必太过谦虚了,其实水库那块也不错。”   周铭涵不想在和他说,便故做谦虚的说:“哪里哪里,比不上李总那块。这……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李维深这时才看了眼他身后的韩棋,眼神不由变深。继而有些嘲讽和不屑,道:“周总倒是情深,现在还留着。”   周铭涵听了他这话不由有些不悦,道:“李总,这是我爱人。”   李维深一愣,韩棋也是一愣,继而耳朵不由有些发热。   “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周铭涵拉着韩棋就走。   李维深见了不由嗤笑一声,道:“这是玩出真情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卫宇霆不由皱着眉说:“李总,您刚才不应该和他置气。”   “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赢了也要恭维他?”李维深不屑的说,抬脚进了餐厅。   卫宇霆忙跟上去说:“现在董事长进医院了,估计也起不来了,公司里能阻碍您的就只有副董……”   “说什么呢?那好歹是我老子!”   卫宇霆推了推眼睛说:“董事长还是您爷爷呢,再说了,他都可以为了自己副董的位置逼您娶宋小姐,甚至让李海接您的位置,您又何必惦念他呢?再说你又不是要弑父还是怎么样,只不过让他提前退休而已,年纪大了还那么劳累干什么?您这也是孝顺之举不是吗?”   李维深听了勾唇一笑,道:“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能猜中我在想什么了啊?” ☆、69第六十六章   卫宇霆听了轻声一笑,道:“跟了您这么长时间也该长点本事了吧。”   李维深不由色壟情的笑了笑,抬起脚在他的小腿上蹭了两下说:“那你说说,这事怎么办才好?”   “我觉得现在不好再和周氏为敌,毕竟周铭涵可以用整个周氏来做后盾,但您却不是拥有整个李氏。”   “你的意思是合作?”   “李总果然厉害!”卫宇霆立刻违心的称赞道。   李维深沉思了一会说:“和周氏联手以架空父亲在公司里的权利也不是不行,不过……还是有点不甘心啊!如果合作那最好就是共同开发北广场的那块地了……”   “李总,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利益的冲突。”卫宇霆劝道。   李维深“嗤”的一下笑出了声声,卫宇霆不由有些忐忑,疑惑的问:“李总?”   “行,就照你说的办,北广场两家合作开发。”李维深忽然满意的笑道。   卫宇霆见了,这才舒出口气。   韩棋和周铭涵一起上了车后便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你们竞标输了?”   “……”周铭涵有点不好意思开口,这是要在老婆面前承认自己输啊,尤其还是输给李维深!于是有些尴尬的说:“嗯……差不多是这样吧,虽然我们的开发方案更好,但莫名其妙的就给了他们……”   “我听说是什么北广场?”韩棋蹙着眉问。   他记得前世好像也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周铭涵因为没竞下那块地还低落了几天,吓得韩棋都不敢靠近他。不过后来好像是周李两家联合开发的,但很不幸,挖出了个宋代官窑遗址,据说很多价值连城的瓷器都保存的相当完好。那时他不太懂,只知道后来周氏毁约赔钱,退出了开发。   现在他倒有些明白了,挖出古文物开发项目肯定要停下来的,这样耽误了工期肯定要亏钱,而且据说如果挖出文物那么工地清理工作也要由开发商出资,但发掘的文物由文物局拿走,全归国家所有,还没有赔偿。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太坑爹了,不过上辈子周铭涵为什么毁约他就不得而知了。   周铭涵听就他的问题,不由感叹道:“是啊,北广场那块地挺好的,本来我想拿下来开发旅游的,还准备建成了带你去玩玩呢。不过不管谁竞下来总归还是要开发成旅游度假中心的,你要是有兴趣等建成了我们去玩玩。”   韩棋摇摇头,想到他跟人家合作又毁约的事,不由劝道:“没拍下来也挺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听说那儿附近有官窑遗址呢,挖出来又耽误工期又要出钱发掘。”   周铭涵听了不由摇头失笑,说:“谢谢你这么安慰我啦,不过应该不会挖出什么官窑来,你当人政府拿地出来之前没勘测过啊?”   “那也有可能,本来书上说就是在那附近的。”韩棋皱着眉说,又不能说上辈子就挖出来了。想了想又补充道:“李维深找你合作也别同意,万一真挖出来了呢?”   “好好好,听你的行吧!”周铭涵连连失笑,觉得韩棋的想法真奇特,李维深要是能来找自己合作那就见鬼了!   不过还真见鬼了,周铭涵有些惊奇的看着坐在自己办公桌对面的李维深,嘴角不由就抽了起来,韩棋的话还真是一说一个准啊!这货果然就来找自己谈合作了。万一真像韩棋说的那样挖出遗址来了,那可就悲催了。   本来周铭涵还是很想合作的,有钱谁不想挣啊?但一想到那天韩棋说的:“万一呢?”   “咳嗯。”周铭涵咳了一下,还是算了吧,少赚点没什么,要是老婆因此生气了怎么办?   “据我所知以李氏实力,完全可以独自开发这个项目,李总怎么会想要合作开发呢?”   “呵,互利双赢,有钱一起赚不好吗?”李维深轻笑一声说。   “这……说实话,若是李总早一天来我们还有可能合作,但昨天我们刚刚决定承建政府在市中心的那个项目,而且水库那片的开发章程也基本拟定了,如果市中心的工程真承建下来了我们华鸿可就忙了,北广场那片我们实在无力啊。”周铭涵婉拒道。   李维深听了立刻有些不高兴,道:“腾不出精力可以注资嘛,我们御方来建,还是说周总对合作方案有异议?这个没关系,可以协商嘛!”   周铭涵心底已经开始骂“fuck”了,听不懂话吗?说了没精力了,就是说没团队也没钱!于是皱着眉说:“我们最近资金也很困难,主要都要用来开发水库了……”   再说下去就要透露机密了,周铭涵说到这就止住了,歉意的朝他笑了笑。   李维深脸色有些僵硬,道:“既然如此,就不打扰周总了。”   说完起身就走,周铭涵连叫人送他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叶谨进来拿文件,有些奇怪的问:“刚才看见李总脸色很难看的出去了,怎么了?”   “哦,他来说要跟我们合作开发北广场的那块地,被我拒绝了。”周铭涵淡淡地说,低头看文件。   “呃,这……不是挺好的吗?干嘛拒绝?老板,你不能拿个人的好恶来管理公司,这……”   “我这还是委婉拒绝,他就摆着脸色出去了,人家缪老爷子起家时被拒绝了二十八次还笑脸相迎,现在的年轻人,浮躁!”周铭涵随便找了个借口说,他又不能说是他老婆不同意。   叶谨囧了,老板您这种教育晚辈的口气究竟是为哪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俩应该差不多大吧?您这难不成还是要考验考验李总?   李维深回到李氏一把摔了手上的合作案,往沙发上一坐就开始松领带,脸色阴沉的吓人。   刚好一个小秘书进来送文件,被他一个“滚”字就吼了出去,小姑娘差点被吓哭了。   正好卫宇霆跟着进来了,看见小秘书红着眼睛跑出去,卫宇霆随口安慰了几句然后奇怪的问他:“怎么了?谈的不成功?没事吓唬人家小姑娘干什么?”   李维深哼了一声,道:“你倒会收买人心!”   卫宇霆脸色瞬间僵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立刻就掩饰了过去,笑道:“胡说什么啊,就安慰她两句罢了。对了,到底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哼!还不是你说要跟周氏合作!人家可是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李维深生气的说。   卫宇霆不由皱眉道:“怎么会这样,我记得周铭涵确实很中意这块地啊?”   “啊,也许他拉不下脸。”李维深不屑的摇摇头道。   卫宇霆倒不觉得周铭涵是那种把个人恩怨带到公事上来的人,不过这话不好在李维深面前说,最后深思一番道:“难道这地有什么问题?”   李维深也是心中一凛,最后皱眉道:“能有什么问题?找十几个专家看过了的。”   这倒也是,卫宇霆也觉得不可能,最后摇摇头说:“算了,既然如此我们就来个一箭双雕吧。”   “你的意思……?”   “赵家!”   “他们家能成什么气候?依附周家的一条狗罢了。”李维深不屑道。   卫宇霆摆摆手笑道:“有时候狗咬人也是很疼的,尤其是被咬的那个还是主人!”   李维深顿时也来了兴趣,不由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之前周家还没洗白时赵家跟他们一直不远不近,后来周家洗白后忽然就跟他们走得近了,无外乎是想找棵好乘凉的大树罢了。不过前段时间周铭涵为了个小男生……咳,不仅向赵家退了婚还把赵家大小姐逼出国去了,赵家定然对此不满。况且赵家现在渐渐起来了,还会像以前那样把周家当回事吗?赵宇刚可不是他父亲赵国平。”卫宇霆意味深长的说。   “继续。”   “如果我们和赵家联手,一来可以给周氏制造些麻烦,二来……也能从副董手里多拿些权出来。”   “唔,父亲当家后就越来越胆小了,嗤,要不是我他能这么早掌权?我看他也确实该休息休息了,你下去吧,就照你说的这么办。”说完李维深也挺满意,不由暗想,赵家他就不必亲自去了,让卫宇霆去也算给面子了。   卫宇霆去了趟中宏科技,结果自然是双方满意。中宏的当家人赵宇刚也早就对周氏有些不满了,在他看来两家本来就是要成亲家的,周氏把工程给中宏做有什么不对?结果一期催的紧巴巴,二期直接重新招标了。   年前周老爷子又给他父亲打电话说孩子不和,两家婚事作罢。这还不算,周铭涵和个小男生搞在一起,她妹妹不过是去说了两句,就打电话给父亲说什么让妹妹别再去找那小男生麻烦,还说什么出了事后果自负。父亲也是个没胆的,就为这么点小事儿,紧赶忙赶的就把妹妹送出国了。反正他是看不下去了,周家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还不是被李氏压了一头!   于是赵宇刚就这么秘密的和李氏达成了协议,等赵国平知道后全市的报纸都报过一遍了。   赵国平看到报纸就把赵宇刚一顿狠训,中宏科技是搞网络的,跟建筑实在搭不上边,这次赵国平真是被气得够呛。   “你说说你,你没事往那里头插一脚干什么?”赵国平骂完后喘着粗气问。   赵宇刚笑呵呵的劝道:“爸,你太古板了,这又不要咱们建,咱们注资就行了,有钱一起赚嘛!再说了,李家现在势头正盛,和他们交好总没错的!”   赵国平叹了口气道:“你这忽然跟李家好了,周家怎么交代?”   “这有什么好交代的,就周铭涵对妹妹做的那事,我没找他算账都给他面子了。”赵宇刚不屑的说。   赵国平听了摇摇头,心下也有些黯然,对于年前那事他还是埋怨周家的。本来嘛,俩个孩子虽然没订婚没交往,可两家都默认了要结亲这事的,他们家对外也都说赵语馨将来是要嫁到周家去的。这大半个A市人都知道的事,周家忽然就说没戏了,这让他们赵家的脸往哪搁?   虽然周老爷子打电话时语气很歉然,可他们家语馨丢了那么大的脸怎么办?可后来周老爷子也亲自登门道歉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他叹了口气,认命的说:“算了,现在公司也交给你了,你说什么就什么吧,别闹太大了。”   赵宇刚听了一脸惊喜:“父亲您放心,肯定不会出事的。” ☆、70记起   第六十七章   这是一条医院的走廊,偶尔有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路过,入目的白色显得有些压抑,周铭涵奇怪的看着自己,他好像在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刘医生推门而出一脸激动地和自己说着什么,然后自己也忽然瞪大了眼睛,双手颤抖的接过了刘医生中的纸。周铭涵有些好奇,想凑过去看看那些纸上写的是什么,却忽然想起了一阵“咚咚”的敲门声。   周铭涵猛然惊醒,不由揉了揉有些晕眩的额头,疲惫地说:“进来。”   居然在办公室就睡着了,是最近太累了么?他抖了抖被压在手下的资料,暗暗想到。   叶谨进来扔给他一沓报纸,说:“看看,你不愿意自有人愿意!”   周铭涵瞟了一眼问:“什么?”   “李维深跟赵家合作了。”   “哦,关我们什么事?”周铭涵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叶谨痛心疾首的说:“你就装吧,接着装吧!多好的机会啊,就这么跑了!”   “行了,就这事?”   “你……”   “没事就回去吧,我忙呢。”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工作又堆下来了。周铭涵有些烦躁的想,他还想今天能早点下班约韩棋吃个饭呢,最好回公寓让韩棋下厨做,嗯,他发现他家棋棋厨艺真好,做什么都好吃。   叶谨听了一脸无力,道:“算了,以后我再多事我就是神经病。”,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想到刚才那个诡异的梦周铭涵不由又叫住了他,道:“帮我约一下赵医生。”   叶谨立刻转身一脸好奇的问:“怎么?又做噩梦了?我说你就是亏心事做多了才……”   “哪来那么多废话!到底是结了婚的男人,啰哩啰嗦的,这还没奶孩子呢就啰哩啰嗦的。”   叶谨气结,一转身摔上门出去了。   周铭涵有些郁闷的揉了揉眉心,就像那个心理医生说的那样,自从他和韩棋在一起后确实很久都没做过哪些怪异的梦了,可今天忽然又做了。虽然梦里并没有韩棋,但他总觉得这只是因为被打断了,如果他接着做下去韩棋肯定会出现。   没错,这些梦就像有联系一样,就像是一个拼图,似乎只要按照什么规律拼凑就能拼成一整个故事一样,这让他非常困扰。   晚上打电话给韩棋,本来以为要好好磨一番韩棋才会答应,甚至都准备好草稿了,结果出乎意料,韩棋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什么?”周铭涵没反应过来,又道:“等等,你同意了?”   “嗯,你买菜行吧?别买鱼,鸡也别买,猪肉……算了,荤的都别买了,最近都不想吃……哎算了,还是少买点吧,差点忘了你了……”   周铭涵一阵黑线,敢情你当我不吃啊!   路过超市买菜时,周铭涵绕着水产品区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咬咬牙,暗想坚决不能惯着他,都那么瘦了怎么还能不吃肉?于是终于下定决心买了一条鲫鱼。   回到家发现韩棋已经到了,正在拖地,见他进来就皱着眉头说:“换鞋,我才几天不在啊?就乱成这样了。还有那边的桌子,那些什么没用的报纸都给我扔了……”   周铭涵一进门就被他颐指气使一通,顿时浑身清爽,忙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等会儿啊,我先把菜放厨房去。”   韩棋嫌恶的推开他,皱起眉有些反胃的说:“怎么一股腥味啊?买鱼了?你还是先去洗澡吧!”   周铭涵闻了闻说:“有吗?这鱼是我亲自捞的,呆会儿你可得多吃点。”   “要是你亲自做的话我就多吃点。”   “要是我亲自做的话,咱俩就都别吃了。”周铭涵故意把鱼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说道。   韩棋顿时脸色有些发白,强忍着不适说:“先拿去用盐水浸一会儿,你赶紧去洗澡。对了,鱼杀了没?没杀的话你杀完再去洗。”   “不杀能有这么大味吗?”周铭涵没注意到他的不适,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道。   周铭涵洗完澡想找那件灰色的衬衫穿,嗯,因为那件衣服衣服有些小了,显身形,于是在衣柜里一通乱翻,然后就翻出了个长方形的小盒子,上面还用丝带打了结?这是什么?   周铭涵赶紧拆开看看,咦?一条暗红色的领带?摸了摸布料,还蛮……劣质的,这肯定不是自己买的!来过这个公寓的就只有自己和韩棋了,哦,还有爷爷和周伯,不过他们肯定不会买的,一看就是便宜货还在包装盒上打了个蝴蝶结!咳咳,那就只有韩棋了。   周铭涵一番推测后顿时心底暗喜,什么时候买的?开学后韩棋几乎没来过这儿,开学前,那就是八月份,那就只有自己生日那会儿了!   一想到生日周铭涵顿时有浮想联翩,韩棋那天好……咳咳,原来是生日礼物啊!小混蛋,居然骗他说没有。难道韩棋觉得拿不出手才……不行,这太打击韩棋送礼物的积极性了。   于是周铭涵决定不穿‘诱惑衬衫’了,翻出一件白衬衣穿上,又洋洋自得的把领带打上,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嗯,虽然一看就很便宜,可样式还是很不错的嘛!不愧是他家棋棋选的。   周铭涵一出去就故意晃到韩棋面前,想让他看看自己戴的领带。但韩棋刚做完鱼,吐得昏天黑地的正坐在沙发上休息,压根没注意他穿的是什么。   周铭涵总算看出他有些不对劲了,忙过去探了探他的额头问:“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他身上带着沐浴露清凉的味道,让韩棋闻着有些舒服,不由靠近了些说:“没,有点热而已。”   周铭涵一阵心猿意马,还好理智占了上风,最终还是不放心,劝道:“我觉得你最近有点不对劲啊,做什么都有气无力的,这也不想吃那也不愿意吃的,让你去医院看看还不去,算了,现在就去。!”   说着周铭涵就伸手要去拉他,韩棋却一下避开了他,皱着眉道:“有什么好看的,我在校医院开了药了,本来还好好的就你回来之后才不舒服的。”   周铭涵:“……”   感觉这话有点不对,韩棋又赶紧解释说:“是你拎那条鱼,那条鱼闻着不舒服,嗯,不过我已经把他放油锅里煎了个透彻了。”   周铭涵继续无语,最后在他头上揉了一下说:“算了,不去就不去,真哪里难受的话千万要跟我说。”   “知道知道。”   “那剩下来的菜我去做吧。”   “你行吗?”韩棋狐疑的问。   呃?周铭涵很想就地证明一下自己到底行不行,不过……看看韩棋那还有些发白的脸,还是算了吧。下次,下次一定得让他明白自己到底行不行!   “过来,打下手。”周铭涵一把拉起他。   “是当指挥吧。”韩棋好笑的说道。   “对,党指挥枪嘛!”   “滚!”   ……   周铭涵这边过的幸福无比,李维深那边却出事了。   总经理办公室内,李维深一抬手把一堆文件全砸卫宇霆身上去了,然后气得在办公室转来转去。   “你看你做的好事,说什么北广场那块地好,现在真是好地了,都挖出古董了能不好吗!难怪周铭涵死活都不要!”   卫宇霆被他砸的后退一步,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的神情,却低声辩解道:“当初周铭涵确实是看好那块地的,谁知道……后来我们不是也找专家看了吗?”   “专家专家!那群家伙就走个过场而已!”李维深又是一通乱吼。   “李总,现在发火也不是个事儿,还是应该尽快找出解决的办法才是。”卫宇霆建议道。   “现在又要停工又要我们出发掘的钱,你知道我要损失多少吗?妈的挖出来还都得给别人,我是吃饱了撑得!“李维深已经气得破口大骂了。   骂完他又喘了口气问道:“赵宇刚那边怎么说。”   “赵总还不知道。”想到这卫宇霆忽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顿时神色一凛,然后小声说:“李总,现在事情还没有传出去,只有几个小工知道,上面也没人知道……”   李维深顿时也神色一凛,开发商挖到古董为了不拖工期瞒着不报直接开工的不是没听过,甚至有直接砸了的,但这……   “反正那官窑都是八九百年前的东西了,到底在哪考古学家都没搞清楚,谁知道就被我们挖出来了?”卫宇霆又劝道。   李维深也不由点点头,但还有些犹豫道:“我听说挖出来的瓶子好几个都完好无缺的,往下去还更多?”   “要是您舍不得砸了瓶子我们就把它们卖了,自己收藏也行,黑市上很多这种瓶子,有真有假,还有是盗墓的挖出来的,只要我们手段隐蔽谁能知道呢?”   “我再考虑考虑,你问问赵宇刚怎么说。”李维深还是有些犹豫,他倒不在意那几个瓶子的钱,虽然听说有的古董能拍到几个亿,不过他又不是古董迷。   卫宇霆点了点头,出去之前意味深长的说:“李总,在A市您还怕谁不成?要是北广场的这个工程被停了,您怎么和副董交代?他对您越权的事不满很久了。”   一提这个李维深就来气,当初要不是他把小叔搞下去了,让爷爷呆医院里出不来,李氏能轮得到李政当家吗?现在到跟自己计较起来了,当初爷爷当家时怎么不问他要权去。   卫宇霆眼神闪了闪,嘴角勾起一抹笑。打完电话后又推门进来,恭敬道:“李总,赵宇刚怂了。他既不想停工,也不敢瞒着上面。”   李维深讽刺的一笑道:“我给他打。”   电话一接通,那头就传来赵宇刚有些惊慌的声音:“李、李总,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挖出遗址来?不是说勘测过吗?这是怎么回事啊?”   “赵总,既然挖出来了我也没有办法。现在有两条路,一是老老实实的上报,该停工停工,该出钱出钱。按当初说好的,钱,你们自然是出大头。二是……瞒着上面,继续开发!”   “这这……”   “选一的话我没话可说,反正我们李氏耗得起,不过你们中宏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卫宇霆嘴角微微勾起,看来李维深已经有答案了。   “选二的话……你放心,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肯定隐蔽。给你提个醒,我岳父马上就要升市委书记了。”   赵宇刚猛然一惊,这事儿他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这宋市长升的也太快了吧?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李维深淡笑着问。   赵宇刚头皮有些发麻,这简直是威胁了,最后只得硬着头皮说:“我选二吧,那个……李总啊,上面真不会知道吧?”   “知道又怎么样?上面能上到哪儿去啊?市委书记都是我岳父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赵宇刚都要给跪了,说:“舆论啊李总,上面知道是没什么,还能走关系,要是捅的老百姓都知道了就麻烦了!”   “放心好了,都给钱封口了,谁说?”李维深气定神闲的说。   “那……既然这样的话,就照您的意思做?”赵宇刚还是不敢。   “就这样!”李维深不耐的挂了电话,然后对卫宇霆说:“真是个没种的家伙。”   卫宇霆点点头应和,心里却止不住窃喜,如果这件事闹大了,李维深肯定要遭殃,李政已经是半架空了,董事会也有很多人看好自己。当然,那些姓李的除外。再加把劲说不定能一次把两个都搞下去。   想到这他垂了垂眸,又觉得似乎不够,仅仅这件事似乎不能打垮他们。怎么办呢?放眼A市,能与李氏作对的就只有周氏了。周铭涵和李维深对上是他一直想要的情况,虽然前段时间不太合适,但现在……   “李总,还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想好之后他垂眸而问。   “说。”   “周铭涵一开始非常想要北广场的那块地,还亲自打电话询问过,我听说叶谨休假后竞标工作一直是他亲自主持的,后来为什么忽然就不要了呢?”   “你是说……”   “他很有可能事先知道了。”卫宇霆斩钉截铁道。   李维深心下一紧,眼中闪过了一丝愤恨。周铭涵居然事先知道,那自己去找他合作时岂不就像个小丑?那时候他是不是心里都乐开花了?可恶!可恨!   “如果他真知道了,不说还好,一旦说出来……我们可就名誉扫地了,而且,周氏和我们可是竞争关系……”卫宇霆意味深长的说道。   李维深敲了敲桌子,神色凛然。   卫宇霆低声说:“李总,这种事我们又不是没做过,上次化工厂不也死人了?也没怎么样。要是周铭涵死了,或者重伤不醒了,周老爷子还能撑下去?我听说他可是得了胃癌的,到时候两个当家人一倒,周氏还不任人瓜分?再看看A市,除了您,还有谁能吞得下周氏……”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越说越有种蛊惑的味道。李维深仿佛能看见自己吞并周氏将父亲挤下台去的样子,如果真到了那时候,整个A市还有谁敢和他作对?就是宋远江也要避他三分了吧。   想到这他唇角不由微微勾起,内心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情怀。很久以后他再想起这个时刻,他知道,他不是怕周铭涵说出什么,真说出来了又怎样?他犯不着为了几个瓶子杀人,他只是……太想把他们都踩在脚下了,太想站在巅峰了。   周末周铭涵心情不大好的开车去一个心理诊所,呃,找赵医生。本来他也不想去的,除了那天在办公室做了一回那种梦后,他一个星期都没再做过了,但已经约了医生了不去也不好。   刚上高速就接到韩棋的电话,问自己有没有时间陪他去买电脑。周铭涵万分想去啊,但……   “这……我……”   “没空吗?那算了,我和孙浩他们一起去吧。”   “等等,我去下医院,回来陪你好不好,你先去等会儿,我过会儿去接你。”   “你去医院?怎么了?生病了?要不要我陪你啊?”韩棋听了立刻问道。   “……这……不用了,呵呵,没什么事,去看看爷爷,呵呵……”周铭涵干笑道,这怎么能说呢?要是韩棋知道了怎么办?误会他有暴力倾向怎么办?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梦到自己打韩棋的情形啊!   “那好吧,我去胖老板那等你,就是那家鸭血粉丝店。”   “嗯,等我啊,马上。”说着周铭涵又踩了下油门。   “那好,你注意安全,我挂了。”韩棋叮嘱一声。   “好,拜拜。”周铭涵连忙在他挂之前也叮嘱一句,然后心情大好,油门一踩到底冲了出去。   韩棋有些好笑的盯着手机看了会儿,然后跑到鸭血粉丝店,对着老板说:“老板,给我来碗鸭血粉丝!”   胖老板瞅他一眼说:“你不在这打工了可就不免费了啊!”   “知道知道。”韩棋笑呵呵的说。   前段时间吃什么都想吐,唯独吃老板做的鸭血粉丝不吐啊!   不一会儿陈凡路端着碗鸭血粉丝跑过来放他桌上,韩棋笑着问:“小鹿啊,自考考的怎么样啊?”   陈凡路腼腆的笑了笑说:“还行,都挺简单的,我觉得都能过。”   韩棋吐血,这话要是被他们学校那群报了继续学院辅修的同学听见了不得气死。   “好好考啊,争取早点脱离老板的魔掌啊!”胖老板立刻朝他瞪了一眼,韩棋赶紧低头吃粉丝。   陈凡路忙摆手说:“老板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一定要报答他的!”   胖老板懒洋洋的说:“免啦,少给我打坏几个碗就行了。”   呃,陈凡路尴尬的低下了头。   正在这时一个穿警服的男子站到了小店门口,两人不由同时回头,来人朝韩棋点点头,然后笑着朝陈凡路招了招手。   