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系统穿异世》作者:牛奶鸡蛋卷   文案:十天前,祁杳尘莫名其妙得了一个厨房系统,十天后,他穿越了。   身穿的他没房没钱,只剩下自己一身衣服。   好在系统并不是摆设,祁杳尘过得挺滋润。   南方忽发涝灾,难民纷纷北上,于是官府开始查人,祁杳尘才发现,自己好像是个黑户。   幸好他无意中救下的小美人帮了他。   起初祁杳尘觉得,小孩挺可爱。   后来。   祁杳尘:可爱…想……。   最后他们真的XX了,还有了小宝宝。    内容标签: 生子 穿越时空 种田文 系统   搜索关键字:主角:祁杳尘,肖雨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来到异世   “老大,他们叫了两波人。”   “妈的,这帮龟孙。”   “不行,老大先走,他们人太多了。”   ……   祁杳尘听着身边几个兄弟七嘴八舌说个不停,心里陡然升起一股烦躁,这都什么事儿,好好吃个饭还能惹到街头的混混。   “你们都给我闭嘴。”他不耐烦地说,“要不是疯子非跟人杠上,现在能有这事吗?”   叫疯子的男人一听,撇了撇嘴,“还不是狗崽的错,他先推的人,我不得上。”   “谁让他们欺人太甚……”   眼看着几个人脸红脖子粗又要吵起来,祁杳尘赶紧摆了摆手,“别说了,人都过来了,今天看来不上也得上。”他说着随手从地上捡了块砖,其他人也纷纷效仿,有拿钢管的,还有拿刀的。   对方气势汹汹赶过来,祁杳尘也不好意思怯场,但他还是提醒了一句,“都悠着点,别闹出人命。”   对自己的武力值祁杳尘一直都异常自信,但无奈对方人多,轮番上阵,耗到后面,他也有些力不从心,眼看疯子被一个人从身后偷袭,祁杳尘一脚踢开一个冲他扑过来的人,伸手推了疯子一把。   疯子以为是对方的人,回过头刚要骂,却看到一个人拿着钢管猛力挥下来,他大叫一声,“老大。”   祁杳尘也觉得心里忽然一跳,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疯子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后脑传来一阵剧痛,头疼得快要裂开,脑袋也轰然作响,他甚至来不及思考,眼前就阵阵发黑。   有人跑过来的脚步凌乱,有些人在喊。   “老大,你没事吧?”   “老大!”   “祁杳尘!”   “快跑啊!警察来了!”   踏在地上声音却像踏在他的脑海里,一声一声,清晰无比,最后在一片嘈杂中,祁杳尘失去了意识。   ……   “阿贵叔,山上真的有狼啊?”一个圆脸小胖子蹦蹦跳跳跟在壮年男人身后,眼珠转了转,一副生气活现的样子。   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听见他的话,神情严肃道:“小宝,你可不能贪玩跑到这山里,到时候被野狼看见了,小心将你叼去。”   小胖子听了,脸上闪过一丝畏惧,忙点了点小脑袋,“阿贵叔,小宝晓得了,不会去的。”   男人听到他的保证,才满意地点点头,手放在小胖子头顶摸了两把,对他说:“回去吧,你阿么寻不到你,该急了。”   小宝也知道自己不能进山,于是大大方方对男人挥了挥手,“阿贵叔,小宝回去了。”   男人不说话,只冲他点头。   等小孩的身影消失在山道上,刘贵又重新向山上走去。   柳芽村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穷地界,村里人家一年能有二三两银子的存余已经不少了,除了去镇上打短工,使一把子力气,男人们也找不到赚钱的办法。   恰巧刘贵家的儿媳妇怀了胎,家里穷苦,媳妇吃不上好东西,眼看着消瘦下去,一家人也急了,这个年头生子不易,这好不容易有个盼头,一家人眼巴巴盯着,刘贵只好狠了狠心,打算进山猎些野物出去换些钱,贴补家用,不然谁愿意来这危险重重的小毛峰。   一阵山风吹过,刘贵抓紧自己手里的木弓,在心里默念两句,老祖宗保佑,又继续往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山道也越来越窄,直到最后只留下一只脚踩的地方,树木也越来越高大,整片山林阴森森的,风吹过时,树叶哗啦作响。   刘贵心惊胆战地往里走,每走一步,总觉得像踏在火坑上一样,难耐异常。   树叶动了一下 他也要小心看一眼,生怕出现什么大型猎物,再赔上自己的老命,想到这里,他喉咙发紧,只好咽了口唾沫。   手哆哆嗦嗦把弓箭握得越紧。   “咯咯……”一声响亮的鸡叫忽然从不远处传来,刘贵身子骨一软,险些倒下去,好在他伸手扶住了旁边的树干,才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他抹了抹自己额头上被吓出的冷汗,嘘出一口气,从惊吓里缓了过来,“这鸡也恁吓人。”   话虽如此,他还是紧着几步走到声音传来的地方,这一看,眼睛顿时就亮了,两只羽毛鲜亮的野公鸡在树旁边,看着能有四斤了,这可都是银子啊!   刘贵一想到银子,就什么都忘了,敛声屏气悄悄往那边移动,眼看着离野鸡越来越近,刘贵心也砰砰直跳,老祖宗保佑。   他刚想纵身扑过去,却目眦欲裂,踉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手里的弓箭砰一声砸在地上,野鸡听到声响,也扑楞着翅膀走了。   刘贵却无暇顾及,鸡一走,它们挡住的土地就全都露出来了,地上躺着一个血呼啦呲的人,那人大部分。身子藏在草丛里,头上的血还哗哗往外流着,周围的一圈土地都被染红了。   刘贵此时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心吊在嗓子眼上,恨不得哭爹喊娘,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可佛祖连他的一丝话音都没听着。   那躺在地上的人头微微动了动,刘贵的心也跟着一跳,本着最后一丝不能死在这里的想法,他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山林里有野兽,吃人的,那个人伤成这样,一定有大物出现了,刘贵他怕死,所以他赶紧跑了。   “不知道哪家的汉子,不是俺不救你,实在是,俺也没法保命了。”   最后他算是为自己辩解了一番,就麻利回家了,连掉在地上的弓也忘了捡。   祁杳尘醒过来时就觉得眼前发昏,脑袋也又闷又痛,身体被石头碾过一般,酸痛难忍。最主要的是,他的脸靠在一片湿乎乎的东西上,那东西还一阵一阵散发着血腥味,熏的他忍不住甩了甩头,企图躲开那股味道。   然后他忽然想起来自己似乎被别人开瓢了,因为后脑随着他甩头的动作猛地蹿上一股锥心的痛,要在以往,这些伤还真算不了什么,他以前在部队里比这重的伤也受过不少。   可这伤却是让他疼得连精神也集中不起来。   祁杳尘:这怕不是给我开瓢,而是给我缝了个脑袋吧,也太疼了。   半秒后,祁杳尘接受了这个事实,因为就算是一头猪,血流成这样,也早死了吧,他没事,可能还称得上是医学奇迹了。   看着眼前能有几升血的土地,祁杳尘陷入了沉思,他这没死,是不是不太科学。   然后他发现更不科学的是,他被人扔到原始森林了。   树木郁郁葱葱,遮住了垂射的阳光,祁杳尘低头沉思,陷入思绪无法自拔。   昨天他和几百个混混打了一架,被开瓢了,然后他被扔到了原始森林。不对,他们吃饭被挑衅,和别人发生冲突,他为了救疯子,被开瓢了,被扔到了原始森林。也不对,他们吃饭……   于是最后,祁杳尘的想法就变成了这样,他们吃饭,他被扔到了原始森林。   好像有什么不对,那帮混混最后好像借口被他们搅了兴致,吃了一顿霸王餐,这样判断,他们应该没有钱,那就不会买机票,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他送到原始森林,所以。   原始森林?祁杳尘张目四望,入眼皆是高耸入云的树木。   既然他们没钱,那他就不可能在原始森林,所以,他现在是在……   祁杳尘脑海里忽然闪出一个想法,他莫不是穿越了?   祁杳尘开始发呆。   祁杳尘叹了一口气。   祁杳尘发现自己脑袋上的伤口好了。   好了?   祁杳尘伸手摸了摸自己被开瓢的地方,头皮光滑如新,嗯,好像恢复了。   于是他再次感叹自己比恐龙还顽强的生命力。   然后他接着叹气。   祁杳尘坐在地上想了很久,久到腿都麻木了,才叹了口气站起来,既来之则安之,何况他也没有什么值得牵挂。   不知道父母是谁,小小年纪进了军营,二十五岁退伍,回来一年,没有存款,没有老婆。   虽说对原来的世界没有什么执念,但毕竟是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祁杳尘心里还是略微惆怅。   这时,一股很不友好的味道幽幽飘进他鼻子里,他打了一个喷嚏,嫌弃地看看自己的衣服,衣领上被血糊住的地方已经开始发黑,隐约散发出一股酸臭味。   脸上也紧巴巴的,有些发疼,他可没忘了自己醒过来时脸朝地,估计现在满脸都是血。   当务之急是找一个能让自己变干净的地方,祁杳尘长腿一弯,从地上站起来,或许有些失血过多,他的眼前黑了几秒,之后又亮起来。   走了大约一百多米,祁杳尘拨开前方的树叶,一条河出现在他眼前。   他几步走过去,河面大概有十几米宽,不深,河水清澈见底,水流湍急,但还冲不走他。   于是祁杳尘愉快扒了自己的衣服,趟进水里。因为阳光很盛的缘故,水只微微发凉,人泡进去刚好。   他舒服的喟叹了一下,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在水里。   然后,他就被一个诡异的声音吵得猛然睁开眼睛,四周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时树叶哗哗作响。   可那个声音还像魔鬼一样萦绕在他的脑海里,立体环绕。   【是否开启日常任务】   【请宿主选择】   【警告!如宿主不遵守规则,系统将收回福利,宿主将重新进入睡眠状态】   【警告!】 第2章 家庭小厨房   日常任务?   祁杳尘想了想,似乎十天前是有一个叫什么家庭小厨房的系统,但那个声音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他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恶作剧。   不对,他忽然记起来,每天下午六点,那个声音都会出现在脑海里,都是一句简单的【是否开启日常任务】,然后就销声匿迹了。   既然穿越这么玄乎的事都能发生在他身上,系统什么的,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况且到这里一天了,祁杳尘也粒米未进,着实有些饿得慌,于是他在脑海里想【同意】。   接着他就站在了一间不大的厨房里,这里和他以前的厨房也没两样,门口摆着冰箱,三面都是大理石的台面,工作台下方是柜子,他打开看了,空无一物,冰箱也如此。   只是左边与眼睛同高的墙上是一排按钮,分别写着,平底锅,普通锅,砂锅……都是一些做饭的工具。   正前方有一块窗户大的蓝屏,屏幕上方写着【任务板块】几个字,下面就是日常任务。   而右边也是一块屏幕,不过是白色的,也小一些,上面写着他的信息:   宿主:祁杳尘   年龄:二十六   等级:0   经验:0/100   积分:0   称号:厨房杀手   看过之后,祁杳尘大概就了解了情况,这个系统大概就是个让他做饭的,然后他瞟了一眼任务屏。   【日常任务1:制作蓬松的馒头】   【日常任务2:学会煎嫩滑的鸡蛋】   【日常任务3:自己炒出色香味俱全的小青菜】   ……   【日常任务】X10   祁杳尘呆愣了一瞬,日常任务怎么这么多,然后他想起来,这个系统被他抛在脑后的十天。   果然——苍天饶过谁!   于是他沉默了。对于一个单身二十六年,只能不断点外卖的人来说,开局就蒸馒头,可还行?而且,蓬松的馒头?这个系统有毒吧?   祁杳尘像个木头一样,杵在小厨房里,做饭还是别想了。   就在他不知道浪费了多久的时间之后,系统终于看不过去,对他发出警告。   【警告!宿主如果不在十二点之前完成该任务,将收回给予宿主的福利,宿主将进入睡眠状态。】   看到这几个字,祁杳尘瞳孔猛缩了一下,陷入沉睡?也就是说他来到这里是因为这个系统?   祁杳尘的语气低沉,“系统,是你把我带到这个地方的?”   系统一下子禁声,屁也不敢放。   所以……   祁杳尘笑了一下,先给他系统,然后把他传送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如果不同意系统的提议,不完成任务,就会被警告,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为了活下去也会同意。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祁杳尘敲了敲屏幕,心平气和地说:“系统,我们谈谈。”   屏幕上出现几个字:   【请宿主不要抗拒,家庭小厨房不会对你的生命造成威胁】   “但是,你这种先斩后奏的做法,让我很不开心。”祁杳尘顿了顿,又说:“而且你们就这样把我送来这里,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如果我在以前的世界有放不下的人……”   【我们做过调查,宿主心里并没有重要的人】   即使这样,祁杳尘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他不喜欢自己这种被别人掌控的感觉。   不过听到解释,还是没有刚开始那么愤怒。   半晌,他默默看着凭空出现在流理台上的一袋面粉,有些怀疑自己眼花了。   眼前的蓝屏上,一行字也开始跳动。   【日常任务1:制作蓬松的馒头】   祁杳尘有那么点不想做,可是他又想到“进入睡眠状态”几个字,纠结半天还是不情不愿洗了手。   屏幕下方慢慢出现几个字:   【取三百克面粉,加入适量碱、盐,加入适量酵母粉,加入温水,揉成光滑面团。   醒面二十分钟,制作馒头,开水上锅蒸十五分钟。】   祁杳尘的手停在半空,许久没有放。   这个适量用得很好,他不知道适量是多少。不过也不必纠结于此,他凭着自己多年来的经验,凭感觉往盆里倒了些面,加了些需要的料,接下来倒水。   第一次,面团软兮兮瘫在盆底,失败!   第二次,面无法完全揉和在一起,失败!   第三次,面团太硬,失败!   第五次第六次……直到第N次,祁杳尘才把馒头上锅。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无聊的祁杳尘发现了一个事情。   祁杳尘头疼。   祁杳尘面色铁青。   祁杳尘脱下了身上的围裙。   祁杳尘……   发现自己其实在玩羞耻PLAY,他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复杂,刚开始到这里的时候,因为和系统做斗争,他忘了自己脱丨衣服浸泡在水里的事实,后来和面做斗争,他什么也没空想。   直到刚才,他看到自己裸露的胳膊,进而发现裸露的身体,脑中一声惊雷,他穿着一条围裙在厨房里做了六个小时的馒头。   还能对他更残忍一点吗?   祁杳尘留下了悲愤的泪水。   然后系统提示他馒头熟了。   他擦干眼泪,把馒头拿了出来。   五六个白胖的馒头摆在蒸笼里,祁杳尘用手指戳了戳,好像是挺蓬松,于是他咽了口口水,已经一天滴水未进的胃也开始抗议。   就吃一个应该没什么问题,祁杳尘伸手拿了一个,系统没出现什么警告的字幕。于是他放心大胆咬了一口,啊!这蓬松的质感。   省省吧,他才没有时间管质感不质感,他只想把肚子填饱。   系统也在这时响起提示音,叮咚一声后,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   【日常任务1已完成,恭喜宿主获得经验X5、积分X1、新手大礼包X1】   【是否开启大礼包】   祁杳尘回答“是”。   下一刻,他的手中出现了一套月牙白的长衫,和一枚莹润的碧玉簪。   祁杳尘摸了摸自己的头,头发不长不短,堪堪到耳际。他看了看自己赤丨裸的身体,默默把系统给他的衣服穿上。   料子非常柔滑,贴在皮肤上也不会让人觉得难受,祁杳尘心下满意。   不过紧接着系统又“叮”一声。   【日常任务2:学会煎嫩滑的鸡蛋,宿主是否开始任务】   既然馒头都做了,煎鸡蛋也不是什么难事,祁杳尘大手一挥爽快应下了。   然后他发现,系统只给了他两枚鸡蛋。   他戳戳屏幕,“系统,其他的调料呢?”系统默不作声。   而且这次连像刚才那样的教程都没有,祁杳尘和鸡蛋相看两相厌。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鸡蛋只有两枚,不能让他像刚才那样造作。   所以在经过仔细又小心翼翼的制作后,祁杳尘失败了。   他看着锅里焦黄的鸡蛋,这能算得上是嫩滑吗?   系统否定了他,并向他扔了一个警告。   【请宿主端正态度,认真制作】   字幕消失后,原来放鸡蛋的地方又出现了两枚新的鸡蛋,锅也变得一干二净,炒糊的鸡蛋不见了踪影。   毕竟是学着做饭,祁杳尘第二次的结果也不如人意,鸡蛋炒出来总是干巴巴的。   嫩滑。他想起自己曾经无意中从电视上瞥到的一个画面,加点水啊!   他豁然开朗,于是接下来的过程很成功。   系统并没有收回他做好的鸡蛋,他再次自己吃完后,脑袋里出现一个想法,系统不会收回他制作的东西,那这么说来,他以后不用挨饿了。   祁杳尘欣慰。   将日常任务做了个七七八八,祁杳尘看着自己的信息框。   宿主:祁杳尘   年龄:二十六   等级:1   经验:10/100   积分:8   称号:厨房杀手   不过这次称号后面多了两颗星星,祁杳尘不太在意,他计算了一下自己的经验,发现稍微难一点的菜经验值会多一些,但完成一道菜只有一点积分加成。   他又看了眼信息框下方的时间,已经凌晨四点了,他想着要不先睡。   他完成了八个任务,还有两个打算明天做,但这里只有地面能睡,好在祁杳尘不挑,以前艰难的时候他一晚上睡在满是虫子的泥地上,也没事,现在这情况,已经很好了。   所以他直接坐在地面上,后背靠着柜子,闭上了眼睛。   忽然“叮”一声,系统机械的声音又出现在脑海里。   【宿主是否结束任务】   祁杳尘想了想,回答:是。   下一刻,眼前出现一条波光粼粼的河,蝉鸣声此起彼伏,整片树林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幽静无比。   被驱逐出系统空间了。祁杳尘想着,站在原地沉默了两秒,蹲下身捡起自己脚边原来的衣服。   他还应该感谢系统,没把他送回水里。   他拿着自己休闲款的衬衫,还有裤子,打算去水边洗一洗。这么想,系统确实不错,还给他准备了衣服,不用裸奔。   祁杳尘把衣服放进水里,正要放裤子,突然发现兜里沉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打开一看,是自己的智能手机,不过在他解开密码发现没有信号之后,兴奋的心情瞬间又低落回去。   不过也不是很失望,毕竟不是原来的时空。   怕衣服被冲走,他刚才用一只脚踩住边角,所以此刻,他抬起自己踩在水里的脚,蹲下身先开始洗衣服。   手机被他放在一块石头上,周围还放着一个钱包,几张纸币。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让他们见面哦,感情戏发展想快一点,小可爱们觉得呢?(卖萌) 第3章 小美人   在地上凑合着睡了几个时辰,再次睁眼时,天光大亮,日头高悬,照得河面闪闪发亮。   祁杳尘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下午一点。他打了个哈欠,翻身站起来走到河边。   现在的河水还有些微凉,扑到脸上清爽舒服,祁杳尘那还剩着的一丝睡意也跑得一干二净,他把自己拾掇好了,又重新躺回树下。   过了一会儿,还是爬到树上,躺在树叶里。周围清凉一片,祁杳尘摸摸自己瘪下去的肚子,在脑海里问系统,“系统,可以开启任务吗?”   沉默。没有人回答他。   那大概就是不行的意思,祁杳尘不得不自己想办法填饱肚子。   根据周围的环境,他大致猜到自己处于一个荒凉的地方,因为这片树林没有人类的足迹,应该是一座荒岛。   不过他昨天醒过来的时候听到了鸡叫,所以今天不愁没东西吃,以他的身手,一两只鸡不成问题。他利落起身,手撑在树干上呈半蹲的姿势,准备从树上跳下去。   “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待我看清这山林的情况,再一起商议,猎些东西回去。”   “好!”   “村长,俺们都听你的!”   一道威严的男声之后是七八个参差不齐接话的声音,有稚嫩的,还有深沉的。   祁杳尘停下自己的动作,静静蹲在树上观察情况。树叶把他的身影遮得严严实实,透过间隙,他看到一行七八个人缓步走过来,手里拿着弓箭、镰刀还有一些防身的东西。   这里还有人,祁杳尘松了一口气,但出于对情况不了解的原因,他并没有贸然下去,待到一行人走进,他的手指忽然用力扣进树干里。   那些人穿着粗布马褂,头发上包着布巾,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古人扮相,祁杳尘这才想起系统给他衣服的深意。   感情早就计划好了,只有他还傻傻以为随机发放奖励。   那些人经过树下的时候未做停留,又继续向深处行去。   祁杳尘摸了摸自己的短发,最终还是没有出声提醒,像这种树林,里面一定有不少野兽。   但他此时模样怪异,即使穿着古装,这头发也还是没办法伪装,况且他贸然跳下去,先不说和那些人不认识,他说的话听不听,就是他为何独自在这山林里也没法解释。   看他们刚才的阵丈,十有八九这里危险异常,他只身在此,恐怕无法令人信服,最重要的是,他可没忘了,古代人口监察有多严密。   但过了一会儿,他就把这事忘在脑后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   他往另一个方向深入树林,不过他运气好,走了不过百米就发现一小窝野鸡蛋,大概有四五个,他拿了三个,任何东西都要追求可持续发展。   然后他又静悄悄潜伏在草丛里,等了大概半个时辰,一只野鸡“咯咯”叫着向这边走过来,祁杳尘看准时机,在它停下啄地上的虫吃时,把手里的石子猛扔了出去。   完美爆头。   野鸡晕了,祁杳尘赶紧跑过去用手捏着鸡脖子,怕鸡缓过来再跑了。   这一趟收获不多,但填饱他的肚子是没什么问题了。   他拿着鸡到河边开膛破肚之后,忽然想起来自己没有火。   祁杳尘:……   钻木取火?他拒绝,以前出任务的时候试过,手都要被钻烂了,火的影子也没看到。   于是他又饿着肚子等了一个下午。好在六点一到,系统准时弹出来。   祁杳尘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他顺便把鸡和鸡蛋也拿了进去,既然有小厨房,那他的晚饭不愁。   【日常任务8:清炒土豆丝】   【日常任务9:凉拌木耳】   接下来还有三个任务,都挺简单,不怎么费事。祁杳尘把这些都做了,五个任务,总共拿到了85个经验,5个积分。   不过之后蓝屏上又弹出一行字:   【特殊任务:获得鸡汤菜单一份,是否开始制作】   祁杳尘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也不晚,顺便就把这个任务也给接了。   这个稍微难一些,系统提供了一部分调料,还有制作教程,所以也算有惊无险。   祁杳尘这次没有先结束任务,他端着煲出来的汤蹲在厨房里喝完了,想着要是一直不同意,他是不是就能一直待在厨房里。   事实告诉他,偷奸耍滑是不可取的,他被系统麻利踢了出来。   夜风飒飒,祁杳尘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有些发愁自己睡在哪里。   不过凑合着,还是把这一晚熬过去了。   清晨阳光一缕缕照在祁杳尘的脸上,他翻了个身,睡不住了,实在是太不舒服了,他寻思着,还是得找个住的地方,这里有其他人,他到时候租一间屋子住着就好。   不过,钱从哪里来?   祁杳尘有些发愁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纸币,第一次痛恨自己没有像那些暴发户一样,做个大金链子挂在脖子上。   但他想到第一天来到这里时系统给他的玉簪,用来换钱就好了,他又没有长发。   洗漱过后,祁杳尘想着昨天的鸡,他今天可以拿出去,和别人换一顿饭,早上就不用挨饿了。   他显然太天真,短暂的思考过后,祁杳尘发现,他昨天做了鸡汤,所以他的鸡已经被他吃了。   怪不得会有特殊任务,原来在这里等着他。来到这里两天,他大致上摸清了系统的规则。   系统交给他任务,他完成可以获得积分、经验。积分用来抽奖,每十个积分可以抽一次,奖励有机会获得抽奖券,十个抽奖券又可以在自选奖池里获得奖励。但自选奖池还没有开启,所以里面的东西他也不清楚。   经验则是用来升级,获得不同的菜单和权限。到目前为止,他使用权限只有柜子、冰箱和炒锅、蒸锅。   而且随着等级的提升,系统也会提供更多调味料。   到此,祁杳尘也算是明白了,这个系统是想把他培育成一代厨神。   虽然理想远大,但开端良好,祁杳尘这个没什么大抱负的人也欣然接受。   接受之后就是思考自己去哪里换钱的问题。   祁杳尘打算再往外围走一走,如果能遇到人就问一下,昨天听那些人叫村长,他估计这山下应该是有一个村庄。   沿着山道一路向下,树木渐渐变得稀疏,隐约能看到远处碧绿的稻田。   有三两个孩童打闹着向这边跑过来,眼看要撞上人了,祁杳尘一侧身子,半大的小孩就一个趔趄,险些趴到地上,他眼疾手快捞住小孩的衣领,把他提起来,借力让他站稳。   “小朋友,哪里有当铺?知道吗?”祁杳尘放开自己的手,看几个小孩一起停下来,问道。   “小阿哥你是哪家的公子吗?”   “胡说,他才不是,他连镇上的当铺都不知道。”   “小阿哥你要当东西吗?”   ……   祁杳尘还没说话,这些小孩子就七嘴八舌说了一通,他有些头疼,又想到昨天从系统空间里顺出来的馒头,这个馒头加了牛奶和糖,味道比蛋糕也差不了多少。   他拿出馒头掰成四块,分别给每个小孩分了一块,“你们带我去当铺呗!”   几个小孩一看见白面馒头,就有些两眼冒光,他们一年到头都吃不到几次白面,所以此时就显得比较兴奋,更有甚者,直接把一大块塞进嘴里,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祁杳尘也没想到能起到这样的效果,他先前还怕自己的馒头被嫌弃,没想到这么受欢迎,心下一动,他又开口:“谁带哥哥去当铺,回来给你鸡腿吃。”   一听鸡腿,刚才还呐呐不语的几个人顿时眼睛一亮。   “小阿哥,我带你去!”   说话的是一个黑瘦的小子,身子骨看上去不弱,一双大眼睛在眼眶里转着,是刚才狼吞虎咽的那个。   “还有我,还有我。”   “我也去。”   几个小孩争先恐后,祁杳尘笑出来,“可只有一个鸡腿。”   “我们一人一口。”   大家异口同声,祁杳尘笑着答应了,几个小孩欢呼一声,哒哒几步跑到前面带路。   “小阿哥,你的衣服真好看!”   祁杳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是挺好看,玄文绣竹的锦衣。   “小阿哥,你怎么从山上下来了?”   “小阿哥,你的头发也像大虎一样被火烧了吗?”   烧了?祁杳尘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大虎是谁?”   一个小孩朗声道:“大虎就是兰阿么的小子,他上巳节玩火,头发被烧了,和小阿哥你一样,只有一点点头发了。”   祁杳尘听着他们叫了一路的小阿哥,也没搞懂这个称呼怎么来的,兴许是这里特有的。   他手放在脑后,嘴里叼着一根草跟着小孩往前走,忽然听到“噗通”一声,紧接着一道清亮的男音传过来,“公子,救命啊!救命啊!”   “清溪里掉人了!”一个跑在前面的小孩跑回来,气喘吁吁道。   祁杳尘一听,循着声音的方向跑过去,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小少年站在河边急得团团转,嘴里不停喊着“小公子”。   而离他不远的地方,站着几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看到祁杳尘的身影,脸色一白,慌慌张张跑了。   祁杳尘注意到河水里一团起伏的薄青色,救人要紧,他衣服都没脱就跳进河里,河水已经有些温度,所以不怕人冻僵,他三两下游到那人身边,将他乱挥的手抓住,一只手揽着人缓缓拨开水往岸边移动。   “公子,公子……”   一上岸,一道灰色的身影就扑过来,抓着祁杳尘怀里的人不放。   祁杳尘这才有空瞥了怀里的人一眼,一双睫毛又长又密,鼻梁挺直,鼻子小巧可爱,嘴唇因为刚才溺水的原因有些泛白,脸也苍白异常,但总得来说,是个小美人。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介绍了一些其他事,所以见面有点晚,求小可爱们轻拍(蛋卷给你们小心心~) 第4章 救人被误会   他刚才眼睁睁看着人呛了几口水,所以他把人放平在地上,朝胸口处按压,以前他在部队里学过急救,所以这些对他来说,也不难。   他按了一会儿,小美人就吐出几口水,眼睛微睁了一下,复又闭上。   水吐出来就好。   祁杳尘重新抱着人站起来,正欲往前走,那刚才在他身边急得团团转的少年又扑过来,紧扒着他怀里的人不放,眼看踉踉跄跄就要摔倒了,祁杳尘好心提醒他一句,“你家公子再不去医馆,就要出事了。”   少年一听急忙放开手,眼眶通红,一泡眼泪包在眼睛里,“公子为何又昏睡过去,他会死吗?”   祁杳尘一时无语,他看着一脸稚拙无知的少年,稍把怀里的人往上颠了颠,“你若是还挡着,你家公子就危险了。”   少年赶紧退后两步,此时也镇定下来,对祁杳尘道:“这位公子,还请你将我家公子送到镇上的医馆,定有重金相谢。”   祁杳尘却想,他们方才走了许久,镇子也遥不可望,若真要送人去镇上,怕是不妥,于是他抱着人向村子里跑,边招呼了那些小孩,“村里的医馆在哪儿?”   “我知道,小阿哥,我带你过去。”穿着小短褂的小孩说着,一下子蹿到祁杳尘前面带路。   祁杳尘抱着人跟在后面,怀里的人身子发凉,一些重量也无,他抱着倒也不碍事,只是他自己也下了水,衣服都湿透了,滴滴答答还往下滴着水,衣服料子轻,贴在他皮肤上,也让他难受不已,所以他的脚步更加快了。   他后面远远缀着灰衣少年,这人体力不行,跑两步就要停下来喘一喘。   眼看着小公子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肖安急了,他人小,声音也不大,只好扯开了嗓子,“你要带我家公子去哪里?你站住!”   祁杳尘却充耳不闻,跟着小孩到了大夫家门口,小孩自告奋勇跑进去喊人,他也跟着进去,不过堂屋里没人,小孩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传说中的大夫。   “小阿哥,你先等会,李大夫应该在药田里,我去找他。”小孩说完一溜烟跑了。   祁杳尘看着堂屋里一张床,应该就是平日里看病的,他抱着人打算放上去,又看了看干爽的床单,还是动手把怀里人的外衫扒了,才将人安置在床板上。   这跑了一路,他汗也一丝没流,这小美人太轻,身子骨也太纤细,况且他体力好,所以此时他脸不红心也不跳。   环顾四周,这里也不过方寸大小,有一木制物架,只摆了几样药材,一杆小秤,除此,还有一方木桌,一张木床而已。   祁杳尘衣服粘在身上难受得很,他刚要动手脱下来,就被一道人影推的倒退几步,他站稳了,低头看去,是灰衣少年。   “你这禽兽,对我家公子做了什么?”少年犹如暴躁的母兽被抢了幼崽一般,怒气冲冲看着他。   祁杳尘一脸懵逼,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没做什么?”   “那你为何要脱。衣裳。”少年又问道。   “我衣服湿了,不得脱。”   少年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跑到床边看着自家少爷,发现他的衣服被人脱了的时候,眼前一黑,他气得浑身发抖,转过身指着祁杳尘道:“先前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也如此卑污,竟趁着公子昏睡过去,想要强占他的身子。”他的指尖用极了力,微微泛白,“怕不是那两个人也是你安排好的,只为了占我家公子的便宜。”   什么占便宜,什么安排?祁杳尘真是一点也不清楚,“什么占便宜,你家公子男子之身,有何好被我强占的。”   “我家公子是小哥儿!”肖安气冲冲说了一句,又转过头去。   小哥儿?祁杳尘更迷糊了,什么小哥儿,他到底是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不容他思考,一个留着胡子、头发花白的老人从门里进来,看到他又把目光移到床上,问道:“可是这位公子患病?”   祁杳尘还没来得及说话,肖安就急急忙忙道:“大夫,我家公子落了水,求您帮他看看。”   李大夫应了,坐在床边替小公子把了脉,说道:“这水吐得及时,所以并无大碍,小哥儿不用担心。待我开一副药方,照着抓药便好,每日煎水早晚各服一剂,不出三日即可痊愈。”   肖安点头谢过,待李大夫开好了药方,就从他手中接过方子,说道:“大夫,村里可有马车,我想带着公子回镇上。”   李大夫摇了摇头,“村子里穷,哪有什么马车,只有村长家有头牛,只是这牛车颠簸,你家公子需得恢复些许,才好离开。”   听到李大夫的话,肖安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用余光瞥了一眼祁杳尘,又回床边坐下。   祁杳尘表示自己很无辜,他到现在为止,都不清楚少年的敌意从何而来,好在他也不甚在意,就当被猫挠了一爪子,不痛不痒的。   倒是李大夫见他干杵在一边,问道:“你是哪家的汉子?村子里可未见过你这号人。”   祁杳尘面无表情了一瞬,又恢复过来,他想着反正这里的人见识应该也不广,于是随口道:“我从南边寻亲而来,刚来此地也未曾与您打过照面。”   李大夫勉强信了,又看他头发只过耳际,顿时眼中生出几分不满意,“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头发如此之短,又是为何?”   这头发肯定是要问的,祁杳尘知道短发在古代来说,有多惊世骇俗,但他一时也想不到什么解释,只好套用刚才那小孩说的大虎的事迹。   “小子不才,路遇匪徒,被掳了去,那匪徒见我生得好看,便想放火烧我,幸好得救,只这头发却是已然被烧断了。”他说着,眼中浮现一丝恰到好处的愤慨与惋惜。   李大夫见了,顿时又觉得他有些可怜,只轻拍了他的肩膀两下,聊做安慰,又走到堂屋后面的小门里去了,半晌不见人影。   祁杳尘这才松了口气,咬文嚼字实在太累了,幸好他至少上了高一,不然连话都答不出来。   他又走到小床旁边,小公子面色红润,看样子是缓过来了,只是坐在床边的少年一见他靠近,就像个刺猬一般,把全身的刺儿都竖起来了,“你想如何?”   “我不想如何,倒是你,处处与我针锋相对,又是为何?”祁杳尘居高临下看着他,让肖安莫名感到一股压力。   他挪了挪自己的身子,离祁杳尘远一些,才开口道:“若非你要占我家公子便宜,我哪会说你。”   祁杳尘头疼,这个占便宜的名号就扣到他头上摘不下来了。   “你家公子是否我所救?”他话音一转。   “是。”肖安不情不愿道。   “那我们衣裳湿了可是事实?”他再问。   肖安眼珠转了一下,再次回答:“是。”   “那不就得了,既然衣服湿了,你家公子穿着,也会受凉,况且我只脱了他的外衫,也不想强占便宜。”   肖安还是有些戒备,但到底信了三分,对他也软了语气,只是还嘴硬挣扎道:“那你为何要在屋内脱。衣,我家公子可是未嫁人的,你这般,置我家公子名声于何地。”   祁杳尘还是不知道这小哥儿为何物,只好问了一句,“小哥儿与男子有何不同?”   肖安狐疑道:“你真奇怪,这小哥儿是会生孩子的,汉子可不行。”   祁杳尘的三观碎裂了,生孩子哦,真是,槽点之多不知从何处吐起,他静默了片刻,忽然明白了,怪不得这少年对他敌意很深。   这就跟你去人家女孩子闺房脱。衣服一个道理,所以他也不打算留在这里了。   “我走了,照顾好你家公子。”   他说完,也不管肖安如何复杂的目光,就自顾自向外走去,几个小孩还等在门口,看他出来了,立刻拥到他身边,“小阿哥,我阿娘叫我哩,今天没办法去镇子上。”   “我阿么也叫我吃饭,小阿哥,我走了。”   三个小孩都走了,只留下那个黑小孩,祁杳尘看他也是一副想走的模样,就开口道:“镇上离这里有多远?”   小孩立马答道:“两个时辰就到了,坐牛车一个半时辰就到了。”   祁杳尘思考了一下,这时间有些长了,现在已是日暮,来回一趟是赶不及的,所以他对小孩说:“你先回去,明日午时还在这里等我,到时候再说。”   小孩顿时就高兴了,他以为自己没福气吃到鸡腿了,结果小阿哥人好,“小阿哥,我走了。”   他边跑边回头看了祁杳尘一眼,向他挥挥手。   祁杳尘示意他看路,自己也挥手表示了一下,只是这心情也不太好了,他现在身无分文,只能又凑合一晚。   六点四十五,做完任务从系统里出来的时候,祁杳尘发现自己等级已经提升到2级,积分也有了十四个,晚上的任务简单,用他昨天晚上剩下的鸡汤做了一碗鸡汤面。   他算是看透了这个系统,不仅要他自己动手不说,还只给蔬菜,所以肉什么的,还得他自己去山里猎。   祁杳尘边想,边慢慢往山上移动,他还是打算去山上凑合一晚,村子里他刚才看过了,都是一些穷苦人家,一家有八。九口人,让他借宿是不怎么可能了。   只是还没等他走多远,就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七八个男人远远朝着村子走来,面带焦急,还有一个年纪大一些的男人被几个人抬着,大腿上鲜血淋漓,皮肉外翻,一道伤痕深可见骨。   他们在离祁杳尘还有不足百米的时候,放开声音大喊,“小子,快去寻李大夫过来,李二山被狼咬了。” 第5章 有钱了   祁杳尘看后面几个人还抬着一个大物,也看不清是什么,但叫个人举手之劳而已,所以他快步跑回李大夫的家里。   此时天色已暗,他家的门关着,祁杳尘估摸着他们在吃饭,于是敲门喊道:“李大夫出事了,您快和我过去一趟。”   不过片刻,李大夫就慌忙出来了,他们奔着祁杳尘刚才走过来的方向跑,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男人等在原地,看到他们,赶紧说:“李大夫,可快些,李二山被狼咬狠了。”   他们说着就急急忙忙走了,祁杳尘不好跟上去,但他想着刚才被狼咬的事,知道这群人打猎把狼惹急了,所以今晚他也不好再回山里。   不过刚才他看清了,李大夫家里没有其他人,那小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所以让他凑合一晚应该也行。   祁杳尘等到李大夫已经过了子时,等他说明自己的处境,李大夫也爽快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祁杳尘就早早进了山,他打算抓一只野鸡回来,一来谢谢李大夫的好意,二来也上山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换钱。   只他这一趟有惊无险,捉了一只野鸡,还捡了两只兔子,多的就再没有了。   鸡他给李大夫留下了,兔子打算等几个小孩来了,跟他们去镇上卖了。   午时一到,几个小孩就蹦蹦跳跳跑来了,见了他,齐声喊道:“小阿哥。”   祁杳尘应了,让他们带路,自己跟在他们后面,“你们怎么总叫我小阿哥?”   “我们这里没成过亲的汉子都叫阿哥。”一个小孩说道,“小哥儿就叫小哥儿。”他说完了,又看到祁杳尘手里捉着的两只兔子,于是凑到他身边,摸了摸兔子的头,说:“小阿哥,这兔子是你捉去卖的吗?”   祁杳尘点了点头。   几个小孩顿时满眼星星,他好笑不已,又开口说了一句,“今天这兔子若是卖个好价钱,阿哥给你们买糖。”   “那我们帮阿哥卖,一定可以卖得好价钱。”几个小孩相互看了看,迫不及待说道。   对祁杳尘来说,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的路程并不算什么,这些小孩也精力充沛,一路上笑笑闹闹也就过去了。   他还知道了,在这个世界,有汉子、小哥儿和女人,小哥儿既可以嫁人,也可以娶亲,不过这里大多嫁人。且小哥儿较女人来说少一些,地位和女人差不多。成了亲生了孩子的小哥叫阿么,至于奶奶,在这里女人叫阿奶,小哥儿叫奶么。   祁杳尘听完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不过一个世界自有它自己的制度,他也没什么想法。   但几个小孩的名字他也清楚了,黑一些的叫石头,腼腆一点的叫福娃,还有胖一点高一点的叫柱子,最后笑起来特别古灵精怪的小孩叫团圆。   这些小孩挺懂事,到了镇上也不乱跑,就紧紧跟在他身边,只是眼睛四处乱转,被周围有趣的小玩意吸引了全部注意。   祁杳尘以前没和小孩相处过,此时却觉得他们分外可爱,他开口道:“我们先在镇上转转,等把簪子当了,咱们再回来卖兔子。”   镇子不大,大约逛了不过半个时辰,祁杳尘对这里的物价心里有了底。他让小孩们看着兔子,自己走进了一个门面看上去有些格调的当铺。   甫一进门,一股冷香扑面而来,顿时解了他周身的燥热,祁杳尘心想,看来自己眼光还不错,再往前走了几步,一道墨竹屏风挡了去路,走过屏风,眼前开阔起来,一个中年男子站在柜台后面,看到他,脸上扬起笑,“这位公子可有事?”   祁杳尘拿出簪子,道:“这簪子我要死当,掌柜你看价格多少合适?”   那男子拿着簪子细细看过一遍,举起两根手指。   “二两银?”祁杳尘问道。   掌柜点了点头,“公子玉簪料好,但这雕刻的工艺却不甚仔细,是以我只出二两银子。”   祁杳尘冷笑一声,劈手夺过簪子,“不当了!”他想到会被压一些价,可这压的也有些太多,况且这簪子是系统出的,玉料是上等和田玉,雕的莲花栩栩如生,簪子入手莹润,是个好的,怎么可能只值这些银子。   他又不是没看到男子眼里闪过的算计,当他好欺负。   他转身欲走,掌柜却按住他的胳膊,“公子稍安勿躁,凡事好商量。”   祁杳尘重新转过身,“既然掌柜的这样说,那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六两银。”   “公子真是好大的口气,这镇上谁买得起六两银子的玉簪。”掌柜哼了一声,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若是再少二两,公子这簪子就由我收了。”   祁杳尘沉吟半晌,开口道:“既如此,我便只好另寻买家。”他话收的利落,掌柜的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过了屏风。   “六两,就六两,公子稍等。”掌柜看他一只脚已经踏出了门槛,赶紧喊道。   祁杳尘收回自己的脚,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满意,又恢复了自己的冷脸。   后面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是掌柜一脸肉痛的表情让祁杳尘心里笑了又笑。   最后,他即将出门的时候,又回头说了一句,“我今日见到孙府的小厮在集市采办吃用,或是有什么喜事。”点到即止,祁杳尘说完,就走出当铺。   几个小孩一下子围过来,叽叽喳喳问道:“小阿哥,你去当铺做什么?”   祁杳尘掂了掂手里的荷包,笑道:“换钱给你们买糖吃。”   走了几步依稀听到掌柜道谢的声音,他没再回头,孙府小厮他不知道,不过听到别人讨论,再看确实有人采买,是个人就明白了。他赚了别人六两,给人一个赚钱的路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路上,他看几个小孩盯着卖糖的都走不动道了,于是拿钱买了几块。   这里物价低,但糖贵一些,二十个铜板就买了十块琥珀糖,不过分量也多,祁杳尘给每人分了两块,剩下的自己先拿着。   他又找了个摊位,三文钱,不过等后面以一斤十二文的价格把两只兔子都卖出去时,还是得了一百五十多个铜板。   眼看着天色逐渐变暗,祁杳尘和几个小孩打算坐牛车回去,付了钱,车夫也是个爽快人,立马拉着他们就走了。   晚风清爽得很,他的心情也轻松了。   有了这六两银子,短时间内吃住是不愁了。他今天就先买了一件成衣,湖蓝色的,料子不及系统给他的,花了八百文,还买了一些米和面,精米一斤十文,粗米五文,细面八文,粗面则是四文钱。   他们这里地处北方,所以大米较贵些,但祁杳尘也不愿意亏待自己,还是买了精米细面,总共算下来花了不过一两银子。   最后他买了几碗馄饨,不贵,一碗也就四文钱,但肉少,不过几个孩子吃得心满意足,所以此刻坐在牛车上 他们满心满眼都是给他们好吃的的祁阿哥。   “祁阿哥,你住在村子里吗?”柱子看着他问道。   “嗯,也算是,今天赚了钱才要住到村子里。”   “村长爷爷家里有房子,阿哥你去那里住吧!”石头接着他的话音。   祁杳尘点点头,看着村子依稀出现在视野里,招呼着几个小孩下了车,他们午时离开,这路上就费了三个半时辰,再加镇子上浪费的,现在已经是戌时了。   几个小孩自己回了家,祁杳尘打算找李大夫,让他带着自己,也好说话,毕竟他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李大夫。”祁杳尘站在门口,伸手扣了扣门板。   半晌,门开了,李大夫见到是他,问道:“可是又没了去处?”   祁杳尘摇头,“我打算在这村子里住下,还请李大夫帮我寻个住处。”   听完他的话,李大夫立马应了,即刻带着他往村长家赶。   “我记得村长家里有一处屋子,空了许多年。”   他们到了村长家,也是土墙,不过比村子里其他人家宽敞些,门开着,一个穿着朴素的妇女正在院里洗衣服,见到他们,似是有些慌张,端着木盆进了西边的灶房。   李大夫见状解释道:“这是村长的二儿媳,去年磕坏了脑子,见人也不敢说话。”   祁杳尘听了却没多大反应,他一个男人,对这些八卦不感兴趣。   李大夫也不欲多说,两人敲了门在门口站了片刻,村长就出来了。李大夫说明他们的来意,村长也同意了,只是等到他们商量好价钱去看房子时,祁杳尘是相当的不满意。   屋子里许久没有住人,光是灰尘就积了一地,而且房子占地不大,只有一间灶房,一间堂屋,还留了一小块菜地,祁杳尘不想租个屋子还要自己收拾。   村长看他脸色晦暗,以为不满意,心里一突,他们这村子里没人有钱多住,所以这屋子自建起以来,空了一年多,如今好不容易有人愿意住了,可不能丢了这个赚钱的好事。   他眼珠一转,重新开口道:“祁公子可是觉得这屋里灰尘多,无妨,赶明儿叫我家媳妇收拾收拾,公子就能住了。”   祁杳尘一想,这样也行,不过今晚估计又要借宿在李大夫家了。   “那就签个契书,也方便村长日后计算银钱。”   村长没想到这人还挺讲究,不过一想也是,签个契书稳妥些。   因为李大夫识字,所以他们就找村里的童生借了笔墨,契书一式两份,他拿着一份,村长一份,最后三个人分别按了手印,表示契约成了。   事后祁杳尘又再把契书读了一遍,这里的文字和繁体字差不多,所以他也认了七七八八。   “今有祁杳尘,赁村长刘海生房屋,每月租金二十文钱。于月初结算,若有违者,当罚一两银。庆历十二年五月初十立。”   村长听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祁杳尘也满意了,他不怕自己不交钱,就怕以后这房子他不租了,再出什么问题纠缠不清。   他的目标是去镇上住宅子,可不是一辈子待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我家受受就要凶巴巴怼别人了,各位大人不考虑宠幸他吗?(那宠幸攻宝吗?他也很厉害的!小声逼逼) 第6章 奶凶小公子,下乡怼人   晚上躺在木板床上,祁杳尘才有了一些真实感,虽说只是自己租的房子,但是至少也有了一个安身之所,只是在睡意朦胧之间,才忽然想起自己任务好像没做。   但是,管他呢!   “祁阿哥,你怎么还进山呀,村长叔叔他们都被狼咬了。”团圆拿着自己手里的鸡翅,一脸担忧地问道。   “哥就是从山上下来的,知道哪里有狼。”知道个毛线,他只是凭着自己的直觉以及身手,但在这些小孩面前也没什么好说的。   几个小孩听完,边啃鸡腿腿边让他讲讲山上的事,他也讲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不知道他的这句话以后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不过此时,先不谈那些。   等到一只鸡吃完,几个小孩心满意足,祁杳尘倒是没怎么吃饱,但他还有一些事。   “我去王木匠家取家具,你们去玩吧!”祁杳尘开口打发他们。   看几个小孩点头,笑着跑开,他才慢慢往王木匠家里走。   距他租房子,已经过去两三天,屋子他收拾好了,其他物件也填补好了,但家具还没有,于是只好找村里的木匠做。   他定了一张木桌,四把椅子,算算时间现在差不多也做好了。   王木匠是个老实人,做的木料活也精细,只不过不爱说话,祁杳尘拿过桌子仔细看了一下,桌子边角处理得很好,不会有参差不齐的木刺。   他从口袋里掏出铜板递过去,王木匠接了,又帮他把桌子绑在背上,最后祁杳尘道了谢,拿着四个椅子从王木匠家里离开。   这些天填补家用,一共花了有二两银子,他又是个无肉不欢的人,系统不给他提供肉,他就得自己花钱买,但他如今只剩下三两银,还有几百个铜板了,所以得自己赚钱。   他正想着自己要用些什么办法赚钱,就听到几个小孩的声音,石头兴冲冲跑过来,“祁阿哥,那天你救的漂亮小哥儿来找李二山家的慧哥儿了。”   李二山他知道,就是那天被咬了的男人,但慧哥儿?   “他来找慧哥儿,你这么高兴?”祁杳尘笑道。   “慧哥儿他老骂我和柱子他们,说我们是小疯子,他还老打小宝,可坏了。”   祁杳尘被他活灵活现的模样逗的止不住笑,他腾不出手,只好说道:“那漂亮小哥儿找他干什么?”   “当然是找他算账了,那天小哥儿掉下水,他可是在旁边,一定是他推的。”石头猜测到。   祁杳尘记得是有一个人看到自己之后,脸色刷白跑了,所以他心里也明白过来,原来不是不计较了,在这等着呢。   “小阿哥,你和我一起过去看看。”石头拉着祁杳尘的胳膊,硬是把他拉到了另一个方向。   祁杳尘无奈,“小哥儿打架,你一个小汉子看什么?”   石头嘿嘿一笑,“小哥儿好看,石头以后也要娶那样好看的夫郎。”   祁杳尘想弹他脑瓜崩,但是又觉得他这样傻得可爱,随即笑着说:“那石头可得好好赚钱,那样娇贵的人,可得好好宠着。”   也不知道小孩懂没懂,反正笑得挺开心。   “小阿哥,到了!”石头喊完,就蹿进人群不见踪影。   祁杳尘站在外围,他的眼前是围得严严实实的一圈人,但他个子高,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况,两个小哥儿对站着,小美人旁边站着他的小跟班,慧哥儿的身后站着一个妇人,大概是他娘。   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有说慧哥儿活该的,也有说小美人好看的,祁杳尘的目光扫过去,站在中间的人似有所感,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即又转回去,对着慧哥儿说:“若是你只看一眼也好,那玉佩我又不是没拿出来,可你……”   “你的玉佩丢了又不是我的错,自己丢了,倒来怪我。”慧哥儿伶牙俐齿反驳回去。   小美人忽的绽出一个笑,“非也,若不是你推我,我也不会掉下水,幸好有好心人救我,不若,我在水里淹死了,怕就是你一辈子的债。”   他这话说完,慧哥儿脸色顿时一白,但还是强撑着,不肯认错,“也没人看到我推你下水,怎么好乱说。”   “是不是乱说,你心里自然有数。”肖安插话道:“我家公子与我在河边漫步,你二话不说,出来就要抢他的玉佩,那可是我家公子最喜爱的,弄坏了,怕是你也赔不起。”   “你这小哥儿,怎么说话呢?不是你家公子穿着新衣来他面前臭显摆,我家慧哥儿怎么会动你家公子玉佩。”那个站在慧哥儿身边的妇人尖声道。   小美人摇头,拉住要挡在他面前的肖安,对着女人道:“这位大娘,你家小哥儿推我下水这事儿,他向我认个错,我也就不计较了,但我那玉佩需得还来。”   妇人被哽了一下,强词夺理道:“谁说过是我家慧哥儿推了你,你自己走路不小心。”   这次小美人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对着站在妇人身后的慧哥儿道:“既然是你犯的错,为何让你娘挡在你身前。虽说哥儿也需相夫教子,但你既然身为男,叫一个女子挡在你面前,也未勉太过难看。”   他的这话说得不徐不疾,但周围听得人却都将目光放在慧哥儿身上,刺的他使劲攥紧了手,才没落荒而逃。   看他无话可说,小美人又道:“那日你推我下去之事我不再计较,但你还我玉佩。”   虽说不计较了,但是这件事早就让大伙心知肚明,祁杳尘看着小美人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顿觉好笑,到底是镇子上的人,见识广一些,欺负人也欺负的挑不着错处。   而此时慧哥儿已经有些乱了方寸,他咬住自己的下唇,越急越说不出什么来,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才突然喊了一句,“你是富户家的公子又怎么样,难道就能随便欺负人?”   其实在他喊出来的那刻就落了下乘,小美人顿时眸光一闪,但他也不咄咄逼人,只说:“你作如此泼妇之姿,实在不妥。”   “况且,不问自取是为偷,你若不拿出来,那玉佩我只当你偷了,到时候,官府判案,可不如我这般好声好气。”   慧哥儿顿时面如死灰,他们乡下人,最怕的就是官府,而且玉佩确实在他身上。   那日祁杳尘抱走小公子之后,玉佩就落在了河边,慧哥儿再次返回捡到了,原本他想还回去,但后来两三天一直不见人来,以为他们已经忘了。   可现在,他咬了咬牙,“你都说你掉到了河里,那玉佩被冲走也不稀奇。”   “确实,可我知道那玉佩现在你荷包里,我说的对吗?”小美人对他扬唇一笑,自有一番风骨。   慧哥儿慌忙捂住了自己腰间的荷包,又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猛地放开手。但大家都不是瞎子,他这一番动作将他自己出卖的干净,于是大家都嚷开了。   “慧哥儿,你就把人家小公子的玉佩还回去吧!”   “果然又穷又贱。”   “呸,被抓到了,我们村子里怎么会有这种哥儿!”   ……   说的话各种各样,慧哥儿脸色越来越难看,倒是他娘,一看情况不对劲,顿时眼珠一转,瘫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你们看我家汉子出了事,就都来看笑话,你们还是不是人,你们的良心呢?哎,我命苦啊!”她越哭越大声,站在中间的小美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人,顿时愣在原地。   而围观的众人却都收回目光,各自去做事了,慧哥儿也拉了拉他娘,“阿娘,回去吧?”   他娘还坐在地上不依不饶。   祁杳尘看着小美人渐渐难看的脸色,吐出一句:“东西留下,人走吧!”   慧哥儿顿时把目光向他移过来,祁杳尘对上他的视线,嘴唇动了一下。   慧哥儿像是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取了玉佩丢给肖安,自己生拉硬拽把他娘带走了,那妇人不情不愿被拖带着,回头狠狠瞪了祁杳尘一眼。   祁杳尘本来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妇人忙转过头,加快脚步跑了。   这是人的眼神吗?像狼一样。   这个插曲就这么结束了,祁杳尘拿起放在地上的椅子准备走,又被小美人叫住了。   “你等等!”   小美人哒哒几步跑过来,问道:“是你救了我?”   祁杳尘点头,拿着凳椅子的手往旁边挪了挪,怕弄脏人衣服。   “就是你说自己摸样好看?”小美人绕着他转了一圈,“模样是挺好,你怎么生的这样高?”   祁杳尘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他哪个问题,又听他说:“小安说你要占我便宜,是真的吗?”   祁杳尘:……   并不想。   “小…公子,未免过于…自恋。”祁杳尘想了想,面无表情道。   “你这人倒是有趣。”他说着就要从祁杳尘手里拿椅子,“我帮你。”   祁杳尘伸手躲开了,“不必。”   小公子又把手伸过来,“肖雨,你叫什么?”   祁杳尘再次躲过他的手,“祁杳尘。”   “祁哥哥,你躲什么?”小公子再次失手,眼睛一瞪,他眸子生的好看,像点了星子的湖水,纯粹又干净。   祁杳尘顿时心口一紧,那句祁哥哥倒是叫得又软又甜,丝毫没有刚才怼人的气势。   作者有话要说:   某攻皱着眉头:“宝贝,你今天好凶!和蛋卷说的软萌完全不符!”   (内心戏:这样凶巴巴怼别人,萌!!可爱!想……先不想太阳)   某小受对手指:“相公,我真的很凶吗?”   某攻斩钉截铁:“凶!”其实内心飘过一连串的可爱。   某小受眨了眨眼,后退一步,下一刻,起跳抱住自家老公,挂在他身上,额头抵在他颈窝里。   闷声闷气道:“这样还凶吗?”   某攻心满意足抱住怀里软乎乎的一团,但笑不语。   