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有暗示你[娱乐圈] 作者:挽轻裳 文案 万人迷/修罗场/追妻火葬场/作死翻车现场/无脑爽甜就够了 沈斯宁穿成了狗血文里的乖戾反派,不仅把主角当成白月光替身,还把对白月光求而不得的恨全发泄在主角身上,最后被报复打脸,破产跳楼。 沈斯宁正好穿到提出要包养主角的那一刻。 萧景寒,标准大器晚成的小说男主,目前是不温不火的三十岁大龄男艺人。 看着眼前长相俊美的心机男,沈斯宁发出了灵魂呐喊: 娱乐圈小鲜肉那么多,我为什么要吊死在一块老腊肉身上?! 放开这个主角,我就能拥抱一整片森林! 踢翻反派命运,让我独自美丽! 沈斯宁立即把手里的契约撕得粉碎,重新拿了份二十年的经纪合约出来:“萧萧,这份才是你要签的!” 整个娱乐圈都在传,斯艺娱乐最近力捧的萧景寒和总裁沈斯宁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就连萧景寒自己都以为,沈斯宁这么捧他,是想潜规则他。 直到萧景寒成了红极一时的巨星,而沈斯宁的公司却破了产。 沈斯宁毫不犹豫地把公司连萧景寒的经纪合约一起抵押给债主。 一直端着架子玩欲擒故纵游戏的萧景寒坐不住了,用尽手段将沈斯宁骗到酒店。 萧景寒把人抵在门板,眼神危险:“嫌我年纪大了,想去找更年轻的?做梦。” 心野人怂·感情迟钝/霸总受 X 假矜持·真腹黑·爱脑补/明星攻,年上。 阅读提示: ①1v1HE,现代架空狗血甜文,攻受都是戏精扮猪吃老虎。 ②受万人迷体质,会有N个追求者,单方面的。 内容标签: 娱乐圈 甜文 穿书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斯宁,萧景寒 ┃ 配角:下一本开《绝对迷恋[ABO]》求预收~ ┃ 其它: 作品简评 沈斯宁穿成了狗血文里的乖戾反派,最后被主角报复打脸,下场凄凉。求生欲旺盛的沈斯宁选择和主角撇清关系只做事业伙伴,却被主角误会在玩欲擒故纵的游戏。两人在日常的磨合中渐渐被对方吸引,发生了一系列啼笑皆非的趣事。本文行文轻松诙谐,人物刻画充满个性,情节跌宕起伏,或令人捧腹大笑或发人深省,两个主角虽然生长于复杂的家庭,但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了事业和爱情上的双丰收,故事温馨不缺乏励志,值得一读。 第1章 穿书 沈辰是被热醒的,房间里一片漆黑,宿醉之后头疼欲裂,让他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半梦半醒间有粗重的喘息落在耳边,灼烧着沈辰的理智。 沈辰感觉自己置身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只有牢牢攀住可以抓住的一切才不至于迷失在海里。 这是个梦吧?只是这个梦也太真实了。 …………………… 清晨,沈辰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他摸索了一会儿,摸到陷在床头缝里的手机,闭着眼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喂?” “你在哪儿呢?打你多少个电话也不接,你戏还拍不拍了?导演在现场都骂人了,你这是要我命是不是?!” 拍什么戏?昨天不是才杀青? 沈辰脑子里有些乱,一时没想到自己还接了什么戏,口气很不耐烦:“让导演等着。” “什么?萧景寒你以为你是谁啊?让导演等你?我看你是不想吃这碗饭了!” 萧景寒?那是谁? 沈辰冷冷地说:“你打错了。”说完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到了床下。 有些渴,刚刚接电话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的嗓音很沙哑,就好像前一天晚上和人通宵唱K了一样,干得难受。 沈辰想起床找水喝,转头一睁眼,一个男人放大的侧脸就靠在他枕头旁边,沈辰下意识想要往后退,却被男人横亘在他腰间的手牢牢困住。 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沈辰一边心惊肉跳一边小心翼翼地把男人的手移开,掀开被子往里看了看。 靠,果然什么都没穿。 房间里到处都是凌乱的衣物,一条白色内裤被孤零零地丢在沙发上,一条黑色内裤掉在地毯上,默默宣告着昨晚战况的激烈,也可见昨晚的两个人是多么迫不及待。 沈辰十分头疼,他洁身自好十几年,居然晚节不保和人发生了一夜情,对方还是个他压根不认识的男人。 他猜想这可能又是哪个想爬他床的小鲜肉,眼神当即冷了下来,趁男人还没醒,沈辰下了床准备先把衣服穿起来,再把对方叫醒谈判。 掀开被子看到自己浑身遍布的深一块浅一块的印记,沈辰的脑子里忽然涌现出一些混乱的记忆,回忆起这些印子是怎么造成的,耳畔处难免有些酣热。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是谁都有第一次,沈辰这么安慰自己。 然而脚刚一落地,腰部以下传来的酸软无力感让沈辰暗中骂了声娘,多亏身后出现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腰,才避免跪倒在地上的命运。 沈辰被拦腰带着坐到床上,随后有个温热的身体从后面靠上来。 “醒了?”男人的声音慵懒沙哑,标准的低音炮里还带着一丝清晨起床时独有的性感。 操,沈辰感觉单是听到个声,他都有点忍不住口干舌燥。 “早。”男人把下巴抵在沈辰的肩上,亲昵的姿态让沈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沈辰拨开他的手,努力用平静的口吻说:“你先放开,把衣服穿起来。” 男人轻轻抚摸了一下沈辰的手臂,“中午才退房,现在穿衣服是不是有点早?” 话里的暗示不言而喻,沈辰深深被一夜情对象的调情技术折服。 昨晚是他喝了酒,一时冲动才犯的错,但此刻他是清醒的,对方的来历不明,目的和动机纯不纯还不确定,他得多个心眼,不能被美色迷惑。 沈辰恢复冷静,捡起地上的浴巾,围在腰上,双手抱胸审视男人,“我们谈谈。” 男人稍微坐起,双手枕在头后,挑眉笑了一下,“谈什么?” 不得不说,男人长了一副符合沈辰审美的好相貌,气质清贵温文,朗目疏眉,眉宇间有股自然的淡淡忧郁气质,又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禁欲感。 沈辰在心里啧了声,怪不得说,看上去越是禁欲的人,玩的越开。 明明是他主动爬床,被发现了脸上却并无一丝慌张和羞愧,反而倒像他才是被睡的那个。 沈辰冷着脸问:“你昨晚是怎么进到我房间的?又或者,是谁让你过来的?” 男人脸上笑意一滞,古怪地打量他一眼,“你酒还没醒?不是你给我开的门?” 沈辰愣了一下,他记得昨天晚上自己参加完剧组杀青的庆功宴后,回到酒店就躺下睡了。 难道说,是他酒后乱性,把人带回自己房间的?可他怎么不记得有这事?昨晚虽然喝的多,也不至于断片啊。 男人看见沈辰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起来,哂笑了一声,讥讽道:“怎么?沈总昨晚才说要包养我,睡都睡了,早上起来就想不认账?” “包养你?!”沈辰闻言呛得猛烈地咳嗽了两下,他居然酒后还答应了要包养人家?“那个……咳咳,你知道的吧,喝醉了的话……不能当真的……” 男人皱了下眉心,还想说什么,床下的手机铃声又不依不挠地响了起来。 “我先接个电话。”男人掀开被子下床,捡起地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接通之后直接按了免提。 电话里传来男人愤怒的咆哮声:“喂!萧景寒?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半个小时内你要是还赶不到片场,这部戏你就别演了!以后不管好戏烂戏你也都别拍了!” 原来男人叫萧景寒?沈辰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他刚刚应该接错了电话。 只是“萧景寒”这个名字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萧景寒听经纪人说完,简短回道:“我不拍了。” “不拍?我告诉你,你现在有戏拍就不错了,你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别到最后连龙套都没得跑!我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你这么个大少爷脾气!你不拍你有钱付违约金?你别连累我!” 萧景寒淡淡说:“你不用担心,我有钱付。” 经纪人:“你哪有钱付?你连房租都付不起!” 萧景寒回头朝沈辰看了一眼,勾唇一笑:“我金主有钱。” 沈辰被他看得朝后退了一步,心想说我还没决定包不包你呢,就听经纪人在电话那头吃惊地问:“你被人包了?” 萧景寒大大方方承认:“嗯。”没有一点吃软饭的羞愧感。 经纪人不相信地追问:“谁?” 萧景寒斜斜看着沈辰,悠悠道:“就是沈总啊。” “哪个……沈总?” 萧景寒说:“还能是哪个沈总,沈斯宁,要收购我们公司的沈总。” 最后一句话交代完,萧景寒挂断了电话,对着沈辰微笑,“沈总,我可是已经把你要包我的消息告诉我经纪人了,你要是反悔,就是赖账。你不是这种吃了跑的人吧?” 沈辰眼角抽了抽,“我……当然不是这种人,可是我能不能冒昧问一句,沈斯宁……是谁?” 萧景寒面色一沉,速度极快地从床的那头翻过来,逼近沈辰身前,掐着他下巴抬起来,狭长的眸子里冷意毕露,“你玩我是不是?” 沈辰想喊冤枉,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等等,萧景寒?沈斯宁?这两个名字为什么听上去都这么耳熟.? 余光环视了一下房间里摆设,更让沈辰错愕不已,这根本不是他原来住的那个酒店房间! “萧景寒、沈斯宁……”沈辰反复念了几遍,终于想起来是在哪里听过这两个名字。 这他妈不是他刚刚看完的小说《渣受从良记》里人物的名字吗? 卧槽?卧卧卧卧卧槽? 沈辰感觉到头疼,表情痛苦地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同时,属于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像洪水一样涌入了他的脑中。 沈辰是个演员,出道以来影帝奖杯拿到手软,演了无数主角穿越重生的戏却从没想过有哪一天这种事会轮到自己身上—— 还是穿进了一本耽美文里,成了个下场凄凉的炮灰反派。 前者倒没什么,沈辰本身就是个深柜,作为童星出道的老艺术家,被公司要求维持一个正面积极形象。 这么些年即使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为男,也只敢暗暗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流口水,不敢谈恋爱,更别说公开出柜。 所以穿书还不算糟,没了那些顾虑,他反而可以尽情放飞自我,释放心中的小野兽! 糟糕的是后者,在《渣受从良记》这本书里,沈斯宁就是标准的纨绔子弟,追求白月光被拒,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了和白月光长得有五分相似的演员萧景寒,就对萧景寒展开了猛烈追求。 《渣受从良记》是本1受N攻的炒股文,主角受万人迷体质,吸引无数的优质“1”为他倾心,萧景寒能在这么多攻中脱颖而出,被读者要求成为“正攻”,和他出彩的人设不无关系。 萧景寒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到了三十岁还不温不火的男演员,背后真实身份其实是某跨国集团的继承人,因为不甘于家族联姻所以和家里断绝关系后进入娱乐圈。 所以人家进娱乐圈就是抱着玩票的心态,根本不在意红不红。 可是在娱乐圈这个地方,不红就没钱,萧景寒的经济来源被家里切断,最后连房租都付不起,沦落到被经纪人逼着接烂戏的地步。 就在这时,他遇到了沈斯宁,沈斯宁一眼看中了萧景寒,为博美人一笑,沈斯宁收购了萧景寒所在的公司,并提出包养他。 书里形容萧景寒是高冷不羁,谁也想不通,这么个眼高于顶的人为什么会答应沈斯宁的包养提议。 一开始沈斯宁对萧景寒还算好,可是当萧景寒主角光环开始发挥作用,在娱乐圈崭露头角时,沈斯宁担心萧景寒红了会脱离自己的掌控,于是再次雪藏了萧景寒。 沈斯宁渐渐露出了他的真实目的,他不过是把萧景寒当成白月光的替身,把因为白月光瞧不上自己产生的恨全发泄在了萧景寒身上。 萧景寒那样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别人把他当成替身?书里写萧景寒对沈斯宁其实最初有几分真心,所以在发现沈斯宁背叛了自己之后才更加愤怒。 这时候,就像所有爽文小说里的情节一样,主角受从天而降,助攻萧景寒逆袭打脸,而炮灰反派沈斯宁最后被两个主角联手报复,身败名裂,最后破产跳楼。 听萧景寒刚刚话里的意思,再结合现在的场面看,沈辰应该正好穿到沈斯宁提出要包养萧景寒的那一刻。 沃日。 这玩笑可开大了。 第2章 合约 “没、没有玩你。”沈辰,现在应该叫沈斯宁,极快地适应了自己穿书的事实,以精湛的演技,掩饰了自己的不知所措,打算先安抚住萧景寒。 萧景寒冷哼一声:“最好没有。” 沈斯宁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萧景寒还光着身子,从上到下一览无遗,虽然说倒三角的身材一级棒,让他光是看都忍不住吞口水,但现在不是心猿意马的时候,便商量说:“先把衣服穿起来,再说这些。” 萧景寒没再说什么,大大咧咧从床边绕过去去捡自己的衣服。 男人的后背肌肉线条流畅,背上纵横交错着一道道红印,沈斯宁没眼看,低着头慢吞吞跟过去。 他不确定这些衣服哪些是自己的,等萧景寒捡起来穿了,他才捡剩下的披上。 到穿内裤的时候,沈斯宁想都没想就去捡地上的黑色内裤。 “你穿错了,那是我的。”萧景寒出声制止了沈斯宁拿起内裤往身上套的动作,两根手指夹起沙发上的白色内裤,欣赏了一下内裤上的小草莓图案,挑眉笑着说,“这才是你的。看不出来,沈总还挺少女心,小草莓?” 沈斯宁老脸一红,这原主到底是个什么审美?小草莓内裤这也太羞耻了吧?! 沈斯宁打从心底里拒绝穿上这条内裤,拿着黑色内裤不想放手。 “沈总是对我的内裤感兴趣?”萧景寒微微勾唇,“我对交换内裤这种情趣倒是不抵触,只是,”他把“小草莓”往身前比划了下,皱眉为难地说,“沈总的size好像不太适合我怎么办?” 沈辰顺着萧景寒的动作瞄了一眼,果然天赋异禀。 这人骚得太他妈不要脸了,沈斯宁感觉自己会缺氧,为了避免用到氧气瓶急救,他连忙从他手里抢走“小草莓”,把黑色内裤塞给萧景寒,“拿错了,还你!” 沈斯宁一边胡乱地穿上衣服,一边想应对之策。 一穿过来就把原书主角的男人给睡了,抢了主角的男人,怎么可能不被主角记恨,难道“炮灰沈斯宁”的悲剧要在自己身上重演? 不,绝对不行。 我沈辰做了一辈子主角,绝对不可能去当一个炮灰! 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那么多小鲜肉还在等着我临幸,怎么可能在同一条阴沟里翻船?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和萧景寒保持距离,但同时又不能得罪他,毕竟萧景寒有主角光环,是笑到最后的男人,沈斯宁一个炮灰男配,命薄如纸,谁都惹不起。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客房门外响起了门铃声。 萧景寒还在不紧不慢穿衣服,指望他去开门是指望不上,按门铃的人并不知道客房内的情形,没眼力见地按个不停,沈斯宁沉着脸大步流星过去开门。 “找谁?” 门口站着过来给沈斯宁送包养协议的助理,他看了看老板阴鸷的脸色感觉不妙,难不成他是打扰到了老板的好事? 小助理好奇往沈斯宁背后张望了下,被沈斯宁挡住,心情不好的沈斯宁很不耐烦:“你谁,找谁,说!” 小助理颤悠悠把手里的文件袋举起来:“沈总,您不认识我了?我是您的助理小周,来给你送文件的啊。” “文件?”沈斯宁接过文件袋,把里面几张纸抽出了,“包养协议”四个大字十分醒目,一式两份。 沈斯宁扭头往房间里看了一眼,萧景寒已经穿上了衣服坐在床沿,只是衬衫上的扣子一粒没扣,敞着衣襟,露出一片麦色的胸膛,半遮半掩可见胸肌的轮廓,长腿交叠伸出去,姿势惬意慵懒。 沈斯宁一边看得目不转睛,一边在内心狠狠把萧景寒鄙夷了一遍。 呵,渣攻,年轻力壮却不思进取,就等着金主包养企图不劳而获。 沈斯宁转过头粗略地浏览了遍协议,面不改色地撕了,扬到空中,“这个不需要了,重新拟个经纪合约过来。” “经纪合约?”小周为难地说,“沈总,我没拟过这个,我不会啊!” 沈斯宁双手环胸打量他,“你刚说你是我身边的助理对吗?” 小周乖巧点头。 沈斯宁冷酷地说:“现在升你做秘书,会拟了吗?” 助理小周,现在是周秘书带着一脸中大奖的梦幻表情离开了。 事实证明,人都是逼出来的,你不逼,永远不知道潜力上限在哪里。 沈斯宁关上门,转身对上萧景寒似笑非笑的表情。 萧景寒:“沈总似乎应该为昨晚的事给我个交代?” 沈斯宁面不改色地坐到沙发上,“你想要什么交代?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谁也说不上吃亏,难不成还是我强迫的你?” 萧景寒轻笑了一下,不疾不徐地说:“沈总说的没错,谁也不吃亏。但是你答应了要包我,而我也把话放出去了,你现在临时反悔,别人还以为我萧景寒是被人玩腻甩了,你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你能不能别总把‘包’放在嘴边?”沈斯宁苦口婆心地劝,“你一个手脚健全的成年人,应该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获取成功,而不是走捷径。” 萧景寒哂了声:“沈总这是在教训我?你昨晚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斯宁干笑两声:“男人在喝醉之后和在床上说的话都不能信,你不知道吗?” “哦?那沈总昨晚在床上说‘舒服’,夸我‘厉害’也是骗我的吗?”萧景寒站起来作势要脱衣服,微笑着道,“我懂了。看来一定是我业务能力不过关,没让沈总真正爽到,所以沈总才会反悔。没关系,给我一个机会,现在再试一次,一定让您满意。” 沈斯宁睁大了眼,看着萧景寒越走越近,本能地往后缩在沙发上惊恐地说:“你别过来!嘶——”动作幅度太大牵动了浑身酸痛的肌肉,沈斯宁的表情更加扭曲,“不是因为这个!你冷静一下!我、我、我没反悔!” “真的?”萧景寒已经走到了沙发前,双手撑在沈斯宁背后的沙发上,低下头眯着眼看他,低沉着嗓音道,“那你就是还愿意包我对吗?” “对!对!”沈斯宁无条件妥协,深柜这么多年,他一时半会还不能说放开就放开。 “还需要试吗?体验次数可以免费赠送一次。”萧景寒沉下身体,脸靠的极近,好像下一秒就要吻上去。 “不用、不用!”沈斯宁连连摇手。 萧景寒直起上身,也坐到沙发上,耸了耸肩说:“那还真是有点遗憾呢。” “你为什么一定要被包养?”沈斯宁移动屁股,坐得离他远了点,忍不住问,“你很缺钱吗?我可以借给你,不用还的那种!” “我不要钱。”萧景寒眸光沉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起来,“因为包养我的人是你啊,所以我愿意。” 这么深情款款的眼神,要不是现在的沈斯宁看过原小说他就真的信了。 但他不知道萧景寒的真实目的,便装作很惊讶的样子问:“为什么?我们明明才见过两面。” “说是一见钟情,沈总会信吗?”萧景寒含笑问。 沈斯宁听了心中一阵冷笑,哥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是三金影帝了,你以为你在和谁飙演技? “信,我信,萧萧说什么我都信。”沈斯宁索性丢开了节操,在萧景寒脸上摸了一把,在对方脸上看到预料中一闪而过的错愕后,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若无其事地说,“我去下洗手间,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沈斯宁没注意到在他身后的萧景寒盯着他的背影,嘴边浮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洗手间里,沈斯宁用冷水冲了把脸,抹掉脸上的水珠,镜子里清晰照出他的脸。 去他妈的一见钟情,说得好听,不过都是见色起意。 这张脸和沈辰原本的长相有三四分像,但要更为年轻俊美,高鼻薄唇,一双水润的桃花眼眼型姣好,眼角下还有一颗淡淡的泪痣,眼波流转间自然脉脉含情。 沈斯宁的母亲在嫁入沈家以前,是娱乐圈当红的玉女掌门人,沈斯宁的长相继承了母亲的优点,在帅哥里属于偏阴柔范。 沈斯宁在书里有个绰号是“男狐狸精”,几乎只要是个性取向为男的男人,就没有不喜欢沈斯宁的长相的。 谁能想到这么张艳若桃花的脸,结局会是从二十层楼跳下来摔成一滩烂泥? 但现在不一样了,“沈斯宁”这个ID皮下已经换了个人。 镜子里的沈斯宁嘴角挂着冷笑,他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 既然萧景寒这个烫手山芋暂时甩不掉,那就把他先纳入自己的合作阵营,和主角搞好关系总不会错。 一个小时后,周秘书带着临时赶出来经纪合约再次按响了门铃。 “这是我们的合约,你可以看下条款,再好好考虑一下,”沈斯宁把合约推到萧景寒面前,笑容灿烂,“签不签在于你。” 周秘书站在一旁心里直打鼓,老板让他拟的是二十年年限的经纪合约,这不是变相的卖身契吗?恐怕只有傻子才会签。 萧景寒扫了眼合同,二十年?这是什么变相包养方式? 他没犹豫,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龙飞凤舞地签下大名。 沈斯宁笑容僵在脸上,“你都没仔细看,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萧景寒扔了笔,抬起头微笑:“人都卖给你了,你要是舍得转手,我也没办法,谁让我喜欢‘小草莓’呢?。” 小草莓你个大头鬼啊! 沈斯宁感觉自己在萧景寒眼里就是个透明人,隔着裤子,萧景寒都能看到他内裤后面的小草莓图案。 周秘书看见老板脸色不太好,好奇地插嘴问:“小草莓是什么?是个人吗?”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沈斯宁瞪了一眼周秘书,站起来朝萧景寒伸出手,脸上换上官方微笑,“那么,合作愉快?” 第3章 新主 “你真被沈总包了?” 萧景寒的经纪人李劲一大早就堵到萧景寒家,他就是想确定萧景寒那天电话里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萧景寒家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公寓内,摆放的家具十分简单,小客厅里空荡荡的,能坐的地方只有两张椅子,一张坐着萧景寒,一张坐着萧景寒的爱宠,一只海豹双色的布偶猫。 萧景寒没有招呼李劲坐,也没有赶猫下去给李劲让座的打算,指尖伸到布偶猫下巴下挠了挠,布偶猫舒服地眯起眼睛,喉咙里低低地打着呼噜。 “你不信,可以去问沈斯宁本人。” 李劲怎么可能真的去问沈斯宁,他脸上的表情很难看,从进门起,萧景寒就没正眼瞧过他,这是找到靠山腰板硬了啊! 李劲假笑着说:“我当然相信你。只是,你既然都和沈总在一起了,怎么还住在这里,沈总就没给你另外找房子?” 萧景寒淡淡地说:“他让我过去和他住,这两天他那里整理出房间,我这儿收拾好就搬过去。怎么,这也得和你说吗?” 