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重生]修仙道之——躲不掉的孽缘 作者:喜也悲 文案:安莫离的前生可谓是最为失败的一辈子,爱而不得、被师门所逐、一身修为尽废、最终,死无全尸。 他重生了,所以一切都跟着改变了。 注:本文主要讲述一个前生悲催到了极点的小受,重生以后努力远离祸害们却被祸害们果断抓回死劲‘祸害’的故事。 小受冷心冷肺,做任何事情都会先从自己的利益出发,想看小受为了亲人朋友两肋插刀面不改色的亲,可以默默点叉离开了。 喜子不认为在凄惨的过了几十年苦难日子之后,小受还会大爱无私的包容一切,那不是人,那是神……经病! 所以! 此文也许三观尽毁,希望跳坑的亲们慎重再慎重! 再注:本文将延续喜子的一贯风格,NP总受文不动摇,虐攻不虐受不动摇,攻追受不动摇! 再再注:故事将以修仙为载体爱情为主线,背景半架空,如有雷同不一定是巧合。 再再再注:本文小狗血、小白外加小虐,喜子最喜欢俗之又俗的东西了,不多撒点怎么对得起我人见人踩花见花败呃不对,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绝美容颜哦阔阔阔阔阔阔~~!!! ☆、重生 站在广场边,安莫离双手捧着个大大的花盆傻呆呆望着广场中心的高台,那里,此时正站着一个人,一个很好看的男人,他有着一身清风傲骨,淡漠的眸子沉静的看着远方,眉宇间优雅安然,似乎这世间没有任何事情能入得了他的眼,徐徐轻风吹起他锦白的长衫,映着修长的身姿,不经意间就给了人几分飘渺出尘之气。 是啊,他总是这样,像握不住的风,追不上的云,高高在上是理所当然,神圣不可侵犯是本该如此,可叹自己以前怎么也看不透,硬是死乞白赖的追在人家屁股后面吃了一肚子的白眼不说,还被全派的人看了几十年的笑话,如今想来,当真是蠢到了极点。 不过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久远到了连自己都快忘记的地步,自打被废了修为逐出凌门之后,他就把对苏冰澈苏大公子的心思扔到了九宵云外,从没想过找回来,哪怕是死亡,他想到的人也不是这位‘风云’先生。 所以安莫离才会奇怪,他记得很清楚,自己明明死了,死的透透的绝对救不活,可是看看天空,太阳高高的挂在那里,瞧瞧左右,赫~!安莫离被吓了一大跳,想来也是,突然发现有几百双眼睛默默盯在自己身上,任谁都会心脏露三拍。 于是眨巴眨巴眼睛,被狠狠吓了一大跳的安莫离嘴巴一咧,朝着所有看过来的男男女女们露出一抹干干的笑,然后下一瞬,众男男女女们的眼睛瞪的更大了,里面不敢置信的气息太浓重,浓重的让安莫离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扁嘴,好吧好吧,他承认自己笑的太难看吓到人了,不过没办法,自打被逐出凌门之后又被相干不相干的人追着踩了好几脚,他从一开始的痛苦、悲愤再到后来的麻木、空洞,情绪起落太大,别说笑,连哭都快忘记了。 实在顶不住众人的眼神洗礼,默默垂下头,安莫离做小学生认错状,双腿紧闭,眼帘看向下方,只是眼帘才垂下来,安莫离却再一次的愣住了。 手中捧着的花盆里是一株紫红色的植物,植物的形状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厚厚的叶子每往上一层的颜色都要重过下一层,天然的色泽美的纯粹,看一眼就能让人移不开目光,在最上层的中心处是一颗晶莹剔透的果子,果子不大,只有婴儿拳头般大小,阵阵清香由果子中溢出,勾得人食指大动,恨不能一口吞了这东西美美享受一番。 这东西叫紫晶果,是一种即使在修真界也很少见的果子,因为紫晶果的珍贵不压于灵丹妙药,它不止可以增强人的修为,听说还能防止心魔的滋生,只是这东西实在不好找,但凡它生长的地方不是极阴就是极寒,即使找到了也不一定能摘下来,所以大多数修真界的人还只是听说这东西而没有真正见到过。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老天爷怜他爱极了苏冰澈的可怜样子,当年听说这东西能防止心魔滋生,生怕苏冰澈结丹时被心魔所扰,安莫离曾费尽了力气才在一处手札里找到了有关于紫晶果的记载,当时那个兴奋啊,兴奋的他一整夜都没睡着,然后第二天天没亮就出发去了北地寒阴洞。 整整一年半,他为了得到这株紫晶果整整吃了一年多的苦头,其间凶险如今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着,当然,也更觉得自己蠢了。 正因为这件事情记得太深刻,所以安莫离才会在只迷茫了一会之后就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何方了。 扯起唇角露出抹苦涩到了极点的笑意,这TMD算什么事。 死而复生在修真界来说真的不算稀奇,进了元婴期的人只要元神不灭,哪怕肉身死掉了也完全可以接着活下去,但自己和那些都不相同,重新回到几十年前?这事情未免太诡异。 难道说……这是老天看自己上辈子活的太可悲,所以刻意补偿自己的? 望天,安莫离不认为点子背到人神共愤地步的自己会撞上这么大的好运道,若真的如此……那也是老天爷他瞎了。 静,广场上弥漫着诡异的气氛,众凌门弟子看着失踪了差不多两年,普一回来就明显神经不在正常范围里蹦达的安莫离,干巴巴眨巴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于这位勉强算是师门兄弟的人,他们唯一的印象就是痴,或者更准确点说是傻。 从来,只要苏冰澈在场,安莫离的眼睛就总是粘在人家身上甩都甩不开,任别人笑话嘲讽他都看不见也听不见。 他们一直都弄不明白,安莫离的脑子里到底都长了些什么?苏冰澈是谁?人家是首席弟子,将来有望成为掌门、长老甚至太上的人才,他一个区区的记名弟子,连正式弟子都算上的人,凭什么肖想苏冰澈? 在修真界里生存,实力才是一切,这种一看就是自取其辱的事情,不招人厌才叫奇怪了。 可是今天不大一样,虽然安莫离的眼睛刚刚仍旧死死盯着苏冰澈,但那里面的痴迷和坚持没有了,反倒……充满了震惊和自嘲?最后更是神游去了,彻彻底底完完全全拿苏冰澈苏大师兄当成了空气。 这种诡异的寂静持续了足足半刻钟,终于,安莫离动了。 扭头,安莫离朝着身旁不远处的某一位看起来比较眼熟的人眯眯眼,“嗨,借你的储物空间打个盹成吗?” 默………… 远处近处的人额角处齐唰唰滑下来一滴冷汗,这笑话真冷。 呵呵,再次傻笑,安莫离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点蠢,储物空间这位仁兄有没有先另说,就是有,进去的也只能是死物。 好吧,有错就改才是好孩子,于是再次眯眯眼,“师兄,我能送你点礼物吗?” 再默………… 某位师兄额角处的一滴冷汗变成了瀑布汗,无声哀嚎。 表啊~!他才不想收安莫离的礼物,他才不要和苏师兄抢东西,真拿了安莫离的礼物他会被苏师兄轰杀的嗷~!! 呃?为毛他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安莫离的东西就应该是属于苏冰澈的?都怪安莫离,他以前做的太成功了,弄得他们所有人都本/能的将安莫离和苏冰澈画上了等号,改都改不过来,话说他到底招谁惹谁了他。 一片无力吐槽中,台上悠然而立的男人第一次将目光慢慢的看向了台下紧抱着花盆逼得某位仁兄连连后退的安莫离。 男人的表情还是那么淡漠,无喜无忧,与他清冷的气质如出一辙,却丝毫不减半分其强大的吸引力,他就像个天生的发光体,一站一动都那么迷人。 如果是以前,安莫离的眼睛早就粘过去了,可是现在,那家伙仍旧在不遗余力的‘调戏’着某位可怜巴巴的师兄。 “我说,你跑什么跑?我给你的又不是毒药。”没好气的送给对方一个大大的白眼,抱着花盆跑来跑去很累很傻很白痴懂不懂? 某师兄魁梧的身体无声的抖了三抖,安莫离,你想送的比毒药可怕多了懂不懂! “我才不要你的紫晶果,死也不收!”知道再跑也无用,某位师兄高仰起下巴,说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安莫离……“我有说过要送你紫晶果吗?” 全场………… 也不管别人的表情有多囧,安莫离几大步走到某位师兄跟前,先是将花盆塞到对方手上,再小心翼翼的拿下了溢着香气的果子,然后张嘴‘咯吱’咬下一大口吃进嘴巴里,轻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时刻格外的响亮,抬手拍一拍某位石化的可怜师兄,安莫离悠悠然然的离开了,离开之前甚至连看都没再看苏冰澈一眼。 全场石化。 望着边啃果子边离开的安莫离,众人心头升起了几丝无语和浓浓的……咬牙切齿。 话说,紫晶果只有结丹的时候吃才最有用,话说,紫晶果的味道真的没有几个人知道,话说,安莫离你啃紫晶果像啃苹果的随意样子太可恨了懂不懂!! ===================================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开坑了,总算家里的房子装修完了,我也能安安心心码字喽~笑~ ☆、慕清然 背着一身的怨念,安莫离‘咯吱~咯吱’咬着美味的紫晶果慢悠悠走下了广场阶梯,还别说,这果子的味道好极了,就是可惜只有一个,连打打牙祭都嫌可怜。 “安莫离?” 正吃的欢畅,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温温和和的声音,动作猛然一顿,安莫离缓缓挑起了眼帘。 阳光下,一道颀长的身影正缓步而来,他的唇角勾着暖暖的笑,星眸闪烁间如玉的风姿耀眼却不灼人,如果说苏冰澈是天山上的莲那么这位则是仙人种下的竹,同样的君子翩然却是不一样的迷人神采。 慕清然……默默将名字在舌尖上轻转,最终什么也没说,安莫离张大嘴巴将剩下的紫晶果全数吞进嘴巴里,用力的嚼。 轻笑声随风袭来,紧接着安莫离的脑门被不轻不重的弹了下,“莫离这是被人虐待了?瞧你吃的。”边说指尖边划下脑门点在了安莫离鼓鼓的脸颊边,又是一阵轻笑,“像只小仓鼠。” 后退,撇开脸躲闪着慕清然的手指,安莫离快速咽下口中的果子恭恭敬敬弯腰低头,“见过慕师兄。” 静默,慕清然似乎没有料到安莫离会摆出这么疏离的姿态,愣了一下才又温温和和的开口,“莫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眼眸垂直看着地面,安莫离仍旧是恭恭敬敬的回答,“劳慕师兄挂心了,我很好,没有哪里不舒服。”他只是看到慕清然的笑会有一点点倒胃口罢了。 如果没有重生,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眼前这位温和儒雅的慕师兄有多狠多绝情,他甚至狠绝到连自己的性命都能随意拿去玩弄的地步,面对这样的疯子,你敢和他亲近吗? 他自认自己不敢,好不容易重生一回,他还想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呢,别人爱折腾就死劲折腾去,与己何干? 又是一番静默,安莫离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慕清然盯在他身上的目光在一点点加深,就在他以为慕清然会再说点什么时,肩膀一沉,好看的手掌扣住他的肩,以着不容人拒绝的力度将他弯下的腰给硬生生板了起来。 随着腰身直起,慕清然染着暖意的眼眸又一次出现在了安莫离的视线里。 眼眸闪了闪,安莫离胃疼了,在亲眼看过慕清然把十几个师兄弟一个一个掐死分尸之后,他严重怀疑自己的眼神是不是有问题,这人眼睛里溢出来的真的是暖光吗?你确定那不是青幽幽的魔光? “莫离刚刚见过你苏师兄了?”脸上多了几分怜惜,慕清然的声音越发温和起来。 安莫离的胃更疼了,这种‘你是小孩子在闹别扭我不怪你你有气尽管往我身上撒没关系’的表情和语气是神马意思?他和慕清然有那么熟吗? “见过了。”胃再疼也得忍着,谁叫咱惹不起这位呢?他可不是言洛溪,苏冰澈不会护着他慕清然也不会宠着他,身为绿叶和小草,扛不过狂风就得弯起腰卷起叶子认命。 于是…… 他想言洛溪了,要是那位现在就上山来该有多好?清然见到言洛溪之后那才叫真的柔情似水那才叫顶顶的绝世好男人啧啧~ “别泄气莫离,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感动苏师弟的。”自认为找到了安莫离态度转变的原因,慕清然笑着轻拍安莫离的头,这是他每一次安慰安莫离时都会用到的动作,当然,他真正安慰安莫离的机会也不多。 毕竟安莫离只是个记名弟子,身为首席弟子中最为出色的几大弟子之一,如果不是刻意接近,他连和安莫离见面的次数都绝对会以年来记算,几十年或者几百年。 脑瓜子被魔爪子拍来拍去,安莫离表示他已经淡定了,静静等着魔爪子移开,这才让开身言道:“听说今儿是慕师兄和苏师兄对试的日子,刚苏师兄已经到了,我就不耽误慕师兄了,恭送。” 所谓的对试,就是首席弟子之间的比试,每三年一大比,胜负的结果决定以后三年的地位与权力,赢的人不止可以随意进入凌阁遍看群书,更是凌门众弟子的表帅,为其马首是瞻。 上一个三年是慕清然赢了,所以他叫苏冰澈为师弟,这一个三年嘛…… 前世里是苏冰澈赢了,那时的他只故着为心上人高兴没想太多,直到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才恍然,慕清然根本就是故意输掉对试的。 “你呀,差不多两年没见竟然学会调皮了,好,你恭送我恭走,行了吧?”像是拿弟弟没有办法的兄长,慕清然笑骂着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安莫离即使明知道慕清然对他的好都是装出来的,却仍旧因为慕清然自然而温和的语气而柔化了表情。 不由得感叹,看看人家,连演戏都这么神乎其神,哪像自己,掏心掏肺换来的不过是一抹嘲笑的眼神罢了。 算了算了,苏冰澈命定的爱人本就不是自己,慕清然最终的目标也不在自己身上,这两个人只要自己不再去招惹,应该就从此各不相干了,还想他们做甚? 想着,安莫离迈着轻快的脚步回到了阔别足有几十年的小窝,推开门,还没等他高兴的欢呼一声就被眼前的景象气到了。 他承认,自己离开的是久了点,也承认,因为追在苏冰澈屁股后面打死不离开被所有人看不起,因此也没什么亲近之人,自然的,就不会有人好心来给自己打扫屋子,但就算再脏再乱,也不应该变成老鼠窝吧? 越想越郁闷,安莫离恼怒的咬着牙关,想他被人追的比老鼠还不如的日子里天天和这些鼠辈们见面那是逼不得已,凭毛现在一切重新开始了还要被鼠辈们占领自己的地盘?他最最讨厌老鼠了! “可恶的鼠辈们,还我的窝来!”脱下外衫抡起来就往屋里冲,大概因为当废人的日子太久了,安莫离早就忘记了自己是个有修为在身的人,所以…… 人鼠大战轰隆隆上演,老鼠的惨叫声,消灭掉鼠敌时的阴笑声,咔嚓咔嚓床板的断裂声,乒乒乓乓东西落下来的杂乱声,一声高过一声。 直到实在忍不住好奇心的众人走进安莫离偏僻的小院,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半扇房门斜歪歪的挂在门框上,另半扇也摇摇晃晃看起来坚持不了多久了,透过半开的门口,正好可以看见屋内的安莫离脚踩着三条腿的凳子倒提着一只奄奄一息的老鼠嚣张的笑,他的发丝凌乱,他的衣衫不整,他的脸上还有一块小小的瘀青,也不知道是在哪儿磕的,总之整体形象……惨不忍睹。 “莫离这是在……玩?” 染着浓浓笑意的声音悠然而起,温和的语调让安莫离的手指发抖,‘叭’半死不活的老鼠掉到了地上蹬了蹬腿终是不甘的去了,顾不得可怜的老鼠,安莫离僵硬着扭头,下一瞬,慕清然俊美儒雅的脸映进了视线里。 “你……来了?”呆呆的问着,安莫离的脑子乱七八糟的,他被慕清然眼底泛起的兴味惊住了,手脚一阵阵发凉,于是更加想念言洛溪了。 他忏悔,真心的忏悔,言洛溪你快点上山来吧,你家魔王正等着你领走呢,随便放魔王出来晃荡是不对的! “嗯,来了好久了。”点头,完好演完了输掉对试的戏,他本只是想来看看安莫离是不是还在躲着他,却没有想到会观赏到如此别开生面的人鼠大战,看着瘦瘦小小的人抡着衣服又叫又跳的蹦达,喜感实足。 来了……好久了……换而言之就是这人看了自己好半天的笑话?果然恶趣味。 “那个……屋子里太乱,我就不留各位师兄们了,回见。”光明正大的逐客,反正凌门里没谁与他交好,他也不在意得罪了谁,至于慕清然,老好人嘛,当然会乖乖离开。 果然,听见安莫离逐客,众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了,只有慕清然没有,他在别人都离开之后拉起安莫离的手,不顾他的反抗,硬是将他带到了另一处干净的院子里才笑着离开,临走时只说让安莫离先在这里住下,等那边收拾出来再回去也不迟。 看,多么温柔的男人,他用他的温柔骗过了所有人,没有人会怀疑他的温柔,因为他对人好的时候是真心的好,只是这好入得了眼却入不了心,乃至绝情时,他才能够做到毫不手软,六亲不认。 抱着被子翻滚,不想了不想了,慕清然对自己的兴味打从自己缠上苏冰澈起就开始了,今天就算再多几分也没什么了不得的,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把实力提上来,其它的都是扯蛋。 等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是什么来着? ========================= 作者有话要说:   ☆、请罪 正疑惑着,院门外传来了推门声,诧异的扬了扬眉稍,安莫离正奇怪着这么晚了谁会来找他,某位摆着高高在上姿态的男子已经一脸傲然的走了进来。 暗地里撇了撇嘴,安莫离总算想起来自己忘记什么事了。 想当初,他因为父母双亡四处流浪,机缘巧合间帮了位凌门弟子,后来那人看他可怜也可能是发现他还有点子灵性,就把他带回了凌门,但也只是给口饭吃做个杂役罢了,若不是后来偶然间撞见了苏冰澈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想必自己永远也成不了三长老的记名弟子。 说来不管慕清然心里是怎么想的,终是自己占了些便宜,由杂役一跃而升为记名弟子,可是眼红死了一票男男女女们呢。 要知道杂役是仆,记名弟子可算得上半个主子了。 也不知道慕清然是怎么运作的,堂堂凌门三长老点名让自己一个小小的杂役成为其记名弟子,这在当时的凌门还小小的轰动了一把,不知内情的人都以为自己的资质有多好,结果…… 耸了耸肩膀,安莫离没心没肺的笑起来,他压根就不是什么好苗子,又兼之整颗心都挂在了苏冰澈的身上,除了刚开始时不想被苏冰澈瞧不起拼了命的修练也算小有所成之外,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怎么讨好苏冰澈的身上。 其实说起来也不怨他,谁不想出人头地?可他的资质就那么点,又没有灵丹妙药给他改变体质,能勉勉强强进入旋照期就很不错了,指望百尺杆头再进一步?不可能。 所以他干脆也就不白费力气了,想着自己能看到苏冰澈的时间就那么短短几十年,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无法进度的修行上,还不如多看几眼苏冰澈来的实在。 如此一来,本就不是真心接纳他的三长老更加看他不顺眼,连带着三长老门下的弟子们也明里暗里的给他下绊子,但也仅限于此,有慕清然的力保,再怎么厌烦他三长老也不能把他赶出门外,最多当没有他这个人将他远远打发了,也算眼不见心不烦。 而他呢,乐得自在,人家不喜欢他,他就尽可能的不出现在人家面前,除了外出归来时会去请个安报个到意思意思仍旧尊三长老为师之外,他和三长老一脉几乎再没什么往来了。 当然,所谓的几乎也就是还没有完全断决,喏,眼前这位正用不屑的嘴脸对着他的男子乃是三长老的六徒弟江百里,平日里有事没事总喜欢找碴子欺负他,可叹自己一不想再惹三长老不高兴,二不能辜负了慕清然对自己的看重,三更怕变回杂役之后越发见不到苏冰澈,对于这斯的欺压,采取的办法只能一个字,忍。 可有些事情不是忍一忍就能过去的,比如说,师兄想教导师弟术法,身为师弟能够拒绝吗?这人可以光明正大的揍他,偏他还得笑着凑过去,人家偶而下手狠了也是情有可原,谁能说他的不是? “快点起来,跟我去见师父。”冷冷开口,眼睛扫了圈屋子里的摆设,江百里不无妒忌的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慕师兄看重你什么,一个废物罢了,也能劳动他一再的照顾你。” 慕师兄越对安莫离好,他们就越妒忌,安莫离他凭什么让慕师兄另眼看待?就凭他缠着苏冰澈不放吗?(小子,你还真猜对了),他不服气,自己明明比安莫离强多了,可每次慕师兄第一眼看到的总是安莫离,这让他无法不愤恨,而愤恨了自然要发泄出来,身为祸首的安莫离就当仁不让的承担了出气桶的角色,哼,这都是他活该自找的。 全当没听见江百里的冷嘲热讽,安莫离利落的起身,默默跟在江百里的身后出了院门。 在凌门,众弟子的偶像有两个,一为苏冰澈,一为慕清然,因为两人的实力和资质都实在太过于出色,又偏偏容貌气质也样样出类拔萃的好,弄得支持两人的弟子们像是入了魔,隐隐的自行分成了两大派明争暗斗一刻也不得消停。 这些,他前世曾用身心得到过最为深刻的了解,本来他那时犯的过错虽然大但也不至于到了被人赶尽杀绝的地步,就因为他从一开始公开表示自己喜欢苏冰澈,但每每帮助他给他以温暖关怀的人却全都是慕清然,身为废物记名弟子却占了两大人物的光采,各位师兄弟们有哪个不想踩他一脚? 最终,修为尽废,逐出凌门,若大个修真界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不得已他只好躲进俗世之中,直到死亡才结束了失败的一生。 也还好自己没了修为只能活个几十年,若是真让自己以那么悲惨的方式活上几百年,自己一定会疯的,其实……那个时候的自己又何偿没有疯掉? 疯的……连自己都快不认得了…… “师父,安莫离带到。” “让他进来。” 冷淡而威严的声音打散了安莫离飘飞的思绪,垂眸肃立,安莫离半躬着身进了三长老的屋子。 这里,他前世今生都没来过几回,每次三长老找他来不是训斥就是打发他干些出力不讨好的活计,他知道三长老想起他就厌烦,大概这里面也有几分慕清然的功劳,虽然他并不了解三长老既然不喜欢慕清然为什么还会应了慕清然的情收他为弟子,但从保住记名弟子的地位来说,他还是很愿意为三长老出点力气的。 “安莫离,你可知罪?” 才刚刚进了屋子,三长老就开始施压了,分神期颠峰对上旋照中期,三长老只不过小小的施了施压,安莫离就狼狈的软倒在了地上,汗水瞬间湿透了衣背,整个胸腔都像是要炸开一样的痛着。 咬着牙关一声不吭的扛着强大的威压,安莫离暗地里一阵阵腹议。 以大欺小是不对的,三长老你个老不羞,你也好意思? 不怪他不将三长老当师父看,人家从见面的第一天起就说了,自己和他的关系仅止于明面上,他老人家看自己一眼都恶心,没事少来烦他。 因为从小见惯了人情冷暖,安莫离最不屑的就是拿着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自然老老实实本本份份的把自己和三长老分得清清楚楚了。 呃……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自己明明讨厌拿着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偏偏在苏冰澈的事情上不止贴了,还贴了无数回,果然太没有原则了。 本着只是想给安莫离一点教训并不想弄死他的想法,三长老在安莫离就快要挺不住的时候收回了威压,可即便如此,安莫离还是吐了口血出来。 “安莫离,你私自外出,回来了又漠视长辈,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嗳嗳??安莫离嗡嗡作响的脑子一时之间有点弄不明白三长老的话,过了好一会才顿悟,人家三长老压根不在意自己走不走回来不回来,他在意的是自己吃掉了紫晶果。 那东西他虽然用不到了,可他的徒弟们用得上啊,就这么被自己白白糟蹋了,难怪三长老要发脾气,毕竟怎么说自己也是他门下的弟子,如此目无尊长不懂得教敬,找抽不成? 前世自己当众将紫晶果给了苏冰澈当贺礼三长老无话可说,今儿没送人自己吃下了,那就是大罪,不把师父放在眼里的大罪,尽管,人家一点拿自己当徒弟的意思都没有。 “回三长老,安莫离知错,我愿自请罚去后山打扫洞穴五年,决无怨言。” 一片沉默,显然,三长老和其他人都没有料到安莫离会自请受罪,还是罚去后山打扫洞穴五年。 且不说后山的洞穴有多少个,里面又蛇虫众多一不小心就会受伤,吃不好也穿不好,一般罚去那里的人基本上都是犯下大过错的弟子,但也最多待上一年半载就能回来,哪里有像安莫离这样,一开口就要求五年的?他疯了不成? 这小子不想见苏冰澈了?以前连三个月都忍不了,五年,他对自己真狠得下心。 默……原来即使在三长老的眼里,安莫离离开了苏冰澈就会死掉的执念也是这么深的吗……… “五年就算了,半年吧,希望你能修身养性磨炼成材。”淡淡挥了挥手示意安莫离可以离开了,三长老闭上眼睛再没看安莫离。 本来就是面子上的事情,既然安莫离答应领罪了,他也懒得再去管他。 “是。”恭恭敬敬行礼,慢慢退出,直到出了门安莫离才抬起手臂默默擦去了唇角的血渍。 自请去后山五年是他淡出慕清然视线的唯一方法,不着痕迹,自然就不会惹起慕清然的不快和怀疑,顺便也能以行动告诉大家,苏冰澈,他是真的不在意了。 那个……苏冰澈长什么样来着?今天光顾着吃惊了,竟然没看清。 ==== 作者有话要说:   ☆、欺负弱小是不对的 安莫离被罚去后山的事情在凌门中掀起了不大不小的风浪,当然,这风浪指的不是有多少人在意他,而是……安莫离到底能本份多久。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苏冰澈是安莫离戒不掉的瘾,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的,与安莫离这种为了苏冰澈拼上老命都在所不惜的架式根本没法比,半年?他能忍受十天不溜回来,他们就跟安莫离的姓。 (安莫离╭(╯^╰)╮这帮个喜欢在门缝里看人的熊孩子们,早晚让他们眼睛脱眶!) 对于此,慕清然的心底抱有着同样的想法,也做好了为安莫离求请的准备。 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一天,两天,足足过去了七天,安莫离仍旧安安静静的守在后山处,别说溜回来,连每天送苏冰澈小礼物的习惯都断了,这不正常。 难道说,安莫离离开的尽两年时间让他戒掉了送苏冰澈小礼物的习惯?那也不能把喜欢也戒掉吧? 众凌门弟子们这回是真的好奇了,甚至还有人打起了赌,看安莫离到底能挺多少天。 其中,慕清然的好奇心最重,他比谁都了解安莫离对苏冰澈的执着,如不是这份执着,他也不会出手帮助安莫离成为三长老的记名弟子了。 他从不否认,自己所谓的帮助说起来好听,其实不过就是闲来无事想调节一下无聊日子的手段罢了,没什么恩情在里面,这一点想必苏冰澈很清楚,但安莫离,一定不知道。 那小子对他几次三番的出手相帮感激的不得了,就差拿个牌子将他供起来,祈愿他一生平安祥和了。 说起来……这次安莫离回来好像变了好多,难不成他在外面发生了什么?要不……自己找个时间到后山瞧瞧去? 还是算了,再等等看安莫离几天会溜回来吧,他绝不相信安莫离能在后山待满半年。 后山 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布满了眼睛所及的每一处,天空中雄鹰展翅翱翔,树阴处鸟儿齐声鸣唱,一道清澈的溪水由山顶间围绕而下,宽时如薄雾在石壁之旁画下美丽的洞帘风景,窄时不过一尺大小潺潺流淌着大自然的歌声,偶而几只小动物蹦跳着穿梭往返,此情此景,美不胜收。 嘴中咬着嫩绿的小草,安莫离一摇三晃荡的游走在一处又一处大小不一的山洞里,鼻中时不时哼哼叽叽的来几段不知名的歌曲,满脸的惬意风情。 来到后山足有七八天了,他觉得自己过的相当满意,饿了吃点野果,渴了就喝山泉水,干活累了随时可以躺下来休息,除了夜里风冷加外时有野兽出没之外,真的真的没有一点不好的地方。 呵,当然,真碰上体形庞大的凶猛野兽,被吃的骨头碴子都不剩,也就没什么好不好的了。 临来时,江百里说为了防止他私自逃回前山封了他的修为,这一点他无话可说,毕竟以前被罚来这里的师兄们差不多都被封制过,只是人家和他不一样,即使被封制了修为,有深厚的底子在,有个十天八天的封制自然会解开,封制的由来本来就是想要达到体验普通人的平凡,在平凡之中了悟修行定义的效果,可不是让弟子们白白喂野兽的。 江百里他明明知道以自己这点子修行根本没办法让封制自行化解,却还是下了重手不算,更把应急用的绳索收了回去,生生断掉了他唯一的逃生通道,心肠未免也太毒了些。 他就不怕结丹的时候因此而产生心魔?那可就真的是自做孽不可活了。 苦中做乐的诅咒了几番江百里,安莫离渐渐的又皱起了眉头。 自打前几天重新捡起修行之后他就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自己竟然……没有属性了。 属性对于每一个修行的人来说都是重中之重的,属性分很多种,有风、火、雷、电、冰、水等等等等,碰上好的属性,比如说攻击力强的雷系和电系,那将来在门派里绝对会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哪怕成不了大人物,也会是精英类人材。 运气不好的,比如上辈子的自己,土属性,没什么攻击力不说,因为修为的不精进连盖个房子都困难,这也是为什么别人都看不起他的重要原因之一。 本以为重生了禀着吃苦耐劳的良好精神,好歹也能做出点样子来,最起码咱得会盖盖房子维修维修墙壁什么的,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大地母亲竟然也狠心的弃他而去了,世上还有比他更悲催的人吗? 没了属性他就像个没人要的孩子,身无所依,他都不敢想像,若是被三长老知道自己真正变成了废物,会不会再次大义灭亲的将他赶出门外像丢拉圾一样的扔掉他。 不愿重复前生的恶梦,更不甘心今生再被人看不起,安莫离决定,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不是没有属性吗?那就不分类别和等级,什么旋照、金丹、元婴、出窍、分神,碰上哪个就练哪个,山洞里遍布着各系前辈们留下的心血,他就不信理不出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来。 感谢无聊的时间吧,它让前辈们把所剩无几的热情都喷撒在了石壁之上,让自己捡了个现成的大便宜阔阔~ 说是便宜,其中的凶险却是连傻子都看得出来的,修行之人,每一分的领悟都随着每一个阶段的提升而加深,就像幼儿园的小孩子,你跟他讲大学理论无异于对牛弹琴。 而修行又不止是理论上的东西,他需要实践,你能想像小短腿的娃娃开着兰博基尼玩飘移吗?会出车祸的概率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就为了那零点零零一,安莫离竟然舍出命去赌了,反正这辈子是他意外得来的,拼个鱼死网破也好过窝囊的连自己都看不起的活着。 ‘沙沙……沙沙沙……’ 某种听起来就让人寒毛直立的声音悄然在不远处的树木丛中响起,安莫离心底熊熊燃烧的斗志‘扑扑扑’灭了个干净,冷汗溢出额角,他以他嘴巴里死无全尸的小草发誓,那边出现的东东一定是条有着惊人长度和宽度的大型蛇类。 你问为什么?废话,老子已经看见它的尾巴了嗷嗷~!! 转身,撒开脚丫子就逃,妈妈说,远离野兽是必须的。 可安莫离忘记了,碰上蛇类这种极度小心眼的爬行物种,你跑的越快它就追的越狠,于是…… ‘唰’灵活的尾巴缠绕住安莫离细瘦的腰身,随着‘啊’的惊叫声,安莫离‘飘然’来到了某条深蓝色,背上还挂着三排红点点的东东面前。 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安莫离十分痛恨自己的无力,却又不得不接受残酷的现实,哭丧着脸看着对面脑袋足足比自己的脑袋还大了一圈的蛇前辈,狠狠咽了口唾沫。 它这是要吃了他吗?听说蛇类吃东西都是整个吞进去的,那自己……会被活活闷死?越想脸色越差,如果重生是为了成为蛇类的食物,那他宁可自己下辈子都不投胎。 嗳嗳,拜托,别晃别晃,我晕。 周身笼罩着气雾,线条优美到耀眼的蛇先生似乎很喜欢安莫离愤愤又憋屈的表情,只见它蛇尾巴卷着安莫离甩过来甩过去玩的不易乐乎,碧绿色的眼睛半眯,淡淡的笑意由细长的蛇眸中溢出,暖了一身的光彩。 被甩的晕头转向的安莫离真心的吐了,吐血了,郁闷到吐血。 他从来都不知道蛇类在吃掉猎物之前还会先来几圈空中飞人的,可怜自己体弱力小,除了等待死亡的来临竟连挣扎都没了力气。 伤感由心底快速漫延到了全身,却又被安莫离硬生生压制了回去,他才不哭,不就是死吗?自己又不是没死过,于是冷笑着朝某蛇恶狠狠的呲了呲牙,看,老子的牙齿也很白。 摇晃的动作一顿,蛇先生被安莫离倔强又幼稚的模样逗的身体微颤,像是在忍着笑意一般,歪了歪头,蛇先生突然张开嘴巴伸出腥红的舌头慢慢舔起了安莫离的脸颊,一下,又一下。 好凉,蛇是冷血动物,那条分叉的舌头舔在脸上的感觉,不比僵尸摸人好多少,同样都那么让人毛骨悚然。 “喂,你够了吧?”怒了,还有完没完了?就算耍着人玩也要有个限度成吗? 还别说,安莫离这声怒吼果真有效果,下一瞬,凉凉的舌头离开了脸庞,安莫离又开始‘飘然’而立了。 望天,他讨厌被吊在半空中,做人要脚踏实地懂不懂? 也不理会安莫离怒气昂然的脸,蛇先生的心情似乎很不错,长长的身体缓慢移动懒懒的盘成了圈,再卷着安莫离往下面一塞,安莫离就被牢牢的压在了蛇身之下再也挪动不得了。 欺人太甚!他是人,不是屁股垫子,凭毛压在他身上?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你丫的破蛇%¥#%%¥¥…… 后面的话不是安莫离不想骂,而是脑袋被蛇尾巴按到了一片冰凉凉的鳞片上,嘴巴里全是唔唔声,没人知道他都说了些什么。 见安莫离终于安静了,蛇先生很高兴,大脑袋晃晃,闭着眼睛睡去了。 而‘安静’下来的安莫离越挣扎越被压的死死的,最终在浓浓的不甘中,晕死了过去。 他这是被压的缺氧了么………可怜的小离子。 == 作者有话要说:   ☆、灵宠? 安莫离睡的很不安稳,他做了一个梦,恶梦,梦里的他身处在一艘摇晃于海浪中的小船上,汹涌的波涛推着小船艰难前行,寒风吹过耳畔,冷的人直打哆嗦。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座挺拔的山峰,直入云宵的山峰棱角有力寒意森森,而他所乘坐的小船正被波涛推着直往山峰撞去。 见到此安莫离急坏了,努力划动双手示图让小船改变方向,可奈何人力微小根本无法与大自然抗衡,竟是越划离得山峰就越近。 正在无计可施之际,一条丈长的蓝蛇由海底浮出头来,闪着耀眼蓝光的鳞片于游动间时隐时现,不一会就来到了小船和山峰之间。 安莫离呆住了,他不知道这条蛇无端端跑到他的面前来干嘛,正愣神间,蓝蛇张开了血盆大口,腥长的舌头伸出来胡乱舔着他的脸和脖子,好一会才开口道:“安莫离,我们来玩晃晃吧,好不好?” 腾的一下子睁开眼睛,安莫离肺差点气炸了,梦什么不好偏要梦到那条死蛇,还玩晃晃?去他的晃晃! 嗯??为什么自己的视野里所有的东西都在摇来晃去?难道…… 脸色十分不好看的将视线一点点放远,最终,定格在了一颗悠哉悠哉前行的蛇脑袋上。 貌似自己正被这条死蛇卷在尾巴上,并且还是倒立着甩行……… 暴躁,晕过去之前的一幕幕安莫离记得清清楚楚,就是这条死蛇,若不是它将他压在了屁股底下,自己也不可能没用到晕死过去,还做了那么丢脸的梦…… 他要吃蛇肉啊啊啊啊啊啊~~!!! 可能是感觉到了安莫离狂暴的情绪,蛇先生顿住身形高高直起身体,灵巧的尾巴移动到眼前,再晃晃。 呕~ 安莫离吐了,这回是真的吐了,他不知道自己被倒吊了多久,反正胃里难受吐的稀里哗啦的。 细长的蛇眸闪了闪,似乎有些意外,歪起脑袋,蛇先生小心翼翼的将安莫离放到了地上,顿了一下,长长的尾巴尖松开安莫离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顺着安莫离的腰身爬上了他的背脊,安抚性的轻拍起来,一下又一下,很是温柔。 好一会,安莫离总算吐不出什么了,脸色惨白惨白的直起腰,却没想到双腿虚软,竟一头栽向了地上的污物。 惨了,安莫离下意识闭上双眼,哪怕是上辈子不能动的时候被迫当了乞丐,他也从没让自己脏到这份上,他…… 嗳?怎么感觉自己又飘起来了? 迷茫着重新挑起眼帘,眼睛普一睁开就对上了一双碧绿色的蛇眸,直直看了蛇眸好半晌,安莫离终于确定了,这条死……呃好吧,这条蓝蛇,它似乎也许可能……并不想伤害他? “你能……放我下来吗?”试着开口,从相识以来所发生的一切来看,这家伙大概是开了灵识的。 修真界里并不止有人类在修行,动物、植物、甚至于没有本体的灵物都有自己的修行方式,但因为人类和妖魔类的恩怨太重,大部分妖魔类的异类修行者都不会轻易出现在人类修行者的面前,但总还有些意外存在的。 比如说,哪位先辈收的灵宠,自己飞升了却带不走就索性留给有缘人。 再比如说,哪个好奇心重的小妖小魔偷偷跑到人类地盘上玩,当然,它们的下场都不太好,不是被抓走就是直接被杀掉了。 再再比如说,有些修真者,特别是女性修真者最喜欢毛绒绒的可爱小动物,为了讨心上人开心,追求他们的修真者们就会刻意用些灵药喂养出没什么攻击力的小动物送给心上人。 此类事件多了,修真界就有不少异类安然活了下来,碰到它们的修真者或看在它们主人的面子上视而不见,或碍于颜面不屑和畜牲记较,剩下修行还不如它们的小辈们自然是看到它们就绕道走,常此以往,搞得这些异类有时反而比人类的修真者还要嚣张。 当然,那些都是有主儿的和长相可爱喜人的,如某蛇这般没主又吓人的,(有主的灵宠额头中心会有印记),想直接灭掉他的人太多了。 安莫离很怀疑他眼前这条蛇就是哪位操蛋的家伙喂养出来的小动物,呃……它以前是小动物,因为长大了卖像不好看了,而它的前主人又舍不得杀掉它,于是就将他放养在了深山任其自生自灭。 之所以他为什么不怀疑蓝蛇是先辈留下来的灵宠…… 凌门最近的一位先辈是八百七十二年前飞升的,据他所知,那人十分讨厌动物,不可能养条蛇来玩,再往前推,上上一个飞升的在两千多年前,是问,若这条蛇是那位的灵宠……它还会死趴趴的爬着走吗?早就化形了好不好? 所以结论只有一个,丫是个被人抛弃了的,也算它运气好,凌门后山一般很少有人下来,今儿碰上的又是实力不如它的自己,若哪天不小心真碰上了心黑又实力高超之人,大概它身上那层美丽的皮囊就要成为哪位可爱女修士的鞭子了。 脑子里思绪纷飞时,蓝蛇已经将安莫离放在了地上,一圈圈将自己盘起来,蓝蛇定定看了安莫离好一会,突然卖萌的蹭了过来。 “边儿去。”推开蹭过来的蛇头,这会儿知道讨好人了?它怎么不想想当初将他坐在屁股底下的行为有多么不可原谅? 晃晃头,见安莫离推开了自己蛇先生也不生气,晃开安莫离推拒的手掌之后又凑了过来,再蹭蹭~ “停。”实在受不了某蛇死皮赖脸的举动,安莫离投降了,“我知道你喜欢我,想让我收下你,可凭我的本事实在当不起你的主人,再说了,我身份尴尬,霍然带了你回前山你的下场只能有一个。”双手板起蹭人蹭的很开心的蛇脑袋,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炖——蛇——汤。” 不是他吓它,这种可能性很高,特别是江百里,怎么让自己伤心他就怎么做,那人,早晚打碎他满口细牙,看他还嚣张不。 蛇先生僵住了,它自然不是被安莫离的话吓住,而是……自尊心受伤了。 这世上也有人敢拿它去炖蛇汤喝?反了天了! 还有,刚刚这小子说什么?主人? 扭头,愤愤不已的蛇先生卷起安莫离,甩~ 这回它会悠着点力度,最多不让这人那么难受就是了。 ‘呀’一声惊呼,安莫离怎么也没有想到,明明谈话谈的好好的,为毛死蛇又开始折腾他了? “该死的,快点放我下来。”自打知道蓝蛇属于家养型宠物后,安莫离对蓝蛇就一点害怕的心情都没有了,那语气,威严着呢。 眯眯眼,再甩~ “啊啊啊……”这条死蛇,甩就甩你扔什么扔?他讨厌空中飞人! 起来、落下,蛇先生抛的兴起,安莫离却不想再和它玩了。 当第三次飞到半空中时,安莫离猛的扭腰侧移,紧紧抱住了不远处的树枝,再以着飞快的速度爬到安全区域,然后一屁股坐在树枝上对着下面傻眼的某蛇扯了个大大的鬼脸。 哼哼,想甩爷?那也得看爷肯不肯让你甩,臭蛇。 某蛇大脑袋低垂,长长的尾巴勾过来在嘴巴下划来划去的像是在思考,不一会就扭动着身体爬到了安莫离所处的树身前,仰头,露出一抹坏坏的笑,那笑意在眼眸中闪烁,明晃晃的刺人。 “你想干啊……” ‘轰’的一声,都没等安莫离质问完,参天的大树陡然斜着倒了下去,吓的安莫离张牙舞爪却不由自主的扑向了大地母亲。 当然,有蛇先生的存在保证摔不到我们的小离子同学,看,紧紧缠在安莫离腰间的蛇尾巴不是正炫耀的摇晃着吗? 再次落入蛇手,安莫离已经没有了吼蛇的心思了,他双眼大睁的看着前方整齐断开的树根,心跳狂乱。 这TM也太不合情理了吧?蛇尾巴能打断这么粗的树吗?刚刚明明是这边打断的为毛树会倒向另一边?还有缠着自己卖萌的某蛇,它真的真的只是一条还没有化形的宠物?骗人的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心眼的慕师兄 时光流逝,不经意间竟已过去了两月有余。 前山那些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安莫离能杀回来的众凌门弟子们,眼巴巴的望眼欲穿却每一次都只能以失望收场,于是才不过短短两个月,人人的脑袋顶上都罩了层乌云,神情蔫蔫的。 终于,有人扛不住过大的好奇心,偷偷溜进了后山通道去一探究竟,(请原谅这帮修行路漫漫的可怜娃子们吧,他们实在是太无聊了),这一探不要紧,带回来的结果引起了凌门高层的高度重视。 起因正是那条被江百里收走的后路,而所谓的后路其实就是一条风吹不烂雨浇不烂,由崖上直垂崖底,一旦下面的弟子遇上不可抗的危险时能够及时爬上来的绳子。 这绳子不仅仅是后路,它也是上面监守之人了解犯错弟子是否安康的渠道,每隔十天,上面的人会将一些食物或衣物由绳子顺下来,下面的弟子在接了东西之后会晃动绳子,以频率来告诉上面的人他很好,而只有确认了下面的弟子安好之后,上面的人才能离开。 可是这条几乎从‘出生’那天起就一直存在的绳子不见了,这怎能不引起凌门高层的重视? 皆因凌门后山地势险峻,其中好些地方即使是凌门太上也不见得知其深浅,由远古时代就存在的森林里面神奇的物种多如牛毛,若是一个不小心,一朵小花也能要了人的老命。 可都说富贵险中求,正因为后山凶险,福渍却也大的让人惊奇,这里不止灵气浓郁还每隔五百年就有灵器出世,不少凌门先辈的成名兵器大多出自于此。 说起来要不是凌门的开山鼻祖占了先机在此处创下山门,还不知道这地方会归了谁呢。 几千年来凌门后辈凭靠着先辈们遗留下来的遮天阵瞒住了所有人的眼睛独享后山宝藏,为的,自然是凌门可以长长久久永远昌盛下去。 而送受罚的弟子进后山,一,是为了让弟子们吃吃苦头,反复磨炼其心性,二,也是让弟子们多吸收些灵气稳固修为,只是因为后山机密太重要不能轻易外泄,这才编了个‘体验平凡中真义’的名头封制住了弟子们的修为让他们去打扫山洞。 这其中三味,只有凌门的实际掌权者太上才知道,连长老们都不了解,这也是为什么安莫离自请来后山受罚三长老能够安然应下来的原因。 一代代凌门太上们为了弟子们煞费苦心,生怕他们不甘修为被封制在后山乱闯丢了性命不说,再给凌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就刻意在后山画了个可以自由活动的范围,除此之外都是禁区,严禁任何人出入。 可就是这样,还是有一些弟子硬闯入禁区惹来一堆麻烦,这个时候绳索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只要顺着它爬上山顶,任下面的凶险再大也奈何不了什么。 这么多年来,犯错的弟子一批批进入却无一人死亡,绳索居功自伟,它就是弟子们的第二生命,没了它怎么能行? 想想看,凌门弟子两千余众,内门弟子不过三百多人,而有资格进得了后山受罚的十不出一,这样的弟子若不安排人时时照看着,他死了谁知道?下面清苦又危险万分,不送下吃食和衣物,你让一个修行被封制的弟子怎么活? 在明知道拿走绳索的后果之下,那人竟还是斩断了这唯一的救命稻草,把一个被封制修行的人不闻不问扔进了后山两个多月,这性质,往小了说是冷血,往大了说就是不顾同门之宜在故意杀人。 修行之人讲的都是天道,天道凭的是本心,是问,一个从本心来讲就是个不顾同门道义随意残害师兄弟的弟子,哪个门派轻饶得了他? 综上种种,安莫离再次火了,太上亲自点名,三长老自请挂帅,左右护法苏冰澈和慕清然开路,直奔后山而去,那势头,千百年来的凌门第一着。 站在崖上俯看幽深不见底的下方,苏冰澈淡淡看了眼脸色惨白的江百里,“你有多久没来过这里了?” 安莫离被罚至后山,负责照看安莫离的正是江百里,所以他才敢私自拿走绳索,害人也害的这么嚣张。 “我……”被苏冰澈淡漠中隐含讥讽的目光刺的脸庞发红,江百里结巴了好久才道:“十几天前……我其实每隔一段时间都有过来看看的。” “噢?”挑了挑眉,苏冰澈俊美无俦却也淡漠到毫无表情的脸轻轻侧过来,意外的是,他眼眸中讥讽的意味竟破天荒的越发浓郁了几分,看着倒多了几分人情味,“过来看什么?风景?” 这崖上与崖下相隔千丈,除了呼啸的寒风还能有什么?安莫离的歌声吗? 眯了眯眼睛,苏冰澈不由得想起了少年傻傻的样子,以往似乎每次只要自己一回头,就总能看到安莫离偷偷飘过来的眼神,还有一张蠢呆呆的笑脸。 皱眉,也不知道那人现在是否还活着,两个多月…… “你在为他担心?”温和的声音一如本人,慕清然给人的感觉永远都如太阳般温暖。 只是苏冰澈比谁都清楚,这太阳不止温暖,还能烤死人不偿命。 “他是我师弟。”天性淡漠的他虽然情绪波动少,但并不等同于冷血好吗? “我懂了。”笑着点头,慕清然先是为安莫离这么多年的付出竟只换回了苏冰澈一句不咸不淡的师弟而叹息,后又为自己虚伪的感叹而笑了起来,那笑,还是如斯的温暖,映着袭袭寒风和飞扬的墨发,一点点诱人沉沦。 江百里一直都知道慕清然很好看,这么近距离看着之后,只觉得一举一动都完美到毫无瑕疵,眼睛不受自己控制的直勾勾望过去,这唇这眼,真迷人…… 此时什么过错,什么惩罚,江百里竟然全都忘在了脑后。 暖如春/色的眼睛深处闪过一道幽光,在无人窥见时又飞快的隐入了春光里,慕清然突然回头,笑着迎视向江百里痴痴的目光柔声问道:“江师弟,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拿走绳索吗?” 那语气太过于柔和,那声音太过于美好,还有那笑,美的迷漓。 江百里醉了,醉在了迷人的风景里,于是红着脸,什么也没想的就回答道:“我讨厌他,一个废物罢了,死不死的又能怎样?” 最主要的是,安莫离死了慕师兄就再也不会因为一个废物而烦心,完美而杰出的慕师兄,不应该为了安莫离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还沉浸在自我思想里的江百里没有看到三长老铁青的脸,也听不见身后跟来看热闹的众师兄弟们惊讶的呼声,他完全不知道,就因为他紧盯着慕清然的眼神太炽热,炽热里偶而闪过的痴迷和情/欲引起了慕清然的杀机,这才注定了他悲惨的命运。 没有人能在得罪过慕清然之后还安好的活着,慕清然的心眼儿很小,尽乎小到了你踩他一脚他都能记你一辈子的地步,这一点,苏冰澈深有体会,大概……安莫离也深有体会。 眼眸淡淡瞟了下仍旧笑的温温柔柔看不出半点异样的慕清然,苏冰澈抿唇收回目光,江百里的死活与他无关,所谓有因必有果,这就是天道,没人帮得了他。 见达到了目的,慕清然缓缓收起微笑垂下眼帘,几乎在他眼帘垂下来的第一刻,江百里瞬间清醒了过来。 僵硬着脖子回头,三长老怒其不争的眼神和黑如锅底的脸清晰映入视线,心中生怯,江百里又将目光移到了站在三长老身后的同门身上,他们的表情或不屑、或愤愤、或厌恶,哪一种表情对于江百里来说都是种莫大的打击。 在凌门生活了七十多年,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子被人看不起,羞愧让他浑身颤抖,一阵阵寒意袭遍全身。 他知道自己完了,哪怕他是凌门三长老的得意弟子也保不下他的性命,就因为看人不顺眼而残害同门,即使掌门和太上饶了他,师父也会大义灭亲,亲手废了他的修行的,没有了修行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的好。 想到死,江百里又转回身看向了慕清然,可这一眼却让他眼球猛缩。 依然是那个人,依然是那抹温温和和的笑,只是让他痴迷到不能自己的感觉消失了,下意识抬起手按压住心口,心脏虽然仍会因为慕清然的笑而飞快的跳动,可他的神智很清醒,绝不会因为迷糊而轻易交待什么罪行,那么蠢笨的人,怎么可能是他江百里? 越想越心惊,猛的一抹灵光闪过脑海,不,不可能,慕师兄如此完美的人,怎么可能陷害他?可……如果不是慕清然,自己又为何会…… “江师弟。”忧叹的声音染着几分失望,陡的打断了江百里的思绪,只见慕清然轻轻低下头,静静看着脸色变来变去的江百里,“你怎么这么傻呢。” 拍在肩膀上的手纤长而有力,根根指头都美好如玉般迷人,可在别人眼里正叹惜着师弟糊涂的慕清然在江百里的眼里,完全不一样。 这个人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够看见的空间里恣意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那声‘你怎么这么傻呢’说的明明白白,他就是在骂他傻,也是,随随便便就被人逼进了死地里的人不止傻,还傻透了。 额上青筋暴起,被气的也是被羞辱的,这真的是自己仰慕了几十年的慕师兄吗?他竟然骗了他! 受不了心中精神偶像崩塌的打击,失去了所有的江百里彻底疯狂了,他狠狠推开了正‘安慰’他的慕清然,抽/出腰间长剑疯了般砍过去,“我要杀了你!!” 这个人不是慕师兄,他一定是别人假扮的,只要杀了这个人慕师兄就会回来了,杀了他,自己一定要杀了他! 江百里当然伤不到慕清然,连挥了几下都没有碰到慕清然半片衣角的江百里被三长老一掌拍晕了过去,看着被五花大绑拖走的人,苏冰澈沉默了。 慕清然的确很小心眼,可只因为看一眼就动了杀机……未免太小题大作了,除非……还有别的原因,比如说,安莫离。 慕清然在为安莫离出气?这可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变化 没过多久,被江百里拿走的绳索装回了原来的地方,慕清然优雅的撩起衣襟,将下摆的一角轻轻塞入腰带里,弯腰抓起绳索第一个纵了下去。 那身姿,优美如凌波踏水,宛如神仙中人,几乎看呆了一票师弟师妹们。 苏冰澈摇头感叹,孩子们还是小啊,看不透这家伙温柔假像下的冷血心肠,论起无情,自己可比慕清然差远了,只是奈何,全派上下竟无一人看得明白,反倒说自己缺少人情味。 罢了罢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随他们去吧。 想着,脚尖点地,纵身跃向崖底,对于耳边响起的阵阵赞叹声,苏冰澈从来都当做没有听到过。 见两位份量最重的师兄下去了,几位忠实的追随者在经过三长老的同意之后也跟了下去,一时之间纵起落下的身影接二连三持续着,他们身姿飘渺,呃……虽然没有苏师兄和慕师兄好看,但一起一落间翩然的风采仍旧迷得人心驰神往。 众只能眼巴巴站在崖上吹冷风的后辈师弟师妹们好生羡慕,他们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和这些师兄们一样成为被别人仰视的存在,但只要努力,应该……不会太远吧? 崖底 脚才踏上实地,苏冰澈就走向了一旁愣愣出神的男人,“你在看什么?” 看什么?边问边顺着慕清然的目光瞧过去的苏冰澈没有等到慕清然的答案,但也不需要他来回答了。 崖脚处,一棵细长的植物上挂着几条被风吹的飘来荡去的破布,其中一条破布上正绣了个安字。 每一个凌门弟子的衣襟上都会绣上自己的姓氏,内门、外门、记名弟子或正式弟子的衣服颜色也不尽相同,而这几条破布是独属于记名弟子的绵白色,墨色的安字在脏污的布条上格外显眼,刺得人胸口发闷。 心,陡然一沉。 江百里说过,他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送食物和衣物下来是在上个月,那时的安莫离已经下来二十多天了,他没有来取东西吗?那么…… 苏冰澈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种什么心情。 他承认,他不喜欢安莫离,一个不认真修行还总是找遍各种借口赖在他身后的小师弟,他怎么喜欢得起来? 可他从没有想到过,那个笑的傻傻的,努力变着花样为他准备礼物的人,会死的这么……无声无息。 跟着下来的几个人本想说点什么,却被苏冰澈身上低沉的气压压的不敢靠前,扭头再看看脸色同样不太好看的慕清然,沉默了。 也许,苏师兄并不是一点也不在意安莫离的吧?还有慕师兄,他对安莫离那么好,突然看到安莫离死于非命,心情不好也正常。 只是……总这么沉默着也不是办法。 “两位师兄,看这衣服碎裂的样子,应该是被猛虎一类的动物抓出来的……”说到此不自觉顿了顿,想到安莫离的修为被封制,身体又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碰上猛虎怕是……“但好在我们没有在布条上看到血迹,所以应该……还有一线希望的。”元瑶这话说的有些底气不足,希望当然有,只是任谁都知道,这希望,渺茫的让人叹息。 “是啊,元瑶师兄说的对,我们再四处去找找,说不定安师弟没遇上什么危险,一切都是我们在大惊小怪罢了。”挠了挠头,元业,也就是二长老的大弟子努力微笑,现场的气氛太沉重,他不喜欢。 与每一位师兄弟一样,他也疯狂崇拜着苏冰澈和慕清然,这两个不是内门所出的弟子凭着真本事扶摇直上,最终成为了首席弟子中的佼佼者,用实力让他们这些曾自持高人一等的元字辈们甘心臣服,任其马首是瞻。 如今,两位师兄心情不好,他自然要说些喜气话活跃活跃气氛,但他天生嘴笨,怕是说了也是白说。 “苏师兄往东,我往西,我们先把后山的洞穴都找一遍,如何?”脸上重新挂上温和的笑,没有人知道刚刚慕清然愣愣出神时都想了些什么,他还是他,用温柔掩盖残忍的慕清然。 扬了扬眉稍,苏冰澈对于慕清然的‘师兄’一称很不习惯,莫明的,他就是有一种慕清然是在讽刺他的感觉,浑身不自在。 “好。”淡淡点了点头,带着元业、元学、元礼,苏冰澈往东面而去,剩下的元瑶、元正、元非和慕清然一起去了西面,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 时间慢慢溜走,半个多时辰之后,八人重新聚在了一起,没有人说话,早就料到的结果让他们无话可说。 元业很不甘心,抛开因为闭关没有出现的三长老大弟子元真不算,他们八个首席弟子一通忙活,竟然连安莫离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找到,这也太…… “两位师兄,我们是不是……”话,只说了一半,元礼的意思很明显,搜都已经搜过了,安全区域里并没有安莫离的踪迹,安莫离又不可能自找死路的跑到禁区去玩,那答案很明显。 安莫离死了,连尸骨都已被野兽吃了个干净,他们还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吗? ‘嗷呜~!’ 突然,远处传来了虎啸声声,呃……那应该是……老虎的声音吧?不过那个……说虎啸不太确切,我们应该说虎哼声声,还是惨哼的那种,似乎正有人在虐待着它,那声音,委曲到了极点。 迷茫的眨巴眼睛,八个人同时都有了种雾沙沙的新奇感,你说能让老虎发出这么悲催的声音,那虐待老虎之物,得有多妖孽? “师兄,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看出来这虎声挑起了慕清然的好奇心,咳,好吧,不止慕清然一个好奇了,但元学还是禀着‘咱是听话好孩子’的原则,努力想把几位蠢蠢欲行的人拦回正道。 临来时太上曾经说过,后山多凶险,绝不能踏错一步。 再说了,对于未知的危险霍霍然往上闯,也实在太不明智了些,“三长老还在上面等着我们的回复,元学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回去?也好,那就请元学师弟先行一步回复三长老,再顺便为我们告个罪,就说我们去看看就回来。”想到就做,苏冰澈的行事风格从来都是这么果决,果决到让元学牙痒痒的。 “可是苏师兄,三长老那边……” “元学师弟,你会理解我们的,对吗?”慕清然边拍元学的肩膀边笑,浅浅上扬的唇角像染着霞光,即使是最最冷血的魔也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于是元学深深捂脸了,他能用毅力死扛住苏师兄的冷气压,尽量让自己思绪正常,却扛不住温温和和看起来一点危险都没有的慕师兄那浅浅一抹微笑,这算什么?果然,温柔就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吗?刀刀致命啊懂不懂! QAQ泪目,好吧,他认栽了,不就是当回傻子,呃不对,是勇者吗?咱闯上一回又如何! “苏师兄,慕师兄,我觉得身为同门就应该齐心合力遇万难而永不退缩,你们让我走是看不起我吗?”多么让人内伤到吐血的口号,他其实一点想留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好吗? “我就知道元学师弟不会让我失望。”拍在肩膀上的手多了几分力度,慕清然又开始对着哭不出来心口还憋了一腔血的元学笑了。 可悲的是,明明知道慕清然给出的小小赞赏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元学竟还是不自觉的挺起了胸膛,骄傲了起来。 默默抹一把辛酸泪,自己这是没救了嘤嘤~ 解决了唯一一个持反对意见的人,众人顺着虎哼声传来的方向纵身而起,当跃过太上划下的禁界线时,元学情不自禁的看了眼那里,然后咬着牙跟上了大部队的脚步。 都说法不责众,他想,太上应该不会打他们屁股吧? 就算打,有慕师兄和苏师兄陪着也值了,一想到能让高高在上的两位师兄狼狈的品尝到屁股痛的滋味,元学突然间振奋了。 让你们压迫我,早晚你们会后悔的,哼哼! 话说,这娃子是被压迫的心灵扭曲了吧?要死大家一起死什么的,变态了啊喂。 ‘嗷呜~嗷嗷呜~~嗷嗷嗷呜呜~~’ 离的越近,老虎惨哼的声音就听得越真切,当然,其中可怜巴巴的意味也就品的更加分明了。 苏冰澈和慕清然站在一人多高的草丛后默默互视一眼,与身后六位屏气凝神的师弟一同悄悄扒拉开挡住眼睛的枝叶,下一瞬,八个人齐齐僵成了八座石像,表情惊彩绝伦。 只见得波光荡漾的水潭里,一只体型庞大的老虎正努力往岸上死劲儿的爬,它硕大的脑袋湿达达挂满了水珠,圆圆的眼睛红通通的,背上条条色彩明朗的斑纹一直由腰身隐进水面之下,又在它探出水面的尾巴上展露出了极富个性的风彩。 只是让人觉得无语和搞笑的是,这头明明健壮的可以一口吞下头牛,外形霸气实足绝对配得起森林霸王称号的猛虎,此时却耷拉着脑袋无力的挣扎在水与岸之间。 而原因,不过是来自于它身后的两只小手,那与它庞大体型完全不能相比拟的手掌,紧紧抓在它的尾巴上,扯着老虎直往水潭里拖。 老虎拼命反抗着,两只厚厚的前爪把水潭边的泥土抓出了一道道深深的印迹,却就是不见它回头咬人,只是悲催的嗷呜嗷呜像小狗一样吼叫个不停。 这场面太过于震撼,震得人根本说不出话来。 ======================= 作者有话要说:   ☆、被看光了…… “虎哥,不就是让你下水抓几条鱼出来吃吃吗?也至于把你这位森林霸王吓到撒腿就逃?这要是传出去,多丢你老人家的脸面。”终于将老虎拖了回来,真的是拖,像扯拖把,一脸的满不在意轻松惬意。 虎兄庞大的身躯猛然一僵,悲愤鸟。 神马叫‘只是下水抓几条鱼出来吃吃?’这世上有逼着老虎潜水抓鱼的吗?它是森林霸王,又不是海霸王。 还有,这水潭里的鱼可不是什么普通物种,人家是万年前就存在的古老生物,身上的鳞片又滑又硬堪比龙鳞咱就不说了,最最可恨的是它们专喜欢钻洞洞,谁惹了它们它们就会让谁屁股开花。 它怕屁股痛痛,它才不要下去自找罪受,有本事这可恶的人类自己下去啊?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哼。 “喂。”手指擢擢,直擢得某只虎兄凶狠的呲牙,但也仅止于此了,它不敢咬他,这一点虎兄明白,安莫离更明白。 这也是为什么安莫离敢胆儿肥的对虎兄又拖又扯,像逗猫咪般极尽蹂躏之能事的根本原因,有蛇兄撑腰,虎兄就是个纸糊的假把式,翻不出大浪来。 想到蛇兄,安莫离的心情莫明低落了几分,那家伙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突然把他扔给了虎兄之后就连着一个多月没有了踪影,刚开始时他还以为蛇兄只是出去办事情,可随着等待的时间延长,他才慢慢恍然,蛇兄……怕是闭关去了。 对于妖类的等级提升他并不了解,但想来应该和人类差不多,都是由闭关的静修中去品悟和领会玄妙的真理,这么想来,蛇兄闭关的时间还真没有定数,也许三五月,也许更长。 等到那个时候,自己大概早就回前山了吧?若想再到后山来看它,难上加难。 这个时候的安莫离当然不知道,江百里压根就没想过让他活着回去,也更加猜不到,小小一根绳索却让他名扬凌门,顺便还带来了两位他今生一点也不想招惹的男人。 抿着唇,心情不太好的安莫离晃了晃虎兄长长的尾巴,“你到底下不下水?” 不下! ‘嗷呜’虎兄低吼,坚决不动摇,打死不妥协。 “真的不下去?”轻轻歪头,松开虎兄尾巴的安莫离双手环胸悠悠而笑,直笑的春\光灿烂。 ‘唰’众人,包括苏冰澈在内,大家齐唰唰扭头,‘阔~’正对上慕清然春\光灿烂的微笑,差一点闪瞎众人的老眼。 捂眼睛,众人默默收回目光认真看着安莫离调戏老虎,呸,那明明只是说话,可是……真的很像调戏啊…… 元非等人迷茫了,为毛以前慕师兄笑的时候他们只觉得美好、温柔、暖得人心神皆醉,可这笑容一套在安莫离的身上,就硬生生多了几分轻佻和邪气的味道呢? 苏冰澈没迷茫,却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嘴角。 他觉得他对安莫离长久以来的印象在看到那抹微笑时,全体幻灭了,他无法想像,一个挂着‘慕清然式’笑容的男子追在自己屁股后面跑会是种什么样子,真是想到就浑身寒毛竖立。 还是以前的安莫离好啊,连傻傻蠢蠢的笑都那么可爱! 远处,虎兄宁死不从,四只爪子扑腾扑腾挥舞着,配着虎啸声声,还真有股子阴森森的调调。 只是奈何它两只毛绒绒的虎耳朵正落在一双纤白的手掌里,左捏一捏,右揉一揉,分分钟就破掉了虎兄努力营造出来的气氛,远看近看都像只大型宠物在向着主人撒娇。 呜呜呜……身在水深火热中的虎兄憋屈的直想痛哭流涕。 想它自打成为这一区域的霸王之后,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恣意,每天除了找找吃的就是睡睡懒觉,简直活的比神仙还要逍遥自在。 可是自从‘那位’把眼前这位小祖宗扔到它的地盘上开始,它的美好生活就一去不复返了。 大人啊,您老把这祖宗扔给谁不好要推给小的?小的就快要扛不住了,小的连菊/花都要被逼着供献出去了,小的早晚会死不瞑目的嗷嗷嗷嗷嗷~~!!! 越想越悲愤,虎兄干脆四条蹄子一蹬,直接趴下来装死了。 擢擢,再擢擢,真的不动了嗳。 好笑的看着躲在大眼皮下面骨碌碌转动的虎眼睛,安莫离收回擢在虎脸上的手指,边甩着湿达达的发边上了岸。 随意挽在脑后的发早在他和虎兄玩‘拖回’游戏时就散了开来,这会儿正合着紧裹在身上的衣服一起粘在身体上,让人相当不舒服。 想也没想,安莫离解开腰带就把湿透了的衣衫脱了下来,瞬间,莹白如玉的身体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立马闭上眼睛,元非等人心底默默嘀咕,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抱搛,我不小心看到了安莫离的身体,苏师兄,你不会生气吧?” ‘轰’仿如一声惊雷,震的元学六人摇摇晃晃差一点跪了。 慕师兄! 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行,说出来就不太好了吧?你看看苏师兄那表情,呃……他不会真的在怪他们瞧见了安莫离的L体吧? 默……怎么一不小心就被慕师兄带下道了…… 安莫离喜欢苏师兄不错,可人家苏师兄不是没接受安莫离吗?他们怎么可以理所当然的将安莫离归纳在苏师兄的所有权之内?苏师兄会生气的。 “我——不——在——意!” 隐隐磨牙的声音在元学等人的耳边幽森森响起,吓的六人将脑袋瓜子又低了好几分。 看看,苏师兄真的生气了吧?也不知道慕师兄是不是故意在气人,不对不对,慕师兄的温柔体贴可是全凌门里出了名的好,故意踩别人家雷点这种事情,打死都不可能和慕师兄沾边。 只是为什么他们的脑海里会浮现出安莫离与慕师兄如出一辙的笑?而且一想到那个笑容就再也没办法相信慕师兄是安全无害的了呢? 果然,学艺不精害死人呐,安莫离你敢不敢把慕师兄的美好微笑学足了十成十再拿出来唬人?! “别动,安莫离把裤子都脱下来了,我们这个时候出去不太好。” 脱裤子? 抬头,后又迅速低头,这一回元非等人的脑袋低的都快要埋进胸膛里去了。 刚刚白花花的两瓣那什么太晃眼,少年瀑布般散在身后的长发与白皙修长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一下就扎进了元字辈所有人的心头,一时半会是拔不出来了。 其实也怪不得这些小子们如此差劲,他们都是自小就开始修行的人,对于男女情/欲上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没沾惹过,修行之人本就性/欲淡薄,派里又全都是男性居多,久而久之,连他们自己都快忘记男人也是需要发泄的了。 今儿突然看到赤果果的身体,那人还是追求了一个男人十几年,摆明了我是受的存在,要是心底一点异样的情绪都没有,他们就真不是男人了。 苏冰澈身上的气压一波低过一波,好在临来时掌门给了他们防止气息外露的法宝,不然这会儿早就被一群野兽围攻到死了。 狠狠抿紧嘴唇,苏冰澈半眯起的眼帘里寒气四溢。 慕清然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在撩拔他的神经,想当初他安排安莫离成为三长老的记名弟子不就是为了看他的笑话吗?自己以往对上这种挑衅都以淡漠和无视听之任之,任他慕清然再如何也岿然不动。 可该死的这一回为什么就是做不到了?明明,自己对安莫离一点意思都没有! 微有些狼狈的撇开头,即使看不到前方光着身体的人,苏冰澈还是下意识的转过了身,而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他的心口又是猛然一沉。 有些事情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自己,今天从以为安莫离死了,到发现安莫离还活的好好的,再到看见不一样的安莫离,每一幕都让他的情绪远离了自我控制。 他会因为安莫离的死而失落,会因为找到安莫离而心喜,会因为看见安莫离与慕清然一模一样的笑容而郁闷,更加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他竟然无法坦然面对一个与自己完全相同的L体,这代表了什么,他懂。 他如今的修为与金丹期只有一步之遥,众所周知,在心动期巅峰接近金丹期之前的日子里,几乎任何一点刺激都能让修行者的心魔苏醒。 能牵动他的情绪让他无法自控的人,就是他的心魔。 所以他才说慕清然是故意的,故意看他能不能破开安莫离撒下的情网,慕清然不在乎结局是什么,这个恶劣的男人喜欢的只是过程,给他以乐趣的过程。 想到此,苏冰澈突然笑了,很少笑的男人突然笑起来就显得格外的迷人,这一点,六位元字辈师弟们全体作证。 “慕师弟,听说你也快进入金丹期了?” 一句话,成功让慕清然僵住了脸上的笑,苏冰澈的言下之意他听得懂,既然安莫离能刺激得苏冰澈产生心魔,何以见得慕清然就不会因为同样的原因也栽进去? 自己今天是对安莫离过于上心了些,不过……好在也只是今天。 移转目光看向不远处光LL遛鸟遛的很欢乐的家伙,久久,慕清然再次微笑。 安莫离还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心魔!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喜子过生日,停更一天,呃……也可能停更两天,因为晚上会出去玩,会喝酒……笑~亲们亲们,祝我玩的愉快吧。 ☆、脑补 有些事情不是你死不承认就会真的消失不见的,一再压制的后果只会让心魔越种越深,直到,栽在魔咒里爬都爬不出来。 慕清然,那么聪明的你不会看不出来这一点吧?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看清楚?因为你不愿意承认自己竟然会栽在一个玩具的身上,偏偏那个玩具满心满眼都是别人。 “呵呵……”不由得低低而笑,真是想不到呢,如慕清然这般尽乎完美的男人竟也会有如此失败的一天,可也正是如他这般高傲的男人,才越发的输不起。 他突然间有些期待起来,当慕清然避无可避,当慕清然再也找不到逃开的借口,当慕清然发现他早就栽在了安莫离的身上的时候,会是种什么表情? 正所谓,害人终害己,若慕清然没有在一开始就心怀不轨的将安莫离弄进内门,还时不时的跑到安莫离跟前打气努力扮演着绝世好师兄的角色,他也不会面对两难的境地,哼,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耳边苏冰澈低低的笑声和意味莫明的目光,成功让慕清然的脸色更加冷淡了几分,同时心里的寒潮也更浓冽了起来。 怎么?苏冰澈这是想看他的笑话?呵,那也得看自己答不答应。 半眯起眼帘又看了眼正烘干着衣服的安莫离,慕清然的眸子里泛起了幽森森的光。 这人若是肯老老实实当个玩具逗逗乐子也就罢了,如果他敢不自量力的撩拔人心,那他也不介意提前送安莫离上西天,不乖的玩具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不管他是谁! 元非六人的小心肝齐齐乱颤,又来了又来了,这种压力山大的错乱感觉,真的真的好可怕嘤嘤嘤嘤~~ 那边那位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人,绝逼不是苏师兄是吧是吧?还有左边那位会喘气的活体冰山,也绝逼不是慕师兄对不对?拜托两位能不能正常点?你们该笑的不笑,不该笑的一个劲亮出一口小白牙是要闹哪样啊~! 风中凌乱的时间总是过的无知无觉,等元非六人好不容易平复下情绪,(最主要的是两位师兄大人不再吓他们了),不远处的安莫离也早已将烘干的衣服穿戴整齐了。 只见系好了腰带的人猛的转回身,眯缝着溢满笑意的眼眸,直勾勾望着正打算悄悄溜走的虎兄。 虎兄庞大的身躯整个僵在水潭里,两条抬起来想往前走的虎蹄子悬在半空中,大脑袋微微歪着,圆圆的眼睛眨巴眨巴,那副不知所措又深深防备着洪水猛兽的样子,成功煞到了我们最近性格越来越恶劣的安莫离同学。 “小 ~虎~子。” 嘶~冷汗狂彪的虎兄暴退三米开外,这这这这,这人一波三颤悠的声音太麻人了,听得它恨不能一脑袋扎进水潭里永远都不出来。 当然,如果水潭深处没有那群该死的鱼的话,它发誓自己早就潜进去了,憋死都比吓死强。 嗯?小虎子那是什么眼神?自己有那么可怕吗?也至于吓到身为山中之王的虎兄大人?摸下巴,它太不可爱了,伤害了自己纯纯的少男心。 于是,抬起爪子朝虎兄轻轻勾了勾,安莫离的脸上自动挂起了‘慕清然式’微笑,他觉得虽然慕清然欺骗大众的举动不太好,但无可否认,这抹能让任何人放下提防的笑,绝绝对对是主动攻击的一大神器,无往而不利。 但这一回安莫离料错了,他这边柔柔的暖风才刚刚吹起来,那边的虎兄虎脸一抽,全体毛发齐唰唰给安莫离来了个大大的敬礼。 默…… 安莫离的微笑硬生生僵在了脸上,久久,仰起脖子四十五度角望天,“慕师兄,原来您老人家的笑也有不好使的时候吗?” ‘扑’元礼没捂好嘴巴,笑喷了,他发现自己蛮喜欢安莫离现在的表情,那种淡淡的调侃和纯纯的无辜,比他默默跟在苏师兄身后的受气样子可爱太多了。 ‘咳咳~’其他几个元字辈的人也好不到哪去,身为与慕师兄接触最深的人等之一,他们自然知道,不是安莫离笑的不够亲和迷人,而是…… 慕师兄他老人家打生下来起就没有动物缘。 事情说起来还得追溯到几十年前,那一天派里几位师弟想讨好慕师兄,就一起将好不容易抓到的灵兽们送到慕师兄面前任他挑选,谁知道,正当慕师兄笑眯了眼睛准备好好看看灵兽们的时候,那些灵兽们突然发狂尖叫,奋力挣开几位师弟的大手狂命奔逃而去。 当时那场面,又囧又搞笑,也是自那开始,他们才知道,原来人缘顶顶好的慕师兄的动物缘竟然差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些年来慕师兄也绝了养灵宠的心思,只是每当看到别人与灵宠亲亲热热腻在一起的时候,总能在慕师兄默默盯过来的眼睛里看到浓浓的不甘和妒忌。 自然,这眼神很隐晦,除了派里深知内情的老人之外,众师弟师妹们没有一个能看得出来。 想想安莫离刚刚竟然用慕师兄的微笑去勾搭老虎,怎能不让他们笑喷当场? 默默用眼神看了一圈憋笑憋到脸红脖子也红的师弟们,慕清然眼睛一眯,直笑的风华无限。 陡然的,众师弟乖乖低下了脑袋,再也不敢‘嘲笑’慕师兄了。 只有苏冰澈,他不止没低头反而还挑衅的扬了扬眉。 不管怎么说安莫离现在都是‘他的人’,慕清然因为安莫离而吃瘪,他怎能不挺自家人? ‘嘭’轻脆的炸响于半空中响起,紧接着又是‘嗖嗖嗖’三声古怪的回音,突来的声音打破了两人暗暗的较量,也让埋头认错的几位元字辈猛然想起来,貌似他们来此并不是游玩的? 不远处的安莫离也惊讶的抬起了头,这声音是凌门的回召令,凡凌门弟子,听音即回,不得延误。 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里是凌门后山吧?回召令响在这里……难道说这片后山里还有别的凌门中人? 正想着,草丛沙沙声起,两前六后八个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安莫离的面前。 ‘吼呜~’虎兄唰的一声由水潭中跳跃而出,庞大的身躯挡在安莫离的身前,张开嘴巴就是一声气势汹汹的怒吼。 这是它的地盘,哪个敢随意进入?活吃了他。 脚步顿住,苏冰澈紧紧盯向虎兄腹部的眼神充满着震惊,那红红的由肚脐中心一圈圈润开的毛发似血般耀眼,明明白白指出了这头虎兄的品种。 这是头战虎,还是成年期的强大雄性,凡是有点常识的修士都知道,战虎乃是天生为战斗而生的一种极其凶狠彪悍的灵兽,他们生性凶残,嗜生肉喜鲜血,宁被打死也从不服软于任何强者,他们还是天生的灵兽佼佼者,一头成年战虎的战斗力完全不亚于分神期的修士。 想到这里,苏冰澈等人的目光惊疑不定的看向了站在战虎身后的安莫离。 他是怎么让一头成年战虎变成任他揉捏的家猫的?对着战虎想擢就擢,想扯就扯,说出去谁信?若安莫离是个强大的修士还说得过去,可看他的修为明明半点进境都没有,这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或者…… 安莫离的天份不是修行而是训兽?心跳一声高过一声,灵修士,那种在修真界只闻其名而大多不得其见的修士,真的会在凌门产生? 灵修士的由来全因一个人而起,一个曾经默默无闻,却因一战而响彻云霄的少年。 记得三千多年前的玄机阁并不像现在这般地位崇高,因为人材凋零,若大个门派竟空有宝藏却无自保的能力,这毫无意外的惹来了窥视的恶人。 那一天,修真界三大派联手攻上玄机阁,人人都以为玄机阁必败无疑,大概连玄机阁的弟子都这么认为吧? 可就在玄机阁的太上带领着众弟子徒劳而战之时,一个修为只到元婴期的少年出现了。 他只凭一人之力就打得所有人灰头土脸,那人淡定自若的指挥着三千灵兽,于玄机阁的山门外与三派门人战了整整两天一夜。 其中元婴期修士亡三百多人,分神期修士亡三十余人,合体期接近渡劫期的修士亡八人,其他人等死伤无数,那可谓是修真界有史以来单兵作战的传奇案例,也是高阶修士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 也是从那天之后,众多修真界的人士才知道,一个能和灵兽勾通的人有多么彪悍,他无须拥有深厚的修为,只单单往你跟前一站,就足足抵得上八个合体期巅峰的修士。 八个合体期巅峰,这是任何一个大中型门派都不敢想的数字,是问,哪个门派拒绝得了这样的诱惑? 只是可惜,那般的人材万万年来就出了那么一个,少年也如昙花一现,至此了无踪迹,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可他带给玄机阁的荣耀却不会随着他的消失而减少半分。 因为没有人知道得罪了玄机阁之后,会不会被这么可怕的人打上门来,小小元婴期就恐怖至此,那分神期呢?渡劫期呢?岂不成了神? 所以有意无意间,碰上玄机阁的弟子,各门各派大多以礼相待,慢慢的,玄机阁的地位越来越高,直到后来形成了不成文的规定,但凡在玄机阁的地盘上,所有门派不得发生任何斗殴行为,以此来表达对灵修士渺渺仙人的崇高敬意。 后来,修真界又陆陆续续出了好多个亲和力高的修士,虽然他们都只能收服低阶或中阶的灵兽,根本指挥不了高阶灵兽,但在门派里的地位仍旧高的吓人,如果安莫离也具备这样的潜质,那么以他敢在成年战虎身上乱蹦达的实力,怕是将来的成就将不会比渺渺仙人小多少吧? 想到这种可能的不止苏冰澈一个人,认出战虎之后再联想刚刚安莫离粗暴举动的元非等人和慕清然都有了这方面的猜想,于是八人十六只眼睛直勾勾火辣辣的看着安莫离,让安莫离额上的冷汗唰唰的落。 “那个你们……想干嘛?” ============ 作者有话要说:  同志们,喜子回来了,前天过生日有点喝高了,昨儿个头疼了大半天,所以直到今天才爬上来更文,呵呵,见谅见谅。 感谢‘唯安小熊’扔了一颗地雷~感谢‘只是轮回’扔了一颗手榴弹~么么,太高兴了,阔阔阔阔阔阔~~!!! ☆、10·决绝 “毛?灵修士?我??” 如果说,苏冰澈八人的突然出现只是让安莫离感觉意外的话,那么此时,面对上到太上,下至小小的执事,人人都说他是传说中生来就地位崇高的灵修士,则让安莫离心头一万匹草泥马奔驰而过。 多可笑?竟然有人说他是灵修士,想前生他历尽凄苦最后落得与狗夺食的时候,何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错认为灵修士? 垂下眼帘无声的冷笑,真正的灵修士可不是他安莫离,而是被苏冰澈捧在手心里,被慕清然宠着纵着的言洛溪。 想自己一个废物,何德何能胆敢抢夺属于言洛溪的荣耀?更何况,他也不稀罕这份荣耀。 “太上,我不是灵修士。”抬起头,坦坦然看着高坐于大殿正中央的老人,凌门的太上于他来说就是陆地活神仙,前世加上今生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太上的庐山真面目。 “噢?何以见得不是?”笑眯眯的摸了摸长长的白胡子,凌门太上望着安莫离的目光平和而慈爱,他很喜欢安莫离,就冲着小家伙能够不卑不亢与他直视的淡然态度,他就高看了安莫离不止一分。 唔……瞧小家伙即使面对全体凌门长辈也毫无激动的样子,怕是以前在凌门中生活的并不如意,所以冷了心吧? 以前安莫离只是个小小的记名弟子,身为太上他当然没有闭工夫惦记一个记名弟子过的好不好,只是从江百里敢明目张胆的对安莫离下手来看,小家伙怕不止是过的不好而已…… 想到这里,太上皱起了眉峰,修真界各大门派都以实力来说话,凌门内也多是崇拜强者,这一点本无可厚非,但若是只懂得盲目崇拜,连最基本的同门之宜也忘到了脑后的话,就未免太过了些。 罢了,且不管安莫离以后会不会帮助凌门更上一层楼,只冲着小家伙合了他的眼缘,他也要多方照顾照顾安莫离。 “反正我不是。”直觉太上看着自己的目光不太对劲,但又半点恶意都没有,反倒溢着淡淡的纵容,安莫离心尖颤了颤,莫明的,口中硬梆梆的回答在出口的一瞬间少了理直气壮的味道,听起来就像个倔强的孩子不肯服软,可爱的让人想狠狠掐掐他的脸。 “呵呵……” 大殿里响起了一阵阵低笑声,安莫离听到之后整张脸都板了起来,嘴巴恶狠狠的抿着,却不成想,他这幅严肃认真的样子逗得大家越发收不住声。 安莫离暴躁了,笑毛笑?以为是首座了不起吗?以为是长老就可以嘲笑别人了吗?你们看看人家太上,那才叫真正的胸襟宽广、淡然处之懂不懂?! “呵呵……安师弟这是生气了吗?别气别气,师兄疼你噢。”趁着刚刚好站在安莫离身边,元学一边憋着笑意一边伸出爪子摸上了安莫离的头顶,嗯,和想像当中一样的柔软顺滑呢,于是揉揉,再揉揉,舒服的舍不得收回爪子来。 僵硬,安莫离僵的像块石头,眼睛呆呆的看着揉他头顶揉了个没完没了的元学,只觉得哪怕被雷劈中也不会如此时这般麻木悚然。 上辈子他见过元学,这人不愧为一个学字,凌门藏书阁里的群书不敢说被他全体读透,但七七八八总是有的,再加之他长相俊秀出尘,举手投足间尽是儒雅的书卷气,派里明里暗里喜欢他的师妹们也不在少数。 可就是这位对谁都儒雅翩翩的男子,却也是个极其护短和小心眼的人。 就因为自己死缠着苏冰澈犯了元学的忌讳,惹得这人每一次远远看到他都掉头绕路而行,用行动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他讨厌他,然后不可避免的,某些喜欢元学的师妹们也开始讨厌他,继而讨好师妹们的师弟们就变本加厉的欺负他。 他不信这些事情元学会不知道,这人根本在故意让他吃苦头,现在突然间本来厌恶自己的人对自己又是笑又是亲昵的动手动脚,他怎么想怎么有阴谋。 挪动脚步向后退,甩开了元学的爪子之后,安莫离看向了高台上笑而不语的凌门太上,至于某揉不到头发就鼓起包子脸的元学……那货他不认识! “太上,弟子的的确确不是灵修士,与战虎交好也只是个意外,小子深知做人要脚踏实地,不该是自己的东西永远别伸手去拿,所以……”深吸气,挺直了腰身朗朗而淡,“放弟子回后山去吧,弟子的惩罚还没到结束的时候。” 什么灵修士,什么抽疯的元学,还有古里古怪的苏冰澈和慕清然,都TM去死去死吧。 安莫离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有谁能拒绝高高在上的地位?有谁能在巨大的诱惑之下还能始终保持住平常心?安莫离只是个小小的记名弟子,还是个被门里师兄们欺负了十几年的记名弟子,更是差一点就无声无息死在后山的记名弟子,可就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记名弟子,生生愧煞了所有人。 在场除了真正不理俗务的,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知道安莫离在凌门中到底处在什么样的尴尬地位? 这些人或因为不屑于理会记名弟子,或是看不惯安莫离的自不量力,或是根本想给安莫离吃些苦头,种种原因叠加在一起,生生造就了安莫离在凌门里倍受尴尬和冷落的十几年。 然而这位被所有人轻看的记名弟子,却用他的淡然和豁达重重甩了众人一记响雷,他并不如人们所看到的那样一无事处,他除了没有高深的修为,其他的闪光点甚至比他们当中的某些人还要耀眼,这样一个明白‘不该是自己的东西就永远别伸手去拿’的人,真的看不清楚自身和苏冰澈的差距吗? 当然不是! 他看得清楚,清清楚楚,却还是咬牙忍下了一切冷眼和嘲笑,打击与孤立,追在苏冰澈身后十几年不放手,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吧?身不由已,他们又怪安莫离何来? 安莫离身上汗毛唰唰竖立,干什么干什么?麻烦请别用那种粉结纠粉苦逼的眼神看着他行不行?他肝颤。 “莫离,你没有错,不需要再去后山。” 就在安莫离小心肝乱颤,身上汗毛一波波做着起立运动的时候,更大的刺激降临了。 紧绷着身体用看怪物的目光看着静静望向他的男子,一万匹草泥马再次疯狂跑过了安莫离的心。 默默垂泪,谁能来告诉告诉他,为神马苏冰澈会用这种……温柔?还是柔情?反正很不正常的眼神看他?还莫离?他和他不熟,能别叫的这么让人误会吗? 显然,安莫离僵硬的样子被所有人误会了,被痴恋了那么久的人第一次温和对待,安莫离这是甜蜜又心酸了吧? 其实这也怪安莫离以前表现的太好了,他的喜、怒、哀、乐每一样都与苏冰澈有关,就算他自己说不关苏冰澈的事,连凌门的狗狗都会嗤之以鼻的。 “好了好了,莫离应该累了吧?冰澈,你先带着莫离下去,明天我要正式收莫离为关门弟子,三长老,你可有意见?” 什么?关门弟子? 这是众凌门高层的反应,要知道太上在每一个门派里的地位都是极其崇高的,成为太上的关门弟子,完全不亚于一步登天,但转而想到安莫离灵修士的身份时,众人又觉得这个决定并不算太意外。 毛?关门弟子?? 这是完全傻掉的安莫离的反应。 他记得上辈子言洛溪才是太上的关门弟子,因为言落洛灵修士的身份,更因为言洛溪天姿聪颖俊美非凡才华横溢气质绝佳等等等等,总之,那是个完美的少年,那是个生下来就活该被任何人宠着的公子,那是个轻易就能得到别人一辈子努力也求而不得的东西的天之骄子,抢言洛溪的饭碗?他还不想被所有人分尸好不好? “太上,我不唔唔唔……”不愿意三个字还没等说完,安莫离就被苏冰澈抢先一步捂住了嘴巴,瞪视着某位多管闭事的家伙,安莫离发誓,要不是他实在打不过苏冰澈,他一定!一定!踢烂苏冰澈的屁股!! “听话。”自动自觉将安莫离炸毛的样子当成不好意思,苏冰澈拍了拍安莫离的头,对着一众愣愣看过来的视线淡然道:“我先带着他离开。” 话落也不管别人怎么想,拖着死不愿离开的安莫离直向殿外走去,一路上众多师弟在看到这一幕时或石化或风化却换不来苏冰澈哪怕一丝的在意,这人的全部心神都投在了安莫离张牙舞爪的肢体语言上,瞧,连牙齿都变成了武器呢。 突然有点想笑,他和安莫离相识的日子也不算短了,这人每每面对他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姿态卑微而执着,哪里像现在?像只被惹毛了的豹子,别人靠近一点点都不行。 “安莫离,我们好好谈谈吧。”抛开以往所有,他会用认真的态度看待安莫离,也希望安莫离能以平和的心态面对他,等结成了金丹之后,不管自己走没走出安莫离撒下的情网,他都不想再和安莫离当熟悉的陌生人,这个人,值得真心以待,以前,的确是自己做错了。 茫然,苏冰澈说什么?他想和自己好好谈谈?他们俩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说实话,他现在对苏冰澈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也只会是厌恶。 前生自从苏冰澈冷眼看着他被逐出师门而袖手旁观之后,他就控制不住的开始讨厌起苏冰澈,这个人明明知道错的不是他,这个人明明只需张张嘴他就能洗脱罪名,可是这个他默默爱着的人却眼睁睁看着他被废掉修为逐出凌门而不管,就只是那么看着,冷漠的没有一丝温情。 是,他承认自己犯贱,心里明知道苏冰澈厌恶自己却还是死乞白赖的跟在人家屁股后头几十年,活该落得那般下场。 所以他不怨,即使痛苦到毫无形象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也不怨恨任何人,自作孽不可活,他懂,从此他断了对苏冰澈的妄想,再不爱他一分一毫。 在今生重新来过时,他打从一开始就摆明了态度,那天他当着苏冰澈的面吃光了送给他的紫晶果,他不相信这人看不明白他那番举动背后的深意,他既然明白又何必再来招惹他? 苏冰澈,安莫离并不欠你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苏师兄,我和你,无——话——可——谈。”一字一句慢慢的说着,用力推开苏冰澈的安莫离转身就走,突然又顿住了脚步回头,“以前是我自不量力打扰了苏师兄的清静,还请苏师兄勿怪,不过你放心,安莫离在此发誓,若今生再不知羞耻的痴缠于你,天地不容!” 安莫离的声音不高不低,却传遍了廊亭内外所有的角落,惊得众多悄悄看过来的凌门弟子们脸色发白,天地不容……这样重的誓言,是不是代表着安莫离真的放下了?为什么? 没有理会别人的目光,安莫离朝着同样脸色不太好看的苏冰澈点了点头,然后一身轻松的再次踏出了脚步直直往前走。 话,终于说清楚了,他相信,今后他是他,苏冰澈是苏冰澈,他们,再无瓜葛。 = 作者有话要说:   ☆、阴魂不散 安莫离被苏冰澈‘扶’了出去,大殿里一时之间变的静悄悄的。 高坐于上首的太上大人笑眼眯眯,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对于苏冰澈并不十分温柔的举动…… 太上认为,那是苏小子发现了自家小徒儿的好,准备认真对待安莫离了。 这是个好的开始,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最起码安莫离在苏冰澈的心中留下了痕迹,也不枉自家小徒儿痴爱了苏冰澈一回。 慕清然默默垂下眼帘,唇角边的笑意却越发灿烂了几分。 自打他认定安莫离只是个玩具之后,就几乎没怎么拿正眼看过安莫离,他自认为这是不屑于再对着玩具演戏,却忘了,若他真的不在意安莫离,又何必摆出这幅生人勿近的样子?习惯了演戏的人突然不再演戏了,到底是他厌倦了假像?还是他只在安莫离的面前演不出来? 这是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奈何慕清然却不愿意深想,于是才刚刚冒出点苗头的真相,再次无声无息的沉进了心底。 眼睛眨巴眨巴,直到直勾勾看着安莫离的背影消失之后,元学才闷闷的收回了目光,“元非师兄……”转头朝着向来鬼主意多的师兄大人扁了扁嘴,“你说,安师弟是不是……讨厌我了?” 都怪自己,以前因为苏师兄和慕师兄的关系冷淡安师弟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故意在师弟们的面前给安师弟难堪?现在好了,人家安师弟摆明了不喜欢他,连被他摸摸头发都横眉冷眼的,这让他以后怎么和安师弟相处啊? 元非微笑,能看到学富五车的元学吃瘪,不容易啊~ “元学师弟,你也算入门的老人了,什么叫因果还需要师兄再教你一遍吗?既然当初是你先得罪了安师弟,今儿吃多少排头都算活该,所以……”安抚性的拍了拍元学的肩膀,“节哀吧。” 节??节哀??有必要说出这么惊人的词句吗?! 扭头,不再理会死没良心的元非,元学可怜巴巴的又对着元瑶求助起来,“元瑶师兄,你一定要帮我,好不好?” 元瑶果然没让元学失望,身为大长老的首席大弟子,照顾师弟们几乎成了元瑶的本/能,当然,元瑶的性子生来就纯和敦厚,即使他不是首席大弟子,凌门的‘知心哥哥’角色也非他莫属。 “放心吧,灵修士通常都是至纯至善之人,想来只要让安师弟看到你真心悔过了,应该就不会再讨厌你了。”摸一摸元学的头发,元瑶笑的开心,有好久好久都没有安抚过元学了呐,这小子学问越高性子就越淡然,都差点忘记他小时候也是个调皮的猴性儿了。 听到元瑶这么说,元学终于松了口气。 是啊,能成为灵修士的人生来性子和软,大概也正是因为他们内心的纯净无垢,才会连戒备心重的灵兽们都本/能的亲近吧? 三千多年来灵修士的地位之所以越来越高,其中渺渺仙人的强大攻击力只是一部分,真正让人们甘心捧着灵修士的原因还是来源于他们自身的纯、善、美。 人们发现,越是能力高深的灵修士就越是善良柔美,他们不在意你给过他们什么,哪怕只是一个微笑,在你遇到危险时他们也会尽可能的伸出援手,就算,你是他的敌人。 想想,一个没有野心,容易满足,却又对门派有大用处的弟子,哪个门派不喜欢?哪个人讨厌得起来? 所以宠他们的就越发的宠,直到灵修士的地位变成了现在这般,虽没实权却只比太上低上一点点。 这也是为什么发现安莫离是灵修士之后,众人各种体谅、各种接受、各种脑补安莫离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可爱的真正原因。 说起来,大殿里心情最复杂的要属三长老,他和安莫离虽没有师徒之义却有师徒之名,可是如今安莫离出息了,他却没有办法摆出师父的架式享受众人的羡慕不说,反倒还要被笑话成错把明珠当鱼目的蠢人,闹了好大一场笑话。 “太上,对于安莫离改投您门下的事情,我,赞成。”像是突然间老了好几岁,三长老用力吸了一大口气才稳住心神,没让自己失态于人前。 可勉强保住了几分颜面又能如何?能力高深的灵修士徒弟还是白白送给了别人,最得自己喜爱的小徒儿终究改变不了残害同门之后的惨淡下场。 从此以后,派门里其他的人将怎么看待自己?自己还能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的当高高在上的三长老吗?就算没有人乱嚼舌根,自己也没那么厚脸皮死赖在长老的位置上不下来吧? 当真是一步错,满盘皆输,早知今日…… 早知?今日?? 猛的抬头,三长老眼神莫测的看着下方温和浅笑的男子,慕清然到底知不知道安莫离是灵修士?以那人滑如狐的心性,说他不知道,谁信! 记得以前凌门众弟子都排挤安莫离的时候,只有慕清然守在安莫离的身边,又是送温暖,又是耐心开解的,把心思单纯的安莫离哄的对慕清然掏心掏肺,就差感激涕零到供着慕清然的牌位天天给他祈福了。 慕清然为什么要对安莫离那么好?难道只是想看苏冰澈的笑话?天下有这么无聊的人吗?(还真的有,我们不得不感叹,慕清然果然奇葩。) 所以,自己这是被慕清然算计了吧?早该想到的,以慕清然薄凉的性子,又怎么会真的好心帮助别人?可笑自己被人利用了还不自觉,反倒白白成就了慕清然在安莫离心中独一无二的崇高地位。 默……三长老你高看安莫离了,这辈子打算没心没肺到底的安莫离可不会崇拜任何人,他不咬人就不错了。 慕清然啊慕清然,你想笼络安莫离为你所用,想让安莫离训服高阶灵兽给你当灵宠以壮实力?你想的非常好,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今天一连吃瘪的三长老把前前后后想了一遍之后,越发肯定自己的阴谋论半点也没冤枉慕清然,因此一腔憋屈和怨怼理所当然的波向了‘无辜’的慕清然,梁子结的那叫一个深不见底。 唉,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慕清然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就因为他常常算记别人,反倒无端端招来了三长老这么强大的对手,都说咬人的狗不叫,也不知道慕清然会不会在哪一天栽在三长老的手上,那可就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太上开了口,三长老又没有意见,于是安莫离成为太上关门弟子的事情就在安莫离本人坚决不同意的条件之下,顺顺利利通过了。 等到安莫离茫茫然接受众多师兄师姐们善意的恭喜时,事情早已板上订丁,无可更改。 安莫离欲哭无泪,我说,要不要这么强迫人啊?他一点也不想当太上的关门弟子,他也压根不是什么灵修士,还能有人听得懂人话不?! 可惜,任安莫离反驳和抗拒都没用,大家拿安莫离的反驳当害羞,拿他的抗拒当别扭,总之,没一个相信他的。 于是安莫离更加欲哭无泪了,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这种即使你歇斯底里的尖叫,别人也只会摸摸你的头说‘别闹了啊’的吐血境况…… 是问,世间还有比他更错乱的人吗?! 不行,坐以待毙从来不是安莫离的性格,说不明白咱离家出走总行了吧?他就不相信等到明天早上发现他跑路了之后,太上还会拉得下脸面收他为徒。 想到就做,安莫离飞快收拾出几件衣服,打开门…… 门外,一身淡青色长衫的男子静静站在月色之下,长长的发挽在脑后,向来淡漠无波的眼眸溢着清浅的流光,听到开门声,他无声的望向这里,好看的唇在眼神视见安莫离肩上的包裹时,抿成了笔直的线条。 他就知道,安莫离一定会离开,这个倔强的认准了一条路死撞南墙不回头的人,若是真的肯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成为太上的关门弟子,那也就不是能挑动他心魔的安莫离了。 打住!立马打住!苏冰澈你要是再敢用‘我很了解你’的眼神看着本少爷,信不信本少爷喷你一脸血? 作者有话要说:   ☆、欠揍 “你要走?”仿似没有看到安莫离凶狠的目光,苏冰澈一边向安莫离靠近,一边淡淡开口。 皱起眉往后退,他不喜欢和苏冰澈靠得太近,倒不是因为什么害怕自己会再次喜欢上这人的吐血理由,他只是厌恶苏冰澈身上的味道,这味道会让他产生很不好的回忆。 “为什么要躲着我?”见安莫离一直后退,眼神当中不见了迷痴反而多出了种透进骨子里的冷然,那神情让苏冰澈不得不停下脚步,却又有些疑惑和不甘的想要弄个明白。 他不认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会在一昔之间烟消云散,安莫离打从十三岁爱上他的那天起,直到二十六岁,十三年来这人每时每刻都在努力靠近着他,哪怕他不在意,哪怕他一句话都没同安莫离说过,这个人还是傻傻的爱着他,傻的……就算他心里不在意,却依然被迫留下了独属于安莫离的痕迹。 十三年了,他都已经快习惯了安莫离看他的眼神和每日的小礼物,突然有一天,安莫离消失许久之后回来了,但却将送给他的东西又拿了回去,从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变了原来的模样。 他记得,那天安莫离看他的眼神就像此时这般,几分嘲讽,几许冷漠,就像他只是安莫离生命中无足轻重的路人,不,比路人还不如,因为路人,不会让安莫离用嘲讽的目光看待。 接着,在他还没有从安莫离改变的态度当中平复回来,安莫离被罚去后山的消息就在凌门当中传扬开来,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大概和每一个凌门弟子一样,都在等着看安莫离多长时间会逃回来吧? 他坚信着,以安莫离对他痴狂的心思,最多一个月,这个人一定会逃回来见他,如今想来,自己凭什么那么坚信不移?果然是虚伪吧?表面上摆出不屑于在意的样子,内心里还不是在沾沾自得着这世上有一个人拿他当做唯一看待? 可事情再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安莫离竟然了无音信,别说逃回来看他了,就连只要安莫离身在凌门就每日必不可少的小礼物都没见到一个,直到……江百里事发。 当听到安莫离身陷后山可能已遭遇不测时,他不记得自己当时是种什么样的心情了,好像有一点点闷,还有一点点空的感觉,而在崖上发现了慕清然对安莫离的异样之后,这种空空闷闷的感觉中无端端又多了几分不喜。 但有一点不得不说的是,直到在后山发现安莫离的碎衣片之前,他都从没有想过安莫离会死。 也是在看过碎衣片之后,他才恍然,安莫离在他的心里并不单单只是个简单的符号,而是一个有血有肉鲜明的让他无法面对的人。 慕清然就是看出了他心灵上出现的缝隙,才会在后来故意用安莫离来刺激他,使他产生了名为安莫离的心魔。 其实慕清然完全是多此一举了,就算不刺激他,他也会因为安莫离而入魔,在他心灵失守的第一刻,安莫离就已经成为了他避无可避的心魔。 他该庆幸的,如果安莫离真的死了,他不止走不出心魔的控制,可能在冲击金丹期时连修行都会废掉。 所谓的人生八大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安莫离若是死了,他会因求不得而放不下,但安莫离活下来了自己就真的不需要再担心了吗? 看看冷冰冰望向他的人,安莫离说的很清楚,他和他再无瓜葛,安莫离的确放下了,那自己可放得下?不会不甘?不会失落? 他不知道这些情绪到底是因为心魔才出现的,还是他本来就对安莫离另眼相看,反正,他不同意安莫离的再无瓜葛之说。 他是安莫离的师兄,也是安莫离曾爱了十三年的男人,怎么能够再无瓜葛? 而给了他足够的勇气,支撑他在被安莫离明明白白拒绝靠近之后再一次站在这里的力量,来源于他的直觉。 直觉告诉他,安莫离之所以会断然绝情并不那么简单,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才会让安莫离避他如蛇蝎,只要自己再耐心一点,弄明白安莫离到底因为什么断情绝爱,也许就可以化解两人之间的尴尬局面了。 所以……“为什么?”再次认真开口,此一回的态度要比刚刚坚决得多,其实从某些方面来讲,他和安莫离很相像,都是认准了死理儿死撞南墙不回头的龟毛性子。 沉默……安莫离的眉心一跳一跳的……被气的。 苏冰澈有病是吧?大晚上不睡觉跑到别人家院子里装B也就算了,你喜欢晒月亮喜欢吹冷风没人管你,可左一句为什么右一句为什么是神马意思?鬼才知道你问的为什么到底是什么。 “天色不早了,苏师兄还是回去洗洗睡了吧。”懒得理会苏冰澈发疯,自认为是正常人的安莫离果断返回屋子里,‘咣铛’关上了房门。 都说了再无瓜葛了,万一被别人看见自己夜半时分与苏大师兄约会……岂不是凭白惹来一身腥? ‘嘭嘭嘭’ 一声重过一声的敲门声让满肚子闷气的安莫离阴森森眯起了眼睛,苏冰澈到底有完没完了? ‘嘭嘭嘭’ 敲门声还在继续,看样子苏冰澈是摆明了不得到答案不罢休了。 怒火在燃烧,再敲,再敲他可真的不客气了。 ‘嘭嘭嘭’ 真的在敲…… 忍无可忍的安莫离猛的拉开门,抬脚踢向苏冰澈的要害部位,这一脚狠的,踢上了哪怕是修行之人也受不了。 险而又险的扣住了安莫离的脚腕,看着与自己‘那里’差一点就‘相亲相爱’的大脚,苏冰澈出了一身的冷汗,继而就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原来,安莫离也不是没有脾气的,原来,只知道跟在自己身后傻笑的少年,真的长大了,知道反抗了,原来,自己最喜欢看到的不是那个默默付出痴痴守候的单薄身影,而是眼前这个会对着他怒吼,会朝他瞪眼睛,一言不和甚至会下狠手的凶豹子。 这算什么?找虐吗? 眨巴眼睛,再眨巴眼睛,安莫离感觉毛毛的。 苏冰澈为什么笑?被差一点踢爆了那里还笑得出来……到底是自己以前对这个人了解太少,还是他压根就不是正常人? 想来也是,几十年不笑不怒沉默的如同木头一般的人,怎么看都不会正常,以前自己只以为苏冰澈少时受到过刺激,每一次看到他一个人站在高处时就莫明的感到心酸,继而不由自主的爱他越深越浓,直到再也移不开目光。 此时想来,真真是蠢到家了。 谁听说过苏冰澈小时候吃过苦头了?想当然是不对的,谁又知道苏冰澈一个人独自站在人群之外时就是孤独?兴许人家就喜欢独自享受安宁的调调,自作多情要不得,会遭报应的。 而前生,自己的的确确遭到报应了。 “麻烦苏师兄放手,我累。”金鸡独立什么的,从来不是他的爱好。 “累?”苏冰澈眼神柔和的看着安莫离,“我觉得你这样子挺好看的。”比冷冷淡淡没什么表情看着他的时候强多了。 ……其实这人是慕清然假扮的吧?是吧是吧? 强忍着一口老血,打不过苏冰澈,连偷袭都没成功的安莫离干干扯了扯唇角,“过奖了,没苏师兄好看。”等哪天非得要他好看不可。 “我很好看吗?”就着扣住安莫离脚骨的姿势将人拉近,低头,苏冰澈俯看向安莫离的眼神幽远而深沉,“莫离……” ‘咚’闷闷的声音干脆利落的响起。 晃一晃手腕,安莫离边甩着恢复自由的右脚边没什么诚意的笑,“不好意思,一时没控制住情绪,见谅见谅。” 苏冰澈手捂住青肿的眼圈,即使再俊美非凡的人一旦跑偏了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眼睛火辣辣的痛,可就算如此,苏冰澈还是无法相信,安莫离竟然真的打了他,还是重重的一拳头,那动作,半点迟疑都没有。 迎视着苏冰澈不敢置信的目光,安莫离收回假笑冷冷板起了脸。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儿分开之前我们好像深谈过一次吧?怎么?苏师兄以为我在开玩笑?那要不要我写张通知贴在中央广场的擂台上,让所有人见证我的真诚?我既然说过了再无瓜葛就真的是再无瓜葛,安莫离虽不是什么大人物,可身为男人,一个唾沫一个丁,绝无回旋的余地。 所以,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来烦我,从现在开始,我死我活我悲我喜,与你一文钱关系都没有,若你还有点自尊心,就别逼着我跑到太上面前闹,让大家都下不来台。” 断就要断的干净,他安莫离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既然苏冰澈不想和他做普普通通的师兄弟,那就干脆撕破脸,从此陌路人得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拜师 安莫离一番等同于羞辱的话很管用,苏冰澈果然被刺激到了,他本就是个高傲之人,又生来能力突出长相非凡,从小到大何曾被人如此指着鼻子喝骂过?能忍着不对安莫离动手,连他自己都觉得稀奇。 再也没有心情待下去,可就这么走又不甘心,眯着眼睛看了高昂着头静静回望他的人许久,突然抱起安莫离直往屋内走去。 “你干什么?”心中一惊,安莫离奋力挣扎起来,奈何他和苏冰澈的武力值相差太远,刚刚能偷袭得手完全仰仗于苏冰澈的毫无防备,此时别说动手,就是动一动手指头也得看苏冰澈愿不愿意给他机会。 “别动。”低低沉沉的声音不见多少冷意,却无端端让听到的人心底直冒寒气,修行高的人,尤其是高出不止一截的人想让修行低的人听话简直太容易了,只要苏冰澈刻意放出些许威压,安莫离哪怕再不甘愿也得老老实实受着。 心情微微好转的看了眼乖乖躺在臂弯里的人,苏冰澈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说实话,他突然间有些后悔,若是自己能在安莫离没有说出伤人的话之前就让这家伙闭嘴该有多好?那样一来,他们两个人就不会闹到现在这般无法收拾的地步了吧? 说来说去都怪安莫离性格太倔强,以前是倔强的死扒着他不放手,现在却是倔强的十头牛也拉不回他的停下脚步。 可该死的自己就算被安莫离的话伤到了,就算自尊受不了脸上挂不住,但一想到从今以后真的和安莫离相逢是路人,心里就闷闷的特别不好受。 难道这也是报应?以前安莫离追着他跑了十三年,他无视过也淡淡的不屑过,忍着十三年一句话都不同安莫离说,其羞辱的意味也不比大骂一顿好多少吧? 想到这里,心中涌起的怒火消散了不少,愧疚和心疼倒多出了很多。 来到床边,弯腰轻轻将安莫离放在上面,不给这人逃开的机会,双臂支在安莫离身体左右,俯身低头,认真看着冷眼以对的人。 “你今天说过的话,我都当没有听到。”抬手压在安莫离的嘴唇上,止住了他未出口的反驳,“安莫离,你别忘了是你先招惹我的,再说了,我也没想着和你成为伴侣,只是当关系好一些的师兄弟罢了,你逃什么逃?”见安莫离愣愣出神,也没了反驳的意思,苏冰澈放下手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水慢慢的喝起来。 “等你成为太上的关门弟子之后,你就是凌门内几大合心弟子之一,到那时不止是我,连慕清然和元学元礼他们都会将你当成最亲近的弟弟看待,你说,既然是亲近之人,我又如何能与你再无瓜葛?” 转动手中的茶杯,苏冰澈一边说着一边细细观察着安莫离的表情,还不错,安莫离正在认真听,略略松了一口气,能听进去就好。 于是抿了抿嘴唇,再接再厉道:“我承认,刚刚的玩笑开的有些过份,但我保证我绝无恶意,我只是想拉近一下我们两个人的距离,说起来也不能全怪我,谁让你今天傍晚说的话那么绝情来着?就像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你看一眼都嫌恶心,哪,你骂也骂过了,打也打过了,我不同你计较,你也不能再死抓着我以往的过错不放手知道吗?安莫离……我们两清好不好?” 有点紧张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安莫离,苏冰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歪七歪八的扯了这么多理由无非只有一个原因,不能让安莫离再继续远离他,更不能让安莫离逃出凌门。 的确,他可以强行留下安莫离一次又一次,可留得下人能留得下心吗?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安莫离自愿留下来,主动帮助自己走出心魔。 而之所以坚决不告诉安莫离有关于心魔的事情,也算是为了安莫离好。 在没有破除心魔之前,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对安莫离奇奇怪怪的感觉,到底是来自于本身还是因为心魔的原因,只有等到成功进入金丹期之后,一切才会真相大白。 所以在没有破除心魔之前,他要小心翼翼的把好一个度,即不能让安莫离离他太远,又不能让安莫离与自己太亲近,如此一来,把安莫离当成亲弟弟看待就是个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只是办法再好,安莫离若是不肯配合也是白搭,他又没有资格让安莫离为了自己的修行付出,当然,好感也不是想付出就能付得出来的。 人家如今厌透了自己,还真不知道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了。 但愿自己对安莫离的奇怪情绪只是心魔的原因吧,不然…… 瞄一眼稳坐床头的安莫离,苏冰澈重重叹了一口气,想要追回性格倔强如安莫离这般地步的人,难上加难。 低着头,安莫离没有说话。 两清?他也想两清来着,可一看到苏冰澈就高兴不起来,你让他如何两清?难道连讨厌谁都要经过苏冰澈的同意?自己没那么悲催吧? 久久等不到安莫离的回答,苏冰澈闭了闭眼睛,他就知道,想让安莫离重新接纳他并不容易,虽然这个不容易来的相当莫明其妙,但好在他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倒也不算太意外。 “夜深了,我就不打扰你了,不过莫离,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要真的问心无愧,何不乖乖当太上的关门弟子,让所有人看一看你安莫离并不是个天生的废物?”话顿了顿,突然又多了几分嘲讽,“还是说你对我的断情之言根本就是假话?你放不下我,所以才会只想着逃?” 默…… 世界上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吗?嘴角抽了抽,安莫离很坚定的摇头,“我才没有放不下你。” 他这辈子爱流氓爱痞子爱人妖,哪怕爱上动物也绝不会再爱上苏冰澈,他发誓。 心里明知道安莫离的答案,苏冰澈还是再一次被安莫离果绝的态度打击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都说女人善变,他看男人也好不了多少。 “既然没有放不下,那你就证明给我看,安师弟,我们明天大殿上见。”最后看了安莫离一眼,苏冰澈转身大踏步走出了安莫离的房间,他怕再待下去自己会胃疼,被打击的。 安莫离磨牙,直磨的牙根生疼,苏冰澈临走之前那是什么眼神?以为自己还会逃跑?屁,做错事的又不是自己,自己凭什么跑路? 反正师父不是他想拜的,灵修士的名头也不是他自己按在脑袋上面的,他都说了好几遍了,自己不是灵修士,没人信,与他何干?特别是苏冰澈的突然转性,那人自己愿意对他和颜悦色,可怨不到他的身上来。 反正他就等着看,当言洛溪几年之后拜入凌门时,苏冰澈和慕清然该拿什么去讨心上人欢心,把宠着纵着的人的光环凭白送给了不相干的外人,那两人要是知道了真相会不会被气到吐血? 呵呵,想起来就好笑。 翌日,阳光正好。 安莫离一身长衫玉立独站于大殿中央,风吹起他长及腰身的墨发,那眉那眼都是风华。 这是众人第一次认真打量安莫离,没了先入为主的厌恶,认认真真只看着这个人。 无疑,安莫离是俊美的,他不若苏冰澈般淡雅卓然,也不若慕清然般温润如玉,他的眉不浓不细,刚刚好配得上那一双好看的眼睛,鼻子挺直,淡粉色的唇不薄不厚形状优美,整体来说,俊美却不耀眼但看起来又很舒服,属于越看越耐看型。 淡然迎视着众人打量的目光,安莫离大方坦然的样子又为他加了不少分。 不理会别人的视线,安莫离又再三声明自己不是灵修士,也实在当不起太上关门弟子的荣耀,可太上说了,他收安莫离为弟子并不是看在安莫离灵修士的份上,既然人家太上都说了看重的只是安莫离本人,那安莫离自然就不会再还推辞了。 于是拜师礼顺顺利利完成,自此,安莫离成为了凌门合心弟子中最小的师弟,人人都想宠他几分,倒成了货真价实的天之骄子了。 而最让大家惊奇的是,以前躲着安莫离的苏冰澈,最近总喜欢粘在安莫离身边,还美其名曰提点小师弟,可看看他望着安莫离的目光…… 苏冰澈,能不拿别人当瞎子看吗? 再有,以前唯一关心爱护安莫离的慕清然也转性了,有意无意间和安莫离保持距离不算,避无可避后也只是淡淡点一点头,一句话都没有。 面对两个态度诡异的男人,安莫离表现的相当淡定。 粘他的,他板着脸当不知道,避他的,他笑着点头毫不在意,一开始大家还会被三个人古怪的相处方式弄的一头雾水,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只是偶而会有人在心中感叹,世事果然多变,我爱你时你不爱我什么的,我不爱你时你又追回来什么的,太特么狗血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三年 时光如流水,三年时间匆匆而过。 几年来,不变的是安莫离和苏冰澈‘你粘过来,我躲过去’的每天都在上演的戏码,不变的是慕清然和安莫离持续冷淡的相处模式,当然,不变的还有元学努力再努力想要和安莫离交好,却每每都被安莫离捉弄,偏偏这货还越挫越勇乐此不疲的态度。 除了这些另类人种,安莫离和其他元字辈的师兄们相处的倒还好,长辈们又因为安莫离灵修士的身份大多和蔼可亲、关怀不断,咳咳,说到三年过去了为什么众人还是认为安莫离是灵修士…… 这就得归功于我们的虎兄大人了。 话说那天安莫离被苏冰澈等人带走之后,因为安莫离是自愿离开的,又交待过虎兄不用担心他,虎兄这才目送着安莫离出了它的地盘。 后来,安莫离成为了太上的关门弟子,又是摆仪式收徒,又是留下来培养师生感情的,竟连着半个多月都没想起来给虎兄递个平安的消息。 那个……我们得承认,安莫离压根就没想过虎兄会担心,不是他天性薄凉喜新厌旧,实在是两人相处时虎兄强烈到有如实质的‘希望安莫离能够瞬间消失永远不再出现’的意念太过于浓烈,浓烈到让安莫离都不好意思再去打扰它。 于是左等不回来,右等不见人的虎兄由一开始的松了一口气,到后来的稍微小担心,再到暴躁、狂化,几种转变在半个月之内顺利完成,最终,沉不住气的虎兄直接冲出了后山。 想到虎兄一路势不可挡直冲到广场中央仰天狂吼的彪悍场景……安莫离无力的抹了把脸。 虎兄出场很拉风,虎兄气势足够惊人,虎兄除了他谁也不让靠近的姿态,果断让安莫离小小虚荣了一把。 但是,其后果却是安莫离相当不愿意看到的。 顶着众多崇拜、羡慕和骄傲(你们到底在骄傲神马?)的小眼神,安莫离抽搐着嘴角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虎兄哄回了后山,当转身看到掌门和长老们‘果然如此’的目光后,安莫离,沉默了…… 显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面对一头成年的,只因为半个月没见到安莫离就冲出后山禁制,宁可受伤也要跑来瞧瞧安莫离好不好的战虎,你说你和它只是小小的投缘,鬼——才——信。 至此,安莫离压根就是灵修士的身份被做实的牢牢的,尽管,安莫离除了炫了两回他和某虎兄‘不得不说的故事’之外,再没见他和别的高阶灵兽接触过,尽管,凌门里不少妹纸的灵宠大多对安莫离不理不睬,半点热情都米有。 可每当安莫离张口说自己不是灵修士时,众人却都会以一幅‘我知道’的样子笑着点头说,对,你不是灵修士,我们都懂。 懂?懂个屁。 慢慢的,安莫离也懒得解释了,反正他说再多也没用…… 而另一方面,安莫离虽然拜在了太上门下,但修为两年多了却仍旧没有半点进度,这当然不能怪太上不会教徒弟,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碰上安莫离这种资质不上档次,连悟性也不算顶好的学生,哪个老师教得出天才来? 可太上为人护短,安莫离的禀性又很对老人家胃口,看着自己喜欢的小徒儿只是个小小的旋照期每天在眼前晃荡,老人家心疼了,于是大手一挥,坦坦然以公谋私的将凌门某某某珍藏多年的灵丹妙药送到了安莫离的面前。 接下来,安莫离今儿磕一枚挫骨丹(能挫掉不协调骨骼的灵丹),明儿来一粒拔筋丸(据说吃下这东西的人会筋骨抽换重塑肉身,当然,能重塑到什么程度,就得看个人的造化了),硬生生将安莫离由旋照期越过融合期直接进入了心动期,虽然还只是心动初期,可安莫离还是真心的知足了。 那日他稳定了修行出关之后激动的拉住了太上的手,颤抖着嘴唇说,师父,咱能给灵丹换个名字不? 天知道当他摆正好姿势准备吃下丹药冲击瓶颈却猛然看到手中丹药的名称时,差一点走火入魔有木有! 要不是知道师父是真心对自己好,要不是深刻的了解到,自家太上从不是个喜欢搞怪的人,他真的会直接将丹药扔了,再跑出来摇着师父的脖领子大吼‘你怎么可以这么无理取闹?!’ 又是挫骨又是拔筋的……真心伤不起。 最终换名字的事情还是没有成功,原因是发明这东西的先辈已经‘死’了两千多年了,而这东西也不多,最后一小瓶都在那人亲传的徒子徒孙手里,安莫离吃下的这两颗还是太上棍棒加大枣之下的结果,一般二般的人即使想听说都没有那个机会。 好吧,既然是‘遗物’咱就不和老不死的恶趣味计较了,再一想到以后还会有别人步上自己的后尘被惊吓到,安莫离突然又觉得不改名字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之后安莫离就被太上放养了,米办法,安莫离身无属性,本身又是灵修士这么个神秘与神奇并存的职业学者,太上认为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一切顺其自然就行。 所以,安莫离就成为了凌门最最轻闲的弟子,偶而在前院待腻了,就跑去后山逛逛,没事逗弄逗弄虎兄,再顺便把恐虎兄如魔头的其它‘小’动物们蹂躏个遍,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潇洒,仿似回到了三年前刚刚和蛇兄相识的时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苏冰澈这丫的三年来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才刚刚想到苏冰澈,那人就急匆匆出现在了安莫离的眼前,在眼神视见安莫离的第一刻,苏冰澈俊美非凡的脸上陡然绽放出了一抹迷人的微笑,笑意直达眼底。 “莫离,总算找到你了。” 默默垂下眼帘扭头,要不要说的这么亲热?自己和他不熟,真的,三年来两人交谈的次数绝对不超过五次。 显然,安莫离冷淡没有表示的样子苏冰澈早已经习惯了,只见他眼眸荡着柔和的光,直直望着安莫离眨也不眨。 三年了,自从三年前他打定了主意拿安莫离当亲弟弟看待之后,一直在认真扮演着好哥哥的角色,只是…… 感情不由自己控制,随着每一日的靠近,他发现自己对安莫离的在意和独占欲越来越强。 他看不得安莫离对着别人笑却对自己冷冷淡淡,也受不了安莫离亲昵的扯着太上的袖子耍滑做怪,一转身看到自己就连笑也笑不出来。 每一次默默站在远处看着安莫离的一举一动,都会勾得他口干舌躁,每一次小心翼翼挨到了安莫离的身边,淡淡的独属于安莫离的气息就会让他整夜整夜被春/梦所扰,梦里安莫离妖娆的样子逼疯了他不止一次,疯狂的,一次又一次占有…… 他好想让安莫离还像从前那般只看着他,眼里心中都只有他一个人,在梦里占有了安莫离之后,这个念头就再也压不下来了。 或者…… 自己可以试着在下次有所顿悟时直接闭关?日渐陌生的自己实在不适合再和安莫离过多接近,哪怕成功进入金丹期的希望只有三成不到,自己也要拼一回。 “莫离,太上让我叫你马上回去。”眼神晦涩的扫了眼安莫离的衣襟口,那里因为刚刚和虎兄玩耍时被扯的松松散散的,性感的锁骨明晃晃露出来勾去了苏冰澈大半的心魂。 他记得,梦里的安莫离在被自己折腾到哭泣时,那里也像此时这般粉红粉红的…… 没看到苏冰澈‘阴险’的眼神,正在疑惑的安莫离浅浅皱起了眉。 通常只要自己在后山,若没有发生什么重大事件的话,师父从不会让人来打扰他,即使是苏冰澈也不可以随便打扰,这才是他喜欢待在后山,一待就是十天半个月也不回去的重要原因之一。 今儿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眯眼睛,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是什么来着?? “呵呵……”安莫离疑惑不解努力思考的样子逗笑了苏冰澈,不忍心让安莫离着急,苏冰澈很大方的给出了答案,“听说慕师弟此次下山碰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人,那人此时正在接受太上的召见,大概……我们又要多一个小师弟了呢。” 小?师??弟??? 安莫离恍然大悟了,印像里前生的言洛溪就是这个时候拜入凌门的,只是上辈子发现言洛溪的可不是慕清然,不过是不是都无所谓,反正那两个人早晚会搅合在一起。 想到这里抬起头又瞧了瞧正用很让人胃疼的眼神默默看着他的苏冰澈,安莫离眯起眼睛。 这家伙也快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了吧?然后苏冰澈就会和慕清然上演小师弟争夺战了吧?再然后一身轻松的自己就能够边嗑着瓜子边为三个人伟大的爱情加油助威了吧? 呵呵,言小师弟,师兄很看好你噢。 ================ 作者有话要说:   ☆、15·相见 随着苏冰澈一起回了前院,一路上碰到的师兄弟师姐妹们不少,差不多每一个看到两人走在一起的人都会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脸上一幅你懂我懂大家懂的样子,看得安莫离更加胃疼了。 他就不明白了,这些人到底在‘会心’什么?都三年了,难道自己做的还不够明显? “莫离小心。”眼睛一直关注安莫离的苏冰澈突然上前,揽着安莫离的腰将人移到了另一边,堪堪躲过了冒冒失失撞上来的人。 但躲过虽然躲过了,苏冰澈却有点舍不得放开怀中的人了,手掌控制不住的磨蹭着安莫离的腰,整整三年间,这是他除了与安莫离少有的几次靠近之外,唯一的一次紧密接触,倒是在梦里…… ‘啊!’痛叫着松开手,神情迷漓的苏冰澈陡然恢复了心神,继而用疑惑的眼神先是看了看自己痛的像是快要断掉的手臂,又抬起头望着一脸怒气的安莫离呐呐无言。 安莫离很生气,气的抿直了嘴唇幽沉着脸,“谁——让——你——抱——我——的?嗯?!”鼻音上挑,那一字一句的话,个个都染着浓浓的煞气。 其实若不是苏冰澈刚刚做的太过份,他还真的懒得理会这人。 要知道他之所以总是离苏冰澈远远的,一,自然是对苏冰澈没了想法,认为当半个陌生人对谁都好,二,却是因为苏冰澈身上的味道,那种独属于苏冰澈的,闻了就会让他恶心的味道太讨厌,没发忍得下来。 他记得他警告过苏冰澈的,别离他太近,不然别怪他翻脸,可刚刚苏冰澈竟然抱他?抱也就罢了,还色咪咪的在他腰间磨蹭,他想做什么?勾引?还是调戏?哪个都让他怒火狂烧。 “我……”张了张嘴,苏冰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心中的苦涩却在看到安莫离越来越冰冷的视线时,翻腾如海。 他早就知道安莫离讨厌他,三年前两人最后一次深谈时,安莫离的态度摆的明明白白,可讨厌到恶心……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安师兄,苏师兄是怕你撞到人才抱了你一下的,没必要……那么大反应吧。”小小的,一听就在为了苏冰澈鸣不平的声音低低响起,转头,一位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少年正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气鼓鼓的看着安莫离。 刚刚就是他突然跑出来,安莫离又想着心事没有看到,这才让苏冰澈抓住机会抱住安莫离的。 眯眼睛,安莫离听的直想笑,怎么着?这小家伙是在指责他仗着身份为难苏冰澈?也是,苏冰澈在凌门弟子心中的地位一直高居不下,偶而跑出几个铁杆拥护者半点也不稀奇。 可你们拥护人也要长点眼睛吧?指责人之前不能先看看情况再开口吗? 且不说躲闪一个人需不需要被人抱着转一大圈,就算转了圈才能躲开,那转过了是不是也要放开手了?那么大的手掌在别人腰间蹭来蹭去,这些人得有多瞎才看不到这一点? 再说了,他即使站在原地被人撞,凭这人低了他不止一级的修为,谁受伤还真难说。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苏冰澈心思不纯想趁机占他便宜,别以为近日来苏冰澈看他的目光他不明白是为什么,那种让人恶心的纯粹欲/望的眼神…… 呵,冷冷嗤笑,他没一刀割了苏冰澈的那玩意儿让这人再也欲/望不起来,已经是善心到家了。 “苏冰澈,做什么都要有个限度,你也别拿别人都当傻子看,我最后说一次,你要是再敢碰我一指头……”剩下的话没有说,冷冷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苏冰澈,安莫离转身就走。 反正言洛溪已经出现了,苏冰澈早早晚晚都会回到言洛溪的身边去,被他气走了更好,苏冰澈能完全退出他的生活,他举双手双脚赞成。 “苏师兄,安师兄他……” “你给我闭嘴!”低喝着扫了眼一点印象也没有的少年,此时的苏冰澈周身冷气四溢,因为心情极度不稳,威压不受控制的彪了出去,其结果…… 算了,我们还是别管无辜的路人,只看着陷入惶惶然中彷徨无措的苏冰澈就好。 安莫离临走时的那一眼明明白白告诉苏冰澈,他知道了苏冰澈龌龊的心思,也清楚半年来他火热的眼神都代表了什么。 完全顾不得分析到底是谁让安莫离了解了男人的另一面,苏冰澈脑子中只有一个念想,他这回怕是要彻底的,失去安莫离了。 以前他之所以能缠在安莫离的身边不被驱赶,三年前那晚的谈话功不可没,安莫离以为他对他只是师兄弟的感情,最多因为以前的事情特别一点,这才当他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不搭理他罢了。 可是现在不同,自己刚刚情不自禁的那一抱触碰到了安莫离的底线,惹得安莫离不再想和他维持表面和平,宁可背上负面的名声也要彻底撕破脸皮,这样的决绝,他还哄得回来吗? 该死的,自己怎么就不能多忍一忍?想到从此就要与安莫离正式决裂,心,痛的让苏冰澈透不过气来。 也是直到了此时苏冰澈才真正意识到,他对安莫离的在意有多深,老天,如果这是心魔的原因,那就让他马上突破金丹期跳出魔咒吧,他真的,真的,扛不住了。 看着苏冰澈魂不守舍的离开,路边被苏冰澈强大威压压的气血不稳的师弟师妹们反倒觉得心头更难受了。 这三年来苏冰澈对安莫离的好,他们都看在了眼里,也衷心的希望两人能够成就好事,可是安莫离太过份了,不就是抱一下而已?何况苏师兄又是为了安莫离好,安莫离凭什么出口伤人丝毫不给苏师兄情面? 难道成了灵修士就可以傲慢无礼了?难道当了太上的关门弟子就可以高人一等是非不分了?总之,不管安莫离现在是什么身份,他伤了他们敬爱的苏师兄就是不行! 这边 安莫离甩开了苏冰澈之后直奔大殿,前生他和言洛溪接触不多,但那个人给他的印像却是深刻进骨子里的。 他记得言洛溪有一头长及腰身如丝绸般美丽的乌发,他记得言洛溪身姿挺拔骨架匀称不管穿什么样式的衣服都好看,他记得言洛溪出口成章不止文采压了元学一头,连声音都美好动听如珠盘玉落,他记得言洛溪仁心仁性对待凌门里所有的弟子,哪怕只是个小小的门仆也能做到一视同仁。 他记得好多有关于言洛溪的事情,当然,大部分事情都是听说的,但只单凭他看到的少少几眼,也不得不承认,言洛溪生来就是高人一等的天之骄子,那是个哪怕你恨得发狂也舍不得真正伤害其分毫的完美的人。 所以前生当他知道苏冰澈喜欢上了言洛溪,连慕清然也对言洛溪千依百顺时才会心灰意冷,凌门里两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都抛弃了他,让他一度产生了离开凌门到外面去再也不回来的念头。 可他自己想走和被逐出凌门完全是两回事,不过还好,自己重生了,生命里也多了比苏冰澈和慕清然更加重要的人,想到蛇兄、虎兄、还有自家人前老学者人后老顽童的师父大人,安莫离就止不住笑眯了眼睛。 他的师父是个真正跳出了红尘之外的人,渡劫飞升也是早早晚晚的事情,所以对很多事情都看得很开。 老人家也不管他是不是灵修士,既然觉得和他有缘,就实心实意的宠着纵着,有什么好处都不忘分他一份,按师父的话说这叫顺着本心走,当然,偶而师父耍赖之后也会说上这么一句…… “安小师弟你来了?” 脚步才一踏进大殿,微风乍起,下一瞬,安莫离的胳膊就落在了元学的魔爪里。 米办法,安莫离一见到元学就闪人,不抢先一步抓住安莫离,指不定这人转眼就无踪无影了。 元学泪目,他为了能和安小师弟多多陪养感情,在跑的快与抓的狠这方面可谓是下足了功夫,但如今天这般实实在在获利……说实话,不多,所以这泪目,绝对是激动的。 安莫离眉心狂跳,他只不过小小走了一点点神,怎么就被元学钻空子了?这货脚下的功夫当真一日千里,若他练功的动力不是自己的话,该有多好。 动动手臂,安莫离想把陷入魔爪的胳膊抽/出来,但几次都未果,于是安莫离的眉心跳的更加厉害了。 而见安莫离眼看着将要暴走,觉得热闹也看得差不多的掌门赶紧跑出来救场,“莫离来了?快来见见大长老收下的新徒弟,他也是位灵修士呐。” 幽怨的看着掌门笑呵呵的脸,安莫离认命的带着无尾熊同志走到掌门面前,两人一个走一个粘,那样子,啧啧,根连体婴似的。 因为是由后面往前走,等到安莫离走到掌门身边时也才只堪堪看到言洛溪的侧脸,而顺着掌门的引见,当安莫离大大方方与言洛溪对视时,安莫离整个人都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亲说不明白修行的等级,呵呵,是我疏忽了,哪,修行分——筑基、旋照、融合、心动、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度劫、大乘十一个等级,每一级又分初期、中期和巅峰期三个阶段。 ☆、言洛溪 这是言洛溪?真的是言洛溪?? 眼前的人还是印象里那张完美的脸,美的如诗如画,非拙笔能够描绘得出,长长的发柔顺的散在他的脑后,只被一根锦带束起少半许,抬眉垂眸之间,越发显得仙姿飘逸,他的身姿如青松绿竹般挺拔,只闲闲站在那里就美好的引人赞叹。(白莲花啊白莲花) 可这人眼眸深处与宇眉之间流露出来的气息,却与记忆里无垢纯净的人,相差了太多太多。 脚步不自觉向后退,这人给人的感觉像足了慕清然,但又比慕清然更加老练也更加深沉,如果说,慕清然在他的眼里是头狡猾的狐狼,那么言洛溪就是海底的蛟龙,明明都知道蛟龙喜吃生肉,特别是修行高深体内灵气充足的人肉,却偏偏对其恨不起来,毕竟人家天生爱吃肉,这是天性,你有什么理由怪罪? 而言洛溪的天性,就是吃人不吐骨头吧?自己上辈子到底什么眼神?就这人自然流露出来的魔魅之气,怎么就一点也没发现? 想到这里,安莫离不由得抬头看了眼四周,然后脸上的表情就只能用丰富多彩来形容了。 不管是掌门还是长老,所有人看向言洛溪的目光都是欣赏的,赞叹的,喜爱的,甚至于宠溺的。 他该庆幸自家师父此时并不在这里吗?可苏冰澈不是说了,言洛溪是被太上召见的吗?那是不是说明,连师父也被这人骗了? 可奇怪的是,连自己都看得出来的疑点,为什么其他人会看不出来?还是说……只有自己看得出来?牛X如此,当真是胆颤心惊嘤嘤~~ “你就是安师兄吗?你好,我叫言洛溪。” 就在安莫离脑子乱轰轰,脚下步子一退再退之时,言洛溪突然主动上前,亲亲热热的拉住了安莫离的手。 他说话的语气那么柔和,他唇角边的笑意美如月、灿似阳,迷人而又亲切。 当然,以上都是别人眼中的言洛溪,而安莫离的眼中…… 去特么亲切,去特么柔和,那明晃晃就是一张血盆大口。 下意识打了个冷颤,好冷,他真的冷,这种由骨子里泛起的寒意,压都压不住的一直往上冒。 现在的安莫离一点看热闹的心情都没有了,他最大的愿望是,抱住师父大腿求庇护。 直觉告诉他,只有自己才看得见的言洛溪的真性情,一定会给自己的人生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这种直觉太过于强烈,强烈到他都想考虑看看,能不能先把言洛溪做掉再说。 “言师弟,你也好。”心中思绪千头万转,安莫离的脸上还得强撑住得体的微笑,在干巴巴应了声好之后,安莫离一直试图将手抽/回来,但结果,仍旧是徒劳。 默默咬牙,他突然间发现身上整天挂着只名为元学的大型动物真的没什么,总比将手掌喂进野兽嘴里强吧? “安师兄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微微用力握住安莫离一直想要逃开的手,言洛溪担忧的又往前凑了凑,两人身高差不多,所以这一凑前,鼻子对着鼻子,那嘴巴自然也就对着嘴巴了。 若有似无的灼热气息喷散在安莫离的脸上,让安莫离紧张的冷汗直流。 玩暧昧是不对的……一寸距离什么的,实在是太近了! 看到安莫离表情变幻,言洛溪又笑了,这笑,春回大地,日月无光,咳咳,好吧,这也是别人眼中完美的言洛溪。 浅浅的笑着,眼睛直白的望进安莫离的眼底,(这才是安莫离眼中的真实的言洛溪),言洛溪无视挂在安莫离手臂上死都不肯让开的元学,得寸进尺的将安莫离圈进了怀里。 “你很特别,我喜欢。”这个喜欢,与别人认为的喜欢,绝绝对对不是同一个意思。 因为离得太近,安莫离可以更加清楚的看到言洛溪眼眸深处的冰冷,而当真正看清楚了,安莫离又觉得言洛溪和慕清然一点相像的地方都没有了。 慕清然是个天生的演员,他用温柔的假相欺骗了所有人,表面温暖,内心薄凉,刻意耍弄别人的人生是他的乐趣,似乎,也成为了他活着的理由。 而言洛溪则不然,这个人坦坦然站在明处,没有演戏,也不会刻意去欺骗谁,凡是上当的都是自己扑上来的,他凭什么要去管别人的死活? 但诡异就诡异在,他明明没有隐掩本性,别人却只会觉得他美好,甚至完美,这是为什么? 包括上辈子的自己也是,那时有哪一次见到言洛溪,自己不是自惭行愧的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心里总想着只有言洛溪才配得上苏冰澈,只有言洛溪才值得慕清然全心全意的对待,可如果上辈子的言洛溪和这辈子一样表里不一,也从不加以掩饰,那自己又怎么会甘心认输? 脑子有点乱,安莫离觉得自己一定露掉了什么,而那个‘什么’就是自己能看透言洛溪的关键。 “洛溪。”笑着开口,自从安莫离走进大殿就再也没有说话的慕清然边笑着边用力拉开了抱成一团的两人,呃……或者应该说三人? 元学好没有存在感………… “洛溪今天忙碌了一天应该累了吧?师兄带你下去休息好不好?至于你安师兄……”淡淡看了安莫离一眼,很快又转回来,“他跑不掉,我保证你明天起来一定还能见到他。” 慕清然逗趣的话引来了众人大大小小的笑声,只有两个人没笑,一个是安莫离,(无声呐喊,我才不要明天再和言洛溪见面~!!),一个是言洛溪,他将一双好看的眼睛直勾勾盯在安莫离的身上,动都不动一下。 见如此,慕清然笑不出来了,眼神幽深的再次看向安莫离,那双常常挂着温和笑意的唇角,直接抿成了僵硬的弧度。 为什么又是安莫离?好像自从三年前开始,安莫离就越来越讨厌了,他老老实实当个玩具不好吗?难道非要自己毁了他才行? 可是毁掉……他下不去手…… 不对,不是下不去手,而是安莫离的价值还没有榨取干净,霍然杀掉这样的玩具,并不是自己的行事风格。 再一次为自己找好了理由,慕清然终于舒服了些,可一想到言洛溪对安莫离的态度,又哪儿哪儿都不痛快。 于是不自觉的,慕清然瞪着安莫离的时间越来越长,长到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安莫离望天,天要下红雨了吧?慕清然竟然望着他那么久都没有移开目光。 “小师弟。”挂在安莫离胳膊上的连体婴同志晃了晃安莫离的手臂,示意安莫离能主动和慕清然说话。 难得慕师兄今天热情了点(你确定是热情?),正好抓住机会打开两人之间的僵局,都是一家人,闹别扭也要有个限度不是? 安莫离扭头,一点也不想理会每次都吃里爬外的家伙,元学今儿帮苏冰澈,明儿又帮着慕清然,丫就是根墙头草。 “对不起,你家小师弟换人了。”愤愤的抬起脚,用力踩在元学的脚面上,看着跳着脚痛得直呲牙的元学,安莫离假假的扯了扯脸皮。 那边痛过之后的元学可怜巴巴的回望着安莫离,丹凤眼眨巴再眨巴,小模样特招人疼。 安莫离默了…… 几十岁的人了还装可爱,元学你能要点脸不? “安师弟。”隐隐的磨牙声伴着低沉好声的声音响起,惹得安莫离和元学一起扭头。 ( ⊙o⊙)慕清然脸皮抽搐了嗳,真神奇。 元学在慕清然发火之前飞扑过去直接用手盖住了安莫离的脸,额上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 安师弟,麻烦你就算想笑话慕师兄也离他远点再笑话成不?不对,是你能不能别再气慕师兄了? “元学师兄,快点放开我。”被盖的太严实,连眼睛都被挡住的安莫离不太高兴的挣扎,背后的人却越捂越紧。 “那个……慕师兄,我先带小师弟下去了,呵呵,呵呵。”干笑着,元学连跟掌门和长老们打个招呼都忘记了,扛起安莫离飞速逃出了大殿。 “元!学!”被人扛在肩膀上,还是当着长辈们的面扛着走,安莫离如果不是被元学提前束住了手脚,早就翻脸咬人了。 绝对咬哪儿是哪儿,一口一个血窟窿,不信看我一口小白牙! 大殿里,言洛溪见安莫离走了,垂下眼帘再没有说话,大家见了只以为他刚到陌生的地方不太自在,就吩咐慕清然赶快带言洛溪下去休息,但让谁都没有想到的是,正是这个休息,又出了大问题。 言洛溪出了大殿只对着慕清然说过一句话,他要和安莫离睡在一起,一个屋子,一张床的那种。 毫无疑问的,这句话再次引爆了慕清然的怒火,而拿言洛溪没有办法的慕清然将这一腔怒火都算在了安莫离的头上,匆匆撇下言洛溪直接找安莫离算账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师弟争夺战 前院南峰,也叫做姻缘山,这里是凌门弟子们约会心上人的地方,千百年来,差不多半数以上的夫夫或者夫妻们都是在这里定情的。 只是夫夫难长久,夫妻无子嗣,真正能一辈子相守在一起的人,并不多。 正是夕阳余辉之时,山上山下几对男男女女们眉来眼去勾搭正欢,突然远处出现了一道青色的身影,身影飞一般纵来,当离得近了众人定睛一看,嗯?那不是元学师兄吗?他肩膀上扛着的……不会是安师兄吧? 自打安莫离成为了太上的关门弟子之后,在身份上就变的相当超然,所以别看安莫离在元学等人面前只是个小师弟,在其他人面前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师兄大人一枚。 “元!学!你丫的要是再不放我下来,我就和你断交!”他说到做到,呕,好难受,原来被人当成麻袋甩来甩去和蛇兄的晃晃游戏不相伯仲,都特么这么让人抓狂。 几对偷偷瞄过来的小情侣们嘴巴张成了O型,竟然真的是安师兄?可元师兄扛着安师兄上姻缘山来做什么?你们看你们看,安师兄的手脚上还缠着缚龙索,那可是连龙都能索住的法宝,元师兄拿它绑住安师兄想干什么? 元学脚步一顿,脸上现出了慌乱的神情,完了,他刚刚光顾着逃了,竟然忘了小师弟还在肩膀上,这么一路甩来……俊脸慢慢变成了包子脸,嘤嘤,小师弟都说断交了,一定被甩的很难受吧? 赶紧手忙脚乱的将人放下来,眼睛几乎不敢看安莫离惨白的脸色,小心翼翼将人扶着躺好,然后站起身,讪讪的朝着瞪眼睛的安莫离一个劲的干笑。 “疏忽,呵呵,这绝对是疏忽,小师弟你要相信我,师兄想对你好的心意,比真金还纯。”所以,小师弟,你可不可以别真的生气?就算生气也只气一点点?大不了师兄任你掐任你咬,就是别不理人成吗? 记得上一次他得罪小师弟之后,小师弟足足有半年多没理他,最后还是自己豁出面子不要,大半夜跑到小师弟房门外狼嚎了一个多时辰的戏曲,小师弟才又搭理他的。 咳,虽然搭理他的只有两个字,闭嘴,但好歹说话了不是? “你先放开我再说。”牙齿无声的磨,安莫离相信自己对元学的心意,想咬死他的心意,一定也比真金还纯。 “不能放。”断然拒绝,看小师弟的表情就知道,此时放开他,倒霉的只会是自己,虽说他想过任小师弟咬打都不还手,但咬伤和咬死的区别可大了去了。 望天,元学果然了解安莫离,连安莫离想什么都知道。 不放?