小剧场奉上,谢谢各位大人支持,鞠躬 第7章 一见钟情   “你……”祁杳尘却似看透了他一般,垂眸自顾自往前走,“你不必如此,举手之劳而已,况且若落水的是其他人,我一样会救。”   他的话叫小公子愣了一瞬,又忽得笑出声来,“你这人真奇怪,你救的是我,这是改不了的事实,你救不救其他人与我何干。”   于是小公子趁着祁杳尘愣神的时间,自己搬了两把椅子往前跑,“我报我的恩,与你何干!”   祁杳尘看他没有勉强的意思,自己倒也笑了,“你一个小哥儿,怎么这么霸道。”   “你家在哪里?”小公子跑到一半又折回来,站在他面前问道,刚才他的话许是没听到。   祁杳尘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怎么好随意问一个男子的居所?”   肖雨的眼睛眯了一瞬,又直勾勾看向他,“你这人怎么如此啰嗦。”   祁杳尘:……   他被噎了一下,只好言简意赅道:“说了你也不知道,跟着我就好。”   肖安看着前面微妙的气氛,有些无措地跟在他们后面,总觉得自己跟上去不是,不跟上去也不是。   他们就这么前后错开走了一路,到祁杳尘的屋子时,已经跨过了大半个村子。   而此时屋前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李大夫,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青灰长袍,周身气质儒雅,见到他们面上先带三分笑。   “这位可是祁公子?”他问道。   祁杳尘应了一声,拿过肖雨手里的椅子回屋放了,又走出来,“何事?”   中年男子从腰上解下一个布袋,伸手递过来,“我是镇上肖府的管家,姓赵单名一个谢字,公子如不嫌弃可叫我一声赵伯。前些日子承蒙公子救命之恩,如今我家小公子已然恢复,特地来谢。”   祁杳尘朝肖雨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把视线放回布袋上,伸手推拒了,“赵伯不必如此,举手之劳。”   肖雨看不过去,拿了布袋塞到他怀里,“你这人,说的话都一样,你救了我,这银子合该是你的。”   祁杳尘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能说出这几句话已经不错了,不过他也没再拒绝,把钱袋收了。   “进去坐坐?”他看着小公子道。   小公子摇了摇头,“今日晚了,我明日再过来。”说着他又转过头朝赵伯说:“赵伯,回去吧!”   他们一行人走得匆匆,祁杳尘送走李大夫,一进院子就将院门插上,已经六点了,系统提示不停在他脑海里回响。   他进了系统空间,此时右手边的蓝屏上:   等级:2   经验:135/200   积分:17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积分可以用来抽奖了,他按了积分旁边的一个小三角,眼前跳出一个对话框:   【是否使用十积分抽取奖励】   祁杳尘回答:是。   下一刻,对话框里出现一个圆盘,上面分别写着几个奖励,其中有一个是牛排,祁杳尘的眼睛放在上面,他心想,终于对他仁慈了一会。   然后转盘停在辣椒上面久久未动。   祁杳尘满脸失望,他看着堆在流理台上的三大包干辣椒末,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   佛系!   他心平气和转向右边看今天的任务,因为昨天没有做,所以此时上面显示着两行字:   【日常任务1:清炒笋尖】   【日常任务2:制作凉粉】   清炒什么的,对他来说已经不在话下,所以他洗好笋尖,对半把他们切好,熟练起锅烧油,等油烧热之后,放入切好的葱,姜和蒜末,再下入笋尖翻炒,等到笋熟了,又放入一小撮盐。   最后把笋尖盛出来,这项任务就算完成了,他的经验也加了30。   只是,第二个凉粉,祁杳尘看了看眼前白花花的一团淀粉,陷入了沉思。   关键时刻系统不给力,提示也没有出现。他等了一刻钟,屏幕毫无动静,又等了一刻钟,还是没有动静。   祁杳尘觉得,他就算和屏幕瞪个天荒地老也不会有结果。于是他果断敲了敲,“系统,没有提示?”   【没有】   祁杳尘:“……”   【宿主可以使用一积分获得菜谱】   菜谱?祁杳尘问道:“这个和之前的菜单有什么不一样?”   【菜单由系统提供了,是暂时用品,系统任务过后会收回,菜谱由宿主自行购买,由宿主所有,可以任意使用】   祁杳尘又看了两遍,确认没有错,才花了一点积分买下凉粉的菜谱,刚变成8的积分又恢复了7,他顿时有些肉疼,他幸幸苦苦做了十几样东西,现在一下子就回到解放前。   不过他看了看,凉粉的任务奖励还行,有50点经验,还有一个手工素包的菜单。   他点开刚获得的菜谱,教程十分简单,让他不禁以为自己被骗了,不过这资料后面还有一些制作淀粉的过程。   【取一碗豌豆淀粉,用等量凉水化开,锅中加入三碗水,烧开,将化好的淀粉水缓缓倒入锅中,并不停搅拌,直到锅中糊状物呈透明状,盛入容器中,等自然冷却】   祁杳尘一步步按照这个做了,最后再凭感觉把已经凝固的凉粉切好,另取一个小碗,里面加入切好的蒜末,盐还有三勺辣椒面,用油泼了,倒到切好的凉粉上,一道菜算是完成了。   经验加上去,他的等级也立马变成了3,这时案板旁边出现了一个按键,祁杳尘按上去,上面立马出现四个字“切好备用”。   对于系统的功能,他现在也能猜出来了,这可能就是他不用再累死累活的关键了。   不过凉粉味道并不太好,因为调味料实在太少。   祁杳尘出了系统,忽然灵光一闪,他可以用这个赚钱啊,据他前些天的观察,这里好像没有人制作凉粉。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早,祁杳尘就起床找了村长,向他说明自己的想法,村长也同意了。   祁杳尘想着,他在村子里收购豌豆,再做好淀粉,凉粉他可以自己做,再雇人拿去镇上卖,岂不美哉。   可事实却不如他所想,首先现在还是五月,豌豆还没有黄,都是绿的,没办法做淀粉,其次就算能从一些人家收到,但如何把他磨成粉也是一个大问题。   祁杳尘为这事忙了两三天,结果到头来却没见一点成效,他顿时也有些丧气。傍晚村长到家里来,也只给他带过来二十几斤豌豆,黄绿参半,也不太能用。   祁杳尘收了,他不好让别人白做一趟工,但村长似乎有些尴尬,一次次强调让他还有什么事一定要找他。   晚上,祁杳尘躺在床上,正想着怎么弄个机器把豌豆打碎,忽然听到大门被敲了几下。   他的屋子在村子最边缘,离其他人家也比较远,况且他和别人也不怎么熟,这个时候谁能来找他?   所以祁杳尘躺在床上没动。   门外静了一会,他忽然听到院子里“咚”一声,接着几声细小的抽气声又传进他耳朵里,贼?   祁杳尘想着,轻手轻脚下了床,等在屋门后面,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屋门吱呀一声。   祁杳尘出手快如闪电,他一只手按住门口那人的肩膀,一只手把那人的胳膊扭到身后,却忽然觉得手里的触感不太对。   “祁哥哥,你放手!”   来人一声惊呼,又不自觉挣扎了两下。   察觉到自己抓住的是谁,祁杳尘立马放开手,不过细皮嫩肉的小公子还是被他弄疼了,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胳膊蹭到他旁边,“真狠啊!”   祁杳尘:“……”   他无奈道:“你夜半三更来我家,也不出声,我怎么知道是你?”   小公子自知理亏,不说话了,不过还是蹭着进了屋里,“祁哥哥,你把灯点上。”   祁杳尘拿了火折,将放在桌上的油灯点了,才发现小公子灰头土脸,一件月白的衣衫都布满了泥点。   “你去当贼了?”祁杳尘在椅子上坐下,打了个呵欠问道。   小公子有些窘迫道:“才不是。”顿了一会儿,他又说,“今日爹爹非要让我和乔宁远定亲,我不愿意,就自己跑了。”   祁杳尘沉默了一瞬,才想起来眼前这人是个能生孩子的小哥儿,他顿时有些头疼,“那你这样不管不顾的来我这里,要是被人发现了,该怎么办。”   “那我就嫁给你。”小公子一脸纯稚道。   祁杳尘顿时冷漠脸,“我们不过见了几面,你就敢说嫁。”   小公子反驳他,“你救了我,话本里都说过,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   祁杳尘道:“你也说了,那只是话本。”   “你不愿娶我?”小公子忽然转过身去,“你嫌弃我?”   祁杳尘:……   他有说什么吗?   不过等他走过去把人转过来时,忽然看到他嘴角未收回去的笑,心下顿时明了,又觉得好笑,“你真是……”   小公子这次却用那双漆黑的眸子认认真真看着他,“祁哥哥,你娶我吧,我乖乖的,不给你添乱。”   祁杳尘刚想回绝,却注意到他无比认真的眼神,嘴里的话顿了顿,“就算要娶你,也不该这么潦草,你我如今只见过几面,再怎么说……”   小公子眼睫忽然一垂,“祁哥哥,我从未曾见过你这般好看的人,且那日你从水里将我捞上来,抱了我一路,我那时已醒了,却不愿睁眼。”   他抬起头,“祁哥哥,你说,这是不是就是话本里的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吗?   祁杳尘和他对视,半晌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零越大人的营养液,鞠躬 第8章 处对象   最后还是小公子抵不住涌上来的睡意,自己先睡了过去,衣服脏兮兮也没记得脱。   祁杳尘看他睡得安稳,叹了一口气,把事儿留给他自己倒先睡着了。   他把人放在床上,脱了外衫,又拧了布巾替他擦了擦脸,晕黄的灯光照在小公子红润的脸上,祁杳尘手指一痒,暗搓搓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掐了一下。   入手温暖,小公子淡淡的体温透过指尖一路传到他心里。   想了想,祁杳尘合衣在他旁边睡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早,祁杳尘就上山了,前天学了一个手工素包,味道挺好,他打算早上做了给小公子尝尝。恰巧昨天夜里下了雨,山上各种菌子也冒了头,可以摘一些回去。   至于夜半时分因为冷,小公子使劲往他怀里钻的事,祁杳尘表示:我很正直,真的。   山道有些泥泞,好几次祁杳尘差一点摔下去,不可谓不艰难,所以他这一趟从山上回来,将近午时。   他进了院门,肖雨此时正百无聊赖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小串枣红色的颗粒,作势要往自己的嘴里塞。   祁杳尘赶忙出声唤了一句,“别吃。”这是几天前他从山上挖回来的花椒树,已经结了花椒。   可小公子已经咬下去了,顿时被麻的皱紧了眉头,可怜巴巴朝他跑过来,“祁哥哥,这是何物?”   祁杳尘把自己手里的背篓和鸡放了,忽然想起自己前些天剩下的两块糖,进卧房拿了给他,“吃吧!”看他把糖含进去,才道:“这是花椒,是一种调味品,等会我做一些包子,你尝尝就知道了。”   肖雨顿时一脸稀奇凑近他,“祁哥哥,你还会做饭吗?不是说君子远庖厨?”   祁杳尘点头自动忽略后面的话。而肖雨就像个刚出生的小奶狗一样,紧跟在祁杳尘身后。   他们进了灶房,祁杳尘先往灶里加了几根柴,他早上走的时候生了火,温了一些水,让肖雨洗漱也方便一些,可他用手动了动灶台上的瓦罐,里面的水一点也没少。   “你用冷水洗漱?”他转头问道。   肖雨点点头,“你用来漱口的盐也太糙了,我嘴还疼呢!”   祁杳尘目光随意瞟过去,又收回来,“没有什么大碍。”是他过于小心了,现在天气热,用冷水也没事。   之后,他用温水和了面,又拿着小青菜和刚从山上捡的菌子洗干净,把小青菜用开水焯了一下,再把两样菜切碎,放到碗里,后面又加入少许蒜末、姜末和盐,最后放了他前两天去买的调料,加入了一些用花椒炼过的油,拌匀时,一股花椒的麻味就散发出来。   肖雨在旁边星星眼看他,一动不动。   祁杳尘也不管他,自己又做好面皮,开始包包子,说实话,他大概是一个手残,样子十分难看,不过小公子捧场,也兴冲冲的要加入。   最后两人捏了一堆奇形怪状的包子。   包子上蒸笼蒸时,祁杳尘又拿泼好的辣油做了一个油碟。   饭桌上,肖雨吃得一丝形象也无,不住朝祁杳尘点头,“祁哥哥,好吃!”   祁杳尘自己也吃,不过他慢条斯理的,倒是显得肖雨有些急迫。   “你慢点吃。”祁杳尘递过去一杯水,看他快要呛到了,又说:“没人和你抢。”   “我昨日午时就跑了,没吃饭。”肖雨继续往自己嘴里扒吃的。   祁杳尘看他吃了八个包子,最后都有些撑到了,才把盘子收到灶房里,“不准吃了。”   肖雨也有些撑得慌,乖乖跟在他身后,半晌,突然问道:“祁哥哥,你娶不娶我?”   祁杳尘的手一抖,碟子差一点摔到地上,他叹了一口气,“肖雨,我知你不想和别人定亲的心思,但你也不能如此草率就要嫁我,倘若我是一个坏人,你这一辈子就毁了。”   肖雨瞪着一双杏眼,“你不是!”   祁杳尘有些拿他没办法,“若是你非要嫁我,我们也可以先相处看看,等我心中有了你,再谈成亲也不迟。”   肖雨低头想了想,开口道:“这可是祁哥哥说的。”   祁杳尘点头,肖雨就笑着跑到堂屋拿了椅子坐到灶房里看他刷碗。   祁杳尘也没注意,身后的人不出声,他也就没往后面看。   “祁哥哥,我前两日都来寻你了,可你忙,我就在门口的树上看你。”   “你是在想法子赚钱吧,你看你上进,我也识字,我们多配啊!”   肖雨自己说着,嘿嘿笑了。   祁杳尘转过去时,就看到他弯弯的眼睛,像极了月牙,他忽然心里一软。   昨夜他其实想过了,这时代的人对情感之事不甚明晰,常常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小公子大抵是不想和那人结亲,又对他有些好感,于是情急之下便以为他喜欢自己了。   其实并非真的喜欢,但好感肯定是有的,这么一想祁杳尘自己也觉得两人成亲没什么不可。   他以前没和人交往过,不清楚自己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但对小公子,他的心里也没有什么抵触,而且这里肯定是一成亲就是一辈子,和他想的感情完全吻合,所以他不介意试一试,如果是肖雨……   祁杳尘忽然笑出来。   两个人像傻子一样,想着对方笑。   不过也只是小小一会儿,祁杳尘麻利收拾完灶台上的东西,和肖雨一起出了灶房。   “祁哥哥,你弄那么多豆子干什么?”肖雨指着院里木盆中的豌豆问道。   “做凉粉赚钱。”   “凉粉?用豆子?”   祁杳尘点点头,“不过要打成粉,没有办法,所以搁置了。”   肖雨想了想又道:“我同窗的爹爹是个铁匠,他那里有很多奇技淫巧,或许有办法,祁哥哥去看看吗?”   祁杳尘顿时将目光转向他,“他在镇子上?”   肖雨点头。   于是他们立马行动,天知道祁杳尘想每天吃肉想了多久。   外面太阳大,道路上一层层热浪翻滚,祁杳尘走在肖雨身侧,看他被草帽遮住的脸一片薄红,顿时又往他身边侧了侧,挡住一些阳光。   肖雨感觉到了,他摘下自己头上的帽子,递给祁杳尘,“祁哥哥,你戴着,我这里一点都不热。”   祁杳尘看他坚持的目光,把帽子戴了,后面尽量把小公子遮到阴凉一些的地方。   两人走了两个时辰才到镇上,肖雨顿时舒了口气,往年天热时他就待在屋子里不出来,可从未曾如此热过,但想到祁杳尘替他挡阳光的举动,还是心情愉悦。   “祁哥哥,就在街角。”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才看到一个铁匠铺子,里面有几个人正和一个宽眉方脸的中年男子说话,这人身着灰色短打,穿着一双布鞋,说话时声音也如洪钟。   等到其他人离开,祁杳尘就上前问道:“这里有可以把豆子打碎的物件吗?”   男子沉吟半晌,摇了摇头,“我还不曾听过这样的物什,公子可有图纸?”   祁杳尘顿时眼前一亮,他以前在部队里摸过的枪不胜其数,因为有一个战友喜欢机械制造,对一些精密工具也有了解,虽然和这个不一样,但是试一试也不是不行。   所以他对那人道:“图纸次日我再拿来,掌柜若是能做,就帮我一把。”   男子爽朗一笑,“一定一定。”   他们这一趟虽然没有实质进展,但祁杳尘觉得离自己赚钱的日子也不远了。   他看着身边小公子的头顶,说道:“回去吗?我送你。”   小公子顿时用看负心汉的眼神看他,分明在说“用不到我就想赶我走了”。   祁杳尘笑出声来,揉了揉他的头,“你出来一日了,你爹娘总会担心的。”   肖雨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他还是不打算回去,“我爹娘会问小安的,他们知道我安全了,就不会再问。”   他们在街上随意逛了逛,祁杳尘看到卖冷面的,又看小公子略带薄红的脸颊,还是叫了两碗,一碗三文钱,只放了一些绿菜。   祁杳尘挑了几根尝尝,味道还欠缺一些,不如自己的鸡汤面好吃。   “祁哥哥,还是你做的包子好吃。”肖雨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去,说道。   祁杳尘点头,“今晚回去,我再给你做鸡汤面尝尝。”   他们又去书阁里买了笔墨,回去已到了酉时,吃过饭,小公子自己睡了,祁杳尘趴在桌上,想来想去,一张图纸画了一晚,直到第二天天色微亮时才画好。   肖雨醒了看他还趴在桌上,手里的笔还动着,就有些不是滋味,“祁哥哥,你缺钱吗?”   祁杳尘被他吓了一跳,揉揉酸痛的眼睛,转过头对他说,“还早,再睡会儿!”   肖雨摇头,穿了衣衫跳下来,“祁哥哥,你去歇息,我做些饭,等你醒了我们再吃。”   其实不睡也没有什么大碍,但看着小公子一副严厉的表情,他还是听话乖乖上了床。   肖雨则是看着他的侧脸愣了好一会神,反应过来,慌忙往外跑去,洗漱过后,自己坐在院子里,看着那棵枝叶繁茂的花椒树,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拉到成亲多年之后。   某日,小公子清早醒了,忽然想起来,多年前自己向祁哥哥表明心意时,被他婉拒了。   虽然是让两个人慢慢熟悉,但此刻他还是有些不高兴。   于是他摸了摸自家相公的那个啥,磨蹭了一会儿,把人闹醒了。   某攻正想亲上去,小公子一转身,嘴里嘟囔道:“当初祁哥哥还不愿意和我成亲,非要我逼着。”   某攻顿时清醒吧,把人拢过来抱在怀里,“宝贝儿又怎么了?”   小公子凶巴巴瞪他一眼,“当初我向你第一次表明心意时,你还拒绝我。”   某攻无辜望天,手下动作不停,麻利扒了小公子的衣服。   小公子又瞪他一眼,手却绕到某人脖子上,“现在祁哥哥要补偿我。”   某攻动作一顿,低头亲小公子的额头。   “这里。”小公子指着自己的唇。   于是某攻淡淡舒爽继续亲上去,越亲越往下,然后拉灯。   事后,小公子内心OS:我只是想要个亲亲,不过祁哥哥好温柔。   某攻内心OS:我家宝贝,甜,且甜,就是这么甜。   小剧场奉上,大家五一玩得开心啊   同时谢谢EmptyF大人的营养液,还有零越大人(是大人吧,晋江抽了后台看不到)的营养液,鞠躬 第9章 做准备   祁杳尘学了十几天,饭才做的稍微有些进步,而肖雨怕是连灶房都没进过,所以瓦罐里的粥底部都糊了一层,上面的也又稠又黏,祁杳尘这才反应过来他叫自己吃饭时的窘迫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也是一番心意,所以他还是吃光了。   饭后两人拾掇了一番,准备搭牛车去镇上,村子里的牛是用来耕地的,且只有村长家才有,所以他们还得自己走上半个时辰到做牛车的地方。   今日阳光有些暗,天气稍微凉爽一些,所以出门的人也多。祁杳尘倒是没想到,会遇到不久前刚有过一面之缘慧哥儿和他娘。   慧哥儿的娘亲看到他们,哼了一声,这时他们已经接近牛车了,所以她第一个跳上去,占了好大的位置。   也有几个其他村的人,看到她,顿时一脸嫌弃,都不愿意和她挨着,结果就是,慧哥儿和他娘亲占了一边,他们和三四个大婶又占了另一边。   祁杳尘不愿意和他们挤,肖雨也不愿意,不过去镇上走得他腿都快断了,于是只好坐到慧哥儿旁边,又看祁杳尘一脸不愿,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他们坐好了,车夫一挥鞭子,牛就开始往前走,慧哥儿他娘嘴也闲不住了。   她瞥了肖雨和祁杳尘紧挨着的胳膊一眼,阴阳怪气道:“果然镇上来的小哥儿就是不一样,和个没成亲的汉子拉拉扯扯,也不嫌丢脸。”   肖雨瞥了她一眼,不作理会。   “也是,人小哥儿眼界开阔,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人,不知道这位公子是怎么攀上的。”她看肖雨不理她,又把目光投向一直漫不经心看着山道的祁杳尘。   祁杳尘不知道自己发个呆还要被人说,他转过头,面无表情道:“闭嘴!”   他这一句倒是把妇人惹火了,猛拍了车板一把,“你这个汉子,那天叫我家慧哥儿丢光了面,他一个小哥儿,名声有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   祁杳尘道:“不知道。”   话音刚落,对面几个妇人就噗嗤笑出来,肖雨也弯了弯眉眼。   “若不是你家慧哥儿为了玉佩将我推下水,我何必与他过不去,自作自受。”肖雨也说道。   “你这个狐狸精,身为小哥儿……”   “娘!”慧哥儿极力拉住自己的娘亲,不想让他继续说了,明眼人都能看出祁杳尘和肖雨是一伙儿的,他可不敢惹祁杳尘。但他一个未成年的小哥儿哪里是一个干了多年农活的人的对手,他娘还是把剩下的话说完了。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贱皮子。”   慧哥儿拉着他娘的手猛一哆嗦,他慌忙抬头看了祁杳尘一眼,这人眼睛里都是凶狠,他心底一凉,如坠冰窟。   那天他去山脚采野菜的时候,发现祁杳尘和村长正在谈论什么,他离得远也没听清楚,后来,他可是眼睁睁看着这人把一棵树变没了,这么奇怪的本事,如果用到他们身上,那他们还有活路吗?   也是祁杳尘一直冷着脸,让他们觉得他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不过此时别人怎么想祁杳尘不知道,他自己就挺烦躁,他不找事儿,事还要自己找上门。   “要么滚,要么闭嘴!”   他的声音透着一股寒意,让还想叫嚣的妇人立马闭紧了嘴,慧哥儿自己则是抖着胳膊缩在后面,怕祁杳尘看他。   接下来一路都没人说话,旁边坐着个阎罗,谁敢上赶着找不痛快。   不过肖雨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一个小哥儿,被人这么说,祁杳尘知道他挺不好受,只用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到镇上兵分几路,祁杳尘付了两个人的车钱,肖雨陪他到铺子门口就自己走了,祁杳尘没有多留,原本就离家两天了,再不回去,对他来说没什么,可肖雨是个小哥儿,人言可畏,他不得不注意。   祁杳尘看他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自己转身进了铁铺。   这个时代铁器还不怎么通用,但这里也没有严格的紧铁令,所以祁杳尘不担心他做东西会出问题。   昨天那中年男子见到他,笑着走过来问道:“公子的图找好了?”   祁杳尘也笑着回他,“是,还要劳烦掌柜的看看,能不能做。”   “也别叫我掌柜了,我姓姜单名一个悍,叫我姜叔就行。”他说完,从祁杳尘手里拿走图纸,打开看了半晌,忽然出声道:“妙啊!”   祁杳尘看他似乎是想叫自己的名字,于是说:“姜叔叫我祁杳尘就好。”   他话音刚落,姜悍的手掌就拍到了他肩上,“祁小兄弟,这图实在是不错,有些机巧之处我还不明白,就麻烦你给我讲讲。”   祁杳尘将他手指的地方细细讲解了一遍,两个人一边研究一边讨论,到最后定下来时才发现,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姜叔,这物件就是要自己使力,但把一些小东西弄成末状还是不成问题,今日晚了,我先回去,等过两日我再来取。”祁杳尘看着外面的天色道。   姜悍爽快同意了,但最后他还是说了一句,“祁小兄弟,若是这物件做出来,你可得给我好好看看。”   祁杳尘当然同意,这个东西听着复杂其实最主要的是把豆子打成粉的步骤,但他们这里不禁铁,所以做这个也简单。   他从铁匠铺子里走出来,又忽然想起还没有什么来源的豆子,顿时头疼,这地方黄豆还好一些,因为可以用来磨豆腐,大家种着还能当饭顶顶饿,但是豌豆,一般人家是不愿意种这个的,原因无他,还是因为吃饭的问题。   豌豆青嫩的时候还能炒了当盘菜,但豌豆老了、黄了,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所以豌豆的来源是一个麻烦。   祁杳尘也知道这事急不得,所以他先寻摸着在街上逛一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商机。   也是他运气好,刚到杂货店门口,就听到里面两个人在议论。   “掌柜的,你说这可怎么办,这些豌豆若是再不卖出去,可都要赔了。”   “我也急,可这镇子上也没人要这东西。”   “不如贴个告示,别人瞧见了,说不定就来了。”   掌柜叹了一口气,“就这么办吧,左右也无其他办法。”   ……   祁杳尘换了一副表情走进去,店里各种油粮米面都有一些,但最醒目的还是堆在墙脚的几袋豌豆粒,豌豆都很饱满,也都黄了。   “掌柜,你们可是要卖这豌豆”他指着那些袋子道。   这东西许久无人问津,掌柜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要 所以还是问道:“公子可是要这个豌豆?”   祁杳尘点头,“若是掌柜价钱合理,我就要上一些。”   掌柜一听有些高兴,这东西卖不出去也是砸在手里,倒不如便宜些卖给这人,至少能回个本,“豌豆两文钱三斤,你看这价格……”   祁杳尘觉得还行,他们没有多纠缠,就定了下来,最后他以八十文钱买了一百二十斤,叫人送到他家去。   这东西不多,他可以先磨一部分,剩下的先晒着,也不妨事。   想着已经晚了,于是他接下来又去了一趟调料铺子,没找到辣椒,倒是找到了八角、草果、小茴香和桂皮,这些东西用来煮肉比较好。   他打算不单卖凉粉,这东西热的时候吃一些还好,但不顶饿,他想再自己做一些素菜包子,熬一些骨头汤,早晨就卖包子和汤,中午卖凉粉,下午,就休息吧!   忙这些将近用了半个月,先是将买来的豌豆晾干,然后将所有的豌豆打成粉,这些都是他一个人做的,所以费力得很。   而且光是这样不够,还要把打好的粉用水洗一遍,将杂质去了,留下的浆水再用纱布过滤,过滤完之后将粉放在盆里沉淀,最后再把沉淀物晒干。   为此他买了不少盆,还有做凉粉的模具,他也叫姜悍给他做了几个,四四方方,可以放不少。   最后这些工序完成的时候,一百二十斤豌豆也只成了五十斤不到的豌豆淀粉,好在他只是先试试水,豌豆那掌柜的那里还有很多,不急着买。   至于为什么有这么豌豆,还是掌柜媳妇她娘家人的事,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豌豆治病,卖到药房里可以赚钱,于是种了一亩地,结果到头来反是一场空。   祁杳尘知道豌豆对人体是有益处,但治病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怎么可能,不过也亏了他们种豌豆,不然他还要想其他赚钱的办法。   一切都归置妥当了,祁杳尘打算再去集市上一趟,先看看摊位放在哪里合适,顺便买一些大骨用来煮汤。   原本他做完那些钱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可是那台磨粉机做出来之后,姜悍觉得可以尝试卖,因为用这个打粉很方便,只要付出一点力气就可以了,所以他既没要祁杳尘的银子,还出钱买了图纸,   于是祁杳尘瘪下去的荷包又鼓了一点,不多,二十两,但也够他把这个摊摆起来了。   而且最让祁杳尘高兴的是,他在系统上的等级也提升到了五,这样就开通了一些新的功能,他可以批量制作食物,只要他做过的,把食材放上去,系统就会自动做好。   这又让他方便了不少。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祁杳尘去铁匠铺里向姜悍问了问集市的情况,多是午时开,早上也有,不过少,买早点的也少。   祁杳尘想着,离集市不远的地方是一个码头,那里都是出力气干活的人,早上肯定愿意吃,所以他把自己的目标暂定在那些苦工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淀粉的知识取自百度,不过用豆浆机这个步骤省略了,因为实在没有办法做这个东西,所以各位大人不要深究,看得开心就好 第10章 小赚一波   推着木板车,祁杳尘真的是心力交瘁。   他们村的路都是土路,随处可见的石子,就是人走起来也有些难受,何况他的车上还装了一个大铁锅,一个炉子,还有一个大蒸笼,几个大竹篮子还有一些小物件。   蒸笼里放着蒸好的包子,竹篮里面是凉粉,炉子也是他前几天托姜悍做的。   这个时候已经有炉子出现了,也不如他想的古代那么落后,不过因为价格的原因,很多农户人家是买不起的。   但这东西死沉死沉的,祁杳尘使劲推,也不过才缓缓向前走,而此时天光已经大亮,若是再拖下去,恐怕赶不上早集,他的包子也买不完。   也是他低估了道路的崎岖,等他想方设法到了码头那里时,很多人早就开始卸货了。   不过他也不急,毕竟很多东西还没有准备好。   他把各样东西都收拾好了,才拿着柴把炉子点燃,凉粉因为不用加热的缘故,他直接用铁盘盛好放在竹篮里,下面放了一些从系统空间的冰箱里取出来的冰块,这样凉粉的温度比较低,适合现在这种热天气吃。   包子直接把蒸笼放上去加热就行。   起初大多数行人看到他拿了这么多东西,都投过来好奇的目光,不过等他拿出来一个包子之后,大家也都明白了。   他们不愿意花这些闲钱买可以自己做的东西,所以祁杳尘的摊位上人影寥寥无几,倒是他旁边一个卖菜的老婆婆生意挺好。   祁杳尘看着包子也是卖不出去了,就拿了三个递给那个老婆婆,“阿婆,这包子也卖不出去了,你吃一些。”   老人慌忙推拒,“小兄弟,我看你这包子用的可是白面,不便宜吧,老婆子可不敢收。”   祁杳尘一笑,“也不贵,就三文钱的素包子,眼看着也卖不出去了,你就吃吧!”   “小兄弟,不是我说,你这样卖东西是卖不出去的,你得喊,别人听到了,才能来买。”   听得出来是真心建议,但祁杳尘没做过这事,他就想着愿意买的就买,不愿意的就算了,大家都挺看重自己的面子的,他也不例外,所以他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老人看出他的意思,不过也是看在他包子的份上,又说道:“小兄弟,不把那一分薄面舍了,你这生意是做不起来的。”   她说完,咬了一口包子,朝着街上大喊,“刚出炉的包子,三文钱一个。”也不会说其他的广告词,老人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话。   不过也有人听到声音之后过来的,一个大娘看着他道:“小兄弟,你的包子怎么样啊?”   祁杳尘拉不下脸喊,但是他又不是不会说话,所以妇人一问,他就接上话,“婶子,这是白面做的素包子,用的都是新鲜的菜,三文钱一个,也不贵,你可以先尝尝,尝过再看买不买。”   他说着递给妇人一个包子,白白胖胖的包子足有十二三岁小孩的拳头大,咬一口,一股又香又麻的味道直接涌进口腔里,那妇女几口把剩下的吃了,说道:“小兄弟,你看这能不能给我买五个再送一个?”   祁杳尘不在意这些小零头,所以爽快答应了,十五文钱六个包子,装在一个油纸袋里递给妇人,这油纸袋是杂货铺里买到的,现在卖零嘴的多,所以这些东西也不缺。   看妇人走了,祁杳尘又拿了两个包子转头给了老婆婆,“阿婆,多亏你了。”   老人没接包子,摇了摇头道:“老婆子吃不了这么多,小兄弟自己卖吧,六文钱也不少了。”   祁杳尘看她的确没有收下的意思,只好又放回去。   后面又来了几个人,有卖一两个的,也有买十几个的,等到晌午的时候,一百个包子只剩下两三个了。   祁杳尘就当自己的午饭吃了。   他旁边卖菜的老婆婆也被他儿子下工之后接走了,祁杳尘还是给他们又装了几个包子,善心难求。   处理完包子,祁杳尘又把铁锅架在炉子上,从街上的店铺里买了水,将骨头放进去,准备熬骨头汤。   他在汤里放了蒜,生姜和一些调味料,熬了大概两个时辰。   在这段时间里,他又拿出凉粉来卖,这东西没人见过,所以有些从码头过来的客人就吃个稀奇,不过也是祁杳尘做的味道好,而且有辣椒这个东西加成,所以也卖出去了很多。   凉粉因为豌豆淀粉出粉率不高的原因,他就定价四文钱,不过买的人还挺多。   不过一个时辰,祁杳尘带着的小篮子里都是铜板,还有一小块碎银,是一个小厮过来买的,大概是哪家富户想吃了。   忙过一阵,祁杳尘好不容易闲下来,刚坐在板凳上,又有人喊他,祁杳尘真的是累到没脾气,等有钱了,他就雇人做。   但现在还不行,于是他又站起来,这一眼却是看到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那人手上拿着一柄竹扇,身后跟着几个小厮,都在喊人往船下拉货。   祁杳尘看他的脸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可又想不出自己在哪里见过。   “公子要尝尝这凉粉吗?”   那人一摇竹扇,看着他问道:“凉粉?倒是个稀奇的物件,给我来上十几碗吧!”   碗祁杳尘是准备了,小陶碗,两文钱一个,这个碗不外带,所以大多数人直接端着就在路边吃了,吃完一洗也够用,但是……   他看着这人一副贵气的样子,有些疑惑他也要在这里吃?   “我们这些碗不能带走,所以公子若是吃,就得蹲在路边。”   那公子笑出声来,“兄台莫不是以为我是那些讲究虚礼的酸秀才,我也是从战场上回来的。”   听完这话,祁杳尘不知怎么的,从心里泛起一丝惺惺相惜的感觉,所以他麻利切了凉粉,泼上做好的料汁递过去。   那人吃了一口,感叹到:“兄台好手艺,只是这凉粉不知用何做成,又凉又滑,倒是花了一些心思。”   祁杳尘说:“具体法子我不便透露,不过这东西说难也不难。”   那人抬眸看了他一眼,眼里出现一抹赞赏,“原以为兄台只是个厨子,没想到,在这些旁的事上也自有一番算计。”   祁杳尘只笑笑道:“公子也不逞多让。”   他们各自夸了一番,反应过来看着对方笑了,“今日能相遇,也是缘分,不知兄台名姓?”   “祁杳尘。”   “肖子轩,祁公子以后若有事,可以来镇上西街的肖府找我。”   祁杳尘应了,两个人就此别过。   这一忙就忙到了傍晚,骨头汤他以一碗一文钱的价格卖出去三十几碗,凉粉也卖了一百多碗,也算是把今天所有的都卖完了。   把东西收拾好,有些重的他就没带回去,像炉子什么的就放到了姜悍的铁铺里。   不过等到他推着剩下的必需品回去时,已经快到子时,系统的任务也没有完成,不过不积攒到十个,系统不会发出警告。   今天所有的铜板他算了一下,也有小七百文了,毕竟是自己辛苦赚的,祁杳尘也有些开心,不过累也是真的。   但他现在还不能休息,他又问了问系统,得到同意后进入系统空间,将明天要做的包子和凉粉做好,骨头汤他都准备现煮,味道更好一些。   之后又把日常任务做完了,此时他的等级也已经六级了。   祁杳尘看看自己二十几个积分,又在奖池里兑换了一次,这次他的运气不错,是一道番茄牛腩的菜谱。   他倒不是喜欢菜谱,而是只要有菜谱出现,就一定会有食材,所以他可以吃牛肉了。   这里有禁令,不能食用耕牛的肉,但是专门用来吃肉的牛又贵,目前为止他还买不起。   干完这些,祁杳尘立马上床睡觉,今天他去晚了,损失了不少生意,明天一定不能再晚了。   就这样过了几天,祁杳尘也赚了三两银子,而他投资进去的七八两银子也还没有赚回来,但这是他算了炉子这些,如果只算食材,还是他赚了,赚了将近一半。   这天早上,祁杳尘天还没亮就出发了,不过他经过村长家的时候,看到许多人围在一起,说村长的二媳妇李桂兰丢了。   祁杳尘听了一耳朵,就推着车自顾自往前走,他这些天也和村子里的人熟了一些,所以也有人问他,“祁小子,又出去啊?”   祁杳尘点点头。   那个婶子又说到:“你是个有出息的,这些天赚了不少银子吧?”他们见天看着祁杳尘早出晚归,身上穿的衣服也换了几套,虽然不是锦缎,但和他们比起来也好了太多,所以他们觉得,祁杳尘赚了不少钱。   祁杳尘不愿意说这些,他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自从他开始赚钱,也不知道村子里的人从哪里知道的,不时有人来到他摊子上,还有人暗搓搓询问他的婚事,一副若是他没有成亲,就把自家闺女或小哥儿塞过来的样子。   祁杳尘算是怕了,所以他即使赚了一些钱,也没表露出来,谁知道会不会有看不惯他的人来偷。   这事传了两天就不了了之,但这几天,祁杳尘总觉得如芒在背,可是他忙,也没特别注意这些,没想到正是这些不注意,给他惹来了麻烦。   祁杳尘这天是被别人吵醒的,他家木门快要被门外的人敲散了,还有人不断在喊他。   “祁小子,醒醒,出事了。”   “祁小子,这事若是你做的,你就出来。”   ……   祁杳尘醒了有一会儿,听着外面的叫嚣,大概也知道是自己摊上事了,但他平时很注意,也没和村民发生什么冲突,这事估计是别人故意来找的。   想到这,他回了一句,“起了,别敲了。”   他穿好衣服开了门,就看到村长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梦之蓝枫大人的营养液,鞠躬,感谢支持 第11章 闹剧   看到他,村长还没说什么,他身后一个男子却抢先一步朝他扑了过来,嘴里还嚷着,“你把我媳妇儿弄哪儿去了,你这个妖怪!”   祁杳尘向后撤了一步,抓住那人伸过来的手,他看上去身量也不怎么厚实,但力气却比他们这些干过农活的人还大,那人顿时疼得叫出声来,“你…你放手!”   祁杳尘也顺势把手松开,望向村长,“不知道村长因为什么事儿,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我家。”   “你这个妖人,我媳妇是不是你带走的?”刚才被祁杳尘抓住手臂的汉子插话道。   祁杳尘冷冷瞥了他一眼,“你媳妇丢了不去报官,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到此时他大概也明白了,这人估计就是村长的二儿子,前两天大家谈论的,估计就是他媳妇,但他不明白,这事儿按理来说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但是现在看大家的表情都好像确有其事一样。   “祁小子,这事可是有人看到了,你也别狡辩了,快把人交出来。”   “是啊,祁小子,你钱也赚了不少,媳妇又不是讨不到,何必捉了刘二的媳妇。”   ……   众多围观的村民七嘴八舌,就将一顶藏人的高帽戴到他头上。   祁杳尘冷笑,“你们看到我藏人了?谁看到的?”   立时就有一个人拨开人群走了出来,祁杳尘依稀记得见过这人几面,每次见了他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躲得远远的。   他看这人在他面前站定,从脸色上倒是看不出什么,说的话也理直气壮,“我那日从山上下来经过你家时,曾看到你凭空出现在院子里,若只这么一次,我也当自己眼花了,可三番两次,这事儿也不由我不信。”   祁杳尘看着周围众人一脸惧怕,但还是站在这人身后,恐怕是来撑腰的。   “那小毛峰村里人都知道危险,你闲来无事一个人上去干什么?”   祁杳尘的话让中年汉子愣了一下,脸色突变了一瞬,就这一瞬,祁杳尘也是看清楚了,于是他又接着说:“你既然说看到了,那你可记住是什么时候?”   “约莫是一个月前,酉时,你刚在这村子里落了户。”   祁杳尘的脸色顿时沉下来,一个月前他确实有一次,进入系统空间时直接在院子里进了,但当时他关着门,这人怎么会看到?   但稍想一下,也能明白些许,他只是一次不小心让别人看到了,可这人硬是编出三四次,无非是为了钱财,看来他赚了钱,很多人就按捺不住了。   祁杳尘笑起来,“叔,这可是你说的,若我不是妖人,你又该如何?”   “若你不是,这事儿就罢了!”村长看着剑拔弩张的气氛,做起和事佬。   祁杳尘却不会因为他是村长就给他留面子,“村长这话说的,你们上我家闹了一场,耽误了我摆摊子的时间,这都是银子,谁给我赔?”   村长没想到他这么硬,面色顿时铁青,“刘贵是村子里的老人,合该是你的长辈,这些事就算他错了,你也该体谅。”   这就是让他受着的意思,谁给他这么大脸,祁杳尘也不笑了,面无表情道:“我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什么长辈,也就是村里人看我是个后生,这么欺负我,若是这些事传出去,村子的名声可是坏了。”   他这么一说,周围还窃窃私语的人也安静下来,村长则是气得脸红脖子粗,“当初是我们村子收留了你,如今你……”   祁杳尘道:“村长,这个月的租钱可是给过了,你这么说,是要我再付一遍?”   村长被噎了一下,但他和祁杳尘撒不上气,只好转过去刘贵一拳,“你倒是把事情说出来。”   刘贵被他大力弄得一阵气短,好不容易缓过来了,急忙说道:“你不必狡辩,这事板上钉钉,明天我就找一个道士收了你!”   祁杳尘被他这弄得一怔,反应过来,说道:“刘叔尽管去,但若收不了我,你们这个村子里的人欠我二十两。”   他这一下可谓狮子大开口,许多原本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就急了,“祁小子,你可不能这样,这是和我们有撒子关系。”   “祁小子,二十两银子,你也要的出口。”   “呸,原来是个黑心的!”   ……   祁杳尘看他们一副恶心的嘴脸,说话的心思都没了,“不行你们就走吧,我摊子上的钱还没让你们赔,你们这一趟到底是来找人的,还是有其他心思,我祁杳尘不和你们多说。”   这一通话到底是把所有人的心思都点出来了,一些人顿时面上有些挂不住,低着头不敢看他。   祁杳尘也没说的太绝,他又补充到:“我们立个字据,若我是妖人,这件事就当作没发生,若我不是,那欠我的银子,一分不少都给我拿回来。”   大多数村民都开始犹豫不决,虽说他们一个村子有近百户人家,但二十两银子要拿出来,也不是个小数目,一家要二百文呐,可不得心疼死。   而那个叫刘贵的却好像笃定了他就是妖怪一样,催促着其他村民答应,祁杳尘没再出声,他的系统绝对不会被发现,所以这钱算是囊中之物了。   不过他却注意到刘贵的眼睛不断往人群外面瞄,他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心情顿时无比复杂,怎么到哪里都能遇上这人,正是那天才和他们一起去过镇上的慧哥儿。   慧哥儿注意到他的目光,慌忙低下头躲进了墙后面。   祁杳尘的心思却是飘到将近二十几天未见的小公子身上了,自那日一别,他们一直也没有再联系,祁杳尘是忙生意,倒是小公子,怕早就把他忘了。   他的神也没出多久,村长那头就打断了他,“祁小子,今日丢了人这是大事,若你现在认了,我们也就不追究你的过错。”   祁杳尘光棍道:“追究吧,字据签了,明日找道士来捉我。”   他说完自己进屋拿了笔墨,这是他上次,画图纸时剩下的,他按照意思写好了,递给村长,“村长,你看看,若是大伙都同意,就按上自己的手印,字据写两份,你们一份,我一份。”   “祁小子,这事……”   “村长,不必多说,你就说签不签。”   最后不顾其他村民的反对,这契约还是签了,白色的宣纸上,一百多个鲜红的手印按在上面,祁杳尘满意的不行。   第二日,天还未亮,他家门板就被敲得震天响,祁杳尘穿戴好打开门的时候,被眼前乌泱泱一片人震了一下,果真在钱的问题上,这些人都不敢大意。   祁杳尘没让他们进去,自己走出来,“就在这里吧,道士呢?”   一个胡须皆白,穿着烟灰玄道袍的老人走出来,看着样子倒是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   祁杳尘也不动,站在他面前,任由他把自己打量了一遍。   随后就是开坛做法之类,跳大神的过程,祁杳尘先前还挺配合,直到那老道拿着一柄桃木剑直直往他眼睛刺过来时,才猛地抬起手。   与此同时,肖府。   肖雨收拾好自己,又催促着肖安把昨日舅舅拿来的蜜枣带了一些,还混合着几样糕点,两个人急急忙忙从府里溜出来。   肖雨跑得飞快,肖安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公子你等等我。”   肖雨听了,喊道:“你快些,我可是有二十几日未见他了。”   肖安一听,撇了撇嘴,“他也不来找公子,怕是早把你忘了,亏公子你一休沐就想着他。”   肖雨不在意道:“祁哥哥赚钱呢,他忙,我自个去找他,反正我是认定他了。”   他们坐了牛车赶来时,就看到他心心念念的祁哥哥被一个人拿剑指着,肖雨急了,拿着自己的软剑冲了下去,“滚开!”前些日子他学会舞剑,正好趁这个机会想带给祁哥哥看。   祁杳尘挡着桃木剑的手还没使力,就看到一抹亮眼的水蓝色朝这里冲过来,小公子动作不怎么灵活的将软剑抵在老道脖子上,“你想如何?”   那老道被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本来就心虚,此刻更是额上虚汗直流。   祁杳尘倒是真心实意笑了,他把小公子拉过来,自己挡在前面,“道长这是何意?捉妖需要刺人的眼睛?”   老道还强撑着,“妖的眼睛最是迷惑人心,若不把眼睛弄瞎,妖力翻涌,我如何能捉得了你?”   “学艺不精就敢出来卖弄。”祁杳尘不再理会他,自顾自拉着小公子走了。   周围看着的村民一句话也不敢说,也有几个胆大的,想让祁杳尘试一试。   没想这次小公子先炸了,“你们若是想瞎眼,只管自己去,赖着我祁哥哥干什么?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祁杳尘摸摸他的头,转过身说道:“别忘了那二十两银子。”   身后顿时一片长吁短叹,还有人试图抵赖,和他说好话。   “祁小子,都是一个村子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得闹这么僵。”   “祁小子,是叔误听信了他人,你……”   后面的很多话他都充耳不闻,只看着小公子气鼓鼓的脸,心里有些发甜,又觉得这人实在可爱。   “祁哥哥,他们这么过分,你和我去镇上住,好不好?”小公子抬头满眼期待问道。   祁杳尘掐了一下他的脸,“我可是个汉子,住哪里?”   小公子低了低头,耳廓微红,“祁哥哥去提亲,就可以住在肖府。”   祁杳尘心里痒了一下,笑着说:“聘礼还没有影呢,成什么亲。”   他感到自己的衣袖被拽了一下,小公子的声音细若蚊足,“我不要聘礼。”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蓝枫大人的营养液,抱住大人蹭蹭~~ 第12章 再起波澜   祁杳尘面上的笑顿了一下,才又开口道:“今日闲了?”   他不动声色转移话题,肖雨也就当没听出来,抬头露出一个笑,“学堂今日休沐,我就来看看你,还给你带了些吃食。”   祁杳尘看着肖雨跑回去,接过肖安手上的木制食盒,又几步朝他跑过来。   “舅舅昨日带来些蜜枣,镇上寻不到,我带来给你尝尝。”   祁杳尘从他手里接过来,心情有些复杂,此时说情根深种也不现实,但小公子这一番念着他的心思确实窝心。   成亲的事急不得,至少要等他有些身家才行,他也可以按肖雨说的,只花一点银两把他迎进门,但这就对肖雨太不公平了,若是村子里的人知道他花了些许银子就娶了,一定会有人看不起肖雨,他不能不考虑。   他年岁比肖雨大了将近八岁,这些肖雨想不到的,他得安排妥帖了。   但小公子一脸期待,这些事情也不需要让他知道,祁杳尘揽着他的肩膀把他带回自己屋里,左右今天已经晚了,就不去摆摊了。   带来的蜜枣金黄,几样糕点也精致好看,但祁杳尘不是很爱吃这些,所以他只尝了几个,就将剩下的放起来,对小公子道:“今日我们去山上。”   肖雨一脸期待,忙答道:“好啊!”然后忽又想起来被他丢在身后的肖安,顿时有些愧疚。   “祁哥哥,小安被我丢在外面了。”   祁杳尘一笑,指着院子里的花椒树,“他早就进来了。”   肖雨又跑出去问肖安,他去不去。   肖安撇了撇嘴,你们有情人私会,我去干什么,“公子,我不去,我守着家吧!”   肖安不去,于是他们两个人随便收拾了些东西,带了一竹筒水,还有小公子的剑,他非要带着。   上山的路崎岖,祁杳尘自然是不在话下,但肖雨明显有些力不从心,走到半路就气喘吁吁的,“祁哥哥,我下月就…就不去学堂了,爹爹,还…还给我找了习武的师傅,教我骑射和剑术,今日…今日我带了剑,舞给你看。”   祁杳尘看他还要说,伸手把他拉过来,取了竹篮里的水递给他,“我知道了,你喝一些,快到了!”他想了想,又道:“我背你?”   肖雨赶紧摇了摇头,“我还有力气。”   祁杳尘也没勉强,看他也不像受不了的样子,就作罢了。   两人大概又走了半个时辰,眼前顿时开阔起来,林海过尽,就只剩下一条波光粼粼的河,在周围绿荫的印衬下碧波荡漾。   这是祁杳尘上次来捉兔子时发现的,山清水秀,倒也别有一番趣味,且这里比山下凉一些,肖雨应该是受不住热的,所以来这里正合适。   祁杳尘先给肖雨切了一碗凉粉,让他在岸边吃着,自己下水捉鱼。   这里的鱼个头不大,但味道极鲜美,就是他这种不怎么会做饭的人也能做好。   肖雨此时也有些累,乖乖边吃凉粉边看着祁杳尘一步一步趟进水里,不一会儿,又拿着两条鱼出来了。   他的凉粉还没吃完,但他还是兴冲冲跑过去,“祁哥哥,这鱼好小。”   祁杳尘看着自己手里巴掌大的鱼,确实比不上他以前吃过的,“这两条用来炖汤,我再捉几条烤给你吃。”   小公子应了,端着碗跟在他身后,“祁哥哥,这凉粉真好吃。”   祁杳尘笑了笑,没说话,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   他们带了瓦罐,祁杳尘也带了火折子。把鱼处理好放进瓦罐里煮汤,两人又下水捉了几条,放火在旁边烤了。   最后鱼皮开始变得焦黄,祁杳尘拿出自己带的辣椒撒了一些递给肖雨,“吃吧!”   鱼他用生姜和蒜腌过,所以腥味几乎可以忽略,小公子边点头边吃得停不下来,“祁哥哥,你撒了什么,好……”他想不起怎么形容,只好说,“嘴里好热,烫呼呼的。”   祁杳尘一愣,肖雨没吃过辣椒?“这是辣椒,你没见过?”   肖雨说道:“未曾见过,今日还是第一次。”   祁杳尘心里突了一下,前些日子也有人在吃凉粉的时候说过,他没在意,若真的不是这里的东西,他突然拿出来,搞不准会出事。   “祁哥哥,你在哪里寻到的?”   祁杳尘含糊其辞,好歹糊弄过去,肖雨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所以没多追问。   两个人又喝了鱼汤,在山间捉了鸡,祁杳尘突发奇想还试做了荷叶鸡,等鸡熟的时候小公子给他舞剑,两个人倒也开开心心过了一天。   小公子走时还问了他摊子的位置,说是明日下了学就来找他。   第二天,祁杳尘比以往还早一些从家里出发,结果还是在路上遇到了不少村里的人,这些人的态度因为昨天的事对他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不过这些都和祁杳尘无关,左右他再过些日子,赚了钱就搬到镇子上去。   他一到,就有人凑过来买包子,还询问道:“小老板,你可是好些日子没来了,我这想吃个包子,还找不到和你这样实惠的。”   祁杳尘回他,“也就两日,家里有些事。还是五个?”   中年汉子应了,祁杳尘就拿纸袋给他装了六个递过去,“老规矩,五个再送你一个。”   那人笑着走了,说还要再来买。   他这摊子摆了几天,因为料足,又有新鲜东西的缘故,留住了不少客人,所以还没到午时包子就卖光了,骨头汤他也煮了,买包子的人顺带买一碗,一锅也快要卖完了。   但今日他的摊子旁边总是有一些人转来转去,看上去不是什么坏人,可祁杳尘还是留意了一下,他的摊子抢了不少人的生意,所以他还是要小心一些。   不过七八天过去了,他的摊子上也没出什么事,祁杳尘以为自己多想了,心情渐渐松懈下来。   他拿着一个饭盒往肖雨说的学堂赶去,这几日小公子一闲暇就来寻他,正好他昨晚做了番茄牛腩,所以打算去找肖雨。   食盒里还带了他用小丹果做的冰饮和蜜枣做的粽子。蜜枣是肖雨自己带来的,小丹果是他在山上采的,艳红的果子,酸甜可口,用来做冰饮刚好,系统空间的冰箱不用白不用。   他到学堂时刚巧下学,肖雨跑出来看到他眼睛都亮了,“祁哥哥。”   和他一起的几个人也见到了祁杳尘,就一起结伴走过来,其中有一个还打趣肖雨,“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祁哥哥?”   小公子脸一瞬就红了,不过还是点头承认了。   祁杳尘看他的脸都红快成小番茄了,自己挡到他面前,“祁杳尘,小雨多谢你们照抚。”   “祁公子客气,我们都是同窗,相互倚靠。”一个青衣少年道,“司逸安,不知祁公子……”   “祁杳尘。”   他们相互介绍过,祁杳尘发现这里除了男子,还有几个小哥儿,不过都是富家公子。   他们看祁杳尘给肖雨带饭,也表示自己要回去用饭,识趣走了,最后学堂门口只剩下他们两人。   肖雨带着他进了学堂,里面十分宽阔,除了一个教书的屋子,还有一方水塘,一座小亭,他们就坐到了亭子里。   祁杳尘打开食盒,先给肖雨递了一小块馒头,让他垫垫肚子,然后才把其他的一样一样拿出来。   小公子脸上的笑也越来越明显,最后直接露出几颗小白牙,“祁哥哥,你什么时候去我家提亲。”   祁杳尘看他一口一口把腮帮子吃得鼓鼓的,心里软的不行,想到他自己的计划,说道:“快了。”   肖雨吃过饭,祁杳尘才拿出冰饮递给他,“缓一缓再喝,我先回去,摊子托付给别人我不放心。”   肖雨乐颠颠答应了。祁杳尘就把东西收拾好,又再嘱咐了他一次,“过会儿再喝。”   一路上他眼皮跳的不行,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会发生一样,果不其然,他拿着食盒到那边时,就看到一圈人围着他的摊子,一个汉子坐在板凳上,正和他托了照顾他摊子的掌柜叫嚷。   “你们这的人呢?他卖的什么东西,叫人都吃出病来了!”   “你让他出来,今日我们好好说道说道。”   祁杳尘几步走过去,那掌柜看到他,赶紧说:“祁小兄弟,你快来看看,出事了。”   祁杳尘让他不要急,自己的对上那人,“你们吃出什么问题了?”   那汉子没说话,一个农妇就走出来站在他腿边,“哎,梁哥你好些了吗?可还疼。”   那汉子一听,立马用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哎呦”叫起来。   祁杳尘这时候还看不出来他们玩的什么花样,就白做了二十几年人了。   他面色沉沉道:“你们说吃了我的东西出了问题,你们何时吃的?谁来买过?买了多少?”   那汉子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也有些失了方寸,慌忙转头看他身后的中年汉子。   那人暗暗瞪了他一眼,接上祁杳尘的话,“昨日我曾买了两碗,就在街角吃的,这位店家可以作证。”从他身后又出来一个人。   祁杳尘一看,确实是街角杂货店的掌柜。而且昨日这人也的确来买过。事情有些麻烦。   “那你说如何?”   “赔我们十两银子。”站在旁边的农妇道,“不,二十两,我们当家的可是受苦了。”   祁杳尘瞥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你们打得好算盘,这二十两我起早贪黑月余也赚不回来,现在也不过二十几个日子,哪里有这么多银子。”   “那你先写个字据,日后再给也不迟。”那汉子又道。   “谁说过这银子我要给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丹果是自己编的,现实中没有哦~ 第13章 解决   祁杳尘看着他们身后的一伙人,明白他们是有备而来,也不打算和他们废话了,只说道:“你吃过之后就开始疼?”   中年汉子赶紧点了点头。   祁杳尘又问道:“你疼了几时?现在可还疼?”   “当然疼了!”那汉子抱着自己的肚子一脸难色,“从昨日日落就开始疼。”   祁杳尘听完他的话沉吟了一下,如今是夏天,日落时都已经晚上七点了,而卖凉粉的人是下午三点买的,但他没有把这些说出来,转而道:“那叔你先和我去医馆诊治一番,若确有其事,这银两我自然会给你。”   那汉子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三分笑意,又被后面的人不动声色推了一把,随即把笑敛下去,“那我们过去吧!”   祁杳尘点头,一行人又向医馆走去,身后缀了几个看热闹的人。   到了医馆,坐堂的大夫先诊了诊脉,又观察了他的舌苔一番,才开口道:“并无大碍,只是吃了些凉的东西,且你脾胃虚寒,所以才会疼痛难忍,只用一副药便好。”大夫说完,就拿笔写了方子让小童子抓药。   祁杳尘转头问道:“大夫,可严重,他吃了我的东西出了问题,这事我得弄明白。”   “他只吃过我卖的凉粉,但那凉粉并不带多少寒气,他的脾胃虚寒,可是由这些引起的?”   “就是你在码头卖的凉粉?”大夫狐疑道。   “正是。”   “那问题并非在凉粉之上。”大夫笑出声,“小兄弟的凉粉我也曾尝过,味道可是……”他说着比出一个大拇指。   祁杳尘看着站在那汉子身边顿时一脸紧张的几人,说道:“您下次来,我定给您送一碗。”   “别啊!大夫,我夫君可是疼了一天,这小兄弟的凉粉就是有问题。”那农妇一看情况不对,慌忙补充道。   祁杳尘却是笑了,他转过身,看着那人道:“你夫君说他昨日日落开始疼,可这位客人是昨日申时快到酉时买的凉粉,且告诉你,我家碗筷是不外带的。”   那汉子脸顿时白了,耍赖道:“我记错了,我是昨日酉时开始疼的。”   祁杳尘已经没什么好说,这种赖皮虫一样的人,就不能和他们废话,“你也不用说了,若你还要如此,官府可不是摆设。”   “且慢,虽说我这兄弟记错了,可小兄弟,这东西你不会不认识吧?”从刚才起只说自己买过凉粉的那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小串艳红的小果,一颗颗有小指大小。   祁杳尘还真不认识,这个世界有太多以前不存在的生物,所以他直接道:“我确实不知。”   那人冷笑一声,道:“那小兄弟凉粉里配的料汁可是有这东西。”   祁杳尘眉目一凝,看着红色的果子,忽然想起自己用的辣椒,坏事了!   “那又如何,我又不曾说过我用的是这个。”   “那就让大夫来评评理,到底是不是。”   大夫一看到那串果子眉就皱了起来,又听到这话,于是缓缓说道:“这是红麻,长于山间阴凉之处,味辛,食之口舌有灼热之感,微毒,长期食用会使人浑身乏力,进而力竭而死。”   祁杳尘听完这些话,只觉得心里发凉,味道、颜色都和辣椒对上了,看来是有人存心要整他。   “可其他人也用过,并未出现任何症状。”   那大夫摇了摇头,此时看他的眼神也不如方才,透着一股凉意,“初时并无症状。”   他话音刚落,周围看热闹的人就七嘴八舌说开了。   “没想到,还以为是个实诚的。”   “险些被他骗过去。”   “还好我没吃过。”   ……   情况一下子就变了,好像刚才说那些人来骗的不是他们一样,祁杳尘明白了,人心就是这样,但他的系统也不可能说出来。   所以他冷着脸站着,也没再说什么。   倒是那些来骗他的人一直说个不停,“小兄弟,我们也不要二十两,你给我们十两,不,五两就行,大家都不容易,我们也明白。”   祁杳尘瞥了他们每个人一眼,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银子一分也没有,若是想让官府来捉我,我奉陪到底。”   身后还有人在责骂,有些人看着他像看着街上的混子一样,可祁杳尘不在意,有人要整他,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他回到自己的摊位上把东西收拾好放到姜悍那里,姜悍知道了,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倒是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避如蛇蝎,“我知道祁兄弟你不是这样的人。”   祁杳尘承了他的情,也笑了笑,果然没有看错人。   然后他去街上的一个巷子里找来一个小乞丐,这人一直在镇上闲逛,说不定会知道那些来碰瓷的人是谁。   果然他一问,小乞丐就告诉他,那两口子是王府的长工,而那个拿出红麻的人则是离他摊子不远处王记面馆的帮工,王记面馆的掌柜还和王府有些关系。   听到这里祁杳尘算是明白了,他给了小乞丐二百个铜板,没给太多,这里可是有好几个乞丐,小孩留不住这些东西,还不如以后多给他一些吃的。   然后他又按照地址找到了那两口子的住处,在门外就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也算他运气好,王掌柜要他的凉粉,不然今天就从他身上又扒来二十两。”   然后一个女声道:“夫君,王掌柜可是给了你十两银子呢,哪日我们把这份工辞了,也自己做些小生意。”   知道这些祁杳尘也就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只是王掌柜?他见过这人,还在他那里吃过面,看上去是个面善的,没想到也是个人面兽心的。   左右天色还早,他在周围转了转,也打听到好几家和王记面馆争生意的,顿时计上心头。   他以后不卖凉粉了,他做批发。   但他也没有直接行动,先观察了几天,这几天他就没有摆摊,反正经过这件事,凉粉大概也卖不出去了。   最后在第三天的下午,祁杳尘提着一食盒凉粉走进了街东面的孙家食肆。   这家店面不大,大堂里只摆了七八张木桌,一个小二照顾着,生意还不错。   见到他小二忙迎上来,问,道:“客官里面请,是要炒些菜还是吃些面?”   祁杳尘摆摆手,“我找你们掌柜。”   小二应了一声,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祁杳尘走过去,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倒是一身儒雅之气,见到他,缓声问道:“公子可是有事?”   祁杳尘现在身着那身系统提供的衣服,倒也算个风流公子。他答道:“掌柜的可是想要店里的生意再好些?”   那掌柜一听,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此时才露出一种商人的奸滑。   “公子的意思?”   “我们开门见山,我这里有一道小食,不知掌柜可有兴趣?”祁杳尘道。   “若不是什么新奇的玩意,公子也不必拿来,所以这肯定是个好东西。”   祁杳尘打开食盒,拿出一碗凉粉,旁边放着料汁,没放辣椒,加了一些其他调料,“掌柜是个聪明人,我也不与你拐弯抹角,这东西我每日做好,掌柜可以从我那里拿来卖,掌柜也见过,我那几日摊子上的人。”   点到即止,祁杳尘没再多说。   而掌柜的暗自思索之后问道:“可公子那料汁出了问题,这东西怕是也卖不出去。”   祁杳尘道:“料汁出了问题,可凉粉还是好的,只要掌柜的愿意买,价格我也可以低一些,且这料汁我还有几味比这味道更好。”   掌柜依次尝了尝他带来的三种料汁,也确实觉得不错,心里已经有了买的意思,不过还是问道:“公子这东西可是还卖给其他食肆了?”   祁杳尘点头,“自然,不过掌柜的不用担心,你这里卖料汁拌着吃的,其他地方我让他们煎来配着其他菜吃,还有很多法子,不会抢了掌柜你的生意。”   “那公子这价格?”   “一斤三文钱,至于掌柜的卖多少,我就不管了。”   这个生意谈妥了,孙家食肆要了一百斤,也不多,也就一百来碗。   接着他又去了其他两家小店,都谈妥了,最后也签了契书,凉粉由他们第二日过来拿,祁杳尘只需要做好就行。   于是祁杳尘又去姜悍铺子让他多打了二十几个大铁框,打算用来做凉粉,其他放在那里的东西也由他自己拿了回去,左右以后都不做了。   不过等他推着木板车走到村子里时,就看到村里人一脸同情看着他,还有几个在那里猫哭耗子,“祁小子,虽说婶子也觉着不是你的错,但以后可要把心思放干净了,不能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是啊,祁小子,害人的事可做不得。”   说是来安慰他的,不过是来看笑话的吧!祁杳尘没错过他们眼底的窃喜与不怀好意,但他只笑着道:“婶子嘴上积点德吧,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可不好把我得罪狠了!”   他看着这人没话说了,就继续推着车往前走,没走几步,又想起来什么,转过头说道:“对了,婶子可别忘了,那二十两银子。”   妇人咬碎了一口银牙,也再吐不出什么话,心口闷疼,只好和旁边的妇人一起编排。   可祁杳尘无所谓别人在背后说他,就像他说的,以后,谁求谁还不一定。   而且害他的人,他一个一个慢慢收拾,总不能让他吃哑巴亏。   晚上他进了系统,把那些需要的材料都准备好,系统自动批量生产,不过淀粉不多了,他寻思着要再多买一些。 第14章 番外 穿到兽人世界   某天早晨,祁杳尘一醒,就发现眼前的世界大变样。   原本他和小公子古色古香的房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青嫩的草和高耸入云的参天古木,祁杳尘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不会是又穿了?   他刚想站起来,却发现有点不对劲。他的手变成了一只带有豹纹的爪子,祁杳尘抬起爪子摸了摸自己的头,确实变成豹子了。   祁杳尘:……   穿越这个梗是和他过不去了吗?   但这次他可没有上次淡定,因为他家小公子发现他不见了一定会伤心。   所以在内心紧张的情况下,从来没四脚着地的他良好适应了现在的身体,但探过周围一圈草丛后,祁杳尘没有发现他家宝贝儿的身影。   就在他失望、失望可能还会更失望的时候,忽然听到从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小小的猫叫声。   “喵~”   于是他一个激灵,抬头向上看去,一只雪白的小奶猫蹲在树枝上,一双猫眼可怜巴巴看着他,注意到他的目光,又奶声奶气叫了一下。   “喵呜~”   祁杳尘听懂了,小奶猫说的是“祁哥哥”。   于是他三两下爬上树,然后在怎么把小猫弄下来的过程中出了一点问题。   他想用手捧着,但是,你们懂的。   于是最后,他只能张开血盆大口,小心翼翼叼着小猫的后颈将他弄了下来。   一到地面,小猫就凑到他旁边,一双小爪子紧紧扒在他的爪子上。   “喵喵喵~”   祁哥哥,我们怎么了?   “喵喵喵~”这是祁攻发出的声音。   我们好像在另一个世界。   说完,祁杳尘惊呆了,他再次看了看自己的爪子,他不是一只豹子吗?这种叫声是怎么回事?和他家小公子也差不多了。   小公子可不管他心不心塞,继续说道:“喵喵~”   祁哥哥,你的叫声和我一样。   祁杳尘豹脸一红,欲盖弥彰用自己的肉垫去摸小奶猫的头,小公子不备,一下被他摸了个屁股墩,抬起自己湿漉漉的眼睛看他。   大豹子心里一紧,赶紧转开视线,他可是食肉动物。   小奶猫看他不理自己,又喵喵叫了几声,抬起小爪子搭在他的爪子上。   “喵喵~”   “祁哥哥。”   祁杳尘不想再听到自己严重与霸气外表不符的声音,于是直接低下头,示意他家小公子爬到他的脖子上,但小公子明显理解错了。   小猫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忽然凑近他,下一刻,两只软软的小肉垫摸在大豹子的脸上,小奶猫凑近他,用小小的舌头舔了舔他的鼻子,然后凑过来用猫嘴碰了一下他的。   祁杳尘血槽爆了。   被他家小公子萌的一脸血,如果不是体型相差太大,他就是一只吃肉的豹子了。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   只码了一个短小的番外呢,正文明天更新~   谢谢支持 鞠躬 第15章 教训   第二日清早,就有三个人各自拉着车来取走了凉粉,祁杳尘往日早起惯了,此刻已经没有了睡意,于是他也收拾收拾准备去镇上看看。   那家杂货铺的掌柜和他当初说好了,豌豆只要掌柜的保存好了,他就全部都买了,所以豌豆的货源不用担心。   但他现下最想解决的是辣椒的问题,那一对夫妻虽说是别人雇来讹他的,但保不准他们又想从他这里再得到一些,所以辣椒的隐患不除,他以后做什么都不会有人买账。   早间集市上人还不多,祁杳尘带着菜篮子转了转,买了一些常用的蔬菜,还买了一些油,调料等,他不会种地,所以吃的都是从外面买的。   前几天他算了算,这一个多月摆摊赚了有二十两银子,除去成本,也净赚了十三两多,比村子里那些人家一年赚得都多,但是离他买宅子还有不少距离。况且,小公子那里还要去提亲,他得有些底气。   边想着还有没有什么方法赚钱,他边慢慢向杂货铺走去。   那掌柜一见到他就摆出一副笑脸,“祁公子来了。”   祁杳尘也一笑,“豌豆用完了,我再来钱掌柜你这里买一些。”   钱掌柜引着他过去,豌豆也只剩下不多了,两大袋子,都是晒好的,祁杳尘也没再啰嗦,直接付了银子,让掌柜的派人送到他们村里。   掌柜的也答应了,祁杳尘顺便买了一些米面之类的,让他一并送过去。   接下来他打算去这里的酒楼逛逛,看看这里的酒楼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   结果他出了杂货铺,刚转过一条街,就被几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男人挡住了,他们把他围在中间,也不说话。   祁杳尘刚考虑要不要动手,就有一个人从那些人身后走出来,他穿着黑色锦缎的长衫,袖口处绣着云纹,看上去一身贵气。   “公子,我这里有一桩好事要和你谈。”那人抚了一把自己的胡须,面上一派诚恳。   祁杳尘却暗自握紧了手,这不就是那家王记面馆的掌柜吗?此时找他,大抵还是为了他的凉粉方子,所以他神色淡淡望着那人道:“不知王掌柜何意?”   王有生道:“近日我听说公子的凉粉出了问题,我向来心善,所以见公子如此,想帮一帮你。”   祁杳尘笑出声,“王掌柜怕不是在说笑,我今日如此,王掌柜恐怕是第一个知道的人。”说完,他话音一转,“如果掌柜的是为了凉粉的方子,我无能为力。”   王有生看他一副拒不合作的态度,倒是也没生气,只敛去面上的笑,语气阴沉道:“公子莫不是真的想去官府?”   祁杳尘往前走的步子一顿,转身看向他,“你待如何?”   “我在城西有一座二进的宅子,还可以许公子二十两白银,只要你将那方子给我。”王有生看着他,目光热切。   祁杳尘对他勾了勾手指,“掌柜的过来些,我们慢慢谈。”   王有生刚想往前走,又忽然看他的表情不太对劲,于是心下也明白过来,这人恐怕根本不想给他,于是他朝身后招了招手,七八个壮汉捏着手朝祁杳尘走过去。   “给我教训他一顿。”   祁杳尘也动了动脖子,此时他周身的气息也变了,像是即将发起攻击的豹子,“教训我?”   下一刻,他一脚向离他最近的一个人踢过去,那人猝不及防被踢倒在地,然后他又拧住一人的胳膊,活生生将人一个过肩摔掷在地上。   不过片刻,所有人都倒在地上,祁杳尘也受伤了,眼角一道长长的血痕,让他的气势看上去更加骇人,而那个掌柜则是吓得止不住颤抖,两腿一弯,险些跪下去。   祁杳尘拉住他的一条胳膊,帮他站稳了,才语气戏谑道:“掌柜可不要行如此大礼才好。”   他打了一顿气是顺了,但看着脸上的伤,有些头疼。   前几日小公子说今日只习半天课业,然后就不用去学堂了,所以下午该是要来找他的,到时候看见这伤,还得心疼。   想着他又找了家店要水把脸洗了洗,又发现下巴上青了一块,顿时头更疼,不如让小公子缓几天再过来?   可他们已有五六日没见了,想到这里他还是硬着头皮打算自己去,不过去之前他先去医馆处理了一下。   找了一家看上去不错的酒楼带了三个菜,又去孙家食肆带了一碗凉粉,祁杳尘就慢慢溜达过去找小公子,路上又见到一个老伯买玉簪,祁杳尘看着其中一个雕了并蒂莲的白玉簪子不错,于是也给买了。   肖雨皮肤白,但青丝如墨,戴着这个应该会很好看。   到了学堂门口,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祁杳尘拉住一个小少年问了问,结果今日夫子下课早,他们就走得早一些。   即使知道小公子可能已经走了,但祁杳尘还是不死心,进学堂看了一眼,结果他就看到一个男子对他家小公子拉拉扯扯。   祁杳尘顿时觉得自己头顶发绿,但他好歹也是个成年人,不能冲动,于是他很大声地咳了两下,“小雨。”   肖雨一转身看到他,就几步跑过来,原本可能是想停下,但最后还是直接扑到他怀里,“祁哥哥。”   这一声祁哥哥顿时叫得他神清气爽,于是他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从刚才起就被他视为情敌的男子一眼,身高没他高,样貌也就那样吧!就是穿的看上去很是华贵。   祁杳尘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小家伙,很好,穿得华贵也没用。   但是接下来,小公子的话让祁杳尘心口一哽。   “祁哥哥,他是乔宁远。”   “乔公子。”祁杳尘伸手略微示意。而后,他的动作忽然一顿,这不就是肖雨的爹爹逼他成亲的那个人吗?   祁杳尘眼睛眯了一下,表情和善看着那人。   乔宁远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感觉不出来,只是脊背有些发凉,他也伸手作揖,“祁公子。”   祁杳尘说完就不理他了,拿出自己带来的食盒,“今日给你带了些吃食。”   肖雨原本还没发现他眼角的伤口,结果此时他一低头,那道肉红的伤口就大喇喇地出现在肖雨眼里,“祁哥哥,你做什么?眼睛……”   祁杳尘看他眸子里闪过心疼情绪,温柔道:“没什么大碍,昨夜睡觉时从床上掉下去了,磕到了地上的石子。”   肖雨哦了一声,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石子怎么会划这么长的伤口。”   祁杳尘不想在这上面纠结,于是揽着小公子的肩膀把他带到亭子里,“这些是我在茗香轩买的,味道该不错,你尝尝。”   肖雨听话尝了一口,结果眼睛还盯着他的伤口,“祁哥哥,我们去医馆吧,等会儿用饭。”   祁杳尘摇头,“去过了,你先用饭。”   小公子还是心疼,想了想,拿出自己的荷包,里面有他娘绣的一方帕子,有些小哥儿会用,不过肖雨不怎么喜欢,但也不好浪费他娘的一番心思,就一直装在荷包里。   祁杳尘看他像把帕子裹在伤口上,又犹豫不决,道:“无事了,也不会疼。”   肖雨看他是真的不疼,才安安稳稳坐下来吃饭,吃了几口,又看祁杳尘干坐着,于是夹了一筷子牛肉递去过,“祁哥哥。”   他们在这边甜蜜喂饭,那厢乔宁远顿时觉得眼睛生疼,“小雨,你可给我把他约出来,明日,就在学堂后面的巷子里。”   肖雨点点头,对他道:“乔哥哥,你先走吧,明日我让他来找你。”   乔宁远满意了,对他们挥挥手,走了。   肖雨这才对祁杳尘道:“乔哥哥他喜欢薛家的小哥儿,让我帮他。”   祁杳尘点头,他们又聊了些其他事,祁杳尘走时将那枚簪子给了小公子,看他笑得心满意足,自己也觉得心里痛快。   第二日,祁杳尘迎来了一位他想都想不到的人,就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肖子轩。   而肖子轩的到来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乔宁远想和他合伙做生意。   初时祁杳尘愣了一下,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肖子轩身上的熟悉感来自哪里,而且他也认识乔宁远,祁杳尘心里了然,应该是肖雨的哥哥,小公子曾和他说过,他哥去跑商了,前几日刚回来。   而乔宁远想和他合作,是因为他爹娘不同意他娶薛家小哥儿,虽然薛家在镇上是大户,和他也算门当户对,但是薛家人的行为做派都不太光彩,仗势欺人之辈不在少数。而且薛小哥儿是庶出,他爹早就打算好将他嫁给沪阳县的县令作填房,自然不同意他们两个的事,但他们俩两情相悦,乔宁远只能盼着自己做出一些成绩,好让爹娘松口。   祁杳尘一听,自然无不可,但他的凉粉已经打算进行批发,所以凉粉这条路走不通,但是他有系统,有很多这个世界没有的菜谱,开个酒楼倒是也不错,只是他手头紧张。   肖子轩听了,表示没有问题,不过具体还要他和乔宁远自己谈。 第16章 合作   他们约在茗香楼见面,祁杳尘和肖子轩到时,还不见乔宁远的身影,于是先叫了茶品着。   雪白的茉莉花在碧绿的茶汤里起伏,祁杳尘抿了一口,顿时满口清甜,“这茶味道不错。”   肖子轩看他一眼,也拿起瓷杯饮了一口,说道:“舍弟近日总向我说起你,他想成亲怕是想的不行了。”他笑出声来,“你倒是好福气,就因为你这事,他找了我不下十次,日日让我带你赚钱。”   祁杳尘一愣,回过神时心下一软,笑着回应,“确实是我疏忽了,本想多赚些钱,让他嫁的体面风光一些。”   肖子轩有些嫌弃的看他一眼,倒不是真嫌弃,就是娘家人对女婿那种挑剔,“你若是再拖下去,舍弟就便宜别人了,父亲他可是很中意乔宁远。”   祁杳尘闻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可小雨心早就在我这里了,况且乔公子也已经心有所属。”   肖子轩被他一噎,只好把目光重新放回茶盏上,“我在外跑商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心里挂念的,也无非家里的人,你好好对他。”   祁杳尘一听,敛了面上的笑,认真答道:“绝不相负。”   他的话音一落,肖子轩也满意了,转而道:“我向来只做玉器生意,但钱财谁也不嫌多,这次我也准备插手,宁远能拿出来的银钱不多,你想必也如此,所以我和他出资,只是这酒楼的其他事宜要你多费心。”   祁杳尘点头,“我手上有不少菜方子,若只开酒楼,不成问题,但这里还有一个赚钱的法子。”   肖子轩一听,来了兴趣,“是何方法。”   “凉粉批发。”祁杳尘蘸着水在桌面上写下后两个字,“批发就是,我们只管做,其他人若是需要,就从我们这里取。”   肖子轩沉思半晌,点了点头,“确实不错,但这要耗费不少物力。”   祁杳尘道:“所以这件事就交给肖兄你,做凉粉的方子我有,不需给我……”他刚想说不用给我分成,毕竟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哥,卖这一分好也无不可。   但肖子轩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摆摆手,“亲兄弟明算账。若是做成了,抽三成利给你,其他事宜都由我来。”   祁杳尘点点头,这个批发的事情以后对他就是个负担,他一个人,每天从家里拿出去那么多凉粉,过不了几天就会被人怀疑,还不如让出去,有肖子轩,肯定能赚更多。   “不过若是真要做,我们需得……”   祁杳尘给他解释了什么叫工厂化生产,什么叫流水线作业之后,又介绍了磨粉机。   两人谈了许久,停下来时,肖子轩看他的目光隐隐透着一股赞赏之意,“想不到你也是个妙人,如此巧妙的东西也能让你做出来。”   祁杳尘笑了笑,有些疑惑乔宁远怎么还不来,说好和他谈生意,结果他们两个人都谈完了,也不见正主,“不知乔公子何时才能来。”   肖子轩也有些无奈,“许是什么事绊住了脚。”   说完,两个人沉默下来,祁杳尘想着昨天小公子说的话,心下了然,佳人相邀,哪里还记得他们两个糙汉。   人就是不经念,他刚想着要不今天就算了,乔宁远就从楼梯口走了出来,祁杳尘看他满面红光,也知道他见到人了。   除去他是自己情敌这一层滤镜,乔宁远也是一个芝兰玉树的公子,因为常年在学堂,身上自然而然就散发着一股书生气,行为做派,自然有一番自己的风骨。   见到他们乔宁远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微行了一礼,“肖大哥,祁公子。”   肖子轩应了一声,他就走过来坐下,祁杳尘看着快午时了,打算一并把午饭吃了,问过两人,也都同意,于是三个人叫了凉拌鸡丝、松鼠鳜鱼、鲫鱼豆腐汤和一小碟海棠酥。   他们边吃边谈,祁杳尘听着乔宁远的计划,满头黑线,这人真的是个读书人,于商贾之事实在是欠缺。   “要开酒楼,首先要选个好地段,其次楼的格局分布,人员安排都要好好做个规划。”祁杳尘打断乔宁远的高谈阔论,“酒楼的菜品都是罕见的,那就把酒楼打造成一个高端一些的。”   “一楼我们可以接待普通人,二楼建些雅间,给愿意花钱的,三楼自然更好一些,还有专人抚琴伺候,留给一些达官贵人,我们这镇子虽小,但与码头临近,人流大,所以不愁没银子赚。”   他说完,肖子轩略沉吟半晌,也赞同,只有乔宁远摸不着头脑,“这开酒楼如此麻烦,何日才能日进斗金。”   肖子轩一笑,“你如此肤浅,却是连杳尘半分都不及,小心些你的准夫郎日后芳心许了他人。”他们攀谈半晌,彼此间也都熟悉了,何况祁杳尘还是他未来弟夫,所以肖子轩也叫得更亲近一些。   乔宁远一听,立即苦了一张脸,“小鱼儿那么欢喜他,他敢负了他吗?”   祁杳尘躺着也中枪,只好道:“若是你一直如此,也难保……”   话不尽,但所表达的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乔宁远顿时幽怨望着他,“到时候见了小辞,你可躲远些。”   祁杳尘和肖子轩对视,一起放声笑出来,乔宁远才知道自己被这两个人耍弄了,但他气急也只是手里的扇子摇得更快了而已。   祁杳尘倒是没想到,乔宁远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人竟然单纯到如此地步,不过和这样的人合作,他心里更放心。   笑了一会儿,肖子轩又看着祁杳尘道,“你那辣椒我见过,原以为你是知道的。”他叹了口气。   祁杳尘倒是无所谓,“我是知道,但不知这镇上无人见过,才会被别人误导,以为辣椒就是红麻。”   肖子轩摇了摇头,“不止镇上的人未见过,就是再大一些的地方,也不见得有人知道。我外出跑商偶然见过,便以为你也是来自那些偏僻的地方。”   祁杳尘没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只含糊其辞道:“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以前住在山里,便以为山下的人也知道。”   肖子轩拍拍他的肩膀,“想要用这东西也不难,只需几个商客传上两句,众人知道了,也就慢慢接受了。”   他们谈好酒楼的事宜,最后抽成定为:祁杳尘四分,肖子轩三分,乔宁远三分,之所以他比别人多一些,是因为他要负责整个酒楼的开展事宜,从选地到最终建成都由他负责,而其他两人出资,肖子轩有自家商队要管,还有他新提议的凉粉小作坊,所以只能给他腾几个人,其他都要他自己决定。   祁杳尘想着自己前世见过的各种饭店,应该也不会太难。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第二天一早,乔宁远就先带着几张百两的银票来找他,今日的凉粉还没取走,所以他一进门,就被满地的东西吓了一跳。   他远远喊道:“杳尘,今日还要去做凉粉的生意?”   祁杳尘正在洗脸,闻言道:“不去,等会儿有人来取。”   他答完没听到回应,自己擦干脸把水倒了走出去,就看到院子里的花椒树下,乔宁远皱着一张脸站着,手里还拿着几枚花椒粒。   祁杳尘一时也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当初小公子吃了,现在乔宁远也吃了,这么一对比,他倒觉得这人的性格和小公子也差不了多少,若是日后没有个厉害夫郎管着,怕是能被人骗到渣都不剩。   “这是花椒,一味调料。”   乔宁远看见他,把手里的小颗粒扔了,边向他走过来皱眉撇嘴道,“我当是什么奇异的果子。”   祁杳尘:……   怕不是天生蠢。   “他们何时来?会不会耽误了时辰?”乔宁远看着凉粉又问,这些放在地上的凉粉上面祁杳尘都盖了油纸,所以不用怕脏。   祁杳尘摇头,“不会。”   他现在该吃早饭了,以前不吃也没什么,但自从绑定了系统,自己也学会做饭之后,他还是习惯自己做些来吃。   恰巧前些天剩下一些皮蛋,祁杳尘就打算做个皮蛋瘦肉粥,他先将米淘好,加了水在瓦罐里慢慢煮,又拿出瘦肉和皮蛋,先把肉切了放好,皮蛋等会再切。   又切了葱和蒜、姜等,等米煮的差不多了,又起锅炒了炒瘦肉,没放油,再把其他配料放下去,最后将这些都倒进粥里,这样做出来好吃一些。   乔宁远自从看他进了灶房,就一脸惊奇,“君子远庖厨,你一个男子,怎么好做饭。”   祁杳尘瞥了他一眼,“我若不自己做,吃土吗?”   乔宁远被他一怼,也不说话了。   祁杳尘又道,“你站远一些,灶房里烟大。”   这会儿时间,他又切了一碟凉粉,浇了甜口的料汁,早上不好吃那么腻。   他们两个人简单吃过,等三家的凉粉都拿走了,就打算去镇上看看酒楼选在哪里。   昨日商讨过后,他们都意属码头一带,那里人来人往,客人也会多一些。即使店面价格贵一些也能接受,不过能不能找到还是要看缘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主打剧情,只有攻宝赚了钱才能娶受受呀~   同时也谢谢大家支持,鞠躬 第17章 买铺子   祁杳尘发现自从他那凉粉摊子撤了之后,总有人偷偷摸摸跑到他家里来,前天有一个人趴在墙头上往里看,他正好有事出去,两人一对眼,那人急忙跳下去跑了。   说来他在这个村子里住了也近两月,但到底有哪些人他也记不清,所以这个人他自然是记不住的,但巧了,他和乔宁远一起走出去时,又看到那人鬼鬼祟祟站在他家院墙外的一棵树旁,作势要往上爬。   祁杳尘动作顿了一下,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子,蓄了力朝那人扔过去。   石子打在那人的膝弯处,那人踉跄了一下,忙转过头,发现他们时,脸色一白,撒开腿跑了。   乔宁远一拍他的肩膀,“怎么就让人走了?”   祁杳尘收回目光,把他的手拍下去,“不然能如何,村子里的人,我一个外来的,做主也做不到我头上。”   乔宁远还是有些不能理解,几步追上他,“那就这么放任,你们村长呢?”   “不是我们,是他们村长。”祁杳尘纠正道,“若肖大哥告诉你,我偷了别人的银子,你信还是不信?”   乔宁远刚想说“当然不信”,结果看着祁杳尘黑沉沉的眼睛,嗫嚅道:“肖大哥和我亲近一些,自然是信他。”   祁杳尘微微一笑,“就是这个理,人总是下意识相信和自己亲近的人。”他也不管乔宁远能不能听懂,说完就专心往前走。   来时不知道乔宁远怎么来的,结果他们往镇上去的时候,乔宁远被颠得话都说不完整。   “这牛车真是颠死我了。”乔宁远赶紧从牛车上跳下来,一手揉着自己的臀,一边道。   祁杳尘瞥他一眼,“疏于锻炼,小心你的准夫郎……”   乔宁远炸毛,气呼呼道:“你闭嘴!”   祁杳尘耸肩,也不开玩笑了,“我们先去码头一带。”   乔宁远应了,却不让他走,“我们且等等。”   祁杳尘有些疑惑,昨日他们说好了,肖子轩今日有事,不方便过来,只有他们二人一起去,“你约了人?”   乔宁远点头,笑得有些猥琐,偏生他一副书生的样子,做出这种姿态,说不出的怪异,祁杳尘刚要提醒他注意自己的形象,结果余光瞄见两个人的身影,于是到口边的话也没影了。   小公子穿着一身水蓝色的云纹锦衣向他跑过来,“祁哥哥!”   祁杳尘等他过来,才笑着调笑了一句,“小鱼儿?”   肖雨耳廓染上一层薄红,顾左右而言他,“今日小辞和我无事,也来一起看看。”   祁杳尘没再让他为难,接上一句,“我们也有两日未见了。”   肖雨笑呵呵,拉着旁边小哥儿的手介绍道:“祁哥哥,这是薛辞,乔哥哥的心上人。”   薛辞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哥儿,性子看上去也不错,听到肖雨这么说,也没露出一丝羞怯,只默默应下来,对着祁杳尘笑了笑,又回过身拉起乔宁远的手,“我来看着些,免得你坏了祁公子的事。”   他们这里民风不开放,但只是拉拉手没有什么问题。   乔宁远听他这么说,脸垮下来,往他身边凑了凑,“小辞,你就算看不上我,也不该如此说。”   薛辞挑了挑眉,笑出来,“我若看不上你,大庭广众之下如何这般做。”他晃了晃两个人牵着的手。   乔宁远又高兴起来,两个人腻乎在一起,简直没眼看。   祁杳尘咳了一声,打断两人还想继续的行动,说道:“我们先去看看。”   几个人又往码头走,祁杳尘看着前面牵着手一起走的两个人,又看看自己身边的小公子,伸手在他头上摸了一下。   他们走了一会儿,祁杳尘突然感觉自己的小指被轻轻拽了一下,然后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而他身边的肖雨,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把手握的更紧,嘴角还挂着笑。   祁杳尘也没把手松开,等到了地方,两只手都汗津津的了,倒是前面两个人,还腻腻歪歪的。   他们从街前一直转到了街尾,也没看见什么要卖出去的铺子,只有一个小小的早点铺,但那也太小了,祁杳尘不做考虑。   这里地段比较好,所以大多数人都不愿意让出来,祁杳尘原本想着自己找的心思也渐渐淡了下去,还是花一些钱找牙人吧!   他们又走到祁杳尘以前摆摊的地方,一个老伯立马认出了他,“祁小子,你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祁杳尘笑着打发他,“不做了。”   老伯叹了一口气,“是我们错怪你了,那东西才不叫红麻。”   祁杳尘无所谓地笑笑,“老伯知道就好,我并无心害人。”他注意到码头已经有一些商人拿着辣椒在卖,他大舅哥倒是效率奇高。   “我知道哪里有牙人,我带你们去。”正谈论间,薛辞说道。   祁杳尘原本还想着找人过去,不过自己有人知道,就不用费那份功夫了。   乔宁远从他的话里觉出一分不对劲,“你如何知道?”   薛辞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我七岁时,母亲曾打算让小厮把我带出去卖了。”他说着冷笑一声,这些记忆原本是他最想忘掉的,但事到如今,却又不怎么想忘了,左右自己以后都有了托付,得罪过他的,慢慢算。   乔宁远顿时心疼,两人又腻到一起。   祁杳尘听过心里也起了一分波澜,这是货真价实的古代,人口买卖就是常事。   他们寻到人牙子住的地方时已经过了午时,小院里一片冷清,一个半大的小孩正在院子里忙活,看到他们,放下手中的水桶,喊道,“林叔,有客来了!”,说完又提着水桶进了侧面的灶房。   他的话音一落,从堂屋里走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留着一绺胡子,脸上一副奸滑的样子。   “不知客人何事?”他抚了抚自己的胡子。   祁杳尘开门见山道:“我们想寻一个大一些的铺子,最好能在码头一带。”   他说完,中年男子思索了半晌,道:“码头的铺子没有,不过再远两条街,倒是有一家米面铺子要卖,不如先去看看再做定夺?”   他们又去了男子说的那条街,是离码头不太远,但是位置也不是很好,而且以前是卖米面的,只有一层,祁杳尘看了看,他们的酒楼要做成三层的,就得自己拆了重新建,这是一笔花费,若是铺子的价格便宜一些,倒是能接受。   人牙子引着他们见了掌柜,是一对老年人,因为家里的儿子回来了,接他们到县里住,所以他们就打算把这间铺子卖了。   老人也很好说话,祁杳尘他们只简单商量了一下价格定在四百两银子,因为店面比较大,做酒楼也宽敞,所以祁杳尘就打算把契书签了,薛辞却向他使了个眼色。   祁杳尘要说出口的话顿了一下,薛辞走出去,拉着老婆婆聊了起来,他看也不急着签契书,就和肖雨在店里转了转。   米、面和油这些还剩下一些,祁杳尘打算一起买了,到时候就先不从外面进了,还有以前剩的一些柜台,他也想要过来,左右还能用。   他和肖雨正转着,就听到薛辞喊他们过去签契书。   “铺子就三百五十两,这些剩下的物什也都给你们。”老伯道。   祁杳尘看了薛辞一眼,果然,是个厉害的。   接下来没有什么波折,他们签了契书,但还要交给官府盖章,所以现在还不能动这间铺子。   祁杳尘还想几下动工把这里改造了,但想了想,又觉得急不得。   几个人忙了一天,现在都饥肠辘辘,于是找了一家酒楼吃饭。   席间几人又讨论了一下关于酒楼的格局,样式等,还是按照原先祁杳尘的思路,不过酒楼的名字还是没确定下来,只觉得各样都不好。   于是决定等肖子轩一起商量,几个人吃过饭就分开了,祁杳尘最后看看小公子的身影,转身踏进夜幕。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z要好好的大人的营养液   感谢支持,鞠躬 第18章 酒楼事宜   过了两日,官府就盖了印,表示这地方就属于他们了,于是酒楼可以开始动工了。   因为原本的铺子只有一层,所以他们需要再往上建两层,这些事情祁杳尘不敢马虎,找了镇上专门建房子的人,将自己的要求都说了,又买好需要的材料,就让他们开始干了。   工钱最后等酒楼建好再结算,工头也是个实诚人,当初说好两个月建成,两个月时间一到,酒楼已经焕然一新。   这两个月里,肖子轩的凉粉作坊也办了起来,三成利的抽成也让祁杳尘小有存余。   他们的凉粉主要是卖到镇上的各家铺子里,沪阳县不大,但是还是有十几万人,所以这些利益加起来,也不在少数,而且肖子轩也有意把这生意往外扩,打算拓展到其他县。   他跑商的时候在其他地方也有自己的生意,所以这并不难。   而祁杳尘,只需要等着拿钱就可以了。   酒楼完工以后肖子轩来看过,对他的格局设计也很满意,最后三个人将酒楼名字定为“一品斋”,当天就让人去做牌匾了。   酒楼分为三层,一层进门右边是收银钱的地方,他还摆了几个木制的货架,打算到时候放凉菜用,而左边摆了木桌,放着长凳,可以多坐一些人。   二层为分开的一个一个单间,里面摆放的餐具,桌椅也比一楼更好,而三层,则是更加华贵的厢房,在两侧厢房中间他还做了一个专门抚琴的地方,有时也可以说些书。   这些都是他以前见过的有些古典风格的饭店的格局,只稍作修改,但就这样,也是比其他的酒楼更有新意。   而酒楼开张的日子他们定在九月廿二,正好结束了农务,大家都闲下来,到时候人也多一些,而且大家都将粮食换了一些钱,也舍得花。   但就是准备的过程中遇到了麻烦。   因为酒楼的缘故,乔宁远几乎隔两日就会来村子里,这就让有些人盯上了,祁杳尘他们是不敢招惹,但乔宁远看上去一个白净书生的模样,自然成了哥婿,女婿的不二之选,且他来自镇上,这就让有些人的心思按耐不住了。   那些人天天跑到祁杳尘家里,明里暗里打听关于乔宁远的事,祁杳尘不胜其烦。   本来今日约好两人去人牙子那里买几个小二,结果乔宁远还没来,倒是有一个村里的婶子上门了。   祁杳尘刚起了灶要做饭,就听到有人在门口喊,“祁小子在家吗?我是你刘二叔家的。”   祁杳尘应声出去开了门,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站在门口,她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   见到他,先把篮子上面盖着的白布掀开了,“祁小子,我今日是来问问,就和你一起的那位公子可是婚配了?”   祁杳尘的目光顺着她的手,往篮子上瞄了一眼就收回来,“婶子,我也不清楚,乔公子家大业大,他爹爹娘亲定是给他张罗了,我也不好说。”   “你看你,依婶子说,还是我们乡下人家的姑娘小哥儿实在,镇上的小哥儿整日见的多了,哪里有我们村子里的人安分守己。”刘婶子把篮子塞到他手里,“祁小子,此事还是要靠你,若那乔公子还未婚配,你可一定要为我们村子考虑,我们这里的姑娘嫁出去了,大家都面子上有光不是?”   祁杳尘淡淡瞥了她一眼,“婶子还是收回去吧,这事我插不上手。”他把篮子推回刘婶手中。   “你这孩子,若是你看上了村子里哪家小哥儿,左右你也无父无母,婶子还可以帮你说上一说。”刘婶说着,作势要拍他的胳膊,祁杳尘不动声色地躲过去。   “我再过些日子也要定亲了,婶子还是把这些心思歇一歇,没得凭白招人烦。”   刘婶被他噎得一口气闷在胸腔里,顿时面红耳赤,“我好声好气和你说话,你倒是好样的……”   “若无事,婶子早些回去吧!我也忙。”祁杳尘关上门,把叫嚣声挡在外面,门被敲了数十下,最后门口的人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祁杳尘吃过早饭,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乔宁远的影子,以为他出了事,进村子的地方有一片树林,乔宁远好几次都被转晕了,找不到路。   祁杳尘以为他这次也是迷路了,可没想到,他走了不过百米,就看到一道院墙之后,乔宁远被什么人堵在哪里,那人还拽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走。   而乔宁远则是急得不知道怎么才好,下定决心把人手甩开了,结果那人又不依不饶的缠上来。   祁杳尘在远处看得一清二楚,那个拉着乔宁远的,好像是见过几次的慧哥儿,不过他拉着乔宁远干什么?   祁杳尘心里冒出一个想法,随即朝那边走过去,再近一些时,就听到一道细软的声音,“我是真心爱慕你,你如何这般狠心?”   乔宁远不知道怎么回,只道,“我确实未曾见过你,况且我已经有了未婚夫郎,我和他下月就大婚了,你如此,实在不好看。”   慧哥儿还要说什么,余光瞥见祁杳尘的身影,顿时身体一僵,缩着脖子往旁边蹭了几步,跑了。   祁杳尘挑眉看了乔宁远一眼,示意他跟上,“你和他多说什么?”   乔宁远苦着一张脸,“哪里是我想跟他说,我刚到了这里,他就突然出来,还扬言要是我不听他说,就说我想强。逼欺。辱他。我能怎么办,我若是坏了名声,还怎么娶小辞。”   祁杳尘看着他,摇了摇头,“恐怕你要娶到人,还得三五年。”   乔宁远疑惑道:“为何?”   祁杳尘言简意赅,“太蠢。”   乔宁远气成河豚,但他也觉得自己太容易被骗了,“杳尘,你说小辞会不会嫌弃我?”   祁杳尘低笑了一声,不言而喻。   乔宁远:……   他只好习惯性忽略,假装自己没有听到。   “还有十几日酒楼就要开张了,来得及吗?”   祁杳尘点头,“今日我们去买些人,找个厨子,再去打一些桌椅板凳。”   他们回去将门锁了,就去镇上。   人牙子还是找了上次的男子,祁杳尘他们说明来意,就被带到一间不大的屋子,屋子里站满了人,多是十七八岁的汉子,此刻再见到正打着赤膊,而他们中间,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掰手腕。   他们这里买卖人口是合法的,所以祁杳尘没多纠结,就接受了这个设定,左右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不是他能改变的。   门被打开的一瞬,几个离门近一点的汉子先转过头来,祁杳尘猜测他们应该是自愿的,因为眼睛里没有不甘与愤恨。   这样的人买来更安全,不用担心他们怀恨在心。   那人牙子一拍门板,大声喊道:“都过来,都过来,这位老爷来买些人了,能不能被选上就看你们自己了。”   他话音刚落,其他人也都站过来,祁杳尘大致看了一下,身体都比较结实,端盘跑堂应该不成问题不过他要的是照顾生意的店小二,还要有嘴上功夫。   所以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开口道:“若是有客人来了,酒楼里又坐满了人,你们如何打发他?”   立时就有几个人叫嚷出来,“客官,小店今日满客,实在抱歉。”   祁杳尘点了点头,那些人脸上顿时露出几分笑,他又看了看周围的人,有些满面茫然,还有些抿着嘴似乎不愿意说,只有一个人沉吟了一会儿,抬头和他对视。   祁杳尘道:“你怎么想?”   “老爷并未说楼上也坐满了,所以,也可请他去楼上,或是先将客留下来,再寻个位置给他。”   祁杳尘的眼睛略微眯了眯,“为何留他?”   “酒楼里都是现吃的客人,等过片刻,也就有座了。若是让人走了,那下次客满时又有人来,他们知道店小二会让他们走,那他们何必自寻烦恼,不若找个人少一些的吃。”   祁杳尘点头,表示就他了,但他想着酒楼比较大,一个人忙不过来,又点了三个看上去机灵一点的,一并买了。   现在人口便宜,他买了四个人,也花了不过二十两银子,几个人的卖身契交到他手上的时候,那些人就成他的了。   不过祁杳尘有些头疼,他们从那里离开之后,这些人就一直叫他老爷,二十几年都没现在感觉这么无奈,他又纠正了一边好歹让那些人叫他少爷,这样还好一些。   刚才祁杳尘最满意的那人,走在最后,祁杳尘让乔宁远在前面带路,自己走到那人身边,“你怎么知道酒楼还有二层?”   “我看少爷你和那位少爷衣饰华贵,左右也不会为了买一个人兴师动众,而且牙人起初就说过买些人,所以我猜测酒楼该是很大的。”那人腼腆一笑。   祁杳尘对于他的敏锐程度有些赞赏,虽说刚才的问题他答得也不很对,但是较其他人好些,起码他知道,不能流失任何一个客人,这份见识就难能可贵。   祁杳尘他们带着人熟悉了一下酒楼,因为是买的人,所以吃穿用度都得他们负责,不过月钱少一些,一个月一两银子。   那些人一听,都眉开眼笑,原本他们就是买来的,没想到还有月钱可以拿,自然是对于未来的东家更加敬重。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比较忙,所以今天的更新早一点放了   同时感谢九尾狐殿下的营养液,感谢支持,鞠躬 第19章 胡搅蛮缠   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了几日,祁杳尘和乔宁远也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临近开业,祁杳尘一丝也不敢马虎,将酒楼里所有的物件都检查好了。   他们将厨房设在一楼,因为这间铺子还有一个后院,放东西也方便些,而那些买来的人,则被他安排在镇上租的一间小房子里,他是有一些存款,但不多,要是买了宅子,就所剩无几。   所以去镇上住这件事被他搁浅下来,结果就是这一拖,又拖出许多事来。   因为刚结束秋收,所以村子里的人都比较闲,日日聚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祁杳尘也因为所有事情都准备好了,打算歇两天,他睡到日上三竿,刚醒,就听到院门被什么人敲响了。   敲门的力道不大,声音也很有规律,所以祁杳尘排除了村子里的人来找他的可能,穿好衣服下床开门。   他是服了这个村子里的人,前些天他忙酒楼的事没顾上,结果院子里的花椒都被别人摘完了,祁杳尘找上门,人家也拒不承认,村长也只会在中间和稀泥。   左右他是外来的,这些暗亏就得自己咽了。   门口是来找他的乔宁远和肖子轩,两人身后还有一匹马,祁杳尘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让两个人进了门。   肖子轩把马牵过去系在花椒树上,转过身对他道,“小雨念叨了几日,说你从这里到镇上也太辛苦,索性我就给你将这马带来了。”   祁杳尘心里发烫,道过谢,三个人一起进了堂屋。   “今日小雨的学堂办了诗词会,他想邀你前去,正好我得了这匹马,就过来一趟。”肖子轩拿着桌上的竹杯端详了一下,“这杯子是你雕的,倒是精巧。”   祁杳尘摇头,“这是村子里的木匠做的,竹子从山后找来的。”他又说,“诗词会是何时,我们现在赶过去?”   肖子轩笑笑,“未时,待你吃过饭再去不迟。”   于是祁杳尘又做了些饭,还拿出昨日剩下一些的煎饺,重新煎了一下端上桌。   “你们也吃一点。”他将碗筷摆好,乔宁远帮着从厨房里端菜,因为考虑到其余两人都吃了的缘故,祁杳尘只熬了一些小米粥,又拌了一碟土豆丝。   金黄的煎饺上面缀了红色的辣椒油,土豆丝也颜色清爽,配着白白的粥,让人食欲大增。   本来说自己已经饱了的乔宁远,止不住夹完一个又把筷子伸出去。   “杳尘,你做的可太好吃了,以后酒楼里就由你来当厨子吧?”他把饺子咽下去,忙不迭说。   祁杳尘瞥了他一眼,“厨子还是要请,我也只会做这些小吃,但酒楼卖的比这些不知道要复杂多少。”   肖子轩附和点头,“是更加精巧,我竟然不知道天下还有这样的菜方子。”   “也是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祁杳尘谦虚了一下,然后继续淡定吃饭,想到院子里的马,又道:“那马?”马看上去膘肥体壮,不像一般的马匹,要是花了大价钱,他可能还会拒绝,毕竟人还没娶,结果就受了这么大的好处。   肖子轩看穿了他的想法,放下手中的筷子,“这是匹战马,前些日子我去秦州和军营里的老友碰到,这马受过伤,不能再作战,左右他打算卖了,索性我就买下来了。”   “虽说作战不行,但你骑着他来回镇子不成问题。以后都是一家人,不需太在意这些外物。”   祁杳尘也明白,不再矫情,几下把饭吃了,就打算去试试这马。   他以前就去马场跑过,但所有的马都没这匹毛色鲜亮,体格健壮,所以他有点心动。   乔宁远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大声道:“前些日子小鱼儿还要学骑马呢?说什么为了和你共乘一骑。”他满眼揶揄道,“杳尘,你会骑马吗?”   祁杳尘扫了他一眼,“若是薛辞知道你心里总惦记着我家鱼,不知道会怎么想。”   乔宁远闭嘴了,他总是说不过祁杳尘,而向来对他维护有加的肖子轩此刻也眉眼带笑看着他,“你那小夫郎确实是个厉害的,成亲以后,你怕是压不住。”   祁杳尘想了一下两人调换的姿势,还挺带感。   乔宁远被他们逗得没脾气,“我们快些走吧,小辞等我该等急了,我下午可是也要吟诗的。”   想着还有正事,祁杳尘他们也没再拖延。   不过因为多次坐牛车留下的阴影,乔宁远这次还专门雇了一辆马车,车夫此时正等在外面,祁杳尘原本想骑马的心思歇了,几人一起坐上马车。   不过没走几步,马车就被一阵吵嚷声叫停,祁杳尘坐在车厢里,首先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嚎声,然后又听到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责问。   “祁杳尘,你这个黑心肝的,要害死我们村里的人啊!”   “没想到,看上去人模人样,心肝却烂透了。”   ……   祁杳尘不知道事情怎么又成了这个样子,他好好的不干涉别人,别人也要来找他,他是真的对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感到无奈。   而外面久见不到他的面,站在人群后面的村长也沉不住气了,“祁小子,你先出来,此事兹事体大,还是当面谈。”   祁杳尘心平气和地掀开门帘,跳下车。   “不知村长说的什么事,我这两日并不曾和村子里其他人起过冲突。”   村长沉声道,“我听说,你是从山上下来的?”   祁杳尘点点头,不置可否。   “那你可知道山上有狼?”村长又道。   祁杳尘沉思半晌,摇摇头,“不知。”   他话音一落,一个中年妇人就冲出来,想要撕他的衣服,祁杳尘一侧身躲过去,“这位婶子,大庭广众之下,虽你已年过半百但和我拉扯也不好看。”   “呸,就是你想害我夫君,想害我们家破人亡。”那妇人说完,猛坐下去,在地上哭成了一摊泥,而这时,又从人群里又走出来一个人,那人跛着脚,走得极慢,到祁杳尘面前时,已经气喘吁吁。   “祁小子,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祁杳尘与他对视,目光扫过那人整张脸,忽然记起这是自己第一天下山时,被狼咬过的李二山,而坐在地上的就是他媳妇,他的目光越过人群,停在离他们不远的一棵树下,他看到慧哥儿和一个中年汉子站着,那个汉子就是当初说他藏了村长家二媳妇的那个。   祁杳尘面色顿时变得冰冷,“我不知道何时害过你?”   “你明知道山上有狼,却不告诉我们,若我们因此丢了命,你也逃不过。”一个村民插嘴道。   祁杳尘简直要被气笑了,“山上有狼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你们去打猎受伤,与我何干?”   “石头,你出来。”一个胖女人把一个黑瘦的小孩子从人群里扯出来,说道:“你说,是不是这个小阿哥告诉你山上的狼在哪里?”   石头抬头偷偷看了祁杳尘一眼,注视到他的目光,又忽然低下头,声音微不可闻,“是。”   他娘拍了他一巴掌,“声音大些。”   石头被拍得龇牙咧嘴,顿时喊出来,“是。”   祁杳尘忽然就明白了,他最后看了石头一眼,“那不过一句戏言,若是你们非要抓着不放,我也没办法。”   他不知道,有些人就是会不依不饶。   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互相交谈着,“哎,若是那些狼从山上跑下来,我们村子里的人可就遭殃了。”   “是啊,这狼可是凶得很,我们怕是不得安宁了。”   “这祁小子,好歹也住在村子里,怎么不为村子想想。”   ……   祁杳尘盯着坐在地上还在不断哀嚎的女人,那人抱着自己夫君的腿,不断喊着:“当家的,以后可怎么办啊,慧哥儿还没找到人家,家里分文也无,我们可怎么活呀!这是要生生把人逼死啊!”   村长还想说什么,车厢的门帘忽然动了一下,一只修长的手从里面探出来,然后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走了出来,这就是肖子轩,他听外面辩驳许久,只觉得强词夺理。   “村长,我这位小兄弟来村子不久,不知何事得罪了你们,上百人只逼着他一个人?”   村长看他衣冠华贵,暗道不好,不过还是强撑着道,“这位公子不知,我们村子里穷,所以每月都会寻一些人上山打猎,但上次有人被咬了,而祁小子知道狼在哪里,他这样隐瞒,似乎大为不妥。”   肖子轩冷笑了一声,“你既说每月都有人上山,那山上有狼他们该是知道的,只怪他们不小心,和我家兄弟有何干系?”   立时有人开口,“他是妖怪,说不定是那些狼受了他的指使,才咬了二山叔。”   “是啊,这位公子,以前村子里的人上山都未出过事,他来了才有人被咬,且他第二日上山却没事,这些不得不让人怀疑。”又一个人道。   肖子轩顿了一下,才说,“生老病死,都由天定,这世间哪里来的妖怪。”   “他就是妖怪。”   祁杳尘现在不耐烦到了极点,“你们也请道士降过我,结果如何?你们应该没忘。且说到这里,你们欠我的二十两银子何时还?”   众人顿时哑然,面色晦暗不明。 第20章 反转(一)   有些刚才还叫嚷得厉害的人,一下子没了声音,祁杳尘重新上马车坐好,才道:“你们若是想继续这样胡搅蛮缠下去,我们大可以请官府来查,山上有狼,想必官府也会放些心力。”   那些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但也没有心情继续挡着他们,马车重新往镇子上行去。   说是诗词会,其实规模也不见得有多大,只在镇上最大的酒楼——茗香楼里包圆了二楼,他们到时已有几个年轻公子围坐在一起交谈。   都是从肖雨学堂里结业的,县试将近,也是个由头将各人聚在一起,放松心情的同时也和他人比较一下,起个激励的作用。   这里小哥儿也能考科举,但是无法做官,祁杳尘觉得,这已经很好了,至少认了字。   他们这些不参与诗词赋的人,只能得个在一楼旁观的位置。   未时刚到,一道威严醇厚的声音从二楼传来,身着儒衫的夫子站在栏杆处,朗声读道:“今有幸考教各位学子学业,老夫现将规矩道来。”   “凡参与诗会者街,皆得曾夫子墨宝一张,白银一两,并茗香楼十日吃住资格。”   “各学生当以所出题作诗词一首,由其余学子评判,胜者分为甲等一、二、三,乙等一、二;甲等一得历年考卷一份,白银十两;甲等二白银减五两,甲等三只考卷一份。乙等一、二,各得白银十两、五两。”   念完宣纸上的字,老夫子背手而立,“现诗会开始。”   还不等那些参与的公子哥儿说话,夫子就抛出问题,“梅自古象征文人傲骨,现以梅为题,请各位作答。”   因为是即兴而发,所以并未准备纸笔,众人只能在脑海里深思熟虑,所以起初二楼一片宁静。   “傲雪凌霜坚作骨,浅香萧色雪为妆。”[1]   最先出声的是一位青衣男子,眉目清秀,身姿挺拔,他刚吟完,周围就一片叫好声,“兄台此句甚妙,先言明梅之气度,再言其色味,又暗喻其淡泊的特质,妙哉!”   青衣公子微微一笑,“兄台过誉了。”   又有人跃跃欲试,“兄台如此出色,我们也不好落了下风,且听我这句,‘自是风雪无人知,隐来暗香众里寻。’”   这句就显得稍为逊色,但大家图个痛快,都一一将自己的诗作奉上,隐隐之中一股暗流涌动,却又不会过分。   接下来他们又作了关于兰花、竹之类的诗句,祁杳尘只听了大概,虽然比不上他以前学过的,但也十分出彩,不过小公子的一句诗,他记得十分清楚,“难觅梦里知音客,却道眼前心上人。”   初时听到这句诗,祁杳尘愣了一下,然后在肖子轩暗自无奈的眼神里笑得开怀,他的小公子到底是要给他多少惊喜。   最后由夫子评出了胜者,其他人都高高兴兴祝贺,也不乏不愤之人,但也都在其他人开怀的笑里平复了心情。   结束时已经到了酉时,很多家远一些的就歇在了茗香楼,祁杳尘他们在酒楼里吃过就分开了,肖雨还想邀他到肖府去,最后在肖子轩和乔宁远揶揄的目光里红着脸歇了心思。   而薛辞早早就回去了,薛府的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恐怕知道了,还会又再惹出事端。   祁杳尘到家的时候已经子时,怕白日里他不在家里又出什么事,索性将院子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痕迹,于是回屋进了系统。   经过今天村子里人的这番动作,祁杳尘已经完全不想再住下去了,现在他只是赚了几百两就这样,日日有人想上他家打秋风,若是他以后赚得更多了,那还不得让村子里的人见天儿觊觎着。   他知道这件事和慧哥儿他们脱不了干系,在他走之前至少要把这些都解决了,不然以后又像蛭一样粘上来,他可不想还受这些人的打扰。   敲了敲系统,祁杳尘问道:“系统,能不能帮忙查一下慧哥儿?”   系统安静了半晌,才发出一声机械的声音。   【是否花费二十积分兑换纵览世界项目】   祁杳尘看着屏幕上大大的二十,有些心疼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积分,不过想到村里人的嘴脸,还是爽快同意兑换。   【是否打开文件:是、否】   祁杳尘看着是的那个按钮,用力按了下去,屏幕闪烁了两秒之后,一段清晰的录像出现在祁杳尘眼前,视频里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也清楚得很。   “你还想不想嫁给薛家少爷了?”   “阿贵叔,薛少爷在镇上的小倌馆里养了好几个和我一样的哥儿,我嫁过去恐怕没有地位。我意属乔公子已久了,你……”   “呸,把你的心思收起来,今日将祁杳尘得罪狠了,那乔家公子和他一处的,哪还看得上你?你还是将祁杳尘指认了,我们拿一些银钱,左右村长也知道,我才是刘家村的人。”   “可是……”   “你想想你爹,他可是瘸了,以后你们可怎么办,你要是嫁去镇上,没有银钱,怎么置办嫁妆。”   慧哥儿最后不甘不愿的答应了,祁杳尘将视频看到最后,才明白过来。   原来自己第一日到这里,就被这个汉子看到了,那天挖花椒树又被慧哥儿看到了,也怪他刚来这里不谨慎,让别人钻了空子,想通过这个办法从他身上讹钱。   祁杳尘冷笑一声,估计明天,这些人还会来闹。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他挖花椒树的地方离村子有些远,慧哥儿一个小哥儿怎么会到那里去?