李劲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多嘴问问,你别多想!” 萧景寒收回了撸猫的手,布偶猫正惬意呢,不满主人的手离开,轻轻喵了声,然后圆溜溜的蓝眼睛不善地瞪了一眼打扰它和主人嬉戏的不速之客。 布偶猫的瞳孔尖细,看上去有点诡异,李劲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被一只猫瞪得心里发毛,错开了眼看向萧景寒,脸上挂上虚伪的笑容。 “景寒啊,你李哥我这些年虽然没把你带火,但自认对你也是尽力照拂了,可能之前有些误会导致我们之间关系有点僵,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道个歉,你大人大量也别和我计较?。毕竟都在一家公司,以后还要好好相处是不是?” 萧景寒拿起餐桌上的玻璃水杯喝了口水,慢悠悠道:“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忘了你以往对我的‘照拂’。” 李劲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他来之前还打鼓萧景寒会不会记恨这些年自己一直压着他,现在看到萧景寒这种态度他就放心了。 虽说是被老板包养,可萧景寒都三十了,就算长的嫩了点,青春也就在这一两年,等沈斯宁的新鲜感一过去,那还不是说扔就扔? 到时候萧景寒还是自己手底下任他拿捏的小演员,想必萧景寒也清楚这点,所以才不和自己撕破脸。 萧景寒抱着猫站起来,给猫喂食,他只穿了件日常家居服,但即使是普通的家居服也被他穿出了高级感。 萧景寒的条件放娱乐圈算是冒尖的,标准九头身黄金比例身材,到三十岁了长相也不输一堆二十出头的小鲜肉,只是他的性子太傲,这种性格混娱乐圈注定会碰钉子。 李劲自我安慰地想,哪个新人没经历过被经纪人压榨的阶段?他对萧景寒做的,不过是每个经纪人对手底下带的新人都会做的事。 “那你好好休息,之前你不想拍的那部戏我已经给你推了,说实话,我也觉得那戏太烂,制作粗糙简陋,导演还是个新人,我其实早就不想让你拍了。”李劲笑着说,“晚上我约了一个投资人吃饭,他马上要投资一部新剧,是个大制作,里面有个角色我看了,很适合你,到时候我来接你一起去?” “谢谢,但是不用了。”萧景寒蹲下来揉了揉正在进食的布偶猫的脑袋,“以后我的经纪合同由沈总直接打理,今晚他约了秦衡导演吃饭,让我过去作陪。” “秦衡?是导《野火》的那个秦衡?”李劲吃了一惊,秦衡可是华人圈里响当当的大导演,才拿了奥斯卡最佳导演奖,风头正盛,沈斯宁居然肯花这么大力气捧萧景寒? 萧景寒要是能得秦衡青眼,这绝对是要飞的节奏啊! 萧景寒背对着他说:“导演界还有第二个秦衡?。” 李劲眼神怨毒地盯着萧景寒的背影,干笑了两声,说:“沈总对你真好。景寒你在沈总面前可得多替我美言几句,哥哥的前途全靠你了啊!” 萧景寒站起来回头,看着李劲忽地笑起来:“没问题,沈总那里,我一定替你多、多、美、言。” 李劲看萧景寒没什么说话的欲望,又说了几句奉承的话就离开了。 走出萧景寒的公寓,李劲转过头对着门狠狠啐了一口,压低了声音骂道:“我呸,敢给我脸色看,一个靠卖X取悦金主的jian货,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 短短两天时间里,沈斯宁已经把要收购的娱乐公司的情况摸了个底朝天,他穿过来之前就是这一行的,自己也有成立工作室,所以运营这么个小型娱乐公司,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 萧景寒所在的公司规模很小,旗下的艺人也大多都是三线开外,属于走大街上都不一定有人认出来的小明星,即使有艺人混出头,也是迅速解约找更好的下家,所以整个公司里青黄不接。 公司没资源,艺人接不到活没收入,经纪人变本加厉地压榨手底下的艺人,让他们接各种商演,各种粗制滥造的剧本来增加收入。 沈斯宁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他给公司改了名叫“斯艺娱乐”,特意等公司收购完成过了两天才出现在公司里。 这两天里所有的员工都提心吊胆地过着日子,不知道这位新任老板会怎么处理他们。 当然,这些人中不包括萧景寒。 萧景寒在约定的时间准时出现在沈斯宁的新办公室。 “你就准备穿这一身去见秦导?”沈斯宁皱着眉看着穿了一身白T恤、蓝色牛仔裤的萧景寒,萧景寒的脸嫩,这一身穿出去,说他是个大学生都有人信。 萧景寒大喇喇往沙发上一坐,长腿伸出去横在沈斯宁面前,挑起眼尾瞟了一眼沈斯宁,说话的语气和他潇洒的坐姿极为不符:“沈总,我没见过这种咖位的国际大导,不知道该穿什么呀。” “别拿这种眼神看我。”沈斯宁端着咖啡杯的手抖了抖,又补充,“把腿收起来,坐要有坐像!” 萧景寒听话地收起大长腿坐好,很有职业素养地扮演起一只乖巧的金丝雀,“好,你说什么都好,你喜欢我什么样我就是什么样。” 沈斯宁听得心里膈应,还想教训他两句,被周秘书敲门打断。 周秘书进来殷勤地给萧景寒端上咖啡,这位可是他老板身旁的红人,怠慢不得。 “谢谢。”萧景寒也不客气,笑眯眯地接过咖啡喝了一口,“这是产自印尼的爪哇咖啡?” 周秘书笑容满面地点头:“是的,没错,你真会喝。” 萧景寒抿嘴微笑:“这种咖啡比较受女性的欢迎。” 周秘书的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觑了一眼沈斯宁,没敢吱声。 沈斯宁挥了挥手让周秘书先出去,萧景寒放下杯子,侧头问他:“你喜欢喝咖啡?我煮咖啡的手艺还不错,以后我煮给你喝。” “你又不是我的秘书,用不着做这种活。” “可我是你的情人。”萧景寒一本正经地说,“只要是为你做的,我都愿意,而且喜欢。” 这是准备跟他演到底了,沈斯宁在心里翻白眼,面上不露声色:“先不说这个,就算你没见过大导演,吃饭穿个正装总应该知道吧?” 萧景寒的眼神变得欲语还休,过了一会儿才低着头闷声说:“我没有正装。” 沈斯宁听出来一点委屈,敛眉道:“什么意思?” 萧景寒:“意思就是买不起。” 沈斯宁不相信,他好歹也是个演员,怎么可能连套西服都买不起? “我知道你不相信。”萧景寒摊手说,“可那天你也听见我经纪人说了,我很快就连房租都出不起了,哪里还有钱买新衣服?” 沈斯宁半信半疑地问:“你钱都花哪了?” 萧景寒的语气带着控诉的意味儿:“在我经纪人那里,他说按公司规定,得等到年底才发。” 沈斯宁听明白了,这是想拿他当木仓使呢。 萧景寒见沈斯宁默不作声,挪动屁股坐的离他近了点,低沉着声音在沈斯宁耳边问:“沈总,我下个月就要被房东赶出去了,到时候你让我住哪里?” 沈斯宁稳稳放下咖啡杯,“你想住哪儿?” 萧景寒直言不讳:“你家。” 沈斯宁转过头盯着萧景寒的眼睛看了会儿,该说萧景寒装的太像呢还是该说他心机太深,沈斯宁根本看不透这个人的真实想法。 “不行。”沈斯宁移开视线,冷冷地说,“我习惯一个人住,我会给你找套房子,房租我出。” 萧景寒幽幽地说:“其实你是怕有我在,影响你另寻新欢吧?” 沈斯宁莫名其妙:“啊?” “我们才刚刚开始,你是不是就已经腻了?”萧景寒凝视沈斯宁,眉宇间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忧郁,“如果你嫌我烦了,你直接告诉我,我会自己退出,绝不纠缠。” 沈斯宁真想一巴掌拍过去让他别演了,演技拙劣得他都没法说服自己继续跟他对戏,难怪到三十了还红不起来! 沈斯宁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忍住了没动手。 他揉了揉眉心:“你别想太多,我没嫌你烦。” “真的?”萧景寒因为沈斯宁简单的一句话眼底亮了起来,就好像他对沈斯宁有多在乎似的。 沈斯宁无奈地点点头。 萧景寒站起来:“那我们去买衣服吧?” “???”沈斯宁一时没跟上萧景寒变幻莫测的脑回路。 萧景寒展眉一笑:“我穿成这样去赴宴不是丢您的人?为了沈总您的脸面,我不得换身行头?” 头一次听人把吃软饭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沈斯宁竟无言以对。 第4章 偶遇 萧景寒虽然没钱,但是眼光却很挑剔,指定要去一家高级礼服店买西装。 店里的西装大多都需要定制,也有少数成品挂在橱窗内展示,好在萧景寒是行走的衣架,只要是他的码,他穿着都好像是按照他的尺寸剪裁的一般合身。 萧景寒试了好几套,不停询问沈斯宁哪套他穿着最好看,沈斯宁不胜其烦,敷衍地选了件棕色的让他直接拿卡去结账。 西装还有几个地方需要小改一下,店员带着萧景寒去后面找裁缝修改,沈斯宁百无聊赖地坐在店里的沙发上看报纸。 过了一会儿,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男生,在店里左右张望了一下,看见沙发上坐了一个男人,相貌格外俊美,气质绝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沈斯宁从报纸里抬起了头,对上了那人的目光。 “请问,有店员在吗?”男生有礼貌地微笑着问。 沈斯宁放下报纸在店里目光在店里逡巡了一遍,刚刚他们来的时候,店里只有两个店员在,一个带萧景寒去了后面,另一个估计是有事临时离开了。 沈斯宁说:“暂时人不在,等一会儿就会过来。” 男生穿着宽大的球衣球裤,看上去像个刚从篮球场上下来的高中生,和西装店的氛围格格不入,模样倒是挺英朗帅气的,笑起来时露出一口白牙,很阳光。 男生自来熟地和沈斯宁攀谈起来:“您也是来买西装的吗?” 沈斯宁淡淡“嗯”了声。 男生直白地在他身上打量了下,笑着说:“您身上穿的这件真好看,也是在这家店里买的吗?” 沈斯宁眉头轻微皱了一下,说:“不是。” 男生看出来沈斯宁有些不想理会自己,面带歉意地说:“抱歉,因为我急需要买一套西服,所以就冒昧地问您了,请您别介意。” “没有。”沈斯宁看男生的表情真诚,也不好拒人千里,指了指橱窗里挂着的样品,“这家店的衣服是需要手工定制的,如果你急的话,可以在橱窗里选套适合自己的样品。” “是吗?谢谢您告诉我。”男生好奇地来回在橱窗前浏览了一遍,指着模特身上一件白色的西服问沈斯宁,“您觉得我穿这套怎么样?” 沈斯宁摇头:“穿白色显黑,不适合你。” 男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哎呀,这两天打球是晒黑了一点,以前可是有好多人夸我皮肤白呢。” 沈斯宁在心里更加肯定对方还是个高中生,淡声地提醒:“这里的西服比商场的价格高出很多。” 男生露齿一笑,狡黠地眨了眨眼,“您是担心我买不起?” 沈斯宁没说话,算是默认。 男生笑容愈深,“您该不会以为我是未成年吧?哈哈,我只是看上去显小,其实已经上大学了。” 沈斯宁对陌生人的事情并没有多大兴趣了解,只是男生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那您觉得什么颜色的西服适合我?能麻烦您帮我参考一下吗?” 沈斯宁随手一指,“那件深蓝色的。” 男生倒不觉他在敷衍,开心地跑过去看模特身上的蓝色西服,脱下来往身上试了试,站到沈斯宁面前:“您觉得好看吗?” 沈斯宁感觉今天很邪门,为什么自己一直在帮人家选衣服? 他潦草地看了一眼,顺着男生的话说:“好看。” 男生眉开眼笑:“我也觉得好看,谢谢您,您的眼光真好。” “他的眼光当然好。”萧景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沈斯宁身后,他身上穿的已经变成了刚买的西服,人更显挺拔,高冷疏离的气质也被严谨的西服衬托了起来。 他才出去一会儿,沈斯宁就这么快搭上了别人,对方看上去好像还是个没长开的高中生,未成年都敢出手,沈斯宁还真是荤素不忌。 萧景寒面无表情地看着沈斯宁,冷冷地说:“亲爱的,我穿上这件你特意为我挑的西服,你喜欢吗?” 语气让沈斯宁觉得好像自己敢说不喜欢,萧景寒就会随时翻脸似的。 沈斯宁只得违心糊弄过去:“咳咳……喜欢,喜欢。” 萧景寒满意地在沈斯宁旁边坐下,亲密地挨着沈斯宁的肩膀,宣告主权。 男生的目光在萧景寒和沈斯宁之间来回流连了两下,笑了笑没再说话,正好店员也回来了,领着男生去试衣服。 萧景寒忽然拿起桌上店里用来招待客人的甜品,问沈斯宁:“吃蛋糕吗?” “嗯?”沈斯宁还是一如既往跟不上萧景寒思维跳跃的方式,“我不吃。衣服买好了,我们走吧。” “可我想吃。”萧景寒仔细端详手里的小蛋糕,“你看,顶上有颗小草莓,看起来很诱人,一定很甜。”忽而转过头看向沈斯宁,“你喜欢草莓吧?我喂你?” 沈斯宁感觉自己又要缺氧了,连忙摆手拒绝:“不,我不喜欢,我不要吃!” “不好意思?那我帮你尝尝。”萧景寒用手直接把草莓从蛋糕里抠出来,送到嘴边咬了一口,有淡粉色的果汁从他嘴角流出来,他伸出舌尖一卷,喉结慢慢地上下滚动。 沈斯宁看着他,情不自禁跟着做了个咽口水的动作。 “很甜,沈总真的不吃吗?”萧景寒拿着剩下的半颗草莓递到沈斯宁嘴边,沈斯宁觉得自己如果吃了,很可能“小草莓”这个坎他是再也过不去了,于是再次坚定地拒绝。 萧景寒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用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问:“还是……沈总其实是想让我主动送上一个草莓味的吻?” “……” 沈斯宁终于忍不住暴走了。 —— 一直到晚上赴宴,沈斯宁都没和萧景寒说一句话。 萧景寒也许是意识到的确是自己撩得过分了,一路上都规规矩矩的没再主动招惹沈斯宁。 晚宴设在一家私人会所里,沈斯宁带着萧景寒进包厢先环顾了一下,除了秦衡,还有几个制片人、投资方的人在,不少人都带了自家旗下的艺人过来,明面上说是吃饭,其实都心知肚明是来抢角色的。 让沈斯宁感到意外的是,居然在酒桌上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蓝色身影。 就是下午在西装店遇到的那个男生,坐得离秦衡还挺近。 一身蓝色西装的男孩梳着大背头,脱离了少年气,显得稳重不少,沈斯宁猜想他估计也是哪个公司旗下的艺人。 男生也发现了沈斯宁走进来,眼睛里露出微许惊喜,接着调皮地朝沈斯宁眨了下眼算是打招呼,沈斯宁则报以点头。 两人的互动都落在萧景寒的眼里,只听他不带感情地冷哼了声,凉凉道:“沈总还真是到哪里都不忘留情,当我不存在是吗?” “别闹。”沈斯宁收回注意力,带着萧景寒落座。 秦衡的腕大,挑演员都是他一人拍板,投资方不好直接塞人,只能带演员到秦衡面前露个脸,万一能被选上也是运气。 沈斯宁已经打听过,秦衡接下来要拍的戏叫《嫡谋》,是部以权谋为题材的古装戏,男人戏是重头,所以今天晚上酒桌上来的差不多都是男性。 男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不比女人少,从饭局一开始,明争暗斗就没停过。 酒桌上制片人、投资方轮流带着艺人给秦衡敬酒,人人都把自己的艺人夸成朵花,但秦衡只是笑笑,并没对谁做出承诺。 沈斯宁在其他人看来是新踏进这一行,而萧景寒在圈内差不多也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演员,所以其他人忙着互相寒暄,基本没人理他们。 然而这两人气质不俗,即使没人理也丝毫不影响他俩在人群中发光,两人偶尔低头敛眉交谈,旁若无人,一派温文清隽的贵公子形象,在酒桌上成了一道令人赏心悦目的风景,引起了秦衡的注意。 《嫡谋》讲的是某朝某代几个皇子夺嫡的故事,秦衡在选角上格外看演员本身的气度,像这两个好像天生自带贵族气质的年轻人非常少见,秦衡不免有些感兴趣。 “咦,这两位先生是?”秦衡越过包围圈,朝萧景寒和沈斯宁的方向问。 沈斯宁连忙站起来带着萧景寒去敬酒,“秦导,您好。在下是斯艺娱乐的总裁沈斯宁,他是我旗下的艺人,萧景寒。” 萧景寒接上:“秦导您好,久仰大名,今日终于有幸得见本人。” 沈斯宁的公司是新公司,名字估计秦衡听都没听说过,但秦衡还是没什么架子地和他们聊了几句,萧景寒应对自如,秦衡看向他的眼里有少许欣赏,但碍于在场的人多,也没多说什么。 马上又有一拨人过来敬酒,秦衡拍了拍萧景寒的肩膀客套地说了声“有机会再联络”,便无下文了。 沈斯宁今天来的目的只是带萧景寒在秦衡面前露个脸,目的已经达成,便转身想回座位,忽然听到身后有个耳熟的声音在做自我介绍。 “秦导,您好!我是风桦娱乐的许洛南。” 沈斯宁脚步一顿,莫名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忽然记起来,这不是原书里另外一个主角攻的名字嘛! 沈斯宁不由得好奇地回头看,正巧又对上蓝西装男生的视线。 难道他就是许洛南? 许洛南其实一边在和秦衡聊天,一边用余光注意着沈斯宁,看见他回头,脸上立即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他就知道,漂亮哥哥一定会回头看他! 原书里的许洛南是热情阳光的小狼狗属性,而沈斯宁也没例外,难抵小狼狗的魅力,被许洛南一口整齐的白牙晃花了眼。 隐隐约约,耳边好像又听到了萧景寒充满不屑的冷哼声。 第5章 争锋 酒过三巡,沈斯宁和萧景寒两人离席去洗手间,方便完,萧景寒提议一起去外面抽根烟。 沈斯宁没有抽烟的习惯,但因为今天是来参加晚宴,身上自然带了烟。 两人出了大堂,走到廊檐下面的一处角落里,沈斯宁把烟盒递给萧景寒。 萧景寒抽了支烟出来熟稔地夹在指尖,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连夹烟的手势看上去都分外优雅。 “有打火机吗?” 沈斯宁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给他,萧景寒没接,邪气地勾唇:“劳驾沈总帮我一下?” 举手之劳而已,沈斯宁没多想,打开打火机盖,幽蓝的火苗蹿起,萧景寒把烟叼在嘴里,就着沈斯宁的手,弯腰把脸凑上去点燃了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烟圈,挑眉含笑看着沈斯宁:“谢谢。” 沈斯宁发觉哪里有些不对劲,明明他才是老板,怎么搞得好像自己是萧景寒的马仔一样? “你不抽吗?” 沈斯宁把烟和打火机都收起来,“没这个习惯。” 萧景寒掸烟灰的动作一顿,“我一个人抽,不是让你闻了二手烟?那多不好意思?” 沈斯宁淡淡地说,“没关系,我不介意。不过,”他停顿了一下,打量了一眼萧景寒,“你最好少抽点,吸烟对皮肤不好,年纪越大越明显。” “……”萧景寒脸上的笑容一滞,拿舌尖顶了顶脸颊,沈斯宁这是在暗示他,嫌他年龄大? 萧景寒语带讥讽:“沈总还记得自己当初追我的时候,跟我说你就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男人,因为觉得更稳重可靠吗?该不是骗我的花言巧语吧?” 沈斯宁腹诽:不好意思,那时候的“沈斯宁”是不是骗你的我不知道,但是拜托你拿镜子照照自己,你身上有哪里可以用“稳重可靠”四个字形容? “没有骗你。”沈斯宁眯着桃花眼,假意笑了笑,“我刚不是在说你,萧萧看上去就跟二十出头一样,皮肤也很好,只是烟不是好东西,为身体着想,也要尽量少抽。” “是吗?你看我像二十出头?”萧景寒吸了口烟悠悠吐出,烟雾飘过来弥漫在沈斯宁面前,“那里面那个小子,看上去像几岁?” “你说谁?哪个小子?”沈斯宁挥手散开烟雾,装听不懂。 萧景寒轻笑了一下,俯身到他耳边说:“你知道我在说谁,你俩从礼服店开始就眉来眼去了,当我没看见?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说那个小孩啊!”沈斯宁装恍然大悟,“不认识,礼服店第一次见,店员不在他要买西服,让我帮他参考,没想到晚上在这里也能遇见,只是打了个招呼而已。” 萧景寒将信将疑:“是吗?” 沈斯宁反问:“有必要骗你?” 萧景寒眉梢挑了下,“是没必要。不过那男生长得真挺帅,看上像个十几岁的高中生,脸也嫩得好像能掐出水来,沈总难道不喜欢这款的?” 又是一道送命题。 “当然不喜欢。”沈斯宁虚情假意地拍了拍萧景寒的手背,“我只喜欢萧萧你这样的。”才怪。 萧景寒听他这么说,脸上才稍微露出一点满意的神情。 一支烟抽完,两人正打算回包厢继续应酬,忽然旁边有两个脚步声临近,就听到两声清脆的打火机响,应该也是出来抽烟的客人。 萧景寒、沈斯宁的站位和那两人之间隔了根粗壮的柱子,还有茂盛的盆景做遮挡,所以他们压根没注意到隔壁还有人,旁若无人地交谈起来。 “今天来的人这么多,也不知道秦导最后会看上谁。” “我觉得高总您今天带出来的那个小男孩就不错,秦导刚刚不还问了他好几个问题?” 原来是一桌的客人,沈斯宁和萧景寒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心有灵犀地同时将迈出去的脚收回来,没立即出去。 “屁。秦导不过是看在我们老板的面子上才多聊了几句,我带的人我知道,和秦导的要求差远了,我也没指望他能被选上,带他出来见见世面罢了。” “那您觉得谁被挑中的几率大?” 被称作“高总”的男人好像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说,“萧景寒吧。” “谁是萧景寒?我倒是没注意。” 听墙角居然还能听到自己身上,萧景寒无声地扯了扯嘴角,偏头注意到沈斯宁也在看自己,眼里带着促狭笑意,分明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你不认识,一个没名气的小演员。”高总说,“长得还行,气质也和一般肤浅的小明星不太一样,你是没看到,酒桌上,秦导往他身上扫了好几眼。” “呦?那如果这个萧景寒真能被秦导选上,不就能一举翻身了?” 高总冷笑:“那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运气。” 他忽然恶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旁边的人不解:“您和他有仇?” “之前我觉得他资质不错,也许是个可造之材,就想把他挖过来,结果被他不识好歹拒绝了。我倒要看看,他换了新的金主,究竟能不能一步登天。” 萧景寒总算想起来这个高总是何许人也。 有段时间他一直被个大公司的副总纠缠,李劲明里暗里告诉他,对方是看上他了,如果他愿意,以对方在圈子里的人脉,资源就不用愁了。 萧景寒当然不愿意,后来可能那人自己也觉得自讨没趣,就没再在他面前出现过。 “说起来,萧景寒的新金主来历不简单啊。”高总猥琐地嘿嘿笑了两下,“世豪的沈家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 “他是沈家的长子,为了追萧景寒,干脆把人家公司买了下来,好大的手笔。”高总冷笑,“我听说此人也是个风流的花花公子,和无数个男人勾搭不清,不知道萧景寒这个新欢能在他身边待多久。” 萧景寒似笑非笑地朝沈斯宁看去,沈斯宁抬头望天,默默表示,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沈斯宁在心里骂娘,这两个比八婆还要八婆的男人到底还要说多久?如果现在出去,可以预见场面会是多么尴尬,但他们一直不走,他和萧景寒就一直出不去,简直就是进退两难。 可人的八卦心一被勾起来是没那么容易结束的,话题不知道怎么的又转到了沈家的隐私上。 “我还记得当年沈家的世纪婚礼多轰动啊,娱乐圈玉女掌门人与豪门太子,现实版灰姑娘和王子,可惜啊,还不是不到两年就离婚了?” “谁说不是。像沈家这种豪门,其实是看不上咱们娱乐圈的女人的,也不知道白飘飘当初使了什么手段,竟然成功怀上了孩子,逼得沈家承认了她的身份,得以嫁入豪门。后来也是白飘飘忍不住豪门寂寞,和丈夫提出离婚,出走异国。这个女人手段真是厉害,光抚养费就分到了好几个亿!下辈子是不愁咯!” “啧啧,要不怎么说做女人容易,想要什么,就是张张腿的事。” 最后两人说到这里,不约而同地笑起来,估计是烟也抽完了,笑声离得越来越远,萧景寒和沈斯宁终于能从柱子后面走出来。 萧景寒注意到沈斯宁紧绷着脸,明白他心里应该不大痛快,他其实也能感同身受,任谁被人在背后这样说都会不爽,何况那两人还是拿沈斯宁父母的事当饭后谈资。 “别放心上。”萧景寒安慰他,“不用和这种人计较。” 沈斯宁其实并不在乎那些人是怎么谈论自己,之前的“沈斯宁”是个什么形象与他无关,但刚刚那两人最后的话说的太难听,轻贱女性的态度让他极度不爽,更别说谈论的对象还是现在他这具身体血缘关系上的“母亲”。 他要是这都能忍,不算个男人。 重新回到包厢里,沈斯宁虽然刚刚没看见高总长什么样,但凭借听过的声音还是一下就从酒桌上把人认出来了。 是个发福油腻的中年男人,脑袋上像顶了个瓢,都秃成这样了还色心不死。 此刻他正被几个人围着侃侃而谈,沈斯宁端起桌上的一个空酒杯,倒了半杯酒朝人走过去,却被萧景寒从后面拉住。 “干什么?”沈斯宁看了一眼萧景寒拽住自己胳膊的手,目光顺着手臂移到萧景寒脸上,扬眉轻笑了下,“你以为我是要过去揍他?” 萧景寒不赞同地皱了下眉。 “放心,我还不至于蠢到为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沈斯宁拨开萧景寒的手,步伐淡定地继续往前。 “高总是吧?”沈斯宁脸上笑容和煦,举起酒杯,“在下是斯艺娱乐的沈斯宁,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能和高总喝一杯?” 高总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笑得比沈斯宁还灿烂,连忙和沈斯宁碰杯,热络地说:“沈总!久仰久仰!听说沈总准备进军娱乐圈,我早就想结交了,今日一见,果然年轻有为啊!” 都是人精,管他是谁,恭维的话还不是张口就来。 沈斯宁笑着说:“我也是久仰高总大名,听说高总之前想挖我公司旗下的一个艺人,不愧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相中了我们公司的千里马。将来这个艺人也是我们公司的重点培养对象,虽然人您没挖成,但情分还在,以后还请高总不吝赐教啊。” 高总听出来沈斯宁话里有话,有些尴尬地摆了摆手,“哪里哪里,沈总太高看我了。” “景寒你过来。”沈斯宁朝萧景寒招手,等萧景寒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你敬高总一杯,他可是你的伯乐。” 围观的人指着萧景寒交头接耳,能让高总亲自挖人的艺人,应当条件真的不错,这个艺人的前途恐怕不可估量。 沈斯宁几句轻飘飘的话就成功让萧景寒成为全场焦点,连正在和投资方谈事情的秦衡都频频往这里看。 高总怎么不明白沈斯宁这是拿他当跳板,让萧景寒在众人面前露脸,但他心里有鬼,哪怕恨得牙痒痒,也不好当众和沈斯宁翻脸。 萧景寒配合地端起两杯倒满红酒的酒杯,递过去一杯,面带微笑地说:“谢谢高总赏识,我干了您随意?” 高总根本不想喝这杯酒,瞟了一眼萧景寒,没接酒杯,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喝的实在有点多了。”他把旁边站着的一个男生拉过来,“这样吧,我让他代我喝,你看怎么样?” “是我考虑不周。”沈斯宁伸手拦住了那个男生想接酒杯的手,他眼神示意萧景寒往后退,含笑说,“高总这样的身份,自然得是我亲自来敬。” 他转身从桌上拿了两个空酒杯,打开一瓶茅台,往杯子里倒满白酒,举起一杯挑衅地伸到高总前面,笑容不改却眸光凛凛。 “高总,您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第6章 争风 沈斯宁脸上虽然是笑着的,但谁都看得出他咄咄逼人的态度。 高总满脸的肥肉都在轻微颤抖,沈家势力不小,他也不想随随便便得罪沈斯宁,可是半杯白酒差不多有半斤,这要是一口气喝下,滋味肯定不好受。 他犹犹豫豫地接过酒杯,商量道:“沈总,要不大家都随意点?” 沈斯宁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杯子,抿嘴弯了下唇,先举起酒杯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喝完后面不改色地对高总做了个请的手势。 骑虎难下,高总不想被人非议,只得不情不愿地跟着喝完了酒杯里的酒。 半杯白酒下肚,他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强忍着没吐,推开众人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久久才平复住胃里翻江倒海般的不适。 沈斯宁轻蔑地扫了一眼摊在椅子上的肥肉,冷笑一声,阔步走回了自己的席位上。 萧景寒陪着他坐下,给他倒了杯白水,“没事吧?想不想吐?” 沈斯宁的肤色还是一如既往的白皙,喝了这么多酒都不见红,有的人喝酒上头,有的人喝酒上脸,沈斯宁就属于前者。 沈斯宁口齿清晰,霸气地说:“没事,这么点酒对我来说是小意思!”又问,“我刚帅不帅?” 萧景寒莞尔:“帅。” 沈斯宁看着对面已经趴在酒桌上起不来的高总,挺了挺背,“呵。” 事实证明,沈斯宁高估了自己这具新身体的酒量,话说完不到三分钟,他的眼神就开始发直。 好在晚宴也进行到了尾声,秦衡说了一通话有事先离开了,接下来其余人也陆陆续续告辞。 萧景寒扶着沈斯宁走出包厢,沈斯宁步子迈得还算稳,就是眼前有些重影,偏偏他还注意形象,走路的时候依旧不忘抬头挺胸,愣是给他走出了一种T台走秀的感觉。 走着走着沈斯宁突然打了一下萧景寒的手,不讲理地道:“你别晃我啊!我路都看不清了!” 萧景寒无辜挨了一下打有些无语,但看在金主帮他出气且喝多了的份上,萧景寒没和他计较。 何况喝醉了的沈斯宁声音不自觉地发软,像埋怨更像撒娇,勾得他心里痒痒的。 穿过酒店大堂往外走的时候,萧景寒忽然瞥到一个肥胖的身影往洗手间的方向摇摇晃晃地走去,眉间一皱,忽然计上心头。 他先扶着沈斯宁走到酒店外,让他靠着一根柱子站好,“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下洗手间。” 沈斯宁不耐烦地挥手:“去去去,你可真麻烦。” 萧景寒不放心地掐了掐沈斯宁的脸,又捻了捻他的耳垂,叮嘱道:“别乱走知不知道?你喝多了,要是遇上坏人会吃亏。” 沈斯宁冷笑,冲他翻了个白眼,心里想,你又是什么好人?跟你走老子才会吃亏。 喝多了的沈斯宁卸下了伪装,毫不掩饰他对萧景寒的嫌弃之情,却不知道这样反而更勾起了萧景寒的兴趣,只是萧景寒现在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只能先把沈斯宁放在一边。 包厢里的人走得都差不多了,萧景寒在洗手间外等了一会儿,都不见有人出来,左右张望了下没人经过,便开门走了进去…… 沈斯宁一个人站在外面,渐渐有些站不稳,不知不觉中抱上了柱子,稳住身体不倒。 许洛南从酒店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抱着柱子像只树袋熊一样的沈斯宁,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像被人遗弃了一样。 “嗨~”许洛南悄悄走到沈斯宁背后,恶作剧般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沈斯宁吓了一跳,睁圆了眼回头,看到是许洛南,眼角又耷拉了下去,“是你啊。” 许洛南笑着说:“是我啊!我刚刚看到了,哥哥你好厉害啊,居然能逼高总喝了那么一大杯白酒!” 沈斯宁皱眉:“你叫我什么?” 许洛南笑眯眯地说:“哥哥啊,我今年刚满二十,你是比我大吧?” 沈斯宁含糊不清地“嗯”了声,不得不承认,被小狼狗喊“哥哥”的感觉还挺好。 “你在这里等人吗?”许洛南好奇地问,“跟你一起来的,你那个同伴去哪里了?” 沈斯宁:“他去洗手间了,马上出来。” “哦。”许洛南还以为只有沈斯宁一个人,有些遗憾,“那我陪你等会儿吧。” 沈斯宁奇怪地看他一眼:“你陪我干嘛?” 许洛南耸了耸肩,说:“哥哥你喝酒了呀,万一遇到居心不良的坏人怎么办?” 这话怎么和萧景寒说的一模一样,沈斯宁嗤笑:“我一个大男人,哪个坏人敢惹我。” “这可不一定,哥哥你长得这么好看,”许洛南若有似无地往沈斯宁身后看了一眼,意义不明地说,“可是很容易引人犯罪的,我得保护你啊。” “……”酒气上涌,沈斯宁竟然被许洛南的话逗得有些脸热。 他抬眸上下打量了一下许洛南,男生虽然脸长得嫩,但身材却很高大健壮,也许是经常锻炼的缘故,浑身肌肉结实紧绷,西装穿在他身上有棱有角,成熟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沈斯宁心里关着的小野兽被小狼狗身上散发出来的荷尔蒙吸引,正在慢慢苏醒。 许洛南在原书中受读者欢迎的程度不亚于萧景寒,最后会成长为国际顶流idol,要不是萧景寒后期黑化深情的形象太深入人心,许洛南也是有机会成为“正攻”的。 沈斯宁在看小说的时候就对许洛南印象深刻,上辈子当深柜的时候也喜欢小狼狗这款类型的1。 现在活人站在面前,酒精作祟,沈斯宁看许洛南的眼神变得幽深了许多,尤其当对方一笑露出一颗尖尖小虎牙的时候,对他来讲简直是——一击必杀! 沈斯宁脚下一软没站稳,许洛南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扶稳之后没立即松手,十分绅士又不显刻意地圈住了他的肩膀,贴心地询问:“哥哥你没事吧?” 呜呜呜!也太萌了叭! 阳光帅气,年轻健康的身体充满活力,肌肉感十足代表体力好,公狗腰,马达臀,谁能不爱小狼狗! 小野兽挣脱了牢笼在内心嘶吼:我可以! 沈斯宁脸上不显醉态,但飞红的眼尾和湿润的眼眶以及略显迷离的眼神暴露了他现在有些神志不清。 许洛南被沈斯宁的媚态吸引,一下子有些移不开目光,纵然他不想乘人之危,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第二个人看到沈斯宁现在的模样。 许洛南嗓子发紧,哑声道:“哥哥,你同伴怎么还不来?他该不会是已经把你忘了吧?你家在哪里啊?不如让我送你回家吧?” 在沈斯宁的眼里,许洛南的脸已经成了一块鲜嫩多汁的鲜肉,真想咬一口! 他咽了咽口水刚想说好,忽然被人拉着后退,离开了许洛南温暖的臂弯转而跌入另一个坚硬的怀抱。 沈斯宁的脸不小心撞到了萧景寒硬邦邦的肩膀上,疼得他泪眼婆娑,抬起头,“鲜肉”的脸已经变成了“腊肉”的脸。 果然“腊肉”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他不需要,我会送他。” 萧景寒冷着脸,周身的气压降到最低。 他就知道沈斯宁是个不安分省心的,他不过才离开十分钟,沈斯宁就和人家搂搂抱抱上了,他要是再晚出现一会儿,沈斯宁是不是都要和人去开房了? 许洛南没被萧景寒的气势震慑住,人被抢走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下,扭头问沈斯宁:“哥哥,你是要跟这个大叔走,还是和我走啊?” 在酒桌上的时候许洛南就查过萧景寒的底细,不过是个三十岁还没火的小演员,跟沈斯宁之间大概率是金主和金丝雀的关系,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萧景寒听到许洛南喊沈斯宁“哥哥”,却叫自己“大叔”,明白对方是故意的,不过他才不屑理会这种幼稚的挑衅行为。 萧景寒低头挑起沈斯宁的下巴,面带浅笑地凝视他,慢条斯理地问:“我大侄子问你呢,你到底要跟谁走?” 沈斯宁脑子里虽然不清醒,但还是有个声音在提醒他,“鲜肉”虽然好吃,但“腊肉”不好惹! 求生欲旺盛的沈斯宁紧紧抓住了萧景寒的领带,“跟你走,跟你走!” 萧景寒挑眉看了下许洛南,一字一句地问:“听懂了吗?” 得到答案的许洛南,脸上笑容有瞬间的僵硬,不过稍纵即逝,他委屈巴巴地望着沈斯宁,“哥哥,你这样我会伤心的。” 正好这时候沈斯宁的司机把车开到了酒店门口,萧景寒没再和许洛南多话,搂着沈斯宁上了后座,以胜利者的姿态扬长离去。 沈斯宁上车就睡着了,萧景寒怕车颠簸到他,一直把他搂在怀里睡,看他没事人一样睡得这么香,萧景寒气不过狠狠捏了一下他的脸。 沈斯宁皱了下眉头没醒,在萧景寒怀里翻了个身,喃喃道:“不吃腊肉饭……我要吃鲜肉包……” 萧景寒听得莫名其妙,腊肉饭?鲜肉包?他是饿了吗?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好不容易把沈斯宁拖回家,沈斯宁已经醉的不能自理了。 萧景寒直接把他衣服扒了,推进浴室给他简单洗了个澡,洗完了又去帮他找睡衣。 奇怪的是,萧景寒在沈斯宁专门放内裤的收纳盒里翻了半天,都没找到一条他上次穿过的那种印了可爱图案的内裤,全都变成了纯色。 就好像一夜之间,从男孩长大成了男人。 萧景寒帮沈斯宁穿好睡衣,把昏昏欲睡的人送到床上,打开空调调至舒适室温,然后才关上卧室门出去。 他在公寓里四下打探了一下,有两间卧室,另一间的家具都被白布罩了起来,看样子是没人住。 浴室的洗漱台上也只有一套洗漱用品,沈斯宁应该一直是独居。 这个发现多少让萧景寒烦躁了一晚上的心情舒爽了些。 萧景寒没想把人送到家就离开,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累了这么一晚上不做点什么慰劳自己,岂不可惜? 想起那一晚上,同样是醉酒后,沈斯宁热情的回应以及那双长腿缠在他腰上的力度,萧景寒不免感觉身体有些燥热。 他先去冲了个凉,洗澡的时候发现右手骨节因为过度用力使用过,所以有些红肿,出来后去冰箱找了些冰块冷敷了一会儿。 做完这些后,他走到沈斯宁的卧室门前准备开门进去,握住门把手往下一按,第一下没按得动,他以为门锁卡住了,又稍微用力往下按,结果却仍是纹丝不动。 门好像从里面被反锁了。 萧景寒:????? 第7章 夜聊 沈斯宁家只有两个卧室,一个被反锁进不去,一个不能睡人,萧景寒只能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度过这个夜晚。 长腿长脚在狭小的沙发上无处安放,萧景寒越想越憋屈,站起来试着去敲了两下门,但卧室内悄然无声,里面的人好像毫无反应,不知道是故意装听不见还是已经睡死过去。 萧景寒想,他也许是第一个被金主拒之门外的金丝雀。 呵,呵呵,呵呵呵。 他想不通为什么沈斯宁包养他之后,态度前后变化这么大。 虽然说他对沈斯宁并没有什么感情,和他在一起也完全出于是利用他的目的,但沈斯宁对他弃若敝履的态度还是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从来只有他萧景寒看不上别人,何时轮到别人看不上他? 凌晨一点,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萧景寒打开手机微信,拖出一个名为“10丨”的群聊对话框。 萧景寒:【在?出来谈心。】 楚植:【聊啥?】 萧景寒:【午夜成人话题。】 楚植:【不聊,我崆峒。你等年年下播了找他聊。】 萧景寒:【呵,崆峒即深柜望你知。】 楚植:【莫挨老子.jpg】 萧景寒退出微信,打开一款热门的直播APP,点进一个男主播的直播间。 这是个游戏主播,直播间右下角有主播露脸的画面,眉清目秀,是个小帅哥,而且声音还很好听,磁性得能让人耳朵怀孕。 主播人气不低,直播间的观众很多。 主播一边念弹幕和观众聊天,一边操作着游戏里的人物,一心二用,游刃有余,击杀了一次敌人后,弹幕上纷纷嚷着要给主播生猴子。 萧景寒登陆自己的账号,给主播连刷了五个豪华游艇,并且留言:“买你一晚够不够?” 一个豪华游艇2000块钱,全频道广播,让这个直播间后半夜的人气顿时飙升到第一,不断有新的观众涌进来。 主播看了一眼送礼物的人ID,开玩笑地说:“谢谢萧老板的五个豪华游艇!够了够了,不仅仅是今晚,明晚我也是你的!” 弹幕顿时刷满了屏幕。 [年神一晚上就值五个豪华游艇?都给我让开,我有钱我也要包!] [年神你膨胀了,以前明明送五个火箭就能包你的!] [包月能便宜点吗?我还是小学生,压岁钱不多QAQ] [包年能打个对折吗?我现在就去卖房!] 主播看着水友们一个比一个有才的弹幕乐不可支:“不好意思啊,还想包我的人可能得排队了,我的档期已经排到了明年。今天就播到这里,我要去陪萧老板了,大家晚安呀~” [年神不要下播!不要走!/哭/哭/哭] [全民情敌萧老板,抢我男朋友!] [我只恨我没萧老板有钱!不多说了,我去搬砖攒钱!] 主播下播,直播间变成黑屏,萧景寒还没来得及退出直播APP,微信已经不断提示有新的消息。 江何年:【闪亮登场.jpg】 江何年:【午夜成人话题吗?我的最爱!】 江何年:【快和我说说,你最近和金主发展的怎么样?】 楚植:【什么金主?萧景寒你被人包养了?/惊恐/惊恐/惊恐】 江何年:【你不是不参与讨论我们gay蜜话题吗?直男滚去睡觉。】 楚植:【呵呵,哥是怕你们两个走上歧路。】 萧景寒:【他最近对我没那么热情了。】 江何年:【从什么时候开始?托腮.jpg】 萧景寒:【睡完之后。】 楚植:【艹,都睡过了!我到底是错过了什么劲爆的情节!】 江何年:【他一开始不是追你追的很厉害吗?疑惑.jpg】 萧景寒没由来一阵烦躁:【我要是知道原因还来问你?】 江何年:【……兄弟你不对劲啊,你玩真的啊?】 萧景寒:【没有。】 怎么可能玩真的,更没有吃醋、嫉妒!他不过是不喜欢自己盯上的猎物被别人觊觎罢了。 江何年:【对啊,你只是利用他躲避家里的逼婚,他对你冷淡对你来说不是更好?避免了今后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啊!】 虽说是这个道理没错,但萧景寒还是很不爽。 他扫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想到里面的人睡在舒服的软床上,而自己却在忙了一晚上之后只能挤在沙发上,内心更加不平衡。 明明那一晚在床上还对他热情似火,缠着他做了一整夜,下了床就开始翻脸不认人。 他萧景寒要是被人用完了就扔,那他的尊严何在?这口气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下。 萧景寒:【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对我重新……】他想了想这里该用什么形容词,【欲罢不能?】 江何年:【哇塞,万年冰山这次是动真情了吗?】 楚植:【我劝你冷静一哈,金钱交易里没有真爱!】 萧景寒:【没情,没爱,谢谢。充其量,我也就是对他的身体稍微感点兴趣。】 毕竟沈斯宁长得符合他的审美,身材也很棒,腰细、翘臀、腿长。 那晚销魂的滋味还深深印在他记忆里,值得拿来重温一下。 江何年:【狗子,你变了.jpg你再也不是那个纯洁的狗子了!】 楚植:【狗子,你变了.jpg你再也不是那个纯洁的狗子了!】 萧景寒:【一脚踢飞.jpg】 江何年:【那你对他是什么态度?】 萧景寒:【就是按你教我的,可他好像不吃这一套。】 江何年:【我知道了!你这个金主一定是属于抖M性格!】 萧景寒:【?】 江何年直接发了语音过来:“就是你对他黏得越紧,他反而感觉没意思,你要是对他爱答不理,他就对你越有兴趣呗。有些小0就是这样的,得不到的1才是最好的,要是给他得到了,发现就是那么回事,最后也就不把你当回事了。” 江何年不愧是资深小受,一下子就分析到了点上。 没错,沈斯宁追求的就是新鲜刺激,一旦把人得到手新鲜感没了,他就腻了。 想起沈斯宁和今天遇见的那个男生,两个人才第一次见面就打的那么火热,这是当着他的面准备找新欢了啊! 萧景寒冷笑:【那我要怎么做?】怕他们两个误会又补充发了一句,【我还要拿他当一段时间的挡箭牌。】 江何年继续说:“简单!欲擒故纵!你对他的态度可以是若即若离,忽冷忽热,让他摸不透你的心思,自然会对你产生更大的兴趣!” 楚植:【这不是神经病吗?】 江何年:【直男闭嘴!】 楚植:【不是很懂你们gay圈大佬的心思。弱小无辜.jpg】 萧景寒:【所以你对包你的那位也是玩这些手段?】 江何年:【当然不是!我和我老公是真爱,从不玩手段!叉腰.jpg】 楚植:【他要是知道你装穷骗他,还会和你谈真爱吗?】 江何年:【……啊啊啊啊啊啊楚植你要是敢告诉他这些,我现在就找人暗鲨你!】 萧景寒:【我建议你如果真的爱他,还是尽快告诉他真相。】 江何年:【那换你,你会自己告诉你那个金主,你只不过是在利用他吗?】 萧景寒:【我跟他和你们俩又不一样。】 楚植:【flag别乱立,立得快倒得也快!/滑稽】 三个分别是“1、0、直”属性男人的夜半私话时间结束,萧景寒已经完全认可了江何年的分析。 对待沈斯宁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花花公子,就得欲擒故纵,求而不得他才知道珍惜。 想通了这一点,萧景寒立即从沙发上爬起来,穿上自己的衣服,深夜离开了沈斯宁的公寓。 —— 过两天到公司,沈斯宁看到的就是一个完全换了个人一样的萧景寒。 萧景寒穿着工整的衬衫西裤,衬衫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一粒,连脖子都遮得严严实实的,浑身散发着十足十的禁欲感。 沈斯宁让周秘书把萧景寒请到办公室,看到萧景寒这个样子,纳闷地问了一句:“你不热?” “不热。”萧景寒的态度十分冷淡,连个眼神都吝啬给沈斯宁。 沈斯宁不知道萧景寒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哦”了下点点头,故意说:“那周秘书你把空调关了吧,我突然感觉有点冷。” 周秘书关掉了空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拜托!今天外面高温35°老板居然觉得冷?他们两个是不是都感觉不到温度变化的? 沈斯宁注意到萧景寒脸色阴了阴,微微勾唇,心想我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 “我在秦导那里拿到了《嫡谋》这部戏的剧本,大致看了下,很有市场潜力。”沈斯宁把剧本翻开摊在萧景寒面前,“我帮你争取的是男二号,这个角色是老皇帝的第四个儿子,他以自己的智慧帮助男主,也就是废太子这个角色重新崛起,支持他称帝扫清六合,最后结局却是被新皇忌惮赐死。这个角色身上充满智慧和忠义,又有浓厚的悲剧色彩,将来上映,应该能吸不少粉,你有没有兴趣挑战一下?” 萧景寒拿起剧本大致翻了翻,的确是个好剧本,比他以往接过的一堆脑残偶像剧都要好。 “我考虑一下。”萧景寒放下剧本,沉吟了一会儿,矜持地抬起下巴。 沈斯宁差点没气笑,你一个不入流的十八线开外的小演员,居然还敢挑国际一流导演的电影?谁给你的勇气?写《渣受从良记》这本文的作者吗?! 行,你是主角你最大。 沈斯宁耐着性子问:“那你觉得你需要考虑多久?” 萧景寒淡淡地说:“三天吧。” 沈斯宁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磨了磨后槽牙,硬是在脸上挤出一丝笑,“萧萧,我知道你挑剧本的眼光高,但是好剧本不等人。”他顿了顿又说,“那天你在秦导面前表现得很好,所以秦导才愿意给你机会试镜。而且我觉得以你这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完全能胜任男二号!这个角色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错过就太可惜了!” “超凡脱俗”四个字听得萧景寒神清气爽,浑身舒畅,他努力压下想往上翘的嘴角,面无表情地说:“嗯,那最迟明天。” 呵,男人,果然他态度一冷,就开始变着法说好听的取悦他。 第8章 解约 “沈总,有几个艺人等在外面,说是有事情想和您商量。” 周秘书敲门进来,沈斯宁刚和秦衡的助理通完电话,敲定了萧景寒试戏的时间。 沈斯宁把老板椅转过来面朝门,疑惑地问:“商量什么?” 周秘书谨慎地说:“好像这些艺人最近都在抱怨公司资源分配不公,接不到通告,嚷嚷着要解约。” “解约?”沈斯宁挑了下眉,“行,我知道了,带他们去会议室等着,我等会儿就过来。哦对了,是哪些人要解约,把负责带他们的经纪人也叫上来。” 周秘书退出去,沈斯宁打开笔记本找出装着公司所有艺人资料的文件夹翻看起来。 