安莫离这回不是无声的磨牙,而是森阴阴的亮出牙齿来吓人了,“你打算绑我一辈子?”绑不了一辈子倒霉的还是你。 一辈子?几对小情侣的O型嘴巴张的更大了,本来他们听到元学说的那句‘师兄想对你好的心意’时,思想就歪到了八百里之外,现在一听连一辈子都出来了,八百里瞬间变成了一万五千里…… 兴奋,他们好像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情,元学师兄喜欢安师兄?但安师兄不同意?所以元学师兄就将安师兄绑来了这里打算强咳。 元学师兄温文尔雅举止翩翩,才不会干强那啥的事情,最多强行告白,让安师兄不得不听他真诚的心声罢了,一定是这样的! 以前他们都认为安师兄应该和苏师兄或者慕师兄在一起,如今看来……其实元字辈的其他师兄们对安师兄也很好嘛。 这边被众人脑补成苦命的暗恋者的元学疑惑着挑眉,他肿么觉得今天的小师弟脾气特别不好?也不知道谁惹了他,偏自己倒霉成了顶杠的。 好吧,反正自己身板强壮,被小师弟教训几下也没什么,最主要的还是,小师弟从不会对他下重手。 “放开你也行,但你得保证不准离开我。”眼神幽怨的瞟着安莫离,他都看出来了,今天新来的那位似乎也很喜欢小师弟,人家样样都比他强,又和小师弟同为灵修士,等日子长久了,大概自己就算想再缠着小师弟也没有机会了吧? 所以小师弟要补偿他,最起码今天要陪他一整天,不如晚上他和小师弟就在山上住下来?再弄点野果和野味,一边吃着好吃的一边欣赏月亮,绝对的高级享受。 安莫离瞪着元学不说话,这货竟然和他谈条件?果然是欠收拾了。 “小师弟……”凑过去将人揽进怀里晃晃,见安莫离还是只瞪人不说话,元学又低头亲昵的蹭了蹭安莫离的鼻尖。 他记得以前战虎得罪过小师弟后就是这么讨好小师弟的,那时他羡慕了好久,这回趁着小师弟不能动,咱也过过瘾。 果然,蹭鼻尖比抱抱更舒服,感叹着自己能蹭的机会不多,元学恬着俊脸又凑了过去。 “你丫的有完没完了?!”蹭一回也就罢了,还蹭?再蹭他真咬人了。 安莫离可不觉得咬人丢脸,谁让自己现在能动用的杀伤力武器就剩下牙齿来着?咬了元学也是他活该。 “没完,你答应今天晚上留下来陪我,我就不蹭。”凭什么战虎蹭了能让小师弟消气,自己蹭了小师弟却只会发彪?他是他师兄,满凌门里对小师弟最好的一个,小师弟要是再厚此薄彼他就…… 就赖在小师弟房门外唱一整夜的戏曲表示抗议,叫他闭嘴也不听,哼。 得,元学也就这点子出息了。 “谁要晚上留下来陪你了?惹急了我信不信战虎会咬烂你的屁股,让你再也不能坐着吃饭?” “咬烂了也是以后的事情,我不管,你今儿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反正今晚你是属于我的。”他要和小师弟吃野味,喝烈酒,赏月亮,谁来也不放人,特别是新来的言小师弟,明天小师弟要陪言洛溪一整天,也许还不止一整天,他就留小师弟一晚上,不过份吧? “他今晚不属于你,属于我。” 正在几对小情侣被元学轰隆隆的告白和强硬的手段炸的晕头转向之时,另一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又将他们集体炸飞了一次。 那那那那,那是慕师兄??!! 啊啊啊啊啊啊~~太刺激了。 慕师兄刚刚说安师兄今晚应该属于他?那不就说明慕师兄在和元学师兄争夺安师兄吗?原来这不止是暗恋的故事,还是段三角恋情? 映着一身余辉的男人缓步而来,其俊美儒雅的脸庞因为这层金光而越发光彩照人,深邃的眼眸定定看着抱在一起的元学和安莫离,慕清然唇角边暖人的笑不知道为什么无端端多了几分悚人的煞气。 安莫离你好样的,勾起了苏冰澈的心魔不算,勾住了言洛溪的目光也不算,现在连元学都对你动心了,你还真有本事。 慕清然?安莫离意外的挑了挑眉,这人刚刚说什么?今晚?还属于他?这是神毛意思?? 等等,貌似自己刚刚和元学争论的就是今晚留不留下来陪人的话题……囧囧有神的看着元学,都怪这货,跟他在一起待的时间太长,连自己都开始脑袋缺弦了。 “慕师兄?你要带走小师弟?”皱着眉下意识紧了紧揽住安莫离的手,元学第一次没有立刻顺从慕清然,反而本/能的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了安莫离这边。 元学下意识的行为让慕清然眼底的幽森又浓了几分,但唇角边的笑却灿烂到耀眼,“我说了,他今晚属于我。”低低沉沉的说着,当说到属于两个字时,明显又低沉了些。 此时的慕清然完全忘记了自己来找安莫离的初衷,他就像只扞卫自己领地的兽,朝着所有闯进来想要掠夺自己所有物的人亮出了锋利的爪牙。 而揪着属于两个字不放,又何偿不是一种宣示?那种安莫离就应该是他的,谁也别想抢走的姿态,太过于理所当然,就不知道慕清然还能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这人到底想干嘛?安莫离警觉的眯起了眼睛,他可不想再引起慕清然的兴趣,当了这人十三年的玩具是自己蠢,再当?呵呵,敬谢不敏。 不想再和慕清然多待一分,多一分就多一分的危险,安莫离果断朝着元学开口,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麻烦元学师兄解开我手脚上的绳子,我要回去睡觉。” “把他交给我。”不理会安莫离的话,慕清然静静张开手臂,想回去睡觉?和谁睡?言洛溪吗?不——可——能! “我……”退后一步躲开了慕清然的手,元学呐呐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知道他这一退一定得罪了慕师兄,可把小师弟交给一看就心情不好的慕师兄,他放心不下。 “元学。”一点点放出威压,直逼得元学汗流夹背,他和元学虽然同处在心动期,可一个中期一个巅峰期,压根不在一个等级上,“你想反抗我?”为了安莫离?他们当真好上了? “对不起慕师兄,我不能唔……”胸口隐痛,元学又是吃惊又是苦涩的眨了眨眼睛,他没有想到慕清然真的会对他出手,还一出手就这么重,被最崇拜的师兄硬生生逼出内伤,这滋味可不好受。 “把他交给我。”再次伸出手,慕清然正想强行抱过安莫离,却不想突然间斜里插/进来一个人。 “还是把莫离交给我吧。” 声音由响起到落下,元学的怀中眨眼间就变得空空荡荡了,那刚刚还被他紧紧抱在怀中的人,此时已经转移到了苏冰澈的怀里。 元学想哭,更想吐血,真的,他不过是想和小师弟单独相处一会儿,怎么一个两个都要跳出来捣乱?偏偏跳出来的两人还都是他反抗不了的,可真憋屈死他了。 抢到了人,苏冰澈转身就走,他要和安莫离好好谈一谈,元学绑了他正好,省得他逃。 “苏冰澈!”事情发生的太快,从慕清然出手,到元学受伤,再到落进苏冰澈的怀抱里,安莫离都没来得及反应,这算什么?集体抽疯? “你要是想让我吻到你说不出话来,就接着吼。”低头用充满侵略性的眼神瞟了下安莫离淡粉色的朱唇,火辣辣的视线毫不掩饰心底的欲望,只一下就让安莫离老实了下来。 抱着终于肯乖乖任他靠近不再逃跑的安莫离再一次抬起脚步,走到慕清然身边时,苏冰澈顿了下,却什么也没说的直接离开了。 远处偷看的小情侣们直到此时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这个结果应该是,慕师兄压了元学师兄一头,然后苏师兄又以着绝对的实力打败了慕师兄,最终抱得美人归? 摸下巴,安师兄威武~! ==================== 作者有话要说:   ☆、魔化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米更,所以今天将两章放在了一起,差不多六千字噢,笑~ 关于更新的问题,喜子的老朋友们大概都了解,因为喜子家做小生意,星期六和星期日会特别忙,所以断更差不多都是那两天,其它时间如无意外基本上日更。 再有,喜子的更新时间大概在下午一点到六点之间,如果过了那个点,亲们,表等了,真的。 耳边风声吹过,因为苏冰澈速度太快的关系,衣襟吹起落下时冽冽的声响接连不断,每一下都敲打在了安莫离的心上。 好恶心,紧皱着眉头强行压下又一阵呕意,苍白的嘴唇显示出了安莫离此时的身体情况,他大概,就快要挺不住了。 前世的印象太深刻,即使他不再在意苏冰澈这个人,却也驱不走苏冰澈留在他心底的印迹,以前他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个‘苏冰澈气味恐惧症’的病,直到今生再与苏冰澈重逢,每次这人靠得太近,恶心的感觉就会如影随行,简直比万能的法神器还要灵通。 努力撇开头,朝着另一边深深吸入一口气,他不能吐,倒不是怕吐脏了苏冰澈的衣服,如果可能,他都想直接吐在苏冰澈的脸上。 主要是自己正躺在苏冰澈的怀里,身边又没有换洗的衣服,脏了别人还要恶心自己……太不划算。 陡的,风声骤停,紧紧抿着嘴巴的安莫离抬起头,下一瞬,苍白的唇角变成了惨白色,再没了一丝血色。 他记得这里,怎么可能忘得了这处前生灾难开始的地方? 凌门前院坐落在群峰围绕之间,东、南、西、北处各住着等级不一的管理者和门徒,越往中心位置修建的房屋楼阁就越宏伟越庄严,反之,四处山峰群上却多是茅舍、竹屋,怎么简朴怎么来。 而在这些房子后面的山峰因为各自的特色用处不一,或如南峰般成为了凌门弟子的约会场所,亭台、流水、小桥、木椅,处处点点营造着粉红色的意境,或如北峰般成为了蔬菜和药材的种植基地,满山遍野的绿色伴着奇形怪状的花朵,连空气中都有了种独特的味道。 眼前的西峰则和其它的山峰都不相同,与其说它是峰,倒不如说是一片连绵不断的山体,只是因为高耸入云又形状奇特才勉强得了个峰的定义。 西峰之上天然洞穴繁多,虽比不上后山却也数量可观了,再加上西峰的灵气总是比其它山峰上的充足一些,那些不用被罚去后山的弟子们就特别喜欢在这里打坐或冲关进级,还有一些长老首座们为了能练出更纯更好的丹药,也会挑些大一点的溶洞做丹房,所以西峰算是凌门除了中心区外,最重要的所在了。 当初安莫离就是在这里撞见了一场凶杀,然后被废除了修行逐出凌门,那天唯一能证明他清白的只有苏冰澈,偏偏苏冰澈什么话都没说,眼睁睁看着他被狼狈的扔出了凌门。 他永远都忘记不了,当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时心中的痛苦和绝望有多浓,更加无法原谅的是,害得自己落到如此下场的人,竟然还假仁假义的将他送到了一户农家里养伤,苏冰澈抱着他一路走到农家时也和现在一样,整个鼻息间都是苏冰澈的味道,越闻,就越恶心。 重生以来,他一步都没有踏入过西峰,潜意识里对这里有芥蒂只是个很小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想等到那个被谋杀的人出事之前,偷偷赶过来亲手抓住杀人真凶为自己报仇。 也许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才能真正放下前生所有,安心过今生的小日子吧?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苏冰澈竟然会带他来这里,猛然看到这处熟悉的山洞,他只觉得胃里的酸水更多了。 ‘呕’脑袋一撇,张嘴就吐了苏冰澈一身,也顾不得会不会脏了自己的衣服,安莫离晕头胀脑吐了个稀里哗啦。 “莫离?”被突然间吐了一身,苏冰澈吓了一大跳,然而他的第一个反应并不是放开安莫离,反而是焦急的查看安莫离的脸色。 ‘呕’又是一阵吐,手脚上都缠着缚龙锁,没办法挪个地方的安莫离被吐出来的东西熏的直翻白眼,如果他现在能说话的话,一定朝着苏冰澈大声狂吼,你丫的把我放开成不成?你特么能不能别再摇老子的肩膀了?! 见安莫离不停的吐,苏冰澈真正慌了,什么情情爱爱,什么谈清楚说明白,全体忘到了脑后,七手八脚将安莫离放到洞内的石床上,大手一挥,安莫离身上被脏东西沾上的外衣变成了小碎片落了一地,找来了水先是帮着安莫离漱口,后又将人翻过来轻拍他的背,一下又一下,好一会才让安莫离安静下来。 “你好一点了吗?”心疼的摸了摸安莫离苍白的脸颊,苏冰澈小心的问着,像是生怕大声一点就会吓到安莫离一般。 头歪在床头无力的喘气,安莫离连喘了好几口才睁开眼睛,但也只是冷冷淡淡的扫了苏冰澈一眼就又闭上了。 拍在安莫离背后的手掌一僵,另一只握着杯子的手背青筋暴起,显然,苏冰澈被安莫离冷淡的眼神伤到了,正在极力压制着动荡的情绪,但不管是气还是伤,那双深邃的眼眸却一直盯在安莫离的脸上,动都不动一下。 久久,苏冰澈突然干哑着嗓子开口,“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不会这么讨厌我呢?莫离,我以前只是不爱你而已,并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情,你为什么会讨厌我到了……恶心的地步?”低头看着胸前脏污的一大片,因为自己的拥抱而让心上人吐出来的结果,是苏冰澈永远也无法接受的打击。 苏冰澈话里哀伤的意味太浓,让乍然听到此话的安莫离愣然了许久。 为什么?是啊,他也想问问苏冰澈为什么。 为什么前生自己不求回报,只是想在有限的生命里能多看几眼心上人,却被这个男人以着绝情冷血的方式送进了地狱? 如果没有苏冰澈的冷眼旁观,自己不会被逐出凌门,更不会身无所依逃到俗世生活,也就更不会…… 不敢回想,每一回想起在俗世中发生的事情他就浑身直打冷颤,与被废了修行比起来,在俗世中经历的事情才叫最痛。 而今生,他都已经尽可能的躲着苏冰澈了,为什么苏冰澈还不肯放过他?一次又一次踩在他的底线上行走,苏冰澈,难道你就非要逼着我恨你,你才会高兴? “看着我。”手指扣住安莫离的下巴,让他躲无可躲,苏冰澈沉着脸直直看向安莫离染着冷意的眼眸,而当看到这双眼眸里一瞬而过的恨意时,‘啪’的一声,另一只手中的杯子终于承受不住重力,碎裂成块,鲜红的血顺着苏冰澈纤白的指尖滑落,延着掌心画下了一抹刺目的线条。 “你……恨我?”嗓子干哑的更加厉害了,恨?安莫离竟然恨他?他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竟然让安莫离恨上了他? 抿着嘴唇不说话,但安莫离眼神中的嘲讽意味却特别明显。 他当然不恨苏冰澈,恨需要投入太多的感情和关注,而他对苏冰澈,恰恰缺少了这两样。 “能放开我吗?离你太近了我怕我又会吐。”本来以着安莫离平时的性子,根本不会在绝对弱势的时候说出太刺激苏冰澈的话来,可是在此时此地,他很难控制得住自己。 果然,安莫离话音才落,苏冰澈的眼神就变了,胸膛急速起伏,那双直勾勾看着安莫离的眼睛似凝结成了暴风雨来临前的黑暗狂潮,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突然,垂在苏冰澈身后的发,无声自扬,像一只只魔手,飘舞在半空中。 而眼睛变成了诡异红色的苏冰澈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转变,他笑着将扣住安莫离下巴上的手指缓缓上移,轻柔的抚摸起了安莫离的脸,极其认真的一遍又一遍轻抚着,恋恋舍不得移开。 汗毛竖起,这是人类对未知危险的本/能反应,面对如同魔化了的苏冰澈,即使情绪再不受自己控制,安莫离也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 他没见过先辈们是怎么进入金丹期的,但却知道心动巅峰期的人最受不得刺激,一刺激狠了,不是走火入魔,就是暴发出强大的破坏力一举突破金丹期。 而眼前的苏冰澈显然不正常,也不知道是会入魔还是会暴力突发对所有靠近的人或物都产生毁灭的欲/望,但不论是哪一个,于安莫离来说都只有一个结果,遭受鱼池之殃。 想到此,脸色几乎黑成了锅底,难道自己上辈子在这里栽了大跟头不算,连这辈子也要栽在这里?没那么倒霉吧? “你怎么了?在害怕我伤害你?”双手板着安莫离由趴俯变成了仰躺,站起身,苏冰澈慢悠悠脱下了外袍之后,迈着优雅的步子,一点点逼向了试图挣扎着向里躲的安莫离,“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你可是我此生的魔,伤了你我会心疼的。”边说着边死死的将人压在了身下,低头深深吻上安莫离的嘴唇,双臂像蛇,牢牢将安莫离锁在了怀里。 轰,好大一声雷。 魔?哪个魔?该不会是心魔吧?他就说,为什么自己只是说了几句话苏冰澈就被刺激的魔化了,原来根子在这里。 因为心情太激荡,安莫离都顾不得嘴巴落进了狼嘴里,只是恍然大悟的瞪大了眼睛。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苏冰澈的态度会转变的那么突然,自己是他的心魔,只要破除了心魔撒下的魔障,苏冰澈就能直接进入金丹期成为凌门内最早进入金丹期的弟子。 被自己冷待和嘲讽怕什么?等苏冰澈成了金丹修士之后,大可以再把场子找回去,到时候一个可能是未来掌门甚至于未来太上的人对上小小的关门弟子,谁收拾谁简直一眼明了。 X的,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老天根本是看他不够惨,想玩死他是吧是吧?他更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上辈子做孽太多,才会一连两次都这么点背。 唔,好重,“苏冰澈,你在做什么?”惊慌着扭了扭身体想躲开压在身上的人,可悬殊的力量差距再加上紧紧缠在手脚上的缚龙锁让安莫离根本没办法挪动分毫。 于是腥红着眼睛的安莫离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冰澈将魔爪由衣襟口探入,直接盖在他胸前的小点点上,一口老血涌上喉咙,这人还能再下流点不?! “我想做什么?”苏冰澈歪了歪头,笑眯眯的装可爱,那眼眸深处诡异如妖的红光映着这抹‘可爱’的笑,直看得人头皮发麻。 摸在安莫离小点点上的手爱恋的又是揉又是搓,足足过了好一会手瘾,苏冰澈才又笑着道:“我想和你做/爱,你猜,你会不会一边和我做,一边吐得连胆汁都不剩?”安莫离越是恶心他的碰触,他就越要让安莫离习惯他的气味,想到这里,苏冰澈笑的更加邪气实足了。 如今除了那张脸,不论是由气质上看还是表情和语气,再没有一点与正常状态下的苏冰澈相似的地方,就像他们完全是两个人,而安莫离发誓,他更加喜欢和正常的苏冰澈接触,也万分后悔自己刺激苏冰澈的举动,只可惜,后悔药这东西,世上从来没有人卖。 “莫离,等我真正拥有了你之后,不管你心里恨我也好厌我也罢,你都只能是我的了。”只能是他的,这个念头让被心魔控制住的苏冰澈,兴奋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修行界里男男双修与男女双修差不多,当两个人双修之后,体内的气感就会延着同一个经络重新形成只适合彼此的脉路,从此,两人任何一方都不能再有其他伴侣,即使与其他人上了床,有伴侣的那位也会因为不同的气感流程而经脉暴裂而亡。 正因为一个人一生只能选择一次伴侣,所以每一个修行之人在这方面都特别谨慎,尤其是男男双修。 自古以来,阴阳调和才是天地正理,男男双修固然也可以达到提升修为的目的,但到底不如男女双修长久,一旦达到了阳气暴满的极限,再强行双修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有鉴于此,选择男男双修的人并不多,除非某一方修为再无进度的可能,又实在喜欢某个人,宁肯将十分之三的飞升希望压低到百分之三,或者对自己的资质特别自信,能够保证过了这个坎儿此后就是宽敞的大路,才有可能坚定的朝心仪的人下手。 当然,从修真界以强为尊的立场上看,身为弱者的被下手方,显然是没什么发言权的,被硬逼着压上床只能自认倒霉,谁让自己碰上疯子来着? 可修真界被硬压着上床的人,还真不多见,一,伴侣一生只能有一个,轻易不能冲动,二,修行高深的人通常都情/欲淡薄不太可能总想着那啥那啥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三,修为高的人压了修为低的人一开始只会让修为低的人得利,连跳两级甚至于几级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等跳级结束两人差不多要生活好几百年,是问,你给了别人好处却又留着个恨你厌你的人在身边,这样的蠢事,有人愿意干吗? 综合以上所述,多少年来强【哗——】的事情,还真如凤毛麟角一般。 只属于苏冰澈一个人?这句话于安莫离的打击,简直比让他脱光了绕着凌门跑一圈还要严重。 “放开我,不要碰我!”惊慌的躲开苏冰澈的吻,拼尽了力气想让苏冰澈离自己远一点,他不想成为苏冰澈的伴侣,宁愿只是被苏冰澈玩玩就扔到一旁,也好过与他绑在一起几百年,可眼前的情况显然苏冰澈并不止想玩玩,也不允许自己拒绝。 “不碰你?我做不到呢。”像是戏耍猎物的狩猎者,苏冰澈趴在安莫离的耳边轻轻吹气,手掌抬起又落下之间,包裹住安莫离的衣服化为了粉沫。 看来,现在的苏冰澈要比正常状态下的苏冰澈厉害得多,也更加难以掌控了。 “好滑的肌肤,莫离被人碰过吗?元学总喜欢搂着你,他有没有摸过你的这里?”指尖在安莫离光LL的身体上游走,胸膛、小腹,游走到哪里,哪里就会颤栗起来。 那是安莫离紧张到了极点的鸡皮疙瘩,伴随着一阵重过一阵的恶心,让安莫离难受的皱紧了眉。 见安莫离不理人,苏冰澈也不恼,低头,一下下亲吻刚刚手指游走过的地方,继而在安莫离身体快僵成石块时一把抓住了安莫离的那里。 安莫离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有点担心,等逃过了今天这一劫,自己那东西不知道还能不能站得起来?心里阴影,不好医啊。 感觉苏冰澈的手上下移动,安莫离赶紧稳了稳情绪,他可不想真被苏冰澈强上了,求人不如求已,赌一把。 强装着镇定抬起头,“苏冰澈。”声音轻柔到不可思议,连安莫离自己都意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发挥得如此出色,“我能,提个要求吗?” 手中动作不停,但苏冰澈的眼睛却看向了安莫离。 有反应?那就好说,“你可以解开我的绳子吗?我手麻了。” “不,我就喜欢这么绑着你做。”邪气的挑眉,想骗他解开绳子好逃跑?压根不可能,苏冰澈说完之后狠狠咬了安莫离的肩膀一口,舌尖舔着丝丝血渍,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痛感让安莫离呲了呲牙,忍过疼痛之后,安莫离一点也不气馁的接着柔声道:“不解开也行,但我是个男人,能不能也让我亲亲你摸摸你?总被你压着,我不喜欢。” 亲亲?摸摸?血红色的眼眸愣愣然看着安莫离,即使脑子里黑与红翻滚,狂暴的气息肆虐,苏冰澈还是被安莫离的话惊得呆愣了好半晌。 他抗拒不了安莫离提出的要求,被这个人主动亲近,是苏冰澈心底最深的渴望,想着,手臂揽住安莫离的腰猛的翻身,两人瞬间调换了位置,手指指着自己的嘴巴,苏冰澈血红的双眼紧紧盯着安莫离的嘴唇,“亲这里。” 被绑在身后的双手用力握成了拳头,安莫离干涩的咽了口唾沫,点头。 俯身,主动亲吻上苏冰澈的唇,舌头慢慢探出与苏冰澈的舌头纠缠在一起,耳边急促的喘息声和抵在屁股上又大了一圈的东西让安莫离指甲深深扣进了掌心里,移动身体向下,吻,一路由脖子、胸、小腹、直到那根有着惊人尺度的东西。 隔着布料看着高高昂起的物件,半垂的眼帘闪过一道幽深的光,安莫离缓缓张开嘴巴,一口咬了下去。 ☆、我为你出气 ‘咔嚓’上牙与下牙重重咬合在一起的声音清晰可闻,但血腥暴力的一幕却并没有轰隆隆上演,本来十打十会咬得苏冰澈这辈子都只能当太监的凶器‘一口小白牙’,如今离施暴目标足足有三尺远,而小白牙的主人安莫离同学,此时正被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紧紧抱在了怀里。 “乖,不咬,脏。”如美玉细雕而成的手轻柔的拍着安莫离光滑的背,星辰般迷人的眼眸里荡着暖暖的光,这位及时出现,也不知是来拯救苏冰澈的,还是来打击苏冰澈的绝美少年,连看都没看苏冰澈一眼,只是用专注的眼神静静看着安莫离,嘴角边浅浅的笑,如月生华。 好吧,只要是用一堆美好词句堆出来的美人,就一定会是严重表里不一的言洛溪少爷,小小翻了个白眼,安莫离扁了扁嘴巴默默认同了言洛溪的观点,咬那里,的确有点脏。 可他刚刚不也是没有办法吗?与其被强X,他倒宁愿咬断苏冰澈的子孙根,看他还怎么把自己和他绑在一起。 说来真可惜,如果自己的手能动,大概早在假意亲吻苏冰澈的胸膛时,就能够找出机会掰断苏冰澈的‘棒子’了,也不知道没了‘棒子’的苏冰澈还能不能进入金丹期? 轻轻松松抱着安莫离坐到另一边的石桌上,言洛溪被安莫离气鼓鼓还略带着点小遗憾的眼神逗的直想笑,低头,安抚性的给了安莫离一个额头吻,手指微动间,下一瞬,紧紧缠缚在安莫离手脚处的缚龙索竟变成了软趴趴不会动的死蛇,无力的掉落在了地面上。 嗯嗯??安莫离意外的看着自己恢复自由的手脚,这绳子…… 下意识抬起头,眼睛眨巴眨巴的愣愣看着言洛溪,该不会是这人给自己解开的吧?可是…… 法宝不同于其它,认了主的法宝除非主人死掉,或者功力高深的人硬生生抹去法宝中前主人留下的印迹,才可以随意指挥法宝。 而这条缚龙索正是元学的两大法宝之一,因为品级是中品上阶的关系,元学可是宝贝的不得了,想来应该不可能送给言洛溪当礼物吧? “你是谁?”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刚刚才躲过一劫的苏冰澈,眯着血红色的眼睛阴森森看着言洛溪。 他并不认识言洛溪,今天言洛溪被慕清然带回凌门时,他只是远远的瞟了一眼就再没注意了,后来被掌门派出去找安莫离,回来了又直接被安莫离伤的心碎千万片,哪里还有心情去瞧言洛溪长什么样子? 如今见一个长的很娘(绝对是妒忌)的少年紧紧拥着属于自己的爱人,两人肌肤相贴举止暧昧,苏冰澈怎能不怒?简直怒到发狂,恨不能将言洛溪碎尸万段。 太多的怒火和妒火让苏冰澈完全失去了理智,而心灵的失守直接让苏冰澈的修为在魔化的助力下,由心动巅峰期跳跃到了只有金丹期才能发挥出来的实力,强大的威压和暴发的灵力漩涡冲天而已,引得洞外风云变色,同时也惊动了凌门内的大大小小。 修行者在结成金丹时会天化异像,今后这个人能走多远,在他结丹时引出来的动静中差不多就能窥见一二,谁都想自己能在修为上越升越高,所以几乎每一位将要结丹的人都会事先打理好一切,拿着灵丹妙药或者其它一些能辅助修为提升的东西,比如说安莫离千辛万苦找来的紫晶果,直到确保万无一失了,才会闭关冲级。 这一次的进级就好像女人生孩子,要么,孩子平安生出来,皆大欢喜,要么,孩子胎死腹中,大人小孩一起玩完,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如今突然间看到只有结丹时才会引发的异象出现在西峰,凌门中人怎能不惊? 据他们所知,目前能冲击金丹期的在凌门弟子中只有两个人,一个苏冰澈,一个慕清然,可这两人并没有提前报备,怎么会如此冲动,说进级就进级了呢?这简直是在胡闹。 可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再胡闹也不能把人扯回来,众人只好纷纷施展本事往西峰跑,打算尽可能的护住冲击金丹期的人。 “莫离乖,先把衣服穿上。”理都没理会被暴动的灵力和隐隐黑风包裹住全身的苏冰澈,言洛溪依然笑的绝世风华,用能迷得人神魂颠倒的声音,轻哄着整个人都呆呆木木的安莫离。 愣愣接过衣服,愣愣穿戴整齐,大小正合身什么的,真心半点也引不起安莫离的意外了,他现在脑子里乱哄哄的,感觉跟做梦一样不太真实。 苏冰澈这是快,不对,是已经开始发彪了吧? 言洛溪怎么会有储物空间? 还有为毛苏冰澈那边一个劲的朝着他们两放威压,自己却一点压力都感觉不到? 望天,这个世界,玄幻了吧吧吧吧??? “你——是——谁!”又是一声质问,一字比一字问的低沉,随着苏冰澈心中杀气的增加,围绕在他身边的灵力也暴动的越发混乱。 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却任自己如何努力都靠近不了半步,那种看得到却摸不到的感觉,太痛苦,痛苦的让苏冰澈想毁灭一切,最好这世上从此只剩下他和安莫离,再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还是不理会苏冰澈,言洛溪拾起地上的缚龙索,手腕轻抬,安莫离的手脚再次被缠了个结结实实,低头朝着愕然看过来的安莫离笑了笑,言洛溪横抱起安莫离淡淡道了句:“来了。” 然后‘轰’的一声,言洛溪被强大的气流撞倒在了地上,身体在地面上滑行出好几米远,又重重的撞在了石壁处才堪堪停下身形。 好看的唇角边滑落一抹血色,顾不得擦,言洛溪只是用双臂紧紧圈住安莫离的腰,这个被他死死护在怀里的人除了一点小小的擦伤之外,什么事都没有,倒是言洛溪自己,看起来伤的不轻。 突然将久攻不下的人一举打飞,苏冰澈血色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微小的惊诧,但魔化的脑子根本无法思考,苏冰澈狂笑着再次举起了手,“你去死吧!” “住手!” 断喝声来的很及时,与声音一同出现的身影更及时,就在苏冰澈泛着浓浓杀气的手掌离言洛溪和安莫离只剩下三寸远时,太上与掌门同时登场。 苏冰澈再魔化再牛X他也只能在金丹期以下的人面前蹦达,碰上比他高阶的人还傻瓜一样去硬磕……不死也得残。 于是 完全没有收回掌力的苏冰澈悲剧了,他手指头都没沾到太上的衣边,颀长的身体就已经被太上甩袖间迸发出来的气流打飞到了洞外,好在他命大,一路‘飞行’与自由落地时脑袋都没受伤,但其它地方就没那么好运气了,瞧瞧他那条扭曲得变了型的左手臂,绝对断了。 安莫离脑门子上的冷汗唰唰而下,但却不是因为差一点伤在苏冰澈的手里,反而是因为抱着他的,看起来一点也无害的,美好的你都不忍心看他皱一皱眉头的,仙子。 我X的,还仙子?要是天上的仙子们都这个德行……好吧,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仙女们都喜欢下凡间找男人了,原来仙子们比魔鬼还可怕嘤嘤~~ 刚刚苏冰澈由问话到出手再到被太上一袖子甩飞只能挺尸在地上惨哼哼,不过是几息之间的事情。 也是直到了这般时候,他才明白言洛溪在他耳边轻轻念出的那句‘来了’是什么意思。 人家根本是算计好了自家太上师父出现的时间,最可怕的是,在这段时间里这人还给自己穿好了衣服又重新仔细绑起来,完完全全抹去了‘帮凶’的嫌疑,而气的苏冰澈跳脚,杀机四起不可自拔的言洛溪,则是位不论你从哪方面看都只能说一声英雄的人物。 看看人家,悍不畏死勇救同门。 哎呀言师兄才刚刚入门都没有修为的,却为了别人连命都不要,他真好。 我们凌门能有这样的弟子,值得骄傲。 以上,是安莫离认为的,必然会出现的场景。 什么叫阴人不见血、宰人不露相的最高境界?这就是,所以,他对自己好也是有原因的吧?苏冰澈没怎么得罪他都下场这么惨,自己一连给过他好几个白眼,会不会被言洛溪玩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别怕。”手掌轻拍安莫离越来越僵硬的背,言洛溪以为安莫离被刚刚的事情吓到了,眼眸闪了闪,收紧手臂将人牢牢圈在怀里,像一位护着孩子的母亲,轻轻摇晃,细心安抚。 被言洛溪拍了又抱,抱了不算,还摇来晃去的哄,安莫离不但没放松,反而僵硬的更加厉害了,隐隐的还有些腿抖。 他十分想念前辈子认识的言洛溪,两人平平淡淡素无交往,偶而远远看到彼此,或者说,自己偶而远远看到了言洛溪后,都会小心避开他,那日子,多美好啊啊啊啊。 “你怎么了?”感觉到安莫离的情绪不太对劲,言洛溪松开手歪着头问,那模样,那眼神,真诚的让安莫离热泪盈眶,差一点被直接吓哭了。 我说,能不能别这么折磨人?想杀就给小爷一刀,小爷不怕死!但怕吓…… 顶着言洛溪伤杀力实足的眼神,安莫离垂着头弱弱开口,“苏冰澈他……”不会死了吧? 当然,他并不是关心苏冰澈,只是突然升起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一直揽在安莫离腰间的手臂僵了一下,快的让安莫离以为是错觉,正当安莫离想抬头观察观察言洛溪的表情时,耳边却响起了一句让安莫离绝绝对对想像不到的回答。 “他伤了你。” 他伤了你……伤了你……你…… 干干咽一口唾沫,安莫离用姆指使劲的扣着食指,他是不是可以认为……这是言洛溪给他的解释? 因为苏冰澈差点强了他,所以言洛溪才要阴苏冰澈?而阴得苏冰澈进不了金丹期不算,还要让苏冰澈被赶过来的人一巴掌打死?即使打不死,打残,也够苏冰澈喝一壶了…… 但这个猜测太惊人了,安莫离根本就难以置信,他并没怎么与言洛溪接触过,今生他们也只是小小的见过一面而已,人家凭什么宁可搭上受内伤也要为他出气? “莫离,我的,不准被人欺负。”容不得安莫离逃避,言洛溪在安莫离胡思乱想时亲昵的用下巴蹭了蹭安莫离的额头,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可再小的声音,安莫离也听得出那声音里的执着。 这个少年,就是在为他出气,这样的认知,让安莫离不知所措,只是紧紧的握着拳头看着晕迷不醒的言洛溪,一言不发。 === 作者有话要说:   ☆、20·唇枪舌剑 苏冰澈伤的很重,太上匆忙间甩出的那一袖子虽然力道控制的很好,却还是让苏冰澈徘徊在了生死边缘,久久无法醒来。 整个凌门都因为这次的突发事件而议论纷纷,苏冰澈的忠实支持者们在知道苏冰澈可能救不回来之后,更是失去了理智的非要讨一个说法回来,而身为当事人之一,又是唯一一个没有受伤的人——安莫离,就成为了众人直指的源头。 没有人知道当时都发生了什么,在场的三个人,苏冰澈重伤,言洛溪吐血,两人一个是凌门未来的希望,一个是所有修真界都会重视的灵修士,如今同时晕迷不醒,太上和掌门哪里还有时间关心其它事情? 自然而然的,回来之后话也来不及说,太上就带着所有人直奔养心堂而去,后到一步对整件事情都糊糊迷迷的长老和首座们担心两人的伤势,也跟了过去。 而元学等人见师父们都过去了,又见安莫离虽没什么事情可脸色实在太差,如今事出突然,他们也不好多问什么,就淡淡和安莫离打了个招呼匆匆跟在师父身后同去了养心堂。 这么一来二去之间,中央广场上就只剩下了安莫离一个内门合心弟子,不对,还有一个始终沉默着站在角落里的慕清然。 谁也没有料到,凌门弟子会在这个时候情绪暴动,更没有想到,他们会把罪名强安在安莫离的身上,养心堂离中央广场隔着三道峰的距离,别说请回掌门平息众怒需要耽搁多少时间,就是不差那点子时间,也得有人愿意去请不是? “为什么苏师兄会受伤?安师兄,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新来的言师兄和苏师兄都受伤了,怎么安师兄你反倒一点事都没有?难道你对苏师兄和言师兄做了什么?” “安莫离,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以前追在苏师兄身后跑,没脸没皮打也打不走,后来当了太上的关门弟子就看不起人,对苏师兄也时不时甩脸子还总惹苏师兄伤心,像你这种心思险恶、贪慕虚荣的人,怎么配得上苏师兄?扪心自问,你不觉着活的羞愧和脸红吗?” 显然,最后一个说话过激的人是苏冰澈的脑残粉,还是位正好看到过安莫离打击得苏冰澈心碎千万片的‘正义使者’,这人安莫离认得,不正是那位撞了他的小师弟吗? 小师弟的一番话将众人愤怒的情绪推到了最高点,那些盯在安莫离身上的目光像一把把飞刀,杀气腾腾的砍向了默然不语的安莫离。 见安莫离表情淡漠一言不发,再想到自己崇拜的苏师兄此时正生死不知的凶险,众人你一口我一句,骂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难听起来。 当然,因为都是修行者的关系,常年待在山上的他们倒骂不出什么太过于难听的脏话,顶多谴责几句安莫离当初如何如何现在又如何如何,或者把安莫离由上到下由内到外批判的一无事处,好像这样做了,苏冰澈就会好起来,他们也能够得到心灵上的升华一般。 对于耳边漫天的喝骂声充耳不闻,安莫离微微抿着嘴唇,眼神透过一张张扭曲的脸静静落在游离于人群之外的慕清然身上,他站在那里很久了,既不阻止众人的漫骂,脸上也没有安莫离熟悉的柔和微笑,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眼神复杂。 神经。 不再将心思放在明显抽疯不正常的慕清然身上,安莫离收回目光,抬起手用姆指轻轻按压着隐隐做痛的额角。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也太乱,他真的没多大耐心和这帮个脑子不清楚的人瞎磨,更何况脑子不清楚也就罢了,这些人的品行也差到让人无语。 “说够了吗?”轻轻开口,安莫离的声音沉稳中透着股说不出来的淡然,似乎他所面对的并不是漫天喝骂,反而是一群幼稚的小学生,眼波流转间泄落的几许威严,成功让众人变成了哑口葫芦,嘴巴张也不是,闭也不是,一个比一个更像小丑。 淡淡扫了众人一眼,安莫离接着又道:“说够了就都滚回去,别站在这里丢人。” 说起安莫离对于凌门弟子们的感情,大概也就一点点吧?上辈子得罪的人多,被逐出师门时暗中踩他的人更多,这些师兄师姐们平时高贵优雅、风度翩翩,人人都自诩为仙子风范,可面对弱者,特别是他们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的弱者时,又有哪一个付出过半点怜悯之情? 前生自己被打了三十板子又废了修行,扔出山门之外时,可有一个人想到过他会死在那里?没有,一个都没有,长辈们安慰着‘伤心的’三长老,小辈们小心翼翼奉承着慕清然和苏冰澈,嘴上不是说着‘安莫离在自找罪受,还想拉苏师兄下水,简直活该落得这般下场’,就是骂‘安莫离真不识好歹,竟然辜负了慕师兄的栽培’。 那些故意说的很大声,故意让他听到的声音真的很好笑,他也真的笑了,笑的咳了好多血出来都止不住。 明明最惨的是他,明明受害者是安莫离,为什么得到安慰的却总是别人?天道不公,原来天道垂爱的永远是只顾着自己快乐的人。 这辈子他原就打算离他们远一点,反正一看到他们就心烦,所以从一开始,在大家知道他是灵修士后想要接纳他时,他却断然拒绝了交好的机会。 看?自己做的没有错吧?若自己真的放开了前生怨怼同意接纳他们了,此时大概又会像个傻瓜般伤心不已了吧? 呵,什么同门之谊,从来都是放屁。 “安莫离你骂谁滚?!” 显然安莫离的一声滚,伤害到了不止一个人,瞧瞧众人这架式?都恨不能活撕了他似的。 但安莫离可不是被吓大的,俗世中打滚几十年,虽吃苦总比享福多,可凭着他见过的世面,还真没把眼前这点小气势放在眼里。 于是眉稍轻扬,淡淡笑着反问,“怎么?不喜欢听?别忘了我可是站在这里任你们骂了好半天呢,看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你们并不懂,那就回去多看看书,别哪天丢了凌门的面子,让人家笑话到家里来。” “你……” “我什么?”半眯着眼睛看向某一再搅混水的少年,他对苏冰澈还真有心。 懒得管这小子打什么鬼主意,安莫离收回目光陡然昂起头,嘴中说出来的话,字字句句都夹枪带棍还一句比一句狠。 “别说我没提醒众位,我是内门合心弟子,还是太上的关门之徒,在身份上是你们所有人的师兄,掌门都没发话定我的罪,你们就想对我群起而攻之……”悠悠然然缚起双手,安莫离毫不掩饰眼眸中的嘲讽意味,“你们以为自己是谁?正义的化身?罪恶的审判者?对我喊打喊杀是上天给你们的权利?那要不要我伸长了脖子任你们砍几刀以彰显你们的无所不能?” 静默…… 安莫离的气势太强,淡然无畏的姿态如星辰般耀眼,这一刻,那幅并不高大威猛的身躯像座大山,死死压住了所有人的气焰。 刚刚还叫嚣着安莫离如何如何的众人,此时如凉水波身,瞬间就清醒了一大半。 本来他们就只是一时意气,大家不过是想知道事情的经过而已,还真没人想过要把安莫离怎么样。 只是后来事情有点不受控制,这才演变成了如今这般尴尴尬尬的局面。 而也是直到了此时大家才发现自己闯祸了。 安莫离是谁?人家是太上的关门弟子,更是能指挥高阶灵兽的灵修士,某些有幸见到过战虎冲进中央广场的人回想起战虎的彪悍身姿后,冷汗顷刻间湿了衣襟。 要是安莫离一个不高兴让战虎咬他们一口…… 又或者他们一个不小心伤到了安莫离…… 绝对死路一条。 这边安莫离一番唇枪舌剑把众暴动弟子压的抬不起头来,那边的苏冰澈也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被安置着住在了养心堂的偏院里,与他一同住在那里的人还有言洛溪。 当然,两人并不在同一个房间。 好不容易救回了凌门的希望,接下来当然是审问事情经过,可苏冰澈和言洛溪目前正晕迷着,安莫离又不在,太上只好拿出在安莫离身上解下来的缚龙索,第一个朝元学开刀。 “为什么你的缚龙索会在莫离身上?你绑他做什么?冰澈把莫离带走之时你在不在场?马上给我一一道来。” 让我们掬一把同情之泪吧,可怜的悲催的小元学,你可要顶住。 偏院 在所有人都出去之后,陷入深度晕迷的苏冰澈刚刚好‘醒’了过来,之所以在这个醒字上面加引号是因为……他醒的并不是这里。 表想咬我,嘿嘿,【某喜得瑟的翘起二郎腿】喜子一会要和软妹纸逛夜市,没时间再往下更了,所以今儿个只能到这里,哪,亲们,明儿个见喽~ ==== 作者有话要说:   ☆、如梦前因 感觉身体在轻飘飘的飞起来,身上痛到让人想嘶吼的折磨在身体飘飞的瞬间远去,苏冰澈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睛,先是愣愣看了眼空无的左右,后又像在印证什么一般,缓缓低下了头。 果然,他的双脚并没有踏在实地上,脚下软软空空的触感让人十分不舒坦,这里到底是哪里?自己又怎么会飘在半空中的? 他记得自己把莫离由元学那里带走之后就去了西峰,后来莫离说了很多刺激他的话,他似乎就……走火入魔了? 拧着眉头使劲想着后来发生的事情,但模模糊糊的影象只是一闪而过,像是被人蒙了一层薄薄的纱,越是想看清楚就越是感觉到模糊。 “苏师兄,听说你这几天嗓子不舒服,我熬了点止咳润肺的东西,那个你……要不要喝一点?” 熟悉的声音让苏冰澈心神一震,猛的扭头向发声处看去,空无的四周似乎也在体谅苏冰澈此时急切的心情,浓雾渐渐淡去,慢慢的,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出现在了苏冰澈的眼前。 只见稍矮一些的人双手紧紧抱着一个瓷罐,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站在他对面的男子,那人脸上那种,近了怕惹人厌,远了又心不甘的神情,落在苏冰澈的眼里竟让他莫明的红了眼眶。 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安莫离了?那种被他全心全意爱着,哪怕与天下为敌也要死缠着苏冰澈不放的眼神,恍如隔世。 站在安莫离对面的男子并没有理会安莫离,脚步转了个方向,绕过安莫离笔直朝前走去,竟连看都没有看安莫离一眼。 而被留在原地的安莫离,晶亮的眼睛被黯淡覆盖,但那双痴痴的眼眸却一直盯在男子的背影上,直到男子走的不见了踪迹,安莫离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低下头静静看着怀中巴掌大的小瓷罐,好一会安莫离才呲了呲牙,扯出一抹自以为恶狠狠的笑,“说,是不是你长的太难看了,所以苏师兄才不收下你的?”话落还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样子,“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那么……”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笑的更加灿烂一点,“下次注意给苏师兄送吃食的时候不用蓝色条纹的罐子好了,那什么样的罐子苏师兄才会喜欢呢?绿色?金色?该不会是灰色吧?那个颜色好土的……” 嘀嘀咕咕,安莫离慢慢离开了,怀中没有被他送出去,又被他自己贬的一文不值的小瓷罐,却由始至终都被他紧紧的抱着,就像那是件价值连城的古董,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弄坏了般。 其实,那不过是件送给苏冰澈的小礼物,一个如同曾经每一次想要送却从来都送不出去的礼物罢了…… 嗓子干涩涩的,手掌紧紧握成拳头,苏冰澈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压抑住想要冲过去将安莫离死死抱在怀里的冲动。 前面慢慢踱着步子的人还在唠叨着小瓷罐的不争气,偶而还会自嘲的说‘生来就惹人厌又怎能怪你?’听到安莫离这样的话,苏冰澈整颗心都被揪痛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眼前所见的一切到底是走火入魔的后遗症,还是自己根本正身处在心魔的魔障里无法脱身。 但再如何他的心都是清醒的,这种心痛入骨悔不当初的感觉,不是爱上了安莫离又怎么会产生? 刚刚那位先一步离开的男子就是自己吧?都不需要看到脸他就能够下定论,这世上能让安莫离卑微至此的人,只有一个苏冰澈。 心中有欣喜,欣喜着安莫离只爱过自己一个人,也有哀伤,哀伤于自己从没给过安莫离美好的记忆,更有追悔,如果自己肯好好珍惜,是不是莫离就不会对自己断情绝爱转身而去了? 恍恍惚惚跟着安莫离走进了一间小屋,看着安莫离将怀中的小瓷罐小心的放到桌案上,然后走到床边,手指在床头的鸟嘴上按了一下,床身震动,不一会露出一个黑黑的洞口来。 苏冰澈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莫离在自己的房间里装了个密室?为什么? 点起灯,安莫离回身拿好小瓷罐,翻身跳进了密室里。 被好奇所引,苏冰澈也毫不犹豫的跟着进入了密室,而身体才刚刚飘进密室里,苏冰澈就僵住了。 触眼所及,密室的四周被一个个柜子挤的满满当当的,高高的柜子上摆满了好多东西,举凡吃穿用度,在这些柜子上都能找到,而这些东西有的苏冰澈并不认得,有些,却记得十分清楚。 比如说那件由灵兽皮子做成的披风,雪白的皮毛毫无一丝杂色,这是雪兔专有的毛发,它不止颜色好看,制地也是独一份的柔软,穿在身上特别的暖和。 但雪兔并不好抓,这东西虽然攻击力很弱可跳跃速度太快,特别是在山林里,即使是金丹期的修士想要抓到几只也不大容易,更何况安莫离这等修行不高之人? 能制成一件这样的披风需要多少只雪兔?莫离他一定费了不少心思,也吃了好多苦头吧? 可恨自己那年在收到安莫离的披风时,心中还嘲笑着这人连最基本的诚实都没有了,他不相信披风的毛料都是安莫离自己弄来的,只以为安莫离在哪里买来哄他的,不屑于收下这样的礼物,他直接将披风甩回到了安莫离的怀里,转身就走了。 当时的莫离是不是很伤心?自己辛辛苦苦弄来的礼物却被别人不屑一顾,一定很伤心…… 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件披风了,天冷时莫离即使冻的耳朵都红了也没见他穿过哪怕一次,也正是因为此,他才更加确信披风是安莫离买来的,见自己不收他又卖了出去,所以才从没再见到过披风的影子。 如今看着颜色依然鲜亮的披风静静摆在柜子上,那种冲击和震撼,让他恨不能大哭一场来宣泄快要溢出嗓子的酸楚。 原来有一种爱,是无声无息的付出,是默默无悔的守护,是即使你不要他也会珍惜的执着。 若这就是心魔,是让自己看到这一切的源头,那么他认栽了,这一辈子都走不出心魔也无所谓,只要让他多看看安莫离,多和这个眼里心中只有他的安莫离相处,永远醒不过来他也心甘情愿! “小瓷罐,这些摆在柜子上的礼物都是出战未捷身先死的先辈们,今后你也会成为它们当中的一员,所以你并不寂寞,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兄弟姐妹们来陪你,你就更不会寂寞了。” 强挂在脸上的笑淡了许多,手指恋恋不舍的摸着瓷罐的盖子,好一会安莫离才又笑起来,“你家前主人我是不是很厉害?这间地下密室可是我花了好多功夫自己弄出来的呢,身为土属性就这点好,挖个坑比别人快多了。” 前主人?听到安莫离的话苏冰澈狠狠闭了下眼睛。 送给他的东西从不丢弃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属于他的,连着好几年都没有送出的东西堆满了一屋子却半点不见凌乱和灰尘,是因为莫离时时打扫舍不得这些礼物蒙尘,只要是他的,连莫离自己都要小心的供放起来,生怕损坏一点点。 安莫离……安莫离……安!莫!离! 一声重过一声在心里默念着安莫离的名字,咬着牙将名字嚼在口齿间刻在心板上,他发誓,今后不论安莫离怎样对他,他都要牢牢的缠住安莫离,生——死——不——离!! 才下了决心,突然眼前景色倒转,好不容易再次站稳脚跟,苏冰澈马上下意识去寻找安莫离的身影。 还好,他就在不远处,只是…… “莫离你怎么了?”飞快的飘过去想看看脸色惨白的人是不是生病了,手却穿过了安莫离的身体连片衣角都没有触摸到,愣愣然看着空空的手掌,苏冰澈用力的抿紧了唇。 他早就知道的,这一切也许都是虚幻,可…… 抬起头看着表情僵硬的安莫离,就算是假的,这个人对他的心意却从来不假,想到现实里安莫离与自己越来越生疏的关系,心中又是一阵阵钝痛不已。 深呼吸缓解去心头的烦躁感,眼神顺着安莫离的目光往前看,下一刻,瞳孔猛缩。 怎么会有个死人在这里?还有这里是……西峰?莫离一个人来这儿做什么?隐隐的,一股莫明的不安感让苏冰澈彷徨无措,直觉告诉他,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一定很不好,并且和‘自己’有关。 果然,念头才落下,洞外就传来了脚步声,沉着脸看向洞口,一道颀长的身影慢慢出现,让苏冰澈的心又是陡然一沉。 竟然真的是‘自己’,看到‘自己’先是厌烦的皱眉,似乎很苦恼走到哪儿都能碰到安莫离,后又脸色一变,怀疑的目光直指安莫离,“你杀了人?” 混账!他怎么敢冤枉莫离?凭什么看到莫离和死人之后,想也不想就说出莫离是杀人凶手的话? 看看莫离的打扮就知道,现在的莫离可不是什么灵修士,他应该还是个不受同门待见又不得长辈们喜欢的内门弟子,若是突然传出他杀了人的负面消息,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我没有,我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位师兄就已经不行了,还有,苏师兄你看。”怕苏冰澈误会,安莫离急急将手中染了血的锦囊递到了苏冰澈眼前,“这是我在那位师兄手里捡到的,我想,这个锦囊应该就是凶手不小心遗留下来的,也许我们能顺着这个线索,找到那位胆敢在凌门内随意杀人的可恶之徒。” “把锦囊交给我。”接过锦囊,苏冰澈拿到眼前仔细查看,陡的,他的表情一顿,像是发现了什么般又仔细看了好几眼,继而缓缓抬起头,冷冷望着安莫离,“你确定这个锦囊是凶手留下来的?” 为什么‘自己’的眼神这么冰冷?‘自己’在锦囊上发现了什么?苏冰澈飘过去左看右看也没看出疑点来,急得直跳脚。 “当然。” “好一个当然。” 好什么?苏冰澈,你TM到底想对莫离做什么?! 正愤愤的怒视着‘自己’,突然又是一阵天旋地转,黑暗来了又去,当眼前再次恢复清明之后,苏冰澈整个人都如同掉进了冰河中,冷的连血液都冻住了。 那被人按在长椅上狠打的人,是莫离?那凌散着头发,用绝望和哀伤的眼神死死看着前方的人,真的是莫离?他身上好多血,背上、腰上、肩胛处,到处都是刺目的红。 “不要打他,你们不要打他,不要再打了!!” 冲过去想推开打人的男子,手掌却每一次都穿体而过,绝望的嘶喊着,苏冰澈转身又开始一次又一次的往安莫离的身上扑,可结果永远是徒劳。 什么叫心痛欲裂?他第一次品尝到这种滋味,简直比死还要难受。 “安莫离,这三十板子是给你的教训,做人不能忘本,你不知进取,又残杀同门,还妄想让苏冰澈做假证洗脱罪名,实在是罪大恶极,我凌门,没有你这样的弟子,来人,废了安莫离的修行,将他逐出门外。” 谁敢动莫离! 挺身站起来,苏冰澈用不敢置信的目光凶狠的看着三长老,他怎么能这么恶毒?莫离才刚刚被打了板子,现在废了莫离的修行他会死的。 还有什么残杀同门,莫离什么时候残杀同门了?难道是刚刚在西峰看到的死人?那关莫离什么事?莫离不是说过了,凶手不是他,那凶手还留下证据来着。 对了,证据,只要有证据证明莫离不是凶手,这些人就不会废掉莫离的修行了。 想到这里,苏冰澈急急抬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长老身边的‘自己’,可也正是这一眼,让苏冰澈凉透了整颗心。 ‘自己’面无表情,‘自己’静静的看着莫离被人打、被人冤枉却一句话都不说,为什么?突然想起不久前‘自己’脸上的异样,猛的顿悟了,‘自己’认识真凶,却又为了包庇真凶而陷害莫离。 不!不会是这样的!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苏冰澈,你快点把真凶交出来,听到没有?我让你交出来!!!”疯了一般跑过去,愤怒的嘶吼声却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苏冰澈恨,恨不能生吃了自己。 ‘啊……’ 倏然响起的惨叫声让颠狂的苏冰澈又陡的安静了下来,僵硬着脖子回头,正好看到安莫离吐血晕倒的那一幕。 “不!!!!!” 大喊着睁开眼睛,苏冰澈被汗水打湿的脸庞惨白的吓人,足足过了好半晌,他才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再飘着了,那是不是说明,自己回来了? 所以刚刚所见到的一切都是梦对不对?莫离没有被打板子,也没有被逐出师门,还有自己,哪怕丢了性命,自己也不会陷害莫离的,永远都不会! = 作者有话要说:   ☆、跟我走吧莫离 养心堂 自打这里住进了两位重量级人物之后,平时清雅幽静的院子就变的热闹起来。 今儿,某某师妹提着一篮子水果羞红着脸走进来,后又失落落的跑出去,明儿,某某师弟拿着用心准备的吃食又是高高兴兴的走进来,又是情绪低落的跑出去。 如此你来我往,迎送不停,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不算,竟没有一刻轻静的时候了。 眼看着好好养身静心的地方就快变成了菜市场,掌管养心堂的五长老不高兴了,亲自跑到院门口守株待兔,并阴笑着抓了十几位弟子回来当免费劳力,什么脏活累活都往免费劳力身上扔,保证累的他们连话都没力气说,更别提跑到苏冰澈和言洛溪跟前献殷勤了。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人家五长老才出手了一天,养心堂偏院就跟隔离了似的,半丝人影都抓不着了。 一手一个苹果,安莫离晃晃悠悠往养心堂走,一路上碰到好几个苦巴着脸蹲在路边的师兄弟们,说实话,那场面相当有喜感,只是安莫离却并没有笑,也没有停下来打招呼的意思,仍旧不紧不慢的晃晃悠悠往前走。 自打他昨天将闹事的人都狠批了一顿之后,他和这些同门师兄弟的关系就越发的淡薄了起来。 当然,倒也不是这些人在故意孤立他,若真论起来,倒是他在有意的将所有人都拒之于心门之外的举动,才是造成他与众人相敬如冰的根本原因。 可他一点都不在意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反正他本就不是什么开朗大方的性格,即使没闹僵也学不会和众人打成一片,有那闲功夫还不如多练练功,把自己古往今来都少见的修行方式多加完善,说不定咱也能自创出啥啥神奇的功法,成为传奇般的大人物,顺便也给前世加今生的自己都长长脸面。 晃悠到院门口,礼貌的向五长老问了声好,安莫离轻轻松松过关,也没见五长老抓他出苦力,这让一帮个偷偷跟上来的凌门弟子们又是好一番羡慕。 “红苹果和青苹果你吃哪个?”站在言洛溪床边晃了晃手中的苹果,安莫离笑问。 “我应该庆幸你那里的苹果有两种吗?”好笑的勾起唇角,本就长的天姿迷人的少年又多了几分病态美,那模样,定力不好的人还真会犯下大错来。 “放心,哪怕就一种我也会拿两个来,因为我不太习惯看着别人吃东西。”耸了耸肩膀,见言洛溪没什么偏好,安莫离索性也不问了,拿起盘子里的水果刀给言洛溪削果皮。 “莫离。” “嗯?”没抬头,很认真的削苹果。 言洛溪抿了抿唇,眼神幽怨的望着安莫离,“我昨天就醒过来了。” 手指一顿,安莫离放下水果刀抬起头回望着‘单纯美好柔弱善良’的美少年,未语之前先抽了抽眼角,这货也就能骗骗无知人类,对于看穿他本质的自己来说,狼都比他善良。 “昨天有事,这不忙完了事情就来看你了吗?”将削了一半的苹果递给言洛溪,后者眨巴眨巴眼睛,眼神更加幽怨了。 “怎么没削干净?”有人削苹果只削一半的吗? 白了一眼言洛溪,少放电,本少爷不吃这套,“我说你有没有点常识?苹果是要拿着吃的,都削了皮,你不小心弄脏了吃坏肚子怎么办?”其实他就是不想再削了,随便找个好听点的借口不算过份吧? 默默接过苹果,言洛溪一脸了然的扫了安莫离一眼,然后张嘴,‘咔吱’咬下一大口果肉来,嗯,好吃~ 低头,全当没看见某人的卖萌,将另一个苹果随意在身上擦了擦,‘咔吱~咔吱’大口吃起来。 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剩下了吃苹果的声音,让进来填茶水的小童瞬间就囧囧有神起来。 他从不知道,原来两个师兄竟然都是吃货…… “莫离没去看过苏冰澈吗?”见安莫离吃的悠哉悠哉,一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言洛溪有些沉不住气了,说来好笑,这世上能让他沉不住气的人,还真不多。 鼓着脸颊用力嚼,好不容易将嘴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了,安莫离才似笑非笑的反问,“我应该去探望吗?”苏冰澈为什么会受伤?那是他活该。 站起身推开窗子静静望向窗外,安莫离低低的又道:“言洛溪,你认识我。” “什么?”显然,言洛溪并没有弄明白安莫离的意思。 “我说,你以前就认识我,或者确切点说是,你曾经听说过我,所以你才会在与我见面时用‘你就是安师兄吗?’这样的语气来和我打招呼,那语气如今想来,很有一种闻名已久的味道。”猛的转身,安莫离紧紧盯着言洛溪的眼睛,“是谁在你面前提起了我?他和我很熟?和你也很熟?我不记得自己认识的人物中有哪个与你交往深厚,言师弟,你能给我解答一二吗?” 他早就怀疑了,这一世言洛溪从出现开始就显得特别不同寻常,他的亲昵,他的主动示好,甚至为了给他出气,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及,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安莫离也从不认为自己长的多么招人疼,普一招面就能让言洛溪爱心泛滥。 再说了,言洛溪有爱心那东西吗? “莫离的眼神好伤人呐,不过……你还真了解我。”他的确不会无缘无故对谁好,灵修士的善良、天真、美好、纯洁等等等等特质放在他的身上,那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既然知道我了解你,那就说吧,总和你提起我的人到底是谁?”双手缚胸,他想洗耳恭听很久了。 “说?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承认有那么个人来着?”挑衅的扬了扬眉,言洛溪笑等着安莫离变脸,结果等来的却只是安莫离越发深沉的眼神。 莫离生气了?好吧,对待重要的人要有耐心,真惹得莫离不理会自己了,受罪的不还是自己个儿? 于是笑着自行找了个台阶下,言洛溪老老实实回答问题,“我承认,在没有见到你之前的确听说过你,还不止一次,而这次来凌门,我有一半的原因是冲着你来的。”突然收起脸上的笑,言洛溪直起腰很认真的开口,“莫离,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你会不会跟着我走?” “走?”言洛溪要离开凌门?是了,上一世自己在言洛溪出现后不久就被逐出了凌门,这个人后来怎么样了,他还真就不知道。 “跟我走吧莫离,这里不属于你,而且你并不是灵修士,当有一天他们发现你骗了他们,那后果……”这话,是威胁,可也是好意,他不想莫离受到伤害,但只要莫离待在凌门,早早晚晚都会被人伤害到。 “你错了言洛溪,我没骗过谁,是他们自己认定了我就是灵修士的,又与我何干?倒是你,你就那么了解我?”连他是不是灵修士都知道? 这辈子的言洛溪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记得前世时他并没有得到过言洛溪的关注,两人甚至话都没说过,只是远远的碰见过几次罢了。 越想越心烦,一种某些事件脱离掌控的感觉,让安莫离的心情变的很坏。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再问了,只是言洛溪,我跟你不熟,昨天的出手之恩我会记在心里,但和你一起离开凌门,不可能。”这世上没有谁是可以全心全意信赖的,他这辈子也打定了主意只依靠自己。 言洛溪显然没想到安莫离会拒绝的这么干脆,哑然了好一会才又突然笑起来,“行,莫离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皱眉,安莫离不喜欢言洛溪脸上别有深意的笑,好像自己一定会改变主意跟他离开似的,这让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更加压抑了几分。 “你休息吧,我走了。”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背后炽热的目光灼的安莫离眉心紧皱,不由得再一次在心里发誓,今后能离言洛溪多远,就一定要多远! “小师弟,师兄好想你啊啊啊啊啊啊~~” 脚步才踏出言洛溪的屋子,耳边就响起了悲凄凄的喊声,这情感充沛到能绕梁三日也不散的热情,听得安莫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元学师兄,你是想死吗?”咬牙切齿,他记得师父不是罚元学去后山了吗?他怎么还没走? “小师弟,师兄舍不得你,师兄这一去要足足三个月,三个月!太痛苦了。”特么简直是要人命啊,元学死扒着安莫离的袖子默默擦了擦小眼睛。 “元学师兄对太上的处置有意见?”挑眉冷笑,说到底要不是因为元学的缚龙索,自己也不会差一点被苏冰澈那啥,又欠了言洛溪好大一个人情,只是罚他去后山三个月,真是便宜他了。 抖~元学觉得小师弟身上冷风嗖嗖的,说出来的话更是直掉冰渣子,不敢再耍怪歪闹,元学委委曲曲的放开安莫离,可怜巴巴站好,“我哪敢对太上有意见?这不是舍不得和小师弟分开嘛,那个……我一会就要去了,小师弟送我一程如何?” 安莫离嘴角又抽了抽,什么叫‘我一会就去了?’元学又不是要死了,“行,我送。”扯着元学的手直奔后山,早送早超生。 偏院里,苏冰澈默默望着安莫离的背影一点点消失,用力握紧了拳头,莫离………… 后山崖顶 因为元学的人员一直很好,这回又是第一次被罚去后山,所以特意赶来送他的人,很多。 但这些人来了就后悔了,那泪眼汪汪死盯着安莫离不放,小爪子还揪着安莫离的衣襟一脸痛苦小表情的人,真的能刺激得所有人都一脸血。 这货绝逼不是他们师兄/师弟/弟子,这货就是个欠扁的玩意儿! “小师弟,你一定要注意身体,每天想师兄三遍就行了。” “小师弟,后山风景独美,你要记得一天来一趟看看噢。” “小师弟,你啊~~~~” 抿直着唇角将脸上写着‘我不想走’四个大字的元学一脚踢下了山崖,安莫离顶着众人‘孺子可教也’‘你早该下脚了’‘小师弟好样的’各种各样的眼神,淡定的转身,飘然而去。 特么再让他废话,天都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红果果的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吃惊,我竟然在这么晚的时候更新了?!!亲们,你们一定要相信我,这是个奇迹,喜子向来是八点就拉灯的乖宝宝,往常这个点保准睡的跟头死猪没两样了。 送走了搞怪的元学,又与言洛溪划清了界线(你确定?),顺便也把一大麻烦苏冰澈解决了(你真的确定?),安莫离觉得自己的小日子过的特别舒坦。 心情轻松,连修行起来都多了几分顺畅,缓缓由一片宁和的氛围当中醒来,安莫离不由得弯起唇角笑眯了眼睛。 他的等级好像又有所提高了呢,虽然体内因为没有属性的关系,灵力运转速度缓慢,若不细查几乎感觉不到气感,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一丝丝缓缓流动的灵力每走一步都在拓宽着他的经络。 经络,说白了就是存储灵力的容器,经络的粗细和强韧度直接代表了这个人的修为最终能达到什么样的地步。 就好像很多人明明可以进入元婴期了却一直裹足不前一样,他们把大量的灵力蕴藏在体内,为的不过是强化经络,好在元婴诞生时让属于第二生命的元婴能有一副更好更强横的身体,以期在渡劫之时不被打的魂飞魄散。 最不济,肉/身毁了还可以利用元婴重新开始,所以经络如何,可是修行之人重中之重的关键,比结丹要难的多也重要的多。 都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自己重生之后莫名其妙的没了属性,这固然会让自己陷入再次变成废物的僵局,其实若没有灵修士这层皮护着,凌门中人会怎么看他还真两说。 可没有属性也不见得就一点好处都没有不是?瞧瞧体内这些因为没有属性的困扰而大量涌入的各色灵力,相斥又相溶,都不用自己操心,它们在撕杀的过程中自己就解决了地盘儿的问题,那一寸又一寸,一分又一分五彩斑斓的气体,像有生命般,在体内画出了独属于自己的风采。 但美则美已,就是太混乱了,属性甚至多到了只有你想不到而没有你看不到的地步,这也是安莫离这些日子以来最为抓狂的主要原因。 不行,自己必须尽快找出能调动全属性灵力的办法来,坐在金山里哭穷,他可丢不起那份人。 正在自我振奋中,洞外突然响起了低沉悠扬的钟声,两长两短,回荡于山间。 嗯?迎客钟?这种钟声只有在凌门来了有身份的人物时才会敲响,钟响起时的半刻之内,所有内门合心弟子都要前往中央广场迎接贵客。 想着,起身走下木榻,稍稍整理番衣襟之后,安莫离匆匆往外走去。 来到中央广场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好些人,元瑶、元业、元真、元非、元礼、元正,除了被罚去后山的元学,元字辈的弟子全都在。 还有慕清然,这位近几年变的越来越古怪的师兄正一脸笑意柔和的站在元瑶身旁,见到安莫离出现时,慕清然的眼神若有似无般扫了眼安莫离就转开了,那模样,仿似当初对安莫离关怀备至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笑着向所有师兄们点头问好,安莫离很识趣的将慕清然冷在一边,摆明了‘你看不上我,我也懒得理会你’的意思,配着安莫离脸上盈盈的笑意,怎一个冷淡了得。 不过好在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两人之间的各种相互无视,倒也没人说他们什么。 只是谁都没有看到的是,当安莫离理所当然的将慕清然当做空气之后,那个人却垂下了眼帘,缓缓收起唇角边的笑意,好一会才又重新抬起头来。 “元瑶师兄,来的客人是谁啊?”掌门和长老们都不在,想来客人应该不会是哪派掌门,于是边问边歪着脑袋仔细想,貌似前生的这般时候,派里的确来过两位贵宾,只是那时的自己除了苏冰澈以外,对什么事情都不大关心,一时之间竟想不起客人的身份了。 “是水意宗和狂焰宗的少掌门,听说是送婚贴来的。”摸了摸安莫离的头顶,元瑶微笑着回答。 晃头,扁着嘴巴甩开了元瑶的大手,他讨厌脑袋瓜子上面多出来的任何玩意儿,自己又不是灵宠,不需要顺毛好吧? 不过说起水意宗和狂焰宗……突然想起什么的安莫离奸奸笑了起来,那奸诈的小狐狸样,看得一票‘小师弟控’的元字辈师兄们眼睛一闪一闪的都是狠光。 小师弟好可爱,呵呵…… 话说自从太上认下了安莫离之后,他们就将安莫离真正纳入了羽翼之下,这是他们的亲人,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亲人。 特别安莫离又是最小的,自然得到了所有人的疼爱,疼爱到森森的,森森的,护短! 打个比方说,从前他们若是看到了安莫离被人欺负,最多说几声下手有点分寸而已,安莫离自己都不能保护自己,他们当然懒得为一个无用的师弟出头。 可现在若有谁欺负了安莫离,对方再强大他们也会挺身而出为自家小师弟挡下一切,小师弟就是用来疼的,强大了不起吗?有本事你弄个天下第一再得瑟。 脚步挪挪,安莫离僵直着身体一点点往边上靠。 他一直都弄不明白,为什么师兄们总会用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眼神盯着他瞧,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下意识查看是不是自己哪里出错了,但几次之后他终于悟了,这些师兄们和苏冰澈一样,都喜欢抽,一抽起来就格外的让人无语。 “来了,小师弟快来乖乖站好。”扣着安莫离的手腕,将偷偷挪远的安莫离一把扯回来,元非哄小孩子的口吻让安莫离黑线一把把的落。 谁乖了?老子二十九了,早不是孩子了! 似乎感觉到了安莫离的暴躁,元非又安抚性的拍了拍安莫离的头,一张俊脸笑的得意洋洋,把他痞子般招人恨的性格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丫的根本就知道安莫离最讨厌被人拍头顶,也最讨厌被人当孩子哄,却每次都明知故犯,简直恶劣到了极点,也难怪安莫离从来都不待见他,活该。 正在笑闹之间,门童引着两个人走到了众人跟前,收起脸上痞痞的坏笑,元非一本正经的站直了身体,而安莫离也敛了脸上的怒气,用好奇的眼神使劲打量站在对面的一男一女。 他当然好奇,有关于水意宗和狂焰宗的传说,他前世里可谓是如雷贯耳。 听说,水意宗和狂焰宗是一体双门,门内女弟子修水意决,男弟子修狂焰决,当男女弟子都进入元婴期之后,互相有好感的两人就会结为夫妻,再通过双修的方式将水意决的柔与狂焰决的刚交相混和,一遍遍锤炼着对方的身体,从而达到阴阳调和的最高境界。 听说,水意宗的女子因为从小修习水意决而柔情似水,个顶个都出落的花儿一般美丽动人。 听说,狂焰宗的男子们因为修习的功法偏向于火,所以性格刚烈,大多属于热情奔放勇往直前类型,谈起恋爱来,更是不弄到轰轰烈烈不罢休,其火热的心若是一旦认准了谁就是一生一世、生死相许,这在情爱稀缺的修真界里,也算是奇葩般的存在了。 听说的再多,都不如亲眼看到的实在。 看这一身粉红纱裙,乌云轻挽只别一支珠花,娇艳艳的脸蛋嫩的似能掐出水来,一举一动都勾得人心动神摇的娇小女子,当真不愧为一个美字。 再看看站在她身旁的伟岸男子,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凌人之气,火红的发直披到肩头,晶亮的眼眸涌动着深邃的流光,更为他平添了无与伦比的男性魅力。 这就是狂焰宗的少门主?果然不愧为一方人物,只瞧这通体的气派和隐隐流露出的真性情,就让人莫明的生出几许好感来。 只是…… 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你说这么好的男子怎么就被慕清然给比下去了呢?默默的再瞧一眼正脸颊羞红的美貌女子,她得有多眼瞎才会舍了身边的真汉子,不要命的奔向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怀抱? 越叹气越多看,越多看越觉得这丫头傻到家了,陷在自我世界中惋惜个不停的安莫离并不知道,他这种十分关注别家美人的举动,引来了多少人误会的目光。 元瑶几人以为小师弟被司徒嫣勾去了魂,从此不爱美男爱美女了,虽然很高兴小师弟也能对女人动心,这证明小师弟将来可能会找个女修士双修,增加了飞升的可能性。 但是小师弟,咱自家门派里那么多师妹们你不喜欢,非要看上水意宗的女弟子,你这是要找死吧找死吧找死吧? 谁不知道水意宗的女弟子那就是生来为狂焰宗的男弟子们准备的良妻?在修真界女修士不多,高阶女修士更是稀少的现在,你抢了水意宗的女修士,还是个少掌门,那不是等同于得罪了整个狂焰宗? 想到狂焰宗男弟子们‘杰出’的性格和破坏力实足的本事,众元字辈师兄们森森的,牙疼了。 慕清然脸上的笑突然淡了许多,紧紧咬住牙关,好你个安莫离,难怪对苏冰澈一直不冷不热的,原来你是觉得女人比男人更好,想琵琶别抱了是不是?! 气氛有些古怪,但好在元瑶等人还记得正事,在司徒嫣和江梵天觉察之前亲切的打招呼,几句话就引开了两人的注意力。 咳,那女的是没发现什么,就不知道江梵天看没看到安莫离热情的小眼神了。 摸鼻子,安莫离有点搞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发了会感慨而已,怎么世界就全变了? 元礼师兄,你瞪我做什么? 元真师兄,您老能不能别再用那么严肃的表情看着我了? 还有其他师兄们,你们故意把我扔下不管的举动做的太明显了,就不怕客人误会你们排挤师弟?那丢的可是凌门的脸面。 ☆、发现 心里愤愤不平的朝着突然又抽了的众位师兄们暗自挥了挥拳头,安莫离端着张‘我很严肃我也很认真’的脸小跑着追上了师兄们的步伐,慢慢走进了大殿。 “少掌门好风采。” “太虚真人过奖了。” “这位就是司徒嫣姑娘吧?不错不错。” “哪里哪里,小女子可比不上凌门的众位师兄们。” 打招呼的双方首脑亲切友好热情四射,而元学等人也或凑趣的过去说两句吉祥话,或笑站在一旁默默分享愉快的气氛,只有安莫离,也不知众位师兄们是不是怕安莫离再对着司徒嫣发花痴(安莫离怒,我才没有!),有意无意间将安莫离挤到了角落里,硬是一点插/进来的机会都不给他。 好吧,他也没想着要什么机会,只是…… 可怜巴巴看着自己与柱子紧紧贴在一起的半边身子,就算你们突然抽了,抽到顾不上面子问题一定要在客人跟前给小师弟小鞋穿,但能不能别用‘挤死你不偿命’的绝招来对付人?你们不觉得幼稚吗? “元正师兄,我站在你脚背上,不太好吧?”眨巴眨巴眼睛,安莫离特纯真特无辜的问着一再靠近,最后让他连下脚的地方都快没有了的师兄大人。 他记得元正是个不擅言谈生性木纳的人,这种人最老实可靠了,但是瞄了眼自己脚下不足巴掌大的地方,安莫离又不敢确定了。 老实人会欺负师弟吗?( ⊙o⊙)惊悚,难道元正也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元正俊朗的脸庞因为安莫离的话而爬上了两朵暗红,只见他干巴巴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继而慌里慌张的往后退,可这一退不要紧,站在元正后面正配合着他一起挤压安莫离的元业就悲催了,脚面上突然多出来一只大脚,还是重重的一下子,疼的元业当时就惨白了脸冷汗狂彪。 ‘嗷嗷嗷嗷嗷~~’好痛好痛,抱着脚丫子呲牙咧嘴无声哀嚎。 我说元正师弟,师兄哪里得罪了你不成?你怎么能够暗地里下黑脚?这简直太破坏你一直以来老实厚道的伟大形象了! 看到元业又是呲牙又是冒冷汗,元正内疚极了,他哪里知道自己下意识的举动会伤害到别人?他真不是故意的。 想着,急步上前,元正想帮元业看看伤的重不重,却不成想,刚刚那一记重脚让元业痛出了条件反射,见元正走过来,急急往后躲,于是…… ‘嗷嗷嗷嗷嗷~~’惨叫声骤然响起,可怜的元非,他半点也没有注意到危险的来袭,被元业两只大脚丫子踩的那叫一个实在。 元非叫的这样凄惨,大殿里的人又不是聋子怎么可能听不到?几个长老和掌门忍着额上青筋乱蹦,阴森森的目光齐唰唰瞟向了元非。 丫丢人丢到外人跟前,元非你好样的! 傻愣愣蹲在地上用双手盖着脚面,头顶上噼里啪啦电闪雷鸣的动静让元非欲哭无泪悲愤交加,掌门,长老,我真的冤枉嘤嘤~ 元正到底是老实人,不忍心元非背黑锅,抬起腿就想冲过去为元非出头,可腿还没等抬起来,就被眼急手快的元业一把扯了回来。 拖着元正一直走到柱子后面,反手一记法决,瞬间元正就变成了不能说也不能动的木头人,悄悄回头看了眼仍旧老老实实蹲在地上装可怜的元非小盆友,元业表示。 反正总要有一个倒霉的,那就可着元非一个人祸害得了,那家伙以前让别人背黑锅的时候,可从没见他手软过。 其他有幸得知真相的师兄弟们没有一个站出来为元非说好话的,其原因也大多与元业相同,米办法,元非以前太特么能得瑟了,招人恨到这种地步,也算是种人材。 养心堂 差不多半个多月的治疗,让苏冰澈身上的伤好了七七八八,只是金丹没有结成反倒走火入魔的后遗症却不是那么好医的,但除了这一点,苏冰澈想跑想跳都没问题。 系好了腰带,穿着整齐的苏冰澈站到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此行能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但这一步,他必须得走,不然此生难安。 这些日子以来,每每躺在床上夜不能寐的时候,他总会想起‘梦里’发生的事情。 那些让他惊恐到了极点的痛,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不想承认是,可莫离如今看他的眼神,和梦里安莫离最后看向苏冰澈的眼神惊人的相似。 以前莫离从不会这样看他,莫离爱他,爱到卑微,爱到无怨无悔。 可是现在呢?自己连想靠近他都不能。 莫离说他放弃了,说他无爱亦无恨,他知道莫离没有说慌,可也正是因为莫离的诚实,才更伤人。 是什么改变了莫离的心?也是一场梦吗?那莫离的梦是不是与自己的梦境相同?所以莫离因被伤到痛了才决定断然放手? 想到莫离梦到了‘自己’的所做所为,想到莫离看到安莫离吐血晕倒后的心情,苏冰澈只慌的六神无主一刻都不得安宁。 他明白,若只是自己曾经的十几年冷淡伤了莫离的心,自己倒还有可能追得回莫离,可若是因为那个梦…… 手掌狠狠握成拳,也许那只是一场梦而已,也许只不过是自己想得太复杂,自己吓唬自己罢了,梦就是梦,本就虚无缥缈的东西,怎么可能同时被两个人梦到? 可,心底的不安不会因为自我安慰的几句话就消失掉,他急于找到一种证明,证明自己根本就是在胡思乱想,只有那样,他才能安安心心的养病,并心安理得的勾画自己与莫离的未来。 而能证明梦里的一切并不真实的办法只有一个,去看看莫离的小屋,如果密室真的存在,那么…… 梦里的一切就是未来吧?是未来在冥冥中预示着,自己会在多少年后的某一天因为另一个人而陷莫离于绝地。 不会的!猛的摇头,即使梦就是未来,自己也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绝情的事情,这世上谁能比莫离更重要?没有!从来都没有!! 推开房门大踏步走出屋子,苏冰澈强制命令自己要冷静,可脚下步子急急,那隐隐泄落出的惶然,再如何压制也平复不下来半分半毫。 嗯?苏冰澈这是怎么了? 隔壁重重的推门声和慌乱的脚步声惊散了言洛溪看书的兴致,合上书缓缓坐起身,眼睛默默看了走得飞快的苏冰澈好一会,言洛溪突然笑了。 不如……跟上去瞧瞧?他最喜欢看苏冰澈落迫的样子了。 想到就做,言洛溪利落的翻身而起,那幅轻松飘逸的姿态,哪里有半点重伤的样子? 脚下步子越来越急,苏冰澈三转两转终于站到了安莫离曾经住过的小院,放眼望去,不大的小院里长满了杂草,大概因为地方太过于偏僻吧?自打安莫离离开之后,这里竟再也没有人入住过。 其实当年安莫离之所以选择这里为家,为的本是图个清静,直到后来大兴土木,将送给苏冰澈的小礼物都藏在地下还暗自庆幸过自己的先见之明,却不知如今想来,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站在院门外默立许久,苏冰澈才紧张的推开院门慢慢走向中间的小屋。 他的神情说不出来的小心翼翼,还带着点忐忑不安,似乎每一步都游走在细如发的钢丝上,让悄悄跟在苏冰澈后面的言洛溪看的诧异不已。 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跟了条尾巴,打开房门走到床前的苏冰澈连着深吸了好几口气,继而用颤抖的手指缓缓按向床头的鸟嘴。 他不知道这一按下去结果会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在此刻揪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随着手指轻轻按下,下一瞬间,床体震动,细尘飞扬,一个长方形幽深的洞口安静的出现在了苏冰澈的眼前。 力气猛的被抽干,苏冰澈就像条被扔到岸上暴晒了一整天的海鱼,张大着嘴巴任嗓子发出不知明的音节却无力于说出半个完整的词句,他只能虚软的半跪在那里,痛苦的闭上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这里真的有间密室!难道上天注定了自己与莫离的结局?注定了自己要亲手伤害最爱的人而一生都得不到幸福? 被本以为不可能出现的密室打击得面无人色,苏冰澈痛苦着也绝望着,他却不知道,跟在他身后的言洛溪此时脸色幽沉,差一点没把牙根咬断了。 这个不懂得珍惜为何物的男人,竟然连莫离这么隐秘的地方都知道吗?那是不是说明,莫离在苏冰澈的面前一点点秘密都没有?这还真是……好让人妒忌的结论。 这些日子以来借着养伤的由头,言洛溪在每一个前来探病的凌门弟子口中,套出了好多有关于安莫离和苏冰澈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其中,每一个小故事都诠释了一句话,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呵,好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苏冰澈,你既然对莫离无情,何不就无情到底?弄这种‘你不再爱我了我才发现我离不开你’的调调给谁看? 总之,不管苏冰澈怎么想的又是否真的后悔了,莫离是苏冰澈自己弄丢的,想要找回来?那也得看别人给不给他机会! 不想再看到苏冰澈追悔交加的脸,言洛溪转身就离开了。 而那一边的苏冰澈,此时却正摇摇晃晃站起身猛的跃进了让他即使在梦里,也痛到鲜血淋漓的密室。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季微微’扔了一颗地雷~感谢‘渺云’扔了一颗地雷~ 哪,本文周三入V,也就是后天,那个……喜子因为码文竟然差一点忘记发文了……咳咳,亲们见谅,呵呵…… 入V当天会连更三章,所以明天就不发新章节了,亲们后天一起看吧。 还有,不管入V之后支持我的亲们有多少,我都真诚的感谢每一位支持过我的亲亲们,笑~喜子爱你们!! ☆、25·决心 闭上眼睛小心摸索,脑子里回想着梦里密室中的摆设,苏冰澈很轻易的就找到了摆放在墙角边的烛台,并不急于将蜡烛点燃,苏冰澈只是用纤长的指尖细细磨擦着烛台的纹里,指腹间隐隐传来的触感告诉他,这个烛台上满是灰尘。 有灰尘,就证明好久没有人用过它了,同时也证明,莫离大概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来过。 为什么不来?梦里的莫离一直到被逐出山门之前还每天都会来密室好几次,可是现实中的莫离竟放任密室被厚厚的灰尘覆盖,久久不再踏足。 是啊,为什么?自己……明明知道答案的……… “莫离……”低哑着嗓子喃喃念着安莫离的名字,越是知道的多,苏冰澈的心就越是痛的厉害,他该怪谁?造成今天这一切的人是他,不管是梦里的他还是现实中的他,他们都是罪人。 点起蜡烛,柔柔的光照亮了整间密室,愣愣看着与梦里一般无二的高大柜子,苏冰澈突然用双手捂住脸,低低的,饮泣起来。 是真的,都是真的,这些摆设,那件银兔披风,所有的一切他在梦里面都看到过,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痛哭自己的无知可恨,还是该狂笑自己竟然拥有一位如此深爱着自己的人。 可是如今的安莫离早已经变心了,自己还追得回他吗? 双手环抱着身体慢慢蹲下来,背依着冰冷的墙面,好久好久苏冰澈都处在迷茫和深深的无力感中不可自拔。 直到他的眼睛无意间又看到了另一样东西,那是个小小的果核,果核并不似其它礼物般被摆放在柜子上,而是用块丝绸包着放进了墙壁间掏空的格子里,如不是蹲在地上,他根本就看不到它。 这枚果核一看就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可莫离却小心翼翼的将它藏在了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原因为何? 果核……果核…… 陡的,苏冰澈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丝模糊的印象。 记得有一次他和几位师弟出门办事,回来时因为出了意外又连赶了好几天的路程个个都弄的狼狈不堪,当时实在是又饥又渴,他第一次接过了安莫离递过来的东西,一个大大的鲜嫩多汁的水蜜桃…… 所以这枚果核,就是自己吃过的桃核? 不自觉站起身,脚步挪动着缓缓凑到果核跟前,伸出手将果核拿在手中仔细查看,越看苏冰澈的眼眶就越红。 安莫离你个傻子,不过是一枚被扔掉的桃核罢了,你竟然捡回来又小心的藏了起来,你……怎么可以……爱的这么让人震撼…… 手指紧紧扣着掌心间似带着滚烫热度的果核,苏冰澈默默问着自己。 你甘心吗苏冰澈?甘心放过心比金子还要珍贵的安莫离?甘心眼睁睁看着安莫离在某一年的某一天再度爱上另一个人?用曾爱你的心全心全意为另一个人而付出? 你确定当你看到安莫离的身旁有了别人之后不会眼红妒忌?你确定当安莫离与别人亲昵拥吻时你不会发狂? 别傻了,你根本就放不开安莫离,在你发现了安莫离曾经爱你至此之后,在你发现自己曾经如此的幸福之后,你若还能放得开手,你就不是苏冰澈了。 是啊,自己怎么能够放手?就因为梦里可能发生的事情?就因为自己在将来会伤害到莫离?太可笑了! 即使梦里的事情就是未来,可会不会按照未来的道路走却要看自己的选择。 拳头握的噶嘣噶嘣直响,苏冰澈突然阴笑着眯起了眼睛。 他真的很好奇,能让自己背叛莫离的人到底会是谁?那个锦囊……自己得把它翻出来,只要知道了真正的凶手是谁,他会给莫离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那样一来,莫离是不是就不会再远离他了?想到莫离看到自己痛宰真凶时惊讶的目光和淡淡的微笑,苏冰澈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浑身充满了力量。 温柔的擦去果核上的细尘,将果核包起来塞进怀里,多日来的彷徨无措和痛苦煎熬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他发誓,今生今世他都不会对莫离放手,不管让他付出多大的代价也绝不放手,哪怕……莫离的身边有了别人,哪怕莫离不再爱他了,他也要缠着莫离守着莫离腻着莫离,就像以前莫离对他的痴狂一样,直到死亡才肯罢休! 其实若不是修行之人多半死亡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他更想说的是,死亡也别想让他罢休!! 猛的打了个冷颤,安莫离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感觉很冷,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似的。 呃……如果安莫离真的知道那不好的事情是什么的话……我发誓,他会吐出三口老血来。 话说今生安莫离自打重生之后就把有关于密室的事情忘到了九宵云外,他又没闲到蛋疼,哪里有时间记得几十年前的事情?再说了,那个密室于他爱着苏冰澈时来说,是甜蜜的守候,可于他厌着苏冰澈时来说,却是不堪回首的耻辱。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上辈子自己怎么就那么迷恋苏冰澈,甚至于迷恋到了失去自我的地步,佛主保佑,他这辈子已经清醒了,再不会让自己卑微到连自己都看不起的难堪境地。 “江师兄,司徒师姐,这里是南峰,是凌门弟子们闲时放松的地方,偶而躲在这里偷得半日清闲,也算是件雅事。” 耳边柔和如春风般的声音惊回了安莫离乱七八糟的思绪,干干摸了摸鼻子,安莫离为自己又想起了曾经而浑身不自在,不过…… 看着慕清然披着温柔好哥哥的皮往纯纯小姑娘跟前凑,他肿么就那么看不顺眼呢? 歪着头细细打量随着慕清然开口,亮晶晶的眼眸就一刻也没离开过慕清然脸庞的司徒嫣美人,安莫离默默抚额,眼瘸得治啊姑娘。 握拳。 他不能眼看着邪恶的事情发生而做视不理,拯救姑娘家脆弱的小心灵是每个男人都应该担起的重大责任,当然,这都是次要的。 主要的是,不能让慕清然这只老鼠坏了一锅好汤。 咳咳,他的意思是,慕清然明显纯心不良想诱拐司徒嫣,而慕清然又是个天性薄凉的主儿,且不说司徒嫣对慕清然动心能不能有回报,就是有回报了,以慕清然的心性又能长久多远?为了几个月甚至几天的甜蜜拼上凌门和狂焰宗的和谐关系,安莫离认为不值得。 所以他要勇敢的站出来挑战恶势力,以前他人小力微不躲着慕清然只能等死,可现在不一样了,慕清然若真敢动他,他就让虎兄咬残了他。 打定了主意,安莫离笑眼眯眯的挤开了慕清然,转头对着愣然的司徒嫣笑的亲切又迷人,“是啊,一边看书一看吃着瓜果品着香茶,那何止是闲来优美的时光?简直比神仙还要畅快。” 嘴上笑着,脑袋后面一阵阵袭过来的无名压力也逃不开安莫离的感应,哎呀呀,他家慕师兄生气了呢,真可怕。 “看安师弟说的这么清楚,该不会那个边看书边看瓜果品香茶的人,就是你吧?”也不知道江梵天有没有注意到安莫离与慕清然之间的风起云涌,只见他斜倚在亭枉边回眸而笑,刚毅的眉眼间尽是恣意的风采。 “江师兄真聪明。”大大方方点头,安莫离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江梵天相处了。 这个男人与传说中的狂焰宗弟子不太相同,他虽然同样爽朗豪迈意气风发,却没有使人轻视的鲁莽和冲动,那眉眼间的洒脱悠然,更接近于随性而为的隐世名流,通身都是耀眼的光芒。 他无法想像,当江梵天这般的人物为一个女人而痴狂时会是何等的模样,想着又瞄了眼因为自己硬生生插/入进来而脸色微暗的司徒嫣,暗叹,这个女人,配不上江梵天。 不过还好,司徒嫣并不是江梵天的爱人,这两人今天送来的婚贴是狂焰宗大长老的,据说那人有三百二十八岁,娶的妻子却是个比自己整整小了三百一十岁的女娃娃,听说两人是因为同困于绝地三日才互相产生了爱慕之情,出了绝地之后就顺理成章的结为了伴侣。 这次的婚贴由少掌门送来,想必掌门定是要亲自去参加的,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荣幸跟去见见世面,话说自己上辈子就没怎么溜达过修真界,却又因为修真界吃足了苦头,还真是亏大发了。 “回魂了安师弟。”手指弯起轻敲安莫离的额头,江梵天低笑着看向明显神游得相当厉害的人。 这一路行来安莫离时不时就会眼神放空光明正大的发呆,却偏偏脚下一次也没被拌到过,那样子,喜感实足。 “安师弟是昨晚没睡好吗?还是练功太累了?瞧你这迷糊的样子。”想再次敲向安莫离额角的手指然的敲在了空气里,抬眸,江梵天对突然凑上来的慕清然诧异的扬了扬眉。 “江师兄品品这茶,凉了就喝不出味道了。”坦坦然迎视着江梵天的目光,慕清然笑意不减,眸子中暖暖的柔光顷刻间就让一旁的司徒嫣再次脸颊羞红。 她不由得心中暗道,世上怎会有慕清然这般优雅的美男子?他和宗门里所有的师兄弟们都不一样,让她,心难自持。 被人一把扯到身后的安莫离简直要哀嚎了,不是勇士没能力,实在是公主她脑袋残啊。 捂脸,司徒嫣,你真的没救了。 ☆、26·质问 陪着江梵天和司徒嫣逛遍了凌门的美景之后,安莫离就一个人回了自己的小窝。 说实话,今天这半天的陪同工作比他练一天的功都累,也不知道慕清然是不是被他气得狠了,只要自己一和司徒嫣说话,慕清然就总会开口转移司徒嫣的注意力,那也就算了,反正他也看出来了,司徒嫣对慕清然芳心大动,那模样,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的心。 而且看江梵天的样子也不是没有发现司徒嫣的小心思,人家正经的师兄都没说话呢,自己还凑什么热闹? 可慕清然连他同江梵天聊天也要跑过来搞破坏就太过份了点吧?最后更让他鸡皮疙瘩猛掉的是,慕清然竟然拉着他的手做出了一幅‘师兄弟俩感情深’的样子,生生断了他再开口的机会,直到四人散过之后才冷着脸放开他。 拜托,又不是他硬把手腕送到慕清然掌心里的,那人凭毛甩脸子给他看?果然,伪君子就是伪君子,翻脸无情跟家常便饭似的说来就来。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趴在床上挺尸的安莫离疑惑着转头看向房门,这么晚了谁会来找他? 没等安莫离想明白,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下一瞬,男子颀长的身影映入了视线,惹得安莫离又是嘴角猛抽。 “小师弟,看看师兄给你带来了什么。”晃一晃手中的食盒,元业笑的眉目生华,“这里面都是你爱吃的东西噢,师兄知道你没吃晚饭,特意让厨房准备的,快过来吃。” 眼睛随着一晃一晃的食盒动来动去,安莫离不想看元业的脸,因为那脸上四个大字‘我有阴谋’写的太明显了,看多了他怕自己忍不住笑场。 “小师弟,只是看着可填不饱肚皮,快点过来,师兄陪着你一起吃。”被安莫离直勾勾的眼神逗的直想笑,元业放下食盒一样一样拿出了里面的饭菜,两凉两热,倒真的都是安莫离喜欢的口味。 抽抽鼻子,好香,翻身一跃跳下床来,安莫离拿起一块糖醋排骨就往嘴巴里放。 “小心烫。”那可是刚出锅的排骨,滚着甜甜的汤汁,不吹一吹就咬,也不怕烫伤了嘴,看来他家小师弟真是饿急了,瞧这狼吞虎咽的样子。 烫?元业傻了吧?这小小的排骨能烫到心动期的修士?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几大口咽下香喷喷的排骨,安莫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又开始朝着另几道小菜进攻,甭管元业这顿饭夹杂了多少目的,此时此刻五脏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傻愣愣看着安莫离筷子飞闪于四道小菜之间,元业几次欲举筷都被安莫离‘不小心’给挡了回来,无耐的放下筷子苦笑,看来小师弟不傻,知道自己此来别有深意。 不过…… 勾起唇角得意的笑,小师弟就是聪明,也很可爱,连小心眼儿报复人的样子都这么招人疼,“慢点吃,师兄不跟你抢,来,喝点水顺顺嗓子,小心噎到。” 筷子一顿,安莫离瞟一眼半点不生气的元业,难得的红了红脸。 好吧,是自己幼稚了,都怪慕清然,被他又是握手又是甩脸子弄的,自己竟然也学会了找别人撒气的小性儿来,太特么丢脸了。 为了掩饰尴尬,安莫离放下筷子淡定的接过了元业递上来的茶水,低咳一声道:“元业师兄可是找我有事?” 嗯??还没看够自家小师弟可爱吃相的元业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小师弟吃的好好的突然就暂停了呢? “元业师兄?”挑眉,麻烦别那么看人成吗?他脸上没花。 “小师弟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瞬间回神的元业微笑,小师弟生气前总是习惯性的先挑一挑眉毛,他可不想和小师弟闹僵,闹僵了不止不能陪着小师弟说话,还会误了此行的任务,而今儿的任务若完不成不了……回去了他会死的比元非凄惨十倍。 “元业师兄没事?”似笑非笑的看着元业,“没事也好,我累了,师兄请回吧。”话落做势欲起,意料之中的,身体被元业又按了回来。 “别介别介,师兄找你有事,大事。”堆着笑将安莫离按回到椅子上,元业表示,他想元非了。 论起压小师弟一头,凌门里除了慕清然之外,也就痞子元非能做到了,可如今元非正被罚去背门规,想扯他过来还真不太容易。 “小师弟,你今年多大了?”搓了搓手,元业决定要不着痕迹的,徐徐渐进的引导出小师弟的心里话。 安莫离笑,“忘了。”丫大事就是问他的年纪?元业不会又抽了吧? 被安莫离的回答噎的一口气闷在胸口,好半天元业才又笑道:“小师弟真顽皮,师兄记得,你今天才二十九吧?” 你才顽皮,你全家顽皮! 用姆指揉了揉眉心,安莫离暗自磨牙,“元业师兄能痛快点说正题吗?” 呃……看来徐徐渐进的方法行不通,那好吧,咱就打开窗户说亮话吧。 “小师弟,你才二十九岁,还小着呢,男女情/事上不能着急%¥%¥#%%%……” 茫茫然看着说个不停的元业,安莫离脑子里一片雾沙沙,元业师兄这是在暗指他不能纵情声色吗?可自己没对谁啥啥过啊? “这女人吧,看着挺好却不见得就真的表里如一,她们有的脾气可坏了,还专爱折腾男人的心%¥%%¥#%……” 这回安莫离听的更茫然了,女人爱折腾谁就折腾谁去,与他何干? “所以,小师弟。”舔了舔说的干涩的嘴唇,元业用双手扣着安莫离的肩膀,粉认真粉认真的看着安莫离,“等过几年你会遇上更好的,更适合你的,司徒嫣咱还是忘了吧,行不行?” 司徒嫣??安莫离终于顿悟了,然后哭笑不得的直摇头。 原来弄了半天元业是冲着这事来的,他以为自己看上了司徒嫣?这怎么可能。 别说他因为曾经的心伤难再有爱人的心思,就算有那份闲情,也绝不可能对柔柔弱弱如迎风摆柳一般的司徒嫣动情。 一看到司徒嫣娇羞的样子他就心里发麻,大概因为慕清然的温柔假像给了他太多的负面影响吧?反正他就是看不惯这一类型的人,不论男女。 因为安莫离只是摇头失笑不说话,元业以为安莫离不愿意断了对司徒嫣的心思,立马就急了。 “小师弟,你听师兄劝吧好不好?那个司徒嫣真不适合你,不是师兄怕了狂焰宗的男弟子,实在是……”实在是司徒嫣对慕清然动情的样子丝毫不做掩饰,与慕清然相比,小师弟压根就没有胜算,人家司徒嫣喜欢的是温柔高雅的贵公子类型的男人,不然不会见到慕清然就移不开目光。 安莫离还是摇头,却不是故意不回答而是被笑憋得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元业没说出口的话他懂,不就是司徒嫣的小心思被元业知道了吗?那丫头连自己的眼睛都瞒不过,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其他人? 只是元业师兄,你从哪一点看出来我对司徒嫣痴情不悔的?明明我连和她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好不好? 回想着大殿之上师兄们不正常的表现,还有元正难得的欺压同门行为,安莫离忍笑忍到肚子都疼了。 可怜元正自毁形象一回,竟然是为了这种乌龙事,还有元非,因为一个乌龙被掌门罚去背门规,也不知道他明白之后会不会气歪了鼻子? 越想越觉得有趣,不想被元业看透自己在忍笑,安莫离将脸庞整个埋进了手心里,肩膀还一抽一抽的颤抖个不停。 “小师弟……”元业傻掉了,小师弟竟然在哭?他就那么喜欢司徒嫣?怎么办?貌似自己的话伤到了小师弟的心,他还从没见小师弟哭过呢。 “元业师兄。”闷闷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轻颤,安莫离顿了顿,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忍着哭泣声,“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怪他不向元业说明白,实在是面对师兄们的拳拳爱弟之情无法狠心泼冷水,再说了,这些师兄们只凭着几眼所见就断定了他对司徒嫣钟情不悔,是否也太武断了些,哼哼,活该暗自着急去。 “小师弟……”元业听的心都酸了,他想留下来安慰小师弟,可看小师弟的样子那么坚决,硬撑起的坚强隐含着浓浓的脆弱,他又不忍心看到小师弟狼狈的样子了。 罢了罢了,既然小师弟想一个人静一静,那他就先行离开好了,正好也能找其他人想想办法,“那……我先走了,小师弟你……别太伤心。”呐呐的留下几句干巴巴的话,元业闷闷的离开了安莫离的屋子。 等屋子里安静下来之后,安莫离正想抬起头痛快的大声几笑,却不想,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冷冰冰的斥问。 “安莫离,你竟然真的看上了司徒嫣?!” 顿住笑意抬头,“慕清然?”这家伙什么意思?不会是在吃醋吧?难不成他真的看上了司徒嫣? 这个世界疯狂了吗?慕清然竟然不爱言洛溪改爱美女了?说到言洛溪…… 今生的言洛溪与前世相差太多,那人隐隐流露出来的强势,可不像是位能被男人压倒的主儿。 眼睛紧紧盯着安莫离湿润的眼角,(请相信我,那是笑出来的),慕清然眉宇间的冰冷之气,越发浓重起来。 “我以为你有多在乎苏冰澈,却原来也不过是个薄情寡义之徒罢了,今儿只是看了一眼司徒嫣你就把苏冰澈完全忘在了脑后,安莫离,你也配谈爱?” 口中说着狠话,慕清然一步步走进了安莫离的小屋,那双总是盈满着温柔的眼眸终于撕去了伪装,将阴冷和血腥坦坦然摆到了安莫离的眼前。 眉稍轻扬,安莫离也渐渐冷下了脸色,他不是慕清然的狗,随着他想骂就骂,“滚出去。” 这是安莫离第一次对慕清然冷语相向,他承认,自从上辈子看过慕清然狠决的手段之后,他就对慕清然存着几分惧意,但那不等同于他会永远在慕清然的面前当缩头乌龟。 其实真论起狠决来,那个人才叫做真正的冷血无情吧…… 闭了闭眼睛,安莫离甩去了某些阴暗的回忆,重新睁开眼帘之时,眼神淡漠的看着因为他的一声‘滚’而煞气狂彪的慕清然低低冷笑,“还杵在那里做什么?我叫你滚!” “安莫离,你是想死吗?”身上黑气环绕,发,无声自扬,慕清然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他憎恨那个人,因为那个人毁了他的一切,他本以为安莫离是特别的,这个人不是爱惨了苏冰澈吗?这个人不是为了苏冰澈什么都顾不得吗?他为什么要变心?他变心了就该死! 突然跨步上前,手掌飞快的掐住了安莫离的脖子,浅笑着,慕清然一点点收紧着力度。 都去死吧,都死了这世界就干净了,多好。 安莫离没想到慕清然会突然变的这么凶残,脖子被人狠狠掐住的滋味并不好受,拼着所有力气猛然踢向慕清然的重点部位,安莫离在脖子脱离慕清然掌控的刹那间大喊,“给我咬他。” 胆敢一再侮骂慕清然可不是安莫离脑抽了喜欢找虐,那种自知不敌还跳着脚挑战对方底线的傻冒行为,从来都不是安莫离的行事风格。 今儿在南峰与慕清然公然叫板之后,安莫离就留了个心眼,偷偷派了位小童去后山给虎兄送了封书信,有备无患才能高枕无忧的道理他懂,而事实证明,他的考量并没有错。 于是虎声狂啸,被踢了一脚刚刚缓过痛劲的慕清然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一个猛子纵过来的虎兄牢牢的压在了屁股底下。 安莫离下意识捂住眼睛,可怜慕清然的小身板,也不知扛不扛得住虎兄的轻轻一坐? 话说虎兄压倒慕清然的姿势未免也太熟练了,该不会这些小弟们都与蛇兄一个德性,专喜欢拿屁股压人吧? 他明明记得自己刚刚说的是‘给我咬他’可不是给我压他…… 想到这里安莫离的脸色有点发黑,因为他回想起了自己被蛇兄压了又压的那几天‘美好’时光,还有蛇兄最拿手的晃晃。 呕~不能再想了,一提起晃晃他就想吐,但愿慕清然不会因为虎兄屁股上散发出来的味道而留下习惯呕吐的坏毛病吧,那对胃不好,真的。 ☆、27·真凶 一场闹剧最终在战虎的彪悍实力下隆重落幕,虎啸声引来了长老和掌门,当着长辈们的面安莫离自然不能再让战虎死压着慕清然不放。 不过好在今儿晚上给慕清然的教训也够多了,让众位同门看到平日里高高在上,仪表永远都完美无缺的慕清然被战虎狼狈不堪的压在屁股底下,这简直比狠打了慕清然几十板子都要严重得多。 于是暗笑着,安莫离让战虎放开了慕清然,又主动跑过去将人扶起来,不想节外生枝,安莫离始终都低着头没让人注意到自己留有手印的脖子,只是摆出一幅‘我忏悔我有罪’的悔过模样,可怜巴巴的站在那里静等着掌门的发落。 掌门能如何?安莫离又没让战虎咬伤谁,(掌门你错了,不是安莫离不让战虎咬谁,而是战虎它偏爱坐谁),而且战虎毕竟不是普通的灵兽,它能与安莫离交好也算是凌门的幸事,几样加起来,掌门也只能口头上给安莫离点小警告,警告他以后不得再随意让战虎跑到前院来罢了。 诚诚恳恳的认错,安莫离姿态摆的特别端正,甚至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沉阴着脸色默不作声的慕清然一再赔不是。 他感觉得到慕清然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比刀尖还锋利,但那又如何?反正自己和慕清然从来都不是一路人,再说了,看今天晚上慕清然的出手之狠,他也从没把安莫离当回事吧? 赔完了礼道过了歉,掌门带着‘苦主’慕清然离开了,其他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也跟着离开了,临别时元字辈所有师兄们的小眼神,安莫离全当没看到,只见他淡定的关上房门,再回头时,脸上笑意冉冉,哪里还有半分愧疚的样子? 一个猛子扑到虎兄身上,“虎兄,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来,先亲热一下。”我蹭~我蹭~我蹭蹭蹭~唔……虎兄的毛发又浓又密又顺滑,蹭起来特别的舒服,每次他都蹭不够。 想着,安莫离将脸颊埋进虎兄的毛发里,左扭右扭,低笑不断。 虎兄庞大的身子悠然的趴在地上,看向安莫离的眼眸溢着淡淡的笑意,为了配合安莫离的蹭毛大业,虎兄还会默默的调整姿势以防止越蹭越往上的人掉下来,尾巴在身后一甩一甩的划拉着地面,大型猫科动物的可爱之态表露无疑。 先是扑,后是爬,最后骑跨在虎兄的背上,安莫离足足折腾了多半个时辰才意犹未尽的放过华美诱人的皮毛,“虎兄再留下来陪我一天,好不好?” 双手手指熟练的摸到虎兄的脖颈处,软趴在虎背上的安莫离边轻轻的给虎兄挠痒痒边低声的央求着。 甩动的尾巴猛然一顿,虎兄回头默默看着安莫离,眼神里的寻问和担忧直白的让安莫离心底暖洋洋的。 “没事,就是明天的日子有些特殊,我想你能陪着我。”轻轻靠在虎兄身上,任心里的压抑情绪升腾,安莫离只是紧紧抓住虎兄的毛发,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平复下来一般。 感觉到安莫离的情绪不太对劲,虎兄有些急了,尾巴翘起来护在安莫离的身后快速翻转身体,下一瞬间,安莫离就掉在了虎兄柔软的肚皮上。 抬起两只厚厚的爪子捧着安莫离的脑袋迫使他抬起头,虎兄晃了晃庞大的身体,又用舌头舔了舔安莫离的鼻尖。 它知道,安莫离最喜欢在它的肚皮上乱蹦乱跳了,它任他蹦,蹦多长时间都没问题,只求安莫离别再露出这种表情,它看了难受。 “虎兄……”相处了三年多,安莫离自然明白虎兄的意思,感动于虎兄的体贴,安莫离收起了低落的情绪,露出抹大大的笑脸。 “你知道吗虎兄?明天凌门会发生一起凶杀案,那个案子……和我有关。”笑意慢慢淡了下来,想到前世的明天自己会被最爱的人陷害,又被师门所逐,他就控制不住的浑身发冷。 是的,明天就是前生里他命运的转折点,之所以提前将战虎找来,也不单单只是为了防备慕清然,他打算明天天一亮就守在当年事发的洞口之内,等见到真凶之后……呵呵,他会让战虎咬烂那人的屁股,不管他是谁! “你会陪着我的是吧?”静静看着虎兄的眼睛,因为上辈子被人伤的太狠,安莫离只有在面对心地纯良的动物时才会坦露出柔软真实的一面。 而虎兄是除了蛇兄之外最重要的朋友,他想让虎兄陪着他,不止是因为虎兄能帮助他拿下真凶,更因为他需要有人和他一起见证,见证他安莫离的一生将从明天起完全挣脱前世的阴影,重获新生。 默默点头,虎兄又舔了舔安莫离的鼻尖,然后用爪子捧着安莫离的身体再度翻身,四脚朝天什么的,太丢堂堂战虎的面子了。 “虎兄你耍赖,我还没蹦过呢,你怎么能把肚皮收起来?”挣扎着由一双厚厚的爪子中脱身,安莫离指着虎兄的脑袋愤愤不平的喝问着。 三年多以来他和虎兄的感情虽然越来越好了,可玩这家伙肚皮的机会并不多,那软软的也暖暖的肚皮是他的最爱,虎兄不能出尔反尔,这岂是大丈夫所为? 面对安莫离的喝问,虎兄只是懒懒的挑了挑眼皮,摆明了‘我就是反悔了你能怎地’的架式,气的安莫离直跳脚。 任安莫离跳了好半天的脚,虎兄终于动了,但却不是翻身露出肚皮,而是叨住安莫离的脖领子将人甩到了床铺之上,庞大的身子斜倚着床榻躺倒,尾巴甩了甩,灯烛息灭的同时它也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被突然甩到床上的安莫离面对着一片漆黑愣了好一会,继而唇角爬上浅浅的弧度,笑着将自己裹在了暖暖的被子里。 安晚,虎兄。 一夜无梦,当天边破晓露出一丝丝鱼肚白时,安莫离才慢慢睁开眼睛,“虎兄快起来,我们……”该出发了…… 拍向床边的手掌落在了空气里,本该睡在床榻下的虎兄此时却影踪全无,它去哪儿了?他了解虎兄,那只战虎明知道他今天有事,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离开,除非…… 也许,虎兄临时有事吧?又或者……他也突然要进级了? 扯了扯嘴角,安莫离默默穿好衣服,又里里外外找了虎兄好几遍,在确定了虎兄真的一声不响的离开之后,这才拿着渺影神珠离开了屋子。 渺影神珠是能隔绝一切气味将使用者的身体也隐藏起来的珠子,为了今天能顺利抓住真凶,安莫离早在半个月之前就从掌门那里要来了这东西,虽说神珠的功效有时间限制,可半个时辰,足够他看明白前因后果了。 西峰 小心翼翼将自己隐藏在山洞的角落里,这处洞中之洞不大,刚刚好能让他钻进去。 紧紧握着渺影神珠,时间在安莫离的等待中慢慢溜走,直到两个时辰之后,耳边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 来了,默念法决赶在那人踏进山洞之前先一步将自己隐藏起来,做好了保密工作之后,安莫离才瞪大了眼睛看向下方摇摇晃晃走进来的男子。 眉心直抽抽,这人真的是摇摇晃晃走进来的,但却不是因为喝多了或者是生病了,倒更像是……不会走路? 为自己得出的结论而失笑,这人又不是孩子,怎么可能不会走路? ‘碰’像是在反驳安莫离的话,摇晃着的男人没看到脚下突起的石块,直愣愣摔倒在了地面上。 黑线一把把的落,安莫离拒绝去想这家伙是不是白痴的问题,只是收整起心思直勾勾观察着男人的脸。 这是张很陌生的面孔,好吧,凌门弟子众多,不见得哪个自己都认得,绕开脸再打量这人的穿着打扮,安莫离慢慢沉下了脸色。 他就是上辈子死掉的那个人,既然‘尸体’到了,那真凶也应该不会太远了吧? 摔倒在地上的人也不知道是疼得狠了还是摇晃累了,就着摔倒的姿势翻身,仰躺在地上半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又过了一会,洞外再次响起脚步声,安莫离紧张的半眯起眼帘,紧紧盯住洞口不放。 渐渐的,一道熟悉的颀长身影慢慢映入视线,那人有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有着一头密而长的乌发,有着一身独一无二的气质,露齿而笑时,笑容更能让天地都为之失色。 言——洛——溪! 竟然真的是他,前生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的,可是想着言洛溪灵修士的身份,还有言洛溪给人的美好感觉,他才一次又一次掐断了将言洛溪当成真凶的念头。 毕竟自己就是被人冤枉的,他不能将屎盆子是非不分的再扣到别人头上。 可是他错了,他们都错了,言洛溪并非无害的纯洁仙子,今生的几次接触之后他比谁都明白,言洛溪心里头的算计更甚于狡猾的慕清然。 ☆、28·前尘惑 真看到人后,安莫离被气的眼睛都红了,他自认为自己从没有做过对不起言洛溪的事情,知道苏冰澈喜欢上言洛溪之后,他心里妒忌到发狂也没有做出哪怕一件对言洛溪不利的下作事。 因为他知道,自己配不上苏冰澈,不论是从外貌上还是资质上都只能仰望着苏冰澈,那人是他心中的太阳,在属于太阳的天空没有出现之前,他可以偷偷的看着,贪婪的守着,却不能盲目奢望去拥有。 正因为心里清楚的记得这一点,他才能够在言洛溪出现之后断然退出,不止不再出现在苏冰澈的面前,也同时避免与言洛溪碰面,毕竟有关于他和苏冰澈的传言太多了,他不想让言洛溪误会什么。 呵,人家也根本就不会误会什么吧?他在那人的眼里,怕是连屁都不如。 可为了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还是选择了退缩,甚至胆怯的看到了言洛溪就绕道跑。 有几次跑的快了撞到人,没有人扶他不说,竟还有人讽刺他何必如此,他恼过,却从来没有恨过。 因为他承认他就是块破瓦,短短不过百年的寿命,等年华老去生命走到尽头时,瓦块就注定了被泥土覆盖什么都留不下来。 言洛溪和他不一样,那人是块绝世的美玉,风霜和暴雨不止不会损其分毫,还会让这块美玉绽放出夺目的光采,美玉的生命生止百年?年头越久的玉越是迷人。 将他们放在一起比,任谁都会挑选言洛溪吧?所以他不恨,恨什么?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他感激爹娘给了他生命还来不及,又有什么资格去怨恨爹娘给的根骨不好? 但如今再次遥想当年的天真时,安莫离恨不能抽自己几嘴巴。 看看,这就是他认为的美玉,玉虽美,可惜却是浸泡在毒水里滋润出来的。 明明杀人的是言洛溪,他为什么不站出来说清楚?当初事情闹的那么大,全凌门的弟子差不多都被叫去围观了,他不信言洛溪听不到信儿。 他在怕什么?怕他美好的名声出现瑕疵?他是灵修士,全派的人都在宠着他,即使他真的杀了人,也有上千种理由帮他推脱,可他偏偏选择了躲在一旁,默默看着另一个无辜的人替他抹去污点,这样的人,比慕清然还要让他恶心。 还有苏冰澈,可笑自己那时还急急的拿着证据给苏冰澈看,蠢到将唯一能证明自身清白的东西亲手交到帮凶手里,自己还真是没得救了。 他坚信,苏冰澈一定认得那个锦囊,或者说,那锦囊根本就是苏冰澈送给言洛溪的定情信物?也难怪苏冰澈会用那么冰冷的目光看他了,护短的苏冰澈怎么忍受得了有人要伤害他最心爱的人? 牙齿咬的紧紧的,紧的腮帮子都跟着疼,可这疼却比不上心底的千分之一。 他永远都忘记不了,当时苏冰澈那夹杂着阴森、晦涩和鄙夷的目光,每一丝目光都像条挥舞的鞭子,打得他肝肠寸断。 这什么世道?杀人的不被人指责,背黑锅的倒先让人瞧不起了,自己是否该为苏冰澈的痴情鼓掌?为了心爱的人牺牲掉伟大的节操,言洛溪会不会感动到直接以身相许? 那自己算什么?! 被杖责的人,是他,被逐出师门的人,也是他,被逼得在修真界里待不下去只能跑到世俗界的人,还是他。 他失去了那么多,难道就是为了成全言洛溪的好名声?就是为了成全苏冰澈的痴心吗?! 此时再想起前几天言洛溪的保护,安莫离就愤愤的直想杀人。 说什么‘他伤了你’说什么‘不准你被人欺负’说的真好听,言洛溪做的也更好看,只恨自己竟然会被言洛溪所感动,差一点陷在他奉上的温暖里乖乖投降。 还好自己最后断了与言洛溪的接触,不然……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万劫不复吧? 前生种种对他的打击有多重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今生若再错把仇人当亲人,他会疯的,他真的会疯。 “怎么躺在地上不起来?”走进洞口的言洛溪好笑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柔和的眉宇间染着几分调侃,说话时随意的语气更隐隐透露出了两人的关系应该是相当亲近的那种。 这出人意料的一幕,让洞顶上方默默观察两人举动的安莫离皱紧了眉头,如果他们的关系很好,为什么言洛溪会杀人? “走路太累,让我先歇会成吗?”男人将脸庞上凌乱的发丝糊乱的拢到一边,眼念幽怨的瞟了眼自己的双腿。 安莫离被噎到了,他相信这男人是真的累,就男人那摇晃进来的样子,不累才叫邪门了。 言洛溪眉宇间的调侃之色更浓了几分,蹲下/身子用手指擢了擢男人的左腿,也不知他用了多大的力度,只听得男人被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嗯,看来你不止累,还很疼。” “废话,老子这是肉,又不是蛇皮,能不疼吗?”一巴掌打飞言洛溪还想再擢下来的手指,男人翻身再翻身,直接滚到了离言洛溪几步远的地方,这一番滚动下来,身上本就不太干净的衣衫更是没法看了。 “喂,你现在是人,不是蛇,能不能用走的?”哭笑不得的看着说滚就滚的男人,言洛溪真恨不能敲他几记脑袋。 蛇?言洛溪说这个男人以前是条蛇?? 不知道为什么,安莫离的心突然紧紧的揪了起来,下意识将专注的目光死死盯在男人身上,连安莫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寻找着什么。 “谁说人就不能滚了?滚蛋的人类多了去了,不差我一个。”下方并不知道自己正被人死死盯着看的男人,苦恼的再次将盖在脸上的头发扒拉到一边,没好气的白了言洛溪一眼。 “行,你愿意滚就滚,我不说了还不成吗?但是小弟,你这具肉/身……好像太次了点吧?”看了眼正与不肯乖乖服软的头发做斗争的男人,言洛溪嫌弃的撇了撇嘴,即使他的动作并不高雅,但出现在他的脸上,还是赏心悦目的叫人一阵阵目眩神移。 只是可惜了,在场的两人一个只关心脑袋上的头发为什么不老实,一个压根就没看他,白瞎了他那份风采。 见自己怎么弄也弄不顺头发,男人急了,放下手猛的弯腰,两条长腿唰的一下子成了G形直奔头发而去,想来男人是做蛇习惯打算用‘尾巴’打理头发,但却忘记了他现在是人,于是…… ‘咔嘣’轻脆的响声在山洞里回荡,倒在地上的男人疼的汗湿了衣襟脸色煞白。 断了,一定是腰断了…… 这是安莫离和言洛溪的统一想法,囧的安莫离都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才好了。 倒是言洛溪,手扶着墙壁这通笑,直笑的打跌。 “我的好弟弟,哥哥真是服了你了,呵呵……我看你还是……当一辈子蛇得了,哈哈哈哈……”不行了,他真的不行了,自家这位二货弟弟真是几千年都不变,永远有让人哭笑不得的本事。 “笑屁笑。”痛劲过去了点,男人终于有力气吼人了,红着眼睛看向毫无同情心的哥哥,眼睛里的羞恼之意不恐怖倒显出了几分可爱来。 当然,这一点男人是绝对看不到的,而看到的言洛溪却只是又一阵大笑。 “笑够了没?笑够了快点弄死我,我好再去找个好一点的肉/身神魂合一,嘶~痛死我了,人类的腰到底不如蛇类的好,才小小弯了一下就断了,太弱,太弱。”一边痛的脸皮直抽抽,一边还要摆出高傲的范儿蔑视着临时找来的肉/身,真不知道这男人是天生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还是心胸豁达海纳百川。 总之男人这份扛痛不丢脸的劲头,很让安莫离佩服,但安莫离却笑不出来。 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大概上辈子也是因为男人搞出来的乌龙,言洛溪才会将他‘杀掉’的吧?只是自己太倒霉,偏要躲在这处洞穴里偷偷贪看苏冰澈,这才会无意间成了替罪的凶手。 可是有一样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被人冤枉的时候,言洛溪不肯站出来说明情况? “你舍得就这么死掉?不想见见莫离吗?”笑够了,言洛溪斜倚着墙壁歪头,唇角边的弧度优雅而高贵,像朵绽放在天池的莲,暗暗涌动着诱人的芬芳。 男人的脸瞬间就黑了,“莫离是我的,不准你抢。”别以为他不知道言洛溪的小心思,是他先碰见莫离的,凭什么要让给言洛溪?哥哥也不行! “小弟,你别忘了我们是一体双魂,你的就是我的,在你心动的那一刹那,我的心,同样会不由自主的跟着你颤动,再说了,莫离身上有那个人的血脉传承,即使没有你,只要我与莫离有过身体上的接触,他还会是我的。”完全不在意男人气愤的目光,言洛溪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噎人。 “什么接触?我才不会让你碰莫离。”男人气急了,他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和言洛溪一体双魂,还好自己在脱离本体时没再傻的和言洛溪一起找出路,不然非得被这家伙气死不可,也就见不到心爱的莫离了。 “我现在碰了,你怎么着吧?莫离的腰很软噢。”似嫌气不死男人似的,言洛溪说着还回味无穷的舔了舔嘴唇。 于是一个更气了,另一个却接着存心挑事,洞内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大有一言不和就大打出手的架式。 呃……如果男人能动的话,早就打起来了。 可两个争锋相对的人都不知道,就在他们唇枪舌剑之时,那位被他们争夺的对像,此时正在他们的头顶上方。 安莫离完全像傻了一般,眼睛眨巴再眨巴,空洞洞的眸子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自打言洛溪问男人想不想见莫离时,安莫离就觉得自己的心底破了处大洞,怎么填都填不满。 他设想过好多种这个男人的身份,比如说他是凌门内某个普通的弟子,又或者只是哪位弟子的家人,在知道男人是夺舍而生时,也只以为他是哪处深山里不小心失去了本体的倒霉妖精。 他从没有想到过,这个男人,竟然会是蛇兄。 蛇兄……他怎么可以是蛇兄! 害得自己被逐出凌门的一半真凶竟会是自己今生最为亲近的人,这让安莫离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更让他接受不了的是,前生本以为的谋杀,却原来只是场误会。 笑话,自己上辈子悲惨的源头,全他M是个笑话! ☆、29·今世果 愤恨、不甘、怨怼,种种情绪纠缠在一起,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牢牢盘据在安莫离的心头。 他想大笑,笑自己的痴傻,原来不论是爱情还是友情,自己永远都是被戏耍的那一个,他更想嘶吼,怒问老天凭什么对他不公,若真相是这般让人对堪的一幕,他倒宁可自己一辈子糊涂,永远不知道这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轰’脑子里一片混沌,充满着暴虐之气的黑暗由四面八方包围着安莫离的神经,额前垂落的发丝轻轻扬起诡异的弧度,诱人的纯黑色眸子骤然变成了幽蓝中夹杂着腥红的妖冶眼眸,默默泄落出冰冷的幽冥之光。 完全看不到自己的变化,安莫离死死扣在渺影神珠上的手指不自觉一再收紧,纤长的指尖因为过大的力度而泛起了青白,却引不起主人半丝的疼惜。 ‘既然不甘,既然愤恨,那何不毁去这一切?蛇兄又如何?一条骗了你也毁了你前生的畜牲,杀了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恍惚中,一道柔和的声音低低在耳边响起,那声音如此熟悉,像是最为亲近的家人,带着爱怜与纵容,侵蚀着安莫离本就混乱的心理防线。 不能杀掉蛇兄! 强行按纳住怦然而动的心,安莫离紧绷的脸庞上布满了汗水。 蛇兄是自己的朋友,而且自己后来发生的事情他并不知情,所以自己前生的凄惨,与他无关。 ‘是吗?他真的无辜吗?你别忘了上辈子就是他把言洛溪引来的,如果没有言洛溪的出现,没有他向言洛溪要求杀人,你就不会被逐出师门颠沛流离了,莫离,你何必心软?不要再为他开脱了,他才是真正的凶手,杀了他,乖,快点杀了他。’ 那道声音一次次催促着安莫离,声音里的亲切与慈爱让人无法抗拒。 渐渐的,安莫离眼神中的挣扎变得越来越小,最终,被血腥覆盖。 杀了蛇兄,他要杀掉那条蛇,杀! 念头才落,安莫离的身体就突然飘动了起来,空空如也的左手掌心诡异的多出来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剑尖上幽蓝的光芒与安莫离此时眼眸中的光如出一辙。 “这才乖,快去吧。” 那道声音在笑,很得意的那种笑,随着笑声的响起,安莫离的身体加快了飘出洞口的速度。 可就在这个时候,安莫离血腥的眼眸突尤的闪过一丝清明,手中剑闪电般挥起,深深插/入到了石壁之中,借着力度稳住飘动的身体,安莫离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不一会,汗水就湿透了身上的衣衫。 ‘莫离,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停手?’ 用力甩头,试图将钻进脑海里的声音甩出去,只是那道声音无处不在,安莫离根本就逃不开。 好吧,逃不开就不逃,手指死死握住剑柄,安莫离狼狈的笑。 他不管这道声音是什么东西,总之,他不会伤害自己的朋友,更不允许自己再被谁掌控。 的确,上辈子的不幸里有一半蛇兄的影子,可蛇兄又不是神,他怎么知道自己会因为他而命运多舛?如果连‘无知’的蛇兄都要恨不能杀之,那有眼无珠的自己呢?岂不更该死? 将人生失败的理由推卸给别人,怯懦到不敢正视自己的愚蠢的人,不应该是他安莫离。 所谓怨有头,债有主,虽然自己偷来的这辈子没想过为了仇恨而活,可也不能让自己的上辈子就这么被人笑话下去,言洛溪,苏冰澈,这两个人才是自己最应该追究的凶手,蛇兄?小小的教训一下也就罢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要先保护好自己,比如说不再被莫名其妙出现的自以为很万能的玩意儿控制住。 想到这里,安莫离的唇角边陡然绽放出了眩目的微笑,那笑,与言洛溪风姿迥异,却一样的勾魂慑魄,真可惜没有人看到这一幕。 握紧了手中的渺影神珠,狠狠朝着自己的脑袋敲去,下一瞬,安莫离脖子一歪,如愿的晕死了过去。 呵呵……本少爷晕倒了,怎么样怎么样?很生气吧?有本事你咬我啊。 安莫离,你还可以再嚣张点吗? ‘…………’沉默延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特么不带这样耍赖的!’声音在咆哮,但也隐隐的流露出了掩藏不住的笑意。 在又是气愤又是忍笑的声音落下后不久,敲在安莫离脑袋上的工具——渺影神珠,突然闪了几闪,继而晃晃悠悠飘到了半空中。 而晕得死死的安莫离也在这一刻发生了让人目瞪口呆的变化,一层五彩斑斓的光正覆盖在他的身上,像裹着蛹虫的茧,将安莫离严严实实的缠绕在其中,然后安莫离就和渺影神珠一起,消失不见了。 当然,这些话说来长,其实从安莫离被气的情绪失控到差一点动手击杀蛇兄,再到安莫离敲晕自己和消失,不足半刻钟而已。 所以下方针锋相对的两人直到了此时也没有完成最主要的任务,杀掉蛇兄现在的肉/身。 “小弟,你有没有觉得,刚刚这里怪怪的?”言洛溪朝四周看了看,其实从他走进山同时就感觉不太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古怪在哪里,要不是他自信凭借自己的能力,没有人能够潜藏在这里而不被他发现,他早就上上下下将山洞搜索个遍了。 幸亏你没搜…… 只是那种古怪的感觉,刚刚突然又没有了,这倒让言洛溪有些怀疑起来,会不会……自己太大意了? “哪怪?你少转移话题。”腰断了动不了,蛇兄憋屈的扁了扁嘴巴,恶声恶气的又道:“我这一‘死’再想找个与自己相符的肉/身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哥,当我求你,别急着对莫离出手成吗?” 他喜欢莫离,不单单因为莫离身上有那个人的血脉传承,还因为莫离本身,他喜欢看少年坐在树枝上遥看着夕阳时的安静眼眸,喜欢少年叨着根杂草哼哼叽叽唱小调的恣意表情,更喜欢少年恼了怒了对他张牙舞爪的可爱样子。 如果说,血脉传承的天生吸引让他看到了安莫离,那么安莫离的整个人就是困住他脚步的劫,让他甘愿沉沦。 这和男人看到美丽的女人一样,也许一开始是因为□相吸,因为女人出众的容貌,但能不能让男人动心顷情产生相守一生的念头,却要看这个女人值不值得了。 所以他一点也不在意是什么吸引着自己靠近莫离的,他只是有些担心,若莫离知道自己一开始靠近他纯粹是因为他的血脉,莫离会不会生气? 最多……他任莫离打好了,只要莫离不离开他,打多久都没问题。 想着,眼眸又移向了沉眉不语的言洛溪,蛇兄的心慢慢提了起来。 莫离只有一个,他想要,哥哥也想要,哥哥会给他机会让两人公平竞争吗?他心里没底。 “好,我给你十年的时间,如果十年之内你无法光明正大的站在我面前当一个合格的竞争对手,那就别怪做哥哥的不讲情面了。”如今的莫离对自己还有些抵触,用十年去改变莫离的态度,倒也不算难熬。 “行,我保证十年之内成长为让你刮目相看的对手。”蛇兄好兴奋,十年,足够他成长了,“那还等什么?来,快点弄死我吧。” …………言洛溪眉心抽了又抽,他肿么听这话,有点别扭呢? 摇了摇头,自家小弟就是这么二货,自己早该习惯了。 想着,大步上前,手臂缓缓举起,务必要给小弟一个痛快的杀手,让他死的干净利落。 蛇兄可爱的眨了眨眼睛,唇角边的笑意也似染上了眼眸中的兴奋,“来吧。”他都等不急了~ “那么……你去死吧。”低喃着,手臂,猛然挥出。 “住手!” 急风吹过,苏冰澈终于在紧要关头,隆重出场。 手掌紧紧扣住言洛溪的手腕,任汗水打湿长发,苏冰澈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着言洛溪,那架式,似乎要咬死他一般。 其实苏冰澈是真的想咬死言洛溪的,死死的咬。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梦里被自己保护着的人,竟然会是言洛溪,自己竟然会因为一个相识不久的人,害得莫离被逐出师门。 他想像不到,那以后的日子莫离是怎么过的,他离开师门之后可会被自诩为正义的人士伤害甚至于……杀死?那些从来都高高在上的人,总会找出各种理由为自身加彩,而践踏一个被师门放逐的弟子,更是平常事。 每一想到此处,他都恨透了自己,更恨让自己伤害莫离的真凶。 昨天自从确定了梦里的一切都会真实发生之后,他就在西峰几个与梦里环境相似的地方做了记号,今天本想过来再检查一遍好派人手埋伏下来,却没有想到会正赶上事件的发生。 这是天意吧?天意让他抓住真凶为自己洗去心底的罪恶感,如此,自己才能坦坦然的追求莫离,再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退缩。 手腕被人死死扣着,身上被对方越来越阴森的目光洗理了一遍又一遍,特别这个人还是苏冰澈,这让言洛溪彻底怒了,怒极反笑。 “放开。”低喝中,手腕恢复了自由,以苏冰澈此时的功力,言洛溪动一动手指都能掐死他,“苏冰澈,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这种时候出现,他是应该杀了他呢?还是应该让他傻瓜一辈子?唔,哪个都这么吸引人,谁让苏冰澈差一点强了莫离不说,还曾是莫离爱惨了的男人? 其实在刚刚知道这一点时,他就想把苏冰澈挫骨扬灰了,就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机会而已。 “苏冰澈?”躺在地上等死,却被半路里杀出来的程咬金搅和掉的蛇兄低呼,继而用与言洛溪一般无二的眼神细细打量着被言洛溪猛甩到一边的男人。 不屑的撇了撇嘴,这家伙也不怎么样嘛,小胳膊小腿的,还是个小白脸,比自己差远了。 “别怕,一会就有人来救你了。”以为蛇兄在激动救星出现,见他低呼,苏冰澈安慰了几句之后,又冷冷的看向了言洛溪,“在凌门里杀人,不管你是谁,都要付出代价来,言洛溪,哪怕太上放过你,我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被苏冰澈眼神中的惊人恨意弄的满脑袋雾水,言洛溪无声的与蛇兄对望了一眼,这是为了神毛?话说应该恨的人,是他们吧? 不对,“你招了人来?”言洛溪的脸色变了,自家弟弟自家疼,他可不想让小弟断着腰在床上疼上好几天,就算能治好小弟的腰,就这具肉/身也实在配不起小弟。 “对,怎么?你怕了?”苏冰澈冷笑,长的再美气质再迷人毒蛇仍旧是毒蛇,言洛溪,你活该被人鄙夷。 侧耳顷听远处风声急起,言洛溪知道苏冰澈并没有说谎,懒得再理会他的挑衅,言洛溪抬手又往蛇兄脖子上挥去。 只是苏冰澈哪里能让言洛溪如意?你挥我就拦。 但苏冰澈并不知道,言洛溪可不真的是新上山什么都不懂的小师弟,即使在全盛时期,苏冰澈也绝对不是言洛溪的对手。 于是…… 言洛溪的手掌拍在了苏冰澈的胳膊上,而原本阻拦言洛溪的苏冰澈因为这一掌调转身体扑向了蛇兄,如果蛇兄肯老老实实躺着也不见得会伤到他,偏偏这家伙是个急着找死的,见掌风偏了还主动将脑袋送过去,其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冰澈?” “苏师兄?” 远处近处急急赶到的人,才一进洞口就看到了苏冰澈一掌拍死了同门,言洛溪似乎想阻拦却没有拦住苏冰澈,被苏冰澈推到了地上半晌无声,大概晕过去了。 而那位被拍的面目全非的同门,死的很彻底,完全没有救回来的可能。 苏冰澈傻了,所有人都傻了。 先一步赶到的大长老暗叹着凌门近来诸事不利,更叹苏冰澈衰神附体,正想将傻掉的苏冰澈带走,却不想,苏冰澈会突然暴怒的朝着‘晕死’过去的言洛溪下狠手。 “我杀了你!”都是他,梦里言洛溪害得莫离被人冤枉,现在又想冤枉自己,留着这么个祸害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倒不如自己早点结果了他,也算为梦里的莫离出口气。 ☆、30·苏冰澈前世番外 朝露昙花,咫尺天涯。 以前看到这两句话时,他根本无法深刻理会到其中的含义,直到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后,他才知道,咫尺天涯竟是比死亡更让人绝望的存在。 安莫离…… 再一次默默痴念着印刻在心板上的名字,久久,苏冰澈哭了,哭的像个失去了方向的孩子。 尤记得那年初春,他在花海里见到了一位将自己紧紧缩成一团的少年,少年的肩膀隐隐颤抖着,哽咽声伴着海浪般摇动的花朵吹过耳旁。 不由自主般走过去,默默蹲在少年身边,看着单薄的他陷在哀伤里无法自拔,恍惚间,苏冰澈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在师父故去的当天,他也曾偷偷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哭了好久好久…… “别哭。”像是在对着少年说,又像是透过少年劝慰着曾经的自己,师父说过的,时间会冲淡一切,修行之人最忌讳的就是重情。 他一直是最听话的孩子,也是最不愿意让师父失望的弟子,所以他只偷偷的哭过那么一回,此后,再没有哀伤过,也从此学会了对所有人所有事都不在意。 不重情,就不会受伤,就不会……寂寞。 少年也许被他惊到了吧?抬起头用愣愣的眼神看着他,脸颊上满是泪水,鼻子还一抽一抽的,看起来活像只可怜的小兔子。 伸出手重重揉了下少年的头发,在少年又羞又恼的注视下转身离开,他听到了少年的呼唤却没有回头,那不过是个恍惚的影子罢了,今日过后,他们再不会有交集。 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再一次看到少年,少年脸上的哀伤不见了,取而待之的是开朗,还有坚强。 心中升起些许安慰感,能学会坚强的孩子,终究是值得欣赏的,但也只是这样罢了,转过头他就将少年完全忘在了脑后。 直到一次又一次偶遇少年,他才发现少年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爱?那个小小的瘦瘦的孩子竟然因为那天的交集而动了心吗?真好笑,到底还是个孩子呢,贪一时新鲜而冲动,再过几年他会因为今日的痴傻而脸红的。 随意的将少年所谓的爱情扔到一旁,不去在意少年的努力和靠近,也把少年每日送上来的小礼物都淡然的回拒掉,为了让少年早点死心,他甚至于连句话都不肯对少年说,只是一心沉醉于修行,发誓要完成师父没有完成的遗愿,渡劫飞升。 时光如流水,一转眼间已过去了十几年,少年长大了,身材不再瘦弱变的修长而有力,眉宇之间也多了几分成熟与内敛,只是少年对他的心意却有增无减,每日的小礼物更是从未间断过,哪怕他从不曾收下,哪怕他仍旧一句话也不对少年说。 只是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十几年如一日的拒绝,到底是真的无情,还是只是因为习惯。 他以为自己与少年的人生会一直这样走下去,直到少年或放手或死亡的那一天到来,才会让所有在时间的长河中洗去痕迹。 可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他自认为没有意义的生活。 是的,没有意义,除了每天修行再修行,他不认为自己的生活还有什么其它意义,这不哭不笑,不与任何人交好的日子,越来越让他压抑,压抑到快要麻木了。 是孽缘吧?在他将要被压抑逼疯,就快要濒临暴发点时,言洛溪出现了。 那个人带着一身暖暖的风,吹散了他心底□的暗潮,都不用言洛溪说话,他只需静静的站在身边,寂寞就不会再如影随行的揪住自己不放。 而被寂寞伤怕了的他,因为这难得的放松,投降了。 他开始刻意遗忘师父的训诫,不甘心再独自守着寂寞静静看着别人快乐,也有意无意间的,总是出现在离言洛溪不远的地方。 他没想过要与言洛溪如何,不过是不想再孤独而已,不过是小小脆弱了这么一回罢了,他知道自己放纵的时间不会太长久,他也不允许自己长久,所以在能放纵的时光里,他宁愿什么都不想,尽情放开心胸呼吸自由的空气。 同时为了感激给了自己放松感的言洛溪,他也尽可能的让初到凌门的言洛溪感觉到开心与安定。 这才会一而再明确的表示出对言洛溪的重视,将这位太上新收下的关门弟子宠上了天。 他不知道自己单纯的友爱会被人误以为爱情,只顾着放松自己的他更加没有看到,身后默默追逐他十几年的少年,已经好久都不曾再笑过了,也一直在躲着他。 日子一天天的过,慢慢的,他开始感觉到生活中缺少了什么,却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正在他隐隐不安时,灾难突如其来的砸了下来。 他发誓,那是他此生最大的灾难,但又何止是灾难?那其实是场毁灭吧?毁灭了他的所有。 在西峰猛然撞见神情狼狈的少年时,他才陡然发现,自己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过安莫离了,心底恍惚中闪过一道灵感,可惜他却没有抓住灵感的尾巴。 然后他看到了洞内的尸体,再然后,他见到了少年手中的证据,一个熟悉的锦囊。 他不知道自己看到锦囊时脸上是种什么样的表情,只知道自己即失望于少年的人品又愤怒着少年的欺骗。 安莫离,你怎么可以骗我?! 时隔几十年他仍旧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当时有多恨,恨不能暴打少年一顿,那个人骗谁都不应该骗他。 苏冰澈,你看看你多可笑?如果你真的不在意安莫离,又怎么会因为安莫离的欺骗而愤怒到失了分寸?如果不是失去理智,你也不会任安莫离被别人发现、抓走、最终……彻底的失去他…… “莫离,对不起……” 低哑着嗓子边哭边道歉,这一生他从未曾冤枉过谁,唯一愧对的竟是自己最爱的人,这样的打击,几乎让他差点崩溃掉,如果不是还惦念着独自漂泊在外的莫离,他早就自我了此残生了。 那天莫离证明清白的锦囊是慕清然的,他认得那个锦囊还是因为头一天的时候慕清然曾得意的拿给他看过,而且刚刚他才和慕清然分开,慕清然根本就没有作案的时间。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莫离在栽赃,他想败坏慕清然的名声,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大概连他也认为自己爱着言洛溪吧?而慕清然也喜欢言洛溪的事情,几乎整个凌门都知道,以莫离对自己的痴心,为了成全自己和言洛溪,他连命都舍得搭上又何谈只是嫁祸和栽赃? 正因为想到了这些,他才更生气。 人人都可以误会他与言洛溪,唯独安莫离不可以! 而为了成全他就栽赃慕清然,这更让他接受不了,毕竟慕清然对莫离很好,哪怕都是假象也帮助了莫离很多,将对自己有恩的人亲手推进脏水里,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可爱少年吗? 他必须得到教训。 