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瑞亚之母 作者:咖妃 王泽悲剧地重生了,更悲剧地发现身体成了豆腐渣, 几次意外后, 不得不打上标签:易碎物品,轻拿轻放。 但天无绝人之路,得了精神力修炼功法, 还得了个随身空间。 就在他觉得凑活凑活就这么着吧, 怎么都是一辈子,虽然身边这几个男的很烦。 却不想之前不过开胃小菜, 肉戏刚刚开场,他居然怀孕了...... 会有炮灰攻,结局1V1 内容标签:重生 生子 种田文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王泽 1、第 1 章 ...   王泽睁开眼,见头顶太阳热情四射,树梢上活泼的麻雀和不知名的彩翅鸟儿叽叽喳喳,偶尔扑下地面啄食,一群鸽子当空飞过,“嗡嗡”声带着奇特的震动。好吧,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医生呢?护士呢?陪护呢?OK,你们都在忙,那请问,床呢?床在哪边!为什么他这个病人会幕天席地躺在沙堆上!      虽然脾气不好,但到底不是没脑子,愤怒只是瞬间的事情,转念就被强压了下来。事情有些不对,观察着周围环境,王泽对自己说。      他记得,那天是他30整寿,家里非要大办,就包了酒店两层,远的近的亲戚朋友都请了过来。王泽面上的朋友更多,想着怎么都是应酬,也干脆全请了。中午晚上加起来近百桌的客人引得所里人打趣,领导生日这般排场,以后结婚还得了,不过最惨的是咱的口袋,随份子随不起啊老大。      王泽听了只是笑着举杯,心里却暗暗嘀咕,要等我结婚,猴年马月不至于,但也得等老人家能接受男媳妇儿才成,遥遥无期……看来以后生日都得大办,让这群鬼叫的多出点血,把婚宴,孩子满月百日之类的补上才成。      结果没等他有机会再办一次,就在送客的时候,被一个车子开得歪歪扭扭一看就是酒后驾车的混蛋给撞了,还是在酒店门口!      耳边惊呼,尖叫,痛哭,怒斥,咆哮,纷纷杂杂,却阻止不了王泽意识的沉沦,昏迷前,王泽很恨地想着,酒后驾车还撞了老子,等着,甭管你哪路大神,等爷醒了,一定让你好看,不告你个倾家荡产,判你个二十年,我就不姓王,妈的,真当爷这么多年知名律师是白混的!      可是现在,身下一堆沙子,树上几只笨鸟,听远处轰轰声,再瞧不远处星罗密布的一个个沙堆石堆,分明是个工地。      把重伤人士往工地扔?难道是那撞了人的醉鬼想要毁尸灭迹?当酒店门口那么多人是瞎的?当他那群朋友是假的!退一万步,就算真的没人来得及阻止,你好歹也选个荒凉点的,听听,前面工人的呼喝声,哪里是理想的抛尸地点?      太阳开始西斜,云也多了起来,不知会不会下雨。既然这么久都没人来收拾他,那他应该是安全的了?不管怎么回事儿,先回去再说。放松了心神,王泽尝试起身,刚刚他就发现,虽身上有些痛,却似乎不是受伤的缘故,更像是睡硬床睡久了引起的骨头酸痛。      难道昏迷前胸腹间的剧痛是他幻想出来的?那车虽是刚从地下车库开出来的,速度却一点不慢,能把栏杆撞飞,然后把他撞飞,能慢吗?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昏迷了很久,久到身上伤势都愈合了。可既然都痊愈了,又为什么会被扔到外面?还是他被扔这边不是一天两天了,伤口是自愈的?囧,这得多强悍的愈合再生能力才能做到啊……      还有,那这期间家里人有没有来找过自己?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      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所以他必须赶紧回去,王泽甩了甩头,直起身子。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离家远不远,被扔出来的时候皮夹有没有带上……希望出去就能打到车。一身沙子,痒的要死,估计是被蚂蚁之类的小虫子咬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王泽不曾看到,淡蓝天际,一道星光拖着长长曳尾疾闪而来,待他被耀眼光芒刺得睁不开眼时,已躲闪不及。脑中一痛,刚恢复了些力气的王泽又昏了过去。      刺目光芒在击中人后迅速暗了下来,细看之下,砸中王泽的是块鸽子蛋大小的石头,通体莹润,不见瑕疵,如上好的羊脂白玉,闪着微光。光芒彻底黯下后,融成一滩液体,牛奶般的色泽,如有意识般,滑向旁边的王泽。      液体很粘稠,被抽成无数细丝,一点点包裹住昏迷中的王泽,看似很慢,实则极快,转眼间,沙堆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蚕茧。      茧中光线忽明忽暗,似乎是里面的人在激烈地动着,呻|吟声嘶吼声透过茧壁,若有似无地传来,惨烈的挣扎带的整个茧都颤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巨型蚕茧安静了下来,茧壁逐渐透明,内里情景逐渐清晰,最终看似坚硬的茧壁如同软纱般落到王泽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入王泽体内。      整个过程持续了六个小时,却自始至终不曾有人发现,就如同周围打上了无形结界一般……      再次醒来,天边的火烧云燃得正烈,忆起刚刚莫名的梦境,王泽不由胆寒,痛,太痛了,那种感觉好像把自己劈成一块块,挤干揉碎,再一片片缝起来……粉身碎骨也不过如此。真不知道最近撞了什么邪,先是被车撞,然后被扔到这陌生的地方,准备回去,又被个东西砸晕,还做了那么可怕的一个梦……      还是赶紧走吧,再不走,天就要黑了,消失了这么久,家里也不知成了什么样,爸妈,老弟,你们可一定要平平安安……      该死的,他或许被砸出了脑震荡,尝试许久才勉强用虚软如同面条的手臂撑坐起身的王泽甩了甩有些晕眩的脑袋,心中咒骂。虽然并没有找到那个砸晕他的东西,但他就是肯定自己是被砸晕的,现在脑袋那块还在一跳一跳地疼。还有,谁能告诉他手臂上手掌上还有腿上这些疑似番茄酱的东西是什么?      凑过去闻闻,有点腥气,惊疑地尝了下,满嘴铁锈味,竟然是血!还是他自己的血!看着从手掌上的细碎伤口不断涌出滴落的鲜艳液体,王泽有瞬间的头晕,好吧,他有轻微的晕血。      等等,这个手,并不是他的!甩了甩鲜血淋漓的右手,凑近了细看,心下更加惊疑,太小了,分明是个少年或者孩子的手!忍住心中怪异,王泽费力地站起身,开始打量这具身体,然后惊悚地发现,是真的变小了……      尼玛难道他是遇到了科学怪人,然后跟工藤少年一样成了柯南小朋友?要不要这么搞啊!      不管怎样,弄清外面情况很重要,当然,在这之前,他得先把这身潺潺的鲜血止住,对于身后可充当命案现场的沙堆,王泽决定忽视到底。      所幸这个角落不冷清却也称不上热闹,虽总有喊着号子抬着材料的工人经过,但小心点,还是避得开的。偷偷摸摸走了十多分钟,终于看到一处工棚,一排水池很是显眼。因为还没到下工时间,并没有人回来,王泽又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没人,便小心地跑了过去,拧开龙头撩水将身上血迹冲了干净。      可能是伤口都不大的原因,许多已经结疤,流速小了不少。见衣服裤子也染了血,便脱了下来迅速地搓了把,看着一池子红通通的液体,王泽很佩服自己的顽强,流那么多血还能活着,生命的奇迹啊……      就在王泽套上湿答答的衣服,对着水池感悟生命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抬头看去,那似曾相识的长相让他有些纠结。      “王家大小子吧?远看着就像你,还有点不信呢。怎么跑这儿玩来了?机器多人也杂,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磕着绊着都是事儿,赶紧回去吧。天黑了,也该吃饭了,别让你们家大人操心,刚我出来还见你弟找你呢。”李老头拧了把毛巾,抹了把蹭光瓦亮的头顶,好心地叮嘱眼前孩子。      “哦,知道了。”王泽茫然点头,听老人家意思,他认得自己?可他到底谁啊?虽觉得面熟,可他真不记得小区有这号人啊。见老人对自己的出现虽不赞同却并不意外,对自己的变化也没表示惊奇,还有,“弟弟在找他”,难道前面的猜测都是错的?他并没有被“抛尸”,也没有遇上什么怪人,他只是少了一段记忆?      “怎么还愣着?赶紧回去吧,快七点了,家里还等你吃饭呢。”李老头见王泽歪着头发呆,又提醒了一声。      “哦。”王泽乖乖应了,抬腿往前,却没走两步就被李老头喊住了。      “错了,错了,怎么往西边走了,门在那儿呢。”老人见王泽表情木木的,不由有些担心,上前想拍他肩膀让他醒醒神,却被满是水汽的T恤弄湿了手,心思一转,有些明白了,叹了口气,进值班室拿了条干毛巾递给王泽,“家里又吵架了吧?也是,大人闹成那样孩子心里哪能舒服。可不舒服也不能不着家不是?你是哥哥,家里还有个小的要你照顾呢。他们闹腾,你孩子家也拦不住,索性由他们去吧,关了房门,就当不知道,该干嘛干嘛……说到底还是小夫妻俩年轻,等年纪长了,哪还有那么多乱七八糟事了……走,这儿饭菜估计你也吃不惯,去爷爷那儿,也不知道洋洋吃了没,要没就一块儿,人多了热闹……”      而王泽,听完这些话,却是真的呆住了,他终于弄懂了自己的处境,他不是被“抛尸”,也不曾遇到怪人,更没有缺少什么记忆,他只是,重生了……      难怪觉得这老头眼熟,不就是十多年前住他家后面的五保户李爷爷吗!      靠,重生,居然是重生,尼玛为什么要重生啊!      爷活得滋润得很,重生你妹啊! 2 2、第 2 章 ...   重生,对某些人来说或许是求之不得的机遇,但对王泽,绝不是多好的消息,甚至可以称之为打击。      王泽这人,重生前是个律师,先靠父辈人脉,后靠自己关系,几年下来也算混得不错。顶着个著名律师的名头,在首都有家自己的律师事务所,规模算不得大,但一年下来,也有七位数收入。不过而立,车子房子票子社会地位都有了,自夸句青年才俊,没人会反驳。      妻子?忘了说了,王泽是个GAY,天生的,自然,孩子这项也可以PASS了。      只是性格使然,王泽日子过得颇为愉快,大部分同志遇到的难题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      结婚?拜托,他每天那么忙,办案结案,出差应酬,哪有时间谈恋爱?为了结婚而结婚,这种不负责任的事儿是他会干的吗?      出柜?因为厌恶圈内乌烟瘴气从不涉足GAY吧,且因为惧怕艾滋,宁可跟五姑娘亲近也不愿跟来历不明人419,甚至因为懒得哄人,暧昧都没兴趣玩的王泽哪用得着担心这个。被人哄?王泽这种长相普通,脾气火爆,不解风情,当哥们儿好过当情人的属性决定了他没有类似经历。当然,那些别有用心的不算,在王泽的刻意刁难下,没人能够坚持超过一礼拜。      固定伴侣?王泽这人领地意识太强,无法忍受家人以外的人干涉自己的生活,就是跟了他五年的助理,也没被允许进过他房间。      ……      年入而立还没正式谈过一场恋爱,时常会收到兄弟们同情的目光,但作为当事人,王泽同志不以为耻,反以不曾祸害别人为荣。      没错,王泽的原话就是“祸害”,并非谦虚,是极具自知之明的绝对客观评论。      别不信,事实如此。这些年,王泽没少买房子,花了心思装修,装完了却是除了送弟弟的,剩下全写在了爸妈名下。王洋几年前结了婚就出去住了,他却始终跟父母一起,没应酬就准时回家,出个差旅个游只要应酬不多就定会把父母带上。别人都夸他孝顺,只有他自己明白,是没过心里断奶期罢了。      他这种看着强悍可靠,实则连基本独立能力都没有的人,真的不适合结婚,也不适合恋爱,不然绝对造孽。就算不喜欢男人,他也没想过娶妻生子,想也知道没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丈夫永远将她排在父母甚至弟弟之后。      好吧,言归正传,回想重生前的日子,王泽表示无处不满意,可是重生后的生活……不说他又要重新爬一边——别以为家里有关系就谁都买他帐,他爸也就是个生意人,关系有却不硬,当年开始混的时候为了案子吃闭门羹,碰软钉子,奉承巴结,喝得胃出血经历还真不少,当然有了前世那些年的经历和对那些人的了解,这辈子一定会好爬很多——就是重生的这个时间,也让他乐不起来啊魂淡……      “嘭”,谢绝老人家好意,独自回家的王泽手刚搭到门把上,就听门内一声响动,然后就是碗碟落地的脆响,老妈的怒吼,老爸小声的辩解。      你就不能让我重生到大学时代吗?非往前这么多年,不知道这时候我爸妈闹得最厉害啊!      王泽撇了撇嘴,翻出口袋里的钥匙,开门,穿过争吵的两人,去厨房拿了些吃食,转身回自己房间,关门上锁。      要说吵成这样,肯定是老爸不对,又不是旧社会三妻四妾的时候,哪个女人能心平气和地面对丈夫在外面拈花惹草?偏老爸玩心重,外面总是断不干净,还老能被老妈抓到。      偷腥,抓奸,争吵,无聊的戏码一直到王泽进大学,王袁柏玩够了才结束。      但恨,倒不至于,毕竟老爸虽对不起老妈,却不曾亏待过他们。      很多人都觉得老爸这人矛盾,明明红颜知己不断,偏偏死活不肯离婚,宁可天天回家被老婆骂,跟老婆吵,说不离就不离,打死不离。且不像那些有了外面就忘了家里的,对老婆孩子从不忽视,要什么给什么,挣了钱也是大头归家里,小头自己拿。因为这个,老妈是又气又恨又无奈。后来许是想明白了,也可能是真的吵够了,王泽高中后,再听到老爸外遇的消息老妈也只当不知道,一心一意照顾两个儿子,对老爸彻底无视。      自此,十二年热战转为冷战。又过了三年,不知是年龄到了还是扛不住冷战,老爸彻底断了外面的联系,一心一意守在家里。      吵了十五年,还能破镜重圆,除了神奇,王泽想不出别的词形容。      只是,看了眼趴在对面床上发呆的王洋,王泽把盘子推了过去,即便破镜重圆,断痕是遮不住的,人们没有发现,是因为断痕不在老妈那边,而是在他和王洋身上。      记忆里,王洋婚后也不是个安份的,难为弟妹,比老妈看得开,只要王洋不过分,从来睁只眼闭只眼。而他这么大了如此恋家,又何尝不是为了补偿幼时的遗憾……      “今天没出去?”看不得王洋那副不死不活的样子,王泽一边找衣服,一边引他说话。      “出去了,刚回来。”听到哥哥的声音,王洋眼中多了几分神采,爸妈的争吵从没断过,小时候还会被外面的声音吓哭,长大倒是不怕了,只觉得烦,老爸花心这毛病要是吵架有用,早好了,还用等到现在?吵了这么多年,老那么几句话,他都能背了。街坊邻居都听着看着呢,有意思吗?嘀咕了几声,肚子叫了起来,见盘里菜还温着,便拿筷子吃了起来,嘴里裹着东西还不忘询问王泽的行踪,“哥哥一整天都去哪儿了,我找不到你。”      “在学校后面的工地晃了一天,无聊得很,我说你也给我留点,我一天没吃不比你饿啊。”王泽抱着衣服进浴室前,警告了王洋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嘴上应着,筷子挥舞的速度却没慢多少。      王泽脱下潮乎乎的衣服,就着昏黄灯光打量现在的身体,却见伤口已愈合大半,但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愈合的速度太快了!手上几个口子,第一次清洗只是结了疤,现在不仅疤掉了,还平滑得没一点痕迹,手臂上腿上也是……      难道是重生的福利?王泽皱眉思考这种可能性。      打开淋浴头,水落到身上的瞬间,王泽感觉到一阵刺痛,以为是错觉,便没在意。却不想,片刻后卫生间白色地砖被粉色液体弥漫,蒸腾水汽中满是血腥气味,王泽立刻关了开关,观察身上伤口。只见镜子里,本已好了大半的背后又添新伤口,且一片青紫,似被什么重物砸的一般。      回想方才刺痛,王泽不敢置信地打开花洒,将手臂伸到水柱下,不过几息之间,青紫顿现,宛被砸伤……      是不是真的啊!      王泽看着臂上伤痕,捏起拳头轻捶墙壁,紫了……      拿牙刷刷了刷手心,流血了……      拿干毛巾抹了抹腿,红了,细看,细碎伤口渗着血珠……      福利他妹!王泽扔掉毛巾,气得头疼。      这个澡,王泽洗了一个半小时,好吧,真实情况是,他在等伤口愈合。痛苦地裹着扎人睡衣,出来就钻进衣柜翻找那件真丝睡衣,换上后,果然感觉好了许多。起码不会有种穿着仙人掌的感觉,撸起袖子,很好,除了手臂有些红,没再出现新伤口。      “哥哥,怎么洗了这么久……你不是不喜欢这睡衣的吗?说是女人穿的,怎么又翻出来了?”吃饱喝足快睡着的王洋见王泽终于出来了,拍着圆滚滚的肚子,拿着衣服进浴室前,好奇地问道。      “废话别这么多,洗你的澡。”还没从新一轮打击中恢复的王泽没好气地回了句,想要甩上浴室的门表示自己的愤怒,却不小心勾到了衣柜的铁环,手臂当即被划了道口子,鲜血淋漓……      王泽黑着脸甩了甩手,猜测,或许梦境中的剧痛是真实存在的,且身体对那痛苦的记忆比大脑更深刻,出于自我保护,产生了一段时间的麻木期?于是之后的痛楚就不那么明显了,但当过了那阵麻木期后,痛觉又恢复了。      这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工地上他被沙子磨成那样都不觉得痛,回家洗个澡换了衣服却难受得要死。      不管怎么说,先吃点东西补补,一天流这么多血,他又不是属牛的。      只是夹起一块红烧肉嚼了一下后,王泽悲愤了,尼玛这什么牙口啊,炖得这么烂的红烧肉都咬不动啊!入口即化的肥肉对他而言都像珍珠奶茶里的珍珠!      默默吐出红烧肉,转战旁边盘里的青菜,特意挑了根最软的,还是嚼不烂……不管了,嚼不动就嚼不动,咽!      结果王泽捂着喉咙倒地哀号,看样子,是食道受伤了……      愤恨地推开餐盘,王泽决定上床睡觉,最好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都是梦!      狠狠坐倒床上,下一刻就见他“嗷呜”一声捂着屁股蹿了起来。      这下,王泽是真的想哭了。      神啊,你到底是让我重生干嘛的啊!我这辈子的追求除了吃就是睡。咽根菜割我食道不算,为什么还要搞得床像钉板,被像仙人掌,枕头像荆棘灌木!      为什么!    3 3、第 3 章 ...   被饿醒的王泽顶着两大黑眼圈,晕乎乎地起床折腾早饭,只是淘米的时候又被塑料篮子划了个口子,好在水流小,手没紫。已经无力对这具诡异身体吐槽的王泽趁着锅里粥在煮,回房换了衣服,翻看换下的睡衣,果然沾着血迹。      叹了口气,认命地捧着衣服床单洗衣粉去洗衣间,还能怎样?总不能吓到老妈老弟。      只是照这见血速度,就是头血牛也扛不住啊!      晾完衣服,不过才六点半,端着米粥小菜出来的时候,老妈已经起了,见他手里东西,忙上前接了下来,嘴里不忘念叨着这事儿哪用的着你来干,可别烫了。      没多久,被两人声响吵得睡不着的王洋也惺忪着眼出了房间,刚抹了把脸就被王泽打发去厨房拿碗筷。虽然想及昨晚战况,对厨房中是否还有碗碟幸存表示怀疑,但为了不捧着锅吃饭,还是试试吧……      “吃点菜,光喝汤怎么饱?”见大儿子碗里只有清亮照人的粥汤,陆亚梅忙为他夹了筷荷包蛋。      “哦。”王泽应着,却并没有动那个蛋,因为知道肯定咬不动,只是继续喝着清淡粥汤,这东西不伤食道。      “等会儿我去店里,你跟洋洋两个人在家没问题吧?”见儿子闷闷的,陆亚梅只以为是昨晚跟丈夫吵架惹得孩子不高兴,也不再多说,只像往常一样交代了一句。      她也知道这样吵吵闹闹对孩子不好,可丈夫不像样,净做些混账事,她怎么忍得住?只是苦了两个孩子……      “没问题。”空了一晚上的胃终于舒服了些,王泽心情也没早晨那么低落了,起身又帮自己盛了碗。      “快开学了,你弟的作业都没写几页,你当哥哥的,也管管。”陆亚梅一边换鞋,一边叮嘱大儿子。      “知道了。”瞥了眼装死的王洋,王泽乖乖应下。      要说对这个弟弟,王泽是愧疚的,小时候不懂事儿,没少欺负他,后来大了,对这个弟弟慷慨大方,对一对侄子侄女有求必应,未尝不是存了补偿的心思。      别看都是儿子,一个爹妈生的,王泽跟王洋的待遇说不得一个天一个地,却也是两个档次。      王泽是长子长孙,又是早产儿,一落地就被爷奶宠着,爸妈纵着,姑姑小姨舅舅那时都还没孩子,也将他当宝。后来出生的王洋,却从没享过任何特殊待遇。      上了学,王泽虽脾气不好,性格不讨喜,却脑子灵,坐得住,成绩一直很好,而同样聪明却心思不在学习上的王洋小朋友从小学开始就常被留堂,喊家长是见天的事儿,进了初中更是悲剧。省心的孩子,爸妈肯定更喜欢一点,于是本就有些偏大儿子的,这下偏得更厉害了。一样是给零花钱,大儿子那是一沓一沓地塞,小儿子那是一张一张地数,为什么?大儿子自觉,不用操心,给多了也不乱花,小儿子没定性,钱多了容易出事儿。      要说“爱的教育”,王袁柏那么糙个大老爷们儿,从没碰过大儿子一根手指头,重话都没说过,陆亚梅更是儿子,宝贝儿,喊得自然,出个门也非得拉着他扶着他才行,就怕他转眼走丢了。对小儿子,平时挺好,可火起来,比如家长会后,“男女混合双打”定期上演。      ……      但难得的是,被这么区别对待,王洋不仅没心理扭曲,报复社会,还被爸妈给同化了,觉得照顾他是理所当然的!记得前不久老妈还跟他抱怨,逛个菜场光记得哥喜欢吃什么,怎么没记得妈喜欢吃什么!对此王泽只觉汗颜,想着他家弟弟原来是个“圣父”,或者“M”?好吧,他不该乱说,他家弟弟只是底子好……      而他这臭脾气,就是被这几个给惯出来的,其中他家弟弟功不可没。      现在既然重生了,有机会重来一次,就对这小子好点吧,王泽默默对自己说。      可决心是一回事儿,行动起来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尼玛,王洋你是有多动症呢是吧!一页总共才五道题,正常就是一道道讲也就四十分钟的事儿。怎么到你这儿,两小时都没打住!      哥,我肚子疼要去厕所。      哥,我渴了要喝水。      哥,好热好热,我去开空调。      哥,饿了没?老妈昨天刚买了泡芙,冻冰箱里呢,我给你拿。      哥,圆珠笔没油了,我去换一支。      ……      王泽颓然倒……摇椅上,累,真累,不光身累,而且心累……他需要休息!别看他虚长那么多年,却从没带过孩子,话说,小孩儿都那么烦吗!一点定性都没有!      顶着身上刺痛,王泽咬牙暗道,钢板就钢板,总不能因为没床,就一辈子不睡觉吧!忍着,不过就是流点血,等身上长出茧子了,WHO怕WHO啊!      “哥,该吃午饭了。”看了眼咬牙切齿的王泽,王洋小心翼翼地提醒,却被王泽阴郁目光扫得一个激灵,哥哥似乎心情不好?那下午听话点好了……      陆亚梅的店面离家不近,来回要倒两班车,不堵车四十分钟能到,堵了,那就谁都说不准了,所以中午并不回来做饭,都是头天晚上弄完了放冰箱里,第二天吃的时候放微波炉里转一下。      只是今天,王泽帮王洋热了饭后并没有一起吃,而是又开火煮了锅汤。王洋自然很高兴能加餐,却也有些好奇他哥什么时候会做菜了?煮粥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他也会,可煮汤,还是这么一锅色香味俱全的汤,难道也可以无师自通吗?      事实上,王泽做菜的确是无师自通,他第一回下厨做出来的菜,连老妈都怀疑他是不是以前偷偷练过。只是一直跟爸妈生活在一起,虽有天分,但除非必要,很少动手,原因?咳,最讨厌洗菜洗碗的感觉了!      这边,王泽捧着碗,看着桌上的清蒸鲳鱼,清炒笋片,三鲜虾球,泪流满面,他想吃菜啊!他不要喝汤啊!可低头瞧见因捏调羹捏得太用力紫了的手指尖,只能收回视线,舀一勺,含泪下咽,食不知味,味同嚼蜡。      重生就是个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      午后,已经发现哥哥心情不好,且吃人嘴短的王洋没再那么多动,总算在王泽没什么耐性的辅导下完成了十分之一量的暑假作业——不是王洋写的多,是作业太少。难怪后来回老家念高中的王洋会各种不习惯了,光作业量就天差地别。      下午五点,王洋坐不住了,王泽也不想教了,见外面天光正好,离入夜还有段时间,便把桌上一摊留给王洋收拾,自己拿钱去了附近的家纺城。      其实钢板也是有软硬之分的,要是能软一点,还是软一点比较好,所以,换床垫床单被子吧……      王泽前世虽不缺钱,却并没有太多装字母的习惯,生活品质什么的,完全不讲究,吃的用的舒服就好,只是自己买东西的话,还是喜欢跑名品店——不担心吃亏还不用讨价还价。当然很多人会觉得花大笔钱买个牌子本身就是很二的行为,但看在质量舒适度都不用他操心,且那么多人陪他犯二的份儿上,也就不在乎了。      自然到了家纺城,王泽还是直奔顶楼名品区。      如果说以前挑东西是根据颜色花纹版型手感来,那现在,王泽唯一在乎的就是手感了。摸一把,只要不让他手出血的,就纳入考虑范围。摸了不知道几家,手上的口子好了又破,破了又好,都快麻木了。王泽想了想,决定为了以后的睡觉大计,还是换只手,继续摸吧。      不过能麻木,好事儿啊,要真找不到好料子,铺个次点儿的,麻木了也能睡着不是?      哎?这什么料子?居然只是让手红了红?真丝的?难怪,买了!那被子就拿蚕丝的好了,先把最好的拿来。真好,不用盖仙人掌了,尝试着用手按了按,王泽开心地想到。      等等,这又是什么料子,居然也只是让手红了红,还不像蚕丝的那么阴凉,倒是合适秋冬天气。什么,棉的?怎么可能,我那只手就是被几条棉料给割的。高支高密?嗯,是挺密实的,那一起打包吧。      然后是买衣服。      有了家纺城的经历,王泽挑衣服只看真丝和纯棉的,只是,价格真不便宜啊……      至于冬天,可以考虑皮制品,刚特意摸了摸,有些手感还是可以的。      王泽现在就是个豆腐体质,那么多重东西他连尝试拎一下的心都没有,又不是M,无力改变的时候他会忍,但有能力避免的情况下当然没必要自虐,暂时他还不想试验这具身体的断肢再生能力。      “干嘛呢儿子?”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陆亚梅也正好到门口,见儿子指使着司机大包小包地往里搬,有些莫名,走近一看,都是些床上用品,另一包都是衣服,“怎么想着买这些?”      “硬床睡得背疼,本想添两床垫子的。”王泽给司机点了根烟,递了瓶水,挥手告别后,一边指使着王洋过来拎东西,一边半真半假地解释,“结果找了找也没看见富余的,买的时候想着家里被子垫子都不新了,就索性全换了。”      “那就换了吧。”之前说过,陆亚梅对大儿子是极大方的,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这堆东西估计花了不少吧,等会儿妈给你报销。”      王泽僵着嘴角点头,虽然老妈力气不大,可头皮发麻,估计被揉的地方青了……      “哥,这床怎么铺?”卧室里,王洋捧着一堆垫子被子嚷嚷。      “铺什么铺,先拿去洗。”陆亚梅边说着,便往小儿子那边走。      “别用洗衣机!”想到里面大部分都是不可机洗面料的王泽忙提醒了一句,他累了一天为的是什么啊,别还没用呢,就被洗衣机废了。    4 4、第 4 章 ...   在衣物和床上用品大换一通后,总算睡了个安稳觉的王泽觉得,生活还是很美好的,未来还是值得期待的。      抬手狠狠伸了个懒腰,柔顺的衣袖悄然滑落,纤细莹润的臂膀映着灿烂朝霞,闪瞎了推门而入准备喊他起身的王洋的眼。      虽然还有点不适应,扫了眼被磨得红红的背后,从未彻底消失过却又完全不知怎么弄出来的细碎伤口和莫名青紫,以及无论如何小心总会沾上血迹的衣物,暗道,但他真的已经尽力了,或许过段日子,身体习惯了会好吧。      至于饮食这块,舀着肉汤,喝着米油的王泽觉得,也没什么大问题,实在不行,就去吃婴儿食品好了,总不会被饿死。      再痛恨再郁闷,他也重生了,那些人力改变不了的事情,也懒得跟爸妈闹腾,说出来也没用,何苦多个人为他操心?      只是他如此打算,事情却不愿按他的计划走。      这天,王泽想着重生回来四天了,除了第二天傍晚买东西出去过,还不曾四处逛逛,起码那天送他回家的李爷爷总该拜访拜访,老人家无儿无女,一个人也寂寞。      却不想提着东西还没跨出院门,就一阵头晕耳鸣,没感叹完太阳有点大啊今天,就“咕咚”一下趴地上,晕过去了。      被留在屋里写作业的王洋正心里长草想着等哥哥走远了就出去晃一圈,听到外面动静哪还坐得住,本子一推笔一扔就往外跑,接着就被脸色惨白,昏倒在地的王泽吓住了。跑过去想要扶起王泽,却觉掌中粘腻,抬手一看,满手鲜血,登时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住对门的孟爷爷孟奶奶这几天都不在家,老妈晚上才回来,对,老爸!      所以说王洋到底还是个孩子,出了事儿第一个想到的是父母,如果让王泽来的话,第一个电话绝对是打急救中心。      也是王泽运气好,王洋刚打通王袁柏电话,就听到门口一阵手机铃声,竟是躲了几日清静的王袁柏耐不住回家了!      13岁的半大小子见来了救星,立马找着了主心骨,虽然眼泪汪汪不怎么像样,但好歹口齿清晰,逻辑没乱,跟抱着王泽疾奔的王袁柏上了车,边跑边把知道的给说了。两人估计都被吓到了,急吼吼的都没想起要关门。      自然,也谁都没发现,那红如烈火的血液,有一瞬间,闪过淡淡银光……      车上的王袁柏没想到,进门就会看到儿子倒地,满身鲜血的情景,却也庆幸自己回来得及时,不然,不然……看着怀中呼吸清浅的大儿子,在外吆五喝六惯了的大老爷们儿居然止不住地手脚颤抖。      目送儿子进急诊室,已经冷静下来的王袁柏给妻子打了电话,只是刚说一句,就见一小护士拎着件血迹斑斑的衬衫从急诊室出来,分明是儿子身上那件!刚只顾赶路没注意,现下再看,只觉触目惊心,当下嗓子就跟什么堵住了似的,吐不出一字。还是王洋接了话筒,大概说了情况。      等陆亚梅急匆匆赶来,王泽已被送进普通病房,身上也换了干净的病号服,除了脸色白得吓人,并没太大异样。      夫妻俩围着医生问话,得到结果,孩子是因为贫血才会突然晕倒。只是想到那件血衣,王袁柏怎肯甘休,一个劲儿地追问为什么儿子会流那么多血,伤口要不要紧。      医生叹了口气,当着三人的面握了握孩子的手,松开,指着倏然出现的一圈青紫解释,他们也不清楚这是什么病,孩子的身体脆弱得过分,极容易受伤,就像个玻璃娃娃一样,碰不得撞不得。伤口的恢复速度也只是一般,每天失血量可观,血液再生速度又跟不上,不贫血才怪。      建议留院观察几天,医院会集结专家进行会诊,他们家长要做的就是给孩子补足营养,做好保护工作,别再磕了碰了……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洋打断了,顺着王洋手指的方向看去,竟是王泽的衣袖,又被染红了几点……      想起前两天儿子大费周章地换了全家的铺盖和自己的衣物,陆亚梅当下就让王袁柏回家拿东西,不是不想就近买,只是刚买的东西,还没洗,不敢上身。王泽现在浑身伤口,万一不小心感染了怎么办?      好在这间病房人不多,除了刚进来的王泽,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还都醒着不在休息,因此几人闹成这样他们也没说什么。      床上,自始至终不曾醒过的王泽,剧烈转动的眼珠预示着他的思维并不似身体这般安静。是的,他醒着,刚进急救室就醒了,只是听得到外面的声音,感觉得到外界的触碰,却睁不开眼睛,动不了身体。很着急,却没有用,他拼命地尝试睁眼,动手,只是徒劳,体内气力还一点点消失,就在他几近虚脱的时候,脑袋上被砸过的那处,泛起一阵熟悉的疼痛。      尼玛为什么躺在屋里也能被砸!而且还是同一个地方!意识消散前,王泽愤恨,内心中指比天。      再次感觉到自己存在的时候,王泽发现自己脑中多了些什么东西,只是来不及细查,就发现身处之地不在家中,也不在医院,而是一个空旷陌生的地方。恐惧是肯定的,但深知恐惧并不能解决问题的王泽迅速地收拾了下自己的情绪,鼓起勇气往前迈步。所幸,这里并不黑暗,甚至称得上明亮。      只是这个地方太空,太大,明明走了很久,眼前的景象却似乎没有变化,说是在同一个地方绕圈都有可能。烦躁焦虑之下,王泽不再向前,席地而坐,不快地抱怨这该死的重生,曾经顺遂的人生,才几天就波折不断,倒霉透了!      喋喋不休地嘟囔完,心中并没有痛快多少,他想出去,这里无聊死了。破罐子破摔地躺倒在地,许是倦极,很快就迷糊了过去,半梦半醒间,脑中多出的那些东西不顾王泽的意愿,在他的眼前展现。王泽被迫看完,却倏然惊醒,竟是套精神力的修炼功法!      正待怀疑真假,却被眼前突变的亮度唤回神志,这里,不是梦境中的那个地方!等眼睛适应了昏暗光线,只粗略打量,就明白,这是在医院。      我了个去,终于醒了。      侧头看见对床睡得正沉的老爸,王泽也没出声,有些费劲地抬起不在挂水的手,擦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想起梦中经历不由嗤笑,大学时起点小说看多了吧,还修炼功法……      结果嘴角就保持着不屑的角度,僵住了,心中万匹神兽奔腾而过,尼玛脑子里的那个是什么啊!      炼神诀!      于是重生大神,你让我重生就是为了让我成为精神力大师,称霸世界的吗?      再看眼特别标注——炼至第二级就可外放护体,咬牙,而这具诡异的豆腐渣身体则是为了激发我的斗志才存在吗?!      ……好吧我练,为了不贫血而死,老子练!      只是,他昏过去之前,医生说什么?伤口愈合速度一般?他那个堪称奇迹的愈合速度被称为一般?眼镜没戴好吧!      不管怎么样,先试试看这个修炼方法,半夜时分,病房很安静,应该不会走火入魔吧。      这么想着,王泽就照脑海中的方法,静体,静心,凝思。      修炼精神力,首先要感知到精神力,只有感知到了,才能使用,并加强。      当你感觉到,并能指挥它探出识海的时候,就完成了第一级训练,这个时候,识海中如蒸腾水汽般的精神力也会凝结成液态,根据精神力强弱,有的人细如沙粒,有的人圆如莲子。      第二级时候,精神力已经可以自由收放,除了用来护体,还可用来查探外界情况,自此,神识会很大程度上取代眼睛的功能,毕竟眼睛可见的范围是有限的,且极容易被迷惑,但精神力“看”到的世界是由元力构成的,很难伪装,且随着精神力的增强,能够“看”到的范围也会不断增大,等达到四级时,方圆千里的万物举动都如在眼前般。      识海内的液滴随着精神力增长,会不断变大,但到一定限度后就会停止增长,这时候,精神力也进入了第三级。      第三级时,精神力会被要求收回体内,当然仍可以外放使用,但更多的会被用在对身体的改造和大脑探索。我们很早就知道,人类大脑真正被开发利用部分不过百分之五,第三级时要做的就是在那部分探索寻找与精神力共鸣的区域,进而开发。这时候,很多人会产生所谓的异能,就像魔法小说里的魔法师,或是修真小说里的修真者,到底如何发展就看他们身体更吸引哪种元力。      在识海中的液态球体变成紧实的固态晶体后,修行者的身体会再次被元力洗涤充盈,也就是所谓的洗经伐髓,之后就进入了第四级。      第四级,除了精神力外,还可以使用元力,排山倒海不至于,但上天入地已是无碍。      四级以后?抱歉上面没写……      在太阳跃出地平线的瞬间,王泽也正好醒来,伸伸胳膊,踢踢腿,明显比昨天有力气多了,而且一晚上没睡,居然神清气爽,这就是修炼的好处吗?好吧,重生大神,勉为其难感谢你一下。      王袁柏是被儿子的低呼声惊醒的,原来王泽激动过头了,忘了他还没到第二级呢,甩手时被床头点滴架上的一个突起给划伤了。      吃了早饭,又挂了袋葡萄糖,王泽嚷嚷着要回去,不管谁劝,就一句话,回去。王袁柏夫妇没办法,只能应了。医院对王泽的病因很好奇,送他们的时候表达了希望孩子能常来复查,他们也会尽快找出病因的意向,王袁柏夫妇很是感激。      回到熟悉的住处,王泽泡了个澡,换了衣服,躺到自己床上舒服地直叹气。确定房中无人,王泽忍不住又进入了修炼状态,他急啊,他要尽快进入二级!他想吃肉!      只是,再次进入识海,还没搞明白为什么他识海中一开始就有个六棱形晶体,又被忽然出现的一个花纹给惊住了,尼玛谁有这么大能耐居然在他识海里刻花!当我识海是大理石做的啊,魂淡……      吐槽完,王泽还是决定去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一看之下,眼睛就挪不开了,下意识地用精神力在这花上描,然后,眼前一晃,在王泽想着难道又头晕?他是贫血啊不是梅尼亚是综合症的时候,脚底传来厚实的触感。      睁眼,小木屋,小篱笆,小土地,小池塘……      于是,他又多了个称霸世界的武器吗?      随身空间……    5 5、第 5 章 ...   当初随身流大热的时候,王泽没少受荼毒,无聊时也曾幻想,要能有个只属于自己的世外桃源该多好,想吃什么就种什么,长得快不说,还健康安全,不用被农药威胁,多幸福……      是的,王泽这个胸无大志的吃货想要随身空间不是为了赚大钱,养后宫,更不是为了称霸世界,他只是为了供自家人吃喝。      真是,没见过这么没追求的男人……      后来工作了,每天忙得昏天暗地,难得的闲暇时间全用来睡觉,小说什么的,没精力。自然,种种不现实的想法如随身空间也被撇不知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不想时隔十年,他却被迫“潮”了一把,重生了。      身体很渣,但看在那套修炼法决的份儿上,算是扯平,现在发现还附赠了个随身空间,王泽终于露出了笑摸样。      愉快地打量四周,却是越看越惊奇,越看越满意,原来那小屋土地池塘只占空间极小一块,往外看,大片草地,似被修剪过一般,高度刚没过脚面,绿绒绒的,鲜翠欲滴,看着就喜人。不知名的野花迎风招展,繁花如锦,蝶舞翩跹。稍远处,是低矮的灌木丛,墨绿枝叶上,点缀着红彤彤的果子,色泽鲜亮形状饱满,应该熟透了吧,就不知道能不能吃。再往外,是片森林,具体情形如何,已非王泽目力所及,只是抬头仰望,苍木参天,山脉连绵……      赚大了,这地方,光用来种东西多浪费,以后有机会得把老爸老妈老弟带进来,旅行!      王泽算盘打得劈啪响,跑跑跳跳很是Happy,没注意脚下,“嘭”的一阵闷响,捂头倒地,咧嘴龇牙。      眼泪汪汪地伸手试探,虚空之中,果然碰到了无形的障碍物,不死心研究了会儿,得出结果,他身处一个玻璃罩中,用步子大略测了测,倒是占地不小,能有三百平米,高度?他又不会飞,不知道。可这“不小”是跟小木屋比,跟外面一比,那就太小了!某吃货趴在透明壁上,冲着远处灌木丛中颜色诱人的果子怨念,为什么这么小啊!      逛荡领地的愿望没有实现,王泽有些不高兴,一时也没了兴致去看那小得一丢丢的木屋,想要出去,只是闭目念了半天的出去出去,再睁眼还是那片草地。      果然小说什么的不可信,王泽揪着草地上的野花撇嘴,闭目凝思,进入识海。既然能被引导他进来,那么出去的方法或许也在里面。      果然,刚看清那六棱形晶核旁的花纹,精神力就再次不受控制地逆着来时方向描起了花,眼前微晃,门外传来的轻笑声提醒他,他回来了。      指间散着幽香的紫色野花让他明白,进入空间的除了意识还有身体,暗叹幸好刚刚屋里没人,不然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得多惊悚啊。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王泽松开手指,拍了拍枕头翻身入睡,他需要休息,身体并不疲乏,精神却是倦极,全没有进入空间前的饱满,看来,这进出空间是会损耗精神力的……      梦乡黑甜,一觉醒来,已是金乌西沉,王泽起身随意地理了理衣服,打着哈欠开门,感觉身前有人,睁眼就看到曲着右手的王洋,看样子是正准备敲门。挥苍蝇似的摆了摆手,王洋很听话地后退侧身让路,王泽张大了嘴,继续刚才的哈欠,闭着眼睛摇摇晃晃地往正房方向走。      “哥你可以改属猪了,这么能睡,我下午敲了几次门,你连个反应都不给,我……”刚说一半,忽想起王泽已成功变身玻璃人,被耳提面命了一下午,王洋心里也担了十二分的小心,现见他哥还是往日做派,磕磕绊绊,随时要摔倒的样子,整颗心都提起来了。明白他这是没醒透,说了也没用,只能叹着气在后面一路护着。      彻底醒过来后,想起王洋说了一半的话,王泽喝着米粉询问,还没从心惊肉跳的刺激中恢复的王洋哪还记得刚刚要说什么,自是没问出来,倒是提醒王泽了一件事——该跟汪洋分房间了。      原来王泽这家伙,爱刺激,少不更事的时候没少看鬼片,国内的国外的,东方的西方的,只要你说得上名的他都看过。小时候不觉得怎样,无知者无畏嘛,稍大了点儿,开怕后知后觉地害怕。他又有点脑补倾向,喜欢神展开,习惯自己吓自己,结果十二三岁的男孩,居然怕夜。      没奈何,就把王洋的铺盖抱了过来,让他陪着,反正他房间够大,摆两张床也不显窄。这一陪就陪到王泽回老家读书,也就是明年暑假,然后王泽的胆子就大了吗?当然没有,只是换了人陪而已……      这习惯待女孩身上不算什么,待男人身上就真的太搞笑了,死要面子的王泽自然不会把这种糗事外泄,多年来借口择床极少外宿,因此除了弟弟王洋,表哥许林,再没人知道,就是王袁柏陆亚梅都不清楚。      现在王泽忽然提出要一个人睡,王洋惊诧可想而知,但转念一想,或许是过了这么多年,哥哥不怕了,也不再多问。却不知,王泽直到重生前都要开灯才能睡得着,哪是什么不怕了。只是他需要时间和环境了解空间,在没有彻底搞清楚空间之前,王泽不准备让家里人知道。      而且,现在的老爸老妈也还不是十年后的爸妈,没有几经沉浮,少了那份淡定安然,若是让他们知道了空间的存在,他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因为观念不同而起争执。他当然希望这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但只要有一丝可能,他就不会尝试,因为失败的风险,他承担不起。      王洋的房间多年不用,堆了不少用不到的家具器皿,俨然成了杂物间,就是想搬也不可能立即住进去。况且现在的王泽毕竟不是真的只有15岁,能理所当然地接受弟弟的忍让,当初是他硬把王洋拽过来的,现在想一个人了就又让王洋搬回去,听着都觉得过分。欺负孩子这种事儿,一回就算了,第二回?他真没那个脸皮。      于是决定,王洋继续睡他这间,王泽搬去王洋房间,今晚上就算了,明早再收拾吧。      可第二天真动起手来,王泽还是汗颜了,他都忘了他现在是堆豆腐渣,搬东西这种事儿他想干也没人敢让他干。于是只能坐在铺着绸面蚕丝垫的摇椅上,捧着红枣茶,看老爸老妈老弟为他一句话忙活儿得满头大汗……      他真不是故意的,王泽掩面默默低头。      王家现在住的地方,并不是自家的,是当年刚进京时租的半个四合院。为什么说半个呢?因为房东也住在这里。      一开始夫妇俩没余钱,只租了一间厢房,跟王洋一起。后来大儿子来了,手边也宽裕了,就又多租了间,把两孩子移了过去。再后来,因为两家关系的变动,老俩口就把三间正房中的西屋腾了出来,给夫妻两。      虽知道正房不比厢房,占地大,隔间也宽敞,外间可直接充作客厅,很是方便,却到底不敢受。老人家不涨租金,这间就等于是白送的,若是个厢房也就算了,却是腾出的正房,这怎么行。      可讲规矩又怎么讲得过老人家?最终王袁柏夫妇推辞不过,还是接下了。至于之前的两间厢房,则匀给了王泽王洋。另一边的两间,一个住着老人的宝贝孙子孟兴晨,另一间是给远在国外的女儿留的。      至于王家为什么能租到孟家的房子,却全是赶了巧。      原来孟家老两口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女儿出国留学,结果一出去就不回来了,在那儿嫁了个老外,生了两混血孩子,逢年过节才想着飞来看看。儿子倒是陪了他们几年,只是刚工作没多久就被派外地去了,一年也难有机会回来几趟。      过个生日都没儿女祝寿的老两口气得拍桌子嚷嚷,白养了白养了,一气之下就把儿子闺女的房间给收拾了一通,贴了个告示,出租!      老街坊都知道是老两口跟俩孩子生闷气,可初来乍到的王家夫妇不知道啊!看租金便宜,就敲门说想看看,老两口面面相觑,犹豫了。正纠结着呢,就看到刚一岁的王洋小朋友在陆亚梅女士怀里扑棱,似乎是想要老太太抱。老太太定睛一看,小家伙长得白白嫩嫩,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笑起来两小酒窝深深的,特招人。想起自己那宝贝孙子了,心里一软,就把人让了进来,自己也接过了孩子。      王泽?不说他这时候还在老家当留守儿童,就是来了也没用,因为长得像王袁柏,大了还好,小时候就一黑瘦猴儿,哪有白白嫩嫩的王洋讨喜。      再看那对年轻夫妇,衣着虽朴素,但胜在清爽,问了几句,小夫妻俩的家底就全被套出来了,老两口对视一眼,暗自点头。又聊了会儿,得知是外地来做生意的,刚起步,之前的房子到期了,想着孩子过来了,不能亏待了,就想换一处,只是好房子真不便宜,找了快半个月了,也没定下来……      那年头的人,心还是热的,一听年轻人这么不容易,再看怀里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天真模样,老人家一冲动,点头了。这头一点,好面子的两人又怎能反悔?只能安慰自己,自家这四合院虽小,可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倒座三间,这么多房间,就是把厢房都租出去了,也不是不能住。反正他们回来也住不了多久,到时候把老头子的书房挪对面去,他们只用一间正房,剩下两间腾给孩子们就是了。      要敢挑三拣四,就去睡倒座去,两杂屋间收拾收拾也能住。      得,又说气话了。      况且,儿子单位已经分房了,就离这儿不远,老两口在后面小区也有两套房,都回来了也不怕!      好吧,这才是重点。      于是王袁柏夫妇就带着小儿子住了进来,三年后把大儿子也接了过来。这一住就住了十三年,要不是后来孟卫明调了回来,估计还得住两年。      不是买不起房子,只是一开始是舍不得搬,后来是搬不了……      先说这舍不得,街坊邻居住久了都能处出感情了,何况是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两口都退休了,平日没什么事儿,他们夫妻俩在外面东奔西跑,孩子全赖他们照顾。一年下来,大半时间倒是跟在他们身边,搞得王洋小的时候老搞不清自己有几个爷爷奶奶。      当然,王家夫妇也不是会占人便宜的人,常买些吃的用的当作谢礼,院子里的粗活重活也不用老人家动手。      再说搬不了,王泽十岁那年,孟家老爷子正好好地写着毛笔字呢,忽然就中风了,要不是王袁柏夫妇送医院送得及时,后果如何还真不好说,反正绝不会像现在,仅仅是多了根拐杖的事儿。      老人出院后,孟家那个据说在某国企职位不小的儿子摇着王袁柏的手,红着眼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谢人家。给钱吧,那真是俗透了,且人家不缺钱。调换工作吧,人是个体,你管不着。给弄户口吧,人说没那想法,讨生活是一回事儿,扎根是另一回事儿。给孩子转学吧,人自己砸完钱了,孩子跟自己儿子还是同学呢……      最后只能跟自己哥们儿打了招呼,让以后碰上王家的事儿就帮着点儿。却没想到,王袁柏做买卖规矩,做人也圆滑,另有自己的路子,他的关系,是一回没用到。孟卫明心里总惦记着,老爷子的救命恩人啊,能不惦记吗,老爷子自己也惦记。于是寻着机会,喝了几回酒,就成了自家兄弟。      这自家兄弟有难处你得帮吧?      袁柏啊,哥哥工作需要,常年在外,这几年爸妈年纪大了,老想着能调回来就好,可那边正在改制,我哪里走得开……我妈这人挑,家里换了多少保姆了,她都不满意,非要自己干,可你说她这么大年纪我能放心她爬高走低的吗……老两口身体都不好,平日家里也没个人,这次我爸出事儿,要不是兄弟你,我……      王袁柏一听,想到远在家乡的父母,感同身受,心中暗叹,都不容易啊。转念又想,幸好他们家是兄弟姐妹四个,虽然二姐也跟二姐夫外出谋生,但终究还有大哥大姐在家照料父母,总算不用像孟家大哥这般提心吊胆。      所以,兄弟啊,算哥求你,帮哥照顾好你大爷大娘,啊!回过神来,正听到这句的王袁柏看到孟卫明一脸祈求满眼真诚,有点迷糊,答道:哎!      就说这处高位处惯了的孟总怎么这么客气呢,合着坑在这儿呢……      第二天酒醒后,王袁柏郁闷了,我自己爸妈都没照顾呢,怎么就帮你照顾了?别跟他提以前,以前那是自愿性质平等交换,现在,就成义务了!知道什么是义务吗?就是做了是你应该的,不做肯定是你的错,做不好也是你的错。      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可王袁柏为什么这么多朋友啊?为什么生意做的不小啊?不仅仅是圆滑,还有诚信,坑爹的诚信。在君子只会被人笑话的年代,一诺千金也被称作犯傻,王袁柏不是不明白,可当年夫妻俩就快睡马路的时候,是老两口伸手拉的一把,就冲这个,也不能把老两口扔下不管。保姆?别跟他提保姆,老爷子大中午的犯病,小保姆自己在房间里睡得呼呼,不像话。      于是这一照顾,就照顾了6年,直到孟卫明调回京,才结束。      所以,自己这一年就要住在这个房间里吗?王泽抽抽着嘴角,看着窗外的芭蕉和细竹无语问苍天。别看只是普通的观赏植物,到了晚上,倒影映窗,啊,再来阵风,黑影重重,此起彼伏的,靠,他还要不要睡了!      决定了,一到晚上就进空间,等会儿关门试试在里面能不能听见外面的声音,最好能,不然……      不然就把门锁死一点再进空间睡好了,嗯,还可以定个闹钟!    5、第 5 章 ...   在外面裹着丝绸都能被磨红皮肤的王泽,想起上午在空间里席地而坐都没增加任何伤口,甚至不曾有任何不适,便更加坚定了此项决定。    6 6、第 6 章 ...   夜黑风高,呸,又自己吓自己,王泽唾弃一声,关紧房门,定好闹钟,灯一关,立马闭眼凝神,寻到那个花纹,描画一遍后进了空间。睁眼前还在那儿疑惑,那玩意儿怎么又跑六棱晶核上去了,可一睁眼,没空寻思别的,只顾紧张了,原来,空间里并非他以为的一片光明……      进退两难,王泽心中咆哮,尼玛为什么小说里的空间24小时都是白昼,他这个却分白天黑夜!再看月光皎洁,星光微闪,想起上午进来时挂在天边的圆球,居然连太阳月亮星星都有,重生大神你费心了!只是,数清了头顶的月亮,你就不能完全按照地球模型来吗?十二个月亮?你让从不看科幻片的我情何以堪!      是的,王泽头顶上有十二个月亮……      所以空间里虽不亮,但眼睛适应了,也不会觉得黑。吐槽结束的王泽也发现了这点,便不再纠结出不出去这个问题,拍了拍衣服,推开篱笆,进了眼前的小木屋。      不同于外面的昏暗,小木屋里光线充足,橘黄色,很温暖的感觉。王泽东摸摸西看看,只觉这木屋虽小,却五脏俱全,客厅,卧室,书房,厨房,卫生间一个不少,屋后两个摆满东西的看样子是储物间。都不大,却足够王泽一人用。地板家具也都是原木的,颇有野趣,电脑,冰箱之类的电器应有尽有,并不原始。      一肚子好奇的王泽也不睡了,开始四处捣鼓,反正他之前睡了一整天,够了。      第一个研究的地方肯定是书房,直觉告诉他这里最有探索价值。坐到写字椅上,才发现这个电脑不是他以为的台式机,也不是笔记本,它只有一个显示屏。      没怎么纠结,王泽就按下了开机键,再看桌面,一排卡通图标,商店,仓库,土地,浇水,杀虫,施肥。      王泽囧了,原来是开心农场吗……      抹了把脸按了个商店,页面转换,果如他所料,这电脑是触屏的。      屏幕上只有两个亮着的图标,剩下N排都是背景灰色的问号。两个亮的一个是长得跟水稻很像的葙谷,一个是怎么看怎么像白菜的苃菜,但看了介绍,王泽来了兴致。这两作物只看介绍似乎跟水稻白菜没多大区别,至多就是空间升级版,但上面特意打了着重号的“口感绵软细腻,营养丰富,易消化”是不是意味着它们也跟炼神诀一样,是为他特意准备的呢?      若真是如此,他就再不用苦巴巴地喝米油咽菜汤了!      摩拳擦掌,准备点击购买,却见上面并没有标注价格。管它呢,先试试再说,兴头上的王泽少了平日谨慎,冲动按下,结果眼前银光一闪,种子没看见,人却虚脱了。      尼玛又是精神力,精神力这么吃香吗!进来要,买东西也要,新手表示入不敷出了啊焚蛋!      不行,他得赶紧休息。      或者应该去打坐?当然也可以叫冥想。白天的经历告诉他,睡眠能够恢复精神力没错,但速度却着实不如人意。      没多想,端坐在椅子上的王泽就选择了修炼,什么都要试试嘛。      按着法诀走了圈,欣喜发现,精神力不仅回满了,还增长了一点?真是意外,于是小说里也不全是瞎编的吗?王泽摸着下巴,对自己上午的断言表示反省。      不过,那两份种子到底去哪了?想起让自己虚脱的罪魁祸首,王泽开始挠头,然后好巧不巧,脑子里出现了一条信息:种子已放入仓库。      ……      我可以选择不联机吗?起码别跟我大脑联机啊重生大神!王泽抱着脑袋,惶恐不安,这感觉一点都不好!      眉头皱成了个“川”字的王泽自言自语许久,都没得到回应,郁闷了,破罐子破摔了,起身往仓库去了。      联机就联机,种菜去,吃饭皇帝大!      但重生后就一路霉运的王泽可能顺利地取出种子种出菜吗?      当然不可能!      这不,正冲着两袋看得见摸得着就是拿不起的种子瞪眼呢,瞪完了,张嘴问:“这玩意儿怎么回事儿?”      果然,脑子里浮出回答:“需用精神力取拿。”      ……我去修炼精神力。      被深深打击到的王泽默默转身出了仓库,回房间,静坐,凝神,修炼。      手边闹铃响起时,王泽正好收功,扫了眼充盈许多的识海,心中诧异,这一晚的成果竟是昨晚的百倍不止!对比两晚不同之处,猜测许是这空间得天独厚,极适合精神力修炼的原因。既如此,只怕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晋入二级了吧!      想到得意处,重生以来所有不快烟消云散。      到时候有了精神力护体,他就能恢复正常生活了,想吃吃,想喝喝。要时间充裕就继续修炼下去,偶尔过把飞天遁地,日行千里的瘾也挺不错。至于空间,种种菜旅旅游,这么大一片森林,里面宝贝肯定不少,可以带着王洋探险,肯定比看鬼片有意思。      而且这么多树啊,几十年内都不用买木料了……      至于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去卖钱?先不说王泽对金钱并不狂热,家中宽裕也不用他冒险,就是真哪天穷得揭不开锅,他也不会这么干,破绽太多,万一被人知道了,能不能保住命都是两说。      洗漱完见院子里还没什么动静,王泽又闪身回了空间,暂时种不了菜,咱研究研究布景板行不行?      况且,空间好啊,在草地上打滚扑地,明明有痛觉,身上却连块青紫都不冒,这才正常嘛!仰躺在犹带朝露的草坪上,眯眼注视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的“太阳”,揪着手边花草的王泽满足地叹息。      这又是什么?味道倒是不错。发现手上小花似曾相识,同他昨天无意中带出空间的那朵一模一样,好奇顿闪。      不想念头刚起,脑中就出现了回答“紫蓿,芸杏科风蓿属,多年生耐寒花卉,茎、叶可入药,有健胃、发汗、止痛之功效,花、茎可提炼精油……”      王泽扶额,好吧,联机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他在空间里碰上疑问都能及时解决。刚刚他出去的时候特意试了一下,在面外,脑子里是不是冒出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      所以,就这样吧。      如此白天混吃等死,看心情辅导下王洋功课,午睡时进空间瞎逛,晚上积极修炼。半个月后,王泽在空间内的精神力成功晋入二级,开始着手葙谷和苃菜的耕种。为什么要强调空间内的精神力呢?因为现实中,王泽的精神力还在一级初期徘徊……      于是,王泽做下如此判断:空间和外界是相对独立的!      如果不是空间里的东西能带出来,外面的东西也能带进去,王泽都快以为他只是在玩一款全息单机经营游戏了。      精神力晋级后,空间有了些变化,首先是那个玻璃罩明显变大了,王泽能踏足的范围已经延至草地和灌木丛交界处,只是依旧碰不到成熟的果子。空间里出现了许多小动物,以前只看到过蜜蜂蝴蝶,现在跟池塘相通的小河进入罩中范围后,河里的鱼也游进了池塘。天边常有飞鸟掠过,说不出是什么品种,只是色彩绚丽,体态轻盈,叫声各种各样,却都颇为悦耳。      但这些都算不得什么,最让王泽惊奇的是草坪上出现的小动物。脾气温顺不说,还不怕人,王泽第一次见到时一个没忍住奔了过去,结果那群被打断进食的小家伙抬头看了看他,不仅没被吓跑,还自己凑了上来。任王泽怎么揉搓也不生气,毛绒绒的身体拱啊拱,湿漉漉的小舌头添啊添,可把王泽给乐坏了。      就在毛绒控的王泽想着要不要带一只出去养的时候,忽见一团红彤彤的物体袭来。成功进阶二级后,虽还没对身体进行强化,但反应依旧灵敏了许多的王泽一个闪身躲过。少了缓冲,只听“咚”一声闷响,那东西面朝下落地,摔了个狗吃屎。      小家伙摔倒的姿势很赞——五体投地,倒是方便了王泽的打量。初步目测,长,额,不对,是身高十公分,脑袋占了三分之一,一对尖尖的小耳朵,一抖一抖的,尾巴又短又小,不注意还真发现不了,细胳膊细腿,毛色如火般艳丽。      伸手拎起小家伙提到眼前,却见它脸上和肚皮上的毛是乳白色的,黑亮亮的眼睛正吧唧吧唧地掉着眼泪,看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王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小家伙不是玩偶后,嘴角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握了握小家伙的爪子后,愉快地决定到:“以后就叫你阿狸了!”      没错,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家伙,跟阿狸长得简直一模一样,萌死个人哦!      王泽见它眼泪掉个不停,为了不担上欺负小动物的恶名,拿了零食哄它,小家伙灵性,似乎能听懂人话。哼哼哼地出声,灵活的爪子扒拉开包装,却是一边吃一边继续掉眼泪。等终于吃完了,这才打了个嗝儿,钻进王泽怀里,跳到王泽肩上,勾着王泽的脖子蹭蹭,表示亲近。      长相萌,性格囧,太好玩了!决定了,就带阿狸了!      嗯?长相诡异?这里有长相不诡异的动物吗?长着翅膀的兔子,顶着角的狗,会吐丝的猫咪,能放电的鸡……      真心觉得,阿狸是最正常的了……    7 7、第 7 章 ...   王泽提着阿狸,打量来打量去,总觉得不对,似乎少了什么。      被提着的那个虽四脚腾空,却依旧抱着巧克力一直吃一直吃,对来自主人的诡异视线不做任何反应。把面前所有东西都消灭掉,指针已指向十点,该吃中饭了吧,阿狸满足地打了个嗝,舔舔尖尖的嘴巴暗道。只是,没等它想出中午要吃什么,忽然觉得有肚子些涨,嗯,想嘘嘘了……      挣了一下,见主人没放手的意思,又哼了两声当作提醒。只可惜,正在纠结违和感源于何处的王泽没听见。阿狸急了,悬空的四肢开始乱蹬,不算小的动静总算把王泽的神志唤了回来。      “怎么了?”将小家伙揉进怀里,没想到会把阿狸拎那么久,正要说两句话哄哄,眼角余光扫到一地零食包装,心中愧意当即烟消云散,只剩疑惑:这么小的身体是怎么装进这么多东西的?两盒德芙,一盒蛋卷酥,一盒威化,一桶酸奶,两袋饼干,还有一个西瓜,五个芒果,四个梨......      “嗯嗯~”此时的阿狸没注意到主人抽搐的嘴角,只是两个手抱着肚子,继续挣扎着往外爬。      “吃坏肚子了?”王泽忍俊不禁,起身抱着它往之前准备好的猫砂走,绝不承认此刻情绪学名为幸灾乐祸。不就是又一次把他屋里的小冰箱掏空了吗,他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放下阿狸,王泽转身准备离开,他可没偷窥的兴趣,即便对象是只……狐狸?好吧,虽然已经千差万别,但阿狸的原型的确是狐狸没错。只是刚走一步,忽然就顿住了脚步,猛然回头,看着蹲在猫砂里不敢动作一副被非礼表情的阿狸,邪魅一笑。      终于知道为什么奇怪了。      阿狸你怎么能不穿你的白色小裤裤呢!      青天白日地裸奔,多有伤风化啊!      所以,让老妈给做一条吧……      王泽的猥琐笑容,将他怪蜀黍的本质暴露无遗。      被惦记上的阿狸打了个哆嗦,抖了抖耳朵,继续背过身嘘嘘。      “洋洋,家里有没有白棉布?”王泽强忍心中笑意,从卫生间出来,洗了个手,穿过游廊,询问正在厨房手忙脚乱的王洋。自他豆腐渣的身体属性被确诊后,就是扔个垃圾这样的小事儿都不敢让他动手,何况是做饭烧菜这种难免要跟铁器甚至利器接触的活计?只是,闻着空气中的焦味,听着厨房不断传出的“乒”“乓”声,王泽认命地接下王洋的工作,看着乱成一团的厨房叹气,明明只要放微波炉里转一转就好了,你开的什么火呢?      王洋不敢跟他哥硬抢,只能眼不眨地盯着,就怕他出一点意外。      “哥,你要布干什么?”见菜热好了,王洋立马把王泽劝了出来,厨房里乱糟糟的,磕了碰了就麻烦了,见被劝的王泽不太高兴的样子,忙捡起刚才的话茬儿,试图转移他哥的注意力。      “给它做衣服。”指了指手边恨不能整个身体埋进饭碗的阿狸,王泽对着几碗口味各异的米粉,胃中泛酸。      想起空间中刚刚成苗的葙谷苃菜,真心觉得他的随身空间是有史以来最废柴的一个,人家种子撒下去,两三天成熟,他的两三天才冒芽!半个月过去了,才长出几片叶子,看介绍,苃菜起码还要一个月才能吃,葙谷?比苃菜还要晚半个月!      估量了下这段时间精神力在外界的增长速度,王泽绝望了,竟还要吃那么久的婴儿米粉!      被王泽怨气影响到的阿狸抬头看了看主人,跳过去,拿沾着米粒的小尖嘴蹭了蹭王泽的手指。      “为什么你能吃饭,我不能!”被米粒硌到的王泽嫉妒地看着面前的小东西。      嗯?主人是为了这个不高兴的吗?阿狸昂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这有什么难的……      咬着筷子的王洋见哥哥又跟阿狸“深情对视”了,有些想笑,夹了块红烧带鱼到阿狸碗里,收获阿狸微笑一枚,他哥瞪视一眼,以及若有似无的一声“哼”。      