现在公司里签约的艺人,基本上都是一些20岁左右的年轻人,因为原公司曾和一些选秀节目合作过,所以很多都是从选秀节目里面签过来的。 当然,他们在节目里的名次不可能靠前,要不也不会签这种没名气的公司。 这也意味着,这些艺人本身的条件就不出众,现在突然一起跳出来说要解约,不用猜都能想到大概率是被经纪人煽动的。 没过多久,周秘书就过来提醒他,所有人都已经到了就等他过去。 沈斯宁走进会议室,会议桌旁坐了五个年轻艺人,对面坐着他们的经纪人。 看见沈斯宁进来,小艺人们的脸上都流露出一些紧张,偷偷和经纪人交换着眼色,而他们的经纪人都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坐在他们中间的李劲。 沈斯宁挨个在他们脸上扫了一眼,视线经过李劲的时候停顿了大约1秒的时间。 “我接管公司以来,还没和大家正式见过面,以至于你们等急了,先来找我,是我这个当老板的疏忽了。”沈斯宁不露声色地在前面坐下,“既然各位有诉求,我也想听听大家的意见,那么,你们谁先说?” 众人面面相觑,嘴巴闭得紧紧的,谁都不想当出头鸟。 沈斯宁扯了下嘴角,忽然指了指右手旁的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老唐,你资历最久,要不你来说?” 老唐听到沈斯宁点自己,一愣,“沈总,您知道我?” 沈斯宁轻描淡写地说:“我这段时间有些忙,还没来得及和大家认识,但所有人的档案我都仔细看过,你信不信,在场的诸位我都能叫出名字?” 刚才在办公室,沈斯宁已经把所有艺人以及带他们的经纪人的资料粗略过了一遍,虽然不可能全部记住,但他挑了几个重要的人记。 这个老唐是公司元老,公司成立的时候他就在,手底下也带起来过几个艺人,有的艺人解约了想带他一起跳槽,他也没跟着走,是个老实人。 不过,老实人更容易受人摆布。 老唐局促地站起来,说:“信,信!沈总,我是个直爽的人,说话不会弯弯绕绕,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您多担待。” 沈斯宁笑了下:“但说无妨,我就喜欢和直爽的人聊天。” “沈总,这次大家来吧,主要是觉得,原来的公司被收购,大家正常的工作都受到了影响,很多艺人都有一段时间没接到通告了,再这样下去,发展的路就断了。您知道的,干这一行吃的就是青春饭,我们当经纪人的是无所谓,可是这些孩子耽误不起。所以想着,沈总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这些孩子走?” 沈斯宁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嗯,你说的对,公司最近的重心在重组和改革方面,是忽略了对艺人的培养。艺人有想离开的想法,也是正常。” 老唐面上一喜:“那您的意思是?” 沈斯宁微微一笑,扫过众人的脸,“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有更好的去处,我也不会当恶人拦着你们,想走的当然可以走。” 众人面露惊讶,这件事会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然而下一秒,沈斯宁的话就让他们差点雀跃起来的心霎时沉到了底。 沈斯宁转头交代周秘书:“你去和人事部把所有艺人的经纪合同找出来,想走的交了违约金就可以解约走人了。” 有个艺人小声嘟囔道:“还要交违约金?我哪有钱交啊,这不是压榨人嘛!” 沈斯宁循声找到说话的人,看着他挑眉一笑:“你们当初和公司签合同的时候,合同上白纸黑字写了关于违约金的条款,没有人逼你们签。而我收购公司也包含了你们所有人的合同,不交钱就想解约,你当我来做慈善的?” 那个小艺人被沈斯宁堵的不敢反驳,求助似的望着自己经纪人,他经纪人摇了摇头示意别再说话。 沈斯宁往椅背上一靠,慢条斯理地说:“我既然收购了公司,肯定是想把公司好好做下去。有人觉得公司影响到了他的前途,想走,我不拦着,但公事公办,该走什么流程就走什么流程,谁要是不服气,打官司我也接。那些愿意留下来和公司一起成长的人,我也非常欢迎,也可以承诺,将来公司绝对不会亏待他们。是去是留,都由你们自己决定。” 艺人们本来就是被自己经纪人撺掇过来的,他们赚的钱自己花都不够,哪里交得起违约金,现在听沈斯宁这么一说,都有些犹豫该不该坚持要解约。 一直没吭声的李劲忽然说:“沈总说的好听,可还不是差别对待。” 沈斯宁朝李劲瞥了一眼,他其实早就发现这人是这些来闹事的人里的主心骨了。 萧景寒的原经纪人,也是压榨手底下艺人最狠的。 沈斯宁笑意微冷:“你说什么?” 李劲抿了抿嘴,好像下了什么决心,“沈总,谁不知道您当初是为了什么收购这个公司,请恕我不能相信,以这样目的进入娱乐圈的您能带领好这个团队。” 沈斯宁:“李劲对吗?如果我没记错,这些艺人里,好像没有一个是你手底下的吧?” 李劲没想到沈斯宁连这都知道,心里一虚,咬牙强撑着说:“是,可那又怎么样?我也是看不下去了,不想孩子们的事业断送在这里!” “呵。”沈斯宁轻轻哂了声,“这位李经纪人还真是伟大,自己带的艺人一个都没来,却急着帮其他艺人争取权利。” 被沈斯宁戳中了痛处,李劲面色一红,其实是有别的经纪公司想挖他,他想解约带几个艺人过去当投名状,但他手下带了四五个艺人,居然没一个愿意和他过来闹的,没办法才鼓动了其他人一起联手逼沈斯宁放他们走。 沈斯宁面色冷肃,薄唇吐出的话句句锋利:“看来你带出来的艺人和你不是一条心,可见你这个经纪人当的是多么失败。我是出于什么目的进娱乐圈,我想还不需要和你解释。但是今天我把话放这里,如果有人暗中捣鬼想拆我沈斯宁的台,我保证,会让这个人以后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 沈斯宁说完,沉默地环视众人脸上的神情,所有人都面色僵硬不敢说话。 “我话已至此,那么请各位回去再重新考虑考虑,到底是去是留。”沈斯宁站起来准备走人,忽然停下脚步又转过身,“哦对了,周秘书,把这位李经纪人的名字记上,让人事部对他的业务水平进行重新考核,考核不过关,降职处理。” “没问题,沈总。”周秘书幸灾乐祸地瞟了一眼脸已经气得发白的李劲,麻溜地把李劲的名字记在自己的小本本上。 沈斯宁走出会议室,沉不住气的小艺人们顿时唉声叹气起来。 “怎么办啊哥,我可出不起违约金!” “要不还是不解约了,我感觉沈总挺靠谱的,应该不会坑我们的。” “对啊对啊,我们本来就不红,换个公司也不一定比现在更好。” 老唐见此,拍拍李劲肩膀,“要不还是算了吧?” 李劲冷笑,算了?怎么可能算了!他已经被沈斯宁盯上,再加上萧景寒时不时的枕边风,这个公司还有他立足之地? 不过现在除了忍耐也没其他办法,他只是没想到,外界一直传这位沈公子不务正业只知道花天酒地,以为是个很好拿捏的草包废柴,谁知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狠角色,几句话就把他们这么多人堵了回去。 沈斯宁一出会议室就看见萧景寒站在门口,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听了多久。 萧景寒被发现偷听也不慌,深邃的湛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斯宁看了好一会儿,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沈斯宁这个人。 沈斯宁略皱眉,转身避开萧景寒锐利的目光,往自己办公室走,“干嘛这么看着我?” 萧景寒跟在他后面戏谑地说:“沈总刚才好大的官威啊。” 沈斯宁没好气地想,要不是因为你,我会惹上这些麻烦事? 他把话题岔开:“明天就要试戏,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应该没问题。” 沈斯宁不信任地问:“这么胸有成竹?” 萧景寒无所谓地问:“需要检查一下吗?” 沈斯宁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试戏机会只有一次,弄砸了就完了,那他这几天的心血不都白费了。 沈斯宁停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回头说:“需要,晚些时候我找你对下戏。” 萧景寒怔了一下,“你?和我对戏?” 沈斯宁理所当然地反问:“怎么?有问题?” 我堂堂一个三金影帝愿意给你一个十八线演员上表演课,那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好不好! 萧景寒心思很快转过来,沈斯宁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说是对戏,恐怕最后对着对着就要对到激情戏上去了。 不然为什么他要说等“晚些时候”? 呵,又想来这套。 不过看在沈斯宁这两天尽心尽力帮他争取角色,还有收拾了李劲的份上,萧景寒决定今天可以对他热一点。 萧景寒略带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没问题,沈总要指点我,我当然洗耳恭听。约哪里?” “什么约哪里?”沈斯宁奇怪地打量他,“就在公司里啊。” 萧景寒心头一动,今天这么刺激?要玩办公室play? 他倒是无所谓,反正是沈斯宁自己的公司,人家想做什么都可以。 萧景寒按捺住心中的暗喜,靠近沈斯宁,在他耳边故意压低了嗓子,让声音变得性感磁性:“OK,我等你。” 第9章 约会 沈斯宁回到办公室,把刚才发生的事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这次的“逼宫”事件不是偶然,以现在公司的发展速度,根本竞争不过其他大中型的娱乐经纪公司,这些艺人有压力也可以理解。 沈斯宁上辈子是童星出道,大半人生都耗在了演艺圈,离开这一行,他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什么,所以他是想认真运营好这家公司。 可沈斯宁是个穿过来的人,原身在这之前也没有混娱乐圈的经历,谁也不认识,想找个合作对象都找不到,一时有些束手无策。 就在他思考到底该怎么办的时候,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微信提示。 沈斯宁回神点开微信,是有陌生人的好友申请,昵称是个英语单词,备注信息是:哥哥,是我呀! 头像是个卡通狗的形象,咧着嘴吐着舌头,笑得很灿烂。 沈斯宁嫌弃地想,管谁叫哥哥呢,这年头卖茶叶也不知道换个美女头像,看头像就知道是个傻狗,业务能力不过关。 他以为是微商骚扰,没通过也没理,没过多久,手机又收到一条好友申请。 还是同一个头像,只是这次备注换成了三个字:许洛南。 是他? 沈斯宁通过好友申请,先点开对方朋友圈看了一眼。 对方设置了“三天可见”,最近三天里,许洛南每天都有发朋友圈,不是在健身房,就是在篮球场,还有两段在舞蹈房练舞的视频,沈斯宁虽然不懂舞蹈也能看出来他跳得很好。 真是一个活力满满的小狼狗。 有张照片是在健身房拍的,也许是刚撸完铁,肌肉充血正是形状最好的时候。 照片上的男孩,看镜头的眼神冷酷高傲,撩起白色背心的衣摆咬在嘴里,露出小腹上结实的八块腹肌,胸肌只露了下面一部分轮廓,若隐若现更引人遐想。 隔着手机屏幕,沈斯宁都感受到了迎面扑来的强烈荷尔蒙,谁能不爱这具年轻的身体? 沈斯宁一边按捺住内心躁动,一边面不改色地长按图片保存。 不一会儿,许洛南的信息发了过来。 许洛南:【哥你终于加我了!】 沈斯宁老干部腔调地回了个“你好”,问:【找我有事吗?】 他并没问许洛南是怎么知道自己微信的,凭许洛南家里在娱乐圈的人脉,想查到他的联系方式易如反掌。 许洛南:【有呀!哥你今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谢谢你上次帮我选衣服~/可爱/可爱】 沈斯宁对着手机皱了下眉,他不傻,小狼狗表现得太过热情,明显是带着目的找上门。 清醒状态下的沈斯宁格外理智,并不会因为许洛南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就忘乎所以。 而且他对才见过两面的人也无法心生亲近,对方还是主角受的后宫之一,他已经搭上个甩不掉的萧景寒,可不想再招惹更多的人了。 沈斯宁客气而疏离地回:【不好意思,我今天有工作要忙,可能没办法和你一起吃饭。】 许洛南执着地问:【那明天呢?明天是周末你总该有空吧!对手指.jpg】 沈斯宁:【明天我也有事。】 许洛南:【你其实就是不想见我吧?我是哪里让你讨厌了吗?/委屈】 沈斯宁无奈地解释:【不是。明天和秦导约了试镜,是真的没空。】 许洛南:【原来哥也在谈秦导的戏啊,是帮那天晚上你带过来的那个大叔争取的吗?】 “大叔”?是在说萧景寒吗?想象了一下,要是萧景寒被人当面喊大叔,脸色一定很难看,沈斯宁没忍住对着手机噗嗤了一下。 许洛南:【他是哥的公司重点要捧的艺人吗?】 沈斯宁直觉许洛南话有所指,问:【怎么了?】 许洛南:【没什么,就是好羡慕他啊,能让哥你为他这么费心。自闭.jpg】 沈斯宁:【……】 许洛南:【哥,你们公司还签人吗?我现在还没签公司,要不我和你签吧!星星眼.jpg】 沈斯宁:【别闹,你家的公司可比我这儿大多了。】 许洛南激动了起来:【!!!哥你怎么知道我家干嘛的!你是不是偷偷调查过我呀!】 沈斯宁心想我可没特意调查你,只是看过小说。 许洛南是星二代,上头还有一个哥哥,运营着国内规模首屈一指的文化公司,不久的将来,许洛南就会被他哥包装成新一代偶像艺人。 许洛南:【哥你是刚进这一行吧?我有资源可以帮到你啊!你考虑下签我呗!我很便宜的!】 沈斯宁都在输入框中打好了拒绝的话,犹豫了一下没点发送,不得不承认,他被许洛南说的有点心动。 对啊,许洛南他哥哥就开着最大的文化公司,要是能和他哥哥搭上线,有这么一座大靠山,他还怕以后手里没资源? 沈斯宁考虑了半分钟,许洛南已经发了好几个表情包过来。 【我超可爱哒.jpg】 【爱我你怕了吗.jpg】 【嘿,看我,你在害怕什么.jpg】 幼稚。 沈斯宁默默吐槽完,发了条既不显刻意又不失矜持的回复过去。 【我订个餐厅,要不晚上见面聊?】 许洛南:【!!!好哒!】 沈斯宁:【喜欢吃什么?】 许洛南:【只要是跟哥吃饭,吃什么都可以,我不挑!/乖巧/乖巧/乖巧】 沈斯宁:【……我定好地点发位置给你。】 沈斯宁把周秘书喊进来,让他在一家西餐厅预定好了晚上六点的位置,然后把西餐厅的名字地点给许洛南发了过去。 许洛南开心地表示自己一定会准时到。 公司五点下班,每次在下班之前,沈斯宁都有一个习惯,会把今天的行程再过一遍,确定没有事情遗漏才会离开。 沈斯宁照例检查了一遍行程,并没有忘记做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心里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可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沈斯宁在六点准时抵达西餐厅,许洛南比他还早到。 他今晚穿了一身藏蓝色的休闲西装,打着同色领带,气质从阳光洒脱的少年蜕变为优雅斯文的绅士。 许洛南外形帅气,五官俊朗,身材挺拔颀长,比例堪比欧美模特,一进西餐厅就吸引住了绝大多数女客人的目光。 沈斯宁都能想象出来,将来这个男生会在舞台上和闪光灯下如何的耀眼夺目,有些人,注定就是为舞台而生的。 许洛南坐在沈斯宁对面,望着沈斯宁的眼里亮晶晶的,眸光清澈澄亮,里面是毫不掩饰的热情和欢喜。 饶是沈斯宁表面装得再平静都被他看得忍不住脸红心跳,还好他皮肤白,西餐厅的灯光又暗,许洛南应该看不出来。 许洛南大大咧咧地说:“哥哥,我真没想到你会答应出来和我吃饭耶。我今天晚上真是太开心了!” “开心就好。”沈斯宁干笑了两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心想到底要怎么开口和许洛南说自己想认识他大哥的事。 这样会不会让许洛南觉得自己在利用他?毕竟他们加起来一共才见过三面。 许洛南倒没察觉到沈斯宁的心不在焉,聊天的欲望很强烈,不断找各种话题和沈斯宁聊,从健身聊到美食,又从唱歌聊到舞蹈,还旁敲侧击地打探沈斯宁的各种喜好,只差把“我想泡你”四个字写在脸上。 “对了,哥你知道吗?我听说那天散了之后,高总在厕所被人打了,酒店工作人员发现他的时候,脸肿成猪头,差点没人认出来是谁!” 沈斯宁疑惑地问:“上次是哪次?” 许洛南说:“就是你逼着他喝了一整杯白酒的那次啊!” 沈斯宁那天喝多了,对后来发生的一些事都没什么印象,但他隐约记得临走时,萧景寒和他说过要去厕所。 想到萧景寒,沈斯宁忽然又有一种他忘了什么事的感觉,但就是想不起是什么。 沈斯宁犹豫了一下,问:“他被谁打的知道吗?” 许洛南摇摇头:“不知道,整个酒店就正好那个厕所前面没摄像头,没拍到是谁,高总也只能自认倒霉。他在圈子里得罪的人太多,估计是早就有人看他不爽故意整他的。” 沈斯宁不露声色:“他不是你哥哥手下的副总吗,怎么他被打,你好像很开心?” 终于!话题引到他哥身上了!就是这个发展! 许洛南笑眯眯地说:“因为哥你不喜欢他啊,所以我讨厌他。” 沈斯宁被他逗乐,抿嘴一笑:“这位同学,你的爱恨还真是很随意。” 沈斯宁笑起来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弯,眼里波光流转,潋滟生辉,连眼角的一颗泪痣都生动起来,薄而淡粉的嘴唇,翘起的弧度优美,姿容昳丽,活色生香,让人恨不得融化在他的一颦一笑里。 许洛南在他对面都看呆了,眼神直直盯着沈斯宁,喃喃道:“哥,你笑起来真好看!”跟个妖精似的。 沈斯宁又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嘴抹了蜜,一晚上都在捡好听的说逗我开心。” 许洛南眼底一亮,急切地问:“你的意思是,和我在一起很开心吗?” 沈斯宁只是随便说了句话,没想到换来许洛南这么大的反应。 他收敛起笑意,正想找个借口把这话岔开去,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沈斯宁抱歉地看了一眼许洛南,“我出去接个电话。” 许洛南看到了来电显示是萧景寒的名字,表情顿时变得酸溜溜的。 沈斯宁走到餐厅外接通电话,萧景寒冰冷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到沈斯宁的耳朵里。 “沈斯宁,你还要我等多久?” 大脑一个激灵,沈斯宁总算想起来,他忘了一晚上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了! 第10章 对戏 “你现在在哪儿?” 旁边有客人经过,声音乱糟糟的,沈斯宁怕萧景寒听见,连忙捂住了听筒,小声说:“我在外面有点事,你还在公司吗?” 该死,居然把正事给忘了! “我不在公司还能在哪儿?”萧景寒的声音里压抑着火气,“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你是不是忘了,是你自己提出来要和我,”他顿了顿,接着说,“‘试戏’的事?” 沈斯宁立即否认:“我没忘!你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萧景寒轻轻哂笑了声:“半个小时之内你赶不回公司,明天的试细我不去了。” 随后挂断了电话。 日,沈斯宁瞪着自己的手机,他这是养了个爹吧? 回到餐厅内,沈斯宁坐下来,十分抱歉对许洛南说:“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需要回趟公司,下次再请你吃饭。” 许洛南错愕了一下:“这就要走了?什么事这么急?” 他心里十分不满,当然,不满的对象是萧景寒,一个电话就能把人叫走,可见在沈斯宁心里,萧景寒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他又有点不甘心就这么让沈斯宁离开,好不容易把人约出来,最重要的事他还没来得及和沈斯宁说呢。 沈斯宁给自己的杯子里倒满酒,举起来一饮而尽,“是的,这杯酒就当我赔罪了,我忘了件重要的事要做,必须得赶回去。” 许洛南放下酒杯,委屈地皱了下眉:“哥,不能再坐会儿吗?我还有事想和你说呢。” 沈斯宁还在想要怎么哄萧景寒,忽然瞥到许洛南手边的餐盘里有块还没动过的草莓奶酪蛋糕,指着问他:“这个你还吃吗?” 许洛南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不知道沈斯宁为什么这么问,不解地摇了摇头。 沈斯宁便招呼侍者过来,“请帮我把这份甜点打包一下,我要带走。” 侍者拿了专门用来打包甜点的包装盒把甜点小心地放进去,看上去就和蛋糕店买的一样。 沈斯宁看懂了许洛南的疑惑,他自己其实也很尴尬,像他这样的身份,出来吃饭还要打包剩饭,实在是太掉价,可时间紧急,他也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哄萧景寒的办法了。 “家里有小朋友闹脾气了,拿这个回家哄哄他。”沈斯宁解释说。 许洛南心思一绕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小朋友?就是萧景寒吧? 许洛南瞬间像吃了一整只柠檬,心里酸到不行,沈斯宁这么完美的一个人,那个姓萧的老男人何德何能能拥有他的温柔以待! 沈斯宁招呼侍者买单,刷卡签字后,站起来朝许洛南伸出手,微笑着说:“今天和你出来吃饭很高兴,还有什么事的话微信上或者电话告诉我,咱们保持联系。” 许洛南看了一眼沈斯宁伸过来的手,修长白皙,每根手指指甲都修剪得十分整齐干净,他伸手握住,触感微凉滑腻,想过电一样,有电流顺着指尖蹿到心里,许洛南没立即放,欲言又止。 沈斯宁没察觉到许洛南表情上的异样,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距离萧景寒给出的半个小时,已经过去十分钟,他怕再不走,这个没耐心的祖宗很可能真的翻脸走人。 “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吧。”沈斯宁抽出自己的手拍了拍许洛南的肩膀,随后脚步匆匆离开了餐厅。 许洛南楞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即跟着追出去,却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沈斯宁上了一辆黑车的后座,车子快速启动,不过片刻,就驶出了自己的视线。 他捏紧了拳头,一向以笑示人的俊脸,此刻却嘴角紧绷,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对猎物势在必得的幽光。 没关系,来日方长,他比那个男人年轻优秀,沈斯宁对萧景寒不过是一时的兴趣,沈斯宁迟早会是自己的。 —— 回到公司,写字楼里一片静谧,已经是周五晚上九点,所有员工都离开了公司,办公室里面一片黑暗。 沈斯宁不确定萧景寒还在不在,打开灯,在办公室里找了一圈没发现人,正想打电话给他,化妆间的门“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萧景寒逆着灯光站在门口,表情模糊不清,声音幽冷地命令:“过来。” 沈斯宁自认理亏,不和萧景寒计较他的态度,迎着萧景寒冷若冰霜的眼神走过去,若无其事地问了句:“你等多久了?” “没离开过。” 沈斯宁走进化妆间,摸了摸鼻子,“那你吃饭了吗?” 萧景寒关上门,“没有。” “你就一直等我,连饭都没吃?”沈斯宁有些惊讶,萧景寒什么时候这么刻苦用功了? 沈斯宁把手里的蛋糕盒放在桌上,打开来,“正好,我给你带了蛋糕,是你喜欢的草莓味,你先吃点填填肚子然后我们再开始吧。” 萧景寒没想到沈斯宁说的这么直接,不过也是,他们之间本来就是包养关系,不直奔主题难不成还先谈情说爱来段前戏吗? 