陈凡路脸一红,眼神开始乱飘,胖老板见了立刻哼了一声,道:“还不赶紧去!”   陈凡路得了令立刻跑了出去,有鬼!韩棋立刻抱着碗跑到门口的位置坐下,勾着头往外看。   胖老板见了哼了一声,说:“出息,有什么好看的,你没做过?”   韩棋立刻想起以前周铭涵来找他的事和等会儿周铭涵还要来找他的事儿,顿时脸上一热,赶紧低头吃粉丝。   胖老板感叹:“你说现在的小年轻都怎么了?你这样他也这样……”   韩棋惊悚回头:“老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不就是跟周氏那谁谁好了吗?”胖老板哼哼道。   “你、你没什么别的想说的吗?”韩棋小心翼翼的问。   “有什么要说的?好好过日子,过不下去了就来我这,肯定给你留着活干,得,我先去抽根烟,帮我看着锅。”   韩棋听了心里滋味万千,觉得……要是他阿爸也这么看得开就好了。   于是胖老板回来后韩棋一脸希翼的问:“你说要是我爸知道了会怎么样啊?”   “我又不是你爸,我怎么知道?”胖老板斜他一眼。   “那你说要是你儿子喜欢上个男的……”   “老子打断他的腿!”话还没说完胖老板就瞪着眼睛说道。   韩棋一脸黑线。   “不对,凭什么打我自己儿子?老子非打断那混小子的腿!”胖老板又改正道。   韩棋继续黑线中,胖老板“啪“的一巴掌拍他头上,说:“行了,吃你的吧,没事咒我儿子是同性恋!”   韩棋再次低头吃粉丝,然后低头的瞬间发现……方振亲了陈凡路一下,瞬间惊悚了,已经到这地步了?   立刻回头问老板:“什么时候的事啊?”   “啊?你说他们啊,有段时间了,开学的时候吧。”   韩棋扳着手指头数数,两个月多了啊!他居然一无所知!想着摇摇头“啧”了两声,看来卫宇霆完全没戏了,这样好,他觉得教官人还是不错的。   周铭涵一心想早点去接韩棋,于是车开得很快,可快下高速时出问题了,他发现减不了速了。   周铭涵心顿时沉了下来,周家还没洗白那会儿各种暗杀也不少,他爸妈就是车祸死的,他早就训练出条件反射了,立刻踩向刹车,果然没有效果!   看来被动了手脚了,周铭涵看看外面的情形,路边是护栏,护栏的那边是水渠。   周铭涵眼神暗了暗,额头开始冒出细小的汗珠,他拿出手机给叶谨打了电话:“喂,阿谨,能锁定我的位置吗?嗯,车被动手脚了,叫医院准备好,派人来接我。”   说完后挂了手机,双手紧握方向盘,死死地盯着前方,眼睛里满是坚定。不会有事的,以前不是跳过一次吗?一定不会有事的,他才和韩棋在一起,韩棋都还没有毕业,自己怎么能先走了呢?他们要白头偕老呢,自己怎么能先走一步?没错,韩棋还等着自己去接他呢。   这么想着他渐渐平复了呼吸,额上的汗却一点也没有减少的趋势,后面有警车跟了过来,他知道是叶谨和徐军他们到了。   这时已经过了水渠,前面除了护栏就是斜坡,坡的那边是树,周铭涵忽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于是车头一转直直向斜坡下冲去。   后面车里的叶谨吓得立刻大叫一声:“涵哥!”   车子瞬间撞在了一棵景观树上,树被拦腰撞断,车头整个变了形,车身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变成了四轮朝天。血渐渐在车顶漫开,周铭涵视线有些模糊,恍惚中他又看见了韩棋坐在李维深的腿上和他拥吻着,而自己……站在门口冷冷的有些厌恶的看着……   韩棋吃完粉丝在那逗陈凡路,胖老板最后看不下去了,不由问道:“你都吃完了还不走干嘛?”   “诶?”韩棋这才反应过来,一看手机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周铭涵居然还没来,到底怎么回事?他不由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你在医院吗?是不是爷爷出什么事了?怎么还没来啊?”电话一接通他就奇怪的问。   但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周铭涵的声音,叶谨声音有些疲惫的说:“韩棋吗?老板出车祸了,你有空的话来一下吧,在微山湖医院……”   韩棋忽然心里一痛,喉咙像被什么扼住一般,他艰难的问:“你……说……什么?谁……出车祸了?”   “是……是周总,车被人动了手脚,已经送进抢救了,这事千万不能对别人说知道吗?”叶谨叮嘱道,“喂?喂?你在听吗?韩棋?”   “我知道……”韩棋咽了口唾沫艰难的说,不知为何,他忽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肚子也隐隐有些作痛。他怎么了?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心里怎么会这么难受?他是怕周铭涵有什么不测吗?他这么喜欢周铭涵了吗?为什么他都自己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有些飘忽,不由得捂着肚子蹲了下来,喘了口气声音微弱的问:“我知道,他怎么样了……”   叶谨觉得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不由担忧的说:“现在还不知道结果,不过应该没事,来的都是顶尖的专家,你怎么样?没事吧?”   韩棋呼出口气,也觉得应该没事,前世不也有过这种事吗?那时还是两个人一起呢,都没事。于是他强笑道:“没事,我去看看他吧,在哪个病房?”   “你直接过来就行,我让人在楼下接你。”   “好……”   挂了电话韩棋还没有起来,他抱着膝盖不知蹲了多长时间,直到陈凡路戳了戳他担忧的问:“韩棋,你没事吧?”   韩棋这才抬起头勉强的朝他笑笑道:“没事……”   “咦?你哭了……”   韩棋有些尴尬的擦了擦眼角,不好意思的说:“是吗?”   然后就要站起来,结果起来太猛肚子又是一痛,陈凡路赶紧扶住他担忧的说:“你脸色不太好啊,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哦,正要去呢,谢谢。”   “没事没事。”   胖老板看他脸色惨白,忙说:“身上带钱没,没带从这拿。”   “不、不用了,带了……”韩棋勉强笑笑,又说:“我先走了……”   见他走了陈凡路和胖老板面面相觑,陈凡路说:“我觉得肯定是他什么人出事了。”   “我觉得可能是他男人出事了。”胖老板说。   陈凡路脸一红,又小声说:“希望不是他父母出事了。”   胖老板说:“希望出事的是他男人。”陈凡路看了他一眼,胖老板连忙又接着道:“而不是他父母。”   周铭涵觉得整个人昏沉沉的,他又看见那些梦中的场景了,不同的是这次有了声音,他听见李维深笑得一脸淫秽的对自己说:“涵哥真是好眼力!这小子在床上可真是个尤物!双性人!下面两个洞,插哪个都爽!”   他又看见在桃源别墅里他把一沓照片洒在韩棋的脸上,愤怒的脸都扭曲了,恶狠狠地说:“你就那么喜欢他?他招招手你就上赶着凑过去?我到底地哪里不如他了?有什么是他给的起我给不起的吗?我他妈的跟祖宗似的供着你,你还天天摆着张脸给我看,你当我买你回来是给自己添堵的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是吧?你就非得这么贱?就非他不可吗?”   他也看清了那些照片是什么内容,照片上的韩棋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却……   “你想走就走啊!我拦着你了吗?想走可以啊,你穿的戴的哪一样不是我买的?就你身上那条床单也是我的,你一样也别带!就这么去找你的深哥!”   “韩棋,你是我用三个亿的工程换来的,你要真想离开我,就拿三个亿来……”   “我是真的喜欢你啊,你就不能看我一眼吗……”   然后呢?是漫天的大火,最后留给他的只剩一具焦黑的尸体……   眼角有泪水划过,周铭涵觉得一阵头疼欲裂,他似乎想起什么了,那些……不是梦?没错,那些不是梦!那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事,是他切身经历过的事!周铭涵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难怪他一次看见韩棋就觉得那样熟悉,难怪越看他越喜欢,控制不住的想要靠上去。   原来他们曾经错过那么多,原来他曾经如此伤害过一个人,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   孩子?孩子……   周铭涵觉得他痛得简直无法呼吸了,孩子啊,他们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刘医生说那是个小公主,是个生长在韩棋腹腔内的小生命。   他仍记得当初接过化验单时激动的心情,他高兴地手都抖了,这是他和棋棋的孩子,多么神奇!   他发誓这次一定要对棋棋好,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打骂他,等解决了那些人后就把他搬出那幢小楼,爷爷知道了肯定也会高兴地,肯定不会再阻止他们了。他高兴地手抑制不住的发抖,在车上就迫不及待的给爷爷打了电话,老爷子虽没再说什么反对的话却叹了口气,道:“随你吧。”   他以为这是同意了,他迫不及待的想去见见韩棋,想抱着他,想听听看能不能听见他们小公主的心跳声,甚至连闯了好几个红灯都没发现。   噩耗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叶谨给他打了电话,“老板,你现在在开车?有件事要跟你说,你先把车靠边停下……”   “阿谨,我跟你说我要做爸爸了,是我跟棋棋的孩子,是女孩儿,正好到时候给你们家小旺做媳妇好不好啊?呵呵!”他高兴地说着,忽略了电话那头的沉默。   叶谨过了半天才说话,“老板,你先把车靠边,我有话跟你说……”   “吱——”他猛地踩下刹车,奇怪的问:“怎么了这么神秘兮兮的?”   “……老板,你要稳住情绪啊,那个……刚才金湖那幢小楼失火了,本来阿军他们能救下韩棋的,但他拒绝营救,后来还把窗户都销死了,你知道,那楼的玻璃都被你换成防弹的了,阿军他们也没办法……”   后面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了,他只知道脑袋里都是“嗡嗡”的声音,天旋地转也不过如此了。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   他们才刚有了孩子,他们在一起还没有两年,棋棋甚至还没接受他!这怎么可能?他眼睛发红,发疯的踩下油门!   这不是真的!叶谨骗他的,或者是爷爷故意把棋棋藏起来然后让人这么骗他的!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然而事实由不得他不信,当他赶到金湖时火已经被扑灭了,只剩下楼房焦黑的骨架和一缕缕轻烟。   他失措的看着四周,徐军走过来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那小情儿自己不想活儿,没法子,消防大队那群人也尽力了……不过他妈妈救出来了,烧得不轻……”   “他在哪儿?”他忽然抓着徐军的肩膀问,眼睛里满是血丝。   徐军吓了一跳,指了指那边医生抬着的担架,上面用一块白布盖着。   他猛然冲过去抢了下来,然后颤抖着要掀开那块布,叶谨在那身后死死地按着他,哑声说:“别看了,已经不成样子了……”   他止不住的哆嗦起来,他想这不可能,他要验DNA,这一定不是韩棋,然而当他摸到他手腕上那块自己强制带上去的表时,终于控制不住眼眶,泪水就这么悄然滑落……   他猛然将头埋进那用白布包裹着的瘦弱身体,浑身抑制不住的哆嗦,当手滑到那个平坦的腹部时,终于忍不住失声恸哭起来!   真的没有了,棋棋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71第六十八章   韩棋到了医院门口时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肚子也隐隐作痛,他以为是最近受凉了,也没在意就进去找了个护士问周铭涵住哪儿。   刚好旁边走过来一个穿黑西装的男子,奇怪的打量了他一下就问:“是韩先生吗?”   韩棋一愣,忙说:“是、是的。”   黑衣人欠了欠身说:“叶先生让我来接你,请跟我来。”   韩棋点点头,忙忍着不适跟了上去。黑衣人走了几步又回头,有些担心的问:“我看你脸色不太好,需不需要先去看下医生?”   韩棋摇了摇头,强笑道:“不用,先去看看……铭、铭涵……”   他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两个字,以前周铭涵也让自己这么称呼他,但韩棋总觉得太肉麻了叫不出口,这会儿叫出来了反而觉得也没什么。   黑衣人听了却是挑眉一笑,本来还觉得没什么的韩棋不由又窘迫了。   黑衣人也没再接着笑他,直接带着他去了手术室外。韩棋一到那儿就吓了一跳,一群黑衣人加警察,老爷子和周伯也在。这……是不是伤的很重?   韩棋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腿也有些发软。   老爷子见他来了忙说:“小韩也过来了,来这边坐着等吧,脸色怎么这么差?放心好了,那小子命硬得很,肯定不会有事的。”   话虽这么说,可韩棋还是能发现他说话时手在细微的抖动,紧紧地攥着拐杖,明显很担心的样子。   他不由得坐过去握着老爷子的手安慰道:“嗯,一定没事的,您为他吃了那么多天斋,念了那么多天佛呢,老天爷不会收他的。”   老爷子听了舒心的笑了笑,说:“是啊,他还不信这个,等他出来了非得好好说道说道他……”   正说着门开了,一群人慌忙围过去,韩棋也猛然站起来却忽然感到小腹一阵下坠般的剧痛,疼的他直冒冷汗,立刻跌坐在了地上,也没人注意到他。   老爷子慌张的问:“小刘啊,怎么样啊,到底有没有事啊?”   刘医生摘下口罩舒了口气,说:“我只能说手术非常成功,具体的你得问这位主刀的李医生。”   “哦哦。”老爷子这才放下心来,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嘛……小韩啊,铭涵没事……”   老爷子一转头却没看见韩棋,不由奇怪的问:“小韩呢?”   老爷子一说大家才开始回头张望,叶谨忽然惊呼一声:“韩棋!”   韩棋这会正抱着肚子靠着椅子坐在地上,额上冒了一层冷汗。   老爷子见了忙说:“快,小刘,快看看是怎么回事?唉……”   刘医生刚出手术室还没站稳呢,又急匆匆的赶过去,慌忙问:“怎么了?肚子疼?最近吃什么了?”   韩棋摇了摇头,疼的满头虚汗,其实从听见“手术很成功“这几个字后他眼前就开始模糊了,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这会儿见有人来了,终于如释负重的晕过去了。   老爷子觉得今天他的心脏真是接受了强有力的考验,先是宝贝金孙出事了,在手术室门口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松了口气,这“孙媳妇“又晕过去了,他老人家还没晕呢你个小年轻晕什么?   唉!老爷子认命的又坐到另一间门口等,暗想估计是受刺激过度了,应该没事。现在年轻人的身体素质真是太差了,连他一个老人家都不如。   没一会刘医生又一头汗的出来,老爷子忙问:“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刘医生含含糊糊的说:“没事,就是体虚,有些营养不良,回去后多补补……”   “是该多补补咧,你看那孩子瘦的,正好,等铭涵好了让他们都回老宅住,让小李多给他们炖些汤喝……”   刘医生神色古怪的说:“这……老爷子,还有件事要说……”   “哦,说啊?”   “这……”刘医生看了看四周,老爷子看了一眼心领神会,朝他们挥了挥手,又看了看周伯,说:“平昌不是外人。”   刘医生点点头,低声说:“老爷子,我想把韩棋送到妇产科检查一下,我怀疑他是怀孕了……”   “啥?”老爷子觉得他耳朵有点不对劲,怎么听到“怀孕”两个字了?是他最近想孙子想多了?   刘医生也有些窘迫,又压低了声音说:“我是说韩棋可能是有了孩子了,我想送他去妇产科看看……”   “什么?那、那我们老周家不是有后了?”老爷子惊喜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周伯也露出了讶异的神情。   刘医生窘然,老爷子都不奇怪男的为什么会有孩子吗?   “这……小韩少爷不是男的吗?”   好在周伯替他问出了这个问题,老爷子这才惊醒过来,忙说:“对啊,那孩子是男的啊!”   “我也只是怀疑,所以才说送他去妇产科看看……”   好嘛,原来是怀疑啊,害他白高兴一场,老爷子蔫蔫的说:“小刘啊,你也真能乱怀疑,能怀疑到这上面来……”   刘医生耐着性子说:“我爷爷是老中医,我没那本事,但号个脉还是成的……”   “那就是说真有可能是……”老爷子胡子又开始翘了。   刘医生点了点头,老爷子忙说:“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查查看?”   刘医生很委屈,他又不是妇产科医生。   老爷子坐在外面一脸紧张的对周伯说:“你说这也是因祸得福啊,不是,是福祸双临啊,也不是,哎呀,总之要是真的那铭涵这小子可就走了狗屎运啦,哈哈……”   周伯站在一边微微笑道:“少爷这是吉人自有天相!”   “对对对……”老爷子摸了摸胡子笑道,接着又很不在意的模样说:“说不定是刘医生搞错了,别抱太大希望,别抱太大希望啊……”   嘴上说着眼睛却直直的盯着门瞅,周伯见了心领神会的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刘医生跟几个医生一起出来,老爷子一见他就激动地握上他的手紧张的问:“怎么样?怎么样?真的假的?”   刘医生也一脸激动,抓着老爷子的手道:“老爷子,大喜呀!”   “真的!”老爷子眼睛都瞪圆了。   刘医生激动地点点头,忙拿出几张B超图像指给他看:“你看,就是这儿,这儿就是婴儿……”   老爷子抖着手摸上去,问:“男的女的?”   “这……才三个月查性别不太好……”   “没事,没事,男女都好,都好……”老爷子有些语无伦次了,然后又迟疑的问:“现在……能去看看他吗?你刚才说他体虚、营养不良?唉,铭涵这小兔崽子是怎么照顾媳妇的?孩子还好吧?”   “这……有些微滑胎的迹象,已经没事了,要多休息一会儿……”   “哦哦。”老爷子慌忙应着,又回头交代周伯:“你回去叫小李炖只老母鸡来,多炖会儿,汤要浓,铭涵也不知道是怎么照顾人的,真是……哦,对了,那个小韩他不是男的吗?怎么……”   “这……他是双性人……”刘医生含糊的说,“几个月前铭涵带着他来医院体检,让我瞒着他查了一次……”   “哦哦……”老爷子还是有些迷糊,不过没关系,有孩子就好。   正好旁边的护士过来说:“刘主任,周先生醒了。”   老爷子眼睛一亮,忙说:“这混小子害我担心一场,可醒了!赶紧走,把这好消息告诉他去……”   说着笑呵呵的走了,刘医生也笑着摇摇头跟了上去。   周铭涵醒来的时候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之前是坐在韩棋的墓前自说自话,还是开着车要去见心理医生。   然后门忽然开了,一个老爷爷进来一脸笑呵呵的说:“你小子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跟你说个好事啊,你媳妇儿要给你生个孩子啦!高不高兴啊?哈哈……”   孩子?孩子不是和棋棋一起……不,不是的,那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他和棋棋好好的在一起,很幸福的在一起,没有争执,没有隔阂……   对,他们在一起了,周铭涵忽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老爷子见了有些疑惑,忙回头问刘医生:“这是怎么了?摔傻了?不会失忆了吧?”   刘医生一听也担忧起来,忙上前问:“铭涵,你感觉怎么样?还记得我们吗?”   孩子!周铭涵记忆回笼后忽然想起韩棋最近的反常,呕吐、无力、嗜睡,有时候还很烦躁。那是不是?是不是……   他激动地抓着刘医生的手,艰难的说:“孩……孩……子……”   手上的针头回血了都没发现,刘医生忙稳住他说:“好好,没事,孩子没事,就是有点滑胎的迹象,已经没事了,你别激动……”   老爷子在旁边吹胡子瞪眼睛,敢情这混小子早知道了,居然瞒着他,哼!   周铭涵松了口气,忙又说:“别……别……告诉他……”   “什么?”刘医生奇怪的问。   “别……告诉……棋棋……”他艰难的说。   这下刘医生和老爷子都面面相觑了,怎么你都知道了他还不知道。   “别……告诉他……”周铭涵眼神带着祈求的说,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的害怕韩棋知道这件事,韩棋身体似乎不太好,万一他接受不了再出什么事怎么办?他不想再失去这个孩子了,不想再失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老爷子和刘医生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见他这么激动也就答应了下来。   得到承诺周铭涵放下心来,又问:“他呢?”   老爷子哼了一声,道:“这会儿想起来了,在病房里躺着呢!”   周铭涵忙又看向刘医生,刘医生连忙解释:“刚才跟你说了的,可能是因为你出事了所以情绪有些激动,再加上身体本来就虚,有些滑胎的迹象,晕过去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你放心。”   老爷子听了在后面冷哼,嘀咕道:“连自己媳妇都照顾不好。”   周铭涵拉着刘医生指了指旁边,意思是把韩棋和他弄一个病房来。   刘医生囧了,老爷子恨恨的一甩手,怒道:“出息!”   刘医生好笑的跟出去,吩咐人安排了一下。   韩棋被推进病房后周铭涵就用目光贪婪的描摹着他的轮廓,要不是身体不允许,他恨不得此刻就把人抱在怀里。   他一边看一边庆幸,还好他们都好好的,还好重来了这一次。他此刻无比的感谢那个疯疯癫癫的游僧,曾经他从不相信那些神神叨叨的话,可在韩棋离开后那些东西竟然成了他惟一的稻草。   韩棋这一世上了大学,没有跑出来打工,家人也对他很好,和前世完全不一样了。想来真像游僧说的那样,重生了吧?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北广场的地有遗址?怎么会说自己对他非打即骂?还有韩母,第一次见到自己时就充满了敌意,应该也是……原来那个游僧真的都做到了。   正在他深思的时候,韩棋醒了,然后立刻感到一阵灼热的目光,他不由回头一看,就见周铭涵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韩棋不由有些虚弱的冲他一笑,问:“你没事吧?”   周铭涵一怔,他差点忘了这不是前世了,韩棋不会见到他就躲闪,不会看见他抬手就瑟缩。这一世,他也会朝自己笑的。   韩棋见他呆愣在那儿不说话,不由下了床走到他面前担忧的问:“怎么了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周铭涵见他下床了,忙说:“没,你怎么下来了,快回床上躺着。”   韩棋有些奇怪,依他以往的德性,只会叫自己到他床上躺着而不是回自己床上躺着。   于是干脆拉个椅子过来坐下,盘起脚问:“这次这么老实了?没撞坏脑袋吧?”   “……”周铭涵现在有些混乱,他总分不清前世今生,搞不清要用什么态度来面对韩棋,但韩棋坐在他面前脚丫子一晃一晃的,白嫩的脚趾有些俏皮可爱,他默默移开了视线,好想摸一摸。   “你身体不好,赶紧到床上去。”周铭涵强忍着冲动说。   韩棋更讶异了,这实在不是周铭涵平日的风格啊?于是凑过去问:“你没事吧?”   周铭涵忍了忍,最终转回头暗哑着声音说:“我……我想抱抱你。”   他的眼神深沉而又平静,仿佛沉淀了太多的感情在里面。韩棋不由怔了一下。   “好不好……”他继续问。   韩棋回过神来,黑线了。他就说嘛,周铭涵怎么会忘记吃豆腐呢?果然没撞坏脑袋,于是冷着脸说:“不行!”   周铭涵立刻露出了受伤的神情,韩棋内疚了,忙解释说:“你刚做完手术,不能乱动……”   “嗯……”依旧很受伤。   “算了,我抱抱你行了吧!”韩棋心软了,弯下腰隔着被子抱了抱他,说:“可以了吧。”   结果刚要起身腰上就搭上了一只手,周铭涵把头埋在他脖颈里压抑着声音说:“别动,再让我抱会儿好不好?”   韩棋僵住了,他感觉脖子里有些湿热,周铭涵……哭了?不会吧?怎么可能?   然后腰上的那只手就滑到了肚子上,韩棋嘴角抽了,刚才果然是错觉啊错觉,周铭涵怎么可能哭嘛。他伸出手拿下放在自己肚子上的那只手坚定地压在床上,说:“乱摸什么?”   一抬头……周铭涵的眼睛居然是红的?真、真哭啦?韩棋有些惊悚。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不会再让你和孩子受到伤害了。   韩棋却误会他的意思了,他以为周铭涵在为“乱摸”道歉,于是尴尬了,周铭涵脸皮什么时候这么薄了?   他落荒而逃般的跑回床上,抬起头就看见对方温柔的视线,不由硬着头皮说:“我、我回自己床上,听你话,呵呵……”   周铭涵还是温柔的看着他,韩棋有些顶不住了,僵硬的说:“我、我睡觉……”   “好。”周铭涵的声音也很温柔,韩棋默默扯上被子扭过身,顶着大刺刺的目光暗想:周铭涵今天这是怎么了?各种不对劲儿?果真被撞坏脑子了吗?   下午的时候李婶提着老鸡汤来了,一进病房看也没看韩棋一眼对着周铭涵就是一阵心疼。   “哎哟少爷呀,怎么摔得这么重啊?真是太不小心了,哎哟,你看这头上,包了这么多纱布……没事啊,婶儿给你炖了老鸡汤了,你可得多喝点好好补补,唉,怎么伤的这么重啊……”   韩棋默默扭开头,他觉得就是没前世那些事儿他对李婶也喜欢不起来。   周铭涵看见他的反应也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对自己说的话。   “你们家上到你未婚妻下到保姆,谁都可以推我骂我给我脸色看,你还说要把我送人,就是你们家的狗都活的比我有尊严!”   他忽然觉得心痛,原来李婶并不像他看见的那样对棋棋恭敬,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棋棋活的如此卑微,谁都可以来踩一脚。他以为把他纳在自己的羽翼下就可以保护他了,原来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他又想起他曾经拿椅子扔过他,气急了什么浑话都说,甚至说过像李维深一样把他送人的话。他其实只是想吓吓他而已,因为他总想着离开自己,可他现在才知道这只会把韩棋越推越远。   其实不怪他总想逃开自己,没有人愿意生活在囚笼里。他曾经以为他是为韩棋好,但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72第六十九章   想到这儿周铭涵眼神暗了暗,然后打断李婶的絮叨,说:“李婶,汤放下,你回去吧。”   “这怎么能行呢?”李婶忙叫道,“少爷,你现在不能动,还是我来喂你吧。”   周铭涵心里是怨她的,可却不能把她怎么样,那毕竟是前世的事了。何况,李婶是把他一手带大的人。   “放那儿吧,爷爷让你炖给棋棋喝的,我喝这干什么?”   韩棋耳朵动了动,心里极力否认他是有些高兴的。   李婶一听有些讪讪,周管家确实和她说炖给这个……谁喝的,但她当然更关心的少爷。   “出去吧。”周铭涵有些疲惫的说。   “那好,你让这位……小少爷起来喝点啊,少爷你也喝点……”李婶有些尴尬的退了出去。   周铭涵见他走了,不由轻声叫道:“棋棋,棋棋……”   “干嘛?”韩棋闷声回道。   周铭涵轻笑了一下说:“起来喝汤。”   韩棋裹紧了被子说:“那是人家炖给少爷喝的!”   周铭涵被噎了一下,不由哄道:”爷爷特意吩咐给你炖的。”   韩棋一掀被子,爬起来说:“给我炖干嘛?”   “……你身体太虚,爷爷才吩咐的给你补补的,咳咳。”周铭涵心虚的说道。   韩棋无奈的爬起来,盛了一碗汤出来,用勺子搅拌一会儿舀了一勺出来递到周铭涵嘴边说:“喝吧。”   周铭涵一愣,说:“是让你喝。”   韩棋听了眉头一皱说:“我不想喝,再说这是李婶炖给你的,我喝了她不得心疼死啊?”   周铭涵笑了笑,他果然是不喜欢李婶的。于是张嘴喝了一勺,想想又觉得不能这么惯着他,于是说:“你也喝点。”   韩棋舀了一勺出来就皱起眉头,周铭涵忙说:“是不是太油腻了?你把油撇开再喝。”   韩棋听了点点头,总算喝了点,最后两人一起把那罐鸡汤喝了,虽然大半进了周铭涵的肚子里。不过周铭涵见了仍是万分高兴,韩棋总算吃点有肉星的东西了。他发誓,这一个多月来韩棋肯定是几乎没碰肉。   想到这他又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早发现呢?不然韩棋也不至于受这么多苦,想想前段时间韩棋呕吐时痛苦的样子他就一阵心疼。不由得拉了拉他的手腕,果然,都有些硌手了。这样营养怎么能跟得上呢?宝宝是不是也很辛苦?   想到这他不由低声说:“棋棋……”   韩棋被他拉着手时就在猜周铭涵肯定没打好主意,所以他一开口韩棋就翻着白眼说:“到床上陪你睡是吧!”   “???”周铭涵呆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不能动啊?知不知道伤口会感染啊?能不能不要天天想着那种事啊?”韩棋几乎要“语重心长”了。   周铭涵呆了呆,他其实不是那个意思,不是,为什么他在棋棋心里变成了一个满脑子想着那种事的人了?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教育”完后,韩棋帮他理了理被子。见他还“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韩棋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下,耳尖微红的说:“这样行了吧。”   周铭涵觉得这一定不是错觉,韩棋对他比出车祸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这绝对不是被前世对比出来的,他很肯定!   其实在刚听说周铭涵出车祸的时候,韩棋就明白自己已经陷进去了,他知道他不可能再像之前想的那样,合不下来就分是不可能的了,现在的他根本做不到像一开始那样的心平静和。   他想周铭涵果然够狡猾,用一种名为温柔和关心的网将他密密的网住了,让他心甘情愿的陷进去逃不出来。既然如此,那何不好好在一起呢?如果这次周铭涵真的有什么不测,那自己是不是会后悔一辈子?   天天在哪儿愁怎么跟阿爸阿妈说,结果还没说人就不在了,多么可笑?   所以就这样吧,好好在一起,车到山前必有路,那些问题总有解决的办法的。总不能因为害怕打雷就不在雨天出门吧,而且,他也应该相信周铭涵不是吗?无论如何,还有他在啊。   周铭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一面窃喜着韩棋对他的转好,一面却又担忧这一切只是昙花一现。   但不管如何,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周铭涵也在时间的流逝下忘记了一开始的担忧,开始坦然的和韩棋……你侬我侬起来。   老爷子见了气的吹胡子瞪眼睛,趁着韩棋去上课的时间揪着周铭涵的耳朵训道:“你说你,小韩都是有了身子的人了,你还让他给你削苹果,你自己没有手啊?”   周铭涵挥开他的手,得意的用牙签插起一块苹果塞进嘴里说:“爷爷,这是棋棋心疼我特意给我削的,你怎么就见不得我好啊!再说我都多大了,还揪耳朵!”   “我见不你好?”老爷子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怒道:“你说说你,人孩子还这么小你就弄出人命来了,还不给我跟他说,你看他天天还挤公交去上学,那小身板经得起挤吗?要是把我乖孙挤坏了怎么办?”   “是曾孙!”周铭涵强调说。   “是是,曾孙!要我说赶紧给他办休学,这样哪成?小刘也说他身体底子不好……”   周铭涵皱着眉说:“你以为我不想啊?问题是现在还不知怎么跟他说孩子这事儿呢?”   “你不敢说我去说,没用的东西!”老爷子气呼呼的往外走。   “说吧说吧,到时候棋棋一个承受不住,说不定……”刚说到这他顿时止住了,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是真怕宝宝和韩棋在出事了。   “再说,怎么跟他爸妈说还是个问题呢。”周铭涵立刻转了话题,皱着眉说。   老爷子也回过身来,叹了口气说:“还不都是你造的孽,把人家孩子……”   “我看你刚知道有宝宝时也高兴地不得了。”周铭涵故意说道。   老爷子被噎了一下,怒气冲冲地说:“本来我还想拉下老脸去帮帮你的,现在?你自己搞定吧!哼!”   说完老爷子气哼哼的走了,周铭涵又痛苦的皱起眉头。   要说前世吧,韩棋的父母还真好搞定。那时自己也以为他们厌恶韩棋,才让他遭受那样不公平的待遇,所以那时自己对韩棋的父母实在提不起好感。后来他们被赵语馨“请”到A市后,自己又以为他们是拿了赵家的钱才来和他抢棋棋的,他自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   但后来,韩棋的母亲竟然在最后冲进了那场大火里,就为了救出韩棋。这绝不是钱能驱使的,他这才觉得自己以前的认知似乎错了。在韩棋的母亲生命垂危之时他才从韩国文后悔的痛哭中知道,原来他们也是在意这个孩子的,他们只是因为内疚而不懂得如何去和这个被他们抛弃了的孩子相处。   那瞬间他觉得自己和韩棋的父母是何其的相似,明明是爱着那个孩子,却让他对自己无比怨恨。   但这一世,韩棋和家人相处的很好,而且他的父母也很疼爱他,这就不好办了。要怎么样才能让岳父岳母接受自己呢?尤其是在岳母还知道上一世那些事的情况下。   想想就无比苦恼,这时门又开了,叶谨把手放在嘴边咳了一下,走进来说:“本来不该在这时候来打扰你的,不过我看你也好的差不多了,有些事你还是得处理一下的。”   “我不觉得连下地走路都做不到叫好的差不多了。”周铭涵抬头望天花板说道。   叶谨强忍着怒气,把一沓资料甩给他,说:“在你车上动手脚的人找到了,你看看。”   周铭涵拿过来懒洋洋的翻了起来,他已经知道结果了,果然……看到那张从小区录像上截下来的模糊的照片时,周铭涵嗤笑了一下。   叶谨探着头,很八卦的说:“是不是和韩棋很像?”   哪里像了,韩棋的身材比他纤细好吗?韩棋的头发比他短好吗?韩棋的皮肤比他好好吗?(这也能看出来?)   “哪里像了?”周铭涵闷声说,一想到前世他为这事把韩棋的耳朵扇聋了,他就后悔,他就心疼。   “哈,你也看出来不像了?小语也看出来不像了,我查了一下,这人叫林玉,夜色的一个服务生,不过干了一天就被李维深包了。这事李维深做的隐秘,也就卫宇霆知道他还养了这么一个。不过这小子确实长得和韩棋蛮像的,你说李维深他不会一直对你家那位念念不忘吧?”   “滚!”叶谨正说笑着就被周铭涵吼了一声,不由吓了一跳,不过他已经习惯这位爷阴晴不定的性子了,很干脆利落的走了,走时还想:果然韩棋还是用处的,有他在老板肯定不会发火。   周铭涵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气得是为什么前世叶谨没有一开始就查出真相?上一世这事来的要更早,似乎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和韩棋的关系就开始恶化了……   其实这并不能怪阿谨,周铭涵无力的盖住眼睛,即使一开始就查出了真相又如何,那时他们都太倔强,误会了谁也不肯多解释一句,走到最后那条路恐怕也是注定的吧。   再一想到李维深,周铭涵简直要火冒三丈了,前世要不是他毁了韩棋,要不是他一次次设局让自己误会,自己又怎么会……   算了,总不能把原因都怪到别人头上。    ☆、73第七十章   还没出院周铭涵就开始着手布置对付李氏的事,就算没有前世那些事,光李维深这次的做法也已经触到他的底线了。   要是还没洗白那会儿,凡是暗杀周家当家的人,只要被抓到了哪个不是被上了私刑折磨的痛不欲生才给个痛快的,没抓到的也要想办法给毙了。   不过好歹现在不在道上了,他也不想再那么血腥。   他记得上辈子北广场那块地是周、李两家联合开发的,也是半路挖出了遗址。自己的意思是先停工一年,虽然很亏但这也没办法。但李维深不知怎么想的,非要瞒着开发。本来还想好好谈谈,但李维深居然将挖出的瓷瓶贩卖出境,他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但这种事他实在干不来,他好歹也学过历史也是有点爱国心的,这种贩卖文物还要卖出境的行为说实话他心底还是鄙视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再加上那时候他和韩棋的关系已经是冷到冰点了,他也不想再和李维深折腾这些事,干脆毁约了,虽然赔钱是亏了点。   但李维深却瞄上他了,估计是怕自己把他贩卖文物的事捅出去,三天两头派人来找自己麻烦,有一次还差点伤着韩棋。   周铭涵没办法,只好把韩棋送到金湖的一幢小楼里,让人日夜保护着。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那时他刚和韩棋吵了一架,还一气之下把他推玻璃碎片上了,这边才出院那边就送到小楼里,还让人看着不准乱跑。韩棋只以为他是要软禁自己,每天呆在这幢两层小楼里,压抑看不见未来,这也成了他后来轻易放弃求生的原因之一。   周铭涵越想越觉得自己上辈子的做法简直蠢透了,怎么就走到了那个地步?气得狠狠得砸了两下脑袋。   韩棋一推门进来就见他对着自己脑袋狠砸,立刻吓了一跳,忙上去抓着他的手说:“你干嘛啊?是头疼吗?不舒服不会叫医生啊?不知道头上有伤吗?”   周铭涵一见他来了立刻高兴起来,抱着他的腰把脸贴在小腹上说:“没课了?今天来的比较早啊?”   韩棋翻了个白眼,说:“还不是你?昨天我没来就不吃饭了,你怎么受个伤就变幼稚了?”   “嗯……”周铭涵哼一声,耳朵贴在他小腹上移来移去,韩棋一把推开他,脸有些红的的说:“你干嘛啊?老是搂搂抱抱的。”   周铭涵很失望的放开他,暗想:刘叔说的不对啊?我怎么听不见宝宝的心跳声?   韩棋转身拿出食盒说:“今天李婶给你炖了冬瓜排骨汤……”   “哦……”周铭涵听了很失望,问:“怎么不是你做的啊?”   “我忙!”韩棋淡淡的说,然后又回身看了他一眼道:“你都快补成猪头了。”   “呃!”有吗?周铭涵危机了,赶紧捏捏胳膊和脸,要是变胖了棋棋不喜欢了怎么办?   于是等韩棋盛了排骨汤端过来时,周铭涵连连摇头说:“你吃,我不吃。”   韩棋无奈的放下勺子,问:“你又怎么了?”   周铭涵:“……”   总不能是说担心变胖了韩棋就不喜欢他了吧,肯定会被笑的。   “我不饿,你吃。你看你多瘦啊!”   “有吗?”韩棋低头打量了自己一下,然后皱着眉头说:“其实我觉得我最近胖了很多,尤其是腰上长了很多肉。”   周铭涵心虚的别开眼,开始考虑要不要和韩棋说呢?要是一直不说等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棋棋会不会以为自己得病了?这都四个多月了,刘医生说四五个月就显怀了,虽然韩棋因为营养没跟上不是很明显,但自己抱着他的时候也能感觉到他的肚子已经微微凸起了,总不能一直瞒着吧。或者棋棋自己最后能猜到?毕竟他身体比较特别,他们第一次又做的那么……咳咳。   “那个……棋棋啊……”周铭涵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说吧,死就死。万一韩棋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跑跑跳跳的伤到孩子怎么办?他记得他还加了个什么跆拳道社,这个真要不得啊。   “肚子上也长肉了,坐下来都有圈了……”韩棋皱着眉接着说。   “其实……”   “要是女的还以为是怀孕了呢,唉,怎么胖了这么多啊?都是你,把那些汤汤水水都给我喝了才会这样的。诶?你刚刚说什么你?”   “没、没什么……”周铭涵咽了口唾沫说道,好吧,关键时刻他又不敢了。   “哦,那喝汤。”韩棋又端回汤碗,这回周铭涵老老实实喝了,主要还是为了哄韩棋也喝,胖就胖点吧,回去好好锻炼一下肯定还是英俊帅气的!   “对了,明天下午我就不来了。”和他一起吃完饭后韩棋说道。   “为什么啊?”周铭涵猛然抬起头,然后很委屈的说:“我明天出院啊!”   “阿爸明天有事要回家一趟,我和阿姐去送送他,顺便吃个饭。”   “怎么这个时候回家?”周铭涵蹙起眉头,也太赶巧了。   说到这韩棋也皱起了眉头,有些担忧的说:“之前阿妈想包个果园,现在正好有一家到期了,让阿爸回去看看,还有就是大伯他们家的事,好像大堂哥要结婚了,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还让我和阿姐回去,我们都不想回去,就借口学习忙了。”   “嗯,不回去好。”周铭涵点点头,他记得前世让叶谨查过韩棋的家庭情况,那些人,尤其是韩棋的大伯母,给他的感觉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典型,都是一样的山水,怎么养出来的人就差那么多?虽然不知道这一世他们是什么样子,不过看韩棋的表情和语气,肯定没比上一世好到哪儿去。   “包果园?那岳母一个人忙得过来吗?岳父岂不是要回去?”周铭涵想了想又问。   “是啊,而且阿妈的意思是让我毕业也回去。”韩棋烦恼的说。   果然!肯定是那次见面岳母就开始警惕自己了,真是失策啊,居然让对方占了先机。   “那我也跟你回Y城!”周铭涵立刻表明心志。岳母大人,以为这样就能对付得了我吗?哼哼!   韩棋却是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心里仍是十分感动,不由笑道:“瞎说什么啊?你跟我回Y城了,公司怎么办?爷爷怎么办?”   周铭涵趁机搂着他吃豆腐,说:“公司交给爷爷和阿谨,阿谨跟我一起长大的,肯定会帮我孝顺爷爷的。”   等搞定岳母大人再带着媳妇回来嘛!   韩棋好笑的说:“那你也太不孝顺了。”   “嗯,媳妇第一嘛!”   “滚!”   第二天下午,周铭涵出院韩棋最终还是没去,而和韩翠翠一起去送韩国文了,三人一起在车站附近的餐厅吃了顿饭。   本来韩国文嫌贵死活不同意的,但耐不住韩翠翠能磨,毕竟如果果园真包下来了,韩国文可能就不再来A市了。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韩棋的手机忽然响了,拿出来一看上面大刺刺的“老公”两个字,不由耳尖一红,慌忙站起来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韩国文奇怪的问:“在这不能接吗?还非得出去。”   “呃,那个,这边接吵到别人就不好了,呵呵……”韩棋干笑两声跑出去了。   韩国文一脸奇怪,韩翠翠却是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韩棋到外面一接通电话就气冲冲的质问:“你什么时候把我手机上的名字改了的?”   “那个啊,你睡着的时候改的啊,又没改错!”周铭涵得意的说。   韩棋一噎,顿时没好气的问:“你不是刚出院吗?打电话来干嘛?”   “这个呀,你转过身来,朝路边看。”   韩棋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一转身,就看见周铭涵扶着车门站在那儿,笑得一脸傻兮兮的(?)。   韩棋顿时火气全上来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你身体还没好透出了院不在家好好休息乱跑什么?是不是还想再进去一次啊?”   “……我这不是来等你一起回家嘛?”周铭涵很委屈的说。   “???你不是回老宅吗?”韩棋奇怪的问。   “我回老宅干嘛?爷爷也在,周伯和李婶也在,那么多当电灯泡的,还不如回公寓呢,就我们两个多好……”   “行行行,你先回去,我送完阿爸就回去。”   “我等你,车站不就在对面吗。”周铭涵微笑着说。   “那行,你先去车站那边等我,别站着了,伤口疼不疼啊?”   “疼……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周铭涵笑眯眯的说。   韩棋本来听他说疼时还有些担心的,一听到后面那句就黑线了。   “好了别闹了,赶紧到车里坐着,我先回去。”韩棋想糊弄过去。   周铭涵却一把拉住他说:“就亲一下。”   韩棋瞄了四周一眼,小声说:“周围都是人呢。”   “那你亲的快一点。”周铭涵说。   “司机在看呢……”韩棋硬着头皮拒绝。   “他敢吗?”周铭涵回头瞟了一眼司机,司机赶紧把头转到一边听歌,其实是强忍着笑。   “这下行了吧。”   韩棋实在无奈了,四处瞄了一下,赶紧凑上去亲了一下,然后飞快的要离开。周铭涵的手比他快多了,一下就按住了后脑勺,狠狠的啃了一通才满意的放开,说:“快点啊,我在车站门口等你。”   “知道啦!”韩棋狠狠的擦了擦嘴,脸色通红的走了。   周铭涵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才艰难的挪到车里坐下,然后冷哼一声对司机说:“还装什么?赶紧开车。”   司机摘下耳麦一脸正经的说:“老板,我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   “开你的车吧!”   韩棋一脸懊恼的回去,心里把周铭涵狠狠骂了个遍,居然在路边就……可恶!   “弟弟!”他正懊恼着,就听韩翠翠喊了他一声,不由奇怪的抬头看了过去,这一看顿时如被冰雪,脸上血色都退了个干净。   韩国文正站在餐厅门边不远处,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脸色铁青。   韩翠翠在旁边拉着他的胳膊,一脸紧张的朝韩棋使着眼色。   韩棋整个人都懵了,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时在想什么,该做什么。   韩国文脚步不稳的走到他面前,颤着声音问:“二毛,你刚才在干什么?你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我、我……”韩棋嘴翕动了两下,嗓子却像被堵住一般,什么也说不出。   “说啊!你好好跟我说,你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韩国文气红了眼睛怒道。   韩翠翠赶紧朝韩棋喊:“弟弟,快说话啊!”   “我、我……”韩棋支吾了两声,忽然抬起头一脸坚定的说:“阿爸,我喜欢他,我们已经在一起……”   “啪——”话还没说完就被韩国文一掌打在了脸上,韩棋头偏在了一边,白皙的脸上立刻浮现五个鲜红的指印,火辣辣的疼。 ☆、74第七十一章   韩国文气的浑身发抖,刚打过韩棋的那只手的掌心也不住的发热。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他三个孩子里最乖巧、成绩最好的一个,从不用他和淑梅操心。   大丫和小毛从小因为调皮不知道被打过多少回,可这个孩子从小到大他连句重话都没说过。   他现在竟然跟自己说他喜欢那个男的!怎么能这样?怎么会这样?虽然孩子的身体有缺陷,可、可也是男的呀!他一时把他当儿子啊!刘大夫也说是儿子……   他忽然想起韩棋出生那年李淑梅对他说过的话,他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忽然猛地抓过韩棋的手,嘴唇哆嗦着说:“你跟我走,跟我回家!别再见那个人!”   说完拉着他就要往车站走,韩棋猛然抬起头诧异的看向他,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他惊慌的说:“阿、阿爸,我还要上课的……”   说着回头一脸祈求的看着韩翠翠,韩翠翠也被刚才那巴掌吓傻了,这会儿见韩棋都哭了慌忙上去拉住韩国文,劝道:“阿爸你别一时冲动啊,弟弟还要上学呢,大学无故缺课过多是要处分的!弟弟那么幸苦才考上这所学校的,他是我们市当年的状元呢……”   “还读什么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都读得跟男……”韩国文忽然止住了话。   韩翠翠忙说:“阿爸你看,这儿这么多人呢,你要弄得所有人都知道,弄得弟弟被人指指点点吗?”   韩国文狠瞪了她一眼道:“我待会儿再和你算账!”说完又拉着韩棋边走边说:“咱不在这儿说,咱回家说,你现在就跟我走!”   韩棋一边用力挣脱一边焦急的说:“阿爸你冷静点,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好不好,我现在不能跟回家……”   “说什么说,回家跟你阿妈说!”   ……   周铭涵正坐在车里想着今天晚上怎么过两人世界,就听司机奇怪的说:“老板,那不是夫人吗?怎么跟个男的在那儿拉拉扯扯的?好像遇到麻烦了。”   周铭涵听到“跟个男人拉拉扯扯”时脸瞬间黑了,这个宋刚也太不会说话了!好在那句“夫人”让他心情好了不少,于是向外看去问:“哪儿呢?”   “斜后方的路边啊。”司机看了眼后视镜说。   周铭涵忙回头一看,正看到韩国文一脸怒气的拖着韩棋往车站走,韩翠翠一脸焦急的跟在后面。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不会是刚才接吻被看到了吧?出柜也不是这么出的啊!   周铭涵顿时冷汗涔涔,忙叫道:“快,开回去!”   “老板,这边不能回头的啊,逆行要罚钱的。”   “废什么话!让你倒回去就快点!”周铭涵怒道。   宋刚嘴抽了抽,老老实实的违反了交通规则。   车刚停下周铭涵就慌忙打开车门挪了下去,宋刚在他身后喊:“老板你慢点啊……”   喊完就郁闷的想要不要告诉老爷子呢?可开工资的是老板啊?但老爷子又让自己看着老板,纠结……   周铭涵一下车就一瘸一拐的走上去用力拉开两人的手,然后将韩棋拉到身后,一脸诚恳地说:“岳父,您消消气,是我先追棋棋的,您别怪他。”   他一出现吓了三个人一跳,韩翠翠愣了愣在韩国文身后朝他比了个“V5”的手势,周铭涵冲她感谢的笑了笑。   韩国文一见他说这话就想抽他一顿,可仔细一看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眼熟,韩翠翠赶紧在他后面说:“阿爸,他是周氏的总经理,你们华鸿的老板的老板。”   说完暗想:这样阿爸应该会给面子吧。   韩国文听了确实打消了抽他一顿的冲动,憋了半天才说:“我不是你岳父,把他给我放开!”   “好,伯父,您看这里这么多人,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上过几回报纸电视,这事要是被好事者拍下来对韩棋影响也不好是吧。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行不行?”   韩国文一想起李淑梅当年跟他说韩棋后来毁在一个男人手里心中就万分不安,一刻都不想让韩棋和他在一起。他现在万分后悔当初没带韩棋去做手术,而是拿钱盖了房子。是不是因为这样韩棋才不正常的?   当初查染色体时明明是偏男性啊,在他心里韩棋一直是他儿子,怎么能喜欢男的?难怪前段时间大丫一直跟他说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原来两人早就串通好了,原来大丫早就知道了!   他越过周铭涵就去拉韩棋,道:“我们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我教育自己儿子跟你没什么关系。”   周铭涵也有些高兴了,就找个地方谈谈而已,这在路边像什么?他都好声好气的说了,韩国文还……   “唔!”刚好韩国文越过他要拉韩棋时没注意撞到了他,周铭涵顿时闷哼一声,韩棋立刻站到他面前挡着说:“阿爸你别碰他,他身上有伤。”   韩国文看了更气,一把扯过他道:“你给我离他远点!”   韩棋被他拉的猛一踉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周铭涵也恼了,韩棋还怀着孩子呢!但他又不能说,尤其是这种场合,韩棋还是这种状态。于是又一把把他拉了回来,撞到身上自己也轻哼一声,梗着脖子道:“不管怎么样韩棋已经是我的人了,您这样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言下之意我和你儿子已经那啥过了,他早就是老子的人了!   韩翠翠听得扶额,韩棋都想抽他两下。韩国文也不管他是不是自己老板,有没有受伤了,冲上去就要打。   韩棋赶紧拦着道:“阿爸你冷静点,别听他胡说八道……”   韩国文一把推开他,怒道:“你给我让开!今天我非打死这……这、这禽兽不可!”   韩国文想了半天才想了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个欺负了自己儿子的混蛋!   韩棋被他推了一下没站稳,重重的摔在了路边,顿时下身一阵抽痛,尤其是肚子,疼的他冷汗直冒,忍不住呻吟起来。   周铭涵也不管韩国文是不是要打他了,赶紧扑过去抱着他叫道:“棋棋!棋棋!你没事吧棋棋?哪里疼?肚子?宋刚,快,把车开过来……”   韩国文傻眼了,二毛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他不就推了一下吗?怎么跟玻璃似的,还碰不得了?他一开始以为韩棋是装的,是怕自己真打了姓周的。   可一看他疼的脸都煞白的了,也不像装的啊。再看姓周的眼睛都红了,他顿时也慌了,二毛不会真有什么事吧?这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好,三个孩子就数他小时候去医院的次数多。   