而且嫁到镇上薛家,镇上他听过有些家势的,也只有薛辞所在的薛家,但能这么巧吗?   祁杳尘带着疑问睡了。   翌日一早,趁着天色未亮他就离开了家,今天他准备找薛辞问一问,看是不是他家要娶亲。   不过此时天色尚早,也才是吃早饭的时候。   他先在码头一带转了转,发现好多人都在装货,他叫住一个看上去憨厚老师的人,问道:“不知你们装的是何物,怎么如此大的腥气?”   “哎,是我们今日刚捞上来的海货,这里卖不出去,只能拿到远一些的城镇。”那汉子说着,又拿起两个木桶,准备往船上搬去。   祁杳尘止住他的动作,“可否打开让我看一眼?”   那汉子爽快答应了,掀开桶盖,祁杳尘看到满满一桶的扇贝,另一个桶里是一些鲍鱼,他想了想,道:“这些可能卖给我?以后我每日都要一些。”   这些海货存不住,就算到其他地方,卖的也比损失的少,也不是没想过不干这行了,但他们市代渔民,不干这个又觉得内心不安,所以尽管赚得少,还是该干就干。   这人一听,顿时内心窃喜,忙不迭应了,还给祁杳尘一个便宜的价格,一斤两文钱。   这些祁杳尘打算用来做海鲜粥,卖贵一点,反正这些别人都没见过。这也是他刚才闻到味道是才突然想到的,只要能赚钱,这些新鲜的东西越多越好。   这次倒没签契约,祁杳尘多想了一步,这出海也不是每日都有收获,若是哪日没捕到海产,将前面的放进来充数,一时之间也发现不了,他想要最新鲜的,所以还不如一日一结,验货付款,左右现在酒楼才开起来,等以后做大了,就专门雇一个人看着。   祁杳尘拿着买到的这些到了他们酒楼,再过三日就开业了,所以此时酒楼里已经安排了人,乔宁远也早就过来了,见到他手里的东西,嫌弃道:“杳尘,这些海货可不好吃,腥气太重,你买来做什么?”   祁杳尘让人把这些拿过去泡在水里,吐吐沙子,才慢悠悠道:“做粥,海鲜粥。”   “那定然卖不出去,谁吃这些?”   祁杳尘老神在在摇了摇头,“今日我做给你们尝尝。”   说完,他转而又道:“今日薛辞来吗?”   乔宁远一听到薛辞的名字就止不住笑,“来,他待在薛家也就是受气。”   祁杳尘点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竹制菜单,叫过来一个人,“你让木匠再添一道‘海鲜粥’,写在包子下面。”   乔书应了,踩着板凳将墙上的木牌取下来,抱着出去找木匠了。   这些人就是祁杳尘买的,原本什么名字已经不重要了,新名字是祁杳尘起的,分别叫乔书、乔墨、乔林、乔海,他也实属无奈,这些人非要让他起,他也知道买的人相当于奴隶,名姓自然由东家决定。   他把这些事宜安排好了,就打算跟着乔宁远一起去见见薛辞,结果一路上,乔宁远都十分哀怨看着他,“你是不是也瞧上我家小辞了?”   祁杳尘哭笑不得,不过出于心里那一点恶劣的因素,只笑笑,不说话。   乔宁远一个人阴谋论也没意思,索性边走边看看街边的各样小玩意,自己找乐子。   他们约在学堂那里,祁杳尘一直以为薛辞是来酒楼找乔宁远。   “小辞可不敢那么大意,他那嫡兄看到了,少不了又是一顿冷嘲热讽。”乔宁远解释道。   祁杳尘算是明白了,这也是个命不好的,不过薛辞活得并不艰难,祁杳尘隐约还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淡泊的意味。   他将来意说明之后,薛辞一脸诧异,“他早已成亲,连妾室也有五六房了。不过若是再抬一房妾也不是不可能,我今日帮你问一问。”   祁杳尘谢过,刚想说自己明天再过来,结果薛辞又道:“他此刻估计又在小倌馆里,我现在就去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   注:[1]这一章的诗都是自己编的,不押韵,大家不要深究,随便看看就好 第21章 反转(二)   薛辞和乔宁远一起进了镇上唯一一家叫绵风的小倌馆,薛辞原本是不想让乔宁远进去的,里面都是一些搔首弄姿的小哥和小公子,但乔宁远怕他在嫡兄面前受气,硬是跟了过去。   薛辞以前也找过薛闻,所以他熟门熟路上了二楼,走到拐角最尽头的那间房,他不敢随意闯进去,一是教养问题,而二则是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薛闻是个不讲究的,不及冠的时候就任性胡来,曾还在院子里拉着自己的小妾干些腌臜的事,薛辞那时候还小,不小心瞥见了一眼,当场就吐了,又昏昏沉沉睡了几日才转好,结果薛闻却因为此事,几次三番来恶心他,所以薛辞对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屈指在门上敲了几下,半晌,一个声音闷闷答道:“进来。”   薛辞以为至少在不知道自己是谁的状况下,薛闻是会收敛一些的,结果入眼的是他怀里一个衣衫不整的小哥儿,而薛闻见到他,怔了一瞬,才嬉笑道:“我以为是哪个人打扰我的好事?原来是是你啊,薛辞,要不要看一眼。”他说着,就要动手拉覆在两人身上的薄被。   薛辞忙低下头,“我今日找你有事,你是不是要娶一个乡下的小哥儿?”   对于薛闻,他是看一眼都觉得难受,所以只想赶紧把该问的问了就走。   薛闻看他这副姿态,脸上的兴味更浓,“薛辞,要不我也给你找一个?还是你想和我……”   薛辞猛地抬起头,眼神一股寒凉,“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要娶?”   薛闻脸色顿时十分难看,他曾经也这样调戏过薛辞,结果薛辞当场二话不说拿起手边的凳子就向他扔过来,想到这里,隐隐还觉得脑袋发疼,虽然薛辞事后被他父亲严惩了一顿,也跪了祠堂,但他见到薛辞这种表情,还是有些怵,“这我哪里记得住,被我睡过的那么多,哎……”   他话音停顿了一下,“这么说,几个月前是有一个小哥儿,前两日他找过我,说是怀了胎,我就想着把他抬进来。”   薛辞问到自己想要的,转身就走,最后踏出门时,才听到薛闻一句警告,“这事你可别告诉父亲,小心我将你送去县令那里。”   他的手一用力,门板在身后重重合上。   乔宁远百无聊赖待在门口等他,此刻看到他满脸的寒意,顿时心疼道:“小辞,他欺负你了?”他边说边捉住薛辞的手,入手冰凉。   “无事,问到了,我们去告诉祁公子吧!”薛辞回握住他的手,才觉得手心里的凉意散去了些许,“待你考完县试,我们就成亲吧!”   他只感觉自己握着的那只手一震,紧接着,那人转过身来,不顾大庭广众,就一把将他拥进怀里,“小辞,此次我一定可以中个头名,到时候我一回来,就成亲。”   薛辞此时也心里愉悦得很,只紧紧回抱住乔宁远,嘴角是遮不住的喜意。   他终于不用避着那个恶心的兄长了,只要他一成亲,他只需和乔宁远过好两个人的日子。   他们旁若无人的牵着手回了酒楼,祁杳尘此刻正在后厨忙活,肖子轩和肖雨也到了。   肖雨原本要去后厨帮忙,结果被祁杳尘以“烟尘太大”的原因赶出来了,此刻正无聊坐在桌子上,戳着手里的一朵小花儿。   “祁哥哥嫌弃我……不嫌弃我……”   薛辞走近一些的时候就听到他嘟嘟囔囔的声音,噗一声轻笑出来,“你怎么过来了?”   肖雨看着他,眨巴了两下眼睛,又看到他和乔宁远握在一起的手,蔫哒哒地说:“祁哥哥做好吃的,就让我们过来了。”   薛辞看他谈话的兴致不高,于是让乔宁远陪他说两句,自己去后厨找祁杳尘。   今日买回来的那些扇贝鲍鱼不用也是浪费,于是祁杳尘就做了几道菜,原本想做个蒜蓉粉丝扇贝,结果这里没有粉丝,他只好用蒜蓉凑活了。   除此之外,还有扇贝蒸蛋羹、红烧鲍鱼、以及一碗醪糟汤圆。   这里的海鲜大家都不会处理,所以做出来腥味重,但他在系统的调·教下,对于做饭不说已经掌握,但是至少有五六分,所以做出来的菜也色香味俱全。   薛辞一到厨房门口,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鲜香,连平常不重口腹之欲的他都不由咽了一口口水,但想到正事,还是把目光从几盘菜上收回来,“祁公子,确实是有那件事,不过何时娶,他倒没告诉我。”   祁杳尘看见他,放下手里正在切的菜,“我知道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吗?”   薛辞想了想,将薛闻刚才对着自己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祁杳尘在听到怀孕的那里心里一跳,这不就是个契机吗?以后慧哥儿想必也不敢再来招惹他。   他对薛辞道:“多谢,此事于我很重要,日后若是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薛辞笑着摇了摇头,“不必如此客气,你多照顾一些宁远,他性子单纯,于商道不精,还要请祁公子莫嫌弃。”   祁杳尘也笑笑,他们两个人久在厨房里不出去,于是乔宁远和肖雨忍不住了。   祁杳尘刚笑完,就看到门口探出来一颗小脑袋,小公子抬起头用乌黑明净的眸子望他,不知怎的,他竟从里面瞧出了一丝委屈。   薛辞早在看到肖雨的时候就悄悄走了,他刚出厨房门,就被乔宁远扑上来,拽着手走了。   小公子委屈巴巴道:“什么时候吃饭啊?”   祁杳尘心里痒了一下,对着他招招手,“小鱼儿,过来。”   他拿出自己刚做好的姜撞奶递给肖雨,“只给你做的。”   他看到肖雨眼睛忽然就亮了,端着白瓷的小碗,嘴角勾起一抹小弧度。   他本就生得眉清目秀、此刻的笑又像阳春三月的花,颤巍巍带着一丝羞怯。   祁杳尘看着他的目光温柔如水,最后,将一柄木勺递给他,“吃吧!”自己回身去做最后他一道东坡肉。   肖雨乖乖听话跟在他身后,吃一口,看他一眼,再吃一口,然后又勺了一勺递到他嘴边,“祁哥哥,啊!”   祁杳尘撇了撇了头,“你吃吧,我不爱吃这个!”   他确实不爱吃这些奶味重的,而且因为是给小公子做,所以他还多放了一些糖。   肖雨被拒绝了也没不开心,自己一个人在后面把碗里的东西都吃了,还想舔碗。   祁杳尘看到他伸出舌头像个小奶狗一样,哭笑不得的把碗从他手里拿下来,“去让他们坐好,该吃饭了。”   肖雨点头,跑出去喊人了。   祁杳尘则是把其他的菜都依次端出去,东坡肉还在砂锅里焖,要等一会儿才好。   几个人围坐一桌,肖子轩带来了一坛杏花白,是陈酿,所以他们三人面前都放了一杯,肖雨也想喝,不过抿了一口被呛到后,还是决定喝茉莉茶。   乔宁远这个一直强调不吃海鲜的人,最后实力演绎了真香场面。   一顿饭大家吃得都很开心,饭后,祁杳尘提出自己要搬来镇上住的想法,肖子轩也觉得来镇上好一些,毕竟那天的场景他也看见了,实在是……   “我在镇上还有些旧识,帮你打听打听。”肖子轩看着使劲对他使眼色的弟弟,无奈道。这还没嫁出去,胳膊肘都拐到天边去了,真是,头疼。   祁杳尘自然答应,毕竟他接下来要忙酒楼的事,而把这个交给肖子轩他也放心。   “多谢大哥。”   肖子轩应了,又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问道:“这些海货你打算这样做?”   祁杳尘摇了摇头,“自然不是,只用这些做个海鲜粥,其他事宜等酒楼开办起来再说。我是想再办一个专门卖海货的酒楼,不过还得等些日子。”   肖子轩目露赞赏,“果然没看错,是个有野心的。”   自家兄长很少夸赞别人,所以肖雨心里美滋滋的,自己爱慕的人得到家人的赞同,是一件让人很开心的事。   他高兴的时候掩不住,一双眼睛顿时弯起来,肖子轩笑骂一声,“你们啊!”   他们这边倒是其乐融融,不过村子里早就炸开了锅,村长一行人守在祁杳尘家门口,眼里都是不甘,“这怎么就走了,他还会回来吗?”   一个人叹了口气,道:“难。”   “这左右也和祁小子没甚干系,你们捉着他不放干什么,真是闲的。”   “我们也不是非要为难他,可村长家的二媳妇也丢了,李二山也瘸了,我们还欠了他二十两银子,怎么说也得把这银子抵了。”   “胡闹,若不是你们招惹他,他怎么会向你们要银子,且他拿了契书,何时起逼着你们让你们把银子还上了?”一道声音如惊雷一般砸在众人心上,他们相互看看,又看看说这句话的老人,这是村子里的族长,他们这里最有地位的人。   “你们啊,看人家孩子赚了几文,就耐不住想去掏光人的家底,我从前如何说过,真是,真是……”   族长一甩袖子,一脸恨铁不成钢,“明日若是人回来了,就上门给人赔礼,谁做不到,我们村子里没有他这号人。”   众人心里一震,又觉得是自己猪油蒙了心,人家赚钱多了他们就看不惯,这是什么理儿。   众人叹着气各自回家,只有留在队尾的刘贵一脸恨意看着族长离开的地方,半晌,狠狠啐了一口。   “我呸!” 第22章 结束   祁杳尘第二日从家里出去时已过午时,昨夜他回来已晚,并没有遇到村子里的人。   他今日打算去村长那里说清楚,房子不租了,反正他还可以在酒楼里先住几日,三层是有让人休憩的小塌的。   可他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一个人影慌慌张张朝他走过来,那人低着头,个子又矮,祁杳尘只能看到他的头发,而村子里多是这样瘦小的人,所以祁杳尘一时分不出究竟是谁。   那人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他身前,抬手作势要拉他的衣服,祁杳尘向后退了一步,两人隔开一段距离,“干什么?”   他的声音又硬又冷,身前那人顿时一震,颤抖着抬起头来。   祁杳尘神色顿时复杂无比,果真是冤家路窄,他有一些想不通,一个乡下的小哥儿,哪里来的这么多心思。   慧哥儿此时紧张极了,原本他和刘贵撺掇着村子里一些小心眼,爱眼红别人的人,想从祁杳尘这里讨一些好处,那些人前面也配合着他们,不过因为族长一番话,大家都打算向祁杳尘赔礼。   可他实在是没办法了,怀孕已经三个月了,若是再不嫁过去,到时他就会被别人看出来,村子里的人守旧,若是被他们知道了,沉塘,最轻的责罚也可能是把他们赶出村子,而他爹腿也瘸了,一家人的吃用都成问题,更不要说他的嫁妆,薛闻家还是镇上的大户,嫁妆马虎不得。   所以就算明知道是自己错了,他还是一错再错,谁都会为自己着想,在好好活着和逼迫别人之间,他选了后者。   他看着祁杳尘冷肃的脸,又回头看看向这边走过来的村里人,终是下定了决心。   只是他说话的时候语气里还带着一丝颤抖,“我看见过你用法术将山脚下的树变走,如果我指认你,你就完了。”   祁杳尘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两遍,无所谓道:“随你吧,我今日就走了,日后我与你们利益不相干,你们也不必找我。”   “那若是我告诉官府呢?”慧哥儿急忙道。   “你能做到,我也佩服你,可是进官府要交一两银子,你有吗?”他的话里不含讥讽,可慧哥儿听了,只觉得这人实在太可恶了。   他还要说,祁杳尘却绕过他,不欲与他多说。   也就是这个契机,慧哥儿一狠心,因为两人还未完全错开,他一拉自己的衣襟,顿时大片皮肤暴露在空气里,然后他伸手猛拽住祁杳尘的袖子,祁杳尘踉跄几下,反射性想去抓什么。   然后他听到了一阵嘈杂的人声,他们的身后出现了一群人,看着慧哥儿衣衫不整被他拥在怀里,那些人脸色铁青。   “祁小子,这你可得给个说法。”村长率先发声。   祁杳尘是真的没想到,就算现在对于小哥儿的制度没有女人那么严苛,可是名节这种东西对任何人来说,都很重要,慧哥儿的这个举动,实在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看靠在他身上的人浑身颤栗,抖得像是靠着的是个怪物,这么怕他还要往他身上靠,这是有多想嫁到镇上去,不过他的这个愿望,怕是永远都不能实现了。   祁杳尘稍用了些力把他推开,然后回身面对村长,怒极了他反倒笑出来,“我不知什么地方招惹了你们,从来到这个村子开始,你们见天儿找我麻烦,今日索性将一切都说清楚了,我搬走也放心。”   周围一众人不乐意了,“祁小子,你糟蹋了慧哥儿,一句话都不说就想走?”   祁杳尘瞥了那人一眼,眸色晦暗不明,“糟蹋?他早就被别人糟蹋过了。我自有心悦之人,慧哥儿不及他万分之一,我如何看得上他?”   他话音刚落,慧哥儿他娘就从人群里走出来,这次倒是没哭喊着,只径直走到慧哥儿旁边,然后才尖声利气道:“你今日毁了慧哥儿的清白,那就要负责将他迎回家。”   祁杳尘一愣,慧哥儿也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娘,他怕祁杳尘怕得腿现在还在抖,和他成亲,与入虎穴有什么两样?他用力拽了拽他娘的衣袖,想让她停下话头。   不过他的手被拍了两下,他娘挡在他身前,“祁小子,你为何要欺辱我家小哥儿我不追究,好歹你是村子里的人,只要你娶了他,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   祁杳尘忽然笑出声,“婶子打的好主意,那我告诉你,我既不是村子里的人,也不会娶慧哥儿,他该嫁去哪里也不是由我说了算。”   他的面色冷下来,“村长,慧哥儿怀了镇上薛家公子的孩子,不日就要嫁进薛家,若你们不信,可以找李大夫探脉,此事你看看怎么处理,这是你们村子里的事,我不好插手,不过我还有一事。”   他说完,从人群里揪出几个小子,都是一些喜欢偷奸耍滑的,祁杳尘好几次都看到他们在自家墙根转悠,都十七八的人了,他也没手下留情,逮住一阵痛揍。   “你们不会教育这些小子,我替你们教育。”   那些小子的爹娘从他动手开始就在一边喊,可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所以最后几个人都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瘫在地上不能动。   做完这些,他看着其他人的怒气也压不住了,开口道:“原本那二十两我也只做个震慑,希望你们不要找我麻烦,不过如今我既然要走,那这银钱也该还上,我不立时要,但腊月之前,你们拿着契据来镇上的‘一品斋’找我,不来也可,官府自会来寻人。”   “村长我今日就搬走,和你签的契书劳烦你还给我。”   他原本还想狠狠整村子里的人一顿,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事情是慧哥儿一家挑起来的,还有那个中年汉子,想到这里,他又说:“你家的二媳妇就在你们村子里,细心些找,总会找到。”   “村长不必感谢我,只要慧哥儿的事秉公处理,我也不会再找村子的麻烦,不过若是我知道他们没有伤筋动骨,村子的名声怕是保不住了。”   他撂完话,转身就走,“你们记住这几个月是如何逼我的。”   被他留在身后的人脸上各个如同吃了屎一般,他们一年的结余不过二两银子,此时又要送出去几百文,自是内心不甘,不过他们不敢找祁杳尘,只好把火发泄在慧哥儿和刘贵身上。   “若不是你,祁小子怎么会要那二十两。”   “还有你,长得一脸狐媚子样,也不知道是不是生下来就勾引汉子的。”   ……   话愈说愈难听,慧哥儿白着一张脸怔怔站在原地,他想不到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他的名声毁了,别说嫁到镇上薛家,就是个好人家,也嫁不过去了。   “开祠堂,今日就将慧哥儿的事解决了。”   村长一声令下,慧哥儿一家被众人簇拥着往祠堂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他总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在滚烫的刀尖上滚了一圈,难受极了。   最后他们一家跪在祠堂铺了水泥的地面上,听着一条条罪状从村长口里吐出,他只愣愣看着昔日同村的人丑恶的嘴脸,忽然一阵恶心。   他娘还在旁边哭喊着,乞求村长不要赶他们离开,村长最后只说了一句话,“你们要为这个村子想想。”   他们最终狼狈逃窜,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离开柳芽村,投奔村长给他新找的人家,那人很凶,日日对他又打又骂,对他爹娘呼来喝去,他已经无所谓了,活着或者死,在村子里的人逼着他喝下堕胎药的时候,他的心已经死了,可这就是他造的孽,他活该。   祁杳尘那天走得干净利落,一些贵重的东西他带着走了,不贵重的拿到邻村卖了,他是一分也不想给村子里的人留下。   不过村长也没让他失望,翌日就把慧哥儿一家逐出村子,听说还堕了慧哥儿的胎,把他许给了一个长工,不过这些都和他无关。   他将自己的行李都放到酒楼,还有两日就开张了,所以这些天他也比较忙,不过让他头疼的是,辣椒没有了。   原本那些货商还会带一些回来,但是买辣椒的人不多,他们带回来的那些干辣椒里都生了虫,只好自己亏本,这样一日日下来,那些货商也就不带辣椒了。   而他们酒楼里的菜,大多都要用上辣椒,所以没有辣椒也不行。   肖子轩这几个月忙着拓展凉粉工坊,也没去跑商,祁杳尘想着,要不下次他去的时候自己也去一趟,买什么也比较方便。   只不过这个想法先被他抛到脑后,这两日酒楼就要开张,他在计划开张当天推出的菜品,不能一下子把所有的底都漏了,虽然他有系统,但是菜谱也不是无限制的,何况如果他拿出太多,也会惹来其他人的猜疑。   最后和几个人商量过,他们决定于午时开张,当日菜谱先定二十道菜,价格也比较贵一些,但第一天有优惠,打八折。   二楼三楼先不开放,楼上的菜要做精品,得先将名声打出去,才好再做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慧哥儿的事解决了,大家不要觉得我狠心,这些都是他自己造作。接下来主要是致富过程,不过村子里的事还会交代一下,这样放过他们,对攻宝不太公平,镇上的王掌柜也不会放过,我是一个别人给我一分就会还一分的人,所以惹过攻宝的人都不会好过。   就这些了,谢谢大家支持,鞠躬 第23章 开张了   转眼就到了廿二,酒楼开张的日子。   祁杳尘清早就起来,让乔书等人去柳芽村旁边的桃花村里取蔬菜,原本他还想着要不要帮一把村子里的人,不过看他们种种行为,他也不是圣人,自然是不会上赶着。   他和桃花村的人说好了,每日卯正[1],村子里专门派一人,将他们前一日订好的蔬菜送过来,傍晚再过来一次,拿走他们写好的菜单。   这样即能保证他们用的蔬菜是新鲜的,还能避免买错菜浪费。   对于这样的好事,桃花村的人对祁杳尘感激不尽,村长也是,和他说话也客客气气的。   而祁杳尘则是再三确认过自己所列的菜单,荤菜十道,素菜十道。   第一到三日,他们只卖中午和下午这段时间,三日过后再从早餐开始,晚上做一些清淡的夜宵,包些饺子馄饨。   他看过厨房里准备好的食材,没缺什么,厨子他昨日也请好了,五两银子一个月,若是酒楼哪日卖的好,也还有奖励,其他在这里干活的人也一样的待遇。   人一忙起来,时间也过得飞快,乔书、乔林早就将菜拉回来,厨子也在灶上待命。   肖子轩他们也紧赶着时间到来,几个人站在酒楼门口,午时一到,酒楼外面已经围满了人,原因无他,实在是从里面传来的味道太诱人了,将所有人的馋虫都勾了出来。   大家等不及想进去,祁杳尘和肖子轩对视一眼,两人一齐抬手,掀开盖在牌匾上的红布,“一品斋”三个鎏金的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众人一恍神,忽觉自己似乎是吃不起如此气派的酒楼,脸上顿时露出一些懊恼,祁杳尘一笑,伸手示意站在一旁的乔墨。   乔墨就拿着铜锣猛敲了一下,他边敲边喊,“‘一品斋’今日全部菜品八折优惠,十文只收你八文,一百文只收八十文,若是点了一百文的菜,还可以免费领取一道凉拌菜,送完即止,先到先得。”   那些还在犹豫的听到还送小菜,顿时按耐不住了,抬脚往里面走。   不一会儿,大堂里就坐满了人,不过一看菜单,还是有几个人被价格吓跑了。   怎么凉拌木耳要三十文,还有这些锅包肉、三杯鸡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些人心疼自己瘪瘪的腰包,只好忍住香气的诱惑走了。   还有一些人却是被勾起了兴趣,回锅肉?没听过,上来试试,水煮肉片?没尝过的,也点一道。   虽然这样点菜的都是小有家底的人,但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在这里吃,所以后厨忙忙碌碌,乔书他们几个也忙得团团转,因为刚开始还不太熟练,所以他们上菜的动作也慢,不过好歹没耽误了客人。   店里人一波一波进,祁杳尘几人坐在二楼,看着楼下的景象,心里也很高兴,不枉他们准备了几个月,现在这样,即在意料之中,又让他们有些意外。   原本他们还怕开张没人来,专门叫人写了传单,在镇上发。   忙碌了一天,傍晚金乌西沉,乱云飞渡,他们才终于是缓了下来,乔书他们几个累得腰酸背痛,都坐在大堂里嗷嗷直叫。   祁杳尘看得心里发笑,说道:“今日你们忙了一天,晚上我做几个菜,大家一起吃。”   乔书几人心里也有一些雀跃,少爷待他们好,但他们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嘴上应着,等祁杳尘将菜做好了,又四个人单独盛了一份在旁边的桌子上吃。   祁杳尘也知道这里的规矩,没有多劝,拿了刚从酒坊打来的竹叶青,给自己和肖子轩他们倒上。   几个人边吃边喝。   今日大家心情都十分明朗,于是肖雨和薛辞也学着喝酒,肖雨看他们一口闷,自己也学他们的样子,把一杯酒直直倒进嘴里,结果咳的天昏地暗,最后缓过来,一双眼睛都红扑扑的。   薛辞笑他,结果自己也被狠狠呛了一下,乔宁远忙抬手拍他的背。   几人吃过饭,祁杳尘就给厨子和掌柜每人封了一个五百文红包,让他们去休息,因为是第一天,所以他大方一些。   过后又让乔书几人每个人领了一件衣服,他原本也想封个红包,但这几个人断不会要,与其那样,还不如他直接送衣服,几个人也不好推拒,况且这衣服也不贵,三十文一尺的粗布,做成一件衣服还不到一百文,他也正好趁此机会笼络人心。   果然乔书他们看到衣服,都是一脸感触,只恨不得以头抢地示忠心。   不过被祁杳尘麻利拦住了,他可不喜欢古代这些动不动就跪谢的礼仪。   等到安顿完这些人,大堂里只剩下他们。   肖子轩坐在一旁独酌,乔宁远和薛辞靠在一起说话,肖雨则是呆愣愣看着桌上的瓷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祁杳尘走到他身边,抬手刚要拍他的肩,肖雨却忽然站起来,搂着他的腰将自己埋进他怀里,额头还抵着他的胸膛蹭了几下。   祁杳尘反射性回抱,却忽然想起来他家大舅子还坐在一边,只好欲盖弥彰地望过去,结果正对上肖子轩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他这样,祁杳尘倒是淡定了,收回视线打算抱着他家小鱼上楼,结果他怀里的人在他手碰到之前,突然抬头在他下巴上啄了一口,复又把头埋回他颈窝里,嘴里还喃喃着:“小辞和乔哥哥总是这样,我们也要。”   他说完是睡了过去,结果留下乔宁远和薛辞两个人红成了虾子,乔宁远还试图解释,“我和小辞也只是偶然有过一次。”   他越说越是让人不信,最后只好破罐子破摔,拉着薛辞走了,“我和小辞先回去了。”   祁杳尘没留他们,先把肖雨带到楼上,帮他擦了擦脸,让他睡着,又下楼把酒楼门关了,拿出放在柜台后面的钱匣子,和肖子轩一起数。   最后连带碎银铜板,一共数出五十两有余,祁杳尘被这些钱吓了一跳,他们这里最贵的,也不过是五百文的水煮肉片和锅包肉。   肖子轩也惊讶,他是看今日生意红火,可没想到,才开业,就赚了五十两,“我倒是没想到,你的这些菜如此受欢迎。”   祁杳尘也感慨,“恐怕镇上一日能赚五十两的也少。”   肖子轩点头,沉思了半晌,还是拍拍他的肩膀,“如此,我也放心把小雨交给你了。”他说到这里,有些无奈地笑出来,“前几日他硬是缠着父亲要学如何记账,今日我才算是明白了,他学这些,也是为了你们以后吧!”   祁杳尘想起小公子下午站在柜台后面算账的模样,心里升起一股淡淡的温馨,他问道:“大哥何时要去跑商?”   肖子轩看他一眼,“这酒楼既已开张,我就放心了,过几日就去。”   “我能否和大哥一同前去?”   他这话一出口,肖子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缓缓摇头,“我这一去少说也要三月之久,你舍得让小雨等你?”   祁杳尘顿了一下,还是摇头 “不舍得,但我总不能就这么白白娶了他。况且这次前去,也是为了酒楼,我们剩下的辣椒不多了,而且我想去其他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香料,这样我们做出来菜品才有更多人吃。”   肖子轩懂他想要赚钱的心思,也没再推脱,“宁远县试在明年二月,你我来回一趟,最迟正月就能回来,既然你有这个心思,我也不介意帮你一把。”   祁杳尘没再多说感谢的话,这些说多了,就容易把关系弄得疏远。   之后,肖子轩也在酒楼睡了。   祁杳尘躺在床上,想起肖子轩刚说的话,“他学这些,也是为了你们的以后。”暗自下定决心后,也沉沉睡去。   这一日他们都身心俱疲,所以翌日,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而楼下早已经忙起来了,各样的点菜声混作一团,祁杳尘听着这些声音,忽然生出一种他就是这个世界里的人的感觉。   不过等他下了楼,就看到那掌柜被肖雨请到一边,他自己站在柜台里面,细白的手指拨弄着算盘上的珠子,给过来结账的客人找零。   这掌柜是肖子轩派来的,专门收账,他的人,祁杳尘也放心,就把算账的事宜权全交了出去。   肖雨原本还在算账,见到他眼睛一弯,露出一个明媚的笑,“祁哥哥,以后我们自己开了酒楼,我来算账。”   祁杳尘笑着调侃他,“那我做什么?”   肖雨想了想,道:“你坐在旁边看有没有人吃霸王餐。”   祁杳尘被他逗笑了,摸了摸他的头,也不在逗弄人了,转身向后厨走去,有些事,他总要亲自检查过才放心。   厨房里张广华正带着自己的小徒弟做菜,见到他,招呼了一声,“东家来了。”   祁杳尘笑着回应,自己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没发现问题,于是用昨天剩下的排骨汤烩了一锅粥,自己盛了一碗,又给肖雨盛了一碗端出去。   刚才他问过了,肖子轩清早就走了,早饭他们喝了白粥,祁杳尘不喜欢没味道的东西,所以粥被他改造了一下,味道倒是出奇好。   肖雨即使吃过了,还是把一碗都喝完了,“祁哥哥做的粥也好喝。”   怕是在他心里,他家祁哥哥做什么都好!   作者有话要说:   [1]卯正:也就是现在早上六点呢   谢谢西呱皮大人的地雷,么么啾~   也谢谢大家支持,鞠躬 第24章 定亲   从第三日开始,酒楼的生意就稳定下来,虽没有第一天那么红火,但每日还是能有三十两的进账,这些是除去成本的,所以对于现在的情况,祁杳尘基本满意。   但他发现那些较辣的菜除了第一日卖出去的比较多之外,接下来的日子里都只能卖出去几盘,镇上的人对于辣椒还是没有很深的认识,他们分不清楚辣椒和红麻,所以对于辣椒,总是抱着一种恐惧的心理。   而那些码头的商人也只能宣传给一部分人,所以只有一小部分人会点带着辣椒的菜。   他从系统那里得来的辣椒早就用完了,从那些商人那里得来的也基本用完。   但是不卖,又有些亏,只是让辣椒众所周知也不容易,他盯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一时没了主意。   安排好商队的肖子轩过来准备告诉祁杳尘一声,他们六日之后出发,让他早点做好准备,结果被乔书引上二楼的时候,就见到那人伫立在窗边,看着楼下的人流,不知道在想什么。   “酒楼可是出了什么事?”肖子轩想了想,问道。   祁杳尘被他吓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有些迟疑道:“辣椒不够了,而且如何让镇子上的人都习惯吃辣椒,也是个问题。”   “也是,若他长在此地还好说,但毕竟是外邦的东西。”肖子轩叹了口气,拉开手边的椅子坐下。   一语点醒梦中人。   祁杳尘乍一听这话,突然就计上心来,只要有种子,辣椒在他们这里也是能种的。   “我们也可以买些种子回来种。”   话毕,肖子轩狐疑看他,“可在此地存活?”   祁杳尘肯定道:“到时候找一些精通农事的人,让他们种就好。”   肖子轩微点了点头,然后道:“我们六日之后出发,你准备准备。”   祁杳尘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等他回神,肖子轩已经一只脚踏下楼梯,他赶紧跟上去,“大哥,怎么如此紧张?”   肖子轩回头,“过些日子就要准备过年了,商队也不走了,我们需早一些出发,此次恐怕无法在年前赶回来,在这里过年了。”他看祁杳尘还有些愣的样子,又补充道:“你也和小雨说说,让他安心。”   这事祁杳尘自然知道,只是他还有一件事没准备妥当,但是赶一赶也来得及,“我知道了,多谢大哥。”   他们一起往下走,结果刚到一楼,肖雨就带着一个食盒走进来,看到他们,眉眼一弯,“大哥,祁哥哥。”   祁杳尘走过去将他手里的食盒接过来放在桌上,“又带来什么?”   肖雨促着他赶紧坐好,自己打开盖子,立时就有一股浓郁的肉香味传出来,“昨日二哥从县上带回来的牛肉,我想着你也不常吃,就带过来了一些。”   他说完,又哒哒跑到厨房取了筷子,“祁哥哥,快吃。”   他这副着急的样子倒是把肖子轩逗笑了,“只是一些?”   肖雨对他哥自然没有害羞这层意思,还有些怕他和祁杳尘抢,暗搓搓往桌子前挪了几步,挡住祁杳尘,“就是一些,昨日你已经吃了很多。”   肖子轩:……   亲弟弟,加点辣椒炖了吧!   祁杳尘在一边看他们斗嘴,也觉得好笑,不过为了不破坏自己在大舅子心中的印象,他还是伸手将肖雨拽过去,夹了一筷子凉拌牛肉递给他,“张嘴。”   傍晚,祁杳尘送走两人,自己则是辗转过几个巷子,停在一道朱红小门前,抬手轻轻敲了三下。   半晌,一道女声从里面传出来,引门的小厮带着他进了小院,门在他身后关上。   两日后,身着艳红锦绣的媒婆敲响了肖府的门。   彼时,开门的小厮一见到笑得花枝招展的媒婆,先是一阵恶寒,后又觉得奇怪,媒婆到他们这里来干什么?   许媒婆一看他像个木桩子一样愣在原地,用手帕在他脸上轻扇了一下,“还愣着干什么,快引我进去见过老爷夫人啊!”   小厮还要阻拦,祁杳尘从媒婆身后走出来,“麻烦你去通传一声,就说祁杳尘来了。”   小厮看他风度翩翩又知礼,犹豫了一下,还是撂下一句“你先等等”,跑进去询问了。   媒婆也自知失礼,笑着夸了一句祁杳尘,“祁公子气度不凡,这门亲事我一定给了说好了。”   祁杳尘笑道:“多谢!”   门里的人却是被小厮一句话弄得当场愣住,肖父肖母还坐在大堂里,相互看了一眼,也不知怎么回事,只有肖子轩反应过来,先让小厮将人带进来,自己才回身拉住欲往外冲的肖雨,敲了他的额头,“你一个小哥儿,矜持一些。”   肖雨撇了撇嘴,还是应下了,待在他身后没动。   这时,又从门口走进来一个黑衣公子,这人生着一双桃花眼,周身一股恣意风流之气,看到肖雨皱巴巴的脸,走过去掐了一下他的耳朵 “怎么了?”   肖雨躲过他的手,“祁哥哥来提亲了,大哥拦着我不让我出去。”   黑衣公子,也就是肖雨的二哥肖凌宇,缓缓笑起来,“哦?你那心上人?正好,今日让我试试他够不够格娶你。”   肖雨凶巴巴瞪了他一眼,“反正我就嫁给他。”   肖凌宇噎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佩剑,向门外走去。   祁杳尘正和媒婆说着等会儿该怎么答话,结果冷不丁从墙上跳下来一个人,一把利剑带着剑气从他眼前扫过。   祁杳尘一惊,后退几步做出防御的姿态,那把剑再次直冲他面门,祁杳尘向后弯腰,然后飞起一脚踢在剑上,这一脚他用了十足的力道,所以那把剑一下子从那人手里滑出去,落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有两下子。”那人将自己的头发甩到身后,看着祁杳尘道:“比一场!”   祁杳尘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谁,眉骨之间和他家小公子有七分像,除了肖雨的二哥,不作他想。所以他忽略了媒婆的尖叫,点头应战。   肖凌宇立刻如一道利箭般向他冲过来,祁杳尘也不甘示弱,两个人赤手空拳,眨眼间已经过了几十招。   肖凌宇虽然气势狠利,但力度不足,遇到祁杳尘这个在部。队混了十年的,渐渐就开始有些力不从心,随后被祁杳尘一个擒拿给捉住了。   不过也就一瞬,祁杳尘就放开手,“得罪了!”   肖凌宇一阵牙酸,“不打不相识,况且你又不是那文绉绉的书生,说话做什么这么客气。”   祁杳尘看他长得倒是精致,没想到性格也是个不拘小节的,遂一笑,“我今日来向小雨提亲,不客气些,二哥怕是要把我打出去。”   肖凌宇这才想起自家小弟,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怕是现在就带着他私奔,他也二话不说就和你走了。”   他们在这里其乐融融,里面等着的几个人却有些担心,肖子轩久不见他们进来,怕自己二弟把祁杳尘打出个什么好歹,于是打算出去看看。   结果就看到小厮引着媒婆走在前面,自家二弟和准弟夫在后面有说有笑,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手里提着一些东西。   看到他,媒婆笑着迎上来,说道:“这位就是肖公子吧,果真是一表人才。”   肖子轩笑道:“许媒婆。”他让小厮下去,自己带人进了堂屋。   堂屋里,肖雨的爹爹娘亲坐在上位,看到他们,没什么表示,但也没有冷待,只是吩咐一旁伺候的丫鬟上了茶,让他们坐着。   媒婆先是抿了一口茶,看时机差不多了,才开口道:“肖老爷,肖夫人,今日我来是为了向你家雨哥儿提亲。”   “这两年眼看着雨哥儿一天天大了,模样也越来越出色,这不就有人看上了。”媒婆笑着将祁杳尘从板凳上拉起来,“二老也看到了,祁公子模样自不必说,与小公子自然是极配的,况且他能干又踏实,现在在镇上开了一家酒楼,小公子嫁过去也不怕受苦。”   肖庆元抚了抚自己的胡须,沉声问道:“你名姓是何?家住何方?父母何在?为何今日只有你只身前来?”   祁杳尘看了肖子轩一眼,才回道:“我名祁杳尘,目前无居所,不过正托了人操办,父母早年逝世,家中只有我一人,今日来也是因为对小公子情根深种。”   肖庆元还在思索,肖子轩就先开口了,“爹,杳尘就是和我合伙开酒楼的人。”   肖庆元一愣,神色缓和下来,“原来是你啊!”   祁杳尘道:“正是小子。”   “你那海鲜粥味道极好,可费了心思。”肖庆元转而道。   祁杳尘有些疑惑,但不好不答,只谦虚了一番,“也是祖上传下来的菜谱,只稍做了改良。”   之后又问过他几个酒楼的问题,才点点头,不说话了。   媒婆这时候又出来卖祁杳尘的好,“老爷也看到了,祁公子是个有本事的,而且他也上进,雨哥儿嫁过去一定会享福的。”   肖庆元目光淡淡扫过媒婆,转而投向祁杳尘,“若是日后小雨与你院中的人起了冲突,你护着谁?”   祁杳尘差一点就冲动答“当然护着他”,却又在这话出口的瞬间反应过来,“我一生只娶他一人,他不需与任何人争宠,我自会护他一生。”   他这句话音刚落,肖庆元就满意点头,媒婆这才松了一口气,刚肖庆元看她的时候,她只觉心口一紧,还以为这事没商量了。   “那老爷这是同意了?祁公子和雨哥儿定然与您和夫人一样,举案齐眉、恩爱到老。”   祁杳尘也松了一口气,差一点就踏进陷阱里了,“伯父,不如我们今日就将八字合了,明日我就带聘礼上门,另行商议迎娶的日子。”   肖父也认同,于是叫人拿来纸笔,写了肖雨的八字递给媒婆,祁杳尘的早前就给过了。   媒婆收下纸条,叫后面的人将祁杳尘带来的东西放下,“那我就先去帮两位公子合八字,明日再和祁公子带着聘礼上门。”说完,自己先带着人走了。   祁杳尘被肖子轩留下,等两位长辈离开了,肖雨就跑出来扑到他怀里,“祁哥哥。”   祁杳尘摸摸他的头发,只觉得自己怀里抱着他在这个世界的归宿。   作者有话要说:   定亲的过程被我改了一下,也被简化了,大致上已经把纳采、问名、纳吉这三个过程进行完了,接下来还有纳征(下聘)、请期(定接亲日期)和迎亲三个过程   谢谢白露横江和索性两位大人的营养液,么么啾~   也谢谢大家支持,鞠躬 第25章 临别   “我和你大哥还在这儿,这么迫不及待了?”肖凌宇看他们这样腻得慌,开口调侃道。   肖雨这才反应过来他二哥还在这里,于是放开祁杳尘,在他周围绕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伤口,才转过身对他二哥道:“你是不是输了?”   肖凌宇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二哥只是一时失误。”   肖雨脸上浮现一抹小得意,“祁哥哥就是比你厉害。”   祁杳尘和肖子轩听了都笑出来。   肖凌宇语塞。   这是亲弟弟吗?   晚上留着祁杳尘吃了饭,他才从肖府出来,原本他不该就这么留下的,但是肖子轩说都是一家人,而且肖父肖母也对他十分和善,没有想象中那种封建大家长的样子。   不过,让祁杳尘哭笑不得的是,下午他未来岳父夸海鲜粥好吃的原因,不是他以为的考验,就是单纯的想吃,他岳父也是个吃货。   躺在床上,祁杳尘再三想过自己准备的聘礼,确定没出什么差错之后才放心睡过去。   翌日,媒婆清早就敲响了他的门,他们将所有东西都带上了,早饭过后就前往肖府。   因为昨日就谈过的原因,所以祁杳尘他们把聘礼放好,媒婆就将合好的八字拿出来,“祁公子和雨哥儿的八字相生,以后定恩爱不移,白头到老。”接下来又将两人夸了一遍,才算完。   聘礼祁杳尘按照这里的习俗带了,不过聘金比寻常人家娶小哥儿要多一些,他包了一百两,剩下就是十匹锦缎,不是极好的,在他财力承受范围之内,还有两对玉簪、一些牲畜、糯米、糖等。   这样的聘礼在镇上已经很好了,小哥儿能得到这样的重视,肖父肖母自然对祁杳尘更加满意,看着他的目光也更加柔和。   看过聘礼,几人就将结亲的日子定了,在次年三月,正好过完年,也更加闲一些,况且他们没有耕种的土地,不用春耕,所以此时正好。   这些都定好了,祁杳尘的心也就安了,他给媒婆答应好的五两银子,开始头疼该怎么和肖雨说他离开的事。   这一趟他非去不可的原因也是为了考察一下这里,经过辣椒事件,他不敢随意就把系统给他的食材拿出来,万一又遇上什么别人没见过的,少不了一桩麻烦。   不过他看着满脸笑意的肖雨,还是打消了现在就说的打算,先让他高兴一下。   祁杳尘陪了肖雨几日,每日就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眼看出发的日子临近,肖子轩明里暗里提过几次,他也不能再拖下去了,明日就出发了,也不能不声不响就走。   晚上,祁杳尘把酒楼留给掌柜看着,自己带着肖雨出了门。   街上灯火阑珊,行人摩肩接踵,一些小贩的吆喝此起彼伏,一派繁华的景象。   肖雨因为这几日定了亲,且祁杳尘寸步不离的陪着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中异常满足,与他结亲的是他的心上人,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   “祁哥哥,我想吃街角的小馄饨。”他拽了拽祁杳尘的衣角,说道。   祁杳尘自然同意,两人走过去,找了一张桌子坐好,摆摊的是个老婆婆,见到他们,一脸和蔼道,“两位小公子吃些什么?”   “两碗小馄饨,劳烦阿婆了。”   “这有什么,阿婆就是做这生意的。”老人笑呵呵从里面拿了包好的馄饨放进锅里,边煮边和他们交谈,“刚成亲啊?”   肖雨脸红了一下,还是认真答道:“过了年就成亲,今日出来玩。”他的语气里掩不住的兴奋,祁杳尘听着,只觉得更加不好开口。   馄饨好了,老婆婆给他们端过来,清亮的肉汤里飘着翠绿的葱花,馄饨各个皮薄馅大,隐约能看到透明的面皮之下包裹的肉馅。   祁杳尘勺了一个放进嘴里,一咬,肉汁就从里面迸出来,顿时满口鲜香,但他没什么心情吃,只看着肖雨一口一口欢快往嘴里送,看他吃的急了,给他递一杯水,再拍拍他的背。   “慢些吃。”   肖雨也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停下吃的动作,问道:“祁哥哥,怎么了?”   祁杳尘摇了摇头,“你先吃,等会儿告诉你。”   肖雨听话将剩下的都吃完了,才拍拍自己的肚子,“撑了!”   祁杳尘失笑,牵着他的手将人拉起来,“我们去河边走走。”他有转过身对那老婆婆道,“阿婆,我们先走了。”   老人摆摆手,“有话好好说。”   祁杳尘点头,两个人背着人群向不远处的胧月河走去。   岸边也有几对站着,看到他们,笑了笑,自是心照不宣。   祁杳尘拉着肖雨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将人拢过来抱在怀里,开口道:“小雨,我明日要和大哥出去跑商,你……”   肖雨原本还因为他的动作有些脸红,此刻一听他的话,顿时身子一僵,半晌用手拽着他的衣襟,低着头轻轻点了几下。   祁杳尘以为他哭了,慌忙用手捧起他的脸,看到他只是眼眶发红,于是放下心来,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   “此次跑商回来,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他感到自己胸口的脑袋动了动,祁杳尘低下头,在他发顶轻轻吻了一下,“我这次出去也是为了酒楼,待我回来,我就风风光光迎娶你。”   肖雨也是一时反应不过来,现在听他这么说,也抬起头,摸了摸他的脸,“祁哥哥,我生气了。”   祁杳尘能怎么办,自家鱼,只能自己哄。   结果小鱼儿不按常理出牌,他看着祁杳尘的眼睛,突然道:“祁哥哥,你也像乔哥哥他们一样,亲我一下。”像怕他不亲一样,还强调了一句,“就一下。”   说完自己先缩起来了,耳廓也一片通红。   祁杳尘依言亲了他一下,把人亲得迷迷糊糊的,才擦了擦他嘴角的水渍,又等人反应过来了,才道:“此次我和大哥要去三月之久,宁远又要准备县试,薛辞不好插手酒楼的事务,所以只能将这些事都交给你。”   “不过大哥从县上的铺子里又调过来一个管事的,你跟着他学一学,不亏本就行。”也不可能亏本,毕竟还有肖子轩的人,但祁杳尘怕出什么意外打击到肖雨,说话还是留了三分余地。   “不会亏本的,我会照顾好酒楼,等我们以后有自己的酒楼,我也要当掌柜。”肖雨没被他安排的任务吓到,倒是满脸的兴致勃勃。   祁杳尘看他这样,也放心下来,“那我就看看小鱼儿能不能长成大鱼。”他的目光温柔,肖雨被他看得脸红不已,抓着他的手摇了摇,自己将脸埋在他怀里,“祁哥哥,我的生辰你也不在,回来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祁杳尘也是刚知道,但生辰礼此时准备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对他的要求自然是无不应允,“你说什么都答应你,到时候再送你个好东西。”他突然想到系统,一个想法从心底升起。   即使再舍不得,第二日,祁杳尘还是和肖子轩带着二三十人上了船。   肖雨、乔宁远和薛辞都来送他们,祁杳尘头一次没和乔宁远开玩笑,“县试可要拿个头名,到时候你成亲,我亲自来做席。”   “这可是你说的。”乔宁远早就被他一身厨艺折服了,听他这么说,想要头名的决心更甚。   又说了几句话,几个人就分开了,但还没走,祁杳尘就有些想肖雨,他将酒楼留给肖雨,也是希望他能独当一面,而不是一直站在他身后,他的小公子就该是风光霁月,引人注目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一个负责的老母亲,还是希望小鱼仔能独当一面呀,为了他们的未来,只好先让尘尘走了。   此外,今天蠢作者因为热,吃了一个大冰激凌,有点感冒,所以此章比较短小,大家一定不要学我,就算热也不要吃太多冰的鸭,么么哒~ 第26章 跑商   祁杳尘他们行了三天水路之后,终于下了船。   一到船下,祁杳尘就深深吸了口气,原因无他,实在是这船并非专门的运送客人的船,是由一个渔船改造而来,船上一股鱼腥气,他忍了三天,已经是极限。   “怎的如此娇气?”肖子轩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不过也就是一句调侃,说完就自己转了话题,“我们先在此地等两日,还有一些人未到,马匹货物都会由他们带来。”   祁杳尘点头,两人先行一步,剩下的是由肖子轩带来的人,他们正在卸货,这些是从镇上带来的,茶叶和丝织品、宣纸等。   他们跑商目的是交换货物,从他们这里带去一些外邦没有的,再从那里带回来一些新奇物件,所以单这些还不够,肖子轩他们去一趟就要准备很多,也是为了多赚些钱。   他们停靠的是一座南方小城,虽是十月份的天气,但也不十分清凉,空气中隐隐夹带着一丝热气。   肖子轩进了街边一座茶楼,这茶楼十分雅致,用竹子砌成的二层小楼,二楼挂了一层细细的竹帘,将一个个桌子分开,既圆了自己不想让人看的心思,坐在其中也十分清凉。   他们在这里等了三日,因为瓷窑里的瓷器坏了一批,加紧赶制也晚了一些时日。   对于瓷器的事,祁杳尘不知,不过一想也知道,大抵就是肖子轩自己的生意,他在这些方面涉猎广泛,祁杳尘早就在开酒楼前就和肖子轩谈过这些。   “祁公子,你做的这是什么?恁香!”   一个汉子搓着自己的手,臊眉耷眼的来到祁杳尘身边,探头看了看他放在地上的一块黄泥。这东西他不认识,但从泥里传来的味道,却是让他们一大群汉子都口舌生津。   “叫花鸡。”祁杳尘拿着石块将黄泥敲开,露出里面被荷叶包裹着的东西,荷叶已经有些发黄,他将荷叶掀开,顿时一股热气就腾腾而上,伴着一道浓香的鸡肉味,不停刺激着人的味蕾。   祁杳尘看着蹲在他们不远处的几个人都在咽口水,笑了笑,将自己手里的这只送了出去,“这只给你们。”   那汉子还要推拒,祁杳尘又从已经散尽余温的火堆里刨出一个,“我们还有。”   他将这只也敲开了,撕了一只鸡腿递给肖子轩,“大哥,吃吧!”   肖子轩应言接过去,他其实也有些被勾起了馋虫,自己这个弟夫,于厨艺上倒是有些天赋。   祁杳尘不知道他的想法,不过知道了,大概就一笑而过,系统逼着他不得不做好,不过这也算是他的一个金手指,他自己心甘情愿。   那些人看祁杳尘他们已经开始吃,也忍不住了,不再客气,几人将一只鸡分了,虽然少,但味道十足的好,这也让他们吃过鸡之后,再吃自己手里的干粮,有些食不下咽。只好边看祁杳尘他们,边啃自己的干粮,好歹心里有个安慰。   这一只鸡有四五斤,祁杳尘和肖子轩两人刚好能吃饱,几人吃过饭,打算继续前行。他们已经在路上行了约莫五十日,再不过二十几里,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瓦兰国。   直到深夜,他们才摸到城门口,这是瓦兰国最北边的一座城池,莫干城,不过此时已经锁了城门。   更深露重,越往这边走天气也越加寒冷,祁杳尘他们路过其他地方时添了衣物,但还是抵御不住刺骨的寒气。况且此时还没有帐篷,他们只能露宿在外,点一堆火,好歹驱一下寒。   祁杳尘被冻得睡不着,辗转了许久,还是起身往火堆旁边靠了靠,才感觉到一丝暖意。   “怎么起了?”肖子轩听到动静,也走过来坐到他身边。   “这天气太冷了!”祁杳尘边搓手,边答道。   肖子轩也学他的样子,“是有些冷,也不知爹爹娘亲如何了?”   他这句话一说,祁杳尘手顿了一下,才又重新动起来,“已近年关,也不知酒楼如何了?小鱼儿可还好?”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发现了几抹愁思,“此次回去,定然要在家好好歇几个月。”   祁杳尘看着跃动的红色火焰,忽的眼前出现一个穿着大红喜服的人,只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他们离开已将近两月,若说当时阴差阳错来到这个世界让他没有安全感,现在就是真真正正的产生了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思念,原来竟不知何时,他对肖雨的心思已经这么重了。   离得近了欢喜,离得远了思念。   想到这里,他又忽然笑出来,当初本就抱着一辈子的心思和肖雨相处,两人顺顺利利定了亲,现在他该考虑的,也应该是成亲的事,想其他那么多事情做甚。   翌日一早,天色蒙蒙亮,城门上已经有人点了烽火,敲了大钟。   彼时钟一响,祁杳尘就被浑厚的钟声从模糊不清的梦里吵醒,其他人也醒了,一行人用自带的水洗了脸,就打算进城。   不过在进城时拖延了一些时间,守城的官兵对他们所带的物品再三检查过,才放他们进入,而且还在一张契书上按了手印。这事是由肖子轩做的,所以祁杳尘也没看清契书上写了什么。   城中不如郊外,人来人往,一片熙攘的景象。他们这里街道较窄,路边摆了摊子,中间留下的一条小道只能容一人通过。   祁杳尘他们的目光没有在这些东西上停留,几人拖着带来的货物,这些货被人从马上拿下来,那些官兵告诉他们,不能在城中骑马,所以他们只好租了板车拉进去。   肖子轩带他们去的是一个规模十分大的商行,里面多是一些玉饰,样式十分新奇好看,祁杳尘刚想着要不要带回去一些,就被前来迎接他们的人带上了二楼。   他们被带进了一个房间,只有一张卧榻和一方木桌,地面上都铺了毛绒毯子,踩上去软绵舒服。   祁杳尘到这里就不说话,自顾自品品茶。   大约过了一柱香,肖子轩抬手向他们示意了一下,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人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带着一个小小的盒子上来。   这次谈的时间更久一些,等到肖子轩说要走时,他还有些昏昏欲睡。   最后他们带走了楼下一小半的玉器,这也是这次肖子轩换得的物件,他们主要做玉器的生意,这些东西利润大,比之瓷器,可赚的更多。   “你若是还有其他事,我们在这里停几日。”刚出门,肖子轩就说道,“我们还要往南边走一些,去换一些其他物品。”   祁杳尘也知道路途艰难,大家都想早些回去的愿望,所以他下午就和肖子轩一起去了这里的集市。   因为是在冬天,所以新鲜的蔬菜很少,只有一个摊位上摆满了当季不可能出现的菜,但价格也出奇的贵,祁杳尘略微一想就明白过来,大约是有大棚。   这样,他又想到自己的酒楼,冬天桃花村是无法供应蔬菜的,做个大棚也不错,正好做他们酒楼的卖点,说做就做,他和肖子轩又找了卖塑料的地方,不过这里不叫塑料,叫油膜。   做完这些,他们又找了务农的人,从他们手上买了许多辣椒子,都是处理好的,可以做种子,那些农人也很大方,祁杳尘向他们请教怎么种辣椒,也和他细细说了,其间祁杳尘又看到玉米之类,都买回去了一些。   最后,一行人往里深入,又换了皮包和胸针之类的装饰品,这一趟行程才算是暂告一段落。   他们又花费了将近十日,等他们决定回去的时候,已经到了腊月初九。   祁杳尘心中一惊,他们回去少说也要月余,成亲的事,刚回去他就要操办起来了,而他此时房子也还没买好,真是一团乱。   而在千里之外的曲水镇。   肖雨早早就开了酒楼的门,刚入腊月,街上就一片红火,年味渐渐升腾起来,酒楼的生意此时也最好。   这几日,他总要忙到亥时,早上也总要不到卯时就起,实在是累,但他想到祁杳尘临走时说的话,也不觉得辛苦了。   他们这里味道好,所以许多人都吃习惯了,从早饭开始,就有人陆陆续续进来,肖雨忙了一个时辰,才有些闲暇。   他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腕,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在大堂里走动,乔书几人则是在收拾桌上的狼藉。   不过他还没转几步,就看到一个人贼眉鼠眼在酒楼门口闲逛,若现在是一个月前,他还会慌张,不过经过那件事,他也淡定了,所以本着来者都是客的念头,他还是露出一个笑,“这位伯伯可是有事?”   那人正了正脸色,开口道:“我来找祁小子。”   肖雨明白他说的是祁杳尘,眼睛从他身上扫过,心里已经转过好几个念头,最后停在一个最有可能的想法上面,大致是村里的人。   所以他的态度也不怎么好了,当初这些人可是好几次没事找事,肖子轩都告诉他了,他当时听说祁杳尘看了慧哥儿的身子,气得差点找上门,所以此时,他面色冷淡道:“祁哥哥他许久之前就走了,还要两个月才能回来。” 第27章 回归(倒V开始)   “是这样啊!”那人转而道:“可我们已经说好今日将钱送过来。”他抽身出去, 从门口提了一个粗麻布的袋子, 上面因为许久没洗的原因, 已经黑得发亮。   肖雨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又看那中年人将麻绳绑着的袋口松开,露出里面一堆颜色暗沉的铜板来,“我们可是凑了好久, 不过他今日不在,我也就先回去了。”   肖雨动手拦了他一下,“你就是村长吧?祁哥哥将契书留给我了, 你将钱拿过来吧!”他边往柜台里面走,边回头看了村长一眼。   村长跟上去,表情有那么一丝不情愿,临近年关, 家家户户都要用钱, 谁都是从腿上割肉,他原本还想着拿一堆铜板过来,或许祁杳尘看着他们可怜,也就不要了,可如今对上肖雨……   他的眼珠转了转,一个念头浮上心间。   “这位小公子, 你也知道我们不容易, 这些铜板都是咬着牙拿出来的,庄稼人赚不了几个钱。”他还要接着哭穷, “我们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那你们当初整个村子的人逼着我祁哥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心里难不难受?”肖雨冷言冷语, “你也不必多说,这是你们欠他的。”   他又转身向厨房里喊了一句,“乔书,你先过来。”   “好嘞!”乔书应了一声,不过片刻就出现在柜台边。   肖雨指着放在柜台上的布袋,“你数一数,是不是两万枚。”   