所以他才眼睁睁的看着莫离被人打,整个挨打的过程中,他都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的看着,心头一抽一抽的痛,痛的他整颗心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也是直到了那时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早就对莫离动了情。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对了,三长老宣布将莫离逐出师门。 他当时整个人都傻了,不是打过罚过莫离了吗?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茫然的看着左右之人都在默默赞许着三长老的作法,心,冰凉入骨。 原来,所有人都在讨厌莫离吗? 原来,莫离在凌门的处境竟然这样的艰难。 自己以前都在做什么?难道看不出来莫离过的很不好吗?自己就是个混蛋是不是? 脑子里空荡荡的,胃,翻江倒海的难受,用力睁大眼睛寻找着能让自己安心的身影,却为何怎么找都找不到? 多么讽刺?说什么言洛溪能让自己放松,说什么只要有言洛溪在寂寞就不会如影随行,其实真正让自己由孤独和寂寞中挺过来的人,早就跟在身边很久了。 推开围过来七嘴八舌说个不停的众人,按着冰冰凉凉的胸口疯了般往门口跑,心底有一道声音告诉他,他的莫离就要死了,死在门外。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抱着莫离离开的,也不记得躺在他怀里的莫离都说过些什么,他只记得莫离在笑,眼角都是泪水却笑个不停,边笑边咳了好多血出来。 他害怕急了,匆匆忙忙将莫离安顿在一处人家里,转身又跑回凌门找丹药,等他气喘吁吁再赶回那处人家里时,莫离,不见了。 他走了,什么都没有说,只留下了被子上的几处血迹,狠狠抱住被子,他痛苦的大声嘶吼起来,再之后,他就被大长老敲晕带回了凌门。 他们都说他走火入魔了,他不信,什么走火入魔?他脑袋清醒着呢,他要去找莫离,谁拦着他他就杀了谁。 在一连伤了好几个师兄弟后,掌门就将他关在了山洞里,愤怒的看着手脚上的铁链,他更恨这些不让他找回莫离的人了。 莫离……莫离…… 他好想哭,默念着莫离名字时不止想哭也痛的厉害,他说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儿痛,反正就是痛,一痛起来还会全身抽搐,有时也会受不了的想往墙上撞。 第一次撞墙时幸亏被恰好来看他的掌门阻止了,不然他也活不到今天了。 只是他这一关就被关了七八年,等身上□的灵力被完全梳理好之后,他早就失去了找到莫离的先机,而因为走火入魔,他结丹不成反倒变成了废人,掌门根本就不可能让他独自离开。 他会安心待在凌门吗?当然不。 放心不下莫离的他,当晚就开始了偷偷潜逃的行动,他成功了,奈何成了废人的他没跑出多远就又被人给抓了回去。 于是再逃再被抓,折腾了几回竟连太上都惊动了,太上说他还有救,说他不会成为第二个消失于凌门的天才。 直到那时他才知道,言洛溪失踪了,就在莫离被逐出师门的当天,无声无息的不见了,太上派了好多人手出去寻找都没有找到一丝踪迹,就好像那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重新恢复修行固然是件喜事,可却比不了找回莫离重要。 知道自己逃不出凌门,他直接跪在了太上面前,诚恳的央求太上帮他把莫离找回来,他不求再收莫离入山门,只求让他看到完好的莫离,能守着莫离走完这一生足矣。 然后,他会跟着莫离故去,生死相随。 他不会将最后的愿望说出来,那是他的秘密,连莫离都不能知道的秘密。 太上允了他的请求,他高兴坏了,自己一个人到底力量太渺小,有了整个凌门的帮忙,一定很快就能找回莫离吧? 不甘不愿的跟着太上离开凌门,太上说要去找位老友帮忙才能恢复他的修行,他本以为自己回来就能再见到莫离了,却不知道这一去,竟因为一番奇遇整整被困住了四十多年。 四十多年,即使莫离的修行没有被废掉也不一定能活得如此长久,莫离,你是否……已经不在了? 一语成谶,当他终于再一次见到莫离时,莫离的尸体都凉透了,满地的血,和那天莫离被逐出师门时一样,刺得他浑身都在痛。 木木然然的捡起一块块尸骨,小心翼翼将它们拼成完整的人形,手掌眷恋的抚摸着惨白扭曲的脸颊,泪水,纷落而下。 他终是来晚了,晚到,欠了几十年的对不起一直都没有机会当着莫离的面说出来,不由得仰天狂笑,边笑边落泪如雨。 莫离,我终于懂你当时的心情了,这种恨老天的不公,恨命运的捉弄,恨身处惨境的凄凉,当真好笑又可悲。 打破修真界绝不插手世俗界的定律,他为莫离报了仇,轻柔的抱着怀中破损不堪的尸体,转身回了凌门。 还是那片花海,还是他们两个人,“莫离,等来生我们再相遇,换我来爱你好不好?任你恼我、怒我、恨我,我都守着你恋着你永远都不分开,好不好?” 低喃着将头靠在身旁人杂草般干扁的白发上,唇角挂着幸福的笑,任烈火将两人焚烧成灰,此生不能相守,那就埋骨于一处吧。 ☆、31·原来 冲动是魔鬼,这一点,苏冰澈用身体力行的方式彻底诠释出了其最深刻的含义。 胆敢当着大长老的面击杀言洛溪,且不说言洛溪会不会躺着等死,就算他肯找死,大长老也不会给苏冰澈下手的机会。 结果不出意料之外,苏冰澈被大长老拦了下来,看到曾经凌门里最出众的两大弟子之一变成如今这般颠狂的样子,大长老是心痛的,但想到苏冰澈因为走火入魔根本就没有完全病愈,心里又多多少少有了几许安慰。 只是不管苏冰澈是一时被心魔控制也好,是性格发生了改变也罢,又或者根本就是一时冲动才犯下了大错,他的这种随意杀人和行凶的恶劣行为,都不能轻饶。 于是由掌门亲自审问,在结合了苏冰澈并非故意杀人,(蛇兄自动凑过去找死的一幕恰好被大长老看在了眼里),所杀之人又一直没有查明身份,(丫连个名字都没留下的货,只不过是位外门的杂伇,死了都没人知道……)再结合了苏冰澈的身体情况和曾经为凌门做出的许多贡献,最终判定,拘其于山洞之中,等什么时候心魔根除干净了,什么时候才能再放他出来。 这一判决听起来不重,却实实在在是个活生生的无期徒刑。 苏冰澈不像其他人,在结成金丹之后心魔会自动消失掉,他在结丹之时因为意外而没有结成,又一再情绪大起大落,可以说心魔已经悄无声息的埋进了苏冰澈的心底最深处,想要拔/出来?谈何容易。 而一日拔不出来,苏冰澈就得被多关一日,遥遥无期的拘禁,不是无期徒刑是什么?对于一个向来高高在上,又被所有人崇拜的天才来说,这比判他死亡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众人才无不暗叹苏冰澈简直是衰到家了,也深深的引以为戒,绝对不能让冲动控制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在与前世相同的一天,苏冰澈被关进了山洞里,起因仍是走火入魔,而诱因同样是安莫离,只是不知道这一关,是否也会是八年? 晚上的时候,言洛溪‘醒’了过来,面对掌门的问话他大多以不知为由搪塞了过去,而见他脸色不好,掌门也没有再问什么,只说了句让他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其实言洛溪说与不说都没有什么意义了,苏冰澈已经被关了起来,言洛溪生性善良,又是个心软纯美的灵修士,他会不顾危险的跑去阻拦苏冰澈一点也不奇怪,恨只恨苏冰澈太不争气,竟然一而再被心魔所控,差一点就毁了他自己。 摔倒不可怕,可怕的是摔倒之后却再也没有爬起来的信心,所以被关起来也好,磨磨他的性子,也许苏冰澈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苏冰澈有没有希望再站起来言洛溪一点都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安莫离。 按理来说,苏冰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莫离不可能不知道,哪怕莫离现在对苏冰澈早已忘情了,本着师兄弟的关系,他就算不送送苏冰澈总也得露个面吧? 可是刚刚他打听过了,莫离由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据说苏冰澈在被关进山洞之前还曾一再回头,大家都知道他在找谁,但直到苏冰澈的身影消失在洞口,安莫离也从没有出现过。 莫离……去了哪里? 在哪里?安莫离现在根本就没有功夫想这个问题。 盘膝而坐,两掌手心朝天,静静闭着眼睛的安莫离屏气凝神‘看’向自己的内丹田,仔细看了好久之后又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呆呆的望着某一处发愣,半晌突然骂出一句脏话来。 “我靠的,这特么到底是什么东西?难不成真是金丹?可别人家的金丹都是山楂般大小,为神马自己的却有拳头那么大?还五彩斑斓的,特么妖丹也没有这么邪乎的吧?” 安莫离觉得自己的世界真正玄幻了,不过是晕过去又醒过来而已,修为等级就由心动初期,直接跃入了金丹期,还是金丹巅峰期,差一点点就进入元婴期可以身外化身了。 一个是心动初期,一个是金丹巅峰期,连跃了四个阶段,神仙都没有这么快的。 等等。 静下心来再次看向内丹,安莫离突然哭笑不得的仰躺在了草地上。 他就说,为什么看着内丹这么眼熟,却原来那根本就是自己见过的东西,“它怎么能是渺影神珠啊啊啊~!!” 不怪安莫离失控到又喊又叫,那么大一颗珠子突然长在了身体里,细细体会时,还能与珠子产生种血脉相连的神奇感觉,这和男人突然发现肚子里多了块肉的惊悚感觉,一样一样的。 “呵呵……” “谁?!”突来的声音惊的安莫离猛然坐起身,左右张望之后却并没有发现人在哪里,“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在此,可否现身一见?” “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你家前辈。”随着说话声,一道颀长的身影慢慢显现,那是位长相俊美非凡的……少年?? 挑眉,安莫离发现这人有点眼熟,难道在哪里见到过? “是不是看着我有点眼熟?那是因为你长的像我。”挥手间,空空如也的草地上多了把椅子,男子悠然的坐进椅子里,那表情,的确与安莫离平时闲闲散散的样子如出一辙。 安莫离囧了,不记得自己的样子的确有点……可他又没有照镜子的习惯,能记得大概就不错了。 “你是谁?”突然出现,又说什么是他的前辈,这人有什么目的? “别紧张,小家伙。”安抚般摆了摆手,歪着脑袋笑睨着绷紧了神经的安莫离,男子浅浅勾起了唇角,“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不止不会伤害你,还会帮助你很多,比如说……”压低了声音接着道:“你的重生,可是我一手策划的噢,怎么样?是不是很崇拜我?” ……沉默,再沉默,面无表情的沉默着。 原来自己的重生是因为他?可他为什么要让自己重生?他到底是谁?他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力? “哎呀呀真没意思,你好歹给个表情也成啊?木木呆呆的一点都不可爱。”无趣的抿了口清茶,茶碗也是在他抬手的瞬间出现的,这诡异的一幕早已经引不起安莫离的半分好奇了,丫正在麻木中……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迷团,也急于得到解释,哪,我就先从介绍自己开始吧。”放下茶碗以手支额,男子半眯起眼帘做回忆状。 “我叫安朗,今年……不记得多少岁了,我们安家祖上是显赫大族,也出了不少大能者,也就是飞升成仙的人,只是可惜在最辉煌的时候赶上了天地浩劫,差不多所有的高手都损落在了那一刻,要不是其中一位先辈觉醒了另类的血脉,也许就没有今天的我和你了。” 说到这里时,安朗的语气有感叹有崇敬也有着隐隐的……咬牙切齿和愤愤,听得安莫离一头雾水。 “那位先辈觉醒的血脉叫兽灵脉,是一种……能让万兽见之则心生好感的亲和力,越是高阶的灵兽对这种人就越是没有抵抗力,正是靠着这份血脉,那位先辈才在众灵兽的保护下活了下来。”咬牙切齿的语气又来了。 但安莫离却没有心思想为什么,只是恍然的接口道:“如今修真界的灵修士其实就是觉醒了兽灵脉的一种?” “不,他们只是亲和力高点,灵修士?差得远了。”撇了撇嘴,“安小子,自我之后,安家就再没有一人觉醒过兽灵脉,而这份血脉又断不得,所以我才会找上你,只是很不巧的是,在我找到你之时你已经……”有些话不该他多嘴,即使苏冰澈为安莫离的死发狂发怒甚至于做出同焚一处的事情来,但伤了的终是受伤了,死了的也终是死亡了,做为护短的安家长辈,他很不待见苏冰澈,特别不待见。 这辈子安莫离会不会与苏冰澈在一起,他不知道,也不会管,一切就看苏冰澈与安莫离的缘分深不深了。 “我见你一生坎坷,虽下场凄凉却仍旧能保持住灵台清明,你不会任仇恨蒙蔽双眼,也不会任不愤丑化了心灵,你总能用自己的方式看到人性中闪光的那一点,说实话,你很让我瓜目相看。”得意的笑,他们老安家的种,就是不同寻常。 “我用了密法又求得朋友相助才让你在人生的转折点上划到了另一个方向,也就是说,你现在身处的时空与你以前的时空并不是同一个,在那个时空里的你早已经死了,你现在的命运握在自己手中,今后会如何,谁也不知道。”耸了耸肩膀,他不会对安莫离说自己因为这份转折而付出了多少,因为他这样做并不单单是为了安莫离,若安莫离不是安家的种,或者不是唯一的血脉,这个人即使心地再纯良,他也最多让安莫离投个好胎罢了,根本不会付出那么大的代价让安莫离重过一生。 看,连他也是自私的,所以不管是人还是神,都TM不是好东西。 “安小子,你身上的兽灵脉已经觉醒了,就在你前生死去的那一刻,暴发出了比我还要纯粹的血脉之力,也正是这股血脉的吸引我才会找到你的,而既然你的血脉觉醒了,那么一些该注意的事情我就得和你说道说道了。” 安莫离下意识打起了精神,他又不是瞎子,在安朗说到‘该注意的事情’时,眼神里的幸灾乐祸相当明显。 “凡是觉醒了兽灵脉之人都会具有吸引灵兽的体质,低阶和中阶的灵兽还好说,最多喜欢亲近你一些,高阶的,或者更高阶的灵兽则可能会对你,动心。”故意停在这里,果然,他终于看到安莫离变脸了,嗯,身~心~舒~坦~ 动——心??这真是句能让人抓狂的话。 遥想着蛇兄与自己的交好,安莫离不自觉的幻想起了蛇兄一脸羞红的要求与自己‘抱抱’,猛的打了个冷颤,好可怕。 还有虎兄,被庞大的虎兄压在身子低下玩闹早不是一回两回了,若虎兄突然对自己……这一回冷汗都快把头发打湿了。 “安小子不用太担心,我说的动心只是种可能,但你是知道的,动心的前提是好感,而你最不缺少的,恰恰是好感,所以长辈的忠告一定要听,以后切记离高阶灵兽们远点,他们都是禽兽,不讲道理的禽兽!”此咬牙切齿已经不是隐隐约约,而是明晃晃了。 安莫离突然收起外露的情绪,笑,“原来你就是渺渺仙人,听说你曾指挥三千灵兽打败了许多合体巅峰期的高手,不知那里面有几头高阶灵兽?又有几个对您动了心?”那个您字和头字被安莫离咬的重重的,想看他的笑话?就是祖宗也别想好过。 表情龟裂,安朗总算领教了一回什么叫做不能得意忘形,他家这位后辈可不是软柿子,捏狠了是会咬人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渺渺仙人?”不可爱的小破孩儿,原想着再指点他些什么,现在嘛……嘿嘿,自己琢磨去吧。 “能指挥得动高阶灵兽的除了身具兽灵血脉的你还能有谁?”没好气的瞪一眼安朗,若以后自己被禽兽们追得满世界跑,他就炸了安朗的坟头!“对了,我肚子里的渺影神珠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以前你修行太浅我没办法叫你来我的幻界,好不容易等到你突破心动进入金丹期,将你叫来之后你的体内就有这颗珠子了,我说安小子,带着这么大颗内丹,你不觉得沉吗?” “滚!” “哈哈哈哈……”板回了一局的安朗笑露了一口白牙,正想再调戏安莫离一番,却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的跳起来就想逃。 “我的朗心肝,总算找到你了。” 缓缓现出身形的男人一头华发垂地,身材高大眉目俊朗,一点妖红似火燃烧在额心,映着他唇角处深情却也危险系数达五个S的笑容,绝对有着另人一见顷心的资本。 “你想去哪儿?”长臂一伸一勾,就将大半个身体凭空消失,只剩下脚还显露在空气中的安朗又给一点点扯了回来,大手紧紧揽着安朗的腰,男人又笑了,笑的连安莫离看了都头皮发麻。 脸色发白,什么悠然,什么嚣张全体失踪,安朗色厉内茬的低吼,“你才心肝,你全家心肝,老子不是你的心肝!” “行,不是心肝就当宝贝,总之,你是我的。”说着还将手公然的探进了安朗的衣襟里,并一路向下,大有扯开其腰带再扒下裤子的冲动。 “你放开我,等等,我唔唔唔……”想阻止男人的手被拧到了身后,安朗一再挣扎的动作看起来倒更像是欲拒还迎。 边吻边解开安朗的腰带,‘唰’的一下子裤子滑了下来,若不是安朗上身穿着长衫,安莫离大概就‘有幸’看到自家祖宗光LL的留鸟玩了。 这算神马事情?当着晚辈面上演活春/宫什么的,这两人还要不要节操了? 正在安莫离囧到不能再囧的时候,男人突然回头,眼神在看到安莫离的相貌时变得柔和了一些,却仍旧话不留情,“看够了就滚。” ‘唔’身体猛震,安莫离感觉自己的耳边风声急响,紧接着就是急速的下坠。 “安小子,你千万记住离禽兽们远一点,他们简直比禽兽还不如唔嗯嗯……” 后面的话安莫离再也听不到了,想来那位祖宗也没时间再说下去。 ‘扑通’一声掉进水潭里的安莫离奋力游上岸,趴在岸边直喘粗气。 可喘着喘着突然觉得不对劲,慢慢抬头,一个庞大的身影正默默坐在不远处,两只前蹄支着地面,一双眼漆漆的眼眸不安的看着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虎兄…… 安家前辈的呐喊声还言尤在耳,此时的安莫离无法不将虎兄与禽兽画为等号,于是…… 纵起身撒开脚丫子就逃,他不想被灵兽压嗷嗷嗷嗷嗷~~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怠惰的看官’扔了两个地雷~感谢‘微观井悄悄’扔了一个地雷~ ☆、32·惊悚 事实证明,人是永远跑不过兽的,因为它们有四条腿。 就在安莫离纵身而起的刹那间,虎兄庞大的身躯也同时纵起,轻轻巧巧的就将安莫离扑倒在了身下。 控制着力度小心支起身体,虎兄尽可能的不压疼安莫离,两只厚厚的前爪一左一右置于安莫离耳旁,一双漆黑眼眸里的不安之色在这一刻达到了最高点。 莫离……莫离…… 虎兄不会说话,只能用行动表达出自己的歉意和挽留之情,鼻子小心翼翼的蹭了蹭安莫离的脸颊,见安莫离的脸色不太好,硕大的脑袋就失落落的垂了下来。 它知道自己没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不对,可大人的命令,它根本就没有能力违抗。 前天晚上,它本来陪着莫离睡得好好的,谁知道半夜里却突然被洛大人叫了出去,洛大人命令它马上回后山。 它不想走,一点也不想,因为它放心不下莫离,也答应了莫离要陪着他守着他的。 强撑着来自于灵魂深处浓浓的颤粟感,它第一次违背了洛大人的命令断然拒绝离开,于是洛大人生气了,几乎是下一瞬间它就被打飞了出去。 身体好痛,可它不后悔,它承认,在一开始的时候它的确是因为离渊大人(蛇兄的名字终于出现了~)的命令才接纳莫离的,而莫离的捉弄也曾一度让它抓狂好几次,恨不能早点打发了莫离才好。 可是自从莫离被带回了前院,一去半个多月都没有音迅之后,它才终于发现,原来自己并不如想像中那么讨厌莫离,不止不讨厌,还很喜欢他。 怕莫离出事,它冲动的破开了后山禁制公然跑去前院找人,还好莫离一切安好,自己虽受了些伤但心塌实了。 唯一让它不爽的是,自己最后还是被莫离‘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想到莫离故做恶狠狠的样子扯着它的尾巴往水潭里拖,它就忍不住咧开嘴想笑。 莫离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当他恶做剧般摆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时,闪烁在眉稍眼角的飞扬神采有多迷人。 它最喜欢看那样的莫离了,没有淡漠,没有愁思,只是个简简单单想笑就笑的人。 而随着每天的靠近,它总是会忍不住想更宠着莫离一些,越是宠着莫离,它就越是放不开他。 它不懂得这种舍不下忘不掉的感情是什么,它只知道,如果哪一天莫离不理它了,它就不再是它了…… 心底好像有什么在躁动着,似乎只差一点就能将挡在面前的薄纱挑开,只是可恨的是,自己偏偏就是没有办法挑开这层纱。 不过…… 它记得自己在被洛大人扔回后山快要晕过去之前,好像隐隐的听到洛大人说什么,它不该妄想得不到的东西? 什么叫妄想得不到的?洛大人指的是莫离吗?可它没想过得到莫离啊?它只是想守在莫离身边不让任何人欺负他而已,连这也不行吗? 再次醒来时,早过了与莫离约定好的时间,身受重伤的它根本离不开后山,它焦燥,满林子转悠也平复不了心底的惶恐和不安,每一想到莫离在醒过来之后因为看不到它而误会什么,它就难受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痛。 好在有兽神保佑,它竟然在水潭边又看到了莫离,但是为什么莫离会一看见它就逃?难道莫离……真的讨厌它了? 不可以! 动了动身体将身下之人压得更牢一些,虎兄伸出舌头一下下舔着安莫离的脸颊。 它可以忍受莫离冷待它,却绝对不能接受莫离的决然离开,大不了再被莫离打几下,只要打不死,它就要缠着莫离,一直缠到莫离肯与它和好为止! ‘唔’脸上被软软的舌头舔的湿达达一片,安莫离一边用手挡住脸一边心肝颤悠的更加厉害了。 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身上的血脉太TM坑爹了,弄得他不想自做多情都不行。 想想刚刚见过的那位倒霉催的先辈吧,虽说突然跑出来调戏他的男人看着是人型,可傻子都知道那货绝对是只兽。 至于是野兽还是禽兽……有区别吗? 渺渺仙人的传说是由三千年前开始的,换言之就是说,自从三千多年前自家倒霉催的前辈就开始被禽兽压了,那可是整整三千多年,活祖宗,您老威武! 小的对您的崇拜之情如涛涛江水连绵不决,但是啊呸,死也不会跳进江水里和您一起搅混水玩的! 泪目Q_Q,和兽兽爱爱太可怕了,和一群兽兽爱爱更加可怕,屁股真的会开花的懂不懂? 嗳?不对啊,修士一生之中不是只能拥有一个伴侣吗?那自家先辈是怎么坐拥‘三千佳丽’的?别跟他说当年的三千灵兽里就一只高阶货,鬼才信。 还有,安朗说自己是安家的最后血脉是吧?又说什么兽灵脉不能断?那自己若是哪天不小心被某只兽给啃了,留不下子嗣来不是和断了兽灵脉一样吗? 难道在被兽啃过之后自己还可以再找个女人生孩子?就是他没有心里障碍,啃他的兽也不会愿意吧? 一般来说,兽比人类的占有欲更加严重,最起码他就没听说过哪只兽始乱终弃的。 越想越乱,安莫离的脸色就越是不好看,这让一直盯着他看的虎兄也跟着冷气狂彪。 再一次低头,虎爪子在安莫离反应过来之前将安莫离的手腕一左一右压到两边,对着露出来的脸细细舔抵,喉咙里呜呜的声音是安抚也是撒娇。 “虎兄,停,你先别舔了。”黑线,自己这造型怎么越看越像被那啥的前兆?甩了甩头试图将可怕的画面甩走,只是才甩了两下,脸上的舌头就舔的更起劲了,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刺激到了虎兄,这力度,舔得脸颊火辣辣的发热。 不过好在虎兄有分寸,并没有因为舔的开心而失了力度弄伤他,但湿乎乎的仍会很难受的好吧? 足足舔了好一会,虎兄微抬起头,开始用委曲和控诉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安莫离不放,看得安莫离嘴角直抽抽。 被舔了一脸唾液的明明是他,虎兄委曲个毛啊委曲? “放开我。”心中有气,恐惧感就少了很多,其实潜意识里安莫离并不认为虎兄会真的对他怎么样,只是先辈的例子太血腥了,他没法不在意。 不动,虎兄盯在安莫离脸上的控诉眼神却无端端浓重了不少,连尾巴都无力的垂了下来,两只耳朵还一抖一抖的,就差来上一句‘都是你的错了’。 安莫离望天,他想吐血,真的,虎兄,咱能正常点吗? 不高兴安莫离看别处却不看它,虎兄往上挪挪身体,牢牢霸占住了安莫离仰望的天空。 安莫离又想抽嘴角了,他还从来不知道,原来虎兄别扭起来这么让人无语。 “好吧好吧,我不望天望你行了吧?我说虎兄,你舔也舔够了,是不是该让我起来了?”说着动了动腰,示意自己正被虎兄压着,他这姿势实在是丢脸丢到家了,当然不想一直持续下去。 虎兄眨巴眨巴眼睛,没动,不是它不想动,而是…… 为什么刚刚莫离用腰磨蹭它的时候,它的身体会变得酥麻麻的?这感觉……好舒服。 “喂,给个话。”别老看着他行不行?“喂喂喂,虎兄你想干嘛?” 惊悚,安莫离都快要惊悚到石化了,虎兄怎么会趴下来蹭他,鼻子还在他的脖子边拱来拱去的,那呼吸之间的热度,绝绝对对和平常不一样,这到底是神毛意思?? 好热,莫离的味道也好甜,它想闻的更多一些,可却在连着闻了好几次之后,身体热得更加难以忍受了。 恍惚中似有所悟,虎兄支起身体向下看,果然,它的那根东西正在慢慢的,变硬。 “你你你你……发/情了?!!” 顺着虎兄的目光一不小心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之后,安莫离边惊叫着边奋力挣扎起来。 如果说刚开始他还自信虎兄不会伤他的话,那么面对一头成年的正处在发/情期的虎战,他选择的唯一答案只有逃,逃的越远越好。 自己……发/情了?发/情之后自己就能变为人形,那是不是就可以天天守着莫离了? 心情激动,虎兄又想低头去舔安莫离的脸颊,却碰到了安莫离剧烈的反抗。 奈何打在虎皮上的拳头压根就伤不到虎兄分毫,而对于一只正兴奋到连毛发都在轻颤的成年战虎来说,这样的抗拒,无异于催/情的挑逗,还是最无法抗拒的那一种。 于是正在变硬的东西开始有了显著的变化,它长了又粗,粗了再长,最终的尺度……看看安莫离惊惧的表情就知道了。 那是柱子吧?是吧是吧! ☆、33·化身为人 也许感觉到了安莫离的注视,某根‘柱子’突然激动起来,一圈圈青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起,还一跳一跳的,似乎正在欢快的朝着安莫离打招呼。 安莫离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再紫,也不知道是被羞的还是被气的,反正不管是哪一个,总之他恨不能一头扎进地底下再也不出来。 倒是虎兄,这家伙兴奋的差一点飘起来,它从进入成年期之后就一直在期盼着发/情期的到来,可成年战虎的发/情期与别的动物不太一样,它们会因为一个诱因而发/情,却不一定会因为这个诱因走向真正成熟的庆典。 雄性战虎的另一伴是由灵魂来决定的,若找不到那个能点燃它们灵魂的雌性,它们就会在发/情期过后不久死亡。 这也是为什么成年战虎的战斗力明明堪比分神期的高手,却大多都活不过百岁的根本原因。 来自于远古时祖先流传下来的执念,是它们对另一伴至死也无悔的忠贞,它们无法在没有另一伴的天空里生活,宁愿用死亡去换取下一个轮回的相遇,听起来是不是很傻?但所有的战虎都认为值得。 因为只有到了发/情期的战虎才算真正的成年,而只有成了年的战虎才知道什么叫做孤独,那种从灵魂深处骤然袭来的苍凉,没有一头成年战虎能够忍受得了。 以前它不明白,几乎什么都懂永远都温柔宽厚的师父,为什么一夜之间就了无生气了,它那时太小,除了急得围着师父乱转之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安慰它,直到第二天天亮时,师父的身体变成了僵硬的死尸…… 急切的低下头,舌头糊乱的舔吻着怀中人的脸颊、脖子、肩膀,它庆幸着自己遇到了定命的另一伴,就在苍凉还没有袭上心头的那一刻,是莫离用他温暖的体温驱散了它所有的痛苦,从此,它会为他化身为人,一辈子不离不弃。 它也终于懂得了,为什么自己会看不到莫离就心生不安,为什么会因为想在莫离身边就胆敢反抗洛大人,心底的躁动是它对莫离的爱,只属于莫离一个人的爱。 莫离……莫离…… 将头埋在安莫离的肩头,鼻息间香甜的味道让虎兄差一点量出锋利的爪子撕碎安莫离的衣服,但天性里尊重自己的雌性是每一头战虎的本/能,所以强忍着那里隐隐发痛的感觉,虎兄只是低喃着安莫离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仰躺在草地上,安莫离摇摆着头徒劳的躲闪着虎兄湿湿热热的舌头,他看不到虎兄眼眸中绽放的炽热,好吧,就算看到了也会以为虎兄正在兽/性大发,炽热点很正常,也听不懂虎兄在耳边低喃着的呜呜声说的到底是什么,他只顾着愤愤然的想要重获自由,然后离虎兄远远的,最好十年八年都再不相见。 ╮(╯_╰)╭看看,学会一门外语有多么重要,要是安莫离能听得懂虎兄的话,小小卖个萌撒个娇啥的,也许事情就不会朝着越来越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不过安莫离到底还算有点头脑,在他发现以自己金丹期的修行硬磕虎兄分神期的修行,完全是种连傻冒都知道赢不了的行为之后,马上放缓了抗拒的力度仰起头微笑,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像个粉乖粉乖的大宝宝。 “虎兄,疼。”动了动手指,他的手腕一直被虎兄压在爪子下面,一开始还好说,可随着压的时间长了,就算虎兄控制住力度也会发麻,麻过之后的针扎般痛感不伤人却很难受。 下意识移开厚厚的爪子,即使身上躁热的像是燃烧在火焰里,连理智都在危险的边缘游移,虎兄还是本/能的因为自己伤到了安莫离而心痛不已。 一双明亮的眼眸被腥红的薄光覆盖,虎兄怜惜的舔了舔安莫离的手腕,舌尖上独属于心上人的气味让虎兄又是一阵阵热血沸腾。 它想要,想现在就要,可是莫离不愿意给它,而且莫离太小了,它会不会压坏他? 想到自己会压坏安莫离,虎兄将要崩溃的神智又恢复了一些,可是转而想到自己将安莫离压在身下的场景,才刚刚恢复的神智又飘飘悠悠的飞走了。 白白的腿……嫩嫩的身体……粉红色的小洞口……自己的那里,好像溢出水来了…… 额角青筋乱蹦,安莫离气的差点吐血。 原来每一个发/情的兽都是野兽加禽兽,以前的虎兄多好多老实?可看看眼前这头虎兄,只是舔了舔他的手腕而已,有必要让那根东西再涨大一圈吗?还……还敢滴出水来?那一滴滴落在腰间的液体,这是在挑战他道德的底线吗?! 哭死,虎兄啊虎兄,您老还是快收了您的神通吧,您让小的以后晨起时有何颜面面对自己的‘小’JJ?万一因为心理原因不能雄起了,老子就咬死你咬死你咬死你~!! 心里好一通羡慕妒忌恨,可脸上该笑还得笑,没办法,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低头就得死。 他不怕死,但他怕屁股开花,是个男人都怕的好吧? “虎兄,你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他是真的快喘不过气来了,不过却是被气的,也算是被羞的。 那手指与手臂的对比,严重打击到了他的自尊心…… 苍白着脸边说边虚弱的咳两声,咳去了几分憋闷的安莫离用恢复自由的双手捂在胸口上,样子像极了心脏病发的重症患者。 只是安莫离自己不知道,他黯然无神苍白虚弱的模样,在别人眼里是重病患者,可在虎兄的眼里…… ‘唰’的一下子眼睛就亮起了起来,虎兄低落的情绪腾腾腾腾,在飞扬。 它的雌性(咳,这称谓最好永远别让安莫离听到)正娇柔无力的躺在它的身下,水汪汪的眼睛含情默默的望着它,最让它受不了的是,莫离还把手放在了胸部磨擦着,这是挑逗吗?一定是! 对于自己的雌性伴侣,战虎从来都不会吝啬自身的热情,因为它们的存在根本就是为了伴侣而活的。 既然心上人都表达了想亲热的意思,它不凑过去奉献自己怎么能行? 至于那句‘你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这难道不是撒娇吗?它最喜欢莫离用软软的还带着点喘息的声音说这句话了,麻的它耳朵都在颤抖。 于是脑补过头的虎兄放任了自己的欲/望,低下头直接用嘴咬开了安莫离的衣襟。 “你要做什么?”这是神马情况?刚刚不是还说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开始上演强那啥了?“别咬,别再咬了。”再咬衣服会裂开的。 ‘嘶’真应了安莫离的话,只见好好的衣襟被虎兄堪比利剑的牙齿撕下来一大块,露出了安莫离白玉般诱人的胸膛。 ‘咕噜’咽下一大口唾沫,呆呆叼着块破碎衣襟的虎兄直勾勾看着眼前的美景,下面不自觉的又溢了好些水出来。 想要! 呼吸猛然急促起来,眼眸中红红的薄光艳的像血,这是战虎完全发/情的凭证,一般这种时候的战虎要么因为没有另一伴苦熬半个时辰,要么与另一伴合体从此相伴一生,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完了! 安莫离就是再傻也明白,虎兄已经忍到了极限,它看向他的眼神不再迟疑,凶狠的像是要一口生吞了他,按在他肩膀的爪子也不再控制力度,反而死死压制着他以防止他逃走,火辣辣的痛感由肩头袭来,苦笑,看来自己终于有幸品尝到虎兄利爪的滋味了,只是这滋味……不太喜欢。 深吸气,安莫离在虎兄用另一只爪子急切的扒拉他的衣襟时,突然一把握住了虎兄的‘柱子’。 虎兄身体陡然一震,血红的眼眸危险的盯在安莫离的脸上,灼热的鼻息顷刻间像是又沸腾了一个百分点。 “乖,我帮你,弄出来。”那个弄字,安莫离说的千回百转,其中的韵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靠的,不就是撸柱子?身为男人又不是没做过,怕什么?与屁股开花相比,这点子手活儿算个屁。 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又伸出了另一只手,一只手握不过来什么的……他发誓他绝对不会记得! 上、下、上、下,单调的循环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动作,安莫离扭头看大树看小草就是不看自己服务的对像。 虎兄舒服的直哼哼,被伴侣主动摸那里,这可是所有成年战虎都求之不得的幸福。 低头用舌头轻舔安莫离胸前的小点点,惹得身下人闷哼一声,虎兄知道自己找到了能让安莫离也快乐的方法,湿湿的舌头再次舔了上去,随着安莫离上下的动作也一上一下的舔,越舔越兴奋。 不要再舔了! 安莫离喊不出来,他怕一张嘴自己就会丢脸的呻/吟出声,胸前是他的敏感地带,平日里偶而碰到都会尴尬,更何况是被人舔抵? 狠狠闭上眼睛,心底默念‘我什么感觉都没有,我什么感觉都没有’,边自我催眠安莫离边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时间一分分溜走,终于在安莫离快被虎兄扒光之前,虎兄泄出了它此生第一道精华。 喷薄而出的白色液体带着浓重的檀腥味喷了安莫离一身,有些还喷在了安莫离的脸颊上。 顾不得计较脸上和身上的东西,安莫离瘫软着早已没了知觉的双手躺在草地上喘粗气,还好还好,自己的屁股总算保住了。 又是纠结又是高兴之时,眼前突然闪烁起了刺目的白光,下意识闭上眼睛,好一会之后,安莫离才缓缓挑开眼帘。 这是…… 趴俯在身上的庞大虎躯被一个人类男子所取代,他有一头红火的发,发丝光滑而柔软,垂在身上的感觉像上等的丝绸,浓而挺的剑眉斜飞入鬓,好看的朱唇水润而有光渍,仿若玉器雕琢的立体五官,俊朗非凡,特别是他微笑的时候,那种爽朗飞扬的神采,丝毫不逊色于江梵天,同样都是那么迷人而富有魅力。 “你……是虎兄?”迎视着男人脸上唯一与头虎兄相似的地方,一双溢着淡淡温柔的明亮眼眸,安莫离呆愣愣的问着。 他以前听说过战虎会化形,可从没有想过战虎是在那啥了之后才能化形,所以自己今天算是做了件好人好事? 但是一个全L一个半L身上还沾着无数‘小战虎’的两人面对面聊天……他有点接受不能。 收回呆愣愣的表情,安莫离飞速推开虎兄,跳起来就想将衣服穿好,却不想脚下一软,竟又跌了回去,还是刚刚好跌在了虎兄的怀里。 默……还可以再狗血一点吗…… “莫离你怎么样?”低沉性感的男性声意焦急的响起着,虎兄将安莫离平放在草地上,边问边摸向了安莫离的大腿。 “你住手。”一巴掌拍飞虎兄的色爪子,他刚刚帮这家伙解决生理问理那是没有办法,现在虎兄敢再动他一下,他就剁了丫的小JJ! 想着愤愤然瞟了一眼即使化身为人也份量实足的东西一眼,咦?惊讶的顿了顿,虎兄那里的毛发也是红色的,真稀奇。 嗯嗯嗯嗯嗯??为毛那里离自己越来越近了?抬头,一万匹草泥马由眼前瞬间奔过。 那俊朗迷人的男子半跪下来,双手支在安莫离的肩膀两边,正努力的让自己的那里尽可能的与安莫离靠近,而随着他的靠近,那团沉甸甸的东西也再次苏醒,精神抖擞的对着安莫离敬礼。 “你什么意思。”平平淡淡的抬头,平平淡淡的问,安莫离这是被打击到麻木了,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该用神马语气神马眼神看待虎兄大人了。 “莫离喜欢看,我就给莫离看。”笑,帅气阳光,丝毫不见害羞。 祖宗,你不害羞我害羞成吗?谁想看你的破东西了?你有的老子也有! 淡定的扒拉开颤悠悠挺立的东西,安莫离起身默默的用碎衣片擦去胸前的液体,他要回前院,马上! “莫离……”低喃的声音里有委曲但更多的却是痴迷。 呆呆看着莫离身上斑斑块块的东西,还有莫离青青紫紫的嫩滑皮肤,虎兄觉得自己好像又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想要靠近自己的雌性是每只兽的天性,虎兄挪动着脚步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叭叽’偷了一个香吻。 “战!虎!”连虎兄都不叫了,可见安莫离气的有多狠。 “叫我战天,或者天也行,莫离,你是我命定的伴侣,我的命是你的,永远都是。”他不会说太多的情话,能想到的,能明明白白表达出自己感情的话,也只找到这么一句,但这一句也足够了。 战虎不会背弃自己的爱人,只有死亡才能将他们分开。 碎布掉到地上,淡定没有了,安莫离抖着手指指向笑的一脸幸福样的战天,“你你你说什么?”伴伴伴侣???他和虎兄?不会兽灵脉的厄运这么快就降临到他身上了吧?没必有这么有效率吧! “我要回前院。”摇摇晃晃转身,回了前院他就离开凌门,反正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再在凌门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啊’低呼,身体突然腾空而起,看着打横抱着他的战天,安莫离默默咬牙,“放我下来。” “我送你回前院。”说着,举步就走,他可舍不得让莫离累着。 他要送他回前院?就光着身子送?说到光着身子……低头看看自己,安莫离囧了,自己这样好像和没穿衣服也差了多少。 “偷偷潜回去。”好吧,他妥协,以他的能力想不声不响就回到前院,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自己的小窝,估计不太可能,但虎兄不一样,分神期的高手想搞点偷潜的事情,应该很简单。 “好,我们偷偷的溜回去。”笑着亲了亲安莫离的额头,战天唰的一声纵上了树稍,如果无视他光LL的身体……还是很有高手风范的嘛。 潜回计划很成功,战天抱着安莫离畅通无阻的进了院子,只是在一脚踢开房门时,两个人愣住了。 而屋里的两个男人也愣住了,随后就是暴怒。 “安!莫!离!”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司南’扔了一个地雷~感谢‘浮夸’扔了三个地雷~感谢‘demeter’扔了三个地雷~ 哇,有两个亲连扔了三个地雷吗?好开心~呵呵…… ☆、34·怎么会是喜欢? “轻点声,我听得见。”半是嘲讽半是好笑的扬了扬眉,安莫离拍了拍战天的背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 本来被人突然撞见半L的自己被另一个全L的男人打横抱在怀里,安莫离的确很尴尬,可若这撞见的人是言洛溪和慕清然的话,他却只是想笑。 慕清然吼什么吼?自己和他有关系吗?大半夜不回去睡觉跑到他家里来充当正义使者,他也不觉得脸红? 还有言洛溪,麻烦请别再用那种‘你对不起我,我很心痛’的眼神看着他了行不行?真论起交情来,他还不如慕清然呢。 最起码自己和慕清然打交道了两辈子,和他?只有幸见过几面。 只是可笑的是,这短短的几面就害得他上辈子凄惨狼狈,这辈子投诉无门。 自己的悲惨起于言洛溪,却又怪不得言洛溪,这一点他认了,谁让老天一定要和他开玩笑来着? 但玩笑开过了是不是也该让自己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了?咱惹不起煞神还躲不起他们吗? 所以不论是假意温柔的慕清然,还是表里不一的言洛溪,最好都TM离他远点! 战天的身体下意识绷紧,灿烂微笑的嘴唇也因为看到了言洛溪而抿成了僵硬的线条。 他知道,当他朝着莫离踏出了爱情的脚步,毫不犹豫选择了靠近之后,就意味着他背叛了洛大人,同时也背叛了对他有恩的离渊大人。 可他不后悔,靠近属于自己的雌性,就算死也要死在雌性身边,这是每一头战虎的天性,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挡天性的执着,即使是血统高贵的洛大人也不行。 而离渊大人…… 他可以将命交还给离渊大人,却不能因为报恩而离开莫离,只要他活着,他的天空就只会属于安莫离一个人。 缓缓松开手,轻柔的将安莫离放到地上,战天半垂着眼眸转而用手臂紧紧圈住了安莫离的腰,那明明白白的占有欲/望让两个死死盯着他们的男人又是一阵阵气血上心头。 冷冷的笑,慕清然用寒气森森的眼神一寸寸打量着安莫离印着暧昧痕迹的身体,点点白浊压在青青红红的肌肤之上,一边明显肿起的红樱在烛光的映照下越发显得光润诱人。 心口像被谁突然压了块大石头,闷闷的让他透不过气来,“为什么要让别的男人碰你?”语气幽幽,甚至于还染着几许茫然。 慕清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种什么样的心情,胸中这股郁气又是因何而起的,他的脑子里只回荡着一行字。 安莫离回不来了,他与别人双修了,在一生只能有一个伴侣的修真界,双修就意味着安莫离从此后再不会属于别人。 为什么……为什么一想到这里自己的胸口就闷的更加厉害了?安莫离只是个玩具而已,还是一个不肯听话的玩具,自己大前天还差一点将他掐死,几次三番放过他,也只是因为他能让苏冰澈痛苦罢了,他就是个有点子利用价值的工具,凭什么一再挑动自己的情绪? 这种不可自控的暴躁感,好像从三年多以前就开始了吧?那日后山森林里,也许不止苏冰澈坠入了魔网,连自认为站在网边笑的自己,也被安莫离一同蛊惑了对不对? 所以他才会在回来以后,用‘我不再对他感兴趣’的借口将安莫离推的远远的,更甚之,连一句话都不愿意与他说。 可每一次看到安莫离和别人嬉笑打闹时,他的不甘和恼恨又是从何而起的? 苏冰澈被关进了山洞,修行尽毁名声扫地,可以说已经完全没有威胁了,按理来说,他也应该放弃安莫离,再不去理会他了,以前对这种没了价值的玩具,自己不都是那么做的吗? 这一次为什么不一样了?自己竟然会因为安莫离的失踪而方寸大乱,更为了能早一点看到安莫离平安归来,还傻瓜一样枯守在安莫离的房间里一等就是一夜两天。 这两天一夜里,他的脑子始终是空白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什么都记不住,不知道何时饿何时渴,连言洛溪是什么时候坐在身边的都没有印象,直到……安莫离被一个男人横抱着出现在眼前。 脑子是在那个时候才恢复运转的,紧接着就是狂暴的怒火,他想杀了抱着安莫离的男人,想将安莫离抢过来用清水一遍遍洗干净他身上的痕迹,但更多的却是惶恐,他在怕,怕再没了与安莫离接触的机会。 垂下眼帘,脸色慢慢变得苍白,苍白的尽乎于透明。 是自己错了对不对?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不该看到与那人相似的背影就对安莫离产生兴趣,不该因为安莫离对苏冰澈的执着就隐隐期盼着这世上还有美好的真情在,更不应该因为安莫离的痴狂就移不开眼睛,骗人不成反倒栽了自己。 曾经,每当安莫离被苏冰澈伤过之后,他明面上假意安慰,劝安莫离受不了就干脆放手算了,其实内心里何尝不是在试探? 他想知道安莫离能坚持多久,又能坚持到什么地步,想知道安莫离会不会让自己失望。 而安莫离果真没让他失望过,这个倔强的家伙用行动震撼了他,同时也……深深的吸引了他。 看着安莫离一次次跌倒,再一次次笑着爬起来,他既高兴又妒忌,苏冰澈凭什么让安莫离对他忠贞不二至死不渝?每当安莫离爬起来执着的再冲上去之后,他总会找苏冰澈的麻烦,那时闪过心头的借口可还骗得过如今的自己? 他知道所有安莫离喜欢的东西,也知道所有安莫离讨厌的东西,那如数家珍般轻易就能一一道出口的或吃食或物件,有哪一样不是上了心才会记在心底的?对一个玩具,自己有必要做到如此吗? 随着想通的一幕幕,慕清然的手脚开始一阵阵发凉,寒意由指尖一路钻进心底,冷得他连站着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身子摇摇晃晃向后退,他无法接受自己喜欢着安莫离的事实,更无法接受自己竟伤了安莫离一次又一次。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的……一定错了……错了!”大吼了一声,慕清然胆小的逃了,逃走前甚至连看安莫离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慕清然发什么疯?”囧囧有神的戳了戳战天圈在腰间的手臂,安莫离疑惑的问着。 原本听慕清然质问他‘为什么要让别的男人碰你’时,他还想喷慕清然一脸唾沫星子,再狠狠的讽刺他几句,让这个总喜欢骗人的家伙灰溜溜的滚出自己的房间。 好不容易自己现在等级比慕清然高了,不得瑟一下,怎么对得起慕清然的栽培? 可还没等他开口呢,慕清然就跑掉了算肿么回子事?难道自己因为等级提升了,气势也跟着彪到了非人的范畴?不战而屈人之兵神马的,不要太神奇噢。 战天挑眉,很认真的想了想才回道:“不知道。” 安莫离又被囧了下,他只是随便问问,不需要这么认真回答好不好…… 似乎看出了安莫离的想法,战天低头,用虔诚的姿态轻吻了一下安莫离的鼻尖,眼眸之中是浓到化不开的深情,“只要是莫离的事情,都值得我用真心去对待。” 愣愣看着战天,安莫离被这个男人珍惜到卑微的态度震撼到了,这就是战天的爱吗?他口中一再声明的忠贞,也许真的不只是一时冲动吧…… 一时之间,安莫离和战天都呐呐无言起来,只是一个是被心上人突来的专注眼神煞的心潮澎湃,一个却是因为恍然了另一人的真情而无措。 但不管这两人为了什么才相对无言的,那份无形之中形成的二人世界,都像一根刺,扎得言洛溪心头滴血。 他恨自己那天为什么没把战天直接打残了,让战天凭白捡了个天大的便宜,生生将安莫离啃进了肚子里。 这还真应了那句‘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费尽力气打发走小弟,又将苏冰澈弄进山洞里判了个无期徒刑,却原来都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如今莫离已经被战天啃干净了,他就是想灭掉战天,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瞒得过莫离的眼睛。 妖类伴侣不像人类那么简单,感情亲密的双方甚至可以心意相通,只要他这边动手,谁也说不准莫离那边会不会马上就知道凶手是谁,为了区区战天失掉拥有莫离的资格,他冒不起那份险,所以…… 忍吧,反正他从没想过自己会独自拥有莫离,只是可惜了莫离的第一个男人不是他。 “战天,去把衣服穿上。”强压着心底彪升的妒忌,言洛溪故做平淡的扔给战天一套衣服,这两人肌肤相贴的样子,太刺眼了。 战天没有动,他在等待安莫离的首肯,反正光不光着他一点也不在乎,完全看莫离的想法。 要说这战天还真是,忠犬又妻奴啊~ 感动没有了,抽抽着嘴角,安莫离用力拍开战天的胳膊,“快去换。”丫别以为他不知道这货想什么,他喜欢溜鸟玩不代表别人喜欢看他的大鸟好吧? 不行,自己得想个办法让战天习惯穿着衣服见人,不然丢人的不还是自己? 偷笑,安莫离,你这是将战天划进自己的地盘了吗?果然,最厉害的武器不是原子弹,而是真诚的一颗心。 被打了也不生气,战天抱着衣服朝安莫离讨好的笑笑,连笑边飞快的穿戴起来。 伸手,掌心盖着战天的脸默默将人推离自己,安莫离拒绝承认自己认识这货。 你说你穿衣服就好好穿,老摆动屁股晃悠你家大鸟是神马意思?! “莫离。” “别别别,咱俩不熟,麻烦叫我安师兄。”恨不能离言洛溪三尺远,安莫离绕过桌子走到衣柜前随手拿了套衣服,对于身后沉默的视线完全不当回事。 “为什么?”看着安莫离大大方方的换衣服,言洛溪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可以看到心上人的L体,还是该气愤安莫离压根就没将他放在眼里过。 “什么为什么?”破破烂烂的布条一扯就碎,几把将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外衫扯下来扔掉,安莫离又淡然的脱下了裤子。 谁也别指望安莫离爱过苏冰澈就不拿自己当男人看了,他还是他,男人有的他都有,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当然,像战天那种没事就想显摆显摆大鸟的家伙,还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好。 “言洛溪,我和你不是一路人,也没有兴趣与你深交,所以……”穿好裤子转回身,“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也顺便请你将你家慕师兄看好,以后想约会去南峰,那里好地方多的事,我房间地儿小,怕两位折腾不开。” 最后一句话落时,衣服也刚刚好穿戴整齐,手指着半开的房门,安莫离笑的假假的,“远走不送。” 静静看了安莫离好久,言洛溪将安莫离眼神中的厌恶看得清清楚楚一丝不差。 苦笑,原来莫离在误会他和慕清然有关系?还误会他们在他的房间里约会?这人脑子是怎么长的?有到别人房里约会的吗?而且慕清然对莫离的异样,他不信莫离看不出来。 好吧,也许莫离真的看不出来,因为慕清然太会演戏了,莫离已经无法再相信那个男人,这么一想,言洛溪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你好好休息。”并没有说以后见不见面,言洛溪转回身又朝着战虎低低道了声,“谢谢。”这才大步离开。 “他谢你做什么?”歪头,安莫离一脑袋雾沙沙的问。 战天沉默,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 言洛溪谢他没有‘吃’掉莫离,这让他怎么说?“莫离,你以后换衣服时,能不能避着点人?” “为什么?”安莫离又是一脑袋雾沙沙的问。 战天再次沉默,碰上个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的爱人,很受伤。 ☆、35·决定 赶走了言洛溪,安莫离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踏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对上言洛溪的眼睛就心底直发麻,冷嗖嗖的感觉也会随着与言洛溪的接触而越来越重,就好像怀里抱了条毒蛇,随时都有落入蛇口的可能,真是想一想就毛骨悚然。 所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安莫离打算马上离开凌门。 本来他就没想过在凌门多待,这个地方给他的感觉一直不太好,从上辈子进入凌门起,伴随着他的永远是若有若无的鄙视和话里话外的讽刺。 是,他上辈子有幸能加入修真大派的确与运气有关,要不是他救下的人是凌门内门的弟子,凭他的资质,就算跪死在凌门之外也别想让人多看一眼。 可天地良心,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赖上谁,他之所以会来凌门不是因为这里能出人头地,而是因为被救的凌门弟子受伤太重,身边离了人会死在半路上。 即使有他陪着那人也几次险象环生,所以真要说起来,他可不止救了那人一命,而是好多命。 若不是因为此,谁会好心的把一个资质只堪偏中的人收进凌门?就算他同意他家师尊也不会愿意的吧? 当然,他也得承认,在听说自己身在修真界,脚下踩着的地方还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门派之后,他的确热血沸腾过。 哪个男人没有梦想?哪个男儿不想名扬大陆成为神一样的传说?他不求自己飞升成仙,只要能驾驭飞剑在天上转悠转悠,他就知足了。 可现实再一次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别说驾驭飞剑,他连进入心动期都只能是种奢望。 而身为天生资质不佳,又身后没有什么势力,唯一与他有点交情的凌门弟子也在他成为了凌门中人之后潇洒离开的人,想要在强者众多,小人更多的凌门内好好生活,难上加难。 他永远记得那个凌门弟子知道他被收入凌门之后的表情,他安莫离占了天大便宜的表情。 真是可笑,他成了凌门外门杂役就是捡便宜了?就能抵得了那人的一条命?可笑的是,所有人竟然也是这样认为的。 没有一个人问过他愿不愿意留在这里,这丝毫没有人情味处处都体现了弱肉强食的世界,从来不是他所向往的,他宁愿凌门之人给他几百两银子任他自生自灭,也好过在凌门当一个普通的杂役活的不止没有自由,连尊严都要看别人高不高兴才会赏你几分。 但可惜的是,那时的他太傻太单纯,什么都不懂,稀里糊涂的就被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他人,决定了此后的生活。 他生来性子就闷,七岁没了父母之后更是几天都不说一句话,他怕,说多了怕人烦,说错了怕被打,只好能不说就不说,日子活的倒也还算过得去。 而自从进了凌门之后,管你说不说话别人都照样看不起你,就好像只要资质不好,这个人就是天底下最罪大恶极的人,不每天扔几筐唾沫星子都对不起自家祖宗。 一连两年多,他天天都在这样的环境里煎熬着,他不止一次想到过离开,却又每次都胆小的缩回了角落里。 凌门弟子死在凌门可以,逃去外面就是叛徒,而抓回来的叛徒通常都下场凄惨,他不想死,更不想生不如死,所以他忍,不知道能忍到什么时候,茫然压抑的忍过了一天又一天。 直到那天实在忍不住了,偷偷一个人跑进了花海里紧紧抱着自己哭,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哭就给自己哭出了一段孽缘来。 说苏冰澈是他生命里第一道光绝不为过,当那个男人静静出现在他的面前,手掌狠狠揉乱他的发丝之后,他就彻底沦陷了。 第一次,他没有在别人的眼神中看到蔑视,苏冰澈淡淡的温柔目光几乎是瞬间就洗去了他所有的哀伤,而当看到男人的服饰,明白这个男人竟然是内门首席大弟子之后,他的心又是狠狠震荡了一下。 记得以前在隔壁住着的一位书生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爱情不是因为那个人适合你,也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而是一个回眸的瞬间,你就迷失了你自己。 曾经他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也曾笑说因为一个回眸而沦陷,要么这人太呆,要么这人就是个傻子。 是啊,傻子,自己就在那一刻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傻子。 为了苏冰澈,他忘记了别人的嘲讽,发了疯般苦修,更是在进入内门之后,放弃了一切只为苏冰澈而活,如今回想起那时的坚持,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妄想终究是妄想,最终他还是因梦醒而跌落尘埃。 在被人扔出凌门之后,他就曾发过誓,这一辈子都再不踏足凌门半步。 他真的再也没有踏足过,直到死都离了凌门千里远…… “莫离?”推了推许久不说话的安莫离,战天担心的看着安莫离晦涩难懂的眼眸。 他知道安莫离在难过,这种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苦涩凄凉,他品得出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抚,于是伸出手臂紧紧抱住安莫离,战天试图用自己的体温驱赶走安莫离所有的失落,默默陪着心爱的人走出哀伤。 “我没事。”笑着推开战天,安莫离收回了飘飞的心神为自己倒了杯水,“我一会要去师父那里,请他放我去世俗界,战天,你能跟我一起去吗?我要听实话,你会不会在世俗界遇到危险?” 世俗界里并非只有世俗之人,修真界与妖魔界都在世俗界拥有自己的势力,只是平常的时候他们都表现的与世俗中人一样,但一旦有哪一方出现变数,另一方总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当然,这反应是要看变数来决定的。 比如说,当变数是彼方阵营突然跳出来某位危险系数相当高的高手,那么此方的反应就是刺杀、谋杀、群起而攻之的杀杀杀。 想当年,他偷偷逃到了世俗界,本以为这样就能安稳过自己的小日子了,可谁知道没安稳几天就被一波波找上门来的各方人员追的四处逃窜。 可怜他没了修为,又不知道那些人找他做什么,碰上的人有的想抓他,有的想杀他,闹得他苦不堪言。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世俗界从来不是属于世俗中人的,什么几庄几堡几殿,全TM有修真界与妖魔界的影子。 可日子再难他也活下来了,还一活就活了几十年,更是在最后用自己的命换来了超高的报酬。 好遗憾因为死的光荣没能看到后续发展,也不知道那些被他硬生生拖进地狱里的家伙们会不会后悔曾经轻视他?而骤然失去了两大势力的搅局,世俗界大概更会乱成一锅粥了吧? 呐,反正本来世俗界就很乱,也不在乎再乱一点。 想着,安莫离突然不屑的撇了撇嘴。 那帮个混蛋,嘴上说着什么‘修真界不得插手世俗界事’,可暗地里哪一次世俗界变天没有修真界的影子?骗子,一群大骗子,自己就是因为信了他们的鬼话才会一头扎进世俗界,差一点活活被人打死。 阿弥陀佛,还好小子重生了,此一回再去世俗界,看他不把前世虐待过他的人,一个一个扔去街上裸奔! “不会有危险,莫离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即使有危险他也会自己悄悄解决掉,反正他不会离开莫离,哪怕莫离飞升了,他也要拼着一死跑去仙界将莫离抢到身边来。 默默扭头,安莫离干巴巴咽下口清茶。 又来了,这种灼热到能烫伤人,似乎在无声宣告着什么的眼神,让他压力山大。 “那就好,你乖乖待在房间里,我去见师父。”去世俗界的合法途径是找寻灵药灵器,世间之大,总有那么些灵器宝药喜欢在灵气稀少的世俗界里安家。 他以前救下的凌门弟子就是因为去世俗界找寻灵药而碰见他的,那个人运气不好,还没出界线之门就被人偷袭成了重伤,等他跌到世俗界之后,又因为灵力大损直接晕了过去,要不是他好心出手,那个人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其实如果能重生在那一刻,他还真想让那人死的透透的…… 说起这界线之门,安莫离不得不佩服当初的大能者,以一已之力隔开了两个世界,偏又能让修真界中人来去自如,不愧为神仙手段,只有让人敬仰的份。 只是这界线之门也有偶而抽疯的时候,举凡受了重伤,又或者体内灵力尽失之人,进去就只有被玩的份,大概……这也算另类的弱肉强食吧? 他当初因为并不知道这一点,从界线之门里再出去之后就变成了半眼瞎,眼睛常常前一刻还好好的,后一瞬间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而且一瞎还会好几天,连嗅觉都会跟着消失掉。 你能想像一个瞎子的逃跑生涯吗?他几乎每一次的被抓,都和瞎了眼睛有关。 “莫离。”无奈的再次推醒说着说着又开始走神的安莫离,战天拉着安莫离的衣袖小声央求道:“我站在门外等你不行吗?” 他了解洛大人的手段,放莫离独自一个人外出,他怕会发生意外。 还有那个叫慕清然的,谁知道他疯疯颠颠跑出去会不会再发疯的做出些更让人讨厌的事情来? 所以莫离,你需要打手,我很适合,真的。 “不行。”坚决反对带着小尾巴,安莫离按着战天的肩膀将人按坐在椅子里,低下头威胁,“你要是敢跟着我,我就不带你去世俗界了。” 果然,打蛇打七寸,安莫离的威胁成功的让战天闭上了嘴巴,眼睛眨巴眨巴的朝着安莫离委曲的飘哀怨,却再没敢纠缠不休。 “这才乖。”笑着拍了拍战天的肩膀,以示夸奖,安莫离转身出去了。 身后战天直勾勾望着安莫离的背影,样子像极了被丢弃的大狗狗,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硬忍着没有回头,挂着一脑门子黑线,安莫离去了太上的净心院,却没有想到,脚步才一走进院子,就被小院中正与太上师父聊天的身影惊了一下。 望天,这是孽缘吧?一定是吧是吧?你说慕清然不好好回家睡觉去,老跑到他跟前晃荡算怎么回子事? 好吧,修行之人一般是不管天色晚不晚的,有事找长辈,这是所有凌门弟子的习惯,当然,小事情也找,得到的就不是解惑而是板子了。 “莫离?快过来。”见到自家乖徒弟傻站在门口,太上先是一愣,自家小徒弟的修为……有点怪,但愣住只有一下就没在深想,毕竟莫离是灵修士,古怪一点也正常。 “请师父安。”恭敬行礼,安莫离的眼神一如他的举动,每一处都染着浓浓的敬爱之情。 他懂得什么叫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说别的,只冲着师父是真心待他的这一点,他就必须将师父也放在心里尊重。 “行了别管那些俗礼了,乖徒儿这么晚来找师父,可是有事?”对于小徒弟的敬爱,太上是高兴的,只是高兴之余还有些心疼,心疼安莫离珍惜每一份真心的态度,太过于小心翼翼也太于过……虔诚了。 像是在朝拜,怀着感恩的心感谢别人的赐予,若哪一天赐予被收回了,他也不恼不恨,只会将所有的温暖都记在心里,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 这就是无欲则钢吧?可又是什么将莫离改成如今这般模样的?那过程,一定很难熬吧? 他心疼小徒弟小心而乖巧的样子,心疼越多就越是想多疼他几分,不管他是不是灵修士,都疼进了骨子里。 想他修行七百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碰到让他心软到一塌糊涂的人,他都不知道等哪天自己飞升了之后,会不会因为放心不下莫离再飞回来,或者……干脆带着莫离一起走? “是,有点事情想请师父帮个忙。”笑着走近,安莫离礼数周全的朝着慕清然点了点头,至于慕清然看过来的眼神里都带了些什么……安莫离半点都没有注意到。 “什么事?”自家徒儿很少有事求他,他有点好奇了。 “这个……”为难的看了眼慕清然,直觉上安莫离不想让这个男人知道他要说什么。 “说吧,你慕师兄也不是外人。”摸了摸胡子,太上的眼眸闪了闪,看来外传莫离和清然不和,并不算假话。 见师父发话了,安莫离也不好再多迟疑,反正他在凌门待够了,另找个时间再找师父谈,既麻烦又耽搁时间。 “我想去世俗界,请师父……” “你要去世俗界?!”还没等安莫离说完,胳膊突然被慕清然抓在了手里,那重重的力度,让安莫离瞬间皱紧了眉。 “怎么?慕师兄有意见?”抬起头,染着淡淡怒意的眼眸冷冷看向慕清然。 话说今天晚上没有压着慕清然暴打一顿,他还一直在深深的遗憾着呢。 ☆、36·护短是美德 被安莫离冰冷的眼神刺激的脸色微微发白,慕清然扣在安莫离胳膊上的手指下意识收紧,惹来了安莫离不由自主的一声闷哼。 好痛,安莫离发誓,自己的胳膊一定青了,于是眼眸中的冷意越发浓重了许多,“慕师兄,你这是想让我当独臂大侠吗?”动了动疼痛的胳膊,安莫离浅浅的扬起了一抹笑容,那笑与慕清然平时挂在脸上的面具一模一样,温和有礼、明亮迷人,却偏偏,眼眸中连一丝温度都找不到。 慕清然微白的脸色陡然变成了惨白,慌忙松开手,嘴唇张了又张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明白,安莫离是在故意讽刺他,用他一直以来的伪装讽刺他曾经的高高在上。 “莫离……”呐呐的低喃着安莫离的名字,慕清然的眼睛里溢满了苦涩。 人都说难得糊涂,以前的他认不清心意,还能够以‘安莫离只是个玩具罢了’的借口冷待他、无视他甚至于……伤害他,尽管活得糊涂可日子总还过得下去。 但当他发现心中对莫离的讨厌其实都是喜欢之后,他又该怎么办?忏悔?哀求?肯请莫离原谅他?接受他? 那根本就不可能。 他了解莫离的性子,这个人固执、坚强也比任何人都倔强。 只要是他认为对的,伤到体无完肤也会拼着命走下去,一如他对苏冰澈的爱,在别人眼里那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在莫离的心里却只是甜蜜的,简简单单的,不需要任何回报的爱。 而一旦被他放弃了,哪怕曾经再爱再喜欢,他也会毫不留恋的转身。 就像三年多来苏冰澈的每次碰壁,莫离没有摆出恨他怨他的样子,就是不再理会他了,任凭苏冰澈用尽了方法也一丝眼角都懒得看过去。 莫离爱了苏冰澈整整十几年,爱的那么深那么浓,没有一个人会料到,莫离放弃的竟也是这样的彻底这样的决绝。 自己拿什么和苏冰澈比?连那个人莫离都能放得下,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莫离放不下的? 正因为知道莫离的性子,他才会在冷静下来之后跑到了太上这里寻求安慰。 太上是莫离的师父,更是他最敬重的长辈,与太上待在一起他才不会感觉太冷。 是的,他冷,打从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这股子透进骨子里的寒凉就一直在折磨着他。 无望的爱,是寒凉的起源,追悔莫及的自我厌弃,是加速寒凉的魔手,它推着寒意一路由骨子里直接扎进了灵魂最深处。 什么叫自做虐不可活?可笑以前他还恨着那个人毁了他的幸福,想想这些年来自己做过的事情,有哪一样不是与那个人一般的可恨?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的越来越像那个人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当再回首时,双足早已深陷入泥潭里拔不出来了。 没理会慕清然,对于慕清然痛苦挣扎的眼神和惨白若纸的脸色,安莫离更是一点点都没有注意到。 没办法,慕清然太会演戏了,这世上除了他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真正在想些什么,安莫离自认自己不是闲到蛋疼的人,所以绝对没有闲功夫深刻去认识一个整天喜欢恶趣味的古怪家伙。 于是再一次将慕清然当成空气,安莫离边揉着疼痛的胳膊边又笑着朝太上开口。 “我想去世俗界,早就听别人说过世俗界里灵山奇洞不少,风景也与修真界大不相同,莫离就想着,等哪天有空了一定要去世俗界看看,也顺便开拓一下眼界和心性,师父应该知道,修为是靠悟性来提升的,总是闷在凌门苦修,资质再好也别想有多大出息,而且莫离修为略低,在修真界里乱走很可能碰上不知名的危险,但世俗界不一样,在那里,莫离好歹算是高手吧?只要本着不插手世俗界的原则,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不行。”没等太上开口,慕清然就急急的抢过了话头,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很可能引起太上的猜疑,慕清然顿了顿,小心收敛起脸上外露的情绪之后,才又接着道:“莫离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世俗界里的能人高手也不在少数,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总归不太好。” 偷偷看了眼太上的脸色,隐隐几分赞同让慕清然的底气又足了几分,“如果莫离要外出,不如去狂焰宗吧,一路上有掌门和师兄在,莫离尽管放心的开拓眼界,没人敢欺负你的。” 去狂焰宗参加婚宴掌门为了表示尊重,肯定不会只带着一个弟子前往,如今苏冰澈被关进了地牢里,最有资格代表凌门第二代弟子的人又非他莫属,莫离若是能与他同去,路上借着照顾的由头,他可以放心大胆的靠近莫离,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他不想错过。 当然,慕清然也没想过能和安莫离发生点什么,毕竟安莫离‘已经属于别人’的‘事实’是他亲眼见证过的,他还没丧心病狂到拿安莫离的命去换一夜春风的地步,所以只是讨好,只是想让安莫离能别再这么讨厌他,就是慕清然最大的愿望了。 安莫离眯眼睛,慕清然什么意思?这么热心鼓动他和他们去狂焰宗……难道是想拐他出凌门之后再找机会报复他?奶奶的,这个人的心眼还可以再小一些吗?! “清然说的不错,莫离,想去世俗界不着急,多历练历练再一个人外出师父也能放心些,你说呢?”太上笑的很欣慰,师兄弟间闹点小别扭很正常,只要不伤了感情,年轻人多闹腾闹腾也没什么不好,瞧瞧慕清然关心莫离那架式,根本就是将莫离当眼珠子疼嘛。 “师父,我不会……”有危险三个字还没等说出来,慕清然又蹦达出来搅局了。 “莫离乖,你不能让太上和师兄们都为了你一个人的开心而担心,这一回去狂焰宗,师兄保证让你玩个痛快好不好?”轻声央求着,慕清然的语气和眼神都柔和到不可思议,这不是他的伪装,当心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后,对他好就成为了一种本/能。 这一刻不管安莫离爱不爱慕清然,对于能有机会安抚心上人的慕清然来说,都是幸福的。 所以他的笑由唇角边的弧度一路延伸进了眼底,暖暖的光如春风化雪,炽热而灼人。 只是可惜,在安莫离的眼里慕清然所有的举动都是假的,他除了感叹慕清然的功力又精进了不少,连了解他本性的自己都差一点被蒙骗过去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 眉心抽了抽,安莫离连甩了好几下头发才将恐怖的‘乖’字甩出脑外,然后就怒了。 “谁说我会因为自己的开心而让所有人担心了?我有那么没教养吗?”瞪一眼慕清然,安莫离转身,委曲的扯着师父的袖子,“师父也是这么看我的?莫离在师父的眼里就是个不听话的混球?” “当然不是。”断然开口,看着自家徒儿委曲的小表情,太上心疼的不得了,“莫离是师父眼里最好的徒弟,最可心的徒弟,也是怎么疼也疼不够的徒弟,哪里混球了?没教养这种话永远都不会按在莫离的脑袋上。” “师父,哪里有你这么夸徒弟的?”哭笑不得的看着太上‘本该如此、理所当然’的表情,安莫离又是感动又是失笑的摇头,“既然师父知道莫离不是那样的人,就放莫离去世俗界好不好?莫离不想去狂焰宗,难得有与掌门出行的机会,莫离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顶了某位师兄的名额,那才真叫混球了。” 能跟着掌门出行,不止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也是提升修为的大好机会,且不提掌门好友赏下来的见面礼,只略略提点几句,就是天大的收获了,更不要说还可能发生的奇遇,或撞见的奇人,每一样都是机遇。 安莫离不是傻子,这些机遇他当然想要,可他不能顶了别人的名头得到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心中自有一杆秤,什么该得什么不该得都分得清清楚楚,所以从打算离开凌门开始他就没想过去狂焰宗,前世他没去,今生自然也不用去。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他不信凭着自己现在的修行,还闯不出另一番天地来。 太上听了安莫离的话愣住了,眼眸深深看了安莫离好一会,突然将人揽进怀里放声大笑起来,“好好好,我萧别秋的徒弟哪里需要顶别人的名额?狂焰宗咱们不去了,想去世俗界也随你去,若真有些不开眼的东西敢动你,师父就用拳头帮你找回来。” 想他萧别秋曾经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驴性子,若不是师尊升飞的早,掌门师兄又兵解为散仙最终没有渡过天劫,逼得他不得不以四百多岁的‘稚龄’扛起凌门重任,怕是他现在还在无法无天的折腾吧? 修真界里凭的就是拳头,谁拳头硬谁就是强者,哪怕这个人十恶不赦,他修为高,当了掌门别派也得送上帖子说声恭喜。 所以他要是诚心为徒弟出头……打就打了,哪个敢找上门来要说法?就是找上门也能打出去。 “师父?”很奇怪师父此时的表情,放松、随意还带着点奔放的热情,愣愣待在师父怀里,安莫离开始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但想了又想,无果。 “没事,师父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罢了。”双手拥紧安莫离,将下巴抵在安莫离的肩膀上低低的笑,以前是他着相了,太过于压抑本性不止让修为停止不前,还险些迷失了原本的自己。 还好莫离及时点醒了他,压在心头的无形郁气在刚刚的大笑声中尽皆散去,他感觉自己很长时间都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默默任师父拥了好一会,安莫离终于忍不住了,“师父,能麻烦你放开我吗?”师父一笑胡子就会在他的脖子上抖来抖去,太痒了。 嗯?太上稍稍松开手,顺着安莫离指控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胡子,白白长长的胡子由下巴一路垂到腰间,太上恍惚了,他记得师尊在一千八百多岁的时候好像还是黑发黑须来着,为毛自己要在七百多岁的时候就变成了小老头? 呃……好像一开始是没注意,只关心修行的提升和凌门的重任,后来是……觉得面相老点能显得庄重威严一些? 捂脸,这什么破逻辑,掌门还比他大两百岁呢,人家光秃着下巴也没见哪个敢跳起来造反。 他都不敢想像,若师尊和师兄们在天有灵,会不会因为他老气的造型而笑掉大牙。 “咳,莫离啊,你先下去准备准备,师父明天亲自送你去界线之门。”大手拍拍安莫离的头,太上挥了挥手急急忙忙赶着安莫离离开,继而又扭头开始轰慕清然,“清然也回去吧,我累了。” 不将人都弄走,他怎么变回年轻时的自己?话说,他都快忘记自己原来的模样了…… “谢谢师父。”见目的达到了,安莫离痛快行礼,迈着欢快的步子转身就走了,完全忘记了旁边还站着个被他森森打击到的慕清然。 可安莫离忘记了慕清然,不代表慕清然也会忘记安莫离,匆匆留下句,“弟子退下了。”慕清然就追着安莫离的脚步一同向外走去。 被留在原地的太上看着慕清然急急的背影有些了悟的挑起了眉,这小子该不会…… 难道说那些传言并不全都是假话?事实真相是慕清然喜欢莫离,而莫离因为在苏冰澈那里受过情伤,不打算再谈爱情,慕清然心中有气两人才闹别扭的? 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相了,太上不由得为自家徒弟抱起屈来。 你说你一个当师兄的就不能让着点师弟?而从追求者的身份来说,对喜欢之人多一点耐心和包容也是应该的吧?亏他以前还看慕清然不错,如今瞧着竟哪儿哪儿都不顺眼起来。 一个没有耐心又不懂得包容爱人的男人,不是好选择,所以莫离,师父支持你摆脸色给慕清然看。 哼哼,还想着拐莫离去狂焰宗再找机会靠近自家宝贝徒弟?美得他! 小样的慕清然,你敢拿本太上当枪使?敢当着本太上的面用师父的名头逼迫莫离应了你的要求?胆子真是不小啊。 既然这样…… 那就别怪本太上以大欺小,给自家徒弟找场子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alijinlin’扔了一个地雷~感谢‘demeter’扔了一个地雷~感谢‘紫綾飄雪’扔了一个地雷~感谢‘13573696’扔了一个手榴弹~感谢‘怠惰的看官’扔了一个地雷~感谢‘淘桃’扔了一个地~感谢‘七次方’扔了一个地雷~感谢‘公子熏’扔了一个地雷~感谢‘寂寞的流氓阿飘’扔了一个地雷~ ☆、37·受伤 慕清然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太上惦记上了,追着安莫离的脚步来到院外,看着前方淡漠的背影,几次张口都没有发出声音来。 他不知道自己叫住了莫离之后该说些什么,也能想像得到,就算他说了些什么,莫离的回答也绝对不是自己愿意听到的。 可就这么白白放过与莫离交流的机会他又舍不得,天知道今晚过后他还有没有机会再与莫离独处,莫离要去世俗界,去多久莫离没说,但他有种预感,莫离好像去了……轻易就不会再回来…… “莫离,我们谈谈好吗?”犹犹豫豫了好一会,慕清然深吸一口气挡在了安莫离的身前。 嗯?安莫离愣了下,继而用很不友好的眼神默默看着慕清然不说话。 他知道慕清然想和他说什么,无非就是去世俗界如何如何不好,去狂焰宗怎样怎样应该,说白了这人就是不想放过恶整他的机会罢了,何必找光鲜的借口? 也是,慕清然的习惯就是在做坏事的时候用温柔善良的假面具来遮掩一切,对于这种高级的骗子,对应的办法不用多,一个就足够了,比说如……当他的话都是放屁。 于是理也不理慕清然,安莫离收回目光调转方向,慢悠悠绕过了慕清然接着朝前走去。 他家战天还在屋子里等着他回去,晚了那人会担心的。 “莫离。”一把抓住安莫离的手臂,慕清然舔了舔干干的嘴唇低低道:“你不想知道苏冰澈怎么样了吗?” 既然他不能引起安莫离的注意,那苏冰澈总可以吧?莫离失踪了两天多,应该还不知道苏冰澈的事情,尽管他妒忌,可能有一个与莫离谈话的理由,总好过眼睁睁看着莫离决绝的离开好吧? 果然,安莫离的脚步顿住了,回身,疑惑的目光投向脸色并不太好看的慕清然。 苏冰澈……怎么了?不是他担心苏冰澈,而是慕清然的语气,就好像苏冰澈出了什么大事一般,难道他死了? 话说好歹一个门派的师兄弟,若苏冰澈真的西去了,自己总要到坟上给苏冰澈烧点零花钱的。 “他在你心里果然是不一样的……”自嘲的笑了笑,垂下目光的慕清然并没有看到,此时的安莫离正用看白痴般的目光打量着他。 这沧桑感实足,又染着无穷酸味的话,由慕清然的嘴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惊悚。 再一次的,安莫离不得不承认,今天的慕清然很不正常,他……吃错药了?哥们,生病了得治,不然你会英年早逝的。 “前天苏冰澈杀了人,被掌门关进了山洞里,出来的日子……遥遥无期。”说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慕清然突然抬起头,眼睛死死盯着安莫离的眼睛,不肯错过哪怕一丝情绪的波动。 如果,莫离对苏冰澈还有一分情义在,如果,莫离对苏冰澈做不到看起来的绝情,他是否可以期望自己也有被莫离原谅的一天? 可是慕清然注定要失望了,安莫离听到话之后虽然情绪波动很大,但左看右看也没半点为苏冰澈担心的意思。 震惊让安莫离的脑子一片空白,甚至都忘记了将慕清然的大手甩开。 他听到了什么?苏冰澈因为杀人而被关进了山洞里?杀什么人?难道是蛇兄? 可蛇兄不是应该‘死’在言洛溪的手里吗?该不会言洛溪这么好命,又找到替他顶扛的人了吧? 但就算苏冰澈为言洛溪顶了扛,被叛成遥遥无期……是不是太重了些?苏冰澈可不比当年的他,将首席大弟子关进山洞里,掌门舍得? 当然,心中除了浓浓的震惊之外,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怀。 天道昭昭,当年苏冰澈是帮凶,如今苏冰澈是重犯,这就是因果吧? 想着,安莫离用力挣开慕清然的手再次抬起脚步,苏冰澈的事情与他无关,那人愿意帮言洛溪顶扛是他的事情,自己听听也就算了。 “莫离?”慕清然这回是真的愣住了,狭长的凤眸因惊愕而大睁,干巴巴望着潇洒转身的背影,如傻了一般。 过了好一会,直到安莫离的背影就快要消失了,慕清然才像被惊醒一般又急匆匆的追了上去,“你就不关心苏冰澈受没受伤?他可能一辈子都出不来了,你也半点不在意?” 再一次拦住了安莫离的去路,慕清然一声又一声急问着。 莫离真的这么绝情吗?连他爱过的,并没有真的伤害过他的苏冰澈,也能绝情到让人心寒,那自己呢?做过那么多错事的自己,会不会永远都没资格站在莫离的身边了? “我在意他什么?”被一次又一次拦住脚步,安莫离眉宇间的不耐烦越来越多,索性撕破了脸皮冷冷笑起来,“我看是慕师兄你想让我在意他什么吧?怎么?你还没玩够?看着别人被你耍的团团转,就这么让你有成就感?”猛的眼眸一沉,安莫离连冷笑都不屑为了,“抱歉,我不是你的玩具,想找乐子找别人去,别在我跟前碍眼。” 现在的自己修为比慕清然高,虽说因为体内灵气太杂的原因发挥不出全部实力,但金丹期和心动期的差别摆在那里,慕清然若真敢恼羞成怒的同他动手,他就有正当理由打他个满脸开花。 所以慕清然,你是打呢?打呢?还是快点打呢?本少爷手痒痒的厉害。 慕清然压根就没有和安莫离动手的意思,他的脸色在听过安莫离的冷言冷语之后,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莫离他……知道,知道自己曾做过的一切,也知道自己拿他当玩具看,更知道自己把他弄进内门,就是要看他和苏冰澈的乐子玩。 怎么办?心慌顷刻间占满了神经,慕清然想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为自己开脱的理由,活到快一百岁了,他头一次知道,原来让嗓子发出音节,竟也会如此的艰难。 见慕清然迟迟没有反应,还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他(人家那是伤心和绝望),安莫离手痒的更厉害了。 敌不动,我动行吧? 于是眉稍微挑,浅笑着伸出手,样子看起来像是要推开挡路的慕清然,可用多大力气嘛……却要看安莫离存了多少坏心思了。 “慕师兄……”话,猛然顿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被慕清然紧紧握住的手掌,安莫离十万分怀疑自己的小心思被慕清然看透了。 不信瞧瞧这人握手的力度,都快要掐碎他的手骨了。 “莫离!”手掌牢牢抓着安莫离的手,像是抓着救命稻草般死死的抓在手心里,慕清然真的怕,怕安莫离再说出什么让他无法接受的话来。 这一辈子,年少之前他活在谎言和欺骗里,被虚假的幸福毁了所有,年少之后,他又任凭心游离在世界之外,宁肯骗尽天下人也不愿再交付信任和感情,可以说,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后,他都没有真正的活着过。 直到他在不知不觉间将心陷落在安莫离的身上,这个人的喜、怒、哀、乐从此与他深深的牵绊在了一起,只是可笑又可恨的是,自己竟然一直都不知道那是爱,反倒硬是自欺欺人的认为安莫离不过是个玩具罢了。 “对不起……”嘴唇蠕动了两下,慕清然才低低的道出了三个苍白无力的字,继而又趁着安莫离愣神的空档,猛的将人揽进了怀里。 不出他所料,在将人揽进怀里的一瞬间,胸口陡然传来了剧痛感,强忍着疼痛咽下涌到嗓子眼儿的血腥味,慕清然死死抱着安莫离一声又一声的说着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太多,也没脸让安莫离原谅他,可人生里第一次动心,第一次悔过,第一次痛不欲生,次次都与安莫离有关,他终究也是个凡人,如何能舍得下放得开? 但是再放不开再舍不下,他也没有了拥有安莫离的资格,怀中这个讨厌他的人早已经属于了别人,此生,他除了今晚的一个拥抱,也许什么都不会拥有了…… 所以他才要拼尽力气抱住安莫离,哪怕被安莫离打成重伤,也要将这唯一一次的拥抱延长到再也无法承受为止。 “慕清然,你是想死吗?”连着三掌回回击在胸口上,刺目的腥红在第二掌时就染红了慕清然的衣襟,安莫离本以为慕清然会躲开,以慕清然的修为,躲开第二掌和第三掌并不难。 但让他意外的是,慕清然都伤到快站不稳了,却仍旧不肯躲开,那双揽在他腰间的手臂,也紧到扒都扒不下来, 安莫离举在半空中的手掌迟疑了,他虽然不喜慕清然的性格,却从没有想过要弄死慕清然,再打下去,他真的会死。 “莫离为什么……不打了?”低咳着将头枕在安莫离的肩膀上,慕清然轻轻的笑,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些什么,“再多打我几下好不好?我难受。” 将爱着的人推进别人怀里,他难受,亲手断了走向幸福的路,他难受,今后可能永远也不会再碰触心上人,他更是难受。 心在拧着劲儿的疼,只有让莫离多打他几下,他才会舒服一点,这是他欠莫离的,他本就该打。 安莫离囧了,他早就知道慕清然不正常,却一直不知道慕清然已经由不正常升级成了变态,被一个变态抱在怀里要求狠狠的打……安莫离表示,他实在扛不住。 “不好意思,你喜欢被打不代表别人喜欢打你,天色不早了,就此告辞。”双手用力,推开慕清然转身就想逃,虎兄,夜里需要打手什么的……果真太重要了。 “莫离别走。”被甩开只有一秒,慕清然就又一次抓住了安莫离的手腕,两人的修为只差一个等级,在慕清然豁出命也要留下安莫离的时候,安莫离想逃走并不容易。 “放开!”这家伙有完没完了?真的找死不成? “莫离,为什么一定要走?凌门不好吗?”这里有那么多疼爱莫离的人,总有一个能够留住他的脚步吧? “我说过了,我想出去开拓眼界,待在凌门里不行,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放——手。”他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慕清然若再没脸没皮的死缠着他不放,他就真不客气了。 “你想打死我?”不是没有看出来安莫离眼神中的煞气,慕清然轻轻低笑着,似乎问的只是今天吃了没。 没说话,安莫离抬手就是一掌,这一掌要是还打在慕清然的胸口上,慕清然就绝对能去阴间给阎王当女婿了。 “住手。” 轻脆的娇喝声伴着一股清香袭来,紧接着,安莫离挥出的手掌就拍在了另一只柔软的手掌上。 ‘唔’身体倒飞出去,脚点地时又连连退了好几步安莫离才停□形,继而‘哇’的一声吐出口鲜血来。 “莫离!”慕清然急坏了,推开好心扶他的司徒嫣急急忙忙往安莫离身边跑。 吐了口鲜血的安莫离脸色惨白,并没有理会凑过来的慕清然,只是将冷然的目光看向了一脸指责之色的司徒嫣。 “你为什么要杀慕师兄?” 果然,这个女人是在为心上人出头,不然也不会下手那么狠,倒是自己大意了,生生被打成了重伤。 “嫣师妹,你太过份了。”只差了一步没有拦住司徒嫣的江梵天气恼的拧紧了眉,救人可以,但嫣师妹一上来就用水意宗的绝杀招数未免太过。 “江师兄,我……”知道自己的动作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江梵天,司徒嫣红着眼睛垂下了头,但嘴上还是不服气的反驳着,“他想残杀同门,我也是着急才……” “你哪只眼睛看到安师弟残杀同门了?”见司徒嫣还敢顶嘴,江梵天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他们毕竟是客,在主人家伤了太上弟子,闹大了谁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再说了,刚刚远远的他就看见是慕清然在死缠着安莫离,打人怎么了?在他们狂焰宗,对于这种磨磨叽叽不断的人,哪一个不是该出手时就出手? “他明明……” “闭嘴!”断喝司徒嫣的话,江梵天回头,当看到安莫离的脸上布满汗渍,连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之后,心头猛然一惊,“他怎么会是金丹期修士?” 中了逆水流的人会让体内血液倒转,汗水随着血液溢出皮肤,不超过一天就能把好好的一个人变成人干,而更厉害的水意宗高手甚至能让元婴期的修士自爆元婴。 本来若安莫离没有进入金丹期,最多吃几颗丹药慢慢调理些时日也就没事了,可偏偏安莫离是金丹期的修士,以司徒嫣金丹巅峰期的等级,又是全力出手,安莫离的内丹很可能会自爆,瞧安莫离眉心隐隐的红光,那就是金丹自爆的前兆。 怎么办?能解开逆水流的只有焰雾,可他的修为只比司徒嫣高一点,想医治安莫离必须得是高出司徒嫣两个等级的高手,在凌门去哪里找一个会焰雾的元婴期高手来? “师兄,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他会是金丹期,我只是着急想救下慕师兄,我真的不想杀人。”一听江梵天说安莫离是金丹期的修士,司徒嫣直接被吓哭了,从小到大别说杀人,她连小猫小狗都没有伤害过,谁知道为了心上人出头,竟会演变成如此不堪收拾的地步? “什么杀人?你们是说莫离会死?”双手紧紧抱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大口大口喘气的安莫离,慕清然瞪向江梵天的目光阴森森寒气逼人,似乎只要江梵天点头,他就能活撕了他。 “他不会死,我这就带着他回狂焰宗。”眼前慕清然的脸色并不比安莫离好多少,胸前衣襟血红一片,也不知道被安莫离伤的有多重,实在不忍心让慕清然再担心,江梵天只好避重就轻的叉开了话头。 “师兄?”师兄要回狂焰宗?那她怎么办? “你留下来和凌门的长辈解释,不得到他们的谅解,我想即使回了水意宗,掌门也饶不了你。”就是得到了谅解,司徒嫣该得的惩罚仍旧逃不掉。 听了江梵天的话,司徒嫣又嘤嘤的哭了起来,但在场的三个男人都没有心思搭理她,她应该庆幸,慕清然此时此刻的心神都挂在了安莫离的身上,不然…… 江梵天以血为引,拼尽所有灵力画出了路标,这是狂焰宗人保命的绝招,每用一次就会晕迷三天不说,修为还会自动降一个等级,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狂焰宗的人很少用到这招。 木然的看着江梵天抱起早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安莫离跃进金光之中,好半晌,慕清然才一点点转回头,用嗜血的目光冷冷的看向了还在哭泣不停的女人。 “你,怎么敢,伤了他!” ☆、38·这里竟然是妖魔界?! “我……我不是故意的……”被慕清然的眼神吓得连哭都忘记了,司徒嫣惊惧万分的为自己开脱着。 为什么慕师兄就是不肯相信她呢?她真的没想过要杀人,她只是看到慕师兄身上都是血,脸色更是白的吓人,而安师弟却还要伤害慕师兄,这才会不小心重伤了安师弟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匆忙之间使出了逆水流。 其实也不能全怪她吧?安师弟前几天明明还是心动期,谁知道会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就变成了金丹期? 心中又是疑惑又是委曲,司徒嫣仰起头,挂满泪痕的娇美脸庞在月色下更多了几分凄然的绝美,“慕师兄,我知道自己错了,等明天我会亲自去跟太上认错,所以你……别再生气了好不好?你受了伤,还是先让我扶着你去疗伤吧。” 深吸气,司徒嫣仗着胆子怯怯的挪动脚步,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一直在用阴森森的目光望着她的男人,越走越心惊。 慕师兄……好可怕,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猛的打了个哆嗦,一定是自己看错了,慕师兄那么温柔,怎么会对她起杀心? 他只是太生气了,哪怕自己是为了救他,哪怕被伤的人曾重伤了他自己,可温柔大度的慕师兄还是会为安师弟心疼、气愤,这样的好男人,如何能不让人动心? 她庆幸自己在今晚拉着江师兄爬南山,不止采得了凌门中人认定的爱情信物——月兰花,还偶遇了让自己情定一生的男人。 “慕师兄……”终于走到了慕清然面前,司徒嫣轻咬着红唇勇敢的伸出双手。 为什么要用勇敢这个词儿呢?因为这丫头实在是太没心眼儿了,她也不瞧瞧慕清然那表情,简直是血腥版的美女与野兽。 双手刚刚搭在慕清然的胳膊上,右手腕猛的被人抓在了手心里,‘啊’司徒嫣痛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慕师兄快放手,好痛。”她的手腕要断了。 “你就是用这只手伤了莫离的,对不对?”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司徒嫣的痛呼声,慕清然通红着双眼冷冷的看着因为疼痛而不停挣扎的手掌。 就是这只手偷袭了莫离,让莫离吐了一大口血,也是这只手,害得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莫离被江梵天带走,更增加了自己的罪孽。 他已经伤得莫离不肯再理他了,为什么司徒嫣还要可恶的将莫离推向更远的地方? 莫离会不会因为此而更加讨厌他?会不会误会他和司徒嫣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若真那样想了…… 不敢再往下深思,慕清然只是陡的又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下一瞬间,轻脆的骨裂声在夜色里清晰的响了起来。 “啊!断了,真的要断了,快放开我!”冷汗一层层由额角处落下,痛得脸色都白了的司徒嫣总算明白了什么叫误会。 慕清然是真的在为安莫离出气,半点也不顾及她是个女人,还是个为了他而出头的女人,生生想掐裂她的骨头。 一时之间心头的委曲翻江倒海,夹杂着心伤与恼怒狂烧,惹得司徒嫣愤而挥出了另一只手掌,狠狠朝着扣在手腕上的手掌拍去。 ‘啪’手掌结结实实拍在了慕清然的手掌上,但却并没有如司徒嫣想像中的那样将她的手腕解救出来,反而让本就骨裂的手腕再次经历了一场由骨裂到断碎的过程。 啊!!司徒嫣又想大喊,却因为太过于疼痛了,竟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顶着张青白交加的脸软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好一会才再次找回声音。 “你……好狠……”她那一掌虽没有用全力,却足够让慕清然也尝尝骨裂的滋味了,宁可手掌骨裂也不愿放开她,非得让她废了一只手腕不可,慕清然真的是她认为的温柔好男人吗? 对自己都能这么狠,那对着他恨着的别人,比如说伤了慕清然心头肉的自己,他会不会有活撕了她的想法? 至于为什么突然认清了安莫离在慕清然心中的地位,司徒嫣低头看了看自己扭曲变形的手腕,这还不算答案吗? 所以真的是她错了吧?错把真心付给了不屑于她的男人,错伤了男人的心上人还沾沾自喜终于有了靠近男人的机会,这样愚蠢的自己,难怪让江师兄那么生气。 没再理会司徒嫣,身上内伤严重,又兼之硬忍着挨了一掌的慕清然,低咳了好一阵才踉跄着转身,摇摇晃晃往回走去。 司徒嫣说的不错,他是狠,尤其是对自己,今天晚上的事情他有一半的过错,所以他才会任由自己伤上加伤,试图用痛苦来减轻心头的彷徨感。 他从没有想到过,自己也会有如此狼狈的一天,可为了安莫离,他一句怨言都没有。 错的明明就是他,也只是他,是他不该欺骗莫离拿莫离当玩具,是他不该缠着莫离奢望莫离能够原谅他,他甚至都不应该出现在莫离的生命里,让莫离一次又一次承受着伤害。 心,猛然揪紧,也不知是因为内伤还是因为想到了痛处,仰起头,慕清然看着天上的明月低低而笑,笑声里满是无尽的苍凉。 丝丝缕缕的血由唇角边溢出,朦胧的耳边似乎正响起谁的惊呼声,慕清然听不清,他颀长的身体顺着仰天而笑的姿态向后倒去,‘嘭’的一声软在了地面上。 “对不起……”谁也没有听到他的低喃,只看得见月色下慕清然俊美绝伦的脸庞上,染着让人闷闷的心酸。 晕倒是件幸福的事情,这是司徒嫣用亲身经历的惨况得出的真理。 就在慕清然晕过去的一刹那,白发飘飘的太上站到了司徒嫣的面前,太上还没来得及变年轻…… 本着做人要诚实,犯了错就必须受到惩罚的原则,她一字一句解释了自己的受伤和慕清然的晕倒都是由何而起。 紧接着,司徒嫣就茫然的看到了太上是怎么由慈祥的长辈瞬间变为喷火暴龙的,还没等她惊吓完毕,虎啸声声,涛天的杀气铺天盖地而来,压得她直接吐了好几口血。 边吐血司徒嫣边呆呆的眨巴眼睛。 自己真的错了,安莫离不止有慕清然护着,还有太上宠着,甚至背后还站了个这么强大的修士,怎么办?伤了安莫离就等同于得罪了他们,师门可应负得来这场麻烦? 晕晕沉沉之间,呼吸在一点点抽离,自己这是要死了吗?死了也好,这样他们就不会怪罪师门,自己也就不会成为罪人了。 ‘咳咳咳咳咳……’正待闭目等死,抽离的空气却又突然间闯了回来,难受的咳了好久司徒嫣才不解的抬起头,夜色中她只来得及看到两个男人远去的背影,一人头发花白,一人青丝若血,转眼间皆没了踪影。 他们这是去找安莫离了?也是在表示不屑于对一个受了伤的晚辈动手?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活下来的司徒嫣无力的斜卧在地上,不一会就晕死了过去。 欲/望森林 这里是妖魔界最危险最血腥的战场,也是英雄人物诞生的宝地,每一个妖魔界中人都希望在这里征服最为凶猛的野兽,通过撕杀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妖魔界不同于修真界,他们好勇斗狠,一切以拳头说话,而又因为妖魔界中人的本体各种各样,所以一言不和的对打也千奇百怪令人乍舌。 这会儿,在一小片空地里就在上演着一幕让人囧囧有神的打斗,打斗双方为一朵会喷毒汁的花,和一朵食人花。 只见毒花趁食人花不注意一股汁液喷出去,‘嘶啦啦’将食人花的叶子腐蚀成了漏斗,而食人花也不甘示弱,大嘴巴一张,‘呱唧’咬住了毒花的花颈,直咬得毒花身体乱抖。 默……这就是花枝乱颤的由来吧………… 长的郁郁葱葱的树干上正静静坐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可爱男娃娃,只见他皱着小眉头无语的看着下方喷来咬去的两朵花,艳红的小嘴一会抿直一会嘟起,映着浓黑而直顺的长发,再配上他肉乎乎支在下巴上的小手,萌到能让人直接飘起来。 表怀疑,这位又可爱又萌人的小家伙,正是安莫离。 话说安莫离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身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不说,身体还诡异的变成了五六岁大的孩童。 他记得自己晕过去之前是中了司徒嫣一掌的,后来江梵天好似说要带他回狂焰宗,然后再发生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该死的江梵天,这就是他说的回狂焰宗?难不成狂焰宗搬到妖魔界来了?要不是知道那小子没多少坏心肠,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江梵天半路扔了,这才会流落到这么恐怖的地方来。 是的,恐怖,很恐怖。 试想想,一个野兽遍地,连根杂草都可能咬人的地方,不恐怖吗? 最主要的是野—兽—遍—地。 咬牙,自家先辈可是说过的,越是高级的灵兽对他的好感就越深,妖魔界缺高级灵兽吗?这里是人家的老窝,随便抓一个都是金丹期以上的修为好不好? 别问他为什么认定自己身在妖魔界,除了这里,哪个世界会妖、精、魔、怪随便乱走的? 想一想此后会有好长一段日子都要整天与群魔为伍,安莫离就十分感谢自己现在的身体,五六岁,那帮个禽兽们再没品也不会霸王硬上弓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吧? 胡思乱想的空档,下方两朵粉凶残的妖花也分出了胜负,毒花终究没有胜过食人花,点头认输之后,食人花化形为身着血红衣衫的美少年,拎起同样化形为美少年的毒花少年的……脚,将人拖进了另一片小空地里。 他真的是在拖,像拖死狗一样的拖着,好在毒花身体强悍,即使被打得没力气动了,也拖不坏他。 这就是妖魔界的法则,一旦同意决斗了,输的那一方全由赢的一方决定生死,特别是在这里,被血腥和撕杀燃烧了所有血性的各种灵兽妖兽们,总是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发泄的欲/望,而欲/望森林名称的由来也源自于此。 用胖乎乎的小手捂住眼睛,屁股挪挪,安莫离换了个方向继续发呆。 他当然知道食人花拖着毒花干什么去了,坐在这里的五天之中,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看过了,‘啪啪啪’的事情不说时时上演,也算天天必修了。 想着,安莫离又皱紧了两条可爱的小眉毛。 自己到底要等到神毛时候才能再一觉睡回去?师父、战天,莫离想你们了,真的! ‘咕噜噜’肚子突然发出了闷闷的声响,安莫离低着头看了看自己饿的扁扁的小肚皮,整整五天里,他因为躲着一波又一波神出鬼没的众多高手们,再加上不知道身边的植物有没有毒不敢随意乱动,几乎都是用水充的饥。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缩小的原因,他的修为也大幅度下降,才不过五天没吃东西而已,有必要饿到头晕眼花吗? 嗯?皱了皱小鼻子,好香,这是烤肉的香味。 眼睛晶亮晶亮的看向香味的来源,一大块正被架在火堆上烤的肉泛着诱人的香气直勾勾扎进了安莫离的眼睛里。 好想吃! 脚步不受控制的往烤肉跟前凑,小短腿飘悠悠的纵过了一根又一根枝头,直到与烤肉近在咫尺,安莫离才陡然醒悟自己的做法有多欠妥。 飞快转身,看也不看身边的情况大步而逃,奶奶的,他还没这么丢脸过呢。 “站住!” 身后响起的急喝声让安莫离逃的更快了,只是奈何腿短修为低,没几下就被一只大手捉住并提了起来。 “你去……”死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安莫离就愣住了,这个抓着他的男人,为什么会拥有一双如此让人熟悉的眼眸? “莫离,竟然真的是你!”男人在安莫离愣愣出神的时候猛的拥紧了安莫离,俊美的脸庞绽放出夺目绚烂的微笑,美的如神坻一般。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零色’扔了一个地雷~感谢‘ demeter’扔了三个地雷~感谢‘在佳依’扔了一个地雷~感谢‘唯安小熊’扔了一个地雷~感谢‘我们的约定、緈諨’扔了一个地雷~感谢‘扶柔’扔了一个地雷~ ********************** 那个(对手指)是喜子错了,发文的时候竟然少发了一点点……我就说为毛字数会这么少……咳咳,下次注意! ☆、39·言洛溪前世番外 人人都有父母,任何物种都有起源,可唯独我和弟弟,什么都没有。 不,不是没有,而是,不配拥有…… 在我和弟弟还没有孵化出来的时候,我们的父母就抛弃了我们,他们将我和弟弟扔进了大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谁都知道,没有孵化出来的小龙是靠蛋来吸取温度的,海水那么凉,掉进去的我们一定会死,就算不因失温而死,也会被某种海怪吃掉。 他们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就在他们松开爪子任我们由高空中坠落之时,我和弟弟其实正在直直的望着他们,那层厚厚的蛋壳根本阻挡不了我与弟弟的视线,我们甚至在刚刚出生时就有了听觉和视觉,连思考能力都堪比百年的小龙。 心,冰凉冰凉的,当海水包围了我们,当温度一点点消失之后,心,渐渐失去了跳动。 可是我们并没有死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垂怜,就在我们将要结束这失望的一生时,却被一只海蟒救了起来,它带着我们游上了岸,把我们和它新产出的蛇宝宝们一起放进了温度与湿度刚刚好的窝里。 产完了卵,海蟒就离开了,而蛇宝宝们也在孵化之后一同回归了大海,只有我们,整整三十年待在同一个地方,一日日期盼着出生的那一天。 终于,这一天被我们等到了,与弟弟一同努力爬出坚硬的蛋壳,第一次清晰看到外面的世界让我和弟弟兴奋了好久,笑着闹着,撒开花儿的在海边跑。 只是快乐只有短短的几刻钟,当所有的动物都用惊恐的目光看着我们,当在水光里看到了我与弟弟奇怪的身体,我们哭了,大滴大滴的泪水由眼眶中落下来,边哭边跑回了洞穴里。 为什么我们会长着两个头?却只有一个身体?这会不会就是父母抛弃我们的原因?连他们也觉得我们是怪物对不对? 躲在黑黑的洞穴里好几天我跟弟弟才完全平静下来,没有人在乎我们怎么了?我们还有彼此,父母算什么?不爱孩子的父母不配做我们的父亲母亲! 强撑着心伤,我和弟弟开始了此后的生活,由海边到陆地再到森林,我们去过很多地方,也见识了很多奇人奇事,随着年岁慢慢增加,我们的能力也随之显现了出来。 我天生具有幻术,只要我对着别人笑一笑,他们就会完全忘记了我和弟弟丑陋的身体,恨不能将所有好东西都捧到我们面前来,而一旦对上我的眼睛,我心里想什么,别人就会做什么,万试万灵。 弟弟可操控水火,无聊的时候,他最喜欢玩的就是用水和火打架,涛天海浪中翻滚着烈焰狂潮什么的,真心不稀奇。 偶而心情不好了,弟弟还会对找上门来的麻烦人物下狠手,别看弟弟平时嘻嘻哈哈的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可我明白,每当到了我与弟弟出生的那一天,弟弟都会暴躁得看谁都不顺眼。 我们都在难过,一直在难过,尽管嘴上说着不在意,不屑于,可心里,还是想着如果父母能多爱我们一些,是不是我们就不会这么孤独了? 这世上谁又能够全心全意的爱着我们?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溜走,一百年,两百年,五百年,一千年,渐渐的,我和弟弟由一开始的新奇到后来的麻木,生活越过越空洞,越过越冷,以我们这种体质,根本没有办法修行成神,那等到我们老去的那一天,是不是还是只有彼此? 我们不甘心,天生身体畸形又不是我们的错,我们也是上古龙族的后裔,凭什么同族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就只有我们生下来命苦? 可被父母抛弃也就罢了,不被族人接受也能忍了,凭什么连家,我们都不配拥有? 我们要的并不多,只是一句温暖的问候,一个微笑的眼神而已,那个除了我们彼此之外的第三个人,是谁都好,只要他会真心的接纳我们。 也许是压抑在心底的痛苦和怨怼太深太浓,我和弟弟第一次失控了,心里极度不平衡的我们开始四处搞破坏,不是水淹了哪里,就是火焚了哪处,反正谁家过的幸福过的温暖过的兴旺,我和弟弟就把谁家谁派变成灾难现场,但还算有些理智,并没有伤过谁人的性命。 可就算如此,也让太多人叫苦连天了,最终,引起众怒的我们被众人合力关了起来,这一关就是两百多年。 直到天地动荡,修真界迎来了一场大浩劫,也牵连的妖魔界跟着不太平,侥幸逃出来的我与弟弟本打算袖手旁观,反正没有人喜欢我们,用幻术勾来的人更不稀罕,谁生谁死又与我们何干? 但意外总是让人始料不及,我和弟弟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们竟也会成为胜负的关键。 龙族族长在我和弟弟游玩的时候突然找上了我们,他先是对我们说对不起,后又说惩罚了我们的父母,杂七杂八说了好大一通,最后才说出想让我们奉献自己的请求。 对,就是奉献,把命献出去的那种奉献,是不是很惊奇?刚刚听到这句话的我们差点没一巴掌拍扁了族长。 什么都没有给过我们的他,凭什么让我们用命去换取别人的太平?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不肯接受我们,毁了就毁了,救毛救? 面对我们的愤怒,族长只是笑,等我们喷完唾沫星子了,族长才说出了交易的代价。 原来,此死非彼死,族长让我们奉献的是身体,因为我们长歪了的身体里恰恰好结成了一颗能将敌方首领克得死死的妖丹,只要我们肯舍了肉/身,让妖丹自暴与敌人同归于尽,族长不止会为我们另外找到两个正常的强大的完美的身体,还会让我们拥有一个永不会背弃我们的爱人。 爱人?会给我们爱与珍惜的家人吗?他/她不会嫌我们丑?不会像父母那样绝情的抛弃我们?他/她是谁? 族长不知道他是谁,但他知道那个人一定会出现,族长还说,那个人身具兽灵脉,对高阶灵兽有着天生的吸引力,而一旦抓住了他,他就会是灵兽们永生永世的伴侣。 这世上还有比伴侣更为亲密的人吗?没有,所以我和弟弟都认为值得。 当然,在同意之前,我们去见了第一代觉醒兽灵脉的男人,因为心中有了期盼,我们除了对男人心存感激之外,并没有动心的感觉。 男人说,他的后辈之中会有人再次觉醒,而与我们有缘的人是第三代觉醒者,他推算不出第三代的年龄和相貌,却推得出性别与大体的位置在哪里。 听了男人的话,我和弟弟像吃了颗定心丸,只要知道他在哪儿就好,等再重新找个正常的身体之后,我和弟弟会活得很长久,早晚能找到他。 就这样,我与弟弟傻愣愣不要命的灭了敌方首领,当一切都结束之后,我选择了投胎,以人的形态转生练气修魂,也就是保留记忆将灵力都集中在灵魂上,直到命定的伴侣出生的年代再正正当当修练肉/身。 我渴望着能在第一刻就拥抱住我的爱人,再说了,以人的形态,他会更容易接受我一些吧? 而弟弟选择的却是妖身,他说他笨,怕一不小心在转生的时候忘记前尘,那就再也见不到命定的伴侣了,所以宁肯忍受孤寂之苦也要慢慢等到相见的日子。 轻笑着拍拍弟弟的肩膀,他总是傻的这么可爱,好吧,我尊重他。 投胎、长大、老去、死亡,我周而复始的经历着一个个人生,我不记得我的人生里都出现过什么,也没心思去认识那些男男女女们,我只是在每一次出生之后都静静的修练着自己的灵魂,默默当一抹谁也不会注意到的影子。 直到,七千多年之后,再一次转生的我开始兴奋的修练肉/身,就要见到他了,不知道他长的什么样子?性格如何?会不会不喜欢我? 不会不会,我虽然舍了肉/身,可灵魂还是龙族的龙魂,也属于灵兽一类,他一定会喜欢我的,一定! 知道弟弟与自己一样等不及,我跑去凌门想看看自家傻弟弟有没有化形成功,却好笑的发现,那家伙果然还是笨得可以,竟因为千年的时间太长,练一练睡一睡的,直到了现在还是条货真价实的大蛇。 一直不能化形,弟弟急坏了,干脆舍了蛇身直接找了个刚刚病死的男人尸体转了进去。 捂脸,那具身体资质太差,真与身体灵魂合一了,弟弟这辈子也别想修成魔神。 不过好在伴侣还没有出现,我哄着弟弟又回了蛇身,再将没了灵魂的身体灭掉,然后才带着弟弟一起去了凌门后山。 我要陪着弟弟化形,这里是伴侣会出现的范围,只要我们耐心等,总会等到他出现的。 我不知道我这一走,竟会就此失去了见到伴侣的机会,那个我和弟弟等了七千多年,舍了一切只为他而活的伴侣,就在我与弟弟转身的刹那间,由生命中,消失了。 当兽灵脉觉醒的气息震动灵魂最深处,当我和弟弟狂喜着找到了伴侣出现的地方,迎接我们的,却是满地的尸体,和好多的血。 他死了,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了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因为死亡,我和弟弟根本认不出来哪一个才是他。 为什么又是这样?连他也抛弃了我们吗?果然,天地间没有谁会爱我们,没有! ‘啊!!!!’仰天嘶吼,那是弟弟痛到极处的哭声,我默默看着扭曲了五官满面狰狞的弟弟,一点点握紧了拳头。 你是谁?你到底会是谁……… ☆、40·重逢蛇兄 天蓝色的发丝直垂至腰间,同色的眼眸里荡着浅浅的水光,英挺好看的眉拧着几分压抑不住的孤度,那是波涛汹涌的心情,也是对怀中人控制不住的思念。 这个俊美如神仙中人的男子,伸出铁一样的手臂紧紧圈着安莫离的腰,紧到毫无一丝空隙可寻,似乎想将安莫离整个人都镶嵌进身体里一般。 这样强烈的情感,让安莫离迷茫到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于是只能呆呆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让许多个问号在天上飞。 “莫离……好想你……好想好想你……”男子低低的呢喃着,断断续续的呢喃声里有爱恋有思念更有着浓浓的委曲,而每呢喃一声,男子就会拿脸颊去磨蹭安莫离的额头一次,举止之间尽是深深的眷恋与依赖。 怎么说呢?简直比远方归来的游子看到了亲娘还要亲,大有一辈子抱着安莫离不撒手的架式。 安莫离,更加迷茫了。 这个男子到底是谁?他好像真的认识自己?抿起嘴巴努力回想着自己重生以来交好的几位熟人,在扒拉了一圈之后,安莫离终于锁定了一位可疑人员。 抬起小胖手使劲儿推开男子恨不能粘在自己额头上的大脸,安莫离半眯起眼睛笑露了一口小白牙,“你是蛇兄?” 眉稍边说边挑得高高的,努力做冷傲样的安莫离完全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个五六岁的奶娃娃,顶着张纯真可爱的脸摆出这种表情的结果就是……瞬间让离渊热血哗啦啦往头上涌。 一秒钟,忧伤王子变无良色胚。 嗷嗷嗷嗷嗷~不行了不行了,莫离怎么可以这么可爱这么漂亮这么勾人~~ 眼中红心闪闪亮,离渊既兴奋着安莫离能一眼认出他来,又痴迷于心上人勾得人心跳加速的小表情,想也不想重重吻了安莫离的脸颊一口之后,又抱着安莫离不停的扭扭晃晃,那欠扁到让人无语的动作,看安莫离额头上突起的十字就能够知道有多么不堪入目了。 ‘啪’重重一巴掌狠狠拍在离渊的额头上,丫个一肚子龌龊心思的货,扭什么扭?晃什么晃?你又扭又晃也就罢了,那里为什么还要‘立’起来?! 抱着个小娃娃都能动情,还是不是人还是不是人还是不是人?! 莫离你忘了吗?他真的不是人…… 被打了也没不高兴,离渊笑容不变的用红红的额头亲昵的磨蹭着安莫离的脸颊。 自己和莫离分开多久了?有快四年了吧?等他,似乎早就成了自己的习惯,但他从不知道,原来相处之后的被迫分离会那么痛苦那么难熬。 莫离,如果你能坏一点,不这么迷人一点,是不是我就不会陷的这么深了?哥哥也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他和哥哥虽然因为本体的消失而分开了,但他们之间的心灵感应一直在,但凡能引起哥哥情绪大动的事情他都会一同感应到,反之亦然。 这也是为什么他爱上莫离之后哥哥也会那么轻易就动心的真正原因,不止因为莫离是他们等了七千多年的人,更因为莫离值得他们用一切去爱。 说白了就和未出嫁的姑娘守着身和心等待着未来的丈夫出现一样,丈夫就是她应该爱的,但丈夫长什么模样,性格好不好,两人能否处得来,总是会让姑娘家心情忐忑难安。 如果丈夫是个好的,她一定会期盼着爱由今生延长到生生世世,如果丈夫不和心意,她也会本本份份的爱着丈夫与丈夫过一辈子,但来生,不会再期待。 他和哥哥就是这样,将一腔爱恋与忠贞都寄托在了莫离的身上,莫离真实的本性如何,会直接关系着他们的一辈子,他们等他念他已成了执念,谁也说不清,当莫离与自己期待的样子完全相反之后,他们还有没有坚持爱下去的勇气。 也许他们还会爱吧?或者不是爱,而只是守着执念假装自己的家是完整的。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魂牵梦萦,恨不能为莫离生为莫离死。 原来,必须去爱,和不由自主去爱,从本质上就是不同的。 他庆幸自己等待的人是莫离,在看到莫离的第一眼,他就由衷的庆幸着,默默偷看莫离的那几天里,他看到了莫离的洒脱,莫离的悠然,还有莫离的寂寞。 每一样都让他爱到了骨子里,也心疼到了骨子里,所以才会只偷看了几天,就迫不急待的跑出去和莫离见面了。 想到那次见面,离渊有点不太好意思的红了红脸。 他只是想和莫离亲近,却又怕莫离逃走,不能说话又没有手的他只好将莫离压在了身子底下,如今想来,那时的莫离一定气坏了吧? 可就算是生气,莫离也是最迷人的! “莫离,我叫离渊,莫离的离,深渊的渊,看,连我的名字都是因你而存在的,深陷进莫离深渊的我,如何逃得开你的手掌心?”星星点点的阳光散落在离渊天蓝色耀眼的长发上,映着绵绵情意的眼眸静静看着怀中的奶娃娃,这是离渊第一次表白,尽管时间、地点、人物都有偏差,他却依然很认真很严肃的表白着自己对安莫离的爱,霸气到不允许安莫离逃脱。 他知道自己笨,不如哥哥头脑好,也不如哥哥长的好,论起讨莫离的欢心,也一定比不过哥哥,可他的爱,不比任何人少,打从七千多年起他的人生就是为了莫离而存在的,如果莫离不要他了,他会死。 生无可恋何必再活?与其活着痛苦,倒不如归去,将所有的一切都忘掉,来世为人还是为畜,都与今生的自己无关。 显然,安莫离被离渊的眼神震住了,哑了嗓子好一会才开口,“因为我是兽灵脉?” “因为你是你。”离渊轻轻的笑,莫离也许永远不会懂得他和哥哥的心,兽灵脉只是将他们牵在一起的线,让他们爱欲狂的人,是莫离自己,也只有他能给他们最想要的,独属于家的温暖。 “莫离,我爱你,只爱你,也只想要你一个人,看,我这里一碰到你的身体就会硬起来。”扯过安莫离的小手盖在自己精神头实足的‘小兄弟’上,离渊低低的吸了口气。 那小手与‘小兄弟’接触的感受如此美好,忍不住动动腰让自己的‘小兄弟’与小手来回磨擦,太舒服了,真想现在就吃了莫离。 安莫离整个人都僵住了,神马真情的表白,神马突来的无措,都特么去死去死去死~! 丫这是调戏吧?是吧是吧?光天化日之下,身在野外之中,还是面对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离渊,你能再禽兽点吗! 被气的狠了,安莫离也忘了不好意思,直接用小手‘温柔’的‘抚摸’了一下离渊的‘小兄弟’,那力度,绝对能让离渊终、生、难、忘。 ‘唔’紫红着脸弯下腰,离渊额上瞬间布满了汗水,又是痛苦又是委曲的看到趁机跳出他怀抱的安莫离正冷着脸斜瞟着他不说话,离渊憋闷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为毛说的好好的莫离会突然出手?还是一出手就下这么狠的重手?话说他就算有两个JJ也扛不住莫离这么折腾好不好? QAQ好痛,莫离,玩弄JJ是不对的! “死了没?”抬脚踢了踢身子弓成虾米状的离渊,刚刚下手时没注意,如今看着离渊痛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安莫离还是小小的升起了几分内疚感的。 本就痛的厉害,又听心上人一开口就问死了没,离渊更委曲了,干脆一个猛子扑倒安莫离,揽着人就地翻身,让安莫离骑跨在自己的身上之后,开始一个劲的狂射哀怨小眼神。 抖~安莫离撇开脸双手用力,试图由离渊的身上起来,奈何他腿短修为低,小屁股才刚刚离开离渊的肚子,就又被迫的坐了回去。 要说只是坐回去也就罢了,偏偏安莫离不肯乖乖听话,挣扎来挣扎去,一不小心就坐在了离渊的‘小兄弟’上,紧接着…… ‘嗷嗷嗷嗷嗷~~’惨叫与爽叫并存,离渊真的要疯了。 他姥姥的混蛋,为什么自己要有两个JJ?一个痛得让人想哭,一个爽的让人想笑,这是惩罚吗?嘤嘤嘤嘤,莫离,都说了玩弄JJ是不对的!! 见离渊泪水狂彪,屁股底下有别于印象中的东西也一个劲的戳着自己,安莫离恼也不是怒也不是,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当然,更不敢再随便乱动,他算是见识到离渊的无耻程度了,真惹急了他,天知道他会不会直接把自己给办了,那才叫哭都没地方哭去。 过了好一会,离渊堪堪熬过了天堂与地狱齐飞的美妙滋味,抹去眼角也不知是爽出来的还是痛出来的泪水,抱着安莫离重新站起身。 “莫离饿了吧?正好我烤了些肉,我们边吃边聊如何?”纯聊天,短时间内,他是不想再让自己在爽与痛之间徘徊了,次数多了他怕自己阳痿。 “你确定烤肉还在?”他们跑出来的距离不远也不近,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烤肉就算还在,也应该糊了吧? 呃……离渊被噎了一下,但马上又高傲的扬起了唇角,“那就去别人那里抢些肉回来。”总之,不能让自家心上人饿肚子。 说到饿肚子,离渊低头看向怀中精致的小男孩,满眼的心疼,“莫离怎么会变小的?好像连修为都降了好几个等级?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给你出气去。” 安莫离身体一僵,他能告诉离渊自己是被一个女人伤的吗?当然不能,于是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嗯?莫离不肯说?那改天问问哥哥,早晚会让他知道是谁的。 心中有了主意,也就没再问下去,只是紧了紧手臂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算他们运气不错,烤肉并没有丢还老老实实的待在架子上,阵阵肉香被风吹送到安莫离面前,让饿的前心贴后心的安莫离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离渊也在咽水口,他悲催的发现,安莫离只是一个小小的吞咽动作就让他又有了蠢蠢欲动的冲动,趁着‘小兄弟’还没有完全睡醒,离渊赶忙放下安莫离跑去割肉了。 烤肉一面糊了些,但另一面还好,割去外面焦掉的一部分,里面的肉足够安莫离果腹了。 要不是看安莫离饿的太狠附近又实在没有别的东西吃,离渊一定不会委曲心上人吃糊掉的东西,如今也只能忍忍了。 要说这肚子饿的时候哪里管得了糊不糊?更何况吃进嘴巴里的肉又香又好吃,半点也吃不出糊味来,安莫离小胖手一边抓着一大块烤肉,脸颊鼓鼓吃的特别香。 “慢点,别噎着了,来,喝点水。”用袖子擦了擦安莫离嘴巴上的油渍,又细心的递上水袋,离渊化身为超级保姆,心甘情愿的服侍着安莫离。 安莫离也不客气,递水就喝,擦嘴也乖乖的任他擦,两只眼睛盯着手心里的肉,一切以填饱肚子为先。 终于,见安莫离吃的差不多了,离渊才又开口问道:“莫离很快就会回修真界吗?”他可以不问莫离是怎么过来的,但一定要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 还有,莫离来了妖魔界哥哥知不知道?不管知不知道哥哥都会追过来吧?追过来也好,有他们两个人在,莫离也能更安全一些,在这处遍地都是对手的世界里,自己一个人想护住莫离不被别人拐跑,难上加难。 “不知道。”来的都是莫名其妙的,他哪又知道什么时候回去?其实什么时候回去他真的不在意,他担心的是战天,自己突然失踪,也不知道战天会不会着急? 对了,还有师父,说好了第二天亲自送自己去世俗界的,看来师父也会跟着着急了。 至于慕清然和言洛溪,乃至被关起来的苏冰澈,安莫离统统无视了。 “莫离怎么了?”抱起安莫离放到膝盖上,换化出水汽为安莫离洗干净手,离渊吻了吻掌心里胖乎乎的小手。 朝离渊警告的呲了呲牙,安莫离用力抽/回了手,“离渊,为什么战天要叫你大人?” “战天?”莫离怎么会知道战虎的人名?难道……“战天化形了?”而那个让战天成功化形的人,是莫离? 眼睛不受控制的看向安莫离弹性实足的小屁屁,战虎化形是要‘啪啪啪’的,莫离是战虎的灵魂伴侣,那他们不是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他们竟然做了,莫离的第一次便宜了哥哥他可以认,但便宜了战虎就太让人憋屈了吧? 好吧好吧,反正不想便宜也便宜了,自己再上火也没有用。 不过争不了第一人第二人一定不能再放过!莫离现在就在自己怀里,小屁股还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只要揽他紧一点,自己的‘小兄弟’甚至会再次抵在莫离的那里…… 安莫离本来听离渊提到化形的事情正尴尬的不得了,两人面对面坐着又避不开,只好低下头摆弄自己的手指玩,可摆弄来摆弄去的,越摆弄越觉得不太对。 屁股底下一点点‘起立’的东西是什么?!额角再次暴起十字,想也没想‘啪’的又甩了离渊额头重重一巴掌。 “把你脑子里的龌龊东西都给我灭掉!”低吼,看来他刚刚还是下手轻了,这随便乱发/情的货,活该此生性无能!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鲤鱼’扔了两个地雷~感谢‘demeter’扔了一个地雷~感谢‘扶柔’扔了一个手榴弹~感谢‘心如止水’扔了一个火箭炮~感谢‘觅樂不归’扔了一个地雷~ ☆、41·元神出窍 狂焰宗 本应该喜气洋洋操办长老婚事的狂焰宗,此时却气氛凝重到落针可闻,而原因,正是来自于两位怒气冲冲找上门来的大人物。 大人物一,凌门太上,三岁入门,五天筑基,三十岁进金丹期,六十二岁轻轻松松进元婴期,才二百多岁就成为了分神期高手。 这是个天才,还是位身具雷、火、风三种属性的超级天才,只是这位天才的脾气不太好,在没当上太上之前,他能为了一个包子把一整个中型门派由上到下打个遍,可以说,曾经的萧别秋就是头火暴的狮子,无人敢轻惹其锋。 大人物二,幻化为人身的战虎,只要是个修真界中人几乎都多多少少知道几分战虎的可怕,他们是天生为战而生的狂者,也是上天的宠儿,没有化形的战虎成年既是分神期,而一旦化形成功了,等级会更进一步直接进入合体期,内丹也会自动转化为元婴,他日得成大道之时,成就半神半魔之体,地位仅次于神魔二界的大能者。 所以说,没有化形的战虎惹不得,化了形的战虎更加惹不得,但好在战虎很难化形成功,大多都在成年之后就自杀而亡了,即使有化形成功的,也是整天爱人、修行两头转,只要你不惹他,他绝对懒得理会你。 突然被两位这样的大人物找上门来,还是以问罪的姿态找上门来,狂焰宗上上下下全体震惊了。 要说还是当掌门的脑袋瓜子好使,自觉自己能力不足,根本震不住场子的狂焰宗掌门,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跑去轻修别院将自家太上请了出来。 太上和凌门太上熟,两人年轻的时候就常常打架咳,不对,是常常友好交流,所以凌门太上来了,自家太上不出来见客是坚决不对的! 掌门……你这种老鸨拉着美貌姑娘见霸道流氓的美人计做法……果断效果杠杠的。 这不?萧别秋还没等发彪呢,就被风炫奕,也就是狂焰宗的太上大人拐着往客房而去了,险而又险的保住了狂焰宗才刚刚装修好的门面。 没办法,带着一票性子火暴,连谈个恋爱也必须惊天动地的小子们,门面这种生气了要捶打,高兴了也能拿出来体现心情的东西,一个月刷新好几次真的不稀奇。 感叹完了,狂焰宗掌门又将目光移向了一直跟在萧别秋身后默不作声的人形战虎身上。 这头呃……是这位高人跟着凌门太上一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看他死气沉沉却又煞气逼人的眼睛,大概、可能、也许,他家心上人也被自己门派里的人,伤到了? 烦躁的爬了爬头发,奶奶的,那帮个猴崽子们整天就知道给他惹麻烦,等他知道是谁的,看不让他跪着写门规一百遍啊一百遍! 冷风嗖嗖,其他几位跟着掌门一起恭迎贵客的长老与首座们,在冷风吹起的瞬间齐齐后退一大步。 望天,掌门又要发彪了,每当要花钱的时候掌门就会发一次彪,也不知道此一回是哪个人最倒霉? 进屋、关门、站到萧别秋身后,战天像个没有生命的影子,由始到终一句话都没说过。 自打安莫离失踪之后,战天就一直这样,他的怒火在当晚暴发过一次,差点弄死司徒嫣之后,就好像突然间变成了死寂的火山,明明内里装着满满的能够毁天灭地的火焰,表面却硬是平静到找不出一丝波澜。 风炫奕无声的看了眼战天再看一眼萧别秋,意思很明显,你爱人?那双溢着丝丝邪笑的眸子染着几分调侃几分暧昧,再配上他轮廓分明的五官,与揉和了狂野洒脱的超然气质,还有唇角边坏坏的笑意,怎么看怎么像个无良的痞子。 但咱们得承认,这是个长的十分英俊也十分耀眼的痞子,一般二般的人都讨厌不起来。 想当年,风炫奕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身上的气质只有狂野没有洒脱,还不若现在这般成熟稳住,却仍旧在修真界里掀起了桃花劫无数。 那些男人女人们不顾身份地位,齐齐拜倒在风炫奕的裤腿之下,扯着嗓子大喊非他不嫁的更是不止一个。 可这人一心问道,愣是将男桃花女桃花通通变成了死桃花,在结束了十年历练之后头也不回的回了狂焰宗,就此待在狂焰宗里再没出来过。 可怜那些到了现在还不曾死心的痴情种们,碰上这种铁石心肠,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这也是萧别秋特别看不上风炫奕的一点,这家伙有什么好?眼瞎了才会对他念念不忘。 “我来找江梵天。”没心情与风炫奕墨迹,萧别秋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梵天?他去凌门送喜贴回来了?萧别秋,你别说你是追着我家徒孙过来的,我怕影响不好。”眼神意有所指的看了眼萧别秋额头的皱纹和满头的白发,说实话,在刚见到萧别秋第一眼时,他真的想问上一句,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千万别说他们认识,自己还是个年轻小伙,才不认识行将就木的死老头子呢! 萧别秋眉心直抽抽,狂抽。 他就知道,风炫奕不抓住机会狠狠打击他几下就活不下去,也怪自己,明知道风炫奕是这种破性子,偏偏心中记挂着莫离而忘了在进入狂焰宗之前先把自己变回去,这下好了,果真被挤兑了吧? 得,他先忍着,等见了莫离再说。 于是深吸气,全当风炫奕的脸是抹布,萧别秋一股脑儿的道出了来意,“司徒嫣伤了我的关门弟子,江梵天用你们狂焰宗密术带回了我家小徒儿,我来此就一个目的,将完好的莫离带回凌门。” 嗯嗯嗯?风炫奕先是惊讶后是皱眉。 司徒嫣的性子他知道,小姑娘胆子小,别说伤人,连挥剑都不敢朝着人用力,她能把萧别秋的关门弟子伤了?更重伤到逼的江梵天不得不动用密术带人回来的地步?这事怎么听着这么邪乎? 但他也知道萧别秋不可能用这种事情开玩笑,于是招手将候在门外的小童叫进来,一问才知道,江梵天还真在前些天回来了,只是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昏迷着,而且,回来的只有江梵天一个人。 “胡闹!为什么没有人来禀报我?”他虽然不理世事多年,但江梵天是什么身份?身为狂焰宗的少掌门一连昏迷了很多天也不上报,这些人都拿他当死人看了不成? 小童见风炫奕发怒,颤抖着身子更不敢抬头了,他只是个童子,哪里管得了这些? 别一边的萧别秋在听到小童说回来的只有江梵天一个人之后,猛的转头看向战天。 战天的表情很平静,他好像一早就知道安莫离不在这里。 想来也是,莫离是战天的灵魂伴侣,在一定的范围之内,战天可以轻易感应到莫离的位置,而自从进入狂焰宗之后战天就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大概是感应不到莫离的气息,又在伤心了吧? 失去了魂灵伴侣的战虎就像是暴晒在岸边的鱼,每一时每一刻都活在痛苦之中。 他理解战天的心情,因为自己也在心痛着,在自己的地盘上让最重视的弟子被一个女人欺负了,更失踪了,他不止心痛还很气愤。 “风炫奕,你必须给我一个交待。”交待不清楚他不介意和风炫奕打一场,反正他早就想海扁风炫奕了,当然,若能见到安好的小徒儿的话,扁不到风炫奕他也认了。 “放心,这个交待,我一定给。”闹归闹,风炫奕可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梵天现在在哪里养伤?带我们过去。” “是。” 小童引路,三个人很快来到了江梵天的院子,也刚刚好看到了再一次给江梵天检查身体的大长老。 “梵天是怎么回事?”床上的江梵天脸色红润皮肤光渍,哪里像是病人?明明就是在睡觉嘛。 “回太上,我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梵天没有外伤也没有内伤,可就是醒不过来。” 醒不过来?“让我看看。”走上前并两指放于江梵天的额心处,风炫奕闭上眼睛,元神缓缓飘向江梵天的灵台,在那里,他看到的是一片空无。 “他的元神,不在这里。”睁开眼睛,风炫奕眼眸深沉,能让一个人元神出窍的方法不是没有,但能完全切断元神与本体的牵绊却绝非易事,梵天到底遇到了什么意外?又是谁对他下了重手的? “元神出窍?”萧别秋没想到江梵天的情况会这么严重,要知道元神不比其它,一个弄不好就可能修为尽失变为废人了。 急步走上前,萧别秋试着用元神探向江梵天的灵台,好一会,又叹息的收回手,果然是元神出窍。 江梵天醒不过来,莫离又莫明失踪,谁也不知道两人回来的路上都发生过什么,可按理来说,江梵天用密术带着莫离回来应该是最安全的,谁能有那么大的神通在那种情况之下暗算江梵天还顺便带走莫离? 一时之间,屋子里变得静悄悄的,正在萧别秋和风炫奕都一筹莫展之时,战天突然开口道:“我能看看他吗?” 风炫奕不知道战天的身份,只能疑惑的看向萧别秋。 “战天是因为我的徒弟安莫离才化形的。”萧别秋相信风炫奕听得懂他话中的深意。 找不到安莫离他可以等,但别想让狂躁的战虎也等得下去,他会疯,至于疯到什么程度,那就要看战天的心里还有多少期望了。 所以说,千万别拒绝战天的要求,拖家带口的人,绝对伤不起。 风炫奕果然懂了,让开身为战天腾出块位置,然后眼神古怪的看向萧别秋。 ‘你家小徒弟口味真重。’ ‘是你接受能力太低。’ ‘被兽绑定一生,你确定他会幸福?’ ‘与兽相比,看上你的人才叫真的不幸福。’ ‘……如果不是知道你有多讨厌我,我一定早就误会你爱上我了。’ ‘……早就知道你这人嘴巴贱,原来不止嘴贱还自恋。’ ‘…………’风炫奕被深深的打击到了,是谁让萧别秋嘴皮子变这么利落的?他记得以前都是自己各种气扁萧别秋,怎么这回自从见面起就没怎么占到萧别秋的便宜? 萧别秋冷笑,但凡事关我家小徒儿者,寸——土——不——让! 呐,这就是传说中的徒控了,恭喜萧师父荣登‘最护短没商量’宝座~ “他的元神和莫离在一起。” 战天染着惊喜的声音打断了两位太上的暗中较量,两人一齐扭头,眼巴巴望着战天求解惑。 “我在他的灵台中感应到了莫离的气息,气息很微弱,如果不是身为莫离的灵魂伴侣,我一定也发现不到这一点。”越说战天的眼睛越亮,在快要绝望的时候再次接触到独属于莫离的气息,这让战天濒临崩溃的神经陡然缓解了不少。 两位太上沉默……战天,你能不能别用那么痴情的目光看着江梵天?我们压力山大。 萧别秋甚至还有一种,战天在背着自家小徒儿爬墙的赶脚。 “既然有迹可寻,那就好办得多了,让我再看看。”推开满脸纠结之色的萧别秋,风炫奕再次将手指放在了江梵天的额心处,这一回他耐心的让自己的元神缓缓包裹住江梵天的整个灵台,如大浪淘沙,一遍遍寻找着另一个人的气息。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还真被风炫奕找到了。 只是没等到风炫奕高兴,脑子就嗡的一声炸响,紧接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身在妖魔界的安莫离此时却猛的身体一震,低头看看软软的小肚子,他肿么觉得自己这里刚刚动了一下? 肚子动……肚子……在动……可以不这么惊悚吗QAQ ☆、42·安莫离的记忆 “莫离,你怎么了?”铺好了毯子,离渊一转身就看到安莫离在发呆,精致的小脸上染着几分迷茫和惊愕,说不出来的可爱。 于是笑着走过去,将还在愣愣出神的安莫离揽进怀里,拥着软软的小身子一起躺在毯子上,顺便还重重的亲了口安莫离嫩得似乎能掐出水来的小脸蛋。 唔……口感真好,要是莫离能天天让他亲就好了,莫离这皮肤滑溜溜的,简直比世上最娇嫩的花朵还要迷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爱不择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被离渊又是抱又是亲的,安莫离再不清醒就真成傻子了。 用力甩了甩头,将脑子里惊悚诡异的想法狠狠甩出去,安莫离一脑门子黑线的推开了离渊再次凑过来的大脸,“你丫的就不能别随便乱发情吗?!” 真是受够他了,自打两人重逢到现在,离渊几乎一直在找尽各种方法调戏他,他还是个孩子!就算成年人也不能这么没格调吧? “我不随便乱发情的,我只对着莫离发情。”眼睛认真的看着安莫离,对于这种事关声誉的问题,离渊从来都是严肃以待,绝不给安莫离半分怀疑的机会。 安莫离脑门子上的黑线越来越多了,离渊,你认真的眼神和严肃的表情与你嘴巴上的动作,能一致点吗? 伸出湿热的舌头暧昧的在我手心里画圈圈算怎么回事?下面又鼓起来的东西又是怎么回事?你就不能让我全心全意的感动一回?非得用又纠结又囧的心情折磨我,你才甘心是不是? “莫离……”紧紧抓着安莫离的手,见安莫离握起小拳头不让舔,离渊就收回舌头亲吻安莫离的手背,吻,由手背到手腕再到胳膊、肩头,绵绵如雨,细细的布满了每一寸皮肤。 “我想要你,莫离,好想要。”要不是莫离太小,要不是怕会伤到莫离,他早就压倒莫离直接上嘴啃了。 蹭蹭,莫离,这种能抱你亲你摸你却就是不能压倒你的日子,好痛苦,但是也好幸福~~ ‘啪!’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安莫离的小巴掌挥的那叫一个钢猛有力绝不留情。 奶奶的,要什么要?想要回家自己撸去! 被打了,又被打了,离渊捂着火辣辣不用看也知道肿了的额头泪眼汪汪,他就说人皮没有蛇皮好,这要是蛇皮的话,莫离拿剑砍也不知道疼。 “莫离,痛。”放下手将安莫离假装看风景的脸板回来,低头让他清清楚楚看到自己犯下的罪行,离渊一点也不在乎面子的求抚摸,只要莫离摸摸,再痛也不痛了。 不得不说,离渊虽然二了一点,但还不算太笨,这招放足了低姿态的做派成功唤起了安莫离心中并不太多的同情心。 大眼睛瞄了瞄红通通的‘五指山’,竟然肿那么高?难怪自己手疼。 “莫离,痛。”没有得到抚摸,离渊不高兴了,抱着安莫离又蹭蹭,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式。 他不信莫离不心软,自己要不是怕莫离拍人不成反被伤到而收回了护体真气,就凭莫离现在的修为,一百个也伤不到他。 他根本就是心甘情愿任打任骂的,只要莫离能主动亲近他,别说只是肿一肿额头,哪怕全身都肿成小山也一点关系都没有。 “莫离,真的痛。”所以摸摸吧?要不,亲亲? 安莫离到底还是没有扛住离渊的可怜小眼神,一边抓着离渊的手抚上红肿的额头,一边恶狠狠的开口,“自己治,还有,你要是敢再说什么要不要的,可别怪我心狠。” 你现在就挺心狠的,扁着嘴巴快速为自己消了肿,离渊好看的眼眸里满满都是指控,“你让战天抱你,却不让我要你,莫离偏心。” ……他可以杀人吗?“谁告诉你我被战天抱过了?”自己还是纯小伙! 莫离,被抱过了也是纯小伙…… “你要是没和战天□,他怎么可能化身成人?”他也想和莫离□,想了七千多年,凭毛被一头战虎抢了先? ……他真的想杀人了,交个毛配□。 “莫离,我妒忌他,深深的妒忌他。”没有看到安莫离黑沉沉的脸色,离渊垂着眼帘将下巴枕在安莫离的肩膀上,声音幽沉,其中的强烈情绪,即使只是听到也能体会几分。 “别不要我莫离,你不能不要我……”对于兽来说,心上人不让碰触就是一种变相的拒绝,自己几次三番不顾莫离的打击一再让莫离知道自己有多想要他,并不仅仅是在表达着自己的爱意,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在不安。 莫离一日没和他□,他们就一日算不得伴侣,怀中这个让他等了七千多年的人,是他的一切,他无法想像如果莫离不要他了,他将如何自处。 耳边的低喃声惊散了安莫离心头的怒气,他不懂,为什么离渊对他的感情会这么深?生死相许,离渊从没有说出口的执着,他却看懂了,如果上辈子没有那么深的爱过苏冰澈的话,他绝对看不明白离渊的心。 可也正是因为看明白了,他才会震惊,才会无措,因为打从他重生开始,他就压根没打算再爱上谁。 