他哥最近似乎变好玩儿了?      一定是他的错觉!      “洋洋,吃饭呢?”王泽硬挺着塞了碗营养丰富但味道不怎么样的糊状物,正死命灌蜂蜜红枣茶,就听外面热闹了起来,抬头一看,是对门的孟家二老和他们的宝贝孙儿回来了。      “奶奶回来了?”王泽多年未见对方,没有多大反应,王洋却极是兴奋,碗筷一推,就跑出去帮他们拎东西。两个老的两个小的,说说笑笑,极为亲热,看着跟一家人似的。      屋里的王泽抱着吃撑了的阿狸看了会儿,被正午的太阳晒得泛起了困意,打了声招呼,便回了自己房间。      王家跟孟家关系亲近,孟家老人一直将王泽王洋当自己孩子对待——这是外人看来,真实情况:他们的确把王洋当作亲孙,对王泽,只是面上过得去罢了。      当年的王泽没少为这憋气,还时常小心眼地拿王洋撒气,更惹得孟家人厌烦,现在的王泽却完全能够理解老人的感受。      毕竟王洋刚满周岁就住了进来,这么多年说是老两口一手带大的也不为过;王泽却是六岁多眼看要到入学年纪了才在老爸老妈一再劝说下被老家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千不舍万不舍地送来,感情起点就不同。况且王泽初来B市时的性格又不讨喜,长得也不似王洋白净,很难给人好印象。      但不论怎样,老人爱屋及乌,开始对他还是很好的。      只是王泽谁啊?被家里溺爱出来的小霸王啊,独得厉害,看着“自己的”东西被人分享,能高兴吗?闹了一回,不仅没像在家里那样被满足种种要求,还得到老人严厉的批评教育一次,落差巨大的王泽小朋友悟了,这两个是坏人,他们不喜欢自己——在他看来,所谓的不喜欢是指没像在老家那样,最好最多的最先给自己,什么都由着他。      于是小王泽不高兴了,不高兴了怎么办?加倍地吵!不到一个月,王泽的种种缺点暴露无遗,且总是大吵大闹满地打滚忒没教养,起码跟王洋孟兴晨的彬彬有礼比起来,太可怕了。      王袁柏陆亚梅觉得孩子这样是因为自己疏忽没带好,心存愧疚因此颇能容忍,但老两口没这义务,心里对王泽更加不喜。      之前还是力争平等,后被烦怕了就有些刻意忽视,眼不见心不烦嘛。可王泽小恶魔能那么容易放过他们?当然不可能!这不,从来被人捧着,现在却没人理了的孩子,害怕了,难过了,伤心了,看着开开心心的王泽孟兴晨,年幼却足够恶毒的王泽小恶魔被王熙凤女士附体了:我不痛快了,你们也别想痛快!      孟兴晨比他高比他壮比他年长两月,王泽不敢招惹,就去招惹王洋,换法子折腾,被训了不知悔改,反理直气壮:我弟弟,我乐意欺负,你们管得着吗?于是本就对王泽不怎么熟悉的王洋见到王泽就跟见到鬼一样,逃得比兔子还快。      从小跟王洋一块儿长大的孟兴晨忍不住了,对他而言,王洋是自己人,哪儿能让王泽这个外人欺负?遂挺身而出,揍得王泽满地找牙……      那两年,三个孩子,哦不,准确说来,应该只是王泽小朋友和孟兴晨小朋友——王洋小朋友每每发挥完导火索功能就会被迫退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动嘴不解气,就动手,但悲剧的是王泽小朋友永远是被揍的那个。最让人苦笑不得的是,他欺负弟弟被揍了还能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地找老师打小报告!      老师:……      现在想来,三个孩子间的恩怨情仇让多少大人愁白了头!      但王泽再彪悍,到底势单力薄,怎么斗得过孟兴晨?这位小爷背后一群帮手呢!      孟兴晨小朋友称不得太子党——孟卫明实权不小却级别不高,起码在这B市算不了什么,却绝对担得起富二代之名——不提孟卫明数额庞大的灰色收入,人老妈也是了不得的女强人,手里公司好几个。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跟孟兴晨混一块儿的,自然也都是家里境况优异的。那些孩子,谁不比谁娇惯?早看王泽不顺眼了,黑瘦黑瘦的跟猴子一样,话都说不全,还成天打小报告,嘴巴又臭,两字,欠揍!      于是在王泽最极品的那两年,流血事件常有发生,且因为爱打小报告,说话带乡音,更被全班同学一起排挤。现在想来,王泽真想捂脸,那个真的是他吗?如此极品的生物,哦不,是小孩儿,不说孟家二老看不上,就是他,不一脚踢开算是客气的了,真难为老爸老妈,对他始终不离不弃。      果然,血缘的力量是最强大的,血缘的纽带是最坚韧的!      于是王洋小朋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管被欺负成啥样,始终护着他,帮着他说话,甚至不惜跟孟兴晨争吵的吗?      话说这桥段……要是把性别换换,完全就是一出狗血八点档啊,什么恶毒姐姐欺负善良妹妹,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什么白马王子挺身而出英雄救美,什么天真妹妹不论姐姐如何过分都会含泪包容,囧里个囧啊,幸好他家洋洋跟那个孟兴晨都是直的,幸好孟兴晨还有个真正的青梅竹马,王泽摇了摇头,把脑子里忽然冒出的诡异联想甩出大脑。      虽说被人孤立被人揍都是王泽咎由自取,但任性惯了的王泽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只觉得除了家人其他人都是坏蛋!被人孤立的同时,他也在自己周围划下一道圈圈,禁止旁人的靠近。      于是本就不怎么活泼的王泽更加孤僻,敏感,极端,且因众人的不喜,嘲笑,恶言相向,变得有些自卑,可以说除了成绩,一无是处。      之后几年,曾充当导火索的王洋小朋友彻底“赋闲”,剩下的只是王泽和孟兴晨之间的战争,当然也可以说是孟兴晨单方面的欺负。      要说小孩没定性,如果王泽孤僻到底,敏感到底,自卑到底或许就没什么事儿了,偏他像是打定揍不到对方,恶心死对方也好的主意,干了一件更加极品的事情——欺负孟兴晨真正的青梅竹马,未来的孟夫人,林珊珊,林妹妹。      被不堪回首的往事打击得颜面全无的王泽真是咬紧牙关才能继续回忆下去,但心里已经快被草泥马神兽踏平了,当年的他怎么能那么无耻?那么极品?尼玛碰上这种混蛋小孩,是个人都想踩几脚啊有木有!      要说孟兴晨把王洋当兄弟,不能袖手旁观,那未来老婆被人揪头发,抓小辫,踩鞋子,扔虫子,他自然更得狠狠报复回去!      于是王泽又遭殃了……      这么打啊闹啊,两家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可不论怎么教育,该打照样打,该吵照样吵。一开始王袁柏和陆亚梅特当回事儿,自家大儿子他们当爸妈的都没动过一根手指头,被揍成这样,能不心疼吗?可跑学校里一问,居然是自家儿子挑的事儿……王家爸妈虽然宠孩子,却是讲理的,再心疼也不能颠倒黑白,只能告诫他别再这样,跟同学要好好相处。可平日还算听话的大儿子这次却屡教不改,无奈之下,次数一多,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就在大伙儿以为这俩孩子要闹到天荒地老的时候,战争忽然就停止了。      没有任何征兆的,进了五年级后,王泽安静了,没再招惹孟兴晨,在学校里跟个隐形人一样,谁都不搭理,一个人上下学,一个人做功课,一个人玩,悠闲自在,自得其乐。      而早就不想理会王泽只是因为王泽老过来撩拨不揍他不解气且太没面子的孟兴晨更是乐得跑了那么坨狗屎,一堆富二代混上一群官二代,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精彩。      两孩子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偏就是有办法把对方当空气,让夹在当中的王洋十分无奈。      王袁柏对两个孩子是真的尽心尽力的,给安排了最好的小学,升学的时候又给弄进了最好的中学。然后很自然地在这又碰上了小学时的同学,于是学期伊始就被标上“极品”标签的王泽初中三年依旧独来独往。      或许王泽的天性就耐得住寂寞,甚至享受寂寞,所以年届三十的王泽能够保持十多年单身并很乐意继续保持下去,而十几岁的王泽能够忍受九年不曾交过一个朋友。      但再喜欢的东西,久了也会觉得乏味,想要改变,于是在王袁柏问他要不要回家念高中的时候,王泽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想着找个能陪他说话的人,应该会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      至今,王泽都很庆幸当时的决定,不然,他也不会遇上许林那么好一兄弟。      不过,忽然想起什么的王泽关门动作一慢,他们回来也不是什么好处都没有,起码王洋能吃到新鲜饭菜,而家里也能和谐一点。      毕竟在老两口面前,老爸老妈就是吵架也不敢摔盘子摔碗,最多就是关上门嚷嚷两句,比较克制。事实上要不是外面那群长舌妇看到过捉奸的老妈和被捉的老爸,老两口或许至今都不知道王家袁柏是这么个不着调的丈夫。      要说孟家老太太不愧是做了多年政|治工作的,做起思想工作来极有水准。不然哪还用得着几年,早在老爸第一次出轨的时候老妈就去起诉离婚了。王家没散,真得多谢老太太跟老爷子。      所以说这对老人其实还是不错的。      晚上就喊老爸回来吃饭吧,天天几通电话也不嫌烦,真担心我不会回来看看,我妈还能吃了你不成?      有胆子做就得有胆子认,敢作敢当才是真汉子!      瞧我,不敢当所以直接不做,咱也是好汉子!      “嗯?怎么了?”想得出神的王泽转身见阿狸正很兴奋地蹦蹦跳跳。      阿狸闻声,张开小胳膊示意王泽抱抱,靠到王泽胸口上,仰头紧紧盯住他的眼 7、第 7 章 ...   睛,神色出奇的认真,却让王泽忍不住想笑,咧了咧嘴,刚想再问,忽听脑中响起一道软绵绵的童音:“主人,回家,阿狸想回家~”      王泽登时惊呆了……      手一松,阿狸屁股落地,一声痛呼:“主人,好痛!”      王泽:救命啊!妖怪啊!狐狸会说话啦!      阿狸:……    8 8、第 8 章 ...   抱着阿狸进了空间后,王泽已经镇定下来,想着就算是狐狸精,只要看得见摸得着,也没什么好怕的。      可阿狸紧跟着又告诉他,只要他愿意,空间里所有动物植物的语言他都能够听懂。王泽半信半疑,抱起脚边一只翼翅兔,盯着它的眼睛,放松心神,心中默问:“你好吗,小家伙?”      “……香香……神……”断断续续的只字片语在王泽脑中响起。      “它说什么?”王泽放下兔子,莫名其妙。      “它说主人很香,主人是神。”阿狸跳上王泽肩膀,抱着王泽的脖子蹭蹭。      ……你才是神,你全家都是神!又低头嗅了嗅,哪有什么味道!      起身继续往前走,中途又逮了几种动物尝试,因为已经能够进入灌木丛,植物也挑了几株。      这个空间是属于他的,所以空间中所有生物都认他为主,他可以掩藏自己的情绪,这些生命却不会也不能对他设防,因此他可以随时切断和对方的心神交流,但对方却不能拒绝他的探究。      至于言语清晰度,这个可能和生命体的智慧程度有关,小翼翅兔的妈妈显然就比小翼翅兔说得明白。正常来说,草地上跑的又比天上飞的聪明,天上飞的比水里游的聪明。当然这是一般情况,不是绝对的,比如他就发现一棵棘牙树比草地上会吐丝的猫更容易交流。看这粗壮的枝干就知道年纪不小,一问,得,比自己还大,最重要的是,植物间特殊的传承方式,让这棵二十多岁的“年轻树”不容小觑。      于是王泽明白,智慧不仅仅由物种决定,年龄也起着很重要的作用……      “阿狸,那你多大了?”王泽理顺思绪后,好奇地拎起正抱着红彤彤的蜜珠啃得不亦乐乎的阿狸。      “咯~”扔掉果核,小狐狸擦了擦嘴,打了个饱嗝,舒服地眯着眼睛,“阿狸三岁了!”      三岁吗?看来阿狸不仅智慧很高,而且寿命不短……      许是心灵交流的原因,一样的年纪,声音却有的苍老,有的年轻,王泽想,这可能与种族寿命有关。但像阿狸这个年纪声音还如此稚嫩的,除了那片灌木林中的植物,暂时还真没遇到,也不怪王泽有此猜测。      “主人,摘果子!”看了看表,这一番查探已花了两个小时,也该出去了,再有什么疑惑,晚上解决,只是刚迈步,就被阿狸拦住了。      对于阿狸的吃货属性已经吐槽不能的王泽顺着小爪子看去,就见满眼“椰子”,伸手摘掉脑门上的黑线,抱着阿狸,认真劝道:“乖,阿狸,想吃果子咱们可以多摘些蜜珠,这个棘牙果……你咬不动。”说罢屈指敲了敲果子的外壳,带有金属质感的回声说明他所言非虚。      “好吃!好吃!”阿狸上窜下跳地坚持,见王泽无动于衷,步伐不停,竟自己蹿到树上,划拉开来。      别看小家伙个子不大,一双爪子亮出来却是寒光闪闪,锋利非常。身后“咚咚咚”几声沉闷的落地声传来,王泽无奈回头,就见地面被砸出了几个浅浅的坑,圆溜溜的棘牙果滚了几下便不再动了。      受不了旁边棘牙树的抱怨,王泽轻身一跃,不见树叶晃动,人已立到阿狸身后,两指一捏,把伸着爪子乱舞的小狐狸给提溜了下来,拍了拍棘牙树安慰了两句,抱着几个果子离开了灌木林。      “好吃好吃!”阿狸兴奋地在王泽肩上蹦达,看着“椰子”的眼神很是热切。王泽看不得它一副饿了八百年的馋样,捏着它的鼻子教训了几句,这才拿了颗密度不小的果子,阖目问到:这是什么?      不过一瞬,棘牙果的介绍出现在脑中,王泽扫了一遍,在看到烹饪方法时顿了一下,竟是食材?心思微动……      若说在外面王泽精神力的修炼速度堪比龟爬,那空间中绝对一日千里,随着活动范围的增大,王泽发现空间比他想象得还要广阔。只是他的体力速度弹跳力虽都有极大改善,偶尔冒充下武林高手都没问题,但想将现在的领地逛一遍,没有十天半月是不可能的。      王泽这种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懒得能够出油的人,本就对要不要“远行”持犹疑态度,偏又受了葙谷苃菜之事的打击,再想起现实中的不顺,对空间顿起不满之心,想着如此鸡肋,真的值得他再花心思吗?因此一连几日,都没怎么进去。逗逗阿狸,练练精神力,虽没法像在空间中那般行动无忌,也挺享受。      要不是阿狸出声说想回来,王泽恐怕真的会等到苃菜成熟才进去。      只是今天从灌木林回来,啃了好些水果的王泽觉得,为了饱肚子,懒这个毛病还是有必要克服一下的。现在看到手中的棘牙果,更是坚定了这个想法,苃菜成熟的确还要一个月,但灌木林里既然有如此多成熟水果,那会不会有成熟的野菜呢!      顿时,心灰意冷的王泽重又燃起了信心,决定了,他要学习神农,尝遍百草!      就从手上这个棘牙果开始吧,中午只喝了碗米糊的王泽摸了摸有些扁的肚子,一脸严肃地想道。      这棘牙果,看介绍,只要劈开硬壳,掏出果肉,放盐加水,炖上一个小时就好了。虽觉得这样会不会太简陋,但面对陌生事物,王泽还是决定照做。      当然,棘牙果的硬壳不是王泽或者阿狸能够搞定的,因此这项艰巨的任务落到了王洋少年身上,小伙子拿榔头死命锤了半天,才勉强劈开一条缝,在掰弯一个改锥后,终于成功弄开了“椰子”。出乎意料,里面的果肉很是柔软,有点像柚子的那层絮状皮,捻起一丝尝了尝,很寡淡的味道,细嚼才能品出一点甜。      有些不抱希望地将果肉扔进盐水里,将看火的差事交给王洋,王泽自己回屋,抓紧时间修炼。      当空气中飘起浓郁香味的时候,正准备去买菜的孟家老太太路过厨房,看到忙着关火的王洋,赞了一句,这鸡汤味儿真不错。      王洋笑着应了,迷糊着,明明劈的是只椰子,怎么炖出了鸡汤味儿?揭开锅一看,哪儿还有什么“棉絮”,一块块肉一样的东西,饱满润泽,香气四溢,把本来不怎么饿的王洋的馋虫也勾了起来。      正准备盛起来,忽然眼前红光一闪,就见那只叫阿狸的小狐狸已经抱着一块吃了起来,眼角弯弯,一脸享受。那小模样,难怪哥哥这么喜欢。将剩下的连汤带“肉”倒进碗里给王泽送去,早闻到味儿的王泽很是惊奇地盯着碗中的果肉。      夹了一小块试了试,咬得动!不光闻着像鸡肉,口感也像!快一个月不知肉味的王泽幸福地吃着,心中泪流满面,空间你还是有点用处的!      “哥,你好了?”眼见王泽吃了半碗,都没有不舒服的样子,王洋有些激动。      自他哥得了怪病,一直只能进流食,就是当作主食的米粉,也只有磨得细腻的才能吞咽。一个月,就那么几样菜,他看着都腻了,更不用说他哥这个吃的了。这段日子,他们千小心万小心,总算没再让他弄出大伤口,但小伤口却断不了。天天补血的营养品吃着,脸色却一直白惨惨的,看着吓人。      “应该没有。”王泽摇了摇头,指了指阿狸,“只有阿狸送来的东西,才能这么吃。”      “阿狸送来的?”王洋闻言,转头看向仰躺在王泽怀里拍肚子的小狐狸,“它从哪儿弄来的?要不让它领着,咱多买点备着?”      “恐怕不容易。”王泽闻言,眼光微闪,“这小家伙,来得蹊跷,我刚病它就来了,只怕……”      “贵人?哦不,贵狐?”王洋听出他哥话中有话,很聪明地接口。      王泽抽了抽嘴角,为什么你不觉得是这只诡异的小狐狸先算计了你哥我,然后适时出现救命,有所图谋呢?是我习惯了阴谋论还是王洋你太天真?好吧,13岁的孩子,能指望你多腹黑……      “或许吧。”弯了弯嘴角,连假笑都懒得做,将另一碗推了过去,让王洋一起吃。      王洋也不推辞,夹了块入口,明明是肉的味道,却鲜嫩至极,入口即化,几乎不用咀嚼,就能下咽。      一只棘牙果的分量相当于四分之一只鸡的肉量,两人一狐分食,阿狸倒吃了一半,汪洋觉得不过几口,碗里就空了,幸好还有半碗汤解馋。一碗下去,只觉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这边还有一个,你照着刚才的法子拾掇,晚上老爸回来吃饭。”难得肚子饱,嘴巴也饱了的王泽心情很舒畅,“要还有时间,你帮我去趟超市,钱在抽屉里。”      “行,知道了。”勤劳的王洋少年利索地收拾着桌子,“买多少?”      “……我冰箱空了。”王泽看了眼趴在他颈窝里不动的阿狸。      “真能吃……”王洋诧异地盯着那小小的一团,发自内心地感叹。      “谁说不是呢?”王泽戳了戳小家伙的脑袋。      “不过既然是哥哥的贵狐,那就供着吧。”王洋端起空盘出门,纵容的语气让王泽默默石化。      “本来想让你背黑锅的,怎么现在倒成我救命恩人了?”轻哼一声,拎起小家伙甩了两下,表示自己的不满,“也就洋洋小不懂事儿,我爸妈肯定不会这么以为。空间的秘密暂时由你背着,喂,醒醒,别装死,给我练练,装出点神秘气质来!”      阿狸:Zzzz~    9 9、第 9 章 ...   本以为王洋年少经历少才会将阿狸当作“贵狐”,却不想家中大人竟也这般认为,本就爱屋及乌,看在王泽的份儿上对阿狸很是纵容,如今变本加厉,只差没雕个佛龛将它供上去了。对于家人的“单纯”,王泽表示无言以对。      午后一场大雨,消解了大半暑意,王泽从空间出来,没感觉到以往热气,推窗闻到一股青草味,已是明白,再见天边积云厚重,想着不久只怕还有一场。摸了摸勉强能睡的床铺,被遗忘许久的困意忽然冒了上来,拉开被子躺进去,拍了拍枕头,满足合眼,嗯,下雨天,睡觉天,悠闲的日子,真幸福……      阿狸滚来滚去,好容易扒拉醒主人,可主人只是睁开眼温柔地拍拍,手放下就又睡着了。阿狸又闹了机会,可主人就是不陪它玩,郁闷坏了的小狐狸哼哼两声表示气愤,从窗子出去,往王洋房间去了。      相校于王泽房间的安静,王洋这边热闹许多。如王泽所料,下午又下了两场雨,将过来找孟兴晨玩儿的林珊珊困在了这里,家中没人,林珊珊小姑娘又不愿将新买的鞋子弄脏,只能等爸爸或妈妈下班过来接。不过三个孩子从小玩到大,极为熟悉,聊聊天看看电影也不觉得无聊。      “王洋,那是什么?”正玩着小游戏的林珊珊只觉红光一闪,桌上就多了只红色的小……狐狸?手掌大小,最搞笑的是还穿着条白色小裤裤!长得卡通也就算了,它居然还在笑!      好吧,最喜欢吃葡萄的阿狸面对一盘洗干沥净的玫瑰香,高兴下是很正常的反应。      “别动!”打到激烈处的王洋慢半拍才反应过来,见林珊珊眼冒红心伸手想抱小家伙,急喝出声。      可惜,晚了。      感觉到危险的阿狸立即停止进食,亮出寒光凛凛的小爪子,一个跃起,直挠横划,落地后也不回头,寻了纸巾擦净爪子,继续吃葡萄,一派高“狐”风范。      孟兴晨林珊珊目瞪口呆,王洋扶额叹息,一边找急救箱一边默默倒数,到3的时候……      “哇!”终于被手上和脸颊刺痛唤回神志的林珊珊看着滴落的血珠,嚎啕大哭。      就知道是这样,王洋淡定地取出消毒水,消炎药,纱布,胶带,坐到林珊珊旁边准备给她处理伤口。      孟兴晨见两小的挨那么近,不由心中不快,皱眉从王洋手中接过箱子,接手了包扎工作。只可惜没什么经验,有心无力,没轻没重的动作只惹得林珊珊哭得更厉害。最后还是交给了一旁的王洋,见他动作娴熟,孟兴晨便是心里泛酸,也不好说什么。      一无所感的王洋一边帮林珊珊消毒伤口,一边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偏袒口气帮阿狸说话:“赶紧别哭了,眼泪落伤口上更疼……你也太不小心了,就是寻常猫猫狗狗,动之前也得问问主人咬不咬人,何况是只狐狸?那小东西,除了我哥,谁都不让碰……”      “不管,不管,我就要!”林珊珊被这一挠一抓激起了小姐脾气,指着吃得不亦乐乎的小红狐狸闹起了性子,“兴晨哥哥,我就要这只狐狸!”      王洋听了,心中不喜,我哥的东西,给不给你也是我说了算,跟孟哥有什么关系?再看抽抽噎噎的林珊珊,莫名生出一阵厌烦,上药动作也不若之前小心。其实近看,林珊珊也没多漂亮,只这皮肤就没他哥的好,脑子虽不笨,却也不算机灵,脾气更是娇纵……      或许他哥说得对,女人还是温柔贤惠的好比较讨喜。      心思一岔,回过神来,屋里哪还有孟兴晨和阿狸的影子?竟真的去逮了?一直将阿狸当作哥哥救命恩狐的王洋脸登时黑了。      “孟哥人呢?”话音方落,顺着林珊珊的视线看向隔壁,暗道一声不好。      “往隔壁去了。”林珊珊摸着脸上纱布,只觉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总算停住了眼泪,却说出了王洋最不想听的答案。      王洋扔下纱布就忘隔壁跑,内间外间,台阶,游廊,平日里不过几步路,这时却觉分外遥远。心跳得极快,慌张的样子让紧跟着跑出来的林珊珊莫名其妙。      上台阶的时候差点绊了一跤,勉强站稳来不及换口气,就见门内赤色蜿蜒,摔倒在地的王泽徒劳地想要起身,旁边的阿狸着急地上窜下跳,见到王洋跟见了救星一般,吱吱地叫。      而罪魁祸首孟兴晨,只是呆愣愣地站着,直到紧随而来的林珊珊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才算醒过神来。      “洋洋,站够了没?还不赶紧扶我起来!”瞪了自家弟弟一眼,王泽伸手示意对方扶他起来。      天阴云重,气氛刚好,舒服地过了个懒觉瘾,想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却不想刚到门口,门就被人从外拉开了,急窜而过的一道红色他自然认得是阿狸,便以为跟着的是王洋,正想问这一大一小在闹腾什么,对方竟不避不闪地冲了进来!      王泽刚睡醒,没什么力道,且不似在空间中已达到二级中期,现实中精神力始终停留在一级初期,身手并未获得多大提升,避让不及,侧拍在地,被粗砾的地面磨得浑身火辣辣。看着磨得血肉模糊的手心,王泽暗暗起誓,以后绝不一出空间就开锁,多开几次门,总比没了老命强,而且有必要去空间采点大树叶充作生态地毯,这要再摔一回,他真能去地府报道了。      “哦?哦!”血见多了,胆子也就大了,王洋只是愣了一瞬,就上前扶起王泽,看他脸色又白了一分,心里更加不舒服。也不搭理神色无措的孟兴晨,只依着王泽的吩咐送他进了浴室,放水,拿衣服。      而王泽,更是自始至终没分过孟兴晨一个眼神,好吧,他知道这么大年纪了还为小时候的恩恩怨怨计较实在难看,何况那些揍还都是他自找的。但王泽自认心胸狭隘,做不到前仇尽忘。且这一撞,这么多血,绝对是新仇啊有木有!      不知道爷的血现在有多珍贵吗焚蛋!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王家人了解王泽的真实情况,对于堪称奇迹的恢复速度,也已见怪不怪。所以守在浴室外面的王洋并不担心哥哥的伤口,只发愁要怎么把血补回来。      本来就营养不了严重贫血,这次又流了那么多血……      不是没想过输血,医生也是如此建议,可没用,一袋袋血浆输进去,不见一点效果。或许真如中医所言,失血的同时精气神也有流失,血液只是载体,可以用别人的替代,但其中的内容却是不可替代的,所以还是得好好静养。      所幸半个月前,紧接着棘牙果,阿狸又拿出了许多适合哥哥身体的食物,精心调养下,总算有了点起色,却不想被孟哥一搅和,前功尽弃,不,分明是更加糟糕!      等了半个小时不见里面有何回应的王洋踹开浴室门,看到沉在浴缸里的王泽时,差点停了呼吸,还是林珊珊的又一声尖叫提醒了他,不论如何,先去看人!      这次,孟兴晨没再袖手旁观,两人将林珊珊赶了出去,合力动手。      所幸,被捞出来的王泽只是急咳了几声,便在被人工呼吸前醒了过来,满头黑线地将凑得极近的王洋推开,想要起身回床休息。却无奈发现,浴缸那一淹,虽然很神奇的没有溺水,但力气却被抽空了,竟连手都抬不动。      看了看王洋,不过1米6的个头,细胳膊细腿竹竿似的,压一半分量也就算了,全部分量都压上去?吾命危矣……      他经不起再一摔了!      正想着还是休息片刻,蓄足力气再说,却转眼一个腾空,惊疑睁眼,竟被公主抱了……      抬眼,尼玛不是他弟弟……      好吧本来还准备用胳膊固定一下的,现在也不用勉强了,两条胳膊荡啊荡的,就当自己是死的。      闭眼,装死,我才没有丢脸地被人抱……      跟在两人身后的王洋虽觉得有些诡异,任谁看到从小吵到大,势不两立的两人忽然间凑这么近,都会觉得诡异。但又有点开心,都是他的好兄弟,好哥们儿,能冰释前嫌当然最好。但若非要选一个的话……还是得选他哥,毕竟他们才是亲的,打断骨头连着筋。      孟兴晨觉得变扭,一开始是因为不得不帮王泽这个他最讨厌的混蛋——祸是他闯的,他不是推卸责任的人——还是以这么亲密的方式,随后就是微赧。      王泽被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现在只裹了王洋递来的浴巾,内里却是空的。孟兴晨第一次抱人,业务不熟练,把那系得好好的结给弄散了,在里面没发现。出了浴室,没走几步,装死中的王泽就觉得胸前有点凉,一低头,连忙艰难抬手抓牢浴巾,心中感叹好险,差点就要裸奔了……      只是他手上力气有限,这浴巾又是诡异的真丝质地,滑不溜手,孟兴晨一低头,就见到一片瓷白,伶仃锁骨,两颗红果,再往下……      遮住了。      腿上的浴巾也散开了一些,左手隔着丝绸揽人家肩,右手却是没任何阻隔直贴在小腿上,触手滑腻微凉,竟比丝绸更让人爱不释手……      是的,爱不释手,一个没忍住就多摸了两把,直至触及王泽冰冷视线,才讪讪停手。    10 10、第 10 章 ...   将人放到床上,孟兴晨舒了口气,王泽也松快了不少,这姿势如此难受,不明白那些女人为什么会喜欢。      “今天这事儿,别告诉家里……”王泽正跟王洋交代,余光扫到外间的林珊珊,看清她脸上的纱布,不由皱眉,“怎么回事儿?”      “林珊珊想抓阿狸,被阿狸挠的。”王洋特意交代了前因,不过是想帮阿狸脱责。      “阿狸!”但王泽没那么容易被糊弄,冲着偷偷摸摸准备逃走的阿狸就是一声轻斥,声音的虚弱并不影响语气的威严,毕竟是当了几年头头的人,真发起火来还是很镇得住场的。离得近的王洋孟兴晨只觉心中微冷,被喊住的小狐狸更是冷汗淋漓。      “主人……”小狐狸一步一挪到王泽身边,拉着被角充作王泽衣角,四十五度抬头,眼中泪光涌动,小鼻尖还一抽一抽的,“阿狸错了。”      “错在哪儿?”王泽眼睛微眯,冷肃的神色摆明不吃这一套。      “不该抓人。”阿狸眨巴着眼睛,眼泪扑簌而下,被刚好听到王泽斥责声向内张望的林珊珊看见,怨怼顿散,只剩心疼。      “错在你不该抓脸!”王泽瞪了这笨狐狸一眼,心中轻哼,“还得我帮你收拾摊子……”      阿狸满头黑线,趴在王泽光luo的胸口:“主人,你的意思是阿狸抓人的事没做错?”      “你自保有什么错?只是不该给我添麻烦。”又看了眼小姑娘的脸,忍不住叹气,也不知道伤口深不深,手上也就罢了,居然还抓在脸上,不知道女人最在意容貌吗?      何况这林珊珊长得漂亮,家里也愿意帮着打扮,又通才艺,进幼儿园是园花,小学初中至今七年,稳坐校花宝座无人能够动摇。这种女孩儿对容貌势必更加在乎,看来便是他不想计较,林家父母也不一定愿意。      “主人,对不起……”看到主人按压眉心的动作,阿狸真的愧疚了。      “算了,以后记得学聪明些。”王泽告诫了一声,便停止了同阿狸的交流,不再用精神力硬撑,任由身体被不适感占领,不过转眼功夫,额上就被细汗布满,脸色更是由白转青,虚弱得吓人。      “哥!”王洋最先发现王泽异样,顾不得方才的寒意,一个箭步冲到王泽身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扶靠在身上,抚了抚额头,一片冰凉,不由心惊,“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而此刻,王泽哪还说得出话?头晕耳鸣浑身无力也就算了,为什么胸口会疼?还呼吸困难?当王泽真的痛晕在王洋怀里前,心中已是泪流满面,尼玛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心脏病!      闻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儿醒来,王泽很想仰天长叹,还有比他更苦逼的重生人士吗?重生两个月,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进医院了。      睁眼看到神情愧疚的孟家老太太,王泽心中满意,但见老妈红着眼眶,又觉得懊恼。      当时看天色已经不早,便故意撤去精神力支撑,试图整出一副虚弱的样子,等的自然不是老妈,而是对门孟家二老或林家夫妇。实在是他这病奇怪,不眼见为实,很难取信于人。孟兴晨是罪魁祸首没错,摄于血腥现场或许一时不敢否认,但等晚间林家夫妇气势冲冲过来问罪,已经反应过来的孟兴晨还会承认自己的过错吗?只怕会全部推给阿狸,把自己摘干净吧?      好吧,他知道这种想法太暗黑,但正是因为他从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所以才能将一切危险因素排除在外,保全自己,不受任何人影响。      至于外间的血,本是很好的罪证,偏王洋勤快惯了,在他洗清时就弄干净了,估计等人来,味儿都散尽了。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却不想这具身体毛病似乎不少,他算是亲身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做心痛如绞。但不论如何,他都没想让家人担心,现在看老妈的样子,到底还是冒失了……      “林珊珊那边怎么样?”只是事情总要解决,“她脸上的伤怎么说?”      “不碍事,只是破了层皮,洋洋又处理得及时,医生说了,没大碍。”答话的却是削着蛇果的孟老太太。      “会留疤吗?”王泽抿唇,明明用了力,却依旧不见血色,“如果会留疤的话……”      “你就别担心了,我跟你爸已经跟医生确认过了,不会留疤的。”陆亚梅小心地摸了摸儿子的头发,见他手下意识地往心口按,想起医生的结论——严重贫血引起的心绞痛,登时心也疼了起来,面色更是发沉。      儿子受这么大罪,都是那林珊珊和孟家小子害的!你说小时候阿泽自己找事儿,孩子打架他们大人不好插手也就罢了,现在他儿子好好地睡着午觉,你们把人弄成这样又算怎么回事儿?      想捉阿狸?以为阿狸是那些小猫小狗随便谁都可以碰的?那是他们家阿泽的救命狐狸!小丫头自己手欠怪得了谁?亏林家那两口子是明白人,跟孟家老两口一块儿陪了半天的不是,不然她肯定得揪着那丫头扇两巴掌。不是她做妖,兴晨能撞到她家阿泽?      “亚梅,这次啊都是兴晨不好,把阿泽伤成这样……”老太太多精明,自然看出了陆亚梅眼中的怒火,虽暗怪孙子不懂事儿,又给闯祸,但到底自家孩子,摊子还得帮着收。且这王家若是普通邻里也就算了,偏住在一起这么多年,互相照应着,一家人似的,他们也不希望因为这事儿生分了,所以今天已经道了好几回歉了。      “大妈,您别这样,这事儿我们也有不对,忘了把阿泽的情况跟你们说。兴晨撞了人也是意外,现在孩子好好的,您也别太担心思,好好补上一段日子,就又活蹦乱跳了。”陆亚梅气恼孩子,却不会迁怒两位老人,毕竟阿泽还是他们给送的医院。两老人不想多间隙,陆亚梅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心思?明明在意得不行,也只能装作没关系。      “我爸呢”最担心的问题解决了,王泽也不再多问,由着两女人一弹一唱,只是扫了整个病房都没瞧见老爸和老弟,疑惑了。      “回去帮你准备宵夜了,特意买的上品阿胶炖的棘……鸡,待会儿送来,不管好不好吃,都多吃点。”抬手想帮儿子揉揉胸口,但想起这孩子现在细皮嫩肉,轻碰不得,只能忍住。      有了阿狸作掩护,王泽就没在家人面前掩饰那些奇异蔬果,甚至告诉了老妈它们的作用及做法。这段日子家里吃的都是空间菜,作掩护买的那些则全进了阿狸的肚子。只是如王泽所言,阿狸“出现”的时间诡异,王泽的病更是奇怪,尤其在发现伤口愈合速度居然会变化后,更添了小心。因此便是关系密切的孟家,他们也瞒得死紧,何况,他们对阿泽只是平平……      王泽虽醒了,身体却依旧困倦,看着头顶上的血袋,无力地歪了歪嘴角,他讨厌进医院,不,他讨厌跟一切陌生人接触,因为他身上的伤口就跟智能的一样,一旦有外人在就会以正常速度恢复。      但是感谢血袋的存在,因为他还发现,当有血输进他身体的时候,那些本该愈合的伤口流出的就是血袋里的血……      若不是自己的血液有种别人闻不到的奇异味道,他也不会发觉,但发觉之后,却只觉恐怖,总觉得这个身体,被什么操纵了一般……      隐隐作痛的胸口由不得他继续想东想西,闭目放匀呼吸,给人睡着的假象,暗中却在调运精神力。这精神力真是好东西,在识海里跑几圈就能支撑如此虚弱的身体正常活动,难怪全身运转后能当超人。      想到超人,王泽忽然有了想法,虽然空间和外界的修炼速度不一致,但身体却是同一个。空间中的速度耐力是依靠精神力作用在肢体上达到的,但他出了空间精神力就连识海都出不去,所以没办法保持这些改变,但若在空间里进入三级,将身体优化……那改造的可是自己的身体,总不会出了空间还还原回去吧?      粮食已经存够了,神农暂时也没必要COS了,所以,加油修炼吧!      总觉得道路虽然曲折,路线一直在变更,但离成功的确是越来越近了没错! 11 11、第 11 章 ...   王泽是这家医院的常客,多次会诊研讨专家们都没给出什么结果,其实就是没办法的意思。所以第二天一早,王泽睡醒表示想回去时,医院看他脸色虽然吓人,但精神比昨天好了许多,也没阻拦。      闯了祸的孟兴晨一早被自家爷爷拽来探病,进大门见王袁柏王洋父子忙着往车上搬东西,竟是要出院。想着孩子昨天又是贫血又是心绞痛的,老爷子忙上前拦了,劝他们再观察几天,用不着帮他们省医药费。可王家人心里清楚,王泽身上的伤口不在医院比在医院恢复得快,而且快得不是一点两点,便只是笑着谢了,手上动作却没停。      老人见劝不住,只能心中摇头,拉着孟兴晨上楼,推门时,王泽正歪在床头听陆亚梅说话。问了几句病情,都是由陆亚梅答的,王泽除开始喊了声孟爷爷,一直没再开口。可身体康健的孟兴晨没如此好运,接过陆亚梅递来的茶杯,还没喝,就被爷爷瞪了眼。虽心中不愿,也只能蹭到王泽面前,说了声对不起。      王泽抬眼,看清了他眼中不甘,只是撇了撇嘴,并不答话。要搁平时,便是面上不说,心里也定要嘀咕两句,孩子没礼貌,心眼小。但现在王泽有气无力的样子很能唬人,歉疚都来不及,哪还会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但总是有些不舒服的,除了父亲,没人敢这样把他晾在一边。好在陆亚梅及时打圆场,不然这位大少爷会不会因为太尴尬而火起,还真不好说。      王洋进来,就见孟兴晨坐他哥旁边,两人距离极近,虽神色别扭,却没有不乐意的意思,不由嘴角抽搐。再看他哥,尽管闭着眼睛,呼吸平缓,但那副吃了老鼠屎的表情表明,他在装睡……      “阿泽,起来吧,把被子收收,回家了。”落后一步的王袁柏一把拖开堵在门口的小儿子,示意妻子扶大儿子起来。      孟兴晨别扭了一秒,余光扫到身后的孱弱身影,想起残留掌中指尖的滑腻触感,上前几步,将王泽扶了起来。      如此简单的动作,却惊倒了四人,王家包括王泽自己都觉得这下完了,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神啊,让我死吧……      却不想,人都被扶起来靠坐在软绵绵滑溜溜的丝面蚕丝抱枕上了,意料中的刺痛也未曾出现。箭步冲来的王袁柏掀起大儿子的衣服看了看,刚被碰的地方竟然没一点痕迹!      想到一个可能,很是欣喜,结果伸手轻握了下儿子的手腕,紫了……还没绽开的笑容当即僵在嘴角。      夫妻俩面面相觑,看向孟兴晨的眼神有些不对了,难道是这小子的缘故?      来,兴晨,过来,抓一下阿泽的手臂。      被夫妻俩诡异的视线盯得头皮发麻的孟兴晨依言上前,捏了下去……      没反应?      用力点!别小心翼翼的。      还是没反应?      继续用力!      依然没反应……      ……      最后,当孟兴晨咬牙切齿握了一把后,手臂终于红了一圈……      于是,病房中九人——包括正好过来查房的医生护士,都对孟兴晨投去了惊异的眼神:玻璃孩子终于找到碰不碎他的人了吗?      “爸,妈,还走不走啊!”被围观的王泽表示压力很大,不是很愉快地出声提醒。      “啊?走,走。”王袁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几下卷起王泽的专属铺盖交给小儿子,笑呵呵地跟众人打了招呼,准备扶大儿子出去。      却不想,压力更加巨大的孟兴晨听说可以逃脱被围观的命运了,竟一把抱起王泽先一步冲出了病房,徒留一室目瞪口呆……      被第二次公主抱的王泽心中泪流满面,尼玛这楼层的医生护士我都认识啊,老子以后还怎么见人啊焚蛋!拐角进电梯,闻得一阵爆笑,心中不禁更加难堪,咬牙切齿暗道,老爸老妈老弟,你们等着瞧!      自发现孟兴晨对王泽的豆腐渣体质无害后,孟家爷爷奶奶以及远在外省的孟爸爸孟妈妈也来电,一致要求孟兴晨照顾好王泽,就当是帮你爸妈还人情了——王泽的爸妈帮你爸妈照顾老人,你就去照顾人家王泽吧。      孟兴晨闻言郁闷了,嚷嚷着你们欠下的人情凭什么让我还!结果自是N顿滔滔不绝似无止境的批评教育,以一敌四,最终毫无疑问惨败收场的孟兴晨只能默默接受“父债子偿”的悲惨命运。      可对面厢房的王泽更郁闷,最讨厌陌生人进他的领地了!何况他也不觉得自己有需要照顾的地方,只要你跟你媳妇儿别来折腾我们家阿狸,我就谢天谢地了!      原来,那次意外后,林妹妹不仅对阿狸贼心不死,对王泽也颇有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迹象。不知是为了增加同阿狸相处的机会,还是对间接导致王泽重伤一事心怀愧疚,多次试图搭话套近乎。      要说王泽小时候是个无脑M的话,长大后绝对是个“温柔绅士”,如沐春风的笑容,风趣幽默的谈吐,体贴入微的关怀,很容易引得女性好感,甚至一颗芳心,当然,也引得许多小GAY心中乱颤。      但面具终究只是面具,为了给人好印象,他不介意在外披层绅士的皮,但让一个未过心理断奶期的“巨婴”真的照顾人一辈子?用脚后跟想都知道不可能……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王泽重生后虽懒散了许多,但面对陌生人,一时条件反射,又披上了那层绅士皮,于是很成功地将林姗姗林妹妹秒杀了……      面对羞涩的林妹妹,王泽掩面泪奔,他对女人没兴趣,真的,而且,林妹妹你未来老公是孟兴晨,你现在一天到晚杵在我这儿算怎么回事儿?我虽然讨厌那个姓孟的,但也仅限于老死不往来,夺妻这种血海深仇我没兴趣!阿狸?阿狸我都借你了,你不是照样天天来报到!      而此时已经放下手中生意,不管儿子如何反对,打定主意一心一意回家看孩子的陆亚梅见他房间总是这么热闹,心情复杂。儿子有朋友了自然是好事儿,要说这些年阿泽学习从不用她操心,但学校老师却几次提醒,孩子太过孤僻不是好事儿。她着急过,但学校的事情,她想管也有心无力,现在总算迎来转机。      但一想到就是这两人害得她家阿泽失了那么多血,即便如老人所言,孩子们不是故意的,也有些难以释怀。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她总是希望孩子能多点朋友的,所以再不痛快,也不希望给儿子的同学留下坏印象。      但才几天,就见儿子一副愁眉苦脸,不胜其扰的样子,问了问,却原来儿子也不喜欢这两个“新朋友”,便索性让他借口静养,闭门休息。并出门将王洋叫来,吩咐说,林家丫头再来,就领你那儿去,别吵你哥,至于兴晨,老两口说得客气,咱却不能真那么麻烦人家,所以他过来,也领你那儿去。你哥那儿有什么事儿,还是你去,前一个月都是咱们照顾的,也没出什么问题……      王泽听了,高兴得很,锁了门,谁敲门都不搭理,安心睡自己的大头觉——实则是在修炼。尼玛终于可以修炼了,现实中荒废了一个礼拜,空间里也荒废了一个礼拜,太浪费生命了!      而那边,被几次拒绝的林姗姗不乐意了,但趴窗子瞄到王泽是真在休息,阿狸也蜷在他颈窝里呼噜,没有骗自己。又有王洋孟兴晨拦着,只能撅着小嘴,皱巴着一张脸,闷闷不乐。      同样被拒的孟兴晨,对于伺候人肯定是心中不愿的,但被拒绝了更觉得没面子,于是面色也不怎么好看。      偏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两人也不找别人玩儿,暑假剩下的日子,四个孩子全在这个四合院里度过了。      九月一号开学日,王泽主演的新悲剧即将开场。    12 12、第 12 章 ...   要问王泽混了这么多年,哪里最好混?王泽的答案:幼儿园。   只可惜他没运气重生于那般辉煌岁月,所幸初中生活虽不若幼儿园般无忧无虑,总比在社会上打拼轻松。且王泽现实中的精神力停滞不前,但比于未修炼过的普通人,还是有很大优势的——过目不忘那是必须的,思维清晰敏捷,举一反三?太小看人了,举一反十才是正常。再看当年对他无异于天书的奥赛数理化,如今竟同1+1=2般简单,一时有些跃跃欲试。   提溜着阿狸自言自语,你说我这么好的条件不充分利用是不是有点可惜?那是去当物理学家好呢还是当数学家好呢?生物学家似乎也不错,要不就投身生命工程基因研究什么的,攻克AIDS或癌症命题,拿个诺贝尔奖,也为国争光不是?   阿狸睡眼惺忪,嗯,到时候主人成了世界名人,阿狸也能成为世界名狐……   王泽闻言却是泄了气,不论是诡异的身体状况,还是隐秘的空间,精神力修炼法,都不允许他将自己暴露人前。戳着阿狸软绵绵的肚子,王泽不高兴地抱怨,你就非得这么一针见血,还不自知吗?讨厌!做白日梦都不行,哼~   算了算了,还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四年之后考个好大学。前世的学校虽然不错,却称不上一流,现在有能力去更好的,自然不介意给自己安排个更好的起点。若不是国内情况特殊,他还想着要不要去国外镀层金呢。至于曾经挺折磨人的司考,对于实践经验丰富,理论知识凭借过目不忘本领比所有参考书都全的王泽,实在不是什么问题。   其实沿着前世的路线前行,凭着“先知”躲开陷阱,绕过坎坷,喜欢的人扶一把,讨厌的人冷眼旁观,任他们跌倒摔伤,也是挺好玩的。   定下如此无意义的人生目标后,王泽彻底懒散了下来。修炼还在继续,只是这段日子冲境界的时候,很明显感觉到吃力,磅礴的精神力分明已充塞识海,凝滞得宛如固体,却就是不能真正凝结。   心中急切,却更明白这种事情不能勉强,不然真像武侠小说修真小说里那般走火入魔,才是得不偿失。所幸这段日子,有别的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原来开学那天,许久未见的男生女生凑在一起分享假期趣事,王泽虽安静地坐在自己位置上未曾参与,但耳目聪明,便是无意,那些叽叽喳喳也会被耳朵接收。女生们无外乎就是好看电视剧,漂亮衣服,男生嘛,就是游戏了。   被这么一提醒,王泽才想起03年已经有网游一说,各种单机游戏更是精致,不由高兴。当晚就让王袁柏把他屋里的电脑换成了时下的最优配置,然后一头埋进了网络世界。对一个曾经的死宅而言,网游动漫小说是他的挚爱,晨昏颠倒才是他的生活方式。   王泽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当然玩归玩,每晚两小时的空间内修行还是雷打不动的,晋级的事顺其自然好了,现在的积累总不会是坏事,若能厚积薄发,一举冲到三|级中期甚至后期当然最好。若不能,稳固下修为也是好的。   有了游戏小说和阿狸的陪伴,王泽自然没空再去折腾王洋,至于本就不怎么待见的孟兴晨更是逮不到他的影子。   其实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王泽也觉得孟兴晨小朋友挺无辜的,林珊珊小朋友更是当年他幼年无知时的受害者。可理智是一回事儿,感情是另一回事儿,他们总是他人生最尴尬最难堪时光的参与者,一见他们,就忍不住想起自己居然有那么极品的时候,然后汗颜不已。即便说服自己应该厚着脸皮坦然面对,不随意迁怒,但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孟兴晨那些拳头却是真真实实落在他身上的。王泽此人一大特点就是记仇,想让他忘记?没门儿!   但你让他跟个小孩儿吵架,他又放不下这个脸,所以干脆继续无视,无视,无视到底。孟兴晨被长辈耳提面命,担下了照顾王泽的责任,但这位大少爷也做不来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事。这不,在王泽恢复了宅属性后,王孟两家人眼中虽别扭但总算有消融趋势的冷战关系又回到了原点。   对此,两家大人不约而同选择了旁观,王家是懒得管——儿子的意见就是他们的意见,孟家是管不了——孟兴晨的脾性算不得好。   至此,王泽的重生没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包括他的父母。开学后依然独来独往,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埋头书本。只是一身长衣长裤在夏末秋初的炎炎烈日下很是显眼,但触及王泽淡漠微冷的眼神,试图围观的众学生只能讪讪走开。明里不敢议论,背地却说起小话,但也不过是喊几声怪人,说几句装酷什么的,对王泽的杀伤力为零。   笑意清浅,青葱岁月,纯真年代,一个个单纯得近乎纯白的灵魂,无怪那么多人会怀念那时的日子,那时的朋友。   若说曾经的王泽最怕被人瞩目,现在的王泽虽同样讨厌成为视线焦点,却只是讨厌,而非不习惯,更不会作出如坐针毡之类的青涩表现,镇定的表现再次印证了他装酷的“事实”。只是,这份让王泽厌烦的关注并未持续多久,因为开学一月后,班级中另一个人的变化抢夺了所有人的眼球,包括王泽的。   一个其貌不扬,跟王泽差不多透明度的女生,一夜之间,变得明艳俏丽,活泼开朗,才华横溢(?),且出手大方......   王泽的第一反应,难道是碰到了“老乡”?好吧,他承认他太过敏感,但一个人变化如此巨大,除了“重生”,王泽贫乏的想象力找不出其它理由。   而这个猜测,在那个叫做游莉的女生无意中哼出《穷开心》旋律时,被彻底证实了......   王泽心中仰天长啸,尼玛这年头重生就这么不值钱吗焚蛋! 13 13、第 13 章 ...   王泽对游莉是有些印象的,这姑娘因为个子高,初中三年一直坐在他前面,成绩一般,人很安静,不太爱说话,家境似乎不太好,身上总那么几件灰扑扑的旧衣服换来换去。      15岁的年纪,班上男孩子都开始讲究穿戴,话题无外乎游戏机电脑手表车子,女孩子更用起了护肤品,腕上颈间发上多了几抹亮色。无意炫耀,但攀比的气氛却又是真实存在的。      王泽的确孤僻,但若有人提起,孩子们的神色或是羡慕——佩服他考试厉害,或是漠然,或是不屑——那都是跟孟兴晨熟悉,对王泽厌烦,或暗恋林妹妹,对王泽敌视的。      游莉同样孤僻,但被人提及,孩子们的神色只有怜悯,现在想来,这种自以为善良的怜悯杀伤力实在可怕。设身处地,王泽自认hold不住那种伤人自尊且没有任何实质帮助的同情怜悯。再一次,王泽庆幸自己天生的冷硬心肠,单纯地不想挥霍自己的情绪,竟歪打正着成为班中惟一一个平视这姑娘的人。或许这就是曾经的游莉愿意主动跟他说话,向他请教题目,而现在又愿意挺身而出的原因?      只是姑娘,你就是想美女救英雄,拜托也称下自己斤两好吗?个子是够了,可那细腰细腿的,够干嘛呀?再看那几个兔崽子发绿的眼睛,本来只是劫财,现在估计要加个劫色了……      “各位大哥,有话好好说。”王泽笑得温和,仿佛对面那群不良少年真是他的朋友,两手伸进衣兜里掏阿掏,左手捏出几张毛爷爷,“一点小意思,大热天的哥几个去买点冷饮。”右边那只手?正在口袋里盲发短信,因为时间不够,只给王洋留了句“小树林高亭后,遇劫,速打110,速来。”消除痕迹后,把手机也交了出去。      “你小子倒是上道。”看着似乎是领头的黄毛上前点了钞票,六百,还真不少,再看王泽递来的手机,却是诺基亚最新款,眼前不由一亮。暗道总听说二中学生有钱,没想竟比他以为的还阔气,逮到的第一头羊就如此“肥硕”。      再看不知何时被王泽护到身后的游莉,不由眯起了眼,目光放肆地在女孩儿胸部臀部流连。只是这学校看得忒严,这次因为挨着后门有个工地在施工,人员杂乱被他们混了进来,下次可不知还能不能如此幸运。所以这次,怎么也得玩够本才行。      “各位大哥不是这学校的吧?那可能不清楚,能进这学校的多少都有点背景,若只求财,我们只当多个朋友,要打别的主意,还望考虑清楚!”见那几个混混的眼神实在放肆,王泽不由微微皱眉,笑容不变,语气已是带了威胁。      瞥见后面几个小弟眼中闪过顾虑,王泽也松了口气,知道怕就好。要说这附近除了二中和二中附小,没有其它学校,王泽一时还真拿不准这些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但是劣质的衣服劣质的烟味,直接排除了他们是本校学生的可能。      面上笑容依旧,心中却颇为无奈,要不是现在这破身体,哪儿用得着这般废话,拉着姑娘跑就是了。这里虽被称为小树林,可弯弯绕绕上坡下坡占地不小,凭着地利怎么也能把人甩开。只是上次意外后,身体一直没恢复好,不说跑不跑得动,万一不小心摔一个一跤……      “怎么,你小子这是在威胁我们?”被王泽这一提醒,想起确有此事,小混混心里也有些打鼓,现金六百加一部价值三千的手机,收获颇丰,现在收手也说得过去。可王泽忘了,这年头出来混的还不像后世那般识时务,大脑回路同常人不同,永远将面子摆第一位。这不,恼羞成怒下,胆反而大了,玩着手里的折叠刀,一步步向王泽游莉走来。      “相逢即是有缘,哥几个缺钱来小弟这边周转,跟抢劫搭不上边,可要是动了我身后这姑娘一根手指头,吓到人家,跑去跟自家局长二叔哭个一声,可就是实打实的强|奸未遂,要坐牢的……”王泽哪儿看不出对方的色厉内荏?神色都没变,再接再厉,继续出言威胁,有意无意地点出,游莉的二叔是“局长”。      一边游莉默默吐槽,我连我爸是谁都不知道,哪儿来的二叔。      王泽没说哪个局,做贼心虚的几人直接脑补为“公安局长”。要是别的学校的学生这么说,他们只以为是吹牛,可王泽游莉是二中学生,他们竟是怀疑都没怀疑,就信了,顿时彻底没了胆。      那领头的黄毛放了几句狠话,带着一群手下用比来时快了N倍的速度冲向后面隐约可见的围墙。      “亲爱的你真厉害,几句话就把一群带刀劫匪吓跑了。”一见混混们走了,游莉欢呼一声,上前抱住王泽的手臂,嗲声嗲气地夸奖。      “宝贝儿我知道你身材很好,前凸后翘S型,可也没必要穿这么性感,嫌不够招贼怎么的?”王泽想着胳膊肯定紫了,挑眉看了眼妖孽状的游莉,“刚刚你与其跳出来见义勇为还不如打电话报警呢。”      “人家那不是看到你被一群人围住,一时着急没想那么多吗?”游莉继续腻歪,伸手抚上王泽脸颊,只觉沁凉细润,细一打量,这么近的距离却是连毛孔都看不见,肤色瓷白,让一向为自己好皮肤骄傲的游莉也甘拜下风。眼睛不是黄种人常见的褐色,而是纯然的黑,宛如黑洞般,黑而不亮,不会让人一眼注意到,可一旦注意了,就再挪不开眼,只恨不能一直看着才好。在那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真是,前世怎么没发现身边竟有如此一块璞玉?      王泽被这么看着,很有些不愉,却也发现了方才的不对,满头黑线地想着,这里可是学校,他跟游莉生理年龄都只有15岁,用宛如调情般的口吻对话,是不是太诡异了点?虽然这小树林是很多“早恋”学生的幽会圣地,但也仅限于拉拉小手亲亲小嘴……      “亲爱的,手机明天还你,不过我觉得银色的不怎么合适你,黑色的更好。”王泽的闪避让游莉回过了神,以指代梳,拢着头发揭过方才尴尬,准备走人,却听不远处有人在喊王泽的名字,不由疑惑,“找你的?”      “嗯,来得倒是挺快,可惜用不到了。”将自己手臂抽出,整了整衣服,眨眼的功夫,王洋已过了亭子。      王泽这才看清,这小子身后居然跟了一大群人,最显眼的却是气势汹汹的孟兴晨和跌跌撞撞却依旧跟不辍的林珊珊。      尼玛这两个人来干嘛?秋游?幽会?有这么光明正大的吗?还有,老师怎么没来?      “哥,你没事儿吧?”王洋一马当先冲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拉着王泽的手打量,要不是顾虑有外人在,恐怕就要扒衣服验伤了。      “我没事儿……”王泽话还没说完,就觉得刚刚被游莉抓过的地方又是一痛,转头就看到林珊珊满眼担心地望着他。      “泽哥哥你没事儿吧?”林珊珊是真担心王泽,最后一节课老师拖堂十分钟,眼看学校都走空了他们才下的课。不想正收拾东西,就听王洋对手机吼了起来,竟是泽哥哥被坏人堵在后面小树林里了。      班里男生一听,好家伙居然有人跑他们学校来撒野,一个个义愤填膺吵吵着要一块儿去,她不放心,也跟了过来。路过篮球场的时候碰到兴晨哥哥,也领着一群人加入了队伍。      “我没事儿,珊珊别着急,几个没胆的混混,吓了几句就走了。”相处几日,对林珊珊王泽也有几分了解,这姑娘外表是个高傲公主,内里却是个圣母,还有点苏,人是好人,心也是热心。王泽平时避着躲着,但当着面却不能让人小姑娘没脸。何况人家是真心实意地担心你,一脚高一脚低地跑来,不容易。      “真的没事儿吗?”林珊珊不信,也跟王泽似的小心翼翼地查看王泽裸|露在外的地方。      王泽受不了他们的神经质,正想抽手,却不想孟兴晨也跟过来凑热闹。只是看完了手脸脖子,还把王泽的袖扣解开了,下意识地让他背过身又用自己身体挡住身后视线,这才掳开王泽袖子,见到一圈青紫,胸口登时一阵不适。      小心地抚了抚,痒兮兮的,让王泽打了个哆嗦。脸色不是很好地推开孟兴晨,挪到了王洋背后,低头扣袖扣。      不待被挣开的孟兴晨失落,就听身后一声嗤笑:“我说你们一个个也差不多点,这谁呀,这么金贵?” 14 14、第 14 章 ...   “威哥,这是我哥。”王洋见另外两人一个眼泪汪汪,一个神思不属,明显没有答话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答了。      这赫威是高中部的,听传闻似乎家中有黑道背景,这让很多学生心怀畏惧,王洋自然也在其中,对他向来能避就避。只是赫威同孟兴晨玩得不错,孟兴晨又是王洋的发小,两人碰面是常有的事,好在赫威不怎么搭理他,不然难保王洋不会同孟兴晨割袍断义以求苟安了。      “你哥?王泽?”赫威闻言,一时没控制住,看了眼面色微沉的孟兴晨,又看了眼神色漠然的王泽,露出了一副见鬼的表情,“就是那个跟晨子吵了多少年的王泽?欺负珊珊的那个王泽?”      “泽哥哥才没有欺负我!”好了伤疤就失忆的林珊珊一听,立马跳出来“辟谣”。      “啊,是。”却不想,同时传来王洋的确认声,登时两道锋利的眼刀就射了过来,被攻击的王洋默默扭头,果然女人心海底针,也不知道以前是哪个怕他哥怕得跟鬼一样,现在……切!      那边,王泽才懒得理会几个孩子的无聊争吵,瞥了眼身后早说要离开,却现在也不见动作,只是贼笑不止的游莉,想着那丫头刚冒出的话,不由翻了个白眼,去你妹的因恨生爱,你全家都因恨生爱!真不知道后世的女孩子都在想什么!      断背山,影响了整整一代人啊有木有?李安导演,将来您的墓志铭可以这样写:同|性文化的引导着,为同|性潮流席卷中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伟大贡献!      也就是那股诡异的潮流,催生出了一群喜好特殊,与狼族有近亲缘关系的奇特生物。      是的,游莉的耽美狼属性因为一句话,在王泽面前暴露无遗,并让他心生畏惧,暗中警告自己以后定要离她远一些!      而这边,赫威也没跟林珊珊争论,对这个漂亮耀眼的女孩儿,他一直很纵容。见林珊珊将炮口转向王洋,不由好笑,视线移转,却见孟兴晨面色未缓,眉头又皱了起来,挑了挑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就见那叫王泽的正跟旁边一个高挑女孩儿眉来眼去。      细一打量,不由眼前一亮,那女孩儿身材热辣,容貌精致,打扮入时,竟是不下于林珊珊的美人!只是不同于林珊珊的清纯,她只是站着,就透出一股让人血脉喷张的性感妩媚。      于是赫威自作聪明,得出了如下结论:这女孩儿是晨子新看上的,可看她盯着王泽的眼神,摆明了对那小白脸有意思,也难怪晨子不高兴。      若让王泽听到赫威的心声,一定会嘴角抽搐,小白脸?确定是说我?尼玛色盲吧?爷的肤色从来是健康的小麦色好不好?我是小白脸?你全家才是白面馒头!      好吧,别怪他没有自知之明,事实上,在恢复宅男属性后,王泽已经很久没照镜子了,对自己的印象始终停留在过去。不曾想到,重生后,即使他不作为,即使他一味地遵循前世轨迹前行,却不能阻止别人变更车道,很多事情已经和前世不同了。也正是这份无知无觉,让他不久后狠狠地摔了一跤。      “这妞你哪儿找着的?可真不错。”赫威一手搭上孟兴晨的肩,跟同来的人交代了两句,递了张卡过去,几个高年级的孩子点了点头,便领着一帮初中生离开了,听着远远出来的讨论声,似乎是在讨论去哪里玩儿。      王泽拉住游莉缠上来的爪子,禁锢在手中,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不许她再乱动。余光撇到跟孟兴晨哥俩好的赫威,再看远处兴奋的孩子们,心中微动,倒是会做人。      只是,这人情是他看在孟兴晨面上给的,王泽可不承,要还,找孟兴晨去。      是的,王泽的又一个缺点暴露了,那就是吝啬。无关金钱,只是懒,因此讨厌交际,讨厌错综复杂的人情关系,对人情债更是避之不及。只是身处人群,父母渐老,家庭的担子渐渐从父亲的肩头向他这边转移,为了生活,他不能任性,所以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交一堆有用的朋友,参加永无尽头的应酬,说着大家都爱听的话……      可是现在,他15岁,是个孩子,他可以尽情地任性,言行无忌,反正他还小。这段日子的恣意,正是那十几年给憋狠了,换着法子松快呢。      “那种货色你也看得上?”孟兴晨此刻正盯着游莉被王泽握住的手,两眼喷火,听清赫威语气中的赞叹,黑着脸将视线移到女孩儿脸上,却发现游莉的身材样貌极好,想挑刺都不容易,心中便更加不痛快,嘴上也刻薄了起来。      赫威顺着孟兴晨的视线看去,确定两人看的是同一个人,摸着下巴疑惑了,晨子的眼光什么时候那么高了?如此尤物竟只得他一句“货色”?当然这也可以肯定,他对这姑娘没什么兴趣,不然不会这样口出恶言,或许,他只喜欢珊珊那种的,不好这一口?      那他就不客气了!      当然,在这之前得先把那王泽解决了,瞧,这才多一会儿,女孩儿就差没整个人贴上去了,说实话,他真没看出那个王泽有什么好。      “游莉莉,你到底在搞什么?”王泽努力想把身上的狗皮膏药往外揭,只是刚受了惊,有些倦意,拉扯游莉的过程中衣下又添了伤,手上动作就有些有气无力,却更让游莉占了机会。眼见抵抗无效,也懒得继续挣扎,阿Q地想着,美人投怀送抱,不要白不要,便任这姑娘小鸟依人地埋进自己怀里。      “人家刚刚受了惊吓,想找个肩膀靠一靠嘛。”游莉嗲声嗲气地说完,不光王泽,她自己都忍不住抖了一抖,只是看到对面孟兴晨黑得能滴水的脸,又觉得什么都值了。      刚还觉得奇怪,孟兴晨跟王泽关系恶劣学校里是个人都知道,可刚刚瞧着孟兴晨匆匆赶来,紧张万分的样子,实在怪异。但联想方才的晃神,心中一动,这块璞玉在识货人眼里却是难见的美玉一枚啊,看来自己并不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这么想着,便试探了一番,结果让游莉彻底兴奋了,这两人,肯定有JQ!或许不够明显——这俩一个自己还没发觉,一个流水无情,但她相信,只要其中一个开窍了,就有好戏看了!      想她游莉腐龄20,还没萌过真人呢,不过这对正太——请忽视其中一个是披着正太皮的大叔——颜正,财多,家世好,比偶像剧还偶像剧,比动漫更给力啊有木有!      重生大神,实在太感谢您的厚爱了,重生一回,不光运气爆棚,买个彩票500万大奖想中就中,容貌身材大变,走街上回头率百分百,脑子聪明了N倍,没怎么费劲就把家里的极品亲戚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现在知道她无聊了,又把如此好戏放到她面前!      决定了,以后赚钱之余,定要抽空喝茶好好围观。      真不知道王泽听到游莉的心声后该有多郁闷,这就是同重不同命吗!      “YY同学很过分的,想看同|□可以去GAY吧,各种尺度镜头全场包邮哦亲~”游莉同学虽然身材不错,可也有八九十斤,王泽身体今非昔比,撑一时还好,却撑不了太久,王泽动了动有些麻的手臂,出言让姑娘先离开。