周铭涵吃力的想把韩棋抱上车,但身上的伤还没好,实在是有心无力。最后韩国文看不下去了,真是没用,抱都抱不动还怎么能照顾好他儿子?   于是一把推开他说:“我来!”   周铭涵被推得伤处一疼,最终抿着唇点了点头。韩翠翠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弟弟为什么会肚子疼,可疼的真是时候啊!   到了医院韩棋立刻被送去了急救室,刘医生狠狠瞪了周铭涵一眼,跟着进去了。   周铭涵拉着他的手说:“两个都不能出事,都不能!刘叔,拜托你了!”   刘医生嘴一抽,心说:我又不是妇产科医生。   韩国文没在意他说什么,就一个劲的叮嘱刘医生一定要救他儿子。刘医生更无语了,不知情的还以为韩棋得了什么绝症呢!   只有韩翠翠在那奇怪,为什么是两个都不能出事?   韩国文也不回去了,想了想还是决定给李淑梅打个电话,问问她那个时候说的那个男的到底是谁?说实话他以前不怎么相信李淑梅说的那些话的,以为她就是犯癔症了。可现在,他觉得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好。   李淑梅一听他问这事心里就有些不安,忙问:“你问这些干嘛?是不是二毛出什么事了?”   韩国文支支吾吾半天,才找个没人的角落小声说:“二毛喜欢上个男的了……” ☆、75第七十二章   李淑梅听了韩国文的话脑袋顿时“嗡”的一声,什么都想不起了,短暂的空白过后她手脚发凉的说:“那个人是、是不是姓周?”   韩国文一愣,忙说:“你咋知道?难不成你以前说的那事是真的?”   李淑梅听他这么一说心底全凉了,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难道这就是命?二毛这辈子又走了这条老路?   她惊慌失措的说:“他爸,你、你赶紧把二毛带回来,千万别让他跟那个男的在一起……”   韩国文苦着脸说:“我到是想带他回去的,可也得他愿意啊!大丫说的也是,学校搁这儿呢,回去又能怎样,还能真不上学了?再说……孩子现在搁医院里,这、这大夫还没出来呢……”   “医院?!你打他了!”李淑梅顿时惊叫,上辈子韩棋也回去过一次,因为那会儿韩翠翠自杀了,那时他们听村里人说韩棋在外面是卖的,韩国文拿出棍子就把他打了一顿,外面还下着大雨就把他赶了出去。   从那以后韩棋就再没回去过,一是他自己不愿意回去,二是周铭涵听说了这件事,也不准他再回去了。   李淑梅想起这事生怕韩国文再把韩棋打跑了,立刻一顿骂:“你打自己孩子干什么?你怎么不打那个混蛋啊?你就会拿自己孩子出气,遇着别人就怂了?”   上辈子因为韩老太太不喜欢韩棋,老挑韩棋的刺,韩国文不想因为这事和他娘吵架,总要象征性的打给老太太看。   虽然他们那儿对调皮的孩子拍几巴掌、打几棍子是常有的事,但韩棋那种敏感又内向的性格,一下就认定了他们都不喜欢自己。   直到前世最后的那些日子里,韩棋对着他们哭吼:“从小到大不管什么错事你们都往我头上安,不是我做的也要打我,你们从来没关心过我没给我买过一件衣服,没问过我吃不吃的饱、穿的暖不暖、被打了疼不疼,出了什么事什么原因都不问就知道指责我!我都被你们赶出家了,你们现在凭什么还来管我!”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孩子是不能一味的打的,才知道原来韩棋对他们有那么多怨恨。她现在是真怕韩国文再做出什么事来让韩棋又和他们疏远了,这个孩子从小就敏感想得多,却又从来不说,很多时候李淑梅也摸不清这孩子的想法。   韩国文被媳妇骂了一通觉得分外憋屈,他不就打了一巴掌外加推了一下嘛,推的那下还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二毛就那么不经推啊?都怪姓周的,躲在他儿子身后算什么好汉?   李淑梅把韩国文狠骂了一顿,问了他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最后觉得韩国文实在没用,让他在那儿指不定要出什么事。越想越放不下心,也不心疼钱了,当天晚上就买了车票要来A市。   韩国文傻眼了,媳妇要来?可他准备回去的啊?不对,现在都过了上车时间了,白买了张车票,都怪姓周的那小子!   韩国文打完电话后回去小声对韩翠翠说:“晚上还得去接你阿妈,她下午的车。”   韩翠翠瞪大了眼,问:“阿妈……要来?”   旁边的周铭涵顿时挺直了脊背,支起耳朵听,这个可比岳父难搞定。   韩国文郁闷的说:“我说让她别来她非不听!”   “她来能干吗啊?”韩翠翠郁闷了,这真是越来越乱了。   ……   周铭涵听到这一瘸一拐的走了,韩翠翠父女看了眼他的背影面面相觑,韩国文哼一声:“二毛还在里面呢,他就跑了,可见一点都不关心二毛……”   “可是刚才弟弟摔倒时他吓得脸都白了呀!”韩翠翠开始替周铭涵说好话。   韩国文又哼一声,想来还是不满意,然后又担忧的看着急救室的门,有些郁闷的说:“你说你弟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经推?”   韩翠翠也奇怪,怎么跌一下就这么严重?还有刚刚怎么说“两个人都不能有事”?越来越有种耽美生子文的既视感,呃,应该是她想多了。   周铭涵拐到旁边的休息室摸出手机拨通了老爷子的号码:“喂,爷爷。”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你个混小子,伤还没好乱跑什么?又出去找小韩了?”   “咳!”周铭涵干咳一声,说:“爷爷,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哦?你小子能来求我?不容易啊?什么事说吧?”   “咳,是这样的……”周铭涵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还没说完老爷子就大叫道:“什么?小韩又进医院了?我孙子没事吧?”   “是曾孙!”周铭涵又强调,“刘叔他们还没出来,不过刘叔进去时还有空骂我,应该没什么大事。”   “哦。”老爷子这回放下了心,又问:“那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棋棋的父亲不同意我们的事,他母亲就更……而且他母亲已经在来A市的路上了……”   老爷子一吹胡子,瞪着眼睛说:“要我出面是吧?”   “爷爷您真聪明!”周铭涵立刻点头道。   “哼,没用的东西,这点事都搞不定。”老爷子不屑的说。   “爷爷教训的是。”   “行,看在我乖孙的份上就帮你一会。”   “爷爷,是曾孙女!我才是您孙子。”周铭涵再次强调。   老爷子这回事理都没理,直接挂了电话。   所以当李淑梅一出车站看见一水儿黑西装站在那儿恭敬的请她上车时,直接吓傻了。   周铭涵交代完老爷子后又拐回来坐到韩国文旁边,想着怎么搞定这一位。   韩国文见他来了也没给好脸色,直接“哼”了一声把头转一边去了,反正他马上就不在华鸿干了,管他是不是老板呢。   韩翠翠尴尬的朝周铭涵笑了笑,这儿气氛实在是太难受了,她多想进去陪弟弟!   周铭涵酝酿了一下说:“伯父,我知道您现在很生气,但还是想请您心平气和的听我说说。”   韩国文没理他,他又继续说:“虽然这么说有点……但我和棋棋确实是真心相爱的……”   “噗——”韩翠翠没忍住笑了出来,周铭涵脸黑了,韩国文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韩翠翠连忙摆手,示意周铭涵继续。   周铭涵嘴角抽了抽,接着说:“您可能觉得两个男的在一起于理不容,可是您想想,我和棋棋在一起除了其中一个不是女的又有哪里不好呢?何况棋棋那种情况,你觉得他还能找个女人一起生活吗?”   韩国文闷闷的想他一直在努力赚钱啊,等韩棋做了手术不就跟常人一样了,怎么就不能娶媳妇了?   韩翠翠用力点头,就是啊,同性恋就不要去祸害女性了。完全理解错方向了。   “再说……”周铭涵顿了顿,垂眸说:“说了您别生气,也先别跟棋棋说,棋棋他……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了……”   平地一声雷响,韩国文直接被炸晕了,这混蛋刚才说什么?二毛……有孩子了?他记得那年检查时刘大夫明明说二毛两套生殖系统发育都不完全,都不能生育的啊?   韩翠翠的表情则变成了这样:(⊙o⊙)!这是神马情况?这不是小说吧? ☆、76第七十三章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和棋棋在一起的,也希望你能接受我们。”最后周铭涵诚恳地总结道。   韩国文第一反应就是今天非得打死这个混蛋不可,他确实也准备这么做了,但刚把对方的衣领提起来急诊室的门就开了,韩翠翠赶紧拉他:“阿爸他们出来了,我们去看看弟弟吧。”   于是又一次解救了周铭涵的危机,周铭涵被放开后也赶紧站起来问:“刘叔,怎么样?”   “你小子命好,摔得不是很重没什么大碍,下次注意点,进去吧。”   周铭涵感激的点点头,赶紧一瘸一拐的进去了。看到韩国文铁青的脸刘医生也有些尴尬,咳了一声说:“您也进去看看吧,人没醒别吵到他。”   韩国文不知道他和周铭涵是什么关系,但听周铭涵叫他刘叔顿时也没了好脸色,说了句“麻烦大夫了”就进去了。   韩翠翠早就迫不及待的跑进去了,仿佛第一次见自家弟弟一般,充满了好奇。弟弟怎么就……她忽然想起小时候隔壁的婶子曾经跟她开玩笑说:“你这个弟弟也可以给你当妹妹哩!”   那时李淑梅让她不要胡说,这么一想她似乎有点明白什么了,难怪爷爷奶奶背地里总叫弟弟小怪物。   她看了看深陷在被褥之间的韩棋,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眉头也紧皱着仿佛睡得一点也不安稳。旁边的周铭涵帮他掖了掖被角,轻柔的将有些汗湿的头发理到一边。韩翠翠看着他那张青涩的脸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弟弟竟然有了一个孩子。想到这她第一次讨厌起周铭涵来了,她弟弟才十八岁就有孩子了,都是这个人的错!   韩国文看到他“动手动脚”的也万分不高兴,但这里是病房他也没说什么。   三人站了半天韩棋也没醒,最后周铭涵说他在这陪着,让他们父女俩去吃个晚饭,到旁边的休息室等。   韩国文点了点头,觉着有了孩子这事就不好办了,还是等媳妇来再说吧。吃饭的时候韩国文忽然对韩翠翠说:“那姓周也没吃,你给他送点吧。”   韩翠翠万分不情愿,她弟弟是年尾出生的,说是十八岁了其实压根儿就没有,这么小周铭涵都下得了手,还有孩子了,可见弟弟看人眼光不行。   这么想着韩翠翠重重的把饭搁桌上,没好气的说:“阿爸让你吃饭!”   周铭涵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有种唯一的队友叛变了的感觉。   另一厢老爷子笑得一脸褶子一口一个“亲家”,叫的李淑梅紧张又惶然。   “唉,这事说起来都是我家那兔崽子的错,我一开始也是不同意啊,可两个小的都死犟。那兔崽子我也打了,可他就是不听,说是非你家小子不可啦!咱做长辈的也没法子是吧,总不能还跟古代那些封建大家长似的,非给拆散了……”   李淑梅听了半天算是明白了,这老头是来替他孙子说情的。但有钱人家的长辈遇到这种事不应该都是拿钱打发了对方吗?怎么还说起情来了?   “这……老先生,我们家二、韩棋他不喜欢男的,将来毕业了要回老家的。”   老爷子噎了一下,又笑眯眯的说:“这话说的,那兔崽子以前也不喜欢男的呀,这佛说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   那也是孽缘!李淑梅暗想。   “……再说毕业的话,还是A市就业机会多嘛,小韩又是学医的,A市可是医改试点,我听说他姐姐也在A市上学,以后你们可以把家搬来A市嘛,我们两家也可以多走动走动,我老头子就孤零零的一个人,要是你们都来了也热闹些嘛……”   这说着说着都说到以后了,李淑梅脸色不太好,僵着声音说:“老先生,我还是想先见见我儿子……”   老爷子又是一噎,果真是油盐不进啊,最终叹了口气,说:“那好吧,刚才小刘打电话来说没事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说着摇摇头又说:“其实这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老了也就看开了,不管怎么样小辈们过的幸福就好,您说是吧。”   李淑梅忧心冲冲的说:“我就是为了我们二、韩棋好啊!”   老爷子听了又是叹着气摇了摇头,李淑梅也有些奇怪,她以为姓周的和前世一样就是把自己儿子当成宠物养着的,可现在一看似乎又不是这样,怎么他爷爷竟然同意两人在一起?   一行人到了医院韩翠翠先跑上来了:“阿妈你怎么都到了?我跟阿爸刚准备去接你呢!”   李淑梅听了朝韩国文瞪了一眼,韩国文立刻紧张的搓了搓手,讨好的叫了句:“媳妇。”   完全没了之前的气势,老爷子好笑的看了一会儿说:“这位就是小韩的父亲吧,我是铭涵的爷爷,唉,我那不肖孙子给你们惹麻烦了。”   韩国文本来不想给周家人好脸色看的,但对方是个老人他也不好再这样,就摇头直说:“这事再说,再说……”   眼睛却直朝李淑梅看,李淑梅瞪他一眼问:“二毛呢?”   “在病房睡着呢,还没醒。”   正说着周铭涵从病房里晃出来了,见了他们就惊讶的说:“爷爷,你们怎么也来了?”   然后就看见李淑梅了,那真是火花四溅的一眼,周铭涵一看就知道爷爷失败了。老爷子气的直瞪眼,说:“你惹下这么大的事还不准我来看看?”   周铭涵也朝他瞪一眼,意思说:居然没搞定!老爷子气结。   周铭涵忙迎上去喊了句“伯母”,然后问:“棋棋睡了,你要去看看?”   李淑梅被他一句“伯母”叫的万分不适应,脸色僵硬的说:“我去看看韩棋。”   于是周铭涵领着她进了病房,老爷子转身笑眯眯的对韩国文他们说:“咱们出去坐坐?这位小姑娘就是小韩的姐姐了吧,长得真漂亮,您们一家人长得都好。”   小姑娘被他夸得脸色通红,韩国文也不好意思起来,几人便一起出去了。   病房里李淑梅心疼的握着韩棋的手说:“怎么瘦成这样了?这才几个月没见。”   周铭涵也奇怪,他最近明明想着法子给他补了,怎么还胖不起来,难道是都被宝宝补去了?   李淑梅试了试韩棋的额头,又说:“怎么忽然就送医院来了,国文说就推了他一下,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   周铭涵心虚的干咳一声,说:“伯母,这……我们还是到外面去说吧。”   李淑梅紧张的看向他,韩棋不会真得什么病了吧?   周铭涵赶紧摇摇头说:“棋棋没事。”   到了旁边的休息室,李淑梅立刻冷下了脸,说:“周先生,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不能同意韩棋和你在一起的,我情愿他一辈子都一个人也不想他和你在一起。就算他真的只喜欢男的,那个人也不能是你。”   周铭涵本来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李淑梅瞬间想起前世自己去求他时的情景,不由有些害怕,但她仍硬着头皮说:“周先生,我这也是为我们韩棋好,你们身份差距太大,在一起受伤害、受非议的一方肯定是韩棋,也请你体谅我们做父母的心情……”   “说到底还是因为前世的那些事吧,如果我说我绝对不会向前世那样对棋棋,一定会一辈子爱他宠他,您还是不同意吗?”周铭涵忽然低哑这声音说。   “你、你乱说什么?什么前世不前世的?我听不懂……”李淑梅瞬间慌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知道那些事?他也重生了?   “听不懂吗?是不想懂吧?”周铭涵讽刺的一笑,说:“你只觉得前世是我害了棋棋,让他惨死,可你知不知道棋棋的死你们也要负很大的责任呢?”   “他在家被他那个‘准姐夫’猥亵,你们连句安慰都没有,任他被人辱骂嘲笑,他出来打工时你们连个阻止都没有,他那时才几岁?”   李淑梅哑然,他们当然知道那事是韩棋受了委屈了,可那时家里穷又能把那人怎么样?韩棋的奶奶一直讨厌他,他们给颗糖老太太都要骂上半天。后来他去打工,他们也舍不得啊,可村里已经流言蜚语传的满天了,他们想着要是韩棋出去了也许就好些了,他们怎么能想到会那样?   “你们把他托付给老乡,那可真是个好老乡,赌钱输了就把棋棋骗到了夜色,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淫窝!他回去跟你们说了棋棋在外面卖了,你们还嫌他丢人,你们怎么不想想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怎么会走上那样一条路?他回去看你们,你们把他赶出来了。他被人送给我了,你们还要来羞辱他。我承认我也有错,我对他不好。可你们就无辜了吗?如果不是你们让他一点点绝望了,他又怎么会拒绝营救,宁可被火烧死?您也试过,您应该知道那有多痛吧!”周铭涵声音低哑,说道最后甚至有些恶毒。   李淑梅此时已经泣不成声,是啊,你们是他的父母,明明应该是最爱他的人,为什么却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这么多的苦而无动于衷?就为了那些所谓身不由己、无可奈何的理由。   “你不是问我棋棋怎被推了一下就躺在病床上了吗?”周铭涵忽然神色变得温柔无比的说:“因为棋棋他有了我的孩子了啊。”   李淑梅怔住了,孩子?这怎么可能?   说完周铭涵又有些自嘲、有些痛苦的说:“你知不知道,前世……他一心求死的时候,也是、也是……”说到这他有些哽咽,忽然用手盖住眼睛,痛苦地说:“也是怀着孩子的……”   “那时已经三个多月了,我看过图片,要不是刘叔指着我都认不出那是我的孩子,我还让刘叔查了性别,是女孩……多神奇……,可是没有了……和棋棋一起被那场大火带走了……”   “可她现在又回来了,跟棋棋一起回到我身边了,我不能再失去他们了,你明白吗……”   李淑梅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她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语无伦次的说:“可、可你们真的不能在一起啊,你还想让前世的悲剧重演吗?前世就是你那什么未婚妻害死了韩棋,他跟你在一起多危险……”   周铭涵刚要再说什么,忽然门口传来了“咚”的一声响。周铭涵连忙忍着疼冲过去拉开了本就虚掩着的门,然后就看见韩棋穿着病号服痛苦的蹲在地上,头抵在门边的墙上,满面泪水。   周铭涵顿时慌了手脚,慌忙蹲下伸出手把他搂到怀里安慰的拍着他的背,道:“对不起棋棋,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怎么了?是哪里疼吗?” ☆、77第七十四章   韩棋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什么人在说话,可等醒了却发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不由奇怪的下床走了出去。   才走出病房就隐隐听见旁边休息室里传来了李淑梅的声音,然后就是周铭涵的,他心下一慌赶紧就跑了过去,可手刚放到门的把手上就顿住了,他们在说什么……前世?   他们怎么知道?韩棋顿时手脚有些发凉,然而周铭涵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遭雷击!   他也重生了?他一直都记得?他还故意接近自己?自己跟他说那些话时他还装不知道,他一直在骗自己吗?   还有……孩子?他之前摔倒时也曾怀疑过,可又觉得太荒谬。但现在被以这种方式证实却让他感到浑身发冷,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孩子?他慢慢将手放到了小腹上,前世这里也曾有过一个孩子?是他的孩子?   可他却、可他却亲手杀了它?让它和自己一起葬身火海,被烈焰吞噬?那种被火焰灼烧着每一寸皮肤的感觉,他知道那有多疼,他疼得把指甲都掐断了,恨不得在地上打滚。可他现在才知道,那时还有一个孩子也陪着他忍受这样的痛苦……   韩棋脸色苍白,眼泪抑制不住的从眼眶流出,小腹也隐隐作痛起来,他终于承受不住的跌坐在了地上,痛苦的将头抵在墙壁上。   他轻轻的抚上小腹,是不是这个孩子也在怨恨自己,怨恨他那样轻易的放弃生命,怨恨他给它带来无尽的痛苦,甚至连看一眼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机会都不给!   为什么要出来呢?为什么要听见这些呢?如果一直不知道该多好,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难受这么痛苦了。   他越想越痛苦,只觉得心脏那个地方如被刀割般的疼,疼的他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周铭涵惊慌失措的搂着他,轻轻的抚着他的脊背,紧张的说:“别怕啊别怕,有我在呢,深呼吸啊,深呼吸……”   然后转头朝已经愣住了的李淑梅大叫:“快去叫医生啊!”   李淑梅慌忙跑去找医生,脑子里乱糟糟的都是:他听见了,二毛听见了……   周铭涵吃力的抱起韩棋,也不管伤口有没有裂开了,一步一挪的把他又抱回了病床上。韩棋还在控制不住的发抖,周铭涵轻吻着他的额角,低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韩棋忽然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周铭涵闷哼一声身体一僵,继而又轻抚着他的脊背,安慰的说:“没事的,发泄一下就好了,已经没事了,现在大家都好好的,你好好的,孩子也好好的,大家都没事啊,乖……”   韩棋咬了一会忽然松开,埋在他怀里不住的颤抖,呜呜的低鸣声像受了伤的幼兽一样。周铭涵觉得胸前一片湿热,听见他压抑的哭声更觉得心疼,红着眼眶说:“乖啊,哭出声来就不难受了,哭出来……就不难受了……”   说道他眼圈又红了红,顿时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韩棋终于没忍住,趴在他怀里失声痛哭起来:“为什么我要出去……为什么我要听见……”   医生进来后见到这副情形顿时有些尴尬,李淑梅眼眶微红的说:“周先生,让大夫给二、给韩棋看看吧。”   周铭涵身形一僵,然后轻轻摩挲着他的头发说:“乖,让医生看看好不好?”   韩棋也僵了一下,忽然推开了他,有些抽噎的说:“你出去吧。”   周铭涵被推开后顿时觉得怀里空荡荡的,一阵不安袭来,他不知道刚才韩棋究竟听到了多少,他知道了自己就是前世的那个周铭涵还会不会和他在一起,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他笑?   他有些失落的说:“那你好好检查,我去外面等等。”   说完他又等了一会儿,韩棋始终垂着头没有说话,周铭涵叹了口气蹒跚着脚步出去了。   等走到外面他终于支撑不住靠在墙上,顺着墙滑坐在地上。周铭涵只觉得伤口更疼了,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更疼的还是那个名叫心脏的地方。   刘医生一来就见他这副颓废模样,不由奇怪的问:“你怎么这副样子?韩棋怎么了?我怎么听说又叫医生了?”   然后见他捂着缝针的地方,忙担心的问:“怎么了?伤口裂开了?快起来,过去我帮你看看。”   说着就伸手要去拉他,周铭涵却一把将他挥开,烦躁的说:“没事!”   刚好这一幕被老爷子看到了,提起拐杖就要打:“你个兔崽子,真是无法无天了!怎么跟你刘叔说话的?”   刘医生忙拦下说:“别别,铭涵伤口裂开了,我看刚才徐医生进去了,可能小韩又出事了铭涵才……”   “这怎么又出事了?”老爷子和韩国文都慌了。   “我跟伯母在说话,被他听见了,嗯……受了点刺激。”   周铭涵垂着头说,说完扶着墙踉跄的站起来,刘医生忙扶了他一下,周铭涵低声说:“抱歉刘叔,刚才心情不太好,伤口好像裂开了,去你那儿你再帮我包一下吧。”   “好好……”刘医生忙扶着他走了,走之前还给了老爷子一个眼神。   老爷子见了叹了口气转头对韩国文说:“亲家啊,你看,这非得弄得两个小的生离死别吗?咱做长辈的也要多为孩子考虑是不是?你看小韩因为这事都叫了两遍医生了,他又有了孩子了,要真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韩国文又是担忧又是为难,其实刚才在外面他就被这个小老头说的有些动摇了,可还想了半天觉得还是要跟媳妇商量,这事他可不敢独自决断。   正想着李淑梅就擦着眼睛出来了,韩国文刚想说什么却见她眼角通红,忙问:“咋了?是不是二毛出事了?”   李淑梅哽咽了一下,低声说:“没事。”   “没事怎么哭了呢?”韩国文还是担心的问。   “说了没事没事!哪来那么多话要问!”李淑梅忽然朝他吼了一句,说完就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兀自掉眼泪。要是周铭涵在肯定会明白韩棋这一世的性格是遗传自谁了。   韩国文顿时有些尴尬的朝老爷子看去,老爷子把头扭到一边研究……雪白的墙壁。   韩国文忙坐到李淑梅旁边拉着她的手说:“这在外边你给我留点面子,到底是咋啦?”   “没……”李淑梅擦擦眼,低声说:“我跟……那个人说话被二毛听见了,那个人也知道我跟你说的那些事,我看二毛那反应……恐怕也知道,我、我,刚才二毛让我也出来时看都不看我……”   说着李淑梅又哭了起来说:“你说他是不是还怨着我啊……”   韩国文怒道:“他敢!”然后赶紧搂着她的肩膀哄道:“你瞎想什么?他是咱儿子呢?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哪有做儿子的怨自己娘的……”   “可、可……”   “可什么呀,那都是你自己癔症了,自己吓自己的,咱对他哪像你说的那么差啦,你看从小到大我打过他没?哪里我娘一说他我就打他啦?”   ……   周老爷子在一边支起耳朵偷听,听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知道这李淑梅挺怕小韩跟她闹翻,这就好办了,小韩肯定是喜欢他孙子的,这点他还是很自信的,想到这他满意的摸了摸胡子,想着怎么再加把劲把这对父母给说服了。   周铭涵那边刚包好伤口就见叶谨也赶来了,叶谨气见了他喘吁吁的说:“我说你怎么出个院出到现在还在医院啊?你让我查的事查出眉目了,北广场那片确实挖出遗址了,不过这事李维深瞒的挺紧,封口费给的相当高!”   “宋远江调查的怎么样了?”周铭涵皱着眉头问。   “这个还没头绪,那老狐狸太狡猾了,最近听说又要升了。”   “可以从他女儿下手……”   “不是吧?你真让我去施美男计啊?我跟你说我是有家室的人了,我绝对不会背叛小语的……”他还没说完叶谨就抱着胸一脸惊恐的打断了他的话。   周铭涵瞥他一眼说:“你想多了,你去找卫宇霆,说我答应他的条件。”   “什、什么条件?老板你和卫总有联系?”叶谨惊讶的问。   