不是因为被伤的狠了不敢再爱,他只是,爱不起来了,心不由他,他又有什么办法? “离渊,我不爱你。”平平淡淡的开口,他不想说什么不爱了还是朋友,或者你去爱别人吧,感情这种东西不是你说给谁就能给谁的,哪怕离渊爱的是他,他也没有资格摆布离渊的心。 他说出来不过是给出自己的答案,他不爱离渊,谁也不爱。 “我知道。”圈在安莫离腰间的手臂紧了紧,离渊又轻轻的笑了笑,“我知道莫离不爱我,我想要的也不是让你爱上我,而是你不能赶我走,就让我赖着你一辈子好不好?对你情浓一生是我自己的事情。” 他可以等,十年,百年,千年,守在莫离身边一辈子的时间足够他等来莫离的回头了,不爱又如何?他能成为莫离的家人,一样很幸福。 低头,离渊虔诚的吻了吻安莫离的额头,见安莫离没有反应,眨了眨眼睛,手指用力勾起安莫离小巧的下巴直接用嘴盖住了柔软的双唇。 望天……丫嘴巴上说的再漂亮也掩饰不住其禽兽的本性,这种对着小孩子的脸也下得去嘴的色胚,活该被安莫离折腾。 ‘唔’安莫离怎么也没有想到,离渊说着说着会突然吻过来。 话说,告白失败之后的人不应该失落和沮丧吗?不应该尴尬到无颜以对吗?为毛离渊却又是笑又是耍流氓?这货的神经得有多粗才能支撑起他二货到让人发狂的本性?请不要一面仙子一面恶魔成吗?! ‘唔唔唔’吻还在继续,饥渴了太久的男人将舌头探进安莫离小小软软的嘴巴里霸道的巡视着领地,两条本来圈在安莫离腰间的手臂撤出来一条摸进了安莫离的衣襟里,当嫩嫩滑滑比豆腐还要水嫩的触感由指尖传来,离渊整个人都开始融化了。 “莫离……我想要。”松开嘴拉着安莫离的手再次勇敢的盖在自己的‘小兄弟’上,显然,离渊就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二货典型。 好吧,他二货的本质从一开始就没再改变过。 第二次摸上离渊的‘宝贝’安莫离已经淡定很多了,没有在第一时间对离渊的‘小兄弟’使用暴力,他只是软着身子瘫在离渊的怀里大口大口喘气。 特么刚刚差一点被离渊的吻给憋死。 “莫离,我想要。”扯开安莫离的衣襟,离渊在白白的肉肉的皮肤上留下了一窜印迹,小草莓一个比一个鲜红。 安莫离又想杀人了,“我目前只是个孩子。”刻意在孩子两字上加重了音,安莫离一直都知道兽没有节操,特别是天性喜淫的蛇类,但没节操到这种地步,还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没事,我不介意。”大嘴轻啄小小的粉红点点,离渊浑身的热血都在沸腾。 正如安莫离所想,离渊是兽,而兽对认定的伴侣随时随地发/情想扑倒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别指望离渊会因为安莫离的不爱而退缩,君且看那些不肯让雄性压倒的雌性们,哪个不是被雄性强上的? 当然,离渊不会强上,他在慢慢的诱导着安莫离接纳他,只要吃过这一回,这一辈子的幸福就指日可待了。 “你不介意我介意!”咬牙,成年人都受不了离渊的东西,何况他现在的小身板?“离渊,你要是想弄死我就直说。” 其实说起上床,安莫离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在差一点被战天强压之后,他就有了某天会被谁啃的准备了,毕竟他吸引最多的是兽,而兽发起情来通常都毫无理智可言。 可就这么被离渊压了,他承受不起,不是心,而是身体,会死会死一定会死的懂不? 离渊一顿,他怎么会想莫离死?让稍稍冷却的头脑重新转动,好一会,离渊眼前一亮,“我真笨,莫离不是怕我弄坏你吗?那只要我能变小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变?变小?? 没等安莫离品明白离渊的意思,眼前蓝光乍闪,一个和安莫离差不多大的男娃娃,笑嘻嘻的出现在了安莫离的面前。 安莫离,龟裂了…… 木着张脸看向蓝头发蓝眼睛精致绝美得能引来一大票怪叔叔的小娃娃,还有小娃娃的‘小弟弟’,龟裂转风化,无语疑噎。 的确,JJ变小是伤不了人,可他更加承受不起了懂没? 两个奶娃娃‘啪啪啪’的画面太惊悚,一个还是自己会让他吐血的。 于是趁着离渊又扑过来的动作一拳轰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离渊变小了身体承受能力也弱了的关系,这一拳竟然直接把离渊轰晕了。 一猛子跳到因为晕倒而恢复到成人身形的离渊的肚皮上,安莫离使劲蹦达,“你个变态,混蛋,色胚,老子灭了你灭了你灭了你嗷嗷嗷嗷~!!!”这辈子加上辈子安莫离都没这么抓狂过,脚下这个二货,他怎么能这么二! 外面安莫离蹦达的欢,里面听戏的两位也笑的差点抽过去。 这个‘里面’指的是安莫离的内丹——渺影神珠,而我们接连失踪的太上大人和江少掌门,正是被这颗珠子困住的。 “看来待在一颗珠子里也不算太无聊,是不是?”风炫奕边擦去眼角的泪痕边转头问着同样笑到不行的江梵天,什么时候妖魔界的物种和小辈们都这么奇葩了?还是说只有安莫离是特别的? 他的确很特别,拿珠子当内丹,还能吸走别人的元神,要不是感受不到元神有损伤,他真的会怀疑安莫离是个专吃别人元神而为自己所用的修行败类了。 “嗯,有莫离在,永远不会无聊。”回想着两人的几次碰面,还有这些日子以来跟在安莫离身旁听到的一幕幕,江梵天低低的笑,笑意里染着几分淡淡的宠溺。 风炫奕挑眉,整个狂焰宗里属江梵天的性子最像他,他自然也最了解江梵天。 这人看着热情如火,其实骨子里连一丝火苗都没有,江梵天可以为朋友赴汤蹈火,却不见得会为哪个爱他发狂的人停留一步。 当然,这并不能说明江梵天就不会爱上谁,狂焰宗的男儿都有一颗为爱而疯狂的心,只是能不能点燃江梵天的爱情火苗,却要看火种的本事了。 安莫离会是江梵天的火种吗?他不知道,不过看这苗头,有点像。 “梵天,安莫离已经有了伴侣了。”不是他要棒打鸳鸯,谁都知道修士一生只能有一个伴侣,既然安莫离有了归宿,就不能再让江梵天有机会陷进去。 “我知道啊。”忽略心底小小的沉闷,江梵天不太明白的看着太上。 “你知道就好。”没再多说什么,风炫奕转了个话题,“看来我们一时之间也出不去,不如探探险如何?” 探险?顺着风炫奕的目光看向身后五彩的‘门’,江梵天皱了皱眉,他们现在是元神,实在不宜轻举妄动。 “放心,我吃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不会傻到赔上自己的,走,跟着本太上溜达溜达去。”潇洒的挥一挥手,大步走了进去。 江梵天苦笑着跟在了风炫奕的身后,他家太上还是老样子,做起事来风风火火的。 一前一后走进门里的两人在脚步刚刚踏过去之后,就顿住了。 这一幅幅飘在四周的画面,是安莫离的记忆? 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静止的画面,有小时候瘦巴巴的小男孩儿,有长大一些被人期负的小小少年,还有花海里哀伤哭泣的人。 一点点看过去,风炫奕和江梵天的表情都开始变了。 一个人的记忆到底能沉重到什么地步?被伤害,被背叛,被囚禁,被折磨,几乎所有听说过的东西,在安莫离的记忆里都能找到。 风炫奕听不到画面里的声音,却看得清安莫离的表情,那个人一直在笑,从被扔在凌门之外哭出了血泪之后,再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他笑的恣意,眼神高傲的能把所有人都贬进尘埃里。 活到这么大,风炫奕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的傲骨而折服,如果换成是他被废了修为打到半死,好不容易去了世俗界又变成瞎子还被一群人追得满天下逃窜的话,他绝对笑不出安莫离的风情,傲尽天下的风情。 他怎么下得了手?自己毁掉自己的容貌,一点手软的迹象都没有,这个人是真的狠,也是真的傲,宁肯先毁了自己也不给敌人侮辱自己的机会,萧别秋,你还真是收了个了不得的徒弟。 转头看向脸色铁青双目欲血的江梵天,风炫奕又开始头痛了。 本来江梵天就有对安莫离动心的苗头,如今看过了安莫离‘前生’的遭遇,动心,似乎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即使是自己,又何曾没有一丝波澜? 安莫离……谁能想到安莫离竟然是重生的?难怪那人身上总有种过尽千帆的淡漠,面对情深无悔的战天和离渊也能冷情的拒绝,他是真的不会爱了,却也怨不得他。 苦笑着摇了摇头,原本在发现困住自己的是渺影神珠时,他还打算让江梵天看一看安莫离属于别人的记忆,好借机让江梵天彻底死心,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渺影神珠的确有储存记忆的功能,还因为本体相联的关系储存的特别全,只是这里面的内容却是个无底的深渊,踩上去就注定了陷落,再也别想着爬出来。 抓狂,他最最最最崇拜的渺渺仙人为毛要是那个样子?他传说中的霸气呢?破坏的太彻底了嘤嘤嘤~ ================================================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我说过最渣的还没有出来的,所以亲们,表因为上辈子小离离太虐了就怒指人家噢,喜子是亲妈,真的!不信请看我纯真的小眼神~ 感谢‘demeter’亲扔了两个地雷~感谢‘gaoxiaofang2009’亲扔了一个地雷~感谢‘小依’亲扔了一个地雷~感谢‘13704162’亲扔了一个地雷~ ☆、43·遇险 全然不知自己肚子里带着两抹元神的安莫离,在被调戏和反打击的过程中热热闹闹的过着野外生活,而对于离渊同学越挫越勇越挫越不要脸的精神,无语的不止安莫离一个,连风炫奕和江梵天都不得不对着那位二货同志挑一挑大姆指。 也许是知道了安莫离上辈子过的太苦吧?两位男士虽然嘴上各种讽刺离渊又傻又二,但心里却实实在在的感激着这位二的让人哭笑不得的家伙。 也只有他这种货色才能让安莫离放下心防,想笑就笑,想闹就闹,那与记忆画面中完全不同的嬉笑怒骂,让风炫奕直叹人若太二,天下无敌。 这个无敌指的当然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武力,而是能驱散所有黑暗的纯真。 离渊的确很二,但二也有二的好处,他将安莫离放在了心尖子上疼,眼中只看得到他,心里也只想对他一个人好,好到什么都不顾及的地步。 这样纯粹真诚的爱,哪怕打动不了安莫离的心,也绝对能绑住安莫离一辈子,因为离渊不止二,还有股子拼上一切也死赖着不走的二皮脸劲头。 老人们都说好女怕缠郎,这好男……同样怕缠郎! “太上,你说离渊明知道莫离已经跟了战天了,为什么还死缠着莫离不放?”隐隐的似乎猜到了什么,但又觉得太过于不可思议,江梵天一边问一边摸着下巴做沉思状。 他想到了渺渺仙人的传说,那位传说里指挥着众灵兽大败修真界众高手的高人,如今在哪里?他在灵兽的怀里,这一点从记忆画面里可以窥见一二,从安莫离与战天和离渊的关系当中,却可以找到证据。 大概真正的灵修士并不仅仅只是让灵兽听话的人吧?他们还是灵兽的伴侣,这也解开了为什么灵修士会让高阶灵兽也服服贴贴的迷题。 对伴侣言听计从,从来都是灵兽们特别是高阶灵兽们的一大美德,这一点,人类由古至今都比不上。 而结合着传说再仔细深想,他不得不怀疑,渺渺仙人到底有几个伴侣。 当年的灵兽群里往最少了说,也得有十个高阶吧?十个高阶都唯渺渺仙人马首是瞻,这里面的道儿道儿……值得推敲。 假如上面的设想都成立,那么莫离就不可能只有一个伴侣,这也就从侧面说明了,为什么离渊明知道莫离有伴侣还敢几次三番的诱拐着莫离上床,丫根本是有恃无恐。 长长松了一口气,江梵天随意往后一躺,低低沉沉的就笑了起来。 他承认,他爱上了安莫离,由喜欢到心疼再到动心,过程很短暂,却包含了另一个人一辈子的苦辣辛酸。 他实在爱极了莫离锐变之后的样子,更恨不能冲进画面里,将自毁容颜惊得所有人都面无人色却笑的轻狂绝傲的人死死揽进怀里再也不放开。 那耀眼夺目的人值得他情动一生,无关乎时间和其它,一刹那的动心注定了自己陷落一辈子的命运,从此无怨无悔只为安莫离而活。 本来,若莫离只能有一个爱人,他会将这份爱默默转为守护,像影子般守在他的身边永远不去打扰他,因为一己私欲而损伤了最心爱的人,从不会是他们狂焰宗的人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可如今知道莫离很可能不会只被一个男人绑住,他又如何能按纳得下疯狂跳动的心? 所以放任吧,放任爱成长为参天大树,将根深深扎进名为安莫离的土壤里,再也不需要离开。 至于分享伴侣会不会心有不甘,他从不曾烦恼过。 修行之人本就应该顺从本心,他的心在安莫离那里,外在的一切还需要去在意吗?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自己怎么想,而是怎么才能让莫离接受他,想到两人从相识到现在才不过见了几次面,而自己对莫离动心的原因又牵扯着太多的不可说,江梵天不由得头痛了。 该怎么让莫离相信,他并不是随随便便拿感情开玩笑的人?他是真的真的对莫离动心了,他们狂焰宗的男人,一旦动心就是生死相许,并不比外面的二货差半分。 默……他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拿自己和二货比,果然二是会传染的吧?! “你也想通了?”见江梵天又是纠结又是咬牙的表情变幻不停,风炫奕了然的笑眯了眼睛。 看来梵天是真的陷进去了,与每一个动心的狂焰宗弟子一样,简简单单的爱上,接着展开轰轰烈烈的缠绵爱情。 想到轰轰烈烈,风炫奕下意识在脑子里勾勒出了一幅唯美的画面,两位同样俊美逼人的男子紧紧的抱在一起大喊我爱你,我是那么那么的爱你…… 虎躯一震,风炫奕冷汗唰唰而下,瞬间就湿了衣背。 那画面不叫唯美,叫凄美好不?凄惨的凄。 以安莫离的性格,喊爱情口号?做梦去吧,他最有可能做出的事情只会是把死抱着他喊爱的人一脚踢飞。 呵呵……这些日子他可是深刻领教了莫离的暴力倾向,嗯,很可爱。 “太上,我们真的出不去吗?”没理会风炫奕的白痴问题,江梵天用十分怀疑的眼神斜瞟着笑容邪气,半点也不显老的翩翩贵公子大人。 就像太上了解他一般,他也了解自家太上,这位肚子里学问不少,脑子更是灵光的厉害的大人,绝对不可能被一颗小小的珠子困住。 “咦?被你怀疑了吗?”唇角边的邪笑在加深,风炫奕脸上那种‘你竟然才开始怀疑我吗?’的表情,欠扁的让江梵天脸色当时就黑了一层。 他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孽,这辈子才会摊上这么个不着调的长辈? “我们当然能出去,只要内丹出现震荡,我就能找个空隙带着你回狂焰宗。”一边慢悠悠回答着江梵天,风炫奕一边又不知道在哪淘腾出来一把折扇,缓缓扇啊扇的,那姿态那眼神,更加欠扁了。 “真的?”江梵天眼睛一亮,“那我们也能带着莫离回去吗?”他是真的不想放任莫离和离渊单独相处,那家伙没脸没皮没节操,连变成小孩子的邪恶办法都能想得出来,可见他想啃食莫离的决心已经达到何等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所谓防火防盗防离渊,绝对不能松懈! “不能,我们现在只是元神,说白了就是依附在莫离体内的小小魂体,想破开空间直接带着莫离离开,根本就做不到。”他也想带着莫离走,可是条件不允许,奈何? 见风炫奕说的坚定,江梵天的神色不由得黯淡了下来,不能带走莫离,与其回去天天担心莫离什么时候被吃掉,还不如待在莫离的肚子里与莫离同进同退呢。 许是看出了江梵天的想法,风炫奕唇角边的邪笑里突然间多了几分浓浓的调侃,配上他独有的野性气质,当真能迷死个人。 “梵天想留在这里?你就不怕哪天莫离真被离渊啃了之后被迫听床/戏?这里可是莫离的内丹,他若是起了情/欲……”下面的话没说,但是个男人都懂,因为风炫奕笑的实在是太淫/荡了! 不过太上说是也对,留在这里听莫离被吃的全过程,他会鼻血狂喷而死的,再说了,君子坦荡荡,怎么能听墙脚? “放心,等我们回了狂焰宗,让元神归窍之后可以再来嘛,区区妖魔界的界线之门还难不倒我风炫奕。”顾盼之间霸气测露,只要是他风炫奕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功的。 “嗯。”江梵天重重点头,退一步海阔天空,等得回了身体,他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外面 半点也不知道自己又惹了桃花债的安莫离,笑着接过离渊递上来的果子‘咔吱’重重咬上一口,唔,有点酸,够味。 “离渊,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他们在这片森林里待了有三四天了,每一次他提出离开离渊都会找遍了借口拒绝他,真不明白离渊在隐瞒什么,总觉得怪怪的。 “那个……再等两天成吗?”离渊身体一僵,转身朝着安莫离讨好的笑。 “为什么?”歪头,大大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离渊,那萌得人心跳一声声的小模样,让离渊又是激动又是胆怯,表情粉纠结。 咬手指,好想抱着莫离蹭蹭~亲亲~最好再压压~ 可是莫离太暴力了,打得他脸上好了这处伤那处,都快成破补丁了,要说打也打不坏他,能换得莫离的嫩豆腐吃,再多打几次也无所谓,可能不能别再问他什么时候离开这里了?他心虚。 不是他不想走,实在是外面的危险比欲/望森林里多得多,在这里只要他小心躲着点,没多少人会硬凑上来找麻烦。 可外面不一样,各种势力人物来来去去,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因为碰触到莫离近而知道了莫离是兽灵脉的传承者再起了抢夺之心? 对于灵兽,特别是活了几千年的高阶灵兽们来说,有一个能温暖他们的忠诚伴侣,是他们除了天道之外最为执着的追求,更甚至于,比追求天道还要执着。 所以他才没有莽撞的带着莫离离开欲/望森林,而是留下来等待着哥哥的到来,哥哥比他脑子好,一定不会让莫离被人抢走的。 他是笨,却不傻,在明知道莫离讨厌哥哥的前提之下,哪里还敢说实话? “莫离……”知道躲不过去了,离渊抱着安莫离光明正大撒娇,“就一天,最多一天,我们明天再离开欲/望森林好不好?” “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再等一天?你在等谁?” “我……” “你们是在等我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离渊陡然绷紧了神经,是自己大意了,竟然让来人无声无息的接近身旁三尺远。 下意识紧紧抱住安莫离,离渊沉着脸缓缓转身。 瞳孔猛缩,影蛛?欲/望森林里独有的生物,它最可怕的地方不是体内的毒液,而是速度,仗着比风还快的速度,它几乎无往而不利的将一批批比它高级的灵兽吃进了肚子里,每吃进一个,等级就上升一个台阶,简直比妖孽还妖孽。 被离渊抱在怀里的安莫离并不知道影蛛是什么,他只是默默的看着前方的怪物一遍遍在心底吐嘈,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人/妖吗? 只见来者拥有一身黝黑发亮的外壳,八只粗长的脚上长着根根倒勾,肚子圆圆的全是毛,只有那张脸是人脸,却青白的比僵尸还吓人。 “哟,这是哪来的小孩子?呵呵呵呵……看着就很美味。”咧开大嘴笑的身子乱颤,边笑影蛛还边故做娇羞的瞟了离渊一眼,那风情,怎一个销魂了得。 ‘呕’安莫离很不给面子的吐了,真受不了这蜘蛛怪物的做派,还抛媚眼?它这是看上了离渊不成? “莫离乖,去树上等我。”离渊的表情很凝重,这是安莫离第一次看到离渊沉稳肃然的样子,少了二缺的傻笑,那张俊美精致的脸庞竟迸发出了惊人的男性魅力,震的安莫离差一点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认识的离渊了。 二话没说,转身就纵上了树,安莫离知道自己底子弱帮不上离渊什么,乖乖待着别扯他后腿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呵呵呵呵……讨厌,怎么都不理人家?我要生气了呢,不如……先吃了他。”话落时,身子骤然失踪,当真比风还要快。 “你做梦。”早就盯着它的离渊怎么可能让它伤到安莫离?几乎是影蛛消失的瞬间,离渊也跟着消失了。 骤然之间,耳边‘啪啪’声连绵不决,伴着强劲的阴风在身边忽来忽去,显然,离渊和影蛛正围着安莫离打斗,情势十分紧张。 安莫离死死抱着树枝,身子一动不动的听着耳边的动静,他不敢动,怕一动就给了敌人可趁之机。 突然,‘唔’的一声闷哼传来,让安莫离心头一震,那声音好像是离渊的? 还没等他缓过心神,眼前白花花的蜘蛛网铺天盖地而来,浓浓的腥臭味熏的安莫离脸色发白,身子更像是整个掉进了冷水里,使不出半分力气。 待在安莫离内丹中的风炫奕和江梵天脸色都不太好,这种明明知道安莫离有危险,却硬是一点忙也帮不上的感觉,当真能憋闷到让人吐出口老血来。 等等,“怎么好像有东西在吸我?”风炫奕和江梵天几乎是同时问向对方,继而脸色变的更加不好看了。 两人都知道,这吸力是离开的讯号,安莫离受到攻击,内丹就会产生震动,他们虽然并没有主动离开,却不代表没有别人想把他们召回去。 念头转过的几息间,吸力变的越来越大,任凭风炫奕本事涛天,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被吸去了另一片天空。 ‘唔’就在两人离开之后,又是一声闷哼响起,迷迷糊湖中,安莫离只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低喃,“莫离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谁也不能!” ☆、44·太上暴走 是谁?谁在他的耳边说话?睁不开眼睛,连触感和听觉都朦朦胧胧的像是被蒙了一层纱,这让安莫离十分不喜欢。 想着,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几乎是下一瞬,温热的手指按上了皱起的眉峰,一点点抚平了他眉宇间的褶皱。 “莫离……”低低的叹息声由一片雾气茫茫中隐隐透进来,“你连不清醒的时候都在讨厌我吗?为什么?莫离你告诉我为什么好不好?” 微展的眉峰再次紧紧皱起,这个人说讨厌?他是……言洛溪?是了,难怪声音这么熟悉。 脑子越发混沌起来,本就不太清晰的触感和听觉在脑子里闪过言洛溪的人名之后,变得更加迟钝与麻木,本/能的,安莫离想挣开言洛溪的拥抱,奈何他所谓的挣开,只是小小的动一动手指头罢了。 也不知道言洛溪是否真的那么了解安莫离,就在安莫离企图挣开他无果之后,他脸上的表情竟然陡的黯淡下来,仿如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哀伤里。 但即便如此,言洛溪还是没有松开安莫离的意思,只见他小心翼翼的将安莫离小小的身子圈在胸前,手掌按压着安莫离的背,灵气缓缓由相贴的肌肤钻入安莫离的七经八脉之中,很快就驱散了他体内肆虐的毒气。 看着安莫离的脸色慢慢由苍白恢复到红润,言洛溪眉宇间的郁气散去大半,附身轻轻吻了吻安莫离的额头,低沉柔和的声音像带了种无形的魔力,穿透千万层阻隔,直直撞进了安莫离的心里。 “睡吧莫离。”有我陪着你,后面一句话言洛溪并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安莫离不见得会喜欢听。 伴着一声睡吧,安莫离静静的睡了过去,他现在的身子太弱,又刚刚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圈,哪怕情感上再不愿意,强烈的生理需求还是让他乖乖的睡在了言洛溪的怀里。 微风徐徐,树影婆娑间,一位美如谪仙的少年浅笑着拥紧一个沉沉睡去的孩子,那双灿若星辰般美丽的眼眸专注的看着怀中的孩童,仿如世间只剩下彼此,再没有其它。 “哥……”离渊的嗓子干涩沙哑的厉害。 他不懂,为什么莫离会讨厌哥哥?哥哥那么好,比自己还好,而为了能让莫离更快的接受他,哥哥整整苦熬了七千多年,转生了一次又一次,就只为保持人类的身份。 当人和为兽是不一样的,选择了兽体的自己孤独寂寞了可以用沉睡渡过几十个春秋,而哥哥呢? 他身在人类的群体里,每一生都拥有各种各样的家人,只要他想,他会活的很好很幸福,但为了莫离,哥哥一次又一次隔离了自己,他不肯接纳除了莫离以外的任何人,也不愿让任何人去打扰他,默默的孤独的独自走过了七千多年。 他心疼哥哥,却又对莫离起不了怨怼之心,两边都是他最重要的人,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哥哥不再露出哀伤的表情?才能让莫离真心真意接受哥哥? 用力吸了吸鼻子,心中苦闷无处发的离渊突然转头,阴森森朝着影蛛冷笑了好几声之后,直接幻出了本体原形。 他要发泄啊啊啊啊啊~!! 只见得狂风暴起间,一条形如蛟龙的蓝色大蛇吐着信子出现在了影蛛面前,一身耀眼的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美的眩目迷漓,大概是本体的关系吧?怨气汹汹的离渊再也遮掩不住灵魂深处的远古气息,那独属于龙族的涛天霸气顷刻间罩住了方圆几十里。 一时之间鸟兽无声,万物寂静,虽然远古龙族的气息只是一闪而过,却也惊的欲/望森林里好些灵兽们齐齐出了一身的冷汗。 龙,永远是天生的强者,特别是远古的龙族们,更是让众多高阶灵兽望尘莫及,只不过远古纯血统的龙族都在五千多年前消失了,如今还存活于妖魔界里的龙族们只是些龙族与它族产下的混血,早没了印刻在骨子里的王者之气了。 说来也算影蛛倒霉,招惹谁不好偏偏要招惹身具远古龙魂的离渊?不对,还要再加上另一个身具远古龙魂的言洛溪,这两人只一位出手就能让它喝一壶的了,更何况两个都恨不能掐死它? 于是刚刚还粉嚣张的影蛛小盆友,在被离渊的王者霸气森森的震憾了一把之后,痿了,僵在那里动都不敢再动一下。 嘤嘤嘤嘤~不带这么玩人的,这家伙明明本事那么强大,干毛还要又是肉搏又是受伤的?你丫变态不成?! 这还真是影蛛冤枉离渊了,幻化本体是需要时间的,哪怕只是一呼一吸之间,以影蛛的速度也能瞬间纵落到安莫离的身边杀人行凶。 安莫离是离渊的命,他哪里敢拿命去冒险? “快点解决它,别让它打扰到莫离。”抱着安莫离连眼皮都没抬,言洛溪染着浓浓煞气的口吻,让抓狂的影蛛直接崩溃了。 凭毛?这是凭毛?它天生就是吃人的,不吃人怎么长大?不就是对着小孩子喷了口毒气嘛,又没真的弄死他,凭毛杀它? 嘤嘤嘤嘤~它不想死,大不了以后看到他们绕道走好了,放它一马成不成? 当然不成。 离渊满肚子气正没处撒,把它放走了谁承受他的暴躁? 蛇嘴微张,露出一抹诡异悚人的类似于笑的动作,离渊甩动巧灵的蛇尾快速朝着影蛛拍去。 影蛛也不是吃素的,再害怕离渊也不可能站着等死不是?八条腿运动如飞,我躲我闪我跳~! 到底是速度堪比暴风的影蛛,在生命遭受到严重威胁的当口,奔跑的速度竟又足足翻了一倍,硬是挺过了离渊的三次追杀。 离渊这会儿是真的暴走了,一狠心,也顾不得会不会弄出动静来,先是一尾巴打断了树,刚刚好堵住了影蛛的退路之后,第二下的决杀随后而至,只听得一阵惨叫声起,影蛛,变成了扁蛛。 白白黑黑的内脏流了一地,死的好惨。 解决了讨厌的蠢货,离渊和言洛溪带着安莫离离开了欲/望森林,这里实在不适合安莫离居住,他们必须找个好一点的地方默默守护着心上人早点长大。 且不说离渊和言洛溪怎么以暴力的手段抢夺地盘为自己所用的,我们再来说说被迫回到狂焰宗的江梵天和风炫奕两人,这两人才一回来就被萧别秋和战天围攻了。 “你们看到莫离了是不是?他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受伤?他现在在哪?”大手紧紧扯着风炫奕和江梵天的衣襟连声追问,战天的眼眸腥红若血,身上浓浓的低气压更是一波波逼向才刚刚醒来脑子还不太清醒的两位,似乎只要风炫奕和江梵天回答的不称心,立马就能狂化杀人。 风炫奕清醒的很快,被人拎着衣襟还不清醒,风炫奕真的可以直接去死了。 “放手。”挥袖间甩开战天的手掌,风炫奕的脸色并不太好却也没有发怒的意思。 如果说刚刚见到战天的时候他还有几分调侃和不把战天放在眼里的心思,那么在莫离的记忆里看到过战天对莫离的重要之后,他对战天的印象则完全改观了。 这个男人不比离渊差,甚至于在莫离心里的地位还隐隐超出了离渊几分,自己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拎衣襟?忍了。 太上大度~ 但是他忍了不代表江梵天也会忍。 都是年轻人,江梵天的性子又是强势不吃亏的主儿,再加上战天情敌的身份和被迫与心上人分开的愤愤然,几种原因夹杂在一起,就换来了江梵天的难得孩子气。 “看到了又怎么样?我就是不告诉你。”江梵天扬起脖子露出一幅‘有种你打我啊’的表情,看得屋内所有人齐齐黑线。 风炫奕更是丝毫不给面子的闷笑出声,这就是吃醋吧?认识江梵天快一百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少掌门欠扁的模样,两个字,幼稚。 不过他得承认,自己因为江梵天的幼稚而心情良好,谁让战天是第一个与莫离发生关系的人的?哪怕只是用手撸而没做到最后,他也照样看战天各种不顺眼。 “你真的看到莫离了?”手上一紧,提着江梵天的衣领子将人拉近自己,战天炯炯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江梵天的眼睛,那距离那表情,怎么远看近看都那么暧昧? 当然,这一点江梵天是看不到的,战天也看不到,两人鼻子贴着鼻子眼睛对着眼睛,相距两毫米的空隙之间电闪雷鸣。 “对,真的看到了,我还和莫离成为一体了呢。”扬了扬眉,江梵天呲牙露出一抹挑衅的笑。 捂脸,屋内众人全体捂脸,这货不是江梵天吧?一定不是! 他们的少掌门放荡不羁卓尔不群,无论是举止还是风度都是独一份的洒脱悠然,眼前这个左瞅右瞅也和顽劣孩童没什么区别的男人,绝对不是少掌门。 “呵呵……”低低的笑声打破了一屋子的囧囧有神,萧别秋笑容满面的朝着江梵天招手,“江小子过来过来,本太上想听听你是怎么和我家莫离成~为~一~体的。”一波三折的后四个字让听到的人头皮直发麻,连傻子都看得出来,某太上大人的心情很不好,不,是特别不好。 ‘腾’江梵天的脸红了,冲动过后他才意识到‘成为一体’这种话带着显而易见的暧昧意味,当了快一百年的处男,他可不想被人误会,最重要的是,不能被莫离的师父误会。 “太上您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连连摆手,太上能别再笑了吗?好冷。 “不是那个意思?”萧别秋笑着摸了摸自己长长的白胡子,(这货竟然还是老头子的造型……),“那是怎么个意思?你没有和莫离成为一体?” “当然是成了,不是,我们没成,也不是,对了,太上也成了。”像是抓住根救命稻草,江梵天一把扯住风炫奕的胳膊,将看戏看的很欢乐的老男人成功拖下水,“我们三个一起成为一体的,是吧太上?” 静,死一般静,狂焰宗的长老和掌门都用( ⊙o⊙)这种眼神呆愣愣的看着风炫奕和江梵天,心中风一般转过的念头由他们的眼神当中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出来。 两个字,禽兽。 人家小徒弟一个人流落在外,自家少掌门和太上不帮着爱护小辈也就罢了,怎么可以强X?为什么是强?因为没有感情基础就是强。 最可恨的是还轮X?三个人一起来的场面得有多么香艳,只是想想就能让人鼻血横流了。 咳咳,看来这些人还算有点脑子,心里明白自家太上和少掌门的人品,所以也就故意YY找点乐子玩了。 若他们真的认为风炫奕和江梵天轮了谁,大概也就没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而是赶紧为自家两位大人物准备后事了。 不信你看暴走的萧别秋。 手腕一翻,一把三尺多长闪着刺眼白光的长剑赫然握进了萧别秋的手中,显然太上大人因为江梵天的一句‘三个人一起’而失去了理智,大手一挥,没头没脑的就朝着风炫奕砍去,“风炫奕,老子要灭了你~!!” 奶奶的,老子的小徒弟也是这种货色能啃的?今天不灭了他的命,也得灭了他的命根子! “等一下,萧别秋你听我说,啊~你往哪砍?呀~还敢往这砍??萧别秋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啊,嗷嗷嗷~你是成心想让我断子绝孙是不是?!”被萧别秋追的上窜下跳,风炫奕打从出生起就没这么狼狈过。 谁让萧别秋和他等级一样又占尽了先机的?赤手空拳对上仙家神器,不想逃也得逃。 于是一时之间鸡飞狗跳,两位太上大人一个砍一个逃,很快就将好好的屋子弄得面目全非了。 狂焰宗掌门泪目,他的门面啊,这可都是钱,哪儿哪儿都是钱呐!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气泡泡’亲扔了一个地雷~感谢‘demeter’亲扔了一个地雷~感谢‘在佳依’亲扔了一个地雷~ ☆、45·结盟 凌门 关押受罚弟子的山洞前静静站着一位儒雅翩翩的美男子,男子一袭青衫随风舞动,发丝飘扬间,那双染着清浅笑意的眼眸格外的引人注目。 “真难得你会来看我。”山洞里传出低低沉沉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喉咙不舒服还是心情的关系,低沉的声音里透出了几分沙哑,还有几分隐隐的释然。 “怎么说我们也是同门师兄弟,临别之前见上一面很正常不是吗?”耸了耸肩膀,慕清然浅浅勾起唇角,仍旧是不多不少的弧度,却少了些什么,但又多了些什么,至于多的少的都是什么,大概只有慕清然自己才能够知道了。 “临别之前……不知相见是何期,见见也好。”自嘲般的低喃,苏冰澈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落得今天这般下场,功力尽毁,被囚进山洞之中遥遥无期,而这些并不是让他最痛苦的事情,他最痛苦的是由始至终莫离都没有来看过他哪怕一眼。 那个人,是真的厌了他吧…… “听说你进入金丹期了?恭喜。”甩开心底的失落,苏冰澈真诚的送出了自己的祝福,曾经他和慕清然分属凌门最有天份的弟子,如今一个扶摇直上,一个变成了阶下囚,当真是始料不急。 不过他不后悔,半点也不曾后悔过,这是他欠莫离的债,还多少他都愿意。 只有一点他接受不了,将心怀叵测的言洛溪留在凌门明显不安全,可偏偏门里上上下下都对言洛溪喜爱的不得了,就算自己说出了言洛溪的真面目怕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想到上辈子莫离百口莫辩的冤屈正是始于言洛溪,胸口闷闷的钝痛感就强烈到让苏冰澈死死咬紧了后牙槽,才能硬生生忍住翻滚的情绪而没有失控。 他恨,恨‘梦里’是非不明蠢到了极点的自己,更恨现实中的自己明明知道了行凶的人是谁,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呵呵……”又是一阵自嘲的笑着,自己算什么首席大弟子?又怎么配当天纵奇才?不过一个废物罢了,还是个胆怯无能的废物。 “苏冰澈?”站在洞外听着洞内自嘲的笑声,那里面浓浓的苦涩感让慕清然静静垂下了眼帘。 不用猜,苏冰澈一定是想起莫离了,这世上只有那个人能折磨得苏冰澈痛不欲生却又……甘之如饴。 “慕清然,他好吗?”不用说出名字,只单单提到一个他字,就让苏冰澈的心隐隐颤动了一下。 他想莫离了,疯狂的想,可他出不去,莫离又不肯来见他,连派内的师兄弟和长辈们也从来不在他的面前提起莫离,这种心中明知道两个人处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却又实实在在被相隔在两个世界里的感觉,让他彷徨无措。 为什么不能提莫离?是莫离又做了什么吗?还是太上下了命令不许莫离再和他纠缠不清?又或者,莫离对他失望了再也不想提起他这个人?所以大家才会避免在他的面前提起莫离对不对? “告诉我,他过的好吗?修为是不是又精进了?瘦了吗?长高了没有?”急切的问了好几个问题,苏冰澈知道慕清然不会瞒他,这个男人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爱莫离的心,早在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动心的时候,慕清然就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不过这一次有些出乎苏冰澈的意料,慕清然并没有马上回答,反而选择了沉默,沉默了很长时间。 慕清然的沉默让苏冰澈的心慢慢揪了起来,隐隐约约中,不安的气息在心底升腾,猛的跳下石床大步冲向洞口,锁在腰间的链子因为苏冰澈的动作而泛起了哗啦哗啦的响声,直到链子被绷到极致,只堪堪走到相差洞口十步距离就再也无法挪动半分的苏冰澈,通红着双眼死死瞪视着默默垂着眼帘的慕清然。 “他出事了对不对?是受伤?还是生病?说话,莫离到底怎么了?”该死的慕清然他哑了不成?! 缓缓挑起眼帘,一点点对视着苏冰澈焦急烦躁的目光,慕清然的眸子闪了闪,“他很好。” “你骗我。”同是对手那么多年,他如何会不了解慕清然?这个人也许能骗尽天下人,却骗不了他苏冰澈,“就算你现在不说,等明天掌门来带我离开的时候,我照样能从掌门那里知道我想要知道的一切,差别不过是早晚而已,所以慕清然,告诉我莫离怎么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求?苏冰澈也会有求助慕清然的一天吗?但是为什么自己却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反倒妒忌着苏冰澈能够光明正大的因为安莫离而放低姿态,自己就算想如苏冰澈一般,也没有人会给他这个机会吧? “莫离很好。”见苏冰澈又想反驳,慕清然摆了摆手苦笑着又道:“他真的很好,只是我没法子让你看到安好的他罢了。” “真的吗?那你刚刚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苏冰澈愤愤然的瞪了慕清然一眼。 摸鼻子,慕清然歪着头不解的问,“什么表情?”自己刚刚哪里不对吗? “就是你在说谎的表情,你自己不知道,我却是心中有数的。”靠着这一点眼力,他不知道躲过了慕清然多少的算计,只除了莫离这件终级武器,让自己栽的这么深这么狠这么……幸福。 慕清然又想苦笑了,被苏冰澈了解的如此透澈可不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好在自己从此以后不会再拿苏冰澈当对手了,呃……虽然他们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会是一辈子的死敌,情敌。 “莫离受了伤,是被人偷袭才会受伤的,伤他的人是谁不重要,因为那个女人已经付出了代价,而之所以派里的人都不告诉你有关于莫离的事情,一,当然是不想你再自找苦吃,任谁都看得出来莫离不待见你,二是莫离如今不在凌门,他被带去狂焰宗疗伤去了,怕你担心,这才不说的。” 还有一点慕清然没有说出来,安莫离目前并不在狂焰宗而是在妖魔界,这消息是言洛溪说出来的,在说出来之后不久言洛溪也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但想到言洛溪同是灵修士的身份,大部分人都认为他应该是去了妖魔界。 当然,这些消息只有凌门高层才知道,为了防止高阶灵修士可以随意往来妖魔界的消息外露,掌门下了死命令,谁泄漏了机密就将谁逐出师门,绝不容情。 “你说话还真是半点不留情面。”能大大方方当着他的面说出莫离不待见他的人,也只有一个慕清然了吧?“莫离没事我就放心了。”至于待见不待见,早就知道的事情没必要太在意的,虽然他心里该死的十分在意。 “苏冰澈。” “嗯?”抬头,苏冰澈的眉头皱了皱,“你那是什么眼神?有话快说。”犹犹豫豫的可一点也不像他认识的慕清然。 “我爱上莫离了。” “什么?”苏冰澈眨了眨眼睛,爱上?爱情的爱? “我说,我爱上安莫离了,和你一样的心意,也和你一样的痛苦。”说到后来时,慕清然也不由得自嘲起来,如果说苏冰澈的回头还算是存有一线生机的话,那么自己的回头,则和自找死路没什么区别了。 最起码,苏冰澈再冷淡也不曾欺骗过莫离,反而是自己,从头到尾没有一处是真实的。 “果然……”苏冰澈脸上挂着‘本该如此’的笑,调侃着开口,“慕清然,我早就说过你逃不开的,连不经意间记住莫离几分执着与痴狂的我都陷了进来,时时刻刻注视着莫离的你又如何能够全身而退?”话落扬起一阵幽幽沉沉的笑,笑声悠长,却染着无限的哀伤意味。 “我们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即使再爱莫离又能怎样?他该拒绝还是会拒绝,宁死都不会再给我们靠近他的机会了。”自己比慕清然可恶的多,他不过是欺骗,而自己却是深深的伤害,用力闭上眼睛,‘梦里’莫离满身是血躺在他臂弯里的画面清晰浮上脑海,那是他的恶梦,打从幡然悔悟的那天起,就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心。 苏冰澈脸上的痛苦太明显太沉重,让慕清然下意识咽下了差一点冲出口的疑惑。 虽然他并不明白苏冰澈到底犯了多大的过错,竟让他痛苦到这般地步,但显然,那些罪恶是苏冰澈心头血淋淋的伤疤,即使只是稍稍的碰触也能让他痛不欲生,有鉴于此,慕清然直接换了个话题。 “莫离受伤的那天说过要去世俗界,看他的样子似乎很喜欢那里并打算长住。”神色暗了暗,那天晚上的事情是慕清然心中的另一个痛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莫离也不会受伤。 “你要去世俗界等莫离?”到底不愧为最了解慕清然的人,慕清然只是略略提了几句,苏冰澈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嗯,莫离一直在躲我,我现在又看不到他,所以我想先到世俗界去等他,他要长住我就陪着他长住,除非我死,永不再离开他半步。”像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发誓再不会让其发生第二次! “掌门同意了吗?”去世俗界长住?慕清然如今可是凌门中的唯一代表人物,想被‘流放’到世俗界去应该不会太容易吧? “当然。”即使不同意他也会去,只是光明正大的去到底要方便得多。 “那你就先去帮我守着他,不准再让他受伤。”伤一根汗毛他都不会放过慕清然。 嗯??“你也要去世俗界?”眼神打量一番苏冰澈,意思不言而喻。 “你告诉我这些不就是打着与我联手的主意吗?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自然要相互扶持才能够好好的活下去,至于伤,掌门说了带我出门寻医,会好的。” 会好的,就这么简单的三个字和淡淡毫无起伏的口吻,却染着不容人忽视的自信光芒,因为说出这三个字的人是苏冰澈,凌门曾经的神话,或许,以后仍旧是神话。 慕清然轻轻的笑了,这才是他认识的苏冰澈,虽身处绝地也能风华不减的天才,傲骨天生。 “好,我等着你成功归来。”笑着转身,有了苏冰澈的加盟,自己应该不会死得太惨吧?就算下场凄惨,也有个伴不是? 就在两人定下盟约的同时,远在狂焰宗的另两位攻君,江梵天和战天之间的气氛却并不太友好。 “莫离还说了什么?”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嘴角抽搐的江梵天,战天心情良好,嘴角边的笑意一直都没有消退过。 “你怎么不去问太上?还有,放开我的腰带。”被人从睁眼到闭眼死缠了整整三天,是个人都会发疯的,但偏偏他武力值和战天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主要是腰带被聪明的战天扯住了,一逃会走光),老天,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淡定的将江梵天的阴狠眼神和抗拒的动作都过滤掉,战天紧了紧手中的腰带耐心的又问了一遍,“莫离还说了什么?” ‘啊~~~’江梵天的心在尖叫,他受不了了,这辈子能让他抓狂到这种地步的也就战天这么一位奇葩了,“烈焰剑。”低喝着召唤出武器,“是男人就先打一场再说。” 战天皱眉,“还打?你又打不过我。”江梵天的等级矮了他好几级,每次对打他都有种欺负小孩子的感觉。 江梵天的眼睛红了,与手中烈焰剑一样红,想他不到五十岁就进入金丹期的资质,放眼整个修真界也算凤毛麟角,战天这是什么态度?瞧不起人吗? 他们狂焰宗的弟子可以败可以死,但就是不能被人瞧不起。 “烈焰焚天!”伴着高喝声,江梵天的别院里又热闹了起来,之所以提到这个‘又’字,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近三天来时有发生,早不是啥稀罕事了。 只有狂焰宗的掌门还在无法接受事实的不停挠墙。 又是钱,又是哪儿哪儿都是钱,这两人特么都不能消停点吗?!正咬牙切齿中,清修别院那边又传来了清朗的低喝声“电闪雷鸣!”接紧着‘轰’的一声,晴朗的天空降下了刺目的惊雷,一声接着一声打在了别院的房顶上,不用看也知道,房顶连同房子,大概、应该、肯定,是保不住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离家出走!”不挠墙了,狂焰宗掌门狼嚎着泪奔而去,神马形象的统统都不要了。 所以说…… 钱呐,你这杀人不见血的刀。 ☆、46·傻傻的爱 风景优美的庭院里,一条蓝色大蛇欢快的甩动着长长的尾巴,坐在它尾巴上的小小少年一边笑一边用力抓紧尾巴尖,阳光下,小少年的笑脸与大蛇眼眸中的宠溺交织成了比风景还要迷人的美丽画卷,暖了微风柔了细柳却让默默站在角落里望着他们久久无言的少年,越发黯淡了眼眸。 言洛溪早就知道安莫离不喜欢他,只是他从不曾料到,这不喜欢甚至深刻到了看他一眼都嫌烦的地步。 为什么?他不懂,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犯了莫离的忌讳,竟然让莫离避他如蛇蝎,更甚者直接拿他当空气看了。 想着,不无妒忌的看了眼半眯着眼帘努力拿尾巴当秋千讨好安莫离的离渊。 莫离在面对离渊时与面对任何人都不一样,没有疏离,没有冷漠,笑意由唇角直达眼眸最深处,不高兴了还会狠狠的拍打离渊的额头,举止间的熟稔与自然而然的亲近,再再都让他这种被莫离各种不待见的人看红了眼睛。 这还是从小到大,他第一次被离渊狠狠的压了一头,但他能怪谁?一个是自己的弟弟,一个是发誓要守护永生的心上人,自己除了默默忍耐和小小的捉弄弟弟出点闲气之外,连质问都没有立场。 深吸气,掩去脸上的落莫和眼神中的羡慕,言洛溪扬着柔如春风的笑意端着托盘走了过去。 “莫离,离渊,过来吃点心。”装做没有看到安莫离猛然淡去的笑脸,言洛溪笑容不变的将几样精致小点心一一放在桌子上,最后又小心的将一碗泛着香气的粥放在了点心旁边。 “哥,这是什么?好香。”眼睛一亮,不止是二货还是吃货的离渊放下了安莫离,幻化人身之后也不管光着不光着,大叫着扑到桌前,鼻子凑到粥碗边左嗅嗅右闻闻,口水差一点流出来。 “很香?离渊想吃?”目光在离渊光LL的身体上扫了一下,言洛溪唇角边的笑意加深,能让天地失色的迷人风姿乍然绽放,却可惜现场的一人一蛇都没在意,白白浪费了这迷人的风采。 不过言洛溪也不在意就是了,他笑不是为了迷倒谁,而是心中又有了坏主意,想阴一阴自家老弟。 唉,谁让离渊光LL跑来跑去的恶习总也改不了,他这也是为了弟弟好不是? “想吃。”双手扒着桌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小小的粥碗,离渊相当没脑子的狂点头。 自家哥哥果然是最厉害的,做出的东西比灵果仙品还要好吃,弄得他一看见哥哥拿出来的食物就反射般眼冒狠光,控都控制不了。 安莫离默默捂脸,离渊这个二货,他没长眼睛吗?言洛溪脸上都明明白白写着‘我要算计你’的五个大字了,还点头?找死不成? “好吧,看在你实在想吃的份上,哥哥就成全你。”‘啪’打了个响指,一大碗香气扑鼻的粥突然出现在石桌之上,笑着将无论是颜色还是香味都与小碗粥一模一样的大碗粥推到离渊跟前,言洛溪笑露了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吃吧,哥哥最疼你了。”牙齿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白光,怎么看怎么带着种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味道。 “这些都是我的?”显然,离渊并没有看出言洛溪的‘阴险’,整张俊脸都似乎在这一刻亮起来的他,眼神直勾勾盯着粥碗,连一瞬也舍不得移开。 都是他的都是他的,有个疼人的哥哥真的是太幸福了~ 安莫离不再捂脸,改为蹲在地上画圈圈,离渊这智商,真让人捉急啊。 ‘呼噜呼噜呼噜’被馋虫勾得口水横流的离渊不等言洛溪点头,就迫不急待的捧起大碗欢快的吃了起来,那满足享受的模样,看得言洛溪都有点不忍心了。 于是移开目光,眼神柔和的看向努力画圈圈满脸写着‘我不认识二货’的小男孩,言洛溪禁不住无声的笑弯了眼眸。 “莫离,你早上没吃多少东西,这是我熬的莲子粥,你就着点心先垫垫肚子吧。”知道安莫离不喜他的靠近,言洛溪并没有端着粥走过去,而是说完了话之后就自动自觉的坐到了假山石上,离石桌足足有十步远的距离。 这是他的极限,既不会因为太近而惹得莫离更加厌恶他,又能与莫离近在咫尺之间,他小心翼翼的踩着莫离的底线游走,每一刻都在为了更近一步而努力奋斗着。 莫离现在讨厌他不要紧,只要给他时间,他会让莫离看到自己的真诚和爱意的,他们有漫长的百年千年相守,又何惧这一时的冷漠? 看着言洛溪本本份份不越雷池半步,却又无赖的压着他的底线试探和徘徊,安莫离习惯性的沉默,就当什么都没看到的走到桌子前乖乖的吃点心喝粥。 他现在的身体太虚,也不知道是不是灵力疯长的原因,肚子每隔一个时辰就会饿的咕咕叫,刚开始时他都忍着没说,后来还是言洛溪细心的发现了这一点,变着花样为他准备各种点心和食物,这才算彻底解决了他的窘态。 说实话,他真的没有想过像言洛溪这种人也会下厨房,做出来的食物还这么好吃,在他的印像里,言洛溪生来就应该是优雅华贵的,他可以写诗、做画、弹琴、下棋等等,做很多风雅之事,却就是不应该十指沾着阳春水为他君子庖厨。 感动吗?没有,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如果没有上辈子的疙瘩,他想他会像接纳离渊一样也真心的接纳言洛溪吧? 但如果只是如果,在弄不明白言洛溪当初为什么在他被诬陷时默不作声之前,哪怕言洛溪对他再好,他也不会用平常心去看待他。 想到这里,安莫离张嘴用力咬了口酥酥软软的点心,他不会傻到为了意气就饿着肚子跟身体过不去,等他恢复之后他会回报言洛溪的付出的,恩和怨一码归一码,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好痒,我身上好痒。” 耳边的惊叫声打断了安莫离的思绪,扭头,正好看到离渊在院子里乱蹦乱跳,身下那硕大的东西随着他的蹦来跳去也摇来荡去的晃悠,看得安莫离眼角直抽。 他突然发觉,其实言洛溪捉弄离渊也挺解气的,丫有事没事就光着在他眼前走动的二货是该教训,看他还敢不敢裸奔! “莫离别看。”快步站到安莫离身边,用身体挡住了某暴露狂的L体,言洛溪卖萌的朝着安莫离眨眼睛,“要看一会儿再看,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大?开?眼?界?安莫离瞬间在心里转了百八十个圈,圈圈都套着离渊惨兮兮的傻样。 通过这几天的了解,他算彻底明白了言洛溪的真面目,这货就是个心狠手辣对自家弟弟更加不会手软的怪胎,整人的法子都不带重样的,还样样都百发百中。 好吧,他得承认,言洛溪之所以会在整人的道路上走的如此顺畅还要归功于被整者离渊本人,毕竟这世上能有个坑就兴奋的往里瞎跳的人,真的不多。 “我的天,这是什么??” 离渊惊恐的声音由言洛溪身后传来,安莫离挑眉,看来成果出来了? 笑着又朝安莫离眨了眨眼睛,言洛溪缓缓让开身体低低道:“莫离不要被吓到噢。” ………这可疑的小点点是安莫离此时的心情,没办法,他真的被离渊的样子惊到了,惊得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好。 只见离渊光LL的身体上长了三朵大红花,两朵遮住了离渊的胸前突起,一朵盖在了他硕大的‘弟弟’上,花朵边缘的绿叶将垂软的‘弟弟’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下,随着微风吹起,某‘弟弟’会小小的探出头和大家打个招呼,然后再瞬间将自己严严实实的掩起来,羞答答的等待着再一次出头的机会。 呆愣愣将目光投向笑的风华绝代春暖花开的言洛溪,安莫离将这人的变态指数再次提升了好几个台阶。 他是怎么让花开在离渊身上的?用符咒?是了,木属性再加上几缕灵气结合着符术的法力,的确能达到这种触目惊心的效果,只是能想出这么奇葩招数的人,世上只有一个言洛溪吧? 离渊好可怜,从小到大也不知道被言洛溪阴过多少回了,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被阴了那么多回还不长记性,阴死了也活该。 “哥,我错了,你快点把这可恶的东西弄走。”谁说离渊傻缺的?他还是很明白自己栽在谁手上的嘛,在震惊了好一会之后,离渊马上跑到言洛溪面前忏悔,不管错在哪里先低头服软准没错。 “为什么要弄走?我觉得很好看啊。”摸下巴,下次还是弄四朵吧,把离渊的屁股也遮上,那白白的东西晃来晃去的同样会让莫离长钉眼。 “不好看,一点也不好看,哥我真错了,你就别玩我了行不行?”抱着言洛溪的大腿可怜巴巴的央求,他刚刚试过了,幻化本体行不通,呜……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哥哥?为毛自己不知道? 偷偷看一眼憋红了脸的安莫离,离渊欲哭无泪,他不要被莫离笑话,打死也不要! “乖,十天之后就好了,不用担心的。”弯腰拍拍离渊的头顶,言洛溪笑的纯洁美好,仙气实足。 离渊顿时僵住了,十天??低头看了看三朵花,他现在就弄死它们得了。 “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事儿了,这花不能死,死了叶片中的木属性会自动吸收灵力在你身上遍地开花,到那个时候就不止是十天的问题了,懂没?”以为他弄出来的惩罚那么好解吗?他七千多年没事干,竟琢磨脑子里记着的东西了,就算只是小小的栽花术也能使得出神入化让人深恶痛绝。 真的是深恶痛绝,此时的离渊就是这种暴走的心情。 咬牙,愤愤然收回探向花朵的魔手,“十天就十天,我认了。”话落离渊抬手吸来了衣服,飞速穿上之后得意的在言洛溪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有衣服遮着,谁知道我身上有花?” “嗯,你真聪明。”眸中笑意浓浓,言洛溪挑了挑大姆指。 安莫离佩服的哑口无言,给人下套子不可怕,可怕的是别人不知不觉间心甘情愿的往套子里钻,言洛溪,乃非人也。 被哥哥夸奖之后的离渊更得瑟了,绕过言洛溪跑到安莫离面前蹭蹭,趁着安莫离不注意‘叭叽’偷了一个香吻,“莫离,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你说出去?我不是不能随便走吗?”从他醒来之后在言洛溪那里了解到自己到底有多‘罪恶’之后,安莫离就断了出去看看的心思,并同时森森的诅咒着安朗年年月月时时都被群兽们压倒一刻也不停歇! 那老家伙为什么不告诉他只有下一代兽灵脉的传承者觉醒,才能让上一代的传承者断了兽灵脉之人独有的吸引力?现在安朗是脱离苦海了,自己呢?安家如今存活在世上的就他一个,找不到下一个传承者,难道自己要千千万万年都被群兽们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难怪安朗那么兴奋自己的觉醒,还费了好大的力气让他重生,图的无非是有一个挡灾的人罢了,可怜自己前路茫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爬出这倒了血霉的万年大坑。 “我们就在附近走走,没事的。”没错过安莫离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亮光,离渊心疼的一把将安莫离揽进了怀里。 是他没用,不能强大到将莫离完全护在羽翼之下,连莫离想看看妖魔界的风景都要顾忌那么多,说到底还是莫离的传承太霸道了,没有任何符术或神器能遮盖住兽灵脉的气息,任他们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憋闷的守着莫离躲躲闪闪过日子,简直太可恨了。 “那还等什么?走吧。”听到真的可以出去,安莫离马上推开离渊拉着他就往外走,如今他的身形要比前几天高出不少,七八岁与五六岁的差别在于,步子能迈的更大一些。 “莫离先等一下,庄子后面的山脚处有一条河,我们不如去钓鱼吧?中午饭我给你们烤鱼吃,想来应该别有一番风味。”叫住两个性急的人,言洛溪一边说一边看着安莫离。 是他疏忽了,连离渊都看出了莫离的向往,他竟然只顾着莫离的肚子而忘了顾及他的心情,所以说离渊能得莫离的喜欢并不是偶然,有的时候稚子般纯粹的心才是最让人难以抗拒的诱惑吧? “吃烤鱼?好,当然好,哥,我先带着莫离去河边等你,你快去拿鱼杆来。”帅气的挥手,离渊扔下几句话扯着安莫离就蹦达走了,徒留下言洛溪站在原地无奈的笑,自己好像越来越像个称职的仆人了? 仆人就仆人吧,谁让那两人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心上人呢?为他们忙里忙外,值得。 另一边,正牵着安莫离往前走的离渊此时正在默默暗下决定,他要封印自己,将莫离的元神带进意识海里翻看自己的记忆。 身为修行者,完完全全摊开自己的所有在有意识的情况下是根本做不到的,而不让莫离亲眼看到记忆里哥哥的寂寞与守候,莫离就无法接受哥哥,他嘴笨,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莫离相信哥哥对他的爱,所以只能选择这种笨办法逼着莫离面对哥哥,希望这个方法有用,也不枉自己拼着受伤封印元神一回了。 “莫离,你说过我要是犯了小错,你绝对不会生气的对吧?”凑过去再次偷得一个香吻,离渊小心翼翼的问。 淡定的擦了擦脸,安莫离没吭声。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窃喜着想再吃点小豆腐,却被安莫离无情的甩开,离渊丝毫不介意的又凑了上去,满眼的情深意浓。 莫离,离渊向你发誓,这辈子只逼你一次,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犯错,所以你不能生离渊的气,真的不能生气,好不好? =========================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忙,更不了,所以今天熬夜发上来一章,亲们,我们后儿个才能相见人家会想念你们的,来,抱一个~! ☆、47·点背 甩开,粘上来,甩开,再粘上来,安莫离和离渊一路上纠纠缠缠,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山庄后面的小河前。 一眼望去,只见波光淋漓的河岸两旁青草悠悠绿树成排,景色美不胜收,倒真是个轻闲渡日的好地方。 “哥哥太慢了,怎么到现在都不来?”回头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小路,离渊撇了撇嘴,继而又二皮脸的第三十五次粘上安莫离,最终成功的圈上了心上人的腰。 好细~好柔韧~好想啃! 可是哥哥说过,莫离现在的身体不能随便碰,还说因为灵力不稳一个弄不好可能会害了莫离的性命,吓得他都好久没再和莫离摸摸又亲亲了,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会真的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莫离……”高大颀长的身体将七八岁的小小少年完全罩在了身影之下,两只厚实的大掌扣住小少年纤细的腰肢,离渊托举起安莫离让他与自己平视,然后鼓着包子脸求安慰,“我下面疼,整天都在疼,一想到莫离就疼的厉害,莫离,你快点长大帮我‘消肿’去痛好不好?” 长两个JJ最讨厌了,双倍的痛啊嗷嗷嗷~!! 淡定的扭头,全当没看到离渊二货的抽搐表情,那什么痛和消肿,请原谅他还是小孩子,听不明白。 “莫离~莫离莫离莫离~~”见心上人不理会自己,离渊桑心鸟,双臂紧紧拥着安莫离,抱着人一个劲儿的扭扭又蹭蹭,真不愧是蛇妖出身,那表情荡漾的,那小腰扭的,风/骚无比。 安莫离眯眼睛,离渊这种逮到空隙就钻的毛病,必须得治,狠狠的治。 还有,你丫风/骚个毛啊风/骚?欠扁不成? 安莫离自认为自己除去身体的外在条件之外,基本上就是个正常的男人了,而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美的如妖似仙,一双眼眸纯净的比水还要透澈,偏偏又近距离的堪称狂放的做着绝对诱惑力实足的煽情动作的人,怎么可能不产生悸动?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能让安莫离的脸色黑上一大层。 特么的离渊你能别这么随时随地表现出想上床的意愿吗?能别睁着懵懂的眼眸摆出魅惑的姿态吗?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个变态就喜欢折磨你这种有能力有容貌气质又出类拔萃的人吗?真碰上硬碴子你就等着被折腾到死吧。 就好比曾经的自己,哪怕容貌不如离渊不还是被人惦记上了?还好自己先一步毁了脸,要是对着张血肉模糊的脸那男人也能硬得起来,他保证自己会乖乖躺好任压不反抗。 真爱啊,能无视他是美是丑就绝对是真爱了吧?只可惜那男人一看到他的脸就萎了,害得他白白期待了一场。 现在回想起那男人接近他时的表情和眼神他就想暴笑,什么一见顷心誓死不离不弃?什么我会无怨无悔只求你回头看我一眼就好?拜托,在说爱情宣言的时候能不能先把眼神好好调整一下?那男人当他是傻子吗?真论起演技来,那男人差了慕清然不止好几百里,简直拍马都不及。 “莫离你在笑什么?”怨念的瞪着走神走的很光明正大,最后还自己乐到不行的心上人,离渊又桑心鸟。 他这么卖力的勾引莫离,为毛莫离会是这种反应?难道自己还没有真正的拥有莫离就开始失宠了?书上说失宠的小妾会被关起来再也见不到夫君,他不要被关起来,也不要见不到莫离! 擦汗,离渊你到底看得是什么书?还有小妾的称谓,你这是自动让贤甘当妾室了?到底该夸你大度还是该说你傻的可爱? “没什么。”一看见离渊又呆又萌的样子安莫离就心情特别纠结,这种哭笑不得又无奈放纵着离渊一再打破底线的感觉,还不错。 如果不是经历过前生的坎坎坷坷,他想自己一定不会如此喜欢离渊吧?他的单纯是世上最难得的珍宝,最起码是他活了两辈子以来最无法抗拒的珍宝,离渊是如此,战天也是如此。 他本/能的亲近着直白纯真的他们,却也本/能的排斥着心思复杂性情古怪的另一些人,无关乎对不对好不好,反正他这辈子只为自己而活,喜欢不喜欢又与别人何干? “什么没什么?莫离你刚刚都没有看我,我生气了,你亲亲我好不好?亲亲我就不生气了。”敷衍他是不对的,抱着安莫离又是一番扭扭蹭蹭,离渊果断提出了无理要求。 而提完了之后离渊就做好了挨打的准备,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他死扒着莫离要亲吻要抚摸,莫离就一定会赏他一记响亮亮的巴掌,还专打脑门,不过打过之后自己就能够得到想要的了,嘻嘻,很划算。 于是闭着眼睛静等着巴掌拍上来,离渊仔细分析着速度与距离,他必须得趁着莫离还没收回手之前吻上莫离嫩嫩的小脸蛋,晚了就吻不到了。 可是他左等右等,怎么脑门上没有痛感?睁开眼睛正想看看情况,却…… 呆愣愣摸着额头,刚刚一触即离的柔软感觉像火,腾的一声将离渊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 “莫,莫离,你,你你你,主动吻我了??”主动,是主动呢,自己没做梦吧? 没说话,安莫离在离渊晕晕乎乎的时候挣开了他的怀抱,眼神打量了一番脸红的快要冒烟的离渊,失笑着往河边走去。 第一次,离渊第一次没有马上跟过去,而是一手捂着额头一手傻傻的抓头发,不停的笑,灿烂的笑甚至比太阳还要耀眼。 “过来,我们下河去抓鱼。”走到河边还不见离渊跟上来,安莫离回头,好气又好笑的朝着傻笑个不停的男人招手,下河摸鱼他在世俗界时干过不止一回,说起这摸鱼的本事,还是九哥教他的呢。 九哥…… 握了握拳头,如果不是不知道九哥在哪,被毁容之前又是什么身份什么相貌,他早就冲去世俗界将九哥带在身边,再不让任何人伤他一根汗毛了。 九哥是他黯淡生命里的第一道光,不若苏冰澈的飘渺虚幻,而是真实的照耀着他的全身,硬是让他即使被逼到绝地也能笑得出来的精神支柱。 他不是神,如果没有九哥的细心呵护,上辈子的他根本不会在最后还保持着本心,大概不是疯狂的想毁灭一切,就是绝望的死在无人注视的角落里吧? 九哥告诉他,是男人就别趴着等死,这世上能毁了你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九哥还教会他什么才是大丈夫不拘小节,不拘小节不是不择手段,而是管他别人放屁,自己一定要在打倒了敌人之后再扑上去狠狠的补上一刀,什么仁义道德都没有生命重要,咱坦荡荡的将后患扼杀在摇篮之中,总比那些挂着伪善的面具在背后阴人的小人高尚得多。 所以不能因为别人几句‘你怎么这么冷血恶毒没人性’就放过该杀之人,那不是大侠之风,那是蠢货,还是个缺心眼儿的蠢化。 就连最后九哥为他挡刀死在他怀里的时候也在教他怎么做人,九哥笑着告诉他,他活着就是九哥活着,别TM以为九哥为他死了,他就消沉的没了生机,那不是在意九哥的表现,反而是对九哥生命的一种侮辱和亵渎。 因为九哥将他看得比生命还重要,所以他不能把九哥比生命还重要的安莫离弄丢,他要好好的活下去,比曾经活的还要精彩。 他做到了,活的有滋有味,最后还拉着所有人一起下了地狱,直到死他都不知道是谁夺走了属于九哥的一切,更把学问渊博,即使脸被毁的丑陋不堪仍旧一身耀眼风华的九哥推到深渊里,让他连死都不肯吐露半句与自身有关的人和事。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自己怀疑过的和经过调查有几分把握的嫌疑人都在那一场撕杀中灰飞烟灭,他为九哥出了气,也为自己出了气,所以他在死亡的时候是笑着的,本以为能在死后见一见九哥,看看九哥的真面目,但谁知道却等来了重生。 唉,也不知道说好了等他回去的两个家伙后来过的好不好?伤心是一定的,不过好在他们身边都有值得去守护的家人和朋友,早早晚晚都会淡忘自己这个丑小子吧? “莫离,你又走神了。”指控的看着心神恍惚的安莫离,离渊恨不能抓着安莫离的肩膀使劲晃,他不喜欢莫离露出这种眼神,说不明白那种眼神代表着什么,反正就是不喜欢。 “啊,是走神了。”安莫离点头,淡定的样子让离渊瞬间蛋疼了。 一身气势被狂风卷走,离渊由霸王龙变身成了小狗狗,水汪汪的眼眸委委曲曲的轻瞟着安莫离,两只爪子还死扒着安莫离的衣角不放,扁着嘴巴不说话。 此处无声胜有声的高等暗器威力果然巨大,安莫离也瞬间蛋疼了。 好吧,咱不和二货计较成了吧?“离渊,我们来玩抓鱼比赛,抓多了有奖怎么样?”拍拍离渊的脑袋,安莫离抛出了一枚小小的鱼饵。 ‘唰’的一下子眼睛亮的连太阳都闪了闪,离渊兴奋的脸色通红,“奖励是什么?亲亲?摸摸?还是随便亲随便摸?” 默…… 额角十字号乱蹦的安莫离真想捏暴了离渊的两个JJ,看这货还敢不敢挑衅道德的底线。 “你先去抓,等赢了我自然会告诉你奖励是什么。”强忍着暴打离渊的冲动干干扯了扯嘴角,难得自己心情好想摸鱼玩,可不能因为离渊这二货就坏了兴致。 “嗯嗯嗯。”狂点头,带着满脑子粉红泡泡的离渊站到距离安莫离十步远的地方,眨巴着眼睛等待着安莫离说开始。 “开始。” ‘轰’水花四溅,水中大鱼小鱼无数条鱼在眨眼间齐齐翻着白肚皮飘到了河面上,还有的瘫软着躺在河岸边,垂死挣扎般拍动着鱼尾…… “离!渊!”安莫离咆哮,这是摸鱼吗是摸鱼吗?!有用蛇尾巴拍鱼这种找抽的行为赢得比赛的吗?!他简直侮辱了摸鱼的高雅活动,啊啊啊啊真想灭了他!! 再默…… 看来安莫离是真的抓狂了,摸鱼也算高雅的活动?一身水一脚泥的,哪里高雅了? 默默收回蛇尾,离渊努力将庞大的身体卷缩成一团,尽量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呜呜,莫离发彪的样子好可怕,这回自己真的要死定了吧?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身成功的啊,刚刚明明想变也变不了,怎么这会儿说变就又能变了? 垂头丧气的耷拉着大大的蛇头,要不他不要奖励了行不行?奖励和惩罚互抵,莫离应该不会再生气了吧? “离渊!” 抖~又吼他了又吼他了,翻滚着往河里爬,离渊很没种的逃了,等等,有危险! 猛的回头,身后丈高的浪花带着无形的吸力狂风骤雨般将离渊卷进了浪潮里,那条长如蛟龙的蛇身竟然在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离渊!!”等安莫离冲到河边时,清澈的水面早已浑浊的什么也看不清,急得直跺脚的安莫离这回是真的想掐死离渊了。 那个二货,喊他不回来还偏往河里去,这下好了,直接跟着人私奔了吧? “莫离别下河,我去把离渊带回来。” 正在安莫离咬牙愤愤的时候,远处匆匆赶来的言洛溪扔下几句话就跳进了河水里,矫捷的身形在入水之后很快也失去了踪迹,只是这一回的安莫离却奇迹般的没那么着急了。 在他的印象里,言洛溪几乎无所不能,有他在离渊一定不会有事的对吧? 可随着时间一分分溜走,当水面恢复平静之后还不见言洛溪带着离渊上来,安莫离坐不住了。 为什么还不上来?难道下面的妖魔连言洛溪也不是对手? ‘沙沙沙’身后小路响起了脚步声,“临云,别管我了,你一个人走吧。”沙哑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话落那人又咳了好几声,一听就知道身上有伤。 “瑾,你在说什么屁话?我们是兄弟,信不信今天扔下你,明天我就会因为自责和愧疚而走火入魔?老子才不做亏本的买卖断了成神的大道呢。”恶狠狠反驳着瑾的话,名叫临云的男子别别扭扭的表达着手足之情,总之三个字,不离开。 “临云等等,前面有人。” “什么……”一个人字还没有说出口,临云就愣住了,在这么危险的时刻突然出现一个看起来十分可爱无害的小小少年,临云怎么可能不警惕? “后面的人追来了。”同样警惕的瑾扭头看了眼身后,该死的他们怎么咬的这么紧? “我们下河走水路。”收回愣然的表情,临云挟起瑾风一般的跃向了安莫离,在下河之前,他得先解决了麻烦再说。 ‘唔’脖子被人掐在了手掌里,涛天的杀气扑面而来,本以为下一瞬自己的脖子就会断掉的安莫离,却猛的身体腾空,紧接着腰间缠上来一条铁臂,揽着他一起跌进了河水中。 特么的这河里有怪物,想找虐就去,为毛要带着老子啊嗷嗷嗷~!! ☆、48·桃花那个开啊 ‘滴答’水珠落在脸颊上的冰凉感惊散了安莫离脑中的黑暗,皱了皱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唔……’头好晕,眼前的景象由朦胧变为清晰,好一会安莫离才弄明白自己正身处在什么样的地方。 看起来这应该是一处山洞,只是洞的面积大了点,形状也很奇怪,属于洞中洞的那种,一眼望去,前后左右处处洞深不知几许,黑漆漆的看着就能让人汗毛直立。 眉心不由得皱的更紧了,这里到底是哪儿?他记得自己是被两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扯进河里的,按理来说,掉进河里不是淹死就是被冲走,怎么着都不可能掉进山洞里吧? ‘滴答’又一颗水珠落在脸上,安莫离抬头,洞顶一根根锥状的尖石分布在眼睛所及的每一处,大小不一的尖石将洞顶的水引落到地上,却又在几息之间被热气挥发,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来。 这地方有古怪,上面水滴不断,下面干燥异常,仔细查看,两边洞脚处隐隐的还有红光正由地下透出来,也正是因为此,他才能看得清事物。 ‘嗯……’低低的呻/吟声由不远处响起,安莫离猛的扭头,紧接着就笑了。 都说冤家路窄,他还没来得及找人算账呢,这凶手就自动送上门了。 拍拍屁股站起身,安莫离阴笑着一步步走向发声处,听就知道呻/吟者应该还没有清醒,不趁着这个时候找回场子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九哥说过,在打击敌人的时刻,仁义和道德都得靠边站,什么阴损恶毒的招式只管上,只要对得起自己就成。 几步走近,只见侧卧在地上的男人被墨绿色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白晰的脖子无力的软向一边,露在空气中的水色嘴唇微张,一声声细小的呻/吟不时由唇内溢出,无形中为男人平添了几分脆弱之气。 但男人的手却在下意识中紧紧握成了拳头,似乎想极力忍住丢脸的呻/吟声,想来他应该是个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的人,不允许自己有一点点示人以弱的姿态出现。 男人黑色的长袍破口处处,却仍能看得出来无论是料子还是绣功都是一等一的好,在妖魔界里能穿得起这种料子的人并不多见,由此推论,这个男人不是皇室成员也绝对是个身份尊贵的大人物。 再往下看,男人修长笔直的右腿上横着一道长长的深可见骨的伤痕,也不知道那伤痕是怎么弄出来的,竟像是被火灼过,黑焦的肉咧着狰狞的面孔嘶吼,即使在男人晕迷时,也在一抖一抖的撕扯着男人的痛感神经。 啧啧啧啧,伤的可真重,摸着下巴围着男人转了一大圈,在发现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再没有别人之后,安莫离不乐意了。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差点把他掐死又莫名其妙扯着他一起投河的人,并不是眼前的男人而是那个叫临云的混蛋,只是临云太不够意思了,竟然扔下兄弟玩失踪?面对毫无还手之力,放着不管都有可能随时死翘翘的家伙,自己怎么下得去手? ‘唔……’又是一声呻/吟,男人可能是太痛了,微张的嘴唇狠狠抿起,难耐的翻了个身,掩在墨绿色发丝下的脸庞随着翻身而显露了出来。 英挺的眉,挺直的鼻,有凌有角的脸,这个男人并不算特别英俊却很耐看,只是让人惊艳的是,一朵火红的花绽放在男人的额角,花蕊像一条条火蛇,在男人的眉眼之间舞动着妖娆的弧线,把这位左看右看都应该是个刚毅果敢形的男人,硬生生弄出了几分无形的魅惑之气。 他就像一朵默默开放在彼岸边的曼沙珠华,身上的气质既低调又奢华,哪怕濒临死地,也能迸发出如斯的风彩。 只是可惜了,我们的安莫离小盆友冷心冷肺压根就没有同情心那玩意儿,想让他为了美色而放弃芥蒂以德报怨?做梦去吧。 撇了撇嘴,在被男人迷人的风姿小小震撼了一把之后,安莫离转身大步离开,那背影,半点留恋都不曾有过。 他凭什么留恋?从本质上来说他们的关系是敌非友,长的好看就能抹杀自己差一点被人掐死的过节吗?凭什么。 当前自己最重要的事情可不是发花痴,而是找到离渊那个二货,至于言洛溪…… 那家伙能耐高着呢,用不着自己去救,只有离渊,本事再高也掩不去他二货的本质,怎么能够让人放心? “那个……走哪个洞口好呢?”继续摸下巴,前方有四个洞口,他真心不知道哪一个才是通往离渊的康庄大道,“算了,随便选一个得了。”说随便安莫离还真是随便到家了,闭着眼睛往前瞎撞,撞进了哪个算哪个。 但显然,安莫离撞出来的不是大运,而是持续了刚刚的霉运,这不?在弯弯绕绕走了不知道多久之后,耳边竟然再次听到了细小的呻/吟声。 黑沉着脸色往前看,前方不远处那位除了脸色又苍白了一点,连姿势都没变换过的男人不正是被自己扔下不管的瑾吗? 望天,敢情自己走了这么长时间就是在绕圈子玩呢? 再来! 又是弯弯绕绕走了好久,然后再次听到了呻/吟声。 安莫离的脸色这回不止黑,简直跟染了墨似的,还伴着浓浓的煞气冲天而起。 再!来! 这回不选第三个,直接跳到第四个,他就不相信还能再走回来。 事实证明,有些事情不信邪是不行的。 当让人抓狂的呻/吟声如期炸响在耳旁,安莫离当场暴走了。 丫的那男人能不能别再呻/吟了?!他才不相信自己连着走了三圈,那男人也连着呻/吟了三圈,这货要是有这份体力早就醒了,也不会到了现在还不上不下的干吊着等死。 怎么着?他是一感觉到有人就呻/吟几声想博取关注?有没有搞错?自己可不是他家兄弟,没那个闲功夫理会他痛不痛死没死。 愤愤然跨过男人的大腿,直直往第三个洞口冲。 一、二、四都不是通往别处的通道,这个总会是了吧?可恶,要不是自己走完第二个直接选了第四个,这会儿说不定早就见到离渊了。 嗯?怎么自己的腿好像抬不起来了? 惊讶着低头,一只骨骼分明的厚实大手正紧紧的扣在脚踝上,像是握着什么重要的物件,甩都甩不开。 喂喂喂,过份了啊,自己不过是想图个方便少走点路,也至于刺激的这位暴起设卡?他想干嘛?收过路费不成? “不要走……”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声音费力的由瑾的嘴唇边溢出,迷迷糊糊间,他只觉得自己抓住的东西很温暖很亲切,那是种仿如来自远古的执念,执念指引着他紧紧抓住了温暖,死都不想放开。 眉心跳了跳,安莫离严重怀疑男人到底是真的晕倒了还是故意耍着人玩,有哪家昏迷不醒的人死会抓着别人不放的? “放开。”狠狠甩了甩脚,成功让右脚恢复自由之后,安莫离冷着脸继续朝前走。 “别走……”掌心虚空的瞬间,瑾的心头陡然泛起了强烈的恐慌感,下意识伸出手,竟然准确无误的又握住了安莫离的另一只脚踝。 空虚被瞬间填满,瑾双手环抱着安莫离的腿舒展开眉心,连脸色都好了许多。 与瑾相反,安莫离的眉心因为无端端又缠上来的家伙而紧紧的拢起,眯起眼眸看向死缠烂打的男人,阴森森磨了磨牙,“我最后再说一遍,放开我,不然,后果自付。” 没有说话,但瑾却本/能的加大了扣在安莫离脚踝上的力度,无声的用行动告诉安莫离,他绝不放手。 一时之间压抑的气氛渐渐弥漫,惹得安莫离越发眼眸冰泠起来。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去死好了。”抬起右脚狠狠踢在男人的胸口处,‘碰’的一声,瑾被安莫离踢到了半空中又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鲜红的血顺着瑾的唇角蜂拥而出,不一会就浸湿了大片衣襟。 剧烈的疼痛感迫使瑾由昏迷中清醒,费力挑开眼帘的他只勉强看到了一抹朦胧的光影,还没有完全恢复清明的头脑根本分辨不清周围的情况,于是呆愣愣望着安莫离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淡淡扫了眼茫茫然看过来的男人,安莫离转身,大踏步走进了第三个洞口。 他一点也不愧疚对一个将死之人下杀手,在临云要杀他的时候,这个叫瑾的男人不也没想过阻止吗?对于敌人,心狠手辣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只是可惜自己身虚体弱,根本无法浪费太多的力气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要不然就不会只踢了一脚就走,而是再补上一脚彻底斩草除根了。 但好在男人身边无人,又伤势严重,除非奇迹出现,不然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奇迹会出现吗?当然会。 安莫离不知道这个叫瑾的男人姓凤,凤凰的凤,他是凤族与魔族的混血,因为自出生起就无法幻化本体而被所有族人厌弃,更被视为耻辱和灾星。 人人都道他额角处的火焰之花是兽神对罪恶之人的惩罚,一个不能幻化本体的凤族弟子,就是一个赤LL的污点,哪怕他不是被上天惩罚的罪人,也是个不合格的废物。 刚刚追杀他的人就来自于凤族,在保证弄死他也不会被魔族皇室发现之后,族长出动了四个高手围攻他,如果不是凤临云跑出来相救,他也活不到现在了。 都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凤瑾今儿掉的这处地方对别人来说是块死地,可对于身具凤族血脉的他来说则是块天大的宝地。 本来他被凤族人的本命之火烧坏了元神已算是一脚踏进了棺材里,就算安莫离不补上一脚他也活不长,可偏偏就是这一脚踢的实在是太及时了。 谁也料不到,安莫离本意想震碎凤瑾妖丹的杀招,正好撞上了元神自灭的临界点,两股气劲交汇‘轰’的一声在凤瑾的体内炸成了星星点点的碎片,凤凰血脉自爆的威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强大的灵力无意间引来了地下岩浆动荡,一股涛天的灵力开始由四面八方涌向凤瑾,转瞬间就将凤瑾一层层包裹了起来。 凤凰涅磐,浴火重生。 凤瑾之所以不能幻化本体是因为他体内有着一半魔皇血统,如今死而复生,两股强悍的血脉水乳/交融合为一体,使得凤瑾一昔之间脱胎换骨,成为了凤族几千年来第一个尊贵的金翅火凤。 “我靠,有没有搞错?!” 手扶着石壁目瞪口呆的看着展翅飞翔在山洞内的大鸟,安莫离恨不能狠狠抽自己一嘴巴。 这是凤凰吧?是吧是吧?还有这里,一连走过四次的地方想不记得都难,而被自己狠踹的男人不见了却多了只浴火重生的凤凰,这其中的关连就连傻子都明白是怎么回子事。 完了,自己这回真的玩大发了,以自己现在的能力,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资格,那还等什么?逃吧。 猛的转身,脚步才刚刚抬起,身后凤鸣声声,耀眼的火凤凰眨眼间就挡在了安莫离的身前。 缓缓降落,凤身瞬转为人形,再看此时的凤瑾,额角处仍旧绽放着火焰之花,只是花蕊收回了覆盖在眉眼间的条纹,将一张俊美逼人的脸庞完完全全坦露了出来。 一头墨绿色的长发变成了耀眼的金芒,深邃的黑眸里荡着柔和与笑意,深深的注视着警惕般望过来的小小少年,凤瑾低低而笑,“别怕,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 安莫离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这种‘你杀了人死者变身僵尸却跪地向你宣誓说此生唯你马首是瞻’的惊悚感觉是肿么回事? 难道凤族的人浴火重生之后都会选择性失忆?可就算失忆了也不会对着谋杀自己的人说出这么容易叫人误会的话吧? “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他? 像是没有看到安莫离诡异的目光,凤瑾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凤族人浴火重生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的命定伴侣,你是我的爱人,我又怎么会伤害你?” …………这可疑的一排排小点点代表了安莫离此时石化转风化的心。 这TM谁定的破规矩?神马叫命定伴侣?战天、离渊、言洛溪都说过自己是他们的命定伴侣,和着妖魔界的修士们都有一颗逆来顺受的心,老天爷扔给他们什么他们就接受什么,都不带反抗的吗? 这是作死呢还是作死呢还是根本就是作死呢?果然自己该再补上一脚,彻底灭了敌人才是王道。 ☆、49·囧囧有神的碰面 被打击的太重,安莫离飘飘乎乎的转身、抬脚、迈步,本/能的想要逃离这处能让人颠狂的地方,只是他想走,却不见得能如意。 “你要去哪儿?”大手扣住纤细的手腕将人扯进怀里,凤瑾下意识控制着手上的力度,眼前的小小少年实在是太瘦弱了,他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弄伤他。 挣了挣没有甩开手腕上的大手,安莫离幽沉着脸色缓缓抬头,一字一句回答道:“关—你—屁—事。”冷冷挑起的眉,高傲凛然的眼神,每一处都透着浓浓的挑衅意味。 没错,安莫离就是故意摆出这幅冷冰冰的样子给凤瑾看的。 这人不是说他们是命定伴侣吗?灵兽从来不会伤害命定伴侣,这一点从离渊和战天的身上就能够知道一二,(言洛溪举手,还有我还有我),瞧准了凤瑾不会真伤了所谓的命定伴侣之后,安莫离连假装都不屑为了,心里想什么嘴巴上就说什么,半点情面都不留。 果然,凤瑾并没有生安莫离的气,反倒还宠溺的又揉了揉他的头发,继而失笑着用指尖点了点安莫离的鼻子道了声“调皮。” 不顾安莫离的反抗,长臂紧紧的将浑身僵硬的小小少年牢牢抱在怀里。 他理解怀中少年的心情,与一个见面不久的人谈感情,的确太难为他了,而且这个人才只有七八岁大吧?他还是个孩子,哪里懂得什么叫做命定伴侣? 的确,在妖魔界里没有真正的孩子,一出生就拥有人类成年智慧的幼兽更是多不胜数,可怀里的人并不是灵兽,他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只是他的身份有点特别,大概这也是临云突然收回杀心的真正原因吧? 喟叹着将下巴抵在安莫离单薄的肩膀上,凤瑾再一次收紧了手臂,“传承者,你是上天赐给我的最重要最珍贵的礼物,也是唯一的礼物,你让我怎么能够放手?” 没有人知道他活的有多苦,生来就被族人厌弃,父亲更是看都不屑看他一眼,母亲因为他而离开了父亲之后,父亲就离开族群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世上除了弟弟临云,就只有舅舅不嫌弃他仍旧拿他当亲人看待。 可亲人再好也只是亲人,他们总有一天会离开他,然后成亲,然后有自己的孩子和家。 他不想自己永远都只能站在冷寂的世界里看着别人快快乐乐和家团圆,他也想要爱,要那种心被填的满满的,只要想到对方就会轻轻笑起来的爱。 听起来是不是很可笑?自己明明不是人类,却真心的向往着人类男女间相濡以沫、患难相守的爱情,大概是心太冷了吧?在被族人孤立到另一个世界之后,随着一天天长大而变得越来越冰冷荒芜的心,日日夜夜都在撕痛着他。 每当又一次被族人冷落之后他都在想,为什么只有自己不配拥有幸福?凭什么自己比谁都努力却还是不能被人高看一眼?在凤族被人看不起,在魔族又被人耻笑血统不纯,好像自己天生就不应该存在一般。 可血统不纯怎么了?魔族少一辈的弟子们哪个是自己的对手?不就是体内妖丹不能化为凤凰形态吗?真论起修为来,连凤族的少族长都比自己低了不止一个等级,他想不明白,化形不化形就真的那么重要吗?那自己现在拥有了千万年来都难得出现的金翅凤凰形态,是不是就比所有人都高上一头了? 当真可笑。 是啊,真是可笑极了,但可笑的不止是毫无道理的思维逻辑,还有自己曾经为之奋斗的目标。 他以为只要修为上去了大家就能接受自己,以为打遍天下无敌手了,所有人就都会忘记自己身上的污点另眼相待,想一想自己还真是天真。 直到被凤族高手公然追杀,他才终于不得不认清了一个事实。 如果从一开始就被人厌弃,那么哪怕你再好再强大,在别人的眼里也同样什么都不是,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接受过你,你也从来不曾属于他们。 连血脉相承的族人都弃了他,他还能属于谁? 在千里追杀一路逃亡的时候,他的脑子里总会回荡着这句话,自己,还能够属于谁?难道天地之大,竟无一处可以安身吗? 他不甘心,不甘心活的不幸福,死后还痛快了别人的心,也就是凭着这股子执念,他才熬过了连翻追杀等来了临云的相救,最终,收到了上苍赐下的惊喜。 自己竟然也能拥有命定伴侣了,虽然这伴侣并不喜欢他,还对他下了杀手,可他仍旧感激,感激着自己终于不再孤单,终于又有了一个为之奋斗的目标。 他发誓自己会用尽所有的耐心去一点点让怀中的人接受他,任他打骂也绝不还手永远爱他。 他知道他们的相遇并不美好,两人无论是出身、年龄还是性格都存在着巨大的差异,也许在小家伙的心里,不但对自己毫无好感,更甚至恨不能再给自己一脚直接杀掉自己泄愤。 摸鼻子,想到自家伴侣煞气实足的一脚,凤瑾有一点点的小受伤。 但很快就骄傲的扬起了下巴,他喜欢伴侣的煞气,小爪子又锋利又稳准狠,野性狂傲的样子简直能爱煞个人。 妖魔界的男人们对家猫不感兴趣,越是野性难驯的灵兽才越能狠狠抓住他们的目光,小爱人野一点霸气一点更和胃口,而有了自保的能力才会减少受伤的机率不是? 虽说有好多的阻碍横隔在彼此之间,但他凤瑾绝不会退缩,这是他唯一能抓住幸福的机会了,一个最适合自己的伴侣就站在面前,傻了才会因为小小的阻碍而放弃垂手可得的快乐,自己不傻,所以更要抓住。 “我的传承者,快一点长大吧。”长大了就能吃了,也就意味着他们真正属于了彼此,他迫切希望那一天早一点到来。 “谁是你的传承者?我和你没关系,少套近乎。”一听传承者三个字安莫离就恨的直咬牙,他此生最倒霉,没有之一的一件事情就是成为了传承者,想到安家就剩他一根独苗,还不知道自己会顶着这么个倒了血霉的三个字多久,安莫离就有马上暴走的倾向。 安朗,你丫的最好祈祷永远别有栽在我手心里的一天,真有那一天,老子就剁了你小的JJ,让你自己爆了自己的菊/花!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总行了吧?”喜极了安莫离暴怒的模样,那双闪亮的眼眸像世上最美丽的烟火,紧紧吸住了自己的目光,于是凤瑾边笑边伸出手轻拍着安莫离的背,熟练无比的为某人顺毛。 ……可以别这样自来熟吗?安莫离默默望天,离渊快来,你厚脸皮的绝招被别人偷学了,还不快点出手灭了丫的清理门户? “小家伙怎么了?还在为临云的事情生气吗?”手指戳了戳嫩的似能掐出水来的精致脸蛋,凤瑾低叹着这小皮肤真诱人。 小?家伙??安莫离又想风中凌乱了,多么让人鸡皮疙瘩四起的称谓啊,真恨不能一巴掌拍扁了凤瑾的脑袋。 让你小家伙,你才小家伙,你那里更是小家伙! 默……安莫离你就庆幸吧,要是被凤瑾听到你诅咒他那里小,后果堪忧啊~ 完全不知道安莫离正用世上最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自己的凤瑾,在看到安莫离小脸愤愤眼冒凶光之后,还以为自己猜对了心思,于是更加努力的当起了开解员。 “小家伙,我不否认临云差一点杀了你的事实,可你也不能否认你刚刚差一点杀掉我的事实吧?要不是我身具凤族血脉,早交待在这里了,这么说起来,还是你的过错大一些,我说的可对?”抱着又想挣脱他怀抱的小小少年坐在石台上,凤瑾柔声细语的开导。 “正所谓以杀抵杀,我们也算两清了吧?你不能总揪着临云的事情不放给我脸子看,最多等见到临云之后我帮你出气,只要不打残打死他,都依你好不好?”什么叫有了媳妇忘记兄弟?这就是,可怜的凤临云,就这么被自家兄长贱卖了。 唇角抽了抽,安莫离为名叫临云的男人默默掬一把同情之泪,然后挑眉,“你就不担心你兄弟的安危?在兄弟生死不知的时候对一个小孩子痴缠不断,我很怀疑你的人品。” “又调皮了。”笑着捏了捏安莫离的鼻尖,凤瑾狭长的凤目中带着明晃晃的了然,“你想激我到处走?让我来猜猜你的目的如何?”洒然的扬眉,眉宇间一派文采风流,“一,你想借着走动之便找机会溜走?二,这里不止困住了我们兄弟和你三个人,还有你在乎的其他人?”他和临云见到小家伙的时候,小家伙就站在河边,如今想来,他是在等人吧? 安莫离想捂脸,这年头的灵兽要么二到让人无语,要么奸猾到同样让人无语,这是真心不想让普通人有活路了是不是? 没有放过安莫离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气恼,凤瑾坏坏的低下头,嘴唇若有似无的对着安莫离的耳朵呼热气,“告诉我你的名字,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只要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带着你四处找人,绝不反悔。” 凤瑾本以为自己没那么容易得到答案,毕竟怀中人对他的恶意由始至终都没有掩饰过半分,小孩子嘛,执拗性子一上来通常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这一回安莫离显然又让凤瑾意外了,只见他淡淡勾出一抹笑,悠悠然然开口道:“我叫安莫离。” 嗯?这么快就服软了?这可不像他认识的小家伙。 似乎在印证着凤瑾的想法,在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安莫离又突然眉眼弯弯的歪了歪头,“你认字儿不?不认识也没多大关系,只要会念就行,来,跟着我念,安—莫—离,安好的安,莫非的莫,离开的离,记住了吗?” 哭笑不得,凤瑾一边用力揉乱了安莫离的头发,一边大笑着站起身,“记住了,走,我们溜达溜达去。” “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被一个陌生男人抱来抱去的,浑身不自在。 “乖,听话,我抱着你安全一点。”宠溺的吻了吻安莫离的额头,凤瑾大手拍了拍安莫离的屁股,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其实凤瑾真没有吃豆腐的意思,他又不知道安莫离是个成年人,对着明显还是个小孩子的伴侣,他宠着纵着喜爱着,却绝对不会在伴侣还小的时候起啥歪心思,所以这一拍,和哥哥拍弟弟没多大区别。 安莫离的脸僵成了石块状,被别人拍了屁股还不能找回场子,这让安莫离有一种莫明的憋屈感,“以后再敢拍我屁股,灭了你。”现在灭不了以后灭,总之一定不会放过他。 脚步微顿,凤瑾深深看了安莫离一眼,笑了,“好。”也许,莫离并不如自己想的那样什么都不懂吧?这么一想,凤瑾突然觉得自己刚刚拍屁股的手,灼热的让他心口发烫。 如果安莫离知道自己一句话引来了凤瑾刻意忽视的激情,他会不会哭? 两人七转八转走了好久,陡然间,凤瑾顿住了身形低头,“莫离,我感应到临云的位置了,不过他好像遇上点麻烦,我们必须马上赶过去。”说着放开安莫离化身为金翅凤凰,叼起安莫离甩落到背上,唰的一声快速朝前飞去。 我靠,说飞就飞,你敢不敢再多给点时间让人适应?! 双手抱着凤瑾的脖子努力压低头,没办法,头顶尖石林立,他可不想随随便便就受伤。 ‘唔’有点想吐,谁特么说飞比走好的?那是你没碰上乱飞的鸟人,也没碰上乱七八糟的山洞,在一片黑漆漆上下两重天里趴在鸟人背上被甩来甩去的飞行,绝绝对对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也不知道飞了多久,被转的晕晕乎乎的安莫离猛听得耳边杂声四起,紧接着环抱在手臂间的鸟脖子突然消失了,当他茫茫然睁开眼睛后,就看见离渊和言洛溪或焦急或皱眉的看着他,外加差一点掐死他的凤临云也瞠目结舌的看向这边,好像这里有什么怪物出现一样。 ‘呕’忍不住了,扭头抱着根柱子狂吐不断,吐了好大一通才堪堪好受一点。 无力的将身体倚向身后的柱子,刚刚吐的太狠,那味道实在让人恶心,还好这里柱子多,吐了一个还有另一个能利用,就是柱子太湿了些,倚着倚着就开始往下打滑。 “莫离!” “莫离!” 两声熟悉的低喊惹得安莫离皱眉,喊什么喊?不就是骑了只鸟出现又吐了吗?他都不是自愿的好吧? 正悻悻然时,身子又往下滑了几寸,知道自己站不住,安莫离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莫离!” 嗯?这喊声怎么那么像凤瑾的?晃了晃头睁开眼睛,还真是凤瑾,他什么时候跑到离渊身边去的?难道自己刚刚由鸟身上掉下来了? 还有,他为毛要和凤临云一个表情?真不愧是兄弟两,表情都能夸张到让人有暴打一顿的冲动。 ‘啪’的一声拍打地面,“凤瑾,我郑重警告你,再不许带着我飞。”奶奶的,害他丢了这么大的脸面,吐的胃都快出血了。 “莫离!!”这一回是三同声,那紧张到了极点的喊声,终于让安莫离混沌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眼神顺着四人的目光一点点向下看,手掌拍到的‘地面’凹凸不平,戳一戳还富有弹性,再仔细瞧,竟然越看越像兽皮…… ☆、50·出丑 怎么会是兽皮呢?呵呵,一定是自己想错了。 于是僵硬着抬起头,安莫离粉期待粉期待的看向三个因为紧张过度而苍白了脸色的男人,“我屁股底下坐着的是一块布料吧?这料子真特别。” 离渊、言洛溪、凤瑾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无声的,缓缓的摇头,左、右、左、右,动作整齐划一到喜感味实足。 安莫离笑不出来,强忍着额角处频频跳动的不适感,舔了舔嘴唇试图再努力挣扎一次,“不是布料?那是树皮?”反正是死物不是活物绝对不会是! “莫离……”离渊快要哭出来了,他心疼自家小爱人强装镇定的样子,真想将莫离狠狠抱进怀里大声告诉他别怕,可奈何此情此景容不得他冒进分毫。 好吧,看离渊的样子也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拍了拍脑袋,安莫离悠悠一声叹,“它其实是只灵兽吧?”放下手再度拍了拍‘地面’,突然大叫着跳起来,“特么的赶快逃啊啊啊啊~!!” 事实证明人在遭遇危险时的爆发力尤其惊人,只见安莫离动作灵敏的一跃丈高,脚尖轻点身旁的‘柱子’以此为阶梯利落的扭腰挺身,眨眼间就站到了最高处。 长长松了一口气,安莫离潇洒回头,笑的那叫一个得瑟,“怎么样?那头笨兽被我甩开了没?” 全场寂静…… 离渊眼圈红通通的,看向安莫离的目光仍旧心疼,只是又多了些爱恨交织的纠结。 言洛溪嘴角抽搐,苍白的脸庞面无表情,总之整个人看起来很有一种被森森打击到的意味。 凤瑾望天,自家小情人这性子,肿么有点二呢?不行,以后得帮他板板,还要严防死守不能让所有二货接近莫离,小时候二点就罢了,长大了再二就太让人头疼了。 唯有凤临云的心境与其他三个男人都不相同,这家伙死捂着嘴憋笑憋到脸色通红,看着安莫离的眼神也满满都是兴味,就像小孩子看到了最心爱的玩具,总觉得玩具各种可爱爪子痒痒的就想上去好好折腾折腾。 这帮人什么态度?安莫离不满的挑了挑眉,麻烦有话说有屁放,别演哑剧成吗? “喂,我说你们……”声音陡然顿住,不是他自己吓自己,刚刚后脑勺好像真的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 强仗着胆子回头,下一瞬,一只足有安莫离身高大小的眼睛清晰映入视线,呆愣愣与竖起的瞳孔直视了好几秒钟,再木木然的静静抬头,他终于明白刚刚是什么东西在戳自己了,黑长微卷的眼睫毛像把大大的扇子,眨巴着又盖了下来。 我靠靠靠靠靠!这特么是个神马东西?! “渺小的人类,你竟然敢弄脏本尊的龙爪?”眸子里迸发出冰冷的寒光,轰轰响起的话虽淡漠却夹杂着不容人忽视的强大威严感,只一开口就震得安莫离脑仁生疼身体后仰。 ‘呀’下意识惊叫,爪子本/能的想抓住点什么好稳住身形,也不知道安莫离是幸运还是倒霉,竟然真让他抓住了救命稻草。 只是身形确实稳住了,也没有被震落到地上摔个鼻青脸肿,但安全只是暂时的,因为,安莫离抓住的‘稻草’是人家金龙的眼睫毛-_-b 下面所有人都看呆了,心先是被吊在了半空中,后又随着安莫离的后仰而翻腾,最后冷汗哗哗的落。 莫离,你轻点扯成不?别扭了,求你别再动了我的活祖宗,眼睫毛会断掉的。 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就在大家手捂着心脏忽忽悠悠时上时下之际,‘啪’的一声,低低的声音乍响而起,跟着就见安莫离小小的身子由某条金龙的眼皮处狼狈的划落下来。 这还不是最让人揪心的,最让大家恨不能拿脑袋撞墙的事情是,安莫离在划落下来的时候手脚不停的摆动,其结果,非常严重。 ‘嗷~’请不要怀疑,这声音的的确确是我们的金龙仙尊喊出来的,先被揪了眼睫毛后又被抓伤了眼睛,哪怕是上古的金龙也只有惨嚎的份。 突如其来的疼痛使得金龙怒气狂发,狠狠甩了下头,鼻翼一扇一扇的,连呼吸都变得灼热烫人。 面对龙颜大怒,安莫离一个修行倒退连身体也缩水的人哪里抗衡得了?几乎是瞬间,身体就被重重的抛向了空中。 “莫离小心!”离渊三人看得肝胆具裂,石洞的上方尖石林立,这要是撞上去,安莫离不死也得重伤。 想也不想的,离渊、言洛溪、凤瑾齐齐纵身,只是三人离的太远,又兼之安莫离站的太高,等他们纵到半空中的时候,安莫离的身体已经快要贴到尖石上了。 猛的一咬牙,言洛溪飞快的念了句晦涩难懂的术语,一声似从远古而来的龙吟悠扬响起,紧接着,一道刺目的银光由言洛溪的眉心间乍现,一头周身布满银色鳞片的龙飞一般钻出了言洛溪的身体,险而又险的抢在安莫离被尖石撞上之前挡在了他的身前。 ‘碰’这是银龙撞在尖石上的声音,‘哗啦’这是尖石被撞碎掉落到地上的声音,‘扑通’这最后一声,是言洛溪的身体摔在地上的闷响。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等安莫离被银龙抓着安然落回到地面上时,他的脑子还处于尖石在眼帘中无限放大的面画之中。 “莫离你没事吧?”扑到银龙面前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看的安莫离,见他无事离渊才抬起头,嘴唇轻颤,“哥,你舍了本体以后怎么办?难道你不想和莫离在一起了吗?” 哥哥不同于一般的修行者,为了能和莫离见面,哥哥选择了一次又一次重生,而因为怕自己因千年的等待而徒惹牵绊不能给予莫离最纯粹的心,哥哥在每一世里都只锤炼灵魂放任着身体生老病死,哥哥的灵魂之力太过于强大,唯有今生血脉相连的身体才能承受得住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冲击,如果没了本体,哥哥将永远无法化身为人,他只能是兽,还是个强大纯净到能惹得所有人疯狂垂涎的上等补品,只要是个修行者,不论是人还是兽都不会放过哥哥的。 舍了本体?什么意思?“你是言洛溪?”仰头看着周身银白,只有眼睛是黑色的银龙,这条龙的眼眸虽然是竖瞳,但由眸子里溢出来的温柔和宠溺却是安莫离最为熟悉不过的神情。 怎么会?经历了两世,安莫离当然不会是上辈子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眼前看似强大的银龙其实只是一抹龙魂,就好像离开了本身的元神,受不得半点伤害,因为每一丝伤害都会被深深印刻进灵魂里,哪怕转世重生也抹不去这消散不了的印记。 还有舍弃本体,他不知道为什么言洛溪明明是人灵魂却是条龙,但想也明白人龙合一的风险和艰辛有多大,为了救下不见得会死亡的他,言洛溪值得冒这么大的险吗? 似乎看出了安莫离的心思,银龙微微弯起眼睛小心翼翼的用下巴蹭了蹭安莫离的脸颊,“我不能拿你去冒险。”很轻很淡的声音,但字里行间的情深意重比之高山深海也不为过。 他的确不能拿莫离的生命冒险,此生本就是为了莫离而活,若放任莫离在自己的眼前出事自己却还在顾及其它,那就没资格再谈什么守护不守护了,舍了本体算什么?舍了这命都值得。 “哥……”双手抱住龙头,离渊真是恨死自己了,为什么自己没有早哥哥一步舍了身体?自己没有了本体还能再找个新的,而哥哥…… 一旁的凤瑾想挠墙,更想狠狠踹某‘我痴情无悔我地老天荒我不在乎你爱不爱我为你付出一切也甘心’的银龙一脚。 果然龙这种生物最讨厌了,这货要是真无怨无悔不在乎回报他急着表现什么?他鼻子上面的两窟窿眼儿是出气的?没看到本金翅凤凰是飞着出现的吗?! 老子都还没冲上去现殷勤,你个半人半兽的玩意显摆什么?怎么着?你还想以死明志好在莫离的心里塑造你光辉伟大无可替代的形象?想让莫离永永远远都忘记不了你?你个卑鄙无耻下流可恶的小人,不带这样没脸没皮的。 默默将通红着双眼恶狠狠看向银龙的大哥扯到身边,凤临云有点后悔了,他要是真掐死了传承者是不是大哥就不会这么疯颠了?以前的大哥再被人孤立也是卓然的高傲的淡漠的强人,可看看现在的大哥,整个一妒妇。 “言洛溪。”静静看了言洛溪好半晌,安莫离淡定的拍开死扒在自己腰间的龙爪子,“你以为你这么做了我就会感动?我告诉你,不可能。” “莫离?”离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莫离竟然这么讨厌哥哥吗?连哥哥付出了这么多都不感动?冷的像冰,自己看了都心痛的要死更何况是哥哥? 庞大的身体僵了下,言洛溪大大的龙眼里闪过一丝受伤,却什么都没说。 没理会离渊的表情,安莫离直直盯着言洛溪的眼睛接着又道:“你死是你自己找死,与我何干?” “莫离你不要再说了。”受不了安莫离锋利如刀的话,更加受不了自己最看重的亲人被爱人一次又一次伤害着,离渊几尽哀求的看着表情淡漠的安莫离。 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因为莫离不知道哥哥的守护,等他知道了一定会心疼哥哥的,也会对哥哥很好很好,再不会让哥哥伤心。 “莫离,你真的这么恨我?”原以为自己忍受得住,可言洛溪发现自己还是高看了自己的心,亲耳听到心上人说‘你死与我何干’,那种血淋淋的痛,无法形容。 安莫离没有说话,恨?他没有,连苏冰澈都不恨,又怎么会恨言洛溪? 见安莫离不说话,言洛溪的眼眸更加黯淡了,声音沙哑,身上的龙鳞似乎也在瞬间失去了光芒,“连死都不能让你对我改变印象,我还能说什么?” 自嘲的闭了闭眼睛,人类的心怎么就这么难懂?还是自己付出的不够多?那么莫离,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正眼看待我? “你错了,如果你真的死了,我对你的印象绝对会改变。”眯眯眼,安莫离笑的很奸诈,像一只小狐狸,死死勾住了三个男人的目光。 咳,还有凤临云和金龙的目光,这两位纯粹是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不然你以为为毛安莫离和三个男人纠缠不清这么长时间,金龙却一声都不吭?这位被关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金龙仙尊,除了一开始因为见到同类而心生喜悦收回了再度拍向安莫离一尾巴的决定之外,剩下的时间都用来观察眼前千回百转的情感大戏了。 “莫离会改变想法?”眼前一亮,二货离渊抢在言洛溪之前欢快的开口。 难道莫离对哥哥的印象会转好?一定是这样的,他就说嘛,莫离不会那么绝情,自己爱着宠着的莫离是天底下最最可爱最最心善的宝贝了。 言洛溪将大大的脑袋深埋在龙爪之上,二货就是二货,离渊麻烦你把前后的话都连起来听好吗?人家说的是‘等言洛溪死掉’之后,懂没?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莫离没安好心,怎么自家小弟还会兴冲冲直往南墙上撞?这得用多少年才能孕育出这么个长着奇葩脑袋的人才来?真让人叹为观止。 唇角边的坏笑加深,安莫离给了离渊一抹‘你真聪明’的眼神,“以前的言洛溪在我的眼中是无所不能的,以后嘛……蠢的无可救药。” “啊?”离渊欢快的表情顷刻间变成了包子脸,半晌后才又小小声的问,“为什么这样说?” 这一回言洛溪并没有埋怨离渊‘自取其辱’的行为,因为他也很好奇。 旁边凤瑾、凤临云和金龙仙尊也睁大了眼睛看着安莫离红润润的小嘴唇,眼睛闪亮闪亮的等待着答案揭晓。 到底是为什么安莫离会对言洛溪的真情付出无动于衷?又为了什么哪怕言洛溪为他而死也只是换来一声蠢货? “想知道?”浅笑着转身,安莫离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步步走到了失去元神的言洛溪身边,歪头,可爱的眨了眨眼睛,“他好像还有气?” 一句话,说呆了所有人与兽。 离渊嘴巴张成O型,对噢,本体还有气哥哥就不用担心被修行者吃掉了,他可以回去嘛。 言洛溪恨不能将脑袋扎进地底下,他怎么可以和离渊一样二,身体摔到地上并不等同于马上死翘翘了,只要有一口气在他就还是原来的他。 凤瑾恨不能叉腰狂笑,让你装深爱,让你玩悲情,玩大发了吧?抬起石头砸自己脚面上了吧?活该! “哈哈哈哈……”没有凤瑾的顾忌,完全不怕笑话了谁而被安莫离厌弃的凤临云,公然将凤瑾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大大方方做了出来,叉着腰这通狂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吗?就好像你找来了所有亲朋好友说了一大堆遗言,最后在自杀的时候才发现握在手中的刀子是豆腐做的,脸丢了一圈不算,今后再想自杀怕也没脸再做了。 难怪人家安莫离不领情,你个自己作死的男人,凭什么让人感动? ‘哗啦哗啦哗啦’某条金龙满地打滚,庞大的身子扭来扭去,整张龙脸都在抽搐中。 肿么能这么好笑?肿么能这么丢脸?它的寂寞如雪噢,都被这一刻的喜感冲~没~喽。 =============================================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要淡定,喜子不更文不是偷懒,而是家里忙,每到节假日妈妈就会去外面摆摊我看店,所以,你们懂的,没有个安静的环境,我码不出文来。 顺便再说一句,喜子十一国庆期间大概又会断更几天,老娘说了,这回老姐看店我和她去卖东西,泪目,我的小皮肤又要遭受风吹雨打了,老娘,假日结束之后乃必须给我买上等的护肤品~! ☆、51·内丹无敌 一场闹剧在几人或憋闷或大笑或抓狂中完美谢幕,至此,唯一的最大赢家安莫离,总算有心思好好看看让自己差点送命的大家伙到底是谁了,而这一看,心就被狠狠的震了一下。 那是条龙,比刚刚言洛溪化身的银龙还要霸气迷人的金龙,它四肢强健,通体毫无一丝杂色,每一个鳞片都似在闪烁着炫目的光芒,龙头额心正中有一块棱形的晶石,安莫离知道,那是龙的精气所在,一旦失去了龙晶,再强悍的龙也得乖乖变成家犬。 当然,龙晶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摘走的,不说它长的地方有多难以靠近,就说龙的实力,哪个不怕死的敢打龙晶的主意? 眼前的金龙完美、霸气、高贵,它是个只要心中有点子激情的男人就绝对会在第一眼时沉沦的巨大吸引力,为它而亡,无怨无悔。 安莫离不否认,他也在瞬间沉沦在了金龙的魅力之中,他想骑到金龙的身上遨游四海,想让这头高傲的龙低下尊贵的头颅认他为主人,因为他也是个有过幻想的男人。 但好在他没有毛头小伙子要理想不要命的激情,有些事情想想可以,真要豁出一切拼命也要得到什么,却不见得谁都有那份勇气,主要是勇气如果用在了不切实际的事情上,就不能再称之为勇气了,那叫呆子。 于是抱着欣赏的心态,放任眼睛由头一路看到尾,再由前一路看到后,慢慢的,安莫离脸上涌现出了惊愕的神情。 他竟然在这条金龙的脊背上看到了一条锁链?那锁链并不粗,只有成人的姆指大小,一头卡在石壁上一头穿过金龙的脊背扣在壁脚处,远远看去就好像金龙被整面石壁困住了一般。 能将一条龙锁住的链子是什么物件做成的?而一条金龙被硬生生锁在了地底下又是因为什么?安莫离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了想八卦的倾向,这感觉……很新鲜。 “渺小的人类,你在看什么?”收起笑到满地打滚的搞怪姿态,金龙仙尊又恢复成了高大威猛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大大的龙眼淡漠的轻睨着安莫离,似乎和安莫离说话就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似的。 安莫离抚了抚额顿悟了,原来这条金龙的性子很拐扭,还有一个十分欠扁的口头禅,什么叫渺小的人类?说就说吧,你为什么还要意有所指的用眼神边打量本人的身高边开口?这是鄙视吧?更是赤LL的蔑视。 安莫离讨厌被人欺压到头上的感觉,那会让他想起很不好的回忆,记得九哥曾说过,碰到打得过的敌人就往死里打,碰到打不过的敌人就悠着点拿话气气他,既然这条死龙大不要脸的先挑事,自己也不能由着它猖狂不是? 想着,脸上再次挂起浅浅的笑意,安莫离用同样意有所指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金龙完美的身体之后,语带赞叹的说道:“我在看伟大的金龙,您真强壮。” 金龙嘴角猛抽,它发现自己小瞧了眼前的小不点,原来小家伙不止魅力惊人,连牙口也好的没话说,自己不过是讽刺他身材矮小罢了,他竟然敢反咬一口暗指自己没能耐? 真强壮的龙会被人锁起来吗?被锁起来的龙又能伟大到哪里去?愤愤的用龙爪挠了挠地面,它要控诉,说龙不强壮就如同说男人那方面不行一样,这简直是人身攻击,太恶毒了。 小子,别以为你是传承者本尊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后台硬了不起啊?你家祖宗的那些情人们还管不到本尊头上,本尊要是怕他们,刚刚就不会差一点弄死你了。 他奶奶的,想它龙行云纵横仙界几万年,独来独往自在逍遥,别说一个小小的人类,就是妖魔界的老大兽神和仙界的龙头神圣者都不敢对他量爪子,那是何等的风光无限。 如今龙行浅滩遭虾戏,被人吐了一爪子不说,还公然挤兑它?有这样没品的人类吗?不对,是人类果然都集体没品了吗? 感觉金龙的情绪起伏太大,怕安莫离有危险,离渊和凤瑾一左一右护在了安莫离的身旁,至于为什么不见言洛溪……那家伙和身体灵魂交融去了。 缓缓由地上坐起身,言洛溪忍不住闷哼了几声,太痛了,身体像散了架的床,哪儿哪儿都在痛,好像随便晃一下就会四分五裂一般。 连着深吸了好几口气,言洛溪爬起来讪讪的挪到了安莫离的身后,挺腰站好。 不是他愿意站在这里,实在是从有记忆以来他就没丢过那么大的人,他不知道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自己在莫离心里的印象是不是又下划了很多,总之,想成功揽心上人入怀,短期内,大概更加遥遥无期了。 “离渊。”小声开口,言洛溪扯了扯离渊的袖子,“刚刚莫离曾坐在金龙身上过,你小心一点。” 这个小心当然是指别再让莫离和金龙多接触,他们都知道,越是高阶的兽灵越是抗拒不了莫离身上的亲和力,他可不想再跑出一个强劲的情敌来,错误犯一次就足够了。 想着狠狠瞪了凤瑾一眼,他讨厌杂毛鸟,趁着自己和离渊不在就对着莫离玩自焚,有能耐你别活过来啊?不就是会重生嘛,得瑟什么。 “我知道了。”不用言洛溪提醒离渊也知道不能让安莫离太过接近金龙,他是二,可他不傻,护食这种灵兽的本/能打出生起就印刻在了骨子里,抹都抹不去。 两人一说一答的声音并不大,却逃不开金龙仙尊的耳朵,这货一听当时就想暴走了。 它怎么可能看上一个渺小的人类?是,传承者是对灵兽有着强大的吸引力,自己在普一碰触到传承者时也曾经小小的喜悦了一下。 但他吐了!吐的自己满爪子都是脏东西,龙生来就小心眼你们不知道吗?想让本尊动心?下辈子都不可能! 其实说白了这就和见到美女的小伙儿一样,正眼前一亮心生悸动,美女却突然给了小伙子一耳光,你说,小伙子还会颠儿颠儿的跑过去大献殷勤吗? 冷哼一声,金龙仙尊也不想再和这些人墨迹了,直接直奔主题,“离渊,言洛溪,你们若肯助本尊脱困,本尊就帮你们完成一个心愿如何?” 完成心愿?离渊和言洛溪齐齐跳动了一下眉心,不自觉的,两人将目光下意识瞟向了安莫离。 心头微沉,凤瑾也看向了安莫离,他实在担心两个混蛋会拿莫离当交换条件。 龙族的人最不可信了,他们和蛇族一样,冷血冷心肠,连喷出的唾沫星子都能毒死人,莫离跟着他们绝对不会幸福的,还是自己最好,只有自己才会全心全意的对待莫离。 越想眼神越发柔和,想到等莫离看清了两条毒龙的真面目之后,唯一还能守在莫离身边的就只剩下自己了,到那时,自己可以尽情的宠他爱他把他慢慢养大,再一口口的吃遍莫离的每一寸皮肤。 嘶~口水,那真是个美好的画面~ 安莫离默默挪动脚步试图离三个不正常的男人远点,离渊和言洛溪的脑子里想什么他好歹还算知道一些,凤瑾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古怪他就真不知道原因了。 可安莫离想不明白不代表凤临云也看不明白。 算一算自家大哥今年有三百七十二岁了吧?早就成年了,但因为种种原因,大哥一直都没有找到另一伴,大概是憋狠了,所以才会对小孩子身形的安莫离起了歪心思? 斜斜瞄一眼安莫离瘦弱的小身板,不是他看不起安莫离,就这副小鸡崽的样子,他保证,大哥插/进去安莫离的灵魂就能立马升天。 可怜的大哥,摊上这么个奶娃子,你还是再憋几年吧。 瞪眼睛,被无情冷落在一旁的金龙仙尊不高兴了。 这帮人是不是太不拿本尊当回事了?它在说话,他们怎么可以集体走神? 小心眼儿的调动起威压重重压向几个不识好歹的家伙,直压得几人大汗湿透了衣衫才慢悠悠收回压力开口,“给个话,你们两个若是帮本尊困龙升飞,本尊保证让他……”手指点向被三个男人护在怀里的安莫离,“让他恢复修行和年纪,更甚者给他几分提点也不是不可能,整天看得到吃不到很难受吧?放心,很快你们就能苦尽甘来了,不过你们得小心点,这个人类还是个小处男,动作大了他会吃不消的。” 哼哼,让你说本尊不强壮,本尊这回让你见识见识龙族后人的强壮到底有多么惊人,两个龙族一起上,再小心也能压得你三天下不了床。 处男?离渊脸都红了,激动的,没办法,一听到心上人这方面的事情他就按纳不住心跳,口水也会下意识的多起来。 恢复修行?安莫离也激动了,他被困在妖魔界回不去的最大难题就是弱小,如不是身体和修行都太弱,言洛溪早就带着他回转修行界了。 恢复修行和年纪?凤瑾惊喜的眼睛闪亮闪亮的,这么说来他的命定伴侣早就成年了?成年也就等同于可以吃掉,吃掉…… 眼神贪婪的看着爱人挺翘的小屁屁,不知道长大的莫离会不会拥有更加诱人的屁股? “想好了没?本尊的耐心可不多,要不是你们两个恰好是上古龙族后裔,本尊也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那帮混蛋以为龙族人都移居到另一界面自己就出不得这困龙河底了?笑话,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上古龙族纯血后裔,一碰就是两,真是天不亡我也。 “我帮你,但你要保证莫离会平平安安长大,绝不能受到一丝一毫伤害。”离渊脸上正经严肃的表情与那日欲/望森林里时如出一辙,冷然而强硬,所有与安莫离有关的事情都容不得半点差错,这是离渊的底线。 “本尊以龙魂启誓,绝不会让安莫离受伤。” “不行,你要重新启誓不能让长大的莫离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记住,是一丝一毫。”上前一步,言洛溪精明的抓住了誓言中的露洞。 头发没了也叫不受伤,衣服碎了还叫不受伤,失忆变丑腰肥哪个都不算受伤,他可不想看到那般的莫离,白白被别人看到莫离的L体他会吐血的。 ……它可以认为自己这是被讹诈了吗?“少废话,本尊保证他还是原来的他就是了,骗你们本尊还不屑为。” 嗯,不能逼得太狠,只要莫离还是原来的莫离就行,“那好吧,我们……” “等等。”甩开恢复修行的强大诱惑力,安莫离总算想起了问题的关键所在,“能让我知道金龙前辈要如何才能脱困吗?我是说,离渊和言洛溪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你才会满足?” 他的确没心没肺只想过自己悠闲的小日子,可那不代表他会毫无愧疚的利用所有人,修行的事情即使没有金龙的帮助也早晚会恢复,所以他并不想因为此事欠下人情,人情债是世上最难还的债,他怕自己还不起。 “莫离,没什么代价,我们不过是受点小伤而已。”离渊嘻笑着蹭了蹭安莫离的脸颊,他喜欢莫离担心他的样子,特别喜欢。 “是啊莫离,就是一点小伤,没关系的。”第一次被心上人关心,言洛溪忍不住笑弯了唇角,看来自己犯二的行为并没有拉远两人的关系,反而让莫离注意到他了,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闭嘴。”淡淡的眼神,淡淡的声音,只一句就成功让两兄弟乖乖闭上了嘴巴,这训龙的高端手段,霸气。 不再理会一左一右抓紧自己手腕的两人,(凤瑾炸毛,莫离的右手是我的我的!言洛溪你敢不敢再恶霸一点?),安莫离收回目光再次看向金龙,“请正面回答我,他们付出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沉默,金龙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拿眼神看着离渊和言洛溪。 “莫离。”离渊与言洛溪同时开口。 “我说闭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安莫离只是紧紧盯着金龙,“你要是不说就别怪我带着他们离开,我想他们有多听我的话,你应该看得出来。” “你敢威胁本尊?”金龙眼睛微眯,它竟然被一个渺小的人类挑衅了?“你难道不怕死吗?” “怕,就不知道你舍不舍得弄死我们了。”挑了挑眉,安莫离满脸的不在乎。 但凡龙族的人都性格霸道,还特别小心眼,看金龙的样子也不像是个好说话的人,怎么自己吐了他一爪子,莫离和言洛溪也几次三番的提要求,这条龙还会忍着高傲给他们甜枣吃? 答案只有一个,它需要的是离渊和言洛溪心甘情愿交出代价,有了这条软肋在,他不信制不住这条暴龙。 好一句舍不舍得,这人类的眼睛真毒,它讨厌他。 但再讨厌也得忍着,离渊和言洛溪是它唯一的逃生机会,舍了他们自己就真的要困死在妖魔界了。 “本尊需要他们的龙魂,本来以为只有离渊一个,在强行将他弄来之后本尊还想着怎么才能劝他交出龙魂来,现在正好,他们两个人一人给本尊一半龙魂就谁也不会死了,而有了替补的龙魂本尊就能恢复法力,等法力恢复了,本尊自会帮你们所有人提升修为,其中也包括你,想一想,你们只是少了两半龙魂罢了,得到的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天大机缘,是不是很划算?” 原来如此,安莫离真想大骂一句,你拿别人都当傻子看吗?还划算?划算个屁。 少了一半龙魂的龙还算是真正的龙吗?既然算不得真正的龙,离渊和言洛溪将来又怎么办?他们都是修行者,千年时光为的是成神成仙,脑子被门板夹了才会做这种明显赔本的买卖。 暗暗扯了扯离渊和言洛溪的袖子,转身就想逃。 死龙,你还是等着别的傻子上门找死吧。 “不准走!”发现几人要逃,金龙急了,张嘴喷出一股火苗来,它被困了尽万年,自然不想再被困上一万年,它发过誓要重回仙界灭了那帮无耻的小人们,谁都别想阻挡它! 知道想留住其他人就必须先留住安莫离,金龙红着眼睛煞气汹汹的尾巴猛扫,先后打飞了离渊和凤瑾,最终在言洛溪的怀里硬生生将人质抢到手,高高举起瘦小的人阴森森呲牙,“渺小的人类,你……” “渺你妈个小。”等着挨拍可不是安莫离的性格,趁着与金龙平视的空档,安莫离一爪子抓上了金龙的眼睛,狠狠一拽。 ‘嗷’金龙惨叫着甩头,尾巴用力拍向地面,也许在潜意识里金龙并不想拍死安莫离吧?在拍击地面之前,金龙放开了安莫离的身体,但显然,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只见安莫离得了自由之后小手并没有松开龙眼,反倒趁机又狠狠拧了一把,然后手脚并用的爬上了金龙的头顶,死抱着龙角任你翻转碰撞就是不撒手。 整个洞体都在震动中,洞顶尖石噼里啪啦往下掉,弄得担心安莫离的离渊三人无暇它顾,咬着牙在乱石之间跳来蹦去,最倒霉的还是凤临云,他成功成为了第一个被尖石砸伤的可怜人。 但好在几人都有两把刷子,除了受一点皮外之伤,倒也没什么大碍。 最痛苦的是安莫离,身在龙头最高处,虽说仗着龙角的长度没怎么伤到他,但震感绝对是最强最劲爆的,几下子就将他震的找不着北了。 “可恶的人类,你给本尊下来!”再次晃动龙头,拼着龙角受伤金龙也要将安莫离震飞。 它的角是那么好摸的吗?若不是怕弄死了安莫离会断送自己最后的机会,它一定会让这小子尝尝什么叫粉身碎骨。 “你说下来……我就要……下来吗?”气喘吁吁的回嘴,安莫离话落还不解气,狠狠朝着龙角就是一记重口,啊呸,硌得牙疼。 金龙身体僵了僵,龙角是龙身上最敏感的地方,被人舔(人家是咬)别说金龙,就是金龙它老爹都扛不住。 脸红了,别人看不出来金龙自己却知道,于是恼羞成怒的金龙仰天发出一声龙啸,“去死吧!” 恼火使金龙失去了理智,低吼中,雄厚的法力夹杂着涛天的逼人威压蜂拥而出,直接使震荡的山洞越发左摇右晃起来,地面在顷刻间龟裂成了一块块,岩浆由地面之下隐现,即使是不惧火的凤瑾和凤临云也受不了如此灼人的热度又何况是离渊和言洛溪? 安莫离暂时也管不了别人怎么样了,他被金龙的威压压得手脚发麻,被动的由龙角上划了下去,正巧掉在了龙晶边上。 不甘心就这么被金龙拍死,安莫离强打起精神死扒住龙晶不放,心里暗骂金龙可恨,谈不成买卖就翻脸不认人,什么德行。 龙晶被一个陌生人类碰触,这让身处狂怒中的金龙变得更加难以自控,额上龙晶回应着金龙的愤恼陡然变得滚烫炽热,眨眼间,安莫离扒在龙晶上的双手就被烫得通红,继而冒出了一排排水泡。 这还不算,随着热度持续增加,不用多长时间,安莫离的双手就不止冒水泡而是变成枯骨了。 面临着将要变成火烧骷髅的结局,安莫离一咬牙,玩起了置之死地而后生。 闭上眼睛将所有灵力疯狂吸向内丹,再将集结在一起的灵力密密实实包裹在内丹周身,“进来进来快点给我进来!!”手脚齐用拧着腰使出吃奶的劲儿往下扯龙晶。 他要把龙晶吸进无影神珠里,通过近几天的摸索,他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自己体内的内丹不止能提升修为还可以炼化精魂,这是个很逆天的邪门能力,有了它在,自己完全能将强大的散仙当成高级补品吃,都不带拉肚的。 至于龙晶能不能也被吸进内丹里他不知道,只能狠心豪赌一回。 而这场赌局,安莫离赌赢了。 就在他豁出性命硬要扯下龙晶,惹得金龙怒火高涨直接顶着安莫离向墙上撞去之际,一阵刺目的光由安莫离的丹田处绽放,跟着轰的一声响,金龙卧在地上不动了。 ‘哗啦啦’困住金龙的石壁顷刻间碎裂,地下岩浆在石壁顷倒的瞬间喷涌而上,抢在所有人之前,总算有了表现机会的凤瑾变身金翅凤凰,叼起安莫离风一般往外逃。 身后凤临云和离渊、言洛溪紧紧跟上,各显神通,玩了命的在一片水火挣扎之中逃出了生天。 转头看一眼身后,小河上水柱此起彼伏,啪啪的响声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弄出来的,但奇怪的是,河水并没有干枯。 管它干不干,反正与自己无关。 身体发软,言洛溪、离渊、凤临云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仰头,表情僵住了。 阳光下,一条金光闪闪的龙,正默默的,无声的,哀怨的看着他们。 ☆、52·爱也分很多种 金龙仙尊出现的方式太让人风中凌乱了,三个大男人硬是被金龙吓的脸色发白,最为沉不住气的凤临云甚至直接跳了起来,手指抖啊抖的指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你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我我……我特么还不是被你们拐到这里来的?!”大概因为太生气了,金龙连本尊的自称都忘了用。 本来嘛,它才应该是最生气的那一个好不好?为了能成功脱困,它拼命卖好有错吗?算计离渊和言洛溪交出半个龙魂的做法它承认有些不太地道,可它也给出相应的补偿了,他们还想怎样? 想拔腿就走的是他们,明明说好了又反悔的也是他们,为毛最后下场最凄惨的却是它? 想它堂堂的仙界尊者,被人陷害追杀囚禁不算,竟然还变成了人类的守神兽,这世上还有比它更悲催的龙吗?没有。 守神兽是什么东西?那就是主子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免费劳动功,还是最省心最不怕背叛的死忠党,它都不敢想像,若是被仙界的那帮个无耻小人们知道了这件事后会怎样笑话他,总之自己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算是肯定的了。 一听就炸了,凤临云嚷嚷着立马喊了回去,“什么叫拐来的?我们哪个拐你了?”都恨不能甩你到八百里开外,傻了才会拐条暴龙自找罪受。 后面的话凤临云当然没有胆子当着金龙的面吼出来,可大家都不是傻子,看凤临云的表情就能知道他心里想的都是什么了。 一口老血死死哽在嗓子眼儿里,直憋得金龙仙尊几欲抓狂,和着拐了它逼它当了奴仆这帮人还敢嫌弃他?有本事他们让安莫离吐出龙晶来啊?把龙晶还给它,它保证自己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要不是因为龙魂受损自己不得不把差一点消散的龙魂与龙晶合为一体,也不会因为失了龙晶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想到此,整张脸都扭抽在了一起,“小子,别说本尊没给你机会,你敢再嚷嚷一句试试?”自己不能对着安莫离动手,可不代表会惯着这只杂毛鸟。 ……好吧,原来龙族的人都是这么称呼凤族人的,言洛溪并不是唯一。 凤临云还真不敢试试,不是他没骨气,实在是他早就被金龙仙尊收拾过一回了,那痛,记忆犹新。 那还是在安莫离和凤瑾‘一见钟情’的时候,倒霉的凤临云稀里糊涂的撞到了金龙面前,三条龙看着一只鸟,火药味瞬间沸腾了好几个百分点。 在妖魔界,龙族和凤族的关系一直不太好,他们都是站在灵兽顶端的神兽,偏偏又都属于天空与陆地两栖类的物种,而且龙族与凤族人的性子又生来傲慢,本族人还有个斗性儿呢,又何况是外族? 所以万万年来两族人大战小战不断,各种看不顺眼各种扯后腿没商量的事情干了不知道有多少,你说,突然掉进三条龙中间的凤临云,能讨着好吗? 被金龙咬着胳膊抡了几十圈,又一口火苗子烧得晕过去好半晌之后,凤临云就蔫了,耷拉着脑袋远远站着,跟只落了水的鸡一样没精打采。 后来还是安莫离和凤瑾的突然出现才总算解了凤临云的窘境,看到自家大哥不止能幻化本体了,还是个万年难遇的金翅凤凰,不知不觉间,凤临云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是笑话言洛溪又是打趣安莫离,最后竟连金龙的龙须都敢上手去摸,这不是找揍是什么? 可明知道自己再开口和找抽没什么区别,凤临云却不能在这般时候当缩头乌龟,原先在洞里时就自己一个凤族人只好人在屋檐必低头,如今大哥在,大哥的心上人也在,此时怯场丢的可不止是凤族人的脸面,还有可能搭上大哥的终生幸福。 毕竟雌性都喜欢强壮的雄性,在哪个世界也没有抱着懦夫不撒手的美人,所以为了大哥的爱情,为了凤族人的崇高荣誉,迎万难也得上。 于是高高昂起头,炯炯的眼眸直直对视着金龙的眼睛,在金龙斜挑起眉缓缓张开血盆大口时,凤临云淡淡甩出一句话。 “你把安莫离和我大哥藏到哪里去了?” 这句话问的好,既不落了凤族的面子,又能扯着所有人一起下水。 安莫离是谁?那是所有人心尖子上的宝贝,他要是有了半点闪失,都不用自己出手,言洛溪和离渊就能和金龙斗个你死我活,到时自己坐山观龙斗,那场面,想一想都知道精彩万分。 至于担心自家大哥,纯属胡说。 凤族人之间都有一种特殊的感应,越是血缘相近的感应就越灵敏清晰,这也是为什么凤瑾能顺利找到凤临云的根本原因,凤临云知道凤瑾在哪,当然不会着急了。 果然,凤临云一声安莫离刚刚出口,言洛溪和离渊的表情就一起变了。 说来也不是他们不关心安莫离,实在是事情一出接着一出,才逃出生天的他们气还没顺过来呢就看到了让人惊悚的庞然大物,哪里有时间注意安莫离好不好? 最为重要的是,安莫离一直被凤瑾叼着飞在他们前面,连他们都安全了,那飞在最前面的安莫离没道理有危险吧?只是直到听了凤临云的话之后他们才发现,前后左右硬是没看到心上人的身影,脑门子瞬间冒出了一层层冷汗,莫离呢?! 张开的嘴巴僵住了,眸子中阴森森恶狠狠的神情变成了可怜巴巴的哀怨,默默看了三个男人一眼,金龙屁股挪挪,将身后的人让了出来。 “莫离?”离渊满是惊喜的声音第一个响起来。 草地上,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正闭着眼睛安静的沉睡在那里,风吹起他柔顺乌黑的发,白晰红润的肌肤映着那眉那眼都越发的清隽俊秀,身子修长,比例完美,削瘦却不显莹弱的身体着一袭淡雅儒衫,单单只是躺在那里就能溢出几许风姿来,他不绝美却看着就让人舒坦。 紧走几步来到安莫离身边,言洛溪小心翼翼将沉睡的人揽进怀里,灵力探入安莫离的体内仔仔细细检查了好一番,高高悬着的心总算彻底放了下来。 “他没事。”抬起头对着离渊安抚的笑了笑,手上力度慢慢收紧,喟叹,只要莫离没事就好。 “大哥你怎么了?”与安莫离相比,凤临云更担心的是自家大哥,见化了人身的大哥背对着自己一直不回头,凤临云冲过去一边开口一边将凤瑾板过了身。 ( ⊙o⊙)惊得目瞪口呆,谁来告诉他,大哥为什么鼻子上挂了两条血?有人打他了? “我没事。”用袖子再次抹去鼻孔下方的血渍,凤瑾努力想摆出正经严肃的样子,奈何顶着血乎乎的两个鼻孔再加上红艳艳的袖子,严肃没体现出来,猥琐倒是挺像的。 凤临云真想扯着凤瑾的衣襟大吼,你的成熟稳重呢?你的内敛卓然呢?哪怕是你的面无表情十杖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闷骚性子也比眼前这个怎么看怎么欠扁的表情好吧? 都怪安莫离,大哥才认识他一天就变得全然陌生起来,这要是生活一辈子……他都不敢想了。 “我真的没事。”他只是看到了心上人的L体有些上火而已,当了快四百年的老处男,猛然让他对上这么个场面,撑不住流点鼻血很正常。 再说了,他不止看了莫离的L体,还亲手为莫离穿上了衣服,穿的过程中难免会碰到莫离的身体,那滑滑的触感迷得他不止鼻血横流,连心脏都差点跳出嗓子眼去。 人生里头一次知道什么是情滋味,头一次知道悸动的‘那里’是怎样一番舒爽感觉,要不是时间地点环境都不对,他早就扑上去将莫离啃干净了。 这么一想,鼻血又流了出来,不太在意的用袖子糊乱抹了抹,凤瑾对着凤临云咧开一个灿烂的微笑,眼睛闪亮闪亮的满满都是幸福。 我去~ 凤临云以手捂脸再不忍看凤瑾傻呆呆相当破坏气质的模样,这货不是他大哥,这货绝对不是他大哥,谁跟他说这货是他大哥他就跟谁急! “等一下,你们不能走。” 另一边全然忘记了凤瑾和凤临云的言洛溪三人自成一个世界,言洛溪要带着安莫离离开,一是为了避免金龙伤害他,二嘛,当然是为了甩掉凤族两兄弟。 天知道在凤瑾陷进来之后,凤临云会不会也跟着陷进来,以自家小爱人的招风能耐,这都是没准的事儿。 俗话说落跑要趁早,言洛溪想也没想,抱起安莫离转身就飞了。 可言洛溪飞的再快也是人,比不得金龙的龙身迅速,才飞了几丈远就被金龙给拦了下来。 “你想怎样?”离渊板着脸站到言洛溪前面,两兄弟的眼神都冷冷的战意狂烧,总之,想动莫离就得先从他们的尸体上踏过去,其它都免谈。 金龙沉默,它能说什么?说自己现在是安莫离的仆人,主子走了自己也得走?这么丢脸的事情它才不说。 见金龙不说话,言洛溪和离渊的神经绷的更紧了。 无法掌控的事情永远是最让人担惊受怕的,以金龙的性子,它要是真恼了莫离无非是大吼几声,或者干脆冲上来嘶咬,哪里会沉默不语?难道它还没有死心?可它不是逃出山洞了吗?到底还有什么是它想图谋的? 言洛溪和离渊的目光刺的金龙浑身不自在,它能图什么?当然是安莫离快点醒过来了。 守神兽是直接听令于主人的神兽,在主人失去意识之后,守神兽会自动守在主人身边不离不弃,除非安莫离醒来将它收进意识海里,不然它就只能杵在这里当木头桩子被眼刀刮下一层又一层皮来。 心中别扭,金龙摆动着大脑袋左顾右顾就是不看瞪着自己的两兄弟,反正自己不想让他们走,他们就别想走,瞪出眼珠子来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金龙明摆着耍横的态度让包括凤临云在内的四个男人齐齐傻眼。 他们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金龙的本性,这么墨墨迹迹可不是一条实力强悍的龙族人能做得出来的事情,要么打要么杀,你不说不动算怎么个意思? 飞快抹了把脸,凤瑾甩开凤临云拦住他的手臂缓缓站到离渊身旁,与离渊一起护在了安莫离的前头。 “金龙仙尊,我们敬您是前辈,也知道以前辈的为人断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小辈,刚刚在洞里莫离的某些举动的确过份了些。”说到这里时凤瑾小小的咳了声,跳到龙头上抱着龙角不放还咬了一口,这可不是‘过份了些’能概括的,但身为莫离的男人,他必须将爱人的错处淡化到最小,再努力将爱人的功劳夸大到极致。 于是话风一转,马上加重了声音又接着说道:“但莫离误打误撞不正好拿回了您的自由吗?这就是天意,老天将莫离送到前辈面前来就是为了让他狠闹一场,好让前辈困龙升天的,只冲着这一点,前辈您就不会再揪着莫离的错处不放了是不是?” 大哥好样的! 凤临云泪眼汪汪的暗自叫好。 他家正常的大哥总算回来了,别看平时大哥总是寡言少语闷的叫人抓狂,可一旦碰上硬碴子,那是嘴皮子也利索了脑瓜子也清明了连爪子都冒着阴森森的利芒,要不是凭着这些本/能,大哥也不可能在族人的排挤下活的一天比一天精神。 当然,有叫好的就有吐槽的。 比如说言洛溪,他最看不惯的就是凤族人的鸟嘴,能说会道的男人都有颗不安定的心,简称,花言巧语等同于花心大萝卜。 所以莫离,你可要睁大了眼睛看清楚,千万别让某些鸟人拐了你纯纯的心懂吗? 金龙仙尊是另一个吐槽的人。 凤瑾的话它懂,不就是把黑的变成白的吗?自己不单不能生安莫离的气还要感谢他救了自己是不是? 怒,它感谢安莫离什么?感谢他舔(都说了那是咬)了自己的龙角?感谢他吞了自己的龙晶?还是感谢他毁了自己的真身让自己只能以类似灵魂的状态活着?不带这么不讲道理的吧? 心里既委曲又气愤,金龙身上的气息也跟着一阵阵波动个不停,惹得凤瑾四人还以为金龙暴怒了,齐齐皱紧了眉峰严阵以待。 但等了好一会,金龙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几人互相对视,问号齐唰唰冒了一脑袋。 “我说,你到底什么意思?给个话成不?”离渊不耐烦了,他本就性子直白,最烦的就是拖泥带水。 波动的气息猛然一顿,金龙缓缓收了外放的威压垂下龙头,“本尊需要他。”声音小小的,也难为金龙能说出蚊子般的声音来,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可听得清楚才更闹心,什么叫‘本尊需要他?’这个需要也是能随便说说的?离渊、言洛溪、凤瑾闻声而变色,不会这又是一个情敌吧? 凤临云的嘴巴都快张成O型了,木木然然回头,眼神在安莫离并不绝色倾城也看不出哪里闪亮的脸庞上扫了好几眼,最终捂着心脏谨慎的退到了离安莫离最远的地方站好。 他决定了,这辈子都要离安莫离远点再远点,这是个魔王,沾上了就别想逃开。 “你……喜欢莫离?”言洛溪抱着安莫离的手臂紧了又紧,他就说不能让莫离和金龙多接触,果然出事了吧? 金龙垂下的头僵了僵,表情狰狞。 它真想回一句不喜欢,可守神兽都会毫无例外的喜欢上主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在安莫离没清醒之前自己对他没有感觉并不代表当他清醒之后自己也对他没有感觉,等心灵共鸣在两人之间建立,何止是喜欢?那是爱。 欲哭无泪,它表爱上人类,表对人类生死不离,它要回仙界报仇嗷嗷嗷嗷嗷~!! “你爱上莫离了?!” 三同声,凤瑾三人的脸色又是一齐,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金龙对安莫离的感情不是喜欢而是爱,这戏剧性的一幕无异于睛天霹雳,雷得三人外焦里嫩相对无言。 如果金龙仙尊也成了莫离的枕边人,还有他们的活路吗?人家是仙界尊者,还是龙族中的贵族金龙真身,别说单个和它对战,就是群欧都不是它的对手吧? 本来几个人分一碗粥就不容易吃饱了,这要是被一个人霸占了粥碗,他们会饿死的,一定会饿死的。 被打击的抬不起头来,金龙索性趴在地上不起来了,它恨自己的不小心,心底话怎么能随便说出来?走神时说出来也不行。 场内唯一一个还有闲心逗趣的就只有凤临云了,听到金龙与凤瑾一样栽在了安莫离的手心里,手指头戳戳金龙金灿灿的龙皮,嘻笑着问,“快跟我说说,安莫离拿什么打动了你的心?” 金龙抬头,龙眼盯了凤临云好一会才悠悠道:“母爱。”