只是两人一开始就是调侃口吻,这时说话一个不留神,就冒出了一句淘宝体。      游莉闻言撒手,退开一步,拉着王泽的衣角准备继续腻歪,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地睁大眼睛看向王泽:“你……”      “你是谁?谁让你离泽哥哥这么近的!”不想,那边跟王洋争执结束的林珊珊终于发现有个陌生的女生居然跟王泽那么亲密,不高兴了,公主脾气一上来,蹬蹬蹬地跑过去,准备把那个碍眼物品从泽哥哥怀里拽出来。      不想,有人比她更快一步,定睛一看,却是孟兴晨。那人一点没怜香惜玉的意思,甩开游莉的动作大得让女孩儿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形。不远处的赫威看得目瞪口呆,嘀咕着,晨子今天很不对啊……      神色不动心中却捶胸顿足的王泽正想着尼玛小习惯害死人啊,希望这姑娘没什么坏心的时,见到如此情景,不由冒火。看也不看面色阴沉的孟兴晨,拉过游莉,询问了几声,确定她并没什么事儿,这才没好气地开口质问:“你干什么!”      闻言,被怒目相视的孟兴晨彻底狂化了……    15 15、第 15 章 ...   “我干什么!”孟兴晨一把拽过王泽的手臂,神色狰狞,“我还没问你呢?她是谁?”      本来火很大的王泽,闻言一囧,满头黑线地看了眼闷笑得一个劲儿揉肚子的游莉,再看向孟兴晨,不想说话了。这种诡异的对话还是在萌芽状态下就扼杀了吧,不然笑的恐怕就不止游莉一个了。      只是王泽不计较,孟兴晨却不善罢甘休,收紧了手掌,咄咄逼人:“说话!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在这儿?”      “孟兴晨,你差不多一点。”王泽不是好脾气的人,见他不依不饶,心中厌烦,语气间便带了出来,毫不示弱地瞪向对方,“问这么多干什么?我们俩非亲非故,你是不是也管太宽了点?现在,放手!”      王泽的口气太冷,眼神太寒,生生将孟兴晨的气势压了下去,虽然还是倔强地不愿放手,神色已不似方才吓人,被怒火点亮的眸子微暗,给人一种受伤的错觉。只可惜,王泽不好这型的,孟兴晨又跟他没什么关系,即使真受伤王泽也不会在意,何况是错觉?      一时间,孟兴晨神色变幻不定,有些难堪,有些难过,还有些茫然。他气王泽的不识好歹,难过王泽的不领情,但更茫然于王泽的提出的问题,是的,他们非亲非故,甚至积怨颇深,同一屋檐下视对方如空气,自己为什么要管他?      “陆姨王叔让我看好你的。”想了半天,孟兴晨硬梆梆地吐出这么一句。      “我会让他们收回这个决定。”扯了扯嘴角,王泽眼都没抬,回了这么一句,噎得孟兴晨一阵内伤,差点吐血。      一直旁观的赫威有些按捺不住,自家兄弟被这么拂面子,很想上前教训两句,只可惜,被眼疾手快的林珊珊给拉住了。小女孩儿怜贫惜弱,那次意外后王泽就被她划进了“弱”的范畴,还是特别极度的那种,于是在青梅竹马兴晨哥哥和“病弱”温柔泽哥哥之间,小姑娘思考不到一分钟就选了王泽。      王洋也不忍心孟兴晨这么尴尬,但也不会责怪自己的哥哥,只能挠挠头,打起了圆场:“哥,孟哥这不是关心你吗?你别嫌烦,再说了,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怎么是非亲非故呢……对了,你怎么跑小树林来了?回家不是从这边走吧?”      “阿狸想吃李记炒栗子,念叨几回了,今想起来就准备去帮它买点儿。可从正门走太远了,要绕好久,从这儿抄近路,能少走三分之二。”弟弟问话,王泽还是给面子的,只是前半段到底被他无视了。      “你也太宠着它了。”闻言,王洋不赞同地摇头,看了眼盯着自家哥哥若有所思,眼都不眨的游莉,接着问到,“这位姐姐是?以前好像没见过。”此问一出,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同班同学,游莉。”王泽牵过游莉,指了指王洋,“这是我弟弟,王洋。”扭头见林珊珊巴巴地看着他,犹豫了下,又点了点小姑娘,添了句,“我弟同学,林珊珊,你应该听说过。”      当然听说过,校花林珊珊,怎么可能没听说过,游莉撇了撇嘴,心中吐槽。      同情地看了眼神色僵硬的孟兴晨,虽然还不确定攻受,但王泽不好对付是肯定的了。而且,这位还很可能是重生同仁,孟兴晨今后的路有多难走,她似乎已经预见了……      被拦住的赫威很乐意跟美人亲密接触,但他坚持朋友妻不可戏的原则,平时也只过过嘴瘾,今天寻到了新目标,更不会真做出什么。时刻注意着游莉,自然听到了女孩儿的名字,也注意到女孩儿一直笑意浓浓,不由好奇,是什么让女孩儿笑得如此开怀?      倦意上涌的王泽不想再说话,摆了摆手,让王洋去李记买栗子,自己回了家。孟兴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赫威道了别,拉着林珊珊跟在王泽背后走了。游莉见周围空了,这才注意到赫威,见他一副发情样,厌恶地皱了皱眉,小跑着跟上了王泽,抱着王泽的手臂一蹦一跳地准备去这个可能是重生老乡的家认个门。独留赫威一人,看着四人离开的方向,狠狠地锤了下树。      这场有惊无险的意外最终还是被王家爸妈知道了,虽然王泽再三表示当时没什么危险,两人依旧后怕不已。从此严禁王泽独行,上学放学必须有人同行,若非王泽不同意,他们更倾向于帮他找个司机,负责接送他。但想起骑车不过十五分钟的路程,王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王洋跟他不同年级,上学同行没问题,放学时间却不一致,王洋不介意等王泽,王泽却没耐性等王洋。正好这几日游莉来得勤,陆亚梅王袁柏都认识了这个跟儿子同班的漂亮女孩儿,得知两人同路,便说了让他俩同行的事。      一直没想明白王泽问题的孟兴晨知道了,更加不愉,很小人地在奶奶耳边念叨,两人本就是同班,还坐前后桌,现在又同进同出,真不怕早恋吗?老太太听了,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就逮着机会跟陆亚梅提了一提。      只是王泽已经很明确地表示过,不喜欢孟兴晨,甚至相当抵触,但陆亚梅又不能真跑孟家说,我家儿子不喜欢你家孩子,以后你们别一块儿玩了,我儿子也不用你照顾,最多就帮儿子挡挡不受欢迎的“客人”。      老太太提的还真是个问题,只是冷着脸把丈夫喊回来,两人商量了半天,觉得比起早恋,还是儿子高兴更重要。就算两人真恋上了,男才女貌的也没什么,他们不是古板的人,十五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有个喜欢的人很正常,只要把握好分寸就行。      再说了,这种事从来家长越阻止孩子越好奇,与其将来被个不良少女带坏,还不如选游家姑娘。长得好,家教也好,小嘴甜特招人,最重要的是,儿子喜欢,看他俩的互动,自然而随意,说不完的话。      孟兴晨听到奶奶的复述,差点再次吐血,此路不通,眼见那对“狗男女”关系愈加“亲密”,就觉得一团火在心里烧。加上王泽为了不给游小狼提供太多想象素材,除开上学放学吃饭,绝不出房门一步。又有陆亚梅挡着,孟兴晨常常几天见不到王泽一面,听不到王泽一声。      心火越烧越旺,嘴角起了一溜的泡,时值秋末冬初,男孩儿火气旺,吃多了肉食辣味上火也不奇怪,只是这么严重,孟奶奶还是有些担心的,就停了他一礼拜的荤菜,做了一礼拜蒸菜,把那孩子郁闷坏了。      “一直觉得你不是个太善良的人,可没想到你能这么狠心,瞧对面那小正太,被你给折腾的……”翘着二郎腿的游莉咬着苹果,啧啧叹到,“反正你也是弯的,那孩子条件这么好,过几年绝对是钻石王老五,干嘛不收了?”      “你会看到个条件不错的男人就嫁吗?”对这个脸皮厚如城墙,偷溜进他房间成习惯的女人,王泽已经不想再费口舌教训她了,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动也不动,直接将问题抛了回去。      因为父母的考虑太过明显,王泽又有过对女士太温柔却惹上桃花债的惨痛经历,所以一开始就跟她挑明了,他对女人不感兴趣。他不想跟这个唯一一个说得上话的“老乡”因为一些无聊的原因,疏远关系。      至于他到底是不是重生的这个问题,王泽一直没有给过她正面答案,但在确定这姑娘虽做事高调,但本性未变,善良依旧后,也没刻意掩饰。      “好吧,他可能真的不是你的菜。”将手中的果核抛进垃圾桶,对蹲在王泽肩上的阿狸招了招手,开心地抱起小家伙,爱不释手地揉着它的小胳膊小腿,“就像赫威不是我的菜一样。”      “怎么,他还在缠着你?”闻言,王泽终于将注意力从游戏上移开了片刻,赏了对方一眼。      “纠缠倒不至于,只是……就像你看到孟同学会很讨厌一样,我看到他也生理性厌恶。”但瞧看那副纠结忍耐的表情,恐怕不只是看到,提到也会生理性厌恶……      “不至于吧,赫威长得挺正常的啊,也没听说有什么不良嗜好,你至于吗?”王泽抽搐着嘴角,觉得这姑娘太过夸张。      “那你能想象被孟兴晨拥抱吗?”被怀疑的游莉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      想起那两次公主抱,王泽一个没忍住,哆嗦了下,抬眼正撞进游莉眼中,见到一副不堪回首表情的自己,再看游莉的忍耐表情,顿生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只觉这游莉别的不说,性格上面全然是另一个自己,心中便又亲近了一分,不由相看泪眼,无语凝咽。      不想,如此情态被终于有正当理由来吵吵他的孟兴晨推门看了个正着,在他眼中,就成了含情脉脉,深情对视,“嘣”的一声,他似乎听到了什么断了的声音……    16 16、第 16 章 ...   孟兴晨狠狠喘了几口气,也没呼出心中的愤怒烦躁,无由之火将他整个人点燃了,少年红着眼睛气势汹汹冲到王泽面前,遵从本能,想要揪起他的领子,想要质问,想要怒吼,但……      “王泽!你又偷偷玩电脑!不是让你休息的吗!”没拦住他的陆亚梅紧随其后,“嘭”的一声推开门,两手叉腰做茶壶装,横眉竖目高喝一声,将孟兴晨所剩无几的理智拉回了一些。      见孟兴晨伸出的右手僵在空中,陆亚梅暗松了口气,心中却不由疑惑,这俩孩子又怎么了?但想到不能让孟家孩子反应过来自己是故意拦着他的,准备继续发火,把责任推到儿子身上,却见房间里除了孟家小子,还有个游莉,登时不知戏该怎么演了,偷偷瞪了儿子一眼,收了气势,露出笑容,“莉莉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昨晚梦到您做的饭菜了,馋了一晚上,瞧着快中午,就卡着点过来了。”游莉上前抱住陆亚梅的胳膊撒娇,收到王泽鄙视的眼神不以为意,转身拿起桌上一个包包,塞进陆亚梅手中,“对了陆姨,上次给您带的保养品还用得惯吗?今年入冬后天气干得厉害,我想着您每天忙着照顾阿泽,肯定想不到自己,特意给您选了几款补水的,用过的人都说好,您也试试。”      “你这丫头,回回来都有理由不空手,你要再来勤快些,陆姨这边东西都可以开店了。”知道这些保养品都是游莉自家的东西,陆亚梅也没推拒,很高兴地收下了。      原来王家虽家境富裕,却也是这些年才打拼出来的,俗称“暴发户”。王袁柏舍得花钱却不懂享受,养个小蜜打个牌就是他们那圈人的全部娱乐,在王泽看来简直没劲透了。      陆亚梅是个过日子的女人,有着所有“糟糠之妻”的共性,比如亏待自己,比如不会打扮。直到跟游莉熟悉后,才知道什么叫保养。      莉莉说得没错,女人要爱家,但也要爱自己,有钱不花,难道留给外面的野花不成?      年纪上是两代人,心理年龄却差不多的两个女人碰到一起,从家长里短到衣服首饰到保养护肤到“驭夫之术”,话题内容包罗万象,很是投机。      陆亚梅摸清女孩儿底细后,一边心疼她身世坎坷——父亲为前程抛妻弃女,入赘高门,母女俩借住外家,饱受亲戚欺凌,一边又佩服女孩儿自立自强,小小年纪竟带着母亲闯出了一条路。更从女孩儿身上看到了自己缺少的东西——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然自若,很有种之前几十年白活了的感觉。许多跟孟老太太都不说的事儿却能无所顾忌地告诉游莉,并极重视游莉的意见。      孟老太太说游莉长相太媚,打扮太妖,行为乖张,性格傲慢,不像好人家的女儿。陆亚梅不以为然,她理解孩子的无奈,不厉害怎么制得住那些极品亲戚?至于长相身段,太差劲的她还觉得配不上她家阿泽呢。      礼尚往来,这段日子她也不曾亏待这个“准儿媳”,挑衣服首饰的时候,看到合适小姑娘的,就会买下送去。有来有往,两人关系愈加亲密。若非两个小的郎无情妾无意,绝对是模范婆媳的代表……      “那陆姨看在莉莉把整家店都搬来讨您欢心的份儿上,让我点个菜?”游莉也不客气,嬉笑着提出了要求。      陆亚梅摸了摸女孩儿的头顶,又说了几句家常,这才笑呵呵地出门去了菜场,却是忘了刚演一半的戏……      “你这嘴真是厉害,瞧我妈被你哄得,都忘了进来是干嘛的了。”王泽摇头,又将注意力转回了游戏,“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儿子,我深刻感觉到我在她心中的地位正直线下降……”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我,陆姨能这么容易放过你?让陆姨知道你偷偷起床玩了一上午游戏,等着受死吧!”游莉闻言,俯身附到王泽耳边,吐气如兰,却笑容阴恻,瞥到孟兴晨神色僵硬,心中一乐,转过头,曼声询问,“孟兴晨是吗,找我家阿泽有什么事儿?”      孟兴晨红着眼,看向趴在王泽肩头的女孩儿,压抑不住心中躁动。      什么“她家阿泽”,以为王泽是狗吗?什么“媳妇”,居然光明正大地早恋,真是恬不知耻寡廉鲜耻!还有,明明是在玩游戏,却骗人说是休息静养!游莉可以随意进出他的房间,他为什么却总被拒之门外……      可怜孩子,已经被莫名情绪搞得神经错乱逻辑不清胡言乱语了。      “因为我俩早恋呗!”这对“狗男女”一个玩游戏一个玩阿狸,听到孟兴晨的问题,漫不经心地异口同声,面面相觑后,微微一笑。      萦绕两人间的默契让孟兴晨忘了问出心里话的尴尬,再次怒气值爆棚,指着游莉COS咆哮马:“跟她早恋?这种女人你也看得上?”      “我是哪种女人用不着你来评价!”被个毛孩子这么鄙视,游莉也有些气不顺,挑眉讥讽道,“说别人前也先掂量掂量自己,阿泽看不上我,难道还能看上你?”      相信她,这话真的只是气愤时不经大脑的本能反击,没有任何提醒对方的意思,真的,比真金还真!      只是看清孟兴晨眼中闪过羞怒,茫然,尴尬,恍然,惊惧后,默默掩面,偷偷看了眼盯着电脑屏幕厮杀得浑然忘我的王泽,自我催眠道:不关我的事儿,就是没有我,那愣小子也早晚会明白的,不关我的事儿……      阿泽,你自求多福吧……      孟兴晨第六次把菜掉到桌上后,孟奶奶坐不住了,放下吃了一半的碗,撞了撞旁边老伴儿的胳膊,却见孟爷爷也正疑惑地看着孙子。      “兴晨?兴晨?……晨晨!”喊了几声,不得回应,老爷子一巴掌忽到了孙子头上,这才得了回应。      “怎么了,爷爷?”孟兴晨转过头,空洞的眼神让两老吓了一跳,想着不是真出什么事儿了吧?      “晨晨,有事儿一定要跟爷爷奶奶说,别自己憋着,让我们担心。你爹妈都在外面忙活,对你的关心肯定不够,但并不意味他们不在乎你,要让他们知道你有什么事儿,工作都不安心……”孟爷爷咳了一声,拿出最慈祥的态度,准备跟孙子谈心。      “是啊是啊,千万别自己憋着,想要什么尽管说……闯了什么祸也尽管说,有爷爷奶奶帮你顶着呢!”孟奶奶则表现出了无原则的护犊子形象。      “爷爷,奶奶,我……”我好像,喜欢上王泽了,孟兴晨拿筷子捣着碗里的饭菜,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在害怕……      他不想成为异类……      他不是变态…… 17 17、第 17 章 ...   03年,网络资讯已十分发达,好奇心旺盛的年轻人有足够的渠道了解自身所处的世界。没有四处横行的河蟹,此时的网络生机勃勃,鱼龙混杂,光明与黑暗共存。虚拟的网络助长了许多人的胆量,真实的平台也能有效地解决一些问题。      孟兴晨,在惊惶无措中,选择了隐匿自己,求助网络。幸运地碰上了一个饭后无聊,四处溜达的心理医生。这个医生的方法很……简单粗暴,听明白孟兴晨的疑惑后,直接给他发来了一个网址。复制粘贴回车,是一个小电影网站,只是,这片子的两个主角都是男人……      只看了个开头,孟兴晨就白着脸点了叉,愤怒地质问医生什么意思。      医生发了个笑呵呵的表情,镇定地问了句,有什么感觉?      孟兴晨厌恶地打出两个字:恶心!      那把两个主角换成你和那个人呢?有什么感觉?医生继续问。      “哄”的一声,孟兴晨觉得自己脸烧着了,小心地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房间门窗关得结实,爷爷奶奶不会来打扰自己,这才放任自己照着医生的话做。回忆起那一身凝脂般比丝绸更柔滑的肌肤和鼻尖淡淡香气,只几个画面就让他燥热了起来……      有什么感觉?不见回应,医生又问了一句,还是恶心吗?      不恶心……颤着手,孟兴晨迟疑地打出这三个字。      那么,具体呢?具体感觉是什么?对面的医生喝了口咖啡,尽职地帮助这个不相识的有缘人。即使没付给自己诊金,但接手了,就是自己的病人,对病人,他向来负责。尽管作为专业的心理医生,他并不认同同|性恋是病态这一观点。      想要他!几乎立时的,孟兴晨敲出了这一句并发了过去,想后悔已是不及,只能红着脸死死盯住屏幕,等待结果。      面对患者的直言,医生被咖啡呛到了,研究了下对方的扣扣资料,感慨到,如果对方的资料是真实的话,那现在的孩子可真早熟啊。      摇了摇头,放下马克杯,斟酌着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好吧,我想你对他是有好感,甚至欲|望的,但这种只针对特定对象的同|性倾向,并不意味你就是同|性恋。刚也说过,你对异性还是有极大兴趣,明显冲动的,这并不奇怪。绝对的同性恋或异性恋才是少数,大部分人的性向是不定的,所以放心吧,你最差也是个双性恋。若哪天对他的好奇消失了,那就是异性恋,始终在正常人的范畴,结论就是,你很正常。      面对这个答案,孟兴晨很满意,担惊受怕了一个多礼拜,终于拨云见日,重获新生了,心中喜悦可想而知。      推窗,见对面窗子照旧关得死紧,窗帘拉了两层,猜想那人是不是又打着睡觉的名义在玩游戏?既然现实中碰不到人,那就去他最喜欢的游戏里逮人吧,网络,真的是个好地方……      既然承认了对王泽的感觉,孟兴晨也不再犹豫,开始考虑要怎么把人弄到手。      从来,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区别不过是过程难易,相信这次也是一样。有时想想也觉得奇怪,怎么就对王泽起了念头?那人脾气臭,嘴巴毒,还喜欢不自量力地挠虎须,要问他以前最讨厌谁,答案肯定是王泽无疑。      回头再看,倒有些欢喜冤家的意思,或许当初王泽那么不要命地招惹自己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要让王泽知道孟兴晨的想法,肯定会默默吐血:看来这年头不止女生看流星花园,男生也看,而且比女生更会胡思乱想……      不过自己是什么时候对他感兴趣的呢?肯定是在游莉出现之前……咦?那自己讨厌那个女人难道是因为吃醋吗…...才不是呢!他怎么会做出吃醋这种掉价的事!某个毛孩子别扭地想着。      那就是意外碰伤对方那回,那可是两人打架以外的第一次亲密接触。那皮肤,那手感,真不是盖的,话说当初那条浴巾怎么就没散开更多点呢?就是瘦了点,不过腰是真细……回想中的某人笑容猥琐了起来,最终以两管鼻血结束了尺度越来越大的YY。      鼻子里塞上了两管卫生纸后,孟姓少年反思了一秒,不能接受自己是那么低俗的人,就坚持他对王泽兴趣的产生还在前头,于是继续前推,这一推,竟真被他寻思出了点东西。其实在王泽忽然安静下来后,甚至更早他就有意思了吧?不然怎么解释王泽消停后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失望无聊呢……      如果游莉在的话,一定会给他解惑:因为你是个M。但游莉不在,所以孟兴晨只能继续胡乱猜测,欺骗自己。      到底什么时候起的念头一时还真说不清,但那些都不重要不是吗?知道自己现在想要的是什么就好了。      孟兴晨的纠结和醒悟,王泽完全不清楚,他忙碌于自己的生活,家人,阿狸,游戏,哦,还有时常出没在他旁边,已被母亲大人认准了的“未来妻子”游莉。      其实王泽也想过,游莉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上得厅堂入得厨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跑流氓,才貌双全,心智坚强,不任性,会照顾人。但只一瞬,王泽就拍了拍自己脑袋,把这个想法甩出了大脑。      是的,游莉强势,游莉果敢,游莉聪慧,但她是个女人,是女人就渴望被照顾呵护。她能力强,也是生活逼迫,不能不强,因为这个剥夺她被保护的权力,实在可笑。      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游莉真能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不需要爱情,只想找个顾家的人搭伙过日子,累的时候有个港湾休息,难过的时候有个肩膀倚靠,王泽或许会向她求婚。除了爱情,他什么都给得起。而找个合适的女人过正常生活,一直是父母的期望。一举两得,没什么不好。      年少的皮囊,掩藏不了冷硬麻木的心肠,一场仪式后,不需要热恋,直接进入老夫老妻状态,白开水般地生活,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拥有自己的空间,相互扶持,相互照顾,像父母弟弟那样的家人般,一直到老。      但是,没有如果,游莉嬉笑玩闹,恣意乖张,但眼中闪过的思念,不甘,寂寞,不经意泄露的柔弱,让他明白,娇艳的罂粟,虽然带毒,花蕊却总是柔软的。他不知道前世游莉经历过什么,让她为自己裹上厚厚一层硬壳,但比之天生薄情的他,终究是不同的……      所以,他们心照不宣地保持着现在的关系,朋友之上,恋人未满,外人眼中的一对璧人,相识之初就注定了没有结局,所幸王泽明白,游莉更清楚,所以虽有遗憾,却并不感伤。      于王泽而言,虽不想让老妈白高兴一场,但相对于婚姻生活,他还是更习惯单身的自在;于游莉而言,她享受王泽的温柔,享受两人间无代沟的交流,但爱情,不说王泽对女人没兴趣,就是有,前世的遍体鳞伤也让她没勇气没精力再尝试。还是围观别人为王泽这个隐藏妖孽辗转反侧,比较有意思。      可孟兴晨不知道,明白自己的渴求后,他一刻不能忍受游莉的存在。课后找到赫威,两人密谋半天,统一了战线:赫威负责攻克游莉,孟兴晨负责拖住王泽。      面对赫威为什么要帮他的疑问,孟兴晨自不会将对王泽的龌龊心思公之于众,只说察觉到林珊珊对王泽有好感,想着把他放眼皮子底下,就不用担心两人背着自己干什么。要能把他驯服了,让他明白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更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了。赫威一听,虽未全信,但也更加不服王泽的女生缘,摩拳擦掌地想着要怎么拿下游莉,顺便打击下那个小白脸!      可惜,孟兴晨算盘打得好,现实却总是事与愿违。游莉起初几天确被赫威缠得没法来找王泽,但网络是个好东西,这道理不是只有孟兴晨一人知道。这不工作之余恢复了宅女属性的游莉不仅躲过了荷尔蒙分泌过盛的赫威,还能通过一条网线继续相伴王泽左右。      好容易从王洋那边套来王泽游戏角色,兴冲冲地跑去找人,千辛万苦刷怪扔钱终于冲到王泽所在帮派的入门等级。结果进了帮,还没动手捕猎,就被帮派频道里互动中的“狗男女”戳瞎了狗眼……      红烧大排:宝贝儿,现在几级了?      清蒸小排:亲爱的,昨天刷了一晚上的怪,还是88……      红烧大排:谁让你熬夜的!赶紧去睡觉!   清蒸小排:可是现在不困啊,而且还要冲级呢~      红烧大排:乖,刷小怪冲级最无聊了,先去睡觉,吃完晚饭带你去打BOSS,那个升级快,还有很多东西可以拿。      清蒸小排:嗯,那好吧……      红烧大排:午安,╭(╯3╰)╮      清蒸小排:╭(╯3╰)╮      粉蒸肉: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老在帮派频道里打情骂俏你侬我侬啊,不知道这里光棍多吗!混蛋!      狮子头:好羡慕大排哥小排姐,模范夫妻哦~      粉蒸肉:狮子妹妹,人家也是好男人,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狮子头:死开!      孟兴晨:……      刷着副本的王泽听到对面一阵重物落地声,皱了皱眉,又专心磨起了BOSS。      晚上,孟奶奶把送电脑的人让进了门,嘟囔着电脑这东西真不经碰。      那是,被人暴力砸地上还能不坏的,那不是电脑,是诺基亚手机…… 18 18、第 18 章 ...   晚上,孟兴晨登入游戏后就守在传送点,等待与红烧大排的“偶遇”,结果到十一点也没见对方影子,气急下直接在帮派频道里问起了他的行踪。      所幸红烧大排是本区高手榜第三,镇帮之宝,很多GGMM就是冲着他来的,孟兴晨的问题也不显得奇怪。正赶上一位长老结束任务,收获颇丰,心情不错,就大方地告知了这个追星小菜鸟:大排今晚没上线,好友栏里的头像是灰的,连他媳妇儿小排也是。      想到中午让他火大的对话,孟兴晨不死心地继续等。结果等了一夜,也没见对方出现,只能恨恨关机,顶着俩熊猫眼去了学校,暗骂王泽不讲信用。      却不知王泽不是故意爽约,他是真有重要事情处理。      原来,昨晚他用过晚饭回到房间,还没来得及开机,便觉心中一动,闪身进了空间。尚未坐定就觉眉间胀痛,识海中的能量横冲直撞,让他一阵心惊。但翻找脑中信息,得知这是要晋级的迹象,就只剩兴奋了。      强自按捺心中激动,勉强安抚好躁动的精神力,闪身出了空间。这次晋级不知要多久,外面的事情总得安排好才行。      先给游莉发了短信告知晚上有事不能陪她,过两天给她赔罪。然后找到陆亚梅,半真半假道阿狸给他找了些灵药,对他身体极有好处,只是吸收需要一定时间,期间不能被外物打扰,所以这两天在他开门前,谁都别进来。      陆亚梅这段日子对能听懂人言,无中生有变东西的小狐狸愈加信服,但爱子心切,对灵药一事还是仔细询问了许久,确定儿子不会吃出问题才应下他的要求。见母亲忧色不减,王泽又拍着她的手宽慰了几句,大言不惭道若这药真好用,就让阿狸多找些来,大家一起吃。却被陆亚梅横了一眼,要是灵药跟大白菜似的随处可见,还叫的什么灵药。      王泽摸了摸耳朵,也不反驳,嘻嘻哈哈地抱着阿狸回了房间。      强压心中悸动进了静室,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凝神,照着脑中信息,抚平躁动的能量,让它们按照平时修炼的路线运走。眼见粘稠的精神力化为一条长线,粗细均匀,连绵不绝,不由嘴角微翘,暗自得意,看咱的微操能力,不光在游戏里厉害,修炼时也照样彪悍。      结束一周天的运转后王泽没让“细线”继续运转第二周天,而是引导它围绕珍珠大小的纯白色液滴旋转。小小液滴,引力却是非凡,越靠近内部速度越是惊人,最里面的那圈,便是以他的眼力,也有些晕眩,而白色液滴的直径正以肉眼可见速度增加……      几圈下来,不用王泽引导,液滴的引力足够将那些剩余的游离精神力吸收。随着液滴增长,王泽之前的不适也好了,眉间被挤压的胀痛完全消失,清清凉凉的,身上也暖融融的,很是舒服。      确定最后一点游离状态的精神力也被吸收了,王泽准备从“大白珍珠”里抽出丝精神力照着脑中信息走一遍新的路线。却发现“大白珍珠”里面,似乎不是液体,而是晶状体?这怎么可能,就算真的厚积薄发也没道理一下子就冲到第四级吧?纳闷中的王泽没有察觉,“珍珠”旁边总是暗沉沉的六棱晶核竟隐隐泛出乳白色光晕。      王泽重生后就变得特别懒,对于修炼这种事儿更是秉承了努力就好,顺其自然的态度,所以并未纠结太久。等他累得半死都没能把新脉络走完一遍,暗暗叫苦——果真不愧是全身脉络,跟只走大脑这块就是不一样,光腿上就有好多条叉路,让他这个路痴情何以堪时,刚恢复没多久的头痛又犯了,甚至更加厉害。      强撑着进入识海,只见内里光线亮得炫目,艰难前行,却见“珍珠”竟在往六棱晶核上撞?哦,不,是六棱晶核在吸收“大白珍珠”!      这是回事儿!      那资料里从没提过六棱形晶核的事儿,王泽也就一直没在意,谁知道那家伙一发威竟这么厉害!惊疑之下,王泽想控制“珍珠”挣开晶核,却似乎被什么力量给禁锢了,三级精神力的威力荡然无存!      随着液滴缩小,王泽的体力也在流逝,越来越尖锐的疼痛从脑部开始蔓延全身,深入骨髓。      又来了,那种被撕扯碾压燃为灰烬的痛,又来了!王泽想抱头哀号,痛呼出声,但是不能,骤然而至的剧痛,让他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所有的力气都被用来抵御痛苦的侵袭。      门外的阿狸感觉到主人的痛苦,焦躁地在静室外上窜下跳,从不上锁的门此时却怎么也打不开,撞不开,可怜的小狐狸只能听着里面低不可察的微弱呻|吟,呜呜大哭,奋力挠门,主人!主人!      又一次,王泽被巨茧缚住,这次因为精神力的提升,他甚至没能昏迷,只得硬生生挺下那蚀骨之痛。      旭日东升,朝霞艳丽,陆亚梅目送小儿子离开大门后,在大儿子门外站了许久,没听见一点声音,几经犹豫,虽忧心忡忡,到底没有敲门打扰。      只是不想,这门一关就关了三天四夜,王袁柏王洋几次想破门而入,都被陆亚梅死死拦住了。她的担心不比他们少,但她更不希望儿子功亏一篑,信任也好,无原则的溺爱也罢,儿子既然那么郑重其事地交代了,她也答应了,那就一定要做到。      王泽睁开眼,看着似曾相识的静室,久久无法回神。      禁制解除后就冲进来守在他身边的阿狸见主人终于醒了,吧嗒吧嗒地掉起了眼泪。呜呜,主人,吓死阿狸了。      被小家伙眼泪浇醒的王泽看着不忍心,抬手想揉巴揉巴小狐狸,却见满手血污。回想起两次让他生不如死的恐怖痛楚,王泽心情灰暗,即便这次意外让他在空间中的精神力冲破第三级直接晋入第四级,身体经过元力洗伐改造,成功脱离了豆腐渣体质,他也高兴不起来。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叹了口气,颓然起身,挪到楼上卧室,泡了个澡,直到换第四缸水,才看到自己的皮肉。无聊地打着香皂,搓了一遍又一遍,直觉得闻不到那股血腥气了,才起身放水。      围着浴巾出来,发觉肚子有些饿,想到现在的肠胃已经可以吃以前的食物了,便决定要把错过的美食都尝过。空间内的食物虽美味,但外面的传统食物他吃了几十年,感情更深厚,这么想着,擦头的动作也快了起来。      经过房间穿衣镜时随意瞥了一眼,却不想,这一瞥之下,整个人都僵住了。里面那个人,不是他!或者说,不是他记忆里的自己。      他长得像老爸,肤色健康,身高虽没王洋变态,也有1米83,宽额长脸方颌,浓眉大眼,深眼窝,长相绝对够爷们儿。好吧,他现在十五岁,还没长开,不能跟30时的长相比,但一个人,脸型五官大概形状总是差不多。      可镜子里的人,是瓜子脸!瓜子脸!女人长了是古典美,男人长了娘娘腔没商量的瓜子脸!尼玛真可怕……王泽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还有睫毛,他的睫毛有那么长过吗?以为是骆驼啊要在沙漠里挡风沙?那眼睛也不对,他承认他这人冷心冷血,但以前是个人看着他的眼睛都觉得他温柔好说话,为什么这双眼睛不论他怎么挤都只有满眼的冷漠?擦,这以后怎么骗人!皮肤什么的也就算了,晒晒就能黑了,腹肌不见了也能练,只是这看着一尺六的腰以后要怎么买裤子?      还有?还有很多,他已经懒得吐槽了……      打量一圈后,王泽再不看穿衣镜一眼,他死都不能接受,自己的长相成了他最厌烦的类型——娘娘腔!      想象了下自己捏着兰花指的样子,王泽hold不住,冻出了一身冰渣子。      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三天过去了,老妈他们一定担心死了,所以不管变什么样,人总要出去的。      深吸了口气,抱起阿狸,王泽硬着头皮出了空间…… 19 19、第 19 章 ... 本文会狗血,但不会万人迷,所有攻(主角+炮灰)都在配角栏,主次是有讲究的,剧透就这么多。   这天是周六,王洋不用上学,吃过早饭就咬着笔头盯着他哥的房门发呆。王袁柏这几天也没心思去外面招野花了,大儿子几天几夜没出来,房间里虽有小冰箱,可那份量还不够阿狸一顿吃的,也不知有没有饿瘦……      陆亚梅心不在焉地洗着衣服,忽听到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以为是自己耳花了,但还是下意识地抬头看去。然后惊喜地发现,儿子出来了!      激动之下带着两手泡沫就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心肝肉地上摸摸下揉揉,可还没来得及问话,就被小儿子一把挤开了。顿时不乐意了,竖着眼准备呵斥两声,却见他正小心翼翼地验看大儿子伤势,这才发觉自己方才的大意,也顾不上跟小儿子生气,焦急上前,想知道大儿子情况如何。      却见小儿子一脸讶色,大儿子笑容微赧。      王泽僵笑着,忐忑地看着面前的父母弟弟,心中微惧,不知他们对自己的变化会有什么反应。这该死的空间,遇到它之后就没顺过,擦!      这就是不修边幅的结果了,重生后几乎没照过镜子的王泽不知道,他相貌的变化不是短短几日内完成的,而是重生后就开始了。变化很细微,但每天都不曾停止,太过循序渐进的结果就是,多时不见的熟人乍眼看去,会惊讶:咦,这孩子怎么越长越秀气了?都说女大十八变,这男孩儿的变起来也不比女孩儿逊色。反是朝夕相处的家人,总是不离眼的看着,还没察觉到变化,眼睛就先习惯了,听了那些夸奖,也只当客气,不曾放在心上。      何况这次进阶,容貌上面的变化只是枝节,力量和气质的转变才是主要。      “泽啊,你……好了?”抚着儿子光洁没有丝毫痕迹的臂膀,陆亚梅欣喜期盼地问道,深藏眼底的担忧让王泽不忍心说不,也所幸,他不用说不。      “嗯,好了。”虽然疑惑老妈为什么没对自己的诡异变化发表意见,但还是狠狠地给爸妈老弟一人一个拥抱,扬起手臂,笑得阳光,“老妈,老爸,洋洋,我好了,再不用你们为我担心了。”      “真的好了?”王袁柏小心翼翼地拿手指按了按儿子的手臂,一点痕迹都没有!捏了捏!还是没痕迹!“好了,真的好了!哎哟我的儿子诶,知道你爸有多担心你吗!”      “阿狸可真了不起!”见哥哥被爸妈团团围住,又亲又抱的,王洋眼一转,也没过去凑热闹,却是抱起同被挤至外围的阿狸夸了起来。      不等阿狸咿咿呀呀地解释完这事儿是主人自己努力的结果,它不敢居功,就被王袁柏和陆亚梅劈手抢过,一人一句夸了起来。反正除了王泽,没人听得懂它说什么,而狡猾的王洋则趁这空隙,钻到他哥身边,得意地展臂抱住还没从父母热情中缓过劲儿来的哥哥,想着要不要也亲一口的时候,就被王泽厌恶地推开了,鄙视道,少娘们唧唧的,你有见咱爸亲我吗?      王洋:……      结果没等王泽得意,就被感谢完阿狸正好听到大儿子话的王袁柏揽过,左右开弓亲了两口,没办法,今儿个他太高兴了。      被瞬间雷倒的王泽抚着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冒出的手臂,颤着身子躲到了陆亚梅身后,泪流满面,老妈,太丢人了太丢人了!我不认识他们不认识他们!      回过神来的王洋很不给面子地爆笑出声,让王泽更加郁闷。      被四人一狐的笑闹声吵醒的孟兴晨,推窗看到有事外出的王泽回来了,顿感一如不见如隔三秋,兴奋得睡衣都没换就推门出来了。      “王叔,陆姨早,嗯?王泽回来了。”装作随意地打着招呼,眼睛却黏在王泽身上动也不动。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几天不见,阿泽似乎更好看了?      头发,眉毛,睫毛,眼眸是纯然的黑,肤色是不同于亚洲人微黄的乳白,因为贫血而微青的唇色也被健康的浅粉替代……初看平凡的相貌,没什么特色的五官,静下心,才发现,那眉那眼那鼻那唇都是如此的恰到好处,比之精心雕琢的娃娃更加完美。只是素雅精致的长相,被一双淡漠疏离的眼眸弄得没了热乎气,冷冰冰的。胆小的被撇上一眼,裹足不前,只敢远观,可胆大如孟兴晨,却只想撩拨……      “早。”陆亚梅乐呵呵地回应。      “啊,回来了。”王袁柏搂过儿子,尽情地蹂躏着手里脑袋,弥补之前遗憾,却让孟兴晨整颗心都跳出来了。      “王叔,你小心点!”情急之下,一个箭步蹿下楼梯,疾走几步,没等三人反应过来就把王泽从王袁柏手里夺了过来,想要拉开衣服察看。      “我没事,不劳费心。”后退一步躲开对方爪子,看了眼还没反应过来的家人,王泽心里起了些微别扭。      一次两次是他自作多情,可回回这种过激反应,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王泽心中碎碎念,就算你是我喜欢的类型碍于父母颜面我也不可能接受,兔子不吃窝边草不是没道理的,何况我根本不好你这口……      所以,自作多情也好,猜出真相也罢,对这位将来的公子哥儿,以后有多远躲多远吧。      “没事儿兴晨,阿泽已经好了,不怕碰了。”王袁柏朗笑着将儿子提溜回来,告诉孟兴晨原因的时候又趁机揉搓了两把。      见大儿子憋红了一张脸,拼了命地想躲开的样子,一时起了逗弄心思,偏要跟他反着来。单手揽紧这小子的肩,另一只手将他一头软毛彻底搅成鸡窝。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诡异地感觉很有成就感。哈哈笑了一阵,放手前明知儿子不喜欢,还是坏心地啃了一口,吧唧一声颇为响亮。      王泽怒发冲冠,东张西望准备找工具修理一下对方。真抄起了扫帚才想起这人是自己老爸,不能下手。可是就那么放下“屠刀”实在不甘,瞥眼瞅见王洋正抱着阿狸笑得东倒西歪,不由冷笑,小子,乐够了没?乐够了就过来让哥哥疏解一下,父债子偿吧!      王洋莫名其妙被追杀,心中憋屈可想而知,泪流满面绕着院子飞奔,回头一看,罪魁祸首还在那儿鼓掌看戏,瞬间理解了哥哥的心情,于是把所有仇恨值都加到了王袁柏头上,想着这事儿过了要怎么让他荷包出血。      孟兴晨得知自己刚多管了回闲事,面上有些讪讪,现见人爸妈一副看戏的架势,也不好意思上去劝解。直到跑岔气的王洋捂着肚子开口“求救”,孟兴晨才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上前拉架,只是这架拉得……      被死死禁锢在怀中的王泽憋紫了一张脸手舞足蹈让他放手,孟兴晨自是不舍得,偏王洋那小混蛋,见他哥都那样了手里扫帚也没放下,还张牙舞爪一副随时跳出来继续的模样,竟傻乎乎地对孟兴晨喊:孟哥,靠你了,抓紧了,千万别松手!      陆亚梅王袁柏见三孩子闹成这样,也没上前,只站在一边看戏。大儿子身体康复,他们正兴奋着呢,如今又见他能跑能跳,想着健康是福,高兴都来不及,也就忘了儿子不太喜欢孟家小子一事。      赶上晨练回来的孟爷爷和买菜回来的孟奶奶,得知如此喜事,也乐呵呵地过来道喜,慈祥地立在旁边看孩子们“玩耍”,同样不准备插手。      四个大人一个孩子竟一点没觉得两个大男孩儿光天化日之下抱成一团有什么奇怪,玩闹嘛。      却是苦了被揩油的王泽……      原来这孟兴晨没想到能如此幸运,刚明白自己心意,就有如此贴近对方的机会,要知道平日见他一面都不容易。自是决心好好利用,这不,刚开始还只是抱着,到了后来就开始不规矩了,所幸顾忌有人,没敢过分,只是装作不经意地搂搂腰,摸摸手,蹭蹭脸,大动作没有。      可这些,已经足够王泽黑脸了…… 20 20、第 20 章 ...   “真他妈操蛋!”浴室里,王泽淋着热水,回想方才难堪,一拳捣在对面墙上,虽疼得厉害,指面也红了,但没像过去那样见血,已是万幸。      经过洗伐的身体终于脱离了之前的脆弱,强悍了许多,虽现实中的精神力不过二级初期,无法吸收天地间元能进行修炼,但不论力量还是速度,都已恢复到正常人水准。      之前修炼炼神诀的本意,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恢复正常生活,现在目的达到,炼神诀也可以束之高阁了。才第四级就这么痛苦,要练到第五第六第七级,谁知道要经受怎样磨砺?他可不自虐。      就这样,他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对王泽却成了无用的垃圾,包括那个从没让他幸运过的随身空间。      是的,在成功晋入四级后,他的脑中又出现了新的信息,繁杂庞大,最显眼的就是精神力四级以后的修炼方法及四级开始的元能修炼法。      都滚吧,爷用不着你们了!      当然又萌又囧的阿狸不算,这是自己人……狐!      “哥!”刚关了水,就听外间王洋拍门,想起这小子助纣为虐,王泽就不想理他。可囧呆囧呆的阿狸不知道主人心意,听到主人弟弟在敲门,主人又在浴室里没出来,就颠儿颠儿地开锁去了。      王泽想阻止,奈何小家伙动作太快,没张口,人就进来了,只能随手取了条浴巾围在腰间出来,不冷不热地问道:“干嘛?”      “喊你吃饭。”见他哥面色不善,王洋扁了扁嘴,刚不是让他敲了几下了吗?怎么还没消气啊,哥你要不要这么难伺候……      “哼。”王泽扭头,不看他委屈的脸,自衣柜里寻了两件衣裳,也不避讳王洋,就那么换了起来,倒是王洋,莫名地脸一红,自觉退了出去。      王泽看到,送了粒卫生球过去,多久前他们还睡一屋呢,光溜的时候少吗?才分开多久,竟知道害羞了,人小鬼大。      “大中午洗的什么澡,早上见你时分明是洗过的。”看到王泽湿漉漉的头发,陆亚梅不由抱怨,“大冷的天也不吹干就在风头里跑,感冒了怎么办?”      “准备这多菜干嘛,就咱四个吃得完吗?”王泽撇嘴,总不能说你儿子是因为被个混蛋摸了两把嫌脏才洗的澡,只好随便找个理由转移话题。      “咱四个是吃不完,不有你孟爷爷他们吗?兴晨跟你弟都是生力军,哪儿像你,小猫吃食,一碗米饭到底。”王袁柏拎着瓶酒掀帘进来,没注意儿子骤变的脸色,转身脱了大衣,“怎么大中午的比早上还冷?”      “估计是要下雪,外面天阴得厉害。”答话的是紧随其后的孟爷爷孟奶奶,孟兴晨最后一个进来,关好了门,咧着嘴往王泽旁边的位置奔。      “十二月,也下得了。”陆亚梅分着酱料接话,见丈夫拿了酒,就转头让王洋去拿些饮料,王洋下桌,打开冰箱拿了桶冰可乐上来。      王泽高兴了,大冬天吃火锅喝冰镇可乐最舒服了,举着被子让王洋倒结实了。阿狸也有自己的座位,别看个子最小,杯子却和他们是一样的,王洋倒的时候也没错过这小家伙。      洗澡的时候没感觉,面前有了饮料,才觉得渴,拿起杯子灌了一半,渴是解了,人也被冻哆嗦了,可是,爽!      孟兴晨见边上这人缩着脖子,再看空了一半的杯子,真心替他冷,放下正调着的酱,推门出去了。再回来,手里多了两盒牛奶,倒在杯子里冒着热气,看着就暖和。递到王泽面前,王泽低着头当没看见,没接,孟兴晨眉一皱,放到了那杯可乐旁边。      锅还没热,王袁柏和孟爷爷聊了起来,陆亚梅和孟奶奶也在说话,但一直注意着桌面,尤其是铜锅。自然看到了两孩子的互动,相视一笑,夸起了孟兴晨懂事。孟兴晨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眼角却一直注意着王泽的动作,见他只是逗阿狸玩儿,吃水果,就是不碰那杯牛奶,不由虎了脸。      陆亚梅瞅儿子那样,有些尴尬,心中埋怨,臭小子,就是再不喜孟家孩子,面上功夫也做到啊,不然不显得你不懂事儿吗?      被他妈在桌下踢了两脚,王泽不好再坚持,硬着声说了句谢谢,又端起杯子意思意思地抿了口。孟兴晨高兴了,见锅开了,忙涮了一筷子羊肉,夹到了王泽碗里,笑嘻嘻地看着他。      “哟,这小哥俩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孟爷爷听到滚水的声音,抬头就见这么一幕,笑了。      “男孩子嘛,不打不相识,估计是这么多年,终于打出感情了。”王袁柏说着端起酒,敬了老爷子一杯。所以说男人就是不及女人细心,王泽不止一次说过他不喜欢孟兴晨,结果只有陆亚梅放在了心上,王袁柏却只当是孩子记仇。可一个院里住着,又一起长大,他总希望这俩孩子有一天能冰释前嫌,王洋同样这样希望,看到眼前情景,是真的高兴。      王泽看着众人反应,攥紧了筷子,夹起肉片,食不知味,见孟兴晨受了鼓励般,不停往他碗里夹菜,真想一碗酱料扣他头上。      玛的,被个明显心怀不轨的人猛献殷勤还不能明确拒绝的感觉真特么郁闷!      结果吃了没两口,王泽就嚷嚷起胃疼,小脸惨白怎么也不像装的,一桌大人急吼吼地让送医院,被王泽给拒了。说是方才空腹喝了冰的,寒了胃,并没什么大碍,缓缓就好,这才安抚下来,由陆亚梅扶他回了房间。      其实就算王泽以前真有胃病,这次洗伐后也痊愈了,但他的胃疼也确不是装的,心理素质不过关,憋屈狠了折腾出来的神经性胃痉挛——说明白了,就是被气的。      可孟兴晨哪儿能这么轻易就打退堂鼓?他跟王泽的关系才刚“改善”呢,打铁不得趁热啊!碗一推,跟在陆亚梅后面一起跑,进了王泽的房间,也不当自己是外人,帮着换衣服找药片吹头发盖被子。这还不算完,见人躺好了又把陆亚梅请了出去,让她接着吃,自己则钻人被窝里帮着揉肚子去了。      王泽自认见识不少,更不要脸的他也听说过,但自己真没遇过,现在遇上了,只有一个感觉,想吐血! 21 21、第 21 章 ...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以上,是孟兴晨最近行为的最高指导精神。其死缠烂打的劲头让王泽避无可避,逃无可逃,要不是他的年纪杀人已经构成犯罪,早一菜刀砍死那神经病了。      最好的挡箭牌游莉小姐最近忙于工作,不在国内,王泽求援无门,只能作罢。反是快被他忘了的林妹妹,见一直霸占着泽哥哥的狐狸精走了,手舞足蹈,很聪明地抓住时机一空闲就往这边跑,意图抢占王泽注意力,偶尔“不经意”地说两句有关游莉的传言,破坏下狐狸精的形象,竟是下定决了心要帮王泽“脱离”那女人的“魔爪”。      王泽懒得理会女孩儿的小心思,看着越来越不掩饰自己意图的孟兴晨,怒极,心思一转,大方接受了小姑娘的示好,温柔风度体贴悉心不要钱似的往外撒,让林妹妹眼冒红心:泽哥哥才是骑白马的王子,其它男生都是渣!      越喜欢王泽,就越想把他往自己的圈子里拉,可又不想王泽被其他女生觊觎,于是只有她一个女生的三人组成了最好选择。王洋自是高兴,孟兴晨更是热情,王泽“无奈”下,驻扎在王洋房间——三人据点——的时间越来越多。虽有眼睛的都能看出王泽的不以为然,满不在乎,但四人越发形影不离却是不争的事实。      四个孩子一只狐狸,打牌也好,玩游戏也罢,总是林珊珊王泽阿狸一伙儿,没孟兴晨什么事儿。作茧自缚的某人悔得肠子都青了,见面机会再多又如何,独处机会等于零啊,还不如以前呢!      看得见碰不着什么的,最讨厌了!      感觉黏在身上的视线越发露骨,王泽只当不知,逗阿狸,陪珊珊,隔几天就跟远在法国的游莉煲电话粥。这些动作都没避讳人,林珊珊虽气闷,但小丫头喜欢王泽却不是情人的那种,只要哄上两句就又颠儿颠儿地跟他组队虐王洋孟兴晨去了,算不得麻烦。      可孟兴晨不一样,见他跟女朋友有说有笑,眼红脸黑的,心里火越烧越旺。      这周末林珊珊被林妈妈拽回了姥姥家,王洋被陆亚梅拖去当拎包小弟,王袁柏最近可能有了新欢,在家时间远没前两天多,孟爷爷孟奶奶则结伴去老年大学上课了,老两口最近迷上了摄影。      结果就是,院里只剩关门睡得昏天暗地的王泽,和心思不正的孟兴晨……      “阿泽,起了吗?”碰到如此难得机会,孟兴晨的心跳有些快,暗道老天长眼。      王泽睁眼看了时间,十一点半,拿起手机,发了个短信出去,这才没好气地回了句:“吵死了,别烦。”      不耐烦的语气配上刚醒软绵绵的声音,说是发火,倒更像在撒娇,孟兴晨眸色一深,敲门动作未停:“起来吃午饭吧,12点了。”      “不饿不饿!走开走开!”王泽把脑袋埋到枕头下,不予理会。      但门外人不放弃,还在哐哐哐地敲,誓不罢休的样子。同被吵醒的阿狸揉揉眼,歪歪斜斜地起身,却没走两步就“扑通”滚到了王泽脸上。      被一团皮毛堵住鼻子的王泽呼吸不畅,摸索着拎开小家伙时,又被软软细细的毛尖儿给搔了下鼻子,打了两个喷嚏,彻底没了睡意。      瞪了眼无辜的阿狸,气哼哼地起床开门,阿狸睁大眼在后面提醒,主人,主人,衣服!衣服没穿好!      同样被惊到的还有门外的孟兴晨,他没想到,门开后迎接他的是如此香艳的画面。丝质睡袍最是熨帖,将那单薄身形勾勒得分明,后腰下微翘的弧度让他一阵心慌。何况,那睡袍的带子竟没系好!纤细脖颈,精致锁骨,半遮半掩的胸膛如玉脂般,紧实莹白,再往下却到底被遮住了。      可不等孟兴晨失望,就被两条白花花的小腿给闪瞎了眼,面红如赤,眼睛却越发黑亮。      “都说了不饿,没听见啊!”王泽没好气地开口,尽情发泄自己的起床气,“一顿不吃又饿不死人,值当你没完没了地敲门吗!还有,我跟你不熟,我的事儿用不着你管!就这样,再见!”      狠狠摔门,却没有听到预料中的撞击声,回首,孟兴晨单手拄门。逆光,王泽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屋内气氛一点点凝固。眼中讥诮闪过,快走几步,在孟兴晨进里屋前将阿狸收进了空间,转身面对孟兴晨的时候,又是那副不耐烦的嘴脸。只是心里,却被对方眼中熊熊的怒火和渴求惊了一下,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      被压到墙上时,王泽并不觉得害怕,只是太过亲密的接触,让他有些难受,陌生的气息,强势的力道,加深了王泽心底的厌恶。果然,洁癖再轻微,也是洁癖,理所当然,王泽拒绝了孟兴晨的亲吻。      年轻人的执拗,越拒绝,越不放手,竟是盯上了那抹浅色,誓要一亲芳泽。王泽东躲西闪得脑袋都快晕了,可一想到要跟这个脑子被驴踢了眼睛被屎糊了的色狼交换口水,实在恶心,只能忍着头晕再接再厉。      分心看墙上时钟,才过去十分钟!我勒个去,剩下的时间怎么办?不行,得先让他安静会儿,观众还没来,用不着表演得这么卖力。想罢,王泽凝神,准备去对方大脑里溜一圈。      虽然四级之前不能做修改记忆,精神封印之类的事,但短暂催眠或把人弄晕还是没问题的。      感觉到怀中人忽然静了下来,孟兴晨有些惊讶,低头却见那人轻闭着眼,凌乱发丝下,黑亮睫毛如眼线般勾出完美眼形。眉间轻皱,追逐的双唇紧抿,没再一张一合吐出让自己生气的话。细白的脖颈温热,迎着刺眼阳光,薄薄肌肤下,蓝色血管清晰可见,随着急促的呼吸跳动,仿佛能听见血液流动的潺潺声。      原来厚厚冰层下面,是这么柔软的存在,也会无力,紧张,害怕……      手上力道不由放松了些,眼神微暖,环住细得过分的腰,小心翼翼地吻上唇角,见他没再反对,欣喜地点上对方的唇。轻啄,碾磨,舔舐,果然和想象中的一般美味。      如果王泽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狠狠吐槽,牙都没刷,你也亲得下去,还美味,你能更恶心些吗?      身体叫嚣着想要更多,遵从本能地轻蹭少年身体,一手在光滑的背上逡巡,一手沿着白nen大~腿~抚弄。齿间稍稍用劲,噬咬嘴中柔软,想要叩开“城门”。      阳光透窗而入,洒在少年们的身上,有种温馨的味道。      可惜,美好的假象只维持了短短几分钟,王泽的挣扎又激烈了起来。兴起的孟兴晨哪儿能放手?只得加大力道,却让王泽反抗得更厉害。      擦,十拿十稳的精神攻击居然对这人没用!脑中急转,想要找出原因,可现下情况,哪容得他再分神?这才多一会儿,舌头都伸进来了,要再等下,骨头还有得剩吗?      尼玛焚蛋,爷前世今生垒一块儿的初吻啊,居然便宜了你这头眼神不好的猪!      越想越气的王泽挣扎得愈发厉害,真恶心,接吻什么的最恶心了!赶紧把你的嘴挪开!      “阿泽你别动,你再动我忍不住了。”如王泽所愿,孟兴晨真的把嘴挪开了,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王泽更加吐血。      感觉到小腹处的形状,王泽呆了一呆,真有点投鼠忌器。强忍着恶心,任由对方在他身上种草莓,脑子却一刻不停地想着对策。      许是觉得站着没情趣,孟兴晨手上微松,准备把人往床上带,王泽紧绷着的神经立马发现机会,眼睛一亮就想逃开。可惜不论力量还是速度耐力,都不及对方,出了一身汗,还是被比他壮一圈的孟兴晨压倒了。      额发被汗水打湿,四肢被禁锢,嘴也被堵了严实,只余眼睛是自由的,凶恶的视线,闪耀着怒极的火光,若非精神力攻击莫名其妙对孟兴晨不起作用,他早被王泽搞成白痴了。      被扯着睡袍带子的王泽心中悲鸣,尼玛重生大神,我果然不是你亲生的! 22 22、第 22 章 ...   王泽刚庆幸完衣带被眼前傻帽弄成了死结,又能拖延一段时间,就觉后面一凉,尼玛那家伙解不开竟直接掀下摆!他到底是有多脑抽啊居然会穿睡袍,以后一定穿睡裤!呸,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现在要紧是拦住这个混蛋!      可身体虽经过强化,也不过将将达到正常人水平,扭打到现在,体力已严重不济。眼见对方越来越兴奋,红着眼睛喘着粗气,恨不能敲死自己。又不是第一天得到空间,不知道那东西关机时刻就掉链子吗?空间如此废柴,衍生物炼神诀能好哪里去?他真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想到靠它……      力气越来越微弱,一开始反抗得太猛了,力尽后身上软得跟海绵一样。姓孟的却跟吃了大力丸似的,一点没疲倦的意思。眼见真的撑不住了,王泽闭眼咬牙,随便吧,谁让自己计划不周,怨不了人,只当被狗咬了一口,都是男人,用不着要死要活。      不对,他还有阿狸,对,阿狸!      微黯的瞳仁顿亮,却不想刚要召唤阿狸,就似乎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王泽一怔,以为自己幻听,但下一秒王洋咋咋呼呼的声音却让他真正翘起了嘴角。      而孟兴晨,正迷醉于掌下山丘的柔软,只想扯开那块碍事的布料,竟没听到院里的动静。      前两天陆亚梅听说惠亚路开了个商场,进驻的都是些大品牌,且因为新开张,活动不少。想着快过年了,也该置办些新衣了,便趁周末,拖起小儿子采购去了。王洋苦哈哈地跟在她后面拎包,心里嘀咕,明明还有一个多月呢,怎么就快了……      中午,逛得告一段落,母子俩正找餐厅准备吃饭,就收到王泽的短信:“头疼,难受”。两人都知道他的性格,小病爱咋呼,求抚摸,大病反而安安静静,不想让人操心。但就算是撒娇,陆亚梅也没心思继续了,拉着小儿子饭都顾不得吃,开车回家。      按说周末,也不是什么高峰期,来的时候一路顺畅,二十分钟就到了,回去却走了四十分钟,竟是高架上出了车祸,被堵了。担心大儿子难受,一下车东西都没拿就往大儿子房间跑,推了推门,锁的,也没当回事儿,这孩子睡觉习惯锁门。      开门进去,看到孟家孩子压在阿泽身上,有些头疼,这俩孩子,才和好多久怎么又打起来了?听得儿子微弱的声音,又有些恼火,小时候不懂事儿就算了,怎么这么大还没轻没重的。      喊了小儿子过来拉架,可真进里屋,却发现了不对。      虽是冬天,可屋里暖气足,一件单衣就不冷了。大儿子嚷嚷着头疼,星期天又喜欢熬夜,这个点应该刚起,只穿一件睡袍挺正常。可孟家小子,怎么也只穿了条单裤,光着膀子?      低头看地,枕头,垫子,衣服,鞋子甩得乱七八糟,床上也扭曲得不成样子,再看“打架”中的两人,陆亚梅觉得自己疯了,这场景,似乎加上“妖精”两字更合适?眼皮一跳,高声喝止了推门的王洋,让他去车里搬东西,这边用不着他。      这么大的动静,孟兴晨就是再沉醉也回过了神,见身|下王泽半死不活的样子,抬头对上陆亚梅冒火的眼,惊慌失措,拉过被子遮住王泽的身体,硬着头皮问道:“陆姨,这么早就回来了?”      陆亚梅没理会他,冲过去一把掀开被子,就见宝贝大儿子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要死不活样,身上青紫从脖颈一路往下蔓延,嘴唇更是肿得厉害。见到她,小脸当即就皱了起来,要哭不哭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疼,挣扎着起身,白皙手腕上的两圈暗青颇为醒目。      陆亚梅当即眼睛就红了,挥手狠狠扇了孟兴晨一巴掌,不等他反应,就把人推出了屋子。再回屋,眼泪巴叉地给王泽收拾。      “妈,你别动,我自己来。”没想到十拿九稳的小把戏却把自己搞得这么凄惨,王泽的心情很是不爽,可到底不忍老妈难过,硬着声音安抚了一句。      “儿子,儿子你跟妈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听到他蚊子哼哼似的声音,陆亚梅又气又心疼,不顾手上无力的阻拦,撩开睡袍就看,见那些痕迹竟连大腿nei侧都有,心凉了,六神无主,却是拿出了手机。      “妈,你干嘛!”王泽一看这是要告诉老爸啊,那还得了?顾不得被老娘看光的尴尬气愤,挥手就想抢,可他现在就是根面条,有心无力,急得眼红,只能扯着嗓子喊——事实上也就比刚刚的蚊子哼哼大点儿声,“不许告诉我爸,不许告诉他!”      “好好好,不告诉不告诉!”见孩子一副拼命样,陆亚梅不敢坚持,上前按住没什么力气还一个劲儿扑腾的大儿子,细腻沁凉的触感总算提醒了她现在是冬天,拉了条薄被帮他盖上,这才发觉王泽抖得厉害,心下更急,“怎么抖成这样?要不,咱上医院吧。”      “去了医院我还能见人吗!”王泽都快被气乐了,他老妈平时不是挺精明的吗,怎么现在回路这么不正常,“都说没事儿了,睡一觉就行!”      “……那好,那妈在这边陪着,你先睡一觉,什么事儿咱醒了再说。”见儿子眉间满是掩不住的倦意,陆亚梅不忍再逼,而且她也需要时间冷静。      “别告诉我爸!”明明累得眼都睁不开,王泽却死撑着要她保证。      “不告诉。”陆亚梅轻拍着儿子的背,叹息。      见儿子呼吸渐渐平缓,陆亚梅起身,慢慢收拾着房间,心里却跟油煎似的纠结着,儿子真的没事儿吗……      院里      “兴晨!怎么大冷天衣服不穿好就站院里发呆?要感冒的!”大门口,传来孟老太太焦急的询问。      “就是啊孟哥,你不冷吗?”抱着一堆购物袋的王洋从车库里出来,也觉得稀奇,“爷爷奶奶,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学校明天有活动,下午要布置场地,就放我们休息了。”孟爷爷笑声朗朗,却在看到孙子红肿侧脸时,戛然而止,“兴晨,你的脸怎么了?”      “我……”孟兴晨面色青白交错。      王泽本来的打算,就是给陆亚梅看个刺激,但也只限于亲个脸接个吻什么的,好有个心眼,省得那姓孟的进自己房间连个阻止的人都没有,还一副他反应过度不通情理的不赞同样。这才几天啊,他都快神经衰弱了,自己房间都不安全,还有安全的地儿吗?      然后等这学期结束,他就回家念初三,以他现在的脑子,赶进度绝对没问题,到时候中考来个公费,给老妈省几万块买衣服,总比便宜那帮校领导好。至于孟兴晨,自然眼不见心不烦。      结果因为两个意外:高架上的车祸,精神力攻击的失效,差点当着老妈的面被强,心中憋屈可想而知。 23 23、第 23 章 ...   “让让,让让,冰袋来了。”见孙子疼得龇牙咧嘴,孟老爷子哪会不心疼,可拿着药棉给破了的嘴角消毒,嘴里却不是安慰的话,“你也真行,我跟你奶奶才出去一上午,你就跑出去惹事儿。”      “这老家伙,什么都没问明白,凭什么就说是咱孙子惹事儿!”瞪了老伴儿一眼,孟奶奶心疼地轻抚孙子肿起的右脸,上面四个手指印清晰可见,“晨晨,告诉奶奶,怎么弄的?”      孟兴晨嗫嚅着,到底没敢说实话,甚至晚上碰到神色不善的陆亚梅,还因为担心她会告诉爷爷奶奶吓出一身冷汗。可是,没有,这一下午,这一晚上,甚至到了第二天,除了陆姨面色阴沉,王泽一直没出房间外,一切都平静得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孟兴晨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可事实上,他一点不觉得轻松。      “阿泽……”看着睡了一天一夜还没睡醒的大儿子,陆亚梅叹了口气,“饿不饿?厨房里的粥一直温着,我去帮你盛点。”      “等会儿吃,先去洗个澡……”将蜷在颈窝里的阿狸拽出来,亲了口,扔开,抓了把睡成鸡窝的头,半迷着眼睛进了浴室。      被颠簸醒的阿狸抱着小了N号的枕头滚来滚去,然后横趴着又睡着了。陆亚梅满头黑线地看着这只“贵狐”,暗道果然谁养的像谁,这睡不醒的德行,这喜欢抱着枕头滚来滚去的习惯……      忍俊不禁,摸了摸小家伙油光水滑的火红皮毛,果然手感极佳,难怪一直窝在阿泽身上睡也没被嫌弃。把换洗衣物拿到浴室门口开门可取的地方,又把外间桌子收拾了下,从厨房端了碗粥,几碟小菜。      看到一身清爽的儿子,招呼他赶紧过来,可低头看到脖子上的几点红痕,刚松快了些的情绪又沉郁了起来。      王泽懒洋洋地喝着粥,吃着老妈夹的菜,终于一点点清醒了过来。推开碗,见老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懒洋洋地开口:“昨天你们回来得及时,那家伙没能怎么样我。”      那样了还叫没能怎么样!那什么样才是啊!陆亚梅胸口有些闷,却不好对没什么精神的儿子发火,但她总得知道原因啊!      “到底怎么回事儿昨天?”压下火气,尽量放柔了声音,小心询问。      “唔,昨天中午他喊我起来吃饭,我没睡饱,被他吵得有些冒火,就开门冲了他两句,然后他就冲进来了。”王泽平铺直叙,如实复述昨日情景。      “那你们怎么会……”陆亚梅见他没说到重点,只能抽了抽嘴角,继续问。      “可能是他脑子抽了,谁知道呢?”不负责任地回道,事实上,他是真的很莫名孟兴晨为什么对他感兴趣,“反正我不想看见他了,我要搬家,要转学。”      “转学没问题,本来我跟你爸就打算让你高中回家读的,提前半年也没什么。可搬家,要不告诉你爸原因,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性,既然答应了孟家那两口子,是肯定不会半途而废的。”陆亚梅摸着儿子半湿的头发,拥着他的肩发愁。      “那我一个人住外面去。”王泽却是打定主意不松口,昨天自作自受的倒霉经历让王泽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反胃。      “别闹脾气,你一个人住我怎么放心!”陆亚梅斜了儿子一眼。      “那就办休学,我提前回老家。”前世的王泽虽会考试,却绝不会这么恣意,但今生的王泽去学校就是享受回忆的,有个超人脑子在,有没有老师教都一样,自然可以随心所欲。      “……也好。”只考虑了几秒陆亚梅就答应了儿子的任性,实在是担心儿子会被这次意外吓出好歹,希望他能赶紧忘了。      “那这几天我陪你去逛逛商场,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们挑些礼物。”就知道老妈会答应,王泽笑得得意,开始计划行程。      “……”陆亚梅嘴角抽搐,这孩子真的有被吓到吗?      “嗯?阿泽要休学?”被从温柔乡里急召回来王袁柏听得老婆决定,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自然是有原因的,儿子不想说你就别问,反正凭我儿子的脑子,在哪儿学都一样。”陆亚梅一副不想多解释的表情。      “……”王袁柏郁闷了,你什么都决定好了,电话里还说什么商量,“年前可以在家自休,过完年还是得挑个好学校,家里课业压力不是这边能比的,有条件的都会去陪读,你走了洋洋怎么办?我怎么办?”      “洋洋一起走,至于你,还怕没人照顾吗?”陆亚梅冷笑,“老两口这边,请两个专业家政看着,钱我们出。”      “老婆,我错了,你别这样。”见陆亚梅不高兴了,王袁柏立马低头,想着老婆似乎肚里有气,那这段日子还是安静点好。      “哼。”陆亚梅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气得咬牙,却也无能为力,索性不再理会。      “妈你就别逗我爸了。”王泽喀嚓喀嚓地咬着苹果,“家里亲戚那么多,好学校又只有那么几所,肯定有跟我差不多年纪的人家陪读孩子的。咱们就给点钱入伙呗,不过是找个能正常供应三餐,外加加洗衣做饭的地方住,不难。要实在不行就找个全职保姆,不过你们得定期回来看我,一个月一次……算了还是两个月一次吧。”王泽自以为体贴地决定到,心里却被刚回忆起的某件事占据了全部注意力。      靠,他想起来了,当年他爸哪儿是莫名其妙自然而然跟他妈和好的啊,分明是被个女人坑惨了,才看清现实,回头是岸的!      原来前世王泽上高中的时候是陆亚梅亲自陪读的,那时老妈为了照顾他老家这边两头跑,店里生意全压老爸一个人身上。刚刚入行,什么都要摸索着来,压力不可谓不大,如此急需鼓励支持的时刻,陆亚梅不在,却被一个极出色的小三趁虚而入。      漂亮,温柔,气质不凡,学识出众,真真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如果不是她意图破坏自己家庭的话,王泽也会夸上一句,好女子!最厉害的是丫眼光长远,她要的不是那一点包养费,而是王太太的位置,王袁柏的全部身家。      那次王袁柏是真的着了迷,用了心,全没之前十多年的精明和坚持,竟允了这个女人插手他的生意!陆亚梅知道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确定这次对手不简单,弄不好真的会离婚,早就心灰意冷的陆亚梅冷静地吵着闹着,转身却开始清点手中的财产,然后发现有张存折里的钱被取了大半!      气冲冲地跑去质问王袁柏,才知道都用在酒庄的后期装修和进货上,可王袁柏昏了头,陆亚梅却是清醒的,就算把所有的酒庄再装修一遍也用不到这么多钱!何况她跟本没看出二次装修的痕迹,至于进货?欺负她不懂行情吗?这些钱大半都被那狐狸精留劫了才对吧!      陆亚梅是真的火了,她手里的钱都是留给两个儿子的,哪儿容得别人指染!      战火瞬间升级,王袁柏被闹得头疼,索性不管事儿了,全移交给手下。陆亚梅忙着盯那小三,却把其他人给忽略了,一年折腾下来,酒庄倒闭理所当然。      倒了也就倒了,还欠了一堆外债,债主找到陆亚梅,陆亚梅拭泪哭诉,十多家酒庄说开就开,还都是繁华路段,一年房租就是几百万,还有装修,进货压货,又养了一堆蛀虫,都是钱啊!家里这些年是赚了点,可也经不起这么败,至于房子,老家是有两座,可穷乡僻壤的,都不值钱,你们想要,房产证在这边,自己拿去吧。      那时王家的生活除了王袁柏这个例外,的确跟奢侈搭不上边,债主都是熟人,见陆亚梅说得有理有据,竟也信了。那个闹得轰轰烈烈的硕鼠小三,他们都是知道,对玩女人玩得家都败光的王袁柏他们是不齿的,但对陆亚梅却是同情的。最后只能黑着脸,等他有钱了再说。      事实呢?陆亚梅早在发现手中存折有人动过就把钱全都转走了,反正王袁柏挣钱花钱却从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      最后那吃饱喝足的小三眼看没什么好处了,也不想结婚了——她可没兴趣背负近千万外债,便拍拍屁股走人了。被打回原形的王袁柏终于醒悟,卖掉家中唯二的两座房子,重新开始,安安分分,不再有丝毫外心。到底人脉还在,虽没法像九十年代那样几年暴富,可也能吃饱穿暖,余下的钱还能还一些外债。      最后,还是陆亚梅不忍心,取去了一部分钱说是从娘家借的,开了个饭店。累死累活,也不过勉强收支平衡,但对外却说赚了不少,然后拿出隐匿的那部分财产,花了三年把外债还了五成。      不想到了第四年,那饭店竟真的开始盈利了,陆亚梅和王袁柏很高兴,因为客流大,不得不开分店,真正红火了起来,钱还起来也更快了。      到王泽大学毕业,外债刚好还清,家中财产虽大幅缩水,但爸妈能够复合,家庭和睦安乐,是千金都换不来的。      后来王泽自己从一个实习律师开始拼,王袁柏有了足够资金做回了老本行,陆亚梅舍不得饭店,继续开着。见他们忙不开,王洋便学了管理,接过了那些摊子。      后来有人提及见过那个女人,傍上了新的冤大头,王泽也只是笑笑。真心话,他不恨那个精英小三,若不是她,老爸的性格或许会一直跳脱,二老心性也不会这么淡然平和,近六十的人了,天天笑呵呵的,没病没痛,长命百岁。      至于钱财什么的,饿不死冻不死,不用露宿街头就够了,穷有穷过法,富有富过法,他向来不在意这些。      这件称得上是他们家轨迹转折点的事件,因为不曾亲历,因为对他的影响不大,仅仅十年,竟被他忘得干干净净。对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也早模糊了印象,若非刚说到陪读,王泽真的想不起来。      但就算想起来又怎么样呢?他并不准备阻止,这个女人,是块多么好的磨刀石啊……    24 24、第 24 章 ...   孟兴晨再次很久没见王泽了,看到陆姨他就浑身不自在,自然不敢在家找,只能去学校碰运气。可悲剧的是,即便在校门口蹲守,也没逮到人!这让孟兴晨觉得不对劲儿,径直冲到王泽班里,却被告知,王泽休学了!      休学!      心沉了下去,顾不得下节是教导主任的课,急旋风似的逃课回家。家里没人,一个人都没有!孟兴晨不死心地拍着王泽的房门,可手都拍红了,也没回应。      当然没回应,上午九点,王泽就被陆亚梅拖起来逛昨天没逛完的商场了。只是陆女士能把王洋当骡子似的使唤,却舍不得大儿子受一点累,这不,包都不让他拎一个,只要他一皱眉,立马找地方休息。      “妈,我衣服够多了,用不着买。”见是男装店,风格又是偏向于年轻人的,就知道是轮到他了,可王泽最讨厌脱来试去,最近又没添衣的需要,所以当即拒绝。      “以前的衣服都不合身了,当然要买。”陆亚梅才不理会,兴高采烈地进去,埋头衣架中勤勤恳恳地挑选。      “……好吧。”老妈说的是事实,衣服也就罢了,裤子是真心不合身,那就买几套吧。      只是,王泽的身材比例真的不太好买成衣,最后听从意见,决定定制。可一听价格,王泽拖着陆亚梅扭头就走,他对金钱是没什么概念,可也没傻到拿几万块买件衬衫,十多万买条裤子,几十万买件大衣。现在的身体也不是非绸非棉不能穿,扯几块布料,找个老师傅,量体裁衣,一样穿得舒服。      “儿子,我看他家衣服做得是有样子,咱先做件试试呗……”陆女士不舍得看了眼刚被她儿子穿得极有型的背心。      “咱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王泽撇嘴,感觉到口袋里的震动,掏出手机一看,是孟兴晨的短信,懒得打开,直接删除。      弄着手机,还要回陆亚梅的话,一心二用,看路时就慢了一拍,虽被陆亚梅拖了一把,还是撞到了迎面而来的那位先生肩上。王泽捂着鼻子,当即掉了眼泪,不是痛的,是酸的,这种酸涩,只有被撞过鼻梁的人才能体会。      “抱歉,孩子走路都不专心,撞到你们了。”陆亚梅不好意思地跟被撞的年轻男士点头,然后才递了张纸巾给王泽,“怎么样?”      “……没事儿。”按着鼻子,王泽瓮声瓮气地回道,幸好没流鼻血,收好手机,抬头看了眼被撞男人,“对不起。”      “……没事儿。”见是个孩子,楼铭也不在意,点头应了一句,就搂着女伴离开了,擦肩而过,感觉到一阵似有若无的气息,很淡,但很好闻,那一瞬,整个人都为这股气息而放松。心中一动,止步,回头,只看到少年的侧脸。他在笑,柔和灯光下,眼角还带着泪意,眉眼却是弯的,墨色眼睫勾画出美好的形状,颧骨位置有一颗淡淡烟色泪痣,鼻梁挺直,浅色的唇软软地勾起,开开合合,是在跟旁边的中年女士说着什么。      不可思议,方才一眼,还觉貌不惊人,没想,细看之下,竟如此精致,肤若凝脂,眉目如画,不过如是……      “楼哥?”戚琦见楼铭冲着后面发起了呆,不由出声提醒。      “嗯?”转回头,这才发现自己竟被个少年的侧脸看呆了,不由微哂,再回首,哪里还有两人的影子?心中怅然。      他男女不拘,阅美无数,早练出一双火眼金睛,不想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刚刚错过了机会,以后再想碰到,不知何年何月……      “怎么,楼哥看上刚才那孩子了?”女子笑着掩嘴,见楼铭神色未动,却也没出言拒绝,便朝前面那家店努了努嘴,“刚见他们是从那里出来的,手里却没拎那家的购物袋,要么就是逛了,没买,要么就是定制的衣服,若是定制的……”      “琦儿你真是冰雪聪明。”得了提醒,楼铭眼前一亮,挽着戚琦进了那家店。      号称最具安全性的瑞士银行对某些人都是透明的,何况是一家服装店?国际大牌又如何?权势面前,照样低头。所幸王泽没在这边定制,才使他们一无所获。      所以,应该说王泽难得好运了一次吗?或许吧,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孟兴晨一直等到太阳西沉,也没等到想见的人,倒是让活动归来的孟爷爷孟奶奶逮住了。一通教训,臭小子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啊?出去打架也就算了,眼看期末考了,居然还敢逃课!      孟兴晨失魂落魄地捏着没一点动静的手机,一言不发,更不曾反驳。让他进屋,死活不理,执拗地坐在门口盯着大门,眼都不眨。      苦口婆心说得口干舌燥的二老皱起了眉,这孩子,不对劲儿,非常不对劲儿。相视一眼,一个继续劝,一个进屋打电话给儿子。      “妈,我来吧,你去做饭,我快饿死了。”熟悉的发动机声后,是他朝思暮想的声音,激动起身,急切地想要迎去,质问他为什么要休学。可看到他灿烂的笑容,忽然没了迈步的勇气,他是真的讨厌自己的吧,现在才发现,对他,他从来不曾笑过……      忽然就觉得委屈,为什么,他都不记前嫌喜欢他了,他却只是躲着他,讨厌他。他说笑话逗他,买东西送他,说好话哄他,可自始至终,他都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反是当初被他欺负,说他坏话的林珊珊被他当宝!      怎么可以这样!      “亚梅,小泽,回来了?”劝解中的孟爷爷见孙子这么动作,若有所思,或者孙子这几天的反常跟这对母子有关?      “是啊,逛了一天,累得不行就回来了。”陆亚梅看到孟兴晨,笑容渐淡,上前几步,将大儿子挡在身后,阻隔了他的视线,“您也刚回来?”      “回来有一会儿了。”陆亚梅收起的笑容更加印证了孟爷爷的猜测,顺着孙儿的视线,看向拎着购物袋的王泽,“小泽这两天都没去学校,怎么,不舒服吗?”      “没有,是我跟袁柏准备送他回家念书,就让他把学校停了,要紧把家里教材看一遍,准备入班考试。”接过王泽手里的东西,推他进屋。      “怎么忽然就要回去?”孟爷爷皱眉,“眼看都要中考了,怎么说走就走?”      “孩子户籍不在这边,以后考大学总是要回去的,不如早点过去准备,两边教材差很多,回晚了更吃亏。”      “户籍的事情让你哥给你们弄,不算事儿。”      “不是跟您客气,孩子自己也想回去了,以前小,家里老人又把他当祖宗似的供着,怕他没人教学坏了才弄过来的,现在懂事儿了,性子也定了,不想再拘着他。”      “才多大的孩子,怎么就定了……”老人还想说什么,但见陆亚梅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也不再勉强,反正不是洋洋,“什么时候走?”      “过完元旦,车票都定好了。”陆亚梅扬了扬手上袋子,“这不,都是孩子嚷嚷着给爷爷奶奶带的。”      “不许走!”终于从王泽要离开的爆炸消息中回神的孟兴晨瞪大了眼,冲到王泽门前,狠狠地拍着房门,“王泽你给我出来,出来!谁让你走的!谁让你走的!王泽,你出来!”      我出去才有病!屋里刷着副本的王泽撇嘴。      “兴晨,陆姨知道你舍不得阿泽。”怕他吼出什么对儿子不好的话来,陆亚梅忙上前阻拦,却实在敌不过少年人的力气,拉不动他,只能强笑着,试图用语言说通他,“毕竟认识这么久了,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们还可以用电话联系嘛,还有那个什么企鹅,不也挺方便?”      “谁要用企鹅!谁要用电话!”孟兴晨嚷嚷得更大声,拍门的力气也更大,“阿泽你出来!出来!我错了,你出来!我……”      “兴晨!”陆亚梅闻言,吓得眼都快瞪出来了,力喝一声。      似乎被吓到了,孟兴晨僵住了动作,愣愣地看向陆亚梅。孟爷爷,还有刚出来的孟奶奶,神色间满是狐疑。      “兴晨,你别这样,你和阿泽都不小了,怎么能因为这些事儿跟个孩子似的吵闹?转眼就到娶媳妇儿生孩子的年纪了,也该懂事了,啊?”深吸了几口气,强笑着,吐出的字句意有所指。      可不想,刺激有点过了,跟孟兴晨说王泽有女朋友,他都会吃醋生气,何况是结婚生子?刚尝到甜头的少年当即红眼,怒吼:“王泽是我的!我的!谁敢动他!”      屋内的王泽手一抖,没躲过BOSS的大招,惨死,心底咆哮,这特么哪儿来的弱智!      院子里的三个长辈则心凉透底……    25 25、第 25 章 ...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不小的院子里,只有风吹树影,落雪簌簌的声音。      陆亚梅强抑心中羞恼,只是看向孟兴晨的视线再没丝毫善意。孟老爷子捂着胸口,咳了两声,一步步走到还在发狂的孙子旁边,黑着脸一巴掌乎了上去。      “爷爷……”捂着脸的孟兴晨茫然地看向老人,不知所措,触及老人明了的眼神,终于想起自己方才的口无遮拦,不由心虚,默然偏头。      “老头子你这是干什么!”见孙子被打,老太太也顾不得心中怪异,小跑着上前拦住老人还举着的手。      “混账东西,混帐东西!”老人呼呼地喘着粗气,不顾孟老太太阻拦,又扇了两巴掌,见孙子不躲不闪,这才将冒着凶光的眼睛转到老伴儿身上,“你别拦着,这混账东西就是让你惯出来的!”      “说什么呢!”老太太一听不乐意了,将木愣愣的孙子拽到身后,瞪眼,“我孙子怎么了?啊!怎么了!”      “……先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沉默的陆亚梅,老爷子抖着胡子,深吸了一口气,愤然甩手。      老伴儿不明白,他还能不清楚?老孟家祖上也是有名的富商,只是到他父亲那辈儿不善经营,又错信了人,这才败光家财。不说田地商铺,就是老宅都没保住,但也阴错阳差保佑孟家子孙逃过了20年前的浩劫。      但毕竟是那种家庭长大的,哪家爷们儿包了戏子,那家少爷养了兔爷之类的龌龊事儿没少耳闻,现在看自家孙子这般模样,哪里还会不懂!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洁身自好了一辈子,儿子姑娘也被管得严实,女儿嫁个洋鬼子都能被他念叨这些年,可这些都被孙子给毁了——他竟对王家大小子起了心思!      是,袁柏亚梅当年是受了他们的恩惠,可被精心照顾了这么些年,早还清了,真要计较起来,还是他们欠了王家。救了他老头子一命不算,又被大儿子设计照顾了他们这么些年,早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这臭小子,让他代父报恩,他给你来个恩将仇报!瞅亚梅的样子,再结合孙子的话,不用想,小泽是吃亏的那个……      真是,造孽哦!      母子俩的意思很明白,息事宁人,孟老爷子虽心中惭愧,可为了孙子,为了老孟家的脸面,他还是默认了。怕孙子再闹出什么事端,递了张假条给学校后直接将人反锁进了房里,任他如何砸门,只是不理。三餐由老爷子亲自送,钥匙挂在他身上一刻不离,老太太也不让碰。      王泽很满意,抓紧最后几天,买礼物,收拾东西,告别同学,忙得跟陀螺一样,错过了好几次帮派活动。      王洋和最近长在家里的王袁柏虽然好奇,但被陆亚梅凉凉地看上两眼,说上一句,也只能当作不知。关系再好也是两家人,家务事儿不是他们能插手的。      动身前一晚,王袁柏的几个哥们儿做东,要为王泽送行。都是南边老乡,追溯起来,多多少少还有些亲戚关系,王袁柏也就没客气。五点半等王洋放了学,一家四口驱车水晶宫,跃跃欲试的阿狸被扔进了空间,这小家伙的存在,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水晶宫是本市新建的顶级娱乐会所,很装字母的会员制,高昂的年费已经把大部分人拒之门外,严苛的资格审核制度更是让人咬牙。但有点渠道的都知道这家店靠山又多又硬,只能默默忍耐,偷偷吐槽。但真要弄到一张会员卡,又实在是值得炫耀的事情,似乎意味着卡的主人被某个阶层认同,接纳。酸葡萄的人肯定多,但羡慕也是真的。      自然,那位将地点定在水晶宫的老乡也有炫耀的意思,但被打趣几句后,扛不住了,连喝三杯告饶,吐了真话,这卡是跟开发商借的,并不是他的。      王泽跟王洋不管事儿,很投入地尝着一道道天价菜肴,全部尝了一遍后,摸着半饱的肚子感叹,果然不管多贵的菜,吃起来也就那样,还是老妈做的家常菜最合他胃口……      “瞧咱们,明明是帮小泽送行,却忘了主角,自己喝了起来。”一位挺着啤酒肚的大叔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来,小泽,叔叔敬你一杯。”      “谢谢赵叔。”喝着汤的王泽被猛一点名,条件反射站了起来,见自己面前是杯果汁,就拿过他爸的杯子,碰了一下,干了。喝完才觉得不对,他还未成年呢,喝果汁怎么了?他爸杯里这杯里可是茅台啊,五十多度呢……      “好小子!痛快!”赵林一拍大腿,竖起了大拇指,再看王泽喝了一大口高度白酒,脸色都没有变,更是笑得开怀,转向王袁柏,“小泽是遗传了你的好酒量啊,哈哈,能帮你挡酒了。”      王袁柏笑得得意,被眉头微皱的陆亚梅掐了一把也不以为意,儿子不小了,喝点酒怎么了?爷们儿!只是没想到,这孩子酒量还真不错,果然是他的种!      见王袁柏不阻止,剩下几个叔叔辈儿也一一端起了酒杯敬了过来,王泽见他爸笑得一脸傻样,只能抽抽着嘴角干了。一圈下来,满满一杯,三两白酒进肚,王泽有点晕了。几位大叔闹归闹,心里都有度,之后没再来折腾王泽,自己也放慢了喝酒的速度,吃着菜说些工作上的事,气氛总算平缓了下来。      王泽晃了晃脑袋,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把脸,却晕得更加厉害,胃里很不舒服。跟桌上众人告了声罪,去了洗手间。陆亚梅担心,让汪洋跟去看看,却被王泽摆手拒绝了,这小子胃口好,对满桌的菜极有兴趣,他不想倒他胃口。      清了胃里存货,舒服了不少,用水拍了拍脸,脑袋也清醒了一些。这具身体还没被酒精祸害十数年,酒量有限,只三两白酒就能放倒他。话说酒精真不是好东西,脑袋一晕,精神力都大打折扣了……      “哥,没事儿吧?”见大儿子始终不进来,陆亚梅又派小儿子过来查看。      “已经没事儿了。”摆摆手,接过服务生递来的毛巾擦干脸上水迹,醉意少了,困意却阵阵袭来,“屋里烟味儿闻了难受,我去大厅里坐会儿,走的时候过再来找我。”      “嗯,要是还不舒服就说,我们先回去。”摸了摸他哥的额头,温度正常,脸色也还好,就把陆亚梅的话重复了一遍,目送王泽进了休息区,确定他坐的位置,这才离开。      休息区在大厅一角,用盆景藤蔓隔绝外面视线,清幽安静,自成一界。王泽进去后,被昏暗的灯光舒缓的音乐搞得更加睁不开眼,被人碰了一下,竟踉跄得差点摔倒。      “对不起。”少年险险拽住王泽,脸红道歉,青涩的面孔上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满是歉意和局促。      “没事儿。”王泽眼都没睁,摆摆手,不是很在意。      少年赧然,僵硬地笑了笑,就匆匆出了爬着紫藤一派自然气息的拱门,去了洗手间。      王泽径直走到最里面灯光最暗的地方,趴下就睡,全然没看见旁边的酒杯……      今天是安然第一次接客,邱姐说买主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让他一定好好伺候。他很紧张,为了不让自己表现得像条死鱼,他努力地放松着自己。都说适当喝些酒能够缓解情绪,可他喝了四杯,多跑了几趟厕所,情绪一点儿没平缓不说,还越来越紧张。      最不能容忍的是,他居然肚子痛了!天啊,来之前店里可是帮他做了全方位清洁的,怎么办……      一想到客人会有的反应,安然就不由冒汗,可越是害怕,肚子越痛,竟是坐在马桶上起不来了。      28楼,几个青年喝的烂醉,一个个搂着怀中美人,形容放浪,只有坐在主位上的蓝衣青年还保持着几丝清明。几个或妖娆或清丽的女子借着酒劲儿,没骨头似的向他靠去,无一例外,都被青年厌恶地推开了。      “哈哈哈,谁不知道楼……楼哥……最爱……干净,你们这些千人……千人骑万人睡的……biao子也敢……不自量力,不自量力……”靠青年最近的男子笑得厉害,大着舌头嘲笑那些女人。      “楼哥,人已经…….已经等楼……楼下了,您要是累了……嗝,就先走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哥几个儿没那么多讲究,再玩儿,玩儿一会儿……”另一边的男人捞起摔在他脚边的女子啃了一口,邪笑道。      楼铭闻言,扫了眼室内,被那一个个搔首弄姿的女人弄得一阵反胃,交代了今天的费用记在他账上,便拿起大衣离开了房间。      循着服务生的引导,进到休息区最里面,就见自己点的人趴在桌面上睡得正熟,走近了,一阵让人舒心的气息,放松了他绷着的最后一根神经,怕是等久了吧……笑了笑,弯腰抱起趴着的少年,动作是不曾有过的温柔,由服务生开路,晕乎乎地上了顶层房间。      幸好,离预定时间还有十分钟,安然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额上细汗,却是再不敢碰手边的酒杯。可出了一阵汗,酒劲上来了,再紧张的情绪也挡不住脑中混沌,所幸安然酒品很好,没吵没闹也没吐,只是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王洋听陆亚梅的话,过来看了几次,见“他哥”睡得很熟,就没敢走近打扰。      至于原本应该守在大厅的服务生,却是一早就被贴心地考虑楼铭面子的几个哥们儿打发了。      所以直到王袁柏一行人离开,陆亚梅过去喊人,才发现,自己儿子不见了!    26 26、第 26 章 ...   王泽睡得正香,腾空的感觉让他有些难受,闻着浓重酒气,皱了皱鼻子,暗想,老爸又喝多了……扭头想离源头远些,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不高兴地拧眉,嘟囔了两句,沉重的眼皮不待掀起,又睡了过去。      难受……      好重……      热……      被从沉睡中吵醒,王泽有些生气,有些迷惑,阿狸从来睡他颈窝的,怎么今天趴胸口上来了?不知道这样会鬼压床吗!还有,暖气是怎么回事儿,烧这么热?      艰难抬手,想把那小家伙提溜起来,可掌中湿湿的,硬梆梆的触感……不是阿狸?强忍额角抽痛,眼中酸涩,睁眼,茫然打量四周,这里,不是他的房间。      不高兴地抿嘴,肯定又是那群老男人不知跑哪儿续摊去了,把他随手寄存了。可是老妈呢?他渴了!      不对,阿狸有那么大块头吗?长度宽度都不对啊?低头,再多的困意也被吓醒了,趴他身上的,是个陌生的男人!      王泽怒火中烧,想要坐起,把那个混蛋推开,狠狠地教训他!      可是,他动不了!      动不了!      方才还能抬手,可现在,除了眨眼,他连根手指都动不了!      男人的动作越来越火热,身上衣服越来越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体温。唇齿在颈间游移,手掌在身上抚弄,王泽眼睛红了,水汽盈盈,玉白肤色也染上粉意,却不是因为情|欲,而是愤怒。      阿狸,阿狸!快点出来!      王泽抑住涌动心绪,凝神召唤,但诡异的是,阿狸没出现!惊慌过后,王泽试着和空间中的阿狸交流。      主人,出不来!阿狸出不来!稚嫩的声音因为焦急,显得尖利。      怎么会!心沉了下来,不报什么希望地朝身上男子放出精神攻击,果然,没有任何作用……      当身上最后一道屏障被扯去,王泽闭目,寻到识海六棱晶核上的花纹,准备进入空间。这个男人满身的酒气,只剩野蛮本能,应该不会发现……就算发现了又怎么样!被人拖去解剖也好过被个陌生人强上!      片刻后,紧闭的眼瞬间睁大,带着不敢置信,透出绝望,为什么!为什么他进不了空间!怎么会这样!      不,他不能就这样放弃……      不能!      王泽剧烈地喘息着,拼了命地想要动作,召唤阿狸,进入空间。      汗水津津,整个人像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但他还是不愿停止,即使头疼得恨不能立时晕死。      剧痛的袭来,让眼中盈盈水雾,凝结滚落。      是羞怒,是难堪,是痛恨……      那个男人,动作称不上粗鲁,却也不温柔,痛极的王泽,绝望之下,终于放任自己晕了过去。      陆亚梅快疯了,打儿子的手机,却听得铃声就在旁边,竟是被王泽连外套一起落在了包间,打电话回去,孟家二老说家里没人。      不应该的,阿泽不是会乱跑的人,他知道他们会担心,所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几个男人的酒是彻底醒了,拉着服务生四处寻人,女人孩子被勒令留在大厅,防止王泽回来找不到人。      动静闹得太大,引来了会所经理,调出门口监控录像,并没看到那孩子,也就是说人还在会所内。可水晶宫的客人非同一般,会所内是不可能安装闭路电视的,自然没有监控录像可调——到底有没有,需要打上问号。可人是在这儿弄丢的,会所自然竭力帮忙寻找,所有楼层服务生都受到了询问。      问到几位公子哥所在楼层时,终于得到了答案,经理的汗当时就下来了,我的大老板唉,您这算不算强抢民男啊……      经理擦着汗把答案告知王泽父母,当然,都是暗示,可不敢明说。      王袁柏几个大老爷们摸不着头脑,儿子被人带走了?绑架吗?不应该吧,进出这里的非富即贵,安保应该没这么不靠谱吧?陆亚梅却当即白了脸,咬牙切齿要去找儿子,却被经理拦下了。楼少办事,就算是混事儿他们也不敢干涉啊!      但客人他们同样不敢得罪,没办法,只能打电话给戚小姐。      戚琦砸不开顶楼房门,直接喊人过来爆破,吓得总经理不得不拿出备用房卡。陆亚梅几乎是冲进去的,王袁柏依旧懵懂,毕竟他和一干兄弟男|女关系复杂,男|男问题却从未涉及过,单纯些也正常。      戚琦尴尬地跟在孩子父母身后,客厅很暗,三人未作停留,推门,淫靡气息扑来,开灯,巨大水床上,一个陌生男人压在少年身上,从孩子脖颈手臂上的青印红痕,不难想象方才激烈。      这下便是王袁柏,也觉察到了不对,脸色骤变。      戚琦硬着头皮上前推醒楼铭,简单解释了下这次的乌龙。整明白戚琦的话后,楼铭是彻底醒了,他风流在外,男女不拘,但都是你情我愿的皮|肉买卖,好人家的孩子最多看看,轻易不会招惹,可这次……      头痛地看了眼孩子父母,又看向怀中的孩子,然后竟高兴了起来,这不正是自己一面之缘后念念不忘的孩子吗!      缘分吗?      听得戚琦一咳,楼铭回过神来,抹平翘起的嘴角,让戚琦先把孩子父母带出去,就是谈判,也得把衣服穿好。      楼铭的态度很诚恳,认错很彻底,语气很谦和,结合方才戚小姐透出的信息,他们明白,这个年轻人能这么说话,已是不易。但那又如何,从小捧手心的宝被人占了便宜,是一句酒后失德能打发的吗?至于那些补偿条件?抱歉,王家虽称不得大富大贵,也衣食无忧,不需要!      但跟对方硬杠,也没什么意思,不说他是什么身份,他们拼死一搏不过以卵击石,碍于儿子的颜面,他们也绝不能闹。不然事情传了出去,被嘲笑的绝不是姓楼的……      庆幸上楼前戚琦坚持要他们把赵林几个先打发走,不然,不然儿子的名声……陆亚梅生生打了个冷战。      感觉到妻子的颤抖,王袁柏伸手搂住,心中却是恨极了自己的无用。      最终,夫妇二人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却也未接受道歉及任何补偿。      再进房间,王泽还没醒,想带他离开,却被楼铭拦住。面对神色不善的王家夫妇,楼铭苦笑,说不知道孩子受没受伤,想让医生看看,家里的专属医生,总比外面的医院保险。      这个保险,指的既是医术,也是口风,王家夫妇是明白人,虽更加厌恶对方,却没有阻止。      三人到家,已是凌晨四点,王洋早趴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将王泽放到床上,两人却都没有回去,守在小小的卧室里,定定地看着儿子毫无血色的脸。陆亚梅忍不住,终于握着大儿子伶仃的手腕,低泣出声。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女孩子都不一定碰得上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      王袁柏拍着妻子的肩,满嘴苦涩,却只能沉沉叹息。      王泽醒来的时候,只觉口干舌燥,喉咙都能冒烟了,睁眼,看到呆呆守在床前的父母,吓了一跳。懵懂起身,想问发生了什么事,不想张了张嘴却只见动作,未闻声音,竟是渴得失声了……      “儿子,来,喝点水。”王袁柏见他皱眉,知道是这么多天滴水未进,喉间难受,立马倒了杯水过去,“身上还难受吗?”      身上?      难受?      王泽先是莫名其妙地看了他爸一眼,待水喝下大半,猛地瞪大眼睡,总算想起昨晚他被个醉鬼霸王硬上弓的事。      擦他大爷的,特玛的王八蛋!王泽扬手想要锤床,不想举到一半被人握住了,是老爸。      他只怕睡了不止一晚吧?总算发现他爸狼狈形象的王泽暗想,这些胡渣可不像一晚上能长出来的。      “儿子,儿子,你别这样,你千万别伤了自己,千万别……过去的就过去吧,啊,就当做一场梦。”陆亚梅上前抱住王泽,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你要出了什么事儿,妈也不活了。”      陆亚梅知道自己现在很糟糕,但她顾不得了,她快被吓死了,三天两夜,这孩子无知无觉地睡了两天三夜,怎么叫都没反应,他们找了医生,可是体温心跳血压什么都是正常的,他们无计可施,只能看着急着,头发都快急白了。      所幸他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亚梅,别哭了,阿泽睡了这么久,也饿了,你去给他弄些吃的。”王袁柏将儿子从妻子怀里拉出,将水杯递开。      陆亚梅迟疑地看着儿子,并未动作。      “去吧,这边有我呢。”王袁柏安抚地拍了拍妻子的手臂。      “……那行。”陆亚梅抹着眼睛,“阿泽想吃什么?红豆粥好不好?”      “嗯。”喝了口水,喉咙终于得救,王泽这才看清老妈,她一定哭了很久,眼睛都肿成烂核桃了,目送她离开,叹息一声,王泽懒懒地收回目光,“爸,我去洗个澡。”      “我帮你。”王袁柏俯身想把他抱起。      “不用,我自己可以。”王泽不高兴地躲开。      “你睡了这么久,也没吃过东西,万一晕倒了……”王袁柏不赞同地伸着手,眼中闪过顾虑。      “都说不要了!”王泽不耐烦地重复,但见老爸一脸拉碴的胡子,心下一软,抿了抿唇,放软声音商量,“我去吃几块巧克力,坐着洗,排风扇开大一点,不会有事的。”      “不行……”王袁柏还是不松口。      “我不会自杀的。”王泽心中有事,实在没心思跟他绕圈子,“就像老妈说的,都过去了,我只当被狗咬了一口,不会放在心上。所以,我不会自杀的,你们不用担心。”      被说中心思的王袁柏沉默片刻,垮下了肩背:“你能这么想就好,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心里不舒服就跟我们说,千万别憋着。”      “嗯。”王泽心里微酸,点头应下,他的爸妈,是世上最好的。      转身,关门,上锁,王泽的眼神变得冰冷,隐隐带着杀气,凝神进入空间,不顾阿狸的关心,冷笑着开口:“出来吧,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算什么!让爷瞧瞧,这么处心积虑算计爷的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为的什么,也好死个明白!” 27 27、第 27 章 ...   王泽的时间不多,即使有了之前保证,但若在浴室待太久,他们还是会担心,到时候撞门进来没看到他,还不得崩溃。      看了眼手表,已经过去二十分钟,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王泽冷笑,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和这个藏头藏尾的东西玩儿,不差这一会儿功夫。      是的,王泽已经确信空间主人并不是他,而是那个,一直在暗中操纵他身体的人!      诡异的体质,忽然出现的修神决,为他量身打造的空间,智能的“以血代血”,力量的受限……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他会奇怪,却不会深究,但现在,他不能再放任!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天才,却也绝不是蠢材,他不能容许自己在同一个地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摔倒!      放下阿狸,准备离开,却听得一道悦耳男声:“我没有害你。”      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男子,王泽僵住的身形有瞬间的放松,很好,总算是人的形象,而且长得还挺人模狗样。王泽轻哼,出了空间,或者,这真的是空间吗?一个有四季变换,昼夜交替,物种完全陌生的空间?      “爸,妈,我困了。”勉强喝了一碗粥,王泽打了个哈欠钻进暖融融的被窝,“你们也去休息吧,熬了这几天,一定累了。”      夫妇二人相视一眼,有些犹豫,但见儿子眼中坚持,只能退出去,只是到底不放心,把王洋给提溜了进来。      王泽冲茫然的孩子弯了弯嘴角,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安然入睡”,事实上,却是在脑中开始了与那人的交流。      “你到底是谁?”      “我是哈塔星系瑞亚星第一智脑,我的名字用地球语是发不出的,意思是星之灵魂,所以你可以叫我星灵。”      “外星人?”王泽撇嘴,他的人生真是比小说还精彩,重生也就算了,还来个科幻,擦,“那你跑这儿来干嘛?占领地球?”      “占领地球?哦不,你想多了,这种资源匮乏,环境恶劣,发展滞后,文明等级刚进入一级的星球完全没有占领的价值,幽喀星比这里好太多了,不是吗?”星灵的口气带着淡淡的不屑。      “……幽喀星?”王泽心中一动,“那个空间?”      “是的,虽然不是你理解中的空间,但它是属于你的没错。”      “你不占领地球,还送我一颗比地球更优质的行星?一整颗?”王泽声音更冷,“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作为将来的瑞亚之母,瑞亚文明传承的关键,一颗小小的幽喀星算不得什么。”星灵的声音还是那么悦耳,语调平和,却让王泽产生了极不好的感觉。      “瑞亚之母?”王泽眼皮一跳。      “是的,星之种的孕育着,瑞亚之母。”      孕育者?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吗?王泽觉得自己疯了……      瑞亚星是哈塔星系最耀眼的明珠,经过数十亿年的发展,文明已达到宇宙联盟最高等级十级,不仅哈塔星系大半为他们的属星,便是在其它星系,也有无数殖民星。      瑞亚人平均寿命一千岁,二十岁成年,青壮期长达九百年。丰富的资源,超高的科技,完善的制度,让每个瑞亚人从生下就能富足地生活,不用为身外物发愁。至于疾病,从不是这些拥有24对染色体的完美人类需要担心的,他们不会被病毒感染,他们的伤口愈合速度堪称神奇,就如同王泽,再深的伤口,转眼就可以恢复。      但比起肉体的强悍,却不如拥有23对染色体的地球人,地球上的植物动物对没有防备的瑞亚人是极危险的,这就是王泽那么容易受伤的原因。      但瑞亚人传承延续至今的精神力修炼法,让他们能极快地强化肉身,突破五级后甚至能仅凭肉身翱翔宇宙,探索宇宙奥秘。      瑞亚人的生命太过漫长,太过安逸,但他们并不无聊,他们热爱探索,勤于研究,对任何现象都要追根究底,弄明白原理。也是这份好奇,这份不懈坚持,孜孜不倦,让他们对宇宙的了解不断加深,最终成为宇宙文明的最高存在。      但圆越大,接触到外界的面积越多,懂得越多,越发现自己的无知。所幸瑞亚人是坚韧的,越挫越勇说的就是这个种族,他们毫不气馁,不言放弃。可是,宇宙有它自己的法则,若真的存在神灵,他们也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不容忍渺小的人类涉足他们的地盘,即便这个人类是拥有24对染色体的完美人类,他们的科技足以让其它文明奉他们为神。      所以,潘多拉的魔盒被开启,灾难来临。      实验室中一个未知矿石辐射出来的能量让瑞亚人的完美基因发生了变化,只是太过长久的潜伏期没让任何人发现异常,甚至未知矿石辐射出的能量都没有人发觉。当从未感染过病毒的瑞亚人发现第一例病例时,什么都晚了,病毒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瑞亚人中传播。      安逸惯了的瑞亚人没丁点儿准备,幸存者挣扎求生,最终不是被咬死就是被感染,遵从宇宙文明保护条例,瑞亚星禁止公民离开哈塔星系。但为了不让自己的文明就这样消失,瑞亚星系最高领导人将瑞亚星系的星之力全部抽取,十六颗避难星抽取了一半,交托给同瑞亚文明一同成长至今的智脑星灵,组织幸存者往那几颗准备后至今没用到过的逃生行星转移。      但病毒太过顽强,即便是临界超低温,无限接近静止的时空屏障,也不能阻止它们的蔓延。一个个幸存者在无知无觉中被感染,被毁灭,最后的幸存者有着惊人的一致,黑发黑眼,乳白皮肤,检测发现,这些人都具有瑞亚原人的血统!      那个真正可以被称之神的种族……      那个可以创造世界,创造生命,最后却莫名消失在历史洪河,只剩零星记载的种族……      不待星灵高兴,就碰上了宇宙乱流,城舰被毁,星灵只能将他们投放进救生舱,远远推开,自己则被无奈卷入,甚至没有来得及将星种放到幸存者身上。      收到安全提示后,星灵启用救生舱内呼叫装置,没有联络到那些幸存者,开启探测仪观察四周,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听都未曾听过的荒凉星系。虽然沮丧,却必须打起精神,寻到新的传承者。      可喜的是,在游荡了不知多久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存在文明的星球,虽然等级太低,但令他惊奇的是,土著们的容貌甚至身体结构与瑞亚人如此相似!      觉得这并非偶然的星灵观测许久,竟找到了瑞亚原人在这个星球居住过的痕迹。结合零星的太古时期史料,可以肯定地球就是瑞亚原人迁徙至瑞亚星之前的居住地!而这些地球人就是瑞亚原人依照自己的形象创造出来的。但最让他惊喜的是,在东方中国,竟有瑞亚原人后裔的存在!      或者已不能称之后裔,因为他们只有23对染色体,那些祖先遗传下来的基因,多数只是沉睡,不曾休眠的那些人也没有被激活。但星灵依旧很高兴,或许真的能把瑞亚文明传承下去了,毕竟拥有着同样的祖先。      只要通过药剂让对方进化,瑞亚原人的基因又能保证不会被病毒感染,瑞亚复兴指日可待。但考虑到归属感和文明认同等方面的问题,被改造的地球人不会真正承接星之力,只是作为瑞亚星之种的孕育者,只有星之种才能真正继承星之力,成为新瑞亚的创世神。      但找寻了一圈,星灵几乎要放弃,这群拥有23对染色体的瑞亚原人后裔,精神力几乎是负值,根本不可能熬过强制进化的痛苦,最终只能爆体而亡。      直到王泽重生,巨大的精神波动被星灵感知,经测试堪堪符合改造的基本要求,这才勉强选到了合适的人选。      “你的意思是,我已经不是地球人了?我要帮你们生孩子!”王泽白着脸,恶狠狠地咬牙,“你看清楚了,我是男人!男人!你见过男人生孩子吗!变态!”      “瑞亚人长生的代价是极低的生育率,十几亿年的发展中,瑞亚文明同许多文明发生过碰撞,也同许多种族有过联姻。瑞亚人的基因足够强悍,低等生物的基因对下一代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也是我能放心让你和地球瑞亚原人生育子嗣的原因。给你使用的进化药水就是为部分基因不够完美但精神力足够强悍的联姻种族准备的。既然种族都不成问题,性别又算什么?事实上,瑞亚星的男女比例早已失衡,我们有万全的方法让男子安全地受孕生子。”      “你别想!”王泽几乎疯魔地在脑中咆哮,“别想!我不会答应的!你做梦!”      “你并不吃亏不是吗?你本来就喜欢男人,生下星之种,你不仅能得到幽喀星,我也不会再限制你的力量,甚至你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对你开放一部分的瑞亚技术,当然,是在不违反宇宙联盟规定的情况下……”星灵的声音有些疑惑。      “你不用说了!”王泽很恨咆哮,“我不会答应的,不会!”      这,恐怕由不得你了……星灵眼神微闪。      “哥?哥?”王洋见王泽呼吸颇为急促,眉头皱得死紧,眼皮剧烈颤抖,以为他做了噩梦,焦急地上前推他。      王泽睁眼,眼中满是空茫和痛恨……    28 28、第 28 章 ...   到底是24对染色体的完美人类,身体恢复能力非常人可比,若非肯定自己当时是清醒的,记忆不可能出错,王泽都要怀疑这个身体有没有被侵犯过。因为他醒来后,除了躺太久引起的肌肉酸痛,再没任何不适。      之后几次逼问,王泽总算弄清了孟兴晨反常的真正原因。      原来瑞亚人20岁时身体状态达到巅峰,持续900年进入老年期后,各项机能才渐渐衰弱。但15岁时,瑞亚人的身体已经发育成熟,可以孕育子嗣。      女性,以及被称为双子能够生育子嗣的男性,在成熟后,会散发出理论上对男性具有致命诱惑的精神波动,迷惑对方。之所以强调“理论”,是因为事实上瑞亚人15岁时已经普遍晋入二级,用精神屏障保护自己不受影响是很简单的事——在这里不得不提一声,瑞亚原人果然强悍,普通瑞亚人50年才能进入的四级,王泽居然两个多月就搞定了。      且精神力相差不多的情况下,所谓迷惑也不过是给人第一印象很好罢了。哪像孟兴晨那么倒霉,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地就被俘获了。      如此说来,那他也是受害者嘛……      王泽小小地同情了下对方,却并不准备原谅,更不会放弃离开,只是更加痛恨星灵。      离开那天,陆亚梅和王洋拉着他的手说了很多,王袁柏也不阻止,安静地坐在一边听着。却是苦了王泽,他最怕唠叨,所幸列车提前进站,帮他解了围。      东西都被提前寄出去了,手边只有个轻便提包,可三人还是坚持要送他进站上车,那依依不舍的劲儿带得王泽都有点难过了。      强忍酸涩,挥别家人,看到火车发动后,王洋追着跑了一段,以为自己会笑,却不想竟更难过了,傻帽儿,当在拍电影吗?还追火车,也不嫌丢人……      王泽的归来对四位老人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儿,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大孙子/大外孙终于要回来,陪在自己身边不走了,再不用像以前,一年难得见两次了。      这不头天晚上就开始张罗:赶紧的,买菜去,阿泽喜欢鲫鱼汤,这鲫鱼可一定要野生的,水塘里养的肉不紧实。大个儿的海蟹,要带黄的,肥肥的,河蟹土腥味儿重,阿泽吃不惯……什么?现在不是肥的时候?你不会去冷库买啊!甭管多少钱,先搬两箱回来。对了,鲳鱼,清蒸鲳鱼阿泽也喜欢,要母的,一条一斤的,小的刺多,会卡到阿泽的……还有那皮皮虾,要大个儿的,带黄的,阿泽说了,那种吃起来有嚼劲。对了,还得杀只鸡,城里的鸡都是饲料喂出来的,没土鸡好吃……      王家除了王泽这个长孙和王洋这个老三,还有一个孙子,一个孙女,两个外孙女,陆家也有一个孙子,一个外孙女,孩子数量不少。见平日称得上小气的老人一下如此大方,失落是肯定的,嫉妒倒不至于,谁让王泽自小霸道惯了,这几个孩子已经忍让惯了。      所幸相处时间不多,王泽又出手大方,每次回来各种礼物不会少,孩子们对他并没什么恶感。      因此,大人们盼着,孩子们也在等着,只是等的是礼物还是人就有待商榷了。      王泽的家乡秦岱是个临海小城,没有机场,火车也只有个小站,停靠不超过十分钟,但总聊胜于无。下车时外面下起了雨,淅沥沥的,不大,却比北方下雪还要冻人。      王泽拢了拢领口,恨不能将整个人都塞进衣服里去,虽然洗伐过了身体,但因为地球元力不足,修炼进度堪称龟速,再纯净的身体没有元力温养,还是会畏惧寒暑的。      至于幽喀星?都已经知道那玩意儿不是空间,而是一颗距离地球不知多少万亿光年,只能靠星之力推动,通过空间技术来回传送的星球,王泽更不愿意去了,万一哪天星灵程序出错,感染电脑病毒,死机了怎么办!      我是文明等级高达十级的瑞亚星最高智脑,地球的那些低级病毒怎么可能感染得了我?星灵在王泽脑中不服地反驳。      王泽理都没理他,打了个喷嚏,摸摸冻得冰冷的鼻子抱怨,秦岱的天气可真冷啊!      坐着大伯的摩托车回家,路上大伯一再降低车速,王泽还是被阴冷的雨丝冻得发抖,最后咬牙,想着长痛不如短痛,让大伯尽管加速,路上冷就冷吧,到家就好。      可一到家,面对奶奶端来的一大碗红糖姜汤,王泽苦了脸,他最讨厌葱姜蒜了!反正他又不会生病,皱着脸扭头,不喝就不喝,打死不喝。最后还是大伯母重新泡了杯板蓝根才解的围,上半年非典闹得厉害,家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板蓝根。      王泽是极受家里人宠,外人重视的,回家一礼拜,没在同一家吃过第二顿饭,饭局比他爸排得都满。都是熟人,以前的他会任性推脱,现在碍于父母面子却是不能,不然难保不会冒出王家袁柏了不得,在城里赚了大钱,连孩子都看不上我们这些穷亲戚之类的闲话。那时年幼,不以为意,现在却不能给他们乱嚼舌根的机会。      吃得满肚流油,却胃胀不止,总算应付完了那些人,王泽爬到床上美美睡了一觉,晚上,迷迷瞪瞪地起床准备灌碗小米粥继续会周公,却被告知,秦芳阿姨喊他去吃饭。      王泽抹了把脸,想起秦芳就是明年照顾他的人,便强忍睡意和冷意,穿戴齐整去了。      秦芳阿姨的丈夫姓许,叫徐佟,跟王家有血亲,但已出了五服,只是两家住得近,常来常往,倒是比那些住得远的近亲关系还好。      两人的儿子许林是王泽高中三年的同学,同校不同班,听大人说他们小时玩得极好,但本身的记忆已经模糊,初时只觉陌生。王泽不是多外向的人,若非后来陪读时两家租了对门的房子,以王泽的性格,毕业了都不一定能跟对方说几句话。可偏偏他们认识了,而且关系很好,经常同进同出,陆亚梅不在的时候,王泽就去他家搭伙。      王泽性格有点两面,疯起来能很疯,安静起来几天不说一句话,因此交的朋友也分两种,闹腾的,安静的,但从始至终能一直待在他身边不被他嫌弃的,除了家人,就是许林。      明明是个话少的,可只要他在身边,哪怕一句话不说,也不觉得冷清。而且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许林都是有问必答的,观点一致,喜好一致,想法相近,聊起天来挺有意思,很舒心。      后来大学一个去了金陵,一个去了京城,工作后一个当了律师,一个当了工程师,话题少了,联系却未断。累了倦了,半夜怕黑了,按下电话,总会在第一时间接通,被嘲笑两句,也不以为意。谁没个弱点呢,他只是怕黑罢了。      后来许林有了女朋友,结了婚,王泽担心再打过去坏人好事儿,就没三更半夜骚扰人家。      也问过自己,许林这人,脾气好,脑子好,长相没话说,还有一手好厨艺,当年同榻而眠无数次,怎么就没想过把这家伙拐过来?      最终只能摇头,麻烦,挺好一兄弟,要弄成仇人多不好,感情这东西,他不懂,也没兴趣懂,看过了那么多聚散离合,他不想把有限的精力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      这次被安排到许家,王泽挺满意,熟悉的环境让他心情不错,看在许林番茄牛肉炖得一流的份儿上,等会儿自己就主动点吧……    29 29、第 29 章 ...   王泽即将就读的是秦岱第一初级中学,秦岱最好的中学,课业却是几所重点中学中最轻省的,从进入初三还能坚持周末不补课就能看出。      秦岱一中离许家老宅二十多公里,来回半小时的样子,并不算远,只是秦芳怕儿子跑来跑去影响休息,一个月才回来一次。结果自儿子跟王家孩子认识后,竟连着三礼拜都要求周末回家。第四周,秦芳不答应了,眼看期末了,别的学生都自觉去教室自习,你倒好,跑来跑去挺开心啊?      被不轻不重地点了几句,虽想念王泽家超优配置的电脑,可也没再说话。对着作业正无趣的时候,听得敲门声,放下笔去开门,就见王泽拎着东西站在外边,许林当时就乐了。      秦芳买菜回来,看到两傻小子对着电视笑得东倒西歪,扭头一开,快乐大本营……      好笑地去厨房放下塑料袋,准备给王泽拿些吃的,却见桌上已摊得满满,看来儿子跟王家孩子处得不错。见午饭还早,就坐下跟他们说话。      王泽揉揉笑疼的肚子,将礼物一一奉上,除了一家三口的保健品,还给秦芳另外准备了两套衣服,一套保养品,都是陆亚梅悉心准备的。想着儿子住在人家,关系一定要处好,因此出手极大方,一袋袋一盒盒的没一件便宜的。      秦芳推脱了几下,见王泽坚持就收下了,想着以后对孩子尽心些就是了,都是当妈的,她明白陆亚梅的意思。问了王泽的口味,知道他喜欢番茄牛肉,便起身进了厨房,这菜做起来有些费时,没两个小时下不来。      王泽抱着抱枕吃着葡萄,看着电视里主持人耍宝,跟许林逗两句闷子,闻到厨房飘出的香浓味道,鄙视许林:“阿姨菜做得如此地道,你吃了这么久都没学会,笨!”      “……”许林顿下剥橘子的动作,纠结有人规定会吃就一定要会做吗?但触及王泽看朽木的目光,开始犹豫,真的很可耻吗?      “要知道君子远庖厨那是老黄历了,现代新好男人的标准之一就是会做饭,还得好吃,你别不信,要哪天因为不会做菜被女朋友给踢了你就知道兄弟都是为了你好。”收回眼光,王泽继续看电视。他可没乱说话,当年许夫人就是先被抓住胃,才被捏住心的。      “吃饭了,林林,摆碗筷。”十一点半,秦芳端着盘子出来了,张罗两孩子坐,“今天不小心放多了番茄,汤有些酸,但牛肉味道还行,阿泽就凑合一下吧。”      “怎么是凑合呢,我就好酸甜口的,要是不酸,跟土豆牛肉一样,还有什么意思。”王泽一同起身帮着盛饭,难得勤快。      “那等会儿尝尝,要是喜欢,以后阿姨就这么做。”被王泽说得笑了起来,秦芳接过他手中饭碗,把他赶回饭桌,“你就别忙了,有阿姨就行,哪能让客人干活儿。”      “坐着去吧。”许林也将王泽按坐到椅子上,舀了碗汤递去,“先吃点,念叨到现在,我耳朵都快长茧了。”      王泽也没客气,实在是对母子俩陌生不起来,浅浅喝了一口,酸酸的鲜鲜的,好吃!      “这个,真的不酸吗?”见王泽吃得这么高兴,秦芳很是满足,也给自己舀了碗,却只尝了一口,就皱了眉头,要不是自己做的,她都怀疑里面是不是加了醋,真酸……      “……挺好。”见王泽点头,表情不似作伪的真诚,许林也跟着肯定了声,虽然酸了点儿,但喝惯了,另有一番滋味。      许林有午睡的习惯,冬天半小时,夏天一小时,然后起来写作业看书或者玩儿。王泽本来也是如此,只是最近特别能睡,常常一个午觉睁眼已经天黑,浑身绵软特难受,就有点不敢睡了。何况今天有事,更加睡不起。原来王泽此行的真正目的却是挑房子。      前世王泽家在城里买了一套,乡下建了一套,总共两套房,这让经历过后世天价房产的王泽觉得不能忍受。想着现在房价如此低廉,买了总不会亏,且多花掉点老爸手边的钱,投资酒庄的钱就少了,然后亏损得也能少一点不是?      或许吧……      至于目标,王泽已经确定,距离一中不远的一个新小区,以后不住了还可以租出去,离商业区不远,交通便利,周边配套设施也齐全,过几年想卖绝对不缺下家。又想到当年住他家楼上那个在高考前夕敲敲打打装修,被劝说警告无数次依旧死不悔改的混蛋人家,王泽拍案,反正便宜,就买一整栋吧,宁可空着,也不给人打扰自己的机会。      售楼小姐见到王泽时,是有些惊奇的,但态度依旧认真,听到王泽要买一栋楼时有点傻了,极力说服自己对方是在开玩笑,但脑子里已经晕晕乎乎开始算起自己的提成。      听说过大城市里有炒房团,买房不是为了住而是为了投资,但秦岱这么个小地方,不说有没有炒的价值,就算真有,这种大客户一般也有自己的人脉,什么事情一个电话就能搞定,哪会跑售楼大厅来……      所以说能碰上王泽这种客户,真是那位售楼小姐的幸运。      虽然年纪不够签不了字,却是能做主的,跟他们说价格,商量细节,言行老练让对方不敢有丝毫轻视,最后全部敲定打了个电话给陆亚梅让她后天过来签合同,才离开。      结果人一走,安静的售楼大厅沸腾了,争相猜测刚刚那位是哪家的少爷。      傍晚下起了雨夹雪,冻得王泽没勇气出门,摘下帽子手套,听秦芳阿姨的话留宿在了许家。只是许家面积不大,70多平米的二居,并没有客房。但这不是什么问题,鸠占鹊巢的把戏王泽玩得不要太溜,瞧,吃过晚饭,毫不客气地占了许林房间,把许林赶去了客厅睡沙发。      要是以前,王泽肯定大咧咧来一句,一块儿睡吧,这么大的床,但经历了孟兴晨和那个鲁莽醉汉,王泽很难再跟人如此亲近。      第二天起身,头晕得厉害,面色也不太好。窗外一片白茫,看着就冷,抖抖索索地把阿狸放出来抱着捂手,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早饭。许是昨天累了,晚饭没吃什么,过去了一晚应该很饿了,可王泽还是没什么胃口。      强忍着扒拉了几口,本就不怎么好的面色变得惨白,回房倒床上就没了力气。许林进来拿卷子,见他被子都没盖就睡了,便俯身帮他掖好。出来问秦芳,阿泽是不是不舒服,刚给他盖被子的时候发现他手上冰冷。      秦芳一听,也有些担心,忆起孩子早饭吃得勉强,想着别是昨晚踢被子冻着了吧?火急火燎地推门进去,摸了摸额头,没有发热,但脸色真不怎么样。想着是不是感冒了还没发出来?或者发痧了?所幸家里有药,等孩子醒了问清楚,要再不行就得叫医生了。      万幸王泽下午醒来,身心舒畅,又活蹦乱跳了,让母子俩都松了口气。      小雪停停下下,天色一直不放晴,王泽担心陆亚梅被耽搁在路上,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加上王袁柏王洋游莉三人的例行电话,手机被打得电池耗尽自动关机了两回。      让许林很是惊奇,嘀咕着只听说过女人爱煲电话粥的,怎么你也这么厉害,王泽闻言,眯眼警告,只是弱势的长相不见威胁,倒更像在放电撒娇,让许林笑弯了嘴角。      电话里陆亚梅再三保证路上很安全,车子没受影响,甚至不会误点,倒是你那边,雪天路滑,那些小兔崽子又喜欢把车开得跟飞机一样,我可不放心让你坐。你秦姨不是外人,这两天就在她家住着,办完事儿咱娘俩一块儿回去。      怕冷的王泽也是这个意思,欣然允诺,就是委屈许林,还得在沙发上睡一晚。      许林把房间让了出来,只能在客厅复习,王泽抓着头发出来,也不好意思开电视,就趴到对面位置上逗阿狸,顺便翻翻许林的书。      长相超萌的小狐狸自然受到了许林的注目礼,只是王泽觉得以后住在一块儿,凭自己对阿狸的喜爱,肯定不会将它一直放在幽喀星的,倒不如让他们先见个面熟悉熟悉。      很久没见到主人的阿狸才不管王泽心里想什么,只是委屈地抱着王泽的脖子一直哭一直哭,一句句稚嫩柔软的主人让王泽心软成了棉花团。捧着小家伙安慰了半响,许诺了一堆条件,这才换得阿狸破涕而笑。      做着功课的许林看着一人一狐无声互动,感觉很诡异,首先,那真的是狐狸吗?其次,那狐狸的表情怎么这么拟人!他发誓,他看到了狐狸在笑……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还是打扰到人的王泽默默扭头,决心趁秦阿姨没发现,赶紧带着阿狸偷溜回房。      结果人未动,阿狸先动了,好吧,它是“被”动的。凶狠地回头看向捏着它脖子的许林,阿狸亮出了自己蹭光瓦亮的锋利狐爪,微斜的嘴角居然有点阴险的感觉。      “这狐狸智商很高嘛?”许林识相地放手,换得小家伙一声重重的“哼!”      王泽扶额,果然不该给阿狸看太多电视,瞧刚刚那表情,多么地欠揍! 30 30、第 30 章 ...   第二天,王泽因为睡得太沉错过了接陆亚梅的时间,歪歪斜斜地从卧室出来,陆亚梅已经跟秦芳在客厅聊得火热,许林僵着张脸被陆亚梅拉着手夸赞。      一把挤开许林,占了老妈旁边的位置,抱着她手臂打哈欠。芳看了很羡慕,念叨王泽这孩子真靠身,不像她儿子,从来不跟她撒娇亲近。王泽放下手,无辜地看向秦芳,他有撒娇吗?      少年歪着头,柔软的面孔裹在温暖的冬日阳光里,雾蒙蒙的眼睛因为疑惑睁大,没打理过的头发蓬蓬松松……      “干嘛!”不耐烦地拍开许林的爪子,“爷的脑袋是你能碰的?”      “你这脑袋金子做的,还不让碰了?”不待许林说话,陆亚梅就一巴掌乎到王泽头顶,看着声势不小,却并未真正用力。      被拆台的王泽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人却往陆亚梅那边又靠了靠。      阿狸跌跌撞撞从房间出来,呜哇一声扑到王泽怀里,蹭啊蹭的,看那神态,跟主人很是神似,果然谁养的像谁。      母子俩推辞不掉,在许家用了午饭,打车去了售楼处,刚进门就受到热烈欢迎。见儿子没什么精神的样子,陆亚梅没停留太久,因为之前就把所有细节都敲定了,所以王泽审了遍合同,陆亚梅签字就OK了。      回家的路上,王泽闭目靠在老妈肩上,睡得不是很安稳。摸着儿子的脑袋,陆亚梅有些担心,总觉这次回来阿泽瘦了。想来一定是家里给惯的,晨昏颠倒,不好好吃饭也没人敢管。现在她回来了,一定要好好看着才行,以后跟秦芳也要说清楚,这小子毛病多,不管不行!      两人到家已是腊月二十,王袁柏那边有些账目还没结完,要过两天才回来,王洋也被学校活动绊住了。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家里还是一团糟,怕等王袁柏回来一起收拾来不及,陆亚梅休息了一晚上就开始上上下下打扫房子。      被按坐在房间里的王泽无所事事,进入游戏倦怠期后,对打怪刷副本提不起劲儿,索性逛起了地图,做些趣味大于奖励的任务,收获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跟老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听到老爸已经开始筹备酒庄,王泽握着鼠标的手微顿,再听因为被他要去不少资金,本来计划开的十二个店面缩减了一半,又轻轻弯了下嘴角,暗道那可是好事儿,就不知那位业务水平超高的小三出现了没。      中午,小姨和大伯家都来了人喊他们去吃饭,王泽看着他老妈,意思是他听她的。陆亚梅换了衣服,拉着孩子去了隔壁大伯子家,妹家离得有些远,晚上再去。表妹给家里挂了电话,也留在那儿了,王泽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至亲间的和睦,也一直努力维持着,事业小成后,很乐于帮助亲人。      