等了一晚上,萧景寒已经在心里计划好等等要怎么在沈斯宁身上收回本,看向沈斯宁的眸光晦暗幽深,沈斯宁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心虚地想,该不会萧景寒是看出来这块蛋糕是人家吃剩下的吧? “哈,你怎么不吃啊?不喜欢吗?”沈斯宁清了清嗓子,示好般把蛋糕往萧景寒面前推了点。 萧景寒没再说什么,坐下来拿勺子挖了一块奶酪蛋糕放进嘴里,酸酸甜甜,入口即化还带着丝丝冰凉,看在沈斯宁还知道给他带礼物赔礼的份上,萧景寒决定等会儿动作可以稍微温柔一点。 沈斯宁一路匆匆赶回来,身上出了些汗,他脱掉了外面的西服,随意挂在椅背上,抽了两张纸转身对着化妆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沈斯宁里面只穿了件白衬衫,后背上湿了一块,变得透明的衬衫黏在皮肤上,隐约可见一截形状优美的蝴蝶谷随着他的动作起伏。 往下是劲瘦的腰,衬衣下摆松松垮垮地塞在黑色的皮带里,诱惑着人想把衬衣都从里面拉出来,再往上撩开,方便看清那一截腰身是不是想象中的又白又细,皮带再往下,就是浑圆挺翘的臀部,正对着萧景寒的视线。 甜美绵软的草莓蛋糕在萧景寒嘴里忽然就没了滋味,现在无论什么在他眼里,都比不上眼前这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勾引他的人可口。 萧景寒无声无息地朝沈斯宁靠过去,沈斯宁在镜子里看见他,毫无危机意识地问:“吃完了?” 萧景寒从喉咙里低低“嗯”了声,如果稍加注意听,就能听到他声音里饱含浓浓欲念。 沈斯宁扔掉手里的纸巾,拍了拍手,“吃完了那就开始吧?” 萧景寒求之不得,身体更加贴近沈斯宁,刚想伸手把人圈在臂弯里,沈斯宁转过身,拍了一本册子在他胸口,“来,你演四皇子,我演废太子。” 萧景寒:“???”没搞错吧?这时候还看什么剧本? 沈斯宁翻了翻手里的剧本,找到明天萧景寒要试镜的那一段,酝酿了一下情感,等着萧景寒先说台词,但萧景寒迟迟没出声,沈斯宁不免有些奇怪,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还需要时间准备吗?” 萧景寒:“……” 沈斯宁搬了张椅子坐下,后背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搭在桌上,这是他上辈子和新人演员讲戏时的常用姿势,霸气十足。 “你准备好了告诉我,我看下台词。” 萧景寒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沈斯宁这是在和他玩什么情趣?难不成他喜欢角色扮演? “你……”萧景寒忍不住开口,“来真的?” 沈斯宁以为萧景寒在质疑他的演技,神色自若地笑了一下,“当然来真的,你就当这里是明天试戏的地方,拿出你最好的状态来演,放心,我接得住。” 萧景寒:“……”怎么听起来好像有点刺激? “来吧,开始吧。”沈斯宁放下剧本,闭了下眼,迅速调整进戏中人的状态。 来就来,萧景寒索性豁出了去,不过等等,他的第一句台词是什么来着? 沈斯宁好像看出他忘词了,好意提醒:“皇兄,你来了。” “……”萧景寒慢慢走近沈斯宁,“皇兄,你来了。” “不对,你这个状态不对。”沈斯宁皱眉喊停,拿起剧本看了一眼,“哦,我懂了,来,你躺下来,我抱住你。” 萧景寒:“……”花样这么多? 这一段戏是新皇命人赐毒酒给四皇子,但新皇回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又后悔了,赶到四皇子府上想挽回自己的错,可惜来晚一步,四皇子竟然没有一点犹豫便喝下了毒酒,萧景寒明天试镜的就是四皇子在弥留之际和新皇敞露心扉的戏。 沈斯宁拉着萧景寒坐到地上,模仿戏里的动作抱住萧景寒的头,提醒:“你要把喝了毒酒那种肝肠寸断的痛苦和被最亲之人怀疑背叛的痛同时演出来,但是心里的痛比身体上的痛更痛,知道吗?” 萧景寒眼角抽了抽,什么痛不痛的,他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要耗尽,只想立即翻身把人压在身下,告诉沈斯宁谁才是能让你痛并快乐的男人! “不会?”沈斯宁却以为萧景寒是不明白要怎么演,了然地把他推起来,然后换自己躺在萧景寒腿上,“我来给你做个示范。” 萧景寒:“……” 沈斯宁已经快速地进入到角色里。 沈斯宁扮演的四皇子虚弱地抬起手臂想要触碰一下皇帝的脸,但又觉得自己手上的血污会玷污了新皇的仪表,最终停留在一寸距离,指尖颤抖地犹豫了一下,还是垂了下来。 “皇兄,臣弟并不畏死,若是能以我的死稳固皇兄的基业,臣弟无怨无悔。臣弟只是担心,龙座上孤独寂寞,从此皇兄您……又是孑然一身了。” 沈斯宁说完这段台词,眼角一滴泪应声而落,缓缓滑下,眼神哀恸,却只有深深的担忧并无半分憎恨,最后,那双姣好温润的桃花眼里的光亮仿佛随着生命消逝而黯淡下来,沈斯宁慢慢阖上了眼。 沈斯宁突如其来的演技狂飙,令萧景寒措不及防,他不禁看呆了,怔怔看着沈斯宁腮边那滴摇摇欲坠的泪珠儿,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想吻掉那滴泪。 第11章 初遇 沈斯宁的情趣玩起来虽然与众不同,但不可否认,萧景寒很有感觉,这种哀艳凄绝的神情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他想看这个人躺在他身下哭,哭着求他轻点慢点,求他放过自己。 原本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正在悄然发生改变。 萧景寒的动作快于思考,低头吻在沈斯宁的脸颊上,轻轻舔掉了那滴泪,有点咸,但沈斯宁身上的味道却很好闻,一种淡淡的橙花味古龙水的味道,让人感觉愉悦。 沈斯宁感觉到脸颊上的触感,讶然睁开了眼,看见萧景寒投入地闭着眼,亲完他的脸又打算进攻嘴唇,瞳孔缩了一下,猛地推开了萧景寒,表情是十分惊讶以及被侵犯的愤怒。 沈斯宁从地上手脚并用爬起来,往后退了两步,“你干什么?”不认真对戏乱发情? 萧景寒怀里一空,有些不满,眼神幽深地盯着沈斯宁,里面隐隐有火在跳跃,“过来。” 沈斯宁:“???” 萧景寒站起来抓过沈斯宁的肩膀重新圈住他,耐着性子问:“情趣你也玩过了,时间不早了,你是想在这里继续还是换个地方?” 沈斯宁:“……”这是哪儿来的神经病? 萧景寒捏了捏沈斯宁的后颈,声音里是难得的温柔:“你要是想在这里也可以,就是可能待会收拾起来比较麻烦,你准备东西了吗?” 沈斯宁此刻的心情是崩溃的。 萧景寒看他的眼神色眯眯的,满眼都是“我想吃了你”的意思,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什么剧情? 沈斯宁一把推开他,失望地摇了摇头,“你不好好准备明天的试戏,却满脑子想的都是这种东西,我对你很失望!” 萧景寒一脸莫名,接着嗤了声,冷笑着说:“你别告诉我,你晚上把我留下来,是真的打算和我对什么破戏?” “不然呢?”沈斯宁一脸理所当然地反问。 萧景寒:“……” 大晚上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只为排戏,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沈斯宁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绕了这么一大圈故意捉弄他? 沈斯宁自己也不明白,他到底是哪里让萧景寒误会自己是想和他春宵一度,但看萧景寒绷着的脸,好像随时都要发怒的样子,沈斯宁决定先走为上,立即捞起自己的外套慌忙地穿好,留下一句“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练吧”,打开化妆间的门落荒而逃。 萧景寒自尊作祟没把人拦下,却在沈斯宁离开了之后,重重踹了一脚身旁的椅子,椅子撞到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去他妈的剧本!去他妈的戏! 萧景寒一把抓过桌上的剧本想撕碎,但撕到一半却犹豫了。 回想起沈斯宁刚刚出神入化的表演,萧景寒不明白,一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是哪里来的这么好演技? 说来就来的眼泪,哭戏就算比起一些老演员来,都不遑多让。 又或许这人就是天生的演员,之前那么狂热地追求他,说过那么多喜欢他的话,都不过是他在演戏罢了。 呵,萧景寒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男人几句花言巧语就骗走的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当真的只有他自己。 沈斯宁说走就走真是潇洒,可萧景寒越想越忍不下这口气,他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玩弄过。 —— 酒吧里,重金属音乐冲击着耳膜,午夜十二点,夜场里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江何年今天没直播,被萧景寒一个电话叫出来喝酒。 “楚植呢?” 萧景寒淡淡地说:“他有台临时手术,没来。” 江何年坐下来和酒保点了杯威士忌,“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叫我喝酒了?你好久都没来酒吧了,我们还以为你转性了要一心一意服侍金主呢!” “别提他。”萧景寒黑着脸,谁都能看出来心情不佳。 这是有情况啊! 江何年敏锐地捕捉到八卦的气息,用手肘撞了撞他,笑眼弯弯像个小狐狸:“怎么了?情路不顺,借酒浇愁啊?上次我给你出的建议没用吗?” 萧景寒想起沈斯宁不过是被他亲了一口,就好像被人侮辱了一样的表情,不耐烦地摇了摇头。 江何年:“不可能啊,你是按我说的做的吗?对他若即若离,忽冷忽热?平时爱答不理?” 萧景寒:“嗯。”想了下又说,“一开始有点用,不过今天……” “今天怎么了?” 萧景寒喝了口烈酒,不屑地笑了下,“亲了一下,他就翻脸了。”还只是亲个脸,就跟个被人调戏了的贞烈小媳妇一样。 江何年想了一会儿,拍桌道:“那是你的问题啊!你不应该亲他的!一亲就是主动了,前功尽弃啊!” 萧景寒挑眉不解:“亲都不能亲?难不成以后我都得等他坐上来自己动?” 江何年一口酒含在嘴里,差点没喷出来,捂住嘴咳嗽了两下,不敢置信地望着萧景寒。 “我萧哥,你这是多欲求不满?”江何年拍了拍萧景寒的后背,语重心长地说,“承认吧,你就是陷进去了,你是爱上你的金主了。” “滚,爱个屁,我就是不甘心。”萧景寒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又和酒保要了一杯,“第一次被人这么耍,我不会轻易放过他。” “没错。”江何年深以为然地点头,“不能放过他,用你的魅力勾引他,让他死心塌地地爱上你之后,再抛弃他,让他也尝尝被人甩的滋味!” “你为什么要说‘也’?还有谁被甩了?”萧景寒冷冷瞥他一眼。 江何年无辜地眨眨眼,“我有说吗?”他挥了挥手,“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计划是什么?” 萧景寒眼神危险地眯了眯,伴随着嘴里冰块被咬碎的“咔嚓咔嚓”声,表情有些阴狠,好像咬的是谁的脖子一般。 “暂时还没想到。”萧景寒如是说。 “噗——”江何年这次没忍住,一口酒喷了出来,“你没想到你干嘛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萧景寒冷飕飕地瞟了他一眼,江何年立即抹了抹嘴巴,若无其事地说:“大哥,我有一计。” “说。” “你得和他保持距离,距离产生美知道吗?之前你对他冷淡了一点,不也起效了吗?这次不管他怎么对你示好,你都不能轻易地上钩,就是要一直吊着他!”江何年喝了口酒润润嗓子继续说,“你这位金主呢,说白了,就是最标准的‘贱男心理’,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得到的太容易就不知道珍惜。” 萧景寒晃了晃杯子里的酒,“懂了。” 江何年点点头,举起拳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come on!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就像狗血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让他深深爱上你之后再甩了他,看他为你痛哭流涕!” “谁说我要甩了他?”萧景寒不带感情地勾了唇角,“我要让他永远都离不开我。” “……”江何年适时地忍住了吐槽的欲望,还敢说自己没陷进去,都恋爱脑成这样了啊喂! 江何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回了两条微信,拿起杯子和萧景寒碰了一下,“哥,我有点事要走,不能陪你继续喝了。” “什么事?”萧景寒打量了他一眼,看到江何年止不住往上翘的嘴角,猜到了一点,“那个谁来找你了?” 江何年笑嘻嘻地说:“是啊,他出差刚回来,我今天正好不用直播,说给我带了礼物,让我过去找他。” 萧景寒不想听他秀恩爱,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 江何年一走,很快便有人轮流过来找萧景寒搭讪,男女都有,萧景寒对约炮没兴趣,坐了一会儿便打算离开。 放下酒杯刚想站起来,旁边有个男人叫住他。 “萧哥,真的是你?” 萧景寒转头看过去,认出了这人是以前和他一个公司,一起合租过,后来跳槽去了其他公司的室友。 也算是老熟人,萧景寒笑了笑打招呼:“是你啊,林昇。” 林昇很热络地说:“刚刚看到你的背影觉得有点像你,但没敢认。你一个人来喝酒吗?要不要一起?” 萧景寒婉拒:“不用了,我朋友刚离开,我也有事要走。” 林昇遗憾地说:“这样啊,太可惜了,难得遇上你就要走,那下次吧,下次找你喝酒你可不能拒绝!” 萧景寒和林昇的关系谈不上多好,林昇演了两部戏之后积累了点人气,小火过一把,比较清高自傲,在原来公司里不太看得上其他不红的艺人,但唯独对萧景寒倒是一直挺尊重的。 林昇为人有些急功近利,为萧景寒不喜,所以两人的关系也只是维持在不冷不热上。 对方这么热情,萧景寒为了脱身只得敷衍答应,随后离开了酒吧。 萧景寒走之后,林昇旁边靠过来一个年轻男人,男人在灯光昏暗的酒吧里还戴了副墨镜,好像怕人认出来,虽然有墨镜遮着,也能看出来是个盘靓条顺的大帅哥。 男人漫不经心地问:“那人是谁?” 林昇:“以前公司的同事。” 男人是知道林昇这个人的秉性的,很少和比自己咖位低的艺人来往,调侃道:“倒很少见你和以前的同事联系。” 林昇喝了口酒,“你别看他现在是个没名气的小艺人,但我却知道,”他顿了顿,神秘一笑,“人家是个真正的富二代,进娱乐圈就是随便消遣的。” “怎么说?” 林昇舔了舔嘴角说:“我曾经和他一个宿舍,有次无意中撞见他家里来人找他,找他的那个人经常出现在财经新闻里,几乎全民皆知,而他,管人家叫‘父亲’。” 林昇眼里的嫉妒毫无掩饰,冷冷地笑了下,“所以说啊,投个好胎比什么都强,人家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不用和我们一样挤破头地往上爬。” 男人若有所思地往萧景寒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墨镜后的眼睛饶有兴趣地眯了一下。 第12章 试镜 《嫡谋》的试镜在市区CBD的一栋综合性大楼里进行。 来参加试镜的演员很多,有不少在荧屏上经常看见的熟悉面孔,男男女女都挤在一个大会议室里做准备。 评委有三个,分别是这部电影的导演、总制片、制片人。 虽然前一晚上闹了不愉快,但今天沈斯宁还是亲自送萧景寒过来参加试镜,算是主动示好。 然而萧景寒一路上摆着个臭脸,就没正眼瞧过沈斯宁,让沈斯宁差点以为这位大爷会甩手走人,也不敢说话刺激他,谨慎地选择保持沉默。 萧景寒不理沈斯宁,沈斯宁也不理他,忿忿地想,以他沈辰从前的身份地位,到哪里不是前呼后拥,还从来没人敢对他这样甩脸子,要不是看在萧景寒是主角的份上,自己早就和他翻脸了。 谁爱伺候谁伺候! 两人一路互相晾着到了试镜的地方,沈斯宁先过去找秦衡打招呼,萧景寒则去了会议室等待。 试镜已经开始,主角早已敲定人选,所以这次主要选的是配角,沈斯宁趁换人的间隙找秦衡寒暄了两句,旁敲侧击地打探出来男二号的人选还没最终定下来,放心了点。 本想打个招呼就走,谁想到总制片注意到了沈斯宁,总制片就是这部戏的金主,掌管着财政大权,他和沈斯宁的父亲有交情,知道沈斯宁投身入了娱乐圈,看在沈父的面上,也得意思意思照顾一下晚辈,便热情地邀请沈斯宁一起观看试镜过程。 沈斯宁求之不得,正好借机好好认识一下圈子里的其他人。 前面坐着剧组的三巨头,沈斯宁搬了个椅子和助理们一起坐在后面,表示谦虚。 很快便轮到男二号的试镜,备选的演员连萧景寒在内一共有四个人,萧景寒排在第三个上场。 前两个演员是新人,沈斯宁一边看人家表演,一边上网查了查他们的个人资料,查出来的结果就是——他们每个人都比萧景寒要出名。 明明萧景寒长得也不差,也不知道他混娱乐圈的这几年混到了哪里去。 沈斯宁嫌弃地想,一定是没人受得了他的臭脾气,整天摆着张臭脸充大爷好像谁欠他五百万一样,能出头才怪! 也就因为萧景寒身上有大器晚成的主角光环,后面才能逆袭,要是放现实里,早就在圈子里混不下去了。 对艺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年龄,年龄决定了戏路,像萧景寒这种年龄,大火的偶像剧和他基本上无缘,再过几年说不定只能去演乡村爱情去了。 沈斯宁意淫了一下萧景寒穿着花衬衫花短裤演乡村爱情的画面,心里就畅快多了。 已经有两个演员试镜完成,秦衡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多少满意。 沈斯宁研究过一点剧本,男二号这个角色智谋超绝,运筹帷幄间翻云覆雨,需要强大的气场支撑,那两个演员虽然台词功底和表演技巧都过关,但气场上稍微欠缺了火候,想必达不到秦衡心里的要求。 虽然沈斯宁对萧景寒的脾气嗤之以鼻,但他也得承认,萧景寒的贵公子气质还有那种目空一切、舍我其谁的气场,高出其他人太多,更贴合这个角色。 如果他在试镜中发挥出正常水平,这个角色应该能拿下来。 就是不知道萧景寒能不能发挥好,沈斯宁回忆起昨晚他好心帮萧景寒对戏,结果这人居然满脑子都是不健康思想,心里就没底。 终于轮到萧景寒,安排叫号的工作人员喊了萧景寒的名字,沈斯宁顺势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进来了一个人却不是萧景寒。 那人穿了件红白格子衬衫,紧身牛仔裤凸显出一双又细又直的大长腿,青春洋溢,笑容亲和,一进来很有礼貌地双手合十朝三个评委鞠躬问好。 “奕宁,你来啦!”女制片人先站起来招呼他坐。 沈斯宁心里“咯噔”一下,目光移到这个男人的脸上,死死盯住。 终于给他见到这本书真正的主角了。 奕宁,《渣受从良记》里的主角受,一线当红艺人,一张天真无害的俊脸吸引了下至三岁幼童上至八十老妪的喜爱,妈妈粉、女友粉甚至是男友粉无数,是真正的万人迷。 奕宁之所以被叫“渣受”,也是因为他万人迷的特质。 见一个爱一个,热衷于在爱情中被追逐的游戏,在众多追求者中当中摇摆不定,虽然最后阅尽千帆选择了深情隐忍的萧景寒,但也不代表他对萧景寒是百分百的爱。 甚至在结局里,其他主角攻都表示会对他至死不渝。 这大概就是一个虽然我花心,我滥情,但我是个好男孩的故事,沈辰在看的时候就把写这本小说的作者吐槽了无数遍,更加感叹这么多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萧景寒是被拱得最烂的那一颗。 奕宁和沈斯宁名字里都有一个“宁”,也许是一山不容二“宁”,沈斯宁第一次见奕宁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好像他们生来就是命中注定的死敌。 奕宁并没有注意到坐在三个评委后面的沈斯宁,笑着问秦衡:“秦导,听说今天这里在选角,我就想过来看看,不会影响到您吧?” 秦衡不以为意地说:“没事,你来了正好,你是这部戏的主角,也帮我一起看看,给点意见。” “我哪敢给您班门弄斧提意见,您就当我是来学习的,千万别理会我!”奕宁笑起来眼型弯弯的,看上去很真诚,很容易给自己加印象分。 但看过原书的沈斯宁知道,这张人畜无害的笑容的背后可是一个腹黑心机的灵魂。 能斡旋在众多男人中不翻车,可见他的手腕精明。 总之,白莲花切开来都是黑的是真理。 奕宁和几个评委聊了几句坐到了女制片人的边上,女制片人大约四五十岁了,脸上笑开了花,看奕宁的眼神跟看初恋似的透着股娇羞。 沈斯宁坐在后面看的一清二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试镜终于得以继续,萧景寒慢悠悠从门口进来,目光先在三个评委脸上过了一遍。 沈斯宁努力昂着头,睁大了眼想看两个主角第一次见面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意外的是萧景寒的视线只是在奕宁脸上一晃而过,然后就落在了一直紧张兮兮盯着他的沈斯宁身上,停留了一秒。 呵,男人。 虽然一路过来都没和他说一句话,现在还不是比他还紧张面试?看来沈斯宁还是很在意他的。 “三位评委老师好,我是演员萧景寒。我曾经参演过……” 萧景寒按流程做完自我介绍,秦衡便让他开始。 “等等。” 奕宁突然出声打断了萧景寒进入状态的情绪酝酿。 “有什么问题?”秦衡问。 奕宁先是微笑着看了一眼萧景寒,然后对秦衡说:“我听说面试男二号的演员,试戏的片段是喝毒酒那场戏是吗?” 秦衡点点头。 奕宁说:“其实我觉得挑选这个角色最重要的参考依据应该是演员本身的气质,我记得有一场是四皇子在朝堂力驳百官的戏吧?那场戏如果演员不能镇住全场,那么对人物塑造上就会欠缺很多。这只是一点我个人的见解,秦导您随便听听,我要是说的哪里不对,您别和我较真。” “秦导,我觉得奕宁说的很对啊!要不就让演员试这场戏吧!”秦衡还没表态,女制片人已经先给奕宁帮腔,看得坐在后面的沈斯宁干着急。 这个奕宁什么毛病?萧景寒喝毒酒的戏演不演得好都悬,你让他演那么难的戏不是坑爹,哦不,是坑“未来老攻”吗? 秦衡考虑了一会儿,询问萧景寒的意见:“你觉得可以吗?” 沈斯宁垮着脸绝望地想,这次试镜大概率是完了,谁知萧景寒居然点了头说“可以”。 沈斯宁觉得不可思议,他是哪里来的自信说可以? 秦衡:“需要时间准备吗?” 萧景寒:“请给我五分钟记一下台词。” 秦衡微笑着鼓励他:“不用着急,你觉得可以了我们再开始。” 这五分钟对于沈斯宁来说无比漫长,他恨不能亲自上场代替萧景寒去演。 和坐立不安的沈斯宁不同,五分钟一过,萧景寒胸有成竹地站到了三个评委面前开始了他的表演。 这段戏是文戏,大量的台词且夹带了许多文言文词汇十分拗口难记,又要求表演者在说台词的时候带入情绪,台词念出来需掷地有声。 然而萧景寒却做到了,他流利无比地把这些台词几乎无错地念了出来,双手负在身后,傲然屹立,就像真的站在金銮殿上,周围是被他反驳得哑口无言的文武百官,而他处之泰然,睥睨一切。 表演很快结束,沈斯宁看傻了眼,三个评委则看得频频点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赞赏。 “好,很好,很不错。”秦衡一连夸了三句,可见他对萧景寒是多么满意。 “秦导,恭喜您捡到宝了。”奕宁看了一眼萧景寒,勾了勾唇,“我觉得这位演员非常适合这个角色。” 秦衡笑着说不错。 女制片人娇嗔道:“还是多亏了奕宁的主意,奕宁你老实说,是不是早就觉得他适合这个角色,所以故意给人制造机会呢?” 奕宁眉眼弯弯地说:“那也得是人家有这个本事抓得住这个机会啊!” 他回答的巧妙,并没有否认自己是想帮萧景寒,话里又夸了一下萧景寒有真本事。 沈斯宁不得不服这个人的长袖善舞,怪不得无论男人女人都喜欢他,这么会卖乖讨巧谁遭得住? 按正常的情节发展,萧景寒和奕宁马上就要对上眼了吧? 