前段时间李维深成功的把他父亲李政逼下副董的位置,自己做了副董,卫宇霆荣升李氏总经理一职,虽然董事会姓李的一派纷纷不满,但那群人毕竟没什么本事,纯粹是挂闲职吃白饭的。   “你去这么跟他说就行了。“周铭涵皱着眉说,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和卫宇霆这种人合作,但有宋远江一天他就不能把李维深怎么样。想抓宋远江的小辫子太难的,唯一下得了手的地方就是他女儿宋茜。   宋茜嫁给李维深这么个纯gay婚姻能幸福吗?而李维深身边的卫宇霆又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怎么可能放弃这一助力?这些事也是前世后来才知道的,现在想想卫宇霆给李维深戴的绿帽子还真不少。   其实他本来可以慢慢料理这些人,但现在这种情况下李维深肯定不会放过他,一次暗杀失败了下次肯定就更加致命,上辈子他就是想慢慢处理才让人钻了空子,酿成了那个无可挽回的悲剧。   现在的情形又和前世相似,韩棋的情况也不是很好,所以他的时间并不多。他不能再等了,不能再让韩棋受到伤害了!和卫宇霆合作……是最快捷的办法,他掌握着李维深和宋远江官商勾结的最有力证据!   “那官窑的事怎么办?捅出去吗?“叶谨又问。   “他们做到哪步了?‘   “已经弄了两批出境了,也够判个三年了吧,不过有姓宋的在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   “先让记者报道一下,在网上刺激刺激民愤,嗯……多找些人……”   “水军!”叶谨干咳一声说。   “嗯,水军。” ☆、78第七十五章   x医生帮韩棋检查完之后微笑着说:“动了胎气有些不稳,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家伙很顽强!不过千万不要再折腾了,要保持情绪平静。”   韩棋眼睛还红着,听了他的话抿着唇点了点头。   医生常帮他检查也大概知道些事,便笑着说:“主要是刚才情绪太激动导致的,我知道周总一开始要瞒着你,怎么?是接受不这件事吗?”   韩棋听了摇摇头,医生温和的笑笑安慰道:“你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国外就有一例,所以也别负担太重,放松心情就好。”   说完医生便松了口气,总算把这句话说了,这可是当初刚查出这少年是怀孕了的时候周总就交代的。   韩棋听了还是很感激他,摇摇头说:“也没,就是忽然知道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有些、有些……”   “没事看开些就好,要不要看看孩子?”医生以为他还是接受不了,于是想培养一下他和孩子的感情。   “可以吗?”韩棋好奇的问。   “当然了。”医生说完就开始摆弄起旁边的仪器,然后把一些东西放到他肚子上,最后指着屏幕上的图像说:“看,这就是孩子,小家伙很健康呢。”   韩棋也微笑着看向屏幕,觉得这一切神奇极了,他眼神随着医生的手指移动,仔细辨认着那里是头,那里是脚。也许是上辈子曾有过一个孩子的信息冲击了他,竟淡化了他能生孩子这件事给他的冲击。他知道一切后唯一想的只是这一世一定要好好对这个孩子,弥补上一世的亏欠。   他又看向屏幕,看到那个小东西忽然动了动,他自己也感觉到了,顿时觉得生命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就像那年韩国文带他去书店,他第一次看到那本描述母亲是怎么孕育子女的书时也是这样的感觉,心里顿时充满了暖暖的感觉。   一个小生命正在他身体里慢慢成长,他们一同心跳、一同活着,多么令人感动。他忽然想李淑梅在怀着他时是不是也是这种心情?是不是自己动一下她都会无比喜悦?   医生见他表情变得柔和起来便放下了心,将仪器关了收拾一番悄然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李淑梅他们也进来了,老爷子已经知道韩棋知道了自己怀孕的事了,就宽慰他说:“小韩啊,这事都是铭涵不对,爷爷一会儿帮你教训他啊!”   韩棋朝他笑了笑说:“爷爷,我想和阿妈说会儿话。”   “好好好!”见他叫自己爷爷老爷子就放心了,摸摸胡子笑眯眯的走了。   韩棋又看了看旁边的韩国文,韩国文愣了愣,李淑梅忙推了他一下。韩国文很郁闷的也出去了,不明白儿子要说什么还是自己不能听的。   等人都出去了屋里就只剩下李淑梅和韩棋两个人了,李淑梅有些紧张的问:“二、二毛,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   韩棋淡淡的朝笑了笑,说:“阿妈,你坐下说吧。”   李淑梅这才想起坐下,等她做好了韩棋又问:“阿妈,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今天下午3点的车……”   韩棋摇了摇头,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您是何时重生的,这么问应该没错吧?”   李淑梅一下失语了,结结巴巴的说:”我、我……”   韩棋转过头定定的看着她说:“在我出生的时候吗?”   李淑梅有些语塞,过了半晌还是点了点头。韩棋难过的闭上了眼,半晌才轻声说:“那为什么还要把我丢了呢?那天那么冷……还下着雪……”   泪水从眼角划过,落进了枕头之中。李淑梅低声呜咽起来,韩棋最终失望的说:“不想说就算了吧,总这这一世你们对我也很好,我们都很好……”   “不是的!”李淑梅忽然哭出声来,韩棋愕然看向她。   “不是的……”李淑梅摇摇头,满脸泪痕:“阿妈那时刚来,阿妈看见你就想起你在着火时说的话,就想起你被烧的……阿妈不想、不想你再那样活着,我就想,与其让你以后那么……还不如,可我还是舍不得啊……我、我……阿妈知道我们上辈子对你不好,可阿妈真的后悔了啊……”   “……我知道了,别哭了……”韩棋爬起来帮她擦着眼泪,自己眼睛也红红的,他有些破涕而笑的说:“我就知道阿妈不会嫌弃我的。”   李淑梅也把他搂在怀里,哭道:“阿妈怎么会嫌弃你,你是阿妈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啊……”   “阿妈,以前的事我们就忘了好不好?本来就不该想起来的,人总不能老活在过去里吧?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好不好?”韩棋最后叹了口气说道。   李淑梅听了自然是高兴的,可她还是有些迟疑:“那你跟那个人怎么办?唉,我也能看出来他对你跟以前不一样,要是你非跟他不可阿妈也没有办法,但受了委屈千万要回来跟我们说,别再都一个人闷着。要是不跟他了也好,咱回老家,阿妈帮你带孩子……”   说到最后李淑梅不由有些尴尬,韩棋也有些脸红,最终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李淑梅有些疑惑,韩棋有闷声说:“我现在不想看见他,我一看见他心里就难受,就想到跟我一起死的孩子,就……”   说到这他声音有些哽咽:“可我还是觉得喜欢他,是不是很没用……”   李淑梅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说:“傻孩子,这事哪说得清呢?我当初还要死要活的非嫁给阿爸不可呢,结果你阿爸没用就算了,还连累你们姐弟三个……”   韩棋笑了笑说:“阿爸现在不是被你调教的很有用了吗?”   李淑梅听了笑着敲了敲他的头说:“又好了?都能笑话你阿妈了!”   ……   周铭涵慢慢从门口挪开身体,沉着脸走到旁边坐到了椅子上。   老爷子斜他一眼,阴阳怪气的说:“听完啦?都听着什么了?”   周铭涵没说话,半天闷声说:“挺晚的了,爷爷你先回去休息吧。”   老爷子哼了一声说:“我等两位亲家一起,我还没请他们吃饭呢。”   韩国文连忙摆手说:“不不不,我们在这陪着孩子就行。”   老爷子忙说:“哎,亲家你就别客气了,医院这边没有那么多床位,就去我那将就一晚吧。”   韩国文还想再拒绝就见李淑梅出来了,这回倒是一脸笑意。她看了看周铭涵,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说:“二毛还没睡,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周铭涵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句“谢谢”就拐了进去。   韩国文抱怨的说:“你怎么不让我进去。”   老爷子也朝李淑梅笑了笑,又开始接着游说。   周铭涵进去后韩棋正闭着眼睛睡觉,走近后却见他睫毛在微微颤动,很明显是在装的。   周铭涵坐到床边轻笑一声握住他的手放到嘴边轻吻了一下,说:“我两辈子就喜欢你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你还说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还能想什么啊?我就想你能在我身边啊!想你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和我在一起,我们一家平平安安的在一起。”   某小孩的眼皮都开始动了,周铭涵又接着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是在想周铭涵他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前世的事?他是不是故意接近我要耍着我玩?”   说到这他把韩棋的手贴在脸上,说:“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就是喜欢你而已,就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我也是……也是出了车祸后才想起那些事的,你上辈子老说我冷酷无情,你才是真的冷酷无情,你一把火烧了干净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   韩棋忽然睁开了眼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用力想要抽回手,周铭涵才意识到他刚才说了什么,忙爬起来坐到床边把韩棋搂到怀里安慰:“对不起、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孩子的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当时又不知道,我也是那天才知道,不要再怪自己了好不好?都怪我……”   韩棋挣了一会儿,抿着唇说:“你放开。”   周铭涵紧紧搂着他,固执的说:“不放,放了你又要跑了。”   韩棋气结,闷声说:“我往哪儿跑啊?你伤口不疼了?”   周铭涵顿时高兴的亲吻着他的额角,激动地说:“棋棋,你还关心我,我真高兴……”   “我说真的,你放开吧,压着你不疼吗?”   “不疼!”   韩棋不再理他,兀自生闷气。   周铭涵又小心地说:“棋棋,你都原谅你母亲,也原谅我好不好?”   “阿妈对我有生养之恩,我有什么资格怨她?”   周铭涵:“……”   “再说我不是怨你,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又不是你放火的,你也没想我死,我只是怨我自己……”   “我知道,可那真的不是你的错,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是受害者啊!所以别再责怪自己了好不好?”   “我看见你难受……”   “我……”   “很难受很难受的那种,难受的喘不过气来,胸口闷闷的……”   “……”   “我知道我很没用还是放不下你,我也知道你和前世不一样了,不会再像那时候那样对我……,可是我现在真的没办法再跟你像平时那样相处……”   说着韩棋抿了抿唇又接着道:“我觉得我们最近先不要见面了,好好冷静冷静好不好?”   周铭涵嘴唇动了动,最终说:“好!”   接着又补充说:“但是能不能让我叫人跟着?最近有人找我麻烦,你身体又不好,我担心牵连你。”   韩棋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说:“好。”   见他答应了周铭涵有些高兴,犹豫了一会儿又说:“其实那时候我不是要软禁你,也是怕有人把你抓去威胁我,那时候形势比较紧张,我还把那里的玻璃都换成了防弹的呢!”   说到这他又黯然:“早知道不换多好……”   就不会救不了你了。   “嗯,我说他们怎么怎么砸都砸不坏呢。”韩棋微笑了一下说。   周铭涵见了愣了愣又说:“其实那次车祸是李维深故意设计我的,我一时晕了头就没想那么多……”   “……”   “还有那次推了你,也是他设计我的,他把你骗出去拍了照片还给我寄了你们以前的录像,我多气啊!”   “……”   “……当然也都怪我,一气糊涂了就……”   “你要在这把那些事都数一遍让我再恨你吗?”   “没、没……”周铭涵两忙摇头。   韩棋拉过被子又背对着他躺下了,过了半晌闷声说:“那些事都别提了,过去就过去了,反正跟这辈子关系也不大,何必非要想起来让自己难过呢?”   周铭涵有些高兴又有些惆怅,最后斟酌了一下说:“我今晚能不能睡这儿?”   “不能。”韩棋闷声说。   周铭涵听了很失望,韩棋又解释说:“阿妈今晚睡这。”   “哦。”周铭涵心情好点了。   “你还是去睡其他病房吧,让医生看看你那伤。”韩棋想了一会儿又闷声说。   “好。”周铭涵朝他着他的后脑勺笑了笑,最后俯身亲了一下才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79第七十六章   韩棋出院后就搬出了宿舍,给学校的理由是生病了住宿舍不方便,宿舍里另三个家伙纷纷表示惋惜,因为没人给他们带饭叫他们起床了。   李淑梅回家收拾了些衣物就又回了A市,在大学城附近租了房子要照顾韩棋,房子当然是周铭涵找的,而且提前给了一半的钱还让房东别说出来。   韩棋虽然对房租这么便宜感到狐疑,但他没什么社会经验,被忽悠两句也就信了。   老爷子知道这事以后直骂周铭涵没用,然后每天都要往韩棋这跑一趟,每次都带着各种补品,弄得李淑梅尴尬不已。   韩翠翠再来看韩棋时就一个劲儿的盯着他的肚子瞅,韩棋被她看的万分尴尬,转头求助般的叫了声:“阿妈!”   李淑梅出来在韩翠翠脑袋上拍了一下说:“去剥葱!”   韩翠翠遗憾地说:“哦,弟弟现在连活都不能干了哦。”   韩棋老脸一红,狠狠得瞪了她一眼,韩翠翠笑嘻嘻的说:“弟弟你可要生个可爱点儿的小孩啊,千万别跟韩小毛似的,韩小毛小时候讨厌死了。”   说到韩小毛韩棋忽然想起李淑梅刚决定留下来照顾他时,韩小毛立刻就泪眼汪汪的打了个电话过来,一再强调自己高二了,非常需要母亲的关怀,不然成绩会下降,结果被李淑梅狠狠教训了一顿。   老爷子放下茶杯笑呵呵的说:“想什么这么高兴?不会是想那小子了吧?”   还真不是!不过饶是如此韩棋还是红了脸,小声说:“没有。”   老爷子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笑呵呵地说:“铭涵最近比较忙,委屈你啦!唉,也不知抽什么风非要跟老李家杠上……”   “我听说上次车被动手脚是李维深指使的……”   “唉,老李家也是……,老李是不行啦,在医院吊着命呢,我看他这个孙子没什么本事阴损的手段却不少,李家估计是不行了……”   “那周、咳,铭涵不会有什么事吧?”韩棋说完耳朵有些发热。   老爷子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道:“铭涵这孩子做什么事向来都要事先做好万全的准备才下手,不会莽撞行事的。若要是真输了,也只能说他没本事……”   说完又朝厨房喊了句:“亲家,少炒几个菜啊,人不多……”   李淑梅锅铲一顿,她是不想跟周家人来往的,但人家一个老人家,她也不好往外赶啊。   这时韩国文开了门进来,扑了扑身上的雪花说:“真是怪了啊,A市今年竟然下雪了。”   老爷子笑眯眯的说:“去年也下了,不过比今年晚,你们那会儿估计回Y城了。”   韩国文头一抬这才发现屋里还多了个老头,忙搓搓手尴尬的说:“老先生也来啦……”   老爷子点点头,说:“外面雪下的大吗?”   “不大,不大,呵呵,落地就化了。”韩国文干笑着回答。   韩棋拿了条毛巾给他说:“阿爸,擦擦脸吧。”   韩国文接过毛巾胡乱擦了一把,说:“我去看看菜怎么样了……”   说完猫着腰就钻厨房里去了,又留韩棋和老爷子在那儿大眼瞪小眼。   韩国文凑到李淑梅旁边问:“这位怎么来啦?”   李淑梅还没说话韩翠翠就插嘴道:“阿爸你不知道,他每天都来给弟弟送补品呢,可勤快了,估计真把弟弟当他们家孙媳妇了……”   李淑梅回身敲了她一下道:“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说完又翻着锅里的菜,小声说:“人家爱来我又不能赶他,估计是来看曾孙的……”   “那也该是那混蛋来的勤啊?哦对了,我上来时见着那混蛋了,在下面车里猫着呢,你说要叫他上来不?”   韩翠翠又插嘴:“你都给人爷爷上来了,还不给正主上来啊?”   李淑梅作势要拿铲子拍她,韩翠翠赶紧把剥好的葱递给她笑嘻嘻的跑了,结果跑出去就后悔了,客厅那气氛,真心尴尬。   李淑梅想了一会儿说:“算了,我看二毛也放不下他,叫他上来吧。”   韩国文应了声就出去了,然后寻思半天觉得还是让韩棋去吧,那混蛋等了半天不就是想见自家儿子吗!   韩棋听了韩国文的话有些讶然,忙站起来就朝外走。韩翠翠忙喊:“弟弟你带把伞呀,外面下雪呢。”   说着就拿了把伞给他,又扔了条围巾说:“围着吧,你现在可金贵着了。”   韩棋听了脸微微发红,小声说:“阿姐,你能不能别老用那么诡异语气说话啊?”   韩翠翠一听表示很委屈:“我语气哪里诡异啦?我就是有点小好奇而已……”   “好了知道了,以后少说那些话,少盯着我看!”   “我是为你好呀,不是我说你,你走路小心点啊,刚才那样还好没摔倒,不然吓死个人啊……”   “好了好了,你现在说话跟阿妈似的,更年期提前了吗?”韩棋抱怨一句出去了。   韩翠翠站在门口顿时石化了……更、年、期?!韩二毛也变得和韩小毛一样讨厌了,她不就是想近距离观察一下男男生子么!就变成更年期了?   韩棋到了外面,依旧是昏黄的灯光,依旧是那辆黑色的轿车,但心情却是如此的不同。   他看了看车窗下落的烟头,深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抽抽鼻子走到车旁板着脸说:“喂,来了干嘛不上去啊?还非要我来请你?”   周铭涵手抖了一下,夹着的烟头顿时落到了地上,他猛然睁开眼,看见眼前的人后目光里满是惊喜,   韩棋见了有些别扭,眼神躲闪的说:“你这样不冷啊?来了为什么不上去啊?”   周铭涵目光柔和的看着他说:“你不是说最近不要见面吗?”   其实在韩棋说出那个要求时周铭涵心底也是隐约赞同的,因为他接下来要腾出手来对付李氏,可能没那么多精力照顾韩棋,又不能跟前世似的把他关起来。   他也怕和韩棋来往过于密切给他带来危险,万一李维深再想什么阴招对付自己,结果却牵连了韩棋呢?这种事前世不是没有,或者直接把韩棋抓去?   虽然这么想着,可他还是抑制不住想看看韩棋的冲动,看他过得好不好,孩子好不好。   韩棋听了却是万分尴尬,低头小声说:“我的意思是最近不要见面的那么频繁了,不是不见……”   周铭涵:“……”   然后……咆哮:“你当时明明说‘最近最好不要见面了’。”   “我又没说‘一定不要’!”韩棋辩驳。   “可……”   “可”字还没说完韩棋就瞪着眼说:“你又要跟我吵?”   周铭涵憋了半天,最后车门一开把他拖了进去狠狠堵上了那张嘴,舌头在他嘴里肆意逡巡着,吻得韩棋唇舌发麻,呼吸困难,脸憋的通红,最后用尽全身力气才狠狠将他推开,没好气道:“一股烟味,以后不准抽!”   “好。”周铭涵看着他,眼神都能溢出水来了。   韩棋头皮一阵发麻,硬着嘴说:“宝宝吸二手烟不好……”   周铭涵立刻举手发誓:“我一定戒。”   韩棋一把推开他要出去:“那还呆在这干嘛?上去吃饭。”   说完就要出去,周铭涵一拉衣领又把他扯了回来,拿了个小盒子给他,说:“送你的。”   韩棋狐疑的接过来,打开,是个手表,顿时黑线,周铭涵是有多喜欢送手表啊?   周铭涵立刻解释道:“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早就买的,结果后来出了那么多事就忘了。虽然你生日也过去半个月了,可买都买了,你就收着吧。这回可别丢了,里面安了追踪器了,万一出什么事我也好找你……”   韩棋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他,眼神说不出的怪异。   周铭涵又说:“或者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你就当是圣诞节的礼物……”   最终韩棋语气古怪的说:“其实……我生日还没到……”   周铭涵石化了,怎么会……还没到?   “不是十二月八号吗?”   他特意让叶谨查的啊,而且上辈子也都是过这一天啊?每回他都买了蛋糕呢,好吧,就两回。   韩棋忍着笑说:“嗯,是十二月八号没错,不过是阴历的,我们那过生日不过阳历,上户口时阿爸又不记得我出生那天阳历是多少号,就说了阴历的日子,阳历的话估计是一月多吧,嗯,就是这样……”   周铭涵:“……”   然后万分哀怨的说:“上辈子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你都不说。”   “呃,你又没问。”韩棋表示很无辜。   “我每年那天都买蛋糕回去!”   “我那天又不过生日,怎么能想到你是买给我的?你又不说,我以为你自己想吃呢?”韩棋还是表示自己很无辜。   周铭涵一口气憋着真是没地方出,上辈子走到哪步真是不怪别人啊!   最后韩棋拉拉他的手说:“好啦,礼物我收着了,就当你提前送我了好不好?”   “不行!”周铭涵憋着口气,一把扯过他的手小心帮他带上,然后恨恨地说:“这个是圣诞节礼物,生日礼物到时候我再送。”   韩棋忍着笑说:“好吧,勉强收下。”   然后摸了摸手腕,手表刚带上的时候凉凉的有些不舒服,但他心底却感到一阵阵的暖意。   周铭涵把他抱在怀里,头埋在他脖颈里闷闷的说:“那你其实应该是阳历一月出生,不是十二月,身份证上的年龄报大了一岁……”   “嗯,怎么了……”   “我以为你是满了十八岁才、才……结果你实际才十七……”   呃?   说到这韩棋就来气,要不是那次喝醉酒也不会……咳咳,还是算了,好歹孩子又回来了。于是没好气的说:“上辈子我才十六时你还不……,嗯,那样算我那时其实是十五呢……”   说到着周铭涵又一阵心虚和心疼,然后就是满腔怒气,李维深比他更先,果真是人渣,棋棋那么小他都下得了手!不过,似乎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两人正抱着韩棋的手机就响了,他忙掏出来按了接听键,那头传来了韩翠翠戏谑的笑声:“弟弟,你要跟‘弟妹’抱多久啊?菜都要凉了。”   韩棋慌忙推开周铭涵说:“马上马上!”   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往楼上飘,脸一阵阵的发烧,不会阿妈他们都看见了吧?刚才还亲了来着,完了!   韩棋在心里把周铭涵骂了数百遍,都怪他,喊他上去吃饭就老老实实上去嘛,非拉着他鬼扯!   于是没好气的推开他下车,说:“快点,吃饭了。”   周铭涵也下了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弟妹?”   呃?韩棋心虚的扭回头,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错,叫‘弟妹’哪里错了?本来就是嘛!   于是理直气壮地转回头说:”哪里叫错了吗?本来就是弟妹!“   周铭涵一噎,走过去狠狠的在他头上揉了两下,暗想等解决完这些事、等棋棋身体有没事后,非得让他明白明白是不是弟妹!   不过说起来韩翠翠他们到底该怎么称呼自己呢?妹夫姐夫?不行,太丢人了!弟夫哥夫?额,没听说过啊!而且韩棋会杀了他的。   这该怎么叫?纠结啊,总不能真叫弟妹二嫂吧?好想死一死……   不过一会儿他就不那么纠结了,两人刚一进门韩翠翠就对了厨房喊:“阿妈,弟弟和周大哥回来了,可以吃饭了。”   周铭涵满意的点点头,这称呼好。然后再扫一眼屋子,咦?爷爷怎么也在?   老爷子瞪了他一眼,周铭涵莫名其妙。   韩棋朝老爷子笑了笑就拉着周铭涵去洗手,正遇着韩国文和李淑梅从厨房出来,周铭涵忙堆起笑叫:“伯父,伯母。”   李淑梅神情平淡的点了点头,到是韩国文不尴不尬的笑了笑。因为韩棋的原因,韩国文暂时是不辞工了,准备干到过年再说。这……昔日老板成了今日儿婿,感觉真是……微妙啊。   韩棋把周铭涵拉走后小声对他说:“其实你叫爸妈也没事,他们肯定还是这个态度。”   周铭涵回头讶异的看着他,韩棋脸色微红,尴尬的说:“当我什么也没说。”   周铭涵听了一脸促狭,韩棋气恼的把他推进洗手间说:“快点洗手!”   周铭涵洗完手出来后,老爷子趁着韩父韩母不在的时候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你怎么就空着手来了?”   周铭涵:“……”   然后看向韩棋的手腕,他其实真买了礼物来的。   韩棋正在摆碗筷,感到他的目光不由抬头奇怪的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抬头望天花板。   老爷子一脸恨其不争的表情,怒道:“你这么不努力,小韩什么时候才能嫁到咱家来啊?”   这话声音大了些,韩棋也听见了,忙放下筷子火急火燎的跑厨房去了。   周铭涵看着不由笑出了声,说:“爷爷,你吓到他了。”   老爷子那个气啊,这兔崽子太不积极了,追个老婆还得他老头子三番两次帮忙,他就想抱个孙……咳,曾孙而已,容易吗? ☆、80第七十七章   平安夜这天两家六口人一起吃了顿饭,不过几个长辈都不过圣诞节也没什特别的感受就是了。   第二天上课,韩棋听到一半就睡着了,旁边的孙浩把他推起来说:“哎,老师朝你看了。”   韩棋刚醒一阵睡眼惺忪,迷茫的说:“什么?”   “我说老师朝你看啦!”孙浩捣了他一下小声说。   韩棋猛一抬头正见讲台上的小老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见他看过去立刻把他叫起来:“这位同学,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韩棋一懵,晕乎乎的就站了起来,胡乱翻着书,旁边的孙浩连忙指给他,他赶紧就把书抱起来读了一遍。   小老头依旧笑呵呵,说:“很好,坐下吧。”   韩棋舒了口气,刚坐下又听他说:“不知道你们昨天晚上都干什么去了?这才第一节课就困了。”   韩棋听了脸一阵热辣辣的,孙浩也好奇的凑过来说:“哎,说真的,你到底得了什么病啊?最近这几个月怎么老犯困,我记得没搬出宿舍时还吐得厉害,没事吧?”   “没、没事。”韩棋忙尴尬的说。   “哦。”   中午下了课周铭涵又打电话过来,说是约他吃饭。   韩棋跑到地点上了车后笑问:“不是昨晚才一起吃吗?”   “那是大家一起,这是我们俩一起。”   “哦。”   “还有就是,今天是圣诞节啊!”周铭涵帮他系上安全带,又在他额上亲了一下,才发动汽车。   韩棋好奇的看了看外面,说:“没带保镖啊,不是说最近比较危险吗?”   “唔,在后面跟着呢。”   韩棋回头一看,果然两辆黑色轿车跟了上来,顿时黑线,这种情况下不应该安分些吗,还出来乱跑。   周铭涵朝他笑笑说:“别担心,宋远江马上就要被双规了,李维深撑不了多长时间,贩卖文物、买凶杀人、贿赂官员、偷税漏税,这么多名头够他喝一壶的了。”   韩棋还是有些担心的说:“你小心些……”   “知道。”   韩棋觉得他有些敷衍,又说:“我说真的,我们又不是非要跟他们过不去,平平安安的多好。”   周铭涵笑了笑说:“不是我要跟他过不去,是他跟我过不去。这家伙也不知怎么回事,上初中时就什么都要跟我争。”   韩棋听了无奈的摇摇头,最终只能再说一遍:“小心点。”   之后周铭涵和韩家相处还算和谐,元旦的时候两家又一起吃了顿饭,周铭涵带韩棋又去医院检查了一次身体。   上回给他检查的那个徐医生笑眯眯的说:“不错,比上次来好多了,宝宝很健康。”   韩棋听了很高兴,回去的时候不由问:“我记得你上回跟阿妈说是女孩啊,你说取什么名字好呢?”   周铭涵听了这个高兴了,忙说:“这个啊,我早就想好了,叫安安好不好,周安安,嗯,平平安安的意思……”   韩棋立刻嫌恶的皱起眉说:“难听死了,什么平平安安啊?得亏没叫周平平。”   周铭涵:“……”   心碎成了渣渣啊。苦思冥想了好几天的成果呢。   “那周韩清?有你的姓也有我的姓,好不好?”周铭涵小心的问道。   韩棋说:“凡是加了‘周’字的都难听,还不如韩清好听呢。”   周铭涵的心再次碎成了渣渣,连‘姓’都被嫌弃了。   韩棋见了他的表情不由蹙眉说:“难道不是吗?我决定了,就姓韩,叫什么再说吧。”   “……那、那,要不我再找一个好听点的姓周的名字?”周铭涵时试探的问。   韩棋皱着眉说:“为什么啊?其实韩清也挺不错?为什么非得姓周?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女人?”   “没、没!”周铭涵连忙否认,然后说:“我家就我一个独苗,你家不是还有你弟弟吗?所以孩子跟我姓好不好?”   “我总觉得你这话说的,好像孩子不跟你姓就不是你家的了似的?”韩棋不满的看着他。   “怎么会……你理解错了……呵呵……。”周铭涵立刻干笑道。   “那就跟我姓吧!”韩棋一锤定音。   周铭涵心底泪目,爷爷,你曾孙女不姓周了……   解决完这个问题韩棋很满意,回家抱着字典看看取什么名字好。   周铭涵在一旁干看,韩棋每挑一个字都要问问他的意见,周铭涵一边应着一边纠结,这怎么和爷爷说呢?   放寒假后两家又闹出了矛盾,李淑梅的意思是让韩棋回家过年,周铭涵却想让韩棋留下来。两边争执不下,韩棋坐在旁边磕着瓜子看热闹。   最后李淑梅说:“二毛,你说你想留下来还是一起回家?”   周铭涵立刻一脸委屈加期待的看着他,仿佛他不答应留下来就多对不起他似的。   韩棋很可耻的转向了他这边:“阿妈,其实我除了有点儿想小毛之外也不是多想回去。”   李淑梅听了就想揪他耳朵,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咦?似乎哪里不对?   韩棋忙躲过他的手说:“你听我说啊阿妈,回老家过完年都二月份了,到时那什么就六个月了,村里人肯定能看出来啊!而且在家万一出个什么事往医院去也不方便,而且那些医院隐私性也不好啊……”   李淑梅听完觉得也确实是这样,不说六个月了,就现在才五个月零几天都已经能看出来了,只不过冬天衣服穿的多不明显而已。   周铭涵听了立刻朝他笑了笑,韩棋见李淑梅有松动的迹象又说:“而且来回坐车也不安全是吧……”   “要不这样,你们都留下来过年吧,叫那个小毛也过来……”周铭涵建议道。   李淑梅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他爷爷奶奶还在乡下呢,再说年前也要去他外婆家一趟啊,村里过年时事多呢,哪能放下来啊。”   “放心好啦,到时候我每天都给你打电话报平安好不好?”韩棋难得用撒娇的语气说话。   李淑梅不仅没高兴反而瞪了他一眼,道:“你又钱多了?长途不要钱啊?”   韩棋心虚的低下头:“那每天都给你发短信。”   李淑梅看了他一眼叹口气说:“算了,你说的也有理,在这边确实要好些……”   然后又瞪他:“在别人家里要老实点,要懂礼貌,不要还跟在自家似的没规矩……”   周铭涵忙说:”没事没事,我家也是他家……“   韩棋在旁边点点头,再去周家老宅就是第二次去了,肯定不会像上次那么尴尬。再说他们俩肯定还是住上回那个公寓,估计就过年时去老宅吃个年夜饭而已。   李淑梅见他那样不由又叹气,这儿子算是替别人家养了。   于是在老家的韩小毛郁闷的发现今年他哥没回来过年,一问原因说是学校有事,什么学校啊这么忙?   韩翠翠心痒难耐的想告诉他真正的原因,可惜李淑梅不准。   等过完年后终于传来了宋远江被双规的消息,这事在A市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而且随着调查的深入牵扯进去的人也就越来越多,据说宋远江这么多年贪的钱都够判个死刑了。   韩棋一边吃着薯片一边奇怪的说:“像他这样的不应该在上有后台吗?怎么那么容易就被弄下来了?”   周铭涵一边在厨房炒菜一边说:“有后台也有政敌啊,这里头的关系复杂得很,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市长想升书记其他人乐意吗?也不看看A市是什么地方,这里的几个有实权的官哪一个没后台没关系?比如说管教育的那个张市长,他爷爷可是中央常委张某某,就是你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老头。宋远江后台不够硬被弃卒保车了还不正常!”   韩棋听了直皱眉,怎么哪里都有这种关系呀、倾轧呀、打击呀什么的。   周铭涵端着菜出来一见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拍拍他的头说:“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世界哪能到处都美好呢?异想天开!”   韩棋一扭头躲开他的手说:“就是有你这种想法的人太多,才会有那么多人干坏事的!”   “好好好,总体还是国泰民安的行了吧?过来吃饭了,少吃点零食。”   韩棋看了他一眼说:“主要是你炒的菜都不是人能吃的。”   周铭涵黑线,明明炒的很好了好不好,起码不会夹生了。   结果韩棋尝了一口立刻吐了,嚷道:“你是不是放了整袋盐啊?这都能咸死人了。”   周铭涵立刻尝了一口然后果断吐出,漱了漱口干笑道:“可能放糖时也放成盐了。”   韩棋沉默,半晌才说:“其实我早就想说了,炒菜能不能别放糖呢?我是真受不了吃什么菜都是甜的啊!”   “好好,下次改!我从小吃的都放糖啊。”   “算了,还是我来吧。”   韩棋说完撸起袖子就往厨房去,周铭涵一见他那架势赶紧就给拖了回来,哄道:“千万别啊,你现在这样子动一下我都心跳加速啊,可别再出什么事啊,咱还是叫外卖吧?”   说完又单膝跪在地上搂着韩棋的腰把耳朵贴在他已经凸起的肚子上,温柔的说:“来,让我听听咱家小宝贝今天有没有调皮?有没有欺负妈妈……”   韩棋顿时恼羞成怒,推着他的脑袋说:“是爸爸!”   “好好,小爸爸……”   最终韩棋妥协,两人叫了住到公寓后的第……,好吧,韩棋也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外卖了。 ☆、81第七十八章   开学后韩棋还是照常去上课,周铭涵拉拢李淑梅加爷爷一起来反对,全都无效。   想想上辈子韩棋那么渴望上学,周铭涵也只好妥协了,最终折中了一下,只上一个月,剩下的时间请病假在家自习。   当然,微山湖医院有很多优秀的医生会被周铭涵抓来做家教,比如刘医生,还有妇产科的徐医生……   韩棋开学后再去上课让周铭涵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周铭涵不管他如何反对都坚决不让他再去挤公交了,而且每天都让五六个人偷偷跟着,弄的韩棋烦不胜烦。   不过一个寒假过去韩棋倒是长了不少肉,脸也有些圆润起来。再加上为了遮掩身材,穿的又比较臃肿,孙浩那群人见了不由都围着他“啧啧”称奇,直说他胖了。吓得韩棋以为他们看出了什么,忙遮遮掩掩的说是生病吊水吊多了浮肿的。   等到三月多的时候已是春寒料峭,山上的迎春都开了。韩棋终于在周铭涵的强烈要求下请了四个月病假,一般来说这么长时间学校就直接建议休学了,不过老爷子找校长说了说,校长也心领神会,反正只要成绩能过关校长也不太计较这些条条框框,好歹是名校,一些自主权还是有的。   开学后李淑梅在周铭涵和老爷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服下,终于同意不租房子,和韩棋一起搬到周铭涵的公寓里去。   韩棋请了病假以后就在公寓过起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猪一般的日子。   每天早上睡眼朦胧的时候周铭涵就帮他穿好衣服,拉到洗手间洗漱,很多时候韩棋被抱到饭桌旁时还眯着眼睛不住的点头。   周铭涵跟喂小孩似的舀一勺饭递到嘴边:“棋棋乖啊,吃完再睡好不好,啊——”   李淑梅实在看不下去了,“啪”的一巴掌拍在韩棋脑袋上斥道:“坐好了!多大人了吃饭还要人喂!”   韩棋被猛的拍醒,睁着雾蒙蒙的眼睛迷茫的看向周铭涵。周铭涵顿时一阵心疼,立刻摸摸他的头抱怨的对李淑梅说:“您怎么忽然拍他呢?他睡着了要是被吓着了怎么办?”   李淑梅无语了,她儿子都十七八了,还能被吓着?   韩棋清醒后发现先自己竟然被周铭涵哄着吃饭,还被李淑梅瞧见了,顿时脸上一阵发热,从周铭涵手里夺过碗就闷头吃饭,还含含糊糊的说:“以后把我叫起来,不准喂……”   周铭涵自然宠溺的说“好”,但第二天照常喂饭。说实话,要不是李淑梅在这儿他就把韩棋抱在怀里喂了,喂一口亲一口什么的不要太幸福,但……岳母还在呢,还是算了。   请假后韩棋每天宅在公寓里不是看书学习,就是看看电视新闻,因此也知道了不少事。比如宋远江的案子越牵扯越大,甚至把中央里的几个人都搞落马了,天朝新闻每天都在报道,用周铭涵的话来说,似乎是上面要洗牌了。   A市被牵连的自然更广,好几家企业都被调查了,其中自然包括李氏。   李维深上次贩卖文物的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据说法院已经受理了,但现在又要加上个偷税漏税、贿赂官员之类的名头。似乎化工厂那次爆炸也是人为的,如果也算到李维深头上的话,那就是桩命案了。而周铭涵还没起诉他买凶杀人的事,总的说来李氏最近麻烦大了。   徐医生再来给韩棋上完课后表示:这么宅下去不好,不利于生产,要适当运动。   说到运动周铭涵自然想……咳,但是,岳母在家,岳母在家啊!而且韩棋那小身板,就跟全身都用来支撑肚子了似的,走个路都摇摇晃晃的,他也不敢啊!   但医生的建议总归是好的,虽然现在外面不太平,周铭涵还是决定带韩棋出去散散心。但怎么出去就成问题了,这时候刚刚过了五一了,街上人一般都穿个衬衣加薄外套,到了中午时直接穿T恤啊。   韩棋这挺着个肚子要怎么出去呢?最后周铭涵“一脸沉痛”的咬咬牙,说:“穿女装吧!”   “滚!”刚说完韩棋就白了他一眼,其实因为上辈子的缘故他早就习惯宅着了,让他出去他还嫌累呢。   但周铭涵一脸“痛惜”的说:“棋棋,你别任性啊,这也是为你好,其实我也不想啊,但你总要为你自己考虑考虑啊!”   韩棋瞟他一眼,凉凉的说:“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心里多期待,眼神早暴露了。”   呃?有吗?周铭涵摸摸眼睛恨道:真是太没用了,怎能表现的如此明显?   然后又语重心长的说:“棋棋啊,我们就到旁边的广场转一圈好不好?这也是对你身体好……”   “你还还想去广场?那么多情侣和老人!”韩棋瞪着眼睛说。   周铭涵赶紧改口说:“好好好,不去广场,去河滨怎么样?那边宽阔风景又好,人也不多。”   韩棋皱着眉考虑一会儿后还是摇头:“不想穿女装。”   “咳咳,可不穿人家看出你是男的还有孩子怎么办?”   “那就不去!”韩棋干脆的说。   周铭涵又苦了脸,绞尽脑汁的想怎么劝。   正好这时李淑梅买菜回来了,周铭涵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成功的博得岳母的认可了,于是忙把她拉过来说:“妈,你快来说说他,整天待在家里也不出去,医生都说对身体不好了。”   李淑梅二话不说先敲了韩棋一脑门,然后说:“又闹什么别扭?”   在这儿住的这两个月她是充分见识了周铭涵宠她儿子的程度了,于是坚决要好好敲打韩棋,不然一直这么下去,好好的孩子都被宠坏了。   韩棋颇不高兴的说:“他让我穿女装!”   呃,周铭涵立刻尴尬的解释说:“现在都穿的少,就这样出去比较麻烦,穿女装好些……”   千万不能让岳母以为自己有什么不良企图啊!   韩棋还没等他说完就插嘴,语气还颇为烦躁:“那我也不穿孕妇装!”   “……”   最后李淑梅坐下温声劝他:“不管怎么说你也要出去走走是吧,你看你从请假后除了去医院检查还出过几次门?身子会变虚知道吗?你本来就底子不好,这样生孩子时出什么事怎么办?你就是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孩子想想啊!”   “反正我不孕妇装。”韩棋嘟囔着。   最终李淑梅无奈的看想周铭涵,周铭涵有些可惜的说:“要不穿运动服,穿比较宽大的、裤子是没有松紧的那种?”   韩棋想了会儿,勉强的点点头。   周铭涵立刻让人去买,然后又回头说:“买样式女性一点的?不然人家看出是男的恐怕不……”   韩棋又勉为其难的点点头,然后周铭涵走到角落里恶趣味的要求一定要买一眼就能看出是女装的那种……   最后韩棋皱着眉穿了一身白色运动服,带顶鸭舌帽,很不情愿的跟周铭涵一起出去了。   周铭涵满意的打量了一下,虽然衣服不是很女性,但因为韩棋不愿意出门所以头发也很少剪,比平时的短发略长了些。再加上他人矮小,带着帽子遮住半张脸还真看不出男女。再一看身材,一般人都会往女性这方面去想。   周铭涵高兴开车把他带到河滨去,两人手拉手绕着河堤散步。不远处跟着的保镖则一副见鬼了的表情,这真的是老板吗?   周铭涵心里幸福满满,惟一的缺憾就是身后的保镖跟的太紧,韩棋不让他亲。   两人走了半个小时后韩棋嫌渴,让他去买水,周铭涵想回头叫保镖,但……因为刚才偷吻所以让那群人走远点了。   于是回头对韩棋说:“一起吧,我怕你一个人不安全。”   韩棋往长椅上一坐,捶着腿说:“我累的腿疼,你去吧,这边人不少应该不会有事吧?再说你不是带了六个人出来了吗?”   周铭涵想想觉得也是,就转身朝超市走去,边走边通知那几个人离韩棋近点,然而就在他还没走出一百米远的时候出事了。   一辆黑色的轿车忽然停在长椅前,不过抬头的瞬间韩棋就被拖进了车里,然后就被捂住口鼻,他没挣扎几下就晕了过去,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车子就迅速的开走了。   周铭涵在保镖叫出声的那一刻迅速回头,就看见了韩棋被拉进车里的那一幕,立刻发疯的追了过去,旁边立刻有人出来拉住他说:“老板,赵哥他们刚才没下车,已经去追了……”   正说着就有一辆车飞快从河堤旁的小路驶过,惹得正在散步的几个情侣尖叫出声,车正是几个保镖开的。   周铭涵这才冷静下来,他记得上次送给韩棋的表韩棋除了洗澡时摘下外其他时间都带着,所以很好找,应该不会有事。   他冷静地拿出手机给李淑梅打了电话:“喂,妈,徐医生刚才打电话来让韩棋去医院做个检查,今晚估计回不去了,您少做点菜自己吃就行了。嗯,对,好……”   挂了电话后他立刻对旁边的人说:“去公司,通知叶谨和徐军。还有,告诉赵刚,保持距离别轻举妄动,千万别把他们逼急了。”   说完便疾步朝车走去,周铭涵虽然脸上一派平静,可心底却紧张的要命,手心冒汗,他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不能出事,千万不能出事!这次的事百分之百是李维深干的,他昨天听徐军说上面要拘捕李维深时被他跑了。   那他肯定是来报复自己的,他肯定是知道了自己和卫宇霆联手的事!可为什么不冲他来?为什么要冲着棋棋去?已经九个月了啊,真出什么事、真出什么事的话就、就……   周铭涵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怕前世的噩梦再次出现,他是真的害怕了,他宁可自己去死也不愿韩棋再出什么事…… ☆、82第七十九章   韩棋醒来时有些晕乎乎的,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醒了?”   他猛然一个激灵,立刻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他和周铭涵一起去河滨散步,然后他让周铭涵去买水……   他顿时浑身僵硬的抬起头,这似乎是一间废旧的民居,屋里光线昏暗,逆着光看不清眼前人的真实面目,但韩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李维深。   李维深见他醒了不由轻笑一声,他现在衣着有些凌乱、面带倦色,早已没了往日的风光。韩棋不由向后缩了缩,但他身后就靠着墙,也没能缩到哪里。   李维深见了却是神色一变,忽然戾气顿生,捏起他的下颚嗤笑:“我不知道你竟然是这么个尤物,那时候白白让给了周铭涵还真是可惜!”   韩棋没理他扭过了头,眼睛却不住的打量着这个房间,思考着逃出去的办法。   李维深被他躲了一下不禁恼怒的站起身,不过转而他就轻声笑了笑,抬起脚轻轻地放到韩棋的肚子上摩擦着,语气却温柔无比:“你说我要是一脚踩下去了,会怎样?”   韩棋瞳孔急剧的缩了起来,一脸惊恐的看着他,拼命地想往后躲却根本躲不开。   李维深见了他这副样子似乎更加高兴,竟加了些力道,猫逗老鼠似的。韩棋拼命地摇着头,被堵住的嘴“呜呜”的叫着。   李维深看着只觉得有趣,玩了一会儿就把脚拿了下来,韩棋顿时松了一口气,李维深忽然又心血来潮的说:“不知道你这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居然能生孩子?难道下边也和常人一样?”   说着竟蹲下身要去解他裤子上的绳扣,韩棋吓得又挣扎起来,李维深忙按住他,就在手碰到小腹时,忽然有人进来说:“大少,我们去晚了一步,让姓卫的那个小子跑了。”   李维深顿时站起身来,脸色阴沉的“哼”了一声说:“他跑的倒快!我倒要看看那么大个李家,他吃下去就不怕撑死!”   旁边人又指指韩棋,问:“这小子怎么办?”   韩棋被之前的事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这会儿稍稍放松一些反而觉得肚子隐隐有些疼,不由担忧起来。此时见那个人说到自己,刚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紧张的看着两个人。   李维深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说:“给他打一针,好好看着,我留着还有用。”   说完将他的腿踢到一边大步往外走,留下的人却有些为难,不知道打一针是打什么,李维深走到门口时不耐烦的说:“肌肉松弛剂!这时候还能注射毒品?”   留下来的人立刻点头称是,针管拿到韩棋面前时韩棋又开始挣扎,李维深看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不想注射松弛剂就注射毒品!”   韩棋顿时僵住了身体,不敢再动,针头扎进皮肤时他轻哼了一声,头皮一阵发麻。   李维深回来坐在椅子里,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不一会儿电话那头就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李维深,你有什么要求?”   李维深哈哈一笑,道:“还是和周总谈事舒心,干净利落,直接说重点!”   周铭涵忍着不耐,冷静道:“说。”   “帮我杀了卫宇霆,先别拒绝,我知道周家以前的势力多少还留点,再说,你也不想一尸两命是吧。”   周铭涵忍了忍说:“可以。”   李维深满意的点点头,又说:“再有就是帮我准备五千万,美金,要现金,一架直升飞机……”   “你开玩笑吗?”周铭涵忍着暴跳的青筋。   “我相信周总的能力。”   “五千万不可能,就算我答应了你也应该知道是敷衍,最多一千万,直升飞机我有,私人的。”周铭涵冷静的说。   李维深听了皱了皱眉,但还是勉强接受了。其实钱倒不是问题,他海外账户上的钱数目也不小,主要是没法离开,便说:“可以,不过我希望离开之前能听到卫宇霆的死讯,不然你这小情儿会怎样我就不敢保证了。”   周铭涵忍着怒火说:“我要和他通话。”   “当然。”李维深笑了笑,就将手机放到了韩棋耳边,然后朝旁边的人示意了一下,那人立刻走过来将他嘴上勒着的布条解了下来。   手机刚放到耳边时就传来了周铭涵焦急的声音:“棋棋、棋棋,你没事吧棋棋?”   韩棋咳了一声,想说什么却觉得什么也说不出,其实在听到周铭涵声音的那一刹那他眼眶就开始发热,最终他强忍着眼泪要掉下里的冲动,沙哑着声音说:“我没事……”   周铭涵松了口气还想再说什么就听手机那边又传来了李维深戏谑的声音:“周总果然痴情。”   周铭涵声音又冷了下来,道:“希望李先生言而有信!”   李维深眼神也冷了冷,道:“也希望周总守信用,等你解决了卫宇霆我再告诉你地址。”   说完“咔”的挂了手机。   周铭涵将手机往面前的桌子上一扔,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卫宇霆,说:“麻烦卫总了。”   卫宇霆优雅一笑,道:“不客气,毕竟也是合作伙伴了。”   周铭涵点点头,又问叶谨:“徐军准备好了吗?”   叶谨点点头道:“已经潜伏在附近了。”   “那走吧。”周铭涵起身,声音有些低哑的说:“无论如何都要把棋棋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叶谨点了点头。 ☆、83第八十章   周铭涵再打电话给李维深时,李维深神情讶异,道:“这么快?”   周铭涵回道:“人带过来给你亲自处理,如何?”   李维深眼神逐渐变深,周铭涵如此好说话让他心底不安,但回头看看缩在墙角微微颤抖的韩棋,他又觉得可以赌一赌。   毕竟之前要对付周铭涵时他曾让人仔细调查过两人的关系,他十分确定周铭涵对这小子是真上心了,甚至还带回家见了老爷子。但周铭涵能为韩棋做到哪步他就不能确定了。   最终他说了一个地址,挂了电话后侧身对旁边的人说:“我去见他们,一个小时还不回来……”   说完他做了一个“杀”的手势,旁边的人立刻心领神会。李维深点点头说:“老三他们几个跟我一起去,你们几个在这守着。”   说完大步走出这片废旧的居民区,不一会儿一辆车从从废旧的仓库开了出来,李维深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坐进了车里。   李维深自然没有放了韩棋的意思,若是周铭涵骗了他,他也要让周铭涵最喜欢的人给自己陪葬。若是没有,呵,到时候自己坐飞机走了,韩棋也未必能活着等到周铭涵来救他。   周铭涵挂了电话皱着眉说:“他说的地点不对,不管怎么样你先带人去救韩棋,别让人看清他,我和卫总去见李维深。”   叶谨惊讶道:“你不去吗?”   “我不去见李维深,他必然不信,到时候棋棋反而更危险。”   “那你多带些人……”   周铭涵摆摆手道:“人带多了显眼,棋棋重要。”   卫宇霆听到这有些不高兴,暗想:你不怕死我还想活着呢。   但好在有警察跟着,他也就放下了心。   周铭涵到了约定地点后又等了十分钟李维深才到,周铭涵侧身对卫宇霆说:“有劳卫总了,你放心,用的是空包弹,而且你穿防弹衣,不会有事。”   卫宇霆皱眉,他更担心的是李维深在他身上再补几枪。不过他也想早点解决李维深,只要这人还在一天,他的位子就坐的不安稳。   最终双下车对峙,李维深眼神扫过两人,竟没对卫宇霆说什么,而是笑着朝周铭涵说:“周总真是艺高人胆大,单枪匹马的就敢过来,看来那小子确实有几分本事,直升机呢?”   周铭涵皱着眉头问:“韩棋呢?”   李维深嗤笑,道:“你应该猜到我不会把他带来了,恐怕已经派人去找了吧?你想到的我自然也能想到……”   说着他忽然朝卫宇霆开了一枪,卫宇霆虽然反应快但仍被一枪击中,巨大的冲击使得他立刻摔倒在地,疼痛令他瞬间晕厥过去,一片殷虹在胸前殷开。虽然知道那是事先放好的血袋,周铭涵还是皱了眉头,问:“李总这是什么意思?”   李维深却忽然将枪对着周铭涵,道:“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人来的,识相点就按我说的做,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的‘棋棋’会怎么样。”   周铭涵眉头紧锁,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一块空地后,拿出手机说:“开过来。”   不一会儿便听见阵阵“隆隆”声,直升机降落时带来的强大气流令几个人都有些站不稳。李维深也摇晃了两下要稳住身形,就在这瞬间周铭涵忽然拔枪向他右手打去,周铭涵十一二岁时老爷子就教他玩枪,无论是速度还是准度都比李维深高了不知多少,而且他用的其实不是空包弹。   李维深还没反应过来枪就掉在了地上,右手顿时血流如注。   跟在他身后的人立刻反应过来,抬手就开枪,周铭涵迅速闪到车后,利用间隙不断扣动扳机。这时藏在隐秘处的警察也立刻出现,顿时一阵激烈的枪鸣,火花四溅,不到两分钟就解决了这群人。   李维深被押上警车时,朝他疯狂大笑:“哈哈,你以为这样就能救的了他了?我走不了他也别想活着……”   周铭涵捂着胳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车门一拉冷着张脸就坐了进去,车立刻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旁边的警察讶异的说:“这……他得去录口供吧?而且还非法持枪,他哪来枪的?”   另一个警察说:“啊,这个交给队长处理就行了,咱们还是少管的好。”   周铭涵脸色紧绷,油门踩到了最大,连胳膊正在流血都顾不得。握着方向盘的手不住的颤抖,心里不断祈祷: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刚好这时叶谨打电话过来,刚一接通周铭涵就急切的问:“怎么样?阿谨!”   叶谨皱着眉说:“有些麻烦,可能手表被他们发现了,徐军他们都弄错地方了……”   “那赵刚他们也跟错了!!”