村长一听他的话,顿时气得脸都红了,用手指指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你真是…真是…我们好歹还要个名声,不至于做这种缺斤少两的事,你这是何意?”   肖雨笑眯眯看着他,“我没什么意思,只是当面点清对你我都好,免得哪位婶子多放了几枚铜板,回头还要找村长理论。”   乔书点了许久才将铜板点完,两万枚,一枚不多一枚不少,村长脸色这才好了些许,让肖雨把契书撕了,才重重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肖雨看着那些铜板,忽然发觉已经过了腊月,转眼就要过年,可是他等的人还连人影都见不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有些丧气地趴在桌子上,盯着手里的铜板发呆。   ——   祁杳尘一行人则是被官兵堵在城门口,不让通过,说是这几日城中进了敌军,要封城。   他们的货物都包装好了,肖子轩也计算过时日,回去路上大约四十几日,再将货分到几个县城的铺子里,总共需要两个月,到时候还能赶上乔宁远县试的日子。   可这一锁城,又要耽误许多,到时候天气更加寒冷,他们带的御寒衣物也不太够用,最重要的是,祁杳尘还要准备结亲的事宜。   但这到底在其他国度,他们也只是平民百姓,于是只好忍耐下来,又在城中待了几日。   他和肖子轩在城中逛,因为也赶不回去过年,所以打算在这里买一些特产带回去。   经过一个小摊的时候,他无意中看到一尾水蓝色的小鱼,想到肖雨,心思一动就买了。   鱼的质地类似于玻璃,只是其中有许多气泡,颜色也不够纯净,问过肖子轩才知道这是琉璃。   等到第九日下午,城门才开放,他们立时就出发了。   回去他们加快步伐,也用了五十几日。等乘船到曲水镇,已经接近二月。   隆冬已过,万物逐渐开始复苏,虽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寒流,但阳光也明媚。   他们一下船就看到肖雨和薛辞站在人群里,使劲向下船的地方张望,而他们身后,还有几个小厮,肖父肖母也站在后面。   看到他们,肖雨先兴冲冲地跑过来,喊了一声:“祁哥哥。”   祁杳尘把扑过来的人抱好了,才发现许多人都看着他们,但肖雨此时满脸兴奋,他心里也高兴,就选择性忽略了别人目光,和肖雨抱了一会儿。   而肖子轩则是被肖父肖母拉过去嘘寒问暖,气氛一时和乐融融。   薛辞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也忽然想起乔宁远走的时候拉着他的手,依依不舍磨蹭了好久,眼中浮现一丝愁绪,不过也被他很快压下去。   “宁远已经出发了?”祁杳尘和肖雨分开,拉着他的手走到薛辞身边。   薛辞点点头,几个人一起向肖子轩那里走,“县试二月就开始,他五日前已经离开了。”原本他也想跟着去,但他们毕竟还没有成亲,这样贸然跟过去,于乔宁远的名声无益,若是让有心人了解他们的关系,说不定还会出问题。   祁杳尘了然,他对这个世界的科举制度不了解,但是文人在古代总是吃香的,乔宁远有了功名在身,以后办事也方便许多。   他也想过自己要不要去考,但是看到那一些繁体字就头疼,能认出来就不错了,哪里还敢钻研。   肖父肖母他们此时已经准备打道回府,看到他们走过去,两人也对祁杳尘问候了一番,活不多,却是让祁杳尘心里也温暖不已,他前世父母早亡,没有体验过亲情,没想到在这异世,得到了这些来之不易的东西。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肖父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和小雨的婚事也该操办起来了。”   肖母也点头点头,“是该办了。”然后又看了祁杳尘一眼,“杳尘家中无长辈,可要我们帮你操办?”   祁杳尘刚想摇头,又忽的想起来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婚礼习俗一点都不了解,于是开口道:“劳烦伯母。”   肖母斜睨了他一眼,嗔怪道:“一家人,做什么这么客气。”   他们回了肖府,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吃食,大致上打理过,几人就上桌坐好。因为是自家人的缘故,没有什么小哥儿和汉子不能一起坐的规矩。   席间又对他们此行的过程诉说了一番,祁杳尘的心思还停在他买的那只琉璃小鱼上面,就被肖雨偷偷伸过来的一只手勾住了手指。   他夹菜的动作一顿,低头看了一眼,一双细白的手蹭到他掌心里,和他十指相扣了一下,又悄悄溜回去。   他这个动作做得隐秘,其他人都没有发现,只有薛辞这个没有认真吃饭的人发现了,揶揄地望向肖雨,掩着唇笑起来。   祁杳尘也笑了,心里那一点点生疏这才散去。   饭后,他要回酒楼看看,肖雨也吵着要去,祁杳尘想着他们将近四个月没见,就同意了。薛辞和他们走了一段路就告辞了,只剩下他和肖雨两个人。   “祁哥哥,腊月的时候村长过来还钱了。”肖雨没话找话。   祁杳尘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了拉,“钱你收了?”   “收了。”肖雨眼睛亮晶晶的,“我还当着他的面亲自数了一遍,他当时肯定气急了。”说着,他自己就先笑起来。   祁杳尘想到村长可能出现的脸色,自己也笑了。他又低头看了眼肖雨,发现他步子有些乱,于是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肖雨步子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地拒绝,“祁哥哥,我还能走。”   祁杳尘摇头,回身在他额上戳了一下,“方才叫你不要喝那么多。上来!”   肖雨被他戳得身子摇了一下,勾起嘴角,“我高兴。”然后也不再推辞,整个人趴在祁杳尘身上。   “祁哥哥,我重不重。”肖雨扒着他的肩膀问道,热乎乎的气息扑在祁杳尘脖子上。   祁杳尘缩了一下脖子,故意道,“重。”然后他感觉身后的人忽然没了动作,半晌他耳边传来一句轻轻的“哦”。   祁杳尘一笑,托着他的腿弯将人往上颠了颠,“我不过是戏言,你怎么会重。”   身后静静的,一直也没有人说话,祁杳尘以为人睡着了,就尽量放缓自己的脚步,免得把人吵醒。结果下一瞬,脖子上一热,祁杳尘像是被电到了,脚步一歪,“别闹。”   他身后的人笑得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祁哥哥,薛辞告诉我的。”   祁杳尘对自家鱼的开放程度算是有了一个了解,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若是新婚之夜你这般做,我定不饶你。”   肖雨将脸埋在他背上,“祁哥哥,我好开心。”   最后肖雨还是睡着了,祁杳尘把他放到二楼,自己下楼去看这四个月的进账。   因为二楼三楼已经开放的缘故,每日的纯利润稳在五百两。他将乔书叫过来,问了问情况,没想到他走的这段时间酒楼还发现了不少事情。   因为他们每日卖的海鲜粥都要新鲜打上来的海货,所以在海货送过来的时候,肖雨都会好好检查一遍,也亏他细心,有天就检查出了问题。   天气寒冷的缘故,每日出海收获也少,所以有时候凑不够酒楼需要的量,但那个渔人又不愿意丢失这笔收入,结果就是把前一天剩下的掺在新鲜的里面,混水摸鱼。   肖雨当时还找上门,将那人的海鲜都送回去了,还告诉他下次不用他送来,当机立断找了另一个渔人。   谁都没想到这么软绵绵的一个人硬气起来也不容小视,乔书想到这里还有些感慨,“小少爷他每日都会清点账目,对于酒楼的事宜都十分尽心尽力。”   祁杳尘没想到自家的小公子还是个带刺的,不过这样,他也更放心了,不会被人欺负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鬼知道身为单身狗的我是怎么写出这么腻的日常的_(:з」∠)_ 第28章 成亲   接下来的日子, 祁杳尘就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成亲的事上。   他托肖子轩置办的宅子也已经买好了, 在离肖府不远的街上, 只隔了不到三条街。   宅子是二进二出的,花了一千二百两银子,除了主房、配房、客厅和书房之外, 带着的后院里还有一方小小的水塘,不过里面因为久未住人,水塘里的水都干了, 只余下一些污泥。   因为婚事的缘故,肖母从肖府派了几个老么么和小厮丫鬟来帮他,祁杳尘让他们先把池塘清理了,他打算在里面种上一些莲花, 再养几尾鱼, 肖雨本来就是个小公子,应该是喜欢这些的。   书房里他也放了不少书籍,问过肖子轩,都是一些肖雨会喜欢的,这些事安排下去,其余就不用他操心了, 两位老么么事无巨细, 都安排的妥妥贴贴,酒楼他就先让肖子轩派来的那个掌柜照顾着。   转眼已是三月, 清早祁杳尘刚醒,就被两位老么么拉着换了喜服, 这喜服他是专门从布坊里定制的,大红的锦缎上用金丝绣了并蒂莲,领口是用银丝掐的边,大抵和他以前在电视剧里看过的没有两样,只是穿在他身上,更衬的他眉目俊朗。   祁杳尘本就生的好看,剑眉星目,笑时温柔,不笑时凌厉,可今日他高兴,喜悦就带到他脸上,显出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模样。   而另一边,肖雨则是在五更就被吵醒了,先是被他娘带去用雪棠花洗了澡,用雪棠花洗澡是他们成亲时的习俗,说是洗去霉运,带来安康。然后又被带过去穿了祁杳尘送来的衣服,他皮肤极白,被鲜红的喜服一衬,容貌更显精致。   肖母顾着他把衣服穿好,又给他梳了头,将一枚莹白温润的玉簪别上,“这是杳尘送来的,叫我今日一定要给你带上。”她说着也忍不住话语里带上一丝哽咽,“养了你十九年,今日就要送你离开,为娘哪里舍得,只盼你以后过得好些。”   肖雨转过身,蹭到他娘怀里,“娘亲,祁哥哥家离这里近,我定然常来看你。”   肖母用手帕点了点自己的眼角,“说的也是,杳尘哪里会欺负你,是娘多想了。”   忙碌了一上午,午时一到,祁杳尘就骑着马从自家出发,他身后跟了长长的一队人,敲锣打鼓,明明白白的表现了要成亲这件事。   而街上被锣鼓声吸引了注意的人看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都少不了一番赞叹,有不少女子小哥儿还悄悄红了脸,只在心里暗叹自己怎的没遇上个这么好的人,这成亲的场面,只有城里的有钱人家才会这样。   祁杳尘的心思却早就飘到了自家小鱼儿身上,肖雨模样俊俏,他挑喜服是也按着最合适肖雨的来,不知道穿上是个什么效果。   因为近,行了片刻就到了肖府,送亲的老么么高喊一声,“新郎官来迎亲啦!”   祁杳尘应声下马,也放大声音喊道:“祁杳尘前来迎亲。”   屋里的肖雨听到声音,顿时紧张得话也说不出来了,只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半晌呼出一口气,笑了起来。   “娘亲,送我出去吧!”   主动请缨的结果就是被他娘狠狠瞪了一眼,然后没好气的笑骂一句,“你也该矜持些。”   肖雨才不管,他可是盼了好久。   祁杳尘等了一会儿,就看到自己岳母牵着肖雨的手走了出来,因为这里小哥儿成亲不用顶红盖头,所以肖雨的脸露在外面,叫祁杳尘看得愣了半晌。   记忆里眉目清秀的人不见了,眼前的人眉心点着一枚艳红的朱砂,眉如弯月,目似点漆,望着他眼中似有秋波涌动,周围一众人也被他吸引了全部的心神,停下来呆呆看着。   直到送亲的老么么轻推了他一把,祁杳尘才反应过来,注意到周围许多目光集中在肖雨身上,微微有些不爽,不过人是他的,那些人也只能看看罢了。   他伸手从肖母手中接过肖雨的手,“母亲放心,我定好好待小雨,一生一世绝不相负。”   肖母笑意盈盈看着他们,点了点头。   祁杳尘就牵着肖雨到了马车旁,弯腰将他抱进轿子里,低着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肖雨一双眉眼弯弯,嘴角不断向上扬。   直到众人的视线被放下来的帘子挡住,他们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有些艳羡地望向祁杳尘。   不过他们也知道自己没有这人这么大的魄力,花重金去取一个小哥儿,在他们眼里,钱才是最重要的。   一行人又吹吹打打往祁家走,走在前面的老么么从篮子里拿出糖向周围撒过去,顿时人群乱做一团,老的少的都争抢着想要糖,老么么笑了一声,“别抢啊,我家少爷大方,人人都有份。”说着又撒出去一大把。   众人高高兴兴抢了糖吃,还送过来一两句祝福,祁杳尘都笑着接受了。   到了新宅,祁杳尘又牵着肖雨下了轿子,两人分别执着红绸的一端,向大堂走去。   大堂里,坐在高位上的肖父肖母看着他们走进来,眼中闪过欣慰。原本祁杳尘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长辈,拜高堂就打算略过,但肖子轩提议让自己的爹娘来,祁杳尘一想也好,反正他是他以后的爹娘,况且两位老人对他也很不错。   至于自己的父母,祁杳尘则是在老么么喊完“二拜高堂之后”,和肖雨跪拜肖父肖母时心里也告诉了一句,纵然人已经逝去,生养他的恩情还是在的。   看他们拜完站起来,老人又喊:“夫妻对拜!”   祁杳尘和肖雨对站着,弯下腰时,才从心底升起一种这人真正属于自己的感觉。   接下来就是吃席,这里小哥儿可以陪酒,所以送入洞房这事就先省了,两人一桌一桌的敬酒。   祁杳尘在这里没有什么亲人,也没几个关系要好的,只请了村子里的李大夫,还有姜悍等几个人,其他都是肖雨那边的人。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当初他负责批发了凉粉的几个店还送来了聘礼,都是一些布匹玉石之类,也不枉祁杳尘把生意交给肖子轩之后,还给他们优惠。   席面祁杳尘让酒楼里的厨子来做,这些菜品都是他亲自交给张广华的,所以味道自不必说,所有人都吃的停不下来。   傍晚送走了所有人,几个丫鬟将客人弄脏的碗筷洗了,就跟着肖子轩他们回了肖府。   肖子轩在走之前,还偷偷摸摸将祁杳尘叫过去,塞给他一本小册子和一个小瓷瓶。祁杳尘刚要问,就被肖子轩瞪了一眼。   等到人走了,祁杳尘打开一看才知道肖子轩刚才的表情怎么回事,原因无他,给他的是一本春。宫图,小瓷瓶里放着的是做那事用来润滑的脂膏。   祁杳尘无奈笑笑,他也是忙昏了头,忘了自己准备,没想到自家大舅子替他把这份心操了。   祁杳尘把众人拿来的礼收了收,就向两个人的卧房走去。   肖雨此时紧张极了,他有些晕乎乎地想,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又轻轻攥一下自己的胳膊,疼了,才忽觉这一切都不是梦,他和祁哥哥成亲了,然后他有些兴奋地在床上滚了两圈。   结果就听到门口“吱呀”一声,祁杳尘踩着烛光进了门。   祁杳尘以为肖雨已经睡了,因为这一整天他都和肖雨在各桌敬酒,肖雨酒量浅,早就喝的云里雾里,可他没想到,进了门才发现,那人目光灼灼看着他。   他关了门,走到桌前拿起两个青玉杯,倒了壶里的酒,递给肖雨一杯,“喝了合卺酒[1],我们二人就算真正的夫夫了。”   肖雨听话接过去,和他手臂交缠把自己杯里浅浅的一底喝下去,看着祁杳尘,目光几乎能凝出水来,“祁哥哥,以后你就是我的相公了。”   祁杳尘呼吸一滞,将他往自己身旁带了带,低头吻在他唇上,两个人缠。绵了许久,才气喘吁吁停下来。   祁杳尘摸了摸肖雨的头,两个人叠在一起向床那边走去。床上铺着大红的喜被,上面还撒了不少红枣桂圆,祁杳尘把那些都拨到一边,抱着肖雨坐上去。   他边亲吻肖雨,边压着他躺在床上,唇舌渐渐往下移动。   春光苦短,满室旖旎。[2]   作者有话要说:   [1]合卺酒:jin是三声   [2]旖旎:yi ni 都是三声 第29章 送剑与新的生意   翌日, 因为宅子里没有其他人的缘故, 两人一直睡到天光大亮。   祁杳尘先醒过来, 看到肖雨还枕着自己的胳膊睡得香甜,也没吵醒他,先下床做饭。   他熬了一些粥, 里面掺了瘦肉和一些青菜,还把昨日做席面剩下的半只鸡放了几颗枸杞,用小火慢慢炖着。然后自己又回了两个人的卧房。   他过去的时候肖雨已经醒了, 只是人还有些迷糊,穿衣服胳膊都进错了袖子。   祁杳尘一笑,走过去帮他拉正了,肖雨又蹭到他怀里, 粘人得不行, “困,祁哥哥。”   祁杳尘在他脸上抚了一下,又低头亲亲他额头,心里一软。   肖雨昨夜初次承欢,而他又憋了许久,所以难免多做了几次, 他精力旺盛, 没什么事,可是累坏了细皮嫩肉的小公子。   “再睡会?”   “不。”肖雨挣扎着睁开眼睛, “今日还要回门,我们若是晚去了, 别人就该说你不敬长辈,不遵孝道了。”   祁杳尘听他这么说,也上了心,帮他把衣服穿上,让他去洗漱,自己则是去书房看看备下的回门礼。   肖府富足,吃穿用度都不差,所以他选了一些能表示心意的,给两位长辈分别是一方砚台和一支莲花玉簪,给大舅子的是一把由紫衫木做的弓。   他礼准备的厚,也是为了表达自己看重肖雨的心。而且他给的聘礼不仅都被当作陪嫁送过来了,肖父还给了他们一家铺子的契书。这些祁杳尘都看在眼里,别人待他如何,他就待别人如何。   两人吃完早饭,就带着东西往肖府走。   肖父肖母早就准备好了,等他们一到,就将人带上了饭桌,而饭桌上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肖雨的舅舅。   祁杳尘原先听过肖雨说起他舅舅,名叫林文翰,是沪阳县的县令,为官清廉,在位几年之间,沪阳县的民风一时和谐融洽无比,只不过肖雨的娘亲不喜欢县里的环境,只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子待着,所以他们就搬到了曲水镇,但家里人不会种田,何况长子又在四处乱跑,乡下多不方便,就住在镇上不曾挪动。   今日这人来镇上的目的不明确,祁杳尘也不敢多猜测,只是当作他想肖雨了。   “见过舅舅。”祁杳尘微躬身行了一礼。   林文翰也爽快,抬手在他肩上拍了两下,“是个能干的。”   祁杳尘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只是微微一笑,也不答话。   林文翰又道:“凌宇催着我让他休沐,却不料时机不巧,我们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你们两人的亲礼。”他转身朝一个丫鬟招了招手,“将我带来的木盒拿过来。”   丫鬟听命去了。半晌,将一个雕着修竹的长木盒拿过来放在桌上。   林文翰将木盒往祁杳尘眼前推了推,“这是舅舅祝贺你们成亲的,打开看看。”   祁杳尘笑着谢过,手指摸索到盒子两边的锁扣,轻轻一拨,然后抬手掀开上面的盖子,出现在视线里的,是一把剑,套了刀鞘,看不出好坏,不过他喜欢得紧,男人嘛,还是比较崇尚武力。   “多谢舅舅。”祁杳尘有些爱不释手,指尖在上面摸过好几次,才依依不舍把盖子盖上。   其他人看到他这副样子,都笑出来,不知道何时冒出来的肖凌宇调侃道:“不知道的以为这是你家夫郎。”   祁杳尘:……   他看着肖凌宇比肖雨还要精致几分的外貌,再一次觉得,这人一张嘴就破坏自己的气质,“二哥,那日你我二人切磋……”   肖凌宇被他说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耳尖也开始泛红,“今日你带着剑,我们再来比过。”   祁杳尘虽然不曾试过用剑,但心底蠢蠢欲动,听他这么一说就道:“不如现在就去!”   “好!”肖凌宇也倏然燃起一股战意,两人先后出了饭厅。   肖庆元看着他们还没吃饭就跑出去,伸手欲唤,结果被自家夫人拦住,“老爷,就让他们去吧,都是孩童心性。”   林文翰也笑着抚了抚胡须,“雅悦说得对,凌宇近日总说自己遇上了对手,且叫他们自己应付吧!”   肖母点点头,招呼着几个人吃饭。   而院子里,祁杳尘和肖凌宇针锋相对,两人气焰相当,只不过因为从没玩过剑的原因,祁杳尘略逊一筹,但还是和肖凌宇打得酣畅淋漓。   “你这剑,徒有形而无意。”肖凌宇坐在石桌上,随手拿了桌子上扣着的小碗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   祁杳尘也学他的样子,喝了好几口,才抽空答道:“我未习过剑,上次见二哥的招式,就随意使了一二。”   肖凌宇一惊,抬起头望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艳,“那你这天赋,可谓卓绝。”   祁杳尘笑着摇头,“记得清晰而已。”   他们没坐多久,就看到肖雨从屋里出来,径直朝着他们走过来,“祁哥哥,舅舅带来了桂圆,我们回去吃一些罢。”   肖凌宇看着自家弟弟看也不看自己一眼,顿时胸闷,还真是泼出去的水,“有了相公,忘了哥哥。”   肖雨不徐不疾的怼回去,“去年你追着司徒哥哥跑的时候,还把我一个人丢在县上的醉春楼里,差点让拐子带走了,你怎么说?”   “哥哥不是一时着急嘛!”肖凌宇赶紧冲他挤了挤眼睛,示意他不要再多说,“况且那个拐子还被你骗了一两银,若不是我,那一两银子从哪里来。”   肖雨:……   这样的哥哥,不如没有。   祁杳尘却是在他们说到醉春楼的时候眯了眯眼,怎么听着像是青楼一样。“醉春楼是?”   “县上最大的酒楼,专门卖酒的,哥哥上次带来的梨花白就是从那里打的。”肖雨及时解惑,顺便拉着他往饭厅走,两人之间自然弥漫出一股腻人的气息。   被丢在身后的肖凌宇默默眨了眨眼,有点想自家老攻。   祁杳尘和肖雨坐在桌上吃了几个,才等到肖凌宇进来,因为其他人早就吃过饭去院子里坐着喝茶了,所以饭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人的呼吸声。   祁杳尘等他坐好,才开口道:“说吧,什么事?”   肖凌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   祁杳尘笑笑,伸出一根手指,“其一,你今日看着我少说也欲言又止了三次;其二,方才比剑的时候,你拐弯抹角打听了酒楼五次;其三,这把剑是你挑的。”   肖凌宇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是有些事要找祁杳尘商量,不过怎么就被人轻而易举发现了,“你怎么知道这剑是我挑的?”   “剑鞘上刻的是蝴蝶兰,和你剑鞘上的极像,况且这样镶了红琉璃的剑鞘,也只有你能挑了。”祁杳尘瞥了他一眼。   肖凌宇自暴自弃道:“既然你已经猜出来了,我也不拐弯抹角,我想和你合作,在县上也开一家这样的酒楼。”   祁杳尘沉思了半晌,还是开口问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地方你找好了?”   “铺子已经买好了,银钱我这些年存下来的也够,不过酒楼开起来,菜方子都要你从这个酒楼里拿出来,所以最后的分成,你七我三。”   这样当然好,就相当于他自己开了一家分店一样,祁杳尘想了想,道:“酒楼里还是要雇人,钱我们一人一半,菜方子我负责,分成还是按照你说的。”   这件事就被他们这样定下来。   肖凌宇还让祁杳尘去县上监工,不过祁杳尘在这边还有许多事没完成,只给他画了一张酒楼的结构图,让他按照样子先改整好,其他的等他有时间再过去看。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抱歉,作业搞到很晚,现在才发,希望大家不要觉得我不守信用呢_(:з」∠)_   也谢谢大家支持,鞠躬 第30章 蔬菜大棚   如今已然三月, 天气逐渐回暖。   昨日回过门之后, 两人就去了酒楼, 将几个月的利润分了分,他们分得了两万四千两,肖子轩、乔宁远各自一万八千两。   能得到这么多, 祁杳尘根本想不到,他是将二楼三楼的菜品都设置的更精致一些,价格自不必说, 也更贵,但这些收入实在是比他预期的要高很多。   但他接下来要建大棚,种辣椒,这也要一笔不小的花费, 所以想了想这些银子似乎也不是那么多了。   “祁哥哥?我们……”肖雨拉了拉他的衣袖, 将还在出神的人叫醒,“你不是说想吃康记的肉粽吗?我买了些回来。”   祁杳尘将点在账本上的手指收回来,起身和他一起往楼下走,他们二人这些天无事,就常待在酒楼。   “只吃这个?你还想吃些什么?”祁杳尘摸了摸肖雨的头,问道。   “晚上吃这些就行。”   两人在楼下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 肖雨安顿着他坐下, 又把自己买来的粽子拿过来,“祁哥哥, 你在想什么?”   祁杳尘刚想摇头,又想到自己走得这几个月, 小家伙把酒楼照顾的挺好,就随口道:“这四个月进账着实有些多,我们这样,会不会惹人眼红?”   肖雨夹了一个粽子,摇头,“临近年关,码头上来往的人多,我们这里虽然离得远,但赚这些也正常,虽然比别家多了许多,也情有可原,况且若是有人想找麻烦,二哥在县衙当差,出不了事。”   祁杳尘这才想起来自己离开几个月,年都过完了,怪不得他看近一个月,每日五百两的进账慢慢少下来,到昨日,就只有三百五十两了。   “也是,明日我们找些人……”   “小二,来一碗炒面,多放些辣椒。”   祁杳尘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兀响起的一道声音打断,他转头一看,是个二十几岁的汉子,穿着一身短打,鞋底沾着许多污泥,像是刚从河道那边过来。   他们这里今年要新建一条河道,说是为了通商,因为临近几个县,只有他们这里有码头,和其他地方的货物流通都要经过这里,所以再建一条河道也是为了防止商船过多,造成事故。   “客官,辣椒没了,炒面倒是还做,味道也不差,和以前一样。”乔书带着人坐好,一边倒茶,一边询问道。   那人默了片刻,还是说:“都行,我这几日都过来你家吃,这味道,真是……”   乔书笑着朝厨房喊了一句,“一份炒面。”然后又提着茶壶回了后厨。   祁杳尘的目光在这人身上停了一会儿,才转回去,将刚才没说完的话又对肖雨说了一遍,“我们明日找些人建大棚,种辣椒。”   肖雨听了,眼睛一亮,“祁哥哥,你上次做的辣子鸡可好吃,哪日再做一次?”   祁杳尘笑着弹了弹他的额头,“忘了当时满院子找水喝的样子。”   肖雨对他笑笑,“祁哥哥喂我。”   祁杳尘无奈摇头,嘴角却勾着未曾放下,两人将桌上的粽子吃完了,才打算回家。   不过祁杳尘这一站起来,又发现了不对劲。他记着炒面是他吃最后一个粽子的时候上的,但现在,那人面前的盘子里已然空了,这才不过片刻,他的眼睛眯了眯,对站在厨房门口的乔墨招了招手,“你看见他吃面了?”   乔墨点头,“他吃了几口,剩的装到竹筒里了。”   祁杳尘又看了那边一眼,不过也没说什么,他们店里没说不能外带,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他也没放在心上。   第二天他们还是去找上次给他们建酒楼的那些人。虽然蔬菜大棚几乎没几个人听过,但祁杳尘将图纸拿出来的时候,那些人还是表示可以做。   祁杳尘和他们商量了一番,决定把蔬菜大棚建在离郊外近一些的地方,那里人少,土地也开阔。但近郊闲置的土地都归官府所有,要买地,还要和官府打通关系。   这事他和肖子轩商量了一下,还是由肖子轩办,建大棚的钱五五开,从这里售卖出去的蔬菜再算钱,祁杳尘也觉得可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多建几个,以后蔬菜都由他们自产自销。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也不难,就是支撑大棚的钢架,祁杳尘在姜悍那里定了,少说也花费了不少时日,等大棚真正开始动工,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这些天来祁杳尘忙得忘了时间,等闲下来,才发觉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酒楼了。因为肖雨将酒楼管的挺好,他也就放心把这些事务交下去,结果就是,他和肖雨总是碰不到面,半个月,两人只早上一起吃个饭,晚上一起睡个觉。   祁杳尘踏着满地银霜赶到酒楼,大堂里只有几盏油灯亮着,肖雨趴在一张桌子上,桌上摆了几个碟子,上面都扣着碗。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将睡着的人抱起来上了二楼,将人衣服脱了放在床上,又拿湿毛巾帮他随意擦了擦,刚要下去吃饭,眼睛瞟到他皱着的眉头,还是叹了口气,脱了衣服揽着肖雨,一只手在他背上轻轻拍,而躺在他胸口的人这才松了眉头,打着小呼噜睡得香甜。他也吹熄了蜡烛,抱着人睡了。   第二日,他特意晚起了一些,结果他身侧的被窝早就凉了。   洗漱过后也没在楼上找到人,倒是楼下吵吵嚷嚷,祁杳尘迈步出去,径直下了楼。   结果看到大堂里,一个披头散发的老人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肖雨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看到他才急忙跑过来,“祁哥哥,这人说我们坑了他的钱。”   祁杳尘目光一凝,拨开人群走过去,将躺在地上的老人硬拉了起来 “这位老人家不知何事?”他脸上没有丝毫不满,只挂着一抹温和的笑。   老人气哼哼甩开他的手,“你们这家黑店,住一晚上就要十两银子,这不是坑人嘛!可怜我老头子身无分文,还要被你们的伙计打出去,造的什么孽呦!”   祁杳尘转头看了乔墨一眼,乔墨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这样做过。   “老人家既然你说身无分文,那为何还要进我家酒楼,我既不是救济穷人的大善人,酒楼也没有必要对你们开放。”   “你们看看,他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们这些没钱的老百姓还不能进酒楼了?”   他这话顿时让周围一圈人义愤填膺,纷纷想要说话,“对啊,掌柜的你也不能这样。”   “这酒楼就是比其他地方贵些,以后我们还是少来的好。”   ……   祁杳尘抬了抬手,“你们先停一停。”他把话引到老人身上,“这位老人家,你手里拿的既是我们酒楼的馒头,还是不要恩将仇报的好。” 第31章 一些事情   众人又将目光投到老人身上, 有眼尖的看到老人手里的半块馒头, 疑惑道:“老伯, 这馒头可是掌柜给你的?”   那老人眼珠一转,将馒头丢在地上,“这是临街的福临门给我的, 那里的东西可比这里便宜许多,且店家也和善得很,哪里有这位掌柜这么嚣张。”   祁杳尘不气反笑, 刚想问他自己如何嚣张了,站在他旁边的肖雨先开了口,“这样的馒头只有我家才有。”他走过去几步,将地上已经染了灰的馒头捡起来, 掰了掰, 露出中间放进去的玫瑰酱,“玫瑰酱只有我们店里才有,这馒头一定是我家的。”   老人狡辩道:“福临门也做得馒头,味道还不错,这什么酱他们馒头里也加了。”   肖雨摇摇头,“这你就错了, 福临门的鲜花酱是用骆丹花做的, 味道微有些涩,且颜色暗沉, 我家的玫瑰酱颜色鲜亮,也更甜, 所以这一定是我家的。”   老人语塞,半晌似乎是想不出怎么耍赖,索性甩了甩袖子就要走。   祁杳尘给乔墨使了个眼色,乔墨立马堵到门口,笑着对老人说,“老人家,今日你无缘无故来酒楼撒泼,扰了我们不少生意,现在你这么轻飘飘的走了,我们亏损的钱找谁算。”   那老人见走不脱,又换上一副笑嘻嘻的面孔,“是我老头子记错了,年纪大了,这人也糊涂了,小掌柜你别和我计较。”   祁杳尘轻笑一声,“既然你都说了我嚣张,那今日你若是不留下个说法,就别想出去。”他拉开手边的一张椅子坐下去,“谁指使的你,今日就说清楚。”   “哎,我都说了是我糊涂,哪里有人指使我。”老人也在他旁边坐下来,“若是掌柜的非要我留下,那老头就在这里住几天。”   他索性死皮赖脸坐在店里不走了,但祁杳尘他们不能不做生意,只好先让乔林看着他,店里还是照常。   祁杳尘看他坐在角落,也没什么动静,就自己先去厨房做早饭。   送来的扇贝已经处理好了,他拿了几个蒸蛋用,其他就从厨子做好的几样里挑了几个,他和肖雨吃不了多少,四个包子,两碗清粥再加一小碟凉菜就差不多了。   他端着饭出去,坐在离老人不远的地方,招呼肖雨过来,两人一顿饭吃完,也没出什么事,他就寻思着带肖雨去建蔬菜大棚的地方看看,认了路,若是有什么事,也好找他。   几天过去,酒楼也没出什么事,老人还是那副死样子,问起来就嬉皮笑脸,但又不好逼迫他,祁杳尘没想和他耗下去,自己托人打听了,但没打听出什么结果。   堵不如疏,第五日,祁杳尘当着众人的面将老人放了,大家都眼睁睁看见了,那些原本还有些说辞的人顿时没了话。   私下里,他让四个人中身手最好的乔海跟着老人,两天下来没发现什么,但他不急,果不其然,在第三天晚上,有了一些小小的发现,那老人和经常来他们店里吃炒面的那个人在胡同里见了一面,因为离得远,乔海没听到他们说什么,但不可否认,确实是有人想整他们。   祁杳尘心里大概也明白过来,无非都是钱的事,他赚的多,挡了别人的财路,就有人看他不顺眼,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也不是泥做的。   让乔海继续盯着另一个人,祁杳尘找上了肖子轩。   “你怀疑是茗香楼做的?”肖子轩正查他们带回来的那些货获得的盈利,听到他这么说,皱了皱眉道。   祁杳尘点头道,“有些怀疑,只有茗香楼还有福临门最可疑。”   “茗香楼断不可能,我和他们的掌柜相识,况且他也知道一品斋有我一份,应该不会滋事才对。”肖子轩想了想,又说:“福临门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派人查一查也费不了多大功夫。”   暂时也只能这么办,祁杳尘同意,两人又说了说关于大棚的事,到傍晚祁杳尘才回了酒楼。   临近晚饭的时候最忙,肖雨站在柜台后面,手指在算盘上拨得飞快,连抬头的时间都空不出来一分,“这是您的二十文,拿好。”   “对,是三两银子。”   ……   祁杳尘站在旁边看了半晌,自己走进去接过他手里的活,“过去歇歇吧,我来算。”   肖雨把后面一人的钱找出去,才一脸惊喜道:“祁哥哥,你来了。”   祁杳尘拍了拍他的头顶,将他手上的算盘拿过来,这东西他不会用,但是以前基本的算数对他来说不是难事,所以速度一时就快了,后面的人看他拿钱的速度,也有些惊异,“掌柜的好本领!”   祁杳尘笑笑,“多算些就好。”   “您的钱拿好。”   那人接过去,眼里还是留着一丝赞叹。   忙过这一阵,酒楼就闲下来,大厅里只有三两个人。祁杳尘将钱放在抽屉里,自己走出去陪肖雨一起坐着。   “今日累不累?”   “不累。”肖雨捉住他的一只手,“不过我又看到那人用竹筒装走了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祁杳尘听他一说,自己留了个心眼,但说出的话滴水不漏,“不管他,我们早些回去休息。”   肖雨听话站起来,两个人手牵着手回了西街的宅子。   宅子里冷冷清清,除了他们的卧房干干净净,其他几间屋子都落了灰,祁杳尘略一想,停下自己点火的手,“宅子里缺一些人,明日去人牙子那里买几个人回来。”   肖雨跟在他身后,手里提着一小木桶水,闻言,也道:“是啊,我们常不在这里,家里冷清的很,买几个人回来看家也好。”   说做就做,第二日,两人就去了人牙子那里,这次祁杳尘没自己挑,他把肖雨推出去,“你来挑。”   肖雨被他一番动作弄迷糊了,此时听到他让自己挑人,才有些为难道:“我怕挑不好,祁哥哥,你自己挑。”   祁杳尘摇头,“你来挑,若是挑的人不好,就当吃了个亏,也是培养你看人的眼光,以后我们生意肯定还会做大,到时候我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若是有你,一定会轻松很多。”   倒不是真的忙起来没时间,祁杳尘就是想让肖雨成长起来,就算肖雨管酒楼看上去有模有样,但是毕竟只是记记账,其他和人交流的都是由他来,况且肖雨虽说是小哥儿,但在祁杳尘眼里,这人和自己没有差别,都要学会自立自强。   肖雨听他这么说,眼神也坚定起来,“祁哥哥,我会好好挑的。”   祁杳尘这才捏了捏他的手指,“挑你喜欢的。” 第32章 查出   说完这句, 他是真的不管了, 往旁边走了几步, 留下肖雨一个人站在那些人面前。   肖雨正了正色,看着眼前一众男女,心下思虑良久, 才走到他们面前,一一问过各自的年龄、名姓以及以前是在哪里做工。虽然之前人牙子已经给他们看过卖身契,也说了这些人的来历, 但肖雨还是再确认一遍,更安心一些。   其中有一个十八。九的小姑娘,说是家里的刚办完丧事,也没剩下什么人, 身世有些可怜, 肖雨见她目色清明,不像是会偷奸耍滑的人,就决定买下来,不过宅子一个人收拾也忙不过来,他又买了一个妇人。   听到肖雨要买她,那人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扒开人群从后面带出来一个小哥儿, “老爷,实不相瞒, 我家儿子媳妇遭了难,只留下这一个小娃娃, 我实在是无法了,才出来找些活。若是你们要买我,这小娃娃也要一起跟着的,老爷还请三思。”   祁杳尘这时候倒是抬了抬眼,这人能这么说,也是个心思清明的,他余光扫到肖雨,看他脸上隐隐有动容之色,于是自己敲定下来,“左右不费事,这娃娃带着吧!”   妇人一听,脸上顿时一片喜意,慌忙想要跪下来道谢,肖雨拉住她,“婶子不必如此,以后家里的事多尽心力便好。”   妇人忙点头,目中感激之意更盛。小哥好像也感受到了自家阿奶的心情,对着肖雨奶声奶气道:“谢谢哥哥!”   肖雨摸了摸他的头,用余光瞥了一眼祁杳尘,发现他也看着小孩,心里顿时一紧,然后又冒出一丝欢喜。   两人又买了两个年轻的汉子,原本酒楼里有乔书他们四人就已经忙得过来,但是现在又建了蔬菜大棚,总要有人看着,祁杳尘索性在郊外建了一座小屋,等大棚建好,就派乔林和新买来的一个去,到时候再雇一个农人帮忙种菜,毕竟他不太放心,乔林是自己人,不用防。   至于其他的一个,就放到酒楼里,先锻炼一段时间,若是是个好的,就留下。   买完人他们就先带着人回了酒楼,忙了一上午,两个人还没吃饭。   吴婶自告奋勇去做饭,祁杳尘也同意了,正好试试手艺,以往都是他在做饭,若之后忙起来,肖雨可能吃不到饭,所以这人买来照顾他们的起居。   吴婶手艺不错,一顿饭吃得有滋有味,只是饭桌上,祁杳尘发现肖雨的目光总是往邻桌的小孩身上飘,还旁敲侧击问他喜不喜欢孩子,他初时没反应过来,只随口答了一句,“还是要看缘分。”结果肖雨一整个下午闷闷不乐的,直到两个人和吴婶小梅一起回了宅子,他还是一副蔫头耷脑的样子。   “老爷,夫人闹脾气了,可得好好哄哄。”吴婶看着肖雨自顾自往前走,转过身提醒了祁杳尘一句。   祁杳尘应了,又说:“吴婶,我晓得了。不过,你还是称我少爷,小雨为小少爷。”老爷他怎么听都觉得难受,少爷倒是还好一些。   吴婶抱着怀里叫团圆的小哥,笑着应了一声,“是我糊涂,少爷,早些歇息。”   祁杳尘点点头,循着肖雨身影消失的地方走过去。   两人的卧房里漆黑一片,肖雨也没点油灯,垂着头坐在床上,身影乍一看上去还有些寂寥的意味。祁杳尘走过去将他抱在怀里,问道:“今日怎么了?”   肖雨拽着他的衣袖,欲言又止,半晌才听到他微不可闻的声音,“祁哥哥是不是不想和我生孩子?”   祁杳尘一愣,又忽的反应过来,肖雨是个小哥儿,顿时哭笑不得道:“你还是个小孩儿,还想和我生?我照顾你都照顾不过来,哪里还有时间去寻思这些。”   肖雨这一听才明白过来自己误会他了,顿时有些脸红,底气不足的强词夺理道:“若不是你漫不经心,我怎么会误会。”   祁杳尘挑了挑眉,手指在他脸上捏了一下,“所以你就乱想?不来问我?”   肖雨立马认错,抬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我错了。”   祁杳尘也不客气,回亲他,然后按着人狠狠做了一顿。   翌日两人起床时,吴婶已经做好了饭,小梅也在盆里打了水给他们端过来,祁杳尘不习惯这样,但被他一拒绝,小梅顿时以为自己做的不好,就要跪下。   祁杳尘真的是无奈了,对于这些人动不动就要跪下的习惯,他是真的接受不了,“你们以后不要随意就跪我,若是真的犯了错,我自有办法。”   小梅这才躬身退出去。   祁杳尘这才转过头,招呼着肖雨过来洗漱。因为以前养成的习惯,早起他总是要叠被子,不过今日他刚掀开被子,就听到哐啷一声,一个小东西滚到地上,在他脚边停下。   祁杳尘捡起来,才发现这是他买的那条琉璃小鱼,他这才想起来,肖雨的生辰礼他还没有准备。   “小鱼儿,过来。”祁杳尘看人洗完脸,招了招手。   肖雨听话走过来,祁杳尘就按着他坐在床上,然后抬起他的一只脚,将鞋脱了,把系着红绳的小鱼绑到脚踝上,问道:“喜欢吗?”   肖雨点点头,用手翻来覆去拨弄着,他的脚踝素白,映着水蓝色的小鱼,倒是意外的好看。   生辰礼不止这些,祁杳尘隐隐有了打算,不过并没有透露。两人吃过饭赶往酒楼。   一到,乔海就带着祁杳尘去了后厨。   “少爷,那人是王家面馆的,他们抄了我们的菜谱,今日要推出新的面食。”乔海压低了声音。   “是炒面?”祁杳尘问道。   “是,那人每日从我们这里将面带回去,再做研究,面我吃过了,和我们这里相差无几。”   祁杳尘沉吟半晌,拍了拍乔海的肩膀,“你去找几个人来王家面馆。”   乔海也不多问,听了他的话就跑出去找人,祁杳尘则是出了后厨,安排了乔书几句,就和肖雨一起赶往王家面馆,上次的仇还没报,这次又闹出这样的事来,祁杳尘心里也有些恼火。   “王掌柜,别来无恙啊!”一进门,祁杳尘不顾还在吃饭的客人,放大声音打了个招呼。   王有生原本还笑眯眯站在柜台后面,听到他的声音,顿时身体一僵,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原来是祁公子,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了,快请进。”说得一副熟稔的样子。   祁杳尘环视了大堂里的人一圈,才缓缓道:“我若是不来,还不知道王掌柜偷了我家的东西拿来卖。”   王有生心底一惊,又想到自己应该没露出什么破绽,还是陪笑,“祁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本本分分做生意,哪里敢偷盗。”   “本本分分?”祁杳尘讽刺一笑,“王掌柜以为自己做的悄无声息,但是人在做天在看。”他看乔书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又道:“乔书,将人带过来。”   乔书立马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走过来。   祁杳尘指着那人道:“王掌柜不会不清楚此人是谁吧?”   “我确实不清楚。”王有生故作镇定,但额上流下来的冷汗已经出卖了他。   “那我就告诉你,这是镇上福临门的小二。”   “这福临门的小二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祁公子怕是找错人了。”王有生暗自瞥了一眼站在乔书身边的人,只盼他没有见过自己才好。   但事与愿违,祁杳尘一只手将那人拉过来,正好站在他面前,“此人就是你收买的吧?让他日日来我们店里买面。”   王有生擦了擦额上的汗,神情万般难受,“祁公子怎么如此冤枉人,我和此人一面都没见过。”   祁杳尘对着被绑的那人道:“你说,和王掌柜见过没有?若是骗我,你的腿不要了。”   那人一惊,赶紧摇头,几乎要摇断脖子,嘴里还嚷着:“是王掌柜收买的我,他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说是让我从你们家里买面,然后栽赃给福临门。”   祁杳尘目光转过去,“王掌柜怎么说?”   “真是胡说八道,我何日给过他二十两,大家都知道,我可是出了名的抠,哪里会舍得这二十两。”   他话音一落,还坐在桌子上的食客都哄堂大笑,还有人调侃道:“这位公子,王掌柜可是冻死也不愿浪费银钱加衣服的人,二十两,他哪里舍得?”   “舍不得?”祁杳尘从衣服里拿出一个钱袋扔到桌上,“王掌柜看看,这是不是你的银子?”   桌上的银子倒是和其他银子没两样,都是白花花的,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些银子底部印着一朵小小的梅花,这是王记钱庄特有的银子,但钱庄不在镇上,在县里,而能拿出这样的银子的,只有和王府有些关系的王掌柜。   “这朵梅花,我相信大家不会认错。”祁杳尘将银子拿起来,“我们先不说你收买人这件事,此事我自会交给福临门,但我家炒面的方子,你还是要给我个说法。”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Jescycca大人的营养液 ,么么哒~   也谢谢大家支持,鞠躬 第33章 坦诚(倒V结束)   祁杳尘拿出自己带来的面, 让在坐的众人尝了尝, 顿时, 有些点了炒面的人就发现了区别。   “王掌柜,你家炒面味道不纯正,这位公子拿来的却更加有味道。”   “是啊, 掌柜的,我曾在一品斋吃过面,却是在年前, 而你现在推出的面,味道和他们相差无几,是否偷了人家的方子拿来自己用?”   话音一落,王掌柜顿时如芒在背, 慌张解释道:“这面是因为我一日偶然兴起才做的, 若是和祁公子的一样,那也是巧合,巧合。”   “巧合?掌柜的轻飘飘一句巧合就要解决这事?”祁杳尘看着他道:“半年前,你曾叫人诬陷于我,如今你又偷盗我家方子,大家有目共睹, 是不是巧合, 我们去衙门里说。”   一听衙门,王掌柜顿时头皮一紧, “这些琐事怎么好麻烦衙门,不若私下里解决了。”   “也可。”祁杳尘目光在四周扫过, “王掌柜只要不开面店了,我们就一笔勾销。”   王有生顿时满脸怒色,他就靠这家面馆吃喝,哪里舍得不开,“公子这是要逼死我?”   祁杳尘脸上显出一分惊异之色,“王掌柜怎么这样说,当初王掌柜逼迫我的时候可是这么干的,我只不过效仿你的做法,就是要逼死你?那掌柜的当时如此对我,到底安了什么心思?”   周围众人目光灼灼,眼中已经带上七八分审视,两三分鄙夷,王有生知道自己的名声怕是就此毁了,但他又十分不甘心,“面做出来味道大多都相差不大,祁公子还是莫要强加给我罪名才好。”   “我家的炒面放了用各种香料熬过的油,味道自然比你们这里好,王掌柜也不必再狡辩,你做的事就是如此,前些天你还让镇上的牛乞丐来我们店里闹过,败坏我们的名声。”肖雨适时插声道,然后就见乔海带着几个乞丐一同过来了,牛乞丐则是被他们拥在中间。   牛乞丐一见到王有生,目光就有些闪躲,祁杳尘却不让他如愿,“老人家…不,牛乞丐,你收了王掌柜的钱,他让你来我们店里闹事是不是?”   牛乞丐不说话,他身边一个小乞丐道:“我们都可以作证,王掌柜给了牛乞丐一大锭银子,让他再找一些乞丐去你们酒楼闹事,但是我们是好人,才不会做那种事。”小孩脸上还有些得色。   祁杳尘目光沉沉向王有生看过去。   因小乞丐的一句话,王有生此时已经被推到了悬崖边上,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只好含糊其辞道:“是我猪油蒙了心,祁公子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次。”   祁杳尘低头沉思,半晌,点了点头。   他这一举动,让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一起愣住了,随后脸色都很难看道:“少爷,就这么放过他?”   祁杳尘深明大义道:“王掌柜也是一时想不透,我给他这次机会,希望他能改过自新。”   周围一众人看着他的人也都一脸恨铁不成钢,但也有些人明白过来,叹了一口气,和旁边的小声交流起来,“王掌柜和王府有些关系,这位公子怕是惹不起。”   他这句话声音不小,其他人也听得一清二楚,顿时看着王掌柜的眼神古怪又嫌弃。   祁杳尘满意了,带着自己的人往外走,正好和走进来的几个人打了个照面,祁杳尘对打头的人一笑,然后目不斜视出了门。   一走出众人的视线,几个人的态度都有些变化,祁杳尘看着乔书几人脸上的难色,知道自己的举动让他们误会了,但他不欲解释,不过让他有些想不通的是肖雨的态度,没有一丝变化。   “小雨,方才……”   “我知道。”肖雨让他低下头,“祁哥哥是想让大家看清楚王掌柜的面目,还有和王府有关系,这样以后我们酒楼里出了事,大家都会想到王掌柜,所以他以后不敢惹我们的。”   祁杳尘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梁,“没误会就好。”   肖雨又凑到他的耳边说了一句,众人只看到他们家少爷笑得更加温柔,都有些不忍直视,日日被狗粮喂到饱,他们也是有苦说不出。   王有生被福临门的教训了一顿,说是砸了店里不少东西,不过大家仍觉不解气,也因为自家少爷怕事的性格,乔书几人最近的态度也有一些微妙的变化。   祁杳尘都看在眼里,虽对他们嫉恶如仇的性子有几分欣赏,但还是有些不舒服。   ——   两日后,王家面馆隔壁开了一家面馆,里面各种面食新奇又好吃,各位食客赞不绝口。   因为面方一事,王家面馆本就惨淡的生意更是雪上加霜,没两天卖了面馆就走了。   而听说了这个消息的众人,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家少爷哪里是没有作为,这不,不动声色就让王家关门了还留了一个好名声。   肖雨此时正和祁杳尘待在系统空间里,他的眼前是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但他明显还沉浸在震惊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祁杳尘也不干涉,索性就让他自己反应过来。这事他原本打算跑商回来就说,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耽误到现在,正好系统升到十五级,原本的每日炒菜任务也被换成了做糕点,他想着肖雨的生辰还没给庆祝,于是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但他学做菜还行,糕点什么的,简直惨不忍睹,勉强做出形状已经很不错了,忽悠肖雨还是绰绰有余。   “祁哥哥,这就是你要和我说的秘密?”肖雨才反应过来,询问到。   祁杳尘点了点头,又道:“先过来把蜡烛吹了,许个愿,我们那里过生辰是这样。”   肖雨眼睛里闪着光,有些兴奋的走过来,按照他说的一一将这些都做了,两人吃完蛋糕,祁杳尘又拿出一对戒指,“这是我们那里的习俗,成亲要戴婚戒。”   肖雨就兴冲冲问他以前的生活,祁杳尘都细说了,然后又让他看了看系统的任务,“这些任务完成会有奖励,我以前做给你吃的菜都是从这里学来的。不过因为升了级,现在任务都是制作糕点。”   说道这里,祁杳尘还有些不好意思,原因无他,实在是他手残,糕点任务做了几天,都判定为不通过,所以现在任务栏里堆积了七。八个任务。   祁杳尘干脆想着现在做了,于是敲了敲系统的屏幕。   任务最后是完成了,但不是祁杳尘自己做的,是肖雨帮忙,他在这些糕点上倒是有出奇的天赋。   一道难了祁杳尘五六天的和果子,被他解决之后,祁杳尘就放手了,肖雨自己倒是也玩得不亦乐乎,看他这么有兴趣,接下来的任务祁杳尘也打算交给他。   他绝不会承认是自己懒。   又过了半个月,四个大棚都建好了,此时种辣椒也比较合适,所以祁杳尘聘了几个农人,让他们将辣椒种好,其他蔬菜也种了一些。   临近夏日,天气也逐渐暖和起来,祁杳尘想到去年,忽的有些感慨,来到这里已经过了一年,他以前没用有的东西,现在都体验了。   而他新开的面馆,决定推出一道冷面,但是冰成了问题。除了一些大户人家有冰窖之外,这里的人夏天只能忍着热,但是那些人的冰一般不会出售,所以祁杳尘此时就有些头疼。   他们这里热起来特别难熬,原本还想着从吃食上做一些创意,占个先机,但此时看起来不怎么行得通。   他愁了两天,第三天就有人送上了门。 第34章 (三合一)   肖凌宇带着一小木箱的硝石来酒楼找他们时, 祁杳尘正和肖雨商量要在酒楼推出一些新品, 毕竟天气越来越热, 原本有些口味重的菜也要顺应节气,适当地改一改。   早先就说过,他们这里热得过分, 许多人一到夏日就没有食欲,所以祁杳尘打算做一些绿豆汤之类消暑的食品。   “二哥。”肖雨先看到人,站起身轻唤了一声。祁杳尘随后也跟着站起来, 肖凌宇快步走过来,看他们都站着,将手上的木箱放好,才摆了摆手道:“都坐下吧, 我今日给你们带来了一些新奇的东西。”   祁杳尘的视线在他随意放着的手指上停顿了一下, 才不动声色地收回来,但心里其实早已翻天覆地,肖凌宇手指上戴着的,就是他前两日才送过的戒指,只是样式不太一样,那枚戒指上还镶嵌了一枚小小的钻石, 还有人和他一样穿越而来吗?   他这般想着, 便开口问道:“二哥,你的戒指是谁给你的?”   肖凌宇正准备给他们介绍箱子里的东西, 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脸上带了点笑意:“是一位朋友闲来无事做着玩的,看我喜欢就送我了。”   谁会闲来无事送戒指玩,只要那人和他一样是穿越的,就不可能毫无用意地送戒指,所以祁杳尘心里动了动,刚想假装无意套一下话,就听到一道略有些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闲来无事做着玩?”   来人是个二十七。八的男子,穿着一身烟灰长袍,腰间是掐了银边的云纹腰带,腰带左边挂着一枚莹润透亮的玉佩。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肖凌宇的身上,神情似笑非笑。   肖凌宇被他一问,有些不知所措地斜了一眼肖雨,才眼眸中带着恳求地望向那人。   欧阳凛笑着摇摇头,神色中透出一些无奈,遇到这个人,他从来就没有办法。 “祁公子,幸会。”他转而对祁杳尘道。   祁杳尘的目光扫过他的手,看到另一只和肖凌宇款式一样的戒指,心里有了底,“幸会。”   “哎,你们这般说话酸不酸,过来。”肖凌宇拽了一下欧阳凛,向祁杳尘介绍道:“他叫欧阳凛。”又转头对欧阳凛说,“这是小雨,这是他夫君。”   欧阳凛点点头,顺着他的力道一起坐下,目光却在祁杳尘和肖雨的手上流连而过,心下了然。最后与祁杳尘对上视线,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肖家两兄弟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哑迷,目光透着疑惑地看向他们。   祁杳尘伸手捏捏肖雨的手指,话题一转道:“二哥说吧,你带来了什么?”   肖凌宇也不再故作神秘,他将木箱上的锁扣打开,里面灰色的晶块将祁杳尘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这是硝石,可以用来制冰,小雨苦夏,正好欧阳那里有一些,我就给你们送过来,欧阳会制冰,杳尘你稍后可以向他问一问。”肖凌宇嘱咐道。   祁杳尘应声,然后直接提议道:“不若现在就告诉我。”   欧阳凛点头,“也可。”但是他心思一动,还是站起来走到旁边,“你们兄弟俩说说话,我们在这里做事。”   祁杳尘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于是拿着箱子放在稍微远一些的桌子上,两个人坐好,手里的动作不停,说的话却和制冰半分关系也无。   “你也是穿越的?”祁杳尘开门见山道。   欧阳凛点点头,“我当初得到了一个暴富系统,第二天就发现自己来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你的系统现在还在吗?”   “不在了。”欧阳凛有些感慨道:“系统要求宿主拥有百万两银子,我得到之后,系统就自动消失了。不过,若是你想回原来的世界,系统也有办法让你回去。”   祁杳尘回头看了看肖雨,那人的脸上挂着点点笑意,注意到他的目光,一双眼睛也笑得弯了起来,他心中一动,不自觉地跟着笑了,随后低叹了一口气,“我不会回去。”   “舍得?你原本的生活。”欧阳凛拿出两块结晶,神色中带了些严肃。   “我在我原来的世界里也没有什么放不下,怎么舍不得。”祁杳尘洒然地答道,转过头看着肖凌宇,“还没在一起?”   “早就在一起了,只是他的性子,怕家里人知道生他气。”欧阳凛语气略有无奈,但细细一听,却能发现这无奈之中暗含着满满的宠溺。   祁杳尘心知他用情颇深,劝慰道,“他是男子,你们在一起确实会遭受一些非议,不过这世间之事向来是好事多磨,你们若是两情相悦,也不急于一时。”   欧阳凛闻言略带深意地点了点头,他们两个大男人谈论这些事情总有些怪异,于是话题又回到了制冰上面。   祁杳尘以前见自己的战友用硝石做过**,但是制冰,比例他都不是很清楚。   “你让人取两个盆、一桶水过来。”欧阳凛说着又拿出一把硝石,将剩下的放回去合上盖子。   等到乔书把水和盆拿上来,欧阳凛就往一个小一些的水盆里倒了半盆水,又在另一个盆里放了硝石,然后倒上水,将小盆放进去,过了一会儿,小盆里的水就结成了冰。   “这样就可以了,制出来的冰便可以食用。”   “受教了。”祁杳尘嘴角含笑,点了点头,两人重新走回那边,“你有没有告诉他,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说了,他不介意。”   两人走到那边的时候,肖雨和肖凌宇已停止了交谈。   肖雨此时脸上一片震惊,这种神情在看到欧阳凛后变得更加鲜明,“二哥,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珍珠都没这么真。”肖凌宇无奈道。   肖凌宇虽然怕家人阻止,但长久以往,终是要向家人坦白的。