沈斯宁心里莫名有些酸涩,不想看那两人是如何眉来眼去的,便低着头假装玩手机。 萧景寒却压根没注意听奕宁说了什么,眼神有意无意地往沈斯宁那边飘。 刚刚在沈斯宁脸上看到预料之中的惊讶,萧景寒作为男人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可现在沈斯宁又低头不看他了,萧景寒没什么耐心听那几个评委说了什么,只想过去把沈斯宁的下巴抬起来,让他看自己。 还想听沈斯宁说他厉害。 第13章 粉丝 试镜结束,沈斯宁和萧景寒打算先行离开,临走前秦衡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夸奖了一下萧景寒的演技,又表露出一点萧景寒很适合这个角色的意思。 总而言之,这次试戏算是成功了。 两人走出办公室没一会儿,奕宁也起身告辞,在沈斯宁和萧景寒乘坐的电梯关上门之前,挤进了电梯。 沈斯宁没料到奕宁会出来,此时电梯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他尴尬癌都要犯了。 在原书里,萧景寒在主角光环作用下一路逆袭,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演员变为炙手可热的票房保证,奕宁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他。 所以在萧景寒继承萧家之后,不顾家族反对,高调公开了他和奕宁的恋情,同时引起娱乐圈和商界的轰动,对奕宁可谓是一往情深。 沈斯宁顿时觉得自己这个炮灰纯属多余,于是自觉往后萧景寒身后退了退,给两人让出空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好,我是奕宁。”奕宁友好地朝萧景寒伸出手,先示好,“刚刚你的表现很不错,以后就要在一个剧组工作,请多多关照。” 萧景寒看了他一眼,和他握手,“你好。”手虚虚握了一下很快松开。 奕宁并没有被萧景寒冷淡的态度影响,笑容越发温和可亲,“你不会还在介意我刚才给你出难题的事吧?” 萧景寒淡淡地说:“没有。” 奕宁微笑:“其实我当时一看你走进来就觉得你的气质很符合角色要求,所以才会冒昧地提出让你试演另外一段戏的要求,事实证明,你发挥的很好,秦导非常满意。” 沈斯宁听得心里连连冷笑,真会说话,潜台词就是,“是我给了你展露个人能力的机会,你快对我感恩戴德吧”! 呵呵,心机boy,一眼看穿。 谁知萧景寒只是简单地“嗯”了声,说:“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没想到萧景寒是这样的回答,沈斯宁噎了一下,这逼装的可以! 奕宁同样愣怔了一下,看来这个人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好结交,也是,豪门出身,身上带着傲气也正常。 正好电梯到达了一楼打开了门,奕宁很快恢复了神色,走出电梯,朝萧景寒挥了挥手,说:“今天认识你很高兴,那咱们就开机再见吧。” 萧景寒冷淡而不失礼貌地和他说了再见,好像并没有受到奕宁的吸引,对他的态度就和普通陌生人没两样。 沈斯宁慢慢跟在萧景寒身后出了电梯,看着奕宁潇洒离去的背影摸了摸鼻子。 从进电梯起,奕宁的注意力就一直落在萧景寒身上,都没分个眼神给沈斯宁,看来一个无足轻重的炮灰在主角光环的作用下,真的会变得黯淡无光。 唉,沈斯宁默默叹了口气,他的任务就是好好培养萧景寒,然后把萧景寒送到奕宁身边,最后功成身退,和两个主角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这样,他的结局应该就不会是破产跳楼了吧! “人都走了,还要盯着看多久?” “啊?”沈斯宁听出萧景寒声音里的不满,转过头对上一张不悦的脸。 萧景寒嘴角扯出一个冷笑,“可惜,人家对你没意思,我劝你还是不要自作多情的好。” 别以为他没注意,从那个奕宁一上电梯,沈斯宁就直勾勾地一直盯着人家看,还怕他发现,故意站得往后了点,可电梯内壁是镜面的,萧景寒其实看得一清二楚。 死性不改,一看到长得稍微好看一点的男人,就转不动眼珠子,要不是今天他在场,恐怕早就上去和人搭讪了。 “我、我没有啊。”沈斯宁很无辜,我怎么敢觊觎你的男人? 萧景寒看他的心虚结巴的样子,以为自己说破了他的心事,心里更加恼火。 “是不是觉得他好看?那你赶紧追上去,说不定还能要个联系方式。” 沈斯宁干笑了两声,“不是,我要他的联系方式干嘛。”他还想活得久一点呢! “最好不是。”萧景寒垂下眼瞟了一眼沈斯宁,凉凉道,“你们是同一类人,所以别对人家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沈斯宁听不明白,皱眉不解地问:“什么叫‘同一类人’?” 萧景寒眯了下狭长的眸子,靠近沈斯宁,戏谑地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句:“意思就是,你们都是——负责躺着的那一类。” 沈斯宁耳尖倏地变得滚烫发红,这个臭流氓,一眼就能看出来奕宁是个0,但好好的干嘛扯上他,他才不屑和那个心机boy是一类人! “你可能对我有什么误解。”事关男人的尊严,沈斯宁觉得自己不能怂,他摸了下袖口,又紧了紧领带,口吻轻松,“其实我更喜欢在上面,不信你可以试试。” 看老子不把你日的嗷嗷叫。 萧景寒看着他若有所思,难道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沈斯宁真的是喜欢“坐上来自己动”的体位? 沈斯宁被他看的心慌,以萧景寒不要脸的程度接下来说不定真的提出要和他试,连忙不自然地笑了两下:“哈,哈哈……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车来了,快走吧。” 两个心思各异的人走出了办公大楼,司机已经开车等在门口。 两人都上了后座,车子发动,周秘书坐在副驾驶上,关心问起试镜的情况,得知这事十拿九稳后,立即对着萧景寒吹捧道:“萧哥真厉害!这是大喜事啊,咱们要不要好好庆祝一下?” 沈斯宁朝萧景寒看过去,“你怎么说?” “我今天累了,送我回家吧。”萧景寒还记得要和沈斯宁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泼冷水道,“而且最终结果还没出来,也别高兴的太早,万一发生其他变故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娱乐圈里角色被抢,资源被截胡的事不少。 萧景寒看上去兴致缺缺,沈斯宁今天意外见到奕宁,也没什么心情玩乐,便让司机送萧景寒回他的公寓。 萧景寒的公寓不在闹市区,有点偏远,车里开着空调,舒适的温度让沈斯宁在车上昏昏欲睡,有好几次都倒在萧景寒身上,还用脑袋蹭了蹭萧景寒的肩膀,想在人肉靠垫上寻找一个舒服的睡姿。 周秘书在后视镜里看见了两人亲密的举止,老脸一红忙把目光瞥到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往后看。 毛茸茸的脑袋靠在萧景寒肩窝位置,弄得他又热又痒,睡觉了还不老实来撩拨他,他咬牙切齿地瞪了一会儿睡得没事人一样的沈斯宁,把沈斯宁的脑袋推离了自己。 沈斯宁睡得浑然不觉,倒在后座上头一歪继续睡。 车开了一个小时到了公寓楼下,萧景寒没叫醒沈斯宁直接下了车。 周秘书想问老板接下来要去哪儿,扭头看见沈斯宁还在睡着,不敢打扰老板睡觉,便让司机原地等一会儿,等沈斯宁睡醒了再出发。 好在沈斯宁没一会儿就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子,懒洋洋地问:“到了吗?” 周秘书:“早到了,萧哥都下车走了。” 沈斯宁打了个呵欠:“那我们也走吧。” 周秘书:“回公司还是去哪儿?” “回公司……等等!”沈斯宁话说到一半,无意当中往车窗外瞟了一眼,却发现萧景寒并没有上楼,被两个女人拦在门口脱不开身。 “那是怎么回事?”沈斯宁敲了敲车窗。 周秘书转头去看,惊讶地说:“那些女的谁啊?干嘛对萧哥动手动脚的?” “我去看看,你们留下。”沈斯宁边说边打开车门下车,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所以没让周秘书和司机跟着。 萧景寒左躲右闪地想绕开她们往公寓里走,奈何那两个女人纠缠着不放。 萧景寒停下来面色冷凝,语气严肃:“你们以后不要来这里了,你们这样已经影响到了我的私人生活,理智一点行吗?” 好言相劝根本不起效,其中一个女孩甚至还在提要求:“萧萧,你能抱我一下吗?就一下!一下就好!” 沈斯宁以为萧景寒会冲那她们发火,但意外的是,萧景寒并没有动手也没发脾气。 “怎么回事?”沈斯宁走过去挡在萧景寒面前,扭头问他,“她们是谁?” “你谁啊!我们在和萧萧说话,轮得到你来管?” “就是!少多管闲事!” 萧景寒头疼地扶额,“她们是我的粉丝。没事,我来和她们说。” 沈斯宁浸淫娱乐圈多年,一看这架势就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粉丝?什么粉丝会堵你家门口?”沈斯宁冷笑,“我看就是私生粉,没什么好说的,我帮你挡着,你上楼去。” “不要走!萧萧!你抱我一下好不好?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能抱我一下!呜呜呜,哥哥不要走!” 粉丝一看萧景寒要走,撒泼似地往萧景寒的方向冲,见追不到萧景寒就把气撒在沈斯宁身上,张牙舞爪想抓沈斯宁的脸。 “你凭什么拦我!你是不是要和我抢哥哥!你这个臭男人!不要脸!” 沈斯宁生平最讨厌两种人,狗仔和私生。 他可没萧景寒的耐心,懒得和一个私生粉讲道理,稍微一用力把女人推开,转身往公寓大堂走。 可谁知,那个粉丝自己没站稳趔趄了一下摔倒在地,恼羞成怒,居然从包里掏出来一把美工刀,爬起来疯了一样朝沈斯宁冲去。 萧景寒就在不远处等沈斯宁,看到刀马上要刺中沈斯宁的时候,心跳骤停,来不及多想,迅速奔过去,搂住沈斯宁带着一个转身,而那把刀就擦着他的手臂而过! 袖子被割破,白色衬衫上很快晕染出一片鲜红。 第14章 同居 沈斯宁见萧景寒受伤,反应过来先一脚踹开了女人,女人被踹倒在地,手里的美工刀掉了出去,她只是想给多管闲事的沈斯宁一点教训,却没想到会伤到萧景寒,一时脸色惨白不知所措。 另外一个粉丝被吓坏了,没想到同伴居然敢伤人,害怕之下转身就跑,一点义气都不讲。 “你怎么样?”沈斯宁看到有血不断从萧景寒的伤口涌出,有些晕眩,扶着他着急地询问伤势。 萧景寒按住了伤口,摇摇头:“没事,皮外伤。” “我……我不是想伤你!”女人慌张地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在车上等着的周秘书和司机一看情形不对劲,赶忙下车过来。 “沈总,怎么回事?” 沈斯宁脸色难看,“这个女人持刀伤人,报警。” 周秘书看到萧景寒手臂上一大滩血迹,吓得连忙让司机把女人控制住。 周秘书掏出手机准备报警,却被萧景寒打断,“别报警,放她走。” 周秘书惊讶:“萧哥你流了这么多血,就这么轻易放她走?” 萧景寒摇头,“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 周秘书犹豫地朝沈斯宁望去,等着他指示。 沈斯宁面色铁青,没好气地说:“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你刚刚帮我挡,她这一刀就是刺在我身上!萧景寒你是不是圣父心发作?连这种人也要姑息?” 女人被按在地上,头发凌乱,妆都哭花了十分狼狈,嘴里不停念着:“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萧萧,我没有想伤害你!” 萧景寒瞟了她一眼,似有不忍,最后还是皱眉说:“放她走吧。” 沈斯宁冷笑一声松开了扶着萧景寒的手,摆了摆手示意司机松开对那个女人的控制,“行啊,既然人家伤者都不追究,我们何必在这里当坏人,放开她,让她走!” 女人从地上站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想靠近他,“萧萧,对不起……” 萧景寒往后退了两步,冷漠地说:“以后不要再来了,这次我可以让你离开,但下次你如果再这样,我会真的报警。” 女人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萧景寒会用报警来威胁他,委屈地说:“萧萧,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没有人比我更喜欢你!” “我说这位姑娘,你凭什么说喜欢他?你对他的喜欢就是打扰他的生活,对他造成困扰吗?一厢情愿也得有个度,凭什么你喜欢他,他就要一定对你做出回应?你以为全世界都绕着你转?”周秘书气不打一处来,拦在女人面前,叉腰讽刺道,“再说了,麻烦你拿镜子照照,你浑身上下有哪一点配得上你家哥哥?他品味得有多低才会喜欢你?” 沈斯宁第一次觉得自己挑秘书挑对了人,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周秘书口才这么溜? 女人被周秘书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觉得无地自容,一跺脚,捂着脸嘤嘤哭泣着跑开了。 萧景寒流了点血,脸色有些惨淡,“我上楼了,你们回去吧。” 沈斯宁愣了一下,“你受伤了不去医院?” “小伤,简单包扎一下就行。” 沈斯宁心情不爽到极点,但还是对萧景寒的伤放心不下,盯着萧景寒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交代周秘书和司机先离开,然后认命地追上去。 “你跟来干什么?”萧景寒等电梯上楼,发现沈斯宁跟了过来,有些诧异。 沈斯宁没好气地说:“我不过来,你准备单手给自己包扎?” 电梯门打开,两人进了电梯,沈斯宁瞥了一眼萧景寒的手臂,白衬衫被染红的样子有些触目惊心,忍不住问:“还在流血吗?” 萧景寒摇头:“不流了吧,伤口不严重,一个女孩子能有多大力。” 沈斯宁被萧景寒轻描淡写的态度气到,“你是不是非要那把刀插在你胳膊上才觉得严重?” “担心我?”萧景寒挑眉,因祸得福,看得出来,沈斯宁还是很在意他的。 “是啊,我担心你变残废了,我还得养你。”沈斯宁哂笑说,“不过我觉得你更需要看的是脑科,对私生粉那么客气我看你是脑子坏了。” 萧景寒对他的嘲讽不以为意,淡淡说:“她只是用错了喜欢的方式,可是警察如果过来,性质就严重了,没必要毁了人家。” 沈斯宁追问:“那个私生粉经常跟踪你?连你家住哪里都知道,你就没有一点防范意识?” 沈斯宁有点想不通,萧景寒这种在娱乐圈提起名字都不一定有人知道的小演员,怎么还会有这么狂热的粉丝。 萧景寒:“之前拍一部戏的时候,有几个粉丝来探我的班,我请她们吃了顿饭。刚刚那个女生是其中之一,也许是这顿饭让她有了误解,之后就经常追着我的行程跑。平时她也不会像今天这么极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 沈斯宁听完唏嘘:“所以说,艺人和粉丝之间还是得保持距离,以后别这样了。” 他忽然有点理解萧景寒,这个人表面很冷很傲,但是他终究是个艺人,对艺人来说,粉丝的支持就是支撑他们在这行干下去的动力。 虽然萧景寒并不在乎自己能不能红,但其实他很珍惜每一个喜欢、支持他的人。 电梯“叮”地一声停了下来,两人走出电梯,进了萧景寒家。 刚开门,忽然一个不明物体从沈斯宁脚边“嗖”地一下蹿过去,吓得他跳起来大叫了一声:“什么东西过去了!” 萧景寒叫了一声“团团”,一只布偶猫从桌底下摇着尾巴优雅地走出来,蹲坐在地上睁圆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家里进来的陌生人。 “一只猫而已,瞧把你吓的。”萧景寒见沈斯宁缩在门口不动,又有些好笑地问:“你该不是怕猫吧?” “笑话!我怎么可能怕它!”沈斯宁强自镇定,被那么大一只猫堵在门口,他稍微一动,团团那双乌溜溜的猫眼就跟着他转,虎视眈眈好像随时要扑上来一样。 沈斯宁干脆放弃了动作,崩溃地叫:“它干嘛一直盯着我看!你快让它走!” 萧景寒没想到沈斯宁会怕猫,叫了两声团团想让它走开,但团团只是动了动耳朵,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斯宁看。 萧景寒无奈,“它好像对你很感兴趣,应该是喜欢你。” 鬼才要它的喜欢啊! 看沈斯宁都快贴在门上了,萧景寒只好把团团抱到阳台,沈斯宁才能踏进屋子。 萧景寒脱掉血污斑斑的衬衫,光着膀子提着药箱过来扔个沈斯宁,“劳驾帮个忙。” 不得不说,萧景寒的身材真是不错,肌肉紧实纹理分明,还有超级性感的胸毛,一直蔓延到小腹以下,惹人想入非非。 沈斯宁脑子里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那荒唐一晚的画面,想起那些毛毛扎在他身上的感觉,顿时觉得脸热口干,心跳快得有些受不了。 沈斯宁你清醒一点,满脑子都在想什么! 他赶紧移开目光,专心给萧景寒处理起伤口。 伤口果然像萧景寒说的那样很浅,血已经止住,沈斯宁先用盐水清洗了一下血迹再消毒,最后涂上药水把绷带缠上。 包扎的时候他注意到萧景寒眉头略微皱了一下,立即停手紧张地问:“疼吗?” “有点紧。” “哦哦,那我包松一点。” 萧景寒垂眸看着手法虽然笨拙但格外仔细给他处理伤口的沈斯宁,微微弯了下嘴角,贤惠得跟个小媳妇似的。 “好了,注意这几天别让伤口碰到水。”沈斯宁最后给绷带打了个蝴蝶结,拍了拍手,很满意自己的作品,“需要换药你就到公司来,我帮你换,你一只手也不方便。” 萧景寒没意见,找出件干净的衣服给自己披上。沈斯宁趁机在他家里随便看了看,发现家具摆设简单得过分,都不像有人住。 这也太简陋了,一点都不符合萧景寒隐藏的豪门阔少身份啊。 沈斯宁眼珠儿一转,示好的机会来了,于是出声问:“对了,你不是说你房租马上要到期了吗?找好房子了吗?” 萧景寒:“还没,怎么了?” 沈斯宁:“你的住址已经暴露了,万一再有像今天这样私生粉找上门来的情况发生怎么办?” 萧景寒眨了下眼,“那等到期了再找地方搬吧。” 沈斯宁严肃地说:“不能等,越早搬走越好,我听说有些疯狂的私生粉会偷偷潜入偶像家里放置摄像头,她们已经知道了你的住址,安全起见,你这个公寓是绝对不能住了。” “那我住哪里?”萧景寒漫不经心地问。 “我会让人帮你找个安全的公寓,在这之前你先住酒店吧?” “不住酒店。” “你想住哪儿?” 萧景寒望着他,勾唇:“我之前说过了,你家。” “……”沈斯宁讪讪笑了两下,“那不太方便,孤男寡男的。”还是有过一夜情的。 “那我哪儿都不去。”萧景寒转过脸,“我不喜欢住酒店。” 沈斯宁有点后悔问起房子的事,萧景寒是为了他受伤的,现在不管他好像有点不道德,但是如果答应,怎么想都有点像“引狼入室”。 沈斯宁想了想,犹豫地说:“我家是有个空房间,你可以先住……”他看见萧景寒亮起来的黑眸,忙又强调,“暂时的!我会尽快给你找好适合的房子让你搬进去!” 萧景寒痛快答应:“好啊。” 沈斯宁:“先说好,我比较注重个人隐私,没有请钟点工打扫的习惯。所以家务活……” “我来。” “还有饭……” “我做。” “吃完饭,碗……” “我洗。” “呵、呵呵……”沈斯宁干干笑了两声,他还能说什么,就当雇了个保姆呗。 第15章 再遇 沈斯宁最后还是让萧景寒和他的猫搬进了自己家。 本来以为同居生活会很尴尬,但萧景寒的态度客气疏离,两个人在家里时互不干涉互不打扰,相处模式更像合租室友,沈斯宁就没那么膈应了。 许洛南最近没少约沈斯宁出去玩,但沈斯宁忙着公司的事,别说玩了,连睡觉的时间都很少。 许洛南凑巧听说几个娱乐公司的大佬要在某个酒店内举办行业沙龙,为了投其所好,跟他大哥软磨硬泡要到了两张邀请函,约沈斯宁一起去。 能认识行业大佬,沈斯宁当然心动,下午如约到了举办沙龙的酒店,和许洛南汇合。 酒店宴会厅里有乐队在演奏乐曲,音乐声低缓轻吟,十分有情调。 宾客们三三两两围坐在圆桌前交谈,沈斯宁看了一圈,里面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许洛南小声在旁边给他挨个介绍这些人的身份,沈斯宁则在心里默默记住等等要重点结交认识的对象。 娱乐圈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是吃资本,二吃人脉关系的,沈斯宁作为一个刚入行的新人,资本拼不过人家实力雄厚的大公司,人脉也单薄,想运营好自己的公司必须得找到靠谱的合作伙伴。 没过一会儿,宴会厅外又进来两个人,许洛南看见来人,高兴地拉沈斯宁过去打招呼。 “哥,你来了!” 沈斯宁一愣,倒不是因为看见了许洛南的哥哥惊讶,而是看见了旁边站着的奕宁惊讶。 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又碰到了? “大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斯艺娱乐的总裁沈斯宁。”许洛南搂着沈斯宁的肩膀,亲热地说,“这是我大哥,许洛风。” 沈斯宁掩饰掉惊讶,大方向许洛风伸出手,“你好许总,幸会。” 许洛风和许洛南虽然是亲兄弟,但五官气质毫不相像,如果是许洛南是热情的火,许洛风就是块万年寒冰。 许洛风身材高大,相貌俊朗,眼窝深邃,鼻梁高挺,看上去有点像混血儿,表情冷漠,浅棕色的瞳孔里淡漠无波,好像不带任何感情。 标准的霸道总裁范。 “你好。”许洛风锐利的视线扫过沈斯宁,也许是看在许洛南的份上,伸出手和沈斯宁握了一下。 “阿南,好久不见。”奕宁今天也穿了正装,一套白色的西服穿在他身上就好像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王子,和许洛风两个人一黑一白,一冷峻一温柔,走在一起倒是很相配。 “是啊,奕宁哥,听说你忙着拍戏,回来后还没来得及找你。”许洛南和奕宁拥抱了一下,像两个许久不见的老熟人一样。 这两个人在原书中有暧昧,沈斯宁不由得好奇地往许洛南的脸上打量,可许洛南脸上只有客气礼貌的微笑,没看出来他对奕宁有什么别的想法。 也许是因为许洛南现在没红,所以奕宁还没朝可爱弟弟下手。 许洛南注意到沈斯宁在看他,对奕宁没啥想法,倒是被沈斯宁的目光弄得有些心动,为了讨好美人,连忙对他亲哥提要求,“哥,斯宁哥的公司刚成立,在圈子里也不认识什么人,你以后能不能多帮帮他?” 沈斯宁很想捂脸,小狼狗说话也太直白了,许洛风压根不认识他,凭什么帮他?他是你哥又不是我哥啊喂! 许洛风冷冷地说:“公司的事不是让你拿来做人情交朋友的,你已经不小了,别还跟个孩子一样说这种幼稚的话。你不能给我分担一点,也别给我找麻烦。” 沈斯宁尴尬不已,许洛风没直接说自己不够资格成为他的合作伙伴已经够委婉了。 许洛南来之前夸下海口说要帮沈斯宁,结果没想到被他亲哥驳了面子,脸上当即有些挂不住。 沈斯宁一看许洛南还想开口,忙一把按住他的手,朝许洛南使眼色让他别再开口,“阿南,许总说的对,公事私事不能混为一谈。” 许洛南一脸讪讪,不满他哥的不近人情,奕宁极有眼色,看见兄弟俩闹了不愉快,适时出声缓和气氛。 “这位沈先生看起来有点面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沈斯宁对上奕宁笑吟吟的眼睛,心想你总算看到我了吗? “上次在秦导电影试戏的办公室见过,我陪我公司的演员去试镜。”沈斯宁说,“当时人多,你可能没注意。” “是吗?我就说嘛,沈先生仪表非凡,我只要见过,肯定不会忘。”奕宁主动向沈斯宁伸出手表示友好,“你们面试结果如何?我听说演员都已经定下来了。” 沈斯宁不想把萧景寒说出来,所以只是含糊其辞地说道:“谢谢关心,还算满意。” 奕宁听了也没再说什么,和许洛风两个人步入宴会厅和其他人交谈去了。 许洛南答应了要帮沈斯宁和他哥搭线,结果忙没帮到还被许洛风当着面数落了一顿,一脸挫败,“对不起啊斯宁哥,这次没帮到你。我哥他这个人太死板了!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说服他的!” “说什么呢?