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demeter’亲扔了四个地雷~感谢‘小鲤鱼’亲扔了一个地雷~ 感谢‘糯米圆子’亲扔了一个地雷~感谢‘扶柔’亲扔了两个手榴弹~ ☆、53·离开与错过 时光如流水,哗啦啦过去了七八天。 且不说当天晚上金龙的一声‘母爱’惊得四个男人怎番鸡皮疙瘩四起,只说安莫离醒来之后的感触,四个大字,晴天霹雳。 他宁愿金龙还是对他大吼大叫,也不习惯金龙服低做小的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用温柔深情的目光盯住他不放。 是的,就是温柔和深情的目光。 如果金龙的温柔如同慕清然一般对谁都一样,他也认了,偏偏金龙对所有人都不假以辞色,只对他展现出了‘非你莫属的柔情’,这就让他压力泰山一样大了。 还有金龙的深情,真是好一个深情款款,款的他只想吐血。 那是该死的孺慕之情懂不懂?! 听金龙说,成为守神兽的灵兽无一例外都会爱上自己的主人,因为守神兽会在主人的身上感应到来自于母亲般的温暖和疼爱,就像是回归了母体。 我靠靠靠靠靠靠之!母体啊,那可是母体! 安莫离绝逼不承认自己被一只强大的神兽当成了母亲看待,还神马温暖和疼爱?他才没有温暖一条龙的习惯,也没有疼爱一条龙的爱好。 但他再不满也得接受现实,谁让他招惹了一条龙来着?在晕死的六天里,他连最后反抗的机会都失去了,难道这也算天意? 最终,促成安莫离心甘情愿接受金龙存在的理由有两个。 一,身边跟着条强大无比又毫无威胁力的忠实龙,省钱又划算。 二,有金龙傍身,看哪个不要命的还敢往他身上递狼爪子。 如此一想,身心舒畅。 “莫离,这是新做出来的糕点,快尝尝味道可还满意?”阳光下,一头金色长发的俊美男人拿着糕点殷勤的递到了安莫离的嘴唇边,平时不怒而威的眼眸此刻溢满了温柔的笑意,颀长的身子微微前顷,几缕垂散下来的发丝被风抚动,摇曳出了迷人的风情。 这是一个怎么看都俊美无俦霸气天成的男人,他成熟、稳重,举手投足皆涌动着优雅与高贵的气质。 而当这样一位高贵的男人以尽乎于低人一等的姿态讨好着谁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抗拒得了如此的殊荣感,因为这不止是身体上的享受,更是心灵上的满足。 安莫离也是个凡人,所以他飘飘然了,特别在看到言洛溪、离渊和凤瑾尽皆幽沉着脸色用恨不能杀人的目光直勾勾盯着龙行云时,这种飘飘然瞬间达到了最高点。 真是爽啊,自打成为了传承者认识了几多男人之后,他的生活就一直陷在被吃豆腐和差一点失身的泥沼中起起伏伏,现如今所有风雨都被龙行云一力承担下来,他觉得天也蓝了草也绿了连言洛溪都看着可爱了。 呵呵……还别说,鼓着包子脸的言洛溪,当真可爱得紧。 被夸赞可爱的言洛溪的心情并不好,任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被另一个男人大献殷勤自己却只能干巴巴看着,心情都好不了。 这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当初留下龙行云的决定是他极力促成的,原想着能用龙行云挡住其它后来者,只要没人近得了莫离的身,就一定不会再多出几个情敌来。 可是他算计到了初一却没有算计到十五,有龙行云在,的确没有人近得了莫离的身,连自己都近不了又何况是他人? 莫离……你不能这么对我。 那天河底山洞中,自己以一出悲情的乌龙戏码意外拉近了与莫离之间的距离,心头雀跃还没散呢,为毛就亲近不了心上人了?这比得不到还要让人难受好不好?简直难受得他直想抓狂。 站在一旁的离渊可怜巴巴的看着安莫离不说话,小小的糕点被莫离慢慢吃下,那半眯起的眼帘,和水润美好的嘴唇,再再都勾得他心痒难耐。 咽唾沫,他也想吃糕点了,想吃莫离嘴巴里的糕点,想一边吃一边将自己的舌头伸进莫离的嘴里,卷着莫离的舌将糕点吸回来,那味道一定美极了。 越想越口干舌燥,离渊忍不住低喘了一声,滚滚热流由心口直窜入双腿之间,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的‘小兄弟’此时必定正精神抖擞的起立着,因为‘小兄弟’比他还想要莫离,疯了般的想要。 莫离,你到底还想让我忍多久啊?再忍下去,离渊会生病的。 鼻子发热,凤瑾尴尬的用手摸了摸,还好,并没有像那天一般流下鼻血来。 低咳一声转开头,猛的视见身后小弟带笑的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又转回了头,凤瑾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他和言洛溪一样,心里着着实实后悔透了,天知道龙行云为什么那么小心眼,不止不待见他,连自己的族人也是各种不待见。 好吧,他承认言洛溪和离渊也被龙行云讨厌着他很高兴,可再多的高兴也无法替代痛苦,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糕点被别人拿去献媚,他痛苦,看着心上人眼里心中只有另一个男人完全拿他当空气看,他更痛苦,也就只有看两眼言洛溪和离渊与自己一样痛苦着,心才会好受那么一点点,也只是一点点罢了。 真想弄死龙行云啊! 这是三个欲求不满的男人统一的心声。 场内只有站在三人身后的凤临云是最欢乐的人了,飞速吃光了手上的水果,潇洒悠然而去。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家大哥和另两个男人已经忍到了极限,不超出今晚,几个男人必定会有所行动。 唉,每天都能看到的争宠大戏即将要结束,他还真有些舍不得。 但身为弟弟,他自然更希望自家大哥能更幸福一些,所以他祈愿,愿龙行云霉运缠身被大哥他们成功放倒,至此以后大哥身心舒畅了,也就有心情搭理凤族的那些混蛋了吧?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大哥的苦,在冷情的凤族中艰难挣扎的大哥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并不容易,如今大哥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能出人头地大杀四方了,他还真想看看,那些个看不起大哥的长老和族人们,要用什么样的表情去接迎凤族万年来第一个金翅凤凰的回归。 哎呀呀,都有些迫不急待了呢。 要说了解,凤临云还真是了解凤瑾,就在当天夜里,凤瑾和言洛溪好一通忙活做好了各种吃食却再一次被龙行云理所当然的拿走之后,两人对视一眼,阴森森的笑浮现于唇角。 只是两人并没有看到,龙行云转过身也在笑,笑的很得意也很坏,邪邪的笑意由唇角直达眼眸最深处,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大概就是这个理儿了。 于是后半夜,当凤瑾当先,言洛溪与离渊断后,三人悄然无声摸进龙行云的屋子里发了狠的出手,却响起了凤临云的惨叫声时,再想找龙行云的麻烦已经太晚了,人家龙行云带着安莫离一起失踪在了茫茫的夜色里。 这一招真心狠,狠到家了,这种‘你们找我的麻烦我就把你们心尖子上的肉挖走’的狠劲头,简直能要了言洛溪三人的老命,可一切都悔之晚已,追不回来了。 “龙行云,我们能先回修真界再去世俗界吗?”一身青衣,墨发束在同色的发带里,安莫离深吸一口清凉的空气低声问着笑的眉眼生辉的某条龙。 真这么高兴吗?就因为甩开了言洛溪他们?失笑着摇头,原来龙行云也这么小孩儿心性,倒是和战天有些像。 今天晚上一龙三人的斗法他都看在了眼里,从某些方面来讲,他还算小小的推波助澜了一把,毕竟如果没有他的放纵,龙行云也不可能做的毫无后顾之忧,直接把离渊三人耍了个团团转不算,还潇洒的拍拍屁股带着他一起离开了山庄。 没办法,他实在是被离渊他们缠怕了,以前自己变小时还好说,现在长大了就跟放在狼嘴边的肥肉一般,一个不小心就有被人吞吃入腹的危险。 “莫离想回修真界?”诧异的看了眼安莫离,龙行云挑了挑眉毛。 “嗯,我想回去接个人。”接战天,他想那个傻傻的男人了,也想师父,时间一晃过去有一段日子了,也不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想必他们早就发现自己失踪了吧?以师父护短的性子还不得急死? 还有战天,自己答应过要带着他一起去世俗界的,怎么可以食言而肥? 接个人?龙行云的脸立马黑了一层。 据他所知,在修真界里莫离还有不止一个情人存在,自己好不容易才甩开了三个碍眼的家伙,当然不希望莫离再主动勾搭人回来,一个也不行。 想着,突然面露难色的开口,“以我如今的能力,开启通往世俗界的门还可以,通往修真界的门需要大量的灵力支撑,一旦透支了灵力,我将会陷入沉睡很难醒过来。”眨眼睛无声请求,所以别回去了,好不好? 听了话,安莫离沉默不语,他自然不想让金龙出事,可只不过是开个界线之门罢了,真的能让龙行云沉睡吗? 顶着安莫离探究的目光,龙行云神色淡定的昂然而立,一副‘我绝对没有说谎’的姿态摆得足足的。 “好吧,那就等到了世俗界之后,再找机会回修真界。”收回目光接着往前走,总之,他不能扔下战天不管。 表啊~!龙行云在心底低吼,到底是谁勾引了莫离?那家伙就这么魅力无穷吗?这让只想和莫离单独相处的他情何以堪?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别甩下言洛溪他们,最起码他熟知那些人的弱点,知道怎么整治才能让三个男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莫离。”大步追了上去,哀怨的眼神一个劲的往安莫离身上瞟,“你就不能逛完了世俗界再回修真界吗?想来你要接的人一定不是孩子吧?他又不是离了你就不行。” “你还真说对了,他离了我真不行。”战天离不开他,比离渊还离不开他,这一点不用战天说,他自己就能感觉得到。 ……被堵得没话说的龙行云真有掐死谁的心了,尽管他现在还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可这并不影响他愤愤的心情。 咬了半天牙,认栽的龙行云再次追上安莫离的脚步,臭着脸拉起安莫离的手转往南方行去,“修真界的界线之门在那边。” “嗯?你刚刚不是说……不对,你骗我?”龙行云骗他做什么?难道这家伙在修真界有仇家? 脚步一顿,龙行云干干摸了下鼻子,“也不全然是在骗你,去世俗界和去修真界的界线之门所需的灵力确实不一样,如果我不是早就知道界线之门的术语,减少了灵力输出的数量,我真的会沉睡不醒。”至于沉睡多长时间……这个就不必要说了吧? 怕安莫离再多问,龙行云话落之后干脆幻化本体,驼着安莫离踏风飞行,不一会就来到了界线之门。 说是界线之门,其实这里完全没有门的样子,它只是一个用玉石摆出来的复杂阵法,想走入界线之门就要站在阵眼上,以自身的灵力为引启动阵眼才能成功跨跃到另一个世界里。 而因为各人的灵力属性不同,修为的深浅又不一,到达另一个世界的落脚点也会不尽相同,这也是为什么前生安莫离会被界线之门伤到眼睛的真正原因,这个本性恶劣的门专喜欢欺软怕硬,越是修为低的人它就越是要狠狠折腾一把才甘心。 龙行云到达界线之门后并没有停□形,而是带着安莫离直接落在了阵眼里,好在龙行云事先缩小了本体,不然阵眼还真装不下他。 “莫离记住,一会你一定要紧紧抓住我的龙角,只要你不松手,我们就能落在同一个地方。”显然龙行云也知道界线之门的臭毛病,这才会吩咐安莫离要抓稳。 “放心,我会抓稳的。”握住龙角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前生被界线之门玩了一把让他当了大半辈子半瞎人,今世说什么也不能再被界线之门玩弄了,“开始吧。” 点了点头,龙行云半垂着眼帘低低念出了一个又一个晦涩难懂的字句,随着字句越说越多,阵眼渐渐发生了震动,陡然间,耀目的光由中心一点蔓延到整个大阵,当阵法被全面覆盖,一个类似于门框的东西悄然半悬于星空之下,这就是界线之门了。 没有停顿,龙行云念完了最后一个字驼着安莫离就飞进了界线之门,满目的金光刺得两人都睁不开眼睛,安莫离下意识紧了紧手上的力度,心里暗道这回可千万别出事。 没成想,这世上怕什么来什么,就在安莫离与龙行云将要穿出界线之门时,迎面不知道飞来了什么东西重重撞上了安莫离的手臂,剧烈的痛感迫使安莫离松开了抓在龙行云角上的手掌,下一瞬,暴风骤起,卷着安莫离飞到了不知明的地方。 而被甩出了界线之门的龙行云在脚步刚刚踏上世俗界后就变了脸色,奈何界线之门已经关闭了,他就是想找回安莫离也不可能。 同一时间,妖魔界里也有人因为这场意外而险些分道扬镖,那正是为了安莫离而来的萧别秋、风炫奕、战天还有江梵天四人。 四个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开启界线之门的办法,迫不急待的赶来了妖魔界,怕穿过界线之门时出现意外,四个人还用加持了灵力的缚仙绳绑住了彼此,这才没有同安莫离一样被撞飞。 “太上,我们刚刚撞上的是什么东西?”江梵天皱着眉头揉了揉疼痛的腰部,一进了界线之门就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他讨厌这种感觉。 “不知道,也许是气流?”风炫奕耸了耸肩膀,“管他是什么,战天,你快来感应一下莫离在哪,我们好去找他。” 战天没有答话,他正愣愣的看着关闭的界线之门发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刚才他似乎嗅到了莫离的气味? “战天?”推了推愣愣出神的战天,萧别秋与风炫奕一样着急着安莫离的情况,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天知道莫离遇没遇到危险。 回神,战天甩了甩头静静闭上眼睛,好一会才失落落的睁开,“我感应不到莫离的气息。”说着眼神又落到了界线之门上。 会不会莫离真的刚好离开?可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54·孽缘不分前世今生 康定城 这是座位于天南国的一处重要城镇,因为地处天南国与东明国的必经要道而闻名遐迩,这里的每一任城主几乎都是皇帝直接派下来的亲信人员,位三品以上,足可见天南国君对这座城镇的重视程度丝毫不压于皇家都城。 “小二哥,再上一壶酒来。”八方阁二楼的雅间里走出一位侍从打扮的男子,男子腰间挂着长刀,太阳穴高鼓,一看就是个狠角色。 “马上来。”底下店小二麻溜儿的应了声,转身拿酒去了。 他可不敢得罪楼上的贵客,里面的那位大人跺一跺脚能让大地三颤悠,伺候不好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店小二脚下步子加快直奔后院而去,八方阁最上等的酒都存在后院地窖里,一来一回要多费些时间,当然得快点走。 “小心!” 越想快越出事,店小二刚跨出转角的门口,猛的和走过来的伙计撞在了一起,新出锅的鲜辣汤淋了店小二一身,滚烫的汤汁烫得店小二脸色都变了,夏天里人们穿的都少,也难怪店小二扛不住。 而另一个端菜的伙计也好不到哪去,手背上瞬间起了几个大泡,没起泡的地方也红通通一片。 “你们是怎么干活的?都没长眼睛吗?”掌柜的这个气啊,中午吃饭的人多,本来人手就不够用,这回一下子伤了两个,让他怎么办? “是二李先撞的我。”伙计怒指着店小二,自己身上受了伤倒不打紧,可这盘菜谁来赔? 另一边的二李一听就急了,连身上的痛都顾不得管,憋红着脸看向掌柜的,“我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 “好了好了都别再说了,大壮,你去让厨房再做道鲜辣汤来,二李,你赶紧去上药,这汤汤水水的样子怎么见人?对了,回去顺便把你房里的小离叫过来,就说中午太忙,让他搭把手。” “什么?叫小离来?他不行的。”二李有些急了,别看店小二的工作没啥突出点,想干好了还真不太容易,再说他怎么忍心让小离干这种粗活? “行不行都得上,你们两个都伤了,不找他我能找谁?快点去。”甩了下袖子,掌柜的狠狠瞪了两人一眼这才沉着脸回到了柜台前。 摸鼻子,大壮忍着痛吩咐去了,二李咬了咬牙,憋着气回了后院小屋。 才一进门,二李就看见本应该躺在床上养伤的少年正坐在椅子里看书,窗外淡淡透进房间里的余辉映在少年苍白的脸庞上,看着就让人心疼。 如果此时龙行云在一定会大喊一声‘莫离,我总算找到你了’,只是可惜的是,安莫离身受重伤,内丹为了自保而自我封印了,除非龙行云站到安莫离对面,不然永远别想找到他。 “你怎么起来了?吃药了吗?”口中责备着,二李眼中的神情却是浓浓的关心,边说边走到安莫离身边想扶他回床上躺好,但手掌才搭到安莫离的胳膊上就被按住了。 微微拧眉,安莫离紧紧盯着二李的前襟,“你受伤了?”一看衣服就是被汤汁弄脏的,这个时间点掌柜的会放二李回来的原因只有一个,二李受伤了。 “啊?”愣了下,低头看了眼脏乱的衣襟,二李傻笑,“没事,就刚开始时有一点痛,后来就……” “后来就应该起水泡了。”打断二李的话,安莫离没好气的瞪了眼还在傻笑的男人,起身将二李按到了椅子中,“坐好别动。” “小离我真没事。”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不敢动,二李见不得安莫离担心的样子,马上讨好的安慰起来。 “有没有事等我看过了再说。”不理二李的保证,安莫离小心翼翼揭开了二李的衣襟。 ‘嘶’抽气声在耳边响起,惹得安莫离不自觉顿住了手上的动作,但也只是一瞬就又狠心的将衣襟完全掀了开来。 果如安莫离所想,二李胸前不止起了水泡,水泡还和衣襟粘在了一起,掀开衣襟必然会弄破水泡,也难怪刚刚二李痛的倒吸凉气了。 但好在有衣襟隔着,伤势虽看起来吓人却并无大碍,养几天就能好。 “小离在生我的气?”一边任安莫离给自己上药,二李一边可怜巴巴的看着不说话的人眨巴眼睛。 他不喜欢小离沉默不语的样子,而且小离板着脸时特别有气势,他都不敢看小离的眼睛了。 想到此,二李的眼眸突然暗了暗。 他知道,小离不是普通人,这一点从小离的言谈举止中就能够看得出一二来,小离还懂得好多好多的东西,有些东西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还有小离的文采也是出奇的好,最起码比隔壁总吹虚自己如何如何的李秀才好多了,他相信,这辈子如果不是自己恰好救了小离一命,两人大概一生都不会有所交集。 是啊,自己是什么身份?一无是处的平头老百姓,文不成武不就生来就活该当侍候别人的下等人,自己拿什么脸面去留住小离?人家又凭什么会留下来? 最主要的一点是,小离终究不是自己的弟弟,即使他们长的再像也不会成为同一个人,是自己……奢望了。 “怎么了?”上好了药,又给二李找了身干净的衣服披在他肩上,安莫离推了推神情恍惚的二李疑惑的挑了挑眉。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他只是突然间清醒了,在清醒的同时心头又开始闷闷的痛而已。 他恨,恨当年死掉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他,弟弟样样比他好,早晚有一天会出人头地,可活下来的偏偏是最没用的自己,他怎能不恨? 安莫离皱眉,看二李一脸痛苦的样子就知道他在说谎,但他不想说,自己又不能逼他,于是只好转了个话题问道:“你这个时候回来,是掌柜的给你假了?” “给假?”茫然,继而陡的惊呼着站起来,“完了完了,刚才掌柜的让我回来叫你去帮忙,我竟然给忘了。”哭死,这会儿掌柜的一定等急了也气极了吧? 安莫离哭笑不得,连这都能忘,他该说二李什么才好?“行了,你再急也没用,放心歇着吧,我这就去帮忙也没耽搁多长时间的。” “可你怎么能干那种粗活?”二李还是急的想跳脚,在将小离救回来的那天他就仔细看过小离的手,纤长的手指莹白如玉,一个茧子都找不到,想必小离的家不是大富就是大贵,养尊处优的少爷别说干活,也许连盐和糖都分不清。 “怎么就干不得粗活了?想当年小爷也是位八面玲珑的……店小二。”拍了拍二李的肩膀,安莫离转身走出了屋子,店小二可是他的第一份职业呢。 身后囧囧有神的二李对着落荡荡的门口发呆。 骗人的吧?小离会是店小二?打死他都不相信! 不管二李相不相信,安莫离都熟门熟路的穿戴起了店小二的职业装,正式踏上了替岗之路。 只见他头顶布帽紧扣,腰间围着干净的白围裙,肩头再搭着条长抹布,端起托盘直往二楼而去。 那轻快的腿脚和脸上不浓不淡刚刚好让人心情愉悦的微笑,再配着半顷身稳稳端着托盘灵巧游走于众多食客之间眨眼间登上二楼的利落背影,直看得一众八方阁里的老少爷们们目瞪口呆。 说实话,他们也和二李一样都不太看好让小离过来帮忙,毕竟人家左看右看也不是个会干粗活的人,不说别的,只瞧瞧人家身上那份隐隐透出来的气度,两个字,超然,他们肚子里没有墨水也说不出啥好听的,反正就是和大地方来的贵族很相像,绝绝对对看着就高人一等。 可眼前恨不能叫人自戳双眼的一幕算怎么回子事?这堪比专业店小二的仪表真是太太太太特么让人无语了。 望天,若连贵公子都能比店小二做的还像店小二,天底下还有他们的活路了吗?不带这样欺负穷苦人的好不好?! 看不到后方赤果果飘来的幽怨小眼神,安莫离端着盘子稳当当走到了雅间门前,“客官,酒来了。”站在门外低声开口,但凡在雅间吃饭的人都不喜欢被人打扰,不经问寻就冒然进去,既不礼貌也会担上无形的风险。 比如说看到不该看的,或者听到不该听的,贵族想弄死一个店小二比掐死只蚂蚁还容易,这一点,他在前生就深有体会了。 话音才落,房门被人由里面打开,开门的男子上下打量了安莫离一番之后才闪身让开,但警惕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安莫离的身体。 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紧紧盯着,安莫离手脚麻利的将酒壶放到桌前,微笑着抬头,“这是本店上等佳酿回春斜阳,请贵官慢用。”话落退后半步,转身正想走,手腕上猛然袭来一股重力,硬生生止住了安莫离的脚步。 “你是谁派来的?说!”扣着安莫离手腕的男子横眉立目,英挺的眉眼间煞气逼人,大有安莫离不说就一刀结果了他的架式。 安莫离想翻白眼,有必要小心到这份上吗?“我只是个店小二。” “店小二?”男子冷笑,“谁家的店小二手上一个茧子都没有?再瞧你这皮肤,白晰嫩滑,整天劳累的店小二要都似你这般岂不可笑?” “我第一天当店小二不成吗?”忍着怒气,安莫离全当自己没听到白晰嫩滑四个大字,若不是再一次被界线之门坑了,他也不会这么年少这么细皮嫩肉看起来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好不好? “还敢嘴硬?我看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紧了紧手上的力度,准保安莫离不会逃开,男子朝坐在上位的男人请示道:“主子,可否允许属下将人带走审问?” 喂喂喂?说抓就抓也就罢了,怎么还想着绑走了再屈打成招不成? 愤愤然转头,安莫离正想对着男子的主人说点什么,却猛的脸色一僵傻在了当场。 高坐在上首眼含轻笑的男人有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玉鼻挺翘,淡粉色的朱唇仿若樱花般迷人,他慵懒的以手支额闲闲而视,神态如诗如画诱人沉沦,似乎只要他想,这世上就没有能逃得开他魔力的人,无论男女。 心口狂跳,安莫离下意识垂下眼帘,该死的沐千风怎么会在这里? 提起沐千风,世俗界里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两大强国之一东明国的战神将军,既然称他为战神自然是夸赞他战无一败的战绩了,可使他家喻户晓的事情偏偏不是他傲人的战绩,而是他荒唐的风流史。 据传,沐千风强了自己的亲弟弟为男妾,霸了父亲的继妻当姨娘,十八岁攻打越山国时,更是直接抢了越山国的太子于大殿之上行云雨之事。 注意,重点不在于沐千风是否强了谁,那个谁又是不是太子,主要让众人乍舌汗颜的是,越山国的太子很丑,很丑很丑很丑,那张脸连太子自己都受不了,也亏得沐千风能下得去手。 嘴角抽了抽,安莫离小心掩藏起眼眸中的情绪暗叹。 谁能知道沐千风至今为止仍是童子之身?他强了的弟弟其实是和他家老父亲彼此相爱着,两人在将烂摊子扔给沐千风之后就云游四海去了,压根没管沐千风受不受得了如此劲爆的风风雨雨。 好吧,其实这主意还是沐千风自己出的,丫丝毫不把世俗规则放在眼里的妖男,打懂事起就对挑战世人的神经跃跃欲试,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了机会哪里肯放过?这不折腾折腾就把自己搞成了风云人物了吗? 还有越山国的太子,那人给沐千风下了药想迷那啥他,沐千风当然要折磨他报复他了,至于为什么不说明隐情非要背上兴趣异常的怪名声…… 望天,沐千风是个很爱惜名声的人,没错,的确是很爱惜名声,只不过他爱惜名声的方法和别人不太一样,他自己怎么折腾自己怎么丑化自己都可以,栽在别人手里就是不行。 所以不能说出他差一点栽在了某太子手中的事实,沐千风只能可着劲的折磨某太子,然后就被大家传成了他与某太子在大殿之上连战了一天一夜。 看,脑补多可怕。 之所以知道这些,全赖上辈子与沐千风的孽缘,孽缘起于,他抢走了沐千风的心上人。 这绝对是个天大的误会! 鬼才知道沐千风的心上人是哪位,一觉醒来突然跑出个美如妖精般的男人冲着他吼‘把我的人还回来’,他当时就蒙了。 自己再落迫也不会偷人,这是原则问题。 心中有气,再加上沐千风看着就不正常,当时想也没想他就回吼了一句‘老子家里猪崽一窝,你要哪个拿去’。 就是这一句话,彻底得罪了小心眼的沐千风,吃饭被下药,走路碰劫匪,睡着了一群女人闯进来大跳脱衣舞,个个转一圈肥肉抖三抖的腰围,雷的他眼冒金星。 后来自己碰到九哥之后就再没看到过沐千风了,听说他找回了心上人一起隐居去了,他对这一点保持深深的怀疑态度。 这货要是能稳得住性子隐居,太阳都能从北边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唇角边的笑意一点点加深,沐千风和颜悦色的看着安莫离,坐在他身边的另一个男子怪异的看了眼沐千风,没有说话。 冷汗狂彪,熟悉沐千风的人都知道,一旦他用这种语气和眼神看着谁的时候,就是他想玩弄谁的前兆。 “小的叫小离,是这家店里的住客,刚刚店小二不小心被烫伤了掌柜的才叫我来临时帮个忙的。”镇定,安莫离你要镇定,上辈子惹了沐千风是你运气不好,这辈子小心点总不会再出错的。 大不了最多忍半个月,等伤好全了,爱谁谁,都特么等着被老子教训吧。 “小梨?这名字真好听,是梨花的梨吗?” ……这是侮辱吧?明晃晃的侮辱,有谁家男儿会叫梨花的梨?他就弄不明白了,沐千风怎么就看他不顺眼? “你怎么不说话?”歪头,沐千风朝着安莫离笑的灼灼升华,真儿真儿妖娆的叫人口干舌燥。 妖孽,心底狠狠鄙视着沐千风的外表,安莫离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唇,“客官真聪明,小的就叫梨花。” 沐千风……… 坐在沐千风身边的男人低笑,看来这个叫小离的也不是软柿子。 扣着安莫离手腕一直没放开的侍卫也笑了,他还是头一次见自家主子吃瘪呢。 “请问,小的可以离开了吗?”逗完了也该放他走了吧? “当然……不能。”朝着瞪眼睛的安莫离可爱的眨了眨眼睛,沐千风玩味的又扫了眼窗外才接着说道:“左兄,看来这康定城里想拉你下马的人不少,你想怎么办?” “不老实的人就要打得他老实,如何?”回了沐千风一抹笑,男人悠然扬眉的样子豪情四射。 也是直到此时安莫离才有心思看清楚男人的样子,四十左右岁,相貌堂堂,眼中精光闪烁,竟也是位高手。 “好一个打得他老实,这话我喜欢,既如此,小弟就帮左兄开个路,探探敌情。”话落手掌一伸一收,站在桌子另一边的安莫离飞起、落下,竟诡异的飘到了沐千风身旁,被他牢牢扣住了胳膊。 “你想干嘛?”直觉不好,安莫离冷着脸喝问。 “送你去探敌情啊。”沐千风微笑着回答,继而毫不留情的将安莫离扔出了窗外,“去吧宝贝,要玩的愉快噢。” ‘啊’惊叫,安莫离怎么也没有想到,沐千风会这么狠,说扔就将他扔了出去。 “你个王八蛋!!”一时之间新仇旧恨同时暴发,骂人的话冲口而出。 而随着恶语出口,安莫离的双脚也刚刚好站到了地面上,还没等他弄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好好的一点事情都没有的时候,耳边‘铮铮铮’兵器出鞘之声不断响起,冰冷悚人的杀气顷刻间布满全身。 这就是……探敌情?沐千风你姥姥! ☆、55·又遇故人 他是上上辈子就欠了沐千风的债吧?一定是吧是吧?!如果说前生自己与沐千风结仇是因为嘴欠,那么这辈子呢?好好的把他一个不相干的人扔到楼下的包围圈里,这算不算草菅人命? 别以为用了巧劲没有伤到他他就不计较沐千风的可恶行为了,那家伙之所以会这么‘好心’无非是逗着他玩罢了,吓人很有趣吗?更何况吓人只是前招,后一招的搅混水还没有上演呢。 或者说……正在上演? “来人,把这个疑犯拿下。”守城将军李文政挥手喝令,随即两个士兵冷着脸直逼安莫离而来,面对疑犯,还是个它国奸细的疑犯,使用暴力镇压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眯起眼睛不言也不动,安莫离心里真是恨极了沐千风的狡猾无情。 看看?这就是搅混水的后招了,不管他愿不愿意,沐千风都逼着他不得不用血肉之躯去测量士兵们的质量问题,顺便也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个普通人。 如果他不是普通人,看他和士兵们斗个你死我活就全当乐子瞧一瞧。 如果他是个普通人,死了也白死,反正平头老百姓一个,又不是他们东明国的人,死多少沐千风都不心疼。 毕竟人家是战神将军,死在沐千风手心里的人命不可估计,这点冷血算什么?不足一道也。 真是不足一道也,可这是自己的命,凭什么交到沐千风手心里随意摆布?他当他是神吗? 该死的沐千风,咱俩的梁子算是结死了,你给我等着,等我伤好了必定在第一时间用术法将你的灵魂抽离本体再放到种猪身上去,让你一天和一百头母猪配种,恶心死你丫的。 心中怒潮翻涌时,两把长刀已逼到了近前,看两位兵大哥的意思,是打算先弄他个重伤再收手? MD,自己怎么就遇上这么背点的事情了? 显然,沐千风身为东明国的战神将军却出现在天南国的康定城,其中牵涉甚广,他不想被人知道所以要杀他灭口。 但看到他的又不止自己一个人,为什么倒霉的却只有他一个?难道这就是八字不合天生的冤家对头? 还有与沐千风一同饮酒的中年男人,那也不是个平常人物吧? 能说出‘不老实就打得他们老实’的话,还被沐千风暗指‘有人不服他’,两点结合在一起他要是还分析不出男子的身份就白活了两辈子了。 那个男人应该是前不久才刚刚上任的康定城城主左昂。 突然间安莫离顿悟了,他终于明白沐千风为什么对他狠心至此,原来那家伙早就打算找个替死鬼引出八方阁外的埋伏,所以才放他进雅间又将他扔了出来,而把他扔出窗外又不让他受伤也并不是在吓人玩,沐千风根本是在造成一种‘店小二是个高手’的错觉,好让他与埋伏在外的人手从一开始就对上,生死两茫茫。 沐千风,你这是生怕弄不死我是吧?! “官爷且等一等,小的有话要说。” 就在安莫离恨得咬牙却无计可施之际,由八方阁里跑出一个人来,来人边跑边喊,舍了命的往前凑。 “站住。”士兵长刀横起,硬生生拦住了急白了脸色的二李。 “我站我站。”横在胸前的长刀让二李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强自咽了口唾沫,二李小心翼翼迎视着李文政的眼睛,“官爷,小的不是坏人,小的是八方阁里的店小二,被你们围着的那个少年也不是什么疑犯,他是我弟弟,他品性纯良绝对不可能犯错的,所以请官爷高抬贵手,放了他好不好?小的求您了。”结结巴巴说了一大通话,话落二李又跪在地上重重磕头,几下子地面上就见了血。 这里是店外,青石路上车马来回,有个小石头小沙子儿的很正常,但磕几下就出血还是说明了二李的态度,他根本是没留力气使足了劲头磕下去的。 二李你个傻子,谁让你磕头的?嘴唇张了张,安莫离最终还是闭上了没有多言。 辩解有用吗?李文政认定了他是疑犯谁能改得了?如今只有见机行事先想办法自救,才能把二李也救出来。 看着即使流血也一直磕头不止的二李,士兵心软了,转头看向李文政无声请示着是否让二李起来。 接收到士兵的眼神,李文政不旦没有让二李起来,反倒冷笑着道:“将这个同犯一起拿下。” 果然,安莫离暗叹着上前一步“长官,我有话说。” 似乎料准了安莫离会这么做,李文政扬了扬下巴静等着安莫离说下去。 他压根就不相信眼前的少年是无辜的,能由二楼一跃而下安然落地的人,怎么说也算是个高手了吧?再看看少年的打扮,恰恰是这身店小二的着装突显出了少年的不平常。 有句话叫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此话套用在少年身上应该是穿着小二服也掩不住书生气吧? 天底下的读书人都讲究气节,没有哪位公子秀才会自降身价跑去当跑堂的,那是下等人的生活,有身份有地位有学识的人宁可饿死也不会脏了自己的名声。 所以少年假扮店小二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比如说,掩护沐千风逃走。 自己好不容易才布好了局等到沐千风钻进去,此时别说谁跑出来磕出血,就是磕出命来他也丝毫不会心软。 “我想说……”脑后风声乍响,安莫离下意识低头,一根筷子擦着头皮扎进了对面士兵的胸口。 ‘唔’闷哼着,士兵一头栽倒在地上,抽动了两下就上了西天。 倒吸凉气,众人齐齐顺着筷子飞来的方向往上看,半开的窗子前空无人影,可所有人都知道,筷子就是由那里飞出来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杀人灭口。 安莫离狠狠抿起嘴唇,就在刚刚,自己差一点死在一根筷子上,怎么?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别人杀不了他就主动出手吗?沐千风,你不要得寸进尺。 “小离你没事吧?”顾不得额上的血渍,趁着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楼上,二李推开挡路的士兵小跑着来到安莫离面前上下打量,“有没有被伤到哪里?” “我……”没事两个字没等说出来,又是一阵风声响起,安莫离拉着二李往后退,‘唰唰唰’三根筷子连番落空。 好险,若非仗着惊人的警觉性,自己早就成为第二个倒霉士兵了。 沐千风你还有完没完?一再想杀人灭口,你就那么怕与左昂相见的事情暴光?那老子就成全你。 转身抱着二李的肩膀做捶胸顿足状,安莫离扯着嗓子把苦菜花的小模样扮了个十足十。 “苍天呐,我错了,我不该看到两个男人亲在一起的画面就吃惊,看到美的像妖精的青年将绑着手臂的中年壮汉这样那样就傻眼,他们爱在大白天里公众场合之间翻云覆雨关我什么事?不就是没有及时退出去吗?有必要被人又是扔窗外又是下杀手的吗?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冷风吹过,全场无声…… 神马?原来上面的两人在做那个?想想沐千风的风流史和恶趣味,也不无可能。 这是与沐千风交过手,对沐千风有所了解的前上将军后因为败于沐千风之手而降成了康定城守城将军,(虽同是将军可等级却差了足足三阶),李文政的第一个反应。 终于知道李文政为什么要死咬着沐千风不放了吧?败在沐千风手中的将军大大小小百十来个,李文政算是最执着于抓住沐千风使劲折磨他的男人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李文政小心眼,谁让沐千风打败了他不算,还将他扒光了上衣扔在水井里泡了一整夜的?秋天虽不如冬天冷,可井底的水仍旧透心凉,要知道男人被凉着了可是会不举的,事关子嗣大事,李文政怎能不恨? 神马?两个大男人竟然在雅间里颠凰倒凤?还绑着胳膊做?未免也太重口了吧? 这是不知道来抓谁的众士兵们与看热闹的老百姓的心声。 男男恋自古以来就有,特别在军营,男人和男人憋得狠了互相摸一摸甚至来场一夜情也不是没有,可在雅间里玩这么重口的游戏,还是深深擢到了人们道德的底线,直让所有人脸上都火辣辣的烧起来,羞死个人喽~ 雅间里听了话的沐千风差一点被气个倒仰。 好你个梨花小子,你还真敢说,这不是存心破坏老子的名声吗? ……沐千风你还有名声可言吗? 自己就不该好心放他下去,直接在雅间里弄死他多干脆?也省得让自己背上更加扭曲的恶名。 站在沐千风身旁的侍卫默默垂下眼帘努力当背景。 尤记得上次南越国太子得罪了主子之后,主子也曾经这么愤怒过,结果南越太子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扔进了蛇窟里活活咬死了,他不知道下面造谣生事的小子会不会比南越国太子的下场更凄惨,他只知道惹谁都不能惹自家主子,那根本是在自绝活路。 另一边康定城的城主大人左昂表情扭曲阴森森的呲牙,为毛自己是被绑着压倒的那一个?他压倒沐千风不行吗? 不对,都快被气糊涂了,自己应该生气的是,为什么下面的小子会想到用这么恶毒的话来抹黑他们? 眼神不由自主看向对面笑的妖娆万千,能让所有人都神魂颠倒的沐千风。 都怨他,就因为他名声不好才连带着自己也遭受无妄之灾,自己还想娶继妻呢,这要是名声坏死了哪个女人敢再嫁给自己? “沐千风,你准备的后手什么时候上场?”假装听不到下面嗡嗡的议论声,左昂一脸便秘的开口,反正没抓到人李文政只能干瞪眼,单凭个小人物的话就判定堂堂一城之主有罪,根本是场笑话。 “再等等,跳梁小丑还没有全数登场,此时量出底牌不划算。”尽管他也被气的肝疼,但男儿大丈夫,这点子气还是能忍一忍的,主要是他知道自己早晚有找回来的一天。 “你可别得意忘形折在小人手里,下面有多少士兵你也看到了,若他们不管不顾的冲上来,我们三个人根本就招架不住,还有你这张脸,被人看到我可是要背上通敌大罪的。”口中说的严峻,左昂脸上却全然一派轻松,几百兵俑算什么?留得住他们才有鬼。 “你以为现在就没人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拿起酒杯轻抿一口上等佳酿,沐千风眯了眯桃花眼,小离吗?他喜!欢!那孩子。 默……恨的牙根直痒痒还喜欢个屁。 左昂脸色青了又青,他都快忘记这份耻辱了,沐千风为什么还要提醒他? 这世上能长的像妖精的男人不多,恰好有资格与他同饮同食的男子就更少了,这会儿下面人声鼎沸,说的最多的怕是‘论左城主与沐将军不得不说的两三事’吧? 他要去杀了那个叫小离的少年!(哥们,你不会忘记你甩出的四根筷子了吧?你想杀人,凭什么不许安莫离反击?) 上面阴风嗖嗖,下面却春风化雪。 原来李文政听了安莫离的话之后,觉得自己的的确确冤枉了一位好少年,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既然安莫离连这么重口的脏水都敢往左昂和沐千风的身上波,他不对安莫离好点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当年的冷水澡了吗? 于是微笑着拍了拍安莫离的肩膀,又小心探了探安莫离的底子,发现眼前少年真的一点内力也没有之后,李文政才真正放心了。 差一点又上了沐千风的当,娘的,想躲起来笑话他?没门,“不要怕少年,有些人做了下贱事不是你的错,等着,本将军定会为你找回公道的。” “那就谢谢将军了,小的还有一事想请将军开恩。”见李文政心情好,安莫离赶忙将后面的话快速说出来,“我可以同哥哥离开这里吗?他额头上有伤,晚了怕落下疤痕就难看了。” 安莫离有种预感,事情远没有看到的简单,以他对沐千风的了解,那家伙绝对不可能放任自己陷在这么被动的局面里,除非他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留下来看热闹。 “去吧。”干脆的点头,李文政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反正接下来没有别人什么事,留不留下来都一样。 “太感谢将军了,小的祝您心想事成,告辞。”顺手拍了个马屁,安莫离拉着二李的手腕快步往街对面走。 八方阁是待不下去了,他也不放心二李再回去,沐千风的心眼儿小的像针孔,万一把气撒在二李头上怎么办? 所以他要带着二李一起离开康定城,现在就离开。 “等等。” 远处传来高喝声,随着马蹄声响,一队威风凛凛的骑兵飞驰着映入了众人的视线。 别看这队骑兵人数不多,流露出来的气势却比现场几百兵俑还要惊人,那是上过战场在血雨腥风中磨炼出来的杀气,这才是真正的兵。 ‘嘶~’骏马前蹄暴起,鸣叫着停在了安莫离跟前。 坐在马背上的年轻男子身着月白劲装,墨发束在脑后,俊朗出尘的容貌堪称绝美却偏偏多了股凌云锐气,似乎在无声的告诉世人,他并不是个文弱书生,反而是只打盹儿的野豹。 淡然抬手挥了挥,身后骑兵同时勒马止步,动作整齐的像是锻炼过千百回。 并没有回头,男子优雅的翘起唇角,用低沉性感的声音缓缓道:“没有我北疆王的命令,谁也不许离开此地半步。” 竟然是宁致远吗……好久不见。 ☆、56·前世番外之宁致远(上) 安莫离第一次见到宁致远时是在他来到世俗界的半年之后,被绑着胳膊与十几个同样抓来的嫌犯默默往前走,前程茫茫,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怎么就这么倒霉?自己在哪休息不好非要凑到奸细身边去?明明看出来这些人身手不错不似平常人,还不知凶险的跑过去搭话,死了也活该吧? 其实……他只是寂寞了,顶着时瞎时好的眼睛在山林里生活了大半年,耳边除了风声就是野兽的叫声,突然看到同类,心中激动竟忘了警觉,被当成共犯绑起来当然活该。 走不多时来到一处空地里,抬眼的瞬间,安莫离还以为自己看到了春游河畔上的翩翩少年郎。 但仔细一看才发现,眼前清雅出尘的人,眉宇间迸发出来的神采成熟而内敛,那是由时光沉甸的风华,举手投足皆有着迷人的魔力。 傻站着听嫌犯们与宁致远一来一往问答,安莫离总算听清楚身边这些‘伙伴’们都是什么来头了。 他们竟然是冒死刺杀北疆王的东明国刺客?刺客一般来刺杀之前都会抱着必死的决心,那自己…… 怎么办?他不想死,在好不容易由修真界来到世俗界后,他比谁都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因为这是他的新生。 很出乎安莫离的意料,宁致远并没有杀他们,反而让手下人端来了饭菜喂饱他们之后又将他们放了。 等迷迷糊糊跟着刺客们走出很远细问了原由安莫离简直哭笑不得,原来这样的抓到再放走,宁致远已经玩了五次了,刺客由五十人变成现在的八个人,他们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不服气再到现在的习以为常,转变的时间不过是七天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刺客看到他却并没有杀他灭口,反而朝他笑的开心兴奋的原因。 自己被别人耍,所以也要耍着别人玩的心思,太不可爱了…… 第二次见到宁致远时,安莫离正被人追得满街乱跑,由深山搬出来住进小城镇里才三个多月,突然找上门的人就逼得他不得不再次当起了流浪者。 说起安莫离被围追堵截的原因其实挺可笑的,苏冰澈因为悔恨而求了太上找回安莫离,太上吩咐手下人去办,但下面的人不尽心,也没说清楚为什么要找回安莫离回来,结果外门弟子就想歪了。 他们以为凌门长辈们讨厌安莫离,又不想安莫离在外面说些风言风语给凌门带来麻烦,这才想着把安莫离抓回来直接关到死的。 多黑暗多没脑子的想法?关人很废粮食的。 有了这个想法,找安莫离回去之人的态度就可想而知了,安莫离见到他们怎么可能不逃? 这还只是一开始,等后来其它门派的人发现凌门对一个逐出师门的人这么执着,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莫不是安莫离身有重宝?或者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要不然凌门想弄死一个逐出门墙的弟子还不轻松?抹去污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不至于追得人家满天下跑却半点杀手都下不得吧? 越是态度诡异越是证明安莫离身上藏着什么,修真界里不能说的秘密无非两个,一为宝藏福地,二为修真秘籍,不管是哪一个,他们都要先将安莫离抢到自家门里再说。 反正安莫离已经被逐出了凌门,他们拉人回来也不算过份。 于是纷纷给世俗界的弟子下达命令,怕走露风声,几大门派差不多都是遮遮掩掩的进行,可最终目标只有一个,哪里能隐瞒多久? 当这个抓了安莫离,转眼安莫离又被那个放走了,或者安莫离同时被两伙甚至几伙人围堵,彼此各不相让直接打成了一团的事情连续发生,事件开始朝着白热化的阶段发展。 都说谎言经过三个人的口就变成了真相,见这么多人都死咬住安莫离不放,谁还会怀疑安莫离的身上没有秘密? 没秘密凌门抓他回去做什么?没秘密凌门怎么不说明安莫离被逐出师门的真正原因?什么?你说他们说明了?屁,内门弟子杀了一个外门杂役也会被逐?你开玩笑呢吧? 凌门的弟子很委曲,致使安莫离被逐的根本原因当然不是死的那位是谁,而是安莫离想拉着凌门首席大弟子下水,严重偏心眼的长辈们处理掉废物并不奇怪,大门派里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年都会发生。 但坏就坏在,苏冰澈爱上了安莫离,那天闹出来的动静虽说被太上压了下来,可内门里消息灵通的人该知道的还是全知道了。 如不是苏师兄跪在太上面前哀求,太上不会发话找安莫离回来,如不是下面的人会错了意,也不会闹得满城风雨,最主要的是,首席大弟子爱上废物师弟还是个犯过错逐出门墙的修为尽废的师弟,这样的真相他们说不出口,只能任别人乱猜。 可猜着猜着,连他们都要怀疑安莫离的身上是不是真有秘密了,能几次三番逃出虎口固然有别人插手的因素在,但总有他们顾不上的时候吧?安莫离怎么还能够凭着自己的本事逃出生天?他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心存疑惑,凌门弟子更加不会解释安莫离的事情了,也解释不清楚,没人会相信他们的话,在宝藏、神器、灵地的巨大诱惑下,所有人都入了魔。 这就是安莫离一次又一次被抓被逼供被骗被追的真正原因,是不是可怜亦复可笑? 撞上宁致远时,追在安莫离身后的还只是凌门派驻在世俗界的外门继名弟子,并不懂得修行的他们想抓到警觉性唰唰唰往上涨的安莫离,困难了点。 本以为宁致远不会管闲事,看就知道他并不是个爱沾麻烦的人,可这位很出乎意料的出手了,迎着安莫离诧异的目光留下一句‘本王今天晚上心情好,偶而伸伸出就当是赏你的福气了’潇洒离开。 看着宁致远渐渐远去的背影,安莫离摇头失笑,这人竟连傲慢的时候都惹不起别人的烦感,这也算本事吧? 来到城镇五个月多,他当然不会同上次一般不晓得北彊王是何许人也。 宁致远三岁跟着师傅出家,十二岁还俗归来即领兵上了战场,他身上出尘之气与凌云的豪情能融合的这么好,与他本身的经历息息相关。 东明战神将军,天南北彊王,两人并称天下双雄,同样善于兵法谋略,同样年轻英俊出身高贵,可性格与作派却全然不同。 沐千风不把世欲规则放在眼里,怎么喜欢怎么来,宁致远剑骨琴心铁汉柔情,他曾当着皇室宗亲的面发誓,此生不遇钟情人,至死不成婚。 一个身居高位无论家世为人都出类拔萃的人物,竟然向往着举案齐眉白首相约,宁致远的话不知道引来了多少颗少女芳心,却奈何直到如今宁致远也还是单身一人。 以为此次分别将不会再碰面的安莫离,第三次与宁致远相遇仅仅相隔了十五天。 宁致远受了重伤,朦胧之间将安莫离当成杀手差一点拧断他的脖子,还好最后关头宁致远晕了过去,安莫离这才算捡回条命来。 一连欠了宁致远两回人情,安莫离抱着还恩的态度小心翼翼带着宁致远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好,又是包扎又是喂药好一通忙活,等宁致远的亲信找来就拍拍屁股离开了。 离开时一脑门子黑线,他坚决不承认自己是被宁致远的热情吓跑的,那家伙烧糊涂了死扒着他不放,拱啊拱的还不时笑的像个傻子,严重破坏了北彊王高大光辉的形象,要不是知道自己喂给他的药都是救命丹丸有信誉保证,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手把宁致远毒成白痴了。 摸下巴,等宁致远醒过来想起丢脸的一幕会杀人灭口吧?所以还是早早离开为妙。 第四次碰面又是个意外,被迫与九哥分头逃的安莫离撞上了喝闷酒的宁致远,硬生生被拉去对饮了。 一坛接一坛的喝,喝醉了揪过安莫离死不撒手,抱一会儿再喝一口,直到他失态的又拱来拱去,不过这回没笑,而是哭了,哭的安莫离衣襟湿了一大片。 没等宁致远醒酒,安莫离再一次逃了,看到宁致远傻笑如果还能活命的话,那么看到他哭呢?这男人绝逼会杀人灭口。 第五次碰面是在几年之后,安莫离被渣男谭博宇设计关押,笑看着口口声声说爱他的男人,干净利落毁了整张脸,等宁致远杀出条血路来撞开地牢的门时,安莫离早就晕过去多时了。 从此,宁致远就赖在了安莫离的身边,赶都赶不走。 不是没有怀疑过宁致远近接自己的用心,在世俗界里安莫离只信任两个人,一个是九哥,一个是燕倾歌,前者亦师亦友尊敬崇拜,后者舍命相守生死不离。 宁致远的身份太敏感,世俗界两大强国的皇室都与修真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今容貌尽毁满身是伤怎么看都是个麻烦的自己,有什么吸引力能让堂堂北疆王放弃波天福贵只求一个回眸? 宁致远越是为他放弃的多,他就越是忍不住去怀疑,看着他黯然离开再微笑着出现,听闻他于百官面前公然袒护被皇帝愤而收走了兵权,分不清真假,安莫离索性就再也不听再也不看。 直到九哥死在怀里,宁致远九死一生救了他出来,二十几年来不管相见还是相离,这个男人都始终如一的奉献着他的爱,如果这也是虚情假意那世上可还有真情可言? 抱着宁致远大哭三声又大笑了三声,安莫离至此后就将宁致远放在了心里,让他成为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为九哥和自己报仇的前一天,安莫离与宁致远还有燕倾歌三人喝了好多酒,两个被他下了药知道再也留不住他的男人第一次骂了他。 他们骂他没良心,骂他冷血,骂他怎么就看不到他们的付出只心心念念想着九哥的好,骂到最后,宁致远指着他的鼻子说,安莫离,你要是敢不回来,老子死了都不会放过你。 燕倾歌虽没有说什么,眼神里的神情却与宁致远一般无二,他们等了追了安莫离几十年,由年少轻狂到年过半百,耗费光明无数,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点头。 人生短短百十年,他们从不后悔自己的追逐,他们的心与外表一样,依然年轻,依然执着,只是外表执着于青春,而他们,执着于心中的爱人。 默默点头,安莫离答应他们一定回来,但他却失约了,连骸骨都没给两人留下一块。 ============================ 作者有话要说:嗯哼,表以为此章上后章就一定会是下,那是要隔着正文滴~亲们,喜子明儿个没时间更文,要干活(求抱抱)乃们表太想我噢~ ☆、57·就是看你不顺眼 突然看到前世的故人,还是位自己愧对良多的故人,安莫离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复杂当中还夹杂着几分失落几许怅然。 宁致远……果然不认得他…… 是啊,爱着他等着他临别时大骂他的宁致远,根本不是眼前高高在上的北疆王。 默默垂下眼帘,嘴角浮起淡然的笑。 正因为深深明白前世并不等同于今生,他才会在重生以后绝了寻找宁致远和燕倾歌的念头,只安心当凌门的闲散人,直到九歌出现的那一天。 说他偏心也好,说他冷情也罢,他能放下宁致远和燕倾歌,却放不下注定惨淡收场的九哥。 宁致远没有了安莫离还会是万人爱戴的北疆王,燕倾歌没有了安莫离还会是倾绝天下的翩然公子,可九哥如果没有了安莫离,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顶着丑不可言的脸庞连安静的生活都是种奢侈,而且九哥仇人太多,个个都身负绝学,在明知道不帮他他就可能会死在哪个无人知道的角落里后,他怎么能够安心的与九哥当做陌路人? 那是他的九哥,死在他怀里也笑着的昂然大丈夫,今生即使自己得不到九哥前生曾给予的信任与喜爱,也绝不允许任何人去伤害他! 其实说到放弃与宁致远和燕倾歌相识,于人于己都是最正确的选择吧? 为他付出了一切的宁致远,为他九死一生的燕倾歌,都在前生,让他对着今生的宁致远和燕倾情敞开心门,他做不到。 这就像他对着苏冰澈和慕清然一般,宁可敬而远之,也不愿将前生的怒怼发泄在今生两人的身上,这不是宽容,只是觉得把自己困在一个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痛苦中,太不值得。 何况时间在改变,人也在改变,一如前生伤他最彻底的苏冰澈今生却死缠着他不放,一如前生只能仰视的言洛溪今生却为了他的一抹笑而手足无措,前生种种早在自己重生的那一刻起脱离了原有的轨迹,谁又能够判定,今生的宁致远和燕倾歌就一定会再次爱上安莫离? 所以自己不出现在他们面前也好,少了他,宁致远就会找到一个真正值得他付出的爱人,幸福快乐的渡过完美的人生,燕倾歌说不定还会被东明国长公主的多年追逐所感动,娶她为妻儿孙满堂,既然自己注定了今生还是个麻烦根源,又何必再去招惹他们? “参见北疆王。”所有人匍匐而拜,隆隆的呼声惊回了安莫离的思绪,拉着二李的手指下意识收紧,正想弯腰一同拜下去时,却晚了一步。 “都起来吧。”没有下马,宁致远淡然抬头,眼神锐利的望向二楼窗子,脸上神色变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爷,下官有事禀报。”还没等所有人起身,李文政就站了起来,难掩兴奋之情的凑到了宁致远马前。 收回目光看向李文政,宁致远了然的扬起了唇角,“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接下来的事情本王心中有数,去,叫你的人将四面守好别放了不该放的老鼠跑出去,本王先上去会个朋友再说。” 朋友?李文政愣了一下,没听说北疆王和左昂是朋友啊?难道是沐千风?是了,两人被喻为天下双雄,难免会有交集。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北疆王在说到‘朋友’两个字时,咬的音儿特别重,就好像想吃人似的,看来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被拿着比来比去都会相看两相厌的。 不管心里怎么想,官大一级压死人,当着手下人和百姓的面,给李文政多大的胆子他也不敢不听从北疆王的指派,于是躬身应了声是,侧身让到了一旁。 翻身下马,迈步走到八方阁门口时,宁致远的脚步顿了顿,“王将。” “属下在。”跟着宁致远一同下马的人里走出一个人来,双手抱拳静等吩咐。 “将刚刚要走的两人带下去。”停了一下又加了句“不用审问。”这才走进了八方阁的大门。 身后李文政有些脸上发臊,放安莫离和二李离开是他下的决定,如今北疆王一声不准走,是不是说明这两个人真的有问题? 而且因为他们的问题北疆王连他也不信任了?竟然直接跃过他,大材小用般把亲信人员派出来做事,这种被人当众打脸的滋味,可不太好受。 没人在意李文政怎么想,王将走到安安静静站在街对面的安莫离跟前,一边细细打量一边说了声,“两位请跟我来。” 如果没有宁致远的那句‘不用审问’,安莫离相信王将不会用这么客气的方式对待他们,五花大绑都是轻的,可也正是因为这份客气,才让安莫离越发的不安。 在安莫离的印象里,宁致远和沐千风相识时绝对不可能这么早,特别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因着沐千风当初小心眼的报复,宁致远曾狠狠为他出头恶整了沐千风一番。 从那之后,这两人几乎一见面不分原由的就互相死掐,论起小心眼儿来,其实宁致远也不遑多让。 或者世事真的改变太多了吧?没了自己挡在中间,两个同样威名赫赫战功卓越的人,由相识到相惜最后成为知交好友倒也不算稀奇之事,就是不知道前生的他们知道了今生之事时,会不会气黑了脸? 前生的沐千风会怎么想别人不知道,但今生的沐千风绝对脸色好不到哪里去左昂却是实实在在看得到的。 “我说,你和宁致远的关系很不错?”笑眼眯眯,左昂双手缚胸用手肘支在桌面上满脸八卦的看向坐在对面的沐千风,那表情,怎一个欠扁了得。 “呸,你TM才和一个疯子关系不错呢。”一听到宁致远的名字沐千风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就想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哪儿得罪了天南北疆王?那家伙打从见面的第一天起就明里暗里对他下阴手,要不是他防的紧再加上肚子里也算有点货,早折在宁致远手里不知道多少回了。 嗯??左昂这回是真的好奇了,这世上能让沐千风变脸的人可不多,而能让沐千风气成这样的人……那得是做了多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才足以达到如此惊悚的效果啊。 “别气别气,沐战神,眼看着宁王爷就要上来了,你说我们是接待呢?还是反抗?再不拿主意可就来不及了。”说着夹了口菜送进嘴巴里,享受的轻嚼。 肝疼,沐千风恨不能把酒泼到左昂脸上去,来不及了你还吃! ‘铛铛铛’正气着呢,敲门声响起,惹得沐千风眉心微跳,据他所知,宁致远可没这么懂礼貌的,特别是对着他的时候。 果然,敲门声才落下,都没等里面叫请,门就被人推开了。 迈着优雅的步子,宁致远负手缓步而进,眼神扫视到沐千风瞬间变得春花灿烂的脸庞时,轻蔑的撇了撇唇角,继而顺手拉了把椅子神情自若的坐了下来。 “左城主,你是留下来呢?还是马上离开?”微微歪头,清亮的眼神斜睨着半点不紧张的左昂,宁致远一边把玩着手中马鞭一边淡笑。 左昂嘴角抽了抽,宁致远果然知道他为什么在此,人家知道了还敢跑来搅和……这就不是自己小小的城主能够管得了的闲事了,要知道这位可是个怒极了连皇子都敢打的‘直爽’汉子懂不懂?! 咳,不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吗?还有句话叫识实物者为俊杰,既然北疆王给了梯子过来,自己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不是? 于是脸色一整,浩然正气由内而发,左昂站起身朗声道:“下官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陪二位了,告辞。”开门、关门,城主大人不带走一片云彩,大大方方退场了。 干脆,真特么太干脆了,干脆的让沐千风又有点肝疼。 他早就知道左昂靠不住,可没想过会这么靠不住,亏得自己拿他当好友,他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 “沐千风。” 低沉的声音拉回了沐千风的视线,才一回头就撞见宁致远幽幽深深的目光。 赫~如果不是十万分肯定宁致远有多讨厌他,他真的会怀疑宁致远是不是爱上他达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 “你身为东明国上将军,私自跑到我们天南国来不算,还与天南重臣私下里相会,是不是要给本王一个说法?”脸上挂着笑,特高傲的那种,宁致远每说出一个字,眼眸里能惊得小儿止哭的恶意就亮的越发惊人,这是明晃晃的告诉沐千风,本王就是找茬来的。 “宁致远你别太得寸进尺。”沐千风拍案而起。 也不能怪沐千风失态,想他前个儿才被宁致远狠狠挤兑过一回,上半年里连着三战三败的战绩又全都拜宁致远所赐,如果这些都是巧合也就罢了,领过兵的哪个没败过?可宁致远偏偏摆明了就是同他过不去,挑衅挑的那么直白,傻子都看得出来。 “本王得了,也进了,你能怎么着吧?”一身清雅之气尽皆被透眉而出的傲慢破坏,却丝毫不减宁致远的风采,剑不出鞘时他是翩然贵公子,一旦利刃出鞘,光芒万丈,傲也能傲的耀眼。 深吸气,连着好几下沐千风才缓过脸色,俯身,双手支着桌面冷笑,“我和左昂为什么见面你会不知道?他是你们天南国皇帝派来的大使,有令牌为证。” “令牌在哪里?” “令牌当然在……”僵住了,天南国的令牌自然在左昂身上,这话说了也等于白说,因为从一开始宁致远就把左昂弄走了。 又是深吸气,沐千风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不能上了宁致远的当,可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为了打压我你连国家大事都敢玩弄于股掌之间,宁致远,我到底哪里得罪过你?说出来听听如何?”若不是此次之行事关重大,他才不会服软低头,等过了这当口的,宁致远,老子非找机会扒了你一层皮不可。 “没有得罪。”弹了弹衣襟,宁致远半倾身直直看着沐千风,“本王就是看你不顺眼。”话落长身而起,走到门口时回头,“按照两国条约,私自进入它国领地的重要官员及将领皆视为奸细处置,看在我们也算老交情的份上,极刑就不必了,吃几天牢饭还是有必要的,你说是吗?” 也不管沐千风再说什么,宁致远拉开门大笑着走了出去。 谁让沐千风来天南的事情并不能对外公开的?关他几天又少不了肉,不会有人拿这件事情做文章的,毕竟闹开了对谁都不好。 “刚刚叫你们带下去的两个人,可还好?”走下楼梯,宁致远不理会眼巴巴看着他的李文政,倒先问起了别人眼中的小人物来。 被问到的手下也是一愣,“王将正看着呢,王爷……可是要审问?”眼睛不由自主瞄了瞄雅间,正主都见过了,又能在两个小人物身上问到什么好东西? “谁跟你说要审问的?”可能是意识到语气不太对,宁致远刻意缓了缓脸色才又道:“吩咐人去找家客栈落脚,叫王将先把那两人带去房间里安顿下来,本王忙完了别的事情之后,再吩咐你别的。” 王明一听就傻眼了,王爷,你这抓了人又不审算怎么个意思?还有找住的地方,堂堂王爷到了康定城还需要去住客栈吗?官家别苑都是摆设不成? 好像是怕王明傻的不够彻底,宁致远想了想恶狠狠的开口,“告诉王将,不准给他们饭吃。” 无力的抚额,他没有看到王爷气鼓鼓粉幼稚的表情,绝对没有看到!而且将人好好安顿却又刻意饿着,王爷,你确定这是虐待? “算了,当本王没说过,叫王将弄两个好菜给他们送去,这一惊一吓的,也不知道两人是不是饿得狠了。”自言自语,说到最后还点了点头,宁致远扔下句一副‘就这么定了’的样子施施然跑去找李文政去了。 留在原地的王明脸整张脸都揪在一起了。 他严重怀疑王爷病了,病的还不轻,那自己是否有勇气说上一句,王爷,你该吃药了呢? ☆、58·吃醋的男人很可怕 客栈别院 独自站在窗前眺望远方,安莫离久久都不曾动过一下。 他的脑子很乱,似乎闪过什么,可仔细一想又什么都抓不到,只是心慌一阵阵上涌,好像在预示着某种危机正在悄悄的靠近着。 烦躁的扒了扒头发,眼神不经意间看到袖口的花纹,苦笑由唇角一直蔓延至心底,让安莫离本就不安的心情又凭添了几分别样的情绪。 宁致远为什么要将他和二李留下来?还好心的送来换洗衣服和上等的吃食?不接受都不行。 如果是上辈子,他不介意在吃穿上借用宁致远的银子花花,以他们之间的感情来算,钱,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没什么好在意的。 可这里不是前生,宁致远凭什么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花心思?别告诉他这都是手下人在自做主章,身上锦缎的料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卖得起的。 “小离,我能进来吗?”房门被推开,二李别别扭扭的站在门口,他的身上也换了件锦织的长衫,可能是不太习惯吧?脸上多了些局促的情绪。 “二李哥对我还要客气吗?”转身走到桌前,亲自为二李倒了杯水,安莫离顺势也坐了下来,“找我有事?” “那个……”迟疑了好一会,二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你和北疆王……认识?”不然为什么会对他们这么好?单自己穿的这身衣服就值好几十两银子呢,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穿这么贵的衣服。 “不认识。”也不想认识,但愿宁致远留他们下来是为了沐千风的事情,等问完之后,他会放他们离开吧?应该……会吧? 不知道为什么,安莫离莫明的有些不太敢确定,脸色也渐渐淡了下来。 对面的二李见安莫离一提到北疆王整个人都变得怪怪的,心里道了声果然如此。 以他常年与各色人物打交道的经验来看,小离与北疆王之间一定关系非常,他们是朋友?还是……*人? 不要怪他乱想,谁家朋友会见面连个招呼都不打,却又在背后默默关心连面都不敢露一下的?这明明就得罪了心上人细心讨好可怜巴巴求原谅的举动好不好?! 想到堂堂北疆王竟是自己的弟媳,二李整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激动、还有点小小的飘飘然。 之所以认定北疆王是弟媳而不是妹婿,不愿意承认自家弟弟是女方为一,北疆王小意温柔的讨好才是最关键的第二因素,至于两个人上下的问题,咳~那就不是他想关心的了。 “二李哥?”茫然,不过是垂眸抬眼的瞬间而已,二李哥怎么变成红面关公了? “没事。”收起闪得太亮的眼神,二李细抿了口清茶,“我只是在想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八方阁的老板还扣着我二个月的工钱呢,再不回去非得被他扣光了不可。” “放心,用不了多久的。”也不知是说给二李听还是在安慰自己,安莫离努力忽视心底逐渐扩大的不安,笑着开口。 “真的吗?那我……” ‘铛铛铛’敲门声打断了二李的话,王将标杆似的站在门外,“我们家王爷请两位去前厅吃饭。” 二李身子抖了抖,他受不了王将身上的煞气,更受不了北疆王过份的控制欲。 这里是客栈,四面都是墙不说,墙里墙外还布满了好多明哨暗哨,别说一个大活人,就是只苍蝇飞进来都不太容易的好吧? 所以没必要连请个人也派出王将这等超高手护航吧?看到他谁还吃得下去饭?吓都要吓尿了。 安莫离憋笑,二李看王将的眼神和家猫看野豹的眼神差不多,又畏惧又不服气,看着就喜感实足。 被二李这么一闹,安莫离心里的忐忑不安倒消散了大半,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以宁致远的性子,只要你不去招惹他,他就懒得管你是谁,实在没必要自己吓自己。 跟着王将走进前厅,因为整间客栈都被宁致远包下来的关系,若大的前厅里一个闲杂人等都看不到。 “过来吃饭。”高坐在主位上的宁致远还是白天的那身衣服,袖口染着淡淡的灰尘,却丝毫不少其傲人的风采,只见他眼神柔和的看着安莫离,手指点向自己身边,眉宇间也似染了层暖意,俊美的叫人移不开目光。 安莫离默默垂头,才刚刚散去的不安成几十倍的袭卷至心头,连守城将军和康定城主都坐不得的位置,宁致远为什么要让给他坐? 李文政先是愕然,后是恍然大悟的瞪直了眼睛,难怪北疆王要留下他们,原来是看上人家美少年了吗? 左昂比李文政还要吃惊,这是要变天了?还是要下红雨了?北疆王宁致远竟然也会调戏小少年了?? 宁致远,你的纯情呢?你的形象呢?你发誓这辈子一心一意忠诚不渝的*情呢?全扔到深海里去了吗? 你再看看你下手的对像,人家才十五六岁吧?身子又单薄的厉害,你也忍心下得去嘴? 好吧,他发了这么一大通牢骚主要想说的是,眼前一幕燃起了他熊熊的八卦之火,所以请努力的让他越燃越旺吧!谢谢! 剩下被自家王爷一秒钟威武变猥琐吓到的亲信们,我们还是当他们是背景板吧,可怜那脸色,啧啧~ “过来。”像是看不到别人的表情,宁致远牢牢盯着安莫离又加重了语气重说一遍,大有安莫离不过来,那大家就全都不用吃饭了的意思。 深吸气,安莫离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挪动脚步,一步一步走到宁致远身边,干净利落把二李塞进了宁致远指着的位置上,然后自己又一屁股坐到了二李身旁,“感谢王爷厚*,小的受宠若惊。” 反正宁致远又没说让谁坐在身边,二李坐了,宁致远又能怎么着? 沉眉,宁致远深深看着安莫离,就在大家以为他会发脾气时,他却唇角一勾,清朗的双眼中刹时溢满了灼人的笑意,“开饭。” ‘呼’二李长长松了一口气,可吓死他了,这弟媳不愧为一国王爷,身上那气势不言不动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其他人也纷纷调整好状态,一边面无表情的吃饭,一边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瞧八卦,眼神一排排飞出去,安莫离和宁致远倒没什么,只可怜了二李,不多时就汗湿了一身。 他发誓,等这次小离和北疆王和好之后,自己再听到他们吵架保证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什么时候他们重新和好了自己什么时候再滚回来。 啊呸,滚什么滚?自己又不是球。 嗯嗯?好香,注目一看,正看到一块泛着肉香的排骨由眼前飘过…… 二李侧目,王爷,麻烦你以后想给小离夹菜时能低空飞行吗?万一小的不小心误会了什么,张口咬上去,你还吃得下去饭吗? 正默默低头扒拉饭的安莫离见碗里突然多出一块排骨,诧异着抬头,刚刚好对上宁致远暖暖的眼眸。 表情一僵,碗里的排骨吃了不是,不吃也不是,都不用看安莫离就知道,桌上另几位此时的眼神,一定暧昧的让人想尖叫。 宁致远,你到底发什么疯?! 大姆指死死扣着桌面,这是安莫离抓狂要暴走前总会有的下意识反应,而且还是被宁致远与燕倾歌气出来的本/能反应,想当年为了追到安莫离,这两人傻的、蠢的、笨到无可救药的方法不知道用了多少,有些的确产生了意外的效果,可有些……不谈也罢。 眼睛死死盯着安莫离的手,宁致远握着筷子的手指紧了又紧最终‘啪’的一声将好好的筷子断成了两截,也是这一声响惊回了安莫离的理智,同时也让宁致远收回了目光。 “王爷您的手……” “没事。”打断了王将的话,宁致远缓缓挑起眼帘,炯亮的眼眸深处似乎燃烧着能融化人灵魂的火焰,牢牢锁定着安莫离,“去问问本王要的草根炖树皮好了没有,马上叫人端上来。” ‘咳咳咳咳~’一片咳嗽声,这特么什么奇葩菜?能吃吗? ‘啪’筷子掉到了地上,安莫离‘腾’的一声站起来,嘴唇抖了抖,千言万语不知从何问起。 草根炖树皮,那道菜是他有一次恶整宁致远和燕倾歌时弄出来的,他没想过两个人会真的喝下去,还是笑着喝下去的,虽然只喝了一口就被他夺走了碗,可当时的悸动,至今也忘不了。 今生的宁致远不可能知道这道菜,所以……他也是重生的?! 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在此一刻清晰明了,宁致远和沐千风的提前相识,还有他死扣着自己不让走的强横,原来都是因为他是前生的宁致远。 从不敢深想在自己死后他们过的好不好,无力回天,他也只能祝愿他们早一点忘记他早一点找个值得*的人共渡一生,尽管他也知道,那种可能不太会实现。 “你知道那是道什么菜,对不对?”仰头,眼眸中的光芒更胜了几分,宁致远虽然努力控制着情绪,可他的手,却在隐隐发抖。 没有人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重新见到心上人时又有多么激动,但他同时更加生气。 莫离也重生了为什么不来找他?他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以为他猜不出来吗?还有,为什么会在沐千风身边找到他?难道重生了一回莫离突然对沐千风有兴趣了?那个娘娘腔的男人凭什么让莫离感兴趣?他有自己*莫离深吗?没有! 都说吃醋的男人可怕,那被迫当了一百多年和尚,相见又被心上人狠狠刺激到的吃醋男人呢?他不止可怕还会吃人,这种时候宁致远若还忍得了他就不是男人了。 随着宁致远身上气息的转变,安莫离也从激动当时清醒了过来。 他怎么就忘了?被他诓骗着等了他一辈子的男人这会儿可不是什么好好先生,想叙旧?大概等自己骨头散架了之后才有可能吧? 危机感唰唰唰上升,安莫离本/能的转身,大步而逃。 该死的为什么遇见宁致远的时候自己会功力全失啊嗷嗷嗷嗷嗷~!! “安莫离你给我站住!”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demeter’亲扔了一个地雷~感谢‘扶柔’亲扔了一个地雷~感谢‘怡然自乐’亲扔了一个火箭炮~ ☆、59·前世番外之宁致远(下) 天空下着小雨,滴滴答答打在脸上将凉意由脸颊一路渗进了骨子里,宁致远呆愣愣看着漫天的红,整个人木木然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要骗他?莫离明明答应他会回来的,他说谎!他怎么能够……说谎…… 失了力气的双腿软跪到地上,心里痛的发狂,可宁致远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他的心,碎了,死了,空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那个他*了几十年,追逐了几十年,以为将要紧紧拥进怀里的身影,在他一个转身的瞬间,灰飞烟灭。 他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识破莫离的算计,明明知道他在为九哥报仇,却还是着了他的道被一杯清水迷倒。 他更恨莫离,那个心比石头还要硬的家伙,怎么就不能回头看一眼自己?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九哥?九哥能为莫离做到的自己一样能够做到,甚至比九哥做的更好! 可做的再好,也比不过一个死人。 莫离忘不了九哥,自己和燕倾歌哪怕将心捧到莫离面前又能有什么用? 手指狠狠扣进泥土里,被血染红的黑土地刺目得让宁致远的心肝肺胃肾都揪在了一起。 他不敢想,这里会有多少是莫离身上的血?他当时是不是很痛?死了这么多人,他的身上也一定伤痕累累了吧? “可恶可恶可恶!!”双手紧握成拳边用力猛砸地面边大声的嘶吼,泪,终于落了下来。 莫离,回来好不好?我不恨了,也不怨了,你最喜欢谁最*谁我都不妒忌了好不好?你回来,只要你回来,哪怕让我远远看着你也行,好不好? 哭的失了声,身子卷缩成一团瘫软在血流成河的地面上,任血水和雨水浸湿衣襟,似乎这样就能与心*的人离得更近一些。 此生没了安莫离,宁致远还有存在的意义吗?他活着是因为*,如今*没了,宁致远活着也等同于死了。 尤记得与莫离第一次见面时,那个人虽缚着双手却不显狼狈,一双明亮的眼眸透着隐隐的清冷,无端端叫人生出几分想要了解他的欲望来。 知道他是被误抓的,也知道他在紧张,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偏偏没有解释,硬是拉着刺客问了好些话,看着他一会皱眉一会恍然大悟就觉得心情莫明轻快了许多。 低低的笑,那时候自己就在不自觉的观察莫离了,这是缘份,后来自己和莫离说自己对他一见钟情,莫离还曾嗤之以鼻来着。 脑海中不期然间浮现出了莫离嗤鼻的样子,恍惚般伸出手,抓到的却是满手虚空。 莫离…… 笑意淡去,轻垂着眼帘又想起了与莫离的第二次碰面。 他一头黑长的发被汗水打湿,凌凌散散垂在肩头,胸襟上鲜血处处,竟是比第一次见面时还要让人意外。 原本以自己的性子本不会多管闲事,可看到莫离认出了他却偏要装做不认识的样子,心里马上不太舒服了。 于是挥手,让手下人帮着解决麻烦,不等莫离道谢转身就走。 那时候自己想什么来着?哼哼,刚刚你不想理会本王,现在却是本王不想理会你,这就叫高傲,懂没? 当真是孩子气,也不知道自己走后莫离有没有笑话自己幼稚? 再一次与莫离相见,是自己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刻。 他刚刚知道,原来自己当初以稚龄之年随师父出家竟起于一段孽缘。 父皇心里深*的人并非母后,而是母后的哥哥,为了得到舅舅,父皇一步步紧逼,最终逼得舅舅远走它乡意外身亡,听到舅舅逝去的消息,父皇像疯了般冲进母后的寝殿里差一点杀了她,偏偏在那般时候,母后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出乎母后的意料,父皇在听到母后怀了孩子后,竟对母后倍加恩宠,直到母后临盆之际才明白,原来父皇*舅舅成魔,竟然以为自己是舅舅转世的灵魂,与他再续前缘来了。 随着时间一年年过去,越长越像舅舅的自己在父皇眼里无异于某种肯定,这也让母后越发不安,不得已,她才会把自己送进寺庙,不求一世荣华,唯愿平安吉顺。 自己真的很幸运,如果不是师父身份特殊又恰逢北地暴动将父皇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自己根本出不了皇城,等到再长几岁,父皇如何还会放过自己? 可躲开了父子乱/伦的孽,他却躲不掉面对疯狂父皇的命运,父皇竟然给他下药意图强/暴他! 那是他的父皇!他视为至亲的父亲!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他?只因为自己长的像舅舅?这也算是*吗?真让人恶心。 他挣扎,他反抗,在与父皇缠斗之中将烛台深深刺进了父皇的胸口,慌忙中连夜逃出了都城。 然后就听到消息说,父皇病重。 父皇要死了?是被自己刺中胸口的原因吗?那自己不就成了杀父的孽子了? 一时之间,心头惶然,甩开侍卫独自跑出来喝酒,他想醉,最好醉得不醒人事什么都忘记才好,却没有想到,会再次碰到莫离。 他总会出人意料的撞进自己的生命里,让自己想忘记他都难。 不容人拒绝,他拉着莫离一块买醉,莫离喝不喝酒无所谓,只需肯乖乖坐在旁边陪着自己就好了。 人喝多了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不太记得,但酒醒后的自己却深深记住了莫离怀抱的味道,很暖,很安心。 不管愿不愿意,父皇病重都得赶回都城,其实即使自己不回去,父皇也不会放过自己的吧?他忘不了父皇那天看他的眼神,恨不能弄死他让他和父皇溶为一体的眼神。 心思沉沉的上路,却不想还没到都城就撞入了刺客的包围圈里,他不傻,这种直接冲着他来,务必要置他于死地的暗刀子出自谁人之手,简直一眼明了。 当真可笑,父皇想强/暴他,大哥却想干脆杀了他,两个本应该最亲近的人,偏偏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上。 忍着伤口的疼痛感,咬着牙往前逃,他不想死,死在这里太可悲了。 又是莫离,又是他意外的撞了上来,将濒临死地的自己重新拉回到人间。 睁不开眼睛,但他感觉得到莫离的关心,连硬掰开嘴巴时莫离叨叨唠唠的自言自语都那么好听,莫离还将他抱在怀里,用胸膛供他取暖。 真的很暖,暖洋洋的温馨感觉轻易驱走了心底的伤痛,让自己一下子产生了一种,就那样与莫离依偎一辈子也好的念头,自己还很丢脸的哭了,将所有痛苦和哀伤都渲泄在了莫离的身上,一直哭到失去意识才渐渐停下来。 泪,再次划过眼角,仰躺在地上的宁致远愣愣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莫离,我又哭了呢,你为什么不来哄哄我? 你总是这样,悄无声息的来,又漫不经心的离开,让人想躲,躲不掉,想留,又留不住你。 “宁致远,你想再见到安莫离吗?” 空无一物的半空中诡异的出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宁致远没有说话,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看他。 即使自己一无所有了,即使莫离……已经死去了,自己也容不得别人拿莫离做文章! “呵呵……小伙子性格还挺火爆,我喜欢,你不知道吧?我可是莫离的祖宗,他的灵魂已经被我带去了另一个世界,你想不想也跟着过去?想就吱一声,我会帮你的噢。” “此话当真?”直直望着半空中的少年,心跳一声高过一声,如果能再见到莫离,死又何防?忍不住的,他就是想赌一把,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当然是真的。”随手扔下块玉,“这是引魂玉,等你修行到了元婴期,它自会把你带到有安莫离存在的世界里,还有这个。”两本小册子掉在了宁致远的胸口,“一本是你的,一本是燕倾歌的,你们两个好好练,争取早日与安莫离重聚,恩恩**过一生。”最后一丝话落,少年如来时一般消失了踪影。 没工夫想少年是好心还是恶意,宁致远缓缓坐直身体,颤抖着手拿起小册子,脸,瞬间黑了一层。 《双修大法之——单体速成决》??这是个神马东西?! 宁致远以为自己被人骗了,可不死心的他还是忍着怒火试着练了练,这一练,就练了几十年。 天知道在达到元婴期时宁致远和燕倾歌激动到又笑又叫的样子有多惹人侧目,两人高兴够了,急匆匆拿出引魂玉毫不犹豫的扎进心口,将要与莫离相聚的喜悦重重压倒了对死亡天生的恐惧感,他们都是笑着闭上眼睛的。 再睁开眼睛时,他傻了,这里是一百多年前?自己竟然还没有遇到莫离呢? 太好了!能赶在九哥之前认识莫离,将莫离扒拉到怀里独自疼*,那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怕燕倾歌抢先夺人,宁致远赶忙带着人跑去了深山老林,他记得自己与莫离第一次见面时就在这处深山里,可翻遍了整座山,边丝莫离的影子都没找到。 失魂落魄的往回走,好巧不巧遇到了沐千风,娘的,这小子以前就对莫离不怀好意,今生管他是不是有同样的想法,先出口恶气再说。 于是一连半年多,宁致远把找不到安莫离的闷火都撒在了沐千风的身上,听说沐千风跑去康定城见左昂,又笑着颠儿颠儿跟过来踩人,可他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竟会在这里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远远看到莫离的第一刻,他真的想冲过去抱住他,狠狠吻住他,再恶狠狠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决情说走就走。 可在马匹站到莫离面前时,他又犹豫了。 眼前的莫离并不记得宁致远,自己在莫离的心中只是个陌生人,这样的想法像针,扎得他满身不舒服。 不敢再看莫离的脸,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吓到他,同时又吃醋莫离与沐千风有关连,顺理成章的,沐千风再次成为了最好的出气桶。 原以为自己得耐着性子慢慢靠近莫离,一点点攻陷莫离的心还需要很长时间,他的莫离曾被人重重伤害过,防人防的紧,自己*他如狂自然不忍心逼迫他。 可—他—竟—然—也—是—重—生—的!! 一字一咬牙,安莫离你好样的,重生了不来找我,被我戳穿了还敢跑?!你跑什么?以为跑就能躲得开被吃掉的命运了吗?! ☆、60·交心 一声暴喝震得全场无声,不管是站着的北疆王亲信还是坐着的城主、将军大人,都被急转直下的变化惊的目瞪口呆,他们眼巴巴望着撒开脚丫子摆明了一幅‘你越叫我就越要跑’的少年,心中万语千言只化成了一句话,安莫离,你再跑就撞到桌子了,麻烦拐弯先。 可惜安莫离听不到众人囧囧有神的提醒,慌不择路边跑边回头查看的他,一不小心‘碰’撞翻了桌椅,乒乒乓乓散了一地的筷子。 ‘嘶’好痛,大腿好像青了,该死的自己怎么就没看到障碍物? “很痛吗?” 轻幽幽的,染着寒冰渣子的声音低低响起在身后,揉腿的动作微僵,猛然回头,负着双手的男子只离自己半步远,正扯着皮笑肉不笑的脸皮扭曲般望向这里。 “我那个……不太痛。”脚底发软,干笑着想往后退,可是退无可退,翻倒的桌椅挺尸在地面上,想找个下脚的地方都难。 这回连脸上的干笑都快挂不住了,眼神东飘西飘就是不敢看着宁致远的眼睛,安莫离最后讪讪的低下了头。 不怪他没出息,这辈子,不对,是上辈子要说他最对不起的人里都有谁,宁致远绝对是属一属二的翘楚。 这个男人*了他一辈子,也无怨无悔的付出了一辈子,为了*,宁致远舍了身份、地位甚至于名声,不顾别人怎么看死追在他身后一追就是几十年,哪怕自己防他、躲他、怀疑他,他也总是笑着一次次缠过来。 宁致远说过,你安莫离一日没有心上人,我就一日不会放弃,既然你还没有*上哪一个,凭什么就认定了我不是你的有缘人? 一句话堵得自己哑口无言,而随着宁致远几次三番救自己于虎口,赶他走的话也越来越说不出来了,辗辗转转,最终还是自己负了他,也负了燕倾歌。 “莫离。”看不得安莫离缩手缩脚神情不安的样子,宁致远暗叹着收起脸上的冷笑,上前一步将还想逃走的少年紧紧抱进了怀里,“我想你了。” 低沉的声音染着几分委曲,更多的却是情浓,似乎完全忘记了这里还有外人在,宁致远如同小动物般磨蹭着安莫离的脸颊,笑的满足而幸福。 “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你不知道在你离开我的那些日子里我都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吃不好,也睡不好,有时好不容易睡着了还会做恶梦,梦里有大片大片的鲜血,我疯了般冲过去想擦干净那些血迹,可是怎么擦也擦不掉。”颤抖着嗓子重重收紧双臂,曾经痛到心碎的漫天血红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尽管莫离重生了,可他承受过的痛苦又怎么会因为重生而消失掉? 每次一想到莫离在痛而自己却没有办法陪在他身边,他就恨不能一刀子戳死自己,不能保护心上人的男人,都是懦夫。 身后看戏的众人傻眼了,比刚刚听到宁致远暴喝还要傻眼。 那个紧紧抱着别人脸上忐忑不安的男人,真的是天南北疆王?他竟然在求对方不要离开?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哀求?这事情太惊悚了。 与其他人不同,感触最深的是二李,自打他救回安莫离的那刻起他就知道安莫离的身上有故事,却从没有想到过,这故事里还参和着堂堂北疆王。 “你去看过我了?”这个‘看过’,指的当然是上辈子死去的地方,想到宁致远匆匆跑去却只看得到残肢断臂血流成河,心,重重的拧了一下。 “嗯。”闭着眼睛不愿意多说,但宁致远的呼吸却不由自主的加重了许多,“莫离……莫离……”嘴唇轻吻安莫离的脖子、脸颊,真好,莫离的身体是热的,他的莫离还活着。 此时什么生气,什么吃醋,统统都被宁致远抛到了脑后,他只想死死抱着心*的人一辈子不撒手,最好能溶为一体再也不分开。 是啊,他们可以溶为一体,“莫离,我想要你。”双手扣着安莫离的肩膀,宁致远的表情如同在宣誓着最为虔诚的诺言,半点也听不出色/情的味道来。 可再听不出来那也是色/情好不好?! 安莫离的脸色瞬间爆红,这是气的也是窘的,大厅里这么多人,宁致远他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来? “给我吧莫离,我想要你。”心,‘嘭嘭嘭’鼓动的厉害,他渴望着得到莫离,不止是心灵,身体上更加渴望。 话说自己当了一百多年和尚为的不就是与莫离重逢的这一刻吗?那还犹豫什么?该出手时就出手才是真爷们。 “我要你个头!”抬腿给了宁致远一脚,神马感动,神马内疚,在宁致远一而再大不要脸的说‘我要你’之后,都特么散了个一干二净追都追不回来了。 他就知道,宁致远再变也还是偶而气得人牙根直痒痒的货,也怪自己,真心接纳的这些男人们或多或少都染着二的习气,不二的自己还不喜欢,这也叫自做孽不可活吗? 并没有躲,硬挺着挨了一脚的宁致远扣住安莫离的脚腕,顺势弯腰直接将安莫离横抱了起来,“我的头、胳膊、大腿乃至生命,你要哪个都给你。”嘴上回答着,脚下步子急迈,看架式竟是要直奔别院而去了。 我去~太劲爆了,众看客们被爆出了一脸血。 这北疆王由可怜悲情小媳妇骤然转变成霸气实足的强盗,只用了短短几息之间,他们该夸一声北疆王好厚的脸皮吗?大厅广众之下的,表太嚣张噢。 “宁致远你把我放下来!”安莫离是真急了,这要是被宁致远带去了后面别院,自己明天也不用见人了。 “不放,我要和你成为一体,现在,马上。”说着话,人已经走出了大厅,若不是抱着安莫离的感觉太好,宁致远都可能飞进厢房里马上OOXX个没完没了。 ……被噎的脸上又红了红,宁致远到底是真疯了还是在装疯?合为一体比要不要还暴骨,这是生怕别人不明白是怎么着?“你要是再不放我下来,我就……” “你就怎样?”脚步一顿,宁致远赤红着双眼迎视着安莫离仰望的眼睛,“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会回来,你给了我希望却又生生掐断了它,是你不对。” 安莫离无言,宁致远一句话就戳到了他的心窝子上,一刀毙命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当初他会答应他们回来,不过是因为明知必死罢了,他明白,宁致远和燕倾歌更明白,所以他们才会骂他冷血无情,连最后给出的念想也是没有未来的空话。 心思恍惚间,后背突然袭来了软软的触感,猛的打了个激灵挑起眼帘,正看到宁致远三两下扒光了自身的衣服压过来。 “宁致远!”又是羞又是恼的低吼,拿愧疚挤兑人又用武力强压是不对的,自己才不要被捅那里,绝对不要! “莫离*我吗?”并没有急着剥安莫离的衣服,宁致远压在安莫离身上俯看着他,两人的发交缠在一起,彼此之间只有一只手掌的距离。 *?这个词儿对于安莫离来说,熟悉又陌生,乍一听到有点反应不过来。 “莫离不*我,对吗?”眼神暗了暗,可宁致远的脸上还是溢着暖暖的笑容,“可你喜欢我,你放不下我,在我受到伤害时,你会比我自己还要痛。”手指滑入安莫离的衣襟,一点点感受着指腹间的细嫩,眼眸渐渐变的幽深。 被吃豆腐的安莫离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被人卡油水,他的心神都被宁致远的话吸引了过去,不可否认,宁致远的确了解他,这个男人若是发生了危险自己拼了命都会去救他,只因为他是宁致远。 果然,他的莫离并非对他无情,“既然在意我,为什么还要推开我?莫离,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而你,给了我回复,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轻轻解下腰带,手指灵巧的动作,没几下就将心上人的衣襟扯开,露出了白玉般的胸膛。 两点樱红半隐在衣襟里,结实的身体线条流畅,墨发散在背后,不用安莫离多做什么,只需躺在那里就是幅能勾得宁致远沉沦的绝美画卷了。 “真好看。”好看的让人想一口口吃掉莫离,再也不被别人发现他。 低头,唇舌慢慢由锁骨到胸口细细描绘,来到胸前一点时,软软的舌尖打着转舔砥起了美味的小樱桃。 “等等。”捂住酥酥麻麻的地方,安莫离连喘了好几口气才道:“先听我说句话成吗?”倒不是他矫情,身体交给宁致远他并不反感,可有些话必须说明白。 见安莫离表情严肃,宁致远抿了抿嘴唇,“如果你想说什么让我收手的话,我告诉你,根本不可能,莫离,我能从前生追到今世来就说明,我*你的心不会因为任何外在因素而缩退,不管你想说的是你有了心上人也好,答应了接受谁也罢,哪怕你将要再次死亡,我也只会做到最后再陪着你到下一世去重续情缘,总之,你不会有任何机会甩开我,永远都不会有。” 其实在深山里没有找到莫离时他就知道了,重生并不代表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他也曾想过,如果今生的莫离*上了别人那自己是否真的要放手?想了又想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莫离把莫离当成生命里的唯一,这种执念已经扎根在了骨血里,而一百多年的失去又让心底想得到莫离的欲望达到了连自己也惊心的程度,让他站在角落里看着莫离与别人幸福生活?他就算死了鬼魂也会不得安宁,反正,他要莫离,死了都要。 “那如果我身边有了别人呢?不是燕倾歌,甚至不是人类,你还想要我吗?”战天、离渊、凤瑾、言洛溪,他们都是灵兽,根本不在乎一个还是几个的问题,但宁致远呢?不说天天与高阶灵兽混在一起会不会受伤,只说与灵兽共享*人就不是谁都能够接受得了的,他不信宁致远半点也不在乎。 宁致远很在乎,脸色当时就变了,“你刚刚说什么?”不是人类?不会吧?? 自从踏上了修行之路,他和燕倾歌的世界就被打开了一扇别样的门,妖魔界虽说没去过可他听说过,还听说那里的魔修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 “莫离,你招惹的妖魔是谁?先给我透透底成吗?”不管是谁自己都得提前做准备,要不……把燕倾歌找来商量商量连手的问题? “你知道妖魔界?”安莫离很吃惊的瞪直了眼睛,自己离开之后宁致远都经历了什么?难道他得了奇遇修行去了? “这个问题以后再解释,来,莫离告诉远哥哥,那位不是人的东西是什么物种?”狮子?老虎?不会是龙吧?呵呵,呵呵,怎么可能。 不是人……这是骂人吧? 清了清嗓子,本也没打算瞒着宁致远的安莫离挨个点起了人数,“战天,是一只战虎,离渊,是一条蛇,凤瑾,是一只凤凰,还有……” “还有??”声音拔高,宁致远僵着嘴角呲牙,虎、蛇、凤凰都有了,还有什么?难不成真的是龙吗? “还有一个言洛溪,他是条龙。”对言洛溪释怀之后,安莫离就不再想着抗拒言洛溪的靠近了,那天言洛溪弄出来的乌龙虽说很搞笑,却也是他的真心。 果真有条龙……“他们都和你那什么过没有?”瞄瞄莫离的小身板,他扛得住一帮畜生的折腾吗?没垮掉真稀奇…… “当然没有!”他还不想死在床上,但从目前的发展上来看,早晚有一天自己会‘死’在床上的吧? “那就好。”简直是天大的惊喜,“莫离,我不在意你身边有谁,那些谁又是什么身份,我只要你,你放心,我有能力自保,也一定会和他们相处的非常愉快的。”笑,愉快的刀光剑影,“那么莫离,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进入主题了?乖,让我好好摸摸你,吻遍你的全身好不好?”色/色的笑,第一次呢,莫离的第一次,是属于自己的! 他不在乎?安莫离很意外,在深深看了眼宁致远溢着暖光的眼眸之后又觉得不那么意外了,这个男人都能由前生追到今世来,怎么还会在乎自己身边有谁? 慢慢放开紧抓着衣襟的手,默默放松身体,安莫离深吸气了一口气,“好。” ===============================================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咳~!JJ对于‘那啥’的描写管理很严,所以此章注定了不会有肉吃,因为我怕把正文也锁没了……还有,我在想要不要下章直接拉灯第二天?某喜小心翼翼默默爬走…… ☆、61·交溶 一声小小的好字轻响于耳畔,让宁致远刹时间乐开了花。 这可不只是一个字而已,它代表着接受,代表着自己快二百年的追逐终于有了一个完美的结果,也代表着,从今以后自己真正成为了莫离的另一半,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莫离,我爱你。”也只爱你。 他的誓言不需要说出口,但在行动上他会明明白白让莫离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爱他,当然,在床上的爱,自然与平时不同。 重新俯下/身,宽厚的手掌细细抚摸莹白如美玉的身体,炽热的眼神跟随着手掌一路描画迷人的风景,越看,呼吸粗重的越加厉害。 他快忍不住了,一想到乖乖躺在身下任自己爱抚亲吻的身体是属于莫离的,他就颤粟的连头发丝都酥爽起来,这一慕他等了太久太久,久到,一度以为自己生生世世都等不来这一天了。 “莫离……”呢喃着低头,嘴唇一下下吻上胸口、小腹,又坏心的轻啄了好几下可爱的肚脐,感觉莫离身体震动,低笑着将唇舌又移了回来,狠狠吸住了挺立的突起。 ‘嗯。’轻哼一声,马上又努力忍住了,安莫离小心吸气尽量不让自己发出恼人的声音,溢着水光的眼眸瞪向做怪的可恶家伙,却换来了宁致远另一记重吸。 “宁致远。”警告似的开口,不用看也知道,自己那里一定肿了。 “这里很美味,莫离。”眉稍飞扬着幸福的色彩,宁致远笑的如同阳光大男孩儿般得意洋洋的朝着安莫离眨巴眼睛,惹得安莫离哭笑不得。 什么叫美味?自己又不是女人,还能吸出奶来不成? 想到让人尴尬的字眼,红润爬上了脸庞,安莫离微有些恼羞成怒的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宁致远的额头上,“不准再吸那里了听到没有?” 没喊痛,也不回答根本不可能答应的要求,见心上人眼波流转着媚光,脸颊还红艳艳的煞是好看,宁致远埋藏在灵魂深处的恶劣因子蠢蠢欲动起来。 于是一边邪笑着轻咬住因为一再吸吻而微微红肿的小小突起,一边拉着安莫离的手放到了自己早已‘起立’的小兄弟上。 ‘嘶’倒吸凉气,既是被咬的也是被宁致远色/情的举动惊到的,安莫离正僵硬着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就感觉手掌一上一下,竟被动的磨蹭起了宁致远的‘东西’。 掌心里一跳一跳的物事很热,尺寸也实在不小,可与战天的那根东西相比还是小了很多,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尺寸应该不会让自己受伤吧? 呃……这个问题还是不要再想了,万一被宁致远看出什么来,他会立马发彪的。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心上人‘鄙视’了,宁致远所有的感官都聚集到了一处,半眯着眼睛仰起头,被莫离摸的感觉与自己摸时果然不一样,真舒服。 说到自摸,宁致远的眼神又暗了暗,不知道莫离的那里有多大?颜色是深是浅?干巴巴咽了口唾沫,眼睛瞬间直勾勾盯向了莫离的那里。 意识到宁致远在看什么,安莫离脸上才刚刚退下少许的热度又有了回升的趋势,可既然答应了将自己交出去,安莫离哪怕再不好意思也没想过躲开,只好扭头看向别处,全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唔’身体猛然一震,扭到一边的头本\能的又转了回来,“宁致远……”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任谁那里被人舔着都会这样,他是男人,来自于下半\身的强大刺激,没谁受得了。 没理会安莫离的低唤,宁致远兴奋的专注于自己的新乐趣之中无法自拔,隔着薄薄的布料一点点舔出‘小莫离’的形状,让它无所遁行,这感觉简直比吃山珍海味还要回味无穷。 牙关紧咬,安莫离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让自己丢脸的呻\吟出声,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家兄弟都没被人如此对待过,也从不敢想,有一天自己会任人舔吻那里还酥麻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多时,过多的唾液迫使着湿乎乎的布料勾勒出了让宁致远鼻血狂喷的形状,眼中青光连闪,宁致远猛的扒下了安莫离的裤子,扑上去将迎风而立的‘小莫离’急急吞进嘴巴里,不停的吸不停的啄,玩的不易乐乎。 他倒是玩的高兴了,安莫离却受不了了。 伸出双手抓住宁致远的头发,腰身上拱,安莫离呼吸急促的做出了最原始的动作。 “唔……莫离……你慢点来。”从没侍候过人,宁致远想做到既含住又不弄痛安莫离很难,只能张着嘴唇任他动,直到安莫离将精华全都喷发在嘴巴里。 默默咽下了白色的液体,宁致远一点都不觉得脏,他爱人的东西,怎么会脏? 仰躺在床上大声喘粗气,等气息平复了少许,安莫离就感觉宁致远不老实的大手又摸上了他的‘小兄弟’,并有了逐渐向后探去的样子。 心,下意识收紧,自己爽过了,剩下的,该轮到他了吧? 挺着高高昂起来的物事分开安莫离的双腿,宁致远低头,一遍遍亲吻着安莫离大腿上的肉,里里外外每一处都不肯放过。 好不容易吻遍了,安莫离的心也提到了最高点,宁致远又将安莫离翻了个身,膜拜着一寸寸将吻印满了心上人的肩头、脖子、屁股…… 来了!安莫离不自觉扣住了被子一角,心里想着由后面进入也不错,最起码自己痛的时候宁致远看不到。 可宁致远接下来的动作让安莫离再一次呃……失望?也不是,算是不上不下被吊在了半空中吧。 他等啊等的,没等来宁致远的进攻,反而等到了喷撒在屁股上的液体。 ……宁致远竟然射出来了?? 面无表情的回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宁致远握在‘小致远’上的右手,这个男人一边亲吻一边在自摸?然后就喷发了? 等等,好像哪里不太对? “莫离。”才爽过的男人没有看到安莫离古怪的眼神,扯过衣服将安莫离屁股上的东西擦掉,拥着心上人深深吻上了他的嘴巴,好一会才松开,“我真是太幸福了,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那个……你说的在一起就只是……这样?”有些呆滞的问,如果只是做到这一步,自己还担心个毛啊担心? “怎么了?我做的哪里不对吗?”终于看出来心上人脸色不正常了,宁致远拧着眉反问。 两个男人在一起不就是互相亲吻抚摸再喷发出来吗?他带的兵里也有好些男男成对之人,虽说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泄欲\望的,可想来应该也差不多吧?应该……是吧…… “没有不对,咳咳,我是说,没什么。”憋着笑将头埋进被子里,安莫离怎么都没有想到宁致远竟然这么纯情,他以为两个男人在一起就是互摸互亲?简直,太可爱了。 “莫离……”包子脸都要鼓起来了,他又不是瞎子,莫离这么明显的嘲笑傻子都看得出来,“说,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把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少年扯过来正面压倒,不说个明白他可真要生气了。 摇头不说话,宁致远越是表情狰狞安莫离就越是忍不住想暴笑,不行了,让他先笑一会儿再说。 “安—莫—离。”咬牙,有这么笑话自家男人的吗?可惩罚心上人他又舍不得,于是哀怨的眼神取待了愤愤,宁致远扁起嘴巴坐在了一旁。 可坐着坐着,眼神儿就飘到爱人一颤一颤的身体上了,莫离背上被吻出来的痕迹像一朵朵盛开的花,勾得他心火大动。 自己好像又想要了,怎么办?但好像自己要错了?闹得莫离笑到现在还停不下来。 错了吗…… 半眯起眼帘上下打量着莫离雪白的身体,他记得莫离刚刚说的是‘在一起就只是这样?’这个‘只是’说明自己只做到了一半,而一半则代表着还有另一半。 猛然顿悟,难道男人的身体也能进入?! 眼睛唰的亮起来,只是手上摸摸就让自己这么爽了,若是真能进入岂不是能爽上天? 心头痒痒,宁致远决定先探探底,“莫离……”半趴在安莫离的背上,手指慢慢悠悠划向了弹性实足的屁股,“你准备好把一切都交给我了吗?” 僵住,安莫离笑不出来了,这是肿么个情况? 果然是这里! 探对了路,宁致远爬起来迫不急待的用手扒开两片屁瓣,眼睛直直看向隐在双丘之中的洞口,这么小?拭着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太紧了,根本进不去。 皱眉,如果有水就好了,忽而又邪邪的笑起来,口水也算水吧? 再一次拜访洞口,有了口水的助力终于探进了里面,好紧,也好热,想到一会自己的‘小兄弟’会在这里进进出出,宁致远瞬间兽血沸腾。 “宁致远,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趴在床上回头瞪向狼眸闪闪的男人,安莫离抽了抽嘴角,男人在这方面好像具有天生的理解能力,都不用教,想就能上全套的。 “刚刚的确不知道,但经过莫离的提醒就全明白了,对不起莫离,让你久等了。”说着,埋在安莫离体内的三根手指模仿某种动作来回动了几下,惹得安莫离连连喘气。 你才久等了,你永远久等!想暴粗口,但想到暴了之后的后果,安莫离很识实物的将脑袋重新埋回被子里,任宁致远折腾去了。 动了好一会,直到觉得小小的洞口能放下自己的物事了,宁致远才单手扣着安莫离的腰,将自己一点点挤进了能让人疯狂的地方。 真美好……喟叹,“我保证,这一回一定让你再也没力气笑话我。”还在记恨着刚刚的事情,宁致远俯身朝着安莫离的耳边吹了口热气,然后挺腰向前,发动了第一轮攻击。 ‘嗯’安莫离闷哼,他发现当宁致远撞击自己时,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似乎在欢快的飞舞跳跃着,想像当中的痛苦一丝都没有,反而是一波波快/感袭卷了全身。 似乎看出来安莫离并没有任何不适,宁致远放下担心开足了马力折腾起安莫离来。 做为一个男人,竟然被自己的爱人在床上嘲笑了,这是耻辱,他必须把面子和里子通通找回来才能重振雄威! 于是啪啪啪声不绝于耳,可怜的安莫离,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随便笑话人。 ☆、62·小心眼的祖宗伤不起 整整一夜,宁致远也没让安莫离消停过,翻过来掉过去的折腾个没完没了,越折腾越兴奋,越兴奋越停不下来。 他简直爱极了安莫离无助承欢却又极力强忍呻/吟声的样子,那瞪过来的眼眸流转着天然的媚态,只是轻轻一瞟就让人血脉沸腾,还有这被自己压在身下颤抖个不停的身体,即使被折腾的这么狠,那里依然紧致如初,叫他如何能不疯狂? 于是忍不住低头深深吻上安莫离的嘴唇,两只手分别与放置在安莫离耳旁的双手合握,十指交缠,下/身狠狠一撞,灭顶的快/感铺天盖地而来。 这样的快/感与任何一次都不相同,它似乎连同灵魂都被扯进了无边的风暴里,不由自主的跟着它沉沦再沉沦,直到脑中光华大放,意识全失。 就在两人失去意识的第一刻,七彩之光骤然出现,无声的将安莫离和宁致远一起包裹了起来。 光圈中,两人依旧保持着双手合握身体合一的样子,七彩之光在两人交缠的双手、嘴唇和下/身处来来回回流转,很快又如来时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同它一起消失的,还有被宁致远牢牢压在身下的安莫离。 异度空间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目光放空呆愣了好一会,安莫离猛的坐直了身体。 他认得这里,这里不就是安朗和他见面的地方吗?怎么自己好好的又被弄过来了? 突然想起自己睡过去之前正在同宁致远‘做运动’,赶紧低头查看,还好还好,自己穿得整整齐齐并没有光着。 “哎呀,我家小离醒了?呵呵……也不知道谁把小离的皮肤弄得青青紫紫的,都没一处好地方可看了,瞧得我这个心疼噢,穿衣服时生怕碰破了皮。”满含着戏谑的声音轻快般响起,怎么听怎么有种‘你总算也有今天了’的感觉。 眉稍微挑,安莫离缓缓转身,朝着坐在椅子上高翘着二郎腿品茶的‘少年’阴森森呲了呲牙,“我这是小意思,哪里比得起活祖宗您?听说您后‘攻’三千强人。”刻意在攻字上咬了重音,他就不信安朗听不明白,“还个个体力超凡脱俗,就像上次那位一般,看就是个健壮威武形的,您被他们压了千年还能活蹦乱跳,实在让晚辈不得不仰望之。”仰望的恨不能一口咬死才甘心。 扑面而来的煞气伴着安莫离的话让安朗心底内牛。 嘤嘤嘤~他家小离学坏了,上一次见面还腼腆的看到自己被人摸就脸红到不知所措,肿么这一回竟然能面不改色的将压啊攻啊什么的挂在嘴边了?果然,但凡传承了兽灵脉的都很变态吗?(变态=变化的太快) 狠狠郁闷了一把,安朗也没了再逗弄下去的兴致,关键是他怕自己逗人不成反被逗,那就得不偿失了,于是低咳了声马上转移话题,“其实我这次找你来,是有事情要交待你的。” “是吗?恰好我也有事情要问您。”又一次呲牙,在‘您’字上安莫离咬的音比刚刚那个‘攻’字重多了,足可见他对这个字的‘喜欢’有多浓。 暗自抖了抖小身板,安朗内牛的更欢畅了。 不带吓人的好不好?没事呲什么牙?显你牙白啊?我家兽兽们比你白多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安莫离时自己都不自觉的胆怯三分,明明自己才是长辈可就是摆不出架子来,大概……是因为自己亏欠了安莫离吧?把本该往生的人硬拉回尘世里,还让安莫离不得不面对曾经的伤痛,这对于安莫离来说,未免太不公平。 可谁让安莫离是安家最后一丝血脉的?兽灵脉不能断,自己又实在承受不起太多的负担,所以只能牺牲安莫离,而这胆颤心怯也就一辈子都改不掉了吧? 命好苦的说,嘤嘤嘤嘤~~ 心里哭的泪流成河,面上安朗还是一派儒雅翩然,‘唰’的一声打开突然出现在手中的扇子,摇啊摇的还朝着安莫离卖萌般眨了眨眼睛,“既然都是有话要说,那是你先说好呢?还是我先说?要不你问我说?” “当然是你先说,我再问了。”说不全也能问得全不是?想到终于能弄懂很多不明白的事情,安莫离收起了阴森森的小白牙,眉眼弯弯的笑。 ……这是杀猪之前的死亡微笑吗?还不如小白牙呢。 认命的叹了口气,谁叫自己摊上这么个聪明又难搞定的晚辈的?惹不起咱顺毛摸。 再次低咳一声,安朗清了清嗓子道:“你已经见过宁致远了,想必我把燕倾歌也弄回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那让我们来说说你不知道的。 第一,身为兽灵脉的传承者注定了不会只拥有一个伴侣,至于最多几个,目前为止还没有上限,第二,举凡兽灵脉的传承者都是无属性之人,就算曾经有属性,也会在觉醒了能力之后变成无属性者,也正是因为我们没有属性,才能无限制的与各种属性溶合并且帮助伴侣们锤炼身体提升修为,只要你的伴侣是一心一意对你的,他体内的灵力就会在与你交/合时得到充分的滋补,若他心有二意,灵力反噬还算小意思,被你吸成人干就只能怪他倒霉了。” 这是个只有他们传承者才知道的秘密,连他们的伴侣都不曾听说过,其实深爱着他们的伴侣们知不知道这个秘密都一样,听没听说过又如何? 说到底,这不过是种被动的保护罢了,毕竟成为了传承者之后,他们根本没有能力拒绝灵兽们的靠近和占有,若灵兽或者修行者有心伤害传承者,再阴险一点,只是为了提升修为才意图靠近他们,那传承者岂不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啃食了? 而有了这层保护则不然,但凡心有二意之徒,不止得不到好处还会丧失性命,这好歹能让传承者们少受些伤害。 听了话安莫离忍不住嘴角狂抽,特么好霸道的体质,这种‘你喜欢我我就奉献自己你不喜欢我我就吃掉你’的极端情绪,到底是由哪里支配并分析的?? 无语望天,他对安家祖先,括弧第一个成为传承者的高人括弧完了,抱有着十二万分的崇高敬意,丫自虐也没有这样的好不好?! 半眯起眼睛将安莫离扭曲的表情欣赏了许久,心怀大畅的安朗才又接着说道:“本人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第一次双修时,你要与伴侣双手互握、身体合一、唇齿交缠才可以,以后只要身体合一就行了,双修的受惠者虽是双方,可因为你是主要付出的一方,所以提升修为的速度并不快,有时因为对方索求太多还会有所损伤,但请不要担心,你的损伤只是暂时的,修养几天就能好,绝对无后遗症噢。”再次卖萌的眨巴眼睛,他喜欢看安莫离颤抖唇角的样子,好~迷~人~ ……他可以暴粗口骂安朗祖宗吗?可是回头想想,好像安朗的祖宗也是自己的祖宗…… 算了,和没事喜欢抽疯的人记较太掉身价,就当没看到他恶心人的动作好了,“你上次没有说清楚的事情就这些?那好,接下来是不是该我问你答了?” “你问吧。” “我想知道,除了把宁致远和燕倾歌带回来以外,你还有没有带别人回来?”心底隐隐升出几分期盼,如果有,那自己是不是就能再次见到他了? 别人?安朗愣了一下,继而摇头,“没有,我只帮了宁致远和燕倾歌。” 果然……没有吗?浓浓的失望感爬上心头,好一会安莫离才干哑着嗓子开口,“为什么不帮我把九哥带回来?你既然知道宁致远和燕倾歌,没有道理不知道九哥的。”说到后来疑问变成了质问,安莫离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在他怀里渐渐变冷的男人是他心底最大的痛,尽管他为九哥报了仇,也想过今生哪怕用骗的也要让九哥再次接受自己。 可今生毕竟不同于前世,就算九哥再次接受自己他也不是原来的九哥了,他们的苦辣酸甜,他们曾经的生死与共,再鲜明再难忘也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记忆,这种莫明的怅然若失感,压的整颗心都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他想九哥了,想九哥摸着他的头发说,莫离丑丑的样子真可爱,想九哥揽着他的肩膀笑言,我们是丑丑的好兄弟,如今的自己不丑了,是不是也再听不到九哥亲昵的口吻了? “莫离……”没有想到安莫离会这样激动,安朗收起玩笑的心思,耐着性子解释,“我承认我有能力转换时空,但那是在把你弄回来之前,就拿宁致远和燕倾歌来说,如果我的灵力足够多,我就不会让他们靠着自己爬到元婴期再借助引魂玉重生了,直接把他们带到你面前来不是更好?最主要的是,你家九哥死了那么多年,说不定都投胎转世去了,我又有什么办法让他重生?” 是啊,说不定九哥都投胎了,安朗就是神仙也没有办法,“那你告诉我九哥是谁,我现在就去找他,别说你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眼睛紧紧盯着安朗,他要是敢不回答,灭了他。 有杀气!安朗第三次想内牛。 杀祖宗大逆不道,天打雷劈,会被压倒一万年不动摇的,所以莫离,你要冷静,当然,自己也要冷静。 “那个莫离啊,不是我不肯告诉你,实在是不能说,九哥的身份太复杂,你现在知道了对谁都不好。”不止不好,还会引起许多事端来,可怜的自己处处为安莫离考虑,这臭小子还不领情,真不孝顺。 心头一紧,果然,九哥的身份不简单,连安朗都忌惮三分的九哥,到底是什么背景?“好吧,你不告诉我九哥是谁,总能告诉我去哪里才能找到他吧?” “缘来时,自然会遇见呃……”别再彪杀气了,我是你祖宗,亲祖宗,怒了,泥还有三分土性呢,老子比不上泥吗?“说是缘来就缘来,再多一个字都没有。”昂起脖子,是男人就要硬气。 “还有,传承者飞升之后去的不是仙界而是魔神界,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和你的伴侣们说清楚,你不像我,身边的伴侣个个不是人,你可是有好几个人类伴侣的,在相当不欢迎人类的魔神界里,他们会生活的很麻烦。 最后要交待你的是,临去魔神界之前,你必须把传承者的重担交出去,至于怎么交,又交给谁,本人已经替你想出了一个好办法,想不想听?”像个手拿糖块的坏叔叔,安朗眼睛里写满了‘小朋友快点跟我走’的恶意。 安莫离揉了揉眉心,请不要拿他当傻子看好吗?“晚辈洗耳恭听。” 就知道你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呵呵……“莫离听说过大千世界吧?世界之外还有世界的说法并非胡言,的确,在这个世界里我们安家人就剩下你和我了,可在别的世界里却不止一个安家血脉存活着,他们都是安家祖先们破碎虚空之后留下的血缘,也算我们安家的旁支了,你只需在飞升之前把各各方面都附和要求的安家后辈弄到我们这个世界里来,何愁不能解脱?”是啊解脱,整天被兽兽们追着跑追着压倒的生活,太特么痛苦了(QAQ) “那个世界很特别?”安莫离承认他有点心动,但更承认,安朗绝对没按好心。 “哪个世界不特别?要不要去你自己决定,反正我的义务尽到了,好了,该说的都说了,回见吧。”也不给安莫离再开口的机会,安朗袖子挥挥,直接送客。 他期待着安莫离跑去另一个世界的时刻,灵力全失又常理不识的安莫离,一定会被当成傻子看待吧?噢阔阔阔阔阔~臭小子,让你再气本祖宗,让你再不孝顺,本祖宗报仇,千年不晚! =========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拔牙去了,好痛,今天补更发两章,先放一章上来,下一章正在码,亲们,等着我噢。 ☆、63·第一只兽兽找过来 被人突然一袖子甩回了世俗界,安莫离的心情相当不好,一边头晕脑胀的站直身体一边看了看左右,还好,这里是康定城。 他真怕极了自己又被莫明其妙带去哪里,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那种被动的出现在陌生世界里的事情,总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简直比衰神还衰。 想着,脚步急急迈出巷子,直奔客栈而去。 也不知道宁致远发现他又失踪后会怎么想,两人相逢不久,自己又前科累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宁致远最有可能的反应绝对是以为自己又逃了。 该死的安朗,每次出现都喜欢给自己惹麻烦,上次是吓得自己见到战天就跑,这回更甚,宁致远把自己看得比他的生命还重要,根本受不了自己不告而别的再一次离开。 果然,才刚刚走到客栈对面,就看见一群人围在客栈门口探头探脑往里瞧,有些站在后面的人还伸长了脖子翘着脚看,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嘴巴里不时发出哎哎呀呀的惊叹声。 ‘碰’一条凳子腿由众人头顶飞过,狠狠砸在了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人群被惊的下意识分向两边,正好将客栈门口让了出来。 脚下步子一顿,安莫离微拢起眉心看向客栈大厅,只见大厅里残桌断椅东倒西歪,几个宁致远的亲信正奋不顾身的扑向宁致远,抱住哪算哪,死拖着他不让他踏出大厅半步。 “主子,您再等等,也许一会安少爷就回来了,您和安少爷那么相爱,他怎么舍得抛下您离开?”满口是血,被打飞了又爬回来的王将实在站不住了,干脆用双手抱住宁致远的大腿,任甩任打任踢,就是不撒手。 他知道主子心里苦,好不容易盼回了爱人,转眼间又不见了,这样的打击也许放在别人身上不算什么,可对于主子来说,比砍他一刀还要难受。 他们这些跟着主子征战沙场的手下们哪个不明白主子的心?主子只有想起放在心尖上的爱人时,才会笑的那么温柔,才会让人觉得,主子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本来昨天看到主子抱着安莫离走进别院时,他们所有人还曾衷心的为主子高兴来着,尽管主子爱上的是个男人,可只要主子喜欢,他们就会祝福。 但是为什么?才只过了一夜主子就疯了,他疯的连他们都不认得了,通红着眼睛谁拦着他找安莫离他就对谁痛下杀手,一点情面都不讲。 不行,自己不能放主子离开,如果安莫离是自愿逃走的,主子追去了也不过是再被伤一次罢了,而如果安莫离并不是自愿离开的,那也许他还会回来,最起码会给个消息让他们找他回来。 想到这里,抱住大腿的手更紧了些,主子,您打死属下好了,打不死就别想让属下放您走。 “放开我!你们这些骗子,莫离走了,他不会回来了,我要去找他,谁也别想拦着我!”混乱的脑子分不清前世今生,从睁开眼睛发现莫离并不在身边,找遍了整个客栈也找不到莫离身影的那刻起,他就再也记不得其它了。 他只知道找莫离,没有了莫离他就毁了眼前的一切。 双肩猛震,将挂在手臂上的两个人甩飞几米远,看也不看撞在楼梯上晕死过去的亲信,宁致远抬起手掌毫不犹豫的拍向了王将,这一掌下去,王将不死也得重伤。 “宁致远。”站在街对面大声喊,心口一揪一揪的疼,安莫离料到了宁致远会因为他的突然离开而着急,却从没有料到,这个男人不止着急,还发了疯。 当年自己的失信到底给宁致远造成了多大的伤害?竟让这位从来自信耀眼,也傲骨天生的北疆王看不见他就失了心神,那燕倾歌呢?是不是也如同宁致远一般? 拍人的动作陡然僵在半空中,宁致远缓缓转身,眼睛看到安莫离时狠狠抿起嘴唇,一错不错的看着消失又出现的身影,许久两人都没再说话。 直到好半晌以后,宁致远蠕动着嘴唇低低唤了声莫离,继而几大步跑过去一把将人揽在怀里,紧紧的,紧紧的,像是要把人按进身体里才甘心。 安安静静任宁致远抱着,哪怕胳膊勒得腰骨生痛,安莫离也没有挣扎半分,反而伸出手默默圈住了宁致远的腰,坚定的收紧。 身体一震,宁致远加重了呼吸,胸膛起起伏伏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宁致远,我以后叫你阿远好不好?总是连名带姓的叫你,别人还以为我多讨厌你呢。”两人的身高差了足足一头多,安莫离说话时的热气喷撒在宁致远的胸口,让本就呼吸不稳的男人越发难以自控。 不吭声,宁致远圈在安莫离腰间的手臂紧了又紧,隐隐的都能听到骨头抗议的痛哼声了,但两个当事人却好像谁也没有注意到。 “阿远,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离开,相信我好吗?再相信我一次,就这一次。”抬起头直直看着宁致远的眼睛,以前不给他承诺是因为自己给不起,可当生或死自己的身边都会守着一个名叫宁致远的人后,还需要再迟疑吗? 瞳孔猛缩,俯视着安莫离好一会,宁致远突然双手扣着安莫离的肩,压低了身体一字一咬牙的低吼,“你敢再离开我,我就打断你的腿再拿条绳子把你绑起来,或者干脆杀掉你与你同埋于地下,让你生生世世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宁致远的表情狰狞到能让小儿止哭,可眼眸深处的脆弱却出卖了他真实的心情,他并非真的想杀死安莫离,他也下不去手伤害自己深爱的人,他在怕,怕转眼间安莫离又会飞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让他无迹可寻。 “好,我要是再敢跑,你就打断我的腿,再将我绑起来,折磨到死和你埋在一块,生生世世让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手指轻轻抚摸宁致远的脸庞,安莫离重复着在别人听起来尽乎毛骨悚然的话,每个字都清晰明朗,甚至还染着淡淡的笑意,“这回安心了吗?阿远?” “嗯。”重重点头,宁致远笑了,笑的灿烂又迷人,与刚刚狰狞的样子完全是两个极端。 满屋子的亲信们差一点齐齐吐出口老血来,他们不怪主子伤害他们,他们只恨主子太好哄,再暴怒人家拍拍脑袋说两句好话就乖的像只猫了,这让他们崇拜主子的心,情何以堪? 不过主子不再发狂了他们也算放心了,看样子安莫离并没有离开主子的意思,应该是一场误会吧?这可悲又可恨的误会。 那边角落里被第一波打晕的李文政和二李,迷迷糊糊醒过来就看见暴龙宁致远笑的像个傻子,瞬间两人惊悚了,这是肿么回事? 嗯?他看到小离了,难怪宁致远变成了傻子,于是二李一瘸一拐往安莫离跟前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小离,你可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弟妹他唔唔唔……” 跟着扑过来的李文政眼急手快的捂住了二李的大嘴巴,暗自磨牙,你说你告状也不找个好地方,当着北疆王的面告状能有用吗?还有,你敢叫北疆王弟妹?真不想要小命了是吧? 要说李文政反应的其实挺快,只是大厅里没人说话,二李那一嗓子又吼的响,不说站得近的宁致远,就是门外的老百姓也听了个真切。 刹那间高高低低的吸气声此起彼伏般响起,夹杂着闷笑哼哼,成功让宁致远由小乖猫再度化身为暴怒的狮子。 “你刚刚说什么?”剑一般好看的眉峰微微上挑,常年征战沙场的厉气只这么稍稍放了放,就让二李腿软的差一点栽在李文政怀里,呃……现在半挂着和全栽也没什么两样就是了。 “弟弟弟妹妹嗷~!”好痛好痛好痛,呲着牙回头狂瞪掐了自己一把的李文政,他毛意思? 李文政望天,他发誓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么蠢的人类,蠢到无可救药,蠢到让人恨不能踹他两脚,最好踹死他得了,也省得拉别人一起下水。 显然宁致远也没想到二李敢顶风上,上挑的眉峰又挑上几分,正想再放点气势吓吓二李,胳膊上却悄然爬上来一只手,扯着他晃了晃,“阿远。”不嗲也不娇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就一个感觉,酥,酥得他半边身子都麻了,飘飘然不知今昔是何昔。 想当年他狂追莫离几十载,何曾想过有一天莫离会圈住他的胳膊摇啊摇的还叫他阿远?此时什么二李?连天王老子来了都没心思理会。 “莫离,我们回房间,我还有好多话没和你说呢。”也有好多‘活’想做。 “回房间?”这话题跳跃的也太快了点吧?看看满地狼藉,再瞧瞧伤的伤晕的晕的亲信们,安莫离相当怀疑宁致远是如何让这帮亲信们死心塌地为他卖命的,他都不管手下们的死活吗? 看出来自家心上人在怀疑自己的人品,宁致远粉受伤,“莫离,他们没大碍,我下手有分寸的。”说着眼神瞟向清醒的手下们,手下们立马昂首挺胸,揉胸的也不揉了,捂腿的也不捂了,站得笔直笔直的跟没事儿人似的,就连那些晕倒的也似乎感受到什么般,或手或脚微微抽动可惜没能站起来。 很满意如此效果,宁致远收回目光对着安莫离笑,脸上一幅‘看,我没说错吧?’的表情,让安莫离黑线一把把的落。 “走吧,我们把没做够的事情,再重做一遍。”嘴唇凑到安莫离耳边低低的调笑,有关于睡了一觉就修为提升两个等级的事情,他还没来得及好好请教自家心上人呢。 邪笑着矮身,一把将安莫离横抱起来,正待举步冲回别院重温欢好,门口处突然响起了一声低喝,“把莫离放下。” 这一声低喝震住了宁致远的脚步,也震断了安莫离冲口而出的反驳,两人一同扭头,宁致远表情严肃,安莫离眼露惊喜。 “战天?”想也没想,安莫离挣开宁致远的怀抱飞速奔向了满面风霜的男人,半点也没看到身后宁致远的脸色青了再白,又是恼怒又是委曲的望着他的背影,那叫一个小白菜地里黄,苦得都快滴出汁水来了。 ☆、64·情斗 狠狠拥住奔进怀里的少年,战天冷寂许久的心终于在此时恢复了该有的温度,心脏‘嘭嘭,嘭嘭’每一下跳动都是因为致爱的伴侣。 “莫离,我总算找到你了。”喟叹着用脸颊轻轻磨蹭安莫离的头发,动作小心翼翼的,像是生怕弄痛了安莫离一般。 “对不起战天,我失约了。”并没有抗拒战天亲昵的举动,安莫离回抱着战天的腰,小声道歉。 这世上能让他心甘情愿道歉的人不多,却偏偏每一个都在无怨无悔的爱着他,一如战天,一如宁致远。 身体猛然僵住,眼睛眨巴再眨巴仔细回想,貌似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莫离怎么了?”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战天低头,清朗如水的眼眸里溢着浓浓的担心,和毫无掩饰的爱恋。 本来嘛,他的心他的情他的一切一切,都是为了安莫离而存在的,让自己的伴侣知道自己有多爱他,这是每一只灵兽毕生都在努力奋斗的目标,藏着瞒着从来不是他们的本性,套用一句通俗点的话来讲就是,爱了还矫情个屁。 “没什么。”干干的扯了扯脸皮,安莫离的身体僵硬的更加厉害了,倒不是他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而是抵在小腹处那根热热的粗粗的硬硬的东西,一跳一跳的正在和他欢快的打招呼。 战天,你得有多饥渴才会在大厅广众之下让自己的‘小兄弟’起立站好?你都不觉得脸红吗? 好吧,对于灵兽们的‘直白’,抱有希望你就错到家了,所以求人不如求自己。 假做无意的松开回抱着战天的双手,再淡定推开恨不能粘在自己身上不肯下来的两条胳膊,脚步慢慢后退,快速转身…… ( ⊙o⊙)那是谁的表情这么哀怨?定定神仔细看,安莫离捂脸,他突然间发现,其实被一根棍子暗顶几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君不见,不远处脸上明晃晃挂着‘我是弃妇’四个大字的英俊男子,正堪比没娘的孩子般悲伤默立,那幽幽深深的小眼神,是个正常人都承受不了懂不懂?! 瞬间,安莫离‘短暂性失忆症’的病情无药而愈,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刚刚露掉了什么,原来自己看到战天就把阿远甩了吗……难怪他会摆出这么惊悚的表情吓人玩…… “莫离。”发现心上人总算回头看自己了,宁致远马上凑过去轻轻低唤,语调千回百转,表情可怜巴巴,将一位被无情抛弃却又委曲求全的小媳妇样,演的入木三分活灵活现,看得一票因为第三者插足而震惊到无法言语的旁观者们,齐齐掬了把同情之泪。 二李也不怪宁致远故意吓他了,人嘛,看到比自己活得更痛苦的人总会特别心软。 唉,原来他还以为北疆王多可怕,如今看来,生的好不如嫁的好,瞧?碰上夫君就不得不伏低做小了吧?还敢说不是弟妹。 而王将等没有晕死过去的亲信们,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最好了,主子别样的爱情,他们祝福,主子因爱而发疯,他们不记较,可为毛主子还要这么重口?看到心上人依在别的男人怀里,主子不发彪不说,还可怜巴巴的求安慰?难道主子真的是媳妇? 打了个冷颤,这个想法太恐怖了,都怪二李,乱说话害得他们也跟着乱想了不是? 才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一心要给情敌下马威的宁致远凑到安莫离跟前,默默张开了双臂委委曲曲开口,“莫离过来,你说过不会再离开我的。”后一句话是提醒也是质问,明明嘴上说着不离开,掉头就扑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太伤人心了。 要说最了解安莫离的人排个号,宁致远绝对能冲进前三甲之列,只见他小话这么一敲打,安莫离马上乖乖回到了宁致远的怀抱里,美得他这个飘飘然就甭提了。 于是高傲的昂起下巴轻瞟着战天,意思很明显,小样的,想跟本王抢莫离?你还差上几年。 战天是谁?为战而生的灵兽,宁致远这么明显的挑衅他要是还没有反应,就太愧对战虎的威名了。 浓密好看的眉峰轻轻上挑,几许凌人的战意悄然绽放于眉宇之间,火红色的长发无声自扬,衬得本就英俊霸气的战天越发耀眼生辉夺人眼球。 直到了此时大家才注意到战天异于常人的发色,又是惊奇又是赞叹的看着,却没有人敢生出去摸一摸的妄念,似乎本/能的大家就知道,那样的想法对于战天来说是种赤LL的侮辱,也是种不要命的挑衅。 “莫离,他是谁?”战之前先摸清敌情,战天并不想伤了不该伤的人惹莫离伤心。 别看战天心思单纯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可也正是这种单纯才能拥有变态般的直觉和嗅觉,打从第一眼起战天就知道,对面的家伙很难缠,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一巴掌灭了他,可以莫离肯让男人抱着来看,自己是不是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了? 迎面扑来的强大战意,让宁致远的身体因兴奋而颤抖,重生到今世足有大半年,他还从不曾碰到过如战天一般强悍的对手,若是他们能放手大干一场,再搞点意外什么的,既教训了情敌又止了手痒,简直两全其美。 想到一处的两个男人更加控制不住战意,空气中电闪雷鸣的紧迫感越渐越浓,安莫离又不是木头人,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 “呵呵……”低笑声声,安莫离眼睛一眯,眉稍一挑,轻勾着唇角浅笑,“你们想打架?” 那声音轻轻柔柔好似春风扶枊,但请看明白了,是好似,并不等同于真的就是,不信瞧一瞧安莫离闪烁着冷光的眼眸你就能知道,他在生气,很生气。 惊天的战意在安莫离开口的瞬间消散无踪,战天笑着摸了摸安莫离的头,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阳光好男人的味道,“莫离若是气我想杀了他,那我就放过他好了,你别不理我,行吗?” 所有人都被战天理所当然的语气噎得胸口发闷,特别是宁致远,差一点第三次变身火暴狮子王。 想自己堂堂北疆王会输给一个红毛怪物吗?他以为他是谁?真摆出架式来,还指不定谁要了谁的命呢。 可再气也得忍着,瞧莫离刚刚的意思,明显不希望自己和红毛怪物起摩擦,也罢,以后找回场子的机会有的是,不急在一时。 想到此扬起一抹迷人的微笑,宁致远主动示好,“我叫宁致远,是莫离的爱人,你是?” “爱人?”战天拧了拧眉,又下意识看了眼安莫离,见安莫离并没有反驳宁致远的话,残留在心底的最后一丝战意消失殆尽,瞬间连眼眸都暖了起来。 战天又笑了,他的笑与宁致远完全不一样,这笑纯真而热情,找不出半分虚假做作的痕迹。 因为战天是兽,在兽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可言,既然知道了宁致远是莫离的爱人,战天就会自动把宁致远由敌人变成家人,对于家人,他只会全心全意接受,哪里还会不喜欢? “我叫战天,是莫离的伴侣,刚刚是我错了,对不起。”大大方方赔礼道歉,错了就要改,他相信宁致远一定会原谅他的。 宁致远再次被噎住了。 战天笑毛笑?他不应该妒忌吃醋小心眼儿的明嘲暗讽和自己打擂台吗?何必摆出‘我全心全意接受你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热烈欢迎你的到来’的表情给人看?谁信,自己可是莫离的爱人,不吃醋除非战天没长心。 虽然宁致远知道莫离身边不会只有自己,也准备好了和其他男人分享莫离,但男人天生的占有欲/望和霸道的控制欲根本由不得理智掌控,若不是他的确爱惨了莫离,早就被时不时冒出来的酸水淹死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看出来战天是莫离的爱人,却还是耍手段给战天下马威看,从而显示自己在莫离心底有多重要的根本原因。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玩了一出又一出,却每次都被战天搅得稀里糊涂以惨败收场,丫丫的,他才不相信战天不是故意的,这家伙一定有阴谋! “没关系,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套。”想显示你大度是吧?本王比你还大度。 “是啊,一家人不用太客气的。”战天性子直白,听宁致远说没关系就真的以为没关系了,眼睛再不看别人,转而深情的望着被宁致远揽在怀里的安莫离,走上前伸出胳膊就将人揽了过来,“莫离,我好想你,想天天抱着你,抱到天荒地老也不松开。” 这是情话?安莫离暗暗发笑,“谁教你说这些的?怎么?我们老实的战天也学坏了?”战天如果会说情话就不是战天了。 脸色微红,战天挠了挠头,乖乖的就把‘主使者’给卖了,“太上说我这么说话莫离会更加喜欢我。” 太上?嘴角又想抽搐,自家师父什么时候和战天的感情这么好了?竟然帮着他出谋划策?简直老不羞。 “莫离不喜欢听吗?那我以后不再说了。”亲了亲安莫离的脸颊,奉心上人若天神的战天当然不会违背安莫离的心意,神马太上大人,通通边儿去。 “也不是,算了,随你吧,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战天来了师父是不是也快到了? “我……” “我看我们还是去别院谈吧,这里人多嘴杂,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好不容易从‘爱人被公然抢走了’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宁致远咬着牙强忍下愤怒的小火苗,笑的一派风雅般打断了战天的话。 “行,那我们就去别院谈。”完全没在意自己的话被人打断了,战天反而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宁致远风雅的笑刹那间多了些龟裂的痕迹,连着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又稳住心神。 话说拳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真特么让人抓狂啊嗷~! 难道战天就没有脾气吗?到底是他隐藏的太好还是自己努力的不够?奶奶的,老子还真和他磕上了。 “来,莫离,我抱着你回房间。”双手快如闪电探出,拍开战天的手臂将安莫离再度抢回到怀里,轻瞟战天,宁致远唇角含笑,他就不信这人还能沉得住气。 战天仍旧在笑,纯真而热情的笑,这个表情让宁致远生生的,胃痛了。 其实战天的想法很简单,莫离是大家的伴侣,谁抱不是抱? 喏,有些人就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算是自找罪受吗? “快点走吧,宁致远。”守着一群眼睛炯亮炯亮的人和莫离说话,他的确很不习惯,还是宁致远想的周到,难怪莫离喜欢他。 宁致远无力望天,他真心拜服了,红尘拼搏尽两百载,他要是还看不出战天的表里如一,倒不如一头撞死了干脆。 可就是看出来了他才更想吐血,和着自己较劲了半天,人家半点没接收到? ☆、65·打击 这一来一往的较量(虽然只是单方面的,另一方至今没看出来)都被安莫离看在了眼里,又是头痛又是哭笑不得的瞪一眼内伤处处的宁致远,安莫离拉着战天转身就走。 表啊莫离~!你肿么忍心扔下爱你如痴如狂的我?你肿么能有了新人忘旧人?难道我家‘兄弟’的味道不和你心意?那晚上我改个‘吃’法让你再尝尝鲜成不? 边在心里胡言乱语边追着安莫离的脚步跟进房间,可等进了房间之后,宁致远又不敢往安莫离跟前凑了。 那个……莫离啊,你能不能别用那么‘深情款款’的眼神盯着我看?汗毛都被你看起立了,好冷~ “知道错了?”似笑非笑看着把小媳妇样扮得十足十的宁致远,安莫离由始至终都没让唇角边的浅笑消失过。 他自然不相信宁致远会真的这么胆小,宁致远是谁?堂堂北疆王,又是与自己混了两世的男人,他会胆小?骗鬼去吧。 这人不过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故意讨好卖乖罢了,也算是另类的亲近?亏他想得出来。 “错了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频频点头,说着话人已经手快脚快的粘到安莫离身边去了。 正如安莫离所想,宁致远如此作派只是为了讨心上人开心,反正他不在乎面子,能让安莫离更加亲近他,别说装装胆小,就是真的胆小如鼠也值得。 所以莫离,看在我这么爱你又真心认错的份上,别再生我气了成吗?喜新厌旧什么的,绝对不适合咱们,真的! “好吧,下不为例。”安莫离也知道宁致远心里不痛快,大家都是男人,他理解宁致远的心情,可有些事情并不是理解就能够解决的,今儿宁致远碰上的是战天还好说,若明儿个碰上凤瑾和言洛溪也这样呢?岂不是要闹得鸡犬不宁? 想到几个家伙凑在一起时的‘热闹’场景,安莫离开始一抽一抽的脑仁疼,看来想要过上平和安稳的生活,自己还有得磨呢。 许是看出了安莫离的心思,宁致远乖也不卖了,收起搞怪的表情握着安莫离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我保证,再无下例。” 他舍不得看莫离为难,半点也舍不得,刚刚是自己错了,堂堂男儿学着小女人作派捻酸吃醋,连自己想起来都脸红。 其实真争出个长短来又能怎样?难道逼着莫离表态自己就会高兴了?不尽然吧? 莫离的性子本就薄凉,经历过坎坎坷坷之后,能有幸被他放在心上的人,哪一个他不在乎?心中明明知道的,真要论起孰轻孰重来,谁也比不上九哥。 一想到九哥他就心口疼,妒忌的,也是憋屈的,自己倾尽一生的爱恋却比不上一个死掉的老男人,这是何等的悲催啊啊啊啊!! 罢了罢了,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也要放得下,不就是和情敌们好好相处共建美好家园吗?他认了。 但认虽认了,该吃的豆腐还要吃,该踩人时更要踩,当然,此后的踩人只是家人之间的情趣乐子,和一开始时别着劲头看谁都不顺眼完全不在一个套路上。 “你们在说什么?宁致远做错什么事情了吗?”眼睛左瞧瞧安莫离,右看看宁致远,战天很迷茫,他压根没听懂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迷。 默……无知真强大。 安莫离憋笑憋的眼中莹光闪闪,他喜欢看战天偶而呆呆的样子,与看到离渊二愣二愣时的表情一样,总这么让人心旷神怡。 宁致远可没安莫离的好心情,知道战天‘没将他放在眼里’是一回事,真听到战天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原来自己的定力还不够深,或者说,被打击的还不够多? 不忍心看宁致远再被战天折磨,安莫离终于好心的转了个话题,“战天,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师父没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太上和我从妖魔界回来后就分开走了,他回修真界闭关,我来世俗界找你。” “闭关?妖魔界?你们也去了妖魔界?”安莫离相当惊奇,难道师父去妖魔界找过他? “嗯,自从你失踪之后……” 经过长达半个多时辰的交流,安莫离总算明白了来龙去脉,第一个反应就是哭笑不得。 原来那天将自己由龙行云头顶上撞下来的并不是气流而是师父一行人,而自己带着龙行云偷偷离开的举动,惹得离渊闹了好大一场,心情过于激动的他,竟误打误撞由分神期巅峰直接进级为合体初期,别看才进了一个等级,只这一个等级就能将分神期的修行者打成猪头。 凤瑾回了凤族,身为万年来第一个金翅凤凰,凤族族长自然不会再追杀他,但凤瑾会不会记恨就只有老天知道了。 让安莫离奇怪的是,言洛溪和离渊竟然跟着凤瑾去了凤族,心中闪过一阵浓浓的不安,该不会…… 不可能,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他不相信言洛溪会大度到与凤瑾和平共处,更不相信言洛溪会有帮凤瑾解决后顾之忧再一同来世俗界将自己牢牢看住的想法,龙凤天生死对头,不互掐就不错了,还联手?怎么可能。 最最让安莫离意外的是,风炫奕和江梵天竟然也在努力找他,为什么?江梵天自己好歹认识,人家因为愧疚找人还说得过去,风炫奕也参和进来就有些过了吧? 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凌门弟子而已,哪里敢劳动堂堂太上亲自出马?听着就像是天方夜谭。 而师父闭关更让人惊喜,修为越精深的人越不容易提升等级,只是不知道师父这一回要闭关多久了。 “莫离,你和宁致远做过了?”在交谈中听到宁致远用炫耀的口吻说莫离已经成为他的人,战天眼睛立马就亮了,眼眸深处,火光熊熊。 以前顾及着莫离身子单薄,自己第一次时又必须得是兽形交/配,生怕伤到莫离,这才一直忍着,如今莫离已经品尝过情/欲的滋味,身体会更加容易接纳自己的巨大,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越想心里的火越烧的旺盛,他想要莫离,现在就要,“莫离……” “你干嘛?”战天要干嘛安莫离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昨天才被宁致远用如此火热的目光烧过一遍,就算以前不明白现在也该印象深刻了,所以这一问,不过是下意识的本/能反应罢了。 “我要和莫离交/配。”朗朗带着迷人磁性的声音脱口而出,战天低喘着咬了口安莫离的脖子,另一只手无声的探进了安莫离的衣襟里。 我靠!宁致远第一个跳出来截胡。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现在是大白天,旁边还有个大活人在呢,你交/配个屁啊交/配?! “快点把莫离放开。”双手圈着安莫离的腰将人夺过来,多少摸清几分战天性子的宁致远也不整拐弯抹角那一套了,想到什么说什么,“你乱发什么情?现在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吗?” “为什么不能做?”战天又迷茫了。 他知道人类的规矩多,讲究也多,生怕自己哪点做的不好惹莫离不高兴,他还努力向太上请教过,太上说,只要在房间里又没有外人在,那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他们现在在房间里,宁致远又不是外人,怎么就不能交/配了?他想要得到伴侣的身体,有错吗? “你……”该怎么和一只妖怪解释脸面的问题?解释了他也不会懂吧?于是只能反手指向自己,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没看到我还坐在这里吗?” 战天恍然,“你想和我一起同莫离交/配?也不是不行……” ‘当’宁致远的心跳骤然停顿,一起交交交/配???脑子里风一般吹来一幅让人鼻血横流的画面,下/身一紧,欲/火沸腾。 就在宁致远深陷迷漓风景中不可自拔的时候,战天又轻飘飘浇了盆冷水,“不过我第一次要用兽形和莫离交/配,加上你莫离会吃不消的。” ……老子根本就没想着和你一起做!他才不承认自己刚刚有一点动心。 等等,兽形?是自己理解的意思吗?“你是什么东西?呃……我是说,你的兽形是?” “战虎,和世俗界里的老虎形态有点相像,但比它们强壮得多。”很是高傲的昂起头,每一只灵兽都为自己的兽形而自豪,特别是他们战虎,因为战虎是天底下最强壮最勇猛的灵兽之一。 “老虎?!”还比老虎强壮得多?这是要谋杀莫离吗?“莫离,咱不用理他,远哥哥会保护你的,你放心。”低头轻拍着安莫离的背,宁致远什么时候都不忘显摆一下自己的爱意,说起不要脸来,他也算个中翘楚。 安莫离没搭理宁致远,他正纠结着要怎么拒绝战天才能不让战天太伤心,那可是兽形啊兽形,自己下面绝对会裂开的。 战天虽然直白但并不代表他傻,听宁致远话里的意思,摆明了不希望他得到莫离,而看莫离的表情,也像是很抗拒的样子,脸色当时就黯淡了下来。 被伴侣拒绝的战虎等同于少了一半生命,心口泛起浓浓的疼痛感,战天不明白,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吗?莫离为什么不肯接受他? 不甘心,更不想退缩,战天一双黑亮的眼眸死死盯住安莫离,小心翼翼的央求着,“莫离给我好不好?我想要你,我们是伴侣,你不能拒绝我的。”拒绝他还不如杀了他,反正没有伴侣的滋润,他早晚会死。 愣然,认识战天这么久,安莫离从不曾见到战天这般小心翼翼过。 还记得那次战天冲进前院站在广场中央时威风凛凛的样子,霸气外露,气冲云宵。 可是每次到了自己跟前,战天都温柔的不可思议,一如书上对战虎的记载,他们为爱而生,也为爱而死,性子纯厚不染半分杂思。 犹豫一点点退去,安莫离由宁致远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又坐回到战天身旁,“我不是拒绝你,我是怕,你的那里太大了。”最主要的是用兽形那啥,当初自己用手帮战天发泄时就了解过战天的尺寸,恐怖都不足以形容它的大小。 “真的吗?莫离不是拒绝我而是在害怕?”试探着亲了亲安莫离的嘴唇,见安莫离并没有躲开,战天兴奋的又送上了一个深吻,恢复神采的脸庞顾盼生辉,溢满了幸福的味道,“没事的莫离,你昨天不是和宁致远交/配过吗?他那根虽然小,但好歹算开发过你的身体了,这就和用手指先开拓一般,再放进更粗的东西并不会让你受伤。”所以交/配吧交/配吧,让我们合二为一,真真正正属于彼此。 “你丫的说谁那里小?!”是个男人就不能承认自己不行,宁致远暴走,什么手指和更粗东西的区别?自己那里才不是手指! 战天真没有瞧不起宁致远的意思,他都是实话实说,人类那里本来就没办法和灵兽比。 “我的有这么粗。”横起手臂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战天很认真的解释,“这还只是人形的。” 雄性动物的强壮不止靠身材还要靠性能力来展示,战天自信自己一定比宁致远强,不信脱了裤子比比。 宁致远风中凌乱、五雷轰顶,如果战天没有说谎的话,自己的确比不过他…… 嘤嘤嘤嘤,莫离会不会怀疑自己不够男人? (你太多虑了宁致远,事实上,安莫离巴不得个个都像你那么小。) 一句话堵死了宁致远,战天心情良好的抱起安莫离,抬腿一挥一扫,桌椅在顷刻间化为了灰烬。 嗯,满意的点头,这回地方够大了,“你,出去。”歪了歪头,示意宁致远马上离开,战天再大度也忘不了宁致远鼓动安莫离拒绝他的事情,不一口咬死他已经算仁慈了。 乖乖转身,宁致远迷迷糊糊走出去,还礼貌的随手带上了门。 丫绝对还没从自己JJ太小的打击当中恢复过来。 站在台阶上望着远方,宁致远只觉得前程一片晕暗。 他记得莫离说过,他的伴侣中不止有虎,还有龙、蛇和凤凰,只是虎就这么打击人了,那龙和凤呢?至于两个JJ的蛇……他可以不记得吗? 泪目,还让不让人类活了嗷~!!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13397778’亲扔了一个地雷~感谢‘demeter’亲扔了三个地雷~感谢‘公子熏’亲扔了一个地雷~感谢‘唯安小熊’亲扔了一个地雷~感谢‘灵魂的同桌’亲扔了一个地雷~ ☆、66·如愿以偿的战天 ‘扑’石子打在背上的疼痛感惊散了宁致远的自怨自哀,猛然回头,他突然有了种想自戳双目的冲动。 那金发飘飘直垂至腰间,俊美无俦却又周身上下霸气天成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人类吧? 才刚刚被一只兽深深的打击到,转眼间又碰上个左看右看都和妖怪一路货的男人,这不得不让宁致远怀疑这个男人出现的目的,比如说,直指他家亲亲的小爱人安莫离。 “你是什么东西?”语气很不友好的质问,首先声明,宁致远绝对没有故意骂人的意思,他只是想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物种,看样子,应该不是蛇吧? 其实宁致远倒希望男人是蛇,和战虎、龙、凤凰等等神兽比起来,还是蛇比较可爱是不是?尽管他们有两个…… 该死的,自己为什么还要想到这么让人窝火的事情?两个怎么了?莫离才不会喜欢! “我叫龙行云,是莫离的守神兽,和‘东西’可扯不上边。”笑着直起斜依在墙壁上的身体,龙行云缓缓走向脸色变来变去的宁致远,一双墨色眸子精光闪烁,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霸气和傲然似乎都在隐隐说明着他的身份。 这是条龙,认了主子也还是高高在上的神兽金龙,他的威严,不容人挑衅。 ‘唔’闷哼一声接连后退两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宁致远苦笑,都说龙族小心眼,连历来以龙为尊的皇家人也个个小心眼到让人侧目,以前他还认为那不过是皇家人为自己的霸道找来的借口,今儿才明白竟是自己误会了。 奶奶的,不就是说了句‘东西’?至于上来就把自己弄成内伤吗?好嘛,这回是真要吐血了。 轻轻低咳,一丝丝鲜红的血渍由唇角边滑落,宁致远反手抹去丢人的血红,冷眼看着龙行云不说话。 嗯,有骨子傲气,他喜欢,龙行云缓缓收起外放的威压,笑容也终于变得真诚了些。 “记得以后别再乱开口,若是惹了言洛溪和凤瑾,你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敢给他下药?以为拐跑莫离就算完了吗?怎么可能!龙族天生爱记仇的优点自然要好好报答一下可爱后辈们的良苦用心,没事给他们上上眼药埋几根小钉子,全当打发时间逗乐子玩了,多好。 果然,一记眼药上过来,宁致远虽说不见得会相信龙行云的好心,但多多少少对言洛溪和凤瑾的印象变差了一眯眯。 心里牢牢记住两位让龙行云深深惦记着的大人物,宁致远敛了敛心神,脸上瞬间露出一抹淡雅雍容的笑,“刚刚是在下失礼了,我是莫离的爱人宁致远,不知这守神兽是什么意思?可否给在下解释一二?”你丫的只是个认莫离为主的兽奴,竟然敢出手伤人?也太不像话了。 被连着跳出来的兽兽们噎了好几回,宁致远没法再淡定下去,屋子里那位注定了要好好相处的他没办法,没道理眼前这条不可能成为莫离伴侣的龙也爬到自己脑袋上乱蹦达吧?是龙怎么了?自己还是北疆王呢,怕他个鸟蛋。 龙行云挑眉,他没想到宁致远会转变的这么快,几息之间就由绝对被动化为了掌控一半主动权的攻击方,倒也不枉莫离把第一次给了他。 不过想靠着名头压自己一截嘛……宁致远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自己的确认了莫离为主,按理来说也确实低了他们一头,可自己是守神兽不是低等的契约兽,这世上能指使自己命令自己的只有莫离,别人?即使是莫离的伴侣也要全体靠边站。 “所谓的守神兽就是与主人寸步不离、神魂相依、不分彼此的神兽,不明白吗?那再简单点讲就是,我与莫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生死相随,他好,我就好,我好,他自然更好,总之,谁也不可能把我们分开,这回听懂了没?”狭长的眼眸流转着深邃的幽光,龙行云每说出一个字脸上的迷人笑意就多上几分,似乎十分享受踩着宁致远心尖使劲跺脚的滋味。 他就是故意挤兑人怎么了?谁让宁致远先挤兑他的?都告诉宁致远别乱开口了还敢拿主人伴侣的身份压人,不挤兑他挤兑谁?反正自己没说谎,就是稍稍夸大了一点事实而已。 宁致远肝儿疼,疼的他一揪一揪的直冒冷汗,这个可恶的龙行云,好好说话能死啊? 和着自己今天就是给兽虐的不成?一个两个都这么极品,当直是不想让人类活了吗? 突然特别想见到燕倾歌,怎么说那也是个和自己一样的人类,要是有他在,自己应该不会被挤兑的这么惨吧?就算还是很惨,也不会只有自己一个人惨,那什么太小,那什么神兽很猖狂,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打击有一个人陪着也是种幸福不是? 一会找个机会给燕倾歌递个信儿吧,反正他早晚会找过来,只是以前总想着和莫离多单独相处些日子,也没仔细打探过燕倾歌的消息,如今想将人快点找来还要费些工夫才行。 “嗯……战天,别……” 隐隐约约由屋内透出来的低吟惹得宁致远又是一阵阵郁闷丛生,昨天还被自己抱在怀里这样那样的人,今天就只能站在门口听他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动情的呻\吟,这样的境遇,不可谓不悲催。 但经过了刚刚的顿悟,他倒也没有妒恨等负面的情绪,最多是心里不太舒服罢了。 这样一来,也没了和龙行云抬扛的兴致,甩了甩衣袖,宁致远迈步就走。 “等等。”探出两缕灵丝缠住宁致远的手腕将人拖回来,“你就这么走了?屋里那头傻虎正压着莫离交/配你也甘心?” “你什么意思?”斜瞟着龙行云,宁致远满脸不耐烦的样子。 就算莫离和战天今天成就不了好事,明天也会成,自己又不傻,干嘛非要惹得大家都不痛快?龙行云,想利用本王,你也得看本王愿不愿意。 “我的意思是,我进去把战天惊走,你接下战天未完成的事情,如何?”没听老人们说龙虎斗吗?与战天比起来,还是宁致远更顺眼一些。 而且宁致远本来就与莫离那啥过,自己又是因为宁致远与莫离合体修复了莫离的元神才找来的,就当还他人情好了。 “你会这么好心?”刚才不是还可着劲儿的挤兑他来着?怎么转过头又开始卖好了?难道野兽们的心思都这么难猜? “我好不好心没什么,只看你占没占到好处不就得了?”说着也不再给宁致远思考的时间,龙行云转身走到门口,抬腿‘碰’的一声踢开了房门。 站在龙行云身后的宁致远透过打开的门正好看到地上卧着的庞然大物,‘嘶~’倒吸一口凉气,虽说知道战天的兽形必定很强壮,也知道他和莫离交\配要以野兽的形态,可真真切切看着只小山一样高大威猛的老虎趴在莫离身上,那场面,四个字,惊悚以极。 他的体形足足比正常的成年老虎大一倍有余,条条墨色的斑纹交织在结实健壮的虎背上,像神来之笔在雪白的毛发之间画下的美丽风景,映着由骨子里迸发出来的狂煞气息,只一眼就有拜服于地的冲动。 这就是战虎?天生为战而生的老虎?果真不同凡响,可最让宁致远震惊的不是战虎的煞气也不是战虎的体形,反而是他看向安莫离的眼神,温柔缱绻,爱意深沉,与他庞大的身体和外露的气势完全是两个极端。 突然所有的郁闷和别扭都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看到战天就仿如看到了自己,他们都在用生命爱恋着莫离,岂容别人破坏? 于是抢在战天和安莫离反应之前,宁致远相当霸气的反勾住龙行云的脖子干净利落将人拖出了屋子。 “宁致远?”龙行云几乎要抓狂了,长这么大除了在安莫离手里出过丑外,还不曾在第二个人类手里栽过跟头,宁致远敢拖他?不想活了是吧? “你闭嘴。”瞪一眼龙行云,宁致远转头朝愣愣望向他们的两人扬起淡淡的笑,“战天,你要是敢压坏莫离,我就让你一辈子不举,听懂没?” 放开了心胸再看战天也不是那么讨厌了,这家伙性子直白没那么多阴暗心思,比闹腾的龙行云可强太多了,真庆幸龙行云只是个守神兽,万幸万幸。 →_→龙行云,你看你把宁致远吓的。 (╯^╰)我只是看不得战虎抢在龙族之前和莫离交\配,呃……如果今天屋子里的兽是龙族,我也会搞破坏就是了。 好吧,鉴定完毕,这货就是个喜好通杀所有能压倒安莫离的雄性的败类,简称,恋母情节严重症。 关上门,那可怜巴巴惨哼不断依然神奇般屹立不倒的门摇晃了几下,却还是严严实实将屋内和屋外隔在了两个世界里。 扬起头,宁致远对着半眯起眼帘冷嗖嗖朝他放眼刀的龙行云勾了勾手指,“走,我们有话那边说。” 说你毛说! 龙行云很生气,渺小的人类不止拖他还让他闭嘴,这是赤果果的挑衅,他要让宁致远后悔惹到他。 探身扣住宁致远的肩膀腾空而起,眨眼间两人就变成小黑点消失在了天际。 “宁致远会不会有事?”压着光LL的爱人,战天担忧的问,从龙行云出现后他就感觉到了异常,不然也不会在门被踢开之前用身体将莫离压得片肉不露了。 他都从言洛溪那里听说了,龙行云看他们所有人不顺眼不说,还总想着把莫离拐走让他们吃不到,偏莫离很信任他,说拐就能拐走。 他不能让龙行云当着自己的面拐走莫离,所以他讨厌龙行云,无关兽形与否,只冲着他不想让他们和莫离交/配,他就永远不当龙行云是自家人。 看吧?不止龙行云在给言洛溪他们埋钉子,言洛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果然啊,龙族的人都这么小心眼。 “不会,龙行云不敢伤害阿远的。”拍了拍战天的头,安莫离暗哑着嗓子开口。 别以为他被战天压着吻来舔去就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了,这个龙行云,的确该收拾收拾他。 ‘唔’仰起脖子急喘气,胸前湿乎乎又热又滑的舌头每扫过一处都能带起一阵阵醉麻,弄得边半身子都软成了一滩水,“战天……”别再舔了。 既然莫离说了没事,那就不需要再担心,想来宁致远也不会让自己太吃亏吧? “莫离,你准备好了吗?”身体绷得像一根拉到极致的弦,战天紧紧盯着被自己舔得身体粉红粉红十分可口的安莫离。 为了让心上人少受点苦,他几乎费尽了耐力才熬到现在,若不是实在爱极了这个人,他如何会做到这般地步? 他可是兽,是发/情时绝对毫无理智可言,因战而生嗜血成性的成年战虎,能压倒他的天性和本/能的,只有比嗜血更疯狂的爱恋,所以才会有另一种说法,说战虎也是因爱而生的圣兽。 没有说话,安莫离主动分开双腿,手掌握着战天的物事对准洞口,任其一点点埋入到自己的体内。 ‘嗯’痛哼,即使被战天用舌头耐心的开拓过,还是没有办法与粗大的物事相比,这才进去一个头就胀得他下面传来了难耐的疼痛感,若是全部进去还不得痛死他? “莫离,莫离。”鼻子里喷撒出灼热的气体,强大的舒爽感电一般涌遍了全身,再也忍不住了,理智‘碰’的一声断成了漫天的粉沫,抬起厚厚的爪子按住安莫离的肩头,战天屁股往上一顶,下一瞬,整根物事都埋进了安莫离的身体里。 “战天!”安莫离快要痛死了,他甚至以为自己被撕成了两半,张开嘴巴愤愤咬向不管不顾疯狂耸动的身体,却奈何只咬回了一嘴的毛。 ‘啪啪啪’左边爪子托着安莫离的屁股,右边爪子死死按着安莫离不让他闪躲,又红又粗的物事一下比一下狠的撞击着少年白玉般的身体,鲜红的血由两人的交/合处蜿蜒而下,很快就染得爪子上血红一片。 身子像大浪里的孤舟,随着惊涛骇浪而荡漾,安莫离知道,再放任战天继续下去,自己就真要去阎王殿里报道了。 一狠心,挺直身体抑起头,嘴巴重重吸住战天的舌头,双手一左一右握住两只厚厚的爪子,再用力夹紧身体里的棍子,刹那间,阵阵压抑不住的剧烈快感铺天盖地而来。 渐渐的,疼痛没有了,鲜血不流了,身上动个不停的野兽终于肯老老实实趴着不动了。 总算,过去了吗? 心神猛然放松,黑暗在下一刻欢天喜地登场,同时晕睡过去的两人被耀目的七彩光芒包裹其中,许久,当光芒散去后,战天再度变回了英俊迷人的温柔好男人。 ☆、67·闯祸 屋里发生过多么惨烈的事情外人都不会知道,他们也没工夫知道,因为此时的客栈前厅正与宁致远发疯时一样,再次兵戎相见煞气漫天。 店老板都快哭了,他这是招谁惹谁了?还是上辈子做了孽今生还?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前厅,又Tm变成战场了,这是要他的命噢。 气氛凝重,双方各不相让,门口统一青色劲装的兵是皇家护龙军,别看级别不高,手中权力却大的惊人,杀个把小官小吏都不用上报的。 但他们今天碰上的是北疆王的亲信,不止不能打杀,还得好言相劝,可人家油盐不进,你能奈何? 慢慢的,护龙军的副首领也火了,老子代表的可是皇上,谁敢再叽叽歪歪不合作? “王将,我等奉了皇上口喻请北疆王即刻面圣,你若再敢阻挠,小心军法处置!”挥手间,刀剑出鞘,来时皇上曾说过,若北疆王拒不前来,可以斟酌办理。 就是这个斟酌让柳明龙犯了难,本来嘛,能用上‘拒不前来就下重手’的话,多半这人已犯了皇帝的忌讳,轻则下狱,重则直接杀头,可一,北疆王功勋赫赫威名满天下,在民间的声望甚至高过了当今太子,二,皇上说了斟酌就证明心里还是很在意北疆王的,并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这就棘手了。 如不是因为此,他也不会明明带足了兵力,却和北疆王的亲信们一耗就耗了尽两个时辰,当真是好话说尽,笑脸赔光,可这帮个尾巴翘上天的亲信们越捧越不知轻重,竟然死活不通报。 其实柳明龙还真是冤枉王将了,不是王将不进去通报,实在是没法通报。 宁致远为了安莫离发疯,这是大家都看到的,身为宁致远的亲信,他们比别人更能体会到安莫离对于宁致远的重要性。 没看到王爷连甘居人下的事情都做出来了吗?此时三人关在屋子里怕是正在激烈的那啥那啥,自己若呆呆跑去通信,打扰到王爷兴致事小,万一看到不该看的,死都没地方埋去。 所以他才会耐着性子和护龙军的人耗时间,原想着王爷再怎么闹腾,饭总得吃不是?可谁想到天都快黑了三个人竟然一点出来的意思都没有? 这不是坑人是什么?安公子,您老就不怕精尽人亡吗?! “看来你是真想抗旨不遵了?行,你有种。”不知道王将的痛苦,柳明龙被气得眼睛发红,反手抽/出腰间长剑当先往里闯去,“挡路者,杀无赦!” 身后护龙军脸色森然大步而上,他们只听命于皇帝,北疆王再有威名也只是个王爷而已,小小北疆王的亲信也敢不听皇命?这是想造反吗? “等等,柳兄能否再容些时间?我家王爷真的有事,最多半个时辰,兄弟一定将王爷请出来。”该死的,以前皇上召见王爷时,王爷说不去就不去,也没见皇上生气过,怎么这回就行不通了?偏这回王爷是真的不能出来。 “不行,皇上还在等着王爷去进见,拖延不得。”世上哪有老子等儿子的道理?北疆王果然心大了。 “好,你等着,我这就去通报王爷,兄弟,大家都是自己人,别动刀动剑的,万一伤到谁都不好交待。”可怜的王将,自打跟了宁致远后就没给谁赔过笑脸,也亏得他那张冰山脸能笑得出来。 听了话柳明龙脚步一顿,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于是想了想收起剑,“那就劳烦王兄了,麻烦快点成吗?” “成,当然成。”眼神示意左右亲信看住厅口,千万别放了外人进去,王将转身就往别院跑,谁知道还没等跑到别院门口,就被猛然由半空中出现的人惊呆了目光,“王王王王爷??”难道王爷会飞? 从半空中飘然而落,宁致远故作不知道王将在震惊什么,微拧着眉问道:“你慌慌张张跑什么?” 好在王将也不是个好奇心重的,见宁致远没有解释的意思,马上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回禀王爷,护龙军副首领柳明龙带了皇上口喻宣您即刻进见,属下原本见王爷您在忙……”低下头,绝对不能让王爷看到自己的表情,“本想着劝柳明龙回去,可柳明龙的态度很坚决,与属下硬是耗了快两个时辰也不离开,属下不得已,这才只好打扰您。” 柳明龙?还非要带着自己见父皇?这场景真熟悉呢。 宁致远记得,前生他就是跟着柳明龙去面见了父皇,才会被父皇迷倒绑在床上差一点铸下了大错。 今生重生之后,他本来把前生不愉快的事情都忘记了,毕竟相隔了一百多年,自己又不是个喜欢记仇的,何况前生的父皇早就故去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可自己放开了,那个男人却偏偏还要凑过来找打,他以为自己还是前生的宁致远吗?今生自己想要捏死他,跟捏死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只是前世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好像不是现在?也许父皇也看出来自己越来越不受其掌控,有些着急了吧? “有人要见你?”也不怕吓到人,龙行云说着话骤然间出现在了宁致远身边,眼睛先是笑盈盈的视了眼一脸惊呆相的王将,后又朝着宁致远看去。 “嗯,我父皇。”一个想强/暴亲生儿子,拿骨肉当替身的可怜男人,呵,那也算爱? 宁致远眉稍眼角泄落出来的讽刺意味让龙行云多了几分好奇,据他所知,人类对于孝道一直很看重,而宁致远也不像是个寡恩薄意之人,他家父皇到底做了什么恶事,竟能让宁致远鄙夷至此? “王爷,柳明龙将军的意思是,皇上一定要您前去面见,您看?”再耽误人家就要冲进来了,王爷总得拿个主意不是? “一定要面见?”宁致远又想冷笑了,父皇就这么急着了断两人之间的亲情吗?“你去回复柳明龙,就说本王马上过去。” 是该到做个了断的时候了,今生自己同样不需要亲情,有莫离在,父亲和兄弟算什么?不过是两个想毁掉自己的陌路人罢了。 “是,王爷。”躬身抱拳,王将以比来时还要快上三分的速度跑回了前厅,扭头看了看汗湿的肩头,苦笑,也不知道站在王爷身边的男人是什么来头,竟然被其注视两眼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看着王将几乎用逃的姿态离开,宁致远不太高兴的瞪向龙行云,是龙就能随便吓人吗?那可是自己的亲信。 龙行云微笑,他就欺负宁致远的亲信了怎么着吧?自己嘴皮子上说不过宁致远,找他的亲信撒撒火气也不行吗? 猛的似乎想到了什么,龙行云眼眸深处幽光微闪,“你要去见你家父皇?” “怎么?你有意见?”没好气的开口,宁致远突然觉得自己打击龙行云的力度还不够深,嗯,下次再踩狠点吧。 “我当然没意见了,只是你好像对你家父皇有意见的样子?这可不好,父子嘛,哪里有隔夜仇?不如我帮你们缓和缓和关系如何?” “你想做什么?”脚步下意识后退,却还是晚了,“龙行云!”他竟然敢封了自己的灵力?没了灵力自己空有一身本事也使不出来半分。 “哎呀呀,不要太感谢我,不是我说你宁致远,你好歹是个修行者,天理人伦总懂得吧?怎么能对亲生父亲产生怨恨?这可要不得,想想万一今天你们两个一言不和大打出手,以你的能力,错手犯下涛天大罪的可能性太高了,所以本人封了你的灵力自然是为了你好,放心,过了今晚你的灵力就能恢复,保证一丝一毫也少不了。”不想听宁致远反驳的话,龙行云干脆连宁致远的行动能力也封住了,笑眼眯眯的拍了拍宁致远的肩膀,暗叹着能成功搬倒这家伙一回可真不容易。 今天他扣着宁致远找了处僻静的地方本来是想教训教训宁致远的,可这货的嘴皮子太厉害,眼光也毒辣,几个来回就拿住了自己的死穴,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伤害他之后,那是压着自己一通狂轰乱炸,什么是龙就得盘着,什么小心眼要不得,连宠物该遵守几大规则都弄出来了,这是红果果的藐视、蔑视、虐待! 自己堂堂金龙仙尊,凭什么受他一个渺小人类的气?小心眼怎么了?龙族人都这样,也没见哪个说不好,最可气的是宠物论,自己是神兽,不是宠物! 气的他肝疼又碍于宁致远的身份不敢下重手,他怕真伤了宁致远会惹得莫离收拾自己,所以只能忍着,忍到找到报复的机会后再好好回敬宁致远一番。 看看,机会说来就来了吧?甭管宁致远和他家老子有什么恩怨,反正死不了人又能让宁致远吃些苦头,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美滋滋迎视着宁致远几欲杀人的目光,龙行云拉着毫无自主能力的宁致远直奔前厅,用‘王爷太累了需要睡一会’的借口骗过所有人,亲自将宁致远塞进马车里看着他陷入沉睡之后,龙行云才回转别院,亲自向安莫离请罪去了。 把莫离的伴侣封了灵力弄走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看莫离怎么看了,不过以他的经验来看,被战天压了许久的莫离应该不会怪他多事,呵呵,即给了宁致远教训,又讨得莫离欢心,一举两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别院厢房 由一片黑暗中醒来,安莫离先是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好一会才明白自己身处哪里。 老天,和兽做那个真特么太痛了,以后离渊、凤瑾他们也要这样吗?可不可以不要? 嗯??动了动腰,身上怎么一点痛意都没有?疑惑惊散了悲观,安莫离又试着抬了抬腿,‘嘶’气喘声响起于耳畔。 “莫离……”一只大手摸索着搭在了安莫离修长的腿上,战天沙哑着嗓子在安莫离的耳边呢喃,“你醒了?” “战天,我身上还有伤呢。”所以你那只色手能不能别再乱摸了?野兽到底是野兽,再做自己真的会死的。 “呵呵……”战天笑,眼神越发宠溺柔情,“莫离没有发现你一点也不痛吗?传承者的恢复能力比灵兽强悍得多,我弄出来的伤痕早在你睡着的时候就没有了。” 安莫离张口结舌,谁稀罕强大的恢复能力了?有了这玩意儿岂不是给所有野兽们一个强大的定心丸?这是坑人呢是坑人呢还是真的坑人呢?! “莫离,我还想要。”厚实的大手绕过弹性实足的屁股来到了小小的洞口处,战天喘着粗气探进去一根手指头,下面本就硬起来的物事猛的又胀大了一圈。 一把抓住战天的物事,安莫离咬牙,“我—不—想—要。”这根东西给予自己的印象太恐怖,他可不想重温恶梦。 “莫离……”小心央求着,他知道自己兽形的样子吓到莫离了,但这不能成为莫离拒绝他的借口。 “你叫一百声也是不行。”想到可恨处,重重收紧手指。 “嗯。”战天在下一瞬间低吟出声,那里被莫离握住的感觉,好舒服。 黑线一把把的落,安莫离囧了,自己又不是给战天那啥,他低吟个毛啊低吟?想放手,手掌却被战天按住了。 “莫离,你再摸摸它,好不好?”按着安莫离的手动了动腰,战天毫不扭捏的姿态倒让安莫离窘红了脸。 战天是他的第二个男人,宁致远又是个纯情的,他还真不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这么性感,同时又这么妖艳的。 “莫离,手上再用点力,握住它的头,对,就是那里。”跨坐在安莫离的腰上,一手支在身后,一手与安莫离的手一同在自己的物事上来回移动,脖子后仰,耀眼的火红长发随着腰身挺起的动作而微微荡漾,霸气俊美的眉眼间布满着沉醉迷漓之色,此一刻的战天才是真正的妖,他让安莫离轻易就入了魔。 第一次,安莫离有了主动服侍别人的冲动,双手合握着战天的物事,左手上右手下,配合着战天的腰起起落落,眼睛眨也不眨看着战天的表情,心竟然因为战天的舒爽而升起了隐隐的虚荣感。 这个强大的男人是被自己掌控的,这样的虚荣感,只是想想就能让人着迷。 屋子里充满着喘息声,也不知弄了多久,战天突然绷紧了身体,一股股液体飞溅而出,有些更是沾到了安莫离的脸颊上。 “莫离……”嗓子更沙哑了,他喜欢莫离摸他的感觉,与进入莫离体内的感觉不太一样,却仍旧诱人疯狂。 “战天,你说谎骗人,看,你人形的时候,这里并没有手臂那么粗。”晃了晃半软不硬的物事,安莫离低笑。 战天顿了一下,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就算人形不那么大,兽形也有了吧?”干笑,雄性都喜欢夸大自己那方面的能力,反正自己的东西不小,才不算说谎呢。 安莫离简直要哭笑不得了,连战天这么老实的家伙都吹牛,还能指望别的男人老实吗? “莫离,我们……” ‘铛铛铛’敲门声响起,安莫离和战天一起挑眉,他们倒不是因为有人来打扰,而是门外的气息,那是条龙。 沉眉,战天心底的战意控制不住翻涌,他是为战而生的战虎,越是强大的灵兽越是让他血脉沸腾,更何况战天对龙行云的印象并不好,早想着会一会他了。 “战天,龙行云是我的守神兽。”言下之意为,自家人不要闹得太僵,但也没说不能闹,可见安莫离还在记着收拾龙行云的事情,他不知道,更欠收拾的龙行云还没说呢。 “嗯,我明白。”笑了,战天亲了亲安莫离的嘴唇跳下床,他就知道莫离会站在他这边。 等龙行云进屋时,安莫离也穿戴好了,拿起战天递过来的茶水轻抿一口,有些奇怪的看了眼龙行云的身后,“阿远呢?” “宁致远见他父皇去了。”抽了抽鼻子,龙行云撇嘴,这屋子里那什么的味道太浓,他不喜欢。 “见他父皇?你确定?”别人不知道宁致远和他父皇之间的恩怨,安莫离不可能不知道,宁致远从来不会隐瞒他任何事情,包括他差一点被其父皇强/暴,所以一听到宁致远主动见他父皇,安莫离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龙行云,你老实说,有没有对阿远动手脚?”眼睛紧紧盯着龙行云,龙族都小心眼,但愿这家伙没做什么。 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自认为没什么了不起的龙行云很大方的点头,“我把宁致远的灵力封了,顺便还限制了他的行动能力,莫离,你都不知道今天宁致远有多可恶,他……” “他要是有半点损伤,我就把你的龙骨头打碎了扔去喂狗。”腾的一声站起来,安莫离扔掉手中的杯子扯着战天就走。 前生宁致远有武力在身还差一点被他父皇得手,今生被龙行云封了灵力又限制了行动,他都不敢想像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莫离?”看着怒气冲冲离开的安莫离,龙行云傻眼了,也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 嘤嘤嘤嘤~他不要被打碎了喂狗,嘤嘤嘤嘤~他就要被母亲抛弃了肿么办? ☆、68·渣男出场 这是一间装饰的十分精美华贵的卧房,房内四角各点着一盏纱灯,朦朦胧胧的光由轻纱内透出,泄落了一室的暖色,厚厚的地毯由门口一路铺到床脚,摆在正中央的方形木床纱幔低垂,隐隐约约能看出来那床上似乎正静静躺着一个人。 ‘唔’低吟着睁开眼睛,宁致远茫然的望着床顶发呆。 这是哪?怎么自己身上沉沉的使不出力气来?猛的,混沌的脑子里闪过一抹光亮,像是轻风吹走沙尘,‘失忆’的宁致远终于清醒了,脸色也瞬间黑成了锅底。 龙—行—云!你丫的最好别落在本王手里,不然,拔筋抽骨再炖了你的龙肉! 愤愤咬了好一阵子牙,宁致远开始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越打量心越往下沉,直到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他认得这里,前生就是在这里,他被父皇绑着压倒在床上差一点剥成了白羊,那一幕幕画面是深深印刻在骨子里的耻辱,平时不去想倒也罢了,如今看到熟悉的场景只会让他更恨父皇的绝情,也更加耻笑他所谓的爱情。 爱,没有代替,若真痴恋一个人绝对不会只凭着长像相似就‘移情别恋’,也不怕埋汰了爱情的坚贞。 自己爱莫离的心不比父皇爱舅舅少,难道自己会在莫离离开人世之后,找一个长的像他的人绑来当爱人吗?不会,长的再像他们也不是同一个人,那人更不配得到自己只属于莫离的心。 只可惜父皇看不破这一点,反倒死抓着亲生儿子不放手,母后都把自己送走十几年了也平息不了他的疯狂,真不知道是该说父皇疯的太彻底呢?还是该可怜他一片真心无所付? 或者,他根本就没疯也一点都不值得人可怜,因为他的爱,不够真。 试着动了动手脚,果然,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连嗓子也只能发出简单的哼啊声,宁致远几乎要绝望了。 他不敢想像,如果自己真的被父皇碰了,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莫离?即使莫离不在意,自己也会嫌脏。 ‘吱’门被人轻轻推开,宁致远下意识绷紧了身体,眼睛冷冷看着由门外缓步走进屋子里的男人,心头五味杂全。 他还是印像里的打扮,浅青色的长衫,腰间不系玉带,远远看去,如同儒雅翩翩的俊美书生。 据说这身打扮是舅舅生前最喜欢的装束,那时的舅舅年少轻狂、意气风发,哪怕知道面前站着的是当朝太子也不屑于阿谀奉承,该怎样还怎样,甚至理念不和还会与父皇争执到底,让父皇由欣赏到吸引最后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这是个很美好的故事,如果当事人不是自己的父亲和亲娘舅的话,或者就算两位当事人都是自家亲戚,只要不把自己扯进这场恩怨情仇里,谁有闲功夫去管上辈人的爱情? 可偏偏父皇爱而不得逼死了舅舅,又狠心对着无辜的自己下手,非要打着‘我爱死你了’的旗号,以‘我是这么痛苦’的可憎面目跳到他的面前来谈什么再续前缘的戏码,他不觉得恶心吗? 就算父皇因为舅舅如痴如狂性情大变,就算父皇让自己的嫡子姓了舅舅的姓氏哗天下之大然,那也改变不了他本性中的恶劣,这个男人自私自利,活该得不到幸福。 “你醒了?”撩起低垂的纱幔,裴烨霖弯腰坐到床边,一脸宠溺的看着宁致远微笑道:“你睡了好久,肚子饿不饿?我让人备了些粥,现在拿来可好?” 宁致远不说话,即使嗓子没被龙行云动过手脚他也不想和眼前这个男人交谈,于是斜挑着眉头半是讥讽半是嘲笑的勾了勾唇角,连看都不屑于再看裴烨霖般闭上了眼睛。 父皇会很生气吧?前生自己朝着父皇大吼大叫还曾被他扇过耳光,打的真狠,一巴掌下来半边脸庞都肿起来了,那时自己就知道,在父皇的心里自己终究不是舅舅,一个替身还敢反抗?不教训怎么行? 这一回他要怎么教训?还是扇耳光吗?想着又笑了笑,讥讽嘲弄的意味比刚刚更为浓厚。 出乎宁致远的意料,裴烨霖非旦没有打他,反倒颤抖着身体将脸颊贴到了他的额角处,又是痛苦又是兴奋的低喃了一声“雨泽……” 宁致远不淡定了,雨泽,宁雨泽,那是舅舅的名字,父皇纵使以前也拿自己当做舅舅的替身,却从不曾叫错过两人的姓名,今儿父皇怎么了?竟然抱着自己喊雨泽? “雨泽,我就知道是你,你回来了对不对?”直勾勾看着宁致远,眼睛眨都不肯眨一下,“只有你会用这种眼神看我,倔强、冷然、还带着淡淡的不屑,像只高傲的豹子,让我一次又一次被你吸引,直到,不可自拔。”低喃中头向下移,嘴唇刚要吻上宁致远的嘴唇,就被宁致远躲了过去。 来不及高兴自己的脖子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宁致远呕意上涌,张嘴直接吐了个天晕地暗。 太恶心了,他受不了父皇靠近自己时的暧昧气息,除了莫离,谁换他都想吐。 满室的桃红被这通狂吐破坏的彻彻底底,裴烨霖幽沉着脸色叫来了侍从,又是换床单又是打扫地面,忙了好一会才将屋子重新收拾干净,只是这味道,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散得净的。 “你觉得我恶心?”双手支在椅子扶手上俯看着脸色苍白的人,裴烨霖很受伤。 他爱宁雨泽,爱到甘心放弃所有,可为什么他就是看不见自己的心?连自己想要吻他都会让他恶心到吐,难道他的心是铁打的不成? 以前也是这样,自己每一次想要靠近,雨泽都会先一步后退,自己逼得越紧他退的就越远,直到自己娶了他姐姐,他第一次跑来质问为什么。 为什么?还能为了什么?是雨泽逼他这么做的,他得负全责! 他们大吵了一架,当时自己气急了,说过很多没有脑子的话,结果,雨泽就走了,走的无影无踪再也没有回来…… 宁致远又想吐了,麻烦别用如此深情而歉疚的目光看过来好吗?请你看清楚,坐在你面前的人到底是谁,本人虽然没什么出息,却从不屑于当别人的替身。 再说了,如果舅舅地下有灵,知道你祸害了他不够还想要祸害他嫡亲的外甥,非爬出来掐死你不可,这可是破坏名誉的大事懂不懂? “说话,宁雨泽,你是不是觉得我恶心?”揪着宁致远的衣服乱摇,因为打扫屋子的关系,纱灯被挑亮了许多,不再朦朦胧胧的光线将裴烨霖凌角分明的英俊脸庞完全展露了出来,正是男人四十多岁的好年纪,当他用哀伤的目光,痛苦的表情,颤抖又执着的望着谁时,其震撼煽情的效果绝对扛扛地强大。 可惜再强大也换不来宁致远的心软,裴烨霖越是痛苦宁致远就越是想大笑,能不笑吗?到了现在裴烨霖还一口一个雨泽的叫着,自己是他儿子不是他小舅子,叫错了人还想要答案?等到死再说吧。 “你果然……还是这么讨厌我,我早就知道的……”裴烨霖的眼睛红了,隐隐泛着泪光,可嘴边却挂着笑,很绝望很疯狂的笑,“讨厌就讨厌吧,反正你是我的,永远都别想再离开我!”抱起宁致远重新走回床边,两人一起倒进床铺里,单肘直起身体,右手用力,猛的分开了宁致远的衣襟。 “你知道吗雨泽,我娶你妹妹为后原意就是想让她生下一个有着你和我的血脉的孩子,我会爱他,宠他,将整个江山都交给他,可是你走了,不等我们的孩子出生就离开了我,如果你不离开是不是就不会死了?不过还好,你又活过来了,还投生在我们血脉的身上,真好,如此一来谁还能分开我们?永远没有!”边说,裴烨霖边动手去脱宁致远的裤子,眼眸深处亮起了灼人的光。 住手!裴烨霖,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你…… 绝望的表情突然定格在脸上,宁致远想哭,更想笑。 莫离,你总是出现的这么及时,似乎每一次我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你都会以最意外的方式坦坦然闯进我的生命里,让我既愤愤被你看见了不堪的一面,又庆幸着我还有你。 ‘碰’妄想再进一步的裴烨霖在当头一棒的重击下活活晕死在了宁致远的身上,行凶者安莫离拎起裴烨霖的衣服领子将人重重甩下床,沉着脸七手八脚为宁致远穿好了衣服,期间一句话都没说过。 知道安莫离在生气,说不了话的宁致远可怜巴巴朝着安莫离眨巴眼睛,眼神中‘求安慰求抚摸求千万表生我的气’的意味浓的都快具现化了,如果能动,宁致远绝对会扑过去大声嚷嚷出自己的心声来。 面对宁致远搞怪的表情,安莫离哪里还能绷得住脸?本来他就没生宁致远的气,他气的是裴烨霖,不拿骨肉当回事的人并不少见,可面不改色拿骨肉当爱人替身想强行那啥的人,几万年也出不了一个吧? 伸手为宁致远解开禁制,转身,安莫离手腕一翻一转,掌中陡然多出一把长刀。 不知道没了那玩意儿,裴烨霖还会不会再惦记阿远? “莫离,你想干嘛?”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吧?他不记得莫离有这么重口味的倾向啊?哪个死货教坏了莫离?! 安莫离没说话,只是一步步走向晕迷不醒的裴烨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冰冷。 这回不用再问宁致远也知道自己真相了,急忙跳下床,双手圈住安莫离的腰死活不撒手,“莫离,裴烨霖再可恨也不值得你脏了手,咱不理他,相信我,若是他敢再来招惹我,我第一个废了他。” 就当是还了此生的血脉之恩,他放裴烨霖一马,暗暗擦一把额角冷汗,莫离身上怎么那么多武器?一会棒子一会刀的,太可怕了。 “你确定?”不舍的看了眼手中长刀,安莫离还是不想放弃,要知道今天这种机会可不好找。 狂汗,“确定确定,一百个确定。”飞速夺下泛着冷光的长刀,宁致远拥着安莫离一直退回到床边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他发誓,今后再也不敢惹莫离生气了,不然,**堪忧啊啊啊啊~ 读不懂宁致远古怪的眼神,但宁致远的意思安莫离还是明白了几分,既然人家还念着父子之情,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那就这样吧,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马上离开。” 话说他和战天一路飞奔,靠着灵兽变态的嗅觉能力好不容易才找来了这里,谁知道好死不死竟然碰上一位挡路的程咬金,那人修为最低也在出窍中期左右,没办法,战天匆匆引了那人离开,徒留下自己一个人继续救人的工作。 若不是因为此,也不会耽搁到这般时候才找到阿远,害得阿远差一点失/身。 “怎么了?难道你……等等,有人来了。”顿住话头,宁致远拉着安莫离一同跃上房梁,探头往下看,一抹黑影正悄无声息的纵进屋内。 “嗯?”看见地上躺着个人,黑影惊了一下,“裴烨霖?”低呼,显然,他认识裴烨霖,听他的语气,似乎也没把一国皇帝放在心上,这人有古怪。 也许是警觉性太高,也许是出于本/能的反应,黑影在低呼声出口的瞬间,身子倒纵,打开门就想逃。 逃?哪里有那个机会。 安莫离和宁致远一前一后落到黑影身边,同时出掌‘碰’打的黑影身形踉跄摇晃了好几下,不给黑影喘息的时间,宁致远握住掌中长刀横砍,安莫离探手扯下了黑影的蒙面巾。 哟呵,还是位大熟人。 “谭博宇?我们真是有缘呢。” ☆、69·虐渣渣 缘份这东西有时是爱的温床,有时却是把血迹斑斑的杀猪刀。 安莫离看见谭博宇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待宰的老母猪,心情大爽之余,灿烂的笑容飞爬上了眉稍眼角。 “你说你是在找死呢?还是在找虐?在这种地方这个时间点看到你,不好好‘疼一疼’你我都觉得太对不起我自己了。”双手环胸,安莫离斜挑着眉峰笑看着神情不安的男人。 怎么能够忘记?就是这个男人,在他陷入重围生命垂危之际伸出援手救了他一命,可也是这个男人,居心叵测用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把他诱进了死地里,逼得他生生毁了自己的容颜。 虽说从一开始他就怀疑过谭博宇不可信,也压根没把他天天挂在嘴边的爱情放在心上过,事后也证明了自己的直觉很惊准,好歹没失了容貌再失心。 可毕竟谭博宇在自己快要绝望的时候拉过自己一把,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救命之恩大于天,这一点无可反驳。 所以当初谭博宇提出一同上路时他虽迟疑却还是同意了,最终换得满身伤痛,若不是阿远来的及时,大概连命都会搭进去吧? “你认识我?”手捂住闷闷作痛的胸口,谭博宇一边戒备的绷紧了神经,一边好奇的打量着安莫离。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眼前的少年总有种很熟悉的诡异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又似乎并没有。 忍不住皱起眉头再次打量一番淡然而立的少年,目光相对时,心中猛然一沉,他讨厌少年了然一切的高姿态,就仿佛自己被剥光了摆在案板上任人鱼肉,怎样也反抗不得一般。 “真的是谭博宇?”宁致远的脸色很不好看,双眸如鹰,阴森森盯着谭博宇眨都不带眨一下的,如果眼睛里能射出刀来,相信此时的谭博宇一定五官尽毁,血流成河了。 说起来,宁致远要比安莫离还要憎恨谭博宇,恨的咬牙切齿,恨的巴不得剁了谭博宇的四肢拿去喂狗才甘心。 想当年他与莫离的关系还停留在单方面的追逐和暗恋上,他一心想和莫离长相厮守,却奈何莫离宁可逃到天边去也不愿意回头看他一眼,正气恼着满天下找人呢,就听说天南国第一才子谭博宇和一位男子相恋了,更巧合的是,那男子不止相貌与莫离一般无二,连名字都一模一样。 天下间有这么巧合的事吗?那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心中焦急,他担着天大的风险偷偷带着人马赶回了都城,谁知道才进了城门口就听说莫离被谭博宇抓了起来,别人都说谭博宇是真英雄,为了抓住朝廷重犯不惜自毁名声甘心留在重犯身边当探子,这才将罪大恶极的重犯绳之以法。 我呸!莫离罪大恶极?他罪哪了?极什么了?想得到莫离身上的秘密就直说,弄什么遮羞布?当了表子还想立贞节牌坊,他们当天下人都是傻瓜不成? 还有那谭博宇,屁个英雄,有本事让他站到本王跟前试试?一巴掌拍死他丫的。 当时真是气极了,也恼怒莫离的不识好歹,明明大好的男人摆在他面前他理都不理,却非要同一个卑劣小人混在一块,终于吃到苦头了吧?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胡乱相信人。 憋了一肚子火冲进天牢,等再次看到莫离之后,那人满身的伤瞬间浇灭了心头的不平,只是看着晕迷不醒的人,心就差一点被撕成了两半。 所以他才恨,恨不能生吞活剥了谭博宇,哪怕上辈子让手下人将谭博宇大卸八块又剁成了肉泥,也没能让胸中的邪火彻底消散干净,今生再碰上谭博宇,他哪能淡然得起来? “切,长的也不怎么样嘛。”不屑的撇了撇嘴,就这人模狗样的也配当莫离的绯闻男友?想起来就晦气。 “是不怎么样,不过阿远,你不认得他的样子吗?”还记得前生可是阿远救了自己的,没道理会认不出谭博宇来吧? 摸鼻子,宁致远没说话,他前生只顾着抱着莫离快点离开了,下令虐杀谭博宇时连头都没回一下,鬼才知道谭博宇长什么样子。 话说那天牢房里的人都被灭了个干净,也许连手下们都分不清谁是谁了吧?反正就是一通杀,自己的亲信在那场厮杀中死得只剩下了两个人,而判国的罪名也是在那之后明晃晃安在自己头上的。 这些莫离都不知道,他还没醒过来就被九哥带走了,转眼又是七八年才重新把人扒拉到身边,各中辛酸,不提也罢。 喟叹着揽住安莫离的肩膀,将人牢牢圈在怀里,曾经经历过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自己会很幸福,得之失之,谁说冥冥之中没有因果? 如此一想,心头豁然开朗,由元婴期一跃而到出窍中期的修为,在此一刻才算真真正正站稳了脚跟,毕竟宁致远之所以提升修为是通过双修,若是心性跟不上去,早晚会出问题。 宁致远也不是傻子,自己身上生了什么自己最清楚,揽着安莫离的手臂下意识收紧,他就说莫离是自己的福星,“你想怎么处置他?今天我都听你的。” 嗯?这么好说话?那自己可就不客气了,“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如何?”眼神意有所指的瞟了眼晕死的很彻底的某皇帝,安莫离笑的奸诈又阴险。 谭博宇不是很喜欢施展美男计吗?还曾拿轮x威胁过自己,今儿也让他尝尝被暴的滋味不是挺好? 宁致远一僵,他有点同情谭博宇了,继而闷笑着将头埋在安莫离的肩膀上,“你可真毒,不过,我喜欢。” 他简直爱死了莫离敢爱敢恨对敌人从不留情的样子,前生得罪过莫离的人哪个没被他阴过?就算相隔十几年,照样有秋后算账的时候,蹭蹭~莫离肿么能这么可爱?好想抱抱。(至于是什么抱,你懂的。) 热气喷撒在耳畔,惹得安莫离不悦的白了宁致远一眼,却也没推开乱蹭的家伙,两人也算‘老夫老妻’了,又是大男人家家的,哪里有那么多不好意思?但也别太过份,比如说,扣在腰间的大手再磨蹭他可生气了啊。 心有灵犀一点通,爱人眉稍这么一扬,宁致远立马收敛心神乖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那双看向安莫离的眼睛全是暖暖的笑意和深深的依赖感。 说出去也不怕丢人,别看宁致远堂堂七尺男儿,战场上威风凛凛一副硬汉的形象,其实这小心灵也有脆弱到一捏就碎的时候,想当年被裴烨霖差点那啥之后,好玄没想不开自我了断去,要不是刚好碰上安莫离,就算不寻死也会意志消沉再不复往日的风采。 所以说,宁致远对安莫离的依赖感只稍稍差了龙行云一眯眯,他可以失去全世界,却就是不能少看安莫离一眼,也正是因为此,他才会在恶梦重温的此时此刻仍旧能笑脸盈盈活力四射,是安莫离给了他力量,让他能够全然不把所有的伤害放在眼里,既然连眼睛都进不去,又何谈伤心? 这边两人你浓我浓羡煞旁人,那边谭博宇憋闷到直想吐血。 喂喂喂,这还有个大活人呢,想打想杀先给个话成不? 不是谭博宇不想逃,实在是他只要动了想逃的念头,强大的危机感就会在下一瞬袭上心头,凡是练过几下子又经历过风雨的人几乎都有出常人的直觉,谭博宇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也就只能傻站着干瞪眼了。 不过干瞪眼可不等同于干巴巴等死,听对方的意思是想把自己和裴烨霖一起料理了?不知道为什么,谭博宇背后开始直冒凉风,他有个很不好的预感,似乎自己就要倒霉了,很倒霉。 该死的,自己今天就不该来,怎么就点背到碰上两位这么古怪又强大的对手?“你们两个到底是谁?”不问个清楚他死都不甘心。 “早晚有你知道的时候,你急什么?”吃不到爱人嫩嫩的豆腐,宁致远正心情不爽,当然不会给谭博宇好脸色。 话落再不看让人倒胃口的男人,宁致远跑去拖着死狗一样的裴烨霖一把扔到床上,转身朝着安莫离笑露了一口小白牙。 表扬我吧莫离,脏活累活通通丢给我,我才是你身边最可心的男人对不对? 面无表情移开目光,安莫离实在不想承认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会是这么傻气的货,抽抽着嘴角往旁边移了移,刚刚好挡住了谭博宇又想逃跑的脚步,“别急着走啊谭大才子,今儿晚上这出戏少了你可不行,说吧,你是想让我帮你脱呢?还是你自己脱?事先声明,我帮你脱你可就没有衣服穿了。” 脸色白,谭博宇脚下晃了晃,跟死了爹似的露出抹悲痛不敢置信的表情,“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如果自愿被裴烨霖干,我们就拍拍屁股走人,如果不自愿,我们就将你绑到床上让他干到有人来找你为止,懂没?”一个是毁了父亲形象的败类,一个是坑过爱人的残渣,宁致远觉得他们才是绝配,若不是面子上抹不开,不想让谭博宇压了自家老子,他都想给两人同时下药,让他们互相干到精尽人亡为止才好。 谭博宇的脸色由白到青,隐隐的还有往墨色展的倾向,嘴唇哆哆嗦嗦张张合合好几次,硬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那是气的,也是惧的,这会儿也顾不得危险不危险,一咬牙,拼死往外逃。 宁肯死他也不想被男人压! 只可惜他的反抗都以徒劳无功而收场,最终的结果是,宁致远将谭博宇剥得干干净净四肢大张的绑到了床上,又对着裴烨霖施了个幻术,拉着安莫离的小手悠哉悠哉离开了屋子。 屋内,苏醒过来的裴烨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经晕倒过,身下就是自己最爱的人,两人一上一下的姿势仍旧没有改变,邪邪一笑,裴烨霖低头一通狂啃,啃的谭博宇惨哼连连,不多时,更大一声惨哼,不对,应该称之为惨叫声响起,然后‘啪啪啪’声不断,听得人浮想联翩。 “莫离,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虽然谭博宇被暴/菊也挺解恨的,可留着他到底是个祸害。 “他身上有护命的法宝,如果我们下了重手威胁到他的生命,受伤的就是我们了。”安莫离很庆幸自己的内丹不同凡响,要不是有它示警,今天晚上大概会很麻烦。 “哼,倒是便宜谭博宇了。” 这也叫便宜?安莫离失笑着摇头,被一个不懂得珍惜的男人强行‘啪啪啪’的痛苦,不比挨板子捅刀子好多少,就像自己和战天……打了个冷颤,兽形的男人都是禽兽啊禽兽! “赶紧走吧,我刚刚给谭博宇下了禁制,他醒来不会记得我们,但不保证他的同伙不记得。”比如说那位被战天引走的修士。 “禁制?你什么时候下的?我怎么不知道?”莫离能随便抹去别人的记忆吗?惊悚,万一哪天莫离把自己的记忆也抹去了,自己还不得哭死? “你绑人时下的,怎么了?”怎么阿远的脸色这么苍白? “没什么,那个莫离,我爱你。”请看我真诚的眼睛,满满的都是你。 “……快点走。”肉麻,脚步加快,安莫离扔给宁致远一个的后脑勺。 宁致远桑心鸟,难道莫离不应该感动吗?难道莫离不应该回他一句‘我也爱你’吗?哪怕是‘我稀罕你’也成啊?给个后脑勺很打击人知道不?自己的心,碎了。 “还傻站着干嘛?过来。”走了一断路见人没跟上来,安莫离无耐的回头,看着双手捧心仿佛被人抛弃的可怜小狗模样的男人,太阳穴也跟着抽了。 是自己错了,自己就不该怀疑宁致远碗口粗的神经,阴影什么的绝望痛苦什么的全体和宁致远不挨边,你看看他颠儿颠儿蹦达过来的样子,欢实着呢。 ☆、70·九哥? 带着很有囧货潜质的宁致远赶往与战天事先约好的地点,远远就见一抹高大的身影正焦急的走来走去。 “战天。”甩开死缠在手掌上的大手,安莫离加快脚步奔向了笑望着他的男人,“你等多久了?” “没多久,莫离你有没有受伤?”双手抓着安莫离的胳膊,战天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又低头嗅了嗅,突然拢起眉头问,“你身上怎么有股子血腥味?” “没事,不是我的血。”怕战天不信,安莫离还原地转了一圈,大大方方让战天看清楚,他真的没有受伤。 “不是你的血就好。”终于放心了,战天将安莫离拥进怀里,边说边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月色下,两个紧紧相拥的人一个高大威猛一个清雅俊秀,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特别的赏欣悦目,生生刺痛了宁致远脆弱的小心灵。 嗷~~挠墙,不带这样刺激人的,莫离,你为了战天都抛弃我两回了,这是赤果果的喜新厌旧,我抗议! “阿远,你在干嘛?”无语的看着表情狰狞咬牙切齿外加可怜巴巴眨巴眼睛的家伙,安莫离突然有一种想捏爆了宁致远卵蛋的冲动。 如果真能下得去手的话…… 眼前一亮,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小正处在危险边缘的宁致远同学,又颠儿颠儿的跑到安莫离跟前甜滋滋的道:“我在想莫离。”爱就要说出来,脸皮是神马东西? “阿远。”尽管被宁致远示爱了无数遍,安莫离还是不太适应宁致远的热情,他和言洛溪不同,被言洛溪示爱自己可以无视,但被宁致远示爱,想要无视还真有点难度。 “我也想莫离,一直想。”不愿让宁致远专美于前,直觉惊人,本/能永远高过思想的战天用手指抬起安莫离的下巴,粉认真粉认真的表达着自己的心声,话落还送上了一个深深的吻,舌头探进对方嘴巴里的那种吻。 欺人太甚,战天,你确定这不是挑衅吗? 暴走的宁致远一把推开吻的十分投入的战天,扑过去板过安莫离的头压上了自己的嘴唇,舌头一路狂攻,舔、卷、吸、缠,在安莫离的嘴巴里来来去去忙的比蜜蜂还要欢乐勤劳。 要说战天到底是战天,明明被人霸道的扒拉到一边他竟然不生气,还笑眯眯看着宁致远越吻越投入,并在安莫离试图反抗时双臂收紧,牢牢束缚住了安莫离的双手,然后,加入了吻人大军的行列。 两个男人一个疯狂,另一个更疯狂,在安莫离的脖子上、锁骨上、耳畔上甚至肩头、手腕上都留下了大大小小无数个草莓印子后,这才恋恋不舍般放开了气喘吁吁的安莫离。 只是吻虽然结束了,两个男人的手却还在安莫离尽乎半L的身体上游走,好在他们还顾及着这里是郊外,倒并没有将手探进裤子里往洞口里摸。 “莫离,我们去东明国吧。”暗哑着嗓子帮安莫离整理好凌乱的衣襟,宁致远低低说道。 他们得罪了裴烨霖,那个报复心强又心理扭曲的男人必定不会放过他们,去东明国也好,有燕倾歌在谁也不敢动莫离。 当然,以莫离和自己的身手,真有不长眼睛的也是自找死路。 “阿远,别忘了你是北疆王。”安莫离并不赞同宁致远的决定,他不想让宁致远再为他牺牲。 上辈子知道宁致远成为叛国罪人时,安莫离正和九哥被人追得满山乱跑,心中虽然很惊震可也并没有多想,主要是根本没时间乱想,等他有时间想时,宁致远又失踪了,再往后两人一再错过,直到八年之后的相逢,再追问前尘还有什么意义? 可宁致远为他付出的一切他都记得,说补偿太假,如果可以,他希望宁致远永远是被人敬仰的英雄,而不是什么可笑的叛徒。 “莫离,我是你的阿远。”一听安莫离的话宁致远就急了,难道莫离想甩开他和战天去东明国?不可能! 深吸气,稳了稳微乱的心跳,宁致远低头直直看着安莫离的眼睛,“莫离,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你明明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为什么还要拿刀戳我的心窝子?难道在我抛弃了所有紧紧追在你身后一追就是几十年之后,在你背弃了盟约身死它处仍旧于百年之后狂追到今生之后,你还舍得放开我的手?北疆王是什么?能和你比吗?!” 宁致远很气愤,也很伤心,不管安莫离因为什么阻止他的追随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自己,再一次被抛弃了,哪怕只是想想,那也是不争的事实。 “阿远。”想拉宁致远的手,却被他躲开了,这还是宁致远第一次躲开安莫离的亲近。 摸了摸鼻子,自知理亏的安莫离无奈何,只好用双手紧紧圈住了宁致远的腰,“阿远,你为我付出的越多,我就越不想让你受委曲,前生因为我,你和倾歌与天下为敌弄得身上旧伤未去新伤又起,我看在眼里能不心痛吗?今世我们都重生了,为什么还要重蹈覆辙让亲者痛仇者快?” “那也不能成为你抛下我的借口,莫离,我最后再说一遍,你若是敢再离开我,我就和你同归于尽。”宁致远的声音低低沉沉的,他没有说谎,与其活生生分离,不如死在一起。 说来这也是被安莫离逼出来的狠毒,宁致远受够了绝望的等待,他宁肯死也不愿再去品尝相思的味道,那味道,太苦。 “莫离,既然你说你心痛,那就好好对我吧,我不求别的,能天天待在你身边就行,答应我,好不好?”反拥着安莫离的腰,下巴抵在安莫离的肩膀上,宁致远低低的求央着,他要的真不多,不过是相守而已。 “……嗯。”算了,反正他们也不会在世俗界里多待,想那么多干嘛。 两人静静相拥,谁都不说话,直到战天好奇的声音响起,“那个……能给我解释一下前世今生的问题吗?”他直不代表他傻,前世和今生说明了什么他怎么可能不懂? 心中震荡,难怪莫离对宁致远那么好,原来他们从前生就在一起了吗?宁致远还为莫离付出过很多,好生羡慕。 嗯?解释?安莫离和宁致远一起由此处无声胜有声的境界里回归现实,为难的眨巴眼睛,那可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确定要在这里讲?还是不要了吧? 低咳一声,安莫离赶快转移话题,“战天去追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你可有看到他的脸?” “没有。”说转移就转移,安莫离一问战天就忘掉自己的问题了,“不过我得来了这个。”由怀中掏出一面刻有古怪图案的符牌,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月色下透着隐隐的流光。 一眼,只是看了那么一眼,安莫离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紧紧盯着熟悉的符牌,动都不敢动一下。 “莫离?你……”怎么了?战天想问,却被宁致远的惊呼声打断了未出口的话。 “竟然是九哥的月符?”手指着小小的符牌,宁致远心中五味杂全。 见到月符,离九哥出现也不会太远了吧?悄悄看向还在愣愣出神的少年,低叹,果然,九哥在莫离心中的地位无人能比,不过是块符牌罢了,也能惹得莫离心神大震。 “把月符给我。”拿过月符仔细看了又看,确定这块符牌就是九哥时常把玩的月符后,安莫离压抑不住激动的抬头,“战天,这符牌你在哪里得来的?” 打从认识安莫离的那天起,战天就没见安莫离如此失态过,强压着好奇心拍了拍安莫离的肩膀,示意他别太激动,嘴上忙回答道:“刚刚我引着人去了西城门,本想着将人拿下问个清楚,谁知道半路里来了另一位修士,我不是两个人的对手,心里又记挂着你,只好趁机离开,临离开前又不太甘心,这才扯下了后一位修士腰间的符牌,莫离认识符牌的主人?你怎么……”会认识这么心思不正的人? 后一句话战天并没有说出来,看莫离的样子他也知道,符牌主人在莫离心中的地位想必不低,可今晚通过与那人的接触,他敢断言,那人绝非善类。 心思全放在九哥终于出现的喜悦中,安莫离半点也没察觉到战天的反常,只是扯了他的手就走,“快点,我们去追九哥,战天,你噢觉灵敏,一定能帮我找到九哥的对不对?” 如果说宁致远是安莫离此生最亏欠的人,那么九哥就是他心头最大的痛,经历了两世,人情冷暖事态炎凉哪一样安莫离没有品尝过?若是没有九哥的细心教导,早在前生安莫离就崩溃了,又何来的重生? “慢点莫离,你放心,有我在九哥跑不了。”天下间能逃得开战虎追踪的人不敢说没有,但绝不出五个,他坚信,其中不会有莫离的九哥。 望着身不由已被安莫离扯着往前跑的战天,宁致远眉峰不展暗暗出神。 莫离没有看到战天的迟疑他却全都看在了眼里,通过这几天的了解,他知道战天并非是个能藏得住话的人,所以才更加奇怪战天的迟疑,还有战天眼中一闪而逝的担心。 战天在担心什么?难道九哥有什么问题不成?想不通,甩一甩头,宁致远默默追了上去。 两天之后,天雾山。 谁也没想到一追就追了两天两夜,早把客栈里乖乖等着主人回去的龙行云忘在脑后的安莫离,此时正眉眼弯弯的朝着战天笑,“看,那就是九哥。”伸手指向长身而立的身影,偷偷藏身于树后的安莫离很是骄傲的开口。 “对,那就是你的九哥。”早在来时的路上就听安莫离细细讲了前世今生,战天对九哥的印象好到暴,这世上谁对安莫离好谁就是战天的亲人,对待亲人,拿命去搏他也甘之如饴。 “莫离,你看九哥对面。”扬一扬下巴,宁致远幽幽眯了眯眼睛,“那是位修士吧?” 只见站在九哥对面的男子眉目如画清雅绝伦,闲闲静立的身姿挺拔飘逸,无形中给人以莫明的吸引。 “慕清然?”安莫离低呼,他怎么会在这里的?他要对九哥做什么? “把东西交出来。”淡淡开口,慕清然嘴角噙着浅浅优雅的笑,不知道的人准以为他在与朋友聊天。 “如果我说不呢?”脸上戴着面具,露在面具下的嘴唇挑起抹高傲的弧度,‘九哥’满不在乎的回答。 “交出东西,或者,交出你的命。”显然‘九哥’的挑衅让慕清然很生气,浅浅的笑意缓缓加深,眼眸深如寒潭。 “我的命?你有本事拿吗?”似乎嫌慕清然气的不够,‘九哥’歪了歪头,不屑的撇了撇嘴唇。 “看来你是不愿意交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来啊,来对我不客气啊,被你这么迷人的美人儿不客气,绝对是我的荣……我靠,合体期?!”淡定没有了,挑衅的笑也收了起来,‘九哥’狼狈的连跳了三次才逃过慕清然的攻击,瞄一瞄脚下滋滋乱响的地面,心有余悸的绷紧了神经。 “最后说一遍,东西交出来。”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并两指竖起,风吹起慕清然墨染的长,说不出来的潇洒翩然。 ‘九哥’不说话,眼睛紧紧盯着慕清然一圈圈缠绕着黑色能量的两根手指,娘的,暗属性修士的攻击力都特别的强悍,合体期的暗属性简直和非人类差不多,自己得有多点背才能碰上这么硬的碴子?这是报应吗? “还是不交?也罢,弄死你我自己搜吧。”纤白有力的手指一勾一抬,两道夹杂着电光的黑色气体如风般罩向‘九哥’,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一下打上去,‘九哥’不死也得重伤。 “住手。”断喝骤起,惊得慕清然挑眉回头,当他看到冲出来的人竟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安莫离时,整个人都呆住了,“莫离……唔~!” 闷哼,谁也没有想到,就在慕清然看着安莫离呆之际,‘九哥’竟然趁此空隙一掌拍在了慕清然的胸口上,出于本\能,慕清然体内的真气瞬间聚集至前胸,反震得‘九哥’倒飞出去,直接大头朝下掉向了崖底。 “九哥!”想也没想,安莫离纵身跟着往下跳,手掌抓桩九哥’的脚,另一只手想稳住两人的身形却奈何没有着力点。 “莫离!”慕清然在安莫离跳下山崖之后纵身第三个跳了下去,那势头,半点犹豫都没有。 “莫离!!”等战天和宁致远由树后跃出再跑到山崖边,三个人的身影早已隐进了层层缭绕的云雾里,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往下跳,反正以他们的身手想摔死还真不容易。 于是几息之间,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天雾山顶转瞬间变得人迹全无,只有飞鸟和杂草知道,这里有五个人一起跳下了万丈山崖。 ☆、71·慕清然死了? 安莫离是在一片鸟鸣声中缓缓清醒过来的,手捂住隐隐做痛的头,眼神茫然的看向四周。 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 ‘唔’努力回想时,头更痛了,足足痛了好一会才缓过劲儿来,同时,安莫离也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狼狈若此了。 当时他抓着九哥的脚骨往下落,进入云雾里之后眼前白茫茫什么也看不清,也不知道哪里突出块尖石正正好撞在他的身上,痛得他身子一歪,险些松开抓紧九哥的手。 接下来简直是霉运缠身,一块块突起的尖石左一处右一处的出现,生怕九哥受伤,他只能运足了灵力将自己和九哥护在气罩里,可恨自己的功力并没有完全恢复,如此浪费灵力最多只能支撑半盏茶的时间而已。 还有那尖石,撞在人身上倒是挺痛,可当你试图用手扣住它稳住身形时,它马上就会从崖壁上脱落下来,简直是天生的必杀器。 其实与这些相比,最让他担心的是九哥的伤势,打从他们一起掉下山崖开始,九哥就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管自己把脚骨抓的多紧,九哥连颤都不带颤一下的。 难道九哥晕过去了?或者他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头部受了伤?越想越担心,干脆一咬牙,抱着九哥的腿慢慢往下爬,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真特么的痛。”嘶嘶抽着冷气,呲牙咧嘴的揉搓肿起一个肉包的后脑勺,就是因为它,自己才晕过去的,娘的,自己应该庆幸脑袋撞上的不是尖石吗?树根同样很痛懂不懂?! 等等,九哥呢?眼睛左右看了一圈,安莫离更慌了,没有,石洞里只有他一个人。 ‘腾’的一声站起身,一阵阵血气上涌使得安莫离本就疼痛的头又多了几分晕沉沉的恶心感,呆立了好一会才踉跄着朝外走去。 来到洞口处,徐徐的凉风扑面而来,深吸气,总算舒服了一些,胡乱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虚汗,正待迈出洞口,猛然,动作顿在了半空中。 不远处坐在一截枯木上的背影,是九哥?他没事?太好了。 也许是感觉到安莫离的视线,九哥僵了一下,慢慢转回身,一张血肉模糊的脸随着转身的动作渐渐展露在安莫离的面前,条条纵横交错的伤痕虽然被细心的处理过,却仍旧触目惊心,直看的安莫离脸色发白。 手掌狠狠扣着石壁,为什么今生他们已经提前见面了却还是阻止不了九哥容颜尽毁的命运?难道命运真的这么无法抗衡吗? 脚步不受控制的朝前走去,直到两人还差几步远时,安莫离才心情沉重的顿住了脚步,眼帘下垂不敢直视九哥的脸,倒不是怕丑而是在心痛。 前生的九哥是如何被毁掉容貌的他不知道,可是今生,有一半的原因在自己身上,因为这脸,明显是被树枝或者尖石划伤的。 两个人都在沉默着,安莫离想不出来自己应该说什么才好,他的脑子太乱,有气有恼也有悔恨,但更多的却是情怯,天知道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不但不能扑过去大声喊出‘我终于找到你了’还要死死压抑着激动装做不认识有多难,这是他的九哥,奈何在九哥的眼里自己只是个陌生人。 默默看着安莫离表情瞬变的脸,九哥眼神晦涩,几次张开嘴唇都没有发出声音,直到安莫离挑起眼帘,九哥猛的望向了它处。 “是你救的我吧?你好,我叫安莫离,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当眼睛看到九哥逃避般看向它处的动作,安莫离的情怯顷刻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九哥还是九哥,他脸上的神情和紧张时微微抿直的唇角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即使九哥不记得自己又如何?前生他们能成为知已,今生照样会是过命的兄弟。 眼眸闪了闪,九哥收回目光看向唇角含笑的安莫离,一抹惊异由眼底悄然划过,“叫我九哥就行。” “九哥好。”扬起灿烂的微笑,安莫离试探着又往前迈了一大步,十几年的相处,他知道九哥的戒心有多重,当年除了他以外九哥对谁都是冷冰冰的,但凡错踏一步,刀子就能甩到那人身上去。 还好,九哥并没有对他的靠近产生排斥心理,这大概要归功于两人难友的身份?不管了,反正事实对自己有利,“既然我叫了你九哥,为了不显生份,九哥也叫我小离吧,你看如何?” 小离?九哥的眼眸再次闪了闪,嘴唇下意识抿成了一条直线。 终于又看到九哥别扭的样子了,安莫离暗地里笑眯了眼睛。 他记得当年自己第一次试着靠近九哥时,九哥就像现在这样紧紧抿着嘴唇垂下目光不说话,要不是通过相处深深了解了九哥的性子,他都要怀疑九哥是不是特别厌烦自己了。 “九哥,你不愿意叫我小离吗?”再往前凑凑,拿出宁致远平时缠着自己的招数对付九哥,安莫离做的得心应手。(宁致远知道会哭的,痛哭流涕。) 还是没有说话,过了好半晌,在安莫离就快要撑不住笑脸时九哥才开口,“你不怕我吗?” “怕你什么?”安莫离愣愣反问,“你的脸吗?”自己上辈子都看习惯了,有什么好怕的?呃……貌似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糟了,九哥不会怀疑自己有目的接近他吧? 都怪自己,一高兴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要是九哥对自己起了疑心,再想交好可就难如登天了。 就在安莫离的心吊到嗓子眼的时候,九哥突然话峰一转,提起了另一个让安莫离意想不到的人,“慕清然也跳下来了。” “什么?”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慕清然?跳下来??不太可能吧? “他是跟在我们后面跳下来的。”摆弄着手中的药瓶,九哥的眼神若有似无般扫向安莫离的脸,“也许是为了你吧?你们认识?” “不可能!”安莫离想也没想就反驳了回去,慕清然会因为担心他而跳崖?鬼才信,那个满嘴谎话连感情都不知道有没有的家伙,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冲动?就算以慕清然的修为跳了也摔不死,他还是认为慕清然做不出来吃力不讨好的事。 见安莫离回答的斩钉截铁,九哥再次垂下眼帘,谁也看不清他的眼睛里都藏了些什么,“是我想错了,他跳下来一定是为了夺走我怀里的东西。” “九哥,慕清然这个人城府很深,与他为敌要事事小心才行,对了,你说慕清然也下来了,可知道他现在在哪?”如今战天和宁致远都不在身边,龙行云又被自己丢到了客栈,九哥身上有伤,自己能力有限,这般时候碰上修为进入合体期的慕清然,想也知道结果会如何。 “不用担心,他死了。” “死了??”安莫离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合体期的修士会说死就死吗? “嗯,他的尸体就在那边,不信你去看。”手指向左边指了指,顺着指尖看过去,很容易就能在草丛里发现静静躺着的人形物体,那物体半点气息都没有,明显是个死物。 还是无法相信,安莫离走过去仔细看了看,穿着打扮的确是崖上慕清然的样子,只是那脸……好吧,大半个脑袋都开了花,想看清五官自然不容易。 一时之间,说不出来的感觉涌上心头,前世加今生,曾经有很长一段日子他是把慕清然放在心上敬着的,他感激慕清然给了他受人尊敬的机会,让他由杂伇一跃而成为内门弟子,更感激慕清然帮助他一次又一次拾回信心,让他在最痛苦最茫然的时候有了一个可以喘口气的温馨空间。 这个男人固然可恨可恼,他戴着温柔的假面具戏耍了天下人,可也正是这个男人,在自己被逐出凌门时扮演了最为无辜的角色,因为他由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可以说,凌门上下多多少少都给自己留下过一些阴影,唯有慕清然最‘阳光’。 听起来是不是很可笑?一个伪君子竟然成了唯一的好人,但这就是事实。 当然,他不会因为慕清然的‘阳光’就对慕清然和颜悦色起来,毕竟前生无意间看到的大屠杀可是清清楚楚说明了慕清然的心狠手辣,面对这种实力强大性格不定的人,躲得远远的才是上上之策。 “我能把他埋了吗?”人死入土为安,安莫离觉得好歹大家师兄弟一场,眼看着慕清然暴尸荒野未免太说不过去了,但如果九哥反对的话,他也不会再坚持,心慈手软什么的,早在上辈子就丢干净了。 “小离果然认得他。”随手扔掉药瓶,九哥站起身几大步来到安莫离身边,“你们关系很好?” “不好,只是师兄弟而已。”他可不想和慕清然交好,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 “是吗?那就埋吧,我帮你。”挥一挥袖子,地面下一刻多出来一个深浅刚刚好的土坑,没有让安莫离动手,九哥手腕连动,尸体便自动飞到坑中被泥土埋在了地下,“好了,小离找块木板刻上他的名字就算齐活了,我有些累,剩下的你自己弄吧。” 不等安莫离说话,九哥转身走进了洞内,看样子是休息去了。 想到九哥脸上的伤,再想想自己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这么长时间都是九哥一个人在忙,也难怪他累。 甩开杂乱的思绪,安莫离找了块木头劈成两半,运指在上面写下慕清然之墓等字样,再将木板插在坟包前,“慕师兄,愿你一路走好。”下辈子别再骗人了,找个知心的姑娘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九哥站到了洞口处,那双看向安莫离的眼睛如斯的温柔…… ☆、72·怀疑 安葬了慕清然又发了好一阵子呆之后,天色早已暗了下来,手捂着扁扁的肚子,安莫离可怜巴巴瞄了眼洞口。 他想九哥的手艺了,想当初他们一起逃命时,不管是山川还是海洋,连大沙漠里九哥都能鼓弄出两样好吃的菜色来,‘嘶’一想起那些菜,口水就隐隐往外流。 可是…… 苦着脸收回目光,自己今生才刚刚和九哥熟悉一点,人家哪里会给自己做吃的?而且九哥身上有伤又累了那么久,就算他想做,自己也不愿意累坏了他。 好吧好吧,不就是填饱肚子吗?吃什么不是吃?就是不吃也饿不死,不过以自己现在的修为,不吃饭还真不行。 扭头,正打算找点东西充饥,突然一股香味飘过来,引得安莫离肚子马上发出了‘咕咕’声。 真香,这是什么味道?用力吸了吸鼻子,好像是肉?眼前一亮,是烤肉! 说到烤肉,九哥绝对是宗师级人物,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同样的材料同样的野味他硬是能烤出别样的味道来,当真是咬一口唇齿留香,咬两口回味无穷,咬三口…… ‘嘶’又咽了咽口水,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就要丢人了。 “小离怎么不进来?你不饿吗?”眼含轻笑的男子站在洞口,手中香气四溢的烤肉晃来晃去,生生破坏了他挺如松的高雅气质。 安莫离咬牙,九哥果然是九哥,到哪都改变不了他喜欢逗弄人的邪恶爱好,不过能有幸被九哥逗弄,应该说明他把自己当成自家人了吧?这感觉,好极了。 于是抛开面子和里子的问题,安莫离很痛快的点头,眼球子粘在香喷喷的烤肉上扒都扒不下来,“我要吃肉,这些都是我的。” 被安莫离毫不客气的态度惹得心怀大畅,九哥眼眸中的温柔几乎能滴出水来,这一刻,连他脸上狰狞的伤痕似乎都染了层暖暖的光,“行,都给你,只要你能吃得下。” “自然吃得下,九哥烤出来的东西都是绝品,宁可吃撑也不能剩下。”他这话说的可半点水份都没有,且不说九哥的手艺有多好,只说这阔别了几十年的待遇,哪怕再多他也能全部塞进肚子里去。 神情微顿,九哥捏紧了手中的烤肉,“你吃过我烤的肉?” “当然呃没吃过了。”好险,差一点穿帮,暗地里伸了伸舌头,安莫离面上一点也没看出异样的接着说道:“以我吃遍天下的经验来看,你这手艺不赖,闻着味就知道有多香。” 捏着烤肉的手指松了松,九哥笑骂,“少贫嘴,你才多大就吃遍天下了?快过来,烤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谁说我贫来着?明明上辈子山珍海味样样都吃过好不好?算了,有些秘密是不能说出来的,烤肉烤肉,我来了~! 跟在九哥身后走进山洞,也不等九哥递过来,安莫离扑上去就着九哥的手先咬上了一大口,“嗯,香!”舌尖上又嫩又美味的肉如上等的佳酿,只一下就勾得人入迷。 眼前半眯着眼帘鼓起腮帮子吃像可爱又好笑的少年,让九哥有了种看到萌宠的触电感觉,好想用手指戳戳他的脸,或者低头在少年一动一动的脸颊边重重咬上一口,这样强烈到压抑不住的冲动,打从十岁起就再不曾出现过了。 这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真正含义吧?恨不能拿所有去宠他爱他纵容他,哪怕把心摊在对方脚下任他踩,竟也是种幸福。 “别站着,坐下来吃。”移动脚步往‘床’边走,说是床实在有些夸张,那不过是一块大一些的石头,最多上面铺了些干草而已。 哭笑不得的看着小狗一样追着烤肉跟过来的安莫离,看着他双手搭在自己胳膊上伸着脖子又咬下一大口肉的样子,九哥眼神幽暗,不自觉舔了舔微微发干的嘴唇。 “小离,你自己拿着肉。”把烤肉递到安莫离手里,九哥胡乱用袖子擦了擦手。 嗯?愣了一下,突然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刚的举动貌似与被主人喂食的宠物很像……丢—脸—丢—到—家—了! 望天,这真的不怪他全都是九哥的错,上辈子九哥最喜欢逗弄他玩,每次烤好了肉总不让他自己吃,非要一点一点喂着他吃,要不就让他自己咬,还说什么怕烫到他,刚开始时他也曾为难过,后来就慢慢习惯了…… 他讨厌习惯! 一把抢过烤肉恶狠狠咬下去,直到嘴巴里熟悉的肉香泛起,郁闷的心情才总算好了几分。 罢了罢了,上辈子自己就没少在九哥面前丢人,这辈子被看了一点点笑话算什么?咱就当愉乐大众了。 “呵呵……”低低沉沉的笑轻轻响起,温润中带着点沙哑的笑声听起来格外的性感,见安莫离咬着肉抬起头瞪人,九哥马上收敛轻笑扬起眉稍,“转过去让我看看你头上的伤。” 同样扬起眉稍,甩给九哥一抹‘算你小子识相’的眼神,安莫离挪了挪屁股大大方方把肿起的地方亮了出去。 九哥又会用灵力按压的手法给他治伤吧?曾经每一次自己受伤九哥都会用灵力帮他细细将伤口处理好,遇上青了肿了的,还会一揉就是好半天。 他最喜欢九哥边给他揉伤口边数落他的样子了,那种恨自家孩子不争气又恼怒着发誓一定要找回场子的语气,比世上最美妙的歌声还动人,九哥于他,如父如母如师如友如兄弟,他对九哥的感情最真最纯却也最为复杂,总之,这个人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一会可能有点疼,你忍忍。”运起灵力轻按在肿起的肉包上,缓缓顺着一个方向揉,听到安莫离低低吸了口凉气,九哥手掌顿了顿,嘴上不自觉数落起来,“你说你多大的人了做事情还这么冲动?山崖也是说跳就能跳的吗?你不知道云雾里什么也看不清吗?还好是撞在木头上,如果撞在尖石上怎么办?你%¥#%……” 九哥每说一声,安莫离就点一下头,眉眼弯弯嚼着肉听着数落,暖意由唇角一路窜进骨子里。 等九哥说累了,肉包也消肿了,将烤肉啃得就剩下一堆骨头的安莫离抹了抹嘴巴扭头,“九哥,以后我们一起闯天下好不好?” 今天两人都有伤,埋了慕清然之后天色也暗了这才没有马上离开,可等到明天他们都上了崖顶,九哥第一件事情就是离开吧?好不容易才找回九哥,他哪里能让他走? “小离,我……” “九哥,你先别忙着拒绝我。”知道九哥性子倔,安莫离忙摆手打断了九哥的话,“我不想听什么怕连累我或者你还有事情先暂时分开的借口,九哥,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在我的心里,你很重要,无关乎身份,无关乎其它,你就是你,我看重的是你这个人。” “无关乎身份?无关乎其它?只是看重我这个人?”眼睛意味不明的盯在安莫离的脸上,九哥一字一句反问着。 “嗯。”安莫离重重点头,“我说了你只是你,其它的什么都不重要。” “是吗?你不后悔?”大手扣住安莫离的肩膀,九哥眼神中莫明的意味更浓了些。 “不后悔!”想起九哥前世坎坷的人生,安莫离心口揪了揪,他知道九哥在迟疑什么,这个男人怕自己因他而卷进风浪里埋怨他,这怎么可能。 九哥突然又轻笑起来,但此一回的笑与刚刚的笑完全不同,此一回的笑带着些嘲讽和恼怒,“好一个不后悔,你了解我吗?知道我是谁吗?明白你最在意的是哪一个吗?” “我了解,我知道,我明白。”心里清楚这个时候不能退缩,安莫离转过身紧紧抓住九哥的胳膊,仰起头让他清楚看见自己眼睛里的真诚,“我不需要了解你的身份,我只要了解你的心就好,我也不需要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只要知道你不会伤害我就好,我更不需要明白你是哪一个,我只要知道亲手烤肉给我吃,小心翼翼为我消肿,听见我轻信于人就生气的人是哪一个就好,我在意的尊重的邀请的是你,不是别人。” 别人能烤出九哥的手艺吗?别人能又是心疼他又是数落他吗?不能,九哥只有一个,就是眼前的这一个。 被安莫离一顿抢白,九哥沉默了好半晌,久久才暗哑着嗓子低唤,“小离……”额头抵着安莫离的额头,“记住你今天的话,你在意的人是我不是别人。” “我记住了,你呢?可愿意接受我的邀请与我共看天下风光?”唇角荡起灿烂的笑,安莫离知道,九哥不会再拒绝他。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拒绝你…… “我接受。”圈着安莫离的腰将人牢牢拥在怀里,三个淡淡的字溢出好看的嘴唇,九哥丑陋不堪的脸庞上隐隐闪烁着虔诚的光芒,好似他并不是在回答什么,而是在许下某种不容人亵渎的誓言。 这些安莫离都看不到,他正张牙舞爪的拍打着九哥铁一样的双臂,努力将自己的小身板解救出来,“唔唔唔,我要喘不过气来了。”这是谋杀绝对的谋杀! 时间匆匆,一晚上悄然而过,两个早早起床的人开始了危险的动作,爬山崖。 这处别有洞天的地方处在崖壁半山腰,昨天安莫离掉下来时刚好撞在洞口处的断枝上,这才意外的闯进了这里。 想来这里应该是哪位先辈高人修行的地方,有山有水有小物动,可惜没留下什么书籍古物,后来人只能叹息着空手而归了。 都说下山容易上山难,这句话用在爬悬崖上也差不多少,跳下来时一蹦就行了,而上去嘛,也得蹦。 脚尖点地在崖壁上纵跃,安莫离和九哥蹦达了好一会才蹦达到崖顶,没等喘口气,安莫离只觉得腰间一紧,下一瞬身体被圈进了熟悉的怀抱中。 “莫离,你丫的竟然敢跳崖?!”手臂揽着心上人,宁致远眼睛直冒火,即使收到安莫离的传迅说他一切安好第二天就能回来,烧在胸口的火苗还是一点消退的迹象都没有。 莫离到底知不知道他昨天的举动有多吓人?九哥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莫离连想都不想就能把命扔了?好在这处山崖伤不到他,若是个能伤到他的地方……自己都不敢想像。 越想越气,低头正等再训上几句,眼睛却一撞上怀中人巧乖讨好的笑心就软成了一滩水,老天,这妖孽生来就是克死他的吧?! 虽明知道安莫离使的是软招,可见到心上人这么听话宁致远哪里还训得下去?于是愤愤不平的印上嘴唇重重吻过去,好一会才放开狡猾的爱人。 另一边,战天幽幽眯起眼睛狼一样盯着九哥不放,声音低沉,煞气冲天,“你是谁?” ☆、73·前世番外之慕清然 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时刻,不一样的幸福却都有着同样难忘的滋味,慕清然的幸福在童年,却也戛止于童年。 七岁之前,慕清然是家中的宝贝,父亲即使身体不好也会时常带着他玩耍,偶而也会握着他肉乎乎的小手一笔一划教他写字,母亲性格温婉,从不大声说话,每当慕清然和父亲练字或者玩耍时,母亲就会静静坐在一边绣东西,那样的画面温馨而又美好。 慕清然八岁时,父亲突然去逝了,当时的他根本没法完全懂得死亡的真正含义,他只知道父亲不见了,再也回不来了,从此后,他将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他要为母亲撑起一片天空,让母亲不被任何人欺负。 跪灵堂、守丧礼、出殡下葬,每一步慕清然都做的极其认真,因为他知道,这是他能为父亲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连着忙活了好些天,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的慕清然在父亲下葬的当天晚上一点睡意也没有,不自觉就走到了常常与父亲练字的书房。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人生会在这里,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为什么?为什么他温婉娴良的母亲会在父亲的书房里与人通/奸?通/奸的对像还是府里的下人?他再小也懂得男女大防的道理,那个和母亲抱在一起亲吻母亲脸颊的野男人,就是母亲的奸/夫! 身上的血液像被冻住了一样,明明心中愤怒到了极点,可脚下的步子硬是迈不出去,耳边母亲一声声的爱语像刀,深深扎进了慕清然的心头。 他恨,恨母亲口口声声的爱,恨母亲自以为的不得已,她说嫁给父亲只是媒妁之言,与野男人在一起才是真爱。 难怪母亲从来不与他玩耍,也从不会加入到他和父亲的互动之中,这个总是低着头坐在一旁绣花的女人,早在一开始就把她和他们分在了两个世界里。 也许是心情太激动没控制住气息,慕清然很不幸的被两位正你浓我浓就差扒光了衣服那啥的男女抓了个正形,看着满眼恨意的慕清然,母亲脸色惨白,野男人却笑的毫不在意。 “他看到了我们的秘密,杀了他。”野男人给了母亲一把刀,站在一旁冷冷开口。 慕清然没有动,他的目光比野男人的声音还要冷,冷得能结成冰,他想看一看,母亲到底会不会因为野男人,或者说,因为保护她自己而杀掉亲生儿子。 真的很难以置信,母亲当真对他挥起了刀,尽管她一脸痛苦,尽管她口中喃喃说着对不起,可长刀,却一直死死的握在她的手心里。 “母亲,你就那么爱他吗?”小小的身影平静的看着举刀的母亲,疑惑的问着,他不明白,什么样的爱能代替母子之情? “对,我爱他,为了他我可以放弃一切,然儿,原谅我,下辈子母亲会好好爱你的。”话落,刀起,毫不犹豫的砍向了慕清然。 当然,慕清然并没有死,是野男人救了他,野男人一袖子打退了母亲,弯下腰对着慕清然笑,“看到了没有?这就是母爱,多廉价。” 慕清然咬着嘴唇不吭声,他再恨再冷静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罢了,刚刚那一幕,成了他心底永远的魔障。 “看过了亲情的兼价之后,我再让你看看爱情的可笑如何?小子,瞪大了眼睛看清楚,这世上没有谁会永远对谁好,对你好的人,不过是想贪图你身上的好处罢了,什么亲情爱情友情,通通都是假话。” 野男人并没有骗慕清然,他用现实打破了慕清然所有的信念和人生观,这个男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短短半刻钟的时间就让慕清然看清了人性的丑陋,至此,不再信任任何人。 原来,父亲并没有死,诈死的父亲还是野男人的情人,原来,母亲能为之付出一切乃至牺牲骨肉的爱,转眼间就会被恨吞噬得干干净净,她拿着刀拼了命的往野男人身上砍,像疯了一样,哪里还有半分的温婉气质?看着看着,慕清然就笑了,爱,果然很兼价。 最后的最后,野男人带走了慕清然,慕清然并没有反抗,因为他的父亲母亲都死了,被野男人杀死的,野男人并不爱父亲,当然更不可能爱上母亲,他来到慕家只是为了一块符牌,他以为符牌在父亲身上,结果不是,后来又以为在母亲身上,结果还不是,忙活了一通什么都没得到,野男人恼了,直接杀掉了慕清然的父母,然后又一把火烧毁了慕清然的家。 慕清然问野男人,为什么要把他带走?他难道不怕自己报仇吗? 野男人轻笑,你会为了一个想杀你的母亲,和一个想与人私奔狠心扔下亲生子不管的父亲报仇吗?就算报,你也杀不死我。 再然后,慕清然就什么也不问了,他跟在野男人身边一跟就是十五年,其间,因为拼死救了野男人两回,还被野男人收为弟子。 人人都道慕清然儒雅翩然风姿俊秀,是难得的奇才,可没有人知道,背地里这位尊敬师父友爱同门的奇才,竟然在一点点勾引着自己的师尊陷入背德的泥沼里不可自拔,他用了整整十五年编织成一张大网,牢牢网住了野男人的心,也用十五年磨炼成妖,将自己包装成了世上最温柔可亲的绅士,任灵魂躲在面具背后笑看着世间百态,可是心,再没有波动过半分。 当他在世人面前公然揭露野男人伪善的面具,当他以大义灭亲的姿态‘痛苦’的废掉了野男人的武功,当他在野男人的嘶吼声中自断筋脉,向所有人展现了他的真、善、纯、孝、义等等等等美好的一面,并顺利被凌门看中带回修真界从此由武士一跃而成为修士之后,他的报复成功了,成功的完美,无一丝一毫破绽。 从此后,天高任鸟飞,他会越活越好,将来还可能成仙。 而野男人,即使活着也等同于死了,名望、身份、地位、财富,他失去了所有,只留下了一口气在苟延残喘,这才是慕清然的目的,死算什么?他要的是生不如死。 当然,还有野男人的心,爱,太兼价,明知道不能爱为什么还要扑过来?他相信野男人看得懂他目光中的含义,那是他给野男人的回礼,也算是临别的馈赠吧? 是野男人催毁了他的世界,又在一片废墟中建立了另一个空间,这空间里没有爱,有的只是欺骗和交换,他用假意的温柔换来了所有人的敬重,他们希望看到什么,他就送给他们什么,看,自己做的多好?连堂堂修真界大派的凌门都被自己玩弄于股常之间,这就证明自己是对的。 但偶而闪过心头的感觉是什么?即使身处人群中也会时不时的厌烦又是从何而起的?找不出原因,慕清然只能认为自己在胡思乱想,直到在某一天看到一位小小的少年,越来越沉闷的心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安莫离真的很傻,不过傻的很可爱,看在他愉乐了自己的份上,帮他一把倒也不错。 一开始的时候,慕清然的确是那么想的,帮了安莫离既能缓解心烦又能给苏冰澈找麻烦,何乐而不为?可是帮着帮着,事情就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开始越来越关注安莫离,更身不由已的出现在安莫离最无助的时候,安慰他的话有时连自己也分不清是真是假。 而安莫离风雨无阻的小礼物,被无视到彻底也能笑着鼓励自己的坚持,和他地下室里满满的藏品似乎都加重了某种改变,让慕清然有时连面具都快戴不下去了。 下意识的,慕清然将目光由安莫离的身上调开,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再理会过安莫离,也是这个时候,他认识了言洛溪,一个各各方面都堪称完美的少年。 言洛溪比安莫离迷人,比安莫离有才华,资质更是安莫离无法企及的,按理来说苏冰澈喜欢上言洛溪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自己为什么要生气?还做出了与苏冰澈争抢言洛溪的幼稚事情,这太不像自己了。 慕清然从来不是个喜欢糊涂的人,既然知道自己不太对劲,他就一定要弄清楚才行,于是去掌门那讨了个外出的差事,晃荡了两年多才转回来。 重新踏入凌门时他的心情很复杂,他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再相信爱,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意识到自己爱上莫离以后,什么排斥什么反抗什么断了念头,通通都没有,有的只是深深的喜悦,喜悦于自己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 哪,既然爱了,他就不打算再放手,他都想好了,莫离不是资质不好活不过百岁吗?没关系,自己把生命给他一半,连符咒他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与莫离分享生命的那一刻到来,同生共死,是他目前为止最大的愿望。 可现实再一次给了他一巴掌,打得他双目欲血两耳轰鸣,什么叫莫离残杀同门罪不可赦?什么叫被逐出门墙还废了修行?谁废的他?谁逐的他?谁告发的他?! 强压着杀意弄明白来龙去脉,慕清然沉默了,眼眸深处的煞气却浓的更加化不开。 好一个凌门,好一个苏冰澈,你们毁了莫离,早晚有一天我也要毁了你们! 知道苏冰澈不在凌门,找不到正主,慕清然将一腔怒火都撒在了凌门弟子身上,特别是曾经嘲笑过安莫离甚至戏弄过安莫离的人,每一个都上了他的黑名单。 有了杀心还愁找不到杀人的机会吗?而机会,是需要创造的。 慕清然借着世俗界传回来的有关于‘安莫离身上有重宝’的消息,带着几个内门弟子去了世俗界,不用怀疑,跟着他来世俗界的弟子全都是欺负过安莫离的人,特别是当天打了安莫离板子的弟子,那是慕清然重点的照看对像。 于是进入世俗界没多久,慕清然就忍不住下手了,一个接一个虐杀着同门,慕清然一直在笑,温温和和亲亲切切,看起来比太阳还要温暖还要阳光,正高兴于给心上人出了气,没想到一扭头却撞进了一双惊恐的眼睛里。 莫离?他……看到自己杀人了? 人生里第一次,慕清然慌的手足无措,等他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时,安莫离已经跑的不见了踪影。 可以说,这个打击对慕清然相当大,他知道,见了这一幕之后,安莫离肯定不会对他有任何好感,一个连同门都下得去杀手,还是虐杀着玩的人,怎么配得到他的爱? 怎么办?放弃安莫离不可能,此时接近又注定了没有结果,藏身在暗处缩手缩脚帮助安莫离脱险了好几次的慕清然最后一咬牙,想出了一个最下策,假扮他人。 说来也巧,那天又被困在包围圈中的安莫离殃及了一条池鱼,大概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安莫离对那人的感觉还算不错,等不及的慕清然当天晚上就找到了倒霉催的男人,毁尸灭迹乔装改扮,连男人身份古怪也顾不得了。 最狠的是,慕清然为了不被安莫离发现异常,硬是亲手毁了自己的脸,他知道现在的安莫离最恨欺骗,也经受不起一点点猜忌,若是哪天假毁容被别人戳穿,那等待着自己的只会是莫离冰冷绝情的目光,他根本就不会相信自己的出发点是爱。 强忍着巨大的痛苦用灵力将脸弄成旧伤的样子,接着又调整嗓音和身形,短短半个多时辰,慕清然彻底变成了九哥。 有了另一重身份,慕清然开始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安莫离身边,和他一路逃亡一路相扶相持,在一次次的舍命相护中,让安莫离把他当成了世上最亲之人。 而拿掉温柔的假面具,慕清然开始刻意展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他教会安莫离什么是人性,教会他怎样生活才更加精彩,对别人,他冰冷淡漠心狠手辣,对安莫离,他温柔宠溺誓死相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安莫离不能叫他一声清然。 当然还有另一个最闹心的事情,自己扮演的男人竟然身怀异宝,当年害得他家破人亡的月符,就在这家伙的怀里,这也叫天意吗? 怀揣着月符带着莫离满天下逃亡,不是他不想换个安稳些的身份,实在是现在不能换,他还要利用这个身份得到宝藏开启的方法好让莫离成为人上人,到了那时,莫离应该就会相信自己是爱他的吧?为此,哪怕付出生命也值得。 一语成谶,他真的为此付出了生命,当躺在莫离怀里奄奄一息时,他真想大骂老天,就不能等自己表白之后再拿走自己的命吗?! 罢了罢了,既然不能给予莫离幸福,那就当他心中永远的九哥吧,只是九哥。 “小离,别为我立碑做墓,一把火烧了就行,我喜欢自由自在。”眼前渐渐变的模糊,慕清然低低开口,他生不能用慕清然的名字,死了自然不想再委曲自己,烧了好,化成灰说不定还能再陪着莫离走天下去。 脸上落下一滴清泪,凉凉的触感让慕清然心口一揪一揪的痛起来,努力睁开眼睛,竟然什么都看不到了吗?自己这是快要死了?死有什么好哭的?他的小离最不适合的就是哭。 想再说些什么,可嗓子干干的根本发不出声音,强打起最后一丝精神死撑着一口气不放,看不到宁致远和燕倾歌,他怎么能放心离开? 终于,解救莫离的傻男人来了,死撑着的气慢慢散开,慕清然的世界在瞬间陷入到无边的寂静里…… 小离……莫离……你能,少讨厌慕清然一点吗? ☆、74·认出 “战天你怎么了?他是九哥。”安莫离不敢说最了解战天,但了解个九成九还是有的,所以战天身上的杀气才更让他心惊。 战天发现了什么?与九哥有关?皱着眉头推开宁致远往九哥身边走,不管战天发现了什么,他都不应该用对待犯人的口吻与九哥说话,“九哥你别在意,战天他啊……”惊呼着被战天拉到身后,安莫离整个人都愣住了。 自他与战天相识以来,这个男人从不曾如此强势过,拉过来扯过去什么的,这还是第一次发生,“战天。”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到底想干嘛? “乖,不要靠近他,他不是九哥。”将不太高兴的安莫离揽进怀里轻轻安抚,战天眼眸森然的紧紧盯着沉默不语的九哥,似乎只要九哥一有异动他就能扑过去咬死他,“说,你到底是谁?” 他敢以兽神的名义发誓,对面的男人与昨天看到的绝非同一个人,他们灵兽认人凭的可不是眼睛而是鼻子,一个人的样貌也许能够因为外力而改变,可气息却是永远都无法替换的,而眼前这位‘九哥’的气息,显明不相符。 要知道为了追踪九哥,他寻着气味一追就是尽千里,死都不会认错。 九哥抿着嘴唇仍旧不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一上到崖顶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里,说还是不说,成了死结。 见战天言词肯定,九哥又没有马上反驳,宁致远收起惊讶沉着脸阻在了九哥的后方,隐隐与战天形成了合围之势。 虽然他还无法接受眼前的九哥是别人冒充的,但他相信战天,战天说此九哥非彼九哥,那此九哥就是假的。 而如果九哥是假的,那他接近莫离必定居心叵测另有所谋,他能谋什么?心头猛然一惊,难道是月符? 是了,前生九哥之所以被追杀的那么惨,不正是因为月符里的秘密吗?该死的,假九哥是怎么知道月符在莫离身上的?他们待在一起整整一晚上,莫离有没有被暗算到? 想到深处宁致远的眉宇间升腾起了涛天的杀意,胆敢暗算莫离?去死!胆敢冒充九哥惹莫离伤心?去死去死!! 和战天的质疑还有宁致远的杀意不一样,安莫离对九哥的身份百分百确定,这世上他认错了谁也不会认错九哥,如果连九哥都能认错,他上辈子算白活了。 所以一看到战天和宁致远这架势,嘴上好悬急出水泡来,“战天,阿远,他是九哥,你们别这样。”不敢把话说的太明白,毕竟九哥不知道上辈子的因果,说多了万一九哥产生怀疑断然离开怎么办?找回人容易,找回信任呢?难如登天吧? 说不明白干脆不说了,安莫离趁战天不注意纵身跃到九哥身边,双手圈着九哥的腰斩钉截铁般开口,“九哥是我很重要的人,你们也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不想看到你们交恶,所以谁敢再挑事打架,别怪我家法伺候。”眼睛一眯,家主之风隆重登场。 ⊙﹏⊙‖莫离威武~! 宁致远瞬间就蔫儿了,与相信战天相比,他自然更愿意相信安莫离,再说了,九哥对莫离的重要性他可谓是深有体会,说莫离会认错九哥……确实不太可能。 可战天的鼻子也不是假的,一个人的气味能说变就变吗?九哥你未免太逆天了吧?! 家主发威谁敢不怂?所以战天也想蔫儿,但奈何他高大威武霸气侧露的外在形象太过抢眼,再蔫儿也蔫儿不到哪里去,不过猛男可怜巴巴委委曲曲的小模样还是十分招人疼的,不信你看看安莫离抽抽的嘴角和宁致远扭曲的表情,多么惊悚。 a_a||||战天你也威~武! “战天……”安莫离叹息,你不适合卖萌,真的,耿直才是你最大的闪光点懂不? “莫离……”战天差点被某奶奶的剧中人物俯身,好想问‘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怎么能够不相信我?噢,你知道吗?你伤害了我纯纯的玻璃心。’ 总之,安莫离的不相信打击到了战天的自信心,靠着闻味就能杀敌千里的战虎小盆友,很受伤。 三个人纠纠结结你惊悚来我受伤去,谁也没看到站在一旁的九哥,慢慢僵成了木头。 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莫离和阴六的关系很好?他们以前就认识?那为何自己冒充阴六时莫离看不出来?莫离甚至还以第一次见面的方式介绍自己,像是从不曾见到过一样?到底莫离看重的是以前的阴六还是现在的九哥?不对,让他好好想想。 记得昨天山崖上自己一掌打飞了阴六,莫离是叫着九哥跳下去救人的,他就算认识阴六也只会叫六哥怎么着也不可能是九哥吧? 九,代表着天长地久,那是自己说不出口的愿望,为了成为九哥自己连自身都抹杀掉了,又怎么能够容忍莫离的所叫非人? “莫离。”反身将圈着自己腰的少年扯到面前来,顾不得情绪外露牢牢将少年束缚在怀抱里,久久都不肯放开。 莫离,你说过你在意的是我,你说过你相邀共看天下的不是别人,言尤在耳,你不准收回承诺知道吗?若是收了……苦笑,收了又能如何?自己舍得伤莫离分毫吗? 重重闭上眼睛,将所有的压抑和惊慌都硬生生埋入心底,九哥咬着牙将怀里的人抱的又紧了些。 莫离,若老天注定了我今生的爱而不得,那你许我来世好不好?来世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绝不让你受一点点伤,你答应我,好不好? 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在隐隐颤抖,安莫离疑惑的抬起头,他不明白九哥在怕什么,强大如斯的九哥又能被谁逼迫到这般境地? 九哥回望着安莫离,千言万语萦绕于心头,却一个字都不能说。 喂喂喂,这边还有两大活人在呢,宁致远望天,最近他好像总在用喂喂的方式来提醒别人自己的存在感,太特么憋屈了。 甩一甩头,将让人抓狂的憋屈感甩到脑后,宁致远静静看着九哥面露沉思。 九哥抱着莫离的样子可不像是刚刚认识的,他爱着莫离?一晚上就能爱到这种地步?看他晦涩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动作,眉宇间绝望又哀伤的神情,样样都说明,这丫的爱莫离入骨却爱在心里口难开。 娘的,难道九哥也有着前世的记忆?不对不对,九哥若还是前世的九哥,他早就像老虎护食般将莫离护在身后谁也不让碰了,哪里还会忍着气任战天质疑?可他若不是又说不通,事情有古怪就得察,他不是也就罢了,若是的话,哼哼,看自己怎么收拾他! 阴阴一笑,宁致远拿胳膊悄悄碰了碰还在为‘名誉受损’而心伤的战天,给了他一抹‘一会配合我’的眼神后,朗笑着走向两个默默相望的小情侣。 ……情侣个毛啊情侣,九哥根本就是个可恶的卑劣的有贼心没贼胆的自己不吃也不让别人吃的混蛋,前生这家伙可把自己和燕倾歌给害惨喽,一辈子老处男什么的,太痛苦了嗷嗷嗷~!! “莫离,折腾一上午你也该饿了吧?我在山下订好了雅间,我们去喝一杯如何?”嘴上问着安莫离,手却一把揽在了九哥的肩膀上,很自然的将安莫离挤到战天的怀里之后,宁致远哥俩好般揽着九哥就往山下走。 战天也没辜负宁致远的期望,牵着安莫离的手有意无意间与宁致远拉开了距离,坚持信自己得永生的他坚信,九哥是坏银。 山下,餐馆雅厢。 多多少少有点心里准备的九哥神情自若的坐在椅子里,桌上十几道菜,甜的、辣的、酸的、凉的,道道色香味俱全,酒也是上等好酒,足足有四五瓶,也不知道宁致远是怎么想的,连酒加菜别说他们四个人,就是再加上四个也吃不完。 其实宁致远的想法很简单,想试探出九哥是不是假的,在饭桌上就能看得出来,因为九哥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最忌讳什么,平时有什么小习惯,他全都了解的一清二楚,没办法,面对情敌就是要深入研究,不然怎么能把心上人抢回来? “来来来,吃口鱼,这鱼鲜着呢。” “嗯,是挺鲜,就是不够辣。” “那再尝尝这肉,炖的特有味道。” “对不起,我不喜欢吃太腻的东西。” “这道菜不错,尝尝看。” “不好意思,香菜味太重了我会吐。” 你来我往几次,宁致远的脸色渐渐变得不好,九哥喜欢的,这人也喜欢,九哥讨厌的,这人也讨厌,连九哥看着他似笑非笑了然却又不屑于戳穿的眼神,这个男人也能瞟出一模一样的恼人风采来,他终于肯定,此九哥就是彼九哥,莫离,并没有认错人。 ‘啪’的一声扔掉筷子,揪着九哥的衣襟使劲乱晃,“你丫的也重生了为什么装傻?看着莫离为了你紧张很爽是吧?你是不是还在心里嘲笑我就算先找到莫离也比不上你?九哥,你这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敢爱不敢说的混蛋,老子今天要代表莫离灭了你啊~!!” 宁致远真的暴躁了,既然九哥还是九哥,他又深深爱着莫离,那自然也拥有前生的记忆,他记得偏偏不说,为了什么?当然是看自己的笑话,奶奶的,老子和他拼了! 即使被气到发狂,宁致远还在下意识遵守着安莫离的话,他并没有使出法宝或者武器,而是直接用双手生动的演绎出了什么叫男版的泼妇打架,抓、拧、挠、咬……咳,这个真的没有,纵然没有已经很精彩了不是? 九哥当时就傻了,这是肿么了?宁致远说的他不明白,做的他更不明白,玩阴谋论心机他是把好手,掐架,特别是泼妇般的掐架方式简直弱爆了,没一会就呲牙咧嘴被宁致远压着一顿狂扁,个中滋味无法言说。 “都给我住手!”这是想造反是怎么着?头疼的看着骑在九哥身上将九哥重重压倒,脸红气喘发丝凌乱的宁致远,再看看手环着宁致远的腰,一条腿抬起使劲拱着宁致远屁股的九哥,安莫离的眉心抽了抽,其实他们才是真爱吧? 好吧,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阿远,你说九哥拥有上一世的记忆?”自己应该……没听错吧? “嗯。”宁致远点头,不因为这,他也不会打人。 “嗯?”九哥茫然,什么叫上一世?还记忆? “那九哥……” “我想起来了。”猛的打断安莫离的话,一直在发呆的战天突然兴奋的指着九哥,“你是慕清然,对不对?” ☆、75·承认 慕清然三个字普一出口就震得满场无声。 压在九哥身上的宁致远一脸惊讶,脖子僵僵的低下来,眼睛像x光线上上下下扫视着九哥丑到无法形容的脸。 这个人是慕清然?九哥是慕清然?开什么玩笑! 记得莫离曾经说过,慕清然是个永远戴着温柔假面具骗人玩的家伙,九哥则不然,丫冰冰冷冷八杆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除了面对莫离,面对谁都是闷葫芦,叫人恨的牙痒痒直想跳起来大骂他没事装个屁的清高,这两人能是一个人?骗鬼呢吧?! 九哥比宁致远还要僵硬,只见他绷紧了身体动也不动的躺在地上,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泛着脆弱的苍白,眼睛闭合着,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无颜以对,反正就是不敢睁开眼睛看向谁,那样子,已经在无声的说明着什么了。 于是安莫离脸上的表情换了又换,最终如湖水般退去,半点情绪都没留。 僵立许久,安莫离缓步上前,眼睛静静看向地上的男人,眨都不眨一下,“你真的是慕清然?” 身体无声的震动了一下,九哥只觉得苦涩由唇角一路窜入心底,淹得他整颗心都酸酸涩涩的似乎一张嘴就能吐出口苦汁来。 这是天意吗?老天知道他犯下太多的错,所以才看不得他好?昨天才下定决心从此后只当九哥,今天就被人当面戳穿了身份连反驳都反驳不了,还真是叫人……想死的心都有了呢。 如果死能让莫离原谅自己的欺骗,死又何妨? 但那是妄想吧?莫离那么讨厌他,身为师兄时就恨不能离他远远的,如今他不止是被莫离讨厌的师兄,还是骗了莫离的可恶小人,莫离怕是连看都不屑再看他一眼了吧? 是啊,为什么要看?面目可憎的人,看多了会连饭都吃不下去的。 “我在问你话,你真的是慕清然?”得不到回答,安莫离又问了一遍,弯腰半蹲在九哥身边,手指板着九哥的下巴质问,轻轻淡淡的声音里听不出喜也听不出怒,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吓得乖乖退到一边的宁致远马上立正站好。 战天侧目,很是鄙夷的撇了撇嘴,宁致远,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耍宝,是不是过份了点? 宁致远回以更加鄙夷的目的,不懂就别充神算子好吗?自己这是耍宝吗?这叫经验,曾经血的教训告诉他,莫离越是平静越是有问题。 想当初九哥为了莫离而死,莫离虽说答应了九哥要好好活着,可莫离毕竟是人不是神,答应的再好心里那道坎过不去也是白搭,而好死不死的,那帮个混蛋见莫离被救走了就把气出在了九哥身上,扯着九哥的尸体直接将人扔去了北山。 北山是什么地方?有点子血腥就能引来一群野狼的险地,更别说还有猛虎出没了,把九哥的尸体扔去那里,明显那些混账们是成心不打算给九哥保全尸的。 等他们甩开追兵赶过去时,九哥的一条胳膊刚刚被一头老虎嘶咬下来,当时的莫离就像现在这般,冷静理智的根本看不出情绪波动,可还没等他和燕倾歌松口气,莫离就冲上去了,他竟然徒手和一头成年老虎打架,跳起来骑在老虎身上不要命的挥拳头,连兵器都忘了用。 没有看到过那一幕的人永远想像不出莫离当时的疯狂,一头成年老虎,硬生生被莫离打扁了脑袋,最可怕的是,莫离的脸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眼神轻轻淡淡的,如果不是那身血和粗重的喘息声,别人还以为他在看风景。 所以他不怕莫离甩脸子,也不怕莫离横眉立目,但就怕莫离面无表情用轻轻淡淡的眼神看人,那代表着莫离很生气很生气,不付出血的代价别想完。 可能是感觉到了宁致远复杂的心思,或者在宁致远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战天收回鄙夷的目光有些担心的看着安莫离,他不知道自己说破慕清然的身体到底对不对,其实他并没有恶意的,只不过是想证明自己并没有认错人而已。 话说回来,慕清然怎么会成为九哥的?印象里凌门后山见到的慕清然一派温柔儒雅,和眼前的九哥差太远了,而听莫离说九哥前生帮了他许多许多,甚至为了莫离丢了性命,这和慕清然怎么听都不像一个人吧?可他们偏偏就是一个人。 抓头发,果然人类的世界太复杂,越想懂就越是头疼,罢了,想不通就不想,反正对于自己来说,好好守着莫离才是正经事。 另一边,感觉到投注在脸上的目光丝毫没有移开的打算,九哥的心情从苦涩到心酸再到绝望,变换了一大圈之后重新回归于平静,缓缓挑起眼帘,清朗的眼眸注视了安莫离许久许久,九哥,不对,是慕清然笑了,虽然他现在的样子很丑,但还是能在眉宇间看出独属于慕清然的风采来。 “对,我就是慕清然,也是九哥。”他就是九哥,不是别人,当一天是,当一个时辰是,当一刻钟,也是!没有人能替代得了他,更遑论他去替代谁。 安莫离没有说话,逼问慕清然的气势在真正得到回答时,突然间就消失无踪了,愣愣看着慕清然,他乱轰轰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在不停的回荡着,他是慕清然,也是九哥。 “你为什么会是九哥呢?”低低的声音不是问别人而是在自言自语,“九哥教我打人,你只会骗人,九哥告诉我怎样生活,你却连什么是生活都不懂,九哥能为了我去死,你只会看着我身首异处笑着评论死的值不值得,这样两个无论从性格、心性、为人处事等等方面都大相径庭的人,怎么会是同一个人?”伸出手揪着九哥的衣服将人扯起来,鼻子贴着鼻子,眼睛对着眼睛,“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不是九哥,你只是慕清然。” 没人能坦然接受仇人变亲人的戏码,他和慕清然虽算不上仇人,可关系比仇人还要冷上三分吧?突然知道耍了自己两辈子,一直在拿自己当玩意儿看待的人,竟然就是自己最最亲近的家人,这感觉糟透了,老天这是看他不够憋屈刻意在折磨他吗?那他是不是该庆幸变成九哥的男人不是苏冰澈? 任衣服被人抓扯着,慕清然收起脸上的笑意板正面孔,双眸锋利如剑,掷地有声般开口,“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但有一样我必须声明,我,慕清然,绝对不会眼看着你身首异处而不管不顾,更不会站在一旁冷心冷肺的评论你死的值或不值,谁伤了你我就杀谁,杀不死也要打残了他,就算被对方灭了也会化做厉鬼跑去索命,这不是甜言蜜语,我以三界六道的所有神明启誓,此心,唯属莫离,如有背弃,魂飞魄散!” 心,不是不受伤的,被放在心尖上的人怀疑心意,还用那么不堪的言语当面说出来,慕清然只觉得心像被谁拧了几个圈,痛得他鲜血淋漓。 都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如不是当初的自己太不把莫离当回事,今日何至于此?这就是报应,怨不得任何人。 再次狠狠闭了下眼睛,慕清然强压下翻腾在心头的痛苦滋味小心翼翼吻了下安莫离的唇角,“我爱你莫离,我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对你动了心的,也许是你深爱着苏冰澈的时候,也许是在后山看到你另一面的那一刻,心在我无知无觉间遗落到了你的身上,直到你离我越来越远再也追不回来时我才发现,我已经陷在了你的情网里无法自拔了。” 又是笑,慕清然在笑自己的愚蠢,还有无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我自己,像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到爱?一个眼睁睁看着父母惨死眼泪都没掉过一滴的人,连人都不配当吧?”低喃着垂下头,额头埋进安莫离的肩膀里,感觉到安莫离的身体陡然变得僵硬,慕清然眼眸中的光无声的黯淡了下来。 莫离这是真的在嫌弃他吧?明知道希望渺茫,可他还是想争一争,不管这份爱注定以什么结局收场,他都要把该说的话说个清楚明白。 “莫离,如果你真的讨厌慕清然,那我只做九哥可好?”抬起头,慕清然的表情相当认真,是慕师兄还是九哥都一样,莫离想让他当谁他就当谁,他舍得起,只怕莫离要不下。 “你……什么意思?”舔一舔发干的嘴唇,安莫离拒绝承认自己仍处在动荡中的心是因为刚刚慕清然的那句‘我爱你’。 特么的杀伤力太强了懂不懂?! 事情到了此时他再假装弄不明白前生九哥的心意就真的成傻瓜蛋子了,回头想一想,树林里拿着草蚂蚱逗他开心的男人,拉着他一起逃跑时总会担心他有没有被伤到的男人,烤好了肉一点点喂他的男人,临死之前不甘的闭上眼睛的男人,所有的一幕幕都有一个共同点,缠绵而晦涩的目光。 原来九哥一直在爱着他??震惊,很震惊,但诡异的是,再大的震惊与慕清然也爱上自己相比,都显得特弱特没有劲爆感。 被一个骗子爱上什么的,被一个拿自己当玩具的人爱上什么的,被一个拿自己当玩具的大骗子深深爱上并且爱到了甘心毁容舍弃身体的地步什么的,他肿么有种看画本的赶脚? 他不瞎,自然看得出慕清然脸上的伤是真是假,也正是因为看出来了才会这么百味杂全。 对着九哥,他会心疼,会护短,会全心全意的在乎,可一想到面对的是慕清然,不知道为什么,心疼打折了,护短古怪了,全心全意也变成七上八下了,怎一个蒙圈了得。 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打折的心疼也是心疼,古怪的护短照样是护短,七上八下的全心全意,他还是全心全意的在乎,这在乎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自己。 慕清然看不到安莫离的想法,但他看得清安莫离的挣扎。 有挣扎就好,这说明莫离对自己并非无心,做为一个以揣摩人心当乐趣的骗子,不在这个时候抓紧了攻心猛上,他就枉费了这么多年的骗子生涯了。 趁安莫离神游天外,又一次偷吻成功,笑着将鼻尖贴到安莫离的鼻尖上,慕清然清朗的声音溢着春风般的柔和,丝丝缕缕悄响于安莫离的耳畔,“莫离,你说过我才是你的九哥对不对?” “啊?”安莫离眨巴眼睛,思路还处在纠结点上没有完全收回来的他,难得在慕清然的面前露出了呆萌的可爱样,直萌的慕清然差一点鼻血狂彪。 另两个旁观的男人也被萌的心潮澎湃,特别是战天,眼神瞬间胶在了安莫离弹性实足的屁股上,扯都扯不下来。 他想要‘抱抱’……还记得自己撞击莫离时,那两片白花花的地方总会一颤一颤的荡出诱人的波浪,还有当自己捏抓那里时的触感,简直棒极了,干干咽一口唾沫,战天默默低下头,自己,硬了。 慕清然也干干咽了口唾沫退开了一点点,没办法,拐人大业还没有完成,这个时候失控的吻上去可不太好,“莫离你看,你认定了我就是你的九哥,而我又是真真正正的九哥,那我本来是谁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 嗯??好像这么说也没有错,但是,有哪里不对?安莫离又开始眨巴眼睛无意识的卖萌。 于是战天很无奈的拍了拍自己高高鼓起来的地方,小声低叹,“再等等吧兄弟,等莫离忙完了九哥的事情,一定让你吃个饱。”说完,又用扯不下来的目光死死盯着安莫离的屁股不放,眼神灼热的几乎能燃起火来。 一旁的宁致远无力望天,他不认识身边这货,绝对不认识!你说你随处发情也就罢了,为毛还要说出来?神马叫吃个饱?老子还没吃饱过呢!(喂喂,你忘了第一个吃撑的是谁了吗?) 见安莫离心神动摇,慕清然兴奋的再接再厉,“如果只是因为我是慕清然就不配当你的九哥,那么莫离,你确定你真的在意九哥吗?”激强法,从古至今都很有用。 果然,一听慕清然怀疑自己对九哥的在意,安莫离立马不高兴的瞪眼睛,“我不会因为谁而在意九哥,自然更不会因为谁而讨厌九哥,九哥只是九哥,无关乎其它。” “那好,既然在意就别再推开我,我就是你的九哥,你唯一的九哥,明白了吗?”最后一声话落,慕清然再不忍耐心头的火热欲/望,翻身压倒安莫离重重的吻了上去。 我靠!这演的是哪一出?宁致远当时就怒了,一口小白牙咬的咯吱咯吱直响。 九哥你太不要脸了,以为拿话拐带莫离就能成功上位吗?这可不是前世,老子鸟都不鸟你,“战天,咱们上。”霸气挥手,他要和战天一起灭了名叫九哥的害虫。 ‘嗷~!!’战天没有答话,气势汹汹直奔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而去,正当宁致远高兴于战天强大的气场时,只见战天虎腰一弯,快手快脚加入了压倒莫离的狂野运动中。 一脸血的宁致远失意体前屈卧倒,果然,本性才是终极必杀器吗? ☆、76·混乱 这边身在世俗界里的宁致远被战天的本性击败,一口老血憋心头,欲哭无泪,那边的修真界里也不平静。 自从太上萧别秋匆匆闭关,可谓是凌门百来以来的头等大事,要知道太上如今的修为已到了分神期巅峰,再进一步就是合体期了,而合体期的修士在修真界里绝对不出十个。 但凡修行高深的修士都知道,到了他们这般等级之人,每进一步都等同于在生死关头走上一回,因为体内的灵力会随着等级的提升而重新锤炼,来来回回直到心也跟着顿悟才能达到真正神魂合一的境界,所以一个弄不好,虽说不见得丢失生命,但身受重伤乃至于走火入魔,也不是不可能生的。 正因为深知其中风险,凌门掌门才会如此重视,他在太上闭关的当天就将七大弟子召到了跟前,以元瑶主力外援,元业、元真、元非、元学、元礼、元正分两组轮番守在洞口处,务求不让任何人惊扰到太上,其他长老和座们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坐阵凌门,此时谁上凌门找事谁就是整个凌门的仇人,全体以灭之。 也不怪凌门中人这么紧张,实在是修真界里的前车之鉴太多,让他们不得不往最坏的方面考量。 尤记得某某门的掌门闭关,被一道由天上落下来的惊雷所扰,当时就吐着鲜血晕过去了。 好好的大晴天怎么会落下道惊雷来?还是刚刚巧落在闭关者的洞顶?说是其中没有猫腻儿,你信吗? 当然没有人会信,人人都道定是小人从中作祟,看不得别人好就索性引个雷来存心想毁了闭关之人。 说起来,能以法宝招引天雷的修士修真界里并非没有,但能指哪打哪还打的这么有效果,就不太好找了。 一时之间修真界里风波不断,身具雷属性又恰好有招雷法宝的修士们都恨不能躲在门派里不出来,也省得平白惹来个仇人添堵。 直到某一个门派里的太上闭关时又被惊雷劈到,还直接劈成了活死人,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天罚,越接近大乖期的修士们越会被老天‘照顾’,每进一级都要挨上这么两下子才行。 挺过了,你就一览众山小,挺不过,打今儿起就在现在的等级上待到死吧。 明白了这一点,雷属性的修士们的确清白了,可所有修士们却都想哭了,老天爷这不是玩人吗?凭毛以前的修士们就没这待遇?有申冤的地方没有? 申不申冤的只是个笑话,既然你想要逆天而行,那老天闹闹小别扭没事甩你两耳光你不受着行吗? 于是从那以后,除了结成内丹和步入元婴期的修士之外,修为将要达到分神期的修士在此后的每一次闭关之前,都要在洞口处布下防雷阵法,有了专人看守才能安心入定。 今天又轮到元学、元非、元礼守门,三个人将阵法布好,各自坐在自己的方位上开始聊天。 是的,纯聊天,没有天罚降下来时他们除了干巴巴坐着没有别的事情可干,连打坐练功都不行,天知道惊雷什么时候落下来,所以不聊天还能怎样? “元礼,我想莫离了。”单手支着脑袋悠悠看了天边许久,元学扭头对着元礼扁嘴巴。 自他被罚去后山就再没见过莫离,后来又听说莫离失踪了,差一点没把他急死,若不是言师弟留了话说莫离很好,太上回来后又亲口证明了莫离啥事也没有,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傻事来。 那可是自己放在心尖子上疼爱的小师弟,曾经不小心伤过,使足了磨功才磨回来一点点温情的亲亲好师弟,平时连冷脸都不敢给一下,却被一个女人欺负了,怎能让人甘心? 那娘们不就是狂焰宗内定的媳妇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哼,等哪天找到机会,看他不把狂焰宗闹个鸡犬不宁!(元学,你家太上已经闹过好几场了,很难不让人怀疑,萧别秋不是故意的。) 斜瞟着一脸‘相思’样的元学,元礼压根没打算搭理他,打从由后山回来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元学嘴边就一直没离了‘我想莫离’四个大字,听得人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话说以前怎么没现元学是个碎嘴的? 没有得到元礼的青睬,元学也不生气,转过头又朝着另一边的元非唠叨。 “我家小莫离那么单纯那么心软和善(你确定你说的是安莫离?),你说他一个人跑到世俗界那么混乱的地方,还不得被人欺负死?就算没人欺负他,这要是生病了磕着了或者渴了饿了怎么办?他想让人心疼死吗?”说来说去都是自己没用,要是能修为高点弄个身外化身什么的,也不至于干坐在这里着急不是? 元非听的嘴角直抽抽,神马叫单纯和善?和着元学把他被莫离恶整过的事情都忘到脑后去了?还神马渴了饿了怎么办?能怎么办?渴了就喝水饿了就吃饭,莫离又不是没长手,难道在凌门里都是元学喂他的不成?! 压根没看到元非想暴起抽人的表情,元学还在不断的唠叨“苏师兄被五长老带去看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慕师兄自请去世俗界,神神秘秘的更是连个回来的准信儿也不肯留,连莫离也被迫离开了凌门,元非师兄你说,现在的凌门还剩下什么?一个知心可意的人都见不到,我能不寂寞嘛。” 四十五度角仰头,元学悠悠一声长叹,想当年凌门多热闹?才多长时间?两大席弟子一走一伤,派里拥护他们的弟子也都跟失了水的花草,蔫儿的一点精神头都没有了。 漫漫修行路,自己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啊啊啊~!! 双手抱着头,元学在‘啊啊啊啊’痛喊个不停,这可不是他自心底的呐喊,而是一颗石子惹的祸。 顶着额角处高高肿起的包,元学泪目,“元非师兄,你肿么能打人?”好痛好痛的说。 “我打的就是你。”差一点被元学呲牙咧嘴揉脑袋的样子气笑了,低低咳了声,元非努力板起脸训人,“你苏师兄走了,慕师兄走了,莫离师弟也走了,若大个凌门就没有你知心可意的师兄师弟了是吧?你当我们这些元字辈的师兄师弟们都是摆设吗?还是你从来没把我们放在心里过?你说,不打你对得起谁?” 元学傻眼,不带这么上纲上线的啊,自己不就是想念莫离才唠叨了两句吗?怎么弄的跟绝情绝义四六不通的败类似的了?再让元非师兄说下去,师父是不是就该把自己关起来一百年不动摇了?好生怕怕。 “元非师兄,我没……” “你闭嘴。”断喝,元非摆出‘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听你解释’的样子,硬是让元学可怜巴巴的闭上了嘴巴。 嘤嘤嘤嘤~元非师兄好可怕,都不听人解释,于是泪眼汪汪的转而求助于元礼,得来一个同样冰冷的瞪眼,元学老实了,低下头做忏悔状。 元非和元礼同时狠松了一口气,总算让元学闭嘴了,这货唠叨的他们两个都快要抓狂了。 突然,耳边响起异动声,元学、元非、元礼一起抬头,只见蔚蓝色的天空上气流涌动,一抹抹银白色的光茫如海里的飞鱼,在天空中时隐时现,这难道就是……天罚?! 心里一惊,三人收敛起收神迅手捻法决以最快的度启动阵法,刹时间,耀眼的光由阵眼绽放,很快便覆盖住了整座山洞。 此地的动静也在第一时间惊动了凌门上下,掌门和座们与剩下的元字辈弟子们各施本领瞬移至洞口处,才刚刚与元学等人汇合,天空中猛的响起了一道……凄惨的叫声…… “嗷嗷嗷~我的尾巴,好痛好痛。”有着一头天蓝色长的少年惨叫着由半空中跌落,落了地还不老实,双手抱腿边跳边叫。 “你个二货,那是腿。”另一位拥有着迷人金的男子姿态优雅的飘然而下,看向蓝少年的眼神溢满了无可奈何。 “他要是分得清腿和尾巴的区别,他就不是二货了。”第三个当空落下来的少年美如谪仙,哪怕他眼含讥诮外加衣襟上沾满了斑斑血迹也改变不了他绝尘的风姿,看了他你就知道,什么人才配得起祸水的名头。 那是……言洛溪??全体人员傻眼。 他怎么跟两个明显不是人类的物种混到一起去了?灵兽能化形通常要那什么吧?化了形之后通常不会离开自己命定的伴侣吧?难道言师弟他…… 当然,这不是他们最傻眼的地方,灵修士和灵兽关系好也很正常,他们最为傻眼的是,美好单纯比美玉还要纯粹无暇的言师弟,竟然毫无形象的欺负人,呃不对,是欺负兽。 “嗷嗷嗷~我的屁股,肿了,一定肿了。”腿痛屁股也痛,离渊呲牙咧嘴的往一边躲去,可恶,哥哥不就是被凤瑾阴了一把吗?凭毛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优雅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轻轻收回踹人的修长美腿,言洛溪瞟了眼四周,后又皱紧了眉头,怎么会没有莫离的气息? 凤瑾同样不高兴的扬起狭长的凤眸,身为命定伴侣,只要同处于一片天空下就会感应到彼此的气息,他感应不到莫离,那么答案只有一个,言洛溪领错地方了。 这是个很操蛋的结论,它深深伤害到了自己火热的心,“言洛溪,这就是你所谓的重逢?看不到莫离谈个屁的重逢。” 高傲的撇了撇嘴唇,凤瑾满眼的愤愤之色,即使知道以后是家人,天性里龙凤不对盘的本/能还是让他控制不住情绪有事没事就和言洛溪互踩两脚,虽说自己势单力薄,但言洛溪也好不到哪去,他二货的队友扯后腿的本事连自己这个‘敌人’都叹为观止。 “是啊哥哥,莫离呢?你不是说撕开空间就能看到莫离吗?他在哪儿?我要和他交/配,我们一起交/配。”他都想吃掉莫离好久好久了,这一回死都不会让莫离再逃走。 交/配??还一起??!不提众多凌门弟子风中凌乱的表情,只说言洛溪和凤瑾也有些受不了离渊的口无遮拦,他们坚信,若是莫离在这里,一定会气到想剁了离渊的小JJ。 “走吧,我们去找莫离。”懒得管离渊犯二的行为,跟他认真你就输了,言洛溪看也没再看凌门中人一眼,与凤瑾再一次全力撕开空间,三人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进去。 其实凌门在言洛溪的眼里当真不算什么,他来凌门为的只是安莫离,若安莫离让他毁了整个凌门,他会二话不说将凌门上下都杀得鸡犬不留,所以不打招呼,很意外吗? “他们……走了……”元学哭丧着脸扭头。 元瑶被惊的眉心狂跳,这货又想干嘛?走就走呗他又不是没看到。 “元瑶师兄……”幽幽低喃着,元学圈住了元瑶的胳膊。 “你……”放手两个字忍了又忍才没有吼出口,心底默念我们是好兄弟一百遍,元瑶表情严肃的瞪着元学不说话,他倒要看一看,元学又抽什么疯。 没看到元瑶阴沉沉的脸,元学一手圈着元瑶的胳膊一手抓住元瑶的衣襟使劲摇,“他们要和莫离交/配还是好几个人一起交/配我可怜的小师弟就要贞操难保了你得快点想想办法啊元瑶师兄!”(此处请自动代入马教主)一口气喊了一大通,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也亏得元学肺活量惊人,换个肺活量小点的准厥过去不醒人事了。 元瑶没有说话,他被摇的脑仁疼,实在忍无可忍了只好劈晕了元学才让自己从痛苦中解脱出来,恰好此时天空中再次云潮翻滚,隐隐的惊雷声告诉他们,真正的天罚才刚刚开始。 心神一凛,众人再没有心思理会来了又走的三人,全体人员专心致志的守住洞口,紧张严肃的场面里只有晕倒在地的元学还带着点无声的喜剧色彩,不信你看看他脑袋上的绿青娃,小东西留恋在元学的脸上始终都不肯离开。 至于言洛溪他们,也不知道是他们的幸运还是安莫离的悲催,撞上的可真是好时候。 ☆、77·记忆分享 话说慕清然成功平反,由‘讨厌的慕师兄’一跃而为‘最被安莫离重视的九哥’,那心情,好到爆表,俗话说打铁需趁热,不在这个时候拿下安莫离什么时候拿? 于是厚着脸皮缠上安莫离,哪怕被安莫离气恼的踹飞也笑着又爬回来,反正当时被踹飞的不止他一个,战天和宁致远都不要脸了,自己又凭什么顾及没有用的东西? 而事实证明自己是对的,若真顾了面子哪里能抱得美人在手?又哪里能把两个情敌弄出去把门?虽然他们之所以会乖乖出去有一大半原因在于,这是自己和莫离的第一次,但能拥有此生唯一,这辈子也算值了。 “莫离,那个……”心情太紧张也太激动,慕清然怕自己就这么扑过去会不小心伤到安莫离,在小心翼翼将人放到床上后愣愣然又加了句“我们睡吧。” 囧了,他不是那个意思,不对,他是那个意思,也不对,他只是想缓解一下情绪让两人拥有一个美好的开始,却不想,全被自己的笨嘴给搞砸了。 不太好意思的摸一摸鼻子,其实也不能怪他没有出息吧?这可是自己心心念念了好长时间的爱人,本来都以为此生得不到回报了,突然想这样那样就可以这样那样,手足无措一点也很正常不是? “九哥。”尽管知道九哥就是慕清然,但安莫离还是习惯于叫他九哥,特别是看着九哥的脸时,安莫离很难把这个男人当成慕清然看待,“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看重你吗?” “想。”粉红泡泡瞬间消失一大半,慕清然坐到床边将安莫离揽到怀里,低头吻了吻他的手背,“莫离现在就想告诉我?”他早就很好奇了,九哥的神通到底有多大,竟然让莫离重视到如此地步?最憋屈的是,自己明明就是九哥却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是现在,如果你不能成为我熟悉的九哥,就算我们在一起了我想我也会心有遗憾的吧。”伸出手,指尖在九哥满是伤口的脸庞上轻轻磨擦,曾经的他如何能够想到,这张让他心痛的脸竟会是因为自己才被九哥自行毁掉的,都说陷进爱情里的人是傻子,显然,九哥比自己傻多了。 “熟悉的,九哥?”怎么个熟悉法?莫离果然和九哥早就相识吗?“莫离,快点讲给我听。”他真的等不及想听一听九哥的故事了。 “等一下。”身体往床里挪了挪,安莫离拉着慕清然一起躺下来,“我不会讲故事,九哥自己看吧。” 看什么……… 疑问还没有问出口,眼睛猛然一黑,等慕清然站稳后才现,自己好像到了一处很神奇的地方。 慕清然身处的地方正是安莫离的内丹,当初江梵天和风炫奕就曾在这里暂住过,只是那时安莫离的修为等级低,又加上并不是有心对两人开放‘展览室’,所以他们看到的只是一副副静止的画面,跟看照片差不多,除了一目了然的面画之外,其它的了解并不多。 而慕清然却不一样,在安莫离有意让他知道所有事情的前提之下,画面不再处于静止,而是雪片般飞进了他的脑子里,随着画面的飞入,一段段记忆也像有生命般变得鲜活起来,那才是安莫离最真实的记忆,这些记忆正分毫无差的印进慕清然的心底,炸得他心魂俱颤。 无声无息飘荡在熟悉又陌生的世界里,慕清然默默看着安莫离的记忆,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看得清清楚楚。 看着安莫离孤苦无依的长大,看着安莫离无奈的加入凌门,看着安莫离对苏冰澈一见钟情,再看着安莫离被自己安排进入内门时灿烂的笑脸,这些曾经慕清然都记得,只是如今翻开再看时,他真恨不能给自己一拳。 若是自己能在莫离没有见过苏冰澈之前就现他的珍贵该有多好?莫离之所以会爱上苏冰澈无非是因为苏冰澈给了他唯一的温暖感觉罢了,但这感觉是假的,苏冰澈根本就不记得安莫离是谁。 一步错,步步错,自己的自以为是,苏冰澈的冷情无心,将莫离一伤再伤,最终…… 等等,怎么后面的事情与记忆里的完全不一样? 莫离没有在外出归来之后断情,反而还傻傻的追着苏冰澈不放?莫离也没有自请去后山,更加不是什么灵修士?太上没有收莫离为关门弟子反倒收了言洛溪?而言洛溪进入凌门后压根就没见到过莫离? 乱了,都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隐隐的,慕清然的心里升起了浓浓的不安感,似乎正有更大的意外在后面等着他。 而接下来的事情证实了慕清然的猜测,他看到了安莫离一个人跑去北峰碰到凶杀案,看到安莫离急着向苏冰澈解释却被苏冰澈反认为凶手,看到安莫离被按在地上打板子活生生被打得皮开肉绽,看到安莫离在重伤之下被逐出凌门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句公道话。 什么时候凌门死个小小的杂役也能让内门弟子赔命了?修真界以强者为尊,就算莫离的修行比不上其他内门弟子,小小的杂役也和莫离是云泥之别吧?说白了劳师动众逐莫离出门墙为的只是给苏冰澈出气对不对?顺便也能让总是打扰苏大弟子的废物消失,免得不小心拖累了凌门的骄傲,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他m的混蛋!凌门由上到下都是混蛋!特别是苏冰澈,狗杂种,老子要活撕了你!! 慕清然从来不是清雅温和的人,他是狼,披着再华丽漂亮的外衣也是头不折不扣吃人不吐骨头的野狼,伤了他最在意的人他怎能不恨?当其冲的就是苏冰澈,简直被他恨进了骨子里。 可心中再恨,身体也没法扑过去杀掉苏冰澈,慕清然咬紧牙关恶狠狠看着苏冰澈抱起安莫离,眼神中‘我好后悔我好抱歉我真的错了’的情绪差一点没把他气乐了。 苏冰澈你高,以前我还真小看了你,原来你才是世界上最不要脸的人,同时也是最自私绝情的人。 不要说你看傻了来不及救回莫离,你是谁?