周铭涵一阵气血上涌,顿时怒吼起来,连耳朵都开始“嗡嗡”作响。   手机那边传来叶谨焦急的声音,道:“他们半路换了车,赵刚他们跟错了……”   周铭涵踩住刹车,一拳狠狠捶在方向盘上。他止不住的害怕着,害怕再看见那具焦黑的尸体,再……,他简直不能想下去。   正这时叶谨声音忽然又变的高昂起来,兴奋地说:“找到了,刚才被你们开枪打中的那几个人有活的,徐军让他们审了……”   “哪那么多废话?说重点!”周铭涵怒吼。   “……咳,在北郊那片要拆迁的居民区,我们正在过去……”   周铭涵“啪”的挂了电话,车头一转就往那边开去。   然而还没到那边他就心跳漏了一拍,脑袋一阵空白。拆迁区那片正冒着阵阵浓烟,他想不到别的,这……难道是天意吗?不论他怎么做,不论他付出什么都无法改变老天的意志?   他忽然想起那个游僧对他说过,就算回到了过去也未必能改变什么,有时候有些事是老天安排好了的。   想到这他心里阵阵发冷,然而只是片刻他又猛然抬起头死死盯着前方。不一样,明明不一样!地点不一样,时间也不一样,所以不会有事的,棋棋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拼命安慰着自己,车速也越开越快,等他到时叶谨他们也才到一会,周铭涵下车时腿都软了,差点摔在地上。   叶谨忙扶住他,见了他的样子也没说什么。周铭涵抓着他的胳膊就问:“怎么回事?怎么不去救人?”   叶谨皱着眉说:“火势太大,进不去……”   周铭涵眼前一阵晕眩,最后他想也没想拿了件外套就将一瓶矿泉水淋到上面,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冲了进去。   韩棋是被一阵浓烟呛醒的,然后就感到一阵阵热浪袭来,他这才发现屋子着火了。恐惧立刻占据整颗心脏,前世被火焰吞噬灼烧的痛苦立刻浮上心头,那种痛苦、那种痛苦他情愿死都不愿意再经历第二次。   他又往角落里缩了缩,肚子顿时一阵疼痛。他瞬间清醒过来,不行,孩子、孩子,他不能再让孩子出事,还有周铭涵,周铭涵还在等他。他不能死在这里,不能再像前世一样。   想到这他拼命挪动着身体,那边的桌子已经烧起来了,或者他可以利用那把绳子烧断?   想到这他又拼命向那边挪去,然而此刻肚子却越来越疼,下坠感也愈加强烈,他甚至能感到下体已经开始濡湿了。额上的汗水不断流下,他忍着疼终于挪到了桌边,火焰的灼热烤的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一阵阵疼痛。   就在他凑着身体要把绳子烧断时,门忽然被踹开,周铭涵躲过一块落下的正在燃烧的物体,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冲到他面前抬起了手。   举起的手抖了半天最终还是放下,周铭涵狠狠将韩棋搂在怀里,要哭出来一般的说:“又干什么?你又想死吗?你就这么狠心……”   韩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以为自己要自杀?他顿时气结,周铭涵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好好的为什么想自杀啊?   但他实在没力气跟他生气了,肚子又太疼了,他非常怕孩子出什么事,但周铭涵的到来让他安心了一些。   他喘了口气艰难的说:“快出去,肚子疼,要、要……”   周铭涵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衣服披到他身上就往外冲,一路浓烟呛人,周铭涵都不知道他最后是怎么跑出去的。   他只知道等他出去后才发现韩棋白色的运动裤已经被染红了,整个在他怀里不住的颤抖,等发现已经安全出来了才开始喊疼。   周铭涵顾不得跑出来时被砸到了,也管不了裤腿上正在燃烧的小火苗就对叶谨喊:“快!去医院!”   叶谨一见到他们的样子颇为惊悚了一把,但也知人命关天,忙来打开车门就说:“快!”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车就开走了,只留下一道烟尘。   徐军眨着眼睛看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旁边的方振问:“队长,怎么办?”   徐军斜睨他一眼道:“还能怎么办,先把这几个带回去。”   说着朝那几个被铐着人看了一眼,那几人赫然就是李维深留下的那几个人。 ☆、84第八十一章   韩棋在屋里时还能忍着疼,这会儿被救了反而受不了了,蜷着身体在周铭涵怀里小声“哼哼”着,脸色苍白如纸,汗湿的头发粘在额头,显得整个人脆弱不堪。   周铭涵心疼的把他搂在怀里不住亲吻,安慰着:“乖,不怕啊不怕……疼的厉害吗?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啊……”   他不安慰还好,一安慰韩棋顿时觉得更疼了,揪着他的衣领颤抖着说:“疼……我疼……周铭涵、铭涵……好疼……”   周铭涵小心的搂着他,手直哆嗦,语无伦次的问:“哪里疼?不、不是,是怎么个疼法?坠疼?涨疼?”   “不知道……就是疼……”韩棋带着哭腔说,他只觉得周铭涵越安慰他,他就越没用越受不住疼越想哭。   周铭涵听了更紧张,他自己也能感觉到腿上的湿意,心里更是发慌,不由就朝叶谨吼道:“你不能快点啊!没看他疼吗?”   叶谨一头是汗的说:“已经最快了,我都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   周铭涵气结,这都人命关天了还管什么红灯!   于是又低头哄着韩棋:“不怕啊,徐医生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别怕啊……”   叶谨一路超速,横冲直撞的把车停在了医院门口,刘医生早就带人在门口等着了。   周铭涵刚要抱韩棋下车就被拉住了衣襟,他艰难的喘息着说:“不要……不要被看到……”   周铭涵慌忙点头,胡乱的拿过被烧得半焦的外套盖在了他的头上,匆匆就将他抱到了手术车上。   刘医生匆匆指挥道:“快,六楼!”   周铭涵拉着韩棋的手紧跟着推车,安慰着说:“别怕,没事了啊,我们到了,马上就没事了……”   刘医生一把将他推开,道:“一边去,跟在这碍什么事?”   韩棋已经疼的失去意识了,嘴里喃喃的叫着:“阿妈……”   到产房后周铭涵还想跟进去,结果刘医生一把将他拖了出来说:“你进去干什么?添乱!”   周铭涵紧张的看着门说:“他疼,我进去安慰他……”   刘医生不耐的说:“行了赶紧去洗洗,我也不问你是怎么弄成这样了,就说你这样等会儿孩子生出来你能抱吗?”   周铭涵紧张的问:“刘叔,他不会有事吧?孩子会不会有事啊?这才九个月,我听说过了七个月早产容易出事。”   “九个月已经足月了,放心吧,赶紧去洗洗。”刘医生看他那紧张的样子不由安慰道,“还有身上怎么回事,伤口也去消个毒包扎一下。”   “不不,我在这儿等他。”   “随你。”刘医生无奈的说。   “刘叔你怎么不进去?”   “……我又不是妇产科的!”刘医生嘴抽了。   “哦哦,也是……”周铭涵胡乱应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   叶谨这会刚给老爷子打完电话,匆匆赶来紧张的问:“怎么样?没事吧?老爷子马上也来。”   “哦嗯,还不知道,刘叔说没事。”周铭涵看也没看他,直直盯着产房。   刘医生郁闷的想:我只是说九个月已经算足月了,孩子发育完全了所以没事。但我没说你这不知在哪折腾的,很明显是受了惊吓生产的也没事啊。但看看周铭涵那紧张的样子,他还是明智的选择不说。暗想应该不会有事吧,老徐是有二十几年丰富经验的老医生了。   叶谨低声说:“着火的原因查出来了,是……”   “等会说。”   周铭涵想都没想就打断了他要说的话,依旧紧张的看着产房。   叶谨识相的闭了嘴,其实他还是很想问问韩棋怎么会生孩子这件事的。   又过了一会儿老爷子和韩国文、李淑梅三人也来了。老爷子一见他就抡起拐杖怒道:“我说让你小心点小心点,得饶人处且饶人!你非不听,这下出事了吧!”   拐杖还没抡到他身上就被叶谨和刘医生拦了下来,周铭涵老老实实的低头道歉:“对不起爷爷,对不起,爸,妈。”   李淑梅抱着韩国文的胳膊焦急的说:“这会儿说这些有什么用啊?二毛到底怎么样了啊?”   韩国文点点头,也焦虑的说:“是啊是啊,怎么忽然就被绑架了呢?”   老爷子忙说:“亲家啊,这事等会再说啊,我一定好好教训这小子啊,现在关键是不知道小韩怎么样了啊?”   说完朝周铭涵一瞪眼,怒道:“还不滚去收拾收拾!你看你现在这样子能见人吗?”   周铭涵颇不情愿,道:“我要在这等着……”   “你!”老爷子气结,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我这还不是为你好,不然亲家知道缘由后还敢让小韩跟你在一起吗?   老爷子越想越气,干脆又抡起了拐杖假意要打,叶谨和刘医生赶紧再拦。   正好此时一个嘹亮的哭声响起,众人猛然回头,就见产房门开了。   徐医生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状况,半天才咳了两声说:“恭喜周总,是个女孩,很健康,小韩少爷也没事。”   周铭涵首先反应过来,冲过来就要抱孩子,结果被老爷子一拐杖打在了手上。   老爷子慢悠悠踱着步走过来,撇了他一眼说:“浑身脏兮兮的,赶紧去洗洗再来。”   说完怜爱的看向孩子,伸出手笑得一脸褶皱说:“宝贝乖孙咧,来,给曾爷爷抱抱啊……”   周铭涵一脸嫉妒,眼疾手快的在婴儿皱巴巴的脸上戳了一下,立刻留下一个黑乎乎的指印,引得老爷子怒目而视。   周铭涵收回手说:“她爷爷奶奶还没抱呢!”   老爷子这才万分不舍的对一旁眼巴巴的李淑梅两口子说:“亲家啊,快来看看……”   周铭涵瞅着这机会就要去产房看看韩棋,结果徐医生一把拦住他说:“周总,你这样进去不好,小韩少爷现在还很虚弱,你这……”   说着看了看他,浑身灰尘,衣服皱巴巴的,还有地方被烧焦了,又接着道:“而且他现在睡了,你进去也没什么用。”   周铭涵失望的点点头,又问:“他真没事吗?”   徐医生笑了,安慰道:“真没事,有些累先睡了。”   “好好……”周铭涵胡乱应着,只想立刻找个地方洗洗赶紧进来陪着韩棋。   韩棋再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人搂在怀里,他仰起脖子看了看,就见周铭涵靠坐在床头,闭着眼一脸倦色。他想伸手去戳戳他,结果肚子却一阵疼。   韩棋皱了皱眉不由轻哼一声,周铭涵立刻醒了,慌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哪里疼吗?”   韩棋努力朝他笑笑说:“没事,孩子呢?没事吧?”   说完脸上满是担忧,周铭涵搂着他在他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说:“没事,放在保温箱了,爷爷眼睛不眨的盯着呢,一会儿抱来给你看。”   说着在他鼻尖上捏了一下,笑道:“长得可像你了。”   韩棋听了眼睛立刻变得亮晶晶的,一脸期待的说:“那你快去抱来给我看看。”   周铭涵无赖的说:“这个啊……你亲我一下。”   韩棋黑线,怒道:“快去!”   周铭涵笑眯眯的下了床,在他嘴上狠咬一通,然后扑棱两下他翘起的的头发满意的说:“好,现在就帮你去和爷爷抢小乖。”   “小乖……”韩棋一头问号。   周铭涵说:“是啊,是小名,你不知道她多笨,傻呆呆的,我本来要叫她小呆的……”   结果被老爷子赏了一拐杖……╮(╯▽╰)╭   等孩子抱来后韩棋一脸失望,说:“丑死了,哪里跟我像了?”   周铭涵指着宝宝的鼻子嘴巴说:“这里这里,都很像啊!”   正说着宝宝睁开了眼,傻呆呆的看着两人,周铭涵又说:“你看,眼睛也很像。”   韩棋嘴一抽,心说我眼睛比她有神多了。但立刻又担忧起来,道:“她眼睛怎么没什么神采啊?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没事没事,徐医生说正常,过两天就好了。”   “哦……”韩棋小心的把孩子抱进怀里,一脸幸福的哄着:“宝宝乖……”   宝宝忽然“咿呀”了一声,然后抓住了韩棋胸前的扣子,咧着嘴笑得傻兮兮的,口水都流了下来,眼睛也有了些神采。   周铭涵笑眯眯的帮她擦去口水,道:“徐医生说宝宝刚出生只能看清几十厘米远的东西,要多逗逗她和她说说话。”   “哦……”韩棋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怀里的孩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铭涵却捏着宝宝细小的手指,低着头温声说:“小乖看到小爸爸高不高兴呀?喜不喜欢呀?小爸爸好不好看?小乖长大了也和小爸爸一样好看哟……”   “啊咿……”宝宝咧着嘴朝他傻笑,周铭涵点点她的鼻子宠溺的笑道:“小呆瓜。”   李淑梅推门进来见了他们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将食盒放到一边,走过去说:“来,把孩子给我吧,你们去吃些东西,尤其是二毛——”   说着瞪了韩棋一眼,说:“不能再挑食!”   说完笑眯眯的看向宝宝,伸出手和蔼的说:“小乖呀,来,奶奶抱抱……”   周铭涵把孩子抱给她说:“来,去奶奶那里玩啊,小爸爸要吃饭了……”   韩棋依依不舍得看着宝宝被李淑梅抱了出去,周铭涵一把转过他的头说:“行了别看了,吃晚饭再抱回来。” ☆、85尾声   因为宝宝提前了一个月出生,韩棋请的四个月假只用了三个月,出院后在家带了一个月孩子后就又开始回学校上课了。好在他在家安胎时也没停下学习,所以课程还能跟得上。   但回家就痛苦了,小乖实在是太吵了,饿了、哭尿了、哭没人抱她也哭!半夜还要起来喂奶换尿布,韩棋从不知道养孩子这么麻烦,他记得他小时候明明很乖嘛!   好吧,他是特例,但小毛小时候……好吧,小毛小时候是在外婆家住的,没什么印象了,但小乖真的太吵了!!   韩棋睡眼朦胧的推推旁边的周铭涵,嘟囔着:“起来……你闺女又哭了……”   周铭涵努力睁开黏在一起的眼皮,本来想让韩棋去,结果一看韩棋眼下那重重的黑眼圈,又心疼了,于是认命的爬了起来。   “小怪啊,又怎么了?饿了?尿了?拉了?”   于是尿布解开,没拉也没尿。周铭涵认命的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去冲奶粉,冲好后试了试温度,便轻柔的将奶嘴放进小乖嘴里。小乖喝了两口就把头往旁边一扭,根本不吃,闭着眼接着嚎。   周铭涵暴走了,这到底是要干嘛啊?半夜没事非得哭?于是抱着她在屋里转圈:“小乖乖乖啊,不哭啊……”   转了N圈后小乖还在嚎,哭的直打嗝,周铭涵看着那个心疼啊,拿出手机就要给徐医生打电话。韩棋最终暴躁的爬起来,阴郁的说:“到底怎么了?你不能好好哄吗?”   周铭涵万分委屈,他哄了啊,可还是哭有什么办法?韩棋恨恨的瞪他一眼说:“给我。”   周铭涵连忙给他,结果刚到韩棋怀里哄了不到五分钟,小乖抽抽噎噎皱着小鼻子就开始睡了。   周铭涵郁闷了,韩棋眼神阴郁,语气怨念:“你就是故意的吧,让你起来哄孩子你不爽所以故意不好好哄吧?”   周铭涵心“嘎嘣”碎了,小心把小乖抱到一边的小床上,回身一把将韩棋扑在身下,咬牙切齿的说:“我又是喂奶又是换尿布,还抱着她转圈,可她就是哭我有什么办法?我好心让你睡觉你还不领情,再说我能拿咱闺女出气吗?小乖哭的多可怜啊,我能一直看着不用心哄吗?”   说完在他耳朵上狠咬一口,然后用牙齿轻磨着他的耳垂。   韩棋疼的轻声“啊”了一下,然后用力推开他,不高兴道:“你干什么?不睡觉出去!”   孩子还没出生时,因为担心韩棋晚上出什么事或有什么需要旁边却没人的情况发生,周铭涵便自荐和韩棋一起睡,李淑梅心里虽然不乐意,但面上倒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等生了孩子出了院,周铭涵依旧延续了这个美好的习惯。   周铭涵被推开后也不气恼,顺势就吻上了他的手指,牙齿轻咬着他的指尖,慢慢舔弄着。韩棋一个激灵,忙抽回手。周铭涵又压过去亲他的嘴,强势而霸道的撬开他的唇,本能的纠缠着他闪躲的舌头。   “唔……唔……”韩棋被他亲的喘不过气,对方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让他根本动不了。   周铭涵在他的口腔内肆意的搅动,逼得他毫无退路,来不及咽下的唾液沿着嘴角流下,显得色壟情而又淫壟靡。韩棋脸憋的通红,拼命推着他的头,等周铭涵放开他时已是眼中雾气蒙蒙,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   周铭涵看到他这个样子眼神逐渐加深,他已经很久没碰韩棋了,此时对方毫无防备的样子实在让他无法把持自己。但、但……想到徐医生的话,周铭涵咬咬牙,扯过被子一把将韩棋盖上,起身说:“你先睡。”   说完转身就往浴室去,韩棋看着他的身影,鬼使神差就叫了句:“等等。”   周铭涵愕然转身,韩棋一顿,最后脸红的滴血,支支吾吾的说:“我用手帮你吧。”   周铭涵心情顿时飞扬起来,差点飘到天上去了。但稳定心神后他决定要有风度,于是轻柔的拍拍韩棋的头说:“不用了,你赶紧睡,明天一早不是还有课吗?”   韩棋听他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其实他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觉得这太……主动了。最终他拍拍发红的脸,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李维深被抓后卫宇霆算是彻底坐稳了李氏集团的董事长位置,准确的说应该叫卫宇集团了。   不过这个位置却没他想的那么好坐,出事后李家人跑的跑,被抓的被抓,更有众多高层股东和管理人员被审查。   卫宇霆以他在学校学的那些课本知识和刚出校门这一年的管理经验,要在和一群顽固派斗智斗勇的情况下管理好李氏实在是力不从心。   更何况因为李维深的缘故,李氏好几家公司都被审查,多个项目被迫停工。还有那么多见李家倒了想来分一本羹人,卫宇霆就是神仙也没办法挽狂澜于既倒啊。   所以他苦苦挣扎三个月才勉强将局面稳定下来,只不过此时的李氏已经连当初的三分之一规模都没有了。周铭涵倒没想分一杯羹什么,周家已经够招眼的了,没必要再去惹人眼目,毕竟树大招风。   而且不管怎么说卫宇霆也算间接救了韩棋,虽然他不喜欢这个人,而且这个人前世还多次刁难韩棋,没少给李维深出过馊主意。但看在韩棋和小乖都平安无事的份上他也不想再去计较,争来斗去的没意思。   至于韩棋,如果不是和陈凡路一起吃饭时正好遇上,他早就忘了这号人了。   好吧,当时的情况是为了庆祝陈凡路和韩棋成了校友,比韩棋还抠门的小鹿同学破天荒的请客了。他认识的人不多,就请了韩棋、胖老板和方振。结果胖老板带着媳妇回娘家没空,所以来的就只有韩棋和方振了。   韩棋到了之后才后知觉的发现自己就是个硕大灯泡啊,不过这时方振还没到,两个人就先点了菜,然后喝茶聊天。   说起陈凡路能成为医科大的学生,方振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据徐军说,方振自从和陈凡路在一起后就成了二十四孝老公了,在得知陈凡路喜欢学医后方振第一次走了后门——给自己的上司徐军塞了条烟托他帮个忙。   徐军当时嘴就抽了,最后提着烟打电话请他家老爸帮忙,徐父在市政府当个不小的官,这倒没什么,有什么的是徐军的爷爷,东南军区的实权人物,据说死了都是要盖国旗的。   于是徐父这么帮忙一说,校长再看他当年的高考成绩也很好,在C大时各个学年成绩都很优秀,就以自主招生的名义录取了他。   韩棋正调侃他说“以后你就是我学弟”时,一个人站到了他们桌边,陈凡路还以为是方振来了,一脸红晕的抬起头兴奋地说:“你来啦……”   “啦”字之后,笑容顿失。卫宇霆本来微笑的脸也僵了下来。韩棋好奇的抬头,就见两人这么僵硬的对望着,顿时尴尬了。   最终卫宇霆转头冷着脸对韩棋说:“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韩棋悠悠站起身,在陈凡路不舍得目光中走了出去。   走出餐厅后他立刻拿出手机:“喂,教官,你怎么还没来啊?卫渣渣来了,我都被赶出来了还怎么……好好,你快点!”   十分钟没要,方振开着……警车来了,韩棋顿时暴汗。   方振急匆匆的走来,气道:“你怎么留他一个人在里边啊?”   韩棋撇撇嘴,卫宇霆也是个小白脸,能把陈凡路怎么样啊?于是不耐的挥挥手说:“教官你还是快进去吧,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先回去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结果没几走几步一辆车就停在了他旁边,车窗摇下来后就见周铭涵一脸不悦的说:“天这么热出来不会让赵刚送你啊?快上来。”   韩棋坐到车上系好安全带后奇怪的问:“你怎么来了?”   周铭涵一听颇为高兴,道:“我就知道你跟他俩吃饭肯定得提前溜,所以过来接你。”   “哦……”韩棋似笑非笑的拉长了音调,问:“还有呢?”   “……”   周铭涵脸黑了一下,立刻转身边挠他痒痒便恶狠狠的说:“耍我呢是吧,快,把礼物拿出来!”   韩棋边笑边躲说:“什么礼物啊?哪有礼物?”   周铭涵忽然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他,韩棋急促的呼吸了一会儿,也抬头挑衅的看着他。周铭涵忽然咧嘴一笑,道:“你要是没准备礼物也好,去年的生日礼物就很好。”   说完还回味似的砸了两下嘴,说:“很美味。”   韩棋顿时脸色爆红,咬牙切齿的说:“行,再给你买根领带!”   “是领带吗?我记着怎么不是啊?”周铭涵装模作样的说。   韩棋扭过头不理他,过了半天说:“开车啊!”   周铭涵好心情的把他的脸捧过来亲了一口,发动了车说:“去哪吃?”   韩棋一回头刚好看见卫宇霆从餐厅走出来,步伐有些不稳,脸上还有淤青,顿时笑出了声。   周铭涵伸手扳回他的头道:“说话啊,乱看什么?”   韩棋回过头“唔”了一声,说:“没看什么,好好开你的车。”   “刚才看什么?”周铭涵老实开车。   “没看什么?这是去哪儿啊?”   周铭涵一头黑线:“不就是问你的吗?去哪儿吃饭啊?”   “在外面吃?小乖怎么办啊?”   “唔,妈带他去爷爷那边去了,爷爷想孩子了。”周铭涵高兴的说。   韩棋侧头看他笑得一脸得意,顿时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卫宇霆坐在接见室静静等待着,不一会儿一个剪着寸头的男子走了进来,两个警察跟在他身后,留在了门口。   李维深看向卫宇霆的时候眼神很平静,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着,最终李维深“嗤”的笑了一声,道:“你来有什么事?寻找成就感?可见你现在活的也不是多如意。”   卫宇霆皱起眉,他确实不如意,公司不如意,感情不如意。但那又如何?他总比眼前的这个人如意,成功!   于是他淡淡一笑,道:“李总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否想过李家人现在也要仰仗我的鼻息生存呢?”   李维深瞳孔骤缩,他握着的拳头紧了紧,最终说:“你放过宋茜,她毕竟有孩子了。”   卫宇霆忽然得意的靠近他说:“我当然不会把她怎么样,她毕竟怀着我的孩子不是吗?”   李维深猛然抬头,牙咬得“咯咯”响:“你、你……”   “你以为她真的去做试管婴儿了?你自己不行别人也不行吗?”说着就得意的笑了起来。   “妈的!”李维深终于被激怒了,抬脚就踹在了他身上,卫宇霆被踢的闷哼一声,李维深还想再上前立刻就被警察拖了出去。   卫宇霆坐在地上看着他挣扎着被拖走,怒睁的双眼里满是仇恨。他不由就笑了起来,笑的疯狂,泪水不知不觉的滑落。他辛辛苦苦算计了这么久,甚至雌伏在别人身下到底得到了什么?   他忽然想起了那天陈凡路抱着那个警察让他不要冲动的情景,曾经那是属于他的人,现在却对着别人微笑,投进别人的怀抱……即便他现在已经有钱了,可这世上总有钱买不到的东西。   卫宇霆探监没过三天,李维深就自杀了。韩棋看着报纸的时候蹙着眉说:“还没审呢,怎么就死了?”   周铭涵一边给孩子换尿布一边说:“你当真是自杀啊?这次的事牵扯的官员可不少,帝都都好几个下马了,他手里那么多证据,想灭他口的多了。”   韩棋听了眉头越皱越紧,然后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周铭涵被他看得浑身毛毛的,又硬着头皮说:“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受不了打击自杀了,这种事谁知道呢?只能问他本人了。”   韩棋却说:“你不会将来也和他一样吧?”   周铭涵一愣,韩棋又说:“你也别骗我了,我知道你们家以前是干什么的,要是、要是……”   周铭涵走过去轻轻把他搂进怀里,柔声说:“你想多了,早些年的那些事证据都毁干净了,我现在做正经生意,能有什么事?再说了,你还不相信你老公的能力吗?”   韩棋脸一红,一把推开他说:“你乱说什么?”   “哪里乱说了?难道不是?”周铭涵俯身对着他的耳朵吹气说。   韩棋耳朵通红,推着他的头说:“干什么啊,快去换尿布!”   躺在小车里的小乖眼睛骨碌碌的看着两个爸爸,忽然咧起嘴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在两人身上留下一层淡金色的光晕,朝阳初生,清晨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全文完 ☆、番外三 “幸福”生活篇(一)     韩棋大四暑假的时候周铭涵满心欢喜,早早就打电话给微山湖医院的院长,让他去医科大招几个学生,尤其尤其要把韩棋弄进去,媳妇在自家医院工作他才放心啊。   结果……   “谁跟你说我大四毕业的?我读的是八年临床你不知道吗?”韩棋皱着眉头说。   周铭涵瞬间石化了,八、八年?!尼玛赶上抗战了啊!   因为韩棋要上学,他堂堂集团总经理,又要带孩子又要买菜又要打扫卫生,关键是辛辛苦苦一整天,晚上想索取点“奖励”时……   “别烦我,明天一早的课呢……”   “别吵,明天要去医院参观实习……”   “别闹了,今天做实验站了一下午累死了……”   ……   每次都不能尽兴有木有!他好不容易忍到韩棋毕业了还以为终于解放了,可以每晚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结果……现实忽然告诉他:亲,还有四年哦,加油哦亲~   韩棋一看他的表情顿时满头黑云,道:“你还说喜欢我?你连我什么时候毕业都不知道!行了,晚饭你自己解决,学姐约我,我带小乖去她那儿。”   说完转身就走,周铭涵顿时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拉住:“等等,棋棋,那个……我其实是太期盼你毕业了,所以才下意识的认为你是四年毕业啊!