你今天能带我来这里已经是帮了我大忙了。”沈斯宁不以为意地笑着说,“我该谢你才是。” 许洛南看到沈斯宁笑,眼里又亮了起来,沈斯宁真好真温柔,和他那个冷漠刻板的大哥一点都不一样!好想一直看他这么笑啊! 沈斯宁这趟没白来,他外表风度翩翩很具有欺骗性,虽然不认识人,但这个圈子里的事他门清,聊起天来侃侃而谈,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里冒出来的新贵,一圈走下来很容易交换到了几个行业大佬的名片。 沙龙结束后,许洛南先送走沈斯宁,随后在酒店餐厅找到许洛风,发了通大少爷脾气。 最后许洛风被他胡搅蛮缠得实在没办法,便告诉许洛南,让沈斯宁拿出一份企划书来,他觉得满意再谈合作。 奕宁在一旁看得好笑,“阿南,老实说,你对人家的事这么上心,打的什么主意?” 许洛南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神秘兮兮把奕宁拉到一旁,“奕宁哥,你是秦导那部戏的男一号对吧?” 奕宁点头,“怎么了?” 许洛南怕他大哥听到,压低了声音,“你帮我个忙呗,你们那个男二号,我和他有仇,你拍戏的时候帮我整整他。” 奕宁迟疑地问:“你是说,萧景寒?” “对,就是他!他就是斯宁哥陪着过去试镜的演员。”许洛南掰着手指头,磨了磨牙一脸不甘心。 奕宁:“……你和他有什么仇?” 许洛南不屑道:“纯属看不惯,就一吃软饭的老白脸!” 奕宁哑然,许洛南惦记着要跟沈斯宁报喜,晚饭也不吃就走了。 奕宁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座位上,一坐下便装作随意地问许洛风:“你真打算和沈斯宁合作吗?” 许洛风淡淡道:“如果他们拿出来的方案能够达到我的标准,也不是不行。” 奕宁看了他一眼,他了解许洛风,虽然看起来冷酷,但却很宠许洛南这个弟弟,几乎是有求必应。 “可我听说,那个沈少爷进这个圈子,好像只是为了追求一个他看上的艺人,这样轻浮的人,能成为风桦的合作伙伴?” 许洛风眉心微敛:“你怎么知道?” “你别怪我多事。”奕宁轻声说,“我看阿南和他很亲近,就让人查了一下沈斯宁。你知道的,我一直把阿南当成弟弟,怕他结交了什么品行不端的朋友,带坏了他。” 许洛风看了他一眼,奕宁满脸真诚,眉宇间也真如他说的那样隐含担忧之色,便微微颔首,“你有心了。” —— 沈斯宁回到家,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接到了许洛南的电话。 “哥!我到你家楼下了,你家住几楼?我能上来吗?”小狼狗的声音里的兴奋隔着电话沈斯宁都感受到了。 “你在我家楼下?”沈斯宁压低了声音,快步走到阳台往下看了一眼,可惜楼下停的车太多,他不知道许洛南的车是哪一辆。 “对啊,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听了一定会高兴的!” “你先等一下,别挂。” 沈斯宁当然不可能让许洛南上楼来,萧景寒还住在他家呢,要是被人看见,这还能说得清? 他带小心地往背后看了一眼,萧景寒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看见沈斯宁回头,淡淡地问了句:“怎么了?” “没事!你看你的。”沈斯宁捂住了话筒,若无其事地朝他笑了下,“哦,我去楼下便利店买个东西,你想吃什么吗?我给你带。” “不吃。”萧景寒面无表情,“减肥。” 沈斯宁一拍脑门,“对哦,我差点忘了,你要减肥。” 《嫡谋》的试戏已经出来,萧景寒成功拿下男二号的角色,因为是古装戏,服装厚重,秦衡要求演员们在进组前瘦到偏瘦体重标准,所以最近萧景寒一直在控制饮食。 “那我去了。”沈斯宁随便套好衣服出门,一直到上电梯,他刚刚急速跳动的心才稍微平静了一点。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觉得去和许洛南见面,像有种妻子背着丈夫幽会的心虚感? 第16章 夜会 沈斯宁在电梯里和许洛南继续通话。 “你车停在哪儿?我下楼来找你” 许洛南没回答,有点委屈,“哥,你为什么不让我去你家?该不会还有其他人在你家吧?” 小狼狗猜得可真准,沈斯宁清了清嗓子,随便找借口敷衍:“没有,怎么可能呢?我一直一个人住,只是我家里好几天没收拾了,有点乱,不太好意思给人看。” 许洛南听了心情立即由阴转晴,沈斯宁在他面前这么在乎形象,说明是他在意自己啊!原来看起来外表这么完美的沈斯宁也有另一面,许洛南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个关于沈斯宁的小秘密,心里都甜了起来。 “哥,我车就停在你家楼下马路对面,一辆宝蓝色的Maserati!” 沈斯宁没花什么功夫就找到了许洛南。 路灯的光线昏黄,帅气的小狼狗斜靠在黑夜里泛着蓝色幽光、造型酷炫的跑车上,潇洒不羁。 沈斯宁刚洗完澡,随便套了件T恤就下楼了,碎发微湿凌乱,和以往西装革履的商人形象不同,现在的他看上去充满青春朝气,短裤下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走起路来前后摆动,白的惹眼。 真是人间尤物。 “哥,”许洛南咽了下口水湿润了一下干涩的嗓子喊他,“你是刚洗完澡吗?” “是啊。”沈斯宁直入主题,“你找我来,想和我说什么?” 许洛南仰头深呼吸了一下,顾左右而言他:“哥,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沐浴露?真好闻!” 沈斯宁一靠过来,许洛南就闻到了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沐浴露香气,很好闻的柑橘味道,清新自然,就和沈斯宁这个人一样,让人迷恋。 不知道许洛南问这个干嘛,沈斯宁有瞬间无语,然后说:“就是在超市随便买的,什么牌子……我忘了,你想知道的话,我等等回去看了告诉你。” 那还不如让我上楼去你家亲自看。许洛南很想这么说,但忍住了,因为他也不敢保证,要是真跟沈斯宁去了他家,能不能把持得住。 他虽然很喜欢沈斯宁,但也不想表现得这么随意,想慢慢处理两人的关系,给沈斯宁留下一个好印象。 许洛南:“那好,你可一定要记得告诉我,我回去就换成和你一样的牌子!” 小狼狗的热情直白让沈斯宁有点招架不住,心脏漏跳了两拍。 “好了,说吧,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许洛南露出得意的微笑:“你走了之后,我又去找我大哥了,我在他面前把你狠狠夸了一通,最后他说可以给斯艺一个机会,只要斯艺拿出一份让他满意的方案就可以谈合作。” “真的?”沈斯宁眼前一亮,这个消息对他来讲的确是天大的好事,惊喜地问,“你哥真这么说?” “那当然啦!”许洛南看见沈斯宁高兴就更高兴,得意地抬起下巴,“我哥他最疼我,从小到大只要是我要的东西,他从来没拒绝过我。” 沈斯宁被他孩子气的话逗乐,弯唇一笑:“那我最该感谢的人不应该是你哥,而是你对不对?” 许洛南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说:“不对,我为你做的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所以哥你不用和我说‘谢’字。” 沈斯宁在心里哀叹了一声,这样热情赤诚的小狼狗,换谁谁他妈能顶得住!沈斯宁,千万不能动心!他也不属于你,不是你可以觊觎的男人!你要控几你寄几啊! 沈斯宁压制住内心的骚动,努力保持云淡风轻:“谢还是要谢的,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许洛南立即说:“那我能去你家看看吗?”一不小心就把内心真实想法说出来了。 沈斯宁:“……” “哈哈!”许洛南看出他的犹豫,怕沈斯宁觉得他孟浪,连忙打岔,“我随便说说的,今天太晚了也不太合适对吧。” “下次吧,下次我收拾好再邀请你来做客。”沈斯宁觉得人家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只不过提出来想去他家看看,他一再拒绝的话就有点太不近人情了,只是现在他家里还住着个大活人,实在不适合招待许洛南。 许洛南开心地搓起手,“下次真的可以吗?那好哦,哥的话我记住了,你可不能忘了!” 沈斯宁点头:“不会忘的。” 得到了沈斯宁的承诺,许洛南笑得像得到了糖果奖励的孩子,“好!那不早了,哥你上楼吧,我也得回去了。” “好,那再见,晚安。”沈斯宁朝他挥了挥手。 “等一下!哥!”许洛南打开车门,从副驾驶的座位上拎出来一个塑料袋,递给沈斯宁,“我来的时候买了麻辣小龙虾,本来想说一起吃个宵夜的,既然你家不方便,就给你拿回去吃吧!” 沈斯宁把小龙虾拎在手里,再次感觉到了小狼狗的贴心,在心里仰天长啸: 为什么好白菜都长在人家的田里!光看不能吃太折磨人了!我恨! 许洛南上了跑车,落下车窗给沈斯宁做了个飞吻:“哥我走了啊,你快上楼吧,晚上别一个人出来逛,很容易遇到坏人的知不知道!” 蓝色的跑车带着轰鸣声扬长而去,沈斯宁拎着小龙虾外卖上了楼。 萧景寒关掉了电视在看剧本,大肥猫团团趴在他的腿上打盹。 听见门口有动静,萧景寒抬头看了一眼回来的沈斯宁,问:“买什么去了这么久?” 沈斯宁一愣,他早把去便利店买东西的借口给抛诸脑后了,压根就不记得要去买个什么回来糊弄萧景寒。 “啊,我走到楼下突然感觉有点肚子饿,就点了个小龙虾外卖,你饿不饿啊?一起吃吧?” 萧景寒脸瞬间黑了下来,沈斯宁知道他在减肥还点小龙虾外卖?他是故意的吧?! “不吃!”萧景寒扔了手里的剧本,起身去了卫生间。 沈斯宁摸了摸鼻子,不吃就不吃呗,发什么火啊,切,神经病,一点都不如许洛南可爱! 他把小龙虾放在茶几上,盘腿坐在地上,拿出外卖盒,打开盖子,麻辣鲜香的气味顿时盈满整间客厅。 许洛南买了三盒三种味道,椒盐、蒜香、蛋黄,都是沈斯宁喜欢的口味。 太棒了,我爱小龙虾! 沈斯宁套上一次性手套,熟练地开始剥虾,上辈子当演员的时候,为了保持身材,一般7点以后他就不会碰任何食物和水,像这种大晚上吃小龙虾这么罪恶的事,沈斯宁连想都不敢想。 食物的香味吸引住了团团,体型庞大的布偶猫蹲坐在大快朵颐的沈斯宁面前,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不时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一舔,表情十分渴望。 这两天相处下来,沈斯宁没一开始那么怕猫了,他故意把小龙虾拿在手里朝团团晃了晃,团团的眼睛便跟着他的手转。 “想吃吧?不给!这个不是你能吃的,别看了乖。” 团团发现自己受骗,喵呜了一下,前脚抬起趴在茶几上作势要跳上桌,沈斯宁连忙伸手护住自己的食物,朝卫生间的方向大喊:“萧景寒!你管管你家猫!它要造反!” “团团,过来!” 布偶猫听到主人的呼唤,不甘不愿地走到主人旁边,竖起尾巴蹭了蹭萧景寒的腿。 “这虾好肥,你要不要吃一只?没事的,就一只不会胖的!”沈斯宁吃的满嘴黄澄澄的虾黄,顾不上用纸擦一下,挑了只最大的小龙虾剥好,把肥嘟嘟的虾肉朝萧景寒举着,笑眯眯道,“来嘛,我给你剥好了!” 吃了两天草的萧景寒无动于衷,“不吃,我劝你也少吃一点,不健康。” “切,我又不减肥。”沈斯宁把虾肉扔进自己嘴里,更过分的是还嘬了两下手指头! 团团看的眼馋不已,按捺不住摇着尾巴跃跃欲试要扑沈斯宁。 “别人自甘堕落,你不能学知道吗?”萧景寒把猫抱起来,对着它胖乎乎的脸说,“大半夜吃这些油腻的食物会让你发胖,胖成猪那样就没人抱得动你了。你已经是只成熟的猫了,要有自制力。” 沈斯宁剥虾的动作一滞,这是指猫骂人呢? 他不满地抗议:“喂,是你自己不吃的,又不是我不让你吃!再说了,我年轻,又不是你这个年纪,新陈代谢快,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发胖。” “……”萧景寒被一发暴击带走,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摔上门。 萧景寒很受伤,站到穿衣镜前仔细照了照,确定脸上没有长出皱纹,又撩起睡衣,看了看自己的身材,精瘦结实,没有一丝赘肉。 确认完自己的状态还是和二十多岁的时候差不多,他松了口气,又咬牙切齿地想,沈斯宁三番两次拿年龄说事,究竟是不是在暗示嫌弃他的年纪? 萧景寒敷了张前男友面膜躺上床,打开手机找美妆博主的视频做护肤功课,下定决心要好好保养自己这张脸,不能让别的小鲜肉比下去。 正看着,手指不小心在屏幕上滑了一下,跳到了下一个视频。 这个美妆博主还兼职接广告推销,卖的是什么人参鹿鞭丸。 “萧萧,你会写企划案吗?” 沈斯宁大大咧咧推门进来,刚推开门就听到萧景寒手机扬声器里一个极其夸张的声音在喊:“吃一粒顶三天!从此不再力不从心,重展男人雄风,金枪不倒!各位步入中年的男性朋友你们还在等什么……” 敷着面膜的萧景寒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而沈斯宁只犹豫了半秒,慌里慌张把眼睛捂住,转身关门,“我什么都没听见!” 回答他的是手机砸在门上的一声巨响。 第17章 早安 第二天萧景寒醒来,洗漱完走到客厅一看,一片凌乱,差点以为是凶案现场。 沈斯宁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睡衣凌乱,几粒扣子没扣上,敞露出一小片白白的肚皮,团团乖乖地趴在他脚边也在睡觉,任由沈斯宁把脚放在它肚子上取暖。 茶几上放着昨晚沈斯宁吃完没来得及收拾的一堆龙虾壳,还有一台屏幕亮着的笔记本,放在一叠厚厚的文件上。 萧景寒没叫醒沈斯宁,在他肚子上盖了条薄毯,然后拿起笔记本看他折腾了一晚上到底在做什么。 标题三个黑色正楷大字“企划书”,然后……没了。 萧景寒:“……” 敢情他憋了一晚上就憋出来一个标题,萧景寒有些哭笑不得。 他一直以为沈斯宁收购娱乐公司只是富家子弟闲得无聊随便玩玩的闹剧,却没想到他接管公司之后,把公司管理得有条不紊不说,连几个原本蠢蠢欲动想要跳槽的艺人和经纪人,看到他的手段后,都安分了不少。 他先前听说沈斯宁这个人是个游手好闲,多情花心的纨绔子弟,当时会选择和他在一起,一是那时家里逼迫得紧,他急于找个人来演戏,沈斯宁长得又比较符合他的审美,搞一场露水情缘也不算亏待自己。 二是沈斯宁这个人看上去胸无城府,好像很好糊弄,到时候想把人撂开也方便一点。 可萧景寒千算万算,却万万没算到,沈斯宁对他还没表现出怎么样,现在丢不开手的反而成了他。 越接触,越情不自禁被吸引,食髓知味。 萧景寒看着沈斯宁毫不设防的安静睡颜,有些怔然。 青年实在有张令人移不开目光的脸,星眸朗目,唇红齿白,尤其一双桃花眼,眼尾狭长,笑的时候微微上翘,媚然天成,勾人得紧。 每次沈斯宁那样看他的时候,萧景寒心里都忍不住冒出要把这人据为己有的念头。 团团察觉到有人靠近,警觉地醒来,打了个呵欠跳下沙发去吃猫粮了,沈斯宁的脚没了猫肉垫子,感觉到一点凉意,十个圆润莹白的脚趾头蜷缩了一下,下意识想找个暖和的地方藏起来。 真可爱。 萧景寒觉得心上被挠了一下,眸光沉了一下,他想把这双脚拿在手里好好把玩一下,也想把这双长腿缠在自己腰上,缠得越紧越好。 沈斯宁是被萧景寒火热的目光给看醒的,不过等他睁开眼的时候,萧景寒已经把眼底的狂热占有欲都掩藏了起来,眸光幽深看不出情绪。 沈斯宁一睁眼看见的就是坐在他脚边,面无表情看着他的萧景寒。 大清早的被人这么盯着看,沈斯宁吓了一跳,身体反射性地抖了一下,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你干嘛不声不响地看我睡觉?很吓人的知不知道!” 沈斯宁一抖,某处也跟着弹了一下,虽然有短裤遮挡着而且幅度很小,但萧景寒还是注意到了,表情瞬间变得戏谑了起来。 沈斯宁发现他的目光落在哪儿,脸立刻烧起来,从脑后抽出靠垫挡住,坐起来没好气地说:“你往哪儿看!大早上的耍流氓!” 萧景寒勾唇笑了下,气定神闲地说:“你搞搞清楚,是它动不是我动,到底谁在耍流氓?” “……”沈斯宁语塞,忽然想起来在萧景寒房间昨晚听到的东西,不怀好意地挑了下眉,“这是像我这个年纪的男人,早上醒过来自然起的反应,你……如果有那方面的困扰,我建议吧,与其在网上买那些来路不正的补药,还不如去找医生看看。我觉得在这方面,中医比较可靠,你可以去试试。” 萧景寒太阳穴重重跳了一下,面色冷凝,眉宇间顿时煞气腾腾。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你解释,昨晚那个视频是我不小心点开来的,我没有那方面的毛病!” “难言之隐嘛,我了解,你不用紧张,我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绝对不会说出去。”沈斯宁嬉皮笑脸举起手做发誓状,看萧景寒吃瘪的样子心里暗爽。 “沈、斯、宁!” 萧景寒看着沈斯宁幸灾乐祸,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念出沈斯宁的名字,深吸一口气,倏地笑起来,语气森冷:“你是不是不记得了,曾经在床上是怎么和我求的饶?你要是真忘了,我倒是不介意让你回忆一下被做哭的感觉。又或者,”他沉吟了一下,“你是故意这样说来激我,想和我重温旧梦?” “……”沈斯宁震惊了,不敢置信地指向萧景寒,“你、你、你大白天的说这种话要不要脸?谁?谁哭了!谁激你了!你别含血喷人!”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为了我身为男人的尊严,我有必要向你证明一下我没毛病。”萧景寒扭了扭脖子,挑起眉梢斜睨了一眼沈斯宁,然后迅速伸出手朝他的腿抓去。 沈斯宁一直防着萧景寒,一看他出手就立即缩起脚,避开他的手从沙发上滚了下去,爬起来就往浴室方向冲。 “砰”地一声用力关上了浴室的门,然后他才敢在里面叫嚣:“我看你不仅仅是那方面有问题,你脑子也有问题,你有臆想症!” 萧景寒脸色缓和下来,看着半透明磨砂门后的身影无声笑了一下,明明怂成这样,还敢瞎撩拨,真是不知死活。 倒也蛮可爱的。 沈斯宁洗漱完,萧景寒已经把客厅收拾干净并且做好了早餐。 沈斯宁以前拍戏日夜颠倒惯了,没有吃早餐的习惯,现在是一个人住懒得做,也就这几天沾了萧景寒的光,能吃上热气腾腾的早餐。 萧景寒煎了鸡蛋,烤了吐司做了两份三明治,还煮了一壶咖啡,沈斯宁熬了一晚上,早就饥肠辘辘了,闻到食物的香气,什么气都消了。 他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香软可口,萧景寒做饭的手艺还真不错,每天起床能吃上热乎早餐的感觉也不错。 他觉得萧景寒再在他家住下去,自己可能都要对他产生依赖性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因为这个人迟早都会离开。 “嗯……”沈斯宁喝了口咖啡酝酿了一下,“周秘书说,已经给你找到了房子,市区一处私密性很好的公寓,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 “刚吃完早饭就下逐客令?”萧景寒抬眼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样,“这么着急赶我走?” “不是赶你。”沈斯宁心想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还得顾着他的面子,不能把话说的太直白,“我这里地方小,你还带着一只猫,我是怕你住的嫌挤。” 萧景寒慢条斯理地喝完咖啡,拿纸巾擦了擦嘴,“再过几天吧,团团最近肠胃不太好,频繁换地方我怕它适应不了,加重了病情。” 沈斯宁看了一眼在客厅活蹦乱跳的布偶猫,陷入沉默,这猫哪里是看起来有病的样子? 沈斯宁暗想,算了,反正不要等多久,你就会和奕宁这朵白莲勾搭上,到时候不用我赶你都会走,我现在又何必当这个坏人。 萧景寒看着沈斯宁穿戴整齐好像要出门的样子,问:“你穿成这样是要去公司?” 沈斯宁点头。 萧景寒:“今天周六。” “我当然知道是周六,可是没办法,我在争取和风桦合作,风桦的许总要我交一份能让他满意的企划案出来,我在这方面又没经验,所以只能把人叫到公司加班。” 萧景寒:“你还……真打算在这一行干下去?” 沈斯宁奇怪地看他一眼:“为什么这么问?我公司都收购了不干难不成就地解散?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再说了,”他挑着眼尾睨着萧景寒,“我还得捧红你啊!” 就是这种眼神,七分恣意三分轻佻,恐怕沈斯宁自己都不知道他这样斜眼看人的时候有多勾人。 萧景寒嘴角翘起来,眸光灼然望着他,“既然沈总这么看得起我,那我,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 沈斯宁叫了一堆人到公司加班开会,讨论要拿出什么方案才能吸引风桦和他们合作。 然而讨论的结果却是斯艺现在既没资本撑腰,又没背景立足,根本拿不出什么吸引人家龙头老大,和他们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公司合作。 就在沈斯宁一筹莫展的时候,周秘书接到一个电话,接完之后像中了五百万一样冲进了沈斯宁的办公室。 “沈总!大哥朕龙要见你!” 沈斯宁没精打采地说:“让你大哥周一再来,我现在没心情见他。” 周秘书呆了一下,急得拍大腿,“不是我大哥,是朕龙啊!功夫巨星朕龙!那个大哥!” “那是谁?很有名吗?”沈斯宁托着下巴,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死的企划案,别说什么朕龙,就是成龙他都没兴趣见。 周秘书用一种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打量沈斯宁,“老板,朕龙可是圈内最重量级的艺人,你居然连他都不知道?只要是在这个圈子里混的人,没有人会不给他面子,我们斯艺要是能和朕龙合作上,那对我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啊!” “真有这么牛?”沈斯宁坐正身体,将信将疑地问。 周秘书双手交握放在胸前,一脸向往,“当然!朕龙是我从小到大的偶像,铁血硬汉,功夫巨星,他就是我心目中永远的英雄!” 沈斯宁狐疑地问:“他找我干什么?我和他又没交集。” 周秘书:“他的助理在电话里说,是有人向朕龙推荐您的。一定是因为沈总您一表人才,年轻有为,才会得到朕龙的注意!老板,这可是个大大的机会啊!” 周秘书最近溜须拍马的技术越来越高超,还好沈斯宁定力好,没被他吹得飘飘然。 他在想,居然会有人把他推荐给圈内大哥,他认识的人里,有这么厉害的吗? 第18章 合作 沈斯宁花了半天的时间了解了一下朕龙这个人以及他的喜好。 朕龙出道的很早,一开始就是以武打明星的形象活跃在荧屏上,后来又远渡重洋去国外发展,为华人电影在国外起到了很好的宣传作用。 三十多年前经济危机,各行各业都是一片低迷的时候,也是朕龙率先站出来,联合几家娱乐公司合作自救,自己带头零片酬出演,拯救了低迷的影视业。 所以朕龙这个人,在娱乐圈的地位举足轻重,虽然息影多年,但所有艺人以及行业巨头都对他尊敬有加,尊称他一声“大哥”。 朕龙和沈斯宁约的地点,是坐落在一处风景区半山腰上的别墅里。 沈斯宁由朕龙的助理领着进了别墅,别墅很大,修得跟城堡似的,足以见朕龙资产雄厚。 别墅里弯弯绕绕,终于走到书房,助理给他开门,客气地说:“朕先生就在里面,您请进吧。” 沈斯宁和助理道了谢,然后走了进去。 有钱人家连书房都要比普通人的家里大,装修风格古色古香,家具以红木为主,摆设的都是价值不菲的艺术品,处处显示出主人风雅的品味。 “是沈先生到了吗?” 书房的书桌后面还有一扇门,有个爽朗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接着门被打开,一个穿着唐装的男人走了出来。 沈斯宁认出这就是朕龙,连忙走上前和他握手,“朕先生,您好,在下是斯艺娱乐的沈斯宁,很荣幸能到您家里来做客。” 