堂堂凌门席弟子,杀魔斩妖无数,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小小的打板子也能震得你魂飞天外?还飞那么远?直到莫离被打个半死又废了修行才还魂?你敢说若挨板子废修行的是言洛溪的话,你也这么老老实实呆? 就因为莫离什么都没有,就因为莫离爱惨了你,就因为你咬定了莫离受再大的伤害也会原谅你,你才会无所顾及的漠视他对不对?像你这么恶劣的男人,怎么配得到莫离全心全意的爱?你连给莫离提鞋都不配。 好一阵气血翻滚,慕清然心痛的五脏六腑都跟着拧了个圈,一双眼睛死死盯在安莫离跌跌撞撞离开的背影上,几次伸手相扶,几次穿空而过,恍惚间想起自己看到的都是莫离的记忆,这才苦笑着收回了双手。 他是修行之人,六道轮回之说自然懂得,眼前的一切都在说明,莫离拥有了两世生命,而两世的生命都活在同一个世界里。 正因为是同一个世界,所以莫离在未来的影响下对苏冰澈彻底死了心,也对自己这位没安好心的师兄敬而远之,他结识了前生不曾结识的言洛溪,拥有了前世不曾拥有的战天,还当了太上的关门弟子,他活的有滋有味,谁还舍得让他变成前生境遇坎坷的可怜弃子? 想通了所有,盘踞在慕清然心头的血腥煞气稍稍消散了一点,但他誓,曾经伤害过莫离的人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跟着安莫离的记忆往下看,总算看到了‘自己’的出场,慕清然得意的扬了扬眉,瞧瞧,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自己对莫离的爱都一样深沉而浓厚,这脸毁的,真彻底真痛快。 只是随着再往后看,慕清然的脸色越来越黑,怨气一股股往上冒。 这东跑西颠的生活莫离得吃多少苦头?还有宁致远和燕倾歌,和莫离同生共死过就了不起吗?自己才是莫离的最爱懂不懂?敢抢自己的位置,死一边去。 正愤愤不平,眼前的又一幕场景痛的慕清然肝胆具裂。 莫离又被人打了,他们还想用强/暴的方式来折辱莫离,该死的畜生们,你们敢! 他们的确没敢,因为莫离毁容了,自己毁了自己的脸,就像当初的他一样,干净利落半点犹豫都没有。 手脚冰凉,哪怕是魂体慕清然也能感觉到身体中的阵阵冷意,毁掉自己的脸时他不觉得如何,可看到莫离自毁容貌,他却心疼的浑身都在颤抖。 再接下来的记忆已经引不起慕清然的震动了,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他开始学会平静的当一个旁观者,直到‘自己’死亡的那一刻才又噢了一声表示,原来莫离重视自己是因为自己用死亡在莫离的生命中画下了重重的一笔。 懂了,他终于懂了,也更加明白自己有多爱莫离了,前世今生只爱上这么一个人,他是他的劫,他心甘情愿被劫数所困,能生生世世沉沦就是他的幸福。 缓缓睁开眼睛,慕清然静静看了安莫离许久,继而一个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小离,能看到完好的你,我真的很开心。” “我也是。”双手环住慕清然的腰,用脸颊轻轻磨蹭着对方的胸口,安莫离满足的喟叹,他熟悉的九哥,终于回来了。 “小离……”渴望了对方太久,被这般磨蹭于慕清然来说,简直是赤LL的勾引。 于是暗哑着嗓子低下头,嘴唇若有似无般碰触着安莫离的耳朵,故意用硬起来的地方顶了顶身下修长迷人的身体,慕清然的声音里染着说不出来的邪恶意味,“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身体一僵,神马感动,神马欣喜,都被这一下子顶成了气泡泡‘碰碰碰’碎了个干净,绷着脸,安莫离想推开慕清然却又被可恶的男人顶了一下。 一口咬住安莫离的耳垂,慕清然用牙齿在耳垂上不轻不重的磨,“小离一定知道吧?我想要你,想狠狠的要到你哭。” 拥有了九哥的记忆,慕清然无论从心理上还是行动中都多了几分霸道和强势,他是莫离的九哥,自然不需要小心翼翼缩手缩脚。 也不管安莫离是否僵硬的更加厉害,慕清然咬完了耳垂又开始咬安莫离的脖子,一下下咬的十分认真。 “都怪小离诱惑我,一会忍不住要得狠了,小离可别求饶。”在锁骨上面咬了个小小的齿痕,慕清然抬起头对着安莫离邪气的笑,别看咱脸丑,照样魅力四射,谁让莫离偏偏喜欢九哥这张丑脸的? 心跳加,也不知道是听了话的原因还是看到笑容的原因,安莫离不甘于被动,反唇相讥,“九哥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吗?” “小离怎么能误会我呢?若不是你让我看了你和宁致远还有战天的‘实体战场’,我又哪里会失控到这般地步?”拉着安莫离的手放在自己硬梆梆的地方,他真的忍的很辛苦知道不? 实体战场?瞬间顿悟慕清然的意思,安莫离尴尬的脸色通红。 他怎么就忘了让九哥看记忆会看到自己和阿远还有战天的那啥那啥?想到自己被翻外调去的情景都被九哥看在了眼里,脸色更红了。 “明白了?”慕清然低笑,“你说,这不是诱惑是什么?所以说小离,你可要负责帮我消火,要彻底消了才行。”嘴上说着话,手上动作也不慢,三下两下就把安莫离剥成了半L的白羊,衣服脱没脱干净无所谓,这样半露半不露的反倒更有韵味。 “小离,让我好好看看你。”人就在自己身下,慕清然也不急着吃,他要仔细品尝过再下口,哪里像战天和宁致远,一个野蛮一个傻兮兮,简直给男人丢脸。 坐起身将身上碍事的衣服脱掉,手指顺着眼神慢慢巡视着自己的领地,少年白玉无暇的身体泛着诱人的光渍,看得慕清然口干舌躁。 好吧,他承认定力这东西碰上心上人都得退避三舍,与在记忆中不一样,那时的自己妒忌抱着莫离的不是自己,又没有实体在自然忍得住,如今嘛…… 嘴唇急切的贴上滑嫩的肌肤重重的吸,大力分开双腿,正待伸出舌头舔一舔让自己最为痴迷的地方,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 默默扭头…(⊙_⊙;)…这是闹鬼了吗?! 只见三颗脑袋飘在半空中,六只眼睛直勾勾望向这里,那长飘飘的场景,悚死个人。 ☆、78·攻斗 滑稽的场面定格在两两相望的沉默之中,慕清然脸色僵僵的看着三只鬼无声无息于半空中慢慢现出原形,从脖子到手到腿再到脚,过程很麻利,在明知道他们并不是鬼的慕清然的眼里,惊悚只有开始时的小小一点,但恼火却扛扛地多。 你说他啃一次爱人容易吗?香喷喷的肉由前生就摆在嘴唇边,他是几次张嘴几次错过,都憋屈到这辈子来了,这帮个混蛋们竟然还不让他顺顺心心吃个舒坦,他们到底想干嘛?出现就不能走个正经儿的道吗?万一把他吓阳/痿了谁来负责?言洛溪吗? 一说到言洛溪,慕清然的脸色马上变得更加不好看起来,他想起了安莫离记忆里有关于‘自己’爱上言洛溪的传言,传言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还外带三角混战恋情,更让他无语的是,另一位主角是苏冰澈…… 冤枉,他绝对冤枉,自己看上谁也不会看上情敌吧?仇大苦深的瞪着面无表情望向他的‘少年’,慕清然呲了呲牙,煞气腾腾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浓浓的鄙视意味。 呀呀个呸的,都几千岁的人了还装嫩,他也不嫌恶心。 言洛溪是谁?不敢说是安莫离身边最辣的姜,却也荣幸的排到了三甲之列,慕清然这么明晃晃的鄙视他要是看不出来,除非他瞎了。 强压下心头因猛然看到心上人被人压倒在床上乱啃而升腾起来的妒火,言洛溪半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新出道儿’的后辈,摸下巴,几天不见莫离的口味见长啊,这么丑的家伙他究竟是在哪块旮旯地里刨出来的? 好嘛,你嫌我恶心,我嫌你丑,才一个照面,两位心眼儿都不太大的男人就对彼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兼之两人又属于气场粉强大的生物,生生把静默的空间变成了充满炸药味的……还是静默的空间。 终于,被慕清然吻的神智飘飞又因为腿被分开而紧紧闭上眼睛的安莫离,后知后觉的现周围的情况似乎很诡异?悄悄睁开眼睛,瞬间石化。 丫的离渊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门外守门的两个男人都死了不成?一想到自己张开双腿被四个男人看光了,安莫离就想找个地洞干脆把自己埋里得了。 诚然,他的伴侣的确不少,可几个男人一起办事的情况至今都没有生过,他也从没打算让它生(小离子啊,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噢),陡然间跳跃到这么劲爆的画面里,再淡定也会炸的好不好? 下意识把分到两边的衣襟扯回一起,感谢慕清然,只脱了一半的衣服再穿起来并不难,双腿并拢……拢不到一块去,因为慕清然的头正处于双腿之间。 可恨慕清然摆着色狼的姿态却不做色狼的事情也就罢了,怎么还大不要脸的与言洛溪眉目传情去了?你特么传你的情晾老子菊/花干毛?! 抬腿毫不客气的踢走碍事的脑袋瓜子,也不管慕清然痛不痛叫,安莫离坐起身快穿裤子,他有种预感,慢了绝对会有很不好的事情生。 看着白花花的修长美腿在眼前勾人般晃动,别人忍不忍得住不知道,离渊小盆友是肯定忍不住的。 ‘嗷~!’狼叫着扑上床,嘴巴堵住安莫离的嘴巴一通狂啃,滋滋水声听在其他人耳中无异于火上浇油,浇得凤瑾心火难耐,浇得言洛溪再没心思管丑男是谁,也浇得慕清然直接暴走了。 “你给老子下来!”手如电,急探而出,抓住离渊的脚骨唰的把人甩了出去,慕清然横身挡到了安莫离身前。 那眼神,冰冷如魔神,那气势,霸气直冲云宵,只是慕清然,你忘了你正光着吗?大鸟在跨间晃荡,神马眼神神马气势都是浮云啊浮云~ 被人抽冷子打了个措手不及,离渊摇摇晃晃由地上爬起来,红着眼睛相当理直气壮的质问慕清然,“你为什么偷袭我?” 为什么要偷袭他?慕清然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离渊,还能为什么?老子都没吃到嘴的肉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吃?死都不可能。 “咳,这位……仁兄。”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慕清然,凤瑾只好随便安了个过得去的称喟,“麻烦你先把衣服穿好成吗?”他们灵兽都不兴光着走了,怎么人类反倒变得越来越粗鄙了? 穿?衣服?听到话才现自己身上凉凉的,慕清然缓缓低头,囧了,他竟然把自己没穿衣服的事情给忘了。 公然被人看光的滋味很不好受,终于明白自己脑袋上挨的一下子并不冤枉的慕清然尴尬的笑了笑,弯腰拾起散落的衣服飞快往身上套。 默默给了凤瑾赞许的一眼,言洛溪感叹,一句话杀人于无形,这破鸟还真有些本事。 凤瑾回以一眼,彼此彼此,论心机你也不遑多让。 两人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全被安莫离看在了眼里,突然他就开始脑仁疼了。 细数身边有名有姓的伴侣,战天、凤瑾、离渊、言洛溪,这四个是灵兽,九哥、阿远、燕倾哥,这三个是人类,很明显,在没有接触之前双方已经自动分成了两派,而这些分派里的男人们又个个不是老实角色,若他们心不齐还好,自己总能钻些空子轻闲轻闲,若他们抬眼垂眉间就能敲定合作方案的话……安莫离觉得自己的未来会很悲催。 “莫离……”分党分派在离渊这里都是空话,瞟着委委曲曲的小眼神再次扑回床边,离渊抱着安莫离的腰使劲乱蹭,“离渊也要和莫离交/配,现在就交/配,好不好?” 不好!四个男人眼眸精光闪闪的同时看向他,他傻了才会答应,再说了,门外还有两呢。 对了,说起门外的两位,屋里子都闹成这样了他们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是他们没动静,他们此时正在忙。 话说安莫离被慕清然抱进房间之后,宁致远就和战天无精打彩的守着门口,正心气儿不顺呢,刚刚好看到了颠儿颠儿跑来的龙行云。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想到自己这辈子差点被父亲得逞全都因龙行云的小玩笑而起,宁致远就恨不能扒了龙行云的皮,于是想也没想,挥起拳头给了龙行云一记红果果的捂眼青。 其实以龙行云的身手,宁致远想打到他还真不太容易,可谁让他心虚来着?一个小玩笑就被‘母亲大人’扔到客栈里不闻不问好几天,若再不小心伤了宁致远,龙行云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自己会被修理的很惨很惨。 但总躲着也不是办法,他越躲宁致远追的越狠,慢慢的,龙行云也不高兴了,晒脸是吧?本尊可是金龙,尔等渺小人类岂敢一再猖狂? 龙眼睛一眯,霸气顷刻间蜂拥而出,龙行云原只是想吓吓宁致远,却忘记了宁致远旁边还站着位生来好战的虎兄。 战虎,天性里为战而生的强大灵兽,打从第一眼看到龙行云就‘相中’对方的战天,兴奋的嗷嗷叫的卷入了战圈里,一人一虎对金龙,宁致远和战天都没觉得不好意思,反正是一家人,有啥好客气的? 而被公然挑衅到这般地步,能再忍下去就不是高傲的龙行云了,随手设了个隔绝一切声音和画面的结界,一人一虎一龙边打边走,不一会就消失在了远方。 远目,等他们回来,大概安莫离早就被房间里的四个男人啃上一遍了。 外面生的事情安莫离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也没心思知道,眼巴前的一幕闹得他手忙脚乱,外边两人不进来更好,省得添乱。 “莫离能跟他交/配为什么不跟我交/配?莫离偏心。”离渊不像言洛溪和凤瑾,有些话他们要么不敢说要么说不得,而离渊则不然,仗着安莫离对他没办法,本身又是个二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是他的特质,谁也羡慕不来。 偏心的安莫离被一箭重伤,果然直白很强大,这话问的他都没法反驳。 见安莫离不说话,离渊的小眼神更委曲了,愤愤低头再次吻住安莫离的嘴巴,手掌直接摸进了刚刚系好的衣襟里。 “唔”闷哼,没料到离渊会说亲就亲上来,安莫离刚想往后躲,嘴唇上就被警告似的咬了一下。 该死的,离渊什么时候也学会霸权主义了?“离渊……等一下嗯……”好不容易由狼吻中脱身,安莫离喘着粗气推开一脸美滋滋的家伙,“你唔……”未出口的话被另一双温热的嘴唇堵在了嘴巴里,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溢满柔情蜜意的眼眸,安莫离愣住了,凤瑾?他怎么也和离渊学? 凤瑾加重了吻的力度,舌头趁着安莫离喘气的空档探到对方嘴巴里,扣在安莫离脑后的大手热的惊人,凤凰对自己的伴侣有着绝对的忠诚,相对的,也有着绝对的欲/望,既然温柔不能让伴侣乖乖躺平任啃,那他强势一些又何妨? 像是受到了启,言洛溪轻轻挪动脚步慢慢朝床边走去,他也想吻莫离,很想很想。 嗳嗳嗳,你们不要太过份知道不?老子才是应该啃小离的男人,你们就算能啃也不是今天啃懂没?再这样老子可要彪了。 额角处青筋直蹦,慕清然心里这个恨啊,他都放弃独自拥有爱人了,为毛老天还是不肯成全他的第一次?只是这一天的唯一而已,有那么难成全吗? 好吧,既然老天不成全,那就自己成全自己。 “嘿嘿嘿嘿……”扯着唇角露出抹阴森森的笑,慕清然在引得三个男人一起回头时很有反派大Boss范儿的开口,“这可是你们逼我的,别怪我心狠。” 嗯?言洛溪挑眉,这演的是哪一出? 嗯嗯?凤瑾坐起身也挑眉,人类这是在向他们灵兽类宣战吗? 嗯嗯嗯?离渊一脑袋雾沙沙的眨巴眼睛,肿么了? “你们,看好了。”墨染的长无风自扬,凌人的气势于话落间骤然迸,看着眼前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男人,言洛溪、凤瑾、离渊齐齐惊呼,“合体期?!” 心神不自觉乱了一下,继而眼前一花,等言洛溪、凤瑾和离渊再次定睛看过去时,不止慕清然不见了,连安莫离也没了踪影。 通往天雾山的小路上正有一道影子扛着个人形物体不要命的飞奔,拉近距离仔细看,不正是晃点了言洛溪他们的慕清然吗? “九哥你为什么要跑?”合体期会害怕分神期吗?哪怕是三个分神期也打不过一个合体期吧? “你家九哥要真是合体期的修为,我怕他们个鸟。”回头瞟一眼身后,山间小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很好,接着跑。 安莫离,默了…… 九哥到底是九哥,连唬人都这么高调。 ☆、79·慕清然的小肉汤 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在眼巴前被人扛跑了不算,还被人狠狠涮了一顿锅子,不要说心眼儿小的言洛溪,连大大咧咧从不记较是非恩怨的离渊都相当生气了,更何况凤瑾,人们不常说小肚鸡肠吗?凤和鸡都属于禽类,想也知道心眼子必定大不到哪里去。 于是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总算想明白慕清然是在虚张声势之后,三个男人齐唰唰的怒了,暴怒。 这根本是红果果的藐视加挑衅,身为灵兽中的贵族,他们如何能让一个小小的人类爬到头顶上耀武扬威?被妖魔界里的其他灵兽们知道了,还不被笑话死? 再说了,不管是男人还是雄性,命丢得,面子丢不得,特别在伴侣的面前,损伤半分颜面都要拼命去夺回来,今儿那丑男人当着莫离的面让他们集体丢了这么大个脸,梁子算结定了! 不说言洛溪三人怒极反笑,心头闪过无数个折磨慕清然的念头,我们只说扛着人再次蹦达到天雾山顶的慕清然,这位色上心头不计后果的家伙,正眉开眼笑的扛着安莫离第二次跳下了山崖。 为毛要跳崖呢?自然是想找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那为毛要找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呢?自然是想单独把安莫离给办了,最好办的天晕地暗天长地久,那才算能稍稍解了心头这把似乎永远也散不开的欲/火和执念。 当然,就算今天解了欲/火,明儿个醒来之后欲/火仍旧会毫无理智的再次燃烧,只要他的心里写满了小离的名字,控制欲/望什么的一辈子都只能是天方夜谭。 急切的走回早上才阔别的世外桃园,迈步进入洞内,慕清然极尽轻柔的将安莫离放置在铺满了干草的垫子上,然后……手指如飞,快解着安莫离的衣服,那架式,整一流氓,还是被关了上万年饥渴到不能自己的绝代流氓。 也不怪慕清然色不自控,实在是言洛溪三人出现的方式太诡异太惊人,而且凭直觉来讲,慕清然坚信三个非人类找到这里应该也花不了多长时间,所以如果不趁着这个空档抢先把小离吃掉的话,大概自己美好的第一次就只能在梦中才会出现了。 抱着快、准、狠的三下手原则,慕清然扒完了外衫扒内衫,眨眼间连外裤都被褪到了脚踝处,要不是安莫离反应够快死死扯住里裤不撒手,这会儿早就成了光LL白嫩嫩的迷人白羊了。 “九哥,你能别这么着急吗?”头还有些晕,换谁被人一路扛着跑也好不了,一边用力扯着裤头,安莫离一边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脸委曲的男人。 他还敢委曲?有扛着人满山跑只为了找块地方颠龙倒凤的吗?他印象里顶天立地的真汉子哪里去了?怎么他越看九哥越像离渊?无语望天,该不会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些男人们最终都会变成二货吧?仔细一想也并非不可能,不信看看宁致远再瞧瞧战天,哪个不二? 囧了,带着一票二货生活,压力好大,哪怕是几千年才出一个灵修士也不带这么折腾人的吧?不过说到灵修士安莫离的心情又猛然好了许多。 他记得一脚把自己由安朗跟前踹回修真界的灵兽好像就是安朗的伴侣之一,那男人强势、霸道、控制欲更是惊人到引人侧目,安朗面对他只有被吃得死死的份,与安朗相比,自己带着二货算什么?怎么说家里还是自己说了算不是? 如此一想心情怎能不好?果然,心里不平衡时多看看比自己更惨的人就会舒坦得多,古人诚不欺我也。 “小离,我认为在明知道敌情严重的情况之下还想着消极怠工是不对的,你说呢?”挑眉,今天他敢当着言洛溪三人的面扛起小离就跑,自然也想到了后果,无非是联手修理他几顿,再把小离隔离起来短时间内不让他吃到而已,男人好面儿,他懂,可也正是因为懂了才要抓紧时间狂吃。 趁着安莫离闪神的工夫,慕清然成功扒下了最后一层阻碍,坏笑着吻上安莫离的嘴唇,手指直接解起了自己的裤子。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回他要坚决做到先进入再脱光,哪怕倒霉到家的又被人打扰了,也算享受了小离一回。 唇齿纠缠,强压着不肯合作的安莫离一再加深充满着侵袭性质的舌吻,直到彼此都无法呼吸了,慕清然才好心的放过安莫离,却也只是放过安莫离的嘴巴罢了。 几下子将裤子脱下来甩到一边,手掌游走在光滑修长的身体上,慕清然本就粗重的呼吸莫明的又多了几分灼人的热度,眼睛像狼,恶狠狠盯着眼前的肥肉。 “小离,我爱你。”情不自禁的低喃,他爱前生坚强果敢誓不向命运低头的小离,也爱今生淡看世人活出本性的莫离。 谁能如小离一般,在经历了一场又一场黑暗之后还保持着本心不改?谁又能如小离一般,有了伤人的利器却不屑于使用,打重生起就把前世和今生理智的分开,不报复不仇视只去过平淡安宁的生活? 没有,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控制不住去报复,报复绝情的苏冰澈,报复戏耍他的慕清然,甚至报复整个凌门上下,以小离‘预知’的能力,想成功并不难。 可是他没有,因为他知道报复并不等同于快乐和幸福,真杀了苏冰澈又怎样?真毁了凌门又如何?不过是伤人伤已的折腾,最终能否活的精彩还得看心是否能够放得下。 而小离,从一开始就放下了,前生种种是他种下的因,结什么果他认了,既然老天让他重生,他就重新生活,苏冰澈不爱他?可以,他放手,凌门弟子与他交好?可以,他以善心还善缘,他在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顺便也把身边人的悲惨命运一起改变,然后带着大家走向幸福的彼岸。 这样的宝贝,谁舍得错过?碰上了,谁能放得开手?那么共同守护他也就不难想像了吧? “小离,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美好?如果你能坏一点,诱惑力能少一点,我是不是就可以独自拥有你了?”手掌磨蹭着少年如玉的脸颊,慕清然喟叹着开口。 安莫离听了话嘴角直抽抽,神马叫美好?神马叫诱惑力?还有九哥那是神马语气?他感觉九哥摸的不是他的脸,而是花。 甩了甩胳膊试图甩去厚厚的鸡皮疙瘩,安莫离一肘子撞翻慕清然翻身骑跨到他的身上,“九哥,你必须要确定一件事情,我是男人不是女人。” 体位的调换不可避免的让两人的肌肤有了暧昧的磨擦,况且如今这个体位实在是太过于经典,慕清然硬梆梆的JJ就抵在安莫离粉红色的洞口处,只要他肯硬下心肠用力顶,安莫离当场就能品尝到鲜血飞溅的滋味。 但慕清然到底舍不得让安莫离受伤,于是只能强忍着翻滚的欲/望,用沙哑低沉的声音反问道:“所以呢?” “所以你完全不用拿我当女人哄,那些肉麻的话还是趁早歇了吧,懂没?”他怕自己笑场,或者说更怕自己会忍不住给九哥一拳,本来两人的第一次就波折重重的,再加上家暴……未免有些太说不过去了。 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抽,抽的身体里的欲/望都消散了不少,慕清然直起身体坏心的用下面顶了顶安莫离的屁股,咬着牙点头,“我懂了,以后再有什么想法咱不用说,只做就行了。” ……他没那个意思,真的!安莫离抓狂,九哥你不要断章取义。 我就断章取义了怎么着吧,笑眼眯眯的看着脸色潮红撩得人心痒难耐的少年,慕清然单手扣住安莫离的腰将人牢牢定在‘重要领地’里,另一只手翻转间扣住了一个小小的蓝色瓷瓶,姆指弯曲,潇洒的打开瓶塞。 那是什么?安莫离好奇的眨了下眼睛,他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知道安莫离在好奇,慕清然并没有解答,而只是将瓷瓶倒转,不一会,泛着桂花香气的透明液体由瓶口处缓缓流出,很快就润湿了慕清然纤长好看的手指。 安莫离的脸色当时就僵了,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眼熟的东西应该是润滑膏吧?前生有幸混迹过青楼楚馆的他曾不小心看到别人用这东西那啥那啥,他没有想到九哥的身上竟然会随时带着这种东西,丫个色胚,储物空间是这么用的吗?! “小离猜到这是什么了?”扔掉瓷瓶,慕清然翻身将安莫离又压倒在身下,一边分开他的腿,一边将涂满了液体的手指抵到了某处,继而毫不犹豫的顶了进去。 ‘嗯。’低低闷哼,手指紧扣着慕清然的胳膊,安莫离下意识看了眼四周,还好,没有再出现围观的闲人。 “小离不专心可不好,我会生气的。”虽说他同样担心有外人闯入,但好歹他们正在办正事,分心半点都不容原谅。 想着,手指在紧致的洞里轻轻转了个圈,动了几下之后又一根一根增加手指的数量,看着安莫离皱眉,慕清然会顿一顿手上的动作,等他适应了再飞快的进进出出,总之,用尽一切办法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安莫离适应异物的入侵,只要过了这头一关,剩下的都不是问题。 ‘啊’低吟出口,安莫离马上掩住了嘴巴,他动作是挺快却还是晚了点。 “小离的这里被我碰了很舒服?”手指在刚刚扫过的地方重新顶动,果然,安莫离粉红色的身体连连颤动,前方半软的东西也渐渐有了昂挺胸的架式,如此一来,慕清然顶动的自然更加卖力,只几下就让安莫离的‘兄弟’抬起了头。 不说话,安莫离只是眨着波光淋漓的眼眸直勾勾望着慕清然,他太了解这个男人了,你越是害羞闪躲这家伙就越会得寸进尺,想逗他?那也得看他给不给机会。 他都说过了自己不是女人,男人有了感觉产生反应很正常,难道自己还会娇娇怯怯的喊着不许看或者揪过被子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面去不成? 怎么说慕清然也顶了两世九哥的壳子,他哪里会不了解安莫离的性子?也爱极了这性子。 退出手指,扶着‘小九哥’对准洞口,“咱们一起舒服,好不好?”边说边用力挺腰,一点点将自己埋入安莫离的体内,由始至终慕清然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安莫离的脸,他觉得这一刻,自己的人生才算真正的圆满了。 知道狂啃肉骨头的时间不多,在整个进入后慕清然给了安莫离一个缓冲的时间,紧接着就开始了狂攻乱撞。 一时之间,‘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小离……小离……”慕清然每低喃一声就狠撞安莫离一下,每一下都能撞得安莫离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上晃荡。 不是慕清然不懂温柔,实在是老天不给他表现的机会,低头吻上安莫离的嘴唇,舌头刚伸过去就被人咬了一口。 慕清然低笑,笑过了再次俯身想吻,可是不高兴的安莫离却把头一偏躲了过去,双手还试图推开慕清然只是可惜并没有成功。 本来嘛,吃肉吃的正香,肉却想跑路了哪能成?为了让自己的肉老老实实待在嘴巴里,慕清然一手一边压住安莫离推拒的手,嘴巴不顾安莫离的反抗第三次吻过去,腰也跟着用力,唔~这感觉,简直像飞上天一般舒服。 等等,怎么身体动不了了?嗯??哪里来的光? 还没等慕清然看清楚,眼前一黑,突然晕死在了安莫离的身上,而囧囧有神的安莫离在看了眼悲催的两次都没爽好的慕清然之后,也跟着晕死了过去。 小小的山洞中只有默默登场的七彩之光,在无声的忙碌着本职工作,至于它的工作会不会打扰到谁,那就不是它该管的事情了。 ☆、80·伴侣都是祸水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瞧李白这诗写的多美好多有意境,奈何碰上不懂意境的人,也就只能白白糟蹋了这份美好了。 这是艘通往东明国的豪华客船,已是星月照空之际,几个闲到蛋疼的男人却还在船板上吹着凉风干着麻将,气氛十分热烈。 主要是围观美男子者众多,再冷的风也吹不走到处乱飘的粉红色泡泡,不热烈怎么成?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迷人,大概就是这个理儿了。 只见得言洛溪坐在东位,一身儒白长衫包裹着修长的身姿,趁得他本就绝美的容颜看起来更显风华无限,轻轻抬眉悠悠低眼,不经意间就勾来了一大片爱慕的眼神,偏他八风不动丝毫不以为然,直让爱慕者们心碎了一次又一次。 “三条。”拿起牌放到桌面上,象牙雕琢的麻将与言洛溪莹白如玉的手指相映成辉,看着就赏心悦目。 凤瑾坐在西位,俊朗非凡的脸庞无形中透着股凌然之气,那种天生贵胄的风范让他在举手投足间越的耀眼夺目,其魅力指数丝毫不比言洛溪逊色多少。 “碰。”扬了扬眉稍,凤瑾低低开口,性感到一塌糊涂的嗓音听进别有用心之人的耳朵里,那就是赤果果的诱惑啊诱惑。 宁致远坐在南位,墨披肩唇红齿白,配上他眉宇间的淡雅出尘,怎么看怎么像位脱于红尘之外的佳客,可若仔细看就会现,这位相当具有欺骗性的公子并不真的是位绝尘书生,那眼波流转中泄落出来的幽幽精光和眉峰上挑时流露出来的傲然风骨都在在说明,此主儿不好惹,惹他需谨慎。 只是,但只是,越是这种看起来不好惹的人,才越是能引得人心痒难耐是吧?更何况这位不好惹的主儿还长的如此俊美潇洒,让好这口的女士们齐齐咬手帕,她们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肿么办? “等一下,我胡了。”狭长的凤眸溢着淡淡的笑意,宁致远利落的推倒麻将牌,有别于性感低沉的清朗嗓音同样能勾得人心神荡漾,娘的,到底是谁让他如此倜傥风流的?又是谁让他如此风度翩翩的?还让不让爱做梦的纯纯少女们活了嗷~! 慕清然坐在北位,脸上的伤早在晕过去又醒过来之后已然恢复如初,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浑身上下都闪着阳光暖色调的他,乍一看去的确与宁致远给人的感觉很相似,可细一品却又相差太远。 如果说宁致远是一半出家人一半铁血杀手的混合体,那慕清然就是身心合一的吃人不吐骨头的食人花,此花美的风姿卓越,此花毒的瞠目结舌,而可悲的是,了解他毒性的人太少,被他外表欺骗的无知人类却多到数不胜数,也就无怪乎脸红心跳的少男少女们会一个劲儿的想往他跟前凑了。 是的,少男少女,这丫的只凭着春风化暖的微笑就人神共愤到男女通杀了,所以说越是看起来无害的东西才越要小心,孩子们,赶快回家洗洗睡吧,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来这一局我又要输钱了。”低叹着将牌推倒,慕清然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情绪看得一票心心念念于他的少男少女们心肝直颤,简直恨不能立马冲过去小心翼翼抚平他眉宇间的黯然,让这么温文尔雅的男人伤感,天理不容。 一旁的安莫离麻木的撇过头,又抽搐着嘴角撇回来。 好吧,他宁可看四个表里不一的男人互掐也不想看离渊那张讨好卖乖的脸。 话说那天他和九哥意外的晕死过去之后不久,言洛溪三人就找上了门,顺带着龙行云和战天他们三个也对战完毕一起挤进了山洞里,然后…… 往事不堪回,他拒绝想起自己再次被众人看光的事实,言洛溪他们也就算了,龙行云怎么说都是个外人吧? 当时他们两人的状况身为过来人的战天和宁致远都很了解,于是等到他们醒过来之后大家才七手八脚的将他们分开,紧接着九哥就被带走了,他们带走九哥做什么他不知道,也没工夫知道,因为离渊这二货连衣服都没脱扑过来就将他压倒吃掉了。 以姆指按压着太阳穴,安莫离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就额上青筋乱蹦。 哪怕自己那里被男人刚刚插过也装不下碗口粗的大物件吧?离渊难道不知道蛇身上的物什是以短粗壮为主的吗?!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变身扑上来等同于强/暴,还是两根JJ连着强/暴,要不是自己的身体被蛇身卷得牢牢的动也动不了,他誓自己一定会召唤出长刀恶狠狠剁碎了离渊的小JJ!! “莫离渴不渴?喝点水好不好?”大眼睛卡巴卡巴对着安莫离露出抹萌得人心花怒放的微笑,离渊颠儿颠儿的由身后绕到身前,举着茶碗直接递到了安莫离的嘴唇边。 风吹起他黑长的,让人赞叹的英俊脸庞配着他可怜巴巴的小表情竟也多了几分怦然心动的特质,尽管这特质偏属于宠物系,但其威力仍旧不容人小视,不信你看看船上四周成熟男女们偷偷瞟过来的火辣眼神,哪一个不闪烁着灼人的欲/望色彩? 由此可见,离渊是继慕清然之后第二个男女通杀的人才,而且明显段数比慕清然略高了一些,其原因在于,这些男男女女们都有着很强的控制欲,一般控制欲强的人又岂能是无权无势的小角色? 不理会递到嘴边的茶水,安莫离转了个身半挂在战天身上看风景,“阿天,你黑头的样子也很好看。”有鉴于身边男人们的色太过于耀眼,在决定前往东明国时他们就自行解决了色的问题,如今一眼望去全体墨黑,弄得刚开始时还真不太习惯。 一身狂野气质难掩的男人为了少年再简单不过的话而收敛起全身的霸气,凌厉的眉峰转瞬间化为弯弯溪水,厚实性感的嘴唇甚至还泛起了傻气的轻笑,也不管有多少双眼睛在看,战天捧起安莫离的头俯身印下了一个深深的舌吻。 虽说这一幕早在安莫离一行人登船之后不久就不再是新闻了,可再一次看到集霸气、冷然、温柔、纯情于一身的男人,为了个长的并不太俊美(有言洛溪对比谁也俊美不到哪去),气质也不算太突出(身边男人们把男子该有的几种气质都抢光了哪个还突出得起来?),连身材也过于瘦小(这绝对是污蔑,小离子那叫纤细修长比例完美的绝代好少年,瘦小个毛啊瘦小)的少年痴心迷恋,还真是让人忍不住为战天叫屈。 更让他们接受不了的是,很萌很可爱,可爱到想锁在身边狠狠疼爱的名叫离渊的少年,竟然也在为这个不起眼的家伙着迷,他到底哪里好?凭什么能得到两个人浓浓的爱意? 最为可恨的是,他还不懂得珍惜,这都一整天了,离渊可着劲的讨好也换不来他半句安慰的话,真儿真儿能妒忌死个人。 被别人暗暗鸣不平的离渊小盆友当然不知道这些,他要是知道了非一口咬死他们不可,敢说莫离坏话?死都是轻的。 失落落收回茶碗扁着嘴巴垂下眼眸,离渊难过的整个人都无精打采起来。 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把莫离惹毛了,不然莫离不会整整三天都不同他说一句话,可他不是故意的,本来看到莫离光着身子他就情绪不稳,后来大哥他们忙着拖走慕清然,山洞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面对赤LL的莫离,这让他怎么能够忍得住?忍不住所以变身了,变身了所以强上了,而强上了……自己就倒霉到现在也翻不了身。 幽幽抬起头,眼睛微红的看着倚在战天怀里平复气息的安莫离,离渊慢慢凑过去试探着拉住了安莫离的手,“莫离……”两个字说的低低颤颤的,听就知道离渊有多难受。 他受不了莫离拿他当空气看待的场景,也总算明白曾经大哥被莫离如此对待时心有多痛,与此相比,他倒宁愿莫离打他骂他,怎么着都比不被放在眼里强。 “离渊。”暗叹着坐直身体,安莫离将眼眶越来越红的离渊拉到近前,又是无奈又是心疼的戳了戳他的脑门,“我这次很生气很生气你知道吗?”任谁被强压了都会生气,更何况离渊的强压差点要去他半条命,还好他是个修行者,不然真的会死在山洞里救都救不回来。 谁让他们的体质都很特殊的?现情况不对的战天他们即使想把离渊拉开也不能动手,因为被压的自己再怎么压也最多只会重伤,而压人的离渊若是半徒而废的话,他会死。 舍不得离渊死,他就得忍下去,所以才会这么生气,气到三天了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离渊。 当然,自己这次之所以冷下心肠也不单单针对离渊一个,另一个原因是,他想借着这件事情杀鸡儆猴,把言洛溪和凤瑾蠢蠢欲动的心彻底的杀一杀,特么的蛇就让自己死去活来了,那龙呢?凤呢? 呃……凤凰的真身有JJ吗?忍不住诡异的看了眼凤瑾……的下边,拧眉,他记得鸡是没有JJ的,凤凰应该也不会有吧?应该……吧? 于是眼睛唰的一下子变的亮晶晶的,感谢老天,少一个折磨自己的人真是太好了! 那边打牌的凤瑾身体一僵,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默默收回目光的安莫离,为什么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打牌时不要分心,凤公子,我胡了。”推牌,慕清然温柔的笑,绽放于眼眸深处的挑衅之光明晃晃闪烁,丝毫不掩饰他对凤瑾乃至言洛溪的愤愤之情。 想他吃一回小离容易吗?先是被三人吓一大跳,后是被自己截了胡,醒来过三天了,硬是连小离的头丝都没再碰到过半根,奶奶的,世上还有比他更悲催的人吗?有吗有吗?! 这还不算,因着离渊犯下了大错,几个当时选择沉默的人同时受到牵连,小离以一句‘我现在不想理会你们,请在我想理会你们之前都不要来打扰我懂没?’狠心的将他们集体打入冷宫,从此相对是路人,三天来,明明守着心上人却说不得碰不得实在难熬,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闲到打麻将来打时间了。 没办法,在这种危机时刻,他们可不敢再惹小离不开心,既然见血不行那就只好文斗了,麻将就是船长拿来的文斗工具,正好四个人同时参与,谁也别想跑。 当然,有赌就要有赌注,他们的赌注很有趣,手拿铜钱三十文,谁输光了谁就跳进海里游到东明国去。 可对战足有一天了,丫的一个输光的都没有,弄的他不得不陪着三个家伙继续坐在冷风里被一双双眼睛瞟来看去,若不是这些眼睛里有一双是属于小离的,他早就彪了。 还是离渊和战天好啊,脑子太直白的人谁也拉不下脸面去对他们下手,虽说同样被小离冷待,到底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先是战天被小离原谅,后是离渊也总算等来了小离的回眸,看看一左一右粘在小离身边的他们,再想想假做路人的自己,抓心挠肝的妒忌嗷嗷~!! “莫离你肯和我说话了?”眼眶还红着,嘴角却挂起了灿烂的笑容,扑过去紧紧抱住安莫离的腰,离渊幸福的差一点飘起来,“莫离莫离,你以后再生我的气也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求你了。” “那可不一定。”故意板着脸,安莫离淡淡开口。 “莫离……”飞扬的声音刹那间跌回到失落的空间里,离渊耷拉着脑袋死抱着安莫离不撒手,由内而外散出来的难过都可以具现成形了,谁看了都会心疼。 安莫离自然也心疼,怎么说离渊都不是故意伤害他的,连着折腾三天也算可以了,别再折腾出病来心疼的不还是自己? 于是双手扶着离渊的肩膀,正打算推开他说声这次放过你,却没成想会被一道愤怒的声音抢了先。 “离渊你不要求他,这种冷心冷情不值得你付出之人求来何用?不如弃了好,看他还怎么猖狂,简直惯得他毛病!”爱慕着离渊的某男终于跳出来主持正义,他要把离渊由安莫离的身边抢过来,谁也别想阻止他。 安莫离抬头,眉眼含笑,哟呵,竟然跑出来一个为离渊打报不平的人? 离渊霍然回头,眼含煞气,哪个不要命的敢劝他弃了莫离?! 战天眼眸深沉,冰冷的目光直直刺向对方,莫离什么性子也是别人说得的?! 言洛溪拿起的牌忘了放下,绝美倾城的脸庞平静无波。 凤瑾斜了斜身子,看死物一样看着愣头青的男人不说话。 宁致远笑的很玩味,但千万别看他的眼睛,不然绝对会被里面涛天的血腥煞气惊软了脚。 慕清然笑的春风化雨,这家伙算是最绷得住脸的人了,却也绝对是最阴险的男人,本来嘛,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笑着玩死你。 至于龙行云,我们得为愣头青男人庆幸,那家伙自己找乐子去了没在安莫离身边,不然一定暴怒的用爪子将男人撕成碎片再扔进海里喂鱼。 而即使没有龙行云在,这男人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说了一大圈这里面最‘善良’的其实只有安莫离一个,奈何有了‘不善良’的其他男人在,愣头青就注定了会很惨很惨。 这个事实告诉我们,美色误人,祸水害命啊~ ☆、81·追来的故人 面对一抹抹意味不明的眼神,愣头男热血上涌的大脑陡然冷却下来,他本就不是没有脑子的蠢货,刚刚之所以开口不过是被美色所误罢了,毕竟看着自己一见钟情的人对另一个不值得付出的人卑躬屈膝极尽讨好之能事,却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和伤害,心情激动之余仗义出手也属于人之常情不是? 想到自己尽管冲动一些却也没什么大错,愣头男的底气又足了些,于是负手踏前一步,任夜风吹起长飘飘,语带指责的看向安莫离,“这位安公子,你若不能好好对待离渊,何苦又要给他希望?” 他最看不得的就是安莫离高高在上的虚伪姿态,一边吊着离渊为他忙前忙后,一边又对离渊不理不睬,也就离渊性子单纯才由着他戏弄,换个懂事知理的早就暴起教训他了。 不过离渊单纯些也好,只有这样才更能突显他的珍贵,看看他那双纯真清澈的眼眸,简直比世上最美的夜明珠还要迷人三分,想着,看着,男子不自觉陷进了自我臆想的空间里。 在那里,离渊会如同讨好安莫离一般讨好他,而他一定不会像安莫离这样冷情,他会好好疼爱离渊,让离渊同他的名字一样,永远离深渊远远的,一辈子幸福快乐的生活。 越想越投入,渐渐的,臆想加深,愣头男痴痴望着离渊的脸,竟分不清今昔是何昔了。 手肘暗暗撞了下离渊,安莫离挤眉弄眼的笑,“阿渊,有人看你看呆了噢。”他是真憋不住想笑,不是笑愣头男为离渊出头,而是笑愣头男敢对着离渊露出这么……龌龊?还是下流?反正是很让人恶心的目光。 要知道平时围在他身边转的离渊虽然又萌又二看起来无害的不得了,但别忘了他可是条蛇,蛇最大的特点是什么?有毒,冷血。 所以说,一看到愣头男真的愣头愣脑的公然对着离渊流口水,他哪里还忍得住笑? 离渊心头因为愣头男的举动而涌现出来的血腥煞气,在安莫离一肘子撞过来时碎成了一地粉沫,迅扭回头,双手急切的扯着安莫离的袖子摇来晃去的追问,“那莫离呢?你会不会也看我看到呆掉?” “自然不会,你有什么好让我呆的?”笑着捏一捏离渊的脸颊,其实离渊很美,二的时候美的纯真如仙子,不二的时候美的恰似妖精,这么说起来,愣头男的眼光倒也不错。 “也是,我长的又没有哥哥好看。” 某哥哥眼角微抽,以他对离渊的了解,这货下一句绝对是经典中的真经典,他只祈祷别太出格就行。 果然不出言洛溪所料,离渊扬着灿烂的笑脸大声接着又道:“可我的身材很迷人,我还有两个J唔唔……”后面的话被安莫离眼急手快的堵回到嘴巴里,好险没让大家跟着二货一起丢人。 ‘咣’捏在言洛溪手心里的牌掉到桌面上,他还是小看了离渊的二货程度吗……假做看不到三个对手黑线加憋笑的表情,言洛溪远目。 他就知道,再紧张正经的气氛有了自家小弟在也保持不了太久,有心教训谁算什么?无心的报复才最伤人。 等等,自己掉到桌面上的牌似乎是刚刚抓到的那一张?马上低头,抱着侥幸心理的言洛溪边说边伸手,“不好意思,我打错了。” “举手无回大丈夫,言兄,人品很重要,我碰。”慕清然能让言洛溪拿回牌才怪,只见他笑着拿走言洛溪打错的牌,竟也不再看向愣头男了。 说起来他算得上是第三个最为了解离渊的人吧?从小离的记忆里他曾经深刻的认知到离渊到底有多二,当然,刚刚又亲身经历过,那货实在是……太让人无语了。 所以他才会决定,让二货惊死愣头男吧,那比直接拧断愣头男的脖子有趣多了。 凤瑾憋笑的眼神在吃瘪的言洛溪身上转了一圈,抬起修长的手指点一点嘴唇,引来痴迷的目光无数,可凤瑾本人却将控制不住的目光瞟向了浅浅笑着的安莫离。 该死的他又妒忌了,妒忌战天拥在莫离腰间的手,妒忌离渊大不要脸的将脑袋拱进莫离怀里蹭来蹭去,大家都是伴侣,凭毛他们能光明正大吃爱人的豆腐,自己却连为心上人出头都不可能? 喂喂喂,我说离渊你丫够了啊,蹭几下就行了还蹭?别以为有脑袋挡着就看不到你嘟起的嘴唇了,老子不瞎,莫离僵的脸色早把你恶劣的行劲公之于众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啄吻莫离的小樱桃,这是彻底不要脸了是吧?特么的老子还没吻过呢! “我胡了。” 宁致远清朗的声音拉回了凤瑾渐渐失控的情绪,看到安莫离下重手狠敲了一记离渊的后脑勺,终于觉得圆满的凤瑾这才收敛起心神重新将目光放回到麻将上,而这一看,脸黑了一大层。 “慕清然,你打五条为什么不吭声?”他若是碰了五条,宁致远怎么可能自摸? 慕清然亲和的笑,洁白整齐的牙齿在月色下闪闪光,“怎么凤兄没看到吗?打麻将不看牌,你看谁去了?”他的潜在意思为,不专心活该你输。 凤瑾被慕清然这话噎的胸口直闷,他算看出来了,慕清然就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货,那张嘴,比毒蛇还毒。 接收到凤瑾‘无声的赞扬’,慕清然唇角边的笑意加深,很不厚道的说了句,“一家人嘛,都是我应该做的。” 一句话让言洛溪、凤瑾、宁致远齐齐僵,继而又若无其事的洗牌码牌,至于那句一家人什么的,就当他们没有听到吧。 不管有心还是无意,四个男人再不将愣头男放在眼里,该玩玩该斗斗,反正莫离就在眼皮子底下坐着,小小一个愣头男还真能伤到莫离不成? 而这边,现自己说出口的话被所有人无视的愣头男想第二次开口时,眼神不经意间扫到战天冰冷的目光却又下意识顿住了,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强出头,可到了这份上,再想后退根本就不可能,他也丢不起那份脸面。 毕竟甲板上看热闹的人里有好些都是熟人,原本他仗着自己在东明国的地位,想着就算安莫离身份不简单,只要自己占着个理字再加上左右熟人一呼百应,哪怕抱不得美人归,想全身而退也并非不可能吧? 但想像永远等于不了现实,现实是,自己说话像放屁,空摆了姿态无人理,不但换不来美人回眸,连被讨伐的恶人也只是似嘲似讥般的看了他一眼就懒得再理会他了,弄得他不尴不尬的杵在这里,熟人们别说一呼百应,不当场笑话他就算不错了。 手掌狠狠握成拳头,想到今天的事情若是传进了父亲的耳朵里,他会怎么说怎么做?大概又要骂他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狗东西了吧?或者用鞭子抽他一顿再跪两天祠堂? 呵,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是,青楼女子生下的贱种如何能上得了台面?从小到大,嫡兄庶兄们明里暗中欺负他、打压他不都是因为出身吗?他们嫌他脏,他同样嫌他们恶心。 当着人光鲜亮丽,背着人鸡鸣狗盗,谁又比谁好多少? 正因为看多了恶心的人和事,他才会痴迷于纯真的美好,越是纯粹的美他就越是无法自控,哪怕掠夺也在所不惜! 转动着幽深深的眼眸贪婪的看着离渊,他是自己至今为止看到过的最美最好的人,举凡喜、怒、哀、乐从离渊的眼睛到心灵,一目了然,这样的人可遇而不可求,安莫离不肯珍惜他自己珍惜他,为什么离渊却不愿意给他机会? 是了,一定是他爱安莫离太深,眼里心中只有那么一个人所以才看不到自己的,如果自己将他抢过来…… “莫离,今天晚上让我陪着你睡好不好?”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安莫离,明明后脑勺还在疼,离渊这二货却忘记打他的是谁了,手指顺着安莫离的大腿往上摸啊摸,如不是安莫离先一步拦着,他绝对敢直接握住安莫离的‘兄弟’来段现场版的活春/宫。 “离!渊!”这货是真不要脸了还是真不想要命了?刚刚隔着衣服吸他胸前的突起就够过格的了,现在竟然还敢摸他那里?天黑也不带公然耍流氓的吧?! “好痛。”晃一晃被安莫离抓住的爪子,离渊无声暗叹,好可惜,只差一点点自己就能再次摸到莫离的‘小兄弟’了,阔别三天,他十分想念它的体温,真的! “痛死你活该。”冷睨了离渊一眼,安莫离恶狠狠的磨牙,他当自己不知道他强悍的身板有多变态吗?痛?自己手指头掐断了这货也不见得会真疼。 “莫离……”离渊粉委曲,他的确痛,心痛,心痛于自己今天上不了莫离的床。 好吧好吧,哥哥说过对待莫离不能急,前几天一着急就三天没得好,再着急还指不定啥时候才能吃到肉呢,于是撇开邪恶的小心思,离渊低头亲了亲安莫离的手指,“就算痛,只要是莫离给的,痛死也值得。” 安莫离愣然,继而失笑着摇头,这个二货,竟然也学会甜言蜜语了,还有他是不是忘了还有个愣头男在痴痴的看着他?人家为他心酸苦涩,他倒好,一句‘只要是你给的,痛死也值得’生生敲碎了男人的心,顺便还把远处近处所有的男男女女们集体震撼了一回,只因为谁都听得出离渊话里的认真,感动是必然。 而离渊这份必然气歪了几个吃醋男人的鼻子,也气爆了愣头男的理智,直让情绪躁动到头脑空白的男人冲过来一把扯开安莫离的手,大声喝道:“你怎么不去死!” 静默,满场无声,打牌的不打了,撒娇的不撒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望着愣头男。 这还是他们印像里风度翩翩的李楠李公子吗?当面咒人去死,即使是市井匹夫也做不来这么没教养吧?还是说他瞎了?瞎到看不出拥着安莫离的霸气男人有多危险? 哪怕撇开霸气男人不说,只说被他咒骂的少年也不是位平常角色吧?人家若真是个平常人哪里能拥有两位招眼的爱人还活的那么逍遥?怕是早就被谁谁谁给拉去灭口了。 所以说这世上蠢人多聪明人也不少,没事过过眼瘾对着美男流口水不算什么,但冲动到破口大骂……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说起来复杂,其实不过在几息之间而已,思绪飞转中的人们,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开始与李楠悄悄拉开距离,鱼池之殃什么的,他们一点也不想沾惹。 也算他们走运,就在距离拉开的转瞬间,一道破空之声由远及近‘碰’的一声打得李楠鼻口流血后仰着栽倒在了甲板上。 众人掩面,被打的太惨了,模模糊糊看着,好似掉了好几颗大牙? 战天眯了眯眼睛,哪个该死的抢在他之前出的手?他敢肯定不是言洛溪他们。 几个男人对视一眼扭头往风起的方向看去,只见几丈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一艘很是豪华的客船,两抹颀长的身影正由客船上纵身跃下,踏着海浪飘然而来。 明月当空,一红一青的身影度飞快,只不过眨眼间就站到了船边的栏杆上,仰头看着灯下美人,船上其他人吸气的吸气惊喜的惊喜,唯有安莫离的男人们表现的最为与众不同。 默默收回目光看向安莫离——这是不认识来者何人却直觉上认定了两人必然与安莫离有关连的战天、凤瑾、离渊。 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其中一个人不说话——这是双手缚胸的宁致远。 轻轻扬起眉稍,眼眸中微光连闪身上气息倏然变得十分诡异——这是向来八风不动的言洛溪。 突然间双眸里迸出涛天煞气,连掩饰都不屑为,直惊得所有人侧目不已——这是我们的阳光哥哥慕清然。 沉默再次降临,久久,红袍妖艳似血,美得如妖似精的男子玩味的瞟了眼四周,一边勾着垂落在胸前的,一边朝着安莫离眨巴眼睛,“我们又见面了,少年。” 安莫离没理他,倒是宁致远不屑的撇了撇嘴角,“我当是谁,原来是手下败将沐千风。” 沐千风?惊喜的更加惊喜了,他们就说看着他眼熟嘛,东明国的战神,只要是东明国人谁不万分敬仰? 嗳,不对啊,刚刚那人说什么?战神是他的手下败将?这世上能打败战神的……宁致远?!! 也许是为了证明大家的猜测并没有错,沐千风朝着宁致远回以更为不屑的嘴脸道:“战场上输赢乃兵家常事,不值得一提,倒是北疆王你混的惨了点,听说你成了叛国贼?哎呀呀,怎么说我们也算有点子交情,不如我给你口饭吃,到我们东明国当个士兵长玩玩如何?” 他果然是宁致远……众人麻木了,都是传说中的人物啊,可你们出身好本领高也就罢了,为毛还要长的这么招人妒恨? 还有另一位与战神同来的男子,他又是谁?淡雅卓然的气质,俊美绝伦的长相,武力值更是没得说,仔细回想,东明国里有这号人物吗? “莫离……好久不见。”悠悠低叹响起,男子跃下栏杆一步步走向安莫离,眼神中无悔的痴情傻子都看得出来。 嘤嘤嘤嘤~~他们不好奇男子是谁了,他们好奇安莫离是谁还不成吗?丫到底有几个情人?! ☆、82·谁更有资格 看不到众人的目光,男子步履稳健的一步步走向安莫离,也不知道他是太紧张还是太激动,呼吸随着脚步移动间变得越来越粗重,却又在距离安莫离两步远时轻不可闻。 定定站到安莫离面前,眼神贪婪的看着安莫离的脸,一点一点描绘着轮廓,好一会男子缓缓抬起了手,手指伸缩迟疑着不敢探向前,“莫离……”又是一声低唤,本应该清朗迷人的声音却透着股沙哑刺耳的调子,仿佛把千言万语都凝结在了小小的两个字眼儿里,顷刻间让简单的字变得重如泰山。 安安静静坐在椅子里,安莫离与男子对视了许久突然扭头很是疑惑的看向战天,“他是不是有病?”手指意有所指的点了点脑袋,很明显安莫离在暗指男子神精有问题。 气氛诡异,暗暗咬手帕的人们灰常多,心中又是妒忌又是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围观者们,干巴巴瞪着大眼睛一脑门子问号飘来飘去的荡漾。 这不应该是深深相爱的两人久别重逢激动的拥抱在一起说着我再也不想与你分开的感人场面吗?安莫离的‘有病’是毛意思?他们都打算不计前嫌放弃羡慕妒忌恨大声为安莫离送上祝福愿他与爱人们相到白头了,突然被一句话打走了所有的好心情又算毛意思? 拜托,该本份你就本份一点吧,收下第三个美男马上回房间里四人大战也没人管你不是?请别再坐在甲板上祸害他人了成不成?我们还要看着四大美男流口水呢,都被你勾搭走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默默擦汗,和着说了半天这些人的根本目的是怕安莫离把言洛溪他们也勾搭走?望天,他早就勾搭走啊。 战天很茫然,他不知道安莫离问他的‘有病’是什么意思,但本着只要是莫离的问题懂不懂也要努力回答好的基本原则,战天很老实也很诚肯的回答道:“我不认得他,所以不知道他有没有病。” ‘噗哧’安莫离没绷住笑,边笑边重重拍打起战天的肩膀,“这话回的好。”挑一挑大姆指,渐渐收住笑意的安莫离接着又道:“阿天不认得他了吗?你们见过的。” “我皮厚,仔细手疼。”拉下安莫离的胳膊轻柔的为其揉搓着掌心,战天听了话又看了男子一眼,这一看还真瞧出几分眼熟来,“他好像是……” “莫离。”受不了安莫离不理会他却与别人笑语嫣然的样子,男子陡的打断战天的话,望着安莫离的痴迷目光中渐渐多了几分刻骨的痛意,“我们能好好谈谈吗?”似是怕安莫离拒绝,男子紧接着又加了一句,“就一小会,可以吗?”其卑微的姿态与乍一出场时的强大气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并没有说半个求字,可言语动作中表现出来的含义,早就把恳求表达的一清二楚了。 于是看热闹的群众们拜服,离渊忙前忙后没得一句安慰算个鸟?你瞧瞧这位,明明卓然傲骨却低到了尘埃里,只是想谈一小会而已,要不要这么没尊严啊?若是这男人爱上的是自己,他们自问,自己一定舍不得当着众人的面如此折辱他。 所以才会拜服,娘的,安莫离到底是谁?他们要拜师!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干脆利落的拒绝了男子的请求,安莫离话落拉起离渊的手站起身,“我累了,阿天,跟我回去休息。” “等一下!”听到安莫离要回房间,连被拒绝时的心痛都顾不得了,男子急急伸手一把抓住了安莫离的胳膊,“莫离我……” “放开。”震开男子的手冷着脸退进战天怀里,安莫离的眉宇之间满是不耐烦,“苏冰澈,该说的我都说过了,你怎么想与我无关,我最后再一次警告你,离我远点。” 他就弄不明白了,今世重生之后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够干脆吗?竟然让苏冰澈如同看到希望一般死咬着他不松口?什么爱什么悔他一点也不想听,如果苏冰澈真的爱他就不会在前生那样绝情。 算了,前世种种他早就不想再计较了,苏冰澈于他,不过是位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莫离求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是苏冰澈,是你爱了两辈子的苏冰澈,你可以恨我,但不能够忘记我!”如果莫离真忘了他,他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是不是只有死了才能赎得清自己的罪孽?那死后自己也会重生吗?重生在没有伤害莫离之前? 若是可以,若是可能,他愿意用这条贱命去换一点契机,哪怕不能得成仙道也绝不后悔! 握着离渊的手猛然一紧继而又缓缓松开,轻轻走上前,安莫离仰起头低低的问,“你说,两辈子?”苏冰澈也重生了吗?他记起了前尘?所以才会理直气壮的以为,安莫离就应该爱他到死? 忍不住嗤笑一声,那他倒要问一问苏冰澈了,在他自以为安莫离是凶手的时候,在他自以为告是对安莫离最好的惩罚的时候,在他睛睁睁看着安莫离被打得半死逐出凌门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有想过,安莫离的心会不会死?心死之人又如何会再爱? 这么说也不全对,自己还是可以爱的,只是爱的人里面,不会再有苏冰澈。 “是的,两辈子,我看到了我们的前生,莫离,你爱我,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自己的心,所以知晓前生今世的你才会在今生如此冷淡的待我,因为你怕再次受到伤害,可是你怎么不想想,哪怕是前生伤了你的苏冰澈也在失去你之后自焚而亡,今生早一步知道心底执念是谁的我又如何舍得再伤你分毫?我爱你,比你爱我更甚。”什么顾及,什么面子,他通通都不要了,莫离不喜欢他哪里他都可以改,唯独离开不行,就算是恨,也要待在他看得到的地方恨。 夜风徐徐,甲板上迎来了第三次静默无声,只顾着向安莫离坦白心思的苏冰澈并不知道,他的这一袭话带给别人多么大的冲击。 言洛溪紧扣着手中牌,向来八风不动的表情被慑人心魂的冷寒所取代,身为转生了一次又一次的灵兽,他自然懂得什么叫做前世今生,却从没有想到过,莫离竟然也是重生的。 他的前生还与今生一样?有苏冰澈?有慕清然?那有没有自己?听苏冰澈的意思,前生的莫离被他伤害过?自焚而亡吗……寒意渐渐凝聚于双眼,言洛溪突然笑了,远远看去,那笑竟诡异的与蛇的唇形相似,看了就叫人毛骨悚然。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苏冰澈前世的自焚多多少少都带着些悔恨在里面吧?他悔恨什么?是对不起莫离还是……莫离根本就是因他而死的? 联想到今生莫离对苏冰澈的冷淡,几乎不用问,言洛溪就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怎么办?他想掐碎了苏冰澈的骨头,再把他的灵魂吞噬掉让他再无转生,不知道自己那样做了之后,莫离会不会生气? 宁致远被苏冰澈的大言不惭惹的笑,与言洛溪一样笑的冰冷而悚人,“本王见过不要脸的,却从没有见到过如苏冰澈你这般不要脸面之人,还敢说莫离爱你?快得了吧,凭你做的那些事情也配!” 宁致远前生并没有听安莫离提起过从前,但他有耳朵会听,有嘴巴会问,再加上想抓安莫离的修士越来越多,慢慢的也就整理出了安莫离曾经的过往到底如何。 而这一整理不要紧,差一点没把他和燕倾歌气晕过去。 莫离是被人逐出师门的,被逐之前还被废了修行更被打了板子,据说原因是因为一桩命案,但听传言说此命案只是一个借口,主因为,被杀之人不过是个普通的杂役。 杂役,这就好比世俗界里的庶出少爷打死个卖了身的下等奴才,哪怕少爷再不受宠,也不至于因为一个奴才就把少爷打个半死逐出家门吧?所以他们和所有人一样,都不相信凌门给出的说法,直到后来偶然听到一位狂焰宗的弟子说什么‘安莫离也算够倒霉的,爱上师兄狂追了十几年,人家不理会他还把他一脚踢出了凌门不算,连流落到世俗界也不得消停,那师兄是想赶尽杀绝吗?就算把安莫离弄回去又能怎样?当初被逐之前一身修为尽废,何苦让人家再回到伤心地去受人白眼?’ 没有人知道当真相摆到面前时他有多恨,几乎每一滴鲜血都在叫嚣着杀掉师兄为莫离报仇,可他不知道那位师兄是谁,后来又赶上莫离独自赴死的重大事件,万念俱灰之际如不是安朗的出现,自己早就追随莫离而去了又哪里还记得什么师兄? “宁致远,你所说的不配指的什么?今生的?”还是前世的?难道连宁致远也重生过?还是说莫离对宁致远坦白了一切,却独独瞒着自己? 不对,抬眼一一扫过凤瑾、离渊、战天、最后到慕清然,言洛溪的心越来越沉,慕清然煞气冲天的眼神说明他也知道莫离的秘密,还有战天,脸上的心疼明明白白写着他什么都知道。 算来算去,只有离渊、凤瑾和自己还在一知半解中,而想到他们三个都是后来才赶过来的,闷闷的心情总算好过了一些。 “不是今生。”一家人不需要顾忌太多,宁致远也没想过瞒着谁,退一万步讲,即便他不说莫离也早晚会说,“其实我也是重生的,不然你以为莫离为什么会轻易的接受我?” 重生……又见重生……旁观者们从震惊到风中凌乱到再麻木最后已经基本可以做到淡然了,只除了一样,对安莫离收服美男的手段与认识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台阶,嘤嘤嘤嘤~~他果然勾搭了四大美男之一。 一旁的沐千风神色突变,这个世界太神奇了,安莫离是重生的,苏冰澈也知晓前尘,连宁致远都活了两辈子,两辈子……陡然间沐千风眼前一亮。 既然宁致远是重生的那自己输在他手里也不冤,兴许上辈子自己在战场上打得他一败涂地,他记忆太深刻了才会在今生一再找自己的麻烦吧?以着‘先知’的优势赢得胜利和自信心并不难不是? 他就说嘛,世上哪有人能在战场上压着他连战三场还场场必胜的,原来宁致远在作弊,实在太卑鄙了。 “你是谁?凭什么质疑我的爱情?你又懂得莫离多少?”容不得别人侮辱自己的爱情,苏冰澈狼一样瞪视着宁致远,阴森森的目光中闪烁着浓浓的妒恨。 原来并不只自己一个人知道莫离的秘密,原来并不只自己一个人与莫离有过两世情牵,大家都爱了莫离两辈子,为什么宁致远被莫离接受了,而自己却碰不得莫离半下? ‘呼’破空之声骤响,下意识探手抓住飞过来的东西,‘唔’苏冰澈闷哼着后退了一小步,火辣辣的痛感由手心直上心头。 ‘滴答滴答’丝丝鲜红的血顺着指缝一滴又一滴砸在甲板上,强忍着痛,苏冰澈默默摊开手掌,一张麻将牌在掌心里碎成了好几块,按说小小的麻将牌根本就不可能伤到出窍期的修士,除非有人刻意在麻将上动了手脚。 “宁致远没有资格质疑你,我有,而我,比你还要懂得小离。” 低沉的声音幽幽响起,熟悉的感觉惊得苏冰澈霍然抬头,“慕清然?!”怎么会是他?他什么意思?什么叫他比宁致远更有资格?宁致远是莫离的爱人他又是什么身份?难道…… 不敢置信,苏冰澈硬僵着扭头看向安莫离,“你接受他了?” “是。”安莫离的回答换来了慕清然一抹感动的微笑,当面被承认身份地位什么的,表太爽噢~ 他是爽了,苏冰澈却被打击的脸色惨白,曾经,他和慕清然一样都被安莫离避之唯恐不及,可是如今,“你都肯接受他了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 “呵呵……”安莫离被气的直接笑出了声,苏冰澈能和九哥比吗?两人根本不是一个性质,“苏师兄,看在我们同属一门的份上,我给你留点脸面,你只要答应从此再不纠缠我,我就掀过这篇当做什么都不曾生过,如何?”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苏冰澈要是再不识相,那爱人们想怎样对待苏冰澈他都不会再插手,毕竟今生的苏冰澈到底没犯过大错,他也懒得理会苏冰澈的心思是什么,可想起前生的苏冰澈就不一样了,没当场彪是自己有涵养,但不代表自己没脾气。 “不!可!能!!”回答安莫离的是四个斩钉截铁的字,苏冰澈神情颠狂的看着安莫离,那表情与前生看到安莫离碎散的尸体时一模一样,如同坠入地狱的魔,没有一丝温度可言。 安莫离没再说话,静静看了苏冰澈一眼悠然转身,拉着战天和离渊慢慢往舱内走,“手头上的事情办完了就回房间来,我等着你们开饭。” “不要走!安莫离你给我回来!!!”嘶喊着,苏冰澈抬腿就想冲过去拉回转身而去的人,因为心太过于痛苦,苏冰澈竟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在他的眼里,安莫离的转身与记忆中残缺的尸身合为了一体,都代表着彻底失去这个人。 任苏冰澈如何嘶喊,安莫离走的仍旧潇洒稳健,而凤瑾、言洛溪、宁致远和慕清然四个拦在苏冰澈身前的人更是神色不动的站在那里,全当苏冰澈是个笑话。 特别是慕清然,身为从头到尾亲身体验过安莫离所有过往的爱人,他对于苏冰澈只有四个字能形容,恨之入骨。 其他围观者们淡定转蛋疼,对于安莫离的拜服嗖嗖嗖跃升为神一般的敬仰,四大美人一个都没逃出其魔手啊嗷嗷嗷嗷嗷~!!! 而地板上牙齿染着血晕的人事不知的李楠嘛,早已无人记得他… ☆、83·难断的孽缘 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苏冰澈的眼睛一直牢牢粘在安莫离的背影上,直到再也看不到心心念念的人,这才缓缓收回了目光,而他身上疯狂的气息像是在安莫离消失的一瞬间就蒸成了空气,整个人都变得沉寂下来。 这就是心死成灰的感觉吧?垂着头,苏冰澈无声的笑,一生的错待,两世的追逐,结果,不过都是一样的下场罢了。 前生还好,自己的罪孽再深重,死时却是陪在莫离身边的,而今生,生不相伴,怕是死……也无所相随了吧? “呵呵……”突然低低的笑出声来,越笑声音越大,红着眼睛抬起头,目光仍旧看着安莫离消失的方向,仿佛安莫离就站在那里并没有离开一般。 莫离,你想甩开我是不是?再也不管我了吗?连厌恶也不屑给予了?你以为你断的干净我就会退缩了?不可能!我拼着九死一生,将修行在短短的半年多里连跳好几个等级疯狂往上提升,为的不过是早一点出来找你不过是有能力护在你身边而已,如果找不回来你的心,我做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莫离……你怎么舍得……”毫不留情的走开……缓缓收起笑哀声呢喃,悲伤与痴恋不停的交织在俊美非凡的脸庞上,使得这一刻的苏冰澈看起来格外的迷人而脆弱,刹时间让一票少女们芳心碎了一地。 忧郁美男子什么的,太有爱了~! 有爱?对于慕清然这等恨不能咬碎了苏冰澈血肉的男人们来说,他的笑他的呢喃,都是种赤果果的挑衅,不打击枉为男人。 ‘碰’一记重拳挥出,扎扎实实打在了苏冰澈的俊脸上,也不知道慕清然是不是故意的,这一拳下去,俊脸变成猪头脸,啥美感都米有了。 “苏冰澈,能别在我面前摆出你如何如何痴迷于小离的恶心样子吗?我怕我会吐,还有,既然你记得前尘就应该不会忘记你前生都做了些什么混账事吧?你自己说,曾经那样伤害过小离的你,怎么有脸面再妄言爱他?你就是这样爱的?把一心一意对你的人逼上绝路的爱?你确定那不是恨?”脸上挂着嘲讽意味相当浓厚的笑,慕清然一步步逼着苏冰澈艰难的往后退,他并没有再出手,但比拳头还要重的话,却像刀子一般次次都命中于苏冰澈的心口之上,扎得他鲜血淋淋痛不欲生。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不对,那不是我,不是我!!”后背贴到栏杆上,退无可退的苏冰澈惨白着脸色大声反驳,早就因疯狂提升修为而不太清明的脑子,又因为安莫离毫不留恋的走开而越的混沌,再加上慕清然的揭伤疤行为,混沌变成混乱,如影随形的痛苦顷刻间蜂拥而来,手捂着疼痛不已的头,苏冰澈呻/吟着蹲下了身体。 前世,今生,不管哪一世苏冰澈都伤害过安莫离,这是他在每一次修为提升时都不可避免会陷入心魔幻境里受尽折磨的根本原因,若不是仗着强大的意志力和丰富的人生经验支撑,早在几个月之前他就彻底坠落成没有理性的疯子了。 可毕竟压制并不等同于看破,一再强行将心魔压回心底的结果只会使得心魔变得越来越强大,苏冰澈不傻,他当然知道这样很危险,但害怕失去安莫离的执念轻易压倒了对于心魔的担忧,在随便为自己弄了几个稳定心境的符咒之后,他几乎是迫不急待的跑来了世俗界,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才来了几天就找到了安莫离,然后…… 不言而喻,苏冰澈的心魔在慕清然的言语刺激之下作了,心灵失守的他身不由已的再次陷入到了幻境之中。 在那里,他看到了安莫离对他的追逐,也看到了他对安莫离的爱恋,心随意动,慢慢的,爱恋着安莫离的苏冰澈与追逐着苏冰澈的安莫离凑成了一对,两人笑看夕阳,羡煞神仙眷侣。 看到这里,苏冰澈又笑了,得意的扬起高肿的脸庞,腥红色的眼睛在慕清然、言洛溪、宁致远和凤瑾的身上一一扫过,怎么看怎么有种鬼气森森的感觉,“莫离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你,还有你们,谁都别想拆撒我们,永远也别想!” 说什么他伤害过莫离,都是放屁!他怎么会伤害莫离呢?莫离那么爱他,他也那么爱莫离,这世上他伤了谁都不会伤害莫离的,所以一定是慕清然在说谎,他想抢走莫离,想骗自己离开好把莫离拐走,他做梦! 根本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区别,完全当自己看到的就是真实存在的苏冰澈,生生记恨起了慕清然,那双看向慕清然的眼睛何止鬼气森森?简直如魔似妖杀气横溢。 到底大家都是修行之人,慕清然几乎在苏冰澈心境变幻的瞬间就看破了苏冰澈危危可及的状况。 想来也是,这才分开多长时间?短短半年多苏冰澈就由一介废人摇身一变进入了出窍期,就是奇才也没有这样神的吧? 要知道修行之人的每一次进阶都需要付出成倍的努力,特别是心境,若单是修行上去了心境却落在下层,那早早晚晚都会害人害己。 因为心魔这东西专爱趁着心有空隙时乘虚而入,一个弄不好,神智被心魔所控还只是小事,跑出去大杀四方所带来的坏影响可就不只是个人的问题了,说不定整个凌门都要跟着遭殃。 当然,因着看过了安莫离的记忆,慕清然心里十分不待见凌门,所以凌门会不会因为苏冰澈而蒙羞他半点都不在意,他只在意自己能不能够痛痛快快修理苏冰澈。 只是眼见着苏冰澈半疯半癫神智不清,这个时候打击报复他会不会太掉身价了?主要是自己掉了身价之后,莫离会不会看不起自己?这才是关键懂不懂! “他的心境乱了。”微微拧着眉,言洛溪一脸遗憾的开口,与慕清然一样,言洛溪也觉得打杀失了神智的苏冰澈太没有挑战性,心里自然遗憾得不行。 “怎么?你担心他?”心气儿不顺,慕清然不软不硬的刺了言洛溪一句,想到前生言洛溪和苏冰澈之间的暧昧传闻,脸色突然变得很微妙,忍不住就想,如果言洛溪知道前生他曾和苏冰澈有过不得不说的两三事,会不会当场暴走? “有话说有屁麻烦请忍着。”言洛溪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软脚虾,慕清然敢公然把他和苏冰澈摆在一起……这是要作死吗?! 竟然骂他是屁?慕清然笑着摸了摸鼻子,眼神那叫一个纯良,“你还别以为我在胡说,不信你问问苏冰澈,前生你俩是不是在一起过?” 口胡,神马叫惊天炸雷?这就是,慕清然个没安好心的货,纯心炸着所有人玩呢。 只见听了话的宁致远整个人都不好了,先是愣愣的看了眼慕清然,再愣愣的看了眼苏冰澈,最后才愣愣的看向一脸被雷劈中的言洛溪,眼睛眨巴再眨巴,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气愤于言洛溪和苏冰澈有染呢?还是应该同情言洛溪让人喷笑的遭遇了。 这种为了现任爱人找前任情人麻烦偏偏自己还弄不明白前情人是谁的乌龙,言洛溪得有多倒霉才能摊上这么个奇葩待遇?这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佩服,绝对佩服得五体投地。 而一旁本来想上前劝架的沐千风也囧了,仇杀转爱情悲喜大戏,这是在闹哪样啊! 看来他的确不宜插手别人家的私事,就算苏冰澈是和自己一同来的,就算苏冰澈的身份不简单,可眼前几位哪个简单了?他们修真界的是是非非情情爱爱,自己一个世俗界的人插手不是找踢是什么? 于是默默后退,沐千风选了个风景良好的地方静悄悄落坐,无声的为围观这一康庄大道添砖加瓦。 凤瑾在笑,看到龙族后代吃瘪,身为有仇必报形的凤族子民当然要笑,如果可以,他还想高兴的鸣叫几声以宣泄心中的激荡之情。 哼哼,往日里言洛溪嘴上说的多好听?什么一等几千年,什么他与莫离才是天生注定的好伴侣,又什么后来者不要妄想动摇其在莫离心中特殊的地位。 狗屁,既然是天生注定的伴侣前生言洛溪又怎么会琵琶别抱?眯着眼睛打量一眼呆呆立在对面的苏冰澈,这家伙皮相还是很不错的嘛,也难怪言洛溪会变心。 你丫的才变心! 言洛溪简直要被气炸了,活了尽万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态,缓过心神之后言洛溪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扯过慕清然的衣襟怒吼,“谁Tm和苏冰澈在一起过了?你Tm敢诬陷我,信不信我Tm灭了你?!”一口一句Tm,足可见言洛溪究竟被气到了何种地步,那真是啥米风度也顾不得了,整一个暴龙,还是正在喷火的暴龙。 其实也不怪言洛溪这么激动,他太了解安莫离对于苏冰澈的厌烦态度了,本来他就不得安莫离喜欢,如果再沾上苏冰澈这盆脏水,岂不是等于永不见天日?所以不管慕清然说的是真还是假,他都不能再让慕清然乱喷,娘的再乱喷真能狠狠心灭了他,反正自己玩完了慕清然也别想好过,谁让这家伙害他来着? “喂喂喂,你讲点卫生行不行?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慕清然哪里知道自己不过是随口开个玩笑也能惹得言洛溪暴跳如雷?这货还是自己认识的言师弟吗?他的八风不动气质出尘呢?他的飘渺若仙儒雅翩翩呢?都被狗吃了不成? “我还想喷你一脸血呢,狗血。”收紧手掌又是一声吼,言洛溪仗着自己分神期巅峰的实力明晃晃欺负修为略逊一筹的慕清然。 说起来他最看不顺眼的恰恰正是慕清然,莫离对慕清然的喜欢几乎高过了所有人,这让只看过莫离果体的他情何以堪?明明,他才是等了莫离最久的人,他不求唯一,不求最爱,只求真心相守,却连这么小的要求也要强求才能够得到,你说,他不妒忌慕清然还能妒忌谁? “慕清然,你作死也要有个限度,我警告你,马上把刚才的话收回去。”扯着衣襟乱摇,看来言洛溪和离渊不愧为亲兄弟,想当初离渊和安莫离玩的‘晃晃游戏’与言洛溪如今的动作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这么晕。 被摇的实在迷糊,慕清然试着挣了挣却甩不开言洛溪的手,当时就犯难了。 他们的修为相当,除非自己肯舍了这身衣服不要,不然还真没法脱身,但若舍了这身衣服,岂不是说明自己输给了言洛溪?这怎么行。 既然舍不得,那就再接再厉狠狠刺激言洛溪一把,看他还有没有力气摇人,“你以为我收回刚刚的话就成了吗?你和苏冰澈的绯闻莫离也知道,不信你去问。”他就咬准了言洛溪不敢问。 “你想让他问我什么?” 得,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当轻悠悠的声音由两人身后响起,言洛溪和慕清然同时僵成了木头桩子。 慢慢扭头,苦巴巴看着站在月色下的清隽少年,少年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两根桩子先生隐隐有了龟裂的迹象。 “莫离你……什么时候来的?”慕清然小心翼翼的问,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莫离哪能不知道?论前生种种,自己这位很不光彩的‘第三者’也算榜上有名,这要是被莫离当场戳穿出来,脸面没了是小事,言洛溪真喷他一脸狗血就是大事了,加了料的狗血会毁容的,绝对! 言洛溪没吭声,眼睛左飘右飘就是不敢看向安莫离,那样子哪里还有打麻将时凡的迷人风采?倒是和离渊做错事情又不敢承认时有些像。 “莫离,你是来找我的吗?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神智明而颠狂时而半清醒的苏冰澈用柔情似水的目光直勾勾看着安莫离,似乎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存在,专注纯粹的让人心惊肉跳。 “可以回去吃饭了吗?我饿了。”移转目光全当看不到苏冰澈的异样也听不到他说的话,这个人是好是坏早在自己转身之后以然再无干系,何苦为了个陌生人费心思? “吃饭?可以,当然可以。”见心上人并没有再提刚刚的话头,慕清然和言洛溪同时松了一大口气,转身,一左一右抓住苏冰澈的肩膀‘唰’甩出栏杆之外,紧接着水面上传来了‘扑通’声,“解决完了,走吧莫离,我们回去吃饭。” 安莫离………… 沐千风嘴巴张成了o形,话说把一个修真界的人扔进水里真的会出事吗?咳咳,他必须声明,自己并没有盼着苏冰澈出事的想法,他只是奇怪慕清然和言洛溪怎么会轻易放过苏冰澈? 谁说苏冰澈被轻易放过了?两个黑心的男人在扔苏冰澈下水之前先一步封住了他的修为,这里离另一艘船飞过来不远游回去可就不算近了,兼之苏冰澈被心魔所扰头脑混乱,能成功游回去的希望不过一成。 所以说慕清然和言洛溪根本是在虐杀,却美其名曰把苏冰澈的最终命运交给老天去管理,这样他们既不会担心掉了身价被安莫离看轻,又能为心上人好好出一口恶气,一举两得再好不过。 成功解决了大麻烦,四个身心舒畅的男人正待拥着安莫离离开,却不想宁静的海面上猛然波涛翻滚,丈高的浪花一浪接着一浪,直把客船带的左摇右摆吓得一群人大声惊叫,紧接着,一道矫健的身影夹杂着凌厉的风声稀里哗啦出现在众人面前,如同下雨一般将不少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大家好,想我了没?”‘叭答’随手扔下手上抓着的东西,隆重出场的龙行云不改其欠抽的本色,再一次将傲然天成,那个,我们也可以说成是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霸酷范儿挥的淋漓尽致,对着四个气眯了眼睛的男人笑的那叫一个嚣张。 “龙—行—云!”磨牙,他不是玩去了吗?还回来干什么?等等,他扔在地上的东西是……“苏冰澈??” 苏冰澈?谁?自己捞上来的人吗?他们认得他?龙行云很迷茫,该不会自己又在无意间闯下大祸了吧? “莫离小心。”就在龙行云担心自己是否闯祸之际,乖乖趴在地上的苏冰澈突然诡异的失去了踪影,而言洛溪几人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揽着安莫离接连变换了好几个方位却还是着了苏冰澈的道。 ‘咚’失踪的苏冰澈再次出现,嘴角溢着血丝,人却仰躺在甲板上沙哑的笑,“这样,就再也分不开了吧?生死相随,呵呵……生死相随呢,莫离,我们终于能够在一起了……”声音渐渐变低,苏冰澈很开心的晕了过去。 而言洛溪几人的心情却正好与苏冰澈相反,个顶个电闪雷鸣,因为被他们牢牢护在怀里的安莫离与此时的苏冰澈一样都在晕迷不醒,结合着苏冰澈晕死之前说过的话,谁还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龙行云!!”怒火涛天,言洛溪等人简直掐死龙行云的心都有了,这货就不能省省心吗?怎么每次出露子都在他身上? 龙行云蹲在船角画圈圈,惨了,这回莫离会不会抽了他的龙筋?哭死,他真不是故意的啊。 ☆、84·出乎意料的变化 寂静的房间里落针可闻,六个男人脸色幽沉的看着床榻上晕迷不醒的安莫离,眼眸中挣扎不断,紧握的手掌也显示着心底浓浓的不甘。 “真的不能解开束魂术吗?”难得的,向来二货到没边的离渊一本正经的开口,清亮的眸子染着慑人的寒意,斜睨着龙行云的目光也溢着淡淡的杀机。 如果不是龙行云,苏冰澈不会重新回到船上,莫离也就不会被苏冰澈暗算,自然更不会中了该死的束魂术至今仍旧晕迷不醒。 他从不在乎莫离身边有几个人,只要莫离喜欢,哪怕弄来上千上万个他也会举双手双脚赞成,但是苏冰澈显然不是莫离喜欢的,将一个被莫离厌弃的男人硬绑在莫离身边,不管上天入地也甩不掉更躲不开,莫离能高兴吗?而造成莫离不高兴的罪魁祸首,他自然只会当成敌人看待。 所以别指望他会好言好语的和龙行云说话,除非莫离肯原谅他,不然……舍了这条命也要断了龙行云的龙根!(望天,我家小渊子惦记的东西还真毒。) 龙行云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颤,不着痕迹的摸了摸手背,他相信以自己强悍的体魄是绝不可能感冒的,唯一的答案只能是有人在暗自诅咒他。 于是十会憋屈的鼓起了包子脸,他又不是故意把苏冰澈带回来的,不过是感觉到苏冰澈身上有让自己亲近的东西,这才顺手捞了一把,鬼才知道会捞出个祸害来。 娘的,为毛自己当年炼出来的灵器会在苏冰澈的身上?而那家伙还真敢不要命的拿一魂二魄当引,生生剜了心头血把自己和莫离绑定在了一起,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过之后他就再也算不得人类,别说得道成仙,死后连投胎转世的机会也没有了吗? 真特么是个疯子,他也不想一想,就算真和莫离绑在一起了又能怎样?人家不喜欢他还是照样会不喜欢他,而等到莫离成仙以后,苏冰澈跟不过去就只能化为一缕营养丰富的精魂补药,无知无觉的待在莫离的内丹里当营养品,从此断永生无来世,天地间再也没有这么一个人。 你说说,这样的代价哪个傻子愿意倾付?那苏冰澈不是真疯了又是什么?早知道自己当年瞎炼出来的束魂锁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他早就在锁链刚刚问世的时候就该一掌拍烂了它,也省得日后再为它操心。 要知道但凡他们修行者都注重因果,自己是炼制者为因,带给苏冰澈最为惨重的劫是果,本来下决定的人是苏冰澈,与他应该没多大关系的,可自己非要贱爪子的将人提到莫离面前去就逃不开因的孽缘,若是苏冰澈结出善果也就罢了,结出了孽果自己身上的功德也会自行受损补都补不回来。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得了自由身,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点点修为,好不容易才盼到能得回仙界的希望,哪里能因为一个苏冰澈而白白浪费掉大好的功德? 难道自己要帮助苏冰澈讨莫离的欢心?这个……眼睛小心翼翼瞄了瞄脸色不太好看的六个男人,被他们知道了自己会死的很惨吧?但若是不帮助苏冰澈,自己又会活的很憋屈。 好吧,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自己目前最应该注意的是,千万千万不能让言洛溪他们知道束魂锁是自己炼制的,绝对不要!! “这个束魂术属于高级术法,当初炼制此术的人想必最低修为也在合体期,所以解开束魂术……基本是不可能的。”粉认真粉认真的回答着离渊的问题,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龙行云这丫的从一开始就把束魂锁说成了束魂术,他很聪明,世间高等术法多不胜数,重名或者名字相近的小说也有上千个,所谓一字之差谬之千里,它日若有人听说了安莫离的遭遇,怎么着都不会想到他身上来吧?妖王鬼妃 这绝对是在掩耳盗铃,龙行云这么出名的龙在仙界本就少有,他炼制出来的东西有可能不被人知道吗?再说了,这束魂锁这么变态,想低调也难吧? 不管将来会不会被揭穿,反正现在的龙行云很心安理得的自认为自己做了保险就能后顾无忧了,我们就全当他真的无忧吧。 “那杀掉苏冰澈,莫离真的会受伤吗?”还是不甘心,凤瑾追着又问了一句,他觉得身为莫离伴侣的他,有必要为心上人做点什么,比如说,将硬粘上来的狗皮膏药踢开,再狠狠踩上两脚。 “会,苏冰澈现在的一魂二魄都溶入到了莫离的内丹里,伤了他就等同于伤了内丹,而内丹被伤了,莫离又怎么可能不受伤?”说到这里,龙行云就不得不佩服苏冰澈的自虐成瘾了。 将自己的魂魄分离,其中的痛苦有多么难以承受只是想想就能够了解一二,再将魂魄硬生生挤进另一个人的内丹里,过程之中所受到的排挤比之分魂时只会更痛更加难以承受,就算现在成功了,此后苏冰澈每隔几个时辰都会痛上一阵子,无药可医,无人可替,那滋味,不是自虐成瘾的人谁能做到如此地步? 反正他自认为自己再被锁上多久都绝对没法像苏冰澈这般呃……实在不好形容他了,总之很佩服他的坚强就是了。 “是吗?怎么会是内丹呢?哪怕是元婴也好啊。”言洛溪很失落,如果苏冰澈的魂魄依附在元婴之上,大不了毁了元婴再重雕一个就是了,可内丹却不行,那东西是修行之根本,毁了它和自暴差不多,所以他也只能牙痒痒的干看着苏冰澈阴谋得逞了。 “奶奶的,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炼出的束魂术,不然……”战天没有说明不然之后是什么,但字里行间的意思傻子都看得懂,被他抓到‘凶手’可不是死亡就能够结束的。 龙行云默默擦了擦额上冷汗,再一次在心底发誓,永远都不要让这些男人们知道束魂锁的出处!! “莫离什么时候才能够醒过来?”坐在床边为安莫离细心的掖了掖被子,宁致远满眼的担忧,“这都晕迷一整天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不会,莫离只是因为内丹里多出来的魂魄而消化不良而已,最多明天早上就能够醒过来了。”到那时苏冰澈也会清醒,这句话龙行云没有说,他知道说了连自己都会跟着挨白眼。 时也,命也,苏冰澈,你就感谢本仙尊带给你的好运道吧,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活拉被你扯上了贼船,好悲伤的说。 “明天?”宁致远暗自思量了一下,“好像明天就进入东明国的境内了吧?离渊,你去把沐千风叫过来。”转头又看向另几个男人,“你们谁有能力将船上所有人的脑子都洗一洗?我想莫离一定不喜欢自家的事情被别人说三道四的。” 这里不管是言洛溪和离渊,还是战天、慕清然和凤瑾,都是手段高超的大能人,不像他半路出家,修行再高也和土包子进城一样,问啥啥不懂。重生之贱受逆袭[穿书] “我和言洛溪去吧,兵分两路也能方便得多。”慕清然边说边扯着言洛溪往门外走,离渊跟在两人身后去请沐千风,刹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了战天、宁致远、凤瑾还有被所有人强烈恼火之的龙行云。 “那个……我出去找点吃的。”干笑,知道自己不受人待见,龙行云索性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转身也出了屋子。 见龙行云出去了,宁致远收回目光幽幽的眯起眼睛,“凤瑾,你说龙行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我怎么觉得他话只说了三分?”他的修行是比不得别人,但身在红尘中翻滚百十年,阴谋诡计还是很拿的出手的。 凤瑾显然没料到宁致远会质疑龙行云,与同样意外的战天对视一眼,浅浅拧起了眉峰,“你有什么证据吗?龙行云是莫离的守神兽,莫离出事他只会比我们更担心,怎么可能隐瞒内情?” 守神兽?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宁致远却没有抓住灵感的小尾巴,低叹着吻了吻安莫离的眉心,“也许是我太多疑了吧,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夜,轻轻溜走,当天边亮起曙光,六个担心了一天两夜的男人齐齐围聚到安莫离的床榻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眼帘颤动的少年。 ‘唔’低吟着挑起眼帘,迷茫之色还没从眼眸中散去,安莫离就迎来了一个深深的吻。 牙关被强横的挑开,灵巧的舌钻进嘴巴里以着霸道的姿态扫遍每一处角落,滋滋水声宣示着深吻的激烈程度,才不过一小会安莫离就气喘吁吁的瘫成了一弯水。 “离渊,你唔……放开我。”都不用看就知道这么不分场合与地点乱发/情的男人会是谁,哭笑不得的抓住离渊探进衣服里的手,拜托,这屋子里可不止他们两个人。 “莫离让离渊害怕了,离渊要补偿。”才不管手是不是被抓着,离渊就着探进衣服里的姿势用力往里伸,终于如愿以偿的摸到了细滑的肌肤,美的他直眯眼睛,“好滑,好嫩,好想吃。” 这货是在挑战所有人的底线吗?言洛溪妒忌的看着光明正大对安莫离又是吻又是摸的离渊,突然有了种杀弟的冲动。 宁致远一根根压着手指,指骨间‘啪啪’的声响十分清脆,看那表情,仿佛他压出声来的不是手指而是离渊的脖子,力度那叫一个狠。 战天很宽厚的笑,眼睛里只有羡慕没有妒忌,他根本就是个毫无主见的妻奴,在他看来既然离渊扑过去安莫离并没有推开他,那就是同意被吃豆腐了,所以不需要生气,唉,这丫没救了。 凤瑾一手环胸一手掩唇,姿态优美而迷人,请别误会,他掩唇不是因为姿态好不好看,而是在拼命控制着自己千万别人嘴变凤嘴,当着莫离的面啄伤离渊可不是小事情呢。 慕清然属于行动派,与其干巴巴妒忌,还不如扑过去啃上两口解解馋,仗着在安莫离心中不同于一般人的地位,慕清然推开离渊直接给安莫离来了个第二次深吻。 不远处默默看戏的龙行云挠墙,堂堂四大高阶灵兽竟然被一个渺小的人类给比了下去,简直太让人吐血了,言洛溪和离渊,请别再说你们是龙族后裔,老子鄙视你们!伯府嫡女 足足过了好半晌,慕清然才放开神智已经陷入到迷漓状态的安莫离,扫了眼专心在安莫离身上种草莓的离渊,终是没有说什么。 他心里明白,选择与别人一同分享莫离之后,这些一起亲近乃至一起欢/好的事情早早晚晚都会发生,在意他做什么?自己找堵吗? “莫离,还记得你是怎么晕倒的吗?”一边用灵力为安莫离平抚气息,慕清然一边轻柔的开口,有关于苏冰澈的事情想瞒也瞒不住,还不如早点让莫离知道,顺便也商量商量拿苏冰澈怎么办。 “晕倒?”自己是晕倒的吗?安莫离诧异的挑眉,既然是晕倒……那么意外就是……苏冰澈!总算想起了事情的关键,安莫离瞬间脸黑了一大层。 “苏冰澈人呢?”他不信暗算过自己的苏冰澈会被爱人们放过,那个甩也甩不掉的男人到底想干嘛?难道非逼得他出杀手,那男人才会甘心吗? “他在……” “莫离!”‘唰’房门被打开,一道身影飞快的扑向安莫离,却在半空中被好几道掌风又给打了回去。 ‘碰’身影掉到地上,原来是刚刚醒过来的苏冰澈,看也不看别人,苏冰澈爬起来再次飞扑,终于稳稳的扑到了安莫离的身上。 “莫离莫离,我好想你。”灿若星晨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安莫离,墨发散落在胸前,斜挑的眉峰扬溢着欢快的色彩,那双形状好看的朱唇边挂着的灿烂到明媚的笑尤其乍眼,如同稚儿,染着纯洁的霞光。 “苏冰澈你……怎么了?”一个成年男子会笑成这样?早熟的孩子都不会如此纯真了吧? 不止被压倒的安莫离傻眼,就是早知道苏冰澈少了魂魄的言洛溪六人也呆愣愣的半晌无言,而龙行云则纠结着又想去挠墙了,不,撞墙。 自己的作品为什么会有瑕疵?舍了魂魄的人为什么会变成傻子?这是红果果的打脸行为啊嗷,要是被仙界的老对头们知道自己炼出来的东西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后遗症,丢脸岂不是丢到三界之外去了?嘤嘤嘤嘤~他表被人瞧不起,他是仙尊,活该受人敬仰的。 “你好像很沮丧?” 嗯?谁在打扰老子的追悔?抬头,一位长的像妖孽,穿的像妖孽,笑起来更像妖孽中的妖孽的男人,正半蹲着身笑眯眯的看向他,那表情,怎么说呢?反正怎么瞧都写着四个大字‘我有阴谋’。 “谁沮丧了?”底气不足的反驳,龙行云十分恼恨自己莫明升起的心虚感,对着个妖孽男心虚什么?他还能吃了老子不成? “没有沮丧吗?我刚刚看你那表情还以为……是你害得苏冰澈变成傻瓜的呢。” ‘当’重锤敲在脑袋上,龙行云差点张嘴反问‘你怎么知道’,还好临时忍住了,瞪视着妖孽男‘了然’的嘴脸,龙行去泪目。 他这是被渺小的人类看穿了吗?他就说人类最讨厌了,特别是长的妖里妖气的。 ☆、85·接受 龙行云有多憋屈和愤愤没有人在意,可以说,目前为止有工夫理会他的只有闲到蛋疼的沐千风而已,当然,沐千风之所以敢撩拨他有一个很关键的原因,那货压根不知道龙行云的真实身份,不然给沐千风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和条暴龙针锋相对不是?人嘛,活的再不如意也没几个愿意找死的。 所以自认为自己惹不起身份高贵的六个男人,却一定能和‘仆人’龙行云好好交流的沐千风很是得瑟的拿着龙行云开涮,半点负担都没有,玩的那叫一个不易乐乎。 只苦了龙行云,不过是因为做错了事情被几个男人呼来喝去也不好意思反驳罢了,竟硬生生变成了他人眼中的下等仆人,还无端端招来个短目的妖孽男,可怜他堂堂金龙仙尊何等的威风霸气,栽的忒冤。 于是苦逼着脸接着挠墙,不把墙挠穿了不算完! 这边仙尊大人还在无声的咆哮着人类都不是好东西,那边床上床下的几多男人们却也不见得好过多少。 言洛溪愤愤然看着公然压在自家爱人身上讨亲吻讨的理直气壮的男人,心都要碎了,妒忌碎的,也是郁闷碎的。 想他与莫离相逢难,相聚更难,相聚了之后的相处,难上加难,至今为止他也就摸摸莫离的小手连个亲吻都没捞到半个,而他苏冰澈凭毛压在莫离身上不起来?还是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光明正大的压倒莫离,特么的傻子就了不起吗?! 你说我傻,我还真就傻给你看了。 只见趴在安莫离身上的苏冰澈眨巴着湿润的眼睛扁起嘴唇,眼神中泄落了一丝丝委曲,但更多的却是浓浓的不安。 “莫离,我醒来的时候看不到你,好担心你是不是走了,更担心你是不是讨厌我不再要我了,我……”双手小心翼翼抓紧安莫离的衣襟,鼻子抽了抽,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你别不要我,我会乖乖听话的,我什么都听你的,求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往日淡漠高傲的气质被脆弱击散的一干二净,如今占据在苏冰澈眉宇间的神情,是如同水晶娃娃般一眼见底的清澈纯净和沉甸甸的依赖感,就仿如安莫离是他的天他的生命,一旦稍离则瞬间死亡。 看着泪眼汪汪的苏冰澈,安莫离嘴唇蠕动了好久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说刚刚他还在怀疑着什么的话,那么苏冰澈接下来的这番话已经足够证明他的猜测并没有错了,这个男人好像是……傻了。 好端端一个人怎么会说傻就傻的?安莫离从不认为自家爱人们会无聊到把苏冰澈弄成傻子玩,弄残弄死了多轻松?弄傻?何必那么麻烦。 既然不是爱人们做的手脚,那会不会是苏冰澈的诡计?不是他自恋,自从今生他对苏冰澈决然断情的那一刻起,苏冰澈就表现的很执着,好像非追回他不可,即使付出再多的代价也再所不惜一样。 他以前从不知道原来苏冰澈也有这么死缠烂打的时候,弄得他都快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真正认识过苏冰澈了,或许,自己对苏冰澈的认识本来就不够多吧?不然如何会被伤的那样彻底? 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可怜巴巴望过来的男人,安莫离慢慢皱起了眉峰,苏冰澈的眼睛太纯净也太清澈了,那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成年人能够拥有的眼神,这样的眼神也不可能装得出来,难道说,苏冰澈真的傻了? 怎么办?他如果假傻还好说,最多打死了再毁尸灭迹而已,反正死路是苏冰澈自己选的,他都不在乎生命了,别人凭什么帮他在乎?胆敢算计他,死了也活该。 可偏偏苏冰澈是真的傻了,还傻的这么让人无语,面对智商退化到稚儿阶段却只对自己一个人执念颇深的‘孩子’,说实话,他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罢了,就先将他带在身边吧,等找个机会让龙行云把人送回凌门去,也算全了师兄弟的情份。 “莫离。”或许是感觉到了安莫离心中的打算,苏冰澈眼眶里的水气突然间多了起来,胡乱用袖子擦了下眼睛,双手紧紧圈住安莫离的脖子哽咽着低喃,“我喜欢莫离,只喜欢莫离,一辈子都喜欢莫离,我不要和莫离分开,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位面末日之旅 颤颤抖抖的低喃渐渐变成了泣血的嘶喊,圈在安莫离脖子上的手臂紧了又紧,滴滴泪水倾落,不一会就打湿了安莫离的肩头。 一时之间屋子里再没有人说话,安莫离哑然无语,他的六个男人也似乎触景生情般想起了自己辛苦的追妻路,眼神复杂的看着苏冰澈,竟再也升不起半丝的妒忌之心了。 就连沐千风也不由得喟然长叹,情之一字自古伤人,想他第一次见到苏冰澈时,那等翩然若仙的风采何人可及?这才多久?硬生生把仙子变成了傻子。 奈何都被折腾到这般地步了,苏冰澈却还在苦苦痴迷于一份求而不得的爱恋,是缘耶?还是孽耶? 回头再想想自己对安莫离稍微不同的感觉,猛然打了个冷颤,他决定了,趁早离安莫离远点再远点,可不能稀里糊涂的也栽在不该栽倒的人身上,绝对! “好了,别再哭了。”缓缓抬起手,像哄孩子般轻拍着苏冰澈的背,脖子上的手臂猛然僵了僵,继而肩头的湿意更重了几分,说不清楚心里是种什么滋味,安莫离抿了抿唇,抬头静静看向几位爱人,“说吧,他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具体的我们也不太明白,只是听龙行云说苏冰澈对你施了一种很厉害的术法,大概是被术法反噬了吧?以魂为引,哪里能安然无恙?”说到这里,凤瑾就不得不佩服苏冰澈的狠劲了,对别人狠不算什么,敢对自己狠,还狠的这么绝情的男人,世间少有,这才是真正的无毒不丈夫吧? 不过苏冰澈的付出却也并非没有收获,看莫离的样子,显然已将前尘往事尽皆一笔勾消了,不止消除了对苏冰澈的芥蒂,还愿意耐着性子哄他,这也算因祸得福的一种吗? 要知道如果苏冰澈没有傻,醒过来的莫离不扒了他一层皮也得踢散了他的三魂六魄,恨都要恨到骨子里去了,又哪里肯好言好性的哄他? “莫离若是还有疑问的话,不妨再问问龙行云,他就在我身…后……”话,顿在唇角边,凤瑾指向龙行云的手指抖阿抖的像是得了羊癲疯。 话说那一脸苦逼相蹲在地上挠墙的男人真的是条龙?还是条金灿灿的龙中贵族?你确定那不是只叫/春的老猫?如果龙族的贵族都这副德行,那他们凤族把龙族人踩在脚底下使劲埋汰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怎么了?”因为躺在床上身上又压着个人,安莫离自然看不到龙行云丢脸的模样,可他看得到凤瑾的表情,怎么说呢?五彩斑斓,很是精彩。 “没事,我去叫他过来。”憋着笑,慕清然迈步走向龙行云,他可是一直都知道的,小离对自家成员们越来越二的性格到底有多抓狂,要是龙行云现在的样子被小离看到,指不定会咬牙成什么样子呢。 说来也怪,好像人员聚的越多越齐,大家欢脱的性格就越来越明显,望天,难道这就是二货的魅力?离渊,乃真‘绝色’也。 脑子里闪烁着乱七八糟的念头,慕清然手上的动作却并不慢,纤白如玉的手指捏住龙行云的后衣领,提起人就走。 “喂喂喂干嘛干嘛?快点放开我,慕清然你别太过份,老子可是龙,金龙。”恼火的瞪视着极其嚣张的家伙,龙行云肺都要气炸了,奶奶的,人类果然都不是好东西,特别是一肚子坏水的人类,简直是坏东西中的最坏,无耻下流。 嘤嘤嘤嘤~你不就是仗着有莫离撑腰才不把本尊者放在眼里吗?不就是看准了本尊者心虚胆颤不敢反抗吗?神气什么,有本事你用武力让老子屈服啊?狐假虎威是不对的! 慕清然才不管龙行云怎么想,提了人直接返回到安莫离的床榻边,“莫离问吧,正好我们也想再仔细听一听金龙大人的回答,就当长见识了。” 龙行云后背微僵,为毛他觉着慕清然说到‘仔细’二字的时候,好像刻意加重了力度?该不会他也觉察到什么了吧?三吋日光 不会,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他一个渺小的人类能知道什么?龙行云,你可别自己吓唬自己懂不? ‘咳嗯~’清了清嗓子,龙行云一派淡定高贵范的整理好微乱的衣襟,继而,很狗腿的半蹲到安莫离身边讨好的笑,“莫离想知道什么?” 安莫离……… 六大攻君………… 因为突然间知道龙行云是条龙,纠结着怎样顺毛摸才能弥补自己犯下的错的沐千风也……… 二是种病,得治! “龙行云。”横臂指向墙角,“去那边站好。”安莫离咬牙,让你二,好好的龙不当偏要当二货,这是皮痒了还是欠抽? “……是。”乖乖起身,乖乖后退,默默贴墙站好的龙行云像只被遗弃的大狗狗,“莫离,我站好了。”边说边瞪一眼幸灾乐祸的几个男人,他听莫离的话怎么了?身为守神兽,以自家‘母亲’的意愿为唯一行为标准,这本就是应该应份的,哪里丢脸了? 全当没看到龙行云的小动作,安莫离推开压在身上的苏冰澈缓缓坐起身,“凤瑾说苏冰澈以魂为引对我施了束魂术,我想知道这个‘引’指的是灵魂会受伤,还是把灵魂当成了祭品?”手指被苏冰澈小心翼翼的握在手心里,安莫离没有动,他在想那天苏冰澈的眼神,狠绝而疯狂,心口一跳,隐隐的似乎知道了最终的答案会是什么。 果然,龙行云说出了他的猜测,“是祭品。” “祭品吗……”垂下目光,眼帘中握着他手指的男人正幸福的笑眯了眼睛,他们在说什么苏冰澈好像都听不懂,他只是专心的把玩着手指,最后还轻轻的舔了一下指尖。 温温软软的触感由指尖一路窜进心头,安莫离整个人都僵在了当场,这是调戏吧?可看着苏冰澈单纯的眼神,他又没有了指控的立场,正苦恼时,身上猛然多了好几道幽森森的视线,不用想,绝对是自家爱人们也发现了苏冰澈‘下流’的行为,正个顶个泡在醋海里翻转沉浮呢。 “莫离好香。”舔了一口觉得很喜欢,苏冰澈张开嘴巴‘啊唔’一声将安莫离整根手指都含进了嘴巴里,眯着眼睛‘滋溜滋溜’吸的开怀,那动作,那表情,思想不纯洁的孩子们绝对会鼻血狂喷。 离渊也喷了,醋劲喷发。 “滚开,莫离是我的。”一脚踢开苏冰澈,爬上床将安莫离牢牢抱在怀里,离渊拿起安莫离刚刚恢复自由的手指‘啊唔’放进自己的嘴巴里‘滋溜滋溜’吸/吮,好一会才又拿出来笑着对安莫离说道:“看,我洗干净了。” 安莫离……… 众人………… ‘咚’得意洋洋的离渊被由地上爬起来的苏冰澈毫不客气的还了一脚,猝不及防之间,离渊一头栽在了地面上,好在丫皮糙肉厚受也没受什么伤,就是面子上过不去而已。 有鉴于离渊倒的相当大快人心,竟没有一个想着去接住他或者提前阻止苏冰澈出手的侠客出现,就连安莫离都心情良好的没再介意自己又被苏冰澈吃豆腐,只是笑着看向龙行云道了句,“接着说。” “好的。”收敛起心神,龙行云用低沉的声音尽量详细的解说着束魂术,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帮苏冰澈一把,毕竟那小子付出的代价太惨痛,连他这等心志坚定的人都不得不为之动容,“束魂术不像其它的高级术法那样复杂,想启动它只需要两个很普通的媒介就行,一为对方的头发,一为自己的心头血,头发很好找,就是取心头血时费些力气,不过要是能找到合适的器具,倒也不算太难。” 不算太难??沐千风差一点把桃花眼瞪成葡萄眼,修士都这么凶残吗?自己拿东西插在自己的心尖上取血都能云淡风轻的说什么‘很普通’,那什么才会让他们震动?天崩地裂吗?一见钟情:早安,总裁大人! “接着说。”安安静静依在苏冰澈的怀里,安莫离的脸上似乎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可了解他的爱人们都知道,越是平静才越说明安莫离的心情很不好。 “……别看此术法启动的简单,可要想完成整个术法却相当于九死一生,因为施术人需得忍受非人的痛苦先将灵魂分割出来,再将分割的灵魂溶入到对方的内丹里才算成功,在这个过程当中,施术人所承受的痛苦会十倍百倍的扩大,直到灵魂完全溶入到对方的内丹之后才算暂时结束这场煎熬。” “暂时?”言洛溪很疑惑,“束魂术不是成功了吗?怎么会说暂时?” “对,就是暂时,施术者强行将自己溶入到别人的身体里本就不应该,这么阴损的行为受到术法反噬也很正常,所以苏冰澈每三天要受一次刮骨切肤之痛,直到他死亡为止,好在因为魂魄不全他已经无法再得道飞升了,而不能飞升的修士多半都会寿命很短,百年时光挺一挺也就过去了。”嘴上说着话,龙行云的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过安莫离的脸,他不相信安莫离真的不动容,除非他的心是石头做的。 “这还不算完,苏冰澈死亡之后不会再有轮回,他剩下来的所有魂魄都会被同时吸进莫离的内丹里变成滋补内丹的养料,等哪一日内丹吸净了养料,苏冰澈就会真正消失,而所谓的生死相随,指的就是如此了,听起来是不是很可悲?用生生世世的轮回和每三天一次的痛苦去换得一个根本没有意义的相守,你们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男人?” 龙行云是真的想不明白,那可是三天一次的巨痛,意志力不够坚强的一次就能痛到去撞墙,可以说从施术开始,苏冰澈就时时刻刻踩在刀山油锅之上,遍体鳞伤就为了守在莫离身边,值得吗?“莫离,如果他曾经真的做错过什么的话,如今也该还清了吧?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人又傻了,你能不能放下前尘过往,重新认识眼前这个人?” 众人沉默,谁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安莫离,其中言洛溪和慕清然的心情最为复杂,但龙行云说的对,苏冰澈已经不能算是苏冰澈了,而且如影随形的痛苦和没有轮回的代价,比杀了他要严重得多。 安莫离转身,眼神仔细打量着苏冰澈,看着他怯怯的拉住自己的手,看着他窃喜着将头一点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慢慢的,安莫离笑了,“我今后就叫他阿澈吧。” 这是接受苏冰澈了?好像每一个被莫离接受的人都会被他亲昵的称为阿什么,比如说阿天,再比如说阿渊和阿远,等待着自己也被称为‘阿溪’‘阿瑾’的男人表示,他们又妒忌了。 “莫离香香。”神马叫得寸进尺?当一直笼罩在心头的不安散去,苏冰澈马上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眸扑倒安莫离,并对着他上下齐手,他想这样好久了~ “苏冰澈,你丫的给我下去。”挥手将某傻子拍飞,安莫离气急败坏的拉紧大开的衣襟,眼睛直冒火。 特么的屋子里这么多色狼,苏冰澈这是害他呢?还是害他呢?还是真的在害他呢?果然,这货就不应该理会他,谁家傻子会公然耍流氓的?来人,放战天。 “莫离,痛。”被扔出去又飞速爬回来的某傻子扁着嘴巴讨安慰,趁着安莫离不留神,又一次飞扑成功。 “苏冰澈,我都说了莫离是我的。”论二货和傻货的区别……他们有区别吗? 只见离渊很气愤苏冰澈的猖狂,也跟着飞扑到床上往安莫离的身上压,两人揪着安莫离的衣襟扯来扯去,然后‘嘶’的一声,安莫离的衣服碎裂成片片,露出了里面迷人的肌肤。 龙行云立马提着沐千风出门,该做的他都做了,该说的他也都说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与他无关,他还是和妖孽男一起躲远点的好。 说到妖孽男,自己好像还有笔账没有讨回来? 扭头,龙行云朝着沐千风嘿嘿冷笑,“渺小的人类,我们来谈谈怎么让一个国家风~调~雨~顺好不好?” 沐千风风中凌乱,他可以当做没有听明白龙行云的暗示吗?那四个字能不能别说的这么消魂?你确定是风调雨顺而不是暴雨连天? ☆、86·燕倾歌要爬墙? 夜城,东明国最大的几个重镇之一,安莫离一行十人在所有人都下船之后才施施然走下了船,然而等站到码头上时,安莫离却突然间不知道该上哪儿去了。 他们是该往东走,到东明国的都城守住倾歌家大门等着人回来呢?还是该往南走,去当年与倾歌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碰碰运气?倾歌和阿远一样都是重生回来的,所以前生碰面的地方应该找不到他了吧? 可倾歌又不知道自己也重生了,也许他真在那里等着自己呢?左右为难之下,安莫离不由得恶狠狠瞪了眼几个望天望地就是不肯望向他的男人们。 要不是他们在房间里乱来,自己早在下船之前就想好怎么走了,多大的人了还使小孩子脾气?不就是被阿澈不小心摸了几下吗?也至于让他们挨个跑过来啃人? 下意识摸了摸还在隐隐做痛的前胸,还有两个红肿的乳/头……安莫离嘴角直抽抽。 谁说凤族和龙族不和的?他看言洛溪和凤瑾合作的很愉快嘛,愉快的让人想狠狠踢他们两脚,最好踢爆了他们做恶的狼嘴。 “莫离,我饿了。”扯着安莫离的衣袖轻轻摇晃,苏冰澈可怜巴巴的拍了拍肚子,一脸的委曲。 说来苏冰澈明明长的剑眉星目,怎么看怎么属于偏冷型的美男子,可做出这种萌宝的举动竟也能诠释出另一种美来,成熟与天真的混合体,瞬间就吸引了一大票目光。 包括豪华客船上的船长也在悠悠出神,话说自家船上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多位绝世美男子的?难道自己还不到四十岁就已经开始记忆退化了?苍天,你不会这么绝情吧? “阿澈乖,来,先吃块糕点惦惦肚子,我们一会就去吃饭好不好?”笑着拍了拍苏冰澈的头,尽管两人的身高相差了足有半个头多,可安莫离仍就觉得十分和谐。 当然,苏冰澈也没觉得哪里不好,只见他眼睛闪亮亮的张嘴咬住安莫离递上来的糕点,笑眯眯的吃起来。 于是第N次的,离渊内伤了。 他记得曾经的曾经,只有自己才会被莫离投食,(一一+小渊子,你以为你是宠物吗?还投食?),而曾经,也只有自己才会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莫离,然后莫离就会把所有的好吃的都分给自己一份,(-_-b好吧我错了,小渊子你不是宠物,你是只吃货。),可是现了,投食没有了,好吃的也没有了,自己这是失宠了吗? 抿紧了嘴唇看向大口吃糕点的某可恶男子,离渊阴险的使出了杀伤力巨大的绝招,我瞪我瞪我瞪瞪瞪,务必在几息之间将苏冰澈瞪出个窟窿来。 而被红果果的妒忌眼神死命盯着看的苏冰澈,却半点影响都没有的埋头狂吃,在几大口吞下了精致的小糕点之后,边舔着手指尖边用更加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安莫离,两只纯净的眼眸里写着明晃晃的三个大字,‘还要吃’。 安莫离被苏冰澈可怜的小模样逗的直想笑,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尖,又拿出一块糕点来,“慢点吃,糕点太干了,小心噎到。” 拿脑袋蹭蹭安莫离的肩膀,苏冰澈很听话的放慢了速度,小口小口咬着糕点,突然间发现好像有人在盯着他看,(你总算注意到有人看你了吗?苏同学的神经好粗……),眨巴眨巴眼睛抬起头,与离渊对视良久之后,叨着糕点转身,继续吃。 靠之~!离渊更加内伤了,苏冰澈刚刚那是什么眼神?老子的确妒忌他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点心,但绝对不会没品到在他的嘴巴里夺食好不好?就算那糕点很美味,看着就让人流口水,可是!沾了苏冰澈口水的东西老子才不要吃呢! 所以说重点不是你不想抢,而是那糕点已经沾了苏冰澈的口水了是吗?离渊,你还敢说你不是吃货? 不想再看苏冰澈让人咬牙切齿的背影,离渊默默垂下头,他也要吃糕点,要吃桂花味的、桃花味的、还要苹果味的,可是莫离把糕点都给苏冰澈了,自己什么也吃不到。 越想越觉得自己一定失宠了的离渊整个人都灰暗了,一声接着一声叹气,看得站在对面的言洛溪眉头直打结。 不就是两块糕点?莫离以前给离渊吃的还少吗?看看他那是什么表情?好像天塌地陷一样,能不能有点出息别这么丢人? 同样注意到离渊与苏冰澈之间‘友爱’互动的慕清然,很是不厚道的直接笑出了声来,他敢用脑袋担保,离渊诡异的脑回路这会儿肯定又蹦达到哪条不知道的乡间小路上颠簸去了,二货就是二货,你永远也别想与他的思想比肩。 安莫离几多爱人们明争暗斗的情况都与龙行云无关,这家伙现在最喜欢做的事情是欺负妖孽男沐千风,他对沐千风憋屈却又敢怒不敢言的神态满意极了,简直‘爱不释手’。 “喂。”手指戳一戳沐千风的肩头,龙行云笑露着一口洁白的牙齿,“你怎么说也是东道主,想必不会吝啬于请顿饭吧?” 我吝啬……但这话沐千风还真不敢说,对于龙行云的小心眼和睚眦必报,他在船上时曾深深的体会过,四个字,不堪回首。 “龙公子说笑了,就是您不说,这顿饭我也是要请的。”打落牙齿和血吞,沐千风眉眼弯弯的笑,风姿妖娆魅力万千,半点也看不出他脆弱的小心脏正在不停的留血。 他想回家嗷嗷嗷嗷~!!! “好,我就喜欢你这种痛快的性格。”又来了又来了,就是这种表里不一的神情最可爱了,再次露出自己洁白到能闪瞎人眼的牙齿,龙行云挥起大手重重拍在沐千风的肩膀上,直拍的沐千风身体踉跄险些一头栽到地上去。 丫绝对是故意的!可是人家就是故意欺负人了别人又能拿他怎么着?谁叫龙行云不是人的?这货发起火来可不是死一个两个,那叫一大片一大片的懂不懂?! 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他,忍了//(ㄒoㄒ)// 有了目标,安莫离也就暂时放下了让自己纠结万分的方向问题,几个人跟在沐千风的身后离开码头,走走逛逛,带着一波接着一波惊艳赞叹的眼神来到了一家看起来很有档次的餐馆。 其实几个人里除了莫名其妙变质的苏冰澈之外,也就沐千风还会觉得饿肚子,像安莫离他们那样的修行之人哪个会因为两天不吃东西就饿的肚子咕咕直叫的?呃……离渊例外,丫个吃货,自然不能以常理推算。 有沐千风牌名片摆在那里,小小餐馆哪里敢招待不周?所以雅间有了,靠窗的良好风景也有了,上菜的速度和质量,更是要有,不多时,满满一大桌子香喷喷的美食就摆到了众人面前,勾得苏冰澈馋虫狂舞,眼巴巴望着安莫离等着盼着他特准开吃。 所有人都被苏冰澈毫不做作又可爱到爆的模样逗的直笑,不过短短半天而已,他们就从心底里将眼前的阿澈和曾经的苏冰澈分成了两个人看待,面对单纯直白的阿澈,没有人能讨厌得起来。 “你不是饿了吗?吃吧。”夹了一筷子肉放到苏冰澈碗里,安莫离拍了拍苏冰澈的头温声开口。 “不吃。”将碗里的肉重新夹起来递到安莫离的嘴唇边,苏冰澈很严肃的板着脸,“莫离先吃,我再吃。” “……行,我先吃。”小小咬了一口肉示意已经吃过了,安莫离又夹了一筷子菜放到苏冰澈的碗里道:“快吃吧,待会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见安莫离吃过了苏冰澈也就没再坚持,埋着头欢快的扒拉碗里的菜,每吃一口都会笑眯了眼睛。 忙着又为苏冰澈夹了几次菜,安莫离终于在不经意间扫到了离渊灰暗暗的脸,马立被惊到了,“阿渊生病了吗?”不然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 “莫离……”某生病的二货泪眼汪汪的看着安莫离,“你喜新厌旧,我绝望了。” 突~一个井字号在安莫离的额角处显现,手痒痒的挥起胳膊正待狠敲向离渊的脑袋教训一下某乱甩词的二货时,却不成想竟被言洛溪抢了先。 ‘碰’重重一记铁拳砸出,言洛溪淡定的看着离渊那饱满光滑的前额勇猛的磕穿了桌子,紧接着又势如破竹的往地面上撞去,笑的那叫一个百花盛开,开的所有人都牙疼。 沐千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冷汗哗哗的下,原来看起来最无害最完美最让人自惭行愧的人,才是最凶残最冷血最无情的那一个吗?果然,眼睛都是会骗人的。 实在不想再和这些个哪方面都不太正常的人类搅和到一起,沐千风决定祸水东引,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他已经受够了这恨不能时时刻刻都自插双目的日子,早早脱身才是王道! “安公子。”笑着举杯,与安莫离遥敬了一下之后沐千风状似闲淡的开口,“不知道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游玩?若是没什么要事的话,不妨去看看我们东明国每三年一度的雅情会如何?雅情会上斗诗斗酒斗才华,因着参与之人都是名传天下的才子奇士,所以每一界去捧场的美女贵人们也不在少数,这也引得好多传世佳话发生,可谓是整个东明国里最盛大的庆典之一,而这一界的雅情会就在三天之后,又刚刚好离这里不远,不去看看实在可惜了些。” “雅情会?”安莫离果然很有兴趣,但他的兴趣可不是看热闹,而是想到了燕倾歌天下第一才子的身份,这等盛事怎么可能不邀请他? 显然宁致远也和安莫离想到了一处,笑着扬了扬眉道:“这雅情会谁都能参加吗?我们都不是东明国人,可别去了又被人赶出来。” “就是,再说了,一群人斗诗斗酒的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吃两顿排骨实惠呢。”某好了伤疤,不对,是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的二货捂着额头由地上爬起来,也不管手脏不脏,拿起块骨头就啃。 唔~太香了,神马失落,神马感伤,都抵不上这实实在在的肉。 冷汗再次由沐千风的额角蜿蜒而下,他就说这些人都不正常,打人的太暴力,被打的……瞄一眼啃骨头啃的叭叽叭叽直响的离渊,感叹,还是打的太轻了啊,再一个,其实他和苏冰澈一样都是傻的吧?是吧是吧? 生怕安莫离的兴趣被离渊说没了,沐千风赶紧又加了点料,“这一界的雅情会可和以前的不同,以前的雅情会虽然也有才子佳人的故事发生,但几乎都是才子讨佳人的欢心,成了则两人结为夫妻,不成也没多少人笑话,而这一次嘛……”顿住不再往下说,沐千风故意卖了个关子。 “难道这一界里会有佳人追才子?谁追谁?听你的语气这追人的或者被追的是个名人?我认识吗?”但愿他不认识,不知道为什么,宁致远总觉得心里很不安。 “宁兄认不认识我不知道,但你一定听说过他。” “谁?”不安感更浓了,宁致远拿起酒边问边抿了一口。 “名闻天下的倾绝公子,宁兄可知道?” ‘扑~’一口酒喷出来,‘咳咳咳咳’宁致远拍着胸口这顿咳,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倾绝公子?他们找的就是燕倾歌! 没想到啊没想到,那小子不来找莫离,反倒跑去和女人纠缠不清了,这是找抽的节奏吗? 另几个男人虽然一开始还不太明白倾绝公子就是燕倾歌,但看了宁致远的脸色之后,不明白也明白了,虽说心中各种幸灾乐祸,但几个男人还是最为担心自家爱人的心情,毕竟公然爬墙的燕倾歌在莫离的心里拥有一个很重要的位置,这一点他们都知道。 “你刚刚说,燕倾歌会在雅情会上被女人追?你怎么知道的?”转动着手中的酒怀,安莫离在一众关心的目光中淡淡扬眉,云淡风轻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怒火。 “何止我知道?整个东明国的平民百姓都知道,我朝长公主爱慕倾绝公子,从五年前起一直狂追到现在,半年前更是扬言她一定会在雅情会上拿下燕倾歌,所以这一界的雅情会绝对比以往任何一界都更为热闹也更为精彩,天下第一的才子,与天下第一的美人共结连理,再过几百年也不见得能有这般眼福了。”说完沐千风还感叹似的摇了摇头,只可惜他要甩开身边这些麻烦们跑路,应该没时间去见证那一刻了,真遗憾。 转动着酒杯的手指猛然顿了顿,安莫离神情恍然,他记得前生长公主就曾扬言此生非燕倾歌不嫁,后来若不是认识自己,也许倾歌早就美人在抱羡煞旁人了吧? 后来他也曾问过倾歌,为什么大好的美人不要偏偏要缠着无心于他的人几次三番豁出命去守护,他只笑着说,世上美人无数,但他爱的人却只有一个安莫离,守护自己的爱人哪里不应该吗? “沐千风。”众人里和燕倾歌相处最久的宁致远好不容易止了咳,先是小心翼翼看了眼默不作声的安莫离,转头就朝着沐千风开炮,“被人追怎么了?倾绝公子才倾天下,追他的女人多了去了,还不是照样没有一个人能留得住他?长公主又如何?燕倾歌根本不可能回应她的追求。”敢回应他第一个扒了燕倾歌的皮。 “别的女人能和长公主相提并论吗?”他们东明国的长公主名传天下,配燕倾歌刚刚好。 “怎么就不能相提并论了?还不是一张嘴巴两只眼睛?她追了燕倾歌五年都没追到,在雅情会上说两句话燕倾歌就能爱上她了?什么逻辑。”心中气极了燕倾歌做事糊涂,宁致远的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去,冷嘲热讽的,直刺得沐千风当时就变了脸色。 “宁致远!”深吸气,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冲动误事,好一会沐千风才缓了神情道:“我不知道宁兄为什么那么坚持燕倾歌不会接受长公主,我只想说句公道话,长公主无论才貌还是性情都属于上上之选,天下无出其二,而且这次长公主发下那等惊世骇俗的誓言之后,也没见燕倾歌反驳过半句,反倒还在两个月前长公主的生辰之日亲自送上了重礼,这说明妾有情郎也非无意,你说,雅情会之后他们到底会不会在一起?” “我……”宁致远哑口无言,他*%¥¥#的,燕倾歌,你到底在搞什么明堂?明知道长公主对你有意还敢在人家过生辰的时候送重礼?你小子该不会穿回来的时候脑袋先着地磕傻了吧! “呵,倒真是郎才女貌,好一段佳话。”双手缚胸,慕清然春光灿烂的笑。 “是啊,这么美的佳话,错过了多可惜。”言洛溪又开始百花盛开了。 “我们需要送他们一份结婚礼物吗?我不懂人情世故,想必送错了他也不会介意的吧?”刚毅的脸庞染着莫明的寒意,任谁也不会怀疑凤瑾的‘好意’,送错礼物什么的,他绝对肯定保证是故意的。 离渊两只油乎乎的爪子扒在安莫离的胳膊上,嘴唇张张合合了好久才挤出一句话,“莫离不要伤心,好不好?”他讨厌燕倾歌,莫离辛辛苦苦的来找他,他却和别人搅在了一起,自己不止要讨厌他,还要咬死他。 “我不喜欢吃人肉。”战天霸气侧露,一句话抢了所有人的荣光。 沐千风这个冷汗啊,不停歇的流,眼前这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还吃人肉??亏他看着战天老实,都特么的是骗子。 “我没事。”站起身走到窗边,才刚刚站定腰上就多出来一双手臂,回头看着苏冰澈担忧的脸,安莫离浅浅扬起一抹笑,“如果这是倾歌的选择,我会祝福他。” 他和倾歌之间没有背叛,前世的倾歌为他倾尽了一生也无悔,他还有什么好怨怼的?而他之所以寻找倾歌本就是不想再负了那人的一片真心,可如果倾歌的真心有了更好的托付,自己自然要祝福,和谁在一起不重要,重要的是倾歌会不会快乐。 “好吧,如果这就是燕倾歌的选择,我也会祝福他。”走上前揽住安莫离的肩膀与他一同看向窗外,慕清然不在乎燕倾歌的幸福,他只在乎莫离能不能放得下那个人,看样子莫离并没有说谎,那他也当一回成全别人的君子吧,只是燕倾歌,但愿你将来不会后悔。 ☆、87·不是他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带着满腹的疑问,安莫离一行十人匆匆赶到了这一界雅情会的举办地——夏明城。 至于为什么还是十个人而不是九个人,这就得提一提我们可怜的,悲催的,想逃跑无数次却次次都被龙行云捉回来的沐千风同学了,丫点子太背,对手强大的又根本让他无法反抗,自然只能乖乖跟着安莫离他们来夏明城凑热闹了。 “各位英俊潇洒的贵公子和美丽迷人的俏小姐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这里正开下绝世大赌盘,且看是倾绝公子为美人折腰,还是长公主再次为情所痛泪洒天来阁,都在各位贵人们的选择之中,让我们信天信地不如信自己,来来来快点登记下注吧,最终答案将在几个时辰之后隆重见分晓喽。” 才刚刚进了夏明城,耳边就响起了少年清亮的吆喝声,口不停歇的一说一大窜,再加上抑扬顿挫的语调和讨喜的娃娃脸,轻轻松松就吸引了好多人驻足围观。 “这少年说的倒挺有趣。”站在安莫离身边的慕清然轻声低笑,“胆子也不小。”谁都知道皇家重脸面,当朝长公主自己愿意将恋情公之于众是一回事,被别人随意拿来下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小子在人来人往的城门口大声吆喝叫卖,是在挑衅皇家的威严吗? “慕兄何必把话说开?扫了我们战神的面子多不好。”能踩沐千风一脚的时候,宁致远从来不会心软,明明慕清然说的是吆喝的少年,到了他的嘴里偏偏就能变成沐千风的污点,牙尖嘴利的让沐千风不知道吐了多少回血,那叫一个憋屈。 不过经过三天的催残,沐千风倒也学乖了,你说你的,我全当放屁,谁爱吆喝找谁去,反正自己现在的脸普通又平凡,哪个认得他是东明国的战神? 也许是看到安莫离几人虽然长相普通(大家都用术法变幻了容貌,单论模样的话,肯定扔到人堆里找都找不出来),但几人的气质却出奇的好,娃娃脸少年扬着灿烂的笑跳下凳子,几大步来到了安莫离的跟前,“几位贵人也来下个注如何?赢了输了都是惊喜噢。” “不了,我对赌博没兴趣。”拒绝了少年的邀请,安莫离迈步正待走,不成想却被少年一把扣住了手腕。 “别急着走啊,我对贵人一见如顾,就这么分开会伤心的。”可爱的眨了眨眼睛,少年笑的纯洁而美好。 只是他的这份纯明显参了假,而他的举动,也早就惹怒了六位醋缸。 “你是谁?”唇角扬着清浅的笑,浓浓的煞气由言洛溪的眼眸深处一闪而过。 能瞒过他们的眼睛又轻易扣住莫离脉门的人,别说在世俗界,就是在修真界里也不多见,可是他扒拉来扒拉去,竟怎么也想不起少年是哪一号人物。 “别急别急,都是自己人。”见玩笑开大了,少年赶忙松开手规规矩矩的抱拳行礼,“见过几位师兄,小子林若痕,出身狂焰宗,奉了江师兄之命守在这里迎接几位大驾已经好些天了,刚刚因为太过于高兴才失了礼数,望几位师兄不要见怪才好。” 脸上笑着,林若痕心里却直乍舌,这几位师兄的气场好强大,若不是有太上给的法宝坐镇,他何止扣不住安师兄的手腕?大概连站都要站不稳了。 “江师兄?”瞬间转移注意力,凤瑾边念着名称边幽怨的看着安莫离,自己这边都还没正式收房呢,那边怎么可以又蹦达出另一个抢伴侣的男人来?这让他情何以堪啊啊啊~~ 没理会凤瑾控诉的目光,安莫离对于身旁时不时就二上一回的爱人们早已经从麻木到淡然了,于是表情纹丝不动的看向林若痕,“可是江梵天江师兄?” 他记得当初江梵天到凌门做客时,自己和他相处的还不错,后来若不是出了司徒嫣那档子事,两人的交情也许会更好一些也说不定。 “正是江梵天师兄。” 还真是他,这倒奇了怪了,江梵天是怎么知道自己要来夏明城的? 要知道他们这些来世俗界里公办的人,几乎每个人身上都被下了禁制,(下禁制的都是些小辈们,老油条们自然不会包括在内),而随着灵力的大幅度缩水,推行算踪的本事自然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兼之他们又都是修行者,更增加了推算的难度,所以乍一听江梵天料定了他会赶来夏明城,难免心中诧异,难道这就是天才与废才的差距? 趁着安莫离感慨的空档,林若痕拿出了传迅符潇洒的甩了出去,然后对着安莫离亲切的笑道:“想必江师兄看了传讯已在天来阁静候各位了,我们这就过去吧。” 天来阁,此次举办雅情会的场地,听到林若痕说出相会的地方,安莫离对江梵天的敬仰不知不觉又提升了一个高度。 果然,天才就是天才,是妒忌不来的。 “小离,你家九哥可不比江梵天差。”安莫离对家里的男人们在意他不管,但对不相干的男人过多关注,可就不在慕清然的容忍范围之内了。 小小一个江梵天,有什么好值得莫离感兴趣的? “是,我知道九哥最厉害了。”像哄苏冰澈一样拍一拍慕清然的头,安莫离笑着跟上了林若痕的脚步,徒留愣在原地的慕清然哭笑不得的摇头。 小离太不乖了,自己可不是苏冰澈和离渊,他难道不知道男人的头摸不得吗? 摸下巴,要不要晚上给小离点惩罚?至于什么惩罚嘛……大家都懂的。 “这个江师兄似乎对莫离很关注?”慢慢凑到安莫离身边,言洛溪大大方方表示着自己在吃醋,他们都知道安莫离的喜好,在他的面前,最好有什么说什么,歪三倒四的东西用了就等同于断了自己的后路。 “你想多了。”安莫离先是小心的看了眼带路的林若痕,猜想他应该没听到言洛溪的话之后,这才囧囧有神的看向言洛溪,拜托,他这些爱人们能不能别总大惊小怪的?自己又不是香馍馍,怎么可能谁见了都喜欢? “我也希望是我在多想。”但真的是他多想吗?平白无故的,江梵天哪来的闲心管莫离去哪?想当初在妖魔界时他就觉着江梵天对莫离的关心太过了,典型的居心不良。 其实身为唯二没有被莫离收进房里只堪堪顶了个虚名的伴侣,言洛溪觉得自己有资格再多幽怨一些的,再来多少位爱人他都不反对,真的,但在这之前能不能先让他吃顿货真价实的肉? 天来阁 走进这处夏明城里最为豪华的建筑内部,安莫离被眼前大片大片的桃花林所震,半天都没有缓过心神来。 好美的桃花,好精巧的阵法。 让桃树开花不难,但时时刻刻花香四溢就不那么简单了,由此可见摆下这个阵法的修士也应该是位功力深厚的能人吧?江梵天将他们带来这里,难道说天来阁是狂焰宗在世俗界里的产业之一?那上辈子天来阁被毁又是谁的手笔? 想他前生大半的岁月都游走在世俗界之中,可以说但凡算得上一景的地方都主动或被动的见识了不止一回两回,唯除这天来阁,虽听闻景色天下一奇,可一场大火过后什么都没有留下,直让天下人扼腕不已。 如今想来其中的猫腻大概不少,只是自己一个外人,又没有什么证据,倒是不好多嘴了。 “燕公子可能接得上我的词?” 转过几道回廊,因为地势的关系,远远的就看到一处景色绝美的雅园里聚了许多男男女女,想来,这就是参加雅情会的才子佳人了吧? 顺着刚刚的声音往前看,最中间的亭子里正有两个人并肩而立,左边的少女一袭紫色的裙摆随风摆动,映得她艳若桃梨的俏脸比满园的花香还要迷人。 而半垂着头细看纸上诗词的男子不知是有意还是偶然,竟也穿了件暗紫色的儒衫,胸襟袖口处的暗纹彰显着尊贵,卓然清雅的气质即使他只露了小半张脸也能牢牢吸引住所有人的视线,这就是燕倾歌,一个才倾天下,俊秀绝伦的翩然公子,天生的宠儿。 脚步顿住,安莫离半眯起眼帘遥望着仿如神仙伴侣般的一对壁人,脸上神情莫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站在安莫离身后的爱人们集体敛言,连苏冰澈都直觉精准的闭上了嘴巴,他们在等,等着安莫离最后的答案,如果他还是放不下燕倾歌,哪怕是绑,他们也要把燕倾歌绑到安莫离的跟前来。 只有林若痕一脸莫明的看着几多表情凝重的男人们疑惑的眨巴眼睛,话说,这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怎么他一点也没有看出来? “燕公子,你可能接得上我做的词?”雅园里轻轻柔柔的女声再一次坚定的响起,谁都知道长公主问的不是词,而是燕倾歌的心。 接了,证明燕倾歌收了长公主的一颗心,不接,长公主怕是要心碎成灰了吧?当着全天下人的面被燕倾歌绝情相拒,哪个女人受得了? 也许正是因为看准了燕倾歌不是对她全然无情,长公主才会刻意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吧?要么相守一生,要么彻底死心,或者,真的一死以谢天下。 她在逼着燕倾歌表态,哪怕燕倾歌还没有爱上她,也会因为怜惜而接受她的人,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步步都算到了重害上,就不知燕倾歌会不会如了她的意? 于是本就偷偷摸摸注意着事态发展的众人,开始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园内园外,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燕倾歌的回答,他是接?还是不接? 缓缓抬头,风扬起墨染的长发,燕倾歌深邃的眼眸定定看了长公主良久,久到长公主以为她的豪赌又会以失败而收场时,才淡淡的说道:“我自然能接得上。” 一句话,定了燕倾歌今后一生的承诺,长公主喜极而泣,猛的扑到燕倾歌的怀里紧紧抱住了得之不易的爱人,而燕倾歌却茫茫然的看着回廊的方向发呆,他总觉得在自己说出‘接得上’三个字之后,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从手指缝间溜走了,心中又是空洞又是怅然,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竟然真的敢接受长公主?!”宁致远牙根都要咬断了,以往再不肯相信燕倾歌的背叛这会儿也不得不信了,但是他弄不明白,那样爱着莫离的燕倾歌,怎么会轻易接受别人? “莫离……” 慕清然他们才不管宁致远心里想什么,他们只担心安莫离的状态,眼前衣袍无风自扬,身上煞气一阵阵外涌的少年,哪里像个放下了前情之人?那燕倾歌终是伤到莫离了对不对? “那不是倾歌。” “什么?”言洛溪他们没听明白,什么叫不是倾歌?那不就是燕倾歌吗? “我说,那不是我的倾歌。”冷着脸,安莫离霍然转身,有如实质的煞气逼得沐千风步步后退,也是直到了此时他才深深的明白,原来安莫离也不是位好欺负的主儿。 “莫离的意思是说,这个燕倾歌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一个?”总算明白安莫离在说什么,宁致远瞪大了眼睛惊呼,“怎么可能?我们是一起死亡的,没道理我回来了而燕倾歌却还留在那里啊?这根本就说不通嘛。” “这就得问一问我家祖宗了,我也很想知道是为什么呢。”安莫离轻轻的笑,笑的所有人鸡皮疙瘩四起,而越笑安莫离身上的煞气就越浓。 安朗,你这回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可就别怪我对不起祖宗了! ☆、88·失踪 安莫离之所以一口咬定燕倾歌的‘失忆’事件必然与安朗有关的理由很充足。 第一,让宁致远和燕倾歌能够回来的修真秘籍是安朗给的,而且两个人的修真功法不是同一种,所以出了差错只能是安朗动了手脚,或者大意马虎,但有鉴于安朗的身份,安莫离认为马虎一说纯属放屁。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为,安朗的信誉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碎成渣渣飘散在了天地间,安莫离信天长草,信地喷血,也绝对绝对不会相信安朗的人品,那货说好听点叫童心未泯,说难听点就是为老不尊,倚老卖老。 综合以上两点,安莫离不对着安朗咬牙切齿对谁咬?也就安朗不在跟前吧,若是在,哼哼,早就扑过去喷他一脸血了。 这世上一心一意对安莫离好的几个人里,燕倾歌不是最让安莫离敬重的,也不是最让安莫离舍不下的,但却是最让安莫离感动的男人,除了九哥,就属燕倾歌对安莫离的救命之恩最多,那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男人凭借着一股子豪情,硬是在刀光剑影中帮了安莫离一次又一次,哪一次不是赌上命去拼? 燕倾歌做的太好太真也太执着,丝毫不参杂其它,这让安莫离不得不感动于燕倾歌的用心,如果上辈子没有九哥的出现,大概最能打动安莫离心的那个人,只会是燕倾歌,尽管在几个男人里,他是最‘没用’的一个。 “小离别担心,我们早晚会找到燕倾歌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回来,又是在哪个古怪的地方找回来罢了。 身为唯一一个看过安莫离完整记忆的伴侣,慕清然比谁都了解安家祖宗的抽疯性,那位因为被灵兽压榨了几千年而心里严重失调近而不时不时整出点东西就难受的渺渺仙人,怕只是闲得慌在逗乐子玩吧? 无语望天,亏得自己也曾因听说过渺渺仙人的传说而心潮澎湃,如今一想,太特么傻缺了,当然这傻缺指的不是自己而是安朗,自种毁形象没商量懂不懂?!简直让人恨不能插他双目一百遍啊一百遍! “是啊,倾歌又不是小孩子,哪怕没有回来这里,在别处照样能混的风声水起,别忘了那家伙的智商可是从来都以妖孽来形容的。”对于这一点,宁致远不佩服都不行,燕倾歌之所以被称为倾绝公子并不单单因为他琴棋书画样样精绝,更因为举凡三六九等的行当只要他想学就没有学不会的,其眼光之毒辣,头脑之灵活,人人赞之更人人恨之。 但老天不会让一个人真的完美无缺到找不出半点瑕疵来,燕倾歌文的方面堪称绝世,可武的方面却一塌糊涂,练刀,刀能甩到自己小腿上,练剑,剑会刺中自己的胳膊,练棍,对着自己的脚面一戳一个准,练暗器……还是别再自找死路了吧。 总之,天下间的兵器到了燕倾歌手里从来都不是伤人的而是自杀的,这让东明国上上下下的男人们不由得喜极而泣,终于啊终于,终于也有一个燕倾歌玩不动的行业了。 你说这样一个极品男人在哪里能混不好?他不好就没人能好了。 一旁听了半天的林若痕越听越迷糊,燕倾歌明明就在前边的园子里,怎么听这些人的意思,好像燕倾歌出远门了?难道世上有两个燕倾歌不成? “莫离,有什么话等一下再说,江师兄还等着我们呢,去晚了不好。”笑着走上前,言洛溪边揽住安莫离的腰将仍在愤愤难平的心上人拥在怀里轻声安抚,边对着林若痕悄悄打了道法决。 刚刚他们说的话聪明人一品就能明白几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好委曲林若痕丧失点小小的记忆了,至于这种手段会不会被狂焰宗里的高人抓到把柄进而找上门来,言洛溪风华绝代的笑,他怕他们个鸟。 “可恶,又让你抢了先。”摸了摸鼻子,凤瑾暗叹着自己又一次失去了表达爱意的机会,一脸的郁闷不喜。 “承让承让。”用下巴亲昵的蹭了蹭安莫离的额头,言洛溪坦然的态度硬生生让凤瑾的郁闷更上了一层楼。 凤瑾这个捶胸顿足啊,死龙,活该莫离不收你进房。(丫是不是忘了你自己也没进房呢?) “怎么了?”战天茫茫然眨巴眼睛,好好的凤瑾使劲捶自己胸口做什么?生病了? 挠头,他发现自己好像总是弄不明白言洛溪、慕清然、凤瑾和宁致远他们的行为,就好像刚刚的话,明明分开来听都懂,可合在一起之后就怎么听怎么不懂了,这是为毛啊为毛? 努力当背景的沐千风嘴角一抽,然后重下眼帘接着发呆,管他是心眼儿多到让人惊叹还是性子直到让人无语都与他无关,他能保住小命安安全全回家就行了。 想到回家,沐千风悄悄瞟了眼龙行云的方向,正对上那人似笑非笑的眼眸,陡的僵硬住身体,好一会才苦着脸重新低下头,貌似自己回家的路,坎坷而漫长……他讨厌强权主义! 看戏看的很欢乐的宁致远轻笑不断,这你来我往二货满天而又奸/情无限的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懒得理会差点笑抽了的宁致远,言洛溪优雅的伸出手推醒了眼神呆滞的林若痕,“林师弟,热闹看完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啊?”呆呆出声,愣了好一会林若痕才一拍脑袋,“对不起对不起,刚刚走神了,来,请这边走。”神情自然,看样子竟像一点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了。 “走吧莫离。”好不容易才找到个亲近心上人的机会,言洛溪自然不会傻到装什么谦谦君子,于是紧了紧揽在安莫离腰间的大手,半拥着人抬起了脚步。 “等一下,阿澈还没有……”回头的瞬间,安莫离的脸色就变了,廊柱边半蹲在那里整个人都瑟瑟发抖的身影,不正是半天没有吭声的苏冰澈吗? “阿澈?”推开言洛溪,安莫离小心翼翼走到苏冰澈身边,离的近了,苏冰澈的情况更加清晰的映入了视线。 滴滴汗珠由他的额角处滑落,脸色苍白若纸,好看的唇紧紧抿着,双手握成拳头环抱住腿,也不知道疼了多久才会这样。 “阿澈?”低低又唤了一声,见得不到回应,安莫离心急的伸出手想扶着苏冰澈起来,可手还没等搭到苏冰澈的肩膀上,就被龙行云先一步扣住了手腕。 “莫离你不能碰他,你碰他哪里他哪里的痛苦就会成倍的加深。” “成倍加深?为什么?”霍然回头,安莫离不敢置信的问,他又不是毒药,怎么会让阿澈伤上加伤? “因为这是对施放束魂术者的惩罚,在他越是痛苦无助,越是想得到爱人安慰的时候,偏偏就越是不能被爱人救赎,可以说,在场的谁都能碰触苏冰澈,唯独你,不行。”看到才不过一会就痛的脸庞扭曲的苏冰澈,龙行云暗暗道了声冤孽。 话说自己当初是哪根筋抽了才非要炼出这么个古怪的东西来?苏冰澈也是,哪怕下十八层地狱也没有这么遭罪的吧?