我怎么会不关心你呢,我早早就跟沈院长说让你去医院工作的呢……”   “哦,你觉得我很没用找不到工作吗?还非得你走后门?”韩棋转身“微笑”着将他的手拿下去,接着往外走。   “怎么会?棋棋你最厉害了,每年都拿奖学金,我当年都没这个本事啊!”   “哦,你的意思是我只会死读书,是个书呆子?”   “……你不要总是曲解我话的意思嘛!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不会真去叶谨家吧?”   韩棋走到车库前扬起下巴道:“开车,去接小乖,天天丢爷爷那儿你好意思吗?”   “……”周铭涵老老实实的开出车,韩棋才坐进去他就狗腿的侧过身来帮他系安全带。   “干嘛去接她啊?给爷爷带多好,回家又吵得要死……”关键是老打断我跟你亲热啊!这是个大问题!   “我都放假了还老把他放爷爷那儿干什么?时间长都要不认识我们了。”韩棋抱怨道。   周铭涵听了嘴一抽,哪里有多长时间,才去爷爷那儿连一个星期都没有就急吼吼的要接回来。   “对了,路过超市时停下来买几个菜。”韩棋补充道。   “干嘛?家里不是还有吗?”   “这个啊……庆祝一下。”韩棋语气略有些小得意。   “庆祝?”周铭涵顿时来了精神,“庆祝什么啊?”   “咳嗯。”韩棋清了清喉咙,笑得有些微的自得,道:“本人呢,因为成绩优秀……”   “又拿奖学金了?”周铭涵忍着笑说。   “浅薄!无知!”韩棋白他一眼,“我就那点出息吗?”   “是是,你才不会把奖学金看在眼里,去年因为拿了奖学金兴冲冲请吃饭的人肯定不是你。”周铭涵忍着笑说。   韩棋气结,干脆不理他,转回头一本正经地接着说:“总之因为本人成绩优异,被学校推荐去德国交流,为期三年,学校资助哦!”   说完韩棋笑眯眯的等着周铭涵夸奖,但,对周铭涵来说,这正是晴!天!霹!雳!啊!   他一脚踩在刹车上,“吱——”的一声停下车,转过头惊叫道:“你走了我和小乖怎么办?”   韩棋皱着眉,他也舍不得走,尤其小乖才两岁多。孩子还这么小他就走了,以后肯定要和自己生疏。可这个机会实在难得,全校一共就五个名额。   于是他皱眉说:“这个暑假我好好陪陪她,再说假期的时候我肯定也会回来的。”   “那我呢?”周铭涵一脸哀怨。   “呃,不是有手机吗?我们可以打电话发短信啊。唔,还有网络嘛,还可以视屏,说起来这样也可以经常见到小乖了。”韩棋越说越满意。   “……”看得到摸不到什么的最痛苦了,周铭涵哀怨。   这时身后已经是阵阵喇叭声了,韩棋赶紧推他一下说:“快点开车。”   下午韩棋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周铭涵在客厅陪小乖玩拼图。小乖拼的不亦乐乎,周铭涵其实早已经神游天外了。   怎么样才能把人留下来呢?周铭涵苦思冥想,他也知道这个机会难得,韩棋肯定不愿意错过。其实他倒不是很在乎,每年微山湖医院都有由集团出资选送人才出国深造的名额,等韩棋进了自家医院,出国还不就是自己一句话的事!但又不能这么和韩棋说,那小白痴最不喜欢走后门了。   他想的正出神,忽然胳膊微疼了一下,周铭涵诧异的一低头,就见小乖趴在他胳膊上啃呀啃。他顿时一头黑线,提着衣领就把她提了下来,虎着脸说:“怎么又乱咬东西了?爸爸不是跟你说过不能乱咬吗?”   说完看着被啃得湿漉漉的胳膊又是一阵头疼,得亏韩棋没看见,不然又得一通训。他觉得韩棋这辈子多出个癖好——洁癖!明明上一世没有的,这该说是学医带来的优良爱好吗?   小乖被他说了两句立刻泪眼汪汪,满脸控诉。周铭涵顿时心下一虚,慌忙哄道:“怎么啦小公主?好啦,乖,爸爸不该说你,还想啃吗?来,快啃吧,不要被你小爸爸看见了。”   小乖一脸嫌弃的扭开头,然后立刻又扭了回来,控诉道:“爸爸,屁股……”   周铭涵:“……”   “爸爸坏坏,拼图……屁股……”见他半天没有反应小乖顿时泪如雨下,哭嚎起来。   周铭涵汗颜,侧头一看果然看见屁股下露出一块拼图的边角,于是赶紧拿出来哄她:“乖啦,不哭啊,这不是给你了吗?快别哭啦,你小爸爸听见就糟了……”   正说着韩棋提着铲子就从厨房出来了:“周铭涵你干什么?让你带个孩子都带不好!”   周铭涵那个委屈啊!   “我就不小心压倒她的拼图了……”   “那干嘛压她的拼图啊!你多大人了还欺负孩子?”   “我、我……”都说了不小心的了……   韩棋走过去一把将铲子塞他手里,道:“去把菜炒炒。”   然后走过去抱起小乖,边帮她擦眼泪边轻声哄道:“小乖不哭哦,我们不跟爸爸计较好不好?哭多了就不漂亮啦!要不小爸爸帮你打他好不好?”   说着假模假样的拍了周铭涵一下,瞪眼道:“快去炒菜。”   周铭涵无奈的往厨房走,他真是比窦娥还冤,小乖见了立刻破涕而笑。   过一会儿韩棋再去厨房时周铭涵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上把她的小娃娃藏在沙发垫下也说不是故意的!”韩棋瞟了他一眼凉凉的说。   周铭涵:“……”   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再回客厅时小乖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拼那个被她拼的乱七八糟的拼图,见他来了还抬头看了他一眼。   周铭涵有种错觉,这小坏蛋看他时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里满是鄙视!错觉,这一定是错觉!   周铭涵苦思冥想了一下午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留下韩棋的办法。   于是赶紧打电话订了束玫瑰,晚饭摆上桌时他笑眯眯的拿出一瓶珍藏多年的红酒往桌上一放。   韩棋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看见后说:“干嘛拿酒啊?全家就你能喝酒呢。”   “……这酒不醉人,等会你也喝些。”醉不醉人是其次,关键是你得多喝啊!   韩棋倒没什么反应,在他的认知里,有颜色的酒都不醉人,咳咳。   两人坐好后,小乖也老老实实坐在了两人中间,握着她专有的小勺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直盯着桌上的菜,韩棋不由好笑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就知道吃,羞羞!”   小乖被刮了一下,转过头就朝他傻乎乎的笑了,眼睛眯成了两道小月亮。   周铭涵看着手痒,也去刮了一下,小乖扭头,瘪瘪嘴就要哭给他看。韩棋赶紧把她搂过来哄着:“好啦,你爸爸逗你呢,吃饭时不许哭哦!”   小丫头一双眼睛又笑成了月牙儿,周铭涵嘴角抽搐,这小坏蛋真是净给自己添堵啊!   三人刚要吃饭,门铃响了。韩棋奇怪的说:“这会儿了,谁啊?”   周铭涵装作不知道的说:“谁知道啊?你去开门。”   韩棋起身走到门边,看了看外面才开门。   门口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捧着一大捧玫瑰,面带笑容的说:“请问韩琪小姐住这里吗?”   韩棋顿时一愣,然后就黑线了。   “我就是韩棋,但不是什么小姐。”   “呃?”送花的小伙子也黑线了,不过迅速转变过来,笑道:“抱歉,这是周先生送您的999朵玫瑰,请您签收。”   韩棋一头黑线的接过了花,关上门后一回身就撞在了周铭涵身上。   周铭涵顺势把他搂在怀里笑眯眯的说:“喜不喜欢?”   韩棋脸色微红,小声说:“干嘛忽然买这个啊,多浪费,我又不是小女生。”   周铭涵在他头顶印了一个吻说:“我还没送过你花呢,不喜欢啊。”   韩棋口是心非的说:“一点都不喜欢,下次别买了!”   “真的啊?”周铭涵故作失落。   “……”韩棋有些心虚,其实他还是很感动的。   小乖坐在桌旁,肉呼呼的小手握着小勺子,不满的看向两个无良爸爸:“爸爸……吃饭饭……小爸爸……”   韩棋这才发现他当着闺女的面就和周铭涵抱一起了,于是赶紧一把推开他,干咳一声说:“吃饭。”    ☆、番外四 “幸福”生活篇(二)   韩棋把花放好后坐到桌边抱怨的说:“干嘛忽然送花啊?”   “祝贺你获得交流生的资格啊!”周铭涵理所当然的说,然后帮他倒上酒,端起酒杯道:“来,恭喜韩棋同学要出国了。”   韩棋端起酒杯看他一眼说:“有鬼!”   小乖举着小勺子叫:“要,我也要,小爸爸……”   韩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说:“小孩子不许喝酒。”   “没关系,来来,爸爸喂你啊!”周铭涵把她抱到怀里,拿起小勺子舀了一点点往她嘴里喂。   小乖兴奋地凑过头去,结果舌尖刚碰了一下,就触了电似的缩了回来,肉呼呼的小手拼命地擦着嘴,皱起两道小细眉说:“苦苦……”   周铭涵见了哈哈大笑,韩棋不悦的把他的手拍了下去,又把小乖抱回来,埋怨地说:“她这么小你瞎玩什么啊?小孩子喝酒会变笨的。”   “谁跟你说的啊?”周铭涵很新奇,从没听过这种说法。   韩棋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是在哪儿听过的,于是就强词夺理的说:“总之我说是就是,以后不许给她喝。”   “好,咱家你说的话就是圣旨。”周铭涵愉悦的说,隔着小乖的脑袋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韩棋见小乖还在他就不知收敛,顿时给了他一个白眼。周铭涵直接把那当媚眼了,又帮他倒上酒说:“来来,这酒跟饮料差不多,多喝点。”   说实话,韩棋上辈子虽然被李维深带着在上流圈混过几天,但对那些人喜欢的东西还真不了解,听他说了就真当饮料喝了……      一顿饭吃完韩棋有点晕,就开始躺在沙发上指挥。   “把碗洗了……”   “桌子擦了……”   “地怎么还没拖?”   ……   周铭涵累死累活的忙了大半天,韩棋又指挥:“小乖要洗澡,过来帮忙……”   周铭涵猛然发觉,不对啊,小乖在他还怎么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啊?小乖白天睡了那么久,晚上不得折腾到半夜啊?   果然如他所料,等把小乖哄睡了都快十一点了。   他洗完澡爬到床上时韩棋正抱着本字典那么厚的书在看,实际上……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早睡着了。   周铭涵好笑的把书拿出来,韩棋一下就醒了,见他来了打了个哈欠说:“……小乖睡啦?”   “嗯,刚睡。”周铭涵看了眼不远处的小床说道。   “哦,那睡吧。”韩棋打完哈欠泪眼朦胧的说。因为酒喝多了,他现在有些头晕,说完就扯着被子就躺下了。   周铭涵当然不给他睡得机会,放在薄被下的手万分不老实,鬼鬼祟祟的就从韩棋的睡衣下摆探了进去。   韩棋被他碰的一痒,忍不住笑着把他的手拿了出来,道:“别闹了,今天困死了。”   周铭涵立刻翻身压了上去,先捧起他的脸胡乱亲了一通,然后抱怨的说:“哪次你都不同意,要么累了要么有课,好不容易你放假了还不行!我这有了家室还过得跟和尚似的。”   韩棋脸一红,埋怨道:“是你每次都做很久害我没法去上课的!”   “那还不是因为饿的太久了,要是天天都做肯定就不会了。”周铭涵信誓旦旦。   韩棋脖子都发热了,一点都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周铭涵又把头埋在他的颈项间,咕哝道:“再说因为你说要考试,我们都一个多月没做了……”   韩棋全身都要红了,最后咬咬牙,推开他转身在旁边的抽屉里翻了翻,然后回头很遗憾很高兴的说:“没套子了。”   所以,下次吧。韩棋笑的愈发灿烂。   周铭涵也笑的灿烂,有套子才见鬼了,都被他收起来了好不好。于是又抱着韩棋低声诱哄:“今天从后面进去好不好?不会有事的……”   “轰——”韩棋这下真的是全身都红了,一把推开他恼怒的说:“不好,睡觉!”   周铭涵笑了笑又把他抱过来说:“都老夫老妻的了,怎么还这么害羞啊?”   “谁跟你老夫老妻了。”韩棋再度推开他,干脆转身背着他睡。   这种拒绝根本难不倒周铭涵,他顺势从后面抱住韩棋,火热的唇舌沿着后颈一直吻到耳朵,含着那粉红的耳垂用牙齿慢慢摩擦,然后又一路舔向耳廓。   韩棋被他弄得止不住颤抖,最后知道他今天是非得做了,于是翻出润滑剂扔给他恨恨地说:“快点。”   周铭涵不由乐了,抱着他就是一阵狠亲,道:“这怎么快的了呢?你老公什么实力你还不清楚吗?”   说着一边吻着他的脖颈一边去解他睡衣的扣子,韩棋呼吸有些急促,头一偏正好看见自家闺女的那张小床,忙又推他:“不行,小乖……”   周铭涵气郁闷的爬起来,一脸欲-求不满的说:“行行,我把她抱隔间。”      等搞定了小乖周铭涵再度爬上床,韩棋又快睡着了,周铭涵有些心疼,但想了想决定坚决不能心软,不然就三年抱不到媳妇了。   于是拿过润滑剂挤了些在手上,慢慢开拓期他的后穴,刚插进一个根手指韩棋就猛然醒了,顿时惊了一下,肠壁一阵紧缩,死死地绞住了他的手指。   周铭涵顿时一阵心神荡漾,火热紧致的入口紧紧咬住他了的中指,如丝般柔滑的内壁一点点挤压着他,无论体会过多少次都能让他把持不住自己。   他额头不由冒出了细小的汗珠,韩棋也皱起了眉,被他死死地搂在怀里难耐的说:“你怎么……唔……”   周铭涵忽然按到了他敏感那处,顿时令他闷哼一声,身体止不住弹跳了一下。周铭涵摸索到后立刻又加了一根手指,次次都从那里磨过,撩拨的他额上细汗直冒,露在外面的皮肤也透出水润的薄红,呼吸愈加急促。   周铭涵下身也涨的发疼,忍不住夹着他的腿摩擦着,空出的手一把扯开他的睡衣,沿着脊背就密密的吻了起来。左手捏着他胸前小巧的凸起反复揉捏。   “唔……啊……”韩棋忍不住的低声呻吟起来,身体不受控制般的颤抖着,只觉得下身被他磨得阵阵酥麻,忍不住的想要绞紧他的手指,前面的小穴也跟着收缩起来。   第三根手指加入时周铭涵就感到一阵热液流到了手上,韩棋双眼迷茫,像失了水的鱼儿般急促的呼吸着。周铭涵把手伸到前面,果然,刚碰到那个小小的花穴,手指立刻就被吞吐了起来。   韩棋那里本来就空虚的难受,有东西进去时他下意识的就往后一靠,让周铭涵进的更深了一些。   周铭涵眸色渐深,草草开拓了一番就扶着自己的巨大慢慢侵入。   韩棋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开始疼时才猛然惊醒,带着哭腔挣扎着:“不要……混蛋……呜……你说从后面的……呜……”   周铭涵忍着冲动,双手掐着他的腰,额上汗水直往下滑,艰难的说:“乖,这不就是后入吗?”   “呜……不、不行……”韩棋话都说不完全,挣扎着:“没、你没戴……戴……啊……”   周铭涵被他的挣扎磨得难耐,一个挺身就冲了进去,韩棋立刻疼的叫出了声,头用力向后仰去。周铭涵自然不会错过送到嘴边的食物,顺势就吻了上去,含含糊糊的说:“别动,一会就不疼了。”   说着一手在他胸前作乱,一手握着他笔挺的性器揉捏。不一会儿韩棋就软在他怀里了,感到他放松后周铭涵立刻狠狠的捣干起来,每一下都撞在了最深处,还边撞边在他耳边呢喃:“到底一个多月没碰了,好紧……”   韩棋呜咽一声,开口就要骂他,结果却被撞出了一溜呻吟,身体止不住的前倾,酥麻的快感从交合处一点点往上爬,舒服的他全身止不住的颤栗。   “唔……啊……轻、轻点……”   周铭涵狠狠的撞了一下说:“我怕轻点你不满意……”   韩棋满脸泪痕,声音被撞得支离破碎,呜呜咽咽的骂着:“混、混蛋……唔……”   周铭涵扳过他的头就堵着了嘴,狠狠噬咬着,韩棋无力的摇着头,好不容易被放开后就用带着啜泣的声音道:“不、不要了……唔……”   周铭涵憋了一个多月哪能轻易放过他,就着相连的姿势把他转了个圈坐在自己腿上,自下而上的用力顶入,每一下都要把他人顶翻一样猛烈。   韩棋搂着他的脖子讨好的哭道:“铭、铭涵……不要了……呜……轻点儿……”   周铭涵一口含住眼前的红点,牙齿一点点厮磨着,含糊的说:“不要也得要!”   说罢又是狠狠一记顶撞,两人相交之处汁水连连,顺着大腿就流到了床单上。   周铭涵伸手摸了一下,笑道:“好多水……”   韩棋顿时恼羞的骂:“混蛋……”   “混蛋?”周铭涵一挑眉,道:“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混蛋!?”   说完就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顶撞,韩棋顿时被顶的连声音都发不出了,等终于能喘上气时不由报复的咬住了他的肩膀。周铭涵闷哼一声,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大力挞伐。   韩棋双腿被拉开到最大,下身被他撞得发麻,连呻吟都发不出了,只能急促的喘息着。周铭涵速度越来越快,令他忽然瞪大了眼,惊叫着:“不、不能、射在……唔……啊……”   他话还没说完周铭涵就狠狠的撞在了他身体的最深处,灼热的液体烫的他浑身抽搐似的颤抖着,大脑一片空白甚至短暂的失去了意识。 ☆、番外五 “幸福”生活篇(三)     等回过神时周铭涵正在他脖颈、耳侧温柔的亲吻着,韩棋大口的喘着气,浑身湿漉漉的犹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高壟潮的余韵让他变得异常敏感,每被亲一下身体都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他缓了一口气后用力的推开周铭涵,怒道:“走开,言而无信,小人!”   周铭涵轻笑一声,色壟情的顶了一下还在他体内的巨物,对着耳朵吹气:“小?哪里小了?”   “啊!”韩棋顿时被他顶的惊叫一声,立刻恼怒的推着他说:“出去!我要去洗澡!”   周铭涵老老实实的说:“好好,出来……”   说着依依不舍的退出了那个令他无比销壟魂的紧致-入口,伴随着他缓慢的动作,那种灼热的粗大一点点滑出体内的感觉愈加明显,引得韩棋止不住的颤栗。   韩棋觉得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于是一脚踹过去,恨恨道:“快点!”   哪知周铭涵一手就握住了他的脚踝,顺势把他的腿拉了开来。韩棋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慌忙手脚并用的往床边爬。周铭涵一把就把把他捞了回来,邪笑道:“哪么快就完事了?你老公就这么点能耐吗?”   韩棋瞪大了眼,惊怒道:“混蛋!你要是敢再啊……”   周铭涵丝毫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狠狠一下就从后-穴撞了进去,柔声诱哄道:“乖,你不是想要我从后面就去吗?这不就给你了……”   说罢搂着他就是一阵软磨硬擦,直顶的韩棋呜呜咽咽,话都说不完全了。   混蛋!明明是你自己要从后面进去的,什么时候变成我要的了!!这是韩小棋同学晕过去前唯一想骂的。   周大灰狼吃饱喝足后,砸吧砸吧嘴,终于抱着韩小白兔进了浴室,洗到一半时火又上来了。周大灰狼暗想,一次也没那么容易怀上啊,干脆再来一次吧!   于是趁着韩小白兔迷迷糊糊的时候又从前面来了一次,从头到尾吃干抹净。韩小白兔迷糊糊的被撞醒后,难受的简直恨不得死去一般,脸色绯红,雾眼朦胧,只能抱着周大灰狼的脖子被他上下颠簸,嗓子都哑的叫不出声了。   Dear Tim,韩小白兔腰酸背痛下不了床,周大灰狼床前床后端茶送饭的伺候,还得不到好脸色。小乖小盆友趴在床前泪眼汪汪:“小爸爸,你痛不痛,脖子上好多红红,是虫虫咬的吗?”   韩棋吓得赶紧捂紧领口,干咳一声,哑着声音说:“没、没事,小爸爸不痛,那个……小爸爸感冒了,怕传染给你,所以出去和爸爸玩好不好?”   “不要,窝要陪着小爸爸……”小乖眼泪汪汪,呜,小爸爸好可怜,被虫虫咬感冒了。她生病的时候小爸爸都抱着她唱歌给她听,现在小爸爸生病了,她也要抱着他唱歌给他听。   想到这小乖爬啊爬,拱啊拱,就拱到了韩棋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细声说:“小爸爸,窝唱歌给你听……”   韩棋真是万分尴尬、坐立不安,好在周铭涵拿着药进来了,赶紧把闺女抱了下来,哄道:“小乖啊,小爸爸生病了不要打扰他好不好,我们出去玩让他好好休息……”   说着就把小乖哄了出去,韩棋看着哼哼两声,拿了药吃完被子蒙头一盖,睡觉。   小乖在外面一脸不情愿,哼哼唧唧的要回去看韩棋,周铭涵哄道:“小乖想不想要弟弟啊?想不想把小爸爸永远留在身边啊?”   小乖眼睛立刻亮晶晶:“想?那有了弟弟小爸爸就会陪着我了吗?”   “是啊,有弟弟小爸爸就不走了,弟弟还可以陪小乖玩哦……”周铭涵诱哄道。   小乖也经常听曾爷爷感叹过:“也不知你小爸爸何时能给你再添个弟弟……”   嗯,弟弟一定是个好玩的东西!于是她高兴的说:“我要弟弟!”   说完又疑惑,问:“那弟弟在哪儿呢?小爸爸把他藏起来了吗?”   “咳咳……”周铭涵一阵干咳,道:“想要要弟弟的话就不能去打扰小爸爸休息了……”   “哦……”   “好啦,自己去那边玩积木好不好……”   “好……”小姑娘乐颠颠的坐到地毯上玩了,周铭涵刚走到卧室门口,小乖忽然又抬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爸爸,你要快点把弟弟带来啊!”   周铭涵一个踉跄,落荒而逃。   当天晚上,周大灰狼悲催的发现他被媳妇锁在卧室外了,呜呜呜……   大灰狼抱着枕头可怜兮兮的站在门口喊:“老婆,快开门让我进去啊……”   “小乖,快帮爸爸开个门啊……”   “老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得到的回应只有一个字:“滚!”干脆利落。   小乖窝在韩棋怀里担忧的说:“小爸爸,真的不让爸爸进来吗?”   韩棋摸摸她的头说:“乖,睡觉。”   “哦……”小乖眨眨眼,乖乖睡觉。   门外,“老婆,棋棋,快让我进去啊……”   韩棋闭上眼没多久就感觉到怀里的小人爬了出去,不一会听见拖小板凳的声音,然后就是开门的声音……   周铭涵进了门一把就将小乖抱起来在她粉嫩的小脸蛋上狠亲一口道:“不愧是亲闺女,爸爸真没白疼你……”   韩棋听了“哼哼”两声,小白眼狼,白疼她了。   接下来的日子周总见缝插针、见色起意……呃,总之找准机会,下手快准!继续将韩小同学扑倒之、剥光之、吃干抹净之……   矢志不渝的为造小人事业努力奋斗,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努力,终于在一个多月后有成果了。   徐医生笑呵呵的将检查结果递给周铭涵时,他简直没乐上天了,结果背后冷风阵阵。周铭涵僵硬的扭回头,韩棋那小眼神跟刀子似的,嗖嗖直往他身上发。   周铭涵立刻赔笑:“棋棋……”   “满意了?如愿了?”韩棋语气阴森森的说。   “呃?”   “哼!”韩棋转身就走,好吧,其实从刚放假那次他就知道这混蛋打的什么主意了,不过算了,正好他也舍不得小乖,本来他对出国就有些犹豫,现在也省的再去纠结了。   不过好像哪里不对?韩棋突然有些迷惑,似乎忽略了什么?   啊!!混蛋,就算不出国他也要上学啊!又有了孩子还怎么上学啊??都怪周铭涵这混蛋!!   周铭涵追上来拉着他的胳膊道歉:“对不起棋棋,我下次一定小心,这……要是你实在不愿意要我们就不要?”   “那就不要吧。”韩棋故意无所谓的说道。   “这……棋棋,那、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啊?而且徐医生说,你身体不好,要是堕……”   “行了闭嘴!我一个月都不想理你了!你今天给我睡客房……”   “……”   “小乖要是敢给你开门的话,那你俩都去睡客房!”韩棋没走两步又补充道。   周铭涵泪流满面,呜呜,闺女,都是爸爸连累了你啊!   在韩棋又请了四个月的病假(咳咳)后,众人期待的周小宝,咳咳,小盆友终于出生了。   小乖好奇的戳了戳弟弟皱巴巴的小脸,小宝吐了个泡泡,不理她。小乖很伤心,爸爸骗人,弟弟一点儿也不好玩!   老爷子抱着曾孙子,高兴的胡子一翘一翘的,眼睛里都含着泪花了,没想到他有生之年还能抱到曾孙子啊!   周铭涵也很高兴,回家抱着字典取名,取个好几个韩棋都不满意,最后老爷子一锤定音,按族谱该是“淸”字辈了,大名就叫周清锐!   韩棋想了想,也还行。周铭涵觉得他还是更喜欢周小宝,多可爱多富贵啊!   不过韩棋和老爷子都强烈反对,最终只得作罢。但周清锐小盆友还是多了个小名——周小宝。   直到多年后周小宝童鞋都对自家老爸怨恨无比,为什么给自己取了这么个小名?   尤其上大学后,每次他姐姐叫他小宝时都会引得一群人注目啊!!   上户口的时候老爷子觉得小乖的名字叫韩清显得太冷情了,不如叫韩清清来的可爱,女孩子嘛!   韩棋苦着张脸,不想改又不知说什么。最后周铭涵说:“要不第二个‘清’改成‘轻’字,这样也显得和小宝是姐弟!”   说完讨好的看向韩棋,韩棋勉强的点点头,韩清轻,似乎也不错。   于是小乖和小宝的名字都定下来了,周铭涵看着漂亮可爱的一双儿女和眼角含笑的……老婆大人,欣慰之情溢满胸膛!这才是美满的人生啊!   但苦逼的事马上就来了,小宝还不会走路时,周铭涵起得比鸡早睡得比小宝迟,半夜还得起来换尿布,苦逼啊,他怎么就忘了这一茬了。   小宝会摇摇晃晃走路时,每次和韩棋亲热到一半时这臭小子就摇摇晃晃的跑到门前哭号:“呜哇哇……小爸爸……姐姐欺负我……呜呜……”   如此几回下来,周铭涵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会阳-痿早-泄的!   于是恨恨的把两个烦心的小东西打包送到了爷爷那儿,结果当晚他和韩棋才亲了几下,衣服还没脱呢又打电话过来了。   “小爸爸……你睡了没有啊?我和姐姐都还没睡诶,我要听故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周铭涵看着身下支起的帐篷,再抬头看看拿着电话语气温柔的讲着不知讲了多少遍的大灰狼和小红帽的故事的韩棋,深吸一口气,两个小混蛋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算了,还是去洗冷水澡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送大家一个小笑话,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鞠躬~~~   不晓得你们有没有看过这个笑话,据说是一个学中文的老外做的音译笔记。   Dear Tim   第二天   shall by too dull doll by too jack won,   小白兔到大白兔家玩,   dolphin long can Jim shall by too low,   大灰狼看见小白兔了,   shall by too when dull low, doll car low,   小白兔闻到了,逃开了,   dolphin long doll Ham Eason,   大灰狼大喊一声,   “more power!”   “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