午饭后王泽死活不肯睡,嚷嚷自己都快成猪了,吃了睡睡了吃,根本是在浪费时间!被陆亚梅毫不客气地拍回房间,让他随意,就是别耽误她干活儿。真想帮忙,养足精神,明天陪她去办年货。倒是表妹堂弟,被老妈一点儿没客气地使唤了半天,听得房内王泽直翻白眼,有这么当人长辈的吗?也就那两孩子老实,要我,就是给再多礼物也照样说你偏心。      结果真到第二天,又下起了大雪,比前两天的还要夸张,陆亚梅不放心这种天外出,就把采购时间推后了。王泽把空调打到30度,抱着阿狸,捧着可可,跟游莉描述窗外雪景,时不时吃两口蜜橘,安逸得不行。      这雪一下就是四天,路上积出厚厚一层,清理干净,又花了一天,等两人出门,已经二十六。王袁柏和王洋下了高速直接把车停到了那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进去当起了劳力,王泽跟个监工似的指手画脚。离开前看了眼塞得满满的车厢,瞪大了眼,他们有买这么多吗?果然女人是天生的购物狂……      挣开老爸的狼吻,躲开王洋的熊抱,王泽一副无法容忍的样子拉着老妈坐在了后面。以雪天路滑为由,严禁两人胡闹,结果回了家还是没逃过一番蹂躏,气得他直跳脚,傻乎乎的阿狸也跟着上窜下跳。      一家人嘻嘻哈哈,送完年礼,拜访完长辈,准备好菜点,就过年了。上坟祭祖吃年夜饭放鞭炮吃糯米圆子,一觉醒来,就到了大年初一,几人围桌吃了早饭,就各自去耍了。王泽没再躲屋里,真心觉得这段日子都快懒成泥了,还是得动动,先去大伯大姑家转了转,拿了几个红包,见王洋骑着车子从外面进来,就跳上后座让他往小姨和舅舅家赶,一块儿要压岁钱去。      虽有着成年人的灵魂,但过年的气氛太过喜庆,和亲人团聚的感觉又太惬意,所以王泽难得冒出几分孩子气。带着一帮姑娘小子疯跑了几天,大冬天去海边吹海风的感觉真刺激,王泽搓着手感叹。许林回头给他裹紧了松掉的围巾,笑骂了句,神经。      回头想问王泽下面要去什么地方的王洋看到两人互动,有些奇怪,这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晃荡了几日,王泽神奇地发现精神好了许多,感慨了一句生命果然在于运动,便开始收拾书包。原来秦岱一中虽然课业相对轻省,但像跟王洋他们一样过完元宵再开学却是不可能的,没像二中三中四中那样年初三把你拽回学校已经够仁慈了。      大年初七,王家四口和许家三口带着两车东西去了县城,新住处在王家那栋楼的三层,三室一厅。开发商赠送的精装修,王家没做任何改动,主要是没时间。家电是昨天送来装好的,被褥在车上,等会儿一收拾就可以住了。      两位夫人一天收拾下来,上午还觉得没什么人气的房子就透出了温馨的味道。许家挺不好意思,觉得王家给他们白住房子不说,每个月还另给三千,实在太客气了,现在就是住老师家也要不了这么多。同时也对王家财力心中叹服,一直知道王家富裕,也没想到这么阔绰,一整栋楼啊……      既然推脱不掉,只能更加尽心照顾孩子。      要说这新住处真是不错,离学校走路不超五分钟,打开窗子就能听到学校铃声,以后六点二十喊他们起床都不晚,比起自己家,孩子能多睡二十分钟,住校生也就这样了吧。      晚上七个人吃的火锅,开足了空调热出一身汗,只当是给新房子热锅了。怕耽误孩子第二天上学,两大男人带着王洋走了,陆亚梅则留了下来,明天她还要陪王泽去办入学手续。      王泽抱着枕头眨巴着眼看他娘,意思是你睡这儿我睡哪儿?被陆亚梅笑着拎住耳朵提溜到了床上,隔着被子打了下他屁股。笑眯眯道,不知道谁七八岁了还赖着跟妈睡,不然非闹得掀房顶不成,怎么,现在知道害羞了?      王泽老脸一红,那不是他小时候怕黑怕夜,跟王洋又不对付,只能投靠老妈嘛……      阿狸感觉到床上多了个人,抬头看了下,见是陆妈妈,虽奇怪,可也不觉得排斥,低头扒着王泽的脖子继续呼呼。      把儿子揽进怀里,像他小时候那样,拍着他的背,说了许多他幼时的事,直到怀中呼吸变得悠长,这才低下头,打量起这个孩子。      初看,儿子这些年似乎没多大变化,五官都能找到小时候的影子,只是皮肤白了许多。可细看一阵后,却发现他儿子虽不特别帅气,却很耐看,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整张脸竟找不到一点瑕疵……      被儿子翻身的动静惊醒,陆亚梅捏了捏微僵的脖颈,苦笑,真没想到,她居然看自己儿子看入迷了,是的,入迷。      耐看的长相越看越觉得舒服,让她舍不得移眼,甚至开始疑惑,之前为什么会觉得儿子长相平凡?明明是完美得让人惊艳的存在。      难怪,难怪楼家那位会对阿泽……念念不忘。几次过来借口道歉想要见人,被他们推拒后竟不知从哪儿查到了他们在秦岱的住址,年初三快递送来一个包裹,不大也不是很沉。打开是几个首饰盒,一副玉镯,一块玉观音,一块玉牌,稍大的那个盒子里则装了一枚戒指,粉钻的铂金戒指……      虽然那人在卡片上表示没什么其它意思,只是觉得这么戒指适合王泽,但陆亚梅还是变了脸色。回娘家的时候都没缓过来,唯一觉得庆幸的是儿子不爱动窝,让她拦截了这个包裹,不然指不定多闹心呢。      可吃着午饭忽然想到,那礼物怎么早不到晚不到偏偏年初三到呢?年初三什么日子?出嫁女回门的日子啊!然后,陆亚梅就被自己毫无根据的猜测憋出一肚子气,那几天打牌都没了兴致。      想着这人有了这次难保不会没有下次,就想和儿子提个醒,让他碰到了也别放心上。可看儿子那么高兴,犹豫许久到底张不了口,在她看来儿子前段时间无精打采是因为没从那次意外中缓过来,现在好容易会笑会闹了,她再提,不是扯孩子伤口吗?还是等等吧……      眼见孩子开学,他们也要动身,陆亚梅等不起了,念叨着长痛不如短痛,说吧说吧,可真对上这个看似不好相处,脾气暴躁,实则孩子气十足,总会无意识撒娇的大儿子,心软成了棉花团,侥幸地想着,或许那人很快就会忘记阿泽,不会再有第二个包裹出现。      可是现在,她开始怀疑,真的会那样吗……    31 31、第 31 章 ...   开学几天,王泽有些扛不住了,早上起不来,早饭吃不进,因为学生怕冷,教室几乎不开窗,空气浑浊得可怕,学校开始强制夜自修后,一天一坐就是12小时,把王泽累得,直嚷嚷这上学怎么跟上刑一样!      这么遭罪,哪儿还有心情找回忆?      元宵节学校放假,陆亚梅一见儿子就心疼地摩挲,念叨着瘦了,瘦了。王泽趁机提出休学自修的要求,陆亚梅很痛快地就答应了,实在是对儿子有信心——这次年纪摸底考试,除了作文被意思意思扣了两分,其它科目都是满分,比第二名高了30多分,让所有不看好这个插班生的老师学生跌破眼镜。      王家三人动身离开,王泽没去送,窝在房间里玩阿狸,实在是受不了分离的气氛。      因为不用每天上学,王泽的时间变得宽裕,睡觉睡到自然醒,陪老人看看电视唠唠嗑,跟家人打打电话,一天就结束了。周末会去许林那边,让秦姨给他做好吃的,要是天气不错,就由许林陪着四处逛逛。      出了正月,天气开始转暖,中午的时候,风甚至是暖的。其实乡下春天来得更早,一片片开得灿烂的二月兰生机勃勃,看着就让人温暖。      这天,不知该去哪儿玩的两人进了书店,许林买了些习题集参考书,王泽却挑了几本杂文集。最近小说被他翻得差不多了,书荒得厉害,只能退而求次看杂文。好吧,王泽这个品位低下的看书从来挑有情节的,对诗歌散文一类向来没什么兴趣。      听得许林招呼,王泽应了声,准备起身,但许是蹲太久,起得太猛,竟一下晕得歪倒在书架上,动静不小。正跟巧遇的同学说话的许林闻声看去,见是王泽,吓得一马当先冲了过来,见他面白如纸,额上细汗点点,揪心不止。几个孩子扶着王泽坐下,接过工作人员送来的一次性杯子递了过去,许林一边帮他擦汗,一边问,怎么了?怎么样?      喝了些温水,眼前慢慢亮了起来,没什么力气地摆了摆手,虚着声音让他们不要惊慌,他没事。他以为这次晕眩是太久不运动体质直线下降的结果,当年刚开始打拼,每天忙得昏天暗地,没时间休息,没时间锻炼,就是从椅子上起来都会难受,何况是蹲着?      看来真的不能再懒了……      休息了一会儿,虽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但头已经不晕了,由许林扶着被一群热心同学送回家,苦笑着跟秦姨一再解释没事儿没事儿,不用去医院。      结果当天晚上,随便刨了几口饭准备回屋时,竟无知无觉地倒在了两人面前……      秦芳惊慌失措地让许林打电话叫救护车,自己也拨通了陆亚梅的电话,那边夫妻俩正在店里看装修,一听儿子晕倒了,也慌了手脚。心急火燎地问原因,可救护车都没到,秦芳又怎么知道?      急得不行的两人挂了电话就往停车场跑,电话给孟家二老,让他们帮忙照看王洋几天,阿泽病了,他们放心不下,这会儿已经上高速了。      孟老太太“哎哎”地答应,叮嘱了他们路上小心,别开太快,这才挂的电话。      回到桌上,面对老伴儿的询问,给了个等会儿说的眼神,看向沉默许多的孙子,心中叹息。待得孙子回屋,这才小声告诉了孟老爷子,是亚梅来的电话,小泽病了,夫妻俩不放心,回家去了,让他们照顾洋洋。      两老以为已经回屋的孟兴晨此刻正蹲在窗下,模模糊糊听到病了,陆姨王叔回去了,想着能让这两人如此焦急的,会不会是阿泽!      念头一起,就停不下来了,小心回到房间,透过窗子看向对面厢房,没有主人,没有灯光,阿泽已经离开两个月了。      阿泽走后,爷爷奶奶跟他说了很久,但到底说了些什么,孟兴晨不知道,因为他根本没用心听。气急的爷爷警告他,要他再不放下那龌龊心思,就把他送姑姑那儿去,等他蹬腿了再让他回来,只要他老头子活着一天,他就一天别想毁孟家名声!      他知道爷爷的性格,说到做到,他不想离阿泽那么远,更不想永远见不到阿泽,他也不想让家人蒙羞,他更不敢让父母知道……      太多太多的害怕,不敢,让他醒悟,原来他竟是这么懦弱的一个人,再嚣张再恣意,对上自己的家人,却只能无奈妥协退让,自以为是的强势其实不堪一击……这一刻,他清醒地认识到,没了家人的庇佑,他孟兴晨什么都不是!      难怪,难怪阿泽不喜欢他......      一夜之间,这个少年长大了,他不再纠结一时的分离,而是暗下决心,现在他什么都给不了阿泽,他们在一起的阻力太多太多,自己的亲人,阿泽的亲人。可等他有了足够的实力,能够堵住所有人的嘴,扫清所有路障,将整个世界都捧到阿泽面前,谁,也别想再阻止他!      初生牛犊不怕虎,志气如此高昂,虽好笑,但看那拼命的气势,即便只是三分钟热度,也总归可喜。      可是阿泽病了,病了……不知道是什么病,不知道严不严重,突如其来的坏消息,搅乱了他的心神,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想去看看他,哪怕一眼也好。      打开电话簿,寻到王泽的名字,按下,只有机械的女声重复着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神色未见失望,是的,他早就知道,阿泽离开后就换了号码,可他问不到,就连王洋,也似被叮嘱过,不论怎么哄,就是不松口。      不过,没有关系,他有阿泽家的地址,老宅的地址,是小时候跟王洋过年互寄新年卡时留下的。      翻出床底下最角落处的收纳盒,轻抚泛黄微脆的卡片,从未像此刻般庆幸自己有一个不乱扔东西的好习惯,微微露出的笑容带着期待,和决绝。      第二天清晨,老两口喊两孩子起床,王洋都洗漱完了也不见孟兴晨出来,老太太以为孩子不舒服,结果掀开被子,哪还有人!桌上显眼处放着封信,匆匆掠过,才知道孙子竟跑秦岱探病去了!气得老太太血压升高,晕倒了,一老一少手忙脚乱把人送去医院。      确定老伴儿没什么问题后,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把老骨头已管不动孩子,叹息着将孙子这段日子的变化告知了刚回宁晋不久的儿子儿媳。      电话那头的孟先生孟太太被老人扔出的炸弹震得头晕眼花,瞠目结舌,自家儿子居然喜欢上了王家大小子?还千里迢迢追到秦岱去了?消化完这个惊人消息后,两人几乎同时撇下手边工作,前往秦岱。果然是几十年的夫妻,就是有默契,翘班都翘得如此一致。好吧,这种为家事撇开公事的举动对两人而言都是第一次。      秦岱县医院,连夜赶来的王袁柏陆亚梅夫妇找到医生,急声询问儿子到底什么情况,没有注意到秦芳和许林的诡异脸色。      医生你开玩笑吧!孩子我一手带大的姑娘小子我还会弄错?      这是听到医院诊断结果后夫妇俩的共同反应。      他们的儿子,注意是儿子!居然怀孕了?!妈的果然县医院就是不靠谱,这是夫妇俩的共同心声。      绕过医生,对守在孩子身边的秦芳许林表示感谢,又警告了医院不要胡说八道,就准备带儿子去京城检查。      结果被狠狠质疑的县医院不乐意了,嚷嚷着我们医院规模是不大,但该有的设备都不缺,帮你孩子会诊的更是湘洪请来的专家,你们这么血口喷人,我们医院以后还有人敢来啊?      一边说着一边把王泽所有检查报告列了出来,血检尿检齐全,还有CT图X光片作证,证据确凿,你家儿子体内有个发育成熟的子宫,胎儿发育正常,已经十周了!      几个所谓的专家咄咄逼人,将夫妇二人打击得摇摇欲坠,没人发现病床上一直昏睡的少年已经醒了……      “都给我出去!”微哑却寒意十足的声音惊醒了还在喋喋不休的“专家”,也惊醒了面色苍白的夫妇,看着神色森然的大儿子,难受得不行。      十周前,不就是那一晚吗?      王袁柏忽然垮下了肩背,他觉得这是报应,是自己玩了那么多女人的现世报,可孽是他造的,凭什么应在孩子身上!有什么冲着他来啊!      孩子有什么错!      “爸妈,我想休息,这里太吵了。”王泽其实也很奇怪,明明当初听星灵说传承,孕育都会觉得恶心,愤怒,难堪,可是真的来了,竟连惊讶都不曾有,或许,这段日子的反常,已经让他有所察觉,只是,不愿承认,所以极力忽视。      被儿子的冷静感染,夫妇俩也强自镇定心神,相视一眼后,陆亚梅留下陪儿子,王袁柏带着医生出去,“交流感情”,钱也好,关系也好,总之要想办法封住他们的嘴,刚刚真是慌了神,竟跟医院吵了起来……其实就算不吵,也瞒不住了吧,一个晚上,这么猎奇的消息只怕早传开了,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别让人把事情跟自家儿子联系起来。      好在医院前不久新建了住院大楼,病房很宽裕,儿子这间只有他一个,除了几个医生护士,再没人见过儿子,这,就是机会。 32 32、第 32 章 ...   孟兴晨晚上十点上的火车,孟卫明应岚夫妇是上午九点接到的电话,但宁晋离秦岱近,开车两小时的路程,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风尘仆仆的孟兴晨跟父母几乎同时在王家老宅后院下了车……      “你给我站住!”见儿子撒腿就跑,孟卫明气得大喝一声,下意识就想追,幸好妻子拉了一把,这才想起那样做面上不好看,脚步生生顿住。把司机喊下来,自己带着妻子驱车紧跟。      这样是不难看了,但很奇怪……      见到不该出现在这儿的父母,孟兴晨知道,坏事儿了,肯定是爷爷奶奶告诉他们的。他不想连阿泽的面都没见到就被送去姑姑那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四个轱辘的就是比两条腿快,孟兴晨跑得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孟卫明却悠闲地握着方向盘,龟速行驶,不时透过车窗跟儿子喊话,坐副驾驶座上的应岚更是苦口婆心,让他先别跑,爸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有事儿咱慢慢说。      因为乡间小路太窄,走不是问题,却没地方让他们拐弯超车,且孟兴晨聪明,开始还在路面上跑,见甩脱不了他们就从田埂上逃,把地里油菜踩得东倒西歪,让坐在车里的孟卫明无可奈何,只能远远吊着。      跑了七公里,孟兴晨终于停了,没办法,体力透支,站都站不稳了,趴在树上吐。      孟卫明应岚在不远处停下车,应岚上前拍背,递水,递纸巾,见儿子满头满脑的汗,心疼得不行。      孟卫明虽也不忍,语气却是风凉:“怎么,不跑了?继续啊!刚不是挺能吗?没想到啊,啊?我儿子还有长跑天赋……”      “行了你,少说两句。”不高兴地瞪了丈夫一眼,“要不是你吓的,我儿子能这么跑?”      “我吓他什么了?”孟卫明冲儿子龇牙,“我跟他喊了一路好好说,好好说,他听了吗?现在跑不动了,跟这儿装可怜?没门儿!”      终于吐完的孟兴晨头晕脑胀,只隐隐约约听到一句“没门儿”,当即一个不稳,虚软四肢再支撑不动沉重身体,被眼尖的应岚险险扶助,这才没有横趴田里。      被两人合力往车里塞,无力反抗的孟兴晨无望挣扎,只换得父亲一声冷哼,再看母亲,也是一脸不赞同,茫然绝望下,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到底没有出声。      应岚见了,以为儿子放弃了,颇松了口气,结果气喘一半,就见儿子,哭了……      是的,她的儿子,那个坚强独立从不服输的儿子,幼时学走路摔倒都不曾落泪的孩子,小小年纪已经大男子主义十足的儿子,居然哭了。      哭得那么伤心,眼泪跟开闸了似的,一颗颗砸她手背上,滚烫。      委屈的呜咽变成宣泄的嚎啕,让应岚的眼眶也红了起来。这是她的独子啊,是她身上掉下的肉!看着孩子掉眼泪,她的心也跟着滴血……      孟卫明无奈地再次停车,摇上车窗,焦头烂额地安抚痛哭的儿子和低泣的妻子,最后只能无奈妥协,硬着声音:“好了,别哭了,那么大小伙了丢不丢人?说吧,到底想干嘛!”      “我要去看看阿泽……”听到有转圜余地,孟兴晨立马忍住眼泪,紧张地开口,见父亲竖了眼,一跌声地保证,“就这一次,一次!爸,妈,真的,就一次……”      “……走吧,卫明,都知道孩子病了,不去看也说不过去。”儿子小心翼翼的样子刺痛了应岚的眼,她的儿子应该是骄傲的,何曾这般卑微祈求?      孟卫明没再说什么,打王袁柏电话问清了地方,发动车子,开往县医院。      孟家三人到医院的时候,王袁柏已和医院谈得差不多,医院答应销毁王泽的病历,并另做四份病历,三个男孩儿,一个女青年,把“男子怀孕”的稀奇事套到另一个莫须有的男孩儿身上。      见过王泽脸的那几个医生护士都被塞了厚厚的封口费,私家侦探那边也给了信,这两天对那几位的跟踪调查就会开始。这些阴私手段他以前是敬谢不敏的,但现在为了儿子,他不能不动。      医院领导也给了好处,剩下的知道名字的都也不多,就算知道哪个病房,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错误信息洗脑,也构不成威胁。      问题解决了大半的王袁柏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后,揉了揉太阳穴,考虑着下面的事情。      大儿子怀孕了……      靠,怀孕了!      要是个闺女,一句话,打掉,不然以后怎么嫁人?可阿泽是个小子,凭他儿子的条件,就是带了个孩子照样有大把姑娘追!      可真要生下来,是管他叫爷爷还是外公?      妈的,想什么呢!那孩子怎么能生下来?      可万一儿子想要呢?      越想越头疼,最后一拍脑袋,听儿子的,不要最好,真要留,养就是了。      上楼时和孟家三人碰到了一块儿,王袁柏还不知道孟兴晨对自家大儿子的心思,很不好意思地表示了对他们如此关心自己儿子的感谢。被问起病情,只说是之前的贫血没好透,没大事儿,却不知自己强颜欢笑的样子摆明了有隐情,让孟兴晨提着的心刚着陆又沉入了地底。      推门而入,陆亚梅正红着眼眶发呆,见王袁柏进来本想问问事情解决得怎样,可看清丈夫身后的孟家两口子和孟兴晨,不由面色微变。但见丈夫对三人热络,想到他们还不知情,只能抛开情绪,扬起笑脸起身相迎:“大哥大嫂怎么来了?”      应娟笑着过来,将人按坐回椅子上,在桌上寻了个空地儿把刚在门口买的果篮放上,这才坐下:“都是自己人,那么客气干什么?上午跟家里打电话的时候,老爷子提了句小泽病了,最近正好我们不忙,再说离得也不远,就过来看看。小泽,现在感觉怎么样?”后面这话却是对安静躺着的王泽说的。      对这个叫王泽的孩子,应娟的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他跟儿子小时候特别不对付,见天儿吵架打架。自家儿子总把他弄哭,为这事儿,她不知道跟王家两口子道过多少回歉。谁能想到,小时候恨不能你死我活的两人现在居然……      如此,对王泽就起了好奇,看向他的目光不知不觉间带上浓重的审视,自然立即引起了近来敏感许多的王泽的注意,也没错过正跟老爸聊天的孟卫明的打量。      弯了弯唇角,笑意单薄:“谢谢应姨关心,已经没事儿了。”声音不大,有些气息不足的样子,脸上不见血色,眉间带着倦意……只是明明该是羸弱的相貌,却因清冷眉眼,淡漠神情显得不易接近,散发隐隐强势,语气中的满满疏离,很明确表达了想要划清界限的意思。      “阿泽……”思考中的应娟闻声看向儿子,却见他欲言又止,神色黯然,对上王泽微冷的视线,甚至有些怯意,登时不满。她的儿子那么优秀,凭什么要对这个王泽唯唯诺诺?不说这王泽是个男孩儿,长相也就一般,还一副病歪歪的模样,真不知儿子喜欢他什么!      “孟兴晨,挺久没见,珊珊他们还好吗?”对孟兴晨,王泽已没了开始的厌恶,可怜的孩子,不过是星灵的傀儡,只是他总算幸运,还有机会挣脱,可作为瑞亚复兴牺牲品的自己,无路可退……      本还为王泽愿意跟他说话而高兴的孩子听到后半句,还没来得及扯开的微笑就那么僵在了嘴角,果然,他关心的从来只有林珊珊……      如果王泽知道他心中想法,一定会觉得无语,他只是随口找个话题而已,这都能产生联想。      被王泽的无心之语又伤了一下,孟兴晨一时不知要怎么开口,王泽本就是个懒的,现在心累体乏,更没说话的yu望,两人相对而坐,却无声息。      知情的三人很是满意,心知肚明这两孩子根本没戏,陆亚梅之前很怕孟兴晨会一时冲动,说些难听话做些难看事,现在也不得不承认,多日不见,这孩子稳当了许多,老实不少。      各有心思,聊天时心不在焉得厉害,明明人声不断,气氛却越来越沉闷。看了看表,来了也有半小时了,就别耽误病人休息了,回家吧。      这里是医院,夫妇俩也没挽留,不吉利,王袁柏起身准备送三人下去,一直不说不动的孟兴晨忽然跑到王泽床前,递去一个盒子。      王泽看了一眼,本不想收的,但见少年眼中的倔强和眼底渐渐凝聚的失望,心中一动,接过盒子,因为孟兴晨的遮挡,没人看到,王泽眼底一闪而过的金色流光。      几不可察地微顿后,完全不知道方才两秒内自己大脑曾被侵入的孟兴晨握住王泽还没收回的手,小声却坚定地说道:“等我回来!”      王泽神色未动,抽回手,心中微微嘲弄,等你回来?不,你不会回来了,即便回来,我也不用担心你。      原来,刚刚王泽用精神力将炼神诀印入了孟兴晨的脑中,那些信息会在一周后,一点点出现在他记忆里。强制进化对精神力的要求极高,但炼神诀却并不一定只有瑞亚人才能修炼,不教给那些低级文明,只是因为不愿。      而且星灵说过,能被他精神波动吸引的人,都拥有瑞亚原人的血统,且那些基因还处于激活状态,所以他相信,孟兴晨能成功晋升精神力,最多耗时久些。      以后对付这种人,就用这种法子,一劳永逸。      “阿泽。”送走孟家三口,王袁柏回房,锁上门,拉了张椅子坐到王泽面前,艰难地问到:“那孩子……你准备怎么……”      “叮铃铃铃……”      王泽抬手示意他稍等,接过老妈递来的手机,见屏幕上的号码不认识,直接按掉。      “你是怎么打算……”王袁柏也没在意,只是被打断了一回,心里倒没刚才那么紧张了。      “叮铃铃铃……”      王泽一看,又是那个号码,还是按掉。      “不管你怎么想的,我跟你妈……”王袁柏抹了把脸,继续刚才的话,结果……      “叮铃铃铃……”      王泽一看,还是那个号码,有些疑惑,这谁啊?但到底没再挂断,而是按了接通:“哪位?”      “是王泽吗?我是楼铭。”话筒的声音并不大,只是病房太安静,父母又离他太近,所以,另外两人听得一清二楚。      “有什么事?”王泽挑眉,楼铭?是他知道的那个楼铭吗?如果是的话,他打自己电话干嘛?要知前世他小有成就的时候,对那个圈子也只有看的份儿。现在,他还是个小P孩儿吧……      疑惑中的某人没有看到,他的父母已经面沉似水。    33 33、第 33 章 ... 你……还好吗?”楼铭的声音有些迟疑,“孩子……” 王泽闻言,微一挑眉,孩子?难道…… 回头看父母表情,也没必要问了,这位肯定是知情人,或者,就是他派人监视的自己。 是的,王泽发现身后的“尾巴”很久了。 自确认星灵存在后,他被禁锢的力量就得到了一点放松,成功晋入二级,神识覆盖范围达500米。所以即便那些人从来只远远吊着,且常换新面孔,还是被王泽发现了。 一开始以为是犯罪团伙,想做些绑架之类的勾当弄点钱花,后见那些人并没下手的意思,只是跟随,甚至有次还帮他挡了一次灾——要不是某个跟踪者甲装做路人冲过来及时推了他一把,指不定就要被块高空坠下的玻璃板拍得头破血流了——也就算了。反正不是害他的,他事无不可对人言,想跟就跟好了。 他昨晚进的医院,老爸压下消息是今天中午的事,凭那些人的机警,恐怕早得了信儿,现在这通电话,估计是想把麻烦彻底解决掉。 “我会把那玩意儿拿掉,你们不用担心,没别的事就挂了吧。”轻嗤一声,王泽痛快地挂了电话,那东西他也没想过要。 “……”被对面平静痛快地反应弄得一愣,有些不习惯,失落地想着要怎么补偿对方一下,那个少年,他是真喜欢。 那晚后,他派人调查了对方的所有资料,明明都是些琐碎事情,却看得津津有味,当然这只能算有了些微好感后的好奇。可后来,不知怎的,脑中浮现那温柔侧脸的频率越来越高,挑的床伴总有一处与对方相似。 放下身段去找他,却被他父母告知,孩子已经不在京城了。可楼铭从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既然喜欢了,总要试试才好,便派了专人去秦岱记录王泽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辞。 当看到许林这个频繁出现的名字,两人亲密无间的照片时,楼铭想过要去秦岱直接把王泽捉回来,他已是他的人了,容不得别人觊觎! 那么灿烂的笑容,他从未对他露出过,短暂的两次相遇,甚至没句像样的交流,如果没有这厚厚的一沓材料,他对王泽将是一无所知…… 正挫败抑郁中,忽然收到秦岱那边的紧急信件,匆匆扫下,楼铭呆住了。 怀孕了?王泽?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甚至越发思念的王泽居然怀孕了!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恶作剧,但瞬间惊奇后曾有过片刻的欣喜。流连花丛草丛多年,从未留下过子嗣,现在,他居然要当爸爸了? 不知是喜是悲的楼铭正在思考,就听到门锁被拧开的声音,抬头看去,是一身鲜红绒衣的戚琦。 “怎么回事儿?”戚琦敲门进来,就见楼铭看着窗外发呆,“不是说今天要去选礼服的吗?外面等了半天也不见你下来,打电话也占线。” “处理事情忘了时间。”起身拿起外套,楼铭拥着戚琦往外走,“酒店定好了?” “定好了,帝亚维兰。”有些无聊地把玩自己新做好的指甲,“老人的意思是订婚而已,没必要大办,告知亲友就行了,所以只定了五十桌。” “不满意?”楼铭步伐微顿,转瞬又恢复了温和笑容,是的,戚琦,他未来的妻子,才是他孩子的母亲。 王泽,不可能的,家里不会有人接受他的…… 所以纵然万般不舍,他还是打了这个电话想让对方拿掉孩子,原以为要苦口婆心劝告,却不想竟如此痛快。 只是他管那孩子叫什么?玩意儿?他的孩子怎么会是个玩意儿?且他的态度那么冷淡,甚至带着厌恶,这让楼铭接受不了。 “儿子,你刚刚说要把孩子拿掉?”看到儿子挂机后神色没任何变动,夫妇二人不知该喜该忧,相视一眼后,还是由王袁柏开口。 “当然。”看向平坦小腹的眼中闪过厌恶,“谁知道里面是个什么东西,真要生下来,我就成怪物了。” “阿泽……”陆亚梅低低地唤了儿子一声,想让他别这样,他永远是她的宝贝疙瘩,家里的小祖宗,可触及儿子雕塑般冷硬的神色,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 可专家会诊的结果让王泽如坠冰窖,那个多余的器官不能摘,不然肾脏肝脏脾脏都会受到严重影响。王泽不齿星灵的卑鄙,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退而求其次,求堕胎。 手术的话因为身体构造毕竟与女性不同,常规方法不能用,所以建议先尝试药物。王泽配合积极,别人分三顿的米非司酮他一次就吞了下去,听说还要等两天,虽有些不耐,却也没吵闹为难别人。 但王袁柏觉得医院人多眼杂,万一碰到了熟人就麻烦了,因此见外面天黑了,匆匆办了手续就带王泽回了王家之前在县城买的那套房子,三天后会有医生过来指导下一步。 虽一个多月没打扫了,但稍微收拾一下也能住人,把王泽送房间里安置好,王袁柏接到了小儿子的电话,无非是问哥哥怎么样了。 真话自是不能说的,就又把对孟家的说辞搬了出来,贫血没好透,又不好好修养,弄垮了身体。你自己在那边好好的,别学你哥任性,多听孟爷爷孟奶奶话,等过两天你哥缓些了我们带他一块儿过来。 王洋很高兴地答应了。 可房间里的王泽却气得人都哆嗦了,原来王泽一直气愤星灵不做提醒,害得他丢大了人,见老爸出去打电话了,就说有些饿了想吃东西,把老妈支出了房间。自己躺下装休息,实则是在脑中质问星灵。 星灵回答直接,却把王泽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我之前告诉你你肯定不会要这个孩子的,所以我只能瞒着,不过现在没关系了,胎儿一旦度过开头两月的危险期,就再没任何力量能威胁到他。譬如你之前服下的药物,那对星之种不会有任何作用,事实上只要母体存在,星之种就不会有危险。”星灵的声音带听上去很满意,不见丝毫愧疚。 “是吗?母体存在不会有危险,那母体要是不在了呢?”王泽怒极反笑,心中嘲弄星灵的自以为是。 “你不能这么做!”星灵的声音带着强烈的不可思议,“生命是宇宙赐予我们最贵重的礼物,从没有一个瑞亚人会选择自杀!” “是,瑞亚人不会,可地球人会,而且不是一个两个,连方法都层出不穷。即便被迫拥有了瑞亚人的身体,你依旧改变不了我地球人的思维。”眉眼弯弯的王泽一步步走到窗前,透过带着湿气的玻璃俯视楼下景色,开窗,轻灵地跃上窗台,似乎是闲聊的语气,“七层,足够毁灭这具身体了吧?” “你不可以这样!”星灵的声音显得气急败坏,“你,你……神会惩罚你的!” “正好趁机看看神长什么样。”王泽又将身体往外挪了些,满不在乎的摆手,甚至还有心思调笑,“我这辈子没信过教,你说我是会遇上如来还是耶稣啊?” “阿泽!你要干什么!”熬粥熬到一半,忽然眼皮猛跳,陆亚梅下意识就觉得是儿子出事了,扔掉锅铲就往王泽卧室跑。推门见大儿子半个人都挂出窗台了,孩子单薄的身体似乎随时会被窗外猎猎寒风刮走,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你果然够卑鄙!”准备用狠招跟星灵速战速决却忘了星灵那混蛋精神力远超废柴的自己,竟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得搬来了救兵,不由心中愤恨,什么好处没拿到不说,还得安抚老妈……好吧还有打完电话紧跟其后进来的老爸。 “有点热,吹吹风。”理了理被风刮乱的额发,下窗台关窗拉窗帘一气呵成,嘴里还不忘解释,可一说完,王泽就扭头了。虽说已经入春,可夜里乍暖还寒,吹个什么风! 确定儿子不会有危险了,陆亚梅这才抖落着一身冷汗,扑到儿子身上,放声大哭起来。她被吓到了,真的被吓到了,一直都在奇怪,面对那么可怕的消息儿子为什么会这么冷静,理智得让她陌生,原来,原来不是认命,不是镇定,他根本是在压抑! 什么吹风,什么不会有下一次!她不信!或许阿泽自己都没发现,下窗台前他回首往下看的瞬间,眼中带着渴望!如果刚刚他们没赶回来,他真的会跳,真的…… “爸,你快过来拉拉我妈。”不管他怎么保证怎么赌咒发誓,就是劝不了老妈,无奈之下,王泽将视线转向了自家老爸,“你怎么光看着啊,过来搭把手,我快累死了。” 一听儿子喊累,陆亚梅就是再伤心难过也顾不得了,她可不忍心孩子吃苦,条件反射松开儿子,轻手轻脚把他往床上让,同被惊醒的王袁柏也殷勤地上前帮忙。 只是此事过后,夫妇俩却是打定了主意,再不给儿子一个人独处的机会!    34 34、第 34 章 ... 星灵说了那东西常规方法打不掉,王泽心里已是信了,可就这么放弃,他不愿意。 吞下米索前列醇,腹中很快泛起了痛,僵着脸拒绝了老妈的陪同,坚持一人独处。面对脑海中星灵喋喋不休的唠叨,王泽捂着抽痛的肚子冷笑:“要不是你,爷用得着遭这罪?” “我已经说过了,没有用的,是你自己不听。”被王泽噎得一窒,星灵的声音小了许多,“星之种的安全被永远排在首位,任何可能伤害到他的危险都会被转嫁到母体身上,所以那些药物最终伤害的其实是你……” 王泽没再说什么,因为此时剧烈的疼痛已让他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声声压抑的痛呼,落雨般滴落的汗水,可与白瓷砖媲美的脸色,让星灵彻底安静了下来。叹息着抽出一缕元力安抚王泽,力量过处,痛意顿减,绷紧的肌肉渐渐放松。刚想松一口气,却感觉到王泽的生命力在流失…… 诚如星灵所言,本来加诸到孩子身上的药物被护主的星之力放大数倍狠狠反噬回去,却是害苦了王泽。星灵出手稍晚,那时王泽身体已经开始出血。 因为不想被人当猴儿看,王泽吞了药就进的卫生间,现在距离两小时结束还有大半钟头,真等外面人撞门进来,王泽的血都流光了。 可不管星灵如何着急,王泽就是不开口求救。他竟是真想寻死吗!从没碰到过如此难缠的物种……哦不,是有着奇怪物种思维的瑞亚人,把瑞亚第一智脑记得在遥远的幽喀星一个劲儿团团转。 想着王泽若真的死了,星之种自然没戏,该死的,多少人幻想成为瑞亚之母却到底只能幻想,他倒好,不光不高兴,还一副畏之如虎的样子。 被耳边尖锐的警报声搞得心烦意乱,不能眼看着星之种夭折,星灵只好通过空间技术瞬移来到王泽的身边。反正幽喀星外围防御工事足够坚固,保证没任何生物能够来犯。 守在门外的陆亚梅看到满身是血的儿子被个高大男人从卫生间抱出来时,甚至来不及询问星灵是怎么进去的,只顾凄厉地高喊楼下医生护士,让他们上来救命。 所幸王泽被送到医院前血已止住,这也是星灵赶来的原因之一,王泽身体今非昔比,地球上药物对他不一定有用。 夫妇二人似惊吓过度,等在手术室外时神情很是恍惚,一应事务都由星灵代办。感谢这段时间的努力学习,不光长相,就连言行举止也跟个普通地球人一样了,对各种日常事务也能瞬间适应。 被告知孩子没被打掉,甚至还很健康时,王袁柏陆亚梅都很震惊,无法想像儿子刚刚流了那么多血,孩子怎么还会没事? 难道,真的是妖怪? 这么想着,对那没出世的害得儿子差点离开他们的东西,也生出了厌恶。只是再不敢提堕胎的事,据说最安全的药流都能险些要了大儿子的命,再来一次,那不是摆明了要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嘛! 昏睡两天才醒来的王泽看到头发花白的父母时,以为自己在做梦,用指甲掐了把自己,疼……难道,难道他回来了?终于回来了?那么之前一切都是梦!太好了!都是梦!!都是梦!!! 尼玛老子才不重生,老子宁可一辈子光棍也不要陪小纨绔或公子哥儿玩你追我逐的小把戏。他喜欢安静温柔好脾气的,那两个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被PASS的命。 何况,他回来了!又是有着小麦色皮肤的纯爷们了,铁血真汉子啊有没有! 去特么的瑞亚人,去特么的生孩子,生狗屎去吧! 高兴得恨不能手舞足蹈的王泽没注意到,父母的头发虽花白了,但面容比之十多年后实在年轻……他并没有回去,是他的父母为他操心操得一夜白了头。所以当看到推门而入的星灵时,王泽神情的僵硬简直不能用言语形容。 一方面是美梦破碎的恼怒失望难过痛恨,但更多却是对父母的愧疚。 他真没想过自杀,真的,那时只是没力气才不喊的,为什么他们就是不相信自己!是,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可还不至于为了这个去死。不过是八个月,八个月后,他就解脱了不是吗?这没什么想不开的。 星灵说过他有近千年的寿命,可他并不想活那么久,一想到要目睹亲人一个个从身边离开,王泽就有种说不出的恐惧,因此格外珍惜和每个亲人相处的机会。 后来他偷偷把炼神诀打进了两人脑海中,想让他们陪伴自己更久一点,再久一点,他还有很多很多好玩的没玩过,好吃的没吃过,好看的没看过,这样的他怎么舍得离开? 王泽无法理解父母的担忧,却更不想告诉他们他已变成非人类的事实,只能苦闷地一再保证自己很好,并自觉待在他们视线范围内,不让他们担惊受怕。 强悍的恢复力配上星灵拿出的对症药物,王泽第三天身体就恢复得差不多了。但王袁柏陆亚梅不允,念叨着他脸色像鬼一样,一定要好好补补。于是天天不是鸡汤就是鸭汤,不是鱼汤就是牛骨汤,喝得王泽闻汤色变。 今天硬憋着喝下一小碗阿胶红枣黄氏等混合物后直接跑卫生间吐去了,吐得人都软了,靠老爸扶着才没摔倒。白着脸接过星灵递来的水杯,酸甜的味道抚慰了火烧火燎的胃和食道。 自王泽醒后,夫妇二人终于想起询问星灵的来历,知道王泽不想父母知道太多而担心,星灵就只模糊地说自己是阿狸的主人,跟王泽前不久认得的。正好很久没放风的阿狸见王泽病怏怏的没舍得去闹,就跑星灵身边待着。那安分的小模样,眼中藏着的亲近都是骗不了人的,王家夫妇算是接受了这个答案。 想起阿狸来历不凡,理所当然这个“贵狐”的真正主人也不一般,当初儿子跟玻璃娃娃时要不是阿狸找来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儿子早得厌食症了。主人出马更是夸张,那可是救命之恩啊!要不是这叫星灵的年轻人及时出现,儿子恐怕小命都保不住了。 虽也怀疑过怎么就这么凑巧,阿狸找的东西都是阿泽能吃的,这人一出现就救了自己孩子。可恩情总是真的,也就不想把人往太坏里想。 王泽没在意,只以为吃多了,可吐了第三天,王泽根据老妈同情的视线猜到了答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孕吐?妊娠反应? 擦! 被雷到的王泽狠狠抹了把脸。 本来王袁柏的意见是让大儿子身体养好了就回京,毕竟秦岱小地方,走几步就能碰到熟人, 虽说上次把人嘴给堵了,可再待下去肚子鼓了就真瞒不了了。却不想王泽的孕吐来势汹汹,吃什么吐什么,有时闻个味儿也能翻江倒海吐出苦胆来。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过分的是那东西对他精神力的吞噬,看来地球婴儿只和母体抢夺物质能量,这怪物却还要吸收精神力!总被抽得空空的大脑时常被天旋地转的感觉包围,还有太阳穴和后脑勺位置连绵无尽的刺痛。 若不是星灵常用元力帮他温养身体,用不了一个月就能把人熬干。后发现精神力增长快了不少,王泽也没多高兴,一个是没兴趣修炼精神力, 一个是代价太惨痛。 现在看儿子这副样子,王袁柏理所当然准备延期,却遭到了王泽的反对。他的顾虑和王袁柏一致,也是担心被熟人遇到,就说这几天许林那边就没少来电话,还过来看了他几回。若是其它病症也就算了,偏偏是…… 昨天被许林送来的番茄牛肉刺激得冲向厕所,再回来就没抬眼看过对方神色,实在是怕他露出了然,同情或者好奇的目光。 舟车劳顿对普通孕妇有危险,但他肚里这东西药流都没弄死,还怕那点儿颠簸?嗤笑一声,还是坚持动身。王袁柏被闹得没办法,只能答应,但怕儿子不舒服,特意从湘洪弄来了一辆超大空间越野车。保证他能伸开手脚,路上速度开得也慢,高速完全是压着最低限速跑,旁边超车的一辆接一辆。 就这么着,平日13个小时开完的路程这次走了30个小时,当然,要算上吃饭住宿的功夫。王泽一路没吃什么东西,一直靠在陆亚梅腿上假寐,情况比两人担心得要好得多,这让他们很是欣慰。 却不知,此时王泽已被吓出一身冷汗,他,感觉到肚子里有东西在动! “别担心,那是寻常胎动。”脑海中传来星灵气定神闲的声音,似能安抚所有生灵,可惜,王泽不吃这套。 “……真恶心!”是的,王泽觉得恶心,一想到肚子里有个东西以后会一直动啊动,就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脑海中一部又一部异形片子出现,只是年代太过久远,细节处都忘了。只记得相似一点,就是寄主的肚子最后会被里面的寄生物给破开,死得鲜血淋淋漓…… “他不是异形,他是你的孩子!”星灵气愤地纠正,原来王泽刚刚把对腹中孩子的厌恶吐露了出来。 “哼,他不过是借我的肚子长大,我可不承认跟他有什么关系。”王泽的笑得凉薄。 35 35、第 35 章 ...   “你放松些,现在动静还这么小,频率也不高就把你折腾成这样,那等孩子成型,真正胎动的时候你准备怎么办?”看不得王泽越来越差的脸色,星灵将刚摘下的梨云果递去,尝试着劝解,却让王泽的面色更绿。      理所当然将对方视如未见,没好气地回道:“我去死行不行!”      “如果不怕你父母伤心的话。”星灵这次没再惊慌,气定神闲地反驳。      “……哼!”哑口无言的王泽气愤扭头,随手抄起个东西往星灵身上扔去,“滚出去!没我同意别出现在我房间里!”      看到砸碎在方才站立处的琉璃果盘,星灵皱起了眉头,但些微怒气在触及王泽瘦削许多的身形后,也只剩一声叹息。      他明白,王泽是无辜的,可这不能成为放弃星之种的理由,非要二选一牺牲掉一个的话,他肯定选王泽。不是他想残忍,是他背负的责任由不得他仁慈……      来京城后,王泽就跟陆亚梅搬进了家里早前买的一栋小别墅。内里三百多平的样子,有个宽大的露天阳台,楼下是个精致的小花园。因为临近郊区,空气很好。      王泽喜欢把躺椅摆到大厅朝阳的地方,躺在上面看书。被陆亚梅念叨了几回伤眼睛伤眼睛,也只是不听,一个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他的眼睛绝对没那么脆弱,二是真的太舒服了,舍不得动,也懒得动弹。      天气晴好会抱阿狸去小花园遛弯,寻个干净地方就把小家伙放下来让它自己走,然后王泽一边慢悠悠走,一边闷笑阿狸拼命迈开小短腿追他的样子,乐不可支。      每周末王袁柏会把王洋接来一起吃个饭,住一晚,王泽就趁机先联合王洋欺负阿狸,等阿狸趴下了再折腾王洋,精力充沛的样子让夫妇二人好气又好笑。      想着儿子许是真的想开了,两人一直绷紧的弦也松了下来,虽依旧不让儿子离开视线,可也不会疑神疑鬼,肉跳心惊。      却不知事实并非他们所想,甚至远比他们以为的复杂。王泽不想父母担忧,也受不了自己一个男人要死不活哭哭啼啼,只能一遍遍开解自己,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几个月而已,眨眼就到了。可夜深人静时又总会被埋在心底的恐惧和怨恨包围,沉浸在低糜情绪中无法自拔,一遍遍后悔地重复着,如果他没去送朋友,如果他没有重生,如果他没被星灵选上,如果他早些知道孟兴晨反常的原因,如果……      可再多的如果也改变不了他现在的处境——所谓千金难买早知道,只让他更加不满现在的处境。      他感觉自己好像要分裂成两个人了,一个努力生活,豁达积极,一个怨天尤人,自怨自艾,这种折磨让本就没什么肉的王泽越发削瘦了起来。但他表面功夫实在厉害,连父母都瞒过了,只以为是孕吐厉害,又吃不进东西的缘故。这次却再不敢炖那些鸡汤鸭汤鱼汤牛骨汤,只拣清淡的来,不求多少,吃了就行。      进了四月,天气已经彻底暖了起来,王泽也熬过了最痛苦的一个月,他的孕吐终于平缓了下来,已经可以正常饮食。夫妇二人高兴地商量着要怎么帮儿子进补,尽快把他身上的肉养回来,却不知道,王泽真正的磨难才刚刚开始。      那个东西动了!不是之前那团血肉生长发育的细微变化,而是真真正正的胎动,伸展四肢,移动躯体的胎动!而且太频繁了,真的太频繁了,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动!诡异的感觉让王泽自第一晚惊醒后就没睡过一回安稳觉。      那种触感,似乎被人捋内脏!太可怕了!      王泽夜不能寐,白天还要强打起精神表现自己的愉悦,让父母放心,结果本就狠狠瘦了一圈的王泽一周内又少了近十斤。好在他骨架小,属于那种看着瘦却有肉的人,现在一下子削了几十斤,骨头虽有些硌手,可只看外表变化并不特别大,并未瘦得脱形。      只是添了些柔弱气……穿着空落落的衣服,只觉弱不胜衣弱,柳扶风不过如是,那样子王泽自己看了都皱眉。      细胳膊细腿没几两肉,越发衬得那微凸腹部显眼。所幸王泽的衣裳都是宽松式样,宽边腰带系紧一点,就看不出什么了。      这天王泽又是睁眼到黎明,听到手机铃声的时候还有些好奇,谁会在这个点儿打电话?点开一看,恍然,也就那位远在巴黎当时尚教主游莉莉才会不管时间地打电话……      “什么?你回国了?”还没抱怨完就听到这么个消息,王泽自然惊喜,虽说这大半年来两人电话未断,可真人是电话能比的吗,“几点的飞机,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都到机场了,你赶过我还得等你两个多小时。”把东西交给手下,游莉一个人拎着个手袋拿着电话跟在人群后往出口去,“等会儿我来找你,你把你家地址发来……说到这个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这段时间都不给我打电话了,我打过来你也敷衍两句就挂,说,你是不是有别人了!”明明该是凶狠的语气,却偏偏带着笑意,想象着那个明艳女子一副茶壶装,王泽也不由勾起了嘴角,      果然,这丫头就是个开心果,只可惜,他们有缘无份。      “是啊,有别人了,这不最近忙着跟新人如胶似漆,就把你这老人给疏忽了。”一副诚惶诚恐的语气配上欠扁的说辞,是王泽最喜欢玩的把戏。      随后趁司机开车的时间,两人又随便聊了些东西,约定等会儿见。      放下电话,王泽才想起现在的自己只怕不好见人,连忙起身全副武装,确定没有任何破绽才开的房门。      爸妈还没起,王泽不想吵他们,就自己动手做准备好了早饭,随后抱着阿狸去花园遛弯儿。园子里一片姹紫嫣红,欣欣向荣,新鲜微湿的空气说明昨晚下了小雨……      很奇异的,一直没什么睡意的王泽被这微凉带着花香的晨风一吹,竟有些困了,迷糊间只觉得有人扶着自己,挣开惺忪睡眼,不是星灵是谁?      “何必呢……”再次趁王泽精神放松瞬间弄晕了他,俯身打横抱起少年,回了这位大少爷的屋,“好好休息一下吧,再这样下去你真会把自己逼死的。” 36 36、第 36 章 ...   “阿泽,你被你家新人甩了吗?”游莉到的时候王泽还没醒,就坐下跟陆亚梅聊了会儿天,吃了些点心,临近中午,才见那位少爷从房里出来。只是那灰颓的面色,不止吓坏了游莉,陆亚梅也看得心惊。      星灵让他休息本是出于好意,眼见王泽精神和身体状态每况愈下,他很着急。却忘了绷紧的皮筋骤然松弛并非好事,一觉醒来,多日积攒却一直被刻意压制的不适喷薄而出。无尽的疲惫,倦意,深埋心底的恐惧,焦躁完完全全暴露了出来。想要掩饰,却无能为力,从不知道,放松表情原来是那么难的一件事情。      累,真累,要能一直那么睡下去就好了。      可惜,爸妈会担心,等着见面的游莉莉会生气,所以还是起来吧......      “阿泽?不舒服吗?”从厨房出来的王袁柏被下楼梯都心不在焉的儿子吓绿了脸,随手放下盘子就冲了过去。      呆呆地看了看身边的人,似过了许久才认出是自己的父亲,摇了摇头:“没事儿,就是有……累,特别累。”      “那吃点东西再去歇会儿吧。”游莉上前从王袁柏手里接过王泽手臂,却为硌人的手感和轻飘飘的分量蹙起了眉。早晨电话里还好好的,怎么现下这副模样?再见王袁柏陆亚梅神色担忧却并不惊慌,看来变化已有段时日。      其实这一年电话不断,不是没发觉阿泽变化,却并未在意,人都是会变的,只说她自己变化还少吗?但真见到王泽,却不由揪心,因为他的变化并不是朝好的方向。      记忆里王泽虽也苍白孱弱,不爱理人,但那只是表象,对熟悉的人他是温柔的,可亲的,虽然自信甚至自傲,却生气勃勃。可现在呢?苍白瘦弱依旧,却从骨子里透出冰冷,精致容貌被看不见的寒冰包裹,雾蒙蒙,不甚明了,阗黑的眼不带任何情绪,空洞洞的,被看一眼,心凉透底……      或许,她该让人去查查怎么回事儿,到底是什么人把他弄成这副样子!      “那成,过两天休息好了再找你玩儿。”揉了揉额头,王泽没客气,他现在是真的不适合招待客人,遂有气无力答道。      “那叔叔阿姨我先走了。”游莉起身拿起包,谢绝了陆亚梅的送行,笑着道别离去,进了车,柔柔的笑意瞬间消失,恢复了平日强势,“去查一下,阿……王泽这一年都接触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好的,小姐。”副驾驶上一个二十七八的沉默男子稳重回道。      “真的没事儿吗?要不还是让你倪叔叔过来看看吧,多年交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还是知道的……”客厅里,实在不放心儿子如此,王袁柏又问了一遍。      “爸,妈,我真的没事儿,就是昨晚没睡好给累的。”王泽闭眼,微微摇头,虽声音发飘,语气却是不容置疑,“中午想吃番茄炒蛋,番茄多放。”      “知道了,饭快熟了,你先眯会儿。”拦下还想说什么的丈夫,陆亚梅摸了摸儿子没什么血色的脸,把在旁边一直努力求关注的阿狸提溜到儿子颈边,强扯着丈夫离开。      之后一段日子,王泽嗜睡得厉害,但三餐正常,跟他说话,虽反应慢些,也有问有答,并不话少,除开总没什么精神,跟个好人一样。      游莉果如之前所言,常来看望,频率高的时候每天都来报道。抱着阿狸陪王泽说话,看电影,晒太阳。只是王泽常会中途睡着,留下游莉陆亚梅两人。每每想到那几乎一片空白的报告,游莉就心事重重,看王泽的眼总不由带出探究,跟陆亚梅说话也存了套话的心思。但一被问到关键处,陆亚梅就顾左右而言他,越发印证了游莉的猜测,心下愈沉。      她游莉能取得今时成绩,除了依靠重生者的先知,绝佳的运气,也有自己的努力。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女孩儿到今日引导国际潮流的时尚教主,身家数十亿,手下员工数万,其中艰辛哪是外人想象得到?      这其中,帮她最多的是王泽,她回报最少的,也是王泽……      柔弱的母亲需要她保护,心怀异想的母族亲戚需要她防范,闻言而动的父族亲戚需要她对付,至亲如此,何况是商场敌人?刚开始,她孑然一人,没任何靠山,是王泽帮她出谋划策,教她要打通哪些关节,怎么打通关节,哪些人有用,哪些人能用,哪些人要防,哪些人要保持联系……      其后出国更是两眼一抹黑,前世虽有些彩妆天赋,却只是个没出过家门的家庭主妇。人情世故方面不是不懂,可身边都是普通人,所处阶层如此,注定了眼界如此。乍碰到那些自视甚高的富豪贵族,真真束手无策。      依旧是王泽,他的开解让她收起心中自卑,照着王泽所言,学会种种装字母的功夫,周旋众人之间,一点点打开局面。      可以说没有王泽,她就不可能取得今日成绩,她从心底感激。可每次提到股份,提到合作,又会被王泽几句话带开,明白他是真的不在意,不居功,更觉得此人君子风范。      想到那个为了更进一步,就不顾多年夫妻情谊,一脚把自己踢开的男人,不由摇头,果然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她当初到底是瞎了哪只眼才看上那种男人?      王泽不仅仅是她的朋友,恩人,更是她心中支柱,她感激他,仰慕他,可以为他做任何事。王泽有学识,有见识,性格好,人品好,越相处,越觉得他可贵,也越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照顾不好他……      可现在,她后悔了,虽然依旧不清楚王泽经历了什么,却又忍不住想,如果当初她主动一点,如果当初她陪在王泽身边一刻不离,将所有危险挡开,是不是,他就不会这样?      可重生一回已是万幸,后悔药又哪是想要就有……      初夏天气已有些微暑意,王泽似终于睡醒了一般,清醒的时间多了起来,最喜欢抱着毛绒绒的阿狸窝在后院的树荫下吹风,却总被时常冒出的星灵念叨,说是风凉,对身体不好。王泽闻言嗤笑,24对染色体的完美人类还怕这点风?星灵无言以对。      这段日子王泽对他态度愈差,冷嘲热讽,冷言冷语是常有的事,一句不对,手边有什么扔什么。起先星灵是不乐的,自被创造出来他一直身居高位,虽是个智脑,但身体却和普通瑞亚人无异。事实上瑞亚人虽做不到换身体跟换衣服一样频繁,但因意外导致身体毁损无法修复时换一具身体也不是多难的事。只是当政者出于一些考虑,没有赋予他拥有子嗣的权力。      但感觉到王泽精神渐好,情绪也不似之前压抑,就由着他了,总要给他一个发泄的渠道。      星灵出现的次数多了,游莉又常常过来,两人碰面是早晚的事情。      见阿泽对那高大男子如此不客气,游莉已大概猜到阿泽变化跟他有关,自然给不了好脸色。语言无多,气氛冷凝,次数一多,星灵也就自觉避开了三人相处的时刻。      “也就是说,追你的人不少,然后你搞不定到底要选哪一个?”咬着水果,王泽慢条斯理地开口,眼中却微微冒出了些好奇,让本来有些郁闷游莉又开心了起来,只要阿泽多些活气,被八卦下有什么关系。      “什么追,不过是看我有些用处就想用糖衣炮弹攻下,死心塌地帮他们上位,什么东西!真当我只有16岁,什么都不懂啊?”游莉咬着从未见过的水果,眼中闪过不屑。      “别太偏激,好男人总是有的,或许人家根本不是那么想的。”王泽自己是个爱无能,多年来始终坚持独身,却并不希望游莉也如此。毕竟他是个男人,只靠自己也可以活得很好很精彩。但游莉是个女孩子,看似强悍,实则柔软,光鲜外表能骗别人,一次次午夜电话里的委屈哭泣又怎么瞒得了王泽?      如果往前半年,王泽会遵守之前承诺,只要她愿意,他会照顾她。可现在,肚子里这个越来越活跃,就是以后生下了,过去了,他也无法再从容接受别人进入自己的生活。      “那是你没听到那几人的名字。”游莉没什么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吐出几个名字。      王泽闻言,开口调侃几句,却没再劝说,实在是那几人不是已婚就是虽然未婚,但已知未来的两人从对方妻族强悍就明白对方不过是玩玩。还有两位更在后世爆出是王泽同道众人,确没一个是良人之选。      “不管你前世多大,这一生你只有16岁,还年轻,缘分未到而已,不急。”王泽软软地安慰了一句,声音渐弱。      游莉闻言,面色微黯,她前世死于血癌时不过28,这一时虽变了许多,但谁知道病魔死神能否如愿避开?如果不能,那她的时间,就真的不多了……      回首,见王泽呼吸绵长,单薄许多的胸膛缓缓起伏,又睡着了…….      怅然摇首,上前为他拉了拉薄毯,正想离开,却见少年皱起了眉,不是很舒服地摸了摸肚子。以为是被凉风吹痛了肚子,伸手准备帮他揉揉,暖暖肚子。却被掌下震动震住了心神,那是……      游莉不敢置信地微微用了点力按了按,真的在动!      虽前世那个男人背叛了她,害死了她的孩子,让她没能成为一个母亲,却因此更加深记怀孕时的一点一滴。      那种感觉,为什么这么像胎动!      她疯了!      一定是她疯了!    37 37、第 37 章 ...   “怎么了,莉莉?”见太阳开始西斜,陆亚梅怕树下太阴儿子着凉,从屋里寻了出来。见游莉站在儿子身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担心地询问。      “……没什么。”骤然惊醒的游莉惊慌否认,眼睛却无法从王泽腹部挪开,这让顺着她视线看去的陆亚梅心下一惊,想着,难道莉莉知道了?      “阿泽睡着了……”上前挡住游莉的视线,有些不自然地开口,“来,搭把手,把他扶进屋,外面凉。”      陆亚梅的躲闪让游莉怀疑更甚,沉默俯身,正想扶起王泽,却被忽然出现的星灵拦住了动作。见他熟练地横抱起王泽离开,游莉再忍不住,拉住想要跟去的陆亚梅,直截了当开口:“陆姨,阿泽到底怎么了?他的肚子……”      “什么肚子?”陆亚梅尖声打断游莉的问话,发现似乎反应太过,连忙僵硬地笑了笑,想开口缓和下气氛,却被游莉的视线逼得无所遁形,撇开眼讷讷道,“只是当年贫血没好好调理落下的病根……”      “阿泽肚子里的东西在动,我刚刚摸到了。”不想再听这些被扯烂的谎言,游莉毫不客气地戳破,“那感觉,跟我舅妈胎动的时候一样!”毕竟年幼,不能拿这世还未怀过孩子的自己说事儿,只好借那便宜舅妈做幌子。      陆亚梅还想反驳两句,但见游莉神色笃定,张了张嘴,到底没再硬抗。瞬间灰败的面色让游莉心下不忍,却更加担心王泽,她不想问为什么王泽一个男人会怀孕,重生都可以有了,男子怀孕又有什么稀奇。      她只是痛心,那么骄傲的人,她不信他会心甘情愿为一个男人怀孕生子!      如此,阿泽状况会糟糕至此也就有了解释……      是那个星灵?      不,不会,她丝毫感觉不到两人间情愫的存在,从阿泽眼里,她只看到厌恶和怨恨。      想到案头上一片空白的报告,游莉闭目,即便不是星灵,对方也不会是简单角色。而且她来了这么久,都没见对方出现,让她不得不怀疑,那人对阿泽是不是认真?      阿泽……      “莉莉,你别这样……”看到女孩儿捂眼落泪,陆亚梅微微叹息,心中忐忑却去了许多,想着不过年前还打趣这对年轻人,现在却是这副情景,也不由鼻尖酸涩。      “我没事。”游莉胡乱地摸着眼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陆姨,我求你别瞒我了,就算跟阿泽没缘分,我们也还是朋友。我希望他高高兴兴的,真的,可你看他现在这样……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陆亚梅闻言,对游莉话中惆怅一惊,想着难道莉莉真的对阿泽……心中泛起不忍,拉着女孩儿的手,没再隐瞒。      游莉面上温柔依旧,心中却是骇浪惊涛,意外、楼铭、堕胎、险死还生......      事实竟比她以为的还要糟糕!无法想像,阿泽是怎么保持理智的,就是她碰到这种事也会疯掉,何况是一个男人?      可怜的阿泽……      不,她怎么可以这么想!阿泽才不可怜,阿泽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冷静,游莉,冷静,既然当事人都只当是次意外了,你又何必纠结?平常心,平常心,不能惹阿泽生气,骄傲如他最无法容忍的不是挫折,而是亲近之人的同情怜悯!所以,游莉,收起你无用的情绪。      虽努力说服自己,但面对王泽时,却依旧忍不住小心再小心,为逗他一笑,多说两句话,拿自己开涮这种事儿很是平常。      敏感如王泽怎会猜不到游莉已知道了真相?但进了六月,单薄衣物已挡不住身形变化,王泽索性不再遮掩,只是睡觉的时间又多了起来。      清醒地知道这只是逃避现实的一种自我保护,但他就是胆小怯弱,即便腹部重量常压得他喘不过气,他还是不愿醒来。      可这回星灵却一反平时纵容,严令他多多活动,原来是怕腹中胎儿过大,生产困难。王泽继续呼呼大睡,各种非暴力不合作。星灵无奈,只能把主意打到王袁柏陆亚梅身上,夫妇二人虽对那孩子没什么好感,但一听对儿子性命有碍,哪还会不听?      可别墅虽不小,却也不大,小花园里一景一致都已看得厌倦,外边天气也热了起来,到了傍晚,依旧闷热得厉害。王泽拖着有些笨重的身体,只走一圈,就差点中暑。早晨他是醒不过来的,晚上就是王泽愿意,星灵也不敢冒险。      无奈之下,劝解王泽跟他回幽喀星,那里的温度适度都最适宜,自然被王泽拒了。正纠结着要怎么继续劝说,就迎来了救兵游莉。      姑娘这次来是带王泽一家去拓河避暑的,或许六月用“避暑”一词有些过早,但意思就是如此。      几人入住的是座海滨别墅,两层楼,占地极大,因地理位置优越,可览三面海景。院子里大片的草坪和假山喷泉,看着与普通宅子无异,可再往前,白色沙滩,蔚蓝海水,竟是把海水引进了院子,建了个海水浴池。      看着远处水天一色的平静海面,王泽跃跃欲试,很想下水泡泡,但低头看到微凸的腹部,还是放弃了,躲在太阳伞下面喝果汁。      微咸的海风,广阔的海景,让王泽一直郁郁的情绪微微松懈。一样是睡觉,在这里却真的是因为累了困了,而非逃避。醒来后精神不错,能跟游莉说笑两句,面对星灵散步之类的运动邀请,也不再一味拒绝。      看着精神好了许多的王泽,游莉心中欢喜。因为拓河距京城还是有段距离的,来回费时,游莉把工作也带了过来,王泽高兴,她工作也变得顺手许多。      就是苦了王洋,因不想吓到他,这两个月一直被放养在孟家。自孟兴晨被送去国外后,老两口就把所有精力都放到王洋身上了,把王洋整得脸色越来越苦,几次三番打电话跟他哥求救,自然无疾而终,反为王泽提供了不少娱乐。      这边几人过得不好不坏,那边楼铭和戚琦却是心思各异。      自王泽出院后,楼铭就失了他的消息,但既已打定主意不再纠缠,也就没强求,连派往秦岱的人都召了回来。却万万不曾想到,时隔四个月,竟在拓河看到了他!还成了邻居!      惊讶,激动,欣喜,看到对方微凸的肚子,更是五味陈杂,他没有打掉那个孩子?因为不舍吗?最好如此。若是想用孩子换得什么,那就别怪他……      这么想着,就见一高大男子从屋里出来,殷勤地搀扶着他走动,那将近两米的身高在亚洲人中真是少见。      那个女人是谁?居然能让王泽笑得那么温柔!      “楼哥,看什么呢?”从海水里上来的戚琦接过佣人递来的浴巾,裹住曼妙躯体,坐到楼铭旁边的躺椅上,好奇地问道。      “找那几个混小子的帆船呢,水平那么臭还一个个抢着上,也不怕淹死在浪里。”不动声色地转了下望远镜的方向,对准了正在浪里翻腾的几人。      “管他们呢,不喝几口水他们学不乖。”笑嘻嘻地接过望远镜看去,只是瞅了没几眼就不感兴趣地放下了,兴致勃勃地八卦,“楼哥,知道我刚刚看见谁了吗?”      “谁?”还在纠结那女人是谁,那男人是谁的楼铭不是很感兴趣地回应。      “游莉!”说到感兴趣的人,戚琦两眼发亮,“就那个运气好到吓死人,买个彩票能中500万,开个化妆品公司能风靡世界的游莉!不过那人也是真有实力,她家的东西的确好用,听说她的化妆水平更能与易容术媲美……”      果然,女人对与美丽有关的事物永远不失热情。      “这么感兴趣,等会儿把她请来给你试试不就好了。”但显然,楼铭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哪有这么简单,人可不只是个化妆师,还是个大集团老总,哪是想见就能见的?”戚琦抿着果汁,怏怏到。      “小刘,去查下游莉的住处。”楼铭心不在焉地吩咐,“见不到那就创造机会见好了。”话音方落,心中茅塞顿开,是啊,他也可以创造机会跟王泽也见个面嘛!      于是小刘又多了个要查的人——王泽,且相对于游莉只是查下住处,王泽这边还要把所有进出过他宅子的人都调查清楚。      吃过午饭,回到书房的楼铭刚拿起案头上的报告,就不由眉心一跳,那游莉不正是上午跟王泽情态亲密的女子?再看资料,对面宅子的户主是王泽,可交易帐号的主人却是游莉!这让楼铭产生了极不好的联想——游莉包养王泽!      可随着手边资料见底,心中怀疑终去,对王泽,却产生了更大的兴趣。      真没想到W&Y发展迅速的真正功臣是王泽!      那个瘦弱寡言的少年……      W&Y恐怖的吸金速度让楼铭惊诧,王泽的智慧更让他心动。      和戚家联姻不过就是为了得到资金上的助力,这一点,王泽一个人能顶戚家一群人。且王家还人口简单,容易控制。至于子嗣传承,更是不成问题。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怎么把家里那群老顽固说服,毕竟条件再好,王泽也是个男人,即便他会生孩子…….      不远处的咖啡屋里,戚琦正拿着同样一叠资料,盯着照片上王泽微凸的肚子,凶光一闪而过……    38 38、第 38 章 ...   戚楼两家相交多年,戚家经营纺织生意,楼家子弟人人从政,多年来相互扶持,才有今时今日地位。但仔细计较起来,还是楼家出力较多,毕竟凭楼家地位,没了戚家,多的是其他家族乐意投靠,但戚家没了楼家,即便财力不俗,也再找不到如此合意的伙伴。      几十年发展,曾经不相上下的两家,也隐隐分出尊卑。戚家心中不安,想着靠人不如靠己,遂选了几个子弟送入政途。不想楼家不仅不气,还出手提拔了两回,正当戚家高兴,暗悔不该小人之心时,楼家却送了几个孩子进了戚家公司学习。戚家刚受了恩,怎能不尽心?      如此两家虽因几代姻亲,人前亲密依旧,心里间隙却是越来越大。若说楼家入商途是从上而下,事半功倍,那戚家从政就是从下而上,事倍功半。      几年下来,两家实力更是越拉越大……      如今两家表面依旧同气连枝,内里早已同床异梦,各有各的算计。      戚琦和楼铭联姻,对戚家是个不容错过的契机,楼铭经营的一家重工企业需要更新设备,机器是通过国外特殊渠道弄来的,说不上顶尖,却绝对比国内同类厂家先进二十年,价格却着实不便宜。      不说对入市不深的楼家,就是有些家底的戚家也要动下筋骨,可他不能举外债,更不能公开募股,因为这家工厂是楼家将来更进一步的筹码,不容外人指染。      思虑良久,还是选了戚家,就算有了间隙,毕竟骨肉相连,一时还断不开。而戚家也很高兴能参与到如此核心事件中,别看即将花的钱和所占的股不成正比,但他们求的本就不是财,而是权!      可她万万不曾想到,王泽,那个她从未放在心上的少年,会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楼铭眼前,成为这次计划最大的障碍!      相比于人丁兴旺关系错杂野心勃勃的戚家,王家人口简单,心思更是简单,王袁柏会赚钱,王泽更了不得。只在背后指点就打造出那么个庞然大物,若自己出山,前途如何限量?且看他对那些豪富贵族的秘辛如此了解,让人不能不猜测,他是不是跟那些势力有着秘密的接触……      若真是那样,楼家的海外渠道也能得到进一步完善,就是那些顶尖设备的购买也不再是问题。      甚至他畸形的身体,还能生孩子,连老家伙们最关注的问题都已不是问题。      就说感情,楼哥对他也明显比对自己有意思!      所以说果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吗?连思路都如此相近,楼铭想到的戚琦也全都考虑到了。      一番比较,戚琦完败!戚家完败!      可她怎能够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怎能容许家族谋划功亏一篑!      她必须有所行动……      若这些怀疑被遛弯中的王泽听到,一定会惊叹于他们无以伦比的推理能力和贫乏至极的想象力。      游莉能在一年内取得如此成绩,他不能说自己完全没有功劳,可却远没他们以为的那么大。好吧,那群务实主义者恐怕永远不懂也不相信世上真有主角光环,运气爆棚一说。      虽然前世拜一个贵族情结深重的女性好友影响,耳濡目染下对那些西方的古老家族有所了解,却也仅限于知道谁谁谁当过什么官,有过什么贡献,跟谁谁谁是什么关系,不过如此。可谁让游莉运气好呢?马路上扶个老人正好是他们昨晚聊到的谁谁谁,第二天舞会上碰到的年轻男子又恰好是他们今晚提起的某某某……      如此巧合的N次方叠加,游莉对贵族豪富们家族史的熟稔让所有人刮目相看,背后支招的王泽也被套上了百事通的假象。      可事实是,那些都是游莉的主角光环太亮,王霸之气测漏的结果,跟他没一毛钱关系,真的!他真的不认识那些个什么贵族什么豪门,他只知道皮毛,剩下都是游莉自己误打误撞弄出来的……      但可惜,这种比小说还小说的情节,就是说出来也没人会信。      这天下午,游莉果然在门口“巧遇”到邻居戚琦,却没有放在心上。面对戚琦的造型邀请,也言语客气地拒绝了,她现在忙着照顾王泽,哪有时间帮人化妆?这戚琦能在京城横行,游莉却是不怕,何况戚琦也不是不讲理的性格。      之后又遇了几次,在戚琦的刻意示好下,游莉虽不热络却也不排斥。楼铭虽聪明,却有些刚愎自用,好人坏人只信自己的感觉。戚琦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妹子,表面功夫极好,十多年来他从未怀疑过她有坏心。自然,现下对戚琦接近游莉也没什么不好的联想。      当许林中考结束,几次电话过来想看望王泽时,日历已翻到七月,不知情的王洋也一天几个电话想来看望哥哥。王泽被烦得无法,直接扯了电话线,不理会远在秦岱的许林,又将老爸老妈赶回京城,让他们去陪王洋。自己由星灵和游莉照顾着吃吃睡睡,万事不操心。      肚子越来越大,王泽一直悬着的心反而放了下来,只要这东西出世,就跟他再无关系,他相信自己能把这段郁闷的日子从脑中抹杀。      相比于戚琦跟游莉关系渐近,楼铭却愁白了头,王泽根本不出院子,他哪来的机会设计“偶遇”?      一门之隔的戚琦也不若楼名以为的轻松,虽跟游莉熟悉了不少,但对方始终没有邀请她去家里做客的意思,让她怎么制造意外!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互赠礼物,可她总不能把堕胎药就那么扔进点心里啊,那不摆明了是她干的吗?太没技术含量了。      想了许久,依旧束手无策,脚边的妮妮又一个劲儿地跟她叫唤。弯腰抱起小家伙,却被小乳猫抓住手指一个劲儿往嘴里塞。      “小馋猫,就知道吃。”把手指从小家伙嘴里救出,看到桌上的糖果纸衣,原来刚吃的巧克力是这小家伙的最爱,难怪绕着她脚转呢。      吃的?香味儿?      或许她知道该怎么办了……      晚饭过后,戚琦跟楼铭说想去东北打猎,在这边已经一个多月了,腻了。楼铭听了,并不奇怪。事实上,若非王泽在这边,他见不到不死心,也早离开了。随便找了个借口,让她一个人去,自己准备留在这边继续寻找机会。      戚琦上前跟楼铭腻歪了一会儿,厨房那边点心刚刚烤好,留下一半,另一半照旧包好送去了隔壁。      王泽晚饭没吃什么,也不知道怎的,最近有些厌食,肚子挺饿,嘴巴却是饱的。赶上隔壁送点心过来,王泽意思意思尝了一口。      好吧他至今不知道隔壁住的是戚琦楼铭,不然也不会这么坦然地吃他家东西。不同于之前的甜腻糕点,这次却是酥脆肉饼,加了酸菜,微酸,松酥,鲜咸,很合王泽口味。游莉见他吃得开心,也是欢喜。第二天和戚琦碰到,特意谢了她的点心,结果第二天开始,那边送来的点心都是类似口味的。知道对方爱吃,还在下午茶时加送一份,自然,游莉的回礼也不曾少。      其后游莉见到戚琦的机会就少了,一周后再遇到才知她要去北方玩儿,这几天都在收拾行囊。现在要去机场,恐怕要迟到了,就不跟她多说了。      “戚小姐?”在车上就看到戚琦趴在她家铁门外,情态焦急地往里看,游莉不由挑眉,“不是说去机场吗?怎么在这边?”      “去机场是为了接我家玉琢,可也不知怎的,玉琢刚下车就冲了进去,我拦不住,现在更是怎么喊都不出来!”戚琦面上焦急,心中却是期待。      这么多天她送的点心里都有玉琢最爱的兔肉,没想王泽这么配合,竟都吃了。      昨天玉琢被空运来,她又故意忘了借机的事,整整拖了一天,直到今天中午接到电话才恍然大悟去机场。被饿了两天的玉琢嗅到自己最爱的食物气味,她又怎么可能拦得住?      傍晚时分,躺在院子里咬着点心的王泽意外被一头白雕袭击,躲闪间从躺椅上跌落在地……      感觉到危险的星灵从幽喀星过来时,王泽正捂着肚子呻吟,而那个罪魁祸首还在空中盘旋。      “玉琢!”跟在游莉身后冲进来的戚琦惊叫一声,正想抬臂将那扁毛畜生召下来,却忽然看清血泊里的人,眼睛蓦然睁大,“王泽!”      完美的演技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包括随后闻讯赶来的楼铭。      若没有那两个外人的到来,星灵可以直接把王泽带回幽喀星,可现在,他只能陪着王泽,一同坐上前往京城的直升机。相握的手中源源不断的元力输入王泽身体,艰难地维持着对方的生机。      “你不能进去!”车子被推入产房,跟随其后的星灵却被小护士挡在外面。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身体,只凭你们,他必死无疑!”星灵甩出一份证件,是他高仿出的从医资格证,然后气势如钧地冲进产房,“嘭”的一声锁上门,徒留几个专家在外面捶门,嚷嚷着放他们进去!      游莉虽相信星灵有办法,可也不赞同他这么干!何况是对星灵一无所解的楼铭?已经指挥人开始撞门了,“这才”知道自己闯了祸的戚琦眼泪汪汪力持镇定地维持秩序,可惜没人理会……      接到消息赶来的王袁柏陆亚梅夫妇见到的就是如此混乱的场景,差点没两眼一番晕死过去。    39 39、第 39 章 ...   七个多月,孩子已经成形,可王泽身体却没变化完全,自然生产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好在星灵早有准备,一个精神波过去,所有护士医生全被定身离魂,手术室的门窗也被强悍元能附着,任外面众人如何敲砸,里面只听得几人平缓的呼吸声。      锋利的手术刀划开皮肤肌肉,避过内脏血管,来到跃动的那处,刀锋下滑,血水溢蔓,一个瘦小身影被乳白色光晕裹住,皱巴巴的小脸神色安然,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带着笑意,在红色血海中显得如此诡异……      专注的眼瞬间溢满柔情,微颤的手泄露了主人的激动,小心地凑向孩子。那白光似乎认得星灵,并未作出阻拦,孩子离开母体后,一部分继续跟随婴儿身体,一点点渗入,另一部分则迅速融进了王泽体内。破败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复原,待星灵将跟小猫差不多大的孩子用毛巾裹好,王泽腹部只剩一道浅色刀口。      医生护士在身体被控制期间便接受了星灵的催眠,记忆里帮王泽接生的过程虽模糊结果却极肯定,因此醒来后很自然地接手了下面的工作。      在外砸得开心的楼铭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婴儿啼声,一个激灵,立马停下动作,并厉声让手下安静。瞬间静下的走廊,婴儿哭声微弱却震动人心。      垂泪的戚琦握紧拭泪的手帕,暗道,这下完了!明明只有七个月多,怎么就活了下来!不对,当时情况那么危急,孩子没事儿,大人可不一定平安…….      是了,只要大人不在了,这孩子也就没什么威胁了,长子又如何?没有外祖家庇佑,还能斗得过她的孩子去?      可万一,王泽没事呢?      老天,你可一定要保佑王泽有事啊!      趴在门上的楼铭不知道未婚妻肚里已经转了几道弯,只是高兴激动怀疑惶恐,情绪复杂得他自己都理不清。      虽说这孩子的到来太过突然,让他甚至来不及做准备,但毕竟是他的骨肉,他的第一个孩子,初为人父的欣慰让他情难自抑。可另一方面,又难免担心王泽的身体生出的孩子会不会与旁人不同,出现种种缺陷……      如此矛盾之下,竟傻愣愣地呆在了手术室门口,连门开了都不曾察觉,就那么一头栽了进去。      “医生!医生!我儿子怎么样?”王袁柏陆亚梅二人却是一门心思扑在自家儿子身上,看到几个白大褂出来就冲了上去询问。      “阿泽没事,手术很成功,只是麻药还没褪,恐怕要过段时间才能醒,至于身体,休养段时间就没问题了。”抱着孩子的星灵在王泽的推床后出来,见到焦急的夫妇二人,出言安慰。      竟如此命大!被玉琢弄成那样狼狈还能母子平安,真是……老天不公!恨极的戚琦面色铁青,精心保养的指甲折断了一截。      “孩子……”楼铭虽想上前看王泽,却被围在床边的王家夫妇和游莉三人及几个护士医生挡得没地落脚,扭头看到孤零零抱着孩子的星灵,眼前一亮,想抱来看看。      “先生,请让让。”面对伸来的手臂,披着白大褂被楼铭误以为是妇产科大夫的星灵后退一步避开,将孩子护在怀里。      “这是我的孩子!”被拒绝的楼铭面色一黑,忍住怒气,不想在孩子面前发火。      “抱歉,阿泽并没说过孩子父亲是谁,我也不记得阿泽的朋友里有你,所以在你和孩子的关系确认前,请不要靠近他。”虽不顾王泽意愿让他怀上并生下了星之种,但除此之外,星灵从未强求过他做什么,甚至碰到王泽不喜的人和事还会主动出来挡驾。      譬如刚才。      “你!”楼铭气得瞪眼,想硬抢,却被星灵快一步躲了过去,再追却是怎么都差一点,就是碰不到。戚琦看不过去,上前拦了,这才没让楼铭继续闹笑话。      只是心里更恨,楼哥从来看重形象,这次居然为了个还不知道是不是楼家种的婴儿就又砸门又追人,面子里子都丢光了!看来,他是真的很在意这孩子啊?      这么大动静,楼家应该得信儿了,就不知道楼家几个老人到底能开明到什么地步……      若是过来就答应迎亲那她真连翻身机会都没了,可只要有一点反对甚至只是犹豫,她也能拼一拼搏一搏!      果如戚琦所料,入夜,楼铭的爷爷父母都派了人来,说是照顾看望楼铭,眼睛却四处瞄着在找王泽。可惜这家伙一下手术台就被星灵安排到单人病房去了,孩子也被抱了去,又有人守门,楼铭想进都没办法,何况那些小虾米?最后只能空“眼”而归。      第二日上午,昏睡了十多个小时的王泽终于醒了过来,彪悍的身体修复能力已让他感觉不到任何痛楚,只是失血过多,有些晕晕乎乎。      揉了眼,看清房间里除了爸妈还有三个不认识的,看年纪,是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位老人。正嘀咕这谁啊来探病,爸妈不知道他的情况比较惊悚要拦住吗?可当听到声音的老人扭头看来,王泽默了,这脸算不上多大众,但也是常在朝廷台出现的,王泽有些印象。最重要的是这人长得跟楼铭很像,想认错都不行啊……      于是王泽明白了,这三个应该是楼铭的父母和爷爷。      只是,他们来干嘛?      想摸摸下巴,不想抬手间感觉到旁边一团温热,软绵绵的…….下意识扭头,咿~真没见过那么丑的东西!      皱巴巴的脸,红通通的手和脚,眼睛跟被眼屎糊住了似的,挣不开,嘴角还流着口水……      王泽抽了抽嘴角,已猜到这东西是什么了,厌恶地往旁边挪了挪,看到正好推门进来的星灵,立马颐指气使:“星灵,把这东西给我拿开,再不然扔掉!别让我看第二眼!”      星灵气结,真没见过那么没爱心的人,那可是他的亲生子!是他腹中骨肉!哪有人会这么说自己的孩子?      “没足月的孩子还没长全乎,是有些不好看,等过段时间就好了。”虽气闷,但并不希望星之种真被厌弃的星灵努力为孩子辩解。      事实上他所言非虚,足月的孩子刚生下都跟猴子一样丑了吧唧的,何况这个才七月多一点?指甲都没长好呢,吸吮都不会。      看到孩子正好醒了,星灵抱起他,想递给王泽,却被王泽一巴掌甩到肩上,力气大得星灵肩周一麻,若非星灵反应快,这孩子就要自由落体直接呜呼了。      “阿泽你干什么!”星灵是真的生气了,抱着孩子满脸控诉地质问。      “都说了把这东西拿开拿开你听不懂人话吗!”王泽却比他还火大,怎么,孩子生了还得他来养?做梦吧,没一把闷死这个怪物就算不错了,“他现在长什么样以后长什么样都跟我没关系,这东西你想要,拿走,不想要,就扔掉,别摆着这儿碍人眼!”      “王泽!你这是什么话?这是你的孩子!你看清楚了他是你生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星灵不可思议地看向面上厌色越来越浓的王泽,还想上前,却被王袁柏拦住了。      “辛先生,有什么事以后再说,阿泽现在需要休息,孩子就先放保育室去吧,阿泽哪天想见了自然回去看的。”并不是陆亚梅狠心,星灵怀中的孩子说来也是她的血亲,但毕竟亲疏有别,相对于一个不被期待,几次三番折腾儿子性命的孩子,显然儿子比较重要。      如果儿子坚决不要这个孩子的话,他们也不会勉强,挑个好些的福利院,暗中接济一下就是了。      “你们……”星灵闻言,心下一惊,他知道星之种或许不会得王泽喜欢,却不知道竟会像今天一般,毫无地位,看来真的只能自己带了,只是,亲情那一章以后要怎么教呢?      太过认真的几人直到星灵叹息离去才发现还有三个不速之客,只是现在看去,三人神色全没了方才凝重,却是茫然莫名。      “叔叔阿姨爷爷找我有什么事?”刚醒就发火,便是身体强壮的人也疲倦,何况王泽这种失了血气的?星灵刚走,脸上就堆满了倦意。      “我们是想让你把孩子交给我们。”被问及话,立马回过神来的楼妈妈开门见山。      “随便,你们谁爱要谁要,我懒得管。”王泽痛快点头,不看三人怀疑的眼神,“那东西跟我没一点关系,带走后甭在他面前提我,问起来只说他妈死了。”      “那位辛先生……”楼老爷子可没看错星灵对孩子的袒护宠爱,怀疑地眯眼,别这孩子根本不是楼家的种吧,他可不希望帮别人养孩子。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累了,各位请吧!”没猜到楼老爷子的意思,只是真的不想跟他们唧唧歪歪,王泽直言送客。      “孩子呢?”三人还想说些什么,不待张口,就听门被“彭”一声推开,风风火火进来一人,不是楼铭是谁?      王泽撇了撇嘴角,懒得重复第二遍,刚刚被皱巴巴的丑东西吓到了,他需要休息……      “阿泽,孩子呢?”可惜,楼铭不让他如意。      妈的我跟你有那么熟吗?阿泽?那是你能叫的?心中不满,越看越觉得对方面目可憎。      其实审美观比较模糊的王泽是真的分不清明显美丑的,时间一久,什么脸在他感觉里都一样。现在看来这被星灵选中的楼铭,还是第一个让他明显厌恶的长相呢。      见对方还是不依不饶,王泽火大,索性勾唇一笑:“谁跟你说那孩子是你的?”    40 40、第 40 章 ...   “……什么?”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的楼铭慢半拍才理解王泽话中意思,不由瞪大眼睛,几息之间,神色几变,惊讶,疑惑,怀疑,羞恼……      最终看向王泽时已带上微微寒意。      特意抽出时间过来谈判的三位家长闻言也觉得自己被愚弄了,面色很是不善。      知道实情的王袁柏夫妇心中一惊,看向儿子,见他虽有些精神不济,神志却是清明,猜他此举必有自己的打算,便未动神色,更不曾出言制止。      星灵却忍无可忍,寒声指责:“王泽,我可以容忍你所有的任性,但主人的血统容不得你混淆!”      是的,星灵拥有自己的思想,会思考,有情绪,可再接近人类也终究不是人类,创造伊始,守护保卫瑞亚文明的指令就被设为最高级。现在怀中孩子成了瑞亚文明复兴的唯一希望,星灵自然要保证星之种不受一丁点儿的伤害。      这种对星之种身份胡乱编造,剥夺他获得父爱权利的行为,星灵绝不能忍受!      “你给我闭嘴!”恶狠狠一眼看去,“有你什么事儿?带着这东西给我出去!”      见星灵还想开口继续,心中厌烦,微眯了下眼,于脑海中发出警告,“如果你不想让我说出实情,把你怀里孩子扔到实验室切成一片片研究的话,就立刻滚出我的视线!”      “你…….你是个疯子!”星灵气愤地咆哮,剧烈波动的精神力吵醒了酣睡的孩子。      自梦中惊醒的孩子扁了扁嘴,很是不爽,咧着嘴呜哇呜哇地哭了起来。感觉到前方那团精神体是他最亲近的人,挥舞着小手想要靠近,可被禁锢的身体无能为力,一时哭得更加欢实。      哭声并不大,只是莫名的让人心酸……      王泽硬撑着从恍惚中醒来,看向孩子的眼中满是惊疑恐惧。不愧是星之种,刚出生,只凭本能就可以用精神力影响他人,刚他差点就着了道!      再看露出怜惜之色的父母,扬起脸冲面前由着孩子哭不阻止的星灵怒极反笑,好打算,知道自己说不动就让孩子出手?明白他这边走不通,就曲线救国先搞定爸妈?      可惜,他最烦被人算计!更不能容忍别人碰他的家人!      凝神,将心底的厌恶痛恨毫不吝啬地悉数传递给孩子,听着更加凄厉的啼哭,王泽神色僵硬。不是他想欺负一个孩子,若在他醒来前星灵将他抱走,他大可当这半年多是场噩梦,总会忘记会过去。      可星灵不仅没把孩子抱走,看样子还想承认他跟楼铭的关系?是嫌害他还不够吗!楼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活够了才去招惹他们!无法想像承认这孩子跟楼铭的关系后,日子会有多烦人,或者,他还有活着的机会吗?      他最怕麻烦,向来能避就避,这次信口胡诌,就算孩子真是楼铭的,楼家也存了疑虑。再折腾几回,三人成虎,是也能变成不是。若还有怀疑,等星灵带那孩子滚远了,死无对证,也无可奈何不是?      算盘打得噼啪响,看星灵也越来越碍眼,包括那个丑得一塌糊涂的孩子。      “是饿了吧?赶紧让护士弄些吃的来,再这样哭下去要坏眼睛的。”陆亚梅受不了孩子的哭声,那声音委屈得,听了没一会儿自己也湿了眼眶,不得不出声解决。      原来这孩子胎中就被星之力温养身体,刚生下精神力已是普通瑞亚人的数百倍,哭泣的同时会不由自主地发出委屈伤心的精神波动,轻易搅乱别人情绪。      对瑞亚人尚且如此,何况是精神力远低于瑞亚人的地球人?毫无招架之力地就被几声哭泣收拾得服服帖帖。      这正是王泽之前惊疑的原因。      当然,这种情况只有幼时会出现,稍微年长些后就能学会如何将自己情绪,将精神波动掩藏起来。就想王泽一开始不知道要控制自己的精神波动,引来两头色狼,后从星灵那边得了方法,学习后再没碰上过烂桃花一样。      不然不用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太悲剧了。没隐私不说,还不安全。      “是饿了,我去带他弄些吃的。”摸了摸孩子的小肚子,又看了眼王泽,星灵叹息,“阿泽这次伤了元气,恐怕也喂不了奶……”      原来王泽那一摔,孩子有星之力保护自然平安无恙,但那些撞击都被反冲到他身上,即便后来有星之力的滋养当作补救,自身恢复速度也惊人,但上了根本,又那是那么容易去疾的?这不,他现在就没东西喂孩子。      可王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功能啊,听了星灵的话,脸上黑了又白,白了又黑,最后青着脸抄起床头柜上水杯往他身上招呼。心里也是怒极,愤恨抱怨,特么的生了个怪物还不算,还准备让爷给你喂奶!去死吧!都去死吧!你不去死我也弄死你!      这么一折腾,楼铭看两人的眼神彻底不对了。王泽自己知道骂起星灵扔起东西都是尽了力,没一点顾忌,丝毫不懂客气的,可在外人眼里,这打是情骂是爱打打骂骂谈恋爱,分明就是小两口闹变扭!看星灵那么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再联想王泽方才冷笑,竟真的信了几分,觉得这孩子可能不是自己的。      也是,才一晚,哪就那么准……      但即便有了怀疑,也不影响楼铭之前的决定。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下个就是了,之前医院检查过这孩子了,相当健康,那以后生自己孩子也不用担心了。      可三位家长不这么觉得,本以为是楼家血脉才匆匆赶过来的,如今存了疑虑,不急了。吩咐医院做亲子鉴定,被王泽毫不犹豫拒绝,只能徐徐图之,找机会抽血。      至于王泽,他们从未有过什么想法。自家孩子什么条件?多的是女人倒追,哪用得着娶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进门?不是惹人笑话吗?要那孩子真是楼家血脉,两人交往他们就睁只眼闭只眼,别被人撞见他们就当不知道,要不是,就别闹幺蛾子了。楼家树大招风,敌人本就不少,又是从政的,最怕伤颜面,能安分就安分点吧。      至于楼铭一直担心的戚家,却并为被这三位家长放在心上,爆棚的自信和优越感让他们从未正视过戚家多年的进步。或者更准确说,只将戚家当作钱袋子提款机,早晚要收入囊中。却不曾看到戚琦一代不论男女个个才俊青年,野心勃勃,隐有上升之势…… 41、番外·圣诞节 ...   “王总,圣诞快乐啊!”下班前,米兰笑得灿烂,抱起手边硕大一捧玫瑰,眼中幸福满满。      “你也玩得开心。”王泽闻言弯了弯嘴角,似被薄冰覆盖的出色容貌鲜活了起来,本就柔和的长相透出几分温柔味道。      已名花有主的小秘书也被晃得一阵脸红,心里嘀咕着,老板您以后还是继续当冰山吧,不然我可就要对不起我家亲爱的了。      王泽没空理会得力助手的胡思乱想,只是被屏幕上的画面弄得哭笑不得。被QQ留言,手机短信强烈要求进了游戏,刚出现在湖月城,就被漫天的烟花和满空飞舞的玫瑰惊了下。正想着谁结婚啊排场不小,就见世界频道被许林的角色刷满,“圣诞快乐”中偶尔夹杂的一句“我爱你”,让王泽扶额含笑。      这算是表白了吗……      许林这家伙,什么事儿都放心里,这么多年了,除了王泽,连秦芳都搞不大清他的心思。又是个拧的,认准了的事就不回头,明白了对王泽的心思,就一心一意对王泽好,不明显可也不会刻意遮掩。      高考时不声不响填了湘洪大学,父母看到通知书才知道他根本没填宁晋学校。生气是肯定的,可人都收拾收拾往心上人那边奔了,想拦都没办法。最后看在湘洪大学比他们选的学校更好的份儿上,也只能认了。      结果大学毕业,又不声不响自己在湘洪定了工作,任他们怎么劝怎么说,只是不言语,不跟他们争执,他们也别想改变他的主意。这么僵持着,又过了两年,眼见儿子没一点儿放手的意思,他们只能妥协。      傻乎乎的当了近十年老妈子,却什么要求都不提,任王泽心硬如铁,被这温水煮青蛙的烂招对付久了,也有些动摇,默认了许林对他生活的参与。      或许是从未有过明确表示的原因,两人关系一直不温不火,跟之前没什么不同。这是终于忍不住了?王泽有些想笑,又有些迟疑,对许林,当作家人接受完全没有压力,可情人……他真的准备好了吗?      这份不确定让王泽也有些心不在焉,坐在副驾驶上几次看向许林,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27岁的青年彻底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面容硬朗了许多,沉默依旧,却不似王泽从骨子里透出的生人勿近,温润挺拔,多年沉浸书海,自有一股书卷气,观之可亲。看向王泽的时候,眼里漫出淡淡温柔,似怕惊到王泽一般,声音不大,低柔嗓音带着微不可察的小心。      对王泽,他总恨不能捧在手里,那些人一定不知道,这个总是强势严肃的王泽在家完全是另一副样子。时不时地耍赖,最爱偷懒,依赖心重,还喜欢撒娇抱怨,真的跟个孩子一样。人又瘦得厉害,怎么养都不胖,单薄纸片似的背影,让他总不敢撒手,就怕风一大把人吹走。      “你喜欢我什么?”闻言,王泽索性不再遮掩,直视许林,认真地问到。      明明早就将炼神诀印入了对方脑中,他也练得认真,这些年精神力一直在增长,王泽也刻意控制,早该不受影响了。可为什么,许林始终未像孟兴晨和楼铭那样放手?      “不知道。”许林诚实地摇头,见王泽皱起了眉,下意识伸手抚平,被王泽一躲,上前半步将人圈进怀里,帮他紧了紧围巾,趁旁边没人,极快地俯身扫过王泽双唇,被蓦然睁大的眼逗得弯了眼,凑到王泽耳边,声音低沉,“就是喜欢,说不清,反正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包括你的坏脾气……”被冷冷一眼扫来,也不以为忤,“忍不住想照顾你,对你好,哄你逗你顺着你,让你一直开开心心健健康康。你声音变一变我就要心惊肉跳半天,只怕你伤了病了,天色一变就想着你有没有添衣减衣,看到好东西,总想捧给你……我嘴笨,说不来那些甜言蜜语,只觉得有了你,这生活才是满的,心才是满的。”      “我没想多个爸。”没什么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却没再挣扎,是的,许林的确不会什么甜言蜜语,这表白估计是有史以来最没劲的告白词了,可这样,王泽反而放松了,轰轰烈烈的感情从不是他所求。这种平淡的已经向亲情靠拢的……爱情才是他希望的。      他不惧怕孤独,甚至是享受的,如果许林一开始表现得热情激烈,肯定会重蹈孟兴晨的覆辙。不是不信任他,这么多年兄弟,许林什么样的人王泽还是清楚的,可王泽不相信亲情之外的感情,尤其是以善变著称的爱情。但许林性子温吞,面孔老实心里却有主意,一直小心翼翼地接近,待王泽反应过来,早已登堂入室,融进他的生活,生了根一般,想拔掉谈何容易?      两人关系发展到今天也是水到渠成,王泽嘴里不客气,心里却是答应了,安静地任由许林揽着腰,进了许林定好的餐厅。      餐厅气氛很好,菜色是之前精心挑选的,都是王泽喜欢的。关系终于确定,两人都有些放松,王泽甚至破例喝了些酒,要知道十年前那次意外后,王泽再没沾过酒。      从餐厅出来,饶是许林帮他扎紧了围巾又走前面给他挡了大半风,还是被巨大温差冻得一个激灵。本只有些微醺,这会儿脑袋倒不晕了,可身体却有些发软。许林回头见他站得摇摇晃晃的,过去想扶,却抱了个满怀。一时笑弯了眉眼。被王泽瞪了两眼,笑得更欢,这水汪汪的眼睛说是瞪人,抛媚眼还差不多。      因都沾了酒,没敢开车,喊的代驾,两人做在后座,除了指路没人说话。王泽睡着了,许林就着窗外路灯看向怀中人,心里说不出的满足。一遍遍描摹着熟悉的眉眼,这些年的点滴在脑中浮现,想起那段他未能参与却对阿泽影响至深的曾经,心中微痛,想着不能让阿泽再有哪怕一点不开心。      出了电梯,迷糊中的王泽忽然醒了过来,见自己竟被许林抱着,不由皱眉,冷哼一声,许林不敢造次,小心地将人放下,还狗腿地帮着整了整微皱的衣服。王泽不再理会他,神色微僵地看向大门,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怎……”许林刚开口,就听门开的声音,不由一惊,家里钥匙可就他俩有,可看清面前肖似王泽的孩童后,什么都懂了,心中叹息,拍了拍孩子的肩,“来了?”反手拉着王泽进了屋。      “许叔叔……”孩子小心地看了眼王泽,见他面无表情,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黯然,母亲还是不喜欢他……      “辛先生陪你来的?”这孩子,长得跟阿泽有八分像,却不似阿泽柔弱,小小孩童,常被王家夫妇念叨像极了阿泽小时候的样子。爱屋及乌之下,他们其实都挺喜欢这孩子,王泽不喜,却也不会去强求别人,但看到孩子总会找理由躲开。      不是没有看到孩子眼中的期盼,可王泽不配合,他们也不能强求。      “嗯。”微微点头,眼神一直没从王泽身上离开。      “我累了,先去休息。”实在受不了这个气氛,王泽硬梆梆地丢下一句,上了楼,身后,孩子从失望变为担忧的目光让他锋芒在背。      他不明白,正常孩子被冷落这么多年早该死心了,这孩子怎么越挫越勇呢?果然不是地球品种,心理都不能用常理推断!      “阿泽?”      不知过了多久,王泽已经在床上迷糊着了,听到敲门声,不是很想起,但听到许林声音,知道他可能有话要说,只能不情不愿地起来开门。      “走了?”王泽揉着脑袋,随口问了句,“他们来干嘛的?”      “孩子想你了过来看看。”见王泽撇嘴,许林牵起他的手,认真到,“别这样,阿泽,他只是个孩子……”      “你把我吵醒就为了说这个?”王泽有些生气,家里人都知道这孩子对他意味着什么,许林怎么敢提他?这才刚答应呢,就想对他指手划脚?那还是算了吧,他受不了人管!      “……不是,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换睡衣,不然明天又要抱怨没睡舒服了。”看他面色黑沉,哪里不懂他的意思?连忙转移话题,想着这事儿真急不得,只能慢慢来。再同情孩子,也不能得罪他家亲爱的不是?      王泽扯了扯嘴角,很高兴对方的识趣,转身“嘭”地甩上门,拿了睡衣进浴室冲澡。门外许林摸了摸鼻子,想着明天要怎么哄他,也回了自己房间。      躺回床上,再没了方才睡意,忽然想起了阿狸,那小家伙似乎很久没来了?正想着,就听脑中想起熟悉的声音,可不就是阿狸?      “主人圣诞快乐!”眨眼间,火红的阿狸从虚空中出现,蹿到王泽怀里蹭啊蹭。      “同乐同乐……”王泽抽抽着嘴角拎起小狐狸,看向面前的另一个小家伙和小家伙怀里的小小家伙,又看了眼阿狸,意思是这是谁。      “这是阿狸的老婆,这是阿狸的宝宝,特意过来让主人起名的。”阿狸被提溜惯了,也不以为忤,笑眯眯地说明来意。      我又不是算命大师,心中嘟囔了一句,到底盛情难却,给了个乳名乐乐。      陪着一家三口闹了一会儿,夜色更深,王泽有了些困意,乐乐也眯起了眼睛,一人三狐便道了别。入睡前念叨着随口取的烂大街乳名乐乐,忽然想起那个孩子,他叫什么来着?      那时候星灵坚持要他给孩子取名,被王泽拒绝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一直被他刻意忽视,竟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不是真的有些过分?      都过去十年了……      楼铭都结婚生子了,他也有了新的生活,真的有必要揪着过去不放吗?      可真的要接受他?王泽立刻扁了嘴,不可能。      算了,以后的事以后说,下次先问问他的名字吧……      “主人?”回到幽喀星,孩子像往常一样,有些难过。      “圣诞老人真的存在吗?”看向地球的方向,手里是许林之前让他带上的糖果。      “嗯?”星灵没回过神来。      “如果真的有圣诞老人能满足愿望的话,我想知道……母亲大人什么时候能接受我?”孩子的声音颓然,似乎自己都不信这个愿望会实现。      却不知道,今天圣诞老人心情很好,他的愿望或许不会立刻实现,却总算有了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我错了,今天没能双更,我明天尽量,圣诞节快乐! 42 42、第 42 章 ...   这么一闹,王泽也不愿在医院待了,当晚就闹着要回家。看到儿子只剩一道红印的刀口,夫妇俩不约而同想起儿子去年的“怪病”,心下一惊,也没阻拦。这种恢复速度实在不寻常了些,被人发现是祸不是福……      楼家心存质疑,想给孩子做亲子鉴定,却因孩子出院,院里的血液样本包括脐带血因为一个小护士失误被污染了而不了了之,孩子的事情就那么耽搁了下来。楼铭倒想过来,却因家中极力反对,怕逼急了对王泽不利,只能暂时忍着。      如此,王泽的日子总算安静了,虽面色不太好,但精神不错,丢掉心中包袱,面上偶尔还会露出笑容。      让他床上躺着休息,第一个礼拜还算听话,第二周开始就有些待不住了。不让出门吹风,就在屋里跟前跟后,尾巴一样,让本准备帮儿子好好调养的陆亚梅头疼不已。一家子都把他当玻璃娃娃似的供着捧着,就怕他摔了拍碰了,他自己倒好,横冲直撞的。      游莉过来几次,对满屋乱窜的王泽目瞪口呆,看到身高一米七的少年毫无自觉地冲家人撒娇,忍不住抽着嘴角扶额,心中莫测高深的高人形象,温润如玉的君子风范土崩瓦解。无力吐槽,王泽,其实你就是个巨婴吧……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用公筷帮着夹了块王泽频频看去却因隔得太远懒得动手的鱼香茄子,笑意满满,这样才有人气嘛。哪像之前,玉雕娃娃似的,漂亮归漂亮,却没一丝热乎气,还是现在可爱。      若被懒洋洋享受一桌人服务的王泽听到,一定会炸毛,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但他听不到,所以游莉可以尽情YY。      王洋近半年没见着他哥,整个暑假都粘在这儿不动窝,王泽粘着陆亚梅,王洋粘着王泽,尾巴后面还带尾巴,让过来吃饭的王袁柏笑得肚子疼,又有些妒忌,一样掏心掏肺的怎么不见阿泽跟他这般亲?果然闺女向爹,儿子向娘,哼……      进了九月,孟家来了消息,孟卫明终于理清手边公务,调回了京城,以后可以亲自照顾父母。如此王袁柏不用再两头跑,照顾孩子老婆还得关照两位老人,为了答谢王家这些年的照顾,孟卫明应岚亲自下厨整治出了一桌子菜,喊上王家四口过来聚聚。      不是舍不得几个钱定个酒店,只是都不是外人,整那些虚头八脑的也没意思。两人如今什么身份,洗手作羹汤还真不是一般人受得起的,也是没把王家当外人,才这般随意。      王泽自觉恢复良好,长了些肉,气色也红润了起来,可身形却没什么变化,弱不禁风的样子,看着真不爽。只能在挑衣服的时候下些功夫,外套都是质地较硬的材料,软壳似的,总算撑出个健康的外形。      陆亚梅没忘记孟家孩子跟阿泽的龌龊,特意问了他意见,心里更是连儿子不去的理由都找好了。却不知对王泽而言这半年太悲催,去年事已恍如隔世,对孟兴晨的事也不在意了,何况那小子还在他姑姑那边吃牛排呢,没必要介怀。又见不知情的老爸一脸殷切很希望他能出去的样子,便点了头。      过去的事情总归过去了,决定忘掉重新开始,总要有所行动,那就从这次开始吧,他不可能永远生活于人群之外。      只是进了门,见到本不该出现的孟兴晨,还是有些惊讶的,所幸被不知就里的王洋扯了一把,及时调整了神色,笑容清浅,疏离有礼。孟家几人虽心中变扭,却也说不出王泽的不是,毕竟自始至终都是自家孩子在自作多情。      坦然看向神色清明的孟兴晨,感觉他散发出的精神波动,微松了口气。即使再不喜孟兴晨,也不能否认这家伙的天赋,以他如今的精神力,又有自己刻意控制,相信孟兴晨已经可以挣脱自己的影响了。      扯了块狗皮膏药的感觉,真好!      心情愉悦的王泽没有发现,孟兴晨眼底的失望挣扎不甘,是的,他不再受王泽精神力的影响,可感情的事情又怎是说放就能放的?何况,他对王泽的感情真的只是一时受惑吗?      从来,清醒的就只有王泽,有着一颗苍老灵魂的他心够硬血够冷,可孟兴晨不过是个普通少年,热血冲动执拗,不撞南墙不回头。背井离乡在外漂泊半年,虽有姑姑精心照顾,到底是不习惯的,生活,语言,文化,太多突兀的变化让他迅速成长。      心底思念如溪流,潺潺流动,从未枯竭,但为了能见他一面,孟兴晨什么都不敢说,不敢表示,只是努力让自己忙碌,表现出从未有过的乖顺。少年的沉默忧郁让人心疼,但眼中坚毅,极快的适应能力让人折服。      因为出色的表现,姑姑怜惜他,主动跟家里联系让他回去看看,孟老爷子嘴硬,心里又何尝不想孙子?从小带大的,刚离了眼那会儿整夜整夜睡不着,只是放不下面子让他回来罢了,现在女儿儿子老伴都出言劝说,老爷子也就顺着台阶,答应了孩子回来探亲的事。      这次两孩子碰面不能说刻意安排,也没想阻拦,半年时间不仅冷却了孩子,也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冷静。多年经验告诉他们,棒打鸳鸯只会激起孩子的逆反心理,加深他们的感情,不多的感情也能变成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事实证明,虽过程与他们所想有出入,结果却差不多。满心激动的孟兴晨见到气质更加冷冽,眼中没丝毫情思的王泽,火热的一颗心被桶冰水浇了个透。      但让他放手谈何容易?只能不住安慰自己,会好的,只要阿泽身边没人,他就还有机会……      王泽刻意避嫌,孟兴晨不敢表现太过,两人几乎没什么互动,几个大人心中微松。男人们碰杯劝酒,女人们夹菜盛饭,笑语晏晏,宾主尽欢。      午饭结束已是下午两点,送别时老太太忍不住掉起了眼泪,虽说都在京城,住得也不远,来往并不麻烦。可这门一出,两家关系就不同了,普通邻里再亲近也及不上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情分,王洋叫了他们这么多年爷爷奶奶,以后……      “奶奶,我会常回来的,可别我几天不来你就忘了洋洋。”王洋也红了眼圈,可那么多人看着不好意思哭鼻子,只能强笑着安慰,却让应岚陆亚梅也酸了鼻子。      “是啊,大妈,以后我们一定常来,反正不远,你跟大爷有空也来串串门子。”王袁柏受不了这惨淡气氛,只能出言劝解,朗朗笑声总算冲破了离别气氛。      “是啊是啊,洋洋不还在这儿上学吗?回家吃饭得多走十几分钟,休息时间都没了,不如以后中午还来这儿吃。”孟卫明紧随其后,不愧当了多年领导,脑子转得就是快。      “对对对,以后中饭就在这儿吃。”老太太一听,高兴了,也不掉眼泪了,握着王洋的手连连点头。      于是这事儿就定了下来,想着以后还能天天见面,两老也不红眼了,挥手时挺痛快,让王泽忍不住摇头,果然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小孩,这变脸速度真是……      “主人!”王泽刚刚坐稳,就听一声欢呼,朝声源看去,是眉开眼笑的阿狸。挑眉抱起小家伙一通蹂躏,着迷于华丽皮毛的舒适手感,才不看小狐狸衣服被欺负的泪汪汪表情。      “还知道回来?还知道我是你主人?”王泽弹了小家伙额头一下,总算解气,“还当你另投明主了呢,这么久不见影子。”      “哪有哪有,阿狸只有主人一个主人!”阿狸一脸讨好的蹭蹭,不说星灵曾经承诺并非信口,幽喀星已属于王泽,上面所有东西都归王泽所有,包括阿狸,就冲王泽是第一个跟阿狸说话帮它取名的人,这主仆契约也早已定下。即便小家伙跟星灵也算亲近,但非要二者选一的话,肯定是王泽无疑。      “这几天跑哪儿去了?”王泽撇嘴,不理会花言巧语无耻装萌的阿狸。      “主人,给!”小狐狸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小截树枝,一脸求表扬的得意洋洋。      王泽挑了挑眉,扫了眼小家伙献上来的宝贝,却见碧玉色的枝桠带着水晶质感,上面挂着的六颗枸杞大小的火红果实更如玛瑙一般惹眼,便是再不识货,也明白这是好东西:“这是什么?”      “赤练果,可以延年益寿的灵果!”小家伙快要得意死了,“可以给主人爸爸妈妈用的!”      王泽闻言,终于来了兴致。经此一事,他更加珍惜同家人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可他已被改造成瑞亚原人,寿命千年都不止,父母却只是普通凡人,总有一天要离自己而去。每想及此就心烦意乱,恐惧不止,他才不要离开他们!不只是爸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不管是哪个亲人他都舍不得!      按说死过一回的人,不该这般堪不透,但他就是这般胆小怯弱,拒绝离别。      现在有了如此灵果,真是帮了他的大忙!正想问阿狸用量,忽然想起之前不明真相时也常去幽喀星,为什么没见到如此灵植?      “主人连森林都没进去多深,当然看不到赤练果。赤练果虽看着明艳,却是长在雪山之巅的溶洞中的。”阿狸的解释很有道理,王泽虽有怀疑,却问不出什么,又急着想给家人服用,没再多问。      其实问了阿狸也不知道,幽喀星的资源虽丰富,但元力浓度一般,哪里孕育得出这种灵植?不过是星之种被星灵带回幽喀星,开启了大半封印的星之力,润泽了幽喀星,才一月之间催生出如此灵物……       作者有话要说:    43 43、第 43 章 ...   胆战心惊地看着爸妈拉了几天肚子,听他们回忆这些天吃了什么脏东西,王泽悔得恨不能抄起阿狸暴打一顿。好在一周后两人恢复了正常,且精力越来越充沛,白发少了,皱纹浅了,精神力也有微弱增长,这才放下心。      剩下四颗被王泽包在药丸里寄回了老家,因数量有限,先给了几位老人。至于王洋和另外几位年轻长辈,就等下一波。阿狸说了,溶洞里有棵不小的赤练果树,这一枝熟的快,剩下的用不了两年也能用了。      怕果子被不懂事儿的鸟儿或其它小东西糟蹋,王泽将阿狸赶回幽喀星当起看守。小家伙哪受得了如此寂寞?扁着嘴想反对,可见王泽眼中微微露出的失望,闹一半的变扭立马不闹,乖乖回幽喀星去了。      但阿狸真会傻乎乎一守两年吗?当然不,它一回去就漫山遍野地蹿,试图寻找其它赤练果树或相同功效的灵植。      功夫不负有心“狐”,还真被它寻到了——银玥果三颗,沐砂果四颗,寒栗草两株……足够王泽把所有至亲都照顾到还有不少富余。      不懂行情的王泽只顾高兴家人长寿有保证,从小生长在幽喀星的阿狸却起了疑心。这山看着高,但在幽喀星并不出名,甚至连像样的名字都没有,怎会有如此多的灵植?灵果跟野草似的随处可见,真是诡异……      小狐狸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想不出所以然,就回了王泽身边,也没想回当初的小木屋看看。不然,它定会推翻方才形容,什么灵植如杂草,这里才是灵植如杂草,灵兽遍地走!      曾经王泽打滚玩闹的草地上,挨挨蹭蹭挤满了各种奇异植物,低级的翼翅兔,吐丝猫,纺线鸟也被忽然浓稠的元力洗伐,成了难得一见的灵兽,并诡异地和平共处,相安无事。      屋中给孩子喂完食物的星灵看了眼阿狸消失的方向,笑颜浮起,拍哄着欲睡的婴儿,开心道:“主人,想不想泽?过两天星灵带你去看他好不好?”      还不会说话,但精神交流已不成问题的孩子嘟囔着“妈妈”“泽”,露出开心的笑容,咿咿呀呀地挥舞着手臂,彻底没了睡意,长开的小脸却是像极了王泽。      夫妇二人莫名其妙拉了几天肚子后反而少了病痛,精力充沛满身干劲。家里收拾齐整,儿子也终于大好了,两人放下心思,一心筹备外面生意。若说前世王袁柏转战红酒生意是因为建材利润骤减,人又没定性,耳根子软,一劝就信。现在却是真的想要赚大钱,很多很多,能够通天的钱。      这一年来为了不碰儿子伤口,夫妇二人对元旦那日意外不敢多提一字,但王袁柏心里却不曾忘记那时屈辱。若非自己财势不及人,哪会如此憋屈?儿子被人占了大便宜,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眼睁睁看着儿子一再受苦,被人欺侮,也只能忍耐……      如今人至中年,还想扑腾一把,又跟孟卫明走得极近,不过是想财权两把抓,为儿子撑出把坚固保护伞。      于是绕了几绕,酒庄生意还是开张了,但手边建材生意也未放手。夫妇俩两头跑,忙得脚打后脑勺,好在酒庄只开了三处,不然真要分|身乏术了。      大人再折腾,也跟王洋小朋友没什么关系,开学了,就每天早出晚归上学。只是被闲极无聊的王泽盯着复习预习做功课,成绩有了点起色。      王泽自己却是懒得去学校了,大早上起大晚上回作业无数看着就身累,心态苍老跟小孩子玩不到一块儿应付几句就心累,游戏太久没碰也没了念想。于是身体康健精力不错的王泽忽然发现,他无事可做了……      做梦都想睡到自然醒,无所事事混日子,真闲下来,却当米虫没两天就浑身不舒坦。      赶上游莉例行拜访,两人说了半小时话,游小姐手机响了数十次。一个闲得快长蘑菇了,一个忙得恨不能多长几双手脚变身蜈蚣,对视两分钟,一个眯眼坏笑,一个挑眉默认。当天下午,W&Y高层得到消息,集团空降一位高管,负责新近筹备的亚洲分部。      王泽拿了授权书,却不要股权凭证,游莉冷哼一声,不跟他废话,扔下就走。      要说王泽这人懒归懒,能力还是有的,不然也不能年纪轻轻在京城律界立足。虽说律所跟化妆品没什么关系,但生意场,说来说去就是那么回事儿,一通百通。技术上有专业人员,他这个总负责人只管跟官员及神秘的“有关部门”打交道。      当然,王泽年龄在那边,在讲究资历的国内,自然不能自己出面,所以出谋划策归他,上阵杀敌交给副总。      要说国人崇洋媚外的习性即使到了后世也没有根除,何况现在?游莉的公司明明是国内起的家,可跑外面逛了圈镀了层金回来,就成国际知名品牌,顶级奢侈品了。那令人咋舌的价格丝毫抵挡不住消费者的热情,让一干以为董事长是因为念旧才在“贫穷”中国大力建设分公司的高层哑口无言,对游莉高瞻远瞩再次表示崇高敬意。而游莉则在偷偷给王泽竖拇指。      从默默无闻富二代一枚摇身一变手握重权少年富豪,任他人如何羡慕,王泽本身却没什么变化。在他看来不过是继续当背后军师罢了,只是报酬不低,还有股份,想了想如今年纪,总算是享受了把重生者的福利了吗?但瞧着老板游莉小姐,又有种吃软饭的感觉……      “亲爱的,你这是在暗示我应该对你歌功颂德吗?”游莉龙飞凤舞签完王泽递来的几份合同,斜眼王泽,一脸哭笑不得。      “你想太多了。”翻了个白眼,将文件收好交给静候门外的秘书,伸了个懒腰,“走吧,大老板,快一点了,你也不饿?想吃什么,今天我请。”      “这两天胃不好,想喝粥。”游莉闻言,蹦到王泽身边,抱住他的手臂,不客气地点单。因过分瘦弱的手感微微皱眉,却到底未说什么,出了门,灿烂笑容立即变得疏离得体,宛如覆上了块完美面具。      “那正好,楼下刚开了个粥铺,打的是养生的牌子,我一直想着什么时候去看看呢。”这提议却是称了王泽的心。虽在北方长大,工作,但饮食习惯却始终偏的南方,主食米饭,餐必有汤,面食只能做偶尔调剂。      不想,两人刚坐定,就碰到了旧识——赫威,算不上多熟,但有过几面之缘,尤其这家伙还对游莉紧追不舍了段日子。若不是游莉后来出国,结果如何还真不确定,毕竟烈女怕缠夫嘛。      不过现在,似乎也没差……      看着腆着脸挤过来,眼巴巴望着游莉的某人,王泽摸着下巴,这算不算死灰复燃?呃,旧情复燃,也不对,毕竟两人间也就赫威一头热罢了。      “赫威,你一个人?”一年前的游莉很讨厌赫威,那种恨不能把她衣服扒光的眼神直让她恶心,可这段日子看多了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嘴脸,再看他,不过是小case。      且这段日子W&Y也跟赫家有过来往,新人扎寨,除了喂饱官员,码头也是要拜的,赫老大给游莉的感觉不错。听说她跟赫威是同校同学,赞了句英雄出少年,很是照顾,还在她面前推销了几回自家儿子,风趣幽默逗乐了游莉,一点没想象中黑道头目该有的凶恶。爱屋及乌,游莉对赫威也就客气了许多。      但感情什么的,她暂时还真没这个心思,进了商场,压力是有,而且不小,但成就感更甚。何况有了王泽加入,如虎添翼,她真的很想看看自己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另一个,则是她还在忌惮那个死劫,若注定躲不过,何必多拉个人伤心?一旦留下孩子,巨额遗产也不知是福是祸。若再悲剧些,有眼无珠又一次碰上负心汉,死前还要痛一回,何必?      所以不管这赫威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游莉只想保持面上关系,再深一步,却是无意。      “不是,还有王洋,今儿就是过来陪他买东西的。”满心满眼都是游莉的赫威根本没看到王泽,说得起劲儿,“你是不知道,他跟珊珊刚黏糊上,小两口腻歪的不行,这不后天珊珊生日,一早就把我喊起来陪他买东西。你说我个大老爷们儿怎么知道小姑娘喜欢什么……”      原来孟兴晨走后,三人组只剩林珊珊和王洋,有些空落。两人跟赫威都认得,知道他跟孟兴晨玩得好,所以赫威过来问他们孟兴晨消息的时候都直言相告,三人偶尔凑一块儿想念一下孟兴晨的鬼点子,时间一久,这仨玩一块儿去了。      现在林珊珊跟王洋成了一对儿,王洋想给小女朋友买礼物,可不敢告诉他哥。在他看来,他哥跟他爸妈一个级别,要知道他早恋不弄死他。跟班里女生也不是特别熟,就是熟了也不能喊,万一碰到个嘴巴大的告诉老师怎么办?要再狗血点被姗姗知道了误会怎么办?只能求助对珊珊有些了解的赫威。      两人逛了一上午,什么都没看中,肚子又饿,就想先找地儿垫垫肚子,于是就碰上了游莉。      “洋洋?珊珊?”王泽有些错乱地扶额,这俩怎么凑一块儿去了?那林珊珊不是孟兴晨的老婆吗!他俩在一块儿了那未来弟妹怎么办?他侄子侄女怎么办?      “这是……”荡漾中的赫威听到声音,终于注意到桌上不是只有他跟游莉,只是王泽的模样和一年前相比变了许多,赫威没认出来。      可有人能认出来啊,还只需一眼……      见赫威上厕所许久不归,以为他趁机溜走的王洋刚找了两桌,就看到了他哥,准备转身跑路,就听凉凉一句:“你敢跑试试。”      好吧,他不敢。      一步一挪蹭过去,僵笑:“哥,你也在啊?呃,跟莉莉姐约会呢?那我就不打扰了吧……”      “小子动作够快,不声不响给我找了个弟媳啊。”王泽没什么表情,语气似戏谑似严肃,让王洋摸不着底,内心纠结无比,这事儿到底是管好还是不管好啊!      魂淡,最讨厌这种蝴蝶效应了,都效到自家亲戚身上了,那对侄子侄女可是他的血亲啊!    44 44、第 44 章 ...   “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珊珊……”摸不准王泽什么意思,王洋张口想否认,结果收到他哥鄙视眼神一枚,吐了一半的话噎在了嗓子口,憋红了一张脸。      “不是什么呀?你俩没处对象?”王泽冷笑,最讨厌敢做不敢当的怂货了,为了不让王洋变成那种废物点心,教训起来一点儿不留面子,“是爷们儿就有些担当,别出了事儿就全往别人身上推,让人看不起!你跟珊珊的事儿赫威刚说的一清二楚,别想赖…….还是你准备说,是人小姑娘缠着你的?”      “不是…….”王洋丧气低头,有气无力地应到。      “行了行了,洋洋知错就好了,外面人多眼杂的,不是说话的地儿,要被人认出来,咱面上也不好看。”游莉见王泽教训得差不多了,适时上来打圆场,把王洋拉到自己对面坐下,给他盛了碗粥递去,“吃饭吃饭,反正你跟赫威也没吃呢,就一块儿吧。”      王洋忌惮地看了他哥一眼,见没反对的意思,这才拿起勺子,食不知味地喝粥。王泽冷哼一声,颇有长兄如父的威严,游莉用公筷给王洋夹了个烧卖,劝他吃慢点,也颇\有长嫂如母的架势。      却是气煞了赫威,看着两人默契的样子,一张俊脸变得漆黑,看向王泽的眼神极其不善。个风吹就倒的娘娘腔,真不知道莉莉喜欢他什么!      “哥,我吃完了,先回去了。”匆匆灌下一碗粥,如坐针毡的王洋一刻不敢多待。      “哎,走什么呀。”游莉拿起纸巾按了按嘴角,看了神色不明的王泽一眼,“不是要给珊珊买礼物吗?正好,我们也吃完了,一块儿吧。要说给女孩子选礼物,你莉莉姐总比赫威清楚。”笑着乜了眼旁边的人,换得赫威僵硬笑容一个。      王泽本不想动的,可被游莉拉着,一时也走不了,又怕她一个姑娘跟赫威走一起吃亏,只能冷着张脸跟着。      出了电梯,游莉拉着他们往饰品区走,按她的意思,小饰品比较合适,不显眼,用得着,价格也不夸张。结果逛了没几个柜台,王泽不动了,挽着他的游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神色也有些僵硬,是王袁柏和一个年轻女人……      两人似乎在看首饰,时不时会交流两句,动作并不太亲密,只是情态却有些暧昧,最重要的是,王袁柏花名在外,现在什么情况,是个人都该明白了……      游莉很郁闷,撞见长辈偷腥这种事按说当不知道掉头走开就是了,可王洋不配合,她有什么办法?是的,不配合的不是王泽,是王洋。      王泽只顿了片刻就恢复了平静,游莉下意识拉他转身时也没拒绝。倒是王洋,呆了一呆后,居然在他们没防备下冲了过去!      从小就生活在父母热战冷战中的王洋一直就知道问题根源是老爸的花心,不检点,可那时他太小,无力反抗无力改变,但心里却是怨恨的。小小少年不止一次在心里想象,要是哪天被他看到爸爸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一定要冲上去,狠狠扇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再狠狠地骂老爸!      可王袁柏太过小心,他从不将女人带到家里,甚至不会带到家人涉足的场所,若不是那些狐朋狗友说漏了嘴,或者偶尔撞到家附近邻居,陆亚梅很可能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但年轻时陆亚梅会气急下去吵去闹,也不会带上孩子,王洋又不能自己四处溜达,自然没机会实现这个愿望。      年初开始,因为哥哥身体缘故,家里平静了一年,却不想刚安定下来,他爸就犯起了老毛病!最重要的是还被他给遇到了!这要转身走了他估计以后晚上也不用睡了——憋屈!      王洋气势汹汹的模样,让王泽不由扶额,但因存了看热闹的心思竟也没去阻拦。原来王泽起初虽跟游莉一个想法,以为是抓到奸了,可再一细看,他老爸神色坦然,对那女人也并不怎么热情亲近,甚至在她凑上来时还有些躲闪。倒是那个女人,似乎一点没看出老爸的拒绝,一直笑盈盈的,不放过任何一个贴近他的机会,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也是,他家说不上大富大贵,也有些身价,老爸长得不差,面相沉稳却不显老,本就不缺拜金女倒追。服食灵果后,身体被洗伐了一遍,精神力修炼也隐隐上了轨道,精神大涨,外貌更是年轻了许多。四十多的人了,看着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一身所谓成功男人的气质,更是招人,也难怪那女人如此努力……      哎?      那女人,怎么这么眼熟?      走近些,王泽微微皱眉,歪头想了半天,恍然,这不就是前世终结他老爹外遇习性的那个精英小三吗!      叫什么来着?      ……忘了,对这种路人甲王泽从来不费心思的,即便这个路人甲害得他家破落。      真是的,他都把弟媳给蝴蝶了,怎么这女人没被蝴蝶?果然是祸害遗千年吗?这么难搞……      摇了摇头,想把这些有的没的赶紧甩掉,不厚道地过去看看老爸的戏。好吧,其实对于童年阴影王泽也是很怨念的,只是没有王洋那么激烈罢了。      眼看王洋跟在两人身后拐个弯就要看不到了,忙拉着游莉准备跟上,却被身后忽然伸出的手臂拦住了动作。不快地回身看去,竟是楼铭!      原来楼铭这些日子虽不曾来找王泽,却一直有注意王泽动态。知道他终于出面,接任了W&Y亚洲部总裁位置,更是舍不得放手,如此年少多才的人物,不牢牢抓住实在是一种遗憾!      也想过找机会跟他“偶遇”,但王泽作息太过规律,两点一线,从不多走一步。W&Y的办公楼跟王家,他此时又不好光明正大进出,电话从来被过滤。整整两个月,他竟连对方声音都听不到一句……      这次接到属下报告时,还有些不敢置信,却还是来了。看到王泽的一瞬间,楼铭激动欣喜,那种叫做思念的感情让他明白,对于王泽,他或许参杂了太多的利益考虑,但却从不缺乏感情。      毕竟,对那个少年的含笑侧颜动心时,他对他只是一无所知……      “楼先生。”王泽的神色迅速变冷,声音也没什么温度,一如对仅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事实上他们的关系也的确如此,“有什么事情?”      “……好久不见。”楼铭始终无法习惯王泽的冷淡,也理解不了,他的出身,他的能力,他优秀的条件注定了他在情场的无往不利。而王泽,他能感觉到,并不是直的,既如此,为什么要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甚至,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孩子?是的,孩子!从出院后他就没有收到孩子的信息,孩子去了哪里?      “扔了。”王泽的面上几乎结出了冰,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从来就不喜欢楼铭,这家伙还要提醒他最不想回首的过去,心中更是厌恶,“放手,我还有事。”      不知道自己大意之下竟把心里话问了出来的楼铭,听到王泽如此残忍的回答,来不及后悔就觉心中一痛。如果那不是自己的孩子也就罢了,如果是呢?他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      “楼铭!”被捏得手腕发疼的王泽不禁黑了脸,提高了声音,“你给我放手!听见没!”      该死的星灵,卑鄙地禁锢他的力量,不然凭他的体质和精神力,哪能被这个混蛋拿捏!      原来,王泽识海中的六棱晶核是瑞亚原人的力量之源,而那个繁复花纹,“门”的作用只排第二,“封印压制”才是终极目的!      也是王泽倒霉,被强制改造后力量微弱,虽是瑞亚原人体质,却也只是初生婴儿的等级,星灵手边又有庞大的星之力可以操控,这边的倒霉加上那边的幸运就成就了王泽的悲催命运。明明有着毁天灭地的实力,创造物种甚至世界的神奇力量,却在觉醒初期就被死死压住,只能悲催地当个除了长寿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有史以来最窝囊的瑞亚原人。      当然,星灵也为此付出了足够的代价,手中星之力,一半被注入了那道花纹里,也就是说,星之种其实只继承了一半的力量……      才反应过来的游莉眉头一皱,挡道王泽面前:“楼先生,您最好立刻放手,不然面上不好看可是您,我们两个小老百姓认得的人到底不多。”      “抱歉。”回过神来的楼铭面对怒目而视的王泽,选择了退让。算了,孩子让他们去找就是了,现在要紧的是哄好面前这个。      想通后,面上又恢复了温和笑意,只是扫过游莉时眼中带了厉色,这个女孩的身份他已知晓,除了佩服她运气好没什么大感想,但对于她纠缠阿泽的事极其不爽。只是看到赫威瞅那女孩的眼神,只好打消灭了她的主意,想着把人送得远远的就行,他还不想跟赫家结怨。      楼铭的手没有彻底放开,只是松了力道,王泽刚想甩脱,就又被他握紧了,瞧着他那副深情款款的温柔样王泽一阵厌恶。      另一边。   “洋洋?你怎么在这儿?”虽然心中没鬼,可被小儿子如此凶恶地盯着,王袁柏还是有些尴尬。      “她是谁?”不理会他老爸的问题,王洋只是恶狠狠地盯着那位精英小三,大声质问,引得售货员小姐及旁边顾客频频侧目。      “这是……”话未说完,就隐约听到大儿子的声音,还貌似听到了“楼铭”二字,一个激灵,几乎是惶急地问小儿子,“你哥也来了?”      “嗯。”摄于老爸积压威的王洋下意识回答,随后就见他爸一阵风似的往他刚来时方向冲,莫名其妙跟在后面,一个拐弯,就瞧见他哥正被一个陌生男人拉扯着……    45 45、第 45 章 ...   “阿泽,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楼铭端正了神色,说得诚恳,手上却加了力道,想把王泽带走,只是话未尽,就被身后一股力道推得一个趔趄,回神站稳,王泽早挣脱了他的桎梏逃离。      “小孩子不懂事儿,有什么地方得罪楼少的,还望楼少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揽过大儿子,王袁柏皮笑肉不笑地跟对方客套,一字不提自己刚动手推人的事。姿态放得够低,语气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爸!”终于甩脱了狗皮膏药的王泽揉着被捏红的手腕,顺势退到老爸身后,许是有了主心骨,冰冷的神色里透出几分隐隐的委屈,让随后赶到的王洋尽管不明所以,还是不客气地瞪向附近惟一个陌生人——楼铭。      少年湿漉漉的眼睛浇熄了楼铭刚升起的心火,看向王袁柏时恢复了和善,暖暖笑意让人如沐春风:“王叔叔,您误会了,我只是有些话想跟阿泽说,并没什么矛盾。”只是这装傻的回答让王袁柏王泽齐齐磨牙。      而此刻站在王袁柏不远处,正对楼铭的韩伊,早已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心中狂喜。楼少,楼少,会不会就是圈里姐妹提到的那个楼少?身家不菲,家世傲人却至今未娶,只有一个未婚妻的超级金龟婿!什么京城X少,跟面前这个一比那就是渣!      王家竟跟这位少爷认得吗?真是天上砸馅饼儿啊,不行这周定要去庙里拜拜。      “楼少咱们不熟,没什么好说的。”讨厌弯弯绕绕的王泽抽了抽嘴角,不客气地回绝,并不顾忌楼铭颜面,事实上若楼铭能因此滚蛋他才巴不得。      “阿泽,别任性。”不想楼铭竟丝毫不见生气模样,这语气这神态,不认识的真当他们有多熟呢,话中宠溺,面上无奈,眼中温柔更让心细之人想入非非。      “……”王泽很想咆哮,你妹的任性,你全家都任性!深吸一口气,安抚下心中斯巴达,“要我说多少遍你才听得懂啊!小爷跟你不熟!不熟!你要说悄悄话找别人去!小爷很忙的,没空搭理你!”      “阿泽!”楼铭笑容依旧,但见围观之人越来越多,心里也多了烦躁,竟无视王袁柏,再次伸手想拉王泽。王袁柏身家千万公司老总的身份,唬下别人还行,楼铭却从未放在眼里。若不是看在王泽的面上,又哪担得起他一声王叔叔?      “楼铭,你这么纠缠不休,是看我有多不顺眼?”王泽退后一步,躲开对方爪子,气急下反平静了心绪,神色镇定,眸色认真,直勾勾看进楼铭眼中,“楼家戚家,我一个都招惹不得,这招借刀杀人真是不错……还是,你根本另有所图?”      “王泽,你在胡说什么!”被曲解心意的楼铭深受打击,看向对方的眼透出满满的不可置信,打量许久,确定他的话不是玩笑,面色黑沉了下来,冷笑看向少年,“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      “不然呢?”王泽嗤笑,声音不大,却足够楼铭听到,“人贵有自知之明,你紧追不舍到现在总不能真是为了什么狗屁爱情吧。我想来想去,值得您楼少图谋的也就是W&Y了吧?不过可惜,这公司我虽有参与,却不是我的,我就是个打工的。”言罢,还不忘气死人地露齿一笑,只是眼底依旧彻骨冰寒。      被猜中一半心思的楼铭有瞬间的恼羞成怒,想拂袖而去,却到底被理智压制住了。这么离开,岂不如了王泽的意?      强忍火气,面上却再挤不出笑容,眼里火苗一簇一簇的:“随你怎么想,你只要明白,我楼铭要的从没得不到的,自然也包括你。”声音不大,只王泽几人能听见,可闻着却像响鼓敲在耳边一般。      王泽心中一窒,楼铭已经会使用精神力了吗?这怎么可能!刚刚三个月,没有灵果,没有幽喀星的丰富元能,没有自身的扎实基础,他是怎么晋入二级的?      看来,楼铭对他紧咬不妨的原因又多了一个:炼神诀的由来……      震动消失,回忆方才喊话的内容,王泽囧了。你妹的,当拍狗血三流偶像剧呢?还我要的没有得不到的,真当你是那些白痴男主吗!      于是本来挺生气的王泽被这一结语搞得哭笑不得,吐槽无力,要不是这段日子面瘫惯了,笑场都有可能……      回头看游莉,这姑娘也是满眼笑意,脸皮抽动,估计跟他一个心思。      不过真这样的话,楼铭估计会当场斯巴达吧?      但王泽欢乐,不代表剩下几人也能乐呵起来。王洋已是晓事的年纪,拜发达网络所赐,对同|性|恋说不上了解,起码不茫然,一听楼铭那话,当即红了眼。混蛋,我哥是你能带坏的吗!死变态!      而王袁柏则对楼铭变幻的神色表示不安,他是最清楚敌我实力差距的,看到对方认真,心沉了下去。凭楼家势力,人间蒸发一两个人还不跟玩儿似的?他怎能容许自己儿子有此遭遇?可若对方认真起来,自己不容许又有什么用?他朋友再多,凑一块儿还不是人家一根指头碾死的料?      说实话,他真有些后悔方才由着儿子胡闹了。有些话心里清楚就好,真撕破脸,受伤的绝不是对方……      而韩伊,那是彻彻底底斯巴达了,搞什么搞什么,楼少竟然喜欢男人!男人!她还没开始勾引就被PSAA了!这让方才还庆幸自己好运,准备大捞一把的韩伊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尼玛现在的男人都有病啊!条件那么好多少个姑娘倒贴,居然想不开跑去搞基!      却不想想,若非那么多类似韩伊韩小三的拜金女存在,楼少又怎么可能这么快腻歪女人,转投男人怀抱?要说这世上绝对的同|性|恋和异|性|恋才是少数,大多是可变的,楼少很明显就是那种因为无聊才可变的人。      不管怎样,这出闹剧在楼铭念出狗血台词后终于结束,没搞清楚前因后果的围观中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地散去。抬头看了看商场装修,又观察了会儿人们的穿戴,王泽闭目感叹,果然不论贫贱,这国人看热闹的兴致是一样的。所以说,还是要做好教育工作啊。富一代嘛,大多数觉悟不高,富二代,有了那些觉悟不高富一代的无条件庇佑,就更糟了。      晚上听到王袁柏带韩伊竟是为了给老妈挑生日礼物,王泽有些高兴有些感动,家和方能万事兴,他关注家庭,爱护亲人,家里好了,对他而言就什么麻烦都不是麻烦了。      后又听到老爸担心,王泽支着下巴,满不在乎地想,楼铭嚣张个毛,不就是官三代吗?中国有句老话,叫富不过三代,他倒要瞧瞧,这楼家能繁盛多久!要真短期内发觉不了严重弊病,那就自己出马。      星灵的补偿,一些比地球现有科技超前一个文明等级的技术资料,不说凭W&Y的经济已经可以尝试一些研究。真要被逼急了,就把这些东西匿名寄到楼家政敌门口,等他们得势了,打压楼家那还不是必须的?      王泽越想越乐,正考虑要先整出哪项研究时,家里又迎来了不速之客。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各种忙,从31号晚上到3号晚上就没歇过,不是压马路就是嚎歌再就是胡吃海塞,怠慢了更新,各种抱歉。今天开始更新恢复!    46 46、第 46 章 ...   婴儿车里的孩子,面团儿似的,白生生粉嘟嘟,感觉到王泽的靠近,一双黑溜溜水汪汪的眼睛立马转了过来,咧着嘴,笑得欢快,小手挥舞着似乎想让他抱。      “怎么就孩子一个人?辛先生呢?”陆亚梅把孩子推了进来,不确定地在门口张望了会儿,这才关门。      茫然的王泽霎时僵了脸,终于确定孩子的身份。也怪不得王泽如此,谁让刚出生的不足月婴儿长那么惊悚呢?跟眼前粉团一个天一个地!      “妈,这孩子哪儿来的?”从楼上下来的王洋听到孩子的咿咿呀呀声,好奇地走了过来,见是个极漂亮的娃娃,眉开眼笑地抱了起来,逗得孩子咯咯笑。      “邻居家里有事,让咱们帮忙照顾会儿。”陆亚梅捋了捋鬓发,避开小儿子询问的视线,回答。      “邻居家的?”王洋乐呵呵地逗着孩子,“我还当你跟我爸又给我生了个弟弟呢,瞧着小模样,跟我哥多像……”      无心之言颇得陆亚梅认同,这孩子的确像极了阿泽,眉毛眼睛鼻子,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所以她才能一眼认出,没把他当成哪家弃婴。      王泽却是面上一抽,扭头就想走。      不想转到一半,就被迟钝的王洋拦住,傻乎乎地将孩子塞进他怀里,嘻嘻哈哈:“哥,这孩子可好玩儿了,你来抱抱。别说,还真是越看越像,真是缘分!”      缘分你妹!王泽恨声咬牙,却没空教训那小子,只是被怀中“软体动物”搞得手足无措。孩子身上暖融融的,透着奶香,低头看去,正一脸享受地眯着眼,只有几根胎毛的小脑袋一拱一拱的,在他怀里挨挨蹭蹭,小嘴弯着,似乎心情极好。      真的像吗?感觉到孩子毫无保留的快乐和满足,王泽有些恍惚,腾出手,想看看到底哪里像,不想一个不察,被那孩子抱住手指,塞进嘴里。      湿热的触感,让王泽很不适应,但更让他难受的,是瞬间的心软……      将孩子放回婴儿车里,冷着脸,不理会王洋的诧异和老妈的担忧,上楼回房。      他不明白,凭他如今的精神力,又心存防备,怎么也不会受影响了,可为什么方才,他会觉得孩子可怜?      真是有病!      心里堵得慌的王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蒙头闭眼。      睡觉睡觉,一觉醒来什么事儿都没了,别自寻烦恼!      楼下      “妈,我哥他怎么了?”莫名其妙的王洋重抱起一脸要哭表情的孩子,不舍地哄着,发现孩子眼睛始终盯着楼道,稀罕道,“这孩子好像很喜欢哥哥?”      你哥生的,能不喜欢你哥吗?陆亚梅抽着嘴角,心里嘀咕。对这个不知该称孙子还是外孙的孩子,她和丈夫一直理不清心中感情。不论如何,他是王家血脉,血浓于水,又跟阿泽那么像,就是爱屋及乌,也只有欢喜的。可想到阿泽为他遭了这么多罪,现在还要被那姓楼的骚扰,又有些埋怨。      “妈?”见孩子始终不露笑容,王洋也有些丧气,想把孩子抱给老妈,却发现他老妈一脸沉思者的深沉模样,不由期艾出声。      “男孩子哪儿那么多话?”一把抱过孩子,拍哄着,瞪了小儿子一眼,“跟个长舌妇似的,没出息!”      “我?长舌妇?”王洋指了指自己,很不乐意,“我怎么就长舌妇了!”      陆亚梅不理会,抱着孩子去了客厅。      楼宅      保姆们小心翼翼地工作,手脚放到最轻,只怕打扰到几位主人,惹来责骂。最近也不知怎么的,老宅气氛很是凝重,气压低得不行,不管少爷老爷还是老太爷,都冷着一张脸。让他们这些做工的不敢掉以轻心,只怕动辄得咎。      昨天三少急匆匆出去,气哼哼回来,眼里的火让管家都没敢多问一句。晚间戚小姐过来,他们很是舒了口气,想着总算找到劝解少爷的人了。因为以前少爷生气,只要戚小姐过来,总能把问题解决,大家都偷偷说,戚小姐是三少的“灭火器”呢。      却不想这次,竟在门外听到两人的争吵!大伙儿有些转不过弯,如此模范的小两口也会吵架?可不管心里怎么好奇,也只能埋头工作,装聋子装哑巴。这权贵人家的保姆不是好当的。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      楼铭心中窝火,王泽的直接让他难堪,可随后戚琦的到来更让他气愤。一直以为戚琦是不同的,睿智聪慧,懂得进退,要不是野心太大,他真是百分百满意。可不想,印象中的聪明女人也会无理取闹,闹将起来比那些没脑子的女人更可怕!      要不是他布控在王泽周围的监控人员防范,只回家一路上,阿泽就可以遭遇十几起致命的“意外”……      不管接近王泽的动机中感情占了多少分量,他都不曾想过让王泽死!从没想过!他不希望他有任何意外,任何伤痛,比起现在的冰冷如玉,他更喜欢那个笑容温暖的孩子。      为此,他不惜和戚琦撕破面皮,打定主意回绝这桩婚约。反正,戚家背后的动作他已抓到一些证据,虽不多,但以家中几位老狐狸的谨慎,足够引起他们的重视。他相信,事情真的闹大,他们自然要站在自己这边。      现在最要紧的是彻底解决戚家,还有自家那群老古董,他并不希望阿泽真的被为难。      正在纠结,要从何入手,就接到新的消息:王家门口看到一个孩子……      几乎下意识的,楼铭觉得那孩子就是已经被王泽“扔掉”的婴儿,顾不得晚饭,拿起钥匙就往车库跑。王家不欢迎他怎么了?家里不希望他们见面又如何?万一那孩子是他的,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冗长午觉醒来,外面天色已暗,自嘲了一句真能睡,动着绵软四肢,待那股不知今夕何夕的错乱感消失,坐起身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开灯,被忽然出现的人影吓得一个激灵,彻底没了睡意。      待眼前模糊褪去,认出了面前之人,王泽气得牙痒,抄起手边枕头扔了过去。      你妹的,吓人很有意思吗混蛋!      “以为你是鬼啊!神出鬼没装什么神秘!还有,我说过很多回了,没我的同意别出现在我的房间,也别出现在我的面前,现在,请你圆润地滚出去!!!”好吧,也只有对星灵,王泽才会这边不给好脸。    47 47、第 47 章 ...   星灵皱了皱眉,却并未扭头离开,而是硬着声音道了歉:“抱歉,下次我会注意。”      闻言,王泽诧异挑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家伙怎么今儿个低头这么快?不对,这家伙居然会低头?以前的那些傲气呢?      还是,又有所图?王泽警觉。      却不知,星灵情商再低,经过了这些日子,对王泽性格也算有一二了解,简而言之——非原则性问题吃软不吃硬,原则性问题,油盐不进。且为人谨慎,自我保护意识极强。      这不,一句道歉,不管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是因为多疑,都把赶他走的事儿就给忘了,两人大眼瞪……大眼。      “你来干嘛?”在星灵这边吃了太多亏,王泽对他很难心平气和,问起话来跟审犯人一个口气。      “小主人想你了,带他来看看。”星灵正襟危坐,像在作报告。      想起楼下孩子,王泽很是头疼,有些挫败有些烦躁:“我根本不可能接受他,如果你真的介意他的情感教育,为什么不找个家庭收养他?”      “瑞亚人可以通过精神力感知至亲的存在。”星灵抿唇,“小主人现在已经能进行简单的精神沟通。”意思就是,是不是亲生父母瞒不住他的感知。      你妹的,果然不是地球物种,骗起来都那么费事儿!王泽颓然拍向被子,软绵绵的触觉自然解不了气。      “反正我不会认的!”王泽咬牙划下自己底线,起身出门,“赶紧把他抱走。”      星灵眼中一闪,只是不认而已,那偶尔来坐坐总可以吧?好吧,先把今天来的目的搞定:“小主人还没有名字,你是不是……”追出来的某人看到王泽漆黑的面色,聪明地截住话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是楼铭,正面色愕然地抱着孩子,旁边的王家三人,神色各异。      王袁柏也不曾想到,翘班回家想看看儿子情绪如何,却在门口跟楼铭碰个正着。僵持中,两人一同装傻寒暄,一个不说请进,一个也不说离开,就那么站在门口晒太阳。      还是听到动静的王洋过来开门,才打断了两人无意义的磨叽。      看那楼铭快狠准夺门而入,王袁柏气得几乎吐血,瞪了多管闲事的小儿子一眼,气哼哼地紧随其后。      然后就看到了客厅里被老婆抱在手里的一团。      跟陆亚梅一个反应,一看那孩子眉眼,王袁柏就知道这是阿泽的孩子,霎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倒是楼铭,虽没在孩子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但精神力略有小成后,稍一靠近就体会到了那种玄奥的血缘亲近,彻底肯定,这就是自己的孩子!      惊喜之下,几乎是硬抢的,把孩子抱了过来。被打扰到睡眠的孩子有些不高兴,但感觉到那种天成的亲近,刚扁下的嘴立马弯了起来,好奇地看向抱着自己的人,试探着喊了句,爸爸……      感受着初为人父的喜悦与新奇,伸手想逗弄下这漂亮小鬼,却被脑中忽然传来的奶声奶气的声音惊了一跳。环顾四周,不像是那三个恶作剧,看向怀中孩子,却见他瞪大眼睛,满眼好奇,难道是幻听?      不想接下来又听到了那个声音:爸爸?你是爸爸吗?      “别怀疑,是你怀里的东西在跟你说话。”王泽微笑着从楼梯上下来,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怎么?害怕了?”      “怎么会?”恐惧是因为未知,既然知道了声音的来源,心中惧意也去了大半,只是看向孩子的眼中,多了抹探求,“我只是有些好奇。”      “星灵,你觉得这位楼先生有没有资格知道你们的秘密呢?”王泽看向背后星灵,把问题抛了过去。      就在方才,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既然瞒不过去,何不祸水东流?      楼铭盯着他不放,不过是觉得他有压榨的价值。那眼前这个孩子,岂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山?把他俩凑一块儿,楼铭稳赚,孩子也不会被亏待。不说存了几分真心喜欢,就是厌恶彻骨,只要有用,他们也能逢场作戏,让人快快乐乐地生活在谎言里。      而他这颗入不得楼家人眼的“芝麻”,就能轻松自在了。      可另一个问题也来了,只要孩子在一天,他跟楼家的关系就断不干净。星灵说过,瑞亚人对亲缘是极在意的,若孩子坚持要他们在一起,那恐怕他这辈子都清静不了。      算计清楚的王泽一时不知该进该退。      这算不算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果然,楼铭听到“秘密”二字,心中一动,转起了心思。几个月前,他发现自己脑中多了个“炼神诀”,好奇之下,照着口诀修炼一番,竟真感觉到精神饱满,身体轻灵。为此特意请教了家中几位故交,那几位老人都是有大学问的,得到的答案却是,世上哪有这种功夫,无稽之谈,以为是在修仙吗?      楼铭陪着说笑,心里却是震动不已,四级之后的飞天遁地,神识万里,不就是传说中神仙才能做到的吗?      得了便宜的楼铭更加勤快地练习,之前派去调查的人都被喊了回来,只当自己得了大造化,原因不敢追究。故事里那种神秘人不都是古怪的吗?既然对方不说,自己不问就是了。      不想现在看来,这神奇功夫似乎跟怀里孩子,还有那个神神秘秘的辛凌有关系?而阿泽,也是知情者?      楼铭的疑惑,王泽的算计,一个都没逃过星灵的眼,心中气急,小主人,我到底是为你挑了怎样一对父母啊!可惜,后悔已来不及。      星灵冷哼一声,直接把孩子“身世”灌到了楼铭脑中,话说这个“身世”为什么打上双引号呢?因为星灵告诉对方的是胡诌出来。      星灵成了世外高人,王泽多了个牛B前世,会生孩子是前世误食丹药的后遗症,孩子跟王泽前世有因果,今生被星灵收为唯一弟子,两人平时居于洞天福地……总之是怎么玄幻怎么来,至于楼铭脑中功法,也是星灵赠给他的辛苦费。      偷窥到内容的王泽偷偷翻了N个白眼,冷笑这星灵不去写小说真是可惜了。只是没想到,一开始就先入为主以为炼神诀是传说中修仙功法的楼铭接受起来无压力,甚至颇为信服。这让祸水东流计策胎死腹中的王泽张嘴就想戳穿星灵谎言,却发现那卑鄙家伙不光禁了他的言,还屏蔽了他的精神力!      有本事你光明正大单挑!王泽瞪眼。      您瑞亚之母的身份尊贵无比,星灵不敢!恭谨的态度让王泽更加火大。      一旦对方知道了小主人的真实身份,难保不会心存恶念,我绝不容许这种事发生。      是,现在你家主人安全了,我不安全了!那混蛋明白小孩儿不是他能指染的,又知道我的用处比他想得多了一层,我还要不要活了!      王泽面上平静,脑中却在跟星灵对吼,我真他么倒了几辈子血霉才撞到你这个变态!擦!      楼先生是小主人的父亲,我肯定不能对他不利,但阻止你们两人见面还是没问题的。      说大话谁不会!我倒是想跑得远远的,可你也看到了,方圆几里都是他的人。想出国,居然被限制出境!我不作奸不犯科没任何政治问题,他楼家还能再一手遮天些吗?      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就是天罗地网,我也有办法帮你逃出去。星灵的声音低沉,带着诱哄的味道。      已被害到今天地步,觉得再糟糕也不过如此的王泽挑了挑眉,说。      我负责保护你和你家人的安全和自由,不受任何人伤害,并放开你一定程度的力量限制。      你要什么?      一个母亲该尽的义务。      王泽心中一沉……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还有人在看吗?在的姑娘吱一声。 48 48、第 48 章 ...   对这个孩子,王泽虽不似初时厌恶——毕竟他并非恶心的异形,甚至和他极像,但也绝称不上喜欢。      或许他会怜悯这个孩子——即便是他的选择使得孩子伶仃,但他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罪魁祸首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卑鄙星灵——但路边被遗弃或惨死的野猫野狗尚能让他感慨片刻,何况一个人?      但想让他接受甚至喜欢,却是千难万难,就凭这个孩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那些他极力想忘记的过去,就别想王泽正视他,当然“母亲”这个称呼也很讨厌就是了。      他相信星灵的能力,却不愿接受他的条件,母亲的责任?什么是母亲的责任?照顾孩子的衣食住行?为孩子挡风遮雨?言传身教让孩子明理?对比老妈这些年对他的付出,王泽明白,母亲的责任远远不止这些。      但他自认凉薄自私,便是当年对侄子侄女也不过是送礼物,给零花,逗着说说话,真让他带孩子,却是从未想过的。真心疼爱的尚且如此,何况这个根本没想过要接受的?      无法想象,若是应下,要怎么履行自己的诺言,这么变扭地生活在一起,光想着就觉得痛苦。   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趁着火起把孩子给灭了,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一个屋檐下,把对方当空气。      即使听到条件时就做出了选择,但他没未立刻张口否决,因为不甘心,不甘心放弃这个机会。楼家的能量远比他想象的大,出国几乎成了他唯一的选择,可现在的情形却是,想要出境只有偷渡一路。不说其中危险如何,真的出去,能不能适应当地生活,家人如何安排都是问题。      一起走?爸妈几十年的心血在这里,亲戚朋友在这里,根在这里,他再自私,也做不到对至亲提出如此任性的要求。只自己一个?他这种恋家的能支撑多久?      何况孽是楼家造的,凭什么他这个倒霉催的受害者要东躲西藏,背井离乡,那个混蛋却舒舒服服过小日子?王泽不爽!      不服不爽垒一块儿,王泽沉默的时间愈久,面上神色也显出几分纠结。      星灵半傻不傻,不知道王泽思索的是这些东西,以为这事儿有戏,只是条件有些苛刻。却也终于明白做事不能一蹴而就的道理,开始往循序渐进路线靠拢。想那时,若再等上一段日子,待王泽有了交往对象再筹谋星之种的事情,小主人的地位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尴尬。可地球人有句话说得好,千金难买早知道,后悔已是不及,只能尽力补救。      “小主人的时间并不宽裕,明年开始就要进行系统的学习和训练,以后你们见面的机会会相当少。所以我希望在这半年里,能常带他来走走……幼时的孩子是极依恋母亲的,长期离开母亲会使他们缺乏安全感……可我没办法放任他像个普通孩子一般生活,他背负着整个瑞亚文明的未来……但不管以后如何,我只希望你现在能给他留下一些安慰,让他总有个念想……”星灵斟酌着开口,并时刻关注着王泽的神色,希望能看出些端倪。      原来,不只自己,便是这个他口口声声称作主人的孩子,也不过是个更高级些的工具……王泽微微闪神后,开始考虑对方的提议。      如果只是偶尔走动的话,似乎也不是很难接受?虽不想承认,但不可否认,老爸老妈洋洋都对这孩子很感兴趣,真过来,总有人照。至于他,仍然可以像中午那样,露个脸,远远躲着,眼不见心不烦,反正他的确答应对方探望的要求了不是吗?也让孩子看到自己了不是吗?      虽然很卑鄙地利用了一个孩子,一个很可能一生都只能为他人而活的孩子,换得家人的安全和自由,当王泽不觉得愧疚,毕竟一切的一切都是星灵造成的!      要不是那星灵乱弹琴,他怎么会惹上楼家这么个庞然大物!      王泽不知道,他现在惹上的只是楼铭自己的力量,距楼家真正底子还有些距离。所幸那些老家伙对年轻人的事情不干涉,王泽也没真傻到拿出脑中超现实的科技成果,不然哪会只是被烦个几年就完事儿?      要不要趁哪天有空,把那孩子真实身份告诉楼铭,自己金蝉脱壳呢?烦躁中的某人有些作恶做到底想着。但不久后几次失败的尝试让王泽明白,此路不通。      却原来星灵早猜到王泽不会善罢甘休,竟是直接在楼铭脑中下了禁制,所有与孩子身世相关却跟星灵描述相悖的言论都会被自动归为谎言。就算用精神力冲击也没用,瑞亚人对力量的运用早已炉火纯青,哪是王泽这个力量被封印得只剩一丢丢的人能破得了的?先把脑袋里的那朵花搞定再说吧。      最终,王泽咬牙答应了星灵的要求,允许他偶尔带孩子过来,但要求必须事先通知。      这点星灵也很赞同,笑盈盈道:“事实上,我也不希望每回都跑空门。”言罢,还欠扁地摊了摊手。      王泽咬牙:“放心,我一定好好招待!”      得了星灵保证,王泽收拾行李要求回老家住段日子。虽说星灵信誓旦旦保证不会让他们再有见面机会,可待在同一个城市,还是对方大本营,王泽终究不安心。以前不明白也就算了,现在这家伙摆明了脑袋里塞了豆腐渣,死盯他不放了,有机会逃干嘛不走?说真的,王泽有时真想冲过去揪起对方领子吼一句:你特么到底喜欢小爷什么?小爷改还不成吗!但想了想可行性和危险度,决定在力量恢复至十一之前,此计划暂时搁置……      王泽要走,游莉却不乐意:“合着你这亚洲区总裁干了不到一个月就想撂摊子啊?这儿事才理顺多久?有你这么干的吗?”      王泽一听,颔首:“谁说我甩手不干了?我辞职信都没交好吧,暂时不想待京城回去休个假而已,有什么事电话电脑电视会议,总能搞定。实在不行,你把公司搬湘洪去好了,人政治地位历史渊源是及不上京城,可经济上还是不错的。”      “这主意好!”游莉一听,大有道理,立马拍案,回头让手下准备。      要说爱打扮讲究生活,还真得往南方走,不是说北方不好,只是北方似乎更在意饮食,对穿着打扮总是不及南边人上心。W&Y主营的就是高级服装,皮具,香水,化妆品等,往那边走自然百利而无一害。      至于京城,留家分公司,亚洲总部紧随总裁步伐,往湘洪搬!      从火车上下来的王泽狠狠伸了个懒腰,一个人嘀咕着抱怨了几句老家小气,连个机场都不建之类的话,就见出站口等着的大伯和堂弟。身上疲惫顿扫,高高兴兴地起迎了过去,要说一走就是大半年,王泽还真有些想念他们。      只是走近了,看到大伯身后的人,却不由一愣。      “阿泽回来的真是时候。”少年笑得温和,接过王泽手中行李,“正好吃午饭,我还炖了锅番茄牛肉,记得你最馋这个。”      “许林?”王泽有些怀念地看着这个一反平日安静,变得及其话痨的人,眼中渐渐染上笑意。这家伙平时安静那都是表象,碰上高兴事儿绝对变话痨,当然,是只对着自己人唠,外人面前依旧一副宠辱不惊模样。原来这属性这么早就形成了啊……      “嗯?”拎着行李跟在他后面的许林闻声上前两步,“什么?”      “没……”就是觉得回家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礼拜一的分量,下一更礼拜三! 吐槽一句:尼玛加班到9点的人你伤不起! 49 49、第 49 章 ...   京城几个月,王泽度日如年,回首过往,只觉重生两年过得比二十年还要漫长,恍如隔世亦不过如是。但这种疲倦苍老感,竟在回到家乡后奇迹般地消失了。      乡下地方,生活简单甚至单调。早饭过后,看看电视,唠唠嗑,中午热热闹闹做饭,下午四人一桌玩纸牌,太阳西斜了,停手,老的小的凑一块儿,摘着菜,议论方才输赢,间或说几句家常,夜了,吃过晚饭,上床休息……      房子是几十年的老房子,亲人是记忆中的模样,不同的是少了几根皱纹,多了几许活力,邻居乡亲都是看惯了的面孔。常常,梦中醒来的王泽,会看着熟悉的天花板疑惑,现在是什么时候?05年?还是18年?      直到看见少年版许林,才会确定,这里是2005年的秦岱,他现在16岁,本该参加中考,进入高中,为三年后的高考做准备,然后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平平凡凡一辈子。可现在,他是带薪休假中的W&Y集团亚洲部总裁,身家不菲,年少多金,按说该前途无量,一生平顺。可惜,有个姓楼的在一边虎视眈眈,一个让人尴尬的孩子不定什么时候出现,让他心中不爽。      而一沟之隔的许家,炖着排骨汤的秦芳也同样愁眉不展。      儿子如愿考上了秦岱第一中学,并因分数优异,进了尖子班。因为才高一的原因,课业虽重,休息时间却是稳定的,周末不用补课。按秦芳的意思,一个月回去一趟尽够了,周周来回跑实在累人。可儿子坚持,有两次她不想动,竟自己一人回去了,时间一久,秦芳就随他了。      那日眼见天黑了,儿子还没过来,秦芳放心不下,给婆婆去了电话。却被告知,儿子正在王家陪王家阿泽说话,估计还有一会儿才回来,要说今天中午,还是小林一同去火车站接的人呢……      儿子没出什么意外,秦芳却不曾放心,反眉头皱得愈紧,怎么就那么巧接到的人呢?或者说,儿子一放假就往老宅赶,其实就是在等人吧?      秦芳知道自己不该胡思乱想,可王泽不是一般人,他能生孩子的!虽医院又是“误诊”又是“另有其人”的,可她当时听得真真的,再回想王泽住家时的样子,心中自有定论。也会疑惑为什么一个男孩子会怀孕,好奇孩子的父亲是谁,念叨得多了,这心里就有些把王泽当姑娘看……      一想到儿子那巴巴的模样,心里止不住念叨,儿啊,你可千万别早恋,爸妈还指望你出息呢!      一门心思都扑到王泽身上的许林却没发现他老妈的异常,顶着秦芳忧心忡忡欲言又止的目光,屁颠屁颠地捧着好吃的给王泽送去,说说笑笑,全然不曾发现,自己对王泽的照顾亲近有多么引人侧目。      秦芳揉着额跟儿子暗示了几回,却被许林轻飘飘的一句给堵得没了话:阿泽是我兄弟!      狗屁兄弟,你那殷勤样都赶上伺候媳妇儿月子了,手脚够勤快啊,你妈我吃了你半年烧焦的烧坏的菜,好容易练出师了,给人炖汤煮面去了!你一人伺候嫌不够,还拉着你妈我一块儿,凭什么呀!      可否认吧,万一儿子真的只把阿泽当兄弟,她这一多嘴,给他开了窍,那不是把自家儿子往邪路上推吗?      进退两难,秦芳怎能不郁闷?      然后,在许林洗手羹汤跟前跟后伺候了两个月,终于把吃饱睡好的王泽养出几斤肉时,游莉电话过来了。唠叨了半个小时,意思就一个,休息这么久了,啊,公司也弄好了,什么时候来上班啊?      王泽张嘴接了许林递来的提子,揉着阿狸软绵绵的皮毛,懒洋洋道,这都12月了,一转眼就是圣诞了,过几天就是元旦了,再没几天又是春节了,跑来跑去多麻烦,直接元宵节后上班吧。      气得电话那头的游莉直翻白眼,差点没砸电话,咬牙切齿威逼利诱无效,只能气哼哼挂断,让副总裁暂时总理,重要事务再报给王泽。      然后转头应付赫威,这家伙最近不知抽的什么风,紧追不舍都快成背后灵了,最郁闷的是赫家老大,甚至自己老妈都开始问她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老娘这辈子要当钻石剩女,没听过剩者为王吗?男人都给我靠边站!      这边,听到王泽暂时不会离开的许林笑眯了眼,继续勤勤恳恳地摘提子擦水珠喂王泽,瞅着他红润润的面色,心中满足。      对王泽,他总忍不住想照顾,小时候阿泽脾气不好,嘴巴又毒,长得也不高大,却特容易得罪人,好几次有小孩儿想要揍他,都是被他拦下的。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明明那时他也只是个孩子,并不懂得忍让,却总会下意识地对阿泽作出退步。      后来阿泽去了京城,只在寒暑假才能回来一段时间,见面就少了。只是接到阿泽回来的消息,他总会扔下伙伴来找他,但阿泽爱搭不理的,时日一久,他也有些丧气。索性不再招惹,只远远看着,这么一看,两人距离越来越远,最后只跟陌生人一般。      去年听说阿泽要跟自己一起上学,他是极高兴的,想着这样或许就能和好了。见到阿泽的时候,他有些奇怪,但更多的是高兴,因为他发现,阿泽是亲近他的。自然的交谈,似乎前面的多年空白都不曾存在,他们还是最亲近的朋友……      听到阿泽怀孕的消息时,他红了眼,心里火一蹿一蹿的,只想将那个害了阿泽的人千刀万剐。可不等他询问,阿泽就没了消息……      但他相信,阿泽会回来的,他只是想躲开一段时间,或许一年半载,或许三年五年,但阿泽一定会回来,没有为什么,就是相信。      所以除了上学,他哪里都不去,只是守在老宅,看着阿泽家的方向,等着阿泽回来。      听到阿泽归来消息时,他傻乎乎地不敢相信,怎么会这么快?不是骗他?直到火车站看到真人,才放心大胆笑了出来。只是走近了,那风吹就倒的模样又让他揪心,只想着,要好好照顾他,一定要照顾好他!      从未想过,这种过分的保护欲到底源于何处……      直到,那两个人出现在他和阿泽的面前,那种酸溜溜火辣辣的感觉才让他明白,对阿泽,他从来不是什么兄弟情谊!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周五...... 50 50、第 50 章 ...   临近年底,秦岱天气冷得厉害,虽温度看着还行,但因空气潮湿,寒意跟活了似的往人衣服里钻。要不是身体被改造过,又有精神力相护,王泽恐怕要裹成棉球才敢从被窝里出来。      元旦,许林学校没提补课的事,正常放假三天,但这周却要连上七天的课,真算来,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多关了两天,许林有些心不在焉,心里长草似的计划这三天要怎么玩儿。可没来得及定下主意,就接到王泽短信:下午要去火车站接爸妈,这才知道王叔陆婶要回来陪阿泽过节。      心里不由失落,照阿泽的性子,肯定是跟家里人过节,自己哪里插得进去?顿时积攒多日的兴奋烟消云散,情绪刹然低落。本就听课听得心不在焉,这下干脆发起了呆,让旁边学生很有些惊奇,好好学生居然也会跑神儿?      可心里再不想王叔陆婶打搅,下了学还是利索收拾完书包,上了去秦岱站的公车。      总不能让阿泽一个人等。      秦岱站是个小站,花十分钟就能把整个站逛一遍,就是湘洪宁晋的某些地铁站看着都比它阔气。只是这里停靠的车次不少,现在又是外出游玩或返乡过节的高峰,远远看去,整个小站被塞得满满的,声势浩大,人声鼎沸。      许林下了车,远远扫了眼出入口,并未往人堆里挤,却是转身去了对面的KFC。进去张望了会儿,就在窗口位置看到王泽。嘴角含笑,他就知道,这个懒人才不会往人堆里挤。      秦岱的KFC有数,加上麦家的,也一双手数得过来,至于星家,落地秦岱是09年以后的事了,现在还没影儿呢。偏喜欢垃圾食品的大人小孩儿不少,生意极好。这家开在火车站对面的更是火爆,若非后来旁边开了几家中式连锁,且相对价格低廉分去了些人,恐怕插脚地儿都没有。      王泽能在这永远客满的地方找到个远离厕所,能晒太阳,靠门通风,头上还有暖风的风水宝地,可见是来不少时间了。      放下书包,跑前面去点了两杯热饮和几个蛋挞,端到王泽面前,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冬日暖融融的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咬着甜甜的带着浓浓奶香的原味蛋挞,王泽幸福的眯眼,好吧,原味蛋挞是他的最爱,当然,手里的热可可也一样。      这种晒太阳吃小吃闲唠嗑的日子真美好,王泽感叹着,又咬了一口,酥松的外皮沾了一嘴,有些细渣子更是落到了围巾上。但被太阳彻底晒懒的王泽连抬手都不想,垂眼看了看,继续咬,反正拍掉了还会有,不如吃完了一次性拍。      许林对懒进骨子的王泽哭笑不得,起身帮他解开围巾,小心地抖落完,再帮他系上,期间王泽乖乖停嘴,由着他伺候,神态自在坦然,让侧目旁人直挠头,难道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并不是王泽没有戒心,实在是前世跟许林认识太久,也被照顾了太久,习惯了。一个伪生活白痴——不是真不会,只是懒——另一个心细如发,十项全能,除了生孩子什么都会,这种照顾和被照顾的相处模式形成得那么得理所当然。      直到王泽车祸前,还接到许林提醒天凉加衣的短信。      十几年,连许林的妻子都觉得不足为奇了,何况他们两人?      以至重生后的王泽,甚至忘记了面前的许林还不是那个相识十多年的许林,就这样毫无障碍地接受了他过分殷勤的照顾。      比如,王家三人从门口进来,寻到王泽的时候,许林正在用纸巾帮王泽擦手……      瞅着一副大爷样的儿子,王袁柏和陆亚梅对视一眼,双双扶额。      这特么都什么事儿啊!怎么刚送走一只虎,又迎来一头狼?儿啊,你就不能让你爹少操点儿心吗?王袁柏抽抽着嘴角,心中泪流满面。但转念一想,立马松了气,许林这孩子知根知底的,跟楼铭比起来连个麻烦都算不上,儿子不答应,他就什么都别想。别老自己吓自己……      而陆女士此刻也在心中咆哮,只是内容略有不同:儿子哎,你平常那么精明,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你就发觉孟家小子不对劲儿,怎么这许家孩子都这么明晃晃了你倒坐得安稳!      难道儿子也中意?陆亚梅心头一凛,急促步伐在短暂停顿后,以更快的频率冲向了儿子所在。      而同样想到这点的王袁柏更是肃了脸,紧随其后,短短一路,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劝说,他不能再让儿子吃一回亏!      “王叔,陆婶。”因角度问题,许林比王泽更早看到王家三人,刚好伺候完王泽小爷的某人立马站直了身,笑着出声招呼,“王洋也一起回来了?”      “嗯,想他哥了,就一起回来看看。”伸手不打笑脸人,对许林这种懂事安静,长得干净,成绩又特别好的孩子,只怕很少会有人不喜欢不欣赏,王袁柏也一样。所以尽管心头不爽,面上还是一副慈祥长辈的模样,“阿泽也是,接人就接人,怎么还把你拖来了?学校那么忙,以后可别陪他胡闹了,学习要紧。”只是这话却让许林心里有些别扭。      这却正是王袁柏的意思,跟许林生分,划清界限。      “您别怪阿泽,是我不放心他一个人,自己跟来的。”顶着王袁柏犀利的目光,许林有些心慌,总觉得心底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被人识破,无所遁形。可心中怯弱并未让他低头,因为此刻,心底一个声音在呐喊,不能低头,不能低头!低头就没机会了!      他不知道是什么机会,但他相信这个声音,所以硬着头皮迎向王袁柏的视线,眼神渐渐坚毅。      哈,阿泽,不放心,得,这小东西也不简单,一句话,刚拉开的距离就被消弭了,准确说来,是更亲近了,王袁柏心中冷笑,眼神越发锐利。不想这孩子也是个倔脾气,不怕事儿,一点儿没露怯,倒让他心中生了欣赏,决定暂时不计较这小子方才的无礼。      再见大儿子一副事不关己地由小儿子伺候着啃蛋挞,更有些泄气,剃头担子一头热,多形象的说法……      “走,先回去吧,再待下去外面天都黑了。”看着对视中的一大一小,陆亚梅眼神微闪,冷静下来后,心中忧虑被暂时放下,出声提醒。      这里人来人往的,并不是说话的地方,相通此节的王袁柏点头,带几人上了车。      路上,三人关心地问了王泽不少事情,却不过是些吃穿住行方面的琐事,开始王泽还有些耐性,一看他们问题越来越多,王泽头一扭,抱着靠垫睡觉去了。车里终于安静了下来,而自始至终,许林都不曾说话。      他在思考,思考那个心底的声音所说的机会,到底,是什么机会。      直到下车,看到那个陌生的少年看向阿泽的模样,终于略有所悟……    作者有话要说:下周三周四在路上不好更新,这几日我尽量更新。 51 51、第 51 章 ...   后世商家为了骗钱,呃,好吧,是促进消费,一进12月就会打上“N折庆双旦”之类的标语。所谓双旦,大伙儿都明白,就是圣诞和元旦。      这本来跟与血拼无缘的王泽没什么关系,可要添上孟兴晨这么个变数,关系就大了……      原来这孟兴晨这小子一直没死心,安分听话地学习,不过是为了假日回国不受阻挠。这不,圣诞大假一放,跟家人团聚没几日,就偷溜着一个人跑来了秦岱。      要说孟家几人一点不知情那是不可能的,但这几人早先想开了,又将王泽的态度看得分明,却是一点儿不担心,由着他去了。年轻人嘛,不撞南墙不回头,在他耳边念叨,苦口婆心,人不一定领情,只有磕破脑袋晓得疼了,才会心甘情愿收手。      “孟哥,怎么是你啊!”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王洋,惊喜之下上前就是个熊抱,可反应过来置身何处,却疑惑了,孟哥怎么跑秦岱来了?      “兴晨来了?什么时候到的?你爸妈呢?”陆亚梅已经快笑不出来了,这是不是就叫祸不单行?靠,一个两个三个的,想要哪样啊!      可心里再不甘愿,秉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思想,还是把人迎进了屋。至于许林,今天暂时放过他,被王袁柏客气地请回了家。      许林本不愿走的,总觉得那人看阿泽的眼神不对,想留下护驾,但见王泽心不在焉,并没留他的意思,加上王叔似笑非笑态度强硬,坚持无效下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爸妈在京城呢,我一人过来的。”可能是牛肉啃多了,孟兴晨这一年身高猛增,目测超过一八五,跟几人说话都得低头,坐下才好了些。接过水杯,笑容微赧,看向王泽的眼中带着欣喜,思念,激动,热烈得连王洋都感觉到了不对。      小家伙跟小女朋友打得火热,情窍已开,早不是当年什么都不懂的毛孩子。又有之前楼铭做例,草木皆兵下立即想到了点子上,这么一来,去年四人一起时这两个的反常都有了解释。登时有种世界坍塌的感觉。他还奇怪呢,孟哥跟他哥不对付了这么多年,怎么忽然就转性儿了,合着是存了那种心思!      可接下来的问题就来了,他哥是倒了什么血霉,怎么一个两个往他这边瞄?还都是男人?      疑惑地回头打量,就见他哥正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半眯着眼似睡非睡。柔和灯光下,纤长睫毛黑亮浓密,犹如天然眼线勾勒出杏仁般的姣好眼形。估计是看到讨厌的人心情不太痛快,肃着张脸,嘴却鼓起微小弧度,竟是在孩子气地扁嘴。唇色淡粉,看着水润润的,跟果冻一样。大概是察觉到了他打量的目光,横眼看来,眉梢轻扬,依旧是冷冰冰的模样,却多了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的慵懒魅色……      难怪……      扛不住他哥零下N度视线的王洋扭头看天看地看左看右,视线再不敢往他哥那边转,心里却有了些明悟,可却更加郁闷。这长相,以后只怕要麻烦不断的吧,解决完一个两个,还会有三个四个五个N个冒出来,看来以后任务艰巨啊,在他哥没找到大嫂之前,无论如何不能被男人占了便宜!      王泽陪坐了十几分钟,有些乏了,不是身体上的疲倦,而是精神上的无聊,被动接收着对面犹如实质的火热眼神,王泽嘴角抽动,心里碎碎念:你妹的,你妹的,怎么就不死心呢?你到底看上小爷哪儿了你跟小爷说,小爷这就改。一个两个明明精神力都增长了不少,早该不受影响了,怎么就是不回神放手呢!你们真的不累吗?小爷我累了,再吵吵,再吵吵我就弄死你们。告诉你们,小爷如今今非昔比了,不是你们能搓圆揉扁的橡皮丸子了!都给我小心点儿!      原来,前几日王泽明显感觉到力量增长了一大截,不仅是武力的增长,身体的强化,还包括精神力应用范围的扩大。这却是星灵难得说到做到,解开了他部分禁制的结果。他不知道自己全部实力如何,但现有力量已让他对未来充满信心。      现在他完全可以无知无觉间侵入别人大脑,修改他们的记忆,烙刻自己的印记。拥有了这种能力,只要他想,他可以把身边所有人变成自己最忠实的奴隶。      所以,要不要改动孟兴晨的记忆呢?王泽支着下巴思考。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就被否定了,因为他想起了这个能力唯一的限制,就是对同类无效。      事实上不管是瑞亚人,还是地球人,都是瑞亚原人创造出来的,虽进化速度不同,但说到底都只是瑞亚原人的工具,或许是用于研究,或许是用于解闷。      瑞亚原人对他们而言,是神一样的存在,因为只有神,才能创造有思想的生命。      神可以掌控凡人的生死,改变凡人的命运,却不允许神之间的自相残杀,所以这种精神力的使用是不能用在同类身上的。即便孟兴晨的精神力只是小成,即便他的基因还没开始进化,但只要他确实是瑞亚原人的血脉,他的能力就对他无用。      真是讨厌的限制,王泽气愤撇嘴,扔掉怀中抱枕准备回房,工作虽无聊,也好过被视jian。却不想,还未起身,兜里手机响了。一看显示,是许林的电话。捕捉到孟兴晨探究的视线,心中一动,冷肃面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柔和了下来,淡漠双眼带上微微暖意。跟几人打了招呼,拿着电话离开了。      声音越来越远,但那其中淡淡的撒娇意味却让在座四人都僵了脸,气氛尴尬,再没人说话,连向来活泼好动没什么眼里界儿的王洋都噤若寒蝉。      “刚看到的那人,明天出去玩儿要带上吗?”跟王泽随口聊了些有的没的,许林终于转到了正题上,自然的语气丝毫看不出打探的意图,王泽这人灯下黑,对谁都戒备万分,对许林却实在小心不起来。      “京城时候的邻居,跟洋洋玩儿得不错。”本来绝对会拒绝的王泽想到方才计划,却是正中下怀,一口答应,“人难得来一趟,不好冷了,反正洋洋也要一起去,就带上吧。”      “成。”听到王泽的介绍,明白阿泽对这人并没什么好感,许林终于松了口气,面上浮起了笑容,“我妈喊我吃饭了,你那边准备怎么样了?要不要过来一起,有你喜欢的墨鱼。”      “我这儿爷爷奶奶在准备,估计也快好了,你赶紧去吃饭吧,我进去看看他们聊得怎么样了。”王泽望着烟囱里冒出的袅袅炊烟,闻着菜香,还真有些饿了。      “老爸老妈,吃饭了吃饭了,有什么话吃完了再说。”接到爷爷开饭的命令,王泽忙进屋喊人,总算打破了难堪的静默。      王袁柏朗笑着拉起孟兴晨和王洋,推着他们往餐厅走,留下陆亚梅跟大儿子大眼瞪小眼,王泽以为他老妈是对孟兴晨的突然造访不满,心里也有些委屈:“你看我干嘛,他自己有腿跑来的,又不是我让来的。狗皮膏药似的,揭都揭不掉……”      “谁跟你说他了。”没好气地斜了眼儿子,陆亚梅揉了把儿子的脑袋,“那个许林是怎么回事儿?”      “……又关许林什么事儿啊!”王泽扶额,无力地倒在沙发上,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老妈。      “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的?”以为儿子是在打马虎眼,陆亚梅刚松下的脸又板了起来。      “我们一直很好啊……”有气无力地解释,但见他老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眼神一转,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顿时又羞又气又恼,坐正了身,面上也没了笑模样,“你想什么呢!洋洋要好的男孩多了去了,怎么不见你一个个问?”      “你跟他能一样吗……”见儿子强词夺理,陆亚梅气急之下,脱口而出,见儿子骤变的神色,明白自己戳了他的痛楚,心中后悔,忙咽下未尽言辞,试图补救,“妈的意思是……”      “哼!”不想纠缠这个问题的王泽粗暴打断陆亚梅的话,径直出了客厅,却并未往餐厅方向走。      “阿泽!”陆亚梅心中懊恼,上前追赶,见他往楼上走,估计是回房间了。心不在焉地去餐厅吃了两口,陪着老人说了两句话,就告罪一声进了厨房,熬了锅香菇鸡片粥,盛出一碗端去了楼上。      “阿泽……”迟疑片刻,陆亚梅举手敲门,已经准备了一肚子解释,当然前提是先把房门敲开。只是不想,刚敲两下,门居然就开了……      王泽神色还是不太痛快,按说快17了,该是个大小伙子了,可瞅着眼前这副风吹就倒的小身板,软软的头发软软的脸还有湿漉漉的眼睛,陆亚梅只觉心软。搂着孩子好一通顺毛,却是再不敢提一句许林的不是,又是哄又是骗总算让这小祖宗吃了晚饭。      王泽消了气,才发觉自己现在有多丢脸,这么大个人了还被老妈抱着,红着张老脸就想让陆亚梅放开。      这两年鲜少见到大儿子这副模样的陆亚梅一个没忍住,就逗了会儿孩子。因凑得近,闻得一股暖融融的香意,澄澈透亮,心里竟是冒出了软玉温香一词。      想到那紧追不舍的两个,还有明显心思不对的许林,一时恍惚,看向儿子的视线带了抹无奈,一声叹息,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      待到晚上休息,又出了新问题,原来孟兴晨来得突然,王家虽房间不少,却因为这次元旦住不了两天,只收拾出了两个房间。外面天都黑了,再收拾也来不及了,最重要的是剩下铺盖都没晒过,又潮又冷,睡着也不舒服。最最重要的是,不管是王泽还是王洋,两人都是单人床,想让兄弟俩挤一挤都不可能。      这老宅离县城二十多公里,想住宾馆都有些麻烦。      王泽一听,这事儿好吧,王洋睡他屋,孟兴晨睡洋洋房间,自己去找许林。这安排一出,王袁柏眼一瞪就想反对,却被陆亚梅狠狠一掐,咧嘴忍痛没来得及开口。王洋聪明,见爸妈都没反对,自然不说二话。      孟兴晨倒想极力反对,却没有立场,怕动静太大,还没求的阿泽原谅,就又把人得罪一遍,只能生生忍住,笑着道谢。      等王泽离开,立马开门见山,询问许林的底细。王洋心存芥蒂,答得言简意赅,孟兴晨只了解到,这人是阿泽的青梅竹马,真正从小一起长大的,还关系极好!      看来,真是个劲敌啊……      不过没关系,一个乡下小子他难道还斗不过?      至于一起长大,他跟阿泽认识八年,算起来也不比对方少,所以说,虽敌人很强大,他却并非没有胜算。    52 52、第 52 章 ...   孟兴晨这小子吧,光顾着数量,忘了还有质量一说。虽说从王泽六岁来京城算起,他们认识了十一年,朝夕相对八年,比许林还略胜一筹。可他忘了,这八年里两人乌鸡眼似的斗了七年,流血流泪事件无数,最后一年相处也远称不上和谐。      但许林,不说从小护着王泽,便是后来生分了,心里也是惦记着的,加上王泽重生这个变数,在许林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多了十三年的情份。用不着比,有脑子的都明白,许林完胜。      家世?那是什么东西?楼铭都被Pass了,你孟兴晨在这儿充什么大尾巴狼?      但可怜的孟兴晨不知道这些,只是踌躇满志地入睡,准备养足精神对付情敌。      这份自信在第二天接到王泽的出行邀请时更是满得几乎要溢出来,神采飞扬眉开眼笑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让王洋一个劲儿地在心里撇嘴,这就是自己崇拜了那么多年的孟哥?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好吧,这孩子跟王泽一个性子,护短,只是不像王泽那么外显。在没有实际威胁时,跟个老好人似的,偶尔还会大义灭亲一下,真要碰他底线了,立马跟外人拼命。很明显,孟兴晨这家伙,踩线了。      四人要去的地方是家挺有名的海鲜馆,馆子建在一个小山丘上,并不高,从山脚上去是条平整的石子路,走个十分钟就到了门口了。馆子后面是一排大棚,覆了半个山头,里面种的是各种反季节水果蔬菜。山下就是海,但岸边不是沙滩而是泥滩,因此失了开发成海滨浴场的机会。往前走,能看到不少人正在滩上忙碌,原来从这边往前数里都已被人承包了养殖海鲜。      因为养殖场和大棚都是馆子主人家的,过来吃饭的人可以自己去海边捞海鲜,去棚子里摘水果,说是海鲜馆,用现在的眼光看来,更像渔家乐。      天气很给面子,海风也是冬日里难得的轻柔,几人把车子停在山上,便换了雨鞋套上防水裤冲进向了海边。潮水刚刚退去,滩上泥泞得厉害,王泽习惯用神识探查,总能及时躲过沟沟坎坎,走得悠然自得。至于另外三人,还没他这能力,却是吃了不少亏。一脚踩下,看着结实的泥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坑,来不及反应,半条腿就陷进去了,想拔出来得费好大一番力气……      相对王泽身上整洁,后面三个已是泥猴一般,滑稽模样让王泽乐得不行。所幸后面都有人跟着,并不用担心真正出现什么危险。      四人捞了些鱼虾,鲍鱼扇贝,紫菜海带,又从冷库里取了些肥肥的海蟹,带鱼,平鱼,墨鱼。回山上收拾干净,进棚子摘了些西红柿玉米青椒,总算备齐了材料,太阳也上了中天。      这家的海鲜可以交给店家,也可以自己收拾,炒菜,烧烤或海鲜火锅随意选。四个大小伙子,除了王泽,饭量都不算小,看着手边东西那么多,就干脆三道一起来。      之前说过,王泽其实会做菜,但有王洋许林可以使唤,想让他动手那是不可能的事。至于孟兴晨,他是真不会料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事实上,他只看过它们煮熟后的样子……      四人进了包间中的厨房,孟兴晨和王洋一起择菜,王泽端了个小板凳坐到许林对面,托着下巴一脸垂涎地看着他收拾海鲜。      “带鱼要油炸的,还要红烧,墨鱼要烤的,平鱼要清蒸的,紫菜要煮汤,海带也要煮汤,小虾要醉的,大的那个白灼……”光看着还不算,又开始动嘴点菜,“海蟹要蒸的,玉米要烤的,我讨厌青椒,不吃……”      “好好好,都照你说的来。”瞅着对面一副馋样的王泽,许林失笑,要不是手上脏,真想上前揉揉他的脑袋,语气里是满满的纵容和温柔,“阿泽,往后退退,腥气重,别弄到你身上。”      “有什么关系,洗洗就好了。”王泽说着,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在意,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桶里硬梆梆还未解冻的海蟹,一点儿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      可是旁边的孟兴晨发现了,然后郁闷了。      “孟哥,这玉米跟你有仇吗,再掰下去咱只能炒松子玉米了。”王洋眼看着一颗鲜嫩玉米被孟兴晨蹂躏得惨不忍睹,不得不出言提醒。      回神低头,果然,玉米已被“碎尸”得看不出本来面目,面对三人疑惑目光,孟兴晨面上闪过尴尬,心中只余抑郁。      是的,抑郁,一上午的相处,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对。      他觉得自己被排挤了,王泽的世界,他根本进不去,那种费尽心思依旧格格不入的无力感让他憋闷得不行。想换个法子让阿泽注意自己,又怕适得其反,惹了他厌恶,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他坚信,只要阿泽身边没人,他就一定还有机会。可如果有了呢?如果有了,他还能坚信吗?如果这个人是阿泽自己承认的,他还能坚信吗?      孟兴晨不知道。      因屡屡失神,糟蹋食材,孟兴晨被王洋客客气气请去了客厅沙发,帮他开了电视让他等着吃就可以了。而同样只能帮倒忙的王泽却被两人视而不见留在厨房,自得其乐。      从孟兴晨的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厨房里笑得欢快的王泽,那温暖柔软的笑容让他不由失神。阿泽,从未对他这般笑过……      有比较才知晓差别,孟兴晨知道王泽对他冷淡,心里也常羡慕王泽对王洋的关心,但知道阿泽注重家人,明白自己现在还只是外人,即使心中失落,也不以为意。可现在看到王泽对另一个“外人”如此依赖,心里就跟灌了黄莲汤一样,又苦又涩。      “这个皮皮虾好,带黄。”咽下嘴里蟹黄,张嘴咬下许林递来的虾子,似是没想到这虾子质量这么好,很是惊奇地点头,眉眼弯弯,指着那盘子皮皮虾,“吃这个,许林先剥这个!”      “嗯。”见王泽吃得高兴,许林也很开心,帮他续了红枣茶,低头专心剥起了虾子。      “哥,这虾味道是不错,可也太难剥了。”王洋举起被尖锐虾刺扎得满是伤口的手,哭丧着脸,“许林哥,你别光顾着我哥,这边还有两张嘴呢。”      “不会剥就去吃基围虾,不都是虾吗?”王泽闻言,嗤笑一声,却是一点儿没同情的意思,捧着热乎乎的红枣桂圆茶喝了两口,看到烤架上的墨鱼该翻身了,下巴一抬,“去,烤墨鱼去。”      不带这样的!没如愿从哥哥嘴里抢到食,王洋有些闷闷,气哼哼地跑到烤架面前刷起了酱料。      而早上信心满满的孟兴晨此时只是沉默,看向王泽的目光变得沉郁,带着浓浓的失落。      余光扫过,对孟兴晨的变化,王泽很是满意,嘴角不由更加上扬。      没错,他今天叫上孟兴晨就是为了让他误会!本来还想跟许林通个气的,但昨晚老妈的话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爸妈会误会,那孟兴晨应该也会多想。直截了当地告诉,搞不好会让他以为是为了摆脱他而演的戏,倒不如来个暧昧,让他自己知难而退。      现在看到效果如此明显,王泽心中小人已是仰天长笑,开始计较要不要来剂猛药。可真拿主意,又有些摇摆不定,怕太过了显出刻意,被发现端倪。      思来想去,也没找到合适的办法。      一门心思在想馊主意,吃东西就有些心不在焉。瞅着吃饭都能发呆的王泽,许林哭笑不得,任劳任怨地给他喂食喂水。见他嘴角沾上了酱料,还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心中摇头,手边又没了纸巾,便用干净的手背帮他擦了一下。      手背擦过温热唇瓣时,温软鼻息拂过,登时,一股奇异酥麻从手背直窜心尖,让许林心头一颤。本欲抽回的手就那么傻乎乎地顺乎本能,又蹭了两蹭,直到被王泽张嘴咬住,软软舌尖扫过手背,才似被火烧一般,红着脸抽回。      而发呆中以为嘴边蹭来蹭去的是许林递来的吃食,下意识张嘴咬下,才发现不对的王泽囧囧有神地看了眼尴尬的许林,目瞪口呆的王洋,和眼睛冒火的孟兴晨,无语,这个真不在他剧本之内,谁告诉他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好吧,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趁热打铁。想罢,立即故作羞涩地低头,憋红了一张脸,然后,有感觉的都能发觉,房间里飘满了粉色泡泡。      这让孟兴晨彻底暴走,也彻底失望。      眼前这对分明情投意合,落花有情流水有意,他还跟着掺合什么?他是爱阿泽,但一次强求已把他打进地狱,他不想再自取其辱。一年的时间,让他成长了许多,也懂得了许多,他已明白,喜欢的不一定要得到手。      阿泽有了喜欢的人,他应该祝福,而不是破坏,阿泽高兴,他也应该替他高兴……      为自己的感情宣判死刑后,颓然不甘,伤心痛苦之外,竟还有丝丝的释然,是的,释然,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其实一直都知道,那些坚信那些以为不过是自我催眠自我欺骗的把戏,心底一直清楚地知道,自己早没了机会,那次冲动后,他就没了机会……      只是,他不甘心,他不想连尝试都不尝试,就放弃眼前的人,放弃仿佛就在手边的幸福。      可是,眼前的情景,让他再圆不了那个谎,修不了那个梦……      也好,这样也好。在谎言里挣扎一辈子,又是多么可怕的事。      放手,既是放了阿泽,也是放过自己……      如果,如果让他重来一回,他一定不会再欺负当年那个黑瘦孩子。他会陪他玩耍,给他关心,给他想要的一切,这样,是不是就没人能把他从身边夺走?      这样,他选择的会不会就是自己?      他不知道……      谁都不知道……    53 53、第 53 章 ...   下午从海边回来,几人还带了不少海鲜,都是王泽喜欢的。如此又吃又拿,一点不客气的样子被陆亚梅念叨了好几句,不想正被对岸秦芳听到,忙出言为王泽辩了几声。如此乐融融的气氛,让孟兴晨又是一阵难过。强笑着打了招呼,就上楼收拾起东西,准备告别。      夫妇二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见他神色怅然,神色不属,虽不喜他对儿子企图,却也不想他路上出事,自是出言挽留。见他确实去意已决,这才不再强求,开车把人送去车站。      临行之际,一直沉默的孟兴晨忽然转身,将王泽抱了个满怀,心底弥漫的不舍,怅然,苦涩让王泽一时心软,没好意思挣扎。      抬手虚虚回了个拥抱,没什么诚意地安慰道:“你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再见……”没听到最想要的挽留,眸色黯然的孟兴晨掐灭心底最后一丝希望,放手,转身,头也不回地踏入车厢。      “兴晨怎么忽然就回去了?”电话通知孟卫明夫妇孟兴晨已回京的消息后,王袁柏透过后视镜,看着一副轻松表情的大儿子,直言询问。      “知道自己彻底没戏,待不下去了呗。”少了个担子的王泽咧嘴一乐,眉开眼笑,事实上,他也没想到能这么迅速搞定孟兴晨。      话说,这么好用的招数,要不要在楼铭身上也试试?      似乎可能大概不太合适,不说楼铭这家伙如此危险,看着就不是个好相与的,拖着许林演戏别说让他死心,能不激起他的凶性已是万幸。他就是再不厚道,也不能把兄弟往火坑里推啊。何况有了星灵插手,再精妙的出行计划也会被层出不穷的意外破坏,楼铭想出现在他眼前真是千难万难。      排除哪天和星灵闹僵,这家伙甩手不管的可能,自己可说是安全得很,实没必要吃饱了撑的没事儿找事儿。      不过闹僵?这个可能似乎也不好排除,毕竟他们的关系从来就没好过,那个阴险卑鄙的非人类……      不想说曹操曹操到,刚念叨星灵,下车就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在院子里转悠。抽抽着嘴角上前,可不就是抱着孩子的星灵?      要说这星灵,长得是极好的,黑发黑眼是东方人模样,可五官深刻,身材颀长又有些混血的影子。一身精致服帖的深色西装勾勒出完美身形,笑容谦和,举止优雅,十足一个翩翩佳公子。      诡异的是,当这种应该出现在偶像剧或动漫里的贵公子怀抱婴儿哄拍时,竟一点儿不显违和,反极自然。      似乎是感觉到了母亲的靠近,本来好奇地四处张望的孩子立马扭着脑袋看向王泽所在方向,激动地挥舞着小胳膊,嘴里也咿咿呀呀个不停。      你们怎么过来了?被脑袋里一叠声的“母亲”“妈妈”喊得火大,心中烦躁,下意识想质问出声,但张口时忽然想起车上的思量,生生转了过来:“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进屋?”      只是那僵硬的表情还是昭示了他对不速之客的不欢迎。      “刚到没多久,这种温度对我们并不算什么,又恰好小主人对您住的地方很好奇,就陪着他在这儿看了会儿。”对他语气中的僵硬,星灵选择了忽视,他现在有的是耐性,“中午时候小主人说想你了,我看课程结束刚好可以休息段时间,就带着小主人过来了。”      课程结束的可真不是时候……王泽撇嘴,好容易送走孟兴晨,又迎来个小拖油瓶,想一家吃个饭怎么就那么难?老有外人跟着瞎参合。      但这还不算最郁闷的,当王洋兴致勃勃抱过孩子,问道:“哥?这不是咱那个邻居家的孩子吗?怎么也到秦岱来了?”时,王泽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是哪位大能说过的,你撒了一个谎,就需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圆这个谎,他是个懒人,才不要干这力气活儿。      话说这孩子长得像别人不行吗?有点自己的个性不好吗?为什么要这么不遗余力地盗版他的长相!现在有眼睛的都会怀疑了,混蛋!      懒得说话的王泽板着张脸,冷飕飕地扫了那小子一眼:“问那么多干嘛?喜欢就抱着,不喜欢就给老妈去看着,事儿多!”      “我又怎么了?”被他哥训得莫名其妙的王洋抱着小孩儿愣在原地。      孩子一看妈妈都没抱他就走了,伤心得不行,“哇”一声哭了起来,张牙舞爪想推开王洋,让星灵抱他去找妈妈。      星灵摇头,从傻王洋怀里抱过孩子,追着王泽上了楼,只留王洋一人对着那位有过几面之缘却一直没弄明白到底什么身份的辛先生的背影纠结。      “干嘛呢?大冷天站当门口,喝西北风呢?”结伴而来的夫妇二人见小儿子傻乎乎的模样,齐齐翻了个白眼。      “那个辛先生来了。”王洋回头,抓了抓脑袋,忽然想明白了,“妈,其实上回那孩子根本不是什么邻居家的,是辛先生的吧?他这次来就抱着那孩子呢……可他大过节的,带着孩子来咱家干嘛?”得,又出新问题了。      但这个问题只在王洋脑子里转了半圈,就出了答案,该不是那个辛先生也是他哥的追求者吧!好吧,恭喜他答错了……      “辛先生带着孩子过来了?”知情的夫妇二人却是心中一惊,他们很清楚儿子对那一大一小的厌烦,可别闹出什么事儿来,“现在人呢?”      “哥回房了,辛先生跟着上楼的,估计也在那儿。”      两人对视一眼,王袁柏先上去,陆亚梅去厨房弄了些茶水当道具,紧随其后,至于王洋,被彻底忽视了。      “这数据的确够惊悚,这戚琦到底抽的哪门子筋?楼铭那边不管不顾,只忙着照顾我这边?”王泽发了会儿呆,其实是在消化星灵方才传到他脑中的信息,一声嗤笑,“难不成她真以为我死了,楼铭就会乖乖娶她?”      “女人钻起牛角尖来向来不可理喻。”星灵一本正经地总结到。      “哈,听到一个非人类分析女人心,真诡异。”王泽很不给面子地嘲笑,见星灵表情都没变,有些无趣地撇嘴,靠到松软的沙发垫上,笑容扬起,眸色却渐渐冷凝,“这女人,应该不是瑞亚原人后裔吧?”      “是的,我在她基因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确定她是个普通的地球人。”星灵认真回到,见怀中孩子真的看到王泽了,却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不敢接近,有些心疼,“泽,你不抱下小主人吗?”      王泽闻言,看了眼睁着圆滚滚眼睛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小小孩童,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到底没有拒绝,伸手抱起孩子。软绵绵,香喷喷,伸出手指,戳了戳孩子嫩嫩的脸颊,奶香馍馍似的。      被自己的形容瞬间囧到,眼中笑意闪过,抱着孩子的手也不似方才僵硬。小小孩童敏锐地察觉到母亲倏然愉悦的心情,也跟着弯起了眉眼,快乐地黏进王泽怀里。      “找个机会,我要见一见她。”王泽抱好孩子,由着他把玩自己的手指,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你想干什么?”星灵皱眉,“这个女人的思维方式根本没有逻辑可言,放她到你面前,实在……”      “你担心什么?”王泽闻言挑眉,“托你的福,我现在实力增长了一大截,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至于这个女人,我从来不怀疑她的智商,现在这样,不过是被感情蒙了眼。”      对那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人,王泽并不痛恨,即使她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即使她现在还在不断地制造着意外,疯了一般,甚至不顾楼铭的警告。      这个女人有野心,有手段,美丽聪敏,举手间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王泽喜欢温柔的女人,但这种强势干练的角色他也同样欣赏。      或许与楼铭在一起,是为了家族,为了利益,却绝不会少了感情,这或许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再强势的性格也会被无用的感情羁绊。      对付楼铭,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上周,游莉那边传来消息,楼家和戚家正式解除婚约……      楼氏弃妇奋发图强,呕心创业,终成大事,着手报复前未婚夫,却在争斗中旧情复燃,最终前仇并弃,破镜重圆,多么精彩的狗血爱情剧!至于楼家大伤的元气,两家隐隐颠倒的地位,这个不是重点。      没错,这就是王泽对付楼铭的全部计划,扶持戚家对付楼家,再让戚琦看死楼铭一辈子!      担心戚琦反咬一口?这正是王泽必须和戚琦见上一面的原因,他需要在她的脑中烙上自己的印记,保证她的忠心。      他的确可以靠星灵的庇护躲着楼铭一辈子,但万一哪天真跟星灵闹翻了呢?星灵真的甩手不理了呢?      他需要为自己做好万全的打算!      只有彻底打破了楼铭骄傲的凭借,解决楼家这个麻烦,他才能彻彻底底的安心。      至于游莉?即便如今身价不菲,影响不小,到底是个新人,跟这些大家大族比起来,根基尚浅,他不能容许她冒险。      打好了算盘,自不会对星灵全盘托出,只是笑得诡异。星灵也知道王泽对他不信任,倒是识趣得很,只管做事,并不多言。反正他的目的达到就好,他相信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泽会真正接纳小主人。 54 54、第 54 章 ...   王袁柏火急火燎地上楼,推门,却发现门从里面锁上了。心中一急,怕儿子吃亏,抬手就开始“乓乓乓”地砸门,要不是星灵开得及时,他都后退几步准备暴力破门了。      “王先生,您这是……”看着摆出一副起跑姿势的王袁柏,星灵神色有些纠结。      “辛先生来了?两人刚刚在聊些什么?这么机密,还要锁门……”王袁柏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实,被这么盯着,也不觉得尴尬。站直身体,弹了弹衣袖,露出和蔼亲切的笑容,声音里满是长辈的慈爱。可惜,手上动作却不见温柔,粗暴地拨开挡门的星灵,往里疾步而去。      “爸?”正消化星灵传递来的戚家历史的王泽,见老爸忽然闯进来,眉间难掩忧色,不由也跟着着急,“发生什么事儿了?”      “你爷奶喊你下楼吃饭。”被问得一窒的某人,看了看外面西斜的太阳,急中生智随口胡诌道。      王泽:“……”      “孩子也来了?几个月不见长了不少啊。”明白这理由的确够烂的王袁柏看到儿子怀里抱着的那团,连忙转移话题,眼中却闪过惊奇。      一直都以为儿子是厌恶这孩子的,事实上他的表现也确如此,可现在看这一大一小其乐融融,哪有一点勉强的样子?难道这是所谓的血缘天性?      “不提还好,一说还真有些饿。”顺着老爸的眼神,却见孩子正安静地抱着他的手,依在他怀中,却很快活的样子,心中生出些微变扭,轻咳了一声,没接这个话题,“中午吃了一肚子海鲜,却是不顶事儿。”      “那正好,晚上包的荠菜馅儿饺子,顶饿,还能顺道清清肠胃。”王袁柏多精明,见儿子这般反应,当即猜出另有隐情,却也不问。      抱起孩子乐呵呵地出门,在门口正碰上端着托盘的陆亚梅。交换了个眼色,陆亚梅扯了个笑容招呼了星灵一句,东西还是放进了儿子房间,又疾走几步,赶到儿子旁边,一路拉着他的手说些有的没的,不过是为了把他跟星灵隔开。      至今她都不清楚,这位辛先生对儿子是个怎样的存在,以前当他个贵人,但经过这么久观察,发现儿子对他极其排斥,想来并不是什么好人,便留了心眼。      被抱着走在前面的孩子离了王泽的怀抱其实是不太高兴的,但早慧的他没有哭闹,只是转着小脑袋,巴巴地盯着王泽的方向,等着妈妈来抱。那扁着嘴泪汪汪却一言不发故作坚强的小模样把王袁柏萌得挠心挠肺,有些得意得想着,他王家基因就是好啊,瞧这小东西,多招人!      结果小家伙等啊盼啊,眼看都上菜开吃了,妈妈还是没有反应,甚至眼神都没分他一个。小家伙着急了,在脑中呼喊着妈妈,妈妈,却让接收到的王泽黑了脸,捏着汤匙的手紧了又紧,手指都青白了,这才强压下冒出的火气。      王泽性子凉薄,且有些情绪化,时常会生出激烈情绪,却维持不了多久。对孟兴晨是,对楼铭是,对这个孩子也是。      孩子没有出世的时候,他恨极了他,若非星灵看得紧密,或许他会拼着同归于尽,弄死这个孩子。      所幸他出生后,立时离了王泽的眼,让不用再被折腾的王泽松了口气,时间一久,日子过得还算顺心,也就把这孩子给忘了。后来再见,虽依旧不喜,却早没了那种不死不休的痛恨。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多年之后,王泽或许会把他当亲戚家的孩子,说不上喜欢,可该给也绝不会少了,即便那些东西,孩子并不缺。      可他为什么要喊他“妈妈”!这个称呼,像把尖锐的刀子,把被时间覆盖的伤口轻易割开,提醒他,他王泽,是个会生孩子的怪物!而面前那个孩子,就是害得他被人怜悯,丢尽颜面的小怪物!      就是因为他,爸妈甚至也把他当女人看!想到昨晚老妈逼人的质问口气,王泽心脏一缩,然后是针扎般的刺痛。他们这般紧张,不就是担心他跟人乱来吗?也不想想,若他真这般随便,前世哪还会单身十几年?      好吧,王泽又开始情绪化了,并因为太过激动钻进了牛角尖,请无视……      不想,真正刺激还在后面。      始终未等到母亲反应的孩子眼泪汪汪,转着脑袋打量桌上用嘴巴交流的大人,捏了捏自己手指,看了看对面王泽,猜测,妈妈是不是也想跟他用嘴巴说话?想着,便动了动嘴,很小地发了一声类似“么么”的音。      见妈妈还是没理会他——事实是已经钻进死胡同的王泽彻底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没有听到——小孩觉得应该是自己说得不好,妈妈不满意。自以为找到原因的小家伙,一咬刚长出的牙,拿出跟星灵学习的劲头,开始观察众人。      不愧是智商过人的完美人类,有着强悍的学习能力,认真想学一样东西,几乎是没有什么难度的。着重观察了会儿王洋跟陆亚梅交流的样子,包括嘴型,面部变化等。      然后,在所有人惊讶的视线中,喊出了一声字正腔圆的“妈妈”。      “啪”,这是被语音版尖刀惊到怒到的王泽,气急之下折断手中竹筷的声响。      一桌七人,除了丝个知情人,另外三个只是好奇一直不说话的孩子,口齿还挺清晰。至于“妈妈”这个称呼他们并未多想,这个年纪,刚开始学说话,会的不过是“爸爸”“妈妈”这么几个词。小孩子饿了渴了尿急了,下意识地就会喊。      可当孩子一叠声地冲着王泽喊,并挥舞着手向他那边扑的时候,王洋三人看王泽的眼神也有些怪怪的。      够了,我不是你妈!我生不出你这个怪物!被难堪情绪掩埋的王泽青着脸,毫不客气地将这个意念传达给孩子,起身离开。      听着身后传来的孩子哭声,被冷风吹醒的王泽有些微的懊恼,楼铭那边还没摆平,怎么就这么翻脸了呢。该死的,把这孩子弄哭了,星灵那边估计不会善罢甘休吧……      他相信就算为了那个孩子,星灵也不会不管他的死活,可保证他的安全不意味保证他的生活质量。若星灵在没生命危险的情况下,放任楼铭对他的纠缠,那真会比死还难受!自然今天下午的计划进行起来,也会艰难数十倍……      真的不该冲动的。      何况,那还只是个孩子,或许,他只是饿了……      “在想什么?”吃过晚饭,纠结再三,最终抵不住心中念头跑过来的许林看到拐角处的王泽,心中一喜,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不想看到的却是他红着鼻子,神色隐忍的模样,不由一阵揪心,“阿泽?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气无力的声音哪里像是没事。      “是不是上午吹的海风,着凉了?”总是温和的少年此时却难得板了脸,不顾王泽躲闪,摸了摸他的额头,“是有些热。”      “明明是你手太冰。”看不得他这般小题大做,王泽不爽地挑刺。      看了他一眼,也不分辩,上前扶住他的肩膀,低头用下巴贴了贴他的额:“还是回去吃点药吧,真的有些烫。”      就是你们都发烧我也不会有事,吃什么药。心中吐槽,往后退了退,想挣开许林的手臂。      “外面这么冷你就穿这样出来?”明白对方意图,许林自己松了手,但见王泽衣衫单薄,马上解下围巾给他裹上,“难怪要感冒了!”      不是不想拉他进屋,只是阿泽方才异样让他觉得,阿泽出来是有原因的,所以阿泽不说回去,他也不提。真要太晚了,就跟他回去。      不远处,追出来的星灵看到星光下这对少年,心中一动。      星之力可只继承了一半呢…… 55 55、第 55 章 ...   王洋要上学,王袁柏新店开张,千头万绪离不得人,便是心里不舍,过了三号也只能挥手告别,所幸离过年没多久了,不久又能回来,总算拂去了大半离愁。      抱着阿狸目送三人车子离开,转头又要送许林,身边一下少了四人,真有些冷清......以及尴尬。是的,尴尬,少了爸妈和王洋做缓冲,只剩他一人跟星灵孩子相对,想找借口脱身都不易,一个屋檐下,还是对面房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各种别扭。      尤其是还要被个奶香包子可怜巴巴满含幽怨地望着,望着......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的王泽第二天一觉醒来就从死胡同里瞬移了出来,再回想昨日情形,心里就有些不舒服,欺负小孩儿什么的,最没品了。可让他道歉示好,一看星灵那就给不了好脸的某人又怎么可能做到?      要待一晚上就走吧,也就算了,可现在老爸老妈都走了,这俩还没离开的意思。王泽真心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会被憋死,要不是怕打扰许林期末复习,他都准备收拾收拾行李投奔死党去了。      当然,除了别扭尴尬还有担忧恐惧,他不向星灵示弱,星灵也不做任何表示。这让王泽一直揪着心,他不怕自己有什么事,死过一回的人了,再活一天都是捡到的。但他不希望家人碰到意外,无法想象,资料里被当做笑话般的疯狂举动,若真的发生在家人身上,他该怎么办......      所幸手边有些能量,可以知道楼家戚家的动态,但相对于星灵那边的实时,这边到底滞后许多。更重要的是,这份力量不属于他自己,而是W&Y,公器私用,总不能长久。      或许,他真的太懈怠了,自己混吃等死,还总抱怨命运不公,即便打定主意享受安宁生活,可知晓星灵计划后,就该明白,自己的身份想平淡平凡已是痴人说梦。但他依旧鸵鸟般以为埋起脑袋就世界太平,安然享受父母庇佑,由着他们为自己挡风遮雨,无视他们神色间的疲惫......      果然,他就是个自私凉薄之人,即便是以之为天地的父母,也永远排在自己之后......      收拾好心情,王泽待在书房的时间越来越长,W&Y高层都在惊奇,最近王总各种勤快啊?接到消息的游莉放下量了一半的尺寸,从法国跑回来看稀奇。      没成想进门就跟星灵打了个照面,看到他怀里软软的一团,不由多留意了下,一见那孩子五官,心里也有了数。虽然对孩子有些兴趣,但对星灵没好感,只当没看见,径直去了书房。      “那孩子是你的......”风风火火推门,却见座椅上那人眉间满是倦意,不由放低了声音,带上一分埋怨,“不都答应你年后才上班,这么拼命干什么?”      “员工勤快点,你这当老板的还不乐意?”没想到这丫头会忽然出现,王泽有些惊喜,起身狠狠伸了个懒腰,上前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算了吧,公司可有你一份儿,什么员工老板的,挤兑谁呢?”游莉趁机吃了块豆腐,东摸西摸,最终结论,“怎么又瘦了?”      “还不是被那两个疯子给愁的。”对游莉,王泽并不隐瞒,事实上,成功控制戚琪后,想要戚家短时间内崛起,需要大笔的资金和人脉,而能够提供这些帮助又能被王泽全心信任的,只有游莉,“睡觉睡不安稳,干脆起来工作,早点把楼家踩下去早点安心。”      “有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长相妖媚的游妹妹一拍胸脯,义薄云天的模样逗乐了王泽。      只是,什么时候能在安全不受威胁的情况下见到戚琪,已成了不可知的事。      但与其茫然等待,不如趁机壮大自己的力量。前世的几十年总不是活在狗身上的,不能再一味躲在别人身后,依靠别人帮助了,懒够了,玩够了,该轮到他保护家人了......      因为不抱希望,所以当戚琪真出现在王泽面前时,王泽还有些不相信。      在王泽恢复到前世工作狂状态,真人演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久后,就进了腊月二十,在秦岱盘桓了一周的游莉准备回去准备过年。      之前不知情让人自己过来就算了,现在不能再让人自己回去啊,于是王泽推掉当天工作送游莉。路上看到几家卖鲜货的店面,便让司机停车,两人下车挑起了东西,准备给家里带些土特产回去。      不想两人正乐呵呵拎着满手东西往停车场走,“唰”,面前就出现一个人影。王泽反应快,感觉到对方凶意,伸手把游莉往人群里一推。轮到自己,里侧后面都是人,外面车来车往更危险,一时没了躲处,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怒火冉冉,抬头一看,一惊之后就是一喜,眼前神色骇人的不是戚琪是谁!      这算怎么回事儿?王泽大脑空白了一秒,终于眼尖寻到两处空隙,后退了几步,迅速打量周围情况。不远处赶来的几人实力不差,应该是保镖护卫,除此之外,再无杀气。      “你这个疯子,干什么!”回过神来的游莉扔下手中东西,冲过来就是两巴掌,那清脆的巴掌声,让围观众人纷纷捂脸,再看戚琪迅速鼓起的脸颊,看向游莉的目光带出几分忌惮,好厉害的女孩儿!      随后赶到的保镖见雇主吃了这么大亏,就想上前教训游莉,却反被游莉雇佣的几个暗中保护的特工级保镖打得满地找牙,让从未吃过如此大亏的戚琪几欲吐血。      几位出手人员见既已暴露,索性不再隐藏,站到了游莉王泽身后,由暗转明。见对方人多势众且实力比自己带出的几个也高一大截,戚琪明白动手已是不可能。可就这么离开,又咽不下这口气!愤恨之下,锐利视线死死盯住王泽,咬牙切齿:“为什么你还没死!”      “放心,就是你骨头都烂了,我们也活得好好的。”游莉一瞧,都这样了还敢发狠,如何不怒?只是怒极反笑,声音一如笑容娇媚,语气中的阴狠却让戚琪不由一个激灵。      思维有瞬间清明,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不是因为退婚,所有心血功亏一篑,情绪激动被爷爷关在了家里,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周围的人,都是陌生的面孔,只除了面前这两个,游莉,王泽......      王泽!就是这个王泽,从未被她放在心上,甚至因那次意外还对他有些同情的王泽,害得她丢尽颜面!不光被楼家退婚,就是在戚家,也是地位大跌!      都是因为他!      不过清明片刻的神智重被怒火燃尽,大脑陷入混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恨死王泽,恨死了!      动不了手的女人,怒吼出心中怨恨:“都是你这个贱*人,这个不男不女的,嗷......”      只是话未尽,就被游莉用尽全力的一巴掌扇倒在地,剧痛中,只看到那个总是笑得娇娇媚媚的女人寒着一张脸,眼中是慑人的狠毒:“别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话,不然我真的会让你死得很难受!自己没本事管住未婚夫,来我这边闹什么!明白了告诉你,那种渣滓姐没兴趣!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戚琪心中大恨,本想把王泽丑事爆出,现在被游莉这么一分辨,闹剧的主角成了她和游莉,跟王泽没一丝关系,便是那一巴掌也变成了替人挨的!      犹不死心,还想做些什么,却忽然脑中一痛,眼前就是一黑,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连呼吸都变得那么困难。明明是气体的空气,却像液体一般粘稠了起来,分量越来越重。大脑一片火热,涨得好像要炸开一般,身体却是冰冷,四肢逐渐麻木,似乎就要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      极端的恐惧不知维持了多久,眼前黑暗终如烟雾般散去,被不知名液体填满的肺部轻松了起来,身体也感觉到了温暖的阳光。      眼前的少年,她知道,叫做王泽,是她的主人,一生一世,需要用生命维护的主人......      不明白,之前为什么要同他作对,不过是个男人,主人喜欢自然要让给主人!      “你到底走不走!”见戚琪只顾盯着王泽,游莉上前又想来个暴力劝阻,却被王泽拦住。      “算了,人都这样了,别管她了,还得送你去机场呢。”虽然秦岱只有火车站,但距离秦岱300多公里的宁晋却有个挺大的机场,对于坐一夜火车各种不喜欢的游莉,从来是跑去坐飞机的。      两人带着手下离开,没再分戚琪一丝视线,只是擦身而过时,戚琪脑中传来了王泽的命令:回去,一切照常,等我给你新的指令。 56 56、第 56 章 ...   戚琦顶着个猪头回去的事,虽极力隐瞒,奈何戚家也不是铁板一块,还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自是被或明或暗笑话了够。与此同时,楼家三少与戚家五小姐退婚的关键人物也浮出了水面——堪称神奇少女的W&Y的董事长游莉。      霎时间,许多不明所以的人开始津津乐道这对“金童玉女”,至于失败者戚五小姐,成功转型为童话故事中的刻薄恶毒愚蠢女配角,存在价值就是为了烘托女主角的智慧与美貌。      既然女配被OVER,那接下来就该是王子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Happy End了吧?可事实却是,在众人期待两人踏入婚姻殿堂的时候,故事烂尾了……是的,烂尾,因为游莉带着母亲跑国外去了,归期不定,引无数人扼腕。      但消息灵通的少数人却从始至终没信过游莉跟楼铭有什么关系,他们盯着秦岱那位呢!嗯?想问楼家消息锁得那么紧怎么还有人知道?没听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吗,戚家有缝,楼家更是树大招风。就算孩子的事情被瞒得死紧,那天水晶宫里可不是只有楼铭一人,加上戚琦这几月的举动更称不上隐蔽,这么东一打听西一打听,再脑补片刻,得出结果距离真相不远了。      但眼瞅一个月过去了,戚家楼家都没什么动作,众人重被挑起的兴趣也就散了。要说四九城最不缺的就是人,人多了谈资自然也就多了,楼家再了不起,没什么劲爆消息引人眼球,除了想揪小辫子的政敌,照样留不来看客。      但事实呢?被戚家老太爷呵斥丢尽戚家颜面,勒令闭门思过的戚琦此刻正守在电脑前,跟远在美国的游莉,千里之外的王泽商谈合作进展,三人的电脑中都有星灵提供的加密系统防护,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王泽不明白星灵到底是何打算,自上次拂了对方面子,直到他带孩子离开,两人都没有过正式交流。但奇怪的是,星灵不仅没撤去对王家的保护,对王泽的各种烦恼也会出力解决,甚至顾忌到他的颜面,不需明说,只是一个念头,想要的东西就会摆在面前。      但这并不能让王泽欣喜,对星灵,王泽称不上了解,却也知道一二,这家伙,说他无利不起早有些过了,却也绝不是会做无用功的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偏偏,他现在真的离不得星灵的帮助,只能这么胆战心惊,与狼共舞。      “阿泽,吃饭了!”听到老妈的喊声,王泽挑眉,明白上午的工作到此为止,跟两位女士告罪一声,无奈结束了视频会议。      “来了。”简单收拾了下桌面,起身下楼,考虑着是不是该去湘洪上班了,网络办公虽然方便,却难免有局限……      “来,尝尝,炖了一上午的老鸭汤。”给儿子盛了碗汤递去,见他喝了口就皱起眉头,“怎么?不好喝?”      “妈,你里面又放什么了,一股子药味儿。”王泽哈着气,把汤碗推开,再不动一下。      “这可是我照着从人家老中医那儿淘来的药膳方子做的,试了好几回了,今儿才算成的!行了,别苦着脸了,赶紧喝,别浪费了。”陆亚梅端起碗,拿起勺,表现出难得的强硬,“乖,就喝这一碗,好不好?”      “不好!”王泽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他本是不怕吃药的,可这次新年后不知道老妈抽的什么风,给他抓了N副补身的药,本想着他现在的身体就是吃砒霜都能自动分解,何况几贴补药?全当哄老妈开心了。结果一尝之下,王泽泪奔,这里面到底放了多少黄莲啊能苦成这样?却是打死不肯再咽一口。      陆亚梅一看,补药没戏了,消停了没几日,又捣鼓出药茶,把王泽弄崩溃后,又出现了今天的药膳,现在家里一股子中药味儿弥漫……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妈这不也是为了你好,瞧瞧你自己,都瘦成什么样了?”陆亚梅端碗,瞪眼,“让你别忙活别忙活,爸妈再没能耐也不至于养活不了你,你就是不听,天天起早睡晚,吃饭都不按点,把自己弄的跟个非洲难民似的……”      “我喝还不成吗!”最烦别人啰嗦的王泽一瞅他老妈这态度,是想算总帐啊,不由头痛,抢过她手中的碗捏着鼻子几口咕咚下去,僵着舌头求饶,“喝完了!”      “再来一碗,那碗儿都凉了,少了药性。”陆亚梅含笑,满意接过汤碗又盛了一勺,得寸进尺。      王泽觉得自己被耍了,不高兴了,脸一落,扭头,说不喝就不喝。      “这是怎么了?”一到家就跑这儿报道的许林见餐厅里如此安静,不由稀奇,“陆姨,给添副碗筷呗,老远就闻着香味儿了。”      “还是小林识货。”被夸的陆亚梅瞥了眼儿子,起身给许林盛了饭,王许两家住的隔岸,关系向来亲近,“赶紧的,帮陆姨把阿泽哄好了,这孩子倔得不是时候,吃个饭都要闹闹脾气。”      “切。”才不理会老妈的打趣,将那汤全部推给许林,自己安静啃青菜,直到饭用了一半,才说出方才决定,“下礼拜我去湘洪上班。”      “怎么突然就要去湘洪?”陆亚梅听了,很不乐意,“你现在用那个网络办公不也挺好?去了湘洪,万一不适应怎么办?”      “湘洪离秦岱不过两个小时车程,怎么就不适应了?”对老妈的担心,王泽表示各种无语。      “那我跟你一块儿去。”很快转过弯来的陆亚梅不再纠缠方才问题。      “我爸和洋洋怎么办?”最终决定去湘洪的原因之一就是要摆脱老妈“迫害”的王泽怎么能够答应?      “这次留老家就是为了帮你调理身体,任务完成之前你去那儿我跟那儿,你爸你弟那边我早打点好了,不用你操心。”陆亚梅去意已决。      “不带你这样的!”不喜欢弯弯绕绕的王泽懒得再找理由,直接哀号出声。      “其实这样挺好,湘洪现在发展不比京城差,离得秦岱又近,以后照顾老人也方便,倒是可以跟你爸商量着把家里生意也挪过去一些……”不理会儿子抗议,陆亚梅支着下巴,越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而本来欢欢喜喜过来跟死党见面的许林听到不久又要和阿泽分隔两地,心中各种烦躁,将碗中鸭肉都快戳成肉糜了,再没丝毫食欲。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各种莫名其妙琐事一堆,终于忙完后发现竟然又断更了……好吧,现在开始恢复更新。 第 57 章   “就因为这个你跑来湘洪?”视频中的艳丽少女闻言一脸不赞同,“你家许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留在秦岱上学啊……”以为对方要讲什么大道理,却是扯出了许林,王泽不由有些转不过弯。      “可怜的许林小盆友啊……”瞅着王泽面上疑惑不似作伪,游莉很是意味深长叹息一声。      “再可怜不也比赫威同学强。”又不是真的没开窍,何况有老妈误会在先,现在对方暗示如此了,王泽怎可能还不明白游莉所指?只是心中气恼,面上却是不显,轻飘飘一句话就把对方噎得哑然。      嘴角轻弯,正想将私事告一段落,开始今天工作,却意外捕捉到游莉面上一闪而过的黯愁茫然,不由心下微动,暗道有隐情!想出言安慰,却不知从何入手,不由后悔,这一年光顾着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却是疏忽了身边众人。      “说说吧,到底怎么打算的。”认识到自己错误的王泽索性关掉了其它窗口,准备当回“知心哥哥”,看能不能帮游妹妹一把,再不济开解开解也是好的,“那个赫威,我也接触过几回,不是自吹,咱看人眼光还是有几分的,小毛病是有,但到底年少,过几年定了性自会好的。家中背景如此,你若强求他是个好人那有些难,但却是个可以托付之人,不说他在外面多霸道多不驯,可对你,不说言听计从,却也从不敢高声……再说赫家,名声在外实力不差,但凭你现在成绩,也轮不到他赫家挑剔。门当户对,不用担心他们贪图你什么。且据我所知,赫家老大对你很是亲近和善,俨然将你当自家儿媳看。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心意,对赫威,你也不是全无好感吧?”      否则明明追求者无数,为何常年出现在身边纠缠的,竟只有赫威一个?要说追求游莉的财阀公子,政要贵族不少,论权势,赫家在京城都说不上数一数二,遑论与那些跺跺脚就能影响一国或全球股市涨落的牛人比?要说恒心,比他强力的牛皮糖何其多,不照样被游莉王泽两个合力,哪凉快去哪儿了?要说温柔说痴心,多的是久经情场的贵公子铩羽而归……      这些别人不知道,王泽却清楚得很,游莉的心意如何怎么骗得过他?      游莉垂眼沉默,面上盈盈笑意敛下,神色怔怔,似在思考,又似神游,良久,方才轻叹,声音干涩:“你说的都对,但是……”      “但是什么?”见她有退缩之意,王泽却是不允,事实上,除了自己的糟心事,最让他担心的就是游莉。      “你前世是怎么离开的?”明白王泽心意,游莉很是欣慰感激,打定主意找个人倾诉后,心中已不似方才压抑,而是出奇地轻松。缓了神色,不理他话中咄咄,只是自顾自地发问。      事及生死,鲜少有人能淡然相对,便是自觉想明白的王泽,也有瞬间僵硬,转念想到游莉总不会无缘无故提到这个问题,难道是与方才问题有关?便调整了心情,认真答道:“车祸。”      “我是白血病。”游莉闻言轻笑,“似乎我们还是第一次谈到彼此的过去?”言罢,不及王泽回答,便将憋在心中不愿回首的前世垃圾一样倒了个干净。      似悲似怨似恨,最终全部归于平静,只剩回首往事的怅然。      “感情这种事,我……不擅长。”事实上,他哪里是不擅长?分明是丝毫兴趣也无,“但我看来,感情和婚姻是两码事,谈恋爱有冲动就好,但要组成维系一个家庭,更重要的是责任感。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再浓烈能浓一辈子?几生几世的情爱更是小说里才有的素材……赫威这人,是个爷们儿,就算真从最坏的角度打算,他也不会有了新人就放弃自己的家庭……”      好吧,王泽觉得自己现在比不知情的时候纠结N倍,早知道世上渣滓无数,可也没想到游妹妹前世老公居然就是个渣滓,安慰起来真有些不得法,倒是那个游妹妹最在意担心的血癌,在他看来全无威胁:“那什么,别的不好说,你这病阿狸有办法搞定,哪天有空回来一趟。灵药珍贵快递那么远变数多,我不放心。”      阿狸那回漫山遍野寻灵植后起了瘾头,隔三差五就要往后山溜达一圈儿,划拉东西,现在储于玉盒中的灵果早不似之前匮乏。只是怀璧其罪,灵果效用太过神奇又太过明显,故除几位至亲,再没赠予过旁人。如今越积越多,也只留着防万一,或是给家人补补灵气,有助精神力修炼。      游莉在王泽眼里不是外人,只是那时候忙着给几位老人先用,就把她和王洋留到了下一批。后有了富余,这丫头就跑国外去了,因对某些国家海关颇为忌惮,王泽就准备等人回来了再说。结果人真回来了,王泽又给忘了……      连连错过几回,王泽倒也未在意,想着游莉还年轻,又有高手相护,只要别出现车祸坠机之类的意外,不差那些时间。不想竟因自己的自以为是,让游莉担惊受怕了这么久,还险些错失姻缘,真是该死!      现在,自要极力补救。      “我明天安排一下就过来。”游莉闻言很是欣喜,也不问是什么药,阿狸如何会有,却是对王泽深信不疑。虽然从来不问,但阿狸和星灵都让她有种隐隐感觉,阿泽实力不仅仅是他表现出的这般,前不久跟性情大变的戚琦接触几回后,更是肯定。只是王泽一直对她极好,深信对方不会害她的游莉从不询问,只是照做。      “到了知会一声,我来接你。”很明显,这种心照不宣,各留隐私,却给予对方全然信任的相处方式很得王泽心意。      “呵,我明天过来,后天戚家派人过来,倒是正好错开,再把接待的人好好安排下,倒是能把楼家那几个聪明人再瞒一阵子。”解决了心头大患,游莉重露出了笑颜,想起最近楼家的反应,笑得犹如偷油老鼠。      原来自跟戚琦接头,确定戚家合作诚意后,游莉就借了几个闺蜜的名义在湘洪宁晋等地投资了多家面料厂,引进的生产线是国际最顶尖的,从工艺到管理全部走在业界前头。其中股份,游莉一分未占,那几个闺蜜连同生产线和管理人员共占了六成,戚家用土地厂房资金和国内人脉入股,占了四成。虽看着不公,但想到十年后这些机器都归自家,到时候机器有了,经验学到了,挪个地方开家只属于自己的高级面料厂也就满足了。      看看国内几乎没真正高档面料出产的现状,戚家并不担心这些机器十年后会一文不值。何况,最重要的是人才,有了如此基础,就是以后弄到更先进的机器,也不用担心设备没人会用的尴尬局面。      因为这些面料走的是高端中的高端,甫一出厂就被W&Y收下,冲击不到国内市场,倒是并未引起国内同行关注,又因从事始终戚家都没插手痕迹,虽派了人去参观学习,考虑到戚家主营纺织类轻工业,楼家也未在意。      所以真等众人回过神来,戚家已凭借在轻纺工业的绝对优势,质——国内唯一能够生产顶级面料的厂家,量——国内最大轻纺品出口集团,纳税巨户,今非昔比。      再加上戚家和W&Y一同投资成立的网络公司凭借几项新技术和各种层出不穷创意横扫千军,成为世界首屈一指大牌后转战国内,顺利占领龙头地位,手中资源引得不少家族觊觎。此时哪里还会有人在乎戚家五小姐是被退过婚的人,一个个巴巴地上门求娶,自然,戚家其它未婚男女也是人人想啃一口的香馍。      感念W&Y的提携之恩,戚琦对它在国内发展出了不少力。游莉家人口简单,戚家想讨好也没插手的地方,就把主意打到了王泽这边。认识多年,再笨的人也看明白了,在W&Y,王泽名义上只是亚洲区总裁,实际上他的意见却是游莉都要听从的,何况,这位少爷还是W&Y的第二大股东……      眼见这位少爷厌烦楼家三少,偏那位三少没妻族管束,就是人到不了王泽面前,也能惹得他不痛快。深谙两人过往的戚家动了心思,既然少妻族管束,那就给那位少爷做个媒吧。正想着找哪家合适,就被如今当家的五小姐给吓到了,这位姑奶奶要求再续前缘……      登时,戚家老太爷脸绿了,当年孙女犯了段时间的傻,惹得外人议论纷纷笑话不止,这几年领着戚家一升再升,一身干练,哪里还有人不知趣敢提曾经?现在,现在闹这出,是觉得戚家安静太久了,非闹出点动静吗?      可气归气,现在的戚五早不是当年戚五,不可能一句话就让人闭门思过,只能苦口婆心劝。可这戚琦被王泽印下烙迹,但对楼铭的执念正如楼铭对王泽一般,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若王泽脑抽看上了楼铭,那以王泽为第一的戚琦自然会放手不争,可主人不喜欢啊,那戚琦自然要争取了。      于是时隔五年,戚家和楼家有又成了某个圈子的饭后谈资……    第 58 章   听闻戚琦要求,楼家一众长辈很是高兴。      如今戚家早非当年可比,国内或许不显,毕竟官商官商,官总在商之前,有了钱不一定有权,但有权再想要钱却是极简单的事。戚家这几年腾达如此,到底少了时间积淀,政界“朋友”不少,却没有姓戚的掌权者,真闹将起来,还是楼家胜算大。      可放诸国外,楼家却有些不够看了。往前挪三十年,“海外关系”很可能让一个人的政途受阻甚至终结,便是搁现在,一个共和国高级官员跟国外势力不清不楚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楼家看得通彻,便是在国外有些财富人脉,重点还是摆在国内。      结果就是,楼家“土皇帝”,势力再大也只限国内,戚家略逊,但不论是贡献给各地的税收还是大方打赏的幸苦钱,都保证了他们身前的保护伞牢固可靠——事实上不作奸不犯科的戚家,除非诚心找茬儿,真挑不出他家错处,在国际上更是名声鹊起,“窟洞”无数,让许多大商望而兴叹。      熟知两家状况,楼家也曾担心,戚家会不会来找自家不痛快,尤其现在还是当年被退婚的戚家五小姐戚琦当家。戚家可以无所顾忌,楼家却不能不管不顾,毕竟树大招风,虎视眈眈不可不防,      谁知结果却是要重新联姻?当年苦口婆心劝阻楼三少别冲动的一众长辈又从全国各地赶了回来,劝他赶紧答应。嘴里赞叹着人家姑娘情深意重,坚贞痴情的同时,也在猜测对方有何企图,毕竟这种人家出来的都多长了几个心眼。当然,多长的还有傲气和自视甚高的优越感,所以虽然防备,却并不想把这块到嘴的肥肉再放开。这既是对楼家实力的自信,也是对楼铭魅力的肯定。      而作为另一当事人的楼铭,出乎意料没有任何激烈反应,好像当年坚持退婚不听任何人劝阻的不是他一样。只有楼家老太爷明白,这孩子不过是累了。      五年,整整五年,楼铭没能见对方一面,再万全的出行计划都会被各种意外打乱,即便身处同一个城市同一个街区,也只能擦肩而过,最近的距离不过是目睹对方背影,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随着炼神诀修炼深入,楼铭已相信,这个世界还有太多太多他们不能解释的事,不能掌控的力量。一次次的错过,再迟钝也能察觉出其中蹊跷。一开始,他发了疯地修炼,想着等实力提升了,一定要把那个挡在他跟阿泽中间的人碎尸万段。为此,他抛下工作,推掉应酬,惹得祖父震怒,旁支嘲弄,父母兄姐也纷纷放下手边事务。      顶着世人不解的目光,努力了三年,身体得到强化,精神力更是有小成,神奇的力量被至亲知晓后,便是楼家老太爷也不再阻止。世俗之人,求的不过是财势,有了享用不尽的财势,就想要长生,楼家也是如此。眼看传说中的神通真能被人掌握,他们也起了心思。      可能力在家中至亲看来再强悍,楼铭自己却明白,想动那暗中之人,不过是蚍蜉撼树。深深的疲惫感连同那份越来越深的执念,滚油一般,煎熬着他的心神。直到那一次,差点在修炼时迷失识海,才明白自己的心魔有多重。      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事实上就算狠下心,也奈何不了对方。修行无望,重回世俗的楼铭捡起了之前事业,所幸他是楼家嫡孙,便是再胡闹,总有老爷子护着,时别三年多,这些产业也没被人吞食。      至于炼神诀,楼铭交给了刚满四岁的小侄子楼傅彻,想着或许孩童心思单纯,能更好地修行。可一年下来,却发现这个称得上小神童的孩子,修炼速度不及他万一,楼家众人自是失望,却也只能叹一声无缘。对那位神通广大的暗中人却是万万不敢搜寻,只怕得罪了对方。      如此,越发知晓利害的楼铭执念不减,却再不敢有将王泽据为己有的心思,远远看着,知道他些许消息,已是高兴。对那个总是出现在王泽旁边的许林,也由初时的离奇愤怒,变为如今的心平气和加幸灾乐祸。对那个不知去向的孩子,打听多年也没得任何消息,很是难过,虽依旧撒了人出去找,心里已是不抱希望。      说到底,都是实力所致,当年王泽虽有能力,但在楼铭看来,却是个举着元宝的娃娃,没有丝毫自保之力,想抢想夺想逗弄悉听尊便。可如今,不说背后相护之人多么可怕,便是他自己藏于暗处的武力也让人忌惮,怪不得楼铭不敢伸手。      五年转瞬,王泽许林风华正茂,终于答应赫威求婚的游妹妹艳光照人,但楼铭已是三十好几的人。男大当婚,面对戚琦递来的红线,掐断最后一丝妄想的楼铭含笑接下,婚姻和爱情,很多时候是单选题,A或B,能够全选的人,是幸运的,也是少数。      虽如今戚家势更大,但戚家终究是普通人,他楼铭对付不了那暗中人,对付几个戚家人还是没什么问题,这也是他此次再没犹豫顾虑的原因。      为了弥补之前裂痕,虽是戚琦提出的要求,但在众人议论数日后,却是楼铭去戚家提的亲。让准备看好戏的观众掉落一地下巴,为戚家留足了脸面。这份心意戚家自是收下,说不得一笑泯前仇,但两家芥蒂总算少了那么一咪咪。      以两家地位,虽是大喜,却也只有亲朋好友知晓,用不着哗众取宠在报纸上抢版面,便是网上,也只有寥寥几句。王泽凝神,感受着戚琦心中喜悦,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担心,不知她的选择是对是错。      但总算,又舍了块狗皮膏药,看着手中一组相片,王泽唇角微勾,画面中的楼铭比之过去多了稳重,眸色深浓,面上笑容并不是全然敷衍,或许,戚琦楼铭也算是天生一对?不管怎么绕,终究还是走到了一起。      孟兴晨有了女友,是个极漂亮的金发女孩儿,可以想见以后孩子会有多可爱,年前已带去京城见了父母;楼铭终于跟戚琦迈入婚姻殿堂,看楼铭早没了当年抵触,他们又如此了解对方,以后生活即便不是浓情蜜意,也不会有太大矛盾;游莉和赫威有情人终成眷属,上礼拜那位女王大人还带着她家“忠犬”过来拜早年;家里生意挪了大半去湘洪,也是赶上了京城申奥和湘洪世博,如此大动作也没伤什么筋骨;W&Y业绩总是如此嚣张,王泽都懒得数账上资金,怕眼花;林珊珊和王洋这对小朋友考上了同一所大学,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副蜜里调油的样子,看来暂时不用担心洋洋以后出门偷腥……      现在唯一纠结的就是许林,五年,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到他俩关系与前世的不同了。兄弟变情人什么的,最讨厌了!      那家伙,到底哪根神经搭错了?好吧,事实上若不是许林的精神波动没任何异常的话,王泽更愿意相信他的反常是被迷惑的结果……      “叮铃铃……”电话铃打断了王泽的思路,低头,是许林的。      真是不经念。    第 59 章   王泽不讨厌许林,确切说来是很喜欢。许林知道他的喜好他的习惯,跟他一起是很愉快的事。即便一个房间两个人,各做各的事,没有交流,也不会有丝毫尴尬。琐碎的叮嘱,从不间隔的问候,偶尔会嫌烦,但更多的是窝心享受。      可这种喜欢与情人间的喜欢是不一样的,把许林当死党当亲人,同进同出同食同睡都不会觉得别扭,可一旦把关系从朋友切换到情人,那真是噩梦……      但悲催的现实是,在他反应过来前,许林已彻底融入他生活,衣食住行,处处有他的痕迹。家人谈到许林,就跟谈到他或洋洋一样,会夸奖,更会责备,自然程度俨然把对方当了自己孩子。面对过分亲昵,王泽一推再推,总会被和风细雨挡下。故意疏远,交给别人,却怎么也不合意,纠结彷徨时,许林笑得温柔纵容,微微踟躇,到底委屈不了自己,磨磨蹭蹭转身回去。      愤怒许林的奸诈,更气愤自己的优柔。面对孟兴晨楼铭他能冷下心,因为这两个与他没什么交集,可轮到许林,多年交情,就算明白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个道理,做起来却远没那么干脆。      但一切纠结都是有时限的,王泽性格决定这份优柔迷茫不会长久。新年临近,马上就要回去过年了,秦岱虽富裕,但小地方风气还是很保守的,一想到自己或许林会被当作茶余饭后的猎奇谈资,王泽就觉得还是赶紧把话说清楚比较好。      他不希望爸妈被人用异样眼神看待,也不想秦姨许叔难做——许家家境虽不错,在秦岱也有些影响,但跟王家一比就……指不定就有眼红的说许家卖儿子。这年头人是物质了,而且会越来越物质,可就是王泽重生前,穷酸女狗屎运嫁豪门这种小说里才有的狗血桥段还会让人酸死,一口一个这女儿卖得好!攀上凤凰女的孔雀男会被人看不起,灰小子和王子,那不是传说中才有的CP吗?何况现在。      且许家只有许林一个儿子,就算老爸老妈被刺激过一回,婉转表示只要开心就好,对方人好就OK,性别不拘,王泽也不能选他啊。绝后什么的,多造孽,秦姨许叔对他那么好,他哪能这么恩将仇报?      叹息一声,王泽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额角,下定决心,接起电话。      “阿泽,很忙吗?”响了这许久才通,许林有些迟疑,看了下时间,难道是在开会,“要不我等下再打给你?”      “已经忙完了,有什么事说吧。”对面的声音很温柔,好吧,真相是许林对他从来温柔,甚至是小心翼翼,就怕碰坏了他似的。      “只是想问下晚上有没有想吃的菜,我在菜场。”难怪旁边声音那么嘈杂,一想到这人明明有洁癖,却因他随口抱怨的超市菜没味道,就一周三回跑菜场,立时有些心软,甚至差点动摇方才想法,但,也只是差点。      “……你看着买吧。”靠坐到椅背上,双眼微阖,思虑片刻,还是决定将谈话放到晚上,回家再说。人在外面,受了刺激出意外怎么办,他可没忘记自己是怎么重生的。      “回来了?”听到玄关处关门声,正给阿狸喂食的许林放下小家伙,上前接过王泽外套挂好,拉着他进了客厅,“还差道青椒墨鱼,饿了吗?几上有点心,先拿着垫垫肚子。”      许林刚来湘洪的时候,借口寝室卫生太可怕,受不了蹭到了王泽这边。那时王许两家除了王泽这个傻的,都多少明白了许林的小心思,想阻止,却不好办,到底翅膀硬了。一个是跨国集团总裁,另一个虽还是学生,但高考状元奖金一大笔,都被那小子有预谋地私藏了,家里想经济制裁他都没办法。      于是在两家人的摇头叹息,王泽的无知无觉,许林的偷笑中,两人开始了“同居”生活。后陆亚梅秦芳都来过几回,住过一段日子,见两人没什么出格举动,甚至连暧昧苗头都没看出来,相处还跟过去一样,非往不纯洁关系上搭,倒有些老夫老妻的默契感……而且两人相互照顾着,生活方便许多,只好先忍了。      “先别忙了,我有话跟你说。”王泽拉住对方手臂,神情严肃。      “我去把火关了。”许林上月全国竞赛拿了头名,被人灌得醉醺醺回家抱着王泽说了一堆有的没的,醒来后恨不能以头抢地,看着稳稳当当胸有成竹,实则一直胆战心惊等这天,轻吁了口气,没有坚持。      王泽斟酌字句,小心开口:“许林,我们打小是邻居,又是亲戚,认识的时间跟我们的年龄相等。我的脾气我清楚,自我中心得厉害,就是洋洋,也有急的时候……”      “你的脾气我知道,我不觉得这是问题。”一反平日沉默,许林温和却坚决地打断了王泽的话,“我们朝夕相对的时间并不比王洋跟你的少,你发火,是因为他们做得不够好,我不让你有生气的机会就是了。至于控制欲什么的,我更不介意,这说明你对我在乎,外人想被管还没机会呢。”      “可是……”没想到对方会这般反应,王泽思路有瞬间的空白,酝酿半天的心情被破坏了,也懒得再委婉,“好吧,那我就直接点,性格咱们暂且不说,可是舆论呢?我们是可以在外工作不回秦岱,但父母呢?好吧,我爸妈你爸妈也能出秦岱,那爷爷奶奶那辈呢?总有亲戚不能离开吧?难道要他们为我们背负压力?”      许林有些气愤,却一时不好反驳,总不能说让他们去吧,这种太过自私的话,不说阿泽听了会不会生气,就是他自己这关也过不去。大义什么听着假大空,但真涉及到,却没人能真的一口否定。      但许林能被王泽看重,足够说明他的反应能力和学习能力,不然心理年龄和阅历的差距,早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意识不在一个层次,没有共同话题,听不懂对方的话,这样还能如胶似漆的情侣,一般出现在成人童话里。现实中自然也是有的,但那需要起码一方的极度耐心。王泽不是多有耐性的人,两人关系没疏远反愈加亲近的原因,固然有王泽偶尔的耐心,更多还是许林的努力追赶。      “不排除这种可能。”许林起身从对面坐到王泽旁边,假装没看到王泽避让的动作,握住他的手,认真看着他的眼睛,“可首先,我们常年不在秦岱,那些人不一定有机会知道。好吧,就算真被人知道了,议论了,我们把至亲接走,那些远的,只要给了足够的利益,相信他们也不会在乎那些言语。虽说言辞如刀,口水能淹死人,可到底不是至亲血脉,一时难堪后,心里又能多在意?被说几句,又不会掉肉,好处却是实打实的。他们不会怪我们,只会感谢。那些说长道短的跳粱小丑,看着掀不起什么风浪了,自然也就歇下了。如今你已令人忌惮,再等两年,我会努力赶上,到时候我们的实力在那边,就是回了秦岱,还有谁敢在面前议论?至于背后,反正听不见,又何必在意!”      “你倒想得开。”又一个借口被攻破,王泽有些气恼也有些自豪,他这兄弟年纪不大,看得倒是明白,没怎么调|教就如此见识,若是好好调|教下,成就会如何?      我只是觉得自己的幸福更加重要。许林握着王泽的手,不敢变化掌中力道,只怕他反应过来将手抽开。驳倒对方两次,许林并不觉得高兴,他知道王泽的习惯,分析问题喜欢从易到难。把对方先框进去,然后兴致勃勃地看着对方怎样从得意到绝望,很恶劣的爱好。      “你是家中独子,秦姨许叔再开明,也不可能容忍许家断后。”果然,第三个理由的分量比之前两个骤然重了许多,子嗣繁衍,向来大事,男人一辈子追求,最高也不过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盖,封妻荫子江山万代。父辈的老观念不说,就是现在逍遥自在的丁克族,将来也有不少后悔当年没生个孩子,膝下凄凉,享不得天伦。      可是,看到眼中光亮一闪而过的许林,王泽意识到,他说错话了……      “你愿不愿意……”许林的声音有些迟疑,有些期待。      “不愿意!”毫不留情的拒绝,声音因为气急尖锐得刺耳,本还和软的表情,变得冰冷,刺骨寒意有如实质,狠狠刺向许林。      他一直想把那件事忘记,那孩子也神奇地没再出现,只星灵会偶尔冒出,说的也是些不重要的事。父母知道他的禁忌,更是避讳,自我催眠久了,真将当年事忘了大半。但毕竟不是真失忆,被这么一提醒,立时就想起当年许林也是知情者之一。      这个理由,分明是在自取其辱!被戳中痛处的王泽也没了谈话的心情,怒极起身。      “阿泽!”许林手快,拉住要离开的王泽,“你听我说……”      “你干什么,放开!”情急之下,许林的力气有些大了,将王泽拽得一仰,却是倒在许林身上,疼不疼另说,姿势却是十足尴尬。投怀送抱,一抬头,差点就能亲上了,这让本就气愤的王泽更加肝儿疼。      可对方不仅没放手,反缓缓低下了头……      双唇相碰的瞬间,王泽骤然睁大了眼,初时惊讶愤怒恼恨,下一瞬却是因为惊惧不可思议。      他不能动了,除了眨眼,连最微弱的声音也发不出,就如那次噩梦的开始……      而最可怕的,是许林,他的眼神是茫然的,似乎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凭着本能……      几乎一瞬,王泽就猜到了罪魁祸首,是星灵!他如今修为虽只有四级,但在地球上已无敌手,神识闪动,整颗星球都在他精神力笼罩范围内。唯一能控制他的,就只有掌控他识海中力量封印的星灵。      他还要怎样!      明明已经有了那个孩子,明明说好了不会再打扰他的生活,现在又算怎么回事!      但绝望下,又有些明悟,星灵这多年来的付出,就是为了今天吧……      一直知道星灵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付出就是为了收获,但他太需要星灵帮他摆脱楼家。胆战心惊,与虎谋皮,明知这些帮助不会是无偿的,还是存了侥幸。却原来,不是疏忽,不是忘记,只是为了攒在一起,算份总账。      上次,他可以骂星灵混蛋,恨他毁了自己的生活。      这次,他还是可以指责,却少了那份不知情受害人的理所当然,因为,这些是对方眼里他该回报的,即便那个楼家是它招惹来的。可在星灵眼里,幽喀星的所有权和未来瑞亚文明中至高无上的地位,还有这具拥有24对染色体,可进化成神的身体,就是孕育出那个孩子的谢礼。      即便这些,从不是王泽想要的。      多年相识,熟悉对方思维方式的王泽已没了跟对方生气的欲|望,只是绝望害怕,他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可怕的生活。      可是,他无能为力。      远在幽喀星的星灵看着画面中交|缠的二人,眼中闪过犹豫,几年相处,不仅王泽了解了他的秉性,他对王泽也不似当年般不甚知晓。他知道王泽的性格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这次的孩子依旧会像小主人般不受待见。甚至这次之后,王泽跟瑞亚文明决裂他都能理解。      可是,力量,强大的可以创造生命,改天变地的力量让他不能不这么做!他一直将小主人当作文明传承的希望,对他瑞亚原人的身份也有过期待。但更多时候,教养小主人的星灵,想的是把他教好,教得强大。等他长大了,复活基因库中拥有瑞亚原人基因的瑞亚人,移转到另一颗幸存星球,慢慢发展。若运气好能在茫茫宇宙寻到失散族人,也是份新的力量……      因发展过程中与太多种族联姻,导致瑞亚原人后裔在瑞亚人口中所占比例远低地球。就是把基因库里符合条件的全部复活,也不过是寥寥千人,太古时期一个大点部落的规模。何况可怕的低生育率,想让瑞亚文明恢复往昔荣光,遥遥无期……      唯一的希望就是瑞亚原人能够创造生命的传说属实。      可这一切,都在看到年仅六岁,就用一种瑞亚文明不曾掌握的力量净化了A区所有基因后,改变了。六岁,炼神诀六级,还有着与生俱来的奇妙力量,对能量的运用更是让人惊奇于孩子的天才……      他已经相信,小主人总有一天能够创造出生命,即便不能,只凭基因库中帝国精英们的基因,也能极快让这个文明复兴!      如果,如果再有一个孩子,复兴的进程是不是会更快?小主人也不会这么寂寞……      五年前,他秉着不浪费另一半星之力,想要王泽再生个孩子,但不是必须。所以他顾忌着王泽的情绪,想等他情愿的时候再说。可眼看五年过去了,王泽无动于衷,星灵也有些焦急,且现在的他,对另一个孩子已是志在必得,王泽的感受自然被推后。眼看王泽要拒绝,星灵只好故技重施。      对王泽,他花了大力气压制,剩下的力量,只够激起许林心底潜藏欲|望,并无限放大,压倒理智。毕竟如今王泽今非昔比,不再是当年他挥挥手就能压制的小虾米。      可是,他精于种种运算,能在最短时间用最少的力量做最多的事,这些年跟王泽吵吵闹闹,懂了些人心,可到底不懂感情。不知道,在许林心中,王泽是怎样重要的存在,那深刻心底的爱恋珍惜使那微弱理智死死挣扎,不愿屈服……      王泽没有寻找阿狸,他知道,若星灵真存了心,是不会给他留有生机的。      身上衣物越来越少,王泽已死心,漠然地闭上了眼,没看到,许林通红的眼中,越来越清楚的抗拒。      最后一道屏障被掀去,心底惨然,更多的是对星灵的痛恨,只想以后,再也不要看到对方!      意料中的痛并未传来,粗重的   呼吸在空旷客厅格外清晰,那声疲倦的不带丝毫欲|念的“阿泽”,让王泽心中一颤,小心地睁眼,许林面上已没了方才狰狞,疲惫得厉害,似乎经过了一场大仗。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逃过一劫,但他知道,自己安全了。未开口,心底压抑的惊惧后怕汹涌而来,呆呆愣愣,瑟瑟发抖。      “对不起,阿泽,我不知道怎么会……”许林是真的无辜,但见王泽此刻模样,却不好意思解释。想起身,却累得厉害,方才识海中和陌生能量的博弈,让他耗尽了力气。      被他压在身下的王泽不着片缕,皮肤的光滑触感让人沉醉,许林红着脸休息了会儿,这才蹒跚起身,拿了件衣裳给王泽包上。王泽挣出惧浪,想让他走开,却发现,自己还是没发说话!      还没完吗!想罢,就发现许林又有些不对,面上神色挣扎,不待害怕,就见他已奔往楼上客房,狠狠关上房门,锁死……      听得声音,王泽缓缓闭眼,再睁开,已是一片平静,凝神于眉间,却是拼了性命要跟星灵的力量抗衡,那不要命的劲儿让星灵变色。      怕伤到对方,星灵几番退让,想及许林死活不愿伤害王泽的决心,有些不解,直到感受到王泽精神波动中一闪而过的迟疑感动,终于撤去了力量。      既然还有转圜余地,实没必要鱼死网破,来日方长……      只是本来让刚结束修炼的小主人这段时间多跟泽接触的计划却只能搁浅了。      他似乎把小主人逼得太紧了?这几年几乎都在修炼中度过,竟都没见过泽,不是这个没时间就是那个没时间。      以后,补偿吧……      脑中剧痛后,力量终于回到了体内,王泽漠然起身,披着衣物上楼回房,关门前,看了眼那间客房,与正开门的许林四目相接,心中微微一动,低头关上房门。      宁死也不愿被星灵控制,达成心愿吗……      真是个好人,当情人也极好,可是,真的不能只当兄弟吗?      王泽淋着花洒,心中叹息。      “生日快乐!”湘洪临郊,一座三层小楼里洋洋喜气,很是热闹,今天是王泽三十整寿。      “来来来,王泽,我再敬你一杯!”赫威大着舌头端起酒杯,举到王泽面前,“祝你……祝你家阿狸越来越帅!”      众人绝倒,这都什么跟什么,劝酒劝得连祝词都快用光了。      知道王泽酒量深不可测的游莉也不让老公继续胡闹,从女宾那桌跑过来接过那杯白酒一口干,挑眉:“继续,继续找词儿,阿泽的酒我都帮他挡了!”      此话让本就对王泽各种羡慕嫉妒恨的赫威更加吃醋,但见老婆瞪眼,也只能乖乖坐下,好好吃菜,不闹腾。心里却在嘀咕,你对王泽永远比对我好,我真可怜……      斜眼瞅见许林正帮王泽夹菜,这才高兴了点,不过王泽有主了,还被管得这么紧,似乎也不用担心了?      “这飞醋你准备再吃多少年?”边上王洋翻了个白眼,“个大老爷们儿跟人家学幽怨,也不怕吓死人,赶紧,把脸摆正了……我靠,你家那混小子怎么又跑我姑娘旁边去了?”      刚被念得郁闷的赫威顺着王洋视线看去,自家儿子正在用纸巾给小姑娘擦嘴……      好样的,臭小子,有乃父风范!      小姑娘长得像妈,比珊珊小时候还招人,可以想见以后会多漂亮了,趁早定下趁早放心啊!      “切蛋糕了切蛋糕了!”陆亚梅见这群孩子闹得厉害,却是不阻止。阿泽喜静,家里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老人家高兴得很。年轻时还好,老了也开始喜欢热闹,小孙女跟爸妈住,周末才回来,好在阿泽的两个孩子常常过来,解了她跟丈夫不少寂寞……      “哎,放鞭炮了没啊!”总觉得少了样什么的徐佟点着烟,忽然想了起来。      “忘了忘了,赶紧,小子们,上!”王袁柏酒碗一放,却是一马当先跑了出去。      面对霎时空了的男宾桌,王泽扶额叹息,这群永远长不大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