何苦来哉。 “莫离……”模模糊糊听到安莫离的声音,苏冰澈瞪大了眼睛抬起头,可是血红的眼眸里没有倒影也没有光亮,像是突然间瞎了一般什么都看不到,苏冰澈急了,站起身就想找人,只是如今每个细胞都在呻/吟的他哪里动得了?还没等直起腰,惨叫就忍不住冲出了口。 好痛,为什么这么痛?谁在撕裂他的皮肤?谁在砍他的骨头?谁在一剑一剑刺他的心口?“莫离……阿澈好痛……抱抱我,莫离抱抱我。” 强忍着成倍增加的痛,苏冰澈出乎龙行云意料的站起了身体,肩膀靠着廊柱,咬着血肉模糊的嘴唇瞪着空洞的眼睛伸出手,抖的不成样子的手指笔直伸到安莫离面前,嘴巴张张合合,再也发不出声音来却能让所有人看懂他的心,他在哀求着安莫离能抱一抱他,哪怕只有一下也好。 这一刻,所有人都在沉默着,离渊第一个红了眼眶,他们灵兽不像人类弯弯道道数不清楚,在他们的眼里,只要是被接受的家人就是一辈子的承诺,而离渊又是性情最为单纯直白的一个,看到家人在痛,他哪里受得了? 紧接着就是言洛溪,他虽然自认自己并不是心软之人,可面对痛到极致却仍旧心心念念只是安莫离的苏冰澈,不动容真的很难。 战天急的团团转,宁致远再也没了好心情,凤瑾和沐千风干脆撇开头不忍再看,就连慕清然都像是胸口被压了块大石头透不出气来,更遑论已经接受了苏冰澈的安莫离了。 原来这就是三天一次的痛苦吗?这种痛还要持续几十年?愣愣看着只与自己相距半寸的手指,又酸又涩的复杂感觉密密麻麻袭上了心头。 久久也得不到安莫离的回应,眼眸中血色更浓,干哑的嗓子如泣似哀的挤出一声“莫离。”只一声却好似用尽了力气,修长的身体轰然倒地,铺天盖地的痛苦折磨得苏冰澈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阿澈。”下意识往前,还好龙行云一直也没有松开安莫离的手,扯着人又退了回来。 “莫离,还是让别人抱他到厢房吧,这种痛要持续两个时辰,他身体弱地上又凉,别生了病就不好了。”紧紧抱着硬得像石头的安莫离,龙行云向宁致远暗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快把苏冰澈抱走。 宁致远心领神会,弯腰抱起苏冰澈和拎着林若痕的凤瑾快速往前走,这会儿什么江师兄都比不上一间暖暖的厢房重要,他也相信,不看着苏冰澈安然挺过两个时辰,莫离也根本没心思理会什么江师兄。 “龙行云。”远远看着宁致远不见了踪影,安莫离缓缓仰起头,“你知识渊博,告诉我,怎么才能让阿澈结束束魂术的惩罚?” “没有办法,三天一次的痛苦苏冰澈到死才能解脱,这是他的命,即便大罗金仙来了也帮不了他。”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束魂锁的可怕,哪怕他是束魂锁的炼制者,也解不开束魂锁的特性。 “不可能,世上没有绝对,你帮不了他不代表别人也帮不了,我总能找到帮助阿澈的办法的,一定能找到。”那种痛一次就够了,足够了,就算智商恢复的苏冰澈也不应该再承受这非人的痛苦,默默扭头看向远处园子里被众人恭贺的燕倾歌和长公主,心底最后一丝因前世而产生的芥蒂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中。 前世终归是前世,今生也只是今生,就好比燕倾歌,在没有碰到安莫离的情况下,他娶妻生子照样会幸福一生,谁又能说这就是背叛? 而今生的苏冰澈因为选择了不同的路而没有犯下前生的过错,那自己又何必非要与他一刀两断不可? 罢了,既然他们注定了两生两世都要纠缠在一起,他认了就是,等解了苏冰澈的束魂术他就和他重新开始,等找回倾歌再一起归隐过真正逍遥天地间的日子去。 念头才一落下,心头霍然开朗,内丹在身体里突然风一般转动起来,每转一圈速度都会加快一倍。 “龙行云,为我护法。”感觉随着内丹的转动停滞不前的修为开始节节升高,其诡异的提升速度让安莫离眉心狂跳,来不及多说,盘起腿努力引导着分散的灵力聚到一起,很快就进入到空灵之境的安莫离自然没有看到急匆匆赶过来的江梵天。 “莫离怎么会突然入定的?”纵身跃到安莫离跟前,江梵天也说不清自己是担忧多一些还是气苦多一些,想他候在房间里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人,谁知道主动跑过来竟然会碰上这么让人心惊肉跳的一幕。 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事多磨吗?他不就是爱上一个人而已?老天为神马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他?他还没来得及表白,他连和心上人相处的时间都是用时辰计算的,这种被迫各种分离各种错过的巧合,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嗷嗷嗷嗷嗷~!! “你是谁?”横身档住表情渐渐往疯颠者方向靠拢的江梵天,龙行云冷冷眯起了眼睛,身为守神兽,在主人处在危险中的时候只会有一个行为准则,那就是谁靠近主人他就弄死谁。 “他是邀请我们来做客的狂焰宗首席弟子江梵天。”站在安莫离身后小心为其护法的战天生怕龙行云误伤了自己人,抢在火苗没烧起来之前一脚踩灭了源头。 凭着直觉,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江梵天的小心思,而本着‘喜欢莫离的都是好人’的硬性原则,战天当然怎么看江梵天怎么顺眼。 他就是江梵天?龙行云点了点头却没有让开的意思,任江梵天急红了眼也不让他踏前半步,反正这人不是莫离的伴侣,凭什么让他靠前? “江师兄不用着急,小离有我们守着不会有事的。”唇边扬起轻轻浅浅如沐春风的微笑,慕清然不软不硬的刺了江梵天一句,原因无它,吃味而已,以慕清然眼神的毒辣,江梵天的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他?更何况江梵天也没打算瞒着。 好嘛,算一算人头,如今小离身边的爱人有八个之多了,如果再加上江梵天就是九个,天知道小离的桃花运什么时候结束,还是趁早找到燕倾歌归隐去吧,也省得野狼们越聚越多。 当然,目前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一切得等小离醒过来再说。 “江师兄也看到了,小离现下正处在紧要关头容不得半分闪失,所以能否请你派人守住路口别让陌生人来打扰我们?”不管是入定的小离还是摆阵法的言洛溪,哪个被打扰了都是种极大的损害。 要知道小离此次进级很可能踏入元婴期,而结婴通常会引来天象异变,兼之小离内丹古怪谁也料不准他结婴时会不会有意外发生,所以言洛溪的阵法至关重要,如果这个时候被打扰,他绝对会控制不住杀人。 “我这就去办。”知道事态紧急刻不容缓,江梵天匆匆扔下句话转身就走,他们狂焰宗的弟子一生只会认定一个伴侣,要是伴侣在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疯成什么样子。 很快,各个路口被狂焰宗的弟子守得死死的,两个内门弟子带八个外门弟子,任是苍蝇也别想飞进来一个,见此江梵天还不放心,干脆拿出了师门重宝紫玉壶走进回廊,拔开壶嘴直接放出壶内攒了上千年的灵气,土豪作风引人侧目,还好他家守财奴牌掌门大人不在,要不然非抽过去不可。 那可是在紫玉壶中孕育了上千年的级品灵气,不比仙汁灵露差多少,拿它帮人进入元婴期,这是作死呢还是作死呢还是就是作死呢?! 都说世间缘法难测,谁又能够想到,正是江梵天的豪举不止成全了安莫离还顺道救下了苏冰澈。 且说安莫离入定之后体内灵气流转的速度再次提升,内丹不受安莫离所控,任由他怎样压制也停不下来,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非爆体而亡不可,安莫离只能冒险将灵力凝聚成形狠狠打在内丹上,希望能迫使内丹停止转动,或者只是小小停顿一下也行,谁知道这一拍内丹确实停下来了,却让本体受了损伤。 ‘咔’小小的碎裂声如惊雷炸响在安莫离的脑海,惨了,内丹貌似被自己打坏了,这可怎么办?若是内丹碎成了片自己会不会一起见阎王? 正焦急着,一股熟悉的神识轻飘飘由内丹中飞出来,那种感觉很微妙,只要意会,不可言传。 心神微动,安莫离‘看’向了神识,然后就( ⊙o⊙)傻了。 那那那那是苏冰澈??还是小号版的苏冰澈??只见五六岁的俊美娃娃睁着大大的眼睛盘腿悬在紫府中央,左顾右盼满脸的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莫离简直哭笑不得,自己轻松进入元婴期,被挨雷劈也没受打扰也就罢了,怎么元婴竟然还变成了苏冰澈的样子?前扒拉五千年后扒拉五千年都不会再碰上第二个吧?简直天下奇闻。 嗳?等等,内丹怎么又开始转动了?靠之,还有完没完了? 一声暗骂还没等落下,陡然扑面而来的浓郁香气伴着骤然华光大放的内丹震动得紫府狂颤,盘腿悬在半空中的小号苏冰澈被灵力冲击得东倒西歪,继而竟然有了淡化的趋势。 元婴淡化?靠之再靠之,不带这么玩人的好吧? 管你骂什么,该颤的还在颤,该淡的还在淡,等到华光照亮了每一处,安莫离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响,跟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此时守在安莫离身边的七个男人正目瞪口呆的看着空荡荡的某处,就在刚刚,被他们圈在中心小心守护的人莫名其妙的没了踪影。 江梵天很想哭,为神马每次他努力靠近莫离得到的结果都是无疾而终?让他成功一次会死吗?会吗会吗! 沐千风小心后退,他可不想被狂怒中的男人们误伤,天意如此,与他何干? 而言洛溪、离渊、慕清然、战天、龙行云在震惊之后默了,他们在想,莫离会不会又跑到哪里拐带某个野男人去了?不是他们不相信莫离的人品,他们信不过的其实是抽疯的老天。 =================================================== 作者有话要说:哪,被江梵天的紫玉壶煞得失踪到另一个时空的安莫离欢欢喜喜找燕倾歌去了,这也就意味着本文进入了尾声阶段,亲们,喜子舍不得,近来因为尾巴怎么写才会更完美,喜子的头发都要被自己揪光了,还有,下一本写什么昵?嗯,得好好想一想。 好了,各位亲们,晚安。 ☆、89·安家旁支 平行时空的20XX年X月X日,T市 一辆轿车在夜色中飞驰于马路之上,车内的司机额角见汗神情慌急,眼神时不时看一眼后座被绑着双手浑身无力的少年,惊、悔、懊恼种种情绪一一由眼底闪过,却死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能说什么?在背叛了安家之后,除了一条道走到黑之外哪条路不是死路?可是他真的后悔了,在安家当了十几年的司机,安家人护短的性子别人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不了解?若是一旦事情败露,怕是连家人都会跟着遭殃吧? 想到可爱的儿子,想到温柔的妻子,还有十几年来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业,李安心中不由得悔意更浓。 该死的自己当初到底是着了什么魔?竟然会迷迷糊糊上了贼船想下都下不来了。 再次回头看一眼安安静静坐在后排的少年,李安被少年波澜不惊的模样吓的心头发紧,他总有种直觉,眼前这让他熟悉又陌生的小少爷,似乎并不若看起来这般无害。 干干咽了口唾沫,李安又转头悄悄看向了坐在小少爷身旁把玩着手枪的男子,暗暗擦一擦额上冷汗,背下意识绷得笔直,这家伙刚刚当着他的面一脸轻松的杀了一男一女,手法干净利落,一看就不是头一次行凶了。 他是杀手,他一定是杀手,人命在他的眼里一文不值,谁又敢反抗他的指命?所以小少爷,不是李安不肯回头,而是根本回不了头,你若是怨,也只能怨你命不好。 “看什么看?好好开车。”被李安畏畏缩缩的目光看的心烦,猛三抬起头冷冷低喝,枪口若有似无的瞄向李安的头,直吓的李安脸色发青。 “是是是,不看,我不看。”急急忙忙收回目光,开了一会车李安又期期艾艾的问道:“这位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嗓音止不住发抖,再往前开可就是郊区了,那里只有废弃的工厂和一片片树林,这夜黑风高的,死个把人在里头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会被人发现。 他实在害怕杀手大哥会灭了他的口,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抛妻弃子的他只剩下一条命了,他当然百万分珍惜。 “少罗嗦,一直往前开,再废话老子打残了你自己开车走人。”骂骂咧咧边说边用枪口狠戳了李安好几下,见李安总算老实了,猛三这才愤愤然收回手枪重新坐好,只是当眼眸在不经意间扫到身旁少年的时候,突然间有了聊天的兴致。 “小子,怎么不见你害怕?”富家少爷他见得多了,还真没碰上不怕死的,不知道眼前这位是不是个意外? 安莫离挑眉,怕?小小绑架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倒是自己身处的地方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里的车,不用马拉也能跑,看着并不像法器,想来应该是异界的某种发明吧?还有这里的人,实力太弱,有点像世俗界里的普通人,可又不完全一样,最起码世俗界里的强者想杀一个普通人的时候吹口气就够了,哪里需要动用兵器? 眼睛默默扫了眼绑匪男手中黑黑小小的玩意,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它的威力,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东西也能杀人。 “喜欢它吗?以前玩过没有?听说你堂兄是军中枪王,你们感情那么好,想来你的枪法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只是可惜啊,我们大概没有机会比试一番了。”故做遗憾的摇头,猛三话落直直盯着安莫离的眼睛不放,他想看看眼前的少年是不是真的不怕死,其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一个连表情都没有变化过分毫的少年,哪里像个怕死之人? 呀呵,真啃到硬骨头了?他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再来。 “我说安以诺,你该不会是认定了我不敢动你吧?别人惧怕安家势大,我一个独来独往的杀手可不在乎那些,而且你死的痛不痛苦可是由我说了算,若是真惹了我不喜,一块块掐断你的骨头让你哀嚎而亡也不是不可能噢。”他喜欢杀人,特别是杀美人,越是内外一致的美人死在他手里时的过程就越是漫长而凄惨,此次雇佣他的雇主显然也是冲着这一点来的,啧啧啧啧,也不知道小美人怎么得罪了人家,竟然要落得如此下场。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等小美人被带到雇主跟前受过折磨之后,他就属于自己了,到时候自己是先撕了他的耳朵看着鲜血撒满他迷人的脸庞呢?还是用钢丁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扎穿聆听美妙的乐章?哎呀呀,好难选择。 安莫离还是不说话,但也总算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绑架了,他就说嘛,自己初来乍道的又没得罪过什么人,怎么可能运气那么差只是因为被人看不顺眼就被绑着双手带走了? 却原来是认错了人吗?可那个叫安以诺的人的长相,真的与自己这般相似?姓安,又样貌相近,该不会安以诺就是安家的旁支吧?那兽灵脉传承者的事情不就有着落了? 太好了,正所谓得来全不费工夫,安朗还算办了件正经事。 而之所以将功劳都安在安朗的身上,当然是因为他现在穿的这身衣服了,古里古怪的样式,古里古怪的花纹,下面的裤子只有光光的两条裤腿,连个下摆都没有,怎么看怎么别扭,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穿着这么身衣服,不是他安朗弄出来的玩意儿又能是谁? 还有自己的头发,他又不想出家当和尚,弄这么短做什么?风一吹脖子后面冷风嗖嗖,总让他怀疑自己后面是不是真秃了。 最最让他咬牙切齿的还不是这些,而是一身被封印的修为,明明灵力就在体内偏偏半分也调动不起来,安朗到底想干嘛?他就不怕自己死在异世界回不去吗? “前面有车。”正在安莫离思绪满天飞的时候,李安突然惊恐的大叫起来。 “哪条公路上没车?你喊个屁。”没吓到小美人猛三的心情本来就不太好,不管不顾先骂了一通再一抬头,愣了,三辆车横着停成一字形,十几个大汉人手一枪对准他们的车,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对方是来找碴的。 “调头。”果断开口,猛三身上迸发出了浓重的杀气,看来自己绑来的小美人不止是安家少爷这么简单,即便是安家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拿出十几把枪公然跑到马路上来伤人,雇主到底瞒了他什么? 该死的,如果不是最近手头紧,前几年又和安以谟结过梁子,自己也不会没仔细调查安以诺就接了杀人的单子,最好别被他逃出去,不然他第一个报复的人绝对是雇主,胆敢瞒他就要有承受惩罚的准备。 “不行,后面也有车。”后车镜里把车后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李安放缓了车速苦着脸回答,冷汗又开始顺着额角往下流,他们真的逃不出去了吧?他真的不想死啊! “那就别调头,加大了油门往前冲。”蛇一样的眼睛阴冷的扫向车后,当看着某人肩膀上扛着的东西时,猛三当际变了脸色,靠靠靠!这里可不是M国哪里来的火箭筒?! 冲?听了话李安猛的一哆嗦,前面人手里拿的可是枪,但自己脑袋上抵着的也是枪,先死还是后死的问题对于李安来说只会有一个答案,多活一刻也是活。 将档调到最大,脚下猛力踩紧了油门,李安咬着牙快速往前冲,可随着距离的拉近,李安有些扛不住了,特别当十几个枪口齐唰唰对准他的时候,心里防线彻底崩溃,松开油门猛踩刹车,随着‘吱’的刺耳声响,车轮在公路上滑出两条长长的痕迹,摇摇晃晃停了下来。 身子往方向盘上一趴,双手抱住脑袋,早已被吓破了胆子的李安大声高喊,“我投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猛三这个气啊,就差一点他们也许就能冲过去了,偏偏被李安的胆小坏了事,“你TMD唔。”脏话还没等骂完,脸颊上陡然一痛,猛三的额头‘咚’的一下子撞在了车窗上,多年来腥风血雨中历练出来的经验让猛三本/能的挥手,果然接住了随之而来的另一记重拳,只是脑袋虽然保住了,但手中的枪却脱了手。 不好!安以诺想夺枪,没想到安以诺的反应这么迅速,枪若真到了他的手里,自己今天就死定了。 不想死,猛三强忍着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感,硬撑着嗡嗡作响的脑袋,恶狠狠扭回头,可还是晚了,黑洞洞的枪口正笔直对准他的眉心,哪怕拿枪的是个三岁小儿也能要了他的性命。 难道自己真的要死了?这一刻猛三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许许多多他本以为早就忘记的画面,画面里有年少时青涩的初恋少女,有破了他处男之身的中年女人,最后竟是一笔笔存款的密码,他还没来得及花光的钱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 ‘卡’轻轻的,脆脆的,曾听过无数遍的声音低低乍响,猛三心头一震,闭上眼睛苦笑,原来自己也并非如想像般那么悍不畏死,还真是丢人。 接下来就该是眉心一痛了吧?话说人死之后真的会进入轮回吗?那自己杀了那么多人,进的是地狱还是畜生道?以前自己对此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现在%¥#¥…… 杂七杂八想了一大堆,猛三突然发现有点不太对劲,怎么自己一点痛感都没有?是死的太快还是…… 愣愣然睁开眼睛,枪口还是那个枪口,少年还是那个少年,眼睛卡巴再卡巴,也许刚刚响起的‘卡’声并不是板机响? 既然睁开眼睛了,猛三就没打算再闭上,不就是看着别人杀死自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挺得住。 咬牙看着少年莹白的手指放在小巧的板机上,再看着少年缓缓用力一勾,‘卡’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努力瞪大眼睛,来吧,老子不怕。 静……悄悄,车外杂乱的脚步声,声声逼近,车内,没有火光,没有死亡。 久久,猛三悠悠开口,“你是故意的吧?”有这么玩人的吗口胡~!! 安莫离粉无辜,他明明见猛三勾了勾月牙形的东西碰的一声人就死了,为毛自己勾了两下猛三也好好的?难道里面的暗器用光了?嗯,也只能是这个解释了,于是用怜悯的眼神看向猛三,他一定被人坑了,拿用过两次就废掉的兵器当宝贝握着,傻透了。 “……能别这么看着我吗?”猛三很不淡定,不就是输了吗?他认,人家愿意用枪指着他却不干脆打死他他也没有办法,可安以诺不能用看可怜的阿猫阿狗的目光看着他,这是精神上的摧残,太不道德了。 嗳嗳嗳?安以诺在干神马?他把枪口调转过来是想自杀吗?情景太诡异,猛三很没有形象的张大的嘴巴,眼帘中少年正缓缓握住枪口,重重向他挥下来。 ‘咚’好大一声闷响,猛三嗷的一声惨叫出声,手抚着血淋淋的额头眼泪都快彪出来了,麻烦想敲死人请多用点力气成不?不死不活的太特么痛鸟。 看懂了猛三的心里话,安莫离抿了抿唇,“下次注意。”说着,再次举起了手。 猛三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却陡的又睁开了,他奶奶的,自己凭毛要等死?反抗啊嗷! 一脸黑线的挺起腰,我扑,扑倒了人还没等高兴,枪口在混乱中又一次对准了猛三的眉心,这还不是最可恨的,可恨的是安小少爷竟然再次把枪口挪走了…… 这是找死的敢脚吗?猛三悲愤与憋屈外加一点点风中凌乱的情绪正纠纠缠缠难分难舍,肩膀上猛然多出一双大手,扯着他将他拖出了车外。 “以诺,你没事太好了,刚刚你为什么不开枪?”急慌慌坐进车里将安莫离拥紧的男子又是担心又是责备的问着,声音甚至带上了明显的颤抖。 “开了,不好使。” 趴在地上的猛三身体一僵,脖子缓缓抬起来,眼睛与少年真诚无半丝虚假的眼眸对视半晌,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来他不会开枪,原来他不是在逗着人玩,原来自己输的这么冤枉。 “带走。”两个大汉架起猛三往另一辆车上走,猛三挣扎着高喊出了最后一个原来,“他没有开保险栓啊啊啊啊啊~!!!” ==========================================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的尾声不是马上就完结的意思,而是进入了尾声阶段,大概不超过二十章才会正文完结,亲,不交待清楚就完结我可是会被亲们的怨念咒死的。 还有,第二更十二点之前奉上。 ☆、90·莫离真的是你吗? 猛三凄厉的喊声在夜色里飘荡,那叫一个辛酸,那叫一个悲愤,那叫一个荡气回肠千回百转,听的所有人都牙疼不止,为了防止耳朵不被噪音毁掉,架着猛三的两个大汉果断下手,随着‘唔’的一声闷哼,世界,清净了。 解决了猛三,接下来就是背主的李安了,这小子仍旧老老实实趴在方向盘上,竟然动都没再动过一下。 走上前想扯他下车的大汉嘴角微抽,厚实的大手如同拎小鸡似的将李安拎下了车,正待把人扔到另一辆车上去,却不想李安突然转身,双手死死抓着车门‘扑通’一声跪在了当场。 “小少爷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这一回好不好?我家中还有妻儿老母,我死了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您忍心看着他们无父无子凄凉半生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大哭,是真的哭,哭的整张脸都花了可见李安有多尽心。 李安到底在安家当了十几年的司机,不敢说有多了解安以诺的为人,但从平时看来,这位安小少爷实在被安家人保护的太好,又是个生性仁善看不得别人受苦的,自己把自己哭的越悲惨,保住性命的可能性就越高。 这也是他之所以敢冒了天大风险出卖安以诺的根本原因,成功了,一夜暴富移民M国,失败了,最多被打个半死照样有妻有子万事足。 都说富贵险中求,在生命有保证,伸一伸手就能金钱美女任我挑选的强大诱惑之下,哪个贪婪的小人守得住忠诚?所以背叛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无论发生多少次李安的选择都会是出卖主子。 没有人说话,连拥着安莫离的男人也没有吭声,只是男人和黑衣大汉们的想法明显不太一样,他不过是想尊重安以诺所有的决定而已。 如果以诺想放过李安的话,他自会留下李安一条命,但怎么活着却要另说了,有句话叫生不如死,他很愿意让李安深刻的体会一下这句名言。 大汉们则是在为少主叫屈,每次他们家少主忙前忙后为安小公子出气,甚至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也在所不惜之后,十次有八次会被安小公子一句轻飘飘的‘算了吧’卖了空人情。 那些‘无罪释放’的人不会感恩戴德,自家少主还白白得罪了人,真不知道安小公子是真看不出少主的付出,还是根本就是在耍着少主玩,偏少主一点也不介意,被安小公子卖了无数次仍旧笑呵呵的随传随到,哪里还像平时高高在上的苏家掌权人? “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推开紧紧抱着自己不放的男人,安莫离歪着头似笑非笑看向仰起头可怜巴巴望着他的李安,“选择背主的是你,你家妻儿老小没了父亲儿子与我何干?那是他们的命,谁让他们有了你这般无德无行的家人的?你说是吧?”被绑住的双手悠然垂放在双腿之间,安莫离高雅的姿态透着股说不出来的风华。 他并不是安以诺,惩罚李安的事情还轮不到他来多嘴,但说出自己心中真实的看法不为过吧?至于这想法会不会对李安造成影印,他一点也不想关心。 一番话说得李安脸色惨白,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安小少爷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如果没有了安小少爷的求情,他哪里还能活命? 这出乎意料的一幕,直看得站在近处的黑衣大汉们齐齐愣住了心神,眼前少年眉宇间曾让人熟悉的纯真和稚气变成了耀眼的流光,那眼波流转间所泄落出来的气势,与往日有着天壤之别。 卖糕的,安小公子这是肿么了?难道惊吓也能让人成熟? “以诺?”被推开的苏少主比任何人都意外,他家以诺从来不会用这般冷漠淡然的眼神看人,那不是没有经历过黑暗的以诺能够拥有的,以诺到底怎么了?谁改变了他? 他喜欢以诺的天真爽直,无关乎其它,只因为那是以诺的性格,但凡属于以诺的他都爱,容不得任何人损毁半分。 强行压下心头浓浓的暴怒感,苏少主小心翼翼向着安莫离伸出手,“以诺,是不是猛三让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你才会生气的对不对?告诉澈哥哥猛三都做了些什么好不好?澈哥哥帮你出气。” 澈哥哥?哪个澈?心头微动,安莫离收回目光第一次看向明显对安以诺情根深种的男人,而这一看,表情立马就变了。 “阿澈?你怎么跟过来了?”低声惊呼,继而一把握住苏少主的手上下打量,“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乖,告诉我不许说谎知道吗?” 乖?!黑衣大汉们惊悚了,这语气这表情这称谓一定弄错了是吧是吧?安小少爷,你抢我家少主台词是不对的! “以诺,我是你澈哥哥不是阿澈。”皱眉,怎么以诺越来越奇怪了?该死的他要将猛三扒皮抽筋!! 表情一僵,安莫离恍然,是了,这人叫的由始至终都是以诺而不是莫离,可这眉这眼明明就是苏冰澈,双胞胎也没有这么像的吧? “以诺?” “你等等。”抬手把一再想要靠近的男人推开,安莫离满脸纠结的开口,“抱歉,我认错人了,还有,你也认错人了,我不是安以诺,我叫安莫离。” “以诺?!”苏少主这回是真急了,把对他的称呼改了不算什么,连自己都不认得了却非同小可,“以诺别怕,澈哥哥这就带你去医院,有澈哥哥在你一定没事的,你……” “停!”都说了他不是安以诺这男人还靠过来做什么?别以为他长了张和阿澈相同的脸就能随便占便宜,阿澈只是阿澈,“我再声明一遍,我叫安莫离,这位呃……澈公子,你仔细看看我,我真的和安以诺一模一样吗?” 安莫离严肃认真的语气终于让苏少主冷静下来,半眯起眼睛细细看着安莫离的脸,越看眉心皱的越深。 眉、眼、鼻、唇,无一不像,只是气质和神韵却南辕北辙没有一丝相同之处,如果不看这张脸,没人会把他当成安以诺。 “你真的不是以诺。”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他的以诺不会用犀利的言词刺得李安哑口无言,更不会叫他阿澈,“既然你不是以诺,那以诺在哪?”想到以诺此时可能会有的处境,暴虐的冷芒由苏少主的眼眸深处一闪而过,“去把猛三给我带过来。” “是。”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苏少主霉头,刚把猛三架进车子里的两个大汉边应声边飞速把猛三又给架了回来,眼睛控制不住的打量随着少主走下车的少年,暗叹,安小少爷要是有这少年一半的心性,少主也不会吃那么多的苦头了。 对于四周明里暗里看过来的目光安莫离一点也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自己被绑着的双手,“帮个忙好吗?”笑着将手腕伸到某位大汉面前,“我实在不太习惯被人绑着。” 大汉脸有些红,他发誓自己从来没见谁笑的这么温柔这么好看过,像太阳投射在草地上的光,明亮却不刺眼。 (→_→莫离,你用你家九哥欺骗大众的笑容对着陌生人放电是不对的,小心你家九哥知道了打你屁股。) “我来解吧。”抢在某大汉伸手之前将安莫离拉到身边,苏少主深深看了眼少年如沐春风的笑,再一次肯定,他真的真的不是以诺。 可就算不是,看到安莫离顶着张和以诺一模一样的脸对着别的男人笑,他还是觉得心口堵得慌,“一会我让人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医药费我来付。” “不用了。”笑着推辞,安莫离的态度很坚决。 自家人知自家事,以他两眼一摸黑的现状,最好不要往人多的地方凑,自古以来医馆门口从来最不缺少的就是人,傻了才会撞上去。 “就这么定了。”解开最后一个结,将绳子一圈圈放开,苏少主的态度比安莫离还要坚决,总之,他不想让安莫离受伤,不管因为什么就是不想。 “我说了我不是安以诺。”就像他不是阿澈一样,管那么宽做什么? “你真的不是安以诺吗?”被人扔在冰凉的地面上吹着冷风的猛三不甘心被忽视,竟强行插/入到两人之间抢词,哼哼,把他架来架去又不理不睬,这是瞧不起杀手界的精英吗? “当然不是。”晃动着恢复自由的手腕,安莫离蹲下/身笑看向灰头土脸的猛三,“说起来……当个杀手也能找错对像,你其实是个末流人物吧?” 什么叫打蛇打七寸?对于猛三来说,你骂他祖宗都没有说他不行来得严重,他无品无德无仁无义什么都无,就杀手界的排名是他最为在意的东西,所以一听安莫离说他只是个末流人物,当时就怒了。 “你才末流,你全家末流,老子是堂堂杀手榜排名第五十二的高手,哪里末流了?不准你侮辱我!”要不是胳膊被人绑着,后背又被人踩着,他一定扑过去咬下安莫离一块肉来。 嘤嘤嘤,被一个不会开枪的家伙拿着枪恐吓,竟然还恐吓成功了,他死都不会瞑目的嗷~! 耸肩膀,摆明了懒得和一个疯子计较,安莫离悠然起身朝着苏少主拱了拱手,“接下来的事情我不方便参与,告辞了。”不等对方说话,安莫离迈步就走,对于刚刚苏少主说的什么检查,全当不记得。 “请安先生留步。”两个黑衣大汉拦住安莫离的脚步,没有少主的允许谁都不能离开。 眼眸一沉,安莫离笑着回头,“怎么?你想扣压我?” “我……”‘嗡’突然响起的手机声打断了苏少主的话,低头看向屏幕,惊喜瞬间爬上脸庞,“喂,是以诺吗?你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太过于兴奋让苏少主一连问了好几句,也不知道那边都回了些什么,慢慢的苏少主的表情越来越奇怪,看的安莫离直皱眉头。 这位澈公子怎么用那么古怪的眼神看他?难道和他手里拿的东西有关?貌似那东西能通话?倒与传迅符有些相似。 “行,我这就回去,以诺乖乖在家等我,澈哥哥给你带礼物噢。”通身的煞气风消云散,又说了几句苏少主才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把猛三带下去吧。”摆手示意手下人将猛三架走,苏少主慢慢走到安莫离身边,“以诺同我说,有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正在他家里坐客。” 一模一样?“他叫什么名字?”阿澈,你该不会真的跟到异世界来了吧? “他叫阿澈,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口中叫的那一个了。”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可今儿的事情怎么看都透着股诡异的味道,换而言之,他不相信安莫离只是单纯被认错了,也许这根本就是场阴谋。 本来嘛,长的相像的人不是没有,可相像到这种程度未免太过,更何况以诺家里还有一个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他死都不相信。 反正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安莫离绝对不能离开。 果然是阿澈,现在就是这男人赶他,他也不会离开了,“马上带我去安以诺的家里。”也不知道阿澈受没受伤,他实在放心不下。 “好。”他等的就是安莫离这句话。 不再多言,两人静默着一路风驰电掣赶到了安家,车还没等停稳,就只见一道人影急匆匆撞了上来。 “阿澈小心。”少年清朗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由不远处响起,紧接着另一个‘安莫离’小跑着追上来却还是晚了一步,“阿澈你怎么样?” “走开。”才不管身旁之人在说些什么,苏冰澈甩开安以诺,双手大张着死死扒着车窗上,眼睛直勾勾盯着车座上的安莫离,像见到主人的小狗狗般,满眼的兴奋和激动,“莫离莫离~” 好甜,也好麻,含糖量过高的声音让某少主直接黑了整张脸,也让他的手下们集体风化转石化。 这个世界太悲催了,肿么可以有这么相像的人! “莫离出来,快点出来。”只是扒着车窗看哪里能满足得了苏冰澈的心?丫爪子在车门上一顿挠,不扒拉出安莫离誓不罢休。 我去~!苏少主彻底崩溃了,他坚决不承认某弱智与自己共用一张脸,这是红果果的打击,绝对的毁灭人性。 “你马上下车。”再不下车止不定外面的家伙又要搞出什么动静来,主动帮安莫离打开车门,苏少主果断往外推人。 还别说,这招真好使,人刚推下车,车窗上的大型‘宠物’瞬间失踪,转目一看,喝~整个人都挂到安莫离身上去了,他还敢不敢再丢人点?! “莫离莫离,我好想你。”‘叭叽’一个响亮的吻明晃晃印到安莫离的脸上,苏冰澈眉眼弯弯的笑,样子幸福极了。 “嗯,我知道。”任苏冰澈挂在身上不怒也不恼,安莫离轻柔的为其顺了顺毛,同样眉眼弯弯的笑起来。 月色下两个眼中只有彼此的人相依相偎,画面美的让人赞叹,直到一个颤抖的声音低低唤起,这才打破了如斯的美好氛围。 “莫离,真的是你吗?” ☆、91·前世番外之——燕倾歌 命运这东西在燕倾歌的眼里就是匹难以驯服的野马,当你坐在马背上死死抓紧了马缰以为你已经征服了它时,它却总会在下一瞬间将你由马背上狠狠颠下来,摔得你鼻青脸肿头晕脑胀。 而莫离就是他的命运,更准确点说,是他命定的劫数,不止让他狠狠的颠下来过,还被颠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摔的骨头生痛生痛的,偏偏他就是死不了心。 所以才说是劫数,逃不开,躲不掉,放不下,弃不了,打从看到莫离的第一眼起,他就实实在在栽倒在了莫离的手心里,至此成魔。 心动一刹那,无关风月只因那是他,多好的句子,像是天生为他书写的一样,只因为那个人是他啊。 身为才倾天下的倾绝公子又如何?被众多女子恋慕的理想丈夫又怎样?当爱情来临时,他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男人罢了,傻傻的,蠢蠢的,想用尽一切去疼爱在心底扎了根的那个人,不管那人爱不爱自己,哪怕这爱起源于一见钟情。 听起来是不是很意外?他竟然对一个男子,一个陌生人,一见钟情了。 到底是莫离被人围攻时凌然不惧的风采迷了他的眼?还是莫离拼着重伤也要斩杀敌人于刀下的豪情惊了他的心?或者只是莫离临离开前那抹似笑非笑的眼眸勾走了他的魂?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嘭嘭’‘嘭嘭’剧烈的狂跳着,冥冥中似乎有一道声音在耳边低声的说,就是他了,燕倾歌你寻寻覓覓的另一半就是他,错过了他你会后悔一辈子。 于是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然后……他就被莫离一刀砍在了肩膀上,若不是跟在身旁的护卫及时出手,大概倾绝公子就要变成独臂书生了。 强忍着剧痛制止手下人伤到莫离,小心翼翼靠近抿着唇冷冷看向他的青年,每靠近一步心都要痛上三分。 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风雨,才会让人在流血过多半晕半醒的状态下仍旧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那一刀又快又狠,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挑过一下就准确的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这是不是说明,但凡想要接近他的人都会被他本/能的杀掉?难道他的身边就没有一个可信之人吗?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要是伤害了你我就天打雷劈。”竖起三根手指郑重发誓,以前他总觉得讨女孩子欢心的男人们傻透了,特别是诅咒发誓我一定什么什么绝不会什么什么的男人,比傻瓜还白痴。 可当真正爱上一个人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傻傻的誓言甜的像蜜,吃一口就会上瘾,只要站在对面的心上人能回头对他笑一笑,再毒的誓言他也敢张口就来,并且保证心口如一。 发过了毒誓,他有些紧张的看着对方的反应,他也想过很多种,比如说冷笑,比如说再来一刀,比如说骂他一句有病,可是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莫离会淡淡的回上一句‘随便你’然后就两眼一翻,晕死过去了。 上前一步紧紧抱着满身是血的人,低头细细看着他苍白无血色的脸,那一刻的心痛深深印在了灵魂中,到死都不曾忘记过。 因为无力反抗所以才任人处置是吗?连死亡都不能让你动容,你到底是看透了世事无常?还是连心都麻木到无知无觉了? 把人带回住处,为他疗伤,为他守护,倾尽所有为心爱之人撑起一片天,甚至不惜手染鲜血,只为了再不让他受到一点点伤害。 不是没有看到手下人欲言又止的表情,他们在心痛什么?心痛翩然公子坠落深渊?心痛他变成了曾经让自己最为厌恶的那种人? 他们都错了,以前自己厌恶血腥杀戮只是单纯的不喜欢罢了,而如今坦然游走在黑暗世界却是因为爱,喜欢怎么能与爱比肩?为爱而改变的人自古就有,自己不是改变的最快的一个,却坚信必定是改变的最为彻底的那一个。 信心满满为了两人的将来而努力,他相信守得云开见月明,只要自己用心,莫离早晚有一天会喜欢上他乃至爱上他的,可当某一次踏血归来迎接他的却是一屋子空寂时,心,刹时间沉到了谷底。 他到底没有留住莫离,那个人走的决绝,决绝到连只字片语都不曾留下过一丝半点,他这是在告诉他别再痴心妄想吗?莫离想让他放手?怎么可能! 燕倾歌虽是一介书生,可男儿天生的占有欲和掠夺欲/望并不比任何人少,逃跑是吗?他会将莫离找回来的,拼尽所有也再所不惜! 只是在找回莫离之前,他得先解决掉身上的麻烦,首当其冲的就是一直对他痴情无悔的长公主。 以前他不懂爱,自然也不会明白长公主的坚持所为何来,不想耽误长公主的青春,他也曾郑重的拒绝过长公主,只是长公主不听劝非要等他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由着她去。 谁也没有想到,她这一等就等了八年,由十四岁的豆蔻年华等成了二十二岁的‘老’女人,长公主尽乎把一生里最美好的时光都耗在了他的身上,这多多少少让他产生了几分愧疚感。 偶而一个人遥望着天边出神时也会想,不如就娶了她吧,那个女人值得他真心以待,可感情不是物品,不是他想给谁就给谁的,他不愿意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他也想像爹娘那样,与心爱之人相守到老笑看人生,但,很难吧? 所以他和上天打了个赌,在长公主又一次问他会不会娶她时回了她一封信,如果二十五岁生辰之前自己还没有对谁动心,那他就娶她为妻,此生不纳妾只会有她一个女人,他虽然给不了长公主最想要的爱情,可他给得起只守护一个人的承诺。 这一晃眼,下个月就是自己的生辰了,他原以为这一辈子就这么过了,却不成想,莫离会那么突然的闯进自己的生活。 低头看了眼手上长公主刚刚送来的信笺,燕倾歌无声的说了句对不起,这一界的雅情会他不会再参加,对于长公主说的在雅情会上向他求爱的事情,更加不会同意。 今生算他欠了她的,有机会他会还她这份情,对别人动了心的自己不是她最佳的良人,哪怕违心娶了她她也不会幸福的,更何况自己永远都不会娶她。 匆匆交待手下为长公主的生辰备下一份大礼,再另写一封信送到父母手里说明一切,然后就带着心腹手下开始满天下的寻找莫离,也是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莫离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心疼莫离受过的苦,知道自己武力值不行,就退而求其次各种阴谋诡计可着劲的招呼恶徒们,他从不用阴私手段并不等同于他不了解那些手段,遍走天下的他交友甚广,几乎各行各业都有几位知交,若自己真是个不知事世的贵公子骄少爷,大概也就没几个人会正眼看自己了吧? 找到,分开,找到,再分开,他和莫离纠纠缠缠你追我跑了五年,其间莫离的身边出现过一个又一个男人,有伤了他的谭博宇,有同样死缠乱打的宁致远,还有一个丑陋不堪却让莫离死心塌地的九哥,除了小白脸谭博宇之外,哪一个都不是好对付的主儿。 不过好在自己也不是软脚虾,你来我往的也算斗了个棋鼓相当,而在自己第三次舍了性命护住莫离之后,莫离终于将他放在了心里,真好,嘻嘻。 只是好景不长,他的爱情注定还要在坎坷的道路上颠簸不断,一年又一年,直到九哥的死亡,直到莫离也…… 什么叫绝望?绝望就是痛苦到了极点,绝望就是再也看不到前程,那一刻天崩地裂都无法形容他的心情,茫茫然看着满目的红,麻木的盯着宁致远手上的血,心,再也没有了感觉。 亏得老天仁慈,在他们最为绝望的时候又将希望塞进了他们的手心里,于是他们拼了命的练功修行,拼了命的提升修为,只为了早一点见到莫离,管他爱人有几个,管他付出有多少,他们都不在乎了,只要能守在莫离身边,真的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可他都拼尽了一切了为什么上苍还要如此的捉弄他?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时,他看到的不是熟悉的人和事,而是从不曾见到过的另一个世界。 他竟然在这个世界里重新投了胎,燕家第五房第三子,整个燕家最小的孩子,打从出生起大家就都宠着他爱着他,恨不能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摆到他面前来。 这样浓浓的亲情他自然很感动,可再感动也比不了得到莫离的心,心里想着既然自己到了这里,那宁致远是不是也到了这里?想早点懂事早点掌握知识好早一些找到宁致远,毕竟两个人奋斗总比一个人孤独着强,好歹有个能说话的人不是? 所以八岁就成了名闻天下的天才一点也不奇怪,真的。 花了大力气找人,没有找到宁致远却意外的找到了‘莫离’,当真是喜出望外。 他也姓安,但不叫安莫离,他叫安以诺,也是安家最小的孩子,因为生来体弱,所以安家人一直很溺爱他,也就养得安以诺不知世事呆萌呆萌的特别可爱。 看着与心上人一般无二的小脸上流露出别样的风情,空寂没有温度的心口突然间涌现出了如斯的暧意。 也许,上天把他扔到这里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吧?自己是不是可以认为,莫离早晚有一天也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里?尽管这希望十分渺茫,可对于一个心死成灰的人来说,一分的希望也是种幸福。 为了慰藉心中的渴望,他开始频繁的往安家跑,没事掐掐安以诺的小脸蛋,幻想着面前可怜巴巴眨巴眼睛的小男孩就是自己与莫离的孩子(燕倾歌,你是想死吗?),那感觉,能爽上天。 一天天守着安以诺长大,大人们由一开始的看热闹,变成了后来的担心,想想也是,自己一个十八岁的大好少年,每天一有空就抱着个十二岁的小小少年不撒手,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可他懒得管别人怎么想,就冲着安以诺与莫离相似的脸,他就甘愿把安以诺宠上天,抱着不撒手怎么了?哪家家长不喜欢抱着自己儿子逗弄(燕倾歌你是真的想死吧?)?乱操什么心? 没法和别人解释,他向来我行我速惯了,眼见着安以诺越长越与莫离靠拢,心里这个美噢,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粘在安以诺身边不离开。 家人这一看可不得了,不说谁也不愿意看到自家孩子走上同性/恋的弯道,就说安以诺,人家现在才十二岁,辣手催花什么的,敢不敢再没有下限点? 于是安家和燕家联手,生生将安以诺隔离了。 挠墙,他只是喜欢安以诺的脸而已,他没有看上安以诺,他对天发誓真的没有! 奈何所有人都不相信他的人品,该隔离还是隔离,好吧,隔离就隔离吧,正好自己最近要闭关一段日子,也没什么时间再缠着安以诺了。 三年的闭关,勉勉强强筑基成功,匆匆给家人打个电话说自己‘旅行’回来了,转身就跑到安家见自己‘儿子’去了,然后就看到了安以诺身后的大尾巴。 苏澈,苏家当代掌权人,二十岁成为一家之主,其心计和手段如何自然不用说, 嘤嘤嘤嘤~难道几年不见,自己就要准备嫁儿子了不成?这怎么可以?!奶奶的,过不了‘老子’这一关谁也别想带走安以诺! 战争瞬间爆发,在众人眼里‘两攻抢受’在燕倾歌心里‘老丈人教训臭女婿’的戏码轰隆隆上演,两家大人这个愁噢就甭说了,也就安以诺什么都不懂才一脸开心的说澈哥哥和燕哥哥的感情真好,他也不看看别人听了这话时的表情,那叫一个无语问天。 今儿听说以诺带了个好玩的人回来,叫阿澈也就罢了,竟然还和苏澈长的一模一样,关键是这人还是个弱智,美颠儿颠儿的跑过来看热闹,没想到才一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心如同第一次相逢时‘嘭嘭’‘嘭嘭’的狂跳不止,嗓子干哑的厉害,抖动着嘴唇,好一会才忐忑不安的开口,“莫离,真的是你吗?” ☆、92·身世 握着苏冰澈的手指因为突然出现的声音而猛然一紧,深吸了一口气,安莫离慢慢转身,一点点将目光投放到了来人的身上,眼帘里熟悉的五官和那人眼眸中熟悉的热度再再都让安莫离震动不已,嘴唇张了又张,好半晌才低低说了声,“倾歌,好久不见。” 轻轻一声‘好久不见’瞬间让燕倾歌红了眼睛,本就颤抖的嗓子越发抖动的厉害,竟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急步上前,脚步离安莫离三步远时又硬生生站住了,眼睛死死盯着心心念念了一百多年的人,缓缓抬起手,努力了好久才找回声音道:“莫离,过来。” 低哑的声音里满含着浓浓的痴恋和不安,不是他不想快一点拥抱莫离,他很想,想的心口一直在痛,可是他怕,怕自己冲过去之后莫离会再一次消失,梦里他每一次拥抱住的都是冷冷的空气,那种能让人发疯的冷意,冷的他浑身发抖一连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所以莫离,你自己走过来好不好?别太快,让我一点点感受你的温度,一点点证实站在我面前的少年并不是另一场空梦。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安以诺瞪大着眼睛愣愣看着紧张到额角见汗却还不自知的燕倾歌,这么多年了,他从没见燕哥哥如此失态过,看来他真的真的很喜欢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哥哥,不止是他,自己也喜欢,那位哥哥和自己长的这么相像,简直像一个人似的,会不会他就是自己的亲哥哥? 跟在安以诺身后走出来的一男一女整个人都傻了,眼睛直勾勾看着安莫离,男的还好,最多僵着脸不说话,女的却突然泪流满面,更甚之抬脚就想冲过来,还好那男人眼急手快拥住了女人的腰这才堪堪稳住了她,可稳是稳住了,那女人却哭的更加悲伤了。 没心思理会别人如何,安莫离与燕倾歌两两相望,继而噙着一抹清浅的笑意,一步又一步走向了张开的怀抱,直到腰被两只大手牢牢的圈紧,不止燕倾歌长松了一口气,就连安莫离都觉得心底某处空着的地方似乎在刹那间被填满了,那种满足感,无法言说。 “倾歌,我找到你了。”喟叹着同样圈紧燕倾歌的腰,大概早在很久以前自己就放不下他了吧?几次三番的舍命相护,几次三番的生离死别,因因果果早已说不清楚,谁又能舍得下谁? “既然找到了,那就别再把我弄丢好不好?”下巴抵着安莫离的头顶,怀中真实的触感惹得燕倾歌鼻子发酸,赶紧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当众出丑,他才不会哭,这么高兴的时刻应该笑才是,流眼泪多没出息? 安莫离没有说话,只是更加拥紧了燕倾歌的腰,他当然不会再丢下燕倾歌不管,此次回去之后他会带着所有伴侣一起归隐,等到哪一天飞升到魔神界里,就是想分都分不开了呢。 腰间加重的力度让燕倾歌心头狂喜,可又不太敢确定,于是双手板起安莫离的头,让两人的目光直直对视,舔了舔嘴唇,燕倾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稳住心神,“莫离,你这是同意将我留在身边了?再也不分开?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一旦收下我,你可就是我的人了。”是他的人,就得任他为所欲为。 他从不是君子,哪怕曾经连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个豁达大度万事不强求的人,可在遇到莫离之后他才深深的认知到,原来最真实的自己竟然比强盗也好不了多少。 以前他不敢对莫离用强的最根本原因为,莫离的心里没有他,就算他强行绑了莫离,其结果也只能是把莫离越推越远。 可在今天,在他发现莫离的眼神中有了自己渴望以久的东西时,在他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在莫离的心里同样占据着一席之地之后,再想让他还像以前那般乖乖收起利爪假装自己无所求,已经绝绝对对不可能了。 他想要他,想狠狠的要到他哭,想让那双好看的嘴唇里一直呻/吟着自己的名字,想用行动告诉莫离,他到底有多么令人疯狂。 燕倾歌的眼神太亮,亮得安莫离头皮直发麻,神马重逢的喜悦,神马被触动的心灵,通通如潮水般退去,转眼间就什么都不剩了。 抽了抽嘴角,安莫离试图由燕倾歌的怀里挣脱出来,想当然的并没有成功,于是低头,眼不见心不烦,咱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还不成吗? “莫离。”不喜欢心上人逃避的举动,燕倾歌再一次板起安莫离的头,姆指轻按着对方红润的嘴唇,低沉的声音比大提琴演奏出来的音乐还要美妙动听。 那有别于刚刚的沙哑性感,听得默默围观的众女性们齐齐心头酥软,该死的,她们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燕家小少爷还有当男优的潜质?就这嗓音,给谁配谁都能红。 “别让我误会你,莫离,你应该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请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你,是不是接受我了?以伴侣的身份?”整整一百多年的错过,燕倾歌死都不想再品尝一回,去他的尊重,去他的等待,他就不稀罕君子作风了怎么着吧。 噢~~长长的噢声划过一颗颗看戏的小心灵,这是表白吗是表白吗真的是表白吗?太兴奋鸟~ 安以诺双手握成拳头状放在胸口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燕倾歌和安莫离,差一点连呼吸都忘记了,要不是苏澈时时刻刻注意着他,一发现不对马上施救,丫大概早因为缺氧而晕过去多时了。 而一边为心上人拍后背一边细细看着燕倾歌的苏澈,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他没有想到燕倾歌会爱以诺爱到了这般地步,竟然能想到找一个和以诺一模一样的替身(这是个天大的误会)来代替以诺的位置,虽说这替身的岁数足够大,可以娶回家光明正大的宠着爱着了,可替身毕竟只是替身,燕倾歌越是对替身好就越说明他对以诺的爱始终不移,指不定哪天替身游戏玩够了,那家伙还会跑回来和自己抢以诺(你想多了,真的)。 不行,自己要趁着燕倾歌玩替身游戏时先把以诺定下来,这样就不怕再被人抢走了,想到以诺不用等多久就会成为自己的人,苏澈也兴奋了,兴奋的热血沸腾。 其实想多了的不止苏澈一个,包括苏澈的手下,包括安以诺身边的一男一女,甚至包括跟在燕倾歌身后走进来的两位手下,他们对燕倾歌在意安以诺的程度可谓是了解颇深,自然不相信燕倾歌会‘移情别恋’,所以这个叫安莫离的人,十有j□j是个替身。 要说他们小少爷的本事还真大,一出手就找了个一模一样的,只是性子和安小少爷差了点,但调/教调/教应该也能成,这样一来,老爷夫人也不用再担心燕家、苏家和安家闹起来不好收拾,三家人友谊长存皆大欢喜,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就是可怜了自家小少爷,苦啊~! 众人奔腾的思绪并没有影响到两位主角,只见燕倾歌霸气侧露,深邃的眼眸牢牢锁定安莫离,摆明了今儿不当着众人的面给出个满意的答案来,他就死磕到底了。 “倾歌……”安莫离哭笑不得的开口,他可以认为倾歌这是在耍无赖吗?像个要不到糖坐在地上不起来的孩子,恨不能揪住他的耳朵大吼一声,请别在大厅广众之下丢我的脸面成不成? “莫离不想说吗?我就这么不得你喜欢?连给个承诺都勉勉强强的?”炯亮的眼眸渐渐黯淡下来,双手抓紧安莫离的肩膀,燕倾歌委曲的小模样和刚刚霸气的样子反差太大,其触动也特别大。 不信你看看大家的目光,齐唰唰瞟向了安莫离,那每一双目光里浓浓的谴责意味,活像安莫离变身成了陈世美,人人得而诛之一般。 群众的力量很强大,安莫离,屈服了,“好吧我明说,我同意你当我的……” “莫离莫离。”人来如风,被扔在一旁当了半天背景的苏冰澈鬼魅般出现在安莫离的身边,双手扯着安莫离的袖子,嘴巴一扁,声音比燕倾歌要委曲的多。 “我的,伴侣,莫离,我的,阿澈的!”语无伦次,可苏冰澈的意思大家都听明白了,他在说安莫离是他的伴侣。 瞬间,燕倾歌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在这个世界里和苏澈打了好几年的对台戏,自然对苏澈的印象极为深刻,眼前这张左看右看都和苏澈一个德行的脸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不知道自己目前正处于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吗?搞什么乱这是? 等等,和苏澈长的像?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苏冰澈,好一会燕倾歌顿悟了。 和着苏澈那丫的真是自己的情敌?自己这辈子算甩不开老苏家的败类了是不是? 苏澈这个乐噢就甭提了,阿澈你好样的,管他是不是替身,只要在‘安以诺’的身边就一定要有苏澈的存在,就冲着这一点哥哥我挺你了。 其他人无语的无语,望天的望天,世界奇闻呐,燕小公子,你得多悲催才会连找个替身都得和‘苏澈’抢爱人?真该默默为你掬一把同情之泪。 至于燕倾歌的两个手下,心都要碎了,操心操碎的,他们小少爷找个替身容易吗?怎么苏少爷还要阴魂不散的缠过来?不带这样玩人的吧! 这里面最意外的要数安莫离,苏冰澈竟然在吃醋?这一发现震得他半天缓不过心神来。 如果苏冰澈学会了吃醋,是不是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他的智商正在慢慢的恢复当中?那又是什么促使他智商恢复的?难道……是自己体内古怪的元婴? “莫离,不要丢下我,阿澈会听话,很听话。”见安莫离不吭声苏冰澈更急了,手掌一翻一转,燕倾歌瞬间飞了出去,以他的修为别说让燕倾歌飞走,就是变成渣渣都轻而易举,要不是下意识知道不能伤到燕倾歌,刚刚他就把燕倾歌变成渣渣了。 看不到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苏冰澈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安莫离,“莫离……”小小声的轻唤,身体也试着慢慢靠近,最后用额头抵着安莫离的脸颊,讨好般的磨蹭着,那模样,活像只大型狗狗,就差屁股后面多条晃动的尾巴了。 众人默……好可怕的狗狗,他其实是只藏獒吧?伤杀力也太强大了! “苏澈你是不是找死?!”高坐在车顶上的燕倾歌恶狠狠磨牙,人家飞出去最多摔倒,他倒好,直接坐到车顶上了,苏澈他是故意的是吧是吧! “麻烦燕先生看清楚在骂人,小心我告你诽谤。”拥着安以诺脸都要笑抽了,苏澈越看苏冰澈越喜欢,这就是个吉祥物,有他在,磕燕倾歌一次那货就得死一次,绝了。 被苏澈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不想忍出内伤,燕倾歌由车顶上跳下,一边挽着袖子一边往苏冰澈跟前走,“你叫阿澈是吧?来来来,我们好好切磋切磋。” 刚刚自己那是不小心才被人钻了空子,他才不相信‘死苏澈’能比自己更厉害。 只是任凭燕倾歌暴跳如雷,人家苏冰澈仍旧八风不动,眼里心中只有安莫离一个人的苏冰澈,哪有心思理会燕倾歌啥心情? “莫离……”又是一声被苏冰澈说的悠长而深远的低唤,再次蹭蹭安莫离的脸颊,眼睛卡巴卡巴可着劲的卖萌,直萌得众女性们一脸血。 被无视了……这是红果果的挑衅吗?燕倾歌当时就不淡定了,果然,姓苏的没好人,不收拾他们都对不起社会。 眼见着火苗乍起,安莫离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一手一个抓住两人的手,也顾不得有没有外人在场,直接说燕倾歌最在意的。 “倾歌,你不是想要我的答案吗?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想的就是你要的。” 果然,话才出口燕倾歌就把苏冰澈忘到脑后去了,眼睛晶亮晶亮的看着安莫离,笑意控制不住的爬上唇角,“莫离你说真的?” “嗯,但有一点我要事先说明。”顿了顿,安莫离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燕倾歌的眼睛,“不止是你,阿澈只是其中之一,这样,你也愿意吗?”如果他不愿意……‘唔’眼前一黑,一双霸道的嘴唇凶猛的压上来,带着显而易见的怒火勾着他的舌头与之共舞。 久久,唇分,“莫离,在我这里,没有如果,你把你脑子里那些该死的犹豫都收起来,再让我看出来半点我就家法伺候。” 其实早在拼命修行的那一百年里,他和宁致远就曾经不止一次讨论过以后该怎么办,其中,莫离身边是否有人是讨论最多的事情之一。 他们自问,当他们闯过了重重关卡走到莫离的身边,却发莫离已经属于了别人之后,他们可还放得开手退回到守护者的行例当中?可还忍得住一直默默付出再也不求回抱? 他们做不到,连死亡都不能让他们放手,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们退缩? 既然放不开,那就去追,去霸占,管他身边有没有人,管他身边有几个,得到莫离才是最重要的,本来他们修行之人干的就是逆天而行的事儿,天都能逆,还在乎个屁的人伦常理?自己高兴不就成了? “走了,我带你去见见我这边的父母,顺便把证也领了,尽管我不能成为你的唯一,可成为你唯一的合法丈夫也不错。”越想越美,燕倾歌迫不急待的拉着安莫离转身就走,或许他还能和莫离来一场盛大的婚礼?好好想想,自己一定要好好想想。 “等一下。” 身后传来的急唤声打断了燕倾歌的思绪,站定回头,燕倾歌被安以诺父母复杂莫测的眼神惊的直挑眉,这闹得是哪一出? “我们能谈一谈吗?”林美珍,也就是安以诺的母亲,红着眼眶看着安莫离,“就谈一小会,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好不好?” “你想谈什么?我并不认识你。”对于陌生人,安莫离的耐性向来不多,可对着这个女人时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见安莫离有意拒绝,林美珍急了,用力甩开安振国的手小跑着来到安莫离面前,哽咽着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你是我的孩子,你不能走!” ☆、93·这是作死的节奏 冷风入境,这一股西伯利亚冷压潮直吹的安莫离风中凌乱,也吹的所有人东倒西歪,大概除了心思单纯的安以诺兴奋的差一点跳起来之外,其他人在心里都做出了同一个动作_|~|○话说这是在上演家庭伦理剧吗?太狗血了有木有!! 当第一句话说出了口,那剩下的也就没有那么难以启齿了,林美珍死死抓着安莫离的胳膊,任泪水模糊了双眼,哽咽了好一会才又接着放雷,咳,说错了,是接着说话。 “孩子,妈妈好想你,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妈妈每时每刻都在想着盼着找到你吗?你可知道妈妈每一想到你的生死不知时都寝食难安夜不能寐吗?如今好不容易找回了你,妈妈怎么能再让你离开?绝不能!”说着话,手上的力度又重了几分,别看林美珍个子娇小,那手上的力气可一点也不小。 “那个……你真的认错人了。”想试着挣开林美珍的手,却换来对方哀伤到极致的眼神,身体一僵,安莫离不由得下意识扭头,默默向燕倾歌发出了求救信号。 他最最应付不来的就是这种情况,只要人家对他好,甭管理由是什么,通通地不知所措,要不是掐准了这一点,这些男人们哪里敢那么嚣张的明明白白算计他?想到自己一次次被压倒的惨痛经历,脸色突然变的十分不好起来。 哪哪都是痛啊啊啊啊啊~!!! 觉察到心上人在炸毛,燕倾歌赶忙安抚,先是将安莫离揽到怀里亲了亲额角,然后才对着死不肯撒手的林美珍说道:“林阿姨,莫离不可能是你的儿子,你一定是认错了。”他家莫离压根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怎么可能跑出来个亲生母亲? 依在燕倾歌怀里的安莫离连连点头,他真的真的不是安以诺他哥,长的像只是巧合,绝对的巧合。 “不,他是,他就是我儿子。”为什么不相信她?莫离和以诺长的那么像,又同样姓安,这不是她的儿子能是谁的?难道她这个当妈的还会认错了儿子不成? “林阿姨,莫离他真的……” “倾歌。”出声打断燕倾歌的话,安振国慢慢走过来将太过于激动的林美珍拥进怀里,一边轻拍她的背一边看着安莫离,“也许你觉得很意外,其实对于我们来说这更是个意外,可你不能否认你与以诺神似的长相,还有,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怀疑自己的身世吗?孩子,跟我们回屋里好好谈谈可以吗?如果你真的不是我们丢失的儿子的话,我会在事后郑重的向你道歉。” 到底是一家之主,几句话说的有理有据,还能轻易勾起别人的好奇心,哪怕安莫离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安振国的儿子,还是会忍不住想,为什么自己和安以诺长的那么相像呢? “好吧,道歉就不用了,我也很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认定了我就是你们的儿子。”特么的活了快两百年了,才不相信你们张张嘴老子都能多出个娘来。 “你肯留下来了?走,妈妈带你回家。”选择性听不清楚安莫离的话,林美珍拉着安莫离直往院里走去,能断章取义到这种地步,也算是种境界了。 苏冰澈可不在乎什么断不断章的问题,见安莫离往里走,马上也颠儿颠儿的跟了上去,时不时的还会蹭一蹭安莫离的脸颊,豆腐吃的那叫一个爽。 燕倾歌很忧伤,眼神幽幽怨怨的瞟向苏澈,都怪他,没事长什么模样不好偏偏要和莫离身边某一位爱人的长相一般无二?这是想让自己后半生都胃痛的节奏吗?!狠心庶妹,轻点虐 苏澈抖了抖肩膀,脑袋猛的埋在安以诺的肩窝处深深吸气,娘的,燕倾歌那张怨妇脸摆给谁看呢?自己又不是他家那口子,少拿肉麻当有趣。 不对,安莫离是燕倾歌拿来当替身的,他怎么可能对安莫离有真情?所以他看的其实是以诺吧? 瞬间抬头,眯起眼睛冷冷回视着燕倾歌,吃着碗里的还想看着锅里的,燕倾歌,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嗯?有杀气?燕倾歌也眯起了眼睛,想打架?他奉陪。 “澈哥哥,燕哥哥,我们也进去吧。”一手拉着一个,从来都看不到刀光剑影的安以诺,再一次无视了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拉着两尊大佛小跑着往里走,直看得苏澈和燕倾歌的手下们一脸血,无知,果然才是最强大的。 客厅里,安莫离坐在沙发上,苏冰澈坐在他旁边,安振国和林美珍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着,几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看到安以诺三人进来也只是略略扫了一眼就又收回了目光。 安以诺人虽然单纯却并不等同于傻,知道现在不是乱开口的时候,于是拉着苏澈坐到了对门的小沙发上,眼睛眨巴眨巴看一看这边又看一看那边,都快忙不过来了。 “安叔叔,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总得有个人先开口,燕倾歌悠然的坐到安莫离身边,顺手给安振国递了个梯子下。 感激的看了燕倾歌一眼,安振国也不矫情,开始细细说起了今天这场认子大戏的原由。 原来二十八年前他和林美珍有过一个孩子,那是个男孩,因为天生胎弱身子骨打生下来就不太好,为了给孩子看病,他带着妻子四处求医,总算在孩子三岁时才调养的差不多了,可两人还没等开心多久,那孩子就活生生的离开了他们。 “那年我和美珍因为孩子的病治理的不错,心里高兴就想带着孩子散散心,可谁知道会遇上地震,事情来的太突然,我只来得及救下你林阿姨,孩子却因为一个人在不远处玩而……我们是眼睁睁看着孩子被压在了废墟里的,你林阿姨当时就晕过去了,连我也……”再也说不下去了,安振国哽咽着低下了头,他恨他的无能,连妻儿都保护不好,特别是他的大儿子,小小年纪就吃了那么多的苦,最后还落了个生死不知。 “安叔叔,你说孩子被压在了废墟里,那事后没有请人把他救出来吗?”燕倾歌的意思很明显,既然人是在眼前出事的,那找回来不就可以了?是生是死马上都能知道,又何来失踪这一说? “我们找了,马上就找了人来救孩子。”生怕安莫离误会,林美珍抢在安振国之前开口,两只又红又肿的眼睛紧紧盯着安莫离,苍白无一丝血色的嘴唇正无声的述说着这位母亲沉重的愧疚感,“可是我们找遍了每一寸地方都找不到孩子的身影,他就像平空消失了一般,连片衣角都没有留下来……”那些日子她哭过喊过骂过也恨过,可那又有什么用?她的孩子再也没有出现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听了两人的叙述,燕倾歌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如果不是坚定的认为莫离绝对与安家无关,他说不定还真的会怀疑莫离就是安振国丢失的那个儿子。 但如果只是如果,它不可能成为现实,“安叔叔,我很同情你们的遭遇,但很抱歉,莫离他真的……” “等一下。”抬手打断燕倾歌的话,安莫离没心思在意燕倾歌诧异的目光,只是看着安振国道:“你说你失踪的那个儿子今年有二十八了?”二十八岁,不算前世,今世重生时他二十四岁,在凌门过了三年就是二十七,后来跑去妖魔界和世俗界又混了些日子,里里外外加在一起也足有一年的时间,这么算起来他刚刚好二十八,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对,他今年二十八岁,你……也是二十八岁对不对?”本来还因为安莫离看起来太年轻而产生的些许怀疑,在发现他的迟疑后也慢慢变成了确定,林美珍颤声追问着,心里隐隐浮现的答案让她控制不住的直发抖。 安莫离没有说话,他的脑子有点乱,细细回想自己重生之后发生的事情,比如说突然跑去妖魔界,又突然来到这里,还有前世今生自己每一次走进界线之门后都会有意外发生,以前他只当自己运气不好,可若这不是运气而是源自于本身呢? 一个本不属于此间的外来者自然会被法则所驱赶,平时还好一些,但只要逮到机会法则就会狠狠的扑上来对他发出警告,这才是他频频出事的根本原因。 他就说,为什么自己的资质那么差,却原来是因为出生在灵气稀少的世界里吗?再加上先天不足,也就难怪在凌门中修行了那么久才堪堪入门了。 一事通百事通,想通了所有的安莫离开始不自在了,活了快两百岁再认个妈回来,不对,应该不止是一个妈而已,想一想都让人头疼。 “莫离?”推一推愣愣出神的安莫离,燕倾歌挑眉,“你该不会真的……”是这个世界里的人吧?有没有搞错?天下有这么大的乌龙吗? 安莫离苦笑,“还真说不定。”看来他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并不单单因为燕倾歌,还因为这里是他的根。 “你承认了?你相信我是你的妈妈了是不是?”又是想哭又是想笑,林美珍站起身几大步走到安莫离跟前,本来想紧紧抱着安莫离的,却又怕吓到他,这才退而求其次的握住了安莫离的手,“你这些年都去了哪儿?当年为什么会失踪?是谁救了你?你长这么大是不是吃过不少苦?谁养大了你?你现在的父母对你可好?”一叠声的问,每一句都是林美珍心头的痛,一想到她想了二十多年念了二十多年的孩子有可能在某个地方吃苦受累,她就恨不能大哭一场。 “你们就不怀疑认错了人吗?”还是不太习惯和陌生人亲近,哪怕这个陌生人可能是自己的母亲,安莫离尽量忽视由掌心传来的触感抬头好奇的问着安振国,认祖归宗什么的,不可能这么草率吧? “那你可以让我再确定一下吗?”安振国眼神柔和的开口,尽管他在心中已经肯定了对方的身份,可没有医学证明到底还是差上几分,而他之所以没有提起DNA的话题是不想伤了孩子的心,毕竟是他们拉着人家不放的,又不是人家上赶着认父母,如今由安莫离提出来正好,即伤不到彼此之间的感情,又能让所有人安心。 “我无所谓。”安莫离耸了耸肩膀,当了两辈子孤儿,他对父爱母爱的渴望早就淡了,但不可否认的是,找到家的感觉还不错。 只是…… 眯了眯眼睛,安朗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祖宗,您老最好不知道。 “莫离是不是累了?”见安莫离脸色不太好,燕倾歌强压下一肚子疑问担心的摸了摸他的额头,发觉并没有发烧才松了一口气,“我带你回家睡一觉吧,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好不好?”管他父母是谁,都没有莫离的身体重要。综琼瑶之皇宫不良反应 “莫离身体不舒服?他爸,快去叫医生。”失而复得的宝贝出了状况林美珍哪里能平静得了?先是急吼吼的让安振国叫医生,继而弯腰就想抱着安莫离上楼。 “你等等。”安莫离烧红着脸摆手,请不要挑战他的心里承受能力行不行?他的心脏还没有那么强大。 “是啊林阿姨,你抱不动莫离的,还是我来吧。”燕倾歌也一脸黑线的开口,脑子里娇小的林阿姨横抱起足足高她两个头多的莫离冲上二楼的画面实在太可怕了,绝对要掐死。 “不准你碰莫离!”谁也没想到林美珍会突然发彪,只见她一把推开燕倾歌,像防着洪水猛兽似的把安莫离藏在了身后。 “林阿姨,你这是干什么?”自己没惹到她吧? “干什么?当然是不让你伤害我的儿子,燕倾歌,以前你喜欢以诺我不管,毕竟感情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爱上同性也不是你的错,可你拿莫离当替身就是不行,你走吧,从今以后不准再出现在莫离面前,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信不信?” 都说为母则强,认回了安莫离的林美珍强了,由骨子里暴发出来的霸气震得所有人哑然无声。 当然,这个哑然无声里并不包括燕倾歌,这位曾经翩然风采耀天下的才子大人瞬间变成了炮仗,急的眼睛都红了,“我才没有拿莫离当替身!!” 你炮仗我炮管,林美珍直接红着眼睛吼回去,“你敢说你没有爱上我家以诺?不爱他你粘他粘的那么紧?不爱他你看见苏澈就像看到阶级敌人似的斗志昂然?不爱他你会一有空就泡在我们家还一泡就是好几年?燕倾歌,你敢说你一个都没有吗?!” “我……那个我……”被吼的耳朵隆隆做响,燕倾歌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林阿姨的嘴皮子功夫这么利索,几句话就能逼得他无力招架,偷偷瞄一眼面无表情的安莫离,心尖发抖,莫离这是生气了?表啊~!他没变过心,真的! 又是慌又是乱,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邪火,燕倾歌一个没把持住,竟然说出了作死的答案来,“我那不是看着以诺长的像莫离才把他当成我和莫离的孩子宠着玩吗?!” 静默…… 苏澈傻呆呆看着燕倾歌出神,和着自己和燕倾歌斗的不是情敌针对战,而是在从老丈人怀里抢儿子吗?次噢,还有比这更坑爹的吗? 安以诺嘴巴张的大大的,燕哥哥竟然拿他当儿子看?难道燕哥哥老了?(孩子,你想的好像不应该是这个吧?) 安振国一直力持镇定的表情有了龟裂的迹象,刚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老喽,连耳朵都不好使了。 林美珍………此人脑子正处于分析资料当中,还没有反应过来。 其他护卫和下人们默默围观,他们如果没记错的话,燕小少爷认识安小少爷的时候才九岁吧?九岁就想要孩子了?最惊悚的是他认定的孩子他妈还是个男人?! 眼神一一扫过众人的表情,最终将目光定在燕倾歌惨白惨白的脸上,安莫离轻悠悠的笑,“倾歌,你刚刚说的是……我和你的……孩子?” ☆、94·误会 那一晚风云乍起,那一晚鸡飞狗跳。 总之,有幸见证过那一晚火爆场面的人,从此再不曾怀疑过安莫离是某某某的替身。 丫替身能一个眼神就吓的燕倾歌脸色发白吗?替身敢抬腿就去踢燕倾歌的屁股吗?更别提还踢的那么犀利那么彪悍了,这哪是替身?这就是位活祖宗。 不信你看人家燕倾歌边揉着屁股边舔着脸又凑过去的样子,典型的记美色不记疼,简直就差把安莫离供起说‘亲爱的,你喜欢就多踢我两下吧,我不介意’。 恶~所有人都被燕倾歌大不要脸的精神恶心到了,但同时也深深为之折服,果然,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面对这等祸害怎能不打! 安家大宅 找了个借口赖在房间里不肯出去的安莫离愁得直揪头发,话说自从那天父亲拿了他的头发去做了D什么A的之后,他的生活就彻底热闹了起来。 才不过一天,什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大伯、二伯、姑姑、叔叔、堂兄弟、堂姐妹、表兄弟、表姐妹,好家伙,一长窜的亲戚齐齐跑到他面前晃,直晃的他眼晕。 这还不算,好歹他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人物,看看而已又掉不了肉有什么好怕的?可能不能别一见到他就哭? 这个抱着他来一嗓子‘我可怜的大侄子’,那个又抱着他来一嗓子‘你受苦了’,还有个更过份的,老用默默无语两眼泪的眼神盯着他不放,看一眼哭一声,看两眼更不得了,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稀里哗啦往下掉,哭得他都想跟着哭了。 他知道,大家这是心疼他才会表现的这么激动,也很感激他们如此在意他,可他毕竟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两辈子加起来都快二百岁的人了,真让他老老实实依在谁怀里帮人家擦眼泪顺道再哄哄小话,他是死都做不出来的。 也许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安家人开始学着收敛起外放的情绪,尽量自然的和他说话聊天,只是明里暗里的,大家都在有意无意间套他的话,今儿所谓的‘和家里人多熟悉熟悉’的‘安家茶话大会’就是套话的升级版,大有不橇开他的嘴马誓不罢休的架式。 呻/吟一声歪在床上打了个滚,怎么办?难道真要编套谎话出来骗人?可什么样的谎话能骗得过所有人?几天来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安家的情况,这里面从商的从政的都有,说句不好听的,老狐狸大狐狸小狐狸那是一只挨着一只,怕是自己谎言一出口,等待着的就是更加严厉的审查大会了。 再次呻/吟一声,他不傻,因为自己咬死了牙关不开口,安家人的表情也慢慢的发生了变化,他们大概误会了什么,脑补出来的东西怕是比自己经历过的更为难堪,再加上昨天下意识运用巧劲把安以谨掀翻在地,安家人当时的眼神几乎是一下子寒成了霜。 他们该不会以为自己这些年在当杀手吧?仔细想想还真可能。 无语望天,修行之人修的是身体,自然也少不了体术,而那个术,就是世俗界里称之为武功的东西,差别只在于两者吸收的方式和方法不太一样罢了。 要怎么跟他们解释,他们才能明白自己并没有学坏呢? 呃……不知道这里的坏和自己理解的坏是不是处在一个层面上,貌似杀人放火在世俗界里也不算好事吧?而自己杀过的人数都数不清,如此一想,自己和杀手倒也没什么两样了……… 楼下客厅 苏冰澈捧着苹果小口小口的吃着,他手中的苹果是安莫离上楼之前递给他的,说好了等他吃完安莫离就下来,他也听话,让慢点吃就慢点吃,每一次张嘴也不过咬下一小口来,灯光下,他半眯着眼帘任墨发垂散在肩头,配着俊美非凡的如玉脸庞,竟如同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般,耀眼而迷人。 坐在沙发对面的苏澈撇了撇嘴,他才不承认自己刚刚也看愣了眼呢,什么优雅高贵?苏冰澈根本是个傻子,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想的,一个大男人家家的竟然留发,他当这里是古代吗? “你叫阿澈是吗?”安家老爷子慈祥的笑着,语气柔和的不可思议,没办法,想套一个傻子的话你就得有更多的耐心。 看都不看安老爷子,苏冰澈专心致志的啃苹果。 ‘咳’安老爷子尴尬的咳了一声,倒也没生气,只是用更加柔和的声音说道:“你是什么时候认识莫离的?” 啃苹果的动作一顿,苏冰澈挑起眼帘静静看着安老爷子不说话,清亮的眼眸中幽光闪闪,没人知道那光代表着什么。 就知道提莫离阿澈一定不会无视,安老爷子再接再厉,脸上慈祥的笑堪比太阳般温暖,“不知道莫离这些年过的如何?你待在他身边多久了?可有人欺负过他?” 众人屏息,虽说厅内众人和安莫离都没深处过,但架不住老安家人心齐,不管长辈小辈都一个毛病,护短,特别对三岁就失踪的安莫离,那是十足的上心,脑补中不知道补了多少安莫离童年的悲惨和成长时血与泪的交织,补的心肝生痛生痛的,都恨不能赶快把欺负过安莫离的人抓起来痛打一顿才好。 合握着苹果的手指在收紧,很快手指就陷进了果肉里,苏冰澈垂下头,断断续续的声音低低响起来,“……为什么要拒绝…莫离……他那么爱你……不要废了他的修行……不要赶他出凌门……不要打他板子……好多血……尸体碎成了一块块……”声音在颤抖,手中的苹果早已经变了形。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他的脑子里总会浮现出很多很久仿佛很熟悉的画面,有时画面里展现出来的场景惊得他整夜整夜都不敢合眼,即使紧紧抱着莫离也一样,他怕极了自己一闭上眼睛就会真的看到莫离碎成一块块的尸体,怕的浑身都在发抖。药师毒后 刚刚安老爷子一问到莫离好不好,那些画面就又一次不受控制的涌了上来,他看着莫离被打,看着自己冷漠的一次次将莫离推远,看着莫离被废掉修行扔出门外,他不知道自己把看到的都说了出来,只是愣愣的陷在灰色的画面里发呆,寒意由脚底直窜到心头。 大厅里寂静无声,人人都被苏冰澈惊爆的回答震哑了嗓子。 爱不爱的且不说,什么叫废了修行?什么又叫赶出凌门?打板子和尸体又是怎么回事?该死的苏冰澈,你给我们说清楚! 到底女人家心细,林美珍默默想了好一会,眼圈立马就红了,“我就说莫离怎么会一下子将以谨打倒,原来他这些年根本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一定是那个叫凌门的抓了莫离去,还让他看什么尸体……也不知道莫离遭了多大的罪才被凌门赶了出来,还是痛打之后才赶的人。”哭着跪倒在安老爷子面前,林美珍银牙都快咬碎了,“爸,您可得为莫离做主啊,儿媳求您把凌门揪出来,这样邪恶的组织不能留。” 他们大家庭出来的人要比一般人知道得多些,黑暗世界里打打杀杀的从不间断,像这种买了孩子甚或拐了孩子当杀手的事情年年都会发生,以前没碰到安家身上也就算了,如今拿了安家子弟乱踩,可不就触痛了安老爷子的心。 难怪莫离死也不说这些年去了哪里,让他怎么说?说他学习着杀人长大的?说他能再见天日还亏得凌门赶了他走?那孩子心里的伤比谁都多,怕是连问一问都会扯痛他的神经吧? “你们怎么了?”知道不能一直赖在屋子里,安莫离磨磨蹭蹭走出房间,可站到楼梯上往下看时,怎么越看大家的脸色越不对劲? “莫离莫离。”几大口将变了形的苹果塞进嘴巴里,苏冰澈跳起来冲上楼一把抱住了安莫离,因为嘴巴里堵了东西,说起话来唔唔的十分好笑。 “乖,东西咽下去再说话,小心噎到。”指尖戳了戳苏冰澈鼓鼓的脸颊,安莫离轻声低笑。 讨好般将脸颊凑得与手指更近一些,苏冰澈享受般眯起了眼睛,他喜欢莫离戳他,更喜欢莫离看他的眼神,特别特别喜欢。 “你啊。”摇着头轻拍苏冰澈的肩膀,谁能想到,凌门首席弟子苏冰澈会变成眼前这幅乖宝宝的样子?回想起记忆里卓然淡雅的苏师兄,不由得喟叹一声世事无常。 不过还好,看样子阿澈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恢复神智了,到时候他会好好和阿澈谈一谈,重新开始只有自己一个人努力怎么行? 楼下众人默默看着安莫离唇角边轻浅的笑意,心里头没有一个好受的,他们自问,若是自己和安莫离对换,可还能保持住本心不毁?大概……不能吧? 即使是苏澈也不敢说自己就一定可以,他很庆幸当年失踪的那个人不是安以诺,他的以诺可没有安莫离的毅力,这世上也没几个人会有那般的毅力让自己永远坚强。 拉着苏冰澈走下楼梯,每走一步安莫离的眉头就会皱紧一分,他不过才上楼躲了一小会罢了,怎么大家的表情就变化的如此……怎么说呢?像是去参加亲人的葬礼,悲伤到难以自持。 “莫离,你下来了。”干笑着,安振国轻拍着林美珍的背,刚刚眼急手快将爱人拉起来,这会儿她正埋在他怀里掉眼泪呢,别说她,就是自己何偿不想哭几声?可他是个大男人,男人不能哭,男人得用拳头说话。 “你们……”别再用这么古怪的眼神看过来了成吗?这一圈的亲人十几双眼睛,盯得人头皮直发麻。 望天,他想倾歌了,那家伙要是在场一定能给自己解惑,只是奈何他不知道忙什么去了,直到现在也没见着人。 “莫离是头一次来B市吧?明天让以谨带你出去转转,喜欢什么就买,爷爷给你买单。” 嗯??他们不再问自己这些年去了哪儿吗?不问也好,省得自己两难。 倒不是他不想说真话,实在是说了真话之后就避不可免的要说到修真,而这里的灵气实在太过于稀少,很难让修为提升得起来,即使如燕倾歌这般由出生起就开始修行的,二十几年来也不过才堪堪筑基而已。 都说怀壁其罪,焉知这里就没有比安家更有势力的?万一等哪一天自己离开了却让安家人被各方惦记,那还不如什么都不说的好。 最主要的是,安家人只要修行就有可能激活兽灵脉的传承,被兽压,还是被群兽压,哪个男人喜欢?他毕竟算是安家这一支中的一员,自然不忍心把祸水引到他们身上去。 天知道兽灵脉被激活的安家人是像他一样去到另一个世界里,还是另一个世界里的灵兽们跑到这个世界来,反正不管哪一种都让人敬谢不敏,背景离乡苦,被硬性扑倒更苦,亲人们,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当个普通人算了。 当然,安莫离也没有伟大到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成全别人的地步,他只是想找一个小一点的,还不懂离别为何物的安家血脉带回去,那边灵气充足,又有他和伴侣们细心指导,哪怕这一代没有被激活,等孩子长大了还可以把希望记在下一代身上,最低也能让安家在那个世界里不断了香火,这样一来自己也不用愁继承人的问题了,刚刚好两全其美。 但想找一个小点的,还要父母全亡的,还要一定是安家血脉的男孩儿并不太容易,这才是最让他为难的地方。 “行,我也正想四处看看呢。”甩开纷乱的思绪,安莫离点头而笑,算了,一切看天意吧。 “这就好,你尽管去玩,让以诺他们都跟着,人多一点也热闹。”安老爷子说话间给几个孙辈使了个眼色,里面的含义大家都懂,一定要把安莫离保护好,顺便让他忙着玩,他们就趁这个空当把鸟毛的凌门翻出来,看看到底是哪路人物敢对着安家子弟下手。 ☆、95·苏冰澈上位 几句话定下了明天的行程,安莫离见大家都没再提成长经历的事情,心中虽然觉得奇怪,却并没有深究的打算,他只是拉了苏冰澈站起身说要休息,而这一次,安家不论长辈还是小辈果然都没再拦着他。 挑了挑眉,安莫离眯着眼睛笑起来,一身轻松的带着苏冰澈上了楼。 才一走进房间,门还没来得及关上腰就被苏冰澈死死的圈了起来,过大的力度让安莫离不适应的皱紧了眉,继而颇有些莫明其妙的看着抿紧着嘴唇的男人,“你怎么了?” 往日里阿澈再痴缠也不过是握着他的手叫几声莫离罢了,像此时这般霸道的样子可不多见。 “莫离痛,阿澈要帮莫离吹吹。”仗着身高上的优势,苏冰澈将安莫离轻而易举的压在了门板上,‘碰’半开的门随着这一压而关紧‘叭嗒’一声上了锁。 “阿澈?”什么吹吹?什么痛?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哪里受伤了? 没理会安莫离的疑问,苏冰澈将人压在门上之后直接去解安莫离的腰带。 “阿澈。”一把抓住苏冰澈的手腕,安莫离压低着声音警告般开口,如果在平时,只要他的声音略低上几分,苏冰澈保证会乖乖的一动都不敢动,可是今天,显然要让他失望了。 “解开。”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看着安莫离的眼睛,墨色的眸子里迸发出坚定的光,大有安莫离不让解他就会狠狠扯断的意思。 眉心猛跳,安莫离气又不是笑也不是的摸了摸鼻子,他太了解苏冰澈的性子了,智商没退化时倔,智商退化了之后干脆变成了拧,认准了死理儿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一如他曾经的无视,也一如他现在的执着。 “阿澈乖,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解腰带好不好?”难不成刚刚在楼下时有谁说了什么?可他们能对阿澈说什么?他可不相信安家人会主动教阿澈怎么脱他的衣服。 “莫离身上有伤,好多好多伤口,阿澈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脑海里让人揪心的画面虽然早已经散去了,可那一幕幕触目惊心的场景仍旧深深刻在了苏冰澈的心里,至此一生都不敢或忘。 他不知道为什么莫离要挨打,更不明白画面里的自己为什么不护着莫离反倒站在一旁发呆,他只知道看到莫离被打时,自己的心像是被谁扎了一刀,那种痛苦比他发病时的痛苦还要难耐得多,好歹发病时忍一忍就过去了,可那种痛,他忍不下来。 “莫离,给我看看好不好?”低低央求着,边说手指边又摸上了腰带的扣子。 “谁告诉你我身上有伤了?”再一次扣住苏冰澈的手腕不让他动,安莫离仔细观察着苏冰澈的眼睛,心中隐隐升起某种猜想,却又不太敢肯定。 “我看到的,在这里看到的。”怕安莫离不相信,苏冰澈用手指指向自己的脑子,满眼的急切,“莫离流了好多血,屁股上,后背上都是,莫离,给我看一下好不好?就看一下。” “不行。”想也不想的拒绝,被脱个精光看来看去的像什么样子?阿澈再傻也是个成年男人,他可不习惯当着男人的面光着身子任人评看。 “不行也得行。”苏冰澈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安莫离有句话说的对,这货傻了之后特别拧,掰都掰不回来。 绷着脸震开安莫离的手掌,手指灵活的解开腰带扣子,双手使力往下拉,下一瞬,安莫离的裤子直接被褪到了腿弯处。 “苏冰澈!”低吼,打从苏冰澈变成阿澈之后,这还是安莫离第一次直呼其大名,可见安莫离气的有多狠。 想想也是,就眼前这场景,知道的自然明白苏冰澈是在查看伤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强X呐,以安莫离的性子,哪里受得了这个? 你吼你的,我扒我的,等安莫离的声音落地,上身的衣服也‘嘶’的一声碎成了布片,得,更像强X现场了。 只见那白玉一般的身体被两片破碎的衬衫勉勉强强遮住了几许春光,垂落在胳膊上的袖子向外翻,半遮半掩的挡住了诱人的三角小内内,再加上褪在腿弯处的牛仔裤,活色生香的画面能让人鼻血狂喷,别说是男人了,就是某些女人们看了也得狠狠咽一口唾沫。(比如说某喜,嘿嘿嘿嘿……) 苏冰澈也是个男人,还是个生理方面很强大的男人,更是个爱安莫离入骨的男人,最主要的一点是,这丫的神智不正常,根本分不清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于是顺从本/能就成为了苏冰澈的唯一选择。 “好漂亮。”不由自主的赞叹,宽厚温热的手掌流连在白晰光滑的身体上,越摸,苏冰澈就越觉得有一股火在心头熊熊燃起。 ‘啪’的一声拍开苏冰澈做乱的爪子,安莫离弯腰快速提起裤子,至于衣服……都破成那样了还怎么穿? 该死的,如果不是自己的修为被封,何至于阿澈只是稍微使力自己都挪动不了了?他严重怀疑安朗压根是故意想看自己出丑,不然为什么阿澈的修为好好的,偏偏自己成了废物一个? “不要穿。”将安莫离刚提到腿根处的裤子再次扯下去,为了防止安莫离不听话,苏冰澈索性用灵气化形,将安莫离的双手牢牢绑在了身后,“这样就好了。”很满意自己的成果,苏冰澈歪着头笑,“莫离,刚刚那样好舒服,我还想摸。” 安莫离…… 其实苏冰澈他好了吧?一定是吧是吧?不然怎么会突然变成彻头彻尾的色胚? “赶快把我放开。”努力摆出威严的表情,安莫离是真的急了,上一回任人宰割还是在山洞里,对方同样是个‘智商有问题’的家伙,对于他们这种靠着直觉行事的混蛋,安莫离真心扛不住鸟。 只因为他们越是爱他,他被折腾的‘死去活来’的可能性就越大,想到上次好几天下不了床的经历,冷汗都出来了。 “阿澈,我冷。”不能来强的咱就示弱,安莫离一点也不觉得示弱有什么好丢脸的,反正比失身强。 “莫离冷了?”抬起游走在身体上的手拭了下安莫离的额头,苏冰澈不高兴的瞪眼睛,“莫离骗人,你都热出汗了。” 安莫离……谁特么说傻子没有常识的? “我真的冷,不信你看我都打冷颤了。”装着抖了抖身体,安莫离一边咬牙一边很真诚的看着苏冰澈,“阿澈给我穿件衣服好不好?再这么下去我会生病的。” “生病?”苏冰澈有些担心的反问。 “嗯嗯。”重重点头,“阿澈也不想我生病吧?” “当然不想,不过莫离不用怕,阿澈不会让你冷的。” 什么?安莫离还没弄明白苏冰澈话里的意思,就看见这丫的竟然开始脱起了衣服。 等等,该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不是吧?! 几下子脱光了衣服,苏冰澈张开双臂用力抱紧安莫离,“阿澈身上热,莫离抱着阿澈就不会再冷了。” 安莫离……他想吐血,真的。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把安莫离打击的内伤深重,苏冰澈奇怪的眨巴眼睛,“莫离,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更热了?” “你离我远一点就不会热了。”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往外蹦,安莫离僵直着身体动都不敢动一下,抵在他小腹上的物什正隐隐跳动,不用看也知道尺寸绝对小不了。 “不行,那样莫离会冷的。”坚决摇头,过大的动作惹得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肌肤产生了磨擦,电流乍起,呻/吟声脱口而出,“嗯~好舒服。”苏冰澈是没觉得怎么样,倒让安莫离先红了脸。 好吧,是他在自做自受,他活该被吃了豆腐还要杵在这里听别人的呻/吟声,他特么到底招谁惹谁了? “莫离还冷不冷?有没有感觉热一点?”喜欢和安莫离紧紧相贴的感觉,苏冰澈双手环抱着安莫离的腰,尽量让两人之间毫无缝隙可寻,半眯起眼睛再动一动,唔~果然很舒服。 “热,特别热,阿澈快离我远唔……”胸前一点被人捏在手指间玩弄,安莫离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神马状况? “既然莫离不冷了,那我们继续吧。”捏着樱红把玩了许久,又凑过嘴唇去吸,左边吸一会,右边吸一会,苏冰澈觉得安莫离身上哪处地方都香香的甜甜的特别好吃,于是一路舔一路吸,慢慢来到腰间,看着碍事的内裤先是不喜的皱了下眉,紧接着伸手,一把将内裤扯了下来。 “苏冰澈!”腿被裤子束缚着根本踢不了人,安莫离只好半侧着身体用腰拱他,却不想苏冰澈会就势翻转身体,将他面朝门压制着再也挪动不得。 “我喜欢这里。”果然好色是男人的天性,苏冰澈几乎是第一眼就相中了两片白白嫩嫩的小山丘,双手捧着弹性实足的屁瓣张嘴就咬,不轻不重的力度咬不疼人却能折磨得人心慌意乱。 “阿澈,你别嗯……”后面的话因为苏冰澈突来的动作而断在了喉咙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苏冰澈会无师自通的用嘴巴去吸那儿,酥酥麻麻的快/感由一点而漫全身,让安莫离差一点腿软的坐到地上去。 说起来安莫离也有好些时候没和伴侣们爱爱了,也难怪只是被苏冰澈吸了几下就溃不成军,如今喊又不能喊,自救又没能力,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莫离,帮帮我。”下面硬的生痛,苏冰澈把自己的物什放到安莫离被绑住的双手中轻轻磨蹭,好看的眉皱得紧紧的,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安莫离闭着眼睛不说话,帮什么帮?帮着苏冰澈压倒自己?这活他可干不来。 见求助无门,苏冰澈又是委曲又是不甘的握着自己的物什抿紧了嘴唇,垂下的目光不经意间看到了让自己疯狂喜欢的地方,突然眼前一亮,他记得那里有个洞? 莫离身上凉凉的,那洞里是不是也凉凉的?如果把自己火热的大家伙放进凉凉的洞里,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自以为找到了好办法(其实也真的是个好办法)的苏冰澈十分高兴,双手分开两片屁瓣就想把‘小苏冰澈’送进去,可洞口太干,他的东西又太大,这一送连个头都没送进去不说,还直接划了出来。 好爽,强大的快/感坚定了苏冰澈的决心,大手扶着物什继续往里送。 “阿澈你等等。”急喊着想躲开,安莫离后悔的肠子都快青了,早知道阿澈能找正地方,他刚刚就该跟阿澈‘动手’,最起码用手总比用那里轻松得多不是?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苏冰澈哪里能让安莫离再躲开?大手死死控制着安莫离的腰,另一只扶着物什的手稳稳对准了洞口,挺腰撞了进去。 ‘唔’火辣辣的痛使得安莫离陡然白了整张脸,额头抵着门板,缚在背手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他就说,这帮个混蛋们莽撞起来个个都是禽兽,更为混蛋的是,受伤的永远是他。 看不到安莫离的表情,苏冰澈自然不知道自己粗鲁的动作让心上人吃足了苦头,挺/动着腰身一下比一下狠的撞击着安莫离的身体,苏冰澈被人生里第一次品尝到的味道迷得连理智都快消失了。 ‘啪啪’声不断响起,随着快/感的攀升因为疼痛而缩成一团的小安莫离也有了昂首挺胸的架式,也许是感觉到了安莫离的投入,苏冰澈揽在安莫离腰间的大手猛然用力,抱着人一边挺动一边往床边走去,继而一起仰躺在了床铺上。 由始至终两人相连的地方都没有分开过,此时苏冰澈躺在下方,一下快一下慢的动着,而身在上方的安莫离则双腿被分成了八字形,胸前两点挺立,与下方挺直的物什遥遥相望,伴着苏冰澈的挺动,身体像海浪中的船,不停的摇来晃去。 突然,苏冰澈碰到了某一点,安莫离情不自禁的猛颤,挺动的动作陡然顿了一瞬,苏冰澈开始又快又狠的往那一点上猛撞,直撞得安莫离拱身仰头喷出了无数精华才肯罢休。 闭着眼睛好一会儿,等脑子里闪烁的白光完全散去安莫离才再一次睁开眼睛,而这一睁,整个人都不好了。 谁能来告诉一下他,燕倾歌是什么时候跑到房间里来的?! ☆、96·回家 其实燕倾歌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之所以干巴巴站在一旁不言也不动的原因只有一个,这丫的看傻了眼。 早在上辈子,燕倾歌就无数次的梦到过安莫离达到极乐之境时的样子,或妩媚动人,或绯红满面,更甚者直接被‘欺负’到落下眼泪来,今儿突然让他清清楚楚近距离的看到梦中美妙的场景,他怎能不傻? 他傻的连妒忌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只顾着直勾勾盯着安莫离‘站立’的物什看,那浅粉色的小家伙尺度惊人却长的精致可爱,让人看了就想握在手心里好好把玩一番。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一点也不打算委曲自己的燕倾歌迈动着虚飘飘的两条腿,像是踩在绵花上一般往安莫离的跟前走去,离得越近,安莫离脸上的表情就越是清晰,双眉微皱间的风清,薄唇轻启时的诱惑,每一处都能勾得人心火大动。 目光由脸一路下划到性感的锁骨,再由锁骨移转到两点红樱,流连了好一会儿才又慢慢看向了‘哭泣’的物什。 突然,那物什猛的一跳,伴着耳边长长的低吟声,白色的液体飞溅而出,有些更是溅到了燕倾歌的衣服上。 傻呆呆看着多出两点‘雪花’的衣服,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燕倾歌缓缓抬起手,竟然捻起了一点放在鼻端上轻轻闻了一下,继而又伸出舌头将手指上粘粘的东西全数舔进了嘴巴里。 灯光下,一派儒雅翩然的男子尽乎痴迷的做着如此‘下流’的动作,反差间无形迸发出来的冲击力,绝对能让所有人血脉暴张鼻血横流。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悠悠回神的安莫离睁开了眼睛,那心情,风中凌乱都不足以形容其万一。 不理会安莫离瞠目结舌的表情,燕倾歌弯下腰,满脸委曲的开口,“莫离不欢迎我吗?是觉得我来的太晚?还是……”腰压得再低一些,彼此的呼吸似乎也随着两人的靠近而交融在了一处,“还是怪我来的不是时候?” 说起来,他来的还真不是时候,若早一点,压倒莫离的男人自然不会是苏冰澈,若晚一点,也不会看到这么刺激人心的一幕,可来都来了,想让他主动退出去,绝对不可能! “莫离……”低哑着嗓子呢喃,一双大手急切的握住了刚刚‘哭’过的物什揉来搓去,管他床上有几人,他只想好好疼爱安莫离,让这个几次与他错过的人实实在在成为他的一份子。 不是吧?难道倾歌他想三个人一起?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安莫离张嘴想说点什么,却…… ‘唔’后面被苏冰澈狠狠顶了一下,仰起头,安莫离试图躲开苏冰澈的撞击,没想到却把自己更深的送到了燕倾歌的手里,拱起的腰情不自禁颤动,半软不硬的物什受不了前后夹击的攻势,竟又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燕倾歌低低而笑,“莫离的身体很喜欢我呢,就不知道莫离的心,是不是也同样很喜欢我?”手指微微用力,握着安莫离的物什猛的向下划,下一瞬,安莫离被快/感冲击的身体轻颤,连带着埋在他身体里的小苏冰澈也爽的又涨大了一圈。 “莫离,好舒服,再来。”双手扣着安莫离的腰,苏冰澈仰看着燕倾歌,那声‘再来’正是对着他说的。 燕倾歌又想笑了,面对心思单纯的苏冰澈,大概谁都尴尬不起来吧?“行,我们再来。” 直起身优雅的脱掉身上的衣服,燕倾歌示意苏冰澈往床里挪,等他抱着安莫离躺倒在床中央之后,才跪趴着低头,缓缓吞下了安莫离高高昂起来的物什。 ‘嘶~’长长的吸气,安莫离反缚在身后的双手张开又握紧,洞口随着吸气声一伸一缩的颤动,死咬着唇才没有丢脸的呻/吟出声。 “莫离,我……快不行了。”被‘咬’的直往天上飞,苏冰澈陡的大力分开安莫离的双腿,连着撞击几十下才喷发出来,股股白浆顺着两人相连的地方流出,不一会就弄湿了床单。 感觉到安莫离似乎要再次喷发出来,燕倾歌坏心的松开口,一把握住了红通通的‘蘑菇头’,“莫离别急,这一次你得和我一起来。” 推开仍在享受着快乐余温的苏冰澈,燕倾歌将安莫离的双腿压成了M形,肿涨的物什对准湿滑的洞口,一个挺身用力撞了进去。 ‘唔’‘啊’两声低吟同时响起,燕倾歌吻着安莫离的嘴唇,停顿了一秒钟紧接着就开始疯狂的撞击,他等待这一天太久了,想温柔也温柔不起来。 压着、侧着、趴着,燕倾歌兴致高昂的变幻了好几个姿势,直看得一旁的苏冰澈眼睛冒火,低头瞧一眼自家才吃个半饱的小兄弟,苏冰澈很理所当然的又凑了过来,“莫离我还要。” 此时的安莫离正跨坐在燕倾歌的身上,上半身软趴趴的依着燕倾歌的胸口,根本没有力气回答苏冰澈的话。 好在苏冰澈也不需要回答,人家跪在安莫离身后用手指头直往小小的洞口里探,傻子都知道这货要干嘛。 “苏冰澈。”安莫离扭头瞪起眼睛,你丫的敢! “莫离……”苏冰澈是不敢再动,可手指头也没有马上收回来,只是拿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安莫离,眼睛里的控诉意味相当浓。 可控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安莫离心软,苏冰澈急了,凑过去频频亲吻安莫离的背,小狗狗讨好主人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 被苏冰澈弄的好气又好笑,安莫离动了动手腕,“给我解开。”两个一起来不行,但他不介意用手帮苏冰澈解决一次,就当作交换条件好了。 苏冰澈眼前一亮,重重给了安莫离一个响亮的吻后,飞速收回了缠绕在安莫离手腕间的灵力。 总算自由了,转动着手腕安莫离低声警告,“阿澈,你以后不准再唔……”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安莫离只觉得下面涨的发痛,喘着粗气回头一看,牙根差点咬断了,“苏!冰!澈!”他怎么敢不打声招呼就进来? “莫离,你好紧。”深吸气,将闯进去一半的物什缓缓送进温暖的洞内,直到全数没入,苏冰澈才喟叹着出声。 安莫离………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他还能说什么?躺平任他去吧。 撞击,喘息,啃咬,纠缠,两个第一次品尝到极美滋味的男人一刻也不想放开安莫离,极尽所能的把安莫离颠来倒去由里到外吃了个干干净净,却还是意犹未尽的罢不了手。 直到安莫离半晕半醒间与两个男人同时手掌相贴,三个人的唇舌一起纠来缠去时,拯救安莫离的‘小天使’降临了。 七彩之光会出现完全出乎安莫离的预料,他没有想到三个人也能符合标准,若是早知道,他一早就把两个混蛋料理了,哪里还能让他们嚣张这么久? 带着浓浓的不甘,安莫离彻底晕死了过去,可怜的是两个干劲实足的男人,连光都没看到就和周公约会去了。 ************** “嘎嘎嘎嘎嘎……快让我看看我家出息的晚辈,这么快就玩上三人行了,爽吗?喜欢吗?” 熟悉的空间里,刺耳的笑声惊醒了昏睡的安莫离,坐起身左右四顾,好一会安莫离才眯着眼睛抬头,“我在老家的一切你都看得到?” 呃……刚刚只顾着高兴,竟然把安莫离‘可爱’的性子忘到脑后去了,据他所知,安莫离想活炖了他已经很久很久了,可不能给他机会下手。 “莫离真喜欢开玩笑,你在另一个时空里我哪能看得到什么?你还真当我无所不能啊?不过话说回来,连我都没有想到你会是异时空的血脉,这回也算歪打正着,莫离就不用太感激我了。” 这人脸皮真厚,“是吗?那你怎么知道我刚刚玩了三人行?”唇角边笑意浅浅,如果不看安莫离的眼睛,没人相信这小子在生气。 “这个……”摸鼻子,知道躲不过,安朗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下来,“那是因为你身上的封印太重,只凭着一个人的纯阳真气根本解不开。” “麻烦说详细点。”还是笑,唇边的笑意越灿烂,安莫离眼眸中的冷意就越慑人。 抖一抖肩膀,安朗悄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还不是因为你是那个世界的人?那边的世界等级太低(等级由灵气来决定),你体内的灵气若是太浓厚会引起空间震动,一旦发生意外你想回都回不来。”娘的,他找个传承者容易吗?如果安莫离被锁死在了那边的世界里,自己哭都来不及。 “是吗?这么说起来,我还要感激你了?” “不用不用,都是一家人,不需要客气的。”你只要别再笑的这么渗人就行。 “那怎么行?有功就要赏,有过就要罚,一家人也不能不讲道理不是?就像您‘好心’的设定了一个高难度的解封方法,我真的打从心底里想‘好好的感激’您呢。” 冷风嗖嗖,安朗再次悄悄后退,他不就是见安莫离的伴侣们太顺着他,有点小妒忌小不平,这才想了个无伤大雅的法子逗着安莫离玩吗?不至于上钢上线吧? “怎么说我也帮了你,你不能恩将仇报,还有你家脑子不好使的那位,经过这次融合再也不会犯病了,再加上你留在异时空的灵魂印迹,我们只等着有缘人像你一样穿到这边来就能解决传承者的问题,你说,你欠了我多少恩情?我也不要求你哄着我顺着我,但最起码的尊重应该有吧?好歹我是你祖宗。” 可哪一家的祖宗也没有你这么不着调。 这话安莫离并没有说出口,安朗说的对,这一趟的异世之行他几乎解决了所有麻烦,剩下的就是带着所有伴侣们一起归隐,倒真欠了安朗天大的人情。 “行,你的情我记下了,现在能送我回去吗?我想和这边的家人交待一声再走。” “不行,你的封印已经解开了,连燕倾歌和苏冰澈都离开了异时空,你自然更不能留下来。”见安莫离听了话脸色不太好,安朗想了想才又开口劝慰道:“天道既然让你离开异时空,就说明你和那边的缘份并不深,不如我施个法术洗去他们的记忆,让你们断了这唯一的因果如何?” 身为修行者,可能闭一次关就要过去几百年,哪怕不洗去安家人的记忆他们又能记得安莫离多久?他们毕竟不是修行者,最多也就百年的寿命而已,既然早晚要离别,倒不如让大家少一点伤心为好。 安莫离沉默了许久,突然直直跪在了地上,竖起三根手指向天,“我以我的灵魂为祭,一祝父母身体康健,二祝弟弟无病无灾,愿他们此生欢乐祥和。” “莫离?!”安朗没有想到安莫离会以魂祭的方式报答父母的生育之恩,修行者都是逆天而行的存在,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折损半点都可能万劫不复,特别是后面的祝福,安莫离等同于把父母兄弟的病痛灾难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从此他的父母兄弟的确会一生安康,可是安莫离自己却…… 罢了,好在安莫离不是普通人,就算遇上些灾难也能化解得了,就只怕这些转移过来的灾难里有凶劫,那样即便安莫离是个修行者,也要付出些代价来。 完成了魂祭,安莫离又磕了三个头才站起身,“走吧,送我回家。”有九哥他们在的地方,才是自己的家,至于父母……自己一个人记得足矣。 【正文完】 ============ 作者有话要说:哪,正文完结了,我认为把所有伴侣都找回来,就是最圆满的结局了,本文的宗旨不是报仇,修仙也不过是个载体罢了,谈情说爱才是主流,所以燕倾歌的回归就代表着收尾的最后一刻到来了。 至于其它没有交待清楚的事情,我都会在番外里一一写出来。 比如说,可怜的几次与安莫离擦肩而过的江梵天师兄,再比如说,被小虐了一下的渣男和渣父皇,再再比如说,龙行云和沐千风之间的小暧昧,呵呵,看来番外不会低于三章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下一篇写神马??不如写个变态如何?嘿嘿嘿嘿。 97、番外一 ... 天南国皇宫 又是一夜独坐到天明,裴烨霖无精打彩的看着窗外细雨,恍惚中,他似乎又看见了让自己沉沦至今也不愿醒来的身影,少年眉目如画,儒雅翩然,举手投足间泄落的风采如斯的惊人。 痴痴的看着,久久,裴烨霖突然低低的笑起来,笑意里几多讽刺,几多自嘲,映着眼眸中晦涩难懂的情绪,交织成了无边的痛,时时刻刻撕扯着他的心。 他终是输了,输掉了爱情,也输掉了亲情,他亲手逼得心中致爱魂断它乡,也亲手将那人的替身推到了永远也碰触不到的地方,他果真是个彻头彻尾失败的男人,即使政绩上再突出再卓越又能如何?不过只是行尸走肉般的活着罢了。 “父皇在笑什么?” 清朗悦耳的声音由门口处响起,裴烨霖愣愣回头,眼眸在看到对方的身影时猛然缩紧,继而又面无表情的重新看向了窗外。 “父皇还是不肯同我说话吗?这可不像父皇的性格。”完全不在意裴烨霖的冷淡,裴景天优雅的迈动步子,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包裹着颀长的身姿,顾盼之间,霸气天成。 裴烨霖冷笑着垂下目光,成王败寇,他早就没什么好输的了,哪里还有资格谈什么性格?那东西是有地位的人才要得起的。 “忘了告诉父皇一件事,我昨天见到了宁致远。”话到此故意顿住不说,果然下一瞬他就看见裴烨霖猛的抬起了头,裴景天挑着眉峰邪笑,“到底还是宁致远的魅力大,我只是稍稍提了一句,父皇就激动到让人侧目了呢。” “你抓了他?”长时间不说话,裴烨霖的嗓子有些哑,泛着寒意的眼眸直直看着裴景天,似乎他敢说是,就会扑过去咬死他一般。 “我哪里敢,人家宁致远现在的身份可是修士,别说我还要仰仗着修士撑起天南国,就是不仰仗……”弯腰,脸慢慢凑到裴烨霖的跟前,“他毕竟是我的兄弟,我又怎么舍得伤他?父皇说,是不是?” “算你识相。”还好裴景天没有对致远出手,不过他说的也对,以致远现在的身份,就是给裴景天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乱来。 “父皇不想知道我和宁致远都谈了些什么吗?”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水,裴景天悠然坐到一旁的椅子里,头也不抬的再次抛出了诱人的鱼饵。 他喜欢看父皇着急无措的样子,更喜欢看高高在上从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父皇,想求他开口却又犹豫不决时的表情,曾几何时,他在父皇的眼里连条狗都不如,父皇高兴了让他叫两声,不高兴了连看都不屑看他一眼,就像他不是父皇的骨血一般。 如今他成了唯我独尊的帝王,而曾经的帝王却成了随他摆布也毫无还手之力的阶下囚,他倒要好好看一看,父皇还怎么高高在上维持他可笑的自尊。 “你想让我求你?”到底是当过皇帝的人,裴景天的心思裴烨霖如何会不懂?似笑非笑的看向稳坐钓鱼台的年轻帝王,裴烨霖缓缓摇头,“我不会求你,因为我知道宁致远不会提起我,他恨我比你恨我更甚。”把亲生儿子逼到这般地步,自己也算能人了。 “父皇倒很有自知之明,不过我很好奇,宁致远为什么会那么恨你?你对他好到让人妒忌,怎么说也养不出个白眼狼吧?”就像他当上皇帝一样,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突然之间一个强大的修士跑到他面前说让他明天就登基,连退位诏书都给准备好了,惊得他差点以为自己在做白日梦,直到了今天还有些晕乎乎的。 事后他想了很久,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东西,比如说,父皇一定做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惹怒了支持父皇的修士,所以才会被人家赶下了皇位换自己来统领国家。 再一个,这不可饶恕的事情一定牵扯到了宁致远,所以宁致远才会刻意跑来找他谈话,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个消息,想坐稳皇位就别打听父皇为什么下台,另外还让他抹去其天南国皇族的身份,就当天南国从来没有过宁致远这个人。 他说保下裴家皇族的地位算是全了他的生养之恩,从此宁致远只是宁致远,再不是什么北疆王。 好吧,他承认他巴不得宁致远永远消失,既然正中下怀,他也不再矫情,当天下午就修改了皇家族谱,看着被摸得黑漆漆的地方,心里这个美就甭提了。 裴景天的话裴烨霖一点回答的意思都没有,他不怕裴景天从别人那里打听到什么,早在被赶下台之前,他就把所有知情人都灭了口,还是打着帮修士掩盖丑事的借口灭掉的,除非死人复活,不然裴景天永远都不会知道,宁致远恨他是因为他差一点强/暴了他。 “呵呵……”轻幽幽的笑,恨吧,都来恨他吧,反正他也不在乎,能让所有人都恨欲狂是他的荣幸。 想到此,裴烨霖抬起头第一次认认真真打量着裴景天,这个儿子是长相与他最为相近的人,连性子也同样的强势,想得到就不拆手段去抢,得不到也要想尽办法毁掉,一如他当初的崇拜讨好和如今的任意羞辱一般,都是极端的以自我为中心。 “父皇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放下茶杯一脸莫明的皱起眉,他来此是给裴烨霖添堵的,可不是让他看笑话的。 “没什么,裴景天,你以后不用再刻意跑来羞辱我了,对你,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不放在眼里,你所谓的羞辱于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一字一句,裴烨霖说的清晰而认真,话落再不理会铁青着脸的裴景天,眼睛看着窗外继续发呆。 “裴烨霖!”裴景天咬牙,都沦落到现在的地步了,裴烨霖凭什么还敢无视他?他就看准了自己不敢对他怎么样是不是?“好,好一位有个性的父皇,我……”后面的话猛然断在口中,裴景天愕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手里的信笺,迟疑着打开了信封。 脸色随着时间的拉长而越来越幽沉,久久,裴景天抬起头,眼神诡异的看了裴烨霖好半晌,继而抱着肚子笑倒在了椅子上。 “原来如此……哈哈哈……原来竟是如此……哈哈哈哈……我输的不冤,一点也不冤。”拍着桌子狂笑了好一会儿,裴景天悠然起身,手指用力板起裴烨霖的下巴,压低了声音开口,“我的好父皇,其实让你不再无视我,很简单的,不如,我们现在就试试?” 试什么? 不等裴烨霖将问题问出口,腰间一紧,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重重摔在了床中央,看着冷笑着扑过来的裴景天,裴烨霖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的确不在乎乱/伦,但前提条件是那个人必须是自己衷情的对像,更为重要的一点,他绝对不会雌伏在男人身下,可是显然,裴景天不会给他选择的机会。 直到下面从没有被人进入过的地方传来撕裂般的痛苦,裴烨霖才知道,原来被一个讨厌的男人碰触,竟然会痛得人连活下去的欲/望都消失掉。 这就是报应吧?他的报应。 皇城外,慕清然悠悠然然往前走,跟在他身后的离渊满脑袋雾沙沙的眨巴眼睛,“慕清然,你为什么要告诉裴景天真相?又怎么知道裴景天看了信就会压倒裴烨霖?还有,爱爱很舒服,怎么会是惩罚?”原本以为和慕清然出来办事会有热闹看,谁知道结果一点也不好玩,简直是浪费他的时间。 慕清然没有回头,仍旧悠悠然然的往前走,“你不懂,只有伤害的欲/望,才是人世间最痛苦的惩罚。”裴烨霖让宁致远连伤了两世,不给自家人出口恶气,他怎么也舒心不了。 唉呀呀,原来自己是这么善心的一个人呢。(他坚决不承认自己不过是闲得无聊才顺手给宁致远出气的,更加坚决不承认自己有拿着这点子恩情逼着宁致远让出一天给自己,好让自己和莫离再多相处一天机会的心思,绝对不能承认。) 突然回头朝着离渊扬起一抹春风化雨般的微笑,慕清然整个人都似乎在闪着光。 离渊顿住脚步警惕性实足的抿紧嘴巴,慕清然又要做什么?他还有完没完了? 显然,一路上离渊被慕清然折腾的很惨,把单纯的离渊都给弄的草木皆兵了。 慕清然忍不住喷笑出声,难怪莫离喜欢逗弄离渊,这家伙是挺好玩的,“走吧,莫离应该回来了,小心回去晚了莫离就被别人抢走了噢。” “谁敢抢?莫离的这一次是我的!”双眼通红,离渊低吼着狂奔而去,这货唯一不能让步的,只有一个安莫离。 摸下巴,慕清然站在原地眨巴眼睛,他要不要告诉离渊一声,他其实走错路了呢? 还是不要了吧?反正离渊早晚会走回来的,于是再次春风化雨的笑,慕清然悠悠然然的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第98章 番外二 话说,那一日安莫离与爱人们喜获重逢,继而带着所有人一起归隐在了福地洞天,说它是福地倒也不假,这里灵气充裕,日、月、星、辰隐隐自成一格,仿佛是另一个世界般鲜活的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 更难能可贵的是,举凡练功、炼丹、炼器等等各各方面的典籍摆满了若大一间屋子,还有灵器、宝器、乃至神器,琳琅满目能闪瞎人的眼睛,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仙人物这么牛B,收集了如此多的东西已经足够人仰视的了,他却说不要就不要的挥挥手就走了,简直不让人崇拜都难。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里若不是如此神奇,又怎能让整个修真界的各方势力们追寻千年也不死心?慕清然一家惨遭灭门之祸的根源就在于此,如今兜兜转转,开启洞府的钥匙再次落回到慕清然的手里,倒也算是种天道轮回了。 只是慕清然不是雄心万丈的枭雄,更没有视师门荣誉为己任的想法,符牌落在他的手里只有一个结果,讨取美人心。 上辈子慕清然就屁颠屁颠的把安莫离带到了福地洞天,为安莫离医好了身上的伤不说,又忙前忙后的把安莫离的修行提了上去,因为太过于专注安莫离,反倒让自己在练功时出了叉子,这才埋下了惨死他人手中的隐患。 他不后悔自己的付出,小小洞府算什么?如果能护得心上人周全,舍了这身刮他连神仙都敢拉下马。 今生,他还是决定把洞府拿出来与爱人分享,事实也证明他的决定非常正确,如今这里成了他们的家,每天一起练功一起说话,待到它日再一起飞升,那是何等的快活? 谁说成仙才是修士们最大的追求的?若心被爱填满,他慕清然,只羡鸳鸯不羡仙。 时光如流水匆匆而过,一转眼,三百年悄然飞去。 这一天,平静的洞府里突然响起了一声暴喝,惹得正在下棋的言洛溪和慕清然齐齐挑眉,也让一旁观战的其他人皱紧了眉头。 听这声音好像是战天的?他不是正和莫离在一起吗?怎么会…… “该死的莫离又失踪了。”一阵风般跑过来的战天脸都气红了,想想也是,他正拥着莫离亲亲吻吻打算提枪上阵之际,突然发现心上人变成了空气,心理上和生理上的双重折磨铺天盖地而来,不暴怒就不是男人了。 “又失踪了?”沉着脸,凤瑾愤愤的磨牙,“这都第几次了?还有完没完了?” 捻着棋子的手静静顿了一会,继而又若无其事的将黑子轻轻落下,慕清然头也不抬的开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莫离的灵魂和这个世界不符,修为提升的越高,失踪的频率就只会更加频繁,为了这个生气根本是在自找罪受。” “我当然知道生气不值当,可每次一想到莫离被迫离开我们之后都会出现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我就浑身不自在,那两个家伙又不是莫离的爱人,他们凭什么吃莫离豆腐?”要知道十次有八次莫离提升修为是因为与他们刚刚滚过床单,换而言之就是,莫离被别人大吃豆腐时,十次有八次是光着身体的,这又让他如何能够安之泰然? “不然你想怎么样?用法器,用灵符,我们什么方法都用过了,哪一次成功把莫离留下来过?既然留不下那就干脆放开心胸去接受现实,大不了莫离再多收两个人而已,好歹那两人是我们大家都认识的,总比莫离跑到陌生男人怀里强吧?你可别忘记了,这世上惦记莫离的灵兽们数不胜数,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多出的就不是两个而是二百个。”一边开解凤瑾,言洛溪一边落下了白子,举止优雅,仿佛他真的不介意安莫离的离开一般。 只是若仔细看言洛溪的眼睛你就能发现,这丫的也正郁闷着呢,郁闷得吐血。 想他堂堂神龙后裔,历经几千年的时光洗理才终于守在了心上人的身边,其中艰辛无法言说,可该死的老天为什么还是看他不顺眼?枉他空有一身本事却偏偏没办法护得心上人周全,简直连废物都不如。 “言洛溪说的对,莫离的情况特殊,以我们目前的修行根本帮不了他,想要结束莫离频频失踪的问题只有一个方法,提升修为,等我们飞升之后,哪个还能摆布得了莫离?”仰起头,宁致远傲然的笑,即便是天道,也别妄想永远掌控他们的生活。 “我去闭关。”收了脸上的怒火,战天扔下句话转身就走,不就是飞升吗?以他现在的提升速度,早晚的事。 “他这么急着修行,不会出叉子吗?”苏冰澈有些担忧的问,修行不比其它,急功进利很容易会适得其反。 “没事,战天心里有分寸。”到底和战天的情份不一般,言洛溪看得很清楚,战天虽然不愤莫离的身不由已,却并没有因为不愤而失去平常心,最主要的一点是,战虎和其他灵兽不一样,他们越是被压抑就会越加暴发出惊人的潜力来。 “我倒不担心战天,我担心的是江梵天和风炫奕还能忍多久,三百年了,那两个男人怕是早就憋不住了吧?”幽幽眯着眼睛,燕倾歌说出了大家都不愿提起的话题。 他们都不瞎,自然看得出来江梵天和风炫奕对莫离的誓在必得,那两个男人之所以能忍到现在还不动手,无非因为莫离还没有对他们动心而已,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莫离早就由一开始的抗拒变成了现在的习惯,既然都习惯了,那离吃,也就不会远了吧? 其实这也怪不了莫离,任谁被两个男人看光了无数次都会习惯的,再加上那两个男人讨好莫离的方法千奇百种,又半点掩饰爱意的样子都没有,天长日久的,没感情也要磨出感情来了。 这就像温水煮青蛙,江梵天他们先一步把莫离的底线拉到最底,再通过天道排斥的机会,只要莫离出现就时时刻刻展开轰轰烈烈的攻势,别说是青蛙,就是条龙也被煮熟了又何况是莫离? “也不见得。”险胜了言洛溪的慕清然一边收棋子一边轻轻扬起唇角,“莫离性子淡薄,从来最讨厌的就是麻烦,如果不是我们追得紧,又各自和莫离有着理不断剪还乱的因果关系,也许等到下辈子下下辈子莫离都不会接受我们,连我们都尚且如何,他江梵天和风炫奕又何德何能让莫离心软?不信我们来打个赌,我赌百年内莫离都不可能让那两个家伙得逞。”抬起头加深唇角边的笑意,慕清然俊美的脸庞上像是突然开出了朵朵灿烂芬芳的鲜花,一个不小心就能迷得人神魂颠倒,“所谓有赌就要有注,不如我们用‘侍寝’的时间当赌注如何?赢了可是能多陪莫离十次噢。” 离渊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多陪十次?他喜欢! ‘啪’言洛溪毫不留情的给了自家二货弟弟一巴掌,恨铁不成钢的直咬牙。 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离渊才能长点脑子?慕清然说的那是多十次机会吗?他明明说的是输了就要少陪莫离十次,以慕清然的精明,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会拿出来赌?也就自家二货才会信他的鬼话吧。 “没有人赌吗?十次,那可是十次机会,你们确定不赌?”慕清然试图用煽动性实足的话勾动众人的心,但成果不太理想,眼巴巴看着几个男人甩袖而去,特别是被言洛溪强行拖走的离渊,慕清然深深的桑心鸟,如今连骗人都这么难,这日子没法过了QAQ 第99章 番外三 谭博宇木木呆呆的站在树上望天,就这么一动不动的望了好几个时辰,在一片叽叽喳喳的鸟鸣声里,安静望天的他是如此的另类和突出。 终于,一只鸟儿发现了谭博宇的异常,张开翅膀飞过来用嘴巴啄了他一下,见他没有反应,鸟眼睛一瞪,恶狠狠的又啄了一下,这一下啄的可真狠,硬生生把谭博宇翅膀上的毛给啄了一根下来,灰白色的羽毛打着转往树下落,轻飘飘的重量却仿佛铁锤重重砸在了谭博宇的心坎上,直砸的他根就支离破碎的心瞬间变成了粉沫。 他到底是怎么落到今天这种地步的?他明明是个人,是个有着良好的家教、杰出的才华、不论相貌还是手段都高人一等的仙家外门弟子,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被收进内门,从此踏进修仙的行列光宗耀祖名流百世。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在眨眼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他记得临睡前自己还好好的,可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就变成了非人类,还是一次又一次的非人类。 第一次,他成为了一条蛇,活了不过三天就被某只成年物种一脚踩死了,之所以说某只是因为,他压根连看都没看清楚那东西长的什么模样就被踩成了一张肉饼,甚至连惨呼都是个奢侈。 第二次,他成为了一朵花,由含苞到绽放才不过一天时间而已,可其中的痛苦滋味却比当蛇的三天要大得多,好歹当蛇时没有蜜蜂飞过来采蜜不是?眼看着嗡嗡直叫的小蜜蜂飞进嘴巴里,那感觉,怎一个恐怖了得。 第三次,他成为了一只蝴蝶,扇动着两翅膀飞上高空,他想飞出这片该死的森林,想看看自己到底身处在怎样一个世界里,极度迫切的心情使他忘记了森林里的危险,然后他就很‘荣幸’的深刻了解到了蜘蛛是如何吃饭的。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这是第几次了?死亡再重活,他的生命息息不止,他的苦难也连续不断,哪怕自杀,再醒来他还是动物,渐渐的,他麻木了,偶而竟也会怀疑,是不是自己从来没当过人? 老天,请别再折磨他了行不行?如果他真的有罪,那就请干脆弄死他吧,只求别再让他当乱七八糟的动物,他真的真的不想和飞禽走j□j/配啊啊啊啊啊啊~!!!! “他好像情况不太好?”举止优雅的抿了口清茶,慕清然笑的春风化雪暖意融融。 “大概他正在兴奋着自己多姿多彩的生活吧?”斜瞟了眼床上瘦成一把骨头,整个人都在抽搐不止的谭博宇,言洛溪露出一抹能让太阳失色的迷人笑容。 如果说慕清然是谪仙落凡尘,那么言洛溪就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子,同样的俊雅绝伦却一个近如水中月,看得到抓不到,一个远如天边霞光,美伦美幻只堪仰望不敢触碰。 总之,这两人要是有心让谁鼻血飞溅血管暴裂而亡的话,都不用武器,只要站在那人面前一起露出招牌式的笑容就足够了,保证一笑一个死。 “看来是我误会了。”放下茶杯慕清然笑的越发灿烂美好,“你说,他都‘梦’到了什么?” “谁知道呢,反正不把他见过的活物统统当一遍,他就永远也别想着醒过来。”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在伤过莫离之后全身而退,尽管谭博宇伤的是上辈子的莫离,这辈子连面都几乎没和莫离见过,但他伤了莫离是实事,既然伤了就必须付出代价来。 “你真毒。”慕清然摇头感叹,趁着谭博宇根基未稳先乱了他的心性,再强行把他困在幻境里体会一场又一场悲惨的呃……人生还是物生?反正就算谭博宇醒过来也注定只是废人一个了,心性不稳意志又被毁得面相全非的人,资质再好也成不了真正的修士。 想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什么?不是弄死他,而是折磨他的灵魂,让他即便活着也等同于死了。 眯起眼睛浅浅而笑,他喜欢言洛溪的行事手段,很对他的胃口,这才像一家人嘛。 可怜的谭博宇,他怕是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来这等无妄之灾吧?所以说,做人要行善,行善能积德,若不是谭博宇前生逼得安莫离自毁容颜,今生又何至于吃这份惨绝人寰的苦果? 100番外终章 凌门太上这几天的心情特别不好,简直不好到看谁都能火喷三万丈的地步,其原因自然是他终于知道了风炫奕那个臭不要脸的老东西竟然龌龊卑鄙无耻下流的肖想他家可爱乖巧的好徒儿安莫离, 狠喘一口长气,太上大人通红着双眼恶狠狠瞪了眼大摇大摆跑到凌门来求亲的风炫奕,想让自己把莫离许给他,做梦, 自打三天前在战天口中无意间听说风炫奕由四百多年前就对着自家乖徒儿流下了恶心的口水之后,他就想冲到狂焰宗去活扒了风炫奕的皮了,这人由头到脚没一处美好的地方,凭什么喜欢自家完美无缺的好徒儿,就凭他能当莫离祖宗的岁数吗, 还有跟他一起来的江梵天,这家伙害得莫离失踪到妖魔界的事情自己可一直都记在心里呢,不对他甩脸色是因为咱大肚,他怎么能,又怎么敢有那种和风炫奕一起瓜分莫离的念头?找抽不成?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对莫离身边的那些讨厌小子们早就磨刀好几回恨不能暗杀无数次了吗?(苏冰澈、言洛溪和慕清然不算,自家孩子嘛,肥水不落外人田,这一点他懂。)江梵天偏要在自己最痛恨的地方下脚踩,他果然欠抽。 越想越火大,萧别秋也没顾着谁的面子,当场就开始发彪,不过这彪发的倒也很有水准,咱骂自家人,哪个管得着? 于是元字辈七大内门弟子里首屈一指的大师兄元瑶光荣上岗,成为了第一个被扔石头的倒霉孩子。 “元瑶,亏你还是凌门第三代弟子中的大师兄,你就是这么关爱师弟的?眼看着黄鼠狼来了也不拦着点,你就不怕师弟被叨走吗?!” 黄鼠狼先生…… 萧别秋,好歹我们也相识这么多年,当着本人的面说脏话不太好吧?我是看在你身为莫离长辈的份上才事先来说一声的,那是尊重你,不是让你登鼻子上脸。 小黄鼠狼先生也很郁闷,自己这是遭了无妄之灾吗?凌门太上和自家太上天生不对盘,这会儿太上颠儿颠儿跑过来说想主动献身,不对,是硬要勾搭,也不对,那是死皮赖脸?更不对了,反正是想和莫离这样那样一辈子,是问,把莫离当宝贝疼的凌门太上如何能给自家太上好脸色?不乱棍打出去就算不错了。 当然,也许凌门太上真想过用棍子打人,但后来大概想到了即使用棍子也伤不着人之后,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弃了吧? 捂脸,自己真心命苦,爱上同性是苦,爱上个总是与自己错过的同性更苦,最苦的是,那个同性一直躲着自己,而自己身边还拖着个重量级的情敌,种种情况加在一起,胆汁都比苦命甜了懂不懂! 不提苦菜花儿一般绿着张脸的江梵天,我们只说被披头盖脸一通骂的元瑶,此时他正一脑袋问号的眨巴眼睛,费了吃奶的劲儿才终于弄明白太上大人话里的意思。 合着有人惦记上自己师弟了?谁在惦记?又是哪个被惦记上了?霍然回头,元瑶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像探照灯似的在六位师弟脸上一一扫过,那架式,实足一只发现了老鹰的老母鸡。 元业、元真、元非、元学、元礼、元正的脸色都不太好,任谁突然听说自己有可能被某个人惦记着,那脸色都好不了,若不是正身处在正殿,上有太上坐阵,旁有贵宾压场,他们早就闹腾上了。 骂完了元瑶,萧别秋又转移炮火骂元非,“你也不是个好的,当年莫离在凌门时你又是哄着又是护着,我还以为你多关心莫离呢,可今天你笑着迎接两只土匪进来算怎么回事?想气死我不成?” 某土匪一号再次……他应该庆幸自己由动物变成人了吗? 某土匪二号想的就没那么复杂了,他在意的是萧别秋给出的定位,那个只……好像不是称呼人的吧? 其他元字辈弟子表情很一致,都这样╯﹏╰ 原来莫离又被谁惦记上了吗?话说小师弟归隐狂修也有四百多年了吧?桃花竟然还这么旺盛,佩服,佩服。 等等,刚刚太上冲他们发火是因为元学带了狂焰宗太上风炫奕和少掌门江梵天进来?那岂不是说明……呃……不会这么惊悚吧? “行了萧别秋,我今儿来可不是听骂的,你只说你同不同意和我莫离在一起吧,事先声明,你同不同意我都不会对莫离放手。”都说了他来此只是让自己的爱情过一下明路而已,萧别秋怎么想,完全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唉,要不是感应到莫离他们将要飞升魔神界(感应来自于那次一体三魂的交融),自己再不加把劲儿可能从此就再没有机会得到莫离了,他也不至于跑到凌门来找虐不是?该死的为什么莫离和他的爱人们去的都是魔神界也不是神仙界?自己一个正统修仙的哪怕飞升了也只能在神仙界待着,这是何等的悲催?(一众飞升无望的修士们怒,我们才悲催好不好?!) 元遥、元业、元真、元非、元学、元礼、元正风中凌乱,是真的,竟然是真的,莫离,乃威武~! 话说回来,狂焰宗太上的求婚,是不是太霸气了点?瞧给太上气的,脸都绿了。 “风炫奕!”‘碰’的一声拍案而起,“你未免也太嚣张了,什么叫我同不同意你都不会放手?那你还来凌门做什么?成心找碴是不是?” “哪有,我是来求你帮忙的。”摸着鼻子干笑,风炫奕可不想真惹翻了萧别秋,那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帮忙?这就是你帮忙的态度?”萧别秋差一点没被气乐了,不过风炫奕能说出求字来,倒还真让他吃了一惊。 风炫奕的性格火暴、倔强、生来就是个强势惯了的人,让他低一低头都难,更别提求人了,还是当着凌门小辈们的面求,难不成他真对莫离用情至深?打一冷颤,为毛自己只觉得鸡皮疙瘩四起呢? “萧别秋,我请求你同意我待在莫离身边,并郑重交换彼此的信物,我对天道发誓,此心对莫离真挚唯一,不强求,不束缚,只愿永伴身侧,地老天荒。”天道,是修士最惧也最敬的法则,对天道发誓就等同于将命交到了别人的手心里,一旦毁誓,风炫奕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由此可见,风炫奕尽乎是赌上了所有,只为了守护在安莫离的身边。 听了话萧别秋傻眼了,特么的风炫奕用天道做赌他还怎么把人赶走?人家都说了不强求,就只想默默的陪在莫离身边而已,所谓的求娶也不过是光明正大的交换信物,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意罢了,堂堂太上把姿态放的这样低,谁还拒绝得了? 咬了好一会牙,萧别秋憋着火气传了道灵符出去,好徒儿,你还是快点来把风炫奕弄走吧,为师的扛不住了。 符走,人来,当安莫离携其全家一起来到凌门之后,事情终于得到了解决,只是解决的方式却让萧别秋捶胸顿足泪洒当场。 他怎么会想到,风炫奕来过明路只是原因之一,这老东西最根本的目地竟然是和莫离一起飞升! 眼巴巴的看着风炫奕对着狂焰宗的震宗之宝狂洒鲜血,又眼巴巴瞧着蔚蓝的天空陡然间风云密布电闪雷鸣,再眼巴巴看着苦苦压抑修为,只为了等修为最浅的燕倾歌追上来好一起飞升的众人集体灵气外泄,引得天空中惊雷翻滚强大的威压逼得众弟子东倒西歪,最后再眼巴巴看着风炫奕将法宝启动,活生生让修为最浅的燕倾歌瞬间达到了大乘期继而挨了一雷又一雷的和安莫离等人一起去了魔神界,呆愣了好半晌,萧别秋开始抓狂般咆哮着。 “风炫奕你个老不死的混蛋,你故意挤兑我让我把莫离找来就是为了和莫离一起飞升是不是?搭上能抗下九级天劫的神器也要死扒着莫离不放,你是在显摆你富有吗?炫富是不对的!!” 隆隆的咆哮声再响也唤不回走进魔神界大门的风炫奕,他承认自己用了卑劣的手段利用了萧别秋,可他发过的誓言却半点假都没有,他爱莫离,尽管这爱产生的地方很诡异,可天道既然让他动了心,他就绝对要不择手段去争取。 再说了,他也没做什么伤害莫离的事情,甚至还帮着莫离把燕倾歌也带进了魔神界,冲着这一点,莫离哪怕有再大的气也该消了吧? 果然,风炫奕是了解安莫离的,凭借着四百多年由震惊到习惯的接触,再凭借着此次帮助安莫离把他所有的爱人们一起毫发无伤的带到魔神界,风炫奕和江梵天舒舒服服住进了安莫离的家,从此开始了把安莫离成功压倒的下一步,由‘外室’变正房,此正房为真正的房里人。 多年之后,当早一步恢复真身痛痛快快解决了仇人的龙行云,带着转世为凤族第二个金翅凤凰的沐千风来魔神界窜门时,很是囧囧有神的发现,自家‘母亲大人’竟然多了两房小妾,那表情,很微妙,很复杂。 至于为什么风炫奕和江梵天会混到小妾的位置而不是正房的位置……这就要问一问安莫离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位正房了,这是个很深奥的问题,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全文终】 今天是圣诞节,也正好是本文完结的大喜日子,亲们,借着双喜临门的好采头,我祝愿大家时时刻刻好心情,年年天天不书荒,呵呵,感谢一路陪我走过来的你们,我们下一本书再见吧。(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