欧阳凛也不是很喜欢藏着掖着的相处方式,所以他索性现在就告诉肖雨,而且正好有祁杳尘在场,还可以帮着他劝一劝,毕竟阿凛说了,祁杳尘一定会支持他们。   祁杳尘确实不会反对,毕竟他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思想比较开放,对于两个男人相爱之事,也是见过不少。何况在他心里,肖雨也是男人,只不过长相略微清秀。   “欧阳哥哥怎么会心悦你呢?”过了好一会儿,肖雨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悠悠吐出一句。   顿时气得肖凌宇一口血卡在喉咙里,“你我是亲兄弟的吗?”   “珍珠都没这么真。”肖雨一脸无辜道:“可是哥哥你这么自恋,欧阳哥哥怎么会喜欢你。”   男人结契的少,哪怕曾经如何惊天动地,山盟海誓,海枯石烂,几乎都会在日后各自成婚,另寻他偶。肖雨不在意他们两个男子结契,就是怕日后恐有变数,“哥哥,你们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怎么不能。”肖凌宇对他奇异的脑回路和放错的重点颇为头疼,“我们与你和杳尘一样,都是两情相悦。既是两情相悦,自是长长久久。”   肖雨“哦”了一声,有些闷闷道,“爹娘必定不会同意。”   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滞,祁杳尘捏了捏肖雨的肩膀,“所以这就需要你旁敲侧击,慢慢让他们明白。”   肖雨看了肖凌宇一眼:“合着这事又得靠了我。”   祁杳尘看着自家宝贝可爱的小表情,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能者多劳。”   肖雨应了声,想了想道,“爹娘也不舍得二哥不开心,所以最后一定会同意的。”   肖凌宇心底一暖,略微放下心来。   制冰的事就这么告一段落,祁杳尘在欧阳凛走之前又问了他哪里可以找到硝石,欧阳凛表示如果他们需要,他可以直接差人送过来,毕竟能一同来到这个世界,还相识相认,也是一种缘分。更何况他们以后就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亲人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祁杳尘便开始着手准备酒楼推出新品的事宜,现在冰富裕,所以他打算直接做冰饮,再卖一些刨冰。   桃花村的后山上长满了各色各样的野果,他打算直接买下那座山,以后就用山上的果子来做刨冰。   买山需要和村长商量,然后再去跟官府申报,等丈量过付了银子,就可以将山上所有的东西都划分到他的手里。   祁杳尘和肖雨骑着马往桃花村走,这马还是当初肖子轩送给他的,现在他骑着去郊外的蔬菜大棚也方便。   “祁哥哥,我好些日子未学骑马了,自从成亲以后,我们日日都在酒楼里忙活,晚上我也在学做糕点,老师教给我的剑术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些你都不必再学,若是喜欢做糕点,日后我为你开个糕点铺子。”祁杳尘看着肖雨,眼里是满满的柔情。   肖雨一下子就被他转移了话题,也不再纠结自己的骑射剑术,兴致勃勃地看着他,“那些糕点定能卖个好价钱。”   祁杳尘笑着甩了一下缰绳,马顿时跑得快起来,“我们跑一阵。”   他们此时正在山道上,也不用担心会发生危险,两人索性一路骑着马到了桃花村村口。因为村口有一棵十分大的桃花树,所以才叫桃花村,此时树上挂满了粉色的小花儿,风一吹就簇簇往下落,好似人间仙境。   祁杳尘以前因为蔬菜的事来过一次,所以他对这里还算熟悉,两人下了马,朝着村长家里走去。   村长家在村东头,一路上要经过不少人家,那些人也因为蔬菜的事对祁杳尘心怀感激,他们这里赚钱不易,所以只要是有点良心的,看到祁杳尘都会和他打个招呼,再不济也会对他笑一下。   只有一个妇人看到他,眼神中带着愤懑,恨不得上来给他两下,祁杳尘有些疑惑,正好旁边的树下坐着一位老人,看到这个状况,无奈叹了一口气,“他家丫头嫁到柳芽村去了,但是几个月前丢了,以前你也是柳芽村的,所以她难免对你有些意见。”   祁杳尘听完他的话,才忽然想起村子里前些日子丢了人,但是他临走之前已经暗示地不能再明显,看来没有人把他的话放在心里。   “多谢老伯。”他道了谢,也没再停留,和肖雨直接到了村长家门口,大门开着,院子里躺在椅子上的人一看到他们,就笑着走过来,“祁公子有什么事?”   祁杳尘说明自己的来意,听到他要包山,村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劝说了几句,“你若是包山,势必要花费不少,但我们村的村民多靠山而活,即使你包了山,也阻不了他们上去,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   祁杳尘确实想过这个问题,但他需要的只是山上的果树,包山也是为了避免别人将树上的果子摘完,他也知道这里的人都靠着这座大山,所以如果其他人要上山,也是可以的。   村长听到这些话,顿时心里有些满意,他们当下就决定去衙门里申报,祁杳尘包山的价格是三两一亩,还是村长费了不少口舌讲下来的。   做完这些,祁杳尘让乔墨找的人也到位了,从里面选了两个,每日去山上看着点,防止果树被别人挖走,剩下的就等再过半个多月果子成熟就可以摘了。   这里的果子有些成熟很早,四月多就熟了,也有些晚,但是每个季节都会有果子成熟。   酒楼里暂时没有什么事宜,祁杳尘就将冷面做出来,先放到面馆里卖,因为天气还不够热的缘故,冷面销量不是特别好,但也有不少人喜欢吃,所以每天面馆里也有二三十两的进账。   祁杳尘此时已经不怎么为钱发愁了,他有肖子轩抽给他的三成利,还有肖凌宇那边的收入,再过些日子,他准备和肖子轩商量一下,再去远一些的县城开个酒楼。   不过这事还没开始操办,镇上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南方因为水患,不少人流离失所,官府不作为,所以难民都纷纷北上,曲水镇的人忽的就多起来,祁杳尘还没查觉,就有专门的官差找上门。   “查户籍了,查户籍了。”   他还在后厨教厨子做新菜,听到这句话,心里猛地一跳,过了这么些日子,他好像还没有户籍。他赶紧洗了手出去,一共有七八个人,都凶神恶煞的,脸上透着些许不耐烦。   也是,天气逐渐变热,他们还要挨家挨户查户籍,自然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祁杳尘看了一下,没在柜台后面发现肖雨,知道他是去取户籍了,但他一个黑户,恐怕要出事,刚来时他读过这里的律法,无户籍者,当以外邦看待,由官府专门派人看管,说不好还会因此送命。   心里再怎么波澜壮阔,祁杳尘面上端的挺好,先给几个人每人盛了一碗绿豆汤,几人坐在桌子上聊开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祁杳尘在旁边看着,心里有些急。   要不先做一个假的糊弄过去,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惊心动魄过了一会儿,看到肖雨拿着几页纸走过来,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小雨这户籍?”   “是我们的。”肖雨拿过去让几个官差一一检查过,那些人也没什么表示就走了。   祁杳尘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肖雨看他这个样子,笑出来,“大哥帮你买宅子的时候就将你的户籍办好了,送过来的时候你恰好不在,我放到匣子里也忘了。”   户籍事件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这日祁杳尘刚起,就听到外面乱哄哄一片,他看着肖雨还睡得挺沉,就自己先穿衣出去了。   吴嫂带着小梅堵在通往他们卧房的路上,而他们身前,十几个人满脸焦急,还打算往里冲。祁杳尘发现为首的人是村长的时候,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厌恶,他向来不会在小事上计较,但是这个村子的人三番四次踩他,是个人都不会有好脸色。   眼看着吴婶几乎要被挤倒在地上,祁杳尘适时出声,“不知道各位今日来,有什么事?”   村长顿时像见了救星一样,慌忙推开吴嫂扑过来,“祁小子,你今日可要帮帮我们。”   祁杳尘甩开他的手,面色不虞,“不知村长要我帮什么事,若是有关村子,我怕是插不上手。”   “祁小子你就帮帮我们,算我们求你了。”村长不放弃,还是恳求道。   祁杳尘略微思索,然后问道:“何事?需要你们这么多人大清早来我家吵吵闹闹。”   “我们,刘贵他被桃花村的人带走了,祁小子你和桃花村的人熟悉,帮我们将人要回来,我们村子里的人以后你有什么事,一定尽力而为。”   “他做了什么事要让人把他抓起来?”祁杳尘心里明白,但脸上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村长到这里才有些脸红,张了两次口,才用细若蚊足的声音将整件事阐述清楚。   约莫两日前,村子里忽然多出一些人,那些人衣衫褴褛,面相也有些凶恶,看到村里谁家有吃的,就会过去抢,但他们不伤人,所以即使村子里有些人害怕,还是会接济一些。   何况他们也听说了南方发生了涝灾,所以对这些人也有些同情。但是刘贵不允许别人动他家的东西,所以一来二去,就和一个难民发生了口角,两个人各不相让,大打出手。   刘贵毕竟是料理农事的一把好手,所以他的力量毕竟比刚经历过灾难,又奔波劳碌的人大,难民被他打得鼻青脸肿。   但和难民一起赶过来的其他人也不是吃素的,所以他们晚上直接闯进了刘贵家的地窖里,结果还没偷粮食呢,就闻到一股恶臭,一个人点了火折子照过去,这一看,差点没吓出尿来,躺在地窖角落里的,是一个人,那人的肉都烂了,上面还有许多蛆在蠕动。   第二天,这些难民就把村长带到了地窖,还把这件事宣扬的几个村子都知道了,桃花村的人闻讯赶来,结果就看到当初嫁到柳芽村的丫头已经变成了一堆尸骨,顿时就晕了过去。   那人正是村长家的二媳妇李含桃,原本尸体已经看不出人样了,但他身上的衣服,还是当初嫁到村长家时穿的那一套,所以参加过亲礼的人都一眼就认了出来。   人证物证具在,刘贵也逃不了了,李含桃的家里人是个狠的,立时就把刘贵暴打了一顿,准备押去官府,结果两个村的族长一商量,柳芽村给桃花村赔三十两银子,并五亩上等田,刘贵交给桃花村处理,但是不准报官,且不准宣扬。   李含桃的家里人当时就闹了起来,但村子里的族长压着,他们还是被迫接受了这个条件,但那家人日日来村长家里哭闹,且刘贵也被打得瘸了一条腿,绑在那家人家里,不吃不喝饿了几天,现在已经瘦的脱了形。   毕竟是自己村子里的人,村长再怎么说也于心不忍,但他们实在没有办法,于是只好来找祁杳尘。   祁杳尘听完,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对刘贵的厌恶更上一层楼,人的心这么恶毒也实属少见,当时系统打开纵览世界的功能时,就将这个也播放了一遍,刘贵之所以会带走李含桃,也是为了坑他,结果将人放在地窖里之后,他也不常去,那人也是个傻的不会哼哼唧唧,所以直到被饿死了,也没有发现。   祁杳尘看见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他原本提醒了一句,想让村子里的人自己发现,看他们怎么解决,结果就是所有人都不把他的话当真。   祁杳尘自然也没有什么义务帮他们,真相总会有暴露在阳光下的一天。   “刘贵现在在桃花村?”祁杳尘问道。   “在,在李长风他们家。”   “走吧,我们去看一看。”祁杳尘吩咐吴嫂告诉肖雨一声,然后跟着村长他们一起去了桃花村。   村子里这两天不太平,难民的骚扰,加上刘贵这件事,所以几乎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冷清异常。   祁杳尘几人到了李长风家,就看到大门开着,几个柳芽村的村民还站在门口,但是一步也不敢往里踏,生怕被李长风拿在手里的镰刀豁个口。   “李长风,这么多天你气也出够了,就把刘贵放了。”   里面传来一声暴怒的声音,“死的不是你家闺女,你当然这么说,都给我滚,刘贵这条狗命我拿定了。”   村长求助的目光投向祁杳尘,希望他能说句话。   祁杳尘点头,然后道:“李长风,刘贵你不能杀。”   李长风出来看到他,还愣了一下,“祁公子?”   祁杳尘看着他道:“你若是杀了刘贵,你家里人怎么办,这是一条人命,你担得起吗?”   李长风顿时面如死灰,他苦笑了一声,“族长压着我们不让报官,我还能如何?”   “若是族长有这么大的权力,那还要官府何用?”祁杳尘轻飘飘抛出一句话,顿时李长风心中大震,他的女儿都已经死了,家里只有他和老婆子两个人,有什么好怕的。   “多谢祁公子。”   祁杳尘一笑,表示不用在意,而柳芽村那边的人听罢,都一脸不可置信,他们原本在祁杳尘说出不能杀时都认为这下能把刘贵救出来,结果接下来情况急转之下,不仅救不了刘贵,还把刘贵送进了官府。   “祁小子你不能这样。”村长大喊,脸上一片怒色。   祁杳尘瞥他一眼,“为何不能,你们当初如何对我。且刘贵害死了一个人,一条人命,不是我轻飘飘几句话就能化解的,他自作自受,不顾人伦,我何必帮他。”   祁杳尘这些话说得冷酷无情,村长也知道是他们当初的行为伤了祁杳尘的心,于是只好咽了。   次日刘贵被送到衙门,不会被处死,但他一辈子就待在里面了,且他一只腿也瘸了,在牢里也是勉强吊着一条命。   肖雨听说这事之后,还有些被刘贵的恶毒震惊到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为了害一个人送了一条活生生的命。   “有些人面上端方,心里却肮脏不堪。”   乔宁远县试回来听到这件事,也是震惊,这事兹事体大,几乎是所有枕上的人都略有耳闻,所以柳芽村现在算是真正的名声臭到了极点。而且因为这件事,难民分了柳芽村一半的土地,官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弄着,所以柳芽村现在讨不到一丝好。   祁杳尘忙着酒楼的冰饮,几日未关注其他事,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有些愣,等反应过来却也没有觉得大快人心,任何事有因有果,祸福相依,你做了什么事,自然就会得到什么回报。   自此,祁杳尘心里对柳芽村的印象淡去,他现在主要的重心都放在酒楼上,这个酒楼里各种事务都安排好了,以后再开,只需要按照这个的套路来一套就行,省了不少时间。   “祁哥哥,过几日就是端午了,我们要不要做一些粽子来卖?”肖雨边算当日的账,边提议道。   祁杳尘点点头,他们这里箬竹叶好找,山上就有,且系统给的几个任务里面就有粽子的,但他们的粽子又和这里简单的不相同。   粽子是用染过颜色的糯米做出来的,十分好看,祁杳尘就准备了一些,这里有一种蓝色的小花儿可以食用,所以他让人采了一些,又准备了其他几种颜色的蔬菜水果。   离端午还有三日的时候,祁杳尘鼓动了大家来包粽子,拿来卖的就让厨子自己做了,其他由他们包的,留着自己吃。   粽子的馅也不尽相同,肖雨和薛辞喜欢吃甜的,就往里面包豆沙和蜜枣,他们几人喜欢吃咸的,就包咸蛋黄和煮好的肉。   几人忙了一个下午,最后将粽子都放进锅里煮了,才松了一口气。   肖子轩肖凌宇自然没有时间过来,所以祁杳尘多包了一些,打算到时候送几个过去。   大家都有些累,他们今日也未去酒楼,就在自己家宅子里将这些都做好了,祁杳尘忽然心里一动,他想到系统抽奖得到的火锅料,于是提议道:“今日我们吃个新鲜的,吴婶你和小梅去洗些菜,多洗一些。”   然后他让乔宁远他们歇着,自己和肖雨上了街。   “我们去买一些其他的料。”   祁杳尘去杂货铺子里买了一斤粉条,又去酒楼拿了一些肉食和丸子、豆腐之类,两个人提了满满一篮回去。   吴嫂和小梅已经把所有的菜都收拾好了,祁杳尘就把剩下的肉切了切,有些煎了,有些炒了炒,然后做好火锅汤料就招呼众人上桌吃饭。   乔宁远他们都没见过这种吃法,所以一时新奇的不行。   祁杳尘先把肉类放下去,然后几样菜各自拿了一些都放进去,再给每个人都调了一个沾碟,就坐等吃饭了。   开锅的一瞬间,一股浓烈的辣味和麻味混合着香气一起弥漫在院子里,几个人围着的人都有些意动,祁杳尘看他们一副想吃又隐忍的表情,笑着道:“吃吧!”   然后他又从锅里挑了一些肖雨喜欢的菜夹过去,“慢些吃,小心烫。”   肖雨原本都要送进嘴里了,听到他的话又放到嘴边吹了吹,不过一入口,还是被辣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好辣。”   祁杳尘看他满脸通红,笑着递了一杯凉茶过去,“喝一些。”   薛辞和乔宁远也差不多,:不过他们那边的状况完全是反过来的,乔宁远被辣出了汗,薛辞在一边递水。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最后大家都有些撑,坐在院子里消食,乔宁远还有些感叹道:“若是这个放到酒楼卖,不知要赚多少钱?”   祁杳尘摇头,“先不打算放到酒楼,这个底料是专门配好的,我们自己做,恐怕还没有这么好的味道。”   “那你让配这个料的人再帮你配不就好了。”   “等等再说。”祁杳尘拿了一杯酒品着,把话先挡了回去。   等到亥时,薛辞和乔宁远就不得不告辞了,包好的粽子在之前就已经煮上了,此时也正好熟了,祁杳尘就给他们每个人装了一些,其他的又分了一下,自家留了大概十几个的样子,其他的都用专门的木盒装好,打算明天分别送过去。   端午如期而至,当天,祁杳尘带着肖雨一起去了街上,自他们成亲之后,两个人还没好好闲下来过,现在正巧碰上这个机会,两人就打算出去玩一日。   街上人熙来攘往,异常拥挤,祁杳尘看他们都往一个方向匆匆忙忙赶,就拽住一个正要往那边去的人问情况。   原来是县里的徐家来这里举办龙舟比赛,获胜的人还有奖品可以拿。   肖雨听了也有些兴趣,于是两个人跟着人流一起往码头走,到那里时已经有三队人准备好了,因为龙舟只有三条,所以都是三队三队来,祁杳尘他们看了一会儿,前面还有些兴致,到后面就慢慢淡下来。   多数队伍都是临时组起来的,所以毫无疑问都输给了徐家自己带来的,但大家伙儿玩得开心,肖雨也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所以祁杳尘也没表现出什么不耐,陪他在后面站着。   “老伯伯,这个小兔子好漂亮,要几个铜板啊?”一个浓眉大眼的小孩站在一个摊位前,细声细气问道。   那老伯笑了一声,“不要钱,你喜欢就送给你。”说着将那个小兔子递过去。   小孩躲了一下,“伯伯赚钱不容易,我不能分文不给就拿走。”然后小孩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文粽子,将那个粽子递给老人,“粽子给你,我们换一下就好了。”   “好,好!”老人脸上的笑意更深,收回手的时候还顺便摸了一下小孩的头,“是个好孩子。”   小孩腼腆一笑,蹦蹦跳跳走了。   祁杳尘这才走过去,拱了拱手,“金师傅,我们又见面了。”这人就是当初他买了那尾蓝色小鱼的老人,是个琉璃匠,名叫金文才,在那里为一个大商户服务。   金文才抬头看到他,还有些震惊,“祁公子,你怎么也在此地?”   “我家就在此,倒是金师傅怎么不远万里从瓦兰国赶到这里?”祁杳尘迟疑道。   金文才面露难色,半晌叹了一口气,“那日我们在城外分别以后,我跟着一个商队的人一起到了温州一带,结果那里发了大水,只好又跟着难民一起来到这里。”   “幸好我还有一门手艺,不若怕是要饿死全家了。”   祁杳尘想了想,说:“金师傅,你现在住在何地,可是有活干?”   “哪里有活啊,这里的人都不富裕,谁会建一个恁大的窑来烧琉璃,况且这东西精贵,成品少,如此浪费,没有哪一家愿意造这东西。”   祁杳尘有心无力,他的钱要做琉璃的生意完全不够,但他想到昨天才见过的欧阳,心里大概有了底,“我有一个好友,他可能对这些感兴趣,若是金师傅有意重操旧业,我帮你问问。”   金文才有些惊喜道:“我做了一辈子琉璃匠,哪里舍得下,若是真有这样的好事,祁公子还是帮我问问。”   祁杳尘答应了,金文才又从身后的布袋里拿出一个狼形状的琉璃物件,“上次那个小鱼你替你家夫郎买了,这次我送你一个,小哥儿就喜欢这些。”   祁杳尘没推辞,将狼从他手里拿过来,除了里面气泡太多、颜色不纯正以外,这狼做的惟妙惟肖,眼神里仿佛还透着一股杀气。   祁杳尘看着狼愣了半晌,又从摊子上捡了一个小兔子,鱼什么的和狼不是很配,“这个多少银子?”   金文才摆摆手,“都是些随意做的小玩意,不值钱,祁公子喜欢就拿去。”   祁杳尘当然没有白拿,还是按照他的三百文付了,才将两个物件一起装进钱袋里。   “祁哥哥,你在哪里?”他忽然听到人群中传来肖雨的声音,于是和金文才打了个招呼就蹿进人群里,走了两步,就看到肖雨在各处看,面上带着焦急。   祁杳尘走过去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有些事离开了一会儿,你一直在找我?”   肖雨摇摇头,一只手攥着他的袖子,“龙舟赛结束了,我才开始找你。”   祁杳尘笑着调侃他一句,“我难道还会丢了不成?”   肖雨顿了顿,说,“这可说不准,万一你又回到你们那个世界了呢?”   祁杳尘一怔,随即心里有些发疼,他那日将一切都说清楚之后,肖雨好几天都粘着他,睡觉还一直往他怀里钻,他也是心大,没有注意这些,没想到肖雨还担心他会回去。   祁杳尘拉着人往人少的地方走过去,“我既然已经娶了你,我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我舍不得丢下你的。”   肖雨拉着他的衣袖的手骤然一松,然后整个人趴进他怀里,将脸藏起来,才闷声闷气道:“若是那个系统非要你回去呢?”   “我不会走。”祁杳尘将他的脸捧起来,在额上印下一个吻,“我的心在你这里,我哪儿也去不了。”   肖雨抬头悄悄瞥了他一眼,嘴角还挂着未掩下去的笑,祁杳尘顿时哭笑不得,“你还学会骗我了。”   肖雨赶紧抱住他的脖子在下巴上啄了一口,“不骗你,我就是怕你真的回去。”   祁杳尘无奈摇头,牵着人去了离这里最近的一家小面馆,两人逛了很久,此时也有些饿了。   “两碗阳春面。”   “好嘞,您稍等。”   小二安排他们坐好之后就离开了,祁杳尘拿着茶杯喝了一口,都是白水没什么味儿。   “今早吃了粽子,现在吃些清淡的。”   “哦。”肖雨不情不愿的应了,这也太清淡了,阳春面里只有几朵葱花。   祁杳尘被他的模样逗笑,“回去给你做水煮肉片和酸菜鱼,今日吃清淡一些。”   肖雨耷拉下来的耳朵顿时又竖了起来,像个囤食的小仓鼠。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的崽崽有小红包等着砸你,大家冲鸭~ 第35章 琐事   端午一过, 天气就愈发热起来。   肖雨外面只罩了一件轻衫, 还是终日红着一张脸。就是酒楼里, 有时热狠了,一天客也渐渐少了。   祁杳尘托欧阳凛带回来的硝石还没到,山上的野果倒是可以采摘了。让乔墨通知那些要干这活的人, 他亲自去了一趟桃花村,在山上将自己的要求都说清楚了,就让那些人开始干。   他们有自制的大背篓, 一篓果子祁杳尘按照八文钱给他们算,多劳多得,所以众人都热情高涨,手快的不一会儿就摘了一背篓。   让乔墨在这里盯着, 防止有些人偷奸耍滑, 祁杳尘就自己就先下山去了清溪。   这条溪就是当初肖雨不小心掉进去的那条,溪水从山上流下来绕过桃花村才流到柳芽村,所以从山上下去就能看到清澈的水面,溪里还有不少小鱼,他今日来就是想捉些回去。   这鱼小刺又少,用油煎了再放上调料炒一炒味道十分好, 肖雨特别喜欢吃, 又因为这几日天气太热,他总是没有什么胃口, 所以祁杳尘就打算做一些。   捉鱼他用的最原始的办法,就是拿一个竹编的篓, 往里面放一些鱼食,再把这个竹篓放在水深一些的地方,口略微倾斜向上即可。   等傍晚要回去时,篓里已经有不少小鱼了,祁杳尘提着竹篓直接去了宅子,吴婶她们已经把饭坐好了,肖雨也早已从酒楼回来,不过因为中暑现下正在床上睡觉。   祁杳尘没打算吵醒他,将鱼分了一些出来,一部分炸了只放了一些简单的调料,还有一些炖了汤,里面只放了葱姜蒜和一些盐,味道却鲜美异常。   然后他又煮了一些绿豆汤,放在盛了冰的小盆里镇着,做完这些就去了卧房里叫肖雨。   肖雨已经醒了,只是浑身懒懒散散不想动,祁杳尘看他像个慵懒的猫儿一样,就忍不住低下头在他唇上蹭了蹭,“起不起?”   肖雨红着脸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将人拉下来,两个人的唇顿时贴在一起,祁杳尘也不客气,长驱直入 ,直将小公子吻的气喘吁吁,然后又拿了小梅送进来的水沾湿布巾递给他擦脸,自己在旁边问道:“怎么会无缘无故就中暑?”   “不知。”肖雨将擦完的布巾放进水里洗,“最近总是浑身乏力,食不知味,今日镇上的大夫看过了,也没发现什么大碍,可能就是我受不了这天气。”   祁杳尘听完,悬着的心还是没放下,想着明日再去重新看看,先哄着人吃了饭,然后两人一起在院中小亭里吹了一会儿风,才慢悠悠晃回去睡觉。   第二日,欧阳凛就到了,这次拿了两**袋的硝石,又给他们带来了一门好生意。   原来祁杳尘送过去的粽子被他的一个好友见了,初时觉得新奇,尝过之后又赞不绝口,明里暗里向他询问这粽子是谁做的,欧阳凛那好友是做吃食生意的,所以他想着要是能趁此机会让祁杳尘的粽子出名,也是件好事,于是就和他说了。   “他不日就会赶过来,原本他是想将这种粽子做成一个品牌,到时候你也可以与他商量,做成什么样,还是由你说了算。”欧阳凛看着他,“你尽可以讨些好处,千万不要手软。”   “有你这样的朋友,他怕是亏了不少。”祁杳尘刺了他一句。   两人说说笑笑走上二楼,今日因为天气的缘故,祁杳尘没让肖雨再去算账,所以他们一进去就看到肖雨百无聊赖坐在桌边,双手托着脸颊发呆。   “小雨,欧阳公子来了。”   肖雨站起来叫了一声“欧阳哥哥” 然后往他身后看了两眼,没见到自家二哥。   “你哥哥今日衙门里有些事,抽不出空。”欧阳凛解释道。   肖雨点了点头,“爹爹娘亲前几日催着大哥成亲,二哥怕是也不远了,你们还是要快些告诉爹娘,不若到时候爹娘定好了姑娘,你们就有得烦了。”   欧阳凛神色一暗,沉声道:“我明白,过几日吧!”   肖雨点到即止,又转头和祁杳尘说话,“祁哥哥,乔哥哥向薛家提亲了,但薛老爷却要一百两的聘礼和一间铺子做聘礼。”   祁杳尘听了有些惊讶,他以前听薛辞说过他家的事,是有一个极品爹和一个后娘,生母已经去了,所以这些年他在家里也活得十分苦,但薛辞明显对他爹还是有些孺慕之情,但亲爹做出这样的事也确实有些让人寒心。   “那薛辞此时如何?”   “小辞不让乔哥哥出那么多聘礼,只说要净身出户,不要薛家一分一毫,也不让他们占便宜。”肖雨话语里还有些气愤,“怎么会有如此亏心的人。”   欧阳凛也插了一句话,“倒不如直接与那些人断了亲,省的日后还要麻烦。”他向来做事快刀斩乱麻,性格也冷漠,所以这话说的也果断。   祁杳尘摇摇头,“他一个小哥儿,哪里那么容易,搞不好名声都要毁了。”   “名声又如何,能脱去一桩**烦,何乐而不为?”欧阳凛凝眸望着他。   祁杳尘想到薛辞的性子,倒是觉得这样或许也是个好办法,“明日你让宁远和薛辞来一趟,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他对肖雨道。   肖雨答应了,几人就越过此事,祁杳尘转而又想到前几日见过的金师傅,向欧阳凛询问道:“你可有意做琉璃的生意?”   欧阳凛挑眉斜过视线,“你有这方面的技术?”   “没有。”祁杳尘说:“不过我知道一个人,他会做琉璃,做出的成品虽然比不上我们那里,但也十分精致。”   欧阳凛对这个有些兴趣,于是又问,“他现在在镇上?有他做的东西吗?拿来我瞧一瞧。”   祁杳尘拿出自己的那一只小狼递给他,“除了颜色不纯正、杂质较多以外,也没其他什么不好。这里的人对琉璃陌生得很,若是我们自己做琉璃,买给那些达官贵人,应该能赚不少钱。”   钱就是再多,也不会有人嫌多,何况祁杳尘还想去都城看一看,自然是多积攒一些钱才好。   “不过这东西也容易损失,成本高,前期投入多,我一个人承担不起,所以想要和你合作。”话说到这里,祁杳尘和盘托出自己的文打算。   欧阳凛细细看过那只狼,拿在手里把玩了片刻,才有些迟疑道:“若是成品都能做成这样问题也不大,但我们也不能只做这些小玩意。”   祁杳尘点头,“我们先和金师傅商量,如果他没问题,其他事宜慢慢来也不急。”   欧阳凛点点头,“此事就先这样,我过两日再和你细说,今日就先走了。”   祁杳尘送走了欧阳凛,自己拿出剩下的那只小兔子递给肖雨,“那日赛龙舟时买的,忘了给你。”   过了约莫两日,欧阳凛说的那人就来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眼就能看出生意人的本质。   祁杳尘和那个人商量过品牌的事,就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卖专利,所以祁杳尘下手时也没手软,直接要了五千两。   那人一脸肉痛,不过想到以后的收入,还是忍痛爽快答应了。   办完这件事,祁杳尘就将收回来的果子有些做了果酱,有些直接做了刨冰卖,因为这些水果都要新鲜的,所以他也不敢多准备,只每天让人摘三竹篓过来,买完就算完。   没想到这样的饥饿营销还有一些作用,他们这里的生意越发火爆,有些人就是不吃饭,也要点上两三碗刨冰吃着。   他们的刨冰里加了红色的小丹果,还加了一些糖颜色好看,味道也不差,清清凉凉,一碗下去,就能解去不少暑气。   除此之外,他们还专门榨了果汁卖冰果汁,销量也不错。   “杳尘,这办法能行吗?”乔宁远有些忧愁的问祁杳尘。   祁杳尘点点头,看着他眼底一片青黑,“你爹娘本就不太愿意,薛家更不必说,你就是忙了这么多天,他们也没有一丝动容的意思,不若你带着薛辞一起离开这里,天地之大,还能没有一个去处。”   乔宁远想了想,觉得除了这个办法,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于是决定就这样了。   他前几天就被祁杳尘找过,说是要给他出主意,但他当时觉得自己一片诚心或许会有用,就想着先试试,结果过了几日,自己的爹娘态度有些软和,但薛家二老仍旧一副冷脸,甚至还扬言给薛辞找好了一家门当户对的,若是他不出聘礼,就将薛辞嫁过去。   “我从不知天下竟还有如此父母。”乔宁远感叹到。   祁杳尘嗤笑一声,“你一心读书,不闻窗外事,自然不知世上人心最是难测。”   次日,祁杳尘就把乔宁远和薛辞先接到了自己家里,然后放出流言,说薛辞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逼上绝路,离家出走了。   结果在镇上引起了不小的风声,让薛家好好丢了一把脸。   又过了三日,薛老爷就放出话,他和薛辞自此恩断义绝,他没有如此任性妄为的孩子。   薛辞听后,也只是苦笑一声,虽说知道自己不受重视,但为了这么一些小事就说出断亲的话,还是让他心里不太好受。但之后还是只剩下能和自己爱人好好过日子的喜悦。   他要求不多,只求两人能相伴到老。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高考了,给那些要考试的崽崽加个油,希望他们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然后一朝出名天下知。   果然太白的诗都好豪迈啊!(第二句不是) 第36章 生几个好   乔宁远却也没急着离开这里, 一来他们在其他地方也没有什么相识的人, 二来他还未将此事告诉他的爹娘, 就此离开,肯定也不合适。   薛辞则是担心乔宁远九月份的乡试,他们要去横江县, 此时只剩下三个多月,若是因为两个人成亲的事乱了乔宁远的心思,他怕是要自责死。   “不若你们先去横江, 我认识一人,可以让他照顾你们些许,其他事情等乡试结束再做打算不迟。”祁杳尘建议道。   薛辞想了想,也同意了, “也好, 其余事项还是等之后再议。”   乔宁远却不太愿意,他的眉头拧着,脸上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可我们说好我回来就成亲。”   薛辞看他耍小孩子脾气,也只是笑着,他自薛家脱离出来之后, 脸上的笑容日渐增多, “只要我们心中有彼此,成不成亲都没差的。”   乔宁远这才应了, 只不过提到薛家时还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若不薛老爷子, 我此刻定然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好端端的你提他做甚,我现在还不是在你怀里。”薛辞无奈地用手抵住他的额头,但眼里的温柔却不可忽视。   祁杳尘被他们弄得一身鸡皮疙瘩,嘴角抽了抽,只好道:“宁远怕是在担心若不成亲,就无法与你入洞房,被翻红浪。”   乔宁远底气不足地反驳一句,“哪有?”   祁杳尘笑眯眯道:“有没有你自己清楚,你身下那活儿也清楚。”   乔宁远红着脸小心翼翼望了一眼薛辞,发现他没有丝毫生气的征兆,还是放下心来,紧紧拥着人。   祁杳尘被他们腻歪到了,肖雨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所以只有他只有孤家寡人吃狗粮,“你们自己待着吧,我下去看看。”   乔宁远巴不得他走,赶紧道:“快些去吧!”   薛辞则是笑着对他点点头。   祁杳尘关上门的瞬间,乔书就从楼梯口探出头来,“少爷,欧阳公子来了。”   祁杳尘点头,边和他一同往下走,边问道:“他可说了是什么事?”   “不知,欧阳公子只带了几坛酒,大约是要和您聊些闲话。”   “你去弄些菜送到二楼,就送到我刚进去的那间屋子。”乔书听完嘱咐下去准备。   祁杳尘则是向欧阳凛所在的地方走去,“什么事?”和欧阳凛说话,他就比较随意也不会专门去咬文嚼字。   “那天说的那个琉璃匠,我觉得要是在这个镇子上发展不太好。这里的人经济水平还是不高,需要那些奢侈品的人也不多,我打算到京都去,在那边做什么也方便。”欧阳凛开门见山,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他原本就在各地跑,知道京都最是繁华,也那里的钱更容易赚。   “只有你一个人去?”祁杳尘看着他,有些疑惑道。   “自然不是。”欧阳凛扬了扬自己手中的酒,“这不今日来找你商量,我想带着凌宇一起走。”   祁杳尘有些头疼,你上来二话不说就要拐带人家儿子,是个人都要生气,“我又不知道爹娘如何想的,找我有什么用。”   “你让你家小鱼去说一说。”欧阳凛也是没有办法。   祁杳尘默了半晌,还是提议道:“你若是真心喜欢,就自己带着人去坦白,我看岳父岳母也不是不讲理的,你们花点心思 他们就软和了。”   欧阳凛只能硬着头皮接受,走的时候又问他:“你不妨和我们一起去京都,好不容易有机会,我们一起去,也有个照应。”   祁杳尘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松口,“我和小雨商量商量。”他知道欧阳凛的意思,无非是怕肖凌宇去了京都想念家里人,但他也不能不顾肖雨的意愿。   这事过了几天就有结果了,欧阳凛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带着人直接上肖府提亲,肖母一听,当即眼前一黑,好半天才缓过来,指着他们一脸不可置信,“你们当真要如此?”   肖凌宇和欧阳凛赶紧一跪,将自己的决心都表示的明明白白,二老也难受了一阵子,不过自家儿子,他们打心眼里疼,最后还是同意了,知道他们要去京都,也只是担心他们在那边没有照抚。   “如今我们也可以放心走了。”   几个人聚在祁杳尘家里,打算就此道别,薛辞他们前往横江,欧阳去京都。   肖凌宇端着一个小盏闷闷不乐道:“日后若是想见你们,就难了。”   “也不难。”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和肖雨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笑出来。   肖凌宇被他们笑懵了,有些迷茫的抬起头,他喝了几杯,已经有些微醺,所以此时看上去无端显出一股幼稚来,“你们来看我吗?”   “自然不是。”   “哦。”肖凌宇恹恹应了一声,又低下头去,嘴里还喃喃着什么。   “我和祁哥哥也要一起去。”   肖雨这话一落,肖凌宇猛地抬起头,“你们也要去京都?”   肖雨看了一眼祁杳尘,点头道:“我们确实要去,不过会晚些到,祁哥哥说这么久我们也没出去过,索性趁着次机会出去玩一趟。我们要先和薛辞他们一起去横江,然后再赶往京都。”   听到他们会去京都,肖凌宇内心的忧愁已经解了大半,所以接下来就有些喝高了,开始胡言乱语,扒在欧阳凛身上不下来。   “我不要去京都。”   “痒,你别摸那里。”   “你疼疼我。”   ……   众人听了都有些无语,欧阳凛也是,赶紧堵上自家宝贝的嘴,这些事情怎么好往外说。   “看不出来,你们玩得挺野。”祁杳尘眼带戏谑望着他。   欧阳凛抱住怀里的人,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这不是很正常。”   倒是薛辞他们听得面红耳赤,两个人还没真刀真。枪的来过,乍然听到这些,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祁杳尘笑着将各人撵回房,自己则是带着肖雨一起去了后院。   院里的那方水塘里被他种满了莲花,此刻映衬着如练月华,聚集了所有光辉,教肖雨直接看呆了去。   半晌他回过头来,牵着祁杳尘的手,“祁哥哥,我们明日就要离开,你如此,我更是舍不得这里了。”   祁杳尘摸摸他的头,“过些日子就回来了,不必太过感慨。”   第二日,准备好要带的东西,辞别了家里人,一行人在傍晚踏上前往横江的船,原本欧阳凛是想直接前往京都,但是因为其他的一些事,还是决定先和他们一起去横江。   酒楼的事祁杳尘交给肖子轩负责,还有面馆也雇了一个可靠的人看着,金师傅则是先打发他去了京都,欧阳凛托人打点好了,过去就有住处。   正值盛夏,沿途风景美不胜收,几人闲了就摆一张小桌在甲板上小酌,也是快活。   不过快活了几天,肖雨就又病倒了,有时吃着饭就想吐,有时连饭也不想吃。船上也没带大夫,所以有些头疼脑热就得自己忍着,祁杳尘看肖雨日日精神都怏怏的,心里越发着急。   好容易停靠了,赶紧下船抱着人找医馆,也不管别人如何惊异的目光。   “这位婶子,你可知道这里的医馆在哪里?”祁杳尘焦急问道,他怀里的肖雨正沉沉睡着,脸色还有种不太正常的苍白。   那大婶看他满脸焦急,怀里的人也一动不动,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道:“就在不远处,我带你过去。”   “多谢婶子。”祁杳尘赶忙跟上她的脚步,两个人向医馆走去。   “我看你脸生得很,刚来横江吧?”等到把人安稳放在医馆的床上,那婶子才喘了一口气,和祁杳尘寒暄道。   祁杳尘一只手抓着肖雨的,侧坐在床边,边看大夫探脉,边回答道:“今日刚到此地。”   “怪不得。这是你家夫郎吧?模样可真俊俏。”那婶子看了肖雨一眼,询问到。   祁杳尘点点头,又想了想,从钱袋里掏出二十个铜板递给那人,“今日多亏了婶子,内子身体不适许久,若再拖下去,恐怕不妥。”   “哎,这铜板我断不能收,哪里能趁人之危。”那婶子爽朗道:“何况小哥这不过举手之劳。”   祁杳尘看她是真的无意,就把铜板收回来,专心致志看大夫诊脉。   “你夫郎可是这几日开时呕吐?”   “是。”   “你们可否在十日之内行过房事?”大夫抚了一下自己的胡子,面不改色道。   祁杳尘被他理所应当的态度弄得一愣,然后反应过来有些尴尬道:“有过。”   大夫放开肖雨的手腕,有些犀利的目光射向祁杳尘,祁杳尘被他弄得一头雾水。   “你跟我过来。”   祁杳尘只好跟着他过去,然后他就被大夫出口的话震在原地。   “你夫郎这是喜脉,他怀胎都一个月了。”   祁杳尘只觉得自己云里雾里,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于是他又重新问了一遍,“大夫,你说什么?”   “你家夫郎有一个月的身孕,你当爹了!”大夫有些不满他茫然的样子,恨铁不成钢道。   怀…怀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有崽崽祝我端午快乐了,所以我也祝大家端午快乐鸭,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 ̄~)~ 第37章 一对傻夫夫   祁杳尘被这个消息砸得愣在原地, 虽说早就知道肖雨是个小哥儿, 但他一直把他当男子来看待, 骤然听到怀孕,他一时有些怔忡也在所难免。   但他这时的沉默在旁人看来,就是不喜欢这个孩子, 那大婶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阻道:“这也是你的亲骨肉,断不可意气用事, 毁了你们夫夫之间的情谊。”   祁杳尘这才反应过来,“我自然是不会那样,我只是太惊喜,所以才愣住了。”   初听时, 他确实震惊, 但刚才发愣的时候他想过很多,这是他和自己最亲密的人孕育而来的,就算爱屋及乌他也不可能不喜欢,何况想到以后就会有一个流着他血脉的小白团子叫他爹爹,他的心里顿时就升起一种温柔而满足的情绪,大抵就是要当爹了的那种心情吧!   那婶子听完也松了一口气, 笑道:“儿女是福, 你们好好过日子,婶子就先走了, 家里还有事。”   祁杳尘同她告别之后,走到大夫身边问他需要吃些什么药。   “你夫郎只是有些动了胎气, 我开几副安胎药调养几日即可。”话音一落,他的神情又变得严肃,“不可再如此胡闹,头三个月最容易出事,要小心些。”   祁杳尘想到两人几日前还在船上胡闹,顿时也有些心悸,幸好他当时顾及着隔壁的人,没有太过火,“我记下了,大夫将药方给我吧,我去抓药。”   那大夫一甩袖子,自己施施然拿着药方去了摆着药材的地方,留下祁杳尘干站在原地,一脸尴尬。   “你夫郎快要醒了,你还不去看着。”说完又别扭地转过头,继续称手中的药材。   祁杳尘转过身看了看肖雨,发现他眼皮动了两下,该是要醒了,又转头瞥了大夫一眼,摇摇头,无奈走过去坐在床边。   肖雨醒时还有些迷糊,看到他,就蹭过来将头放在他大腿上,手臂环着他的腰,黏黏糊糊叫了一句“祁哥哥”。   祁杳尘还没怎么样呢,老大夫就重重咳了一声,他只好收回自己要抱着肖雨腻歪的手,将人从床上拉起来 ,问道:“还难受吗?”   肖雨摇摇头,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嘴唇也被衬得有些发白,祁杳尘有些心疼,随即转身问道:“大夫,这里可有热水?”   大夫叫了打下手的小童子去给他倒水,自己则是提着包好的几副中药走过来,“每日早晨、傍晚各用一次。每次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喝了药不可食用蜜饯,会毁了药性。”   祁杳尘一一记下,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递过去,大夫也没说什么,过了半晌,小童子带着热水和三小块碎银走过来,“公子,这是你们要的热水,这是买药剩下的银子。”   祁杳尘接过来,扶着碗让肖雨喝了几口,然后两人就起身告辞。   欧阳凛他们被两人丢在身后,祁杳尘他们顺着来时的路走过去时,正好看到几个人正在街边的茶馆里休息,见肖雨是走着过来的,都放下心,招呼他们过去。   “身体没有大碍?”肖凌宇急急问道。   肖雨摇摇头,“不必大惊小怪,我睡了会儿,就感觉好多了。”   肖凌宇不信他,还是把目光投向祁杳尘。   “小雨是怀了胎,所以此番才这么折腾。”   他的话音一落,周围顿时一片寂静,几个人相互看看,然后才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一样,肖凌宇脸上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小鱼儿,你肚子里有小小鱼了,我就要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外甥了。”   肖雨则是愣愣站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半晌他才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里面有我和祁哥哥的孩子了?”   祁杳尘点头,他脸上迷茫的神色这才掩下去,然后就是高兴地笑不停。   接下来几天,肖雨都是云里雾里的,只知道每日张罗小孩子的衣物,才怀胎一个月,仿佛就要生了一样。   祁杳尘实在看不下去,只好把人带在自己身边日日看着,头三个月得小心。   “我没那么娇贵,祁哥哥,你若是有事就出去办吧,不用日日盯着我。”晚上躺在床上,肖雨提议道。   祁杳尘捏了捏他的脸,“嫌我烦?”   肖雨赶紧摇头,“我这几日总见你和欧阳哥哥谈论事情,还不时有人来找你,定有什么事要你办。”   “你还挺聪明。”祁杳尘指了指他的额头,“你现在的身子不好行远路,正巧宁远也要在此地参加乡试,还要停留不少日子,我就托人牙子找了一家要卖出去的小铺子,自己做些吃的来卖,也有些进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肖雨听他这么一说,有些意动,“祁哥哥,新开的铺子要卖什么?”   “我昨日去看过了,这里海货新鲜,品种也多,我们就做海货来卖。”   “我也学了许多日糕点,祁哥哥,我们再卖些糕点甜食吧,我来做。”肖雨眼睛亮亮的,即使在黑暗里,那道视线还是让祁杳尘无法忽视。   他也知道这几日管着肖雨,让他无聊了,于是只好答应他,“也行不过每日只许做一会儿,身体受不了就停下。”   肖雨乐呵呵答应了。   次日,两人去看祁杳尘买好的铺子,铺面不大,只有九十平米左右,里面的东西都被原来的店家拿走了,所以此时里面空荡荡的。   幸好他们走时带了不少银钱,置办这些也方便。   几人一起在这里租了一间宅子,欧阳凛办完事就带着肖凌宇走了,所以此时就剩下他们四人。乔宁远要准备乡试,所以把他排除在外,薛辞则闲来无事,就过来给他们帮帮忙。   祁杳尘雇了两个人,打算到时候开业就由他们来做小二,其他的事情由三个人分工合作,大概五日,就把整个铺面都归置好了。   摆糕点的架子买现成的,桌椅板凳让几个木工同时来做,也不出三日就做好了。   但在这里,祁杳尘不敢大意,他们初来乍到,若是不做宣传就开始卖,一定讨不着什么好,所以他特别做了一套规划,开业当天赔点钱,所有店里的东西打七折,消费超过五百文还免费送一份糕点,桂花糕之类的,除此之外,若是超过二两,则可以重新再点一份。   他下了大血本,开业那天也确实没让他失望,海货之类像扇贝、鲍鱼他专门制作了铁架子,可以直接放在炭火上烤,由客人自己动手,如果不喜欢吃烤的,后厨他也有自己制作的菜单,煎炒焖炸都可以来一套。   而肖雨的糕点则是被祁杳尘隔在另一面,原因自然是烤海鲜味道太大,糕点沾上了就不好吃。   虽然只学了一段日子,但肖雨做出来的甜品也不差,桂花糕不仅带着桂花的独特香味,口感还软糯香甜,冰皮月饼也是,抱在里面的红豆沙和外面的糯米皮相互辉映,味道极好。   所以第一天他们送出去的多,但是赚回来的也多,数了数,足足有六十两银子,祁杳尘将送出去的算了算,最后纯利润就是四十八两,也不错了。   但是实在累人,他在厨房里站了一天,又动手又动脚,整整一天没有休息片刻,此时停下来,只觉得浑身没有一块骨头不疼,胳膊也僵硬地几乎抬不起来。   肖雨看他这样,心疼的很,伸手过去给他揉肩膀,“祁哥哥,我们再雇一个厨子吧,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祁杳尘放松靠在椅背上,听到他这句话,才懒懒抬了一下眼皮,“也好,明日我去人牙子那里问问。”   肖雨边给他揉,边看他说着说着就没了动静,知道他是累狠了,于是自己倒了水给他擦擦脸,又给他洗了脚,才把人叫醒来让他去床上睡。   祁杳尘沾着枕头迷迷糊糊就睡着了,肖雨又费力帮他把外衫脱了,自己出了一身汗,但他看祁杳尘安安稳稳睡着,才下床简单洗漱了一下,熄了灯,钻进祁杳尘怀里。   一夜无梦。   第二日的生意明显没有第一日好,海货性寒,吃多了不好,所以即使他们还是打七折,最后一天下来,赚的只有二十三两。   肖雨拿着这些银子还有些失望,“怎么少了这么多。”   祁杳尘拍拍他的头,“这是常事,做生意就是有得有失。”   薛辞看着急剧下降的收入也有些愁,虽然不是他的铺面,但肖雨和祁杳尘都是他的好友,他自然也着急,“我们还是卖些其他的菜品,海鲜倒不如做个夜宵。”   薛辞这一说,祁杳尘就想起以前的夜市,他们可以白天卖其他菜品,夜晚就模仿二十一世纪的路边摊,只要做的好,就不怕没人来。   于是祁杳尘又改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在菜单上添了几个做起来简单,味道又不错的菜,然后和一个卖菜的老农商量好让他每天送菜过来,又去铁铺定做了一个烧烤架,买了一些银丝炭,这种炭烧起来没有烟,但价格也贵,祁杳尘索性把东西的价格也提高了一些。   准备妥当,在当天晚上,他们的路边摊就运行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更新有点晚了呢~   谢谢澈理和Linda两位大人的营养液,谢你们喜欢这篇文   同时也感谢大家支持,鞠躬 第38章 一点麻烦   原本看他们把一个没见过的铁架子放在门口, 有些人已经很好奇, 等到坊间灯火通明, 祁杳尘拿着肉串放在铁架子上烤的时候,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是小吃。   但是他们并未见过, 所以有人凑在旁边,边和祁杳尘扯闲话,边看着肉串滋滋冒油, 一股属于肉的香味伴着调料的味道瞬间充满了鼻腔。   有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问道:“小兄弟,这几时才能好啊?”   祁杳尘一手竹签,一手拿着自己配好的调料往上撒, “再等片刻就好。”他又将手里的肉串翻了个面, 烤了一会儿,就可以卖了。   他将烤好的肉串放进铁盘里递给肖雨,自己重新拿了生肉烤。   肖雨则是被一圈人围在中间,都抢着要从盘子里拿,他向后撤了几步躲开那些人的手,才说道:“猪肉的一串四文钱, 鸡肉、兔肉的三文。”   他报完价, 有些人的手就缩了回去,难以置信道:“只这小小的肉就要四文钱, 也太贵了些。”说着还有些愤愤不平。   肖雨懒得和他解释,自顾自问道:“有谁还要肉串?”   众人被馋虫勾着, 但都有些心疼钱,也努力忍住不说话,希望眼前看上去很好说话的小老板便宜些,但肖雨一看他们的眼神,就清楚他们在想什么,索性也不说话了,正好刚烤出来的肉串很烫,晾晾也行。   他悠哉悠哉坐在小板凳上,看自家祁哥哥烤串,顺便把放在铁架子边缘,快要烤熟的扇贝拿下来,又放新的上去。   “给我来二十串。”一道声音突然从人群后面传来,众人转过身,一个圆脸小胖子正打算从人群里挤过去,看到他们转身,说道:“麻烦你们让一让。”   他身后还有两个人高马大的护卫,一脸凶相,于是围在一起的人自动分开一条可容一人通过的小道,那小胖子也就十五六的样子,此时却雄赳赳气昂昂地从众人面前走过,一副张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   祁杳尘烤到半途,也抬起头瞟了一眼,“此人是谁?”   刚才蹲在他旁边和他扯闲话的那人赶紧朝四周看了看,随即压低声音凑近了一些,“那是定远将军府的嫡长子,平时娇纵跋扈,任性妄为。前些日子有个小乞丐冲撞了他,被他派护卫生生打死在街上。”这人说完还心有余悸,又缩头缩脑地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才呼了口气。   祁杳尘收起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眼中浮现一丝严肃,“没有县令管?”   “嗨,县令哪里敢管,他还要靠着将军府保住他头上的那顶乌纱帽呢!”这人也是唏嘘不已,但他们无权无势,捏死他们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所以大家都战战兢兢,自然是少说少错。   祁杳尘了解事情原委,也知道这人他们得罪不得,但他们一个卖小食的,也纵然是惹不到他的,他向肖雨那边看了一眼,发现那小胖子从肖雨手中接过肉串之后也没说什么,只把一块碎银递过去,随即放下心来。   但没过片刻,就听到那小胖子挺大的声音,“小美人,何必坐在这里,跟爷走,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肖雨有些嫌恶的皱眉,看着他,像看什么垃圾一样,“这位公子还请自重。”   小胖子不依不饶,还要伸手过去摸他,肖雨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躲过他的手。   而祁杳尘听到那句调戏的话,脸顿时黑了,他眸色沉沉走过去,看到那只手还想往肖雨脸上摸,心中的怒气顿时忍不住了,他一把擒住小胖子的手臂,一个用力就把人扔了出去,“就你?还想动他。”   祁杳尘一只脚踏在小胖子的手上,没用多大力,他还知道分寸,要是真伤了人,他们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小胖子尖叫了一声,一只手抬起来指着那两个护卫,“你们瞎了?给我弄死他。”也不知是真疼还是装的。   那两个护卫原本还震惊于有人能把自家胖成球的大公子扔出去,听到命令也反应过来,几乎是瞬间就到了祁杳尘眼前。   打架,祁杳尘是没怕过,他一只脚稍微向后撤了一步,摆出进攻的姿势。   能做护卫,身手自然不错,祁杳尘应付两个人还稍微有些困难,但渐渐他就抓住了一个人的破绽一脚踢在那人肚子上,看那个人疼得站不直了,才又和另一个人周旋,对付一个人他绰绰有余,最后一脚踢在那人腿弯处,迫使人不得不跪下去,然后他一只脚踏在那人背上,“还打不打?”   那个人还想挣扎着站起来,祁杳尘脚上又用了几分力气,把人死死按在地上,他还想说什么,肖雨突然冲进他怀里,而那两个人,也被他雇来的小二钳制住,在众人的帮助下被五花大绑。   “祁哥哥,你没事吧?”肖雨一只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嘴角,那里不小心被一个人打到了,现在还有一些血丝。   祁杳尘随意抹了一把,眼神温柔下来,“我没事。”   然后,他余光瞥见小胖子哆哆嗦嗦往旁边挪动身子,企图逃离他的视线。他将肖雨推开,走到小胖子的面前,低下头,目光紧紧盯着他的,小胖子快要被他这副样子吓哭了,眼睛里含着一包水。   “你先向我夫郎赔礼道歉,我再收拾你。”他的声音恶狠狠的,目光也一片森冷。   小胖子又被吓得一抖,眼泪顿时就从眼眶里流下来,他张了张口,祁杳尘还以为他又要说什么威胁的话,刚醒打断他,就听到一声带着哭腔的“师傅”。   祁杳尘愣了愣,看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顿时有些无语,只好随便从柜台上拿了一块布,扔到他怀里,“擦干净就过来道歉。”   小胖子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有些迷茫地看着他,半晌才笨手笨脚的拿起布擦了擦脸,然后就被辣的眼睛通红,顿时泪如雨下。   祁杳尘发誓,他只是随手拿了一块布,不知道这是他擦过手的。   小胖子蔫声耷气地道了歉,看上去可怜兮兮的,但祁杳尘明显不太同情他,能让人打死一个人,就算装的再纯良,心里怎么想的,谁会知道。   那两个护卫被他留下了,临走时,祁杳尘对小胖子说了句,“如果你还要这两个护卫,三日后就来这里,我给你。”   晚上躺在床上,肖雨扒了他的衣服给他擦药,看他背上几块青青紫紫的痕迹,有些沮丧道:“都是我的错。”   祁杳尘撑起身体,“这哪里是你的错,是他色。欲熏心。”   今天这么一闹,还没做起来的生意就被打扰了,而且那个小胖子还是将军府的人,少不了之后找他们麻烦,祁杳尘有些头疼。   而且晚上他那么吓小胖子,也是因为三番四次做生意被人打破计划,他也是有怨气的,所以几乎是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小胖子身上了。   但他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那么多人看着,将军府也是要顾及一些的。   祁杳尘好容易哄着肖雨睡了,自己也闭上眼,总觉得晚上他不知为何,就从心底升起一股怨气,若不是当时肖雨冲进他怀里,他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翌日,祁杳尘还是该做生意就做生意,没刻意避着,有些事是避不过去的,倒不如放宽心,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过出人意料,他们一天下来相安无事,也没有将军府的人来找麻烦,傍晚,祁杳尘终于放下心,觉得人不会来的时候,那小胖子又来了。   这次他带着三护卫,比前面两个更加健壮的样子,祁杳尘心里咯噔一下,这些都是专门训练过的,和当初王掌柜找麻烦弄来的七八个大汉不同,他若是要打三个,还是要付出不少代价。   “你们又来干什么?”祁杳尘满脸冷漠。   但他没想到,为首的一个护卫向他抱拳行礼,然后道:“将军希望您能教小公子一些拳脚功夫,月钱按照武术师傅的给你。”   祁杳尘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已经完全不能理解将军府的想法,不报复他,还要找他当武师傅?这事想想都觉得不可能,其中怕是还有什么阴谋。   于是他婉拒道:“我不会什么武术,也没有资格当你家大公子的师傅,昨晚的那两个护卫被我绑在街角的石柱上,你们回去时带着吧!”   那人被拒了也不生气,还想好言相劝,祁杳尘果断道,“我不知你们将军有何打算,但我只求能在这里安稳做个小生意。”   那人想了想,还是勉强同意了,叹了口气,向他告辞,“打扰公子了。”   祁杳尘只点了点头,看他们走了,才进了铺子,一进去就看到两张满是焦急的脸,肖雨一见他,就赶紧跑过来,“祁哥哥,没什么事吧?”   祁杳尘随口道:“没事,就是他们想让我做那小胖子的师傅,教他习武。”   “啊。”肖雨也被这种神奇的逻辑弄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那铺子可以继续开着?”   “可以。”祁杳尘刚说完,身后就响起一道还略显稚嫩的声音,“师傅,师娘。”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忙着准备期末考试,所以更新时间推到晚上十点到十一点,还是日更   然后谢谢Linda大人地地雷,野苹果大人的营养液   也谢谢大家支持,鞠躬 第39章 抢师傅   祁杳尘一听就知道是谁, 他还有些不想理, 但那人接着又叫了一声“师傅”。   祁杳尘最终转过身去, 脸色不咸不淡,看不出喜怒哀乐,“不知大公子何事?”   小胖子似乎是被他的脸色冷到了, 有些委屈道:“我想拜你为师,和你学一些功夫,以前教我习武的师傅没有你厉害, 所以我想让你教我。”   虽然话里的傲气被压下去一些,但细听,还是能感受到那种颐气指使的意思。祁杳尘神色不变,“若是你还想挨打, 就继续留在这里。”   小胖子抖了一下, 耷拉着头走到门口坐下,也不打算走,只不时向里面瞥一眼。   而外面的摊子也快要摆起来了,祁杳尘拿着铁炉铁架子出去的时候,小胖子又往旁边挪了几步,给他腾出位置, “我知道错了, 爹爹让我给你好好赔礼道歉,我道歉, 你收我为徒。”   祁杳尘没理他,手底下干自己的事情。   “你是不是听说了我让人打死小乞丐的事, 那不是我做的,小乞丐还活着,在我家里。”小胖子有些难过道,“他们都说我娇纵跋扈,可是小毛子告诉我,我是将军府的大公子,我就是应该这样。”   祁杳尘听他说完,然后面无表情看着他,“你说的这些都与我无关,何况你调戏我夫郎在先,这事也是我冤枉你了?”   小胖子顿时脸色涨红,坑坑巴巴了一会儿,才小声辩解道,“我只是看他们这样,想要学一学。”   “你先让一让,我们还要做生意。”祁杳尘语气没有刚才那么生硬,但也不温和,“回去告诉你爹爹,别再来打扰我们就行,我别无所求,也无心做你师傅。”   等到后面忙起来,祁杳尘就没有再关注小胖子,收摊的时候,这人已经不在了。   祁杳尘想着这样也好,他无心和一些权贵扯上关系。   “祁哥哥,我们早些歇息吧!”肖雨嘴唇发白,今晚忙得很,他有些累到了。   祁杳尘看他这样,问道:“是不是肚子疼?”   肖雨摇了摇头,“我汤药都煎着吃过了,肚子不疼,只是有些头晕。”   听到他只是累,祁杳尘放下心来,准备了水沐浴过后,两人就上床睡了。   夜半三更,祁杳尘半梦半醒之间,就听到屋门处传来两声规律的敲击声,听着像是薛辞敲的,薛辞和乔宁远住在他们隔壁,但若是没有什么大事,这人不会轻易来敲他的房门。   肖雨还睡着,祁杳尘把自己的胳膊从他头下抽出来,轻手轻脚出了门。薛辞正等在门口,看到他,赶紧道:“杳尘,欧阳公子来了,还带了一个人,说是有急事,你快去看看吧!”   祁杳尘点头,往前厅跑,薛辞则是去厨房里烧开水,准备沏茶用。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祁杳尘匆匆赶过去,就见到欧阳凛在前厅不停踱步,看上去确实很着急。   “其余事情待到我回来再和你解释,这个孩子…”欧阳凛从身后拉出一个锦衣华服的小公子,“你先帮我照顾几天,记住,千万不要让他一个人上街。还有,银两他自己有,想吃什么让你家伙计帮他买,其他事你看着办就行。”   说完这些,欧阳凛就急匆匆走了,连招呼都没顾上和他打。   祁杳尘去关院门的时候,街道上已经没有了欧阳凛的身影。他回到大厅,看到那少年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薛辞则坐在另一边,和他泾渭分明。   祁杳尘顿时就有些头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横江,他怕是来错了,但人已经给他送过来了,他也不能赶出去,只好说道:“后院还有一间偏房,我带你过去。”   然后又对薛辞说:“先回去睡吧,其他事由我来。”   薛辞点点头走了,祁杳尘带着少年从另一侧走到偏房门口,“你先进去看看,我拿一床被褥过来。”   被褥拿过来了,祁杳尘随便铺了一下,“先睡吧,有事明日再说。”   少年点了点头,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满意的样子,就脱了衣服上床。   祁杳尘看他睡安稳了,就放轻手关了门,倒不是他不放心将这人留在这里,欧阳凛送来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鸡鸣狗盗之辈,只是觉得这人一身贵气,床板上又只铺了一层薄薄的褥子,极硬,怕他睡不着,所以才看了会儿,没想到那少年倒是心比他还宽,不过片刻就睡着了。   早晨五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饭,乔宁远和肖雨看着桌上出现的不速之客,眼带疑惑各自望向身边的人。   祁杳尘开口解释了一句,“这是欧阳昨天夜里送来的,先在这里住一阵子。”   那少年接着他的话道:“我叫林言倾。”多的就没有再透露了。   祁杳尘知道他不想说,也就绕过这个话题,“快些吃罢。”   今日乔宁远难得要休息一日,于是一行人都到了铺子里,林言倾也跟了过来,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他就死皮赖脸跟着一起过来了。   “还是你脑子灵光,就这么些时日,已经想着要赚钱了。”乔宁远看着铺子里的摆设,再看看摆在木架上的糕点,赞叹道。   祁杳尘瞥了他一眼,“我若不灵光,以后小雨生了,连喝一些奶的钱都没有。”   乔宁远听到他这么说,一时无语,别当他没听出来祁杳尘话语里暗搓搓的炫耀,于是他在心里鄙视了一番,等到明年,他定然也要生一个,可想到临近的乡试,又有些萎靡,乡试过后就是会试,相隔不过一年,他怕是又要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师傅。”又是那个声音,祁杳尘转过头,就看到昨日来过的小胖子又来到门口,不过这次他没进来,只在门口大声喊。   “胖粽子,你怎么在这里?”倒是林言倾先接了话,一脸惊奇看向站在门口的小胖子。   “你才叫粽子,我叫许宗耀。”   “都一样,都一样。”林言倾跑过去,一手搭在他肩膀上环着他,“你怎么叫他师傅?”   许宗耀挣了一下没挣开,索性就随他去了,“他武功可厉害,我想拜他为师。”   林言倾听过有些意动,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有些兴奋道:“和我打一场。”他的眼神注视着祁杳尘,里面是不可忽视的灼热。   祁杳尘看到他的眼神,心道,这眼神他喜欢,所以他非常痛快的答应了,“现在无人,正好。”   祁杳尘从未如此后悔过自己的决定,刚才他还以为林言倾有两把刷子,结果也是一个菜鸡,只知道凭一身蛮力横冲直撞,但祁杳尘能四两拨千斤轻易挡回去,于是就勾起了这位的兴趣,不断向他进攻过来。   祁杳尘最后接了一招,顺便抓住林言倾的手腕,“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在这里耗时间了。”   林言倾闻言还想挽留,但只瞥见一抹身影急急走了,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留给他。   “看,我师傅厉害吧?”许宗耀有些炫耀的意思。   林言倾还有些不屑 ,“也就那样,他也不会还手,况且他还不是你的师傅,臭粽子你别得瑟。”   许宗耀哼了一声,“你别叫我臭粽子,你才臭,你不仅臭,你还打不过我师傅。”   “谁说我打不过他,我……”林言倾刚要说自己明天就把他打趴下,目光瞄到地上的两个脚印,瞳孔缩了一下,地上只有两个脚印,那就是说刚才那人和他对招的时候连步子也没挪动一下。   于是林言倾沉默了,他看着自己胳膊上亮晶晶的汗,头一次有些羞愧,亏他还自大地认为是那人不会反击,原来只是因为他是小孩就让着他。   “决定了,我也要让他当我师傅。”林言倾坚定道。   许宗耀急了,如果林言倾和他争,他一定争不过的,林言倾不仅相貌比他好,武功比他好,名声也比他好,“不行,是我先让他做我师傅的,先来后到。”   “既然是让他当武术师傅,自然谁武功好就教谁。”林言倾反驳他。   许宗耀急得没法,只好往前面跑,“我现在就去让他做我师傅。”   林言倾被他这么一说,也升上来一股战意,“那我们就比一比,谁先让师傅收他。”   “比就比。”   两个人三言两语就决定了祁杳尘接下来的日子该做什么,而当事人还在厨房里和厨子商量配菜。   所以接下来几日,两人无所不用其极地缠着祁杳尘,可把人烦的不行。   “两位祖宗,你们能消停消停吗?”祁杳尘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抓着手臂,无奈道。   “那你就收我为徒。”两人异口同声道,说完又互相瞪了一眼,转过头不理对方。   祁杳尘一个头两个大,“你们先放开,我可以教你们,但你们要听话。”   两人赶紧点头,顺便拿开放在他衣服上的爪子,一齐大声道:“师傅。”   祁杳尘也有考虑,他那些在部队学的技巧,若是继续不用,只会永远埋没,倒不如教给一些人,就算是个传承吧,也当他对以前世界的纪念。   作者有话要说:   很抱歉今天晚了,忘了晚上还有一节课,所以和想看更新的各位道个歉   然后谢谢淇女子大人的地雷   也谢谢大家支持,鞠躬 第40章 死弟控   “你做错了, 手臂要再抬高一些。”林言倾边学着祁杳尘教给他的姿势, 边给许宗耀纠正, 因为他年长一些的缘故,所以师傅说他是师兄,既然是师兄, 可要把师弟照顾好了。   “哎呀,你腰再下去一些。”   “晓得了,你可闭嘴吧!”许宗耀脸上不情不愿, 可身体还是按照他说的,向下沉了沉腰。   据说这叫军体拳,他们才刚开始练,就让他们学一些简单的。   “你们喝点水。”肖雨端着两个半大的碗走过来, 分别递给他们, “你们的师傅去接乔哥哥了,他说,若是你们将昨日他教的姿势练完了,就自己绕着铺子跑二十圈。”   两人一听,有些萎靡道:“小鱼哥,我们知道了。”   肖雨看他们听进去了, 就自己去厨房打算做一些东西, 前两日祁杳尘做了一种豆腐,好吃的紧, 说是他自创的,他今日也想学着做一做。   “明子, 你去豆腐坊打一块豆腐回来。”   “好嘞,小掌柜。”这是他们雇的伙计,叫明子,还有一个叫八斗。两人都挺老实,这些日子干的也卖力。   而另一边,祁杳尘等在书肆的外面,看乔宁远拿了一大筐书出来,有些无奈道:“就是要考了,你再这么做,无非是给自己再添一些压力。”   乔宁远无所谓道:“是自然是要多读,精读,左右还有两个月,我再多看一些,也多一些把握。”   祁杳尘也明白古代的科举有多么艰难,只陪他一起,两个人提着竹筐回去了。原本乔宁远也不会如此逼迫自己,只是前两日参加了一个“游园会”。   是县里的县令举办的,邀了前来赴考的众多学子,说是交流思想,但更多的,却是暗地里的相互较劲,乔宁远从那里回来,就和打了鸡血一样,日日嚷嚷着要更上一层楼。   幸好他没动过考科举的心思,祁杳尘不禁有些庆幸。   他们到时,厨房里已经有香味开始往外飘了,一股蒜香和着豆腐独特的豆腥味飘进鼻子里,引人不自觉咽口水。   “这味道和你前几日做的蒜香酱汁豆腐极像。”乔宁远吸了吸鼻子。   “大概是小雨在做,我进去看看。”祁杳尘先帮他把书放在墙脚,然后自己进了厨房。   厨子在一边做要上的菜,肖雨则是拿着一张小铁锅正在调酱汁,旁边的灶台上,还放着煎得焦黄酥脆的豆腐,一块一块码在盘子里。   “只做了这一道菜?”祁杳尘边洗手边问道。   肖雨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将锅先拿起来,回答道:“还蒸了饭,昨日剩下一些炖好的排骨,放了一些莲藕又重新炖上了,还要做些什么?”   祁杳尘思量了一下,觉得这些也够四个人吃了,就拿出碗盛饭,“够了,端出去叫他们来吃饭。”   几人吃到一半,才看到门口进来两个气喘吁吁的少年,大些的那个指着他们,一口气喘成了两口,“师傅…你…你又把我们忘了。”   祁杳尘是真的忘了,这两人才来不久,每次要吃饭,他总是将这两个人都忽略了,他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没忘,厨房里还给你们留了排骨汤。”   两个少年过去一看,锅里清汤寡水,哪里有排骨的影子,顿时哀嚎到:“师傅!”   祁杳尘斜了他们一眼,“大概是被街上的那只流浪猫给吃了。”   林言倾和许宗耀瞪他一眼,别狡辩了,我们都知道是你把我们忘了。   祁杳尘表示自己很无辜。   但饭后,还是给这两人重新做了一盘,两个人像是做给他看似的,吃得一个比一个狠。   祁杳尘笑着摇摇头,到底是孩子心性。   欧阳凛走的第二天就来了一封信,说是林言倾的哥哥不日就会前来,但到此时还没来,还说叫他不要听信镇上人的话,将军府并没有那么不堪,这些事他不好向祁杳尘解释,只是又在信的最后重重写了一句话,让他一定不要让许宗耀和林言倾见面。   但当时收到信之前,两人早就见过了,祁杳尘没发现什么问题,也就没有阻止两人继续交往。   就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个多月,也没见林言倾的哥哥来接他,倒是街上的风言风语更严重,大多都在说将军府如何不堪,到此时,祁杳尘也明白过来,多半是旁人要整将军府。   他当时听说小胖子杀人时,确实一愣,但他也知道耳听不一定为实,所以他并没有一下子就做出判断,只对许宗耀冷言冷语,少年确实是有些傲气,也是被娇惯出来的,但绝对不会恶毒到去杀人。   此时再看来,多半会变成这样,还是被人误导的,这几个月,在他这里,许宗耀乖巧的不行,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习武也认认真真的,不会偷懒。到现在,还瘦了一些,脸也不如先前大,倒是能看出眉清目秀的样子。   “师傅,远哥什么时候能出来啊?”林言倾跺了跺脚,他们已经在考场外等了半个时辰,连人影也不见,他的性子本就跳脱,早前看着街上耍杂技的就站不住脚了,此刻看到一个人口中喷火,更是心痒难耐。   祁杳尘知道他的心思,摆了摆手道:“想看就过去吧,不过半柱香人就该出来了,用不到你。”   林言倾一听,脚底生风跑了,半晌才从空气里飘荡过来一声,“师傅,我会自己会回铺子的。”   “你不去?”祁杳尘看着自己身边像个小跟屁虫一样的少年,问道。   许宗耀摇头,“我和师傅一起等。”   他们又站了片刻,门口一个衙役拿着铜锣敲了一下,然后会场的大门就开了。   科举一般都是为期三天,所以此时不少人都蓬头垢面,没个人样,一出来就坐在路边的茶摊上睡了,还有些富家公子一上马车就累得瘫倒了。   乔宁远看上去还好一些,只是形容有些憔悴,也没出门倒头就睡,“此番策论我怕是有些问题,但还是能考中的。”   祁杳尘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考完了,就放下心好好休息,薛辞此时还在家等你呢,我们快些回去。”   一行人很快回了铺子,但这里没有地方休息,所以薛辞带了一些做好的饭先和他一起回宅子了,祁杳尘他们则是继续留在铺子里。   “祁哥哥,二哥来了信,说是明日他们就会赶到。”肖雨盛了一碗鸡汤递过去,怀胎已经有四个多月了,他的肚子也开始慢慢凸出来,祁杳尘怕他营养跟不上,就每日炖半只鸡,也不能太补过了,所以这些就够,但这些,肖雨也吃不完,只能每次都分他一半。   “那言倾的哥哥何时来?信中可说了?”祁杳尘问道。   “没有,哥哥只说这次有大好事等着我们,叫我们放宽心。”   祁杳尘听过就忘了,什么大好事,估计也就是几两银子的事。   不过他显然想错了,第二日肖凌宇他们到的时候,不仅带了很多珍稀玩物,还带了一个人。   “这就是你那位志同道合的朋友?”那男子一身贵气,说话言语中也自带三分气势,模样自不必说,鬓若刀裁,眉眼凌厉,眼神也如清冷月华。   祁杳尘一看就知道此人身份不低,但欧阳凛只给他介绍了名字,身份并未与他多说,这就是不想让他知道的意思,所以他也只当做普通人就好,“简公子,久仰大名。”   简铭煊目光在他脸上略微一顿,随即勾起嘴角,“祁公子果然人不可貌相。”   祁杳尘谦虚道:“过奖。”   两个人就这么尬聊了一会儿,欧阳凛才解围,“我们进去说吧,言倾那小子怎么样了?”   祁杳尘回道:“还能怎么样,每日该吃吃,该喝喝。”他这样随意的话,才将两个人之间有些不尴不尬的气氛缓和了。   “你可没让他和许家那小胖子搅和在一起吧?”欧阳凛拉开一个凳子让简铭煊坐下,又伸手去拉另外一个。   “他们日日混在一起,也没出什么事。”   欧阳凛的手一抖,椅子哐啷一下倒在地上,“这两个小祖宗你怎么让他们在一起,现在人呢?”   祁杳尘风轻云淡地坐着,一点也没被他的情绪影响,“就在铺子旁边的巷子里。”   欧阳凛还以为他们在打架,叹了一口气,往外边走去,简铭煊跟着,祁杳尘只好也跟上。   但巷子里只有两个少年并排用手撑着地,在做什么他们不知道的运动,欧阳凛有些愣,“他们在干什么?”   “做俯卧撑,你傻了?”祁杳尘有些疑惑看向他。   “我知道。”欧阳凛还是有些不能置信,“俯卧撑我知道,但他们做,我还真的没见过。”   “这不就见了。”   几个人在巷子口看了一阵,那俩人做完俯卧撑又开始打军体拳,忙得都没注意到他们。   “还是祁公子有办法,我这弟弟向来顽劣,无人能管住他,不知道祁公子有何窍门,教教我,日后我也好管教。”简铭煊有些感慨,转头问祁杳尘。   “打一顿就好了。”祁杳尘脱口而出,然后他看到简铭煊的眉毛动了动,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祁杳尘心里吐槽了一句,死弟控!   然后扯出一个笑,“当然不是,我只是说笑而已,管教他们不难,我只是教了他们一些拳脚功夫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Linda大人的营养液,爱你呀~ 第41章 生了   “少爷, 这天气愈发冷了, 您还是快些回去吧, 小少爷该等急了。”一位老伯看着站在还未成型的宅子面前的男子,劝阻道。   祁杳尘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挂着一抹笑, “福伯,我这就回去。”   福伯这才点了点头,迎着大雪回了酒楼。   临近年关, 祁杳尘想要把这宅子修好了,肖雨也快要生了,到时候住进来正好,也不用生完之后再折腾。   “孙大哥, 今日这门能做好吗?”祁杳尘走之前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孙廉是盖房子的一把好手, 对于这些事自然再清楚不过,“自然可以,不过公子说的地暖还要些时日,我们尽量赶在过年前做完。”   祁杳尘略一思索,也知道是自己强人所难了,“若是地暖做不了, 就砌个炕吧, 到时候屋子里也暖和一些。”   孙廉不以为意道:“我知晓贵族世家之中的地龙,你说的地暖虽和它有差别, 但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就是能做好的。”   “那还要麻烦你多费心。”祁杳尘说完, 戴上狐裘上的帽子,就向酒楼走去。   距欧阳凛他们离开,已经过去四个月了,当时简铭煊带着林言倾往京都去了,欧阳凛他们留了几个月,也去京都了,毕竟他现在身份不同往日,摇身一变就成了皇商。   而乔宁远他们也因为来年的会试,不得不离开这里,祁杳尘因着肖雨的身子,怕出什么意外,就打算生了孩子再去和他们汇合。古代医术没有现代发达,若是生产出了问题,搞不好一尸两命,他不敢冒险。   况且他们在这里活得也挺自在,将军府根本就不是麻烦,还是因为夺嫡的事才那么腥风血雨,现在江山已稳,那些风言风语也就销声匿迹了。   当初简铭煊给了他不少宝贝,还赏了他两套宅子,一套祁杳尘变卖了,在城一条繁华的街上,那里多是权贵,祁杳尘也多半与他们合不来,索性卖出去还好一些。   而另一座宅子则在南边,那里清净,但宅子也荒芜了许久,院中都生了杂草,祁杳尘索性命人拆了重建,各样都顺着自己的心意来,没想到临近竣工,欧阳凛送了两个师傅过来,说是做过皇家建筑的,让他用得上就用。   这可谓是一个意外之喜,正好这里冬天冷得紧,祁杳尘就把地暖说了,让那两位师傅研究研究,到时候建出来,肖雨生了也方便照顾,免得以后落下病根。   他踩着阶上的雪进了酒楼,里面烧了炉子,温热舒服,他虽穿了狐裘,还是挡不住风从小腿灌进来。   这酒楼是当时那小铺子改的,他把铺子周围的两家店都买了,最后扩建成了酒楼。   祁杳尘脚才刚暖和一些,就听到楼梯上传来重重的脚步声,肖雨扶着栏杆慢慢往下走,看他抬起头了,又忽得对他一笑,“祁哥哥,再过二十几日就是新年,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些年货。”   祁杳尘走过去,等到他脚踏下最后一阶,就用手揽住他的腰,带着人坐在一边,“宅子快建好了,等地暖铺好,我们就住进去。新年就在宅子里庆祝吧,到时候和福伯他们一起吃顿饭。”   肖雨点头,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祁哥哥,我什么时候才能生?”   “大夫说过还有一月半。”   大堂里客人忽然多了,祁杳尘他们就让了位。两人自己拿了一些菜上楼,准备烫着吃。   祁杳尘又寻思出来一种羊肉火锅,羊肉性热,冬天吃了正好,所以他把这款火锅推出以后,还是有很多人捧场。大雪天,三四个人围坐一桌,点一份羊肉火锅,再开一坛酒,就能吃的畅快淋漓。   他也喜欢这种滋味,但肖雨不好吃得太油腻,所以只能隔断日子吃一次,现在他手头富裕,对肉食也没有刚来这时那么渴求,所以隔一个月吃那么一次,也挺不错。   闲时易渡,转眼一个月已过,过年的热闹气氛也逐渐散去,他们只有两个人,这个年也过的冷清无比,但是过年后就要生这件事,还是将两个人闲余的时间都填满了。   准备小孩子用的衣物,还有之后要吃的奶,原本肖雨准备像其他人家一样,请个奶娘,但祁杳尘对这事心里还是有些隔应,自家小团子喝一个不认识的奶娘的奶,怎么都不太对的样子,所以他买了一只刚产过小羊的羊羔,连带着小羊也一起买了,到时候就让小团子喝羊奶。   待产期到了,肖雨的肚子还没有什么动静,祁杳尘就有些头大,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要当爹了,整个人都不太对劲,心里乱糟糟的,倒是肖雨,越到重要关头,他却越发冷静了,整日里乐呵呵的,吃得香,睡得也好。   二月十七的早晨,祁杳尘被酒楼里的管事叫走了,说城里赵大人家的老爷子八十大寿,想要从他们酒楼里订菜,这事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了。   赵大人在朝中也算得上是五品大员,他家老爷子的大寿,必定是操办的沸沸扬扬,若是订的菜出了什么差错,他们的酒楼得摊上不少事,所以管事也不敢自己做决定。   祁杳尘总觉得心里怪怪的,就想把这事推了,但肖雨劝了他一番,也说自己没什么事,所以他就跟着管事走了。   不过他刚走没多久,肖雨就感觉自己肚子开始难受了。他这几天爱吃酸的,正嚼着酸杏干,忽然就觉得肚子开始一坠一坠的疼,虽然没生产过,但他知道自己差不多该生了,也没慌张,只放开声音喊道:“明子,你去把住在东厢房的产婆找过来,我快要生了。”   明子一听,脚下动作飞快,跑到东厢拉着产婆就走。   那产婆被他一拽,险些一个趔趄栽倒在地,气哼哼道:“做什么这么鲁莽,要死了啊!”   “呸!”明子赶紧说:“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是小少爷快要生了,叫你过去。”   产婆这时也不管明子了,自己先朝西边跑了,明子忙去厨房烧了一锅热水,又叫平时伺候肖雨的文竹过去伺候着,文竹是个小哥儿,伺候肖雨比较方便。   而此时肖雨的房里,他已经疼得有些受不住了,产婆一进来,就扶着他躺下,又给他喂了一块糖,“小少爷,生孩子可是个力气活。”   肖雨点头,不一会,文竹也搬着一桶热水进去了,屋门外站着福伯,此时也心急如焚,听着屋里一声声惨叫,有些于心不忍。   转过头又看到倚在墙边的八斗,踹了他一脚,“让你去找少爷,你怎么还在此处。”   八斗被人踢了还有些委屈,“明子已经过去了,我就在此处等着。”   福伯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去街上买些鸡蛋回来煮熟,等会儿要送红鸡蛋的。”   八斗愣愣答了,拿着福伯递过来的一小块碎银出去了。   而另一边,祁杳尘正和赵府的管家商量,听到明子这句话,顿时就惊得站起来,“你说什么?”   “少爷,小少爷他…他生了。”   祁杳尘连句招呼都顾不上打,就急匆匆地跑出去,他就说今天怎么浑身不舒服,搁这等着呢!   身后赵府的管家喊了两声,也没见人回头,叹了一口气,转身就对上酒楼管事的脸,“赵管家您原谅,我们少爷也是担心夫郎,酒楼的事我也能做主,我们接着谈。”   “啊!”祁杳尘一进院门就听到一道略有些虚弱的叫声,从屋子里传来的,他知道是肖雨,所以更着急了。   “福伯,进去多少时间了?”   “不过半个时辰。”福伯赶紧答道,又看他连狐裘都没穿,脸色也有些发青,就会厢房拿了一件披风,“少爷,先披着吧,若是小少爷看到,又该担心了。”   祁杳尘顺势接过来,随意搭在自己身上,他此时所有的心思都在那扇小小的木门中,那个躺在床上的人身上 哪里还顾得上自己。   他越等越心焦,直到快要忍不住冲进去时才听到一声清脆的啼哭,终于生了,他的心忽然一松,然后就大步走进屋里,开门关门时又小心得不得了,只留了容一人侧身通过的一条小缝。   肖雨躺在床上已经昏睡过去了,因为流了很多汗的缘故,嘴唇上起了一层皮,头发梢里都是亮晶晶的汗珠。   祁杳尘弯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只觉得心中柔软异常,而床上的人似有所觉,手指微微动了动,握住他的一根手指,又因为失力的缘故渐渐滑开。   祁杳尘替他掖了掖被角,就让他好好睡着。   自己转过身去看刚出生的小团子,小孩一点儿也不好看,脸皱巴巴的,祁杳尘眉头皱了一下,随口道:“怎么如此……”   产婆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把孩子小心塞进他怀里,“刚出生的孩子一般都是这样,等过了一个月,长开了,模样也就俊俏了。”   祁杳尘还是有些不想相信,自己和肖雨生出来的孩子这么…不好看。但他抱在怀里的小团子软乎乎的,像是一个小火炉,一直暖到了他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小团子:啵啵~~(吐了两个小奶泡)   爹爹嫌我丑,还不给我取名字。   小鱼儿和祁攻一齐看向某蛋卷。   蛋卷内心OS:作为奶奶,我也很无辜的好吗?起名字什么的,让人头秃   ——   小团子出生了,蠢蛋卷还没有想好名字_(:з」∠)_   然后又是表白Linda大人的一天,谢谢大人的营养液呢~ 第42章 洗三   等祁杳尘抱了一会儿, 才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孩子的性别, 也没问产婆, 自己扯开裹着孩子的小被子,是个小汉子。   他松了一口气,倒不是不喜欢女孩小哥儿, 就是他以前也未曾有过照顾小孩的经验,肖雨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子,若是生了小哥儿, 他怕两个人照顾不好,出了什么差错,小子耐摔打,他们先养着, 等到以后大了, 再给他生一个小弟弟,到时候也有一些经验,再照顾娇嫩一些的孩子也更好。   孩子此时已经睡着了,也不闹人,祁杳尘就把他放在肖雨旁边睡着,自己出门问福伯还有什么要办的事, 他是知道这里生了孩子之后还要送红鸡蛋什么的。   产婆也跟着出来了, 祁杳尘给了他打赏的五两银子,产婆就高高兴兴走了。   接下来, 祁杳尘就跟着福伯送了几家,红鸡蛋准备了很多, 但他们这里认识的人少,只给几个邻近的送了,还有家里照顾的几个小厮,其他就没有了。   祁杳尘将这些事都办妥了,酒楼先让福伯过去看顾一些,自己就去了两个人的卧房。   肖雨还睡着,但脸色已经有些恢复过来,不再是苍白,脸颊上还泛着一丝红晕。而小宝宝,皮肤还有红,抿着小嘴,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哭了出来,祁杳尘原本还站着,但哭声越来越大,他怕吵醒肖雨,赶紧弯腰抱了起来。   但他没想到,他这一抱,孩子哭得更厉害了。祁杳尘顿时就有些手足无措,他确实连孩子都不会抱,此时抱着也只觉得浑身僵硬,但他好歹没忘了婴儿哭无非就是两种原因:饿了或者尿了。   所以他打开小被子看了一眼,垫着的尿布干爽,所以那应该是饿了。   “文竹,你去取一些羊奶过来。”   文竹听话去了,祁杳尘就赶紧进屋,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宝宝重新抱起来哄,“乖啊!”他温声软语一点用都没有,小孩还是哭得很厉害,祁杳尘往床上瞥了一眼,发现肖雨眼皮颤了两下,睁开眼向这边看过来。   “祁哥哥。”他的声音因为刚才喊了太久,喉咙干渴的原因,有些失真。   祁杳尘赶紧摇了摇怀里的孩子,哭声顿了两秒,又重新响起来,他有些头疼,走了两步到床边,将小孩放低,凑到肖雨面前让他看看,“是个小汉子。”   肖雨侧过头,脸上就挂起一抹笑,“祁哥哥,宝宝好可爱。”宝宝这个词还是祁杳尘科普给肖雨的,怀孕的时候祁杳尘总和他说宝宝生下来怎样怎样,所以渐渐的,他就记住了。   自家爱人的面子不好驳,祁杳尘扯了扯嘴角,勉强表示同意,但他是真的看不出来可爱,随后他又想,自家孩子,丑就丑一点。   他看肖雨侧着头有些吃力,就将孩子放在一边,扶着肖雨坐起来之后,又抱着孩子坐在他旁边,让他半边身子倚在自己身上。   肖雨脸上的笑就没断过,一直拿着一根手指逗小宝宝,但是小孩眼睛还没睁开,看不到他小爹爹,只知道哭着要奶喝。   好在没过一会儿,文竹就带着一小碗羊奶回来了。   为了让宝宝好好喝奶,祁杳尘还专门定做了一个小小的木勺,但他抱着孩子已经很不错了,要是边抱边喂奶,恐怕下一刻,还没看过这个世界一眼的宝宝,就夭折了。   “祁哥哥,宝宝给我吧!”肖雨看他有些无措的样子,主动开口道。   祁杳尘想着他的肚子,有些担心,“让文竹喂吧,我抱着。”   肖雨看了一眼文竹,就觉得文竹今日怎么看上去那么好看,他心里顿时有些酸酸的,自己的孩子干嘛要别人喂,况且他也没有那么柔弱,连个小碗都端不了。   “文竹,碗给我,你先下去吧!”   文竹听了也没什么表示,只把碗递给肖雨,然后弯着腰退出去了。   祁杳尘还不知道肖雨在想什么,只以为他对这事感到新奇,想喂,所以他也没阻止,只把孩子托高了一点,方便他动作。   羊奶里放过苦杏仁,煮开了就没什么腥味,所以宝宝喝了小半碗。   两个人满头大汗又把宝宝哄睡着了,才齐齐松了一口气,祁杳尘想着自己有些失策了,他以为照顾孩子很简单,但是他和肖雨喂了个奶,就出了不少状况,呛到孩子不说,温度没把握好,还烫了一下。   “还是请个奶娘照顾。”祁杳尘不单是想要学习照顾孩子,他还想到刚出生的孩子若是不喝母乳,身体素质可能会差一些,抵抗力也不如喝了母乳的好,所以他还是打算请一个。   肖雨也同意,他们不会带孩子,若是带出什么问题,就麻烦了。   下午,奶娘就被请了过来,祁杳尘把她安排在南边的厢房里,离他们的卧室近一些,况且那里还住着文竹,两个人也有些照应。   奶娘一来,他们两个就没有什么动手的余地了,这奶娘在城里的风评很好,所以祁杳尘就让肖雨先和他们待着,自己去准备后天的洗三宴。   因为洗三只请亲近的人,除了肖凌宇他们,这里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请。不过祁杳尘没想到,他那小徒弟趁着走的时候要走的那张请帖,第三天就派上了用场。   早晨祁杳尘准备好要用的东西,像什么挑脐簪子、围盆布、缸炉、小米儿、金银锞子之类,洗三的就是城里一个有些名声的收生姥姥。   时近中午,才有些客人陆续而来,多是一些和祁杳尘谈过生意的,请柬他都一一发到了手里,来不来端看他们自己,不过这些人倒是都愿意给他个面子,几乎所有人的都到了。   洗三一般都在午后,所以众人吃了午饭,都围到西厢的一间房里。   原本洗三该是在外面的,但现在天气寒,祁杳尘怕把宝宝冻坏了,就在另一间房里布置了一下,烧了炭火。   过了半晌,祁杳尘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去把孩子抱过来,收生姥姥也正好到了,看他们将水和自己要求的东西都摆好了。   就先给摆好的几个神像上了香,然后接过小宝宝站在一张方桌旁边,方桌上放着一盆清水,一个茶盘。   首先第一步是要“添盆”。这里没有长辈,说来也是他这个爹爹最大,所以祁杳尘首先往盆里添了一勺清水,又往里面扔了一个小金锁。   这是他前两天打的,花了不少心思自己设计的,所以看上去自然华丽又独特。   收生姥姥见机,立即道:“长流水,聪明伶俐。”   祁杳尘笑了笑,让开位子,后面的一位就上来了,他也往里面添过水,又放了几枚红枣和栗子在茶盘里。收生姥姥就说,“早儿立子,连生贵子。”   后续就有人接上,收生姥姥就说一些吉祥话。   等到添盆结束,收生姥姥便拿起棒槌往盆里一搅,说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淘气儿,唏哩呼噜都来啦!”   然后才开始给小宝宝洗澡。小孩一受凉,嘴一撇,看着祁杳尘就要哭,但礼不可坏,即使心疼,祁杳尘还是动也不动。   倒是收生姥姥还笑起来,洗三时便要哭,哭了才吉祥,这也叫“响盆”。一边洗,收生姥姥嘴里还念叨着祝词,“先洗头,作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做知州”。   等从头到尾都洗过一遍,又拿鸡蛋在小孩脸上滚了一圈,“鸡蛋滚滚脸,脸似鸡蛋皮儿,柳红似白的,真正是爱人儿。”   最后再把孩子用软布包好,然后拿着一颗大葱在孩子身上轻打了三下,“一打聪明,二打伶俐。”再将葱扔上房顶,表示聪明绝顶。   好歹折腾完了,祁杳尘又赐了名,大名叫祁晟睿,小名谦谦。直到这时,洗三宴才算结束。众人也就一一告辞,除了祁杳尘给的银子,那些准备的糕点枣子,也都被收生姥姥最后拿去了。   但祁杳尘不在意,这是习俗,只要他家宝宝好好的,就什么都不重要。   “文竹,你将这些东西拾掇一下,再去厨房热些羊奶过来。”祁杳尘吩咐完,刚要抱着小谦谦去卧房,八斗就急匆匆跑进来。   “老爷,将军府来人了。”   祁杳尘一愣,问道:“都有谁?”   “就是许公子,还有一个他的护卫。”八斗拿出手指比划了一下,“他们带来了三箱贺礼。”   祁杳尘听了,就放下心来,如果只是他那小徒弟,断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果不其然,祁杳尘前脚刚踏出屋门,后脚就听到许宗耀炸炸呼呼的声音,“师傅,我要看看小弟弟。”   祁杳尘领着他往卧房走,顺便问道:“怎么还带了这么重的礼?”   “爹爹说王爷要他亲自来祝贺,但是他怕给你们引来麻烦,就让我将贺礼送过来。”   祁杳尘点点头,王爷?大概就是简铭煊了。   不过他给自己送这么大的礼,有些不对劲,莫不是有事相求?但祁杳尘确实想不到会有什么事,索性就不想了,抱着孩子进了卧房。   作者有话要说:   洗三过程摘抄自百度   晚上还有一更 第43章 入京   等到门板完全阻了外面的风, 祁杳尘才敢把裹着谦谦的被子掀开, 宝宝在他怀里睡得无比安稳, 许宗耀看见了,也赶紧低下说话的声音。   祁杳尘把孩子抱低了一点,确保他能看见, 才说:“这就是你弟弟。”他也不知道跟谁炫耀,只好揪着自己的小徒弟说了一通,许宗耀满心满眼都是他怀里的小团子, 因为他的弟弟出生时他还小,不曾记得弟弟小时候的模样,而他长大了,他弟弟也长大了, 就开始调皮捣蛋, 一点也不讨人喜欢。所以此时看见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弟弟,心里异常开心,丝毫没有察觉平时在他眼前少言寡语的师傅,已经说了比平时多上几倍的话。   “师傅,小弟弟什么时候长大?”许宗耀一脸开心道,“等他大了我就带着他去玩。”   “过一年就大了。”祁杳尘说:“小弟弟叫谦谦, 大名叫祁晟睿, 以后你就叫他小名。”   肖雨在一旁看着祁杳尘眉眼带笑跟一个小孩子说不停,不觉有些好笑, “祁哥哥,把小谦谦给我吧。”   祁杳尘依言过去, 看孩子睡安稳了,又和肖雨嘱咐了一句,“我去酒楼办点事,晚些回来。”   然后带着许宗耀一起去了酒楼。   这几日酒楼的事务他少管,所以今天过去顺便查查账,再收一下欧阳凛那边寄过来的信。   自从两人去了京都,每月必有一封信前来,有时只说一些家常琐事,有时又向他们介绍京都风景,撺掇着他们前往。肖雨生了,祁杳尘在这里住下去的心思就淡了,但刚生产完,不好颠簸,所以他打算让肖雨养两个月,再北上。   这两个月说短不短,说长也算不上,不过酒楼整改几次,推出几个新菜,就过去了。   但好巧不巧,刚准备北上,岳父岳母大人就来信告知他们,两人要去南方探亲,会途经此地,叫他们先等等。于是一来二去,又花了两个月。   祁杳尘踏上甲板之前,心中还有些不舍,许宗耀那孩子抱着他的腰在他怀里哭成了一团,“师傅,你们不走好不好?”他鼻尖泛红,抬着头泪眼朦胧地问道。   祁杳尘拍了拍他的背,“以后又不是见不到,等你来了京城,师傅带你出去,到时候小谦谦也长大了,再和你玩,不是很好?”许宗耀点点头,看着肖雨怀里的小宝宝,嘴一撇又要哭,祁杳尘赶紧出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   许宗耀这才努力止住眼泪,凑过去在小谦谦脸上亲了一下,“那师傅,你要每月给我写信。”   “好。”祁杳尘应了,就听到身后的船夫喊道:“各位上船嘞,船要走了。”他只好又说了一句,“等空闲了,师傅就来看你。”   许宗耀有些高兴,刚要笑,一个大大的鼻涕泡就“啵”一下破了,众人顿时笑开了,弄得他臊得不行,只好满脸通红道,“师傅,到了京城有人欺负你,你就给我写信。”   祁杳尘原本都和肖雨上船了,听到他这句话,心里一暖,回过头,却只说出来一个“好”。   他们在水上漂泊了近三个月,才抵达京城边缘的一座小城,两个人好好修整了一番,就被欧阳凛派来接他们的人拽上了马车。这次不久,不过七天,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城墙,京都毕竟不比其他地方,进城门要看身份文牒,不过祁杳尘的早就办好了,所以他们很顺利进了门。   车夫一路将他们带到一座气势十分辉宏的酒楼门口就离开了。   祁杳尘也不慌,虽说初来此地,但到底是这里有亲人的缘故,那些对这里的陌生感和疏离感就销匿了。   可是他们也没等太久,就有人从二楼下来引着他们上去。“祁公子,请。”   “跟我们还要搞这些。”照顾的小二一走,祁杳尘就端不住了,抱着孩子有些脱力的摊在椅子上,“这马车也太累人了。”   欧阳凛一笑,“我还在车内准备了不少垫子,你们没看见?”   “看见了。”祁杳尘在自家儿子头上摸了一把,“都给这位小祖宗了。”他把孩子换了个姿势抱着,防止他滑下去。   而对面的肖凌宇看到孩子,早就挪不动步了,伸手过来要抱孩子,“小谦谦来给舅舅抱。”祁杳尘将孩子递过去,自己和欧阳凛在一边讨论其他事,不打扰他们两个逗孩子。   “你介绍给我的那个琉璃匠被宣王带走了。”欧阳凛想到他还不知道,又补充了一句,“就是简铭煊,他想要这个生意,我想着自己也吃不下,就给他了。你儿子洗三宴上,他送过来的礼就当是给你的赔偿,他还在京城给了你一座宅子,和我们的连着,收拾收拾就能住人。”   祁杳尘听他说完,没有什么不满的意思,琉璃本来就是成本大的东西,他们两个虽说可以做,但规模也小,什么时候能赚钱还不好说,要是亏了,他就得重新开始奋斗,他可不想一夜回到解放前。   “他要是揽下了,就给他。”祁杳尘不想过多在这个上面纠结,就转了话题,“你们呢?什么时候成亲?”   欧阳凛愣了一下,语气里还有一些遗憾,“我们已经结了契,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可以操办的,索性就这样了。”   “他在这里闲得住?”祁杳尘向肖凌宇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和肖凌宇相处不多,但是他的性子也能摸清楚一二,所以随口问了一句。   “闲不住。”欧阳凛手指拨弄着盘中的杯子,“我让人在京郊建了一个马场,现在他在那里管事。”他自己要负责各地的商行事务,忙起来连人影也见不到,他也是怕肖凌宇一个人待无聊了,所以才动了心思建这个马场。   不过无心插柳柳成荫,如今那马场也有不少勋贵子弟去赛马,他赚了不少。   “找个日子我们去马场玩一玩。”   祁杳尘也有些心动,当初肖子轩送给他的那匹马还没怎么骑他就去镇上了,如今有这个好机会,还是抓紧了。   “要不要我帮你在这里找个活干?”欧阳凛又问道。   祁杳尘笑了一声,“我就是个厨子,怎么要雇我?”   “说到这里,你的系统是培养厨神的?”欧阳凛压低了声音,猜测到。   “是啊!”   “那你的菜方子若是拿出来,在这京城别说开一家酒楼,没人能跟你抢生意了。”欧阳凛的语气虽说有些夸张,但是话里的意思却实实在在。   系统确实有不少这里没有的菜式,他只要稍微用心,就能都学了,要是开家酒楼,能坐住地位。但是他又不想再开了,一直开酒楼也没意思。   “我先休息几日,等过些日子再想赚钱的法子。”   祁杳尘话一落,欧阳凛也明白他的意思,“你若是不想自己动手,我就按照凌宇在沪阳县开的酒楼来办,你只要拿分成就行。”   “算了吧!”祁杳尘有些没劲道:“老是开酒楼也太没意思了,我再看看,找些新奇的,我们做垄断。”   “行啊,野心够大。”   他们两人在这边定以后的计划,那边小谦谦一下子就哭了,声嘶力竭的。   “哎哎,别哭啊,谦谦乖。”肖凌宇笨手笨脚地哄,小孩还是眼睛里泪水还是一颗一颗往下掉。   肖雨见状,自己抱过来,轻轻抖了两下,“宝宝乖。”   小团子在自家小爹爹怀里立马就安静了,只是还要哭不哭的,眼睛里含着一包泪水。   肖凌宇看他乖了,又要伸手过去抱他,小团子这次立马把脑袋埋到肖雨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表示自己的拒绝。   肖凌宇有些萎靡,“小谦谦怎么不喜欢我。”   祁杳尘走过去将小孩抱进自己怀里,“你是不是摸他脸了?”   肖凌宇愣愣道,“是啊!”   “那就是了,谦谦不喜欢被人摸脸。”祁杳尘怀里的小团子动了一下,然后伸手想要抓肖雨,够不到,就用小肉手拍拍祁杳尘的胸口,示意他过去一点。   祁杳尘要将小孩递过去,他自己又不乐意了,非要两个人挨着站,他一人抓着一只手才开心。   肖凌宇奇道:“小谦谦每次都这样吗?”   “是,不知道什么毛病,非要我们一起抱着才开心。”   肖凌宇顿时一脸羡慕,“也太乖了。”   “乖什么。”祁杳尘轻点了一下小团子的额头,“整日要闹。”说着嫌弃的话,语气里却满是温柔。   肖凌宇被他刺激到了,口不择言道:“我也要生一个。”   屋子里顿时一片寂静,连谦谦也好像被吓到了一样,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嘟起小嘴“啵”一声,吐了一个小泡泡。   “别闹。”还是欧阳凛先反应过来,将他按在椅子上,“小谦谦,过来,舅……”出口前他思虑了一下,好像怎么叫都不对,最后还是说,“舅舅抱。”   小谦谦好像挺喜欢他,张开自己的手臂等他把自己抱过去。   肖凌宇顿时心塞的不行,自家外甥一点也不向舅,还嫌弃他。   然后接下来更刺眼的一幕就出现了,小谦谦一到欧阳凛怀里,不仅对他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还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肖凌宇不依,好说歹说最后骗到了一个亲亲,才气哼哼下楼去吩咐人上菜。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搞一波事吧! 第44章 马场   两人刚到, 也需要休息, 所以吃完饭就被欧阳凛带到了宣王给他们的那座宅子。   宅子很大, 和以前他们住过的完全不一样,除了整整十几个厢房外,还有一片花园, 宅子的后院里还有一座拱桥,一方水塘,里面养了几十尾锦鲤, 阳光一照,整个池水犹如霞光乍落,波光粼粼十分有意境。   祁杳尘有些感叹,果真是皇亲国戚, 随便给他的宅子就这么华贵。   除此之外宅子里还有不少伺候的丫鬟小厮, 考虑到他们还带着一个孩子,就还准备了一个老么么。   能为他们想的这么周到,祁杳尘还有些惊讶,不过听到欧阳凛的解释,他心下顿悟,怪不得会如此, 还是因为宣王殿下的弟控属性。   这是宣王殿下的原话, “不管怎么说,祁公子也是愚弟的师傅。”   祁杳尘其实挺感激宣王, 当时他糊里糊涂就做了林言倾的师傅,算下来, 其实真正教给他的没多少东西,他不清楚古代一个师傅对于个人的重要性,为此系统还专门给他科普了一下,什么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所以简铭煊没计较他占便宜,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毕竟他们还有另一层身份,皇亲国戚。   祁杳尘他们在这里熟悉了两日,就被耐不住性子的肖凌宇催着去了马场,正好欧阳凛也闲了,于是几个人就当游玩了。   刚到马场,就听到里面一片嘈杂,几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围作一团,负责这片场地的几个管事则被推搡在外面,场面有些混乱,他们劝都劝不住。   “怎么回事?”肖凌宇抓住一个站在外面观察的小厮,神色严肃道。   那小厮被他一拽,脸色顿时变了又变,“哎哎,你别拉我。”   肖凌宇:“说!”他这声用了十足的气势,那小厮被吓得一抖,不情不愿地说,“谁叫那王侍郎的公子抢了我家大少爷的马,那马也是他能骑的?”   这真不像一个小厮的做派,寻常人家若是主子有难,这些贴身的小厮是要第一个挡在面前的。可这人,肖凌宇目光微动,他寻摸着又是皇后那不省心的弟弟来了,这人他不好对付。   “温公子,怎么还吵起来了。”肖凌宇拨开人群挤进去,和正中吵得正凶的两个人对站着,他本就长得五官柔和,此刻一双眼睛再挂上笑,倒叫他他看着的人先不好意思了。   那温公子还算是给了他一分薄面,但脸色还是一片阴沉,“哼”了一声,扭头看向别处,“我来这里是为了赛马,可不是跟这些不入流的小人打交道。”   站在一边的王公子一听,顿时不依,他好歹也是个侍郎公子,怎么到了姓温的这里就成了不入流的小人,“温公子狗仗人势,几次三番想要陷害于我,也不知为何?”   都是一群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也没个分寸,肖凌宇也是年轻气盛,但他好歹知道这马场是他的,出了什么事得由他自己担着,所以还是放缓声音回了一句,“王公子慎言。”   “你们和温家沆瀣一气,自然是护着温如锦这个蠢货。”王公子冷哼一声,目光阴狠看着肖凌宇,“宣王殿下许了你们什么好处?”他这声音又大,周围的人都听见了,空气突然凝了一瞬。   欧阳凛心中一凛,如果再不阻止,指不定今日要出什么事,这些皇家秘辛,哪里是能拿出来说的,所以他赶紧开口打断了。   “今日是我们照顾不周,温公子这边请。”他边说,边引着温如锦向另一边走去,“昨日马场来了一批新马,各个膘肥体壮,不曾想今日就让温公子碰上了,喜欢哪匹,就让马场的人帮你先留着。”   听到这是他的特殊待遇,温如锦脸色才缓和了些许,“你们的马场倒是建的不错。”   欧阳凛一顿,半晌笑了笑,“温公子过誉。”   他们两人走了许久都不见过来,肖凌宇将王家公子也安排妥帖了,才过来找他们,“这些人也忒烦了,隔三差五就来闹。”   原来欧阳凛成了皇商以后,京城的一半商行就被他掌握在手里,原本温家仗着女儿是皇后这个头衔肆意妄为,但是如今有宣王给欧阳凛撑腰,他们也不敢太放肆。   温家想过要示好,在马场的西南面建一座庄子,供食宿之类,被肖凌宇拒绝了,他这块地方是留给祁杳尘他们的。所以一来二去,温家就和他们有了矛盾,而温如锦还是不死心,他都见着了马场的收益,哪能放下这块金疙瘩,所以时不时就要来他们眼前晃一圈,就算他不能得偿所愿,也要隔应一下肖凌宇。   “这马不错。”欧阳凛过了大概有两柱香的时间,才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马从东边走过来,他把马缰递给祁杳尘,“试试。”   祁杳尘接过来,翻身上马,果然视野一下子就开阔了,他绕着场地跑了两圈,回来时叹了一句,“果然还是这样爽快。”   肖雨抱着小谦谦在下面仰头看他,一大一小都瞪着一双鹿眼,眼神澄澈又干净。   小谦谦晃了晃自己的小胳膊,嘴里还“咿呀咿呀”喊了两声,像是示意自家爹爹把他抱上去。   “祁哥哥,你抱着谦谦,我也去骑一匹。”肖雨把小谦谦递给他,自己拖着还舍不得离开的肖凌宇往一个方向跑。   “马厩在南边。”肖凌宇被他拉着没办法,只好带他牵了一匹看上去温顺些的马,“等会儿小心些。”   四个人就骑了马在马场转,这马场后面连着一座大山,所以一般骑马的人都到山下就止步了,但祁杳尘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木,总想进去。   “我们上山瞧瞧?”他回头看了看其余三人。   “带着你家宝贝蛋子,就敢上山?”欧阳凛笑了一声,“这山上也没什么,以前倒是听过有人从上面挖出千年的老参,不过现在,进去的人多了,就没剩下什么。”   “那野味呢?这山上有鸡吗?”祁杳尘抱着怀里的孩子颠了颠,看他重新露出一丝笑容,才自己也笑出来。   一手护着孩子,一手撑在马背上下了马,“想吃野味了,我上山找找。”   “一起去吧!”欧阳凛也跳下来,“左右无事,到这里看看也不错,这后山上还有一处瀑布,景色也不错。”   一行人又徒步上了山,这山挺高,但坡缓得很,慢慢走着也不累人。   山上确实浓荫夹道,风景秀丽,但祁杳尘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刚跑过去的一只野猪身上了,他是没想到,能在林子这么浅的地方碰上,而且还是脱单的一只。   “抓回去吧,晚上做一顿野猪宴。”祁杳尘和欧阳凛没人收拾了一根大木棒,追着野猪往里面跑了一点。   肖凌宇则是留下看着肖雨,他会武功,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还能保证几个人的安全。   不过祁杳尘这边进行的不怎么顺利,那野猪眨眼间蹿进一人高的草里不见了踪影,祁杳尘爬上树,只看到一块草动了动,然后跑出来一只兔子。   “什么毛病,还非要吃野生的?”欧阳凛在树下等的不耐烦,踹了一脚树干。   树上的叶子哗啦响了响,祁杳尘蹲在一根树枝上,“你知道我以前在部队待过,去外面出任务,有一次去山里,我们就上山抓了一只野鸡,就一只,大伙儿分了,我现在贼想当时的味道。”   “想回去?”欧阳凛突然道。   “不想。”祁杳尘顿了一下,还是说,“就是想起来那次任务一个战友把命落那里了,我心里挺难受,今天是他走的第五年了。”   欧阳凛也沉默了,他知道战友之间拼搏过的感情不一样,他没体验过,但不妨碍他对这种感情的羡慕。   “所以你就是上来散心的?”   “我就是来看看。”   不过也算他们幸运,过了一会儿,那边的草丛又活动了一下,刚才的那只野猪从草丛里蹭出来,向这边走来。   祁杳尘抱着树干几下从上面下来,“棒子拿好,顺便捉了。”   野猪还不知道有两个人想要他的命,跑到树旁边就开始拱树干了,祁杳尘他们连个刀具也没有,于是他合计了一下,最后搬着一块石头直接砸到野猪头上。   野猪没晕,眼泛红光朝他们冲过来,祁杳尘再怎么说也有点身手,快要被野猪扑在地下的时候,拿着木棒用力插进野猪喉咙里,欧阳凛在旁边狠狠拌了一下野猪,那野猪重重砸在地上,还哼哧着想要起来,结果被祁杳尘再砸几下,就失去了知觉。   “发泄够了。”   欧阳凛抹了抹头上的汗,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祁杳尘没说话,不过拢在他周围有些阴郁的气氛散去不少。   “我看你和小雨那天来,你就不太对劲,那人是因为你死的吧!”   祁杳尘一愣,“算是。”不过也没多说,“回去吧,小雨该等急了。”   他们拖着野猪和人汇合之后就下山了。   晚上祁杳尘确实做了一顿野猪宴,他的厨艺现在已经很不错了,系统原本每天的任务也变成了每周任务,最下面的称号也变成了“厨房精英”。   祁杳尘不知道是不是等称号成了厨神系统就不见了,但他心里隐隐就有这种感觉。   “吃这么一桌肉,腻得慌。”   欧阳凛喝了一口清酒,“这酒一点儿也不解腻。”   “后山上不是有梅子吗?摘下来酿酒不行?”祁杳尘道。   “你酿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被打负分了,心情真的很糟糕呀,说我行文逻辑不通就算了,还说我人,我的态度不对,举报了也没结果,所以大家如果觉得实在看不下去,打零分说我也行,负分就算了吧,毕竟还要月石,我挣个积分也挺不容易,谢谢大家 第45章 果酒   欧阳凛就随口一说, 却没想到祁杳尘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以前他开酒楼, 里面除了茶水, 还要卖酒,酒是从镇上的酒坊打的,一个竹筒的量大概就需要三两银子, 他也知道这里酿酒不易,酒的价格不是一般的贵,也动过自己酿的心思, 但当时因为种种原因就搁置了,如今他也无事可干,正好可以学着酿一酿。   他在京城几家大一些的酒坊里转了转,一般糯米酿的酒三两银子二两, 稻米酒五两银子四两, 除此以外,还有酿过糯米酒之后的酒糟,五十个铜板能买一大碗。   不过祁杳尘尝了尝,酒的味道不醇厚,可能是没蒸馏过的原因,酒水还有些微混浊。他看过的几家都是如此。   原本他还想着酿米酒, 但看这行情, 他似乎是讨不着好的。   祁杳尘谢绝了那掌柜要继续推销的好意,从酒坊里走出来。街上阳光明媚, 走街串巷的小贩担着自己箩筐里那些东西,不停吆喝着, 就希望有人能过去瞧上两眼。   祁杳尘原本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但他看到一个老农篮子里小小的西瓜,突然心下一动,昨天在山上见过的那些梅子一下就浮现在眼前。   米酒不好卖,他可以做果酒啊!何况这里并没有什么人卖果酒,只要他能酿出来,那生意不都是他的吗?   心情激动之下,祁杳尘恨不得立刻就回家开始行动,但他看了看那老农干裂的嘴唇,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老伯,这瓜怎么卖?”   老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这瓜可不甜,小兄弟若是想买,还是考虑清楚了。”   祁杳尘被他的说辞弄得一愣,不过心里也明白过来,这西瓜看上去就十分小,表皮上的纹路也不甚清晰,拍上去声音沉甸甸的,确实不怎么好。   但这老人的态度也不像是做买卖的,祁杳尘又多嘴说了一句,“老人家,你若是想做生意,这般说辞是不对的。”   “我自然知道。”老人脸上还有些傲气,“做人,实诚第一,往年我们的瓜结的好,我逢人夸上两句,大伙儿也都卖我一个人情,但今年瓜没结好,我若是再那样说,还有什么人回来买我的瓜,生意想要长久,做生意的人心眼就要实诚。”   最后祁杳尘还是买了两个,倒不是他冤大头,而是老人那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这样的人若是合作,那定然十分不错。他既然要酿果酒,那么果子的来源就是一个问题,从刚才老人的话里也能听出来,他们就是做这行生意的,现在卖个好,以后说不定会有什么回报。   他带着果子回去的时候只有肖雨,小谦谦被放在床上,肖雨坐在床边逗他,小孩好动得不得了,一直在床上爬来爬去。   “祁哥哥。”肖雨注意到他,转过头来,小谦谦也学着自己的小爹爹一起转过来,看到他爹爹在门口,嘴里发出“咿呀”一声。   祁杳尘知道这是看到他了的意思,于是脸上也挂了一抹笑,将西瓜在桌上随便放了,就抱起自家儿子举了个高高,“宝宝今天乖不乖?”   小谦谦听不懂他的话,只知道被举起来很开心,于是晃着小手让他继续。   祁杳尘也乐的逗他,举了两次,看他还笑得灿烂,于是抱着人坐下了。   “二哥今日来过吗?”他朝站在桌子旁边盯着西瓜看的肖雨问道。   “没有,今日马场忙得很,他早些时候就走了。不过,欧阳哥哥说,晚上他带一些新奇的玩意儿过来,让我们晚饭少吃一些。”   晚上欧阳凛如期而至,还带着一脸丧气的肖凌宇。   “马场要被抢走了。”一坐下,肖凌宇就抱怨道。   祁杳尘抱住要往桌子上爬的小谦谦,顺便把他的小手从卓沿上拨下来,“别闹。”又转而问道:“怎么回事?”   “还能如何,就是温家不省心的那个。”肖凌宇将今日在马场发生的事说了,祁杳尘倒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本来今日肖凌宇到了马场,没发现什么事,就准备回来,结果一个管事的急匆匆跑过来就对他说,“肖爷,温公子被猪拱了。”   接下来就是一阵兵荒马乱,肖凌宇好不容易带着人将那些野猪都抓了,就被温如锦带来的几个侍卫围住,随后一位自称是温如锦父亲的人就说要让他们好看。   “他是如此说的。”肖凌宇内心郁闷非常,他狠狠喝了一口酒,“原本阿凛做了皇商就有很多人看不过眼,当时宣王力排众议又将马场那块地划给我们,如今出了这种事,那块地怕是保不住了。”   “是地保不住还是马场保不住?”祁杳尘略思索了半晌,问道。   “当然都保不住了,温家早就觊觎那块地了,现在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赶紧把握住。”   祁杳尘也知道皇家那些勾心斗角的东西,不过想来,把马场就这么让出去,还是挺不甘心,“温家在京城有哪些生意?”   “温家的酒在京城里算是老字号,其他像绣坊,酒楼和药铺子也开了不少。”欧阳凛在一旁补充,他倒是不太可惜,这马场虽说当时废了大功夫,但多数还是宣王的资产,虽说他现在挂着皇家的名头,但这种事他还是少参与的好,把这个烫手山芋扔了,免得惹火上身。   “他们不是挡了我们的财路,我们挡回去就好。”   祁杳尘笑着,和欧阳凛碰了个杯,两人目光交汇又错开,心里却都有了那么一点主意。   祁杳尘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想要做果酒的事情一说,欧阳凛没什么意见,不过果子的来源,还有酒的酿制方法,他还是问了一句,“这些你都有来路?”   “果酒让系统帮帮忙,果子我们从果园里收购就行了,虽然成本高一些,但酒到时候也不便宜。”   说做就做,接下来的几个月,祁杳尘就去忙活果酒的事情。   他先打听了这里的果子,分别比较过后,最后选了几家定下长期合约,这里的果子过季就没办法保存,所以他得趁着果子多的时候酿一些,不过酒的保存又需要其他的一些物品。   于是他又跑了一趟卖瓷器的商行,知道哪家的瓷器好,定了大大小小几千个瓷制的坛子。做完这些,又选了一处清净的地方做厂房,买了几个人,准备妥当,才开始学着酿酒。   他其实最想酿的是葡萄酒,但是这里没有葡萄苗,只能等下一次欧阳凛再外出时带回来,所以他就先酿了李子酒。   这种的酒用小坛子酿就好,他也怕自己第一次实践,给酿坏了,所以只酿了十小坛。   按照系统给的方法,他先将准备好的新鲜李子彻底的洗干净,放在竹篾里沥干水分。接着用刀在李子身上划几个十字架,这样是为了更加方便入味。   然后收拾好坛子,按照一层李子铺一层糖的方法放好,最后注入三分之一多一点的白酒,封好,放个二三十天就能喝了。   这酒做起来简单,几个人看了一圈,差不多都会了,欧阳凛有些不相信,“这酿出来能好喝?”   “到时候你别喝就行。”祁杳尘呵呵他一脸,然后接着又酿了梅子酒,梅子酒的酿制方法和李子酒差不多,但他没多酿,怕做坏了。   接下来等酒酿成的日子他也没闲着。和欧阳凛商量好要怎么做了,所以他总是早出晚归,肖雨好几次看不下去,想要找他问一问,都被祁杳尘安抚过去了。   “再等等,等等就知道了。”   肖雨被他一哄,也不着急了,每天在家哄宝宝。   等到谦谦勉强能站着走两步,还学会爹爹这两个字的时候,祁杳尘才闲下来。   “多…第”小谦谦一见到自家爹爹,就有些兴奋地晃着自己的小手,小脸上都是笑意。   祁杳尘从肖雨怀里把他接过来,抱着一起向外面走去,“今日那些酒快好了,我们去尝一尝。”   肖雨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乖乖跟着走。两个人到的时候欧阳凛他们已经将酒坛子拿出来,一圈人围着站好了。   “快来,等了你们许久。”肖凌宇耐不住性子,要不是欧阳凛挡着,他早就自己先开了。   “你们先开呗,又不是没成亲,还非要等着我们。”   “不是你自己酿的,不该你先开,好心当成驴肝肺。”肖凌宇懒得和他贫,一双眼睛直盯在酒上,如果他们这次酿的酒能成,那京城一半的酒市场要被他们占了,毕竟果酒翻遍整个京城,也只有他们会酿而已。   “你快点。”   祁杳尘只好把小谦谦递给肖雨,自己走上前,将坛口一圈用来封口的泥给敲碎了,刚撕开上面挡着的厚布,就有一股甜香混合着酒的味道飘散出来。   “这是梅子酒吧?”肖凌宇在空气里嗅了两下,一股淡淡的梅子味涌进鼻腔。   应该是,祁杳尘倒了一碗,碗中的就微微有些泛黄,祁杳尘知道酒成了。   他递给欧阳凛,“尝尝。”   味道自然不必说,梅子的清香混合着浅淡的酒味,爽口又甘甜,“确实不错,这就拿出去卖了?”   祁杳尘摇摇头,“先不急,梅子酒酿一年,呈现琥珀色才最好,现在我们只拿出一半去卖。”   作者有话要说:   酿酒过程摘自百度,经过简化,如果自家酿,可以找详细步骤   ————   大家的善意都收到啦,谢谢你们的鼓励,今天我又是一个坚。挺的蛋卷了,么么哒~   然后谢谢Linda大人的地雷,巫墨奕大人的营养液,爱泥们~   也谢谢大家支持,鞠躬 第46章 卖酒   这一半果酒祁杳尘也没做的太粗糙, 总是精致的东西更讨人喜欢。   他先是去烧瓷的地方, 和那里的管事商量了一下, 让他们分别烧一种容量只有三两的梨形瓷坛,为了好区分口味,还在上面分别刻了梅、李等字。这样他们装的时候好办, 卖的时候也不容易出差错。   一坛酒大概能装满十个这样的小坛子,祁杳尘一小坛定价五两,就是总共两种酒, 十坛卖出去,他也能赚五百多两,除去雇人采摘果子的银两和买果子的费用,以及瓷坛的成本, 他净赚也差不多有四百两。   酿酒利润就是很高, 但酿造的过程也费时间,除了果子会烂造成的损失,还有人工酿酒的费用,这些都要加进去,但现在正是果子成熟的季节,价格也相对便宜, 所以成本并没有高出太多。   在哪里卖果酒?祁杳尘想了想, 最后还是决就在欧阳凛在京城的酒楼里卖。   因为果酒是刚出现的一种新奇物件,所以大多数人都在观望的行列, 想着要是有别人买了,若味道不错自己再买也不迟。   所以三两天下来, 果酒的销量不怎么好,一天也就能卖出去一两瓶。   “我们是不是价格定的太高了?”欧阳凛有些忧虑,他在这的酒楼算不上京城最好的,但说出去,大家总是听过一耳朵,所以此时果酒卖不出去,他就有些怀疑是不是价格上的问题。   祁杳尘倒是不怎么在意,多半还是因为这里的人对于新事物的接受度不高,只要再等上几天,一定会有变化。“价格若是定低了,以后抬价就不好抬,价格经常变动,众人又不是傻的,肯定就知道我们成本不高。到时候,你说我们是顶着其他酒坊的火气把价格往上抬,还是顺应大家的心意把价格往下压?”   “真的卖不出去,大不了我们拿来自己喝。”最后祁杳尘无所谓的补上一句,反正只要保存的环境适合,果酒暂时也不会坏。   他这话肖凌宇第一个同意,这果酒甜甜的,他自己就能喝一坛,祁杳尘也愿意给他喝,但这次总共才酿了二十坛,他一个人喝也说不过去,况且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所以只好忍着心口那点馋意,每天巴巴看两眼,也不说喝的话。   生怕再想下去,又开始馋,所以肖凌宇赶紧转了话题。“宁远来信了,说是过两个月就到京城。”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封薄薄的信,放在桌上。   “到时候时间也差不多了。”欧阳凛拿过信纸扫了一眼,“他们运气倒是好,正好赶上好时候了,到时候顺便祝他中了会元。”   这些时日欧阳凛一直和祁杳尘忙来忙去,暗地里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肖凌宇狐疑地问道:“你们背着我们做了什么?”   祁杳尘笑笑,转过头去逗肖雨怀里的谦谦,听小孩咯咯笑起来,自己心里也轻快不少。“等过两个月你就知晓了。”   肖凌宇转头看欧阳凛,那人也只是笑笑,“这次之后,温家怕是要亏了。”   之后,祁杳尘又雇了几个人,帮忙收拾果子之类,准备酿酒用的材料,这次他打算一次性多酿一些,所以要准备的也不少。但核心的步骤他都没有让这些雇来的人看见,全交给他自己买的人,雇的人就算嘴上说得再好听,他个人还是自由的,出了事,利益和他们不相关,所以无法保证他们有没有被收买。   而买来的人不一样,除非是不要命的,没有人会忤逆东家的意思,祁杳尘对他们也放心一些,何况当初他们挑人的时候,都是经过深思熟虑选的人,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没等两个月,四十几天之后,祁杳尘酿的第二波酒已经好了,只是这次欧阳凛已经去外邦走商了。所以他就和肖凌宇商量好,将酒一部分拿到酒楼卖,一部分就和其他酒坊一样,零卖也做批发。   前面他的果酒断断续续卖了一阵子,因为量少的缘故,也没打下什么口碑,倒是有几个喝过的,三番两次过来,还时时催促他们上一些新酒。   “其他果子酿的也可以,祁公子这果酒不仅不耐酒的人能喝,连家里的妇孺老人也能品品。且十分解腻,这样的酒也只有你们这里才有,你可要多酿一些。”一个穿着青衫的公子再三嘱咐过,才拿着自己的酒壶走了。   祁杳尘这才从柜台后面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看日头正盛,知道肖雨快来了,于是将放在桌上的几个酒葫芦收了收,这些都是客人要的,他们把酒葫芦放在他这里,等到晚上下工或者回家了,再拿回去。   而他现在待的地方,是前一阵子刚买的一间铺子,就在温家经营的青楼旁边,因为靠近京城最繁华的地方,所以生意十分不错。   他也懒得再想其他赚钱的法子了,就在这里打酒。铺子里还有一个人,他也不怎么忙,闲暇的时候还能偷个懒睡一会儿。   “祁哥哥。”   “爹爹。”   不一会儿,他想的人就来了。   肖雨右手里拿着一个食盒,左手里牵着小谦谦,出现在小酒铺门口。祁杳尘看了看,他身后没人。   “二哥今日怎么没过来?”他几步走过去,将食盒拿到自己手里,然后和肖雨一人一边牵着谦谦往里走。谦谦现在能走几步,但一路从宅子里走过来是不可能的,所以祁杳尘估计肖雨是一路抱着孩子,还拎着一个死沉的食盒走过来的,顿时有些心疼,“明日我回去吃,铺子叫钟大勇看着。”   “今日酒楼里的厨子出事了,二哥就亲自去了。”肖雨先解释了一句,看祁杳尘抱着谦谦坐好了,才边盛饭,边说:“今日有一个人来找你,说是要他们办的都办妥了,还有什么事你就吩咐他们。不过祁哥哥,你们在做什么?这人是干什么的?”   祁杳尘听完,笑道:“干什么不重要,吃饭才最重要。”   现在肖雨自己也能做不少菜,所以今日拿过来的,都是他亲手做的。大概有四个菜,还有一盅汤。   “这麻辣鱼做的不错,茄盒也十分入味。”祁杳尘摸了摸肖雨的头,“辛苦你了。”   “苦什么,你当初也一直做饭给我,何况我才是该做饭的人。”肖雨盛了一碗排骨汤递过去,“你整日待在这里,也不嫌闷。”   “我不赚钱养家……”祁杳尘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横。插进来的声音打断。   “祁公子。”   祁杳尘转过去,就看到几个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看着他,这人穿得华贵,衣裳的料子前些日子欧阳凛还跟他炫耀过,说是皇家专供。   “温公子。”祁杳尘把谦谦放进肖雨怀里,站起来直视他,“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温如锦将他的动作都一一看在眼里,知道他不怎么待见自己,但商人嘛,总要扒着那一个利字,“我倒是来的不巧,祁公子请便,我随意看看。”   他就是随便客气一下,没想到祁杳尘还真自便了,“温公子见谅。”   他坐下将饭吃完了,才对站在酒缸旁边的温如锦道:“让温公子久等了,我们现在便谈吧!”   温如锦憋着的一口气硬是被自己给咽下去,姐姐告诉他要沉住气,这个生意若是谈妥了,他们温家的财势又要扩大。   “不久,人是铁饭是钢。”温如锦说完这一句,怕眼前的人又作什么妖,赶紧接上一句,“我们快开始谈。”   桌子肖雨都收拾干净了,他抱着谦谦去柜台后面坐,这里就留给祁杳尘他们。   “我也不和祁公子拐弯抹角,我们想和你合作,你的酒分一半给温家,价格好商量。”刚坐稳,温如锦就将自己的来意明说了,“你也知道,温家的产业在京城也算数一数二,若是再有你的酒,那就更上一层楼了,到时候你自然也能得到不少好处。”   祁杳尘听他把话说完,才轻飘飘吐出一句,“不知温公子何时将我二哥的马场还回来。”   温如锦一愣,反应过来时面上也有些不好看,当初他无意间被山上跑下来的野猪拱了,正好当时他的爹爹也在,他原本没想做什么,但他爹说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所以闹得几乎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他的姐姐向来心疼他,知道以后自然不肯放过肖凌宇,何况他还刻意在他姐姐面前提过几句,所以趁着这个机会,他姐姐就向皇帝撒了个娇,第二天,那马场就到了他的手里。   这次过来,他知道不会那么容易,但他相信,没有什么是银两不能打动的。   “这件事是姐夫…皇上决定的,我怎么好说。”温如锦状似无意,却实则示威一般明里暗里都表明自己和皇帝的关系。   祁杳尘作为一个现代人,实在对皇帝生不起什么敬畏的心理,但他也听欧阳凛说过,宣王说温如烟虽贵为皇后,但早已失帝心,此次皇帝的这番作为,只是为了安太后那边的心,毕竟一大半兵权还在温家手里。   所以他们这些小事皇帝大概是没心思管的,他也不掩饰自己的心思,“那马场废了二哥不少心思,被你们轻飘飘地拿走了,我若是再和你们合作,将二哥的面子放在哪里?何况我娶了他弟弟,你叫我以后如何在肖家做人。”   温如锦哑了一瞬,然后开口还想辩驳什么,被祁杳尘打断,他摆了摆手,“马场的事我们不与你计较,但我的酒,你们一丝也别想拿过去。”   顿了顿,他又说,“温公子,请回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issing大人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47章 事发   温如锦所有的话都被这句“请回”给堵了回去, 他看着已经转身去逗孩子的人, 最终忍下心头蠢蠢欲动的怒火, 语气怪异说了一句,“我们走!”   等在门外的侍卫沉默跟着他,大约行了数百米, 铺子消失在目光里,温如锦才狠狠踹了一脚街边的石柱,“给脸不要脸。”   他的目光阴沉, 朝酒铺的方向看了许久,才转过身怒气冲冲走了。   而另一边,肖雨有些担心会引出什么麻烦,“祁哥哥, 这样做不会出事吗?”   祁杳尘摇了摇头, 看着两个人,眉眼逐渐温柔下来,“过不了多久,温家就横不起来了,我们无需担忧。”   温家如何祁杳尘暂时是没心思管,他和欧阳凛商量好的事已经可以着手准备了, 所以他这些天以来异常忙碌。   先是找了工人建蔬菜大棚, 然后就是对于各种海货的购买,他还定了不少烧烤用的铁架, 桌椅板凳,用来摆放食品的柜子。   这些动作他没瞒着任何人, 肖家两兄弟此时也大概明白过来他和欧阳凛前段时间在忙什么。大概就是要开酒楼了,准备的这些物件都是酒楼里能用上的。   大概是知道了结果,肖凌宇倒是不怎么感兴趣了。他们在京城就有酒楼,就算祁杳尘再花些心思将酒楼建的更有特色,也脱不开这是酒楼的本质。   “又要开酒楼,都没意思了。”   越是临近欧阳凛回来的日子,他倒越是坐立难安,心口上如同被什么东西掐着,教他不得安生。   “明日他们就到了,二哥此时还是快些去准备准备。”祁杳尘用小毛刷轻轻刷洗手里的螃蟹,这倒是他第一次在这里见到螃蟹,说是被一个渔人无意中打捞上来的,大概有七八只。   这里的人不怎么爱吃螃蟹,那渔人也知道卖不了几个钱,所以就打算放回去,结果被祁杳尘看见,就顺手买下了。   “这东西一股子腥味,且壳又硬,不好吃!”肖凌宇吐槽完螃蟹,又闲不住,对祁杳尘道:“你怎么净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祁杳尘闻言看了他一眼,将洗好的螃蟹放在盆子里,端着往厨房走。   “等我做好你不吃便可。”   肖凌宇愣了一下,又想到自己当时吃扇贝的情况,顿时闭上嘴不说话了。   这些螃蟹都是青蟹,祁杳尘清蒸了两只,剩下三只小的剁成几块裹了面粉油炸,还有两只大的就随便炒了炒,但他放的调味料多,所以闻上去还挺香。   祁杳尘让肖凌宇叫肖雨他们过来吃饭,自己又拿着几颗小青菜,几个鸡蛋磕了一碗蛋花汤,饭早就做好了,直接盛上就好。   第二日,几个人早早就去码头等,拉客的商船停了两艘,客人鱼贯而出,也没见到他们要找的人,一直等到午时,才见欧阳凛领着一众人下了船,他身后还跟着薛辞和乔宁远。   将近七八个月没见,乔宁远看上去周身的气势也有了一些变化,原本性子还有些软的人,办起事来也干脆利落了不少。   吩咐人将船上所有的物品都搬下来了,欧阳凛才赶到他们身前,“这次你要的葡萄苗都找回来了,还有草莓。我还带了一个会种这些的人回来。”   给几个人接风洗尘之后,欧阳凛和祁杳尘就商量着开业的事,被肖凌宇误会成酒楼,他也没解释,反正到时候再看。   大约十日后,京城西边的华阳街上,一道鎏金的牌匾出现在众人眼里。   华阳美食城几个大字端端正正挂在门前,有人不懂美食城的意思,好奇进去瞅上两眼,顿时惊奇不已。   这美食城整整联通了一条街,里面摆着各种摊位,有卖烧烤的,有卖糕点的,几乎将京城的各样美食都囊括在其中,除此以外,还有很多从未见过的美食。   冰饮,冰粉,肠粉,串串。几乎都是各人向来从未听过的。   而且这里价格也十分亲民,众人只要在相应的摊位里买好,就可以拿着盘子自己挑个位置吃,十分方便。   “我倒是没想到,这次你们竟然做成这样。温如锦知道,怕是要怄死了。”   祁杳尘笑了一声,“生意场上,他若是做的不好,被人超过是在所难免的事,不是我们,也会有其他人。”   他们的美食城建在城中酒楼最多的地方,而这些酒楼也多是温家的,自从美食城开业,其他酒楼的收入一日比一日少,但他们实在也没办法。   美食城里什么都有,就是为了凑热闹,那些人也爱往里面跑,他们根本就留不住客人。   华灯初上,美食城里热闹非凡,祁杳尘他们坐在二楼,听着楼下嘈杂的人声,竟然还有些觉得不真实。   “若是每日都如此,那我们只需躺在床上数银子就好了。”   美食城一如既往的火爆,短短一个月,就赚了欧阳凛他们酒楼一年才能赚回来的银子。   但这成本也不低,美食城是他们的,但其中只有一部分摊位是他们的,还有一部分是租给别人的。而他们开的海鲜专区,每日的海鲜都要新鲜的。   “这也太好吃了。”   几个人围着一个小烧烤炉坐着,炉子上面的铁架上还有几个扇贝,不一会儿,也被肖凌宇拿去了。   他打了嗝,还想吃,就发现众人都看着他,一时也有些脸红,“我日日忙着照顾葡萄苗,也很累的。”   众人一脸见鬼的表情,信你才怪。   然后欧阳凛还是打掉他要继续去拿海鲜的手,“你都吃了一盆了,不嫌撑得慌。”   肖凌宇刚要反驳,就看到放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空铁盆,还有一堆壳,声音就弱了,“也没有很多吧?”   “还不多?”乔宁远语气夸张道:“这些小辞要吃四五天的。”   “唉,你……”   “欧阳凛,你给我出来!”突然从楼下传来一声爆喝,众人都惊了一下,反应过来,肖雨问道,“欧阳哥哥,你没惹什么人吧?”   “应该是温如锦,我下去看看。”欧阳凛面色沉了沉,他给祁杳尘使了个眼色,就孤身一人下了楼。   祁杳尘安排好其余几个人,“你们先好好在这里待着,不要出来。”说完,他也下楼。   楼下,温如锦带着几个暗卫站在大厅中央,其他食客都远远躲在一边,不时交头接耳。   “这温如锦又要闹什么?”   “挡了他的路,可不得……”一个男子叹了一口气,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众人却都懂了他的意思,一时也不敢发声,只静静观察场中的情景。   “不知温公子何事?”欧阳凛面上含笑,姿态也叫人挑不出错,他凝眸望着温如锦,温声问道。   “你们做的真好啊!”温如锦狠狠从自己身侧拔出剑,“难怪当初马场一句话不说就给我了,是想害我温家身败名裂,从此在世人面前永远抬不起头。”   “你们真是,太恶毒了。”   他的剑随着他的话音一起落在欧阳凛的颈边,“你们早就想好了,先是给我马场让我放松警惕,等马场里的马出事了,皇上封了马场,你们又将美食城开在我温家的地盘上,抢了我们的生意,酒坊的生意也叫你们都夺去了,温家如今虽然式微,但还轮不到你们撒野。”   “式微?温家怕是已经强弩之末,你们的心思,陛下早就知道了。”被剑对着自己最脆弱的部分,欧阳凛表情一丝也没变。   “不可能,不可能的…欧阳凛你找死。”   温如锦的手颤抖了几下,下一刻剑锋忽而往里一收,就在剑刃触到皮肉的时候,另一把剑从旁边忽然伸出来,一下子就将他的剑挑开了。   “温公子,皇家事,你断不该来这里寻事。”   “皇家?你们不都是宣王的走狗吗?若是没有欧阳凛,我爹怎么会……怎么会被下狱。”   温如锦如同困境中的狮子,双眼发红望着他们,“都是因为你们,我家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你们上啊!”   他身后的暗卫听他一声令下,都向欧阳凛和祁杳尘冲过去。这些是他爹暗地里养的,身手不凡。今日,就是他们的死期。   温如锦勾着唇笑起来,只是他的神色莫名透着一股邪气,眼神里也只剩下狠毒。   祁杳尘确实打不过,他的剑术也就是个半吊子的状态,耍耍帅还行,要是真的和人对打,恐怕一分也用不上。   所以不过一会儿,他就被一脚踢中了后脑,顿时眼前一黑,他看着周围被一番打斗弄得杂乱不堪的大堂,又往楼上望了一眼,最终引着众人一起出门,在街上对打。   此时夜色四合,行人鲜少,只有三两个人看到他们,急吼吼的喊着:“快去府衙叫人啊!”   祁杳尘只觉得力不从心,脑袋里越发昏沉,且战且退,最后退到河边时,终于有些撑不住,他一只手撑着跪下去,“你们该知道若是被发现了,会有什么下场。”   那些攻击他的暗卫动作一停,又重新抬脚向他踢过来,祁杳尘知道自己躲不开了,那只脚踢在他胸口。   然后他就被晕乎乎的踢进了河里。   “祁杳尘。” 第48章 正文完   大约三日后。   肖雨抱着小谦谦坐在床边, 床上的人呼吸平缓, 乍看之下像是在睡觉, 也确实在睡,不过已经睡了三日而已。   那日祁杳尘被踢下水后,欧阳凛被匆忙赶来的官差救了, 但那些暗卫都逃得一干二净,没有一个剩下,只有温如锦被押送回了县衙。   欧阳凛知道祁杳尘会游泳, 但是他看水下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时候,心底还是凉了。   但奇怪的是,祁杳尘被救上来之后,没有溺水的征兆, 他就知道, 应该是系统帮了忙,但是祁杳尘却一睡不醒。   “小雨,我去抓药,你和凌宇先不要出门。”欧阳凛在门口说了一句,看肖雨完全没有在听的样子,还是叹了一口气。   街上特别安静, 所有的铺子都关着门, 只有在街上一直巡逻的官兵,排头的人看到欧阳凛, 还对他抱了抱拳,“欧阳公子。”   欧阳凛此时却生不起一丝想要回应的心情, 甚至心里还有些不满。如果不是这次皇帝想要一举扳倒温家,祁杳尘也不会受伤。   他转身进了旁边的药铺,“苏大夫,还是按前几日的药方抓药吧。”   那大夫让他坐下,又为他号了脉,“你已经无事了,只是你那朋友,今日还未醒?”   “未醒。”欧阳凛说完这句就起身告辞。   但没想到,他到小屋时,简铭煊就在里面,肖凌宇挡在床前,脸上还有些戒备,正和简铭煊辩驳什么。走近一些,才听到肖凌宇的话,“若是真的心有愧疚,那明知温家心怀不轨,却还是无一丝作为,宣王殿下的大义,我们受不起,还请回吧!”   说完,肖凌宇就转过身,将宣王一个人留在后面,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   欧阳凛看了他一眼,“皇帝陛下如今得偿所愿,宣王殿下也求仁得仁,以后还请不要再与我们有牵连。”   这一次简铭煊着实将他们利用的彻底,早先温家已有反心,皇帝心知肚明,但与温家明面上打着太极,暗地里抽丝剥茧查明了温家的势力,最后将一份勾结外族的证据摆到众臣面前,收回兵权收的光明磊落,既折了温家的翼,还把自己脱的一干二净。   而宣王殿下,先用马场的利益引诱温家,后又借着他们之手,逼着温如锦恨他们。原本温父被下狱,皇后被打入冷宫,温家就已经有些步履薄冰,而最后因为温如锦被皇帝软禁,则成了压垮温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温家起兵造反,就在两日前。   逼宫失败也是在两日前。   温家众多男丁均被斩首,妇孺则是被流放。还有贪生怕死,没有参与这次事件的,逃走了一部分,宣王这才和他们知会了一声,让他们先藏起来,免得温家余孽拿着他们说事。   欧阳凛不是皇商之前,就为简铭煊揽了不少财,以前他是因为有系统,但他系统消失后,还是尽心尽力,可以说简铭煊前几日拿去救驾的兵就是用他赚来的钱养起来的,结果这人二话不说就将他出卖了,将温家的怒火全都惹到了他们头上。   如果祁杳尘没有系统,当时怕是就要死在水里了。   “皇商的事,欧阳,我还是希望你深思熟虑。”   “不必,若宣王殿下今日是来劝我,那我心意已决;若殿下只是来警告我,那我日后绝不会出现在殿下眼前。”欧阳凛说完,看着简铭煊半晌,最后说了一句,“我曾以为殿下至少有一分将我视作好友,但今日,只求殿下日后放过我们,不要再来寻我们。”   ——   又过了两日,祁杳尘还是没醒。   肖雨呆呆坐在床边,眼眶红了一片,他不敢眨眼,就怕一眨眼床上的人就不见了,回那个他听过的很神奇的世界。   “小雨,走吧!”   肖凌宇将打包好的行李放进马车里,“杳尘一定会醒,你不必担心,他曾经说过他不会回去的。”   “可为什么他还不醒。”肖雨声音喑哑。   肖凌宇一瞬间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好沉默。   一年后。温州。   小孩趴在竹制躺椅上的人身上,一只小手伸出去,戳在眯着眼睛的人脸上。   “爹爹。”   祁杳尘睁开眼看着祁晟睿,半晌,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谦谦今日不跟着你的遥弟弟了。”   小谦谦摇了摇头,“遥遥睡了,谦谦下午去。”   祁杳尘笑着将怀里的孩子抱起来,自己向一边的葡萄架走去。   其实掉进水里之后,祁杳尘就出现在系统空间里了,不是小厨房,而是真正的系统空间,他的意识跟着系统一起看了自己以前的经历,系统问他要不要回去,他拒绝了。   但是他的大脑被那一脚踢过后,确实伤到了,系统最后帮他修复,所以花了一段时间。他真正清醒的时候是在马车上,他们当时刚离开京城,一行人正在往温州赶。   祁杳尘睁眼就看到肖雨红着眼睛看他,脸色苍白。他知道这次是被他吓到了,所以再三说过自己的系统已经消失了,自己也不会回去的时候,肖雨才平静下来。   然后他们就到了温州,在这里还是开了一个小小的酒楼。他已经生不出什么野心了,只想好好活着。欧阳凛也是,他们现在在这里生活的很平静,没有权贵,日子不奢侈,但也温馨恬淡。   “小爹爹。”   怀里的孩子忽然伸着手向他的身后扭过去,祁杳尘转过头,肖雨笑着,手里拿着一盘洗好的葡萄,分明是再平常不过的画面,祁杳尘心头却泛上淡淡的酸意。   这个人给了他一个家,让他体验了以前从未体验过的温暖。   当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日后朝朝暮暮,此生不负。   作者有话要说:   结束了。没有什么好说的,就谢谢大家的支持。后续会有一个番外,大概就是接前面发过的一章兽世。   然后,希望自己下一本有进步。   陪我到这里的小朋友们,咱们后会有期! 第49章 兽世番外(一)   祁杳尘虽然被自家小公子萌爆了, 但他好歹还记得这已经不是他们原来的世界了。而且凭他的感觉, 这个世界似乎并不如他表面上一样平静。   他用爪子将小奶猫放到自己的脖子上, 然后开始勘察地形。   这里和他刚穿越到小毛峰时一样,都是古木参天,浓荫夹道, 但这里的树生长的明显比他在任何地方见到的都旺盛,树干足有五六个人手拉着手围起来差不多粗,草也是, 几乎要没过他人形的头顶,而夹杂在草里有些花朵的颜色异常鲜艳,透出一股妖异。   祁杳尘看眼前越来越高的草,若是有人进去, 恐怕连身影也看不到了。他们刚来这里, 对这里的环境还不熟悉,但是本能让他知道,这里很危险。   他退了几步,走到草稍微少一些的地方,刚低头要把小奶猫放下来,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嚎叫, 类似于以前他听过的黑熊的叫声, 所以几乎是在瞬间,祁杳尘就重新将小猫放回去, 三两步爬上了离他们最近的一棵树。   肖雨也知道情况危急,所以自己紧紧抓着脖子上的毛, 稳住自己的身形,直到两个人都被浓密的树叶盖住了,才轻轻“喵”了一声。   “祁哥哥。”   祁杳尘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两人在树上蹲了一会儿,就听到那个叫声越来越凄厉,声音也越来越微弱,而与此同时,另一道吼声响起来,越来越响,甚至可以听出声音里的兴奋。   这样的声音过了片刻也消失了,祁杳尘看着毫无动静的草丛,有心下去看看,他们也不能一直蹲在树上。但地上从远处蔓延过来的草忽然摇了摇,祁杳尘看到一大片草陷下去,几只狮子、猎豹和狼一起从草丛里走了出来。   他心里顿时一紧,然后看着下面,一种非常违和的感觉从心底升起,这三种动物什么时候可以和平共处了?但他也没时间继续深究下去,因为那几只正在向他们这里逼近。   而树下,兽形为狮子的加卡却有些疑惑,他闻到了部落里同伴的味道,按理说,部落里的兽人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因为祭祀爷爷强调过,除了捕猎队,任何兽人不准进入荒草森林,兽神不会保佑不听话的兽人。他们兽人对于兽神的信仰是非常深沉的,绝对不会有人不尊重兽神,所以此时出现在这里的味道引起了所有捕猎队兽人的注意。   排在后面的野朝加卡吼了两声,“加卡,他们在树上。”   加卡也吼了回去,“我们把它们带回去。”   殊不知他们这样的吼声让树上的两个人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祁杳尘觉得他们大概今天不死也要受重伤,所以在树下的狮子又向他们吼了两声之后,祁杳尘将小猫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来,放到了更高一点的树枝上,“喵。”   “我去引开他们,你不要乱跑。”   肖雨一听,顿时死死扒住他的手不放,“喵。”   “不行。”   他们的声音树下几个兽人听得一清二楚,自然等的有些不耐烦,于是有一只豹子就要往树上爬,祁杳尘心一惊,才发现树上也不怎么安全,他要是把肖雨放在这里,那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被其他动物给捉走。   于是他又把小猫拿下来放回原位,自己纵身一跃跳下树,对着几个动物做出防备的姿态。   那些动物似乎是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半晌反应过来,也朝他吼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但是祁杳尘听不懂,他以为是要开战的意思,所以自己也想要吼回去,但他想到自己的声音,还是忍了,只做出要进攻的样子。   就在这时,他看到他眼前的动物一下子都变成了人。   祁杳尘愣住了,拜他前世贫瘠的网络生活,他根本就不知道兽人这种生物,所以他先入为主认为这些动物都成精了,但建国以后不是不能成精?   这次那个狮子说的话他能听懂了,“塔,你怎么会在荒草森林里?”   祁杳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和他们一样,索性他也试了一下,结果就发现自己的视野变高了,脖子上的小猫崽在落地之前,被祁杳尘捧进手心里。   “我迷路了,所以到了这里。”现在还找不到什么有关于他自己身份的信息,所以祁杳尘胡乱说了一句,看他们的样子,他应该和这些动物...人认识。   那个打头的狮子变的人看到他手掌里的小奶猫,脸上顿时挑起一抹戏谑的笑,“塔,这是你的小雌性吗?他还不会改变形态吗?”   祁杳尘听懂了雌性的意思,但是雌性不是形容女的吗?他心里一惊,穿越一下不会还把他家小公子变了性?于是他凑近小猫的耳朵,问道,“小雨,可以变回来吗?”   肖雨听过他的话,也看他变过了,所以自己也变成了人。   还是以前的样子,胸前也没有多出什么,祁杳尘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就发现对面一群人都盯着他们看,准确来说,都盯着肖雨看。祁杳尘顿时脸一黑,然后他就发现他们两个人上身都是裸着的,下身也只有一条兽皮裙挡着,他的是豹纹的,而肖雨的则是白色的。   “你的小雌性真好看!”加卡赞叹道,他们部落里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雌性兽人,没有一个像眼前的小雌性一样白,一样好看。   祁杳尘没好气回道:“我的小雌性当然好看。”   加卡倒是不与他计较,他们盯着别人的雌性看原本就不对,但他们也没起什么色心,就是纯粹被惊艳到了,部落里的雌性都灰扑扑的,一点也不好看。   “我们回去吧。”和他们交流过后,加卡就从草丛里拖出一只巨大的黑熊,“这些应该够部落吃一天了。”   祁杳尘暂时只知道“他”应该和这些人认识,所以现在跟着这些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一行人拖着黑熊回去的时候就受到了部落里其他兽人的热烈欢迎,几个大胆一些的兽人甚至直接冲上来对加卡示爱,祁杳尘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场景,自己往后退了几步。不想,一只手忽然拍上他的肩膀,“塔,你终于找到你的雌性了。”   那个人眼里还有一些欣慰,好像祁杳尘找到雌性是一件让他多高兴的事,祁杳尘只好点了点头,“今天刚找到。”   “那你现在要回家吗?”那个人问。   祁杳尘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但是那个人二话不说就开始往一个方向走,祁杳尘跟在他后面。   一路上他旁敲侧击,终于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这是一个兽人世界,简单来说就是动物可以变成人,这里兽类的语言是不相通的,但是变成人形之后,就可以相互交流。他们这里是一个混合部落,部落里有五个狩猎队,兽人们每天的食物就由狩猎队猎取。而剩下的一些无法参加狩猎的兽人,则是要去专门种植食物的地方采摘食物,还有雌性只负责自己洞穴里的事。   说完这些,莫拉又向他问道:“你的洞穴里什么都没有,就要把小雌性这样放进去吗?他们非常脆弱,我这里还有位置,可以让小雌性住进来。”对刚才拍他肩膀的人叫莫拉。   祁杳尘赶紧摇头,“不用了,我今天就可以把洞穴打扫出来。”   莫拉听完,也没有逗留,和他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祁杳尘也走进自己的山洞,确实是山洞,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大块兽皮铺在地上,上面的毛都秃了。他叹了一口气,又要重新开始奋斗了。   刚才从莫拉那里他问过来的消息被他整理了一下后,他就发现自己在这个部落不怎么讨喜,原来他的能力太弱,生为猎豹却战斗力低下,所以他没有进入狩猎队,而是留下来做采集。但是做采集这个原主也不怎么努力,整天偷奸耍滑,所以整个部落的人都不喜欢他,因此每次狩猎队猎回来的食物都没有他的份,但部落对于他也很仁慈,土地里的作物他都可以随便吃。   祁杳尘知道这些,才松了一口气,他们今天从那么远的地方赶回来,废了不少力气,若是还没有吃的,那估计不出三五天他就要饿死。   他先和肖雨去地里摘了一些蔬菜,这里的蔬菜和他们那里的完全不一样,这里只有绿绿的,像草一样的东西,他摘了一大把,还挖了三个和红薯看上去很像的根茎类植物。两个人回去的时候,看到了一条小河,河里鱼非常多,个头也十分大,这里离部落很近,祁杳尘有些疑惑,部落里几乎每天都会去捕猎,但这里鱼这么肥,却没什么人吃。   但这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于是他下河抓了两条,两人回到自己的洞穴,才发现锅碗瓢盆什么都没有。   只好又跑了一趟,摘了一些枯树枝回来,鱼他们烤了,没有盐和调料,鱼的味道并不十分好吃,但那个类似红薯的东西在剩下的火里焖熟之后,味道十分不错,香香软软,甜甜糯糯。   在这里生活了几天,祁杳尘基本上摸清楚了部落的规则,一般,干得多分到的食物就多,干得少食物也少,肉类也不会分给你,但不会让你饿肚子,土地里的青菜都是允许任何人随意采摘的。   祁杳尘跟着狩猎队出去过一次,见到血腥的厮杀场面,他还是觉得自己做采摘挺好。因为狩猎的时候一般都是以野兽的形态,所以不可避免要用嘴咬那些血呼啦次的猎物。祁杳尘是个人,所以他受不了。   但是一直不吃肉,他也挺难受的。   所以这些日子他在部落周围的森林里转了转,发现了不少好东西。有些植物的味道和以前的调味料差不多,所以他每天烤鱼的时候都会用一些,鱼的味道自然好多了,还有一些可以吃的水果,都是大片大片生长的,也没有什么人采摘,所以这些都便宜了他。   祁杳尘决定在部落里试一试用鱼换肉,他不想学那些人一起去捕猎,所以只能另想它法,但他知道用鱼换肉的方法可能不太可行。   果然,第一天许多兽人都看到他的鱼了,也有人对着鱼流口水,但是没有人愿意用自己那些只能果腹的肉来换,所以到第一天晚上,祁杳尘捉回来的十几条鱼都剩下了,即使他都洗过,放在阴凉的地方,但是不可避免,有些鱼还是有味道了。   “祁哥哥,这些鱼怎么办?”肖雨挑出几条还能吃的鱼,指着剩下的鱼问道。   祁杳尘想了想,他看着肖雨有些干裂的嘴唇,心里一下子就有些不好受,“这些扔了,那几条好的我们自己吃。”   他说完就拿着鱼开始烤,这里的鱼肉质十分鲜嫩,只需加一些他采摘的有特殊味道的草,就十分好吃。   鱼烤好了,他和肖雨吃饱之后还剩下五条,祁杳尘拿着这些鱼去部落里一家看上去也不太好的兽人家里。他这次过去是要换一口石锅,他和肖雨来这里一直喝的是溪水上游的水,都是生水,喝多了容易生病,这里又是医疗技术不怎么发达的兽世,他不敢大意。   正好这里就有人卖石锅,他没钱,所以只好用鱼换。   换给他锅的是一个雌性兽人,这人不怎么爱说话,也没什么表情,但祁杳尘把五条鱼给他的时候,他只拿了三条,递给身后三个目不转睛盯着鱼的小老虎。他自己则什么也没拿,还给了祁杳尘两个石头制造的杯子。   肖雨见状,将剩下的两条鱼也递过去,“你吃吧,我们已经吃过了。”   那人看肖雨也是一个雌性,这才愿意开口说话,“这些就够了,你们只要石锅。”他又把两条鱼推过去。   “这些鱼是剩下的,如果你不收,我们也要扔掉的。”肖雨没有再纠缠,直接把鱼塞过去。   “谢谢。”那人道了谢之后,也低下头开始吃,他吃的很急,像是很多天没有吃过一样。确实,像他这样的雌性,已经生过幼崽,是没有能力去捕猎的,而且每天采摘得来的东西,三个小兽人吃刚好,他只能每天随便吃一些残渣解饿。   “过两天就是兽神祭,你们不举办伴侣仪式吗?”那个人吃完,擦了擦嘴才问他们。   祁杳尘这时蹲在一边看他们两个人交流,自己也没有插话,不过他的思绪却飘到很远的地方,如果以后他和肖雨就只能待在这里,那小谦谦怎么办,还有就是他么怎么在这里活下去,他真的要出去像野兽一样捕捉猎物吗?   他想的入神,知道肖雨和那人聊完了,喊他的时候他才回过神,“祁哥哥,过两天这里有兽神祭,所有兽人都要比武,失败的兽人将会被惩罚去开荒。”   肖雨有些担心,他是雌性,部落对于雌性比较优待,不用和那些兽人比较,但是祁杳尘是兽人,他们在这个部落,就要尊重部落的规则。   “不用担心。”祁杳尘拍了拍他的头,“我有办法。”   他最近在观察这个部落,发现这里的兽人打斗一点技巧也没有,只知道冲上去蛮干,所以对于兽神祭他倒是不怎么担心,他现在想的是如何能在这里有一席之地,如何让自己不饿肚子而且每天都能吃到肉。   他还没想到办法,但兽神祭如期而至。   祭祀兽神是在晚上,白天他们会准备晚上祭祀所要用的东西,除了要烤肉之外,还要准备大家用来狂欢的篝火和食物。这天,除了狩猎队要出去狩猎新鲜猎物之外,其他人都被分配了任务,祁杳尘和肖雨是负责将晚上祭祀用的烤肉准备好。这当然难不倒祁杳尘,怎么说在系统一年多的调。教下,他的厨艺早就已经足以折服这些什么好吃的都没吃过的兽人。   所以当他手里的那一块咕咕鸟的肉被他烤的油光发亮,滋滋冒着油,散发出香气的时候,其他和他们蹲在一起准备烤肉的兽人都不禁咽了一口口水,祁杳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兽神祭过后,这一天剩下的肉每个人都可以拿回去一些,而且这一天的肉是所有人平分的,他问过莫拉,去年他分到了三十斤,所以今年只多不少。   祁杳尘就想着他先做好这些,然后就在部落里专门卖烤肉,他还不信,他的手艺还折服不了这些头脑简单的兽人。   “塔,你是怎么烤的,为什么这么好闻?”一个头上顶着猫耳的雌性兽人靠过来,向他打听烤肉的方法。   祁杳尘也不吝啬,他从自己身后的大树叶里取出几种不同的草递给那个人,“你把这些涂在肉上面,然后烤就行。”   那个兽人赶紧高高兴兴跑到自己的肉旁边,慢慢按照他的方法把草里的汁液挤出来涂上去,他的肉烤好了,味道虽然还行,但是一点也没办法和祁杳尘烤好的比。   他想问一问,但是刚才已经从塔那里白拿了几棵草,虽然这些草很多,但是摘草要慢慢爬下来摘,也很辛苦,所以他有些脸红,也就没有去问。   其他几个兽人也在观望,看到优知道了烤肉的方法,也蠢蠢欲动想要去问,但是他们也知道一下子冲上去不好,所以商量了一下,几个人隔一会儿再去要。   祁杳尘也都给了,那些兽人还承诺晚上肉分下来之后会分给他一些。   但是那些兽人烤出来的肉,完全就没有祁杳尘的好,有些聪明一点的,按着祁杳尘的步骤一步一步复刻下来,但味道还是差很多。   祁杳尘接受了一众人艳羡又敬佩的目光。   夜幕降临,兽神祭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前文的可以去看十四章,今天发一半吧,实在是写的手疼,剩下的晚些时候再发   如果番外不和口味,大家酌情购买鸭,不要浪费自己的晋江币了 第50章 兽世番外(二)   老祭司站在木头搭建的祭台上, 他的周围是摆好的各种食物。低低的祈祷声从广场中央开始向四周扩散, 祁杳尘看周围的兽人都开始闭着眼睛祈祷, 自己稍微往后退了几步。   他和肖雨站在人群的最外围,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行动,直到祈祷结束, 老祭司睁开眼睛,最后说了一句,“愿兽神保佑我们!”   台下的人也同时跟着他念完这句, 然后宴会真正开始。   先是最重要的展示自己武力的阶段,一些在狩猎队的兽人首先登场,他们常年出去狩猎,力量自然是部落里最强的, 而且每年的兽神祭是为了选出下一年部落的首领, 在他们这里,武力是最重要的,所以只要强大,就能担任下一任首领。   祁杳尘和肖雨百无聊赖看着台上的动物们互相厮杀,不仅没有周围其他兽人那样的兴奋,还有些心疼他们烤的肉, 本来放到晚上, 肉已经凉了,再放下去恐怕他连吃的欲。望都没有了。   “塔, 等会儿你要和辉战斗,他在部落里很弱, 但是你也要小心,如果你失败了。”莫拉看他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还是有些担心,“开荒要去部落外面的石头滩,那里最晒,也最累,你可要想好。”   祁杳尘知道他是心善,于是安抚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就轮到祁杳尘上台。他对面的兽人是一只灰狼,两人变作兽态,战争一触即发。祁杳尘力量确实不如灰狼,但他知道自己怎么制服对方,因为他在森林里找到了一种能让兽人肚子疼的草,他见到有些兽人只是添了这个草一下,就疼得倒在地上,所以在灰狼扑过来的时候,他就将一根小小的草趁机扔进他张开的嘴里。   灰狼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忽然砸在地上,抱着肚子嗷嗷直叫。祁杳尘暗中挥手在他肚子上留了一个伤口,要是没点事无辜开始疼,他一定脱不了干系,但有伤就不一样了。   这场比武最终以他胜利结束,但是那只灰狼看他的眼神,恨不得杀了他。   不过祁杳尘哪里有心思关注他,比武结束之后,大家就会开始大吃大喝,他关注着自己烤的那一块肉的动向,果然,他的那块肉被众人一枪而光,还有人专门为了一口肉大打出手,祁杳尘满意了,他拿着自己留下的一块肉,和肖雨分着吃。   兽神祭最后结束的时候,所有人大概都分到了四十斤肉,今天狩猎队的收获不错,所以他们的收获也不错。   祁杳尘安安稳稳睡了个好觉。   果然第二天他再把肉拿出去烤的时候,就有不少兽人过来问他怎么换,祁杳尘没有用肉换肉的想法,所以那些兽人如果想让他帮忙烤肉,就要付出手工费。兽人胃口大,一次要烤二十斤左右,所以祁杳尘每次给一个人烤,就要他送过来的肉的十分之一,十分之一也不多。   来拜托他的都是一些比较强壮的兽人,因为只有这些兽人每天的食物是够的,他们打猎的技术好,所以也不吝啬那一点点利息。主要是烤肉的味道实在好,不像他们烤的,又柴又硬。   祁杳尘这样做生意,日子过得也挺舒服。   每天不用干什么活,只要烤烤肉,撸撸猫就好,清闲的不行。   这也是祁杳尘在这个世界发现的唯一一个乐趣,他家小公子变成兽形只有他的巴掌大小,被他捧在手心里,毛茸茸的一团,又可爱又舒服。小猫还特别黏他,一有空就变成猫形态蹲在他手里让他撸毛。   前世只能云养猫的祁杳尘终于过了一把撸猫的瘾。   这天他和往常一样,抱着小猫往森林里走,两个人采摘过需要的草和果子,正往部落走,就被迎面而来的几个人堵住了去路。   “塔,你快跟我们回去。”这些人说话时的表情很慌张,好像有什么急事一样。祁杳尘也被他们的表情影响了,几个人赶紧回到部落,却发现部落里所有的人都围在上次兽神祭的广场上。   祭司表情严肃,“这次暴风雪降临的毫无预兆,我们要赶快收集食物,搭建洞穴,不然这个冬天很难熬过去。”   众人听完,不禁神色惶惶,他们这里已经有许多年不曾出现过暴风雪了,暴风雪一出现,稍有不慎,他们可能就会丧命,“兽神保佑!”所有人都齐刷刷喊了一句,然后四散开来,赶紧去准备自己抵御寒潮的东西。   祁杳尘原本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过了两天,天气逐渐寒冷,甚至于晚上住在洞穴里也时常被冻醒之后,他才开始重视这件事。   于是也和众人一起行动,打猎保存兽皮,制作过冬用的毯子,忙了将近一个月,才将所有的事都做完。   紧接着,暴风雪如期而至。天气愈发寒冷。所有的兽人都藏进自己的洞穴里,开始准备熬过这次的严冬。   祁杳尘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分明还是炎热的夏季,但是转眼间风雪覆盖了整个部落,茫茫白雪之中,只有寒风不停地呼啸着。   这场暴风雪持续了一个月,众人储藏在自己洞穴里的粮食早就被吃光了,他们不得不重新出去捕猎,但是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找到猎物非常困难,说不定还会碰上冰原熊。冰原熊不仅个头比他们大,力量也是他们没办法比拟的。但这种熊常年窝在地下睡觉,只有遇上极寒的天气才会出现,所以这么多年来只要他们小心,也相安无事。   但这次部落集体缺少食物,要大量兽人一起行动,碰上冰原熊的可能就大了很多。但是,他们也不能活生生饿死在这里,所以商量过后还是决定带一队人出去,他们选的都是部落里最强壮的兽人,所以大家先前都还信心满满。   祁杳尘他们的食物也不多了,但是他和肖雨之前还多挖了一些那个类似红薯的东西,这个可以保存很久,何况在这么冷的环境下,而且他和肖雨不是普通的兽人,他们吃的也少,所以洞穴里剩下的粮食还够两个人吃半个月左右。   但是这半个月他们并没有等到,因为狩猎队只出去一天,就回来了,没带回来任何猎物,但是队伍里少了一个人,同时他们还带回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祁杳尘在看到那个人脸的一瞬间,心里就凉了,原因无他,那个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就是兽形也和他一模一样。   于是周围所有兽人看他的目光就不一样了,但他们都没有刻意针对谁,因为还不知道谁是真的。不过这也很好分辨。   老祭司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然后转过头又看了一眼那个被带回来的真正的塔,才开口问道:“你们谁是真的?兽神在上,说谎的兽人会湮灭在这场暴风雪中。”   祁杳尘的话语在他的这句话下没有说出口,虽然不信什么兽神,但是正主回来了,他这个冒牌的就应该把人家的地盘让出来,他想的很好,但是事情并不会按照他的想法进行。   那个叫塔的豹人先是凑到祭司耳边说了一通,又放开声音朝他们说,“我不知道你冒充我有什么目的,但是部落现在危急存亡,我们不得不十分小心。”   “若是我说,我没有冒充你呢?”祁杳尘直视他的目光,“谁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塔”,这样说,你冒充我也不是不可能。”   “十年前,部落里觉醒了第一只花豹,五年前,狩猎队出去狩猎的时候加卡受了伤,伤在肚子上,现在还留着一条疤......”   祁杳尘打断他的话,“不必说了,我们现在就走。”他说完,转身拉着肖雨就想离开这里,他看着周围的兽人目光都透着一股恶意,他们再在这里待下去,怕是要出意外。结果他刚转身就有两只高大的兽人挡在他前面。   祭司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这次的暴风雪和你们有关吧?你们来了,暴风雪也来了,暴风雪不该这个时候出现的。”   祭司一番话落,周围就出现几道质疑的声音,“是啊!他知道我们不知道的艹,他还从来不出去打猎。”   “但是他每天都能吃饱,他的小雌性还那么好看。”   说到肖雨,祁杳尘心里就不太舒服了,他转过身,对老祭司说,“兽神祭我们参加过,你应该也知道,参加兽神祭的兽人是受到兽人认可的,所以暴风雪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对,祭司爷爷,兽神祭的比武大会上,这个兽人给我吃了疼痛草,我才会输。”这时一个长着灰色狼耳的兽人走出来,祁杳尘记得,这是和他比武的辉。   “可是暴风雪是兽神指引过的,和我没有关系。”祁杳尘刚说完,那个叫“塔”的人又站出来,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恶意的笑。   “我记得你的小雌性是猫猫部落的兽人。”然后他转过身,对站在周围的兽人说,“你们忘了吗?一年前猫猫部落杀了我们多少勇敢的兽人,抢了我们多少食物,我们的幼崽因为食物又存活下来了多少?你们忘了吗?他们就是猫猫部落派来的奸细,他们要吞并我们的部落。”   塔的这些话让所有兽人脸上都蒙上了一层阴翳,他们看着祁杳尘两人,恨不得当场杀死他们。突如其来的恶意让祁杳尘立刻化作猎豹形态,对着那些兽人示威性地吼了一声,紧接着一个兽人也化作兽形朝他扑了过来。   祁杳尘顿时和那只狮子缠斗在一起,两个兽人你咬我一口,我划你一下,就在快要分出胜负的当头,又有几只兽人朝他扑过来,顿时,祁杳尘就有些招架不过来,他心里一急,朝肖雨的方向看过去,就发现肖雨不知什么时候化作了小奶猫,被一群雌性围着。   祁杳尘心里一急,肖雨的兽形那么柔弱,怎么可能对抗那么多兽人,但他的分心让他被一口咬在腿上,祁杳尘忍者尖锐的疼痛,一爪子踢开咬着他爪子的灰狼,他挣扎着想往肖雨那边走过去,但这样只是让他身上多了几道伤痕而已。   肖雨也看到了,原本奶萌软糯的小猫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怪异,首先他的叫声又高亢又响亮,让那些围在他周围的雌性兽人都忍不住趴了下去,然后他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大,变到有一个豹子那么大的时候,老祭司的脸上出现了一些恐惧,等变到他们还没有大猫一个爪子大的时候,祭司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恐惧来形容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害怕,他的嘴唇原本就因为寒冷有些发白,此刻已经是完全没有了颜色,是有眼神中是无尽的绝望。   “猫妖神。”   一个兽人突然喊道。   然后所有的兽人突然就趴了下去,他们尽量伏下自己的身体,表示自己的尊敬,老祭司也反应过来,赶紧让人放开了祁杳尘,哆哆嗦嗦跪伏在地上,“妖神大人,我们不该错怪你们,求您放过我们吧!”妖神是比兽神更强大的存在,因为兽神都是活在每个人心目中,但是妖神是真正存在的,他们的力量足以让一个部落顷刻之间颠覆。五十年前,他们部落也出现了一位妖神,所以他们才能出现,才能以一个混合部落的身份生存在这里。   肖雨却没有心情管他们,他赶紧伸手想把地上的祁杳尘捧起来,但是他太大了,一爪下去,他家祁哥哥怕是要被拍死在地上,于是他收起指甲,用毛乎乎的爪子轻轻拨了拨祁杳尘。   祁杳尘被他一拨,才反应过来。他确实被肖雨变化的形态惊到了,但他知道肖雨担心他,所以自动爬上猫爪,下一刻一张猫脸出现在他眼前,“喵~”   “祁哥哥,没事吗?”   祁杳尘:“没事。你还能变回去吗?”   肖雨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可怜兮兮地“喵”了一声。   “不行。”   祁杳尘:......   他们两个人顾着自己说话,下面趴在地上的兽人却心惊胆战,生怕肖雨一个不开心就一脚踩下来。   老祭司顶着众兽人的目光,神色惶恐,“妖神大人,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那只大猫将捧在爪子上的豹子放到自己头顶上,然后瞪着自己一蓝一黄的异色瞳看着他们,他的爪子稍微往前挪了挪,几只兽人拼命往后躲去,都快要哭了。   祁杳尘在肖雨的脑袋上趴着,变成了人形,他一边轻轻给肖雨撸毛,一边往下面看过去,那些兽人被肖雨一爪子拨来拨去,一声也不敢吭,只能希望自己不要被弄死,但他们又不敢逃,怕被妖神大人惩罚。   祁杳尘在上面看的有滋有味,刚才为难他的几个兽人被狠狠关照了一下,此刻摊在地上,皮毛上还有不少血迹,他知道,肖雨没有想杀他们,只是在给自己出气,所以他摸猫毛的动作越发轻揉,猫特别大,毛也特别长,祁杳尘躺在上面,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不过肖雨玩了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这些兽人太小了,像祁哥哥送给他的木雕一样,他不敢太用力,怕一下子就把人弄死,这样掌握力气十分累,所以他不想玩了。   “今天我不会杀你们,但是你们让他受伤的几个人,以后每天都要出去打猎。”   说完这句,肖雨就原地趴下了,他变不回去,走起来怕是要毁掉不少洞穴,广场这里比较宽阔,他现在浑身暖洋洋的,也不冷。   祁杳尘之后的日子彻底清闲下来,那些兽人每天顶着风雪出去,猎回来的一点点猎物还都要给他送过来,所以那些兽人看他越来越不顺眼。   祁杳尘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倒是有些解气,这些兽人虽然说着部落里每个兽人都是平等的这样的话,但对于他们这些弱一些的兽人,还是不假辞色,常常嘲讽。所以此时看到他们吃瘪,他心里自然有些舒爽。   但他又有些担心肖雨,肖雨的形态变大了,胃口自然也大了,这几天捕来的猎物也不多,所以他尝尝处于饥饿的状态,祁杳尘怕他饿下去会出什么问题,还把那些他们剩的食物都煮了。结果肖雨也只吃了个半饱。   “还饿吗?”祁杳尘将一块肉递过去。   肖雨摇摇头,将祁杳尘拨过来,藏在自己肚子毛最柔软的地方,“睡吧!”   祁杳尘闭上眼,忽然感觉自己像是飘了起来,他猛地睁开眼,一只奶白色的小猫出现在他的眼前,目光所及之处,红烛、木床。   是他们在京城的卧房。   “小雨?”   “喵~”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撩,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