朕龙看上去精神饱满,容光焕发,一点都不像个花甲老人,握着沈斯宁的手将他打量了一番,拍了拍沈斯宁的肩膀,寒暄道:“你好,幸会幸会,请坐吧!” 沈斯宁在红木沙发上坐下,茶几上已经泡好了一壶茶,朕龙给沈斯宁倒了一杯,沈斯宁站起来,双手接过道谢,该有的礼仪做足了全套,朕龙再看向他的眼里,便有了少许赞赏。 朕龙喝了口茶,慢悠悠说:“这次请沈先生过来,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听说沈先生的公司刚刚成立,是吗?” 沈斯宁点头说是。 朕龙微笑着说:“我的团队最近一直在圈子里物色新公司,打算找一家没有其他资本参与的新公司投资入股,不知道沈先生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合作?” 当然有啊! 沈斯宁心中欣喜若狂,但表面上不露声色,“您是前辈,能和您的团队合作,这是我的荣幸,只是我有点好奇,我是一个刚入行的新人,不知道您为什么会选择我?“” 朕龙:“说来也是有缘,我有一位朋友,偶然间和我聊到了你,说你年纪轻轻,能力强有魄力,我就好奇,能让他赞不绝口的人,到底会是什么样。今日一见,果然没让我失望。” 沈斯宁被莫名一通夸,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摆手谦虚道:“哪里哪里,您见笑了。”停顿了一下,又好奇地问,“对了,敢问您那位朋友是?”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还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朕龙笑眯眯地说:“他嘱咐我不要说出他的名字,所以他是谁,你就不要再问了,不过,你可以称呼他——‘X’先生。” X-man?这么神秘的吗? 朕龙见沈斯宁有些摸不着头脑,放下杯子哈哈笑了两声,说:“你现在不用想着知道这个人是谁,等时机一到,说不定这个人就会自动出现在你面前。” 沈斯宁腹诽,说的怪玄乎的,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哪路神仙。 不过不管他是谁,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一定是友军,如果以后知道他是谁,一定要好好感谢人家。 朕龙虽然大牌,但丝毫没有架子,和沈斯宁第一次见面很是投缘,聊了一会儿,初步确定了两家的合作意向。 半个小时后,朕龙亲自送沈斯宁出了别墅,承诺会尽快派团队去沈斯宁的公司考察。 沈斯宁走出别墅,望了一眼天空,感叹了一下,原来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啊! 朕龙回到书房,对着书房后的门喊了声:“人都走了,出来吧!” 门再次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居然是萧景寒。 朕龙把凉了的茶倒掉,重新泡了壶热茶,看着萧景寒打趣道:“怎么样,监听了这么久,听到我没为难他了吧?” 萧景寒笑着说:“您是前辈,姿态高,自然不会和后辈计较。” “我当然不会和他计较,我计较的是你!”朕龙指了指他,又无奈地放下手,“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了?” 萧景寒摊手:“龙叔,我这样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啊。” 朕龙怒其不争地瞪眼:“挺好?当初是我带你进圈子的,在你爸面前夸下海口要带你出人头地,结果呢,你混成了什么样?让你来我公司你不肯,你说你,你到底在跟谁犟?” “先不说我的事了。”萧景寒倒好茶递给朕龙,态度讨好,“他刚进这一行,没背景没人脉,举步艰难,您费心多关照?” 朕龙没接茶杯,怀疑地审视他,“我说你小子,对人家的事这么上心,还不让我告诉他,是谁在背后帮他,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既然您问起,那我就跟您交个底。”萧景寒没正经地笑,“我看上他了。” 朕龙啐他:“老子信你就有鬼了!” 萧景寒耸肩:“你看,我跟您说实话您又不信,能怪我?” 朕龙拍了他一巴掌:“我还不了解你?你这个人眼睛长到了天上,能看得上他这种纨绔子弟?” 萧景寒发笑:“那也说不定,万一我突然瞎了呢?” “滚!少给老子贫!” “得勒,听您的,我滚。”萧景寒起身弯腰作势要退出去。 “滚回来!”朕龙又把人叫住,皱着眉头说,“下个月,你爸六十大寿,你给我回家去。” “不回。”萧景寒直起腰,回答得干脆,“他都不认我这个儿子了,我还回去干嘛。” “你爸就你一个儿子,不认你认谁?”朕龙叹气,“你们父子俩的脾气真是一模一样,一个比一个倔。父子间哪里有隔夜仇?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差不多得了啊。” “龙叔,您还有别的要说吗?”萧景寒眉宇间淡淡,无动于衷地说,“没有我就走了。” 朕龙知道萧景寒的脾气他也劝不动,只好放人离开。 回到公寓,沈斯宁已经到家。 他坐在地毯,面前的茶几上摆了一顺溜的名片,不时拿起一张喃喃自语:“是谁呢?到底是谁呢?” 萧景寒抱着猫过去,“你一个人在嘀咕什么?” 沈斯宁抬眼看他,一脸认真地说:“我今天遇到活雷锋了。” 萧景寒:“?” 沈斯宁苦恼地说:“有人暗中帮了我一个大忙,但是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萧景寒随口一问:“要是给你知道了,你准备怎么办?” 沈斯宁拍桌:“他是我的大恩人啊!当然是好好谢谢人家!” “怎么谢?” “看他想我怎么谢咯!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为他做到!” 萧景寒眸光微动:“万一……要你……以身相许?” 沈斯宁嘴巴无声张了一下,皱眉明显有些犹豫,接着托着下巴沉思了起来。 萧景寒暗暗冷笑,在心里说了句“怂包”,自顾自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就在萧景寒快要忘了这件事的时候,忽然听见沈斯宁扭扭捏捏地小声说:“如果……他长得好看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萧景寒一怔,感觉头顶上好像有朵绿云飘过,瞬间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第19章 旅行 和朕龙团队的合作谈得格外顺利,双方已经敲定了合作时间,朕龙团队以注资的方式入股斯艺娱乐。 签约仪式定在月底举行,为了鼓舞人心,沈斯宁让周秘书计划一次团建活动,联络一下员工之间的感情,也让员工知道,公司将来的发展一片光明,安定人心。 周秘书选了一处海岛,夏天海岛旅游是淡季,游客少私密性有保障,虽然他们公司本身也没什么当红艺人,根本不会有狗仔盯着偷拍。 周五出发,周日晚上回来,两天两夜的海岛之旅,费用全包。 这个消息让斯艺上下热血沸腾,充满期待,原本那些吵着要解约的艺人都把心定了下来,私下里还偷偷交流,说不定跟着新老板混,还真能混出点名堂。 临近《嫡谋》开机,萧景寒这段时间常常去和剧组的其他演员一起围读剧本,学习古代礼仪,为演好角色做准备,而沈斯宁则忙着和朕龙团队谈合作,两人天天早出晚归,回到公寓都已经精疲力尽,交流都少了许多。 旅行出发之前,萧景寒突然接到了许久没联系过的林昇电话,林昇说有档综艺录制节目缺少个嘉宾,他正好是这期嘉宾之一,节目组问他有没有人选推荐,林昇就想到了萧景寒,问萧景寒能不能去。 萧景寒的工作行程都是沈斯宁在打理,他上网查了下这档综艺,是一档国内很著名的老牌综艺节目,观众基础广,而且是上星综艺,含金量非常高。 这么一合计,沈斯宁觉得萧景寒可以去,只是会错过海岛旅行。 公司里的其他小艺人一听说萧景寒不去旅行,各个蠢蠢欲动,谁不知道萧景寒和沈斯宁私底下是什么关系,萧景寒不去,他们这些人的机会不就来了? 都听说沈斯宁花心风流,为了追求萧景寒一掷千金只为哄情人欢心,英俊多金又出手阔绰,简直就是理想中的完美金主,要是能在这次旅行途中爬上沈斯宁的床,还怕没机会出人头地? 几个有点姿色的艺人这几天都明里暗里找沈斯宁身边的人打听他的喜恶,企图事先做好准备,投其所好,一举攻略下新老板。 甚至有人打听到了周秘书头上,周秘书一直视萧景寒为同一战线的盟友,得到情报后立刻透露给他。 萧景寒这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人暗中对沈斯宁虎视眈眈,就等着钻他的空隙上去勾搭。 也是,沈斯宁长了一张看起来就招桃花的脸,不被人惦记才奇怪。 “萧哥,你说怎么办?这次旅行你又不去,我怕那些浪蹄子花样太多,沈总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万一一个把持不住……不就让他们得逞了?” 周秘书尽心尽力为萧景寒出谋划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就像个皇帝身边给宠妃通风报信的大内总管。 沈斯宁倒是想后宫佳丽三千,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只是萧景寒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们有心要作妖,你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萧景寒嘴角冷冷一勾,捏了捏手指指节,“他们不是跟你打听沈总的喜好么,你就按我说的告诉他们。” 周秘书精神一振,“怎么说?” “沈总他喜欢比他高、身材好的男人,喜欢性子矜持沉稳的,不喜欢人轻浮随便,喜欢看人穿白衬衫,扣子要扣到最上面。”萧景寒说,“喜欢皮肤白净,脸型瘦削的,高鼻梁,嘴唇薄一点才性感。” 周秘书眨了下眼,他怎么觉得萧景寒是在按他自己的样子在描述沈总的审美? 周秘书挠了挠头,“萧哥,我不太明白,告诉他们不就让他们有机会趁虚而入了吗?” 萧景寒冷笑:“我这么说有我的用意,你照做就行了。” “好的!没问题!”周秘书拍拍胸脯保证,“放心吧萧哥,有我在,绝对不会让那些骚浪贱有机会靠近沈总!” 虽然有周秘书的保证在,但萧景寒还是放心不下。 沈斯宁当着他的面都敢和人眉来眼去,这次他不去,沈斯宁能安分守己不偷吃? 萧景寒还没这个自信,觉得沈斯宁会为了他守身如玉。 虽然很想逼着沈斯宁做不会背着他勾三搭四的保证,但这样就违背了萧景寒的计划,不能让沈斯宁觉得自己非常在意他。 出发前一天晚上。 沈斯宁搬了箱子在客厅收拾他明天准备带过去的行李。 萧景寒一眼瞥到他塞了一条泳裤进箱子,性感的黑色,平角紧身低腰,能够完美地包裹住臀部挺翘的曲线。 呵,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泳裤。 萧景寒在沙发上撸着猫,假装漫不经心地和他闲聊:“最近经常有公司的艺人向我打听你的喜好,你说他们想干嘛?” “我怎么知道。”沈斯宁正在想自己有没有漏带东西,回答的心不在焉。 萧景寒沉吟道:“说不定他们是在绞尽脑汁想办法怎么勾引你。” “勾引我?”沈斯宁闻言失笑,抬头看他,“你想太多了吧?” “哦?你对他们就没一点兴趣?” 沈斯宁关上箱子,果断道:“当然没有!”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萧景寒微微翘了一下唇,不管沈斯宁说的是真是假,他很满意这个答案 萧景寒:“你最近辛苦了,好好放松一下,晚上早点回酒店休息,不要出去乱逛。” 沈斯宁奇怪地瞟他一眼,这人是不是管太宽了? 萧景寒若无其事继续说:“晚上睡前和我通视频。” “……”沈斯宁双眼微睁,有些难以理解。 通视频?我又不是和你在谈恋爱,为什么要和你通视频? 萧景寒好像看出了沈斯宁的疑问,屈指掩唇咳嗽了一下,“你别误会,不是我要和你视频,是……”他低头看了一眼乖乖趴在他腿上睡觉的布偶猫,心生一计,把猫举起来,“是团团,是它要和你视频!它最近都习惯了晚上和你玩一会儿再睡,我怕它两天见不到你……会忧郁!” 沈斯宁走过去揉了揉团团的脑袋,笑得勉强,“是、是嘛?我居然不知道猫还会忧郁?” “当然。”萧景寒神色自若,矜持地抬起下巴道,“难道你觉得是我想和你视频?可能吗?” “……我可没这么说。”沈斯宁当然不会这么自作多情,但却在萧景寒发现了一丝可疑的红晕,这人脸红什么? “总之,早睡早起别疯玩,注意安全,晚上睡觉记得锁门,哦,我倒是忘了。”萧景寒想起了什么,自嘲一下,“这个不用我说,你本来就有这个习惯。” “你今天怎么了?”沈斯宁听得好笑。 “不想听就算了。”萧景寒站起来准备回房,关上房门前又忍不住探头出来,“一定要记得睡前给我发视频知道吗?” 沈斯宁不耐烦地挥手:“知道了知道了!罗里吧嗦跟个老妈子一样。” 萧景寒得到了承诺,这才满意地关上门。 第二天下午,斯艺的二十多名员工组成的旅游团在机场集合,周秘书负责清点人头,所有人都到了就差老板还没来。 周秘书正打算掏出手机给沈斯宁打电话,一抬头就看沈斯宁从外面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英俊的帅哥。 周秘书认出来,这人是沈斯宁的朋友,风桦娱乐的小许总。 两人举止亲密,看上去关系匪浅,又同样都是外形出众,万里挑一的大帅哥,一路上吸引了很多路人的目光。 周秘书头上顿时亮起警报灯,完了,日防夜防,防住了家贼却忘了防外贼! —— 许洛南得知沈斯宁要去海岛度假,便缠着沈斯宁表示他也想去。 虽然斯艺和风桦两家公司最后并没有合作上,但许洛南到底是帮过沈斯宁,欠了份人情,沈斯宁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答应。 许洛南到机场一看,萧景寒没来,心中更是喜不自胜,最碍事碍眼的不在,真是天赐良机啊! 沈斯宁看了一眼集合的队伍,心头涌上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同时约好的,有好几个男艺人都是同一副打扮,齐整的白衬衫以及白衬衫上扣到最上面一粒的扣子,还有同款发型,都让他情不自禁地往一个人身上联想。 真是中邪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在这几个人身上看见了萧景寒的影子??? 沈斯宁只觉毛骨悚然,连忙移开目光把这些人清除出视线。 而那些费尽心机,按打听出来的新老板喜好打扮的艺人见沈斯宁看都不看他们要一眼,心急如焚,又惦记着得到的消息,沈斯宁不喜欢太轻浮的人,都不敢上前尝试主动勾搭。 周秘书则是像一个监测器一样,一边提防着自己家艺人,一边又暗中观察许洛南的情况。 他暂时还没打算把许洛南的事报告给萧景寒,以目前的情况看,许洛南还算老实,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万一他提供了错误的情报,不是影响了老板和萧景寒的感情? 一群各怀鬼胎的人坐上飞机,踏上了愉快的海岛之旅。 飞机落地,到酒店的时候天还没彻底黑。 他们订的酒店靠近海边,去海边玩很方便。 此时太阳没有下午时候毒辣,海风凉爽很适合户外活动,一群人在酒店办理完check in,都迫不及待地互相约着去沙滩玩。 许洛南玩兴也很高,放完行李后,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就去敲沈斯宁的门。 小狼狗热情高涨,亮着一口小白牙提议:“哥,我们去浮潜吧!” 沈斯宁一脸不赞同:“现在?天都快黑了,有点危险吧?” 许洛南憧憬地说:“就是天黑才有意思啊!我上网查过攻略了,这里的海域有一种荧光鱼,一到晚上就会发光!你想想看,那情景就像是深海里的星星,太浪漫了!” “呵,呵呵,是嘛?”沈斯宁并没有感觉到许洛南嘴里的浪漫,干笑了两声,站在门边没有动。 “哥,别这么抗拒嘛!出来玩当然要找刺激啦!去嘛去嘛!一点不会让你失望的!”许洛南趴在门上,眨着眼不停放电。 “好吧。”看样子许洛南是不拉他一起去不罢休了,沈斯宁被磨得没办法,只得妥协,“你稍微等我一下。” 沈斯宁把自己的行李箱打开,在里面一通翻找,他记得自己明明带了条超性感的泳裤,怎么找不到了? 咦?这是什么? 沈斯宁忽然发现自己的行李箱里多出来一个不明物体,拿起来一看,居然是条黄色卡通泳裤,宽松版样式老旧,屁股后面还印着皮卡丘! 沈斯宁:…… 除非他是失忆了,否则这肯定不是他自己放的! 那么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只有——萧景寒! 沈斯宁一头黑线,这个人是还没长大吗?这得是有多幼稚才会做这种恶作剧? “哥,怎么了?”许洛南见沈斯宁蹲在箱子前迟迟没有动作,关心地上前询问。 沈斯宁回过神忙把手里的卡通泳裤扔进箱子,反手关上箱子,不想让人看见,拍了拍手若无其事地说:“没事。对了阿南,你有多余的泳裤吗?我忘记带了。” 打死他都不可能穿印有皮卡丘的卡通泳裤,他还想要形象。 许洛南愣了一下,随即帅气的脸上泛起羞涩的红晕,没想到沈斯宁居然会提出想穿他的泳裤,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就觉得热血沸腾。 “有!我现在就去给你拿!” 许洛南激动得像一阵风跑了出去,沈斯宁等在房间里越想越气不过,用手机给皮卡丘泳裤拍了张照,然后给萧景寒发微信:【是不是你干的?!/愤怒/尖叫/抓狂】 没过一会儿,萧景寒的信息回了过来:【玩得愉快:)】 这欠扁的颜表情,沈斯宁没忍住,把良好的教养暂时喂了狗,大爆粗口:【愉快个屁!我日你先人!/中指】 【我先人是无辜的,有什么冲我来。躺平.jpg】 行,骚还是你骚,老子骚不过。 沈斯宁干脆利落地把萧景寒拖进黑名单,眼不见为净。 那边的萧景寒还想说两句骚话逗逗沈斯宁,结果信息发出去显示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对方已开启好友验证,您还不是他朋友。】 萧景寒此刻正坐在电视台的化妆间里,等着录节目。 重新发送好友申请过去,但迟迟没被通过,他无声笑了下,看来是真生气了。 可是就算把人惹生气了,也总比让沈斯宁穿着那条招摇的泳裤好,他又不在不能看着,太不安全。 化妆间的门被打开,林晟从外面走了进来。 “萧哥,节目录制马上开始了,走吧。” 萧景寒收起手机交给助理,然后跟林晟出去,节目录制的很晚,估计这一趟下来得录制到凌晨才能结束。 没想到刚出化妆间,就遇上一张熟面孔。 “景寒,怎么你也在?”奕宁面露惊喜,“我没在嘉宾名单上看见你啊!” 最近这段时间,《嫡谋》的演员们经常一起围读剧本,萧景寒和奕宁见面次数多了,彼此已经熟悉起来。 萧景寒是临时顶替上节目的,台本上没有他的名字,而他也没注意看嘉宾名单,所以不知道这期节目还有奕宁。 “你们认识啊?”林晟先是惊讶,然后拍了一下额头,“啊!我真是猪脑子,差点都忘了,你俩在一个剧组拍戏啊!那今天真是巧了!” “是很巧。”奕宁笑着说,“我就在那么隔壁的化妆间,早知道你也在,就过去找你聊天了。” 奕宁已经是当红小生,待遇当然和其他小明星不一样,节目组特意为他准备了单独的化妆间休息。 “我也不知道你在。”萧景寒淡淡地说,“录制快开始了,先去演播厅吧。” 林晟趁萧景寒不注意,朝奕宁挤眉弄眼,“阿宁,今天你是主咖,等等录节目的时候记得带带我们!尤其是萧哥,他没怎么上过综艺,我怕他放不开,导播都不给镜头。” 奕宁便对萧景寒说:“自然一点就好,到时候我尽量多cue你。” 萧景寒不喜欢刻意营业,冷淡拒绝:“不用了。” 奕宁被拒也不觉尴尬,面色不改地说:“应该的,就当是提前为新戏做宣传。” 奕宁这个理由让萧景寒无从反驳,便不再说什么。 这期节目一共邀请了六个嘉宾,四男两女,除了奕宁,基本都是二三线小艺人。 节目分四个环节进行,一个才艺表演,其他都是做游戏。 做游戏得分组,六位嘉宾和两个主持人,两两一组进行游戏比拼,输的人会有惩罚,胜者会在最终环节获得奖励。 到了选队友环节,主持人让两个女嘉宾先选,或许是为了避免被人说她们借奕宁炒作,两个女嘉宾不约而同地都没选奕宁。 而萧景寒最没名气,她们自然也不会选他,结果就剩奕宁和萧景寒没人选,两个人自动配对成为一组。 分组完成,主持人开始介绍游戏规则,上来第一个游戏,就是刺激的“pocky game”。 第20章 修罗场预告 “pocky game”就是用饼干棒进行游戏,两个人面对面分别从两头吃一根饼干棒,松口或者咬断即比赛结束,最后饼干棒被吃得最短的一组获胜。 游戏很简单,看点就是吃饼干过程中嘉宾的反应,除了萧景寒和奕宁这一组,其他都是男女搭配。 萧景寒和奕宁被安排在最后出场,奕宁捏了根饼干棒,把饼干棒的一头咬在嘴里,主持人喊开始,萧景寒便稍微弯腰低头凑上去咬住了饼干棒的另一头。 两个大帅哥面对面,四目相对的画面非常赏心悦目,台下的观众们已经自发发出了兴奋的尖叫声,在主持人的带动下,把节目成功推向一个小高潮。 随着饼干棒越来越短,两人的脸也离得越来越近,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这时奕宁小歪了下头,避免碰到鼻子的同时方便嘴往前推进,但是这种姿势更加暧昧,看上去就好像两个人即将要接吻一样。 摄像师拉近镜头,给两人脸部一个巨大的特写镜头,台下众多女观众见到大屏幕上的画面尖叫得更大声,而台上的嘉宾主持也开始起哄,镜头下的萧景寒和奕宁两人身上好像在冒粉红泡泡。 萧景寒的情绪并没有被外在环境影响,低垂着眼,目光一直盯在饼干棒上,当觉得奕宁的嘴唇快要贴近时,他犹豫了一下,停止了再往前咬饼干棒。 而奕宁还在继续,甚至身体还往前小幅倾了一下,完全沉浸在了游戏里,看上去是很努力地想赢得比赛。 萧景寒眉心微敛,在两人的嘴唇只差分毫距离就要碰到前,果断咬断了饼干棒,直起身结束了比赛。 奕宁嘴里还咬着一小截饼干棒,似是没想到萧景寒会先停下来,愣在原地微微有些尴尬。 主持人连忙打圆场,调侃道:“一定是奕宁魅力太大,景寒你有点吃不消,害羞了是不是?” 萧景寒微笑了下没说什么,让人觉得他是在默认。 “我们来比较一下这一组和其他三组吃剩下来的饼干长度吧。”主持人把四组的比赛成功放到盘子里,摄像师给了个特写,结果却是萧景寒和奕宁那一组剩下来的饼干最长,输掉了比赛。 这个环节输了的人要喝苦瓜汁,节目组很良心,端上来的是完全原汁原味不掺水的苦瓜汁,光是看着杯子里浓厚的绿,都能感觉到苦。 萧景寒眉头都没皱一下,端起杯子就把苦瓜汁喝完了。 奕宁却犹豫不决,举着杯子对着镜头做了个委屈的表情:“怎么办,我最怕吃苦的东西了。” 台下有女粉丝看见这副惹人怜爱的表情,爱心泛滥,大喊大叫:“宁宁不要喝!妈妈心疼!” 奕宁对着观众席灿然一笑,安慰粉丝:“没事啦,是我输了比赛,愿赌服输,我接受惩罚。” 主持人乖觉接上:“如果有人愿意代替奕宁接受惩罚也是可以的哦。” “给我吧。”萧景寒拿走了奕宁手里的杯子,仰头喝完,主持人立即说了一通好话称赞萧景寒的绅士行为,带动全场观众给他和奕宁的队伍加油打气。 这一环节结束,舞台上要重新布置下一环节的道具,嘉宾们都转到后台补妆休息。 奕宁找到了萧景寒所在的化妆间,递给萧景寒一瓶蜂蜜绿茶让他解苦,“刚才的事,谢谢你了。我从小都很讨厌吃苦的东西,刚刚要是把那杯苦瓜汁喝下去,我都怕我会在台上吐出来。” “没事。”萧景寒淡淡地说,“是我先松口所以才输了,我的原因。” 奕宁莞尔一笑:“说来也真的是尴尬,让我们两个男人玩这种游戏,我都怀疑节目组是不是故意的,我看接下来的游戏也避免不了肢体接触,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到时候看情况吧,能做到的就做,做不到的就干脆点认输。”萧景寒心不在焉地和奕宁聊,一边打开微信看了一眼。 沈斯宁还是没通过他的好友请求,一看时间都快晚上十点,一想到这个人在距离自己那么遥远的地方,不知道现在和谁在一起,在做什么,萧景寒就觉得心里空空荡荡,没个着落。 奕宁往萧景寒的手机屏幕上掠了一眼,笑着说:“你还真是佛系,感觉输赢得失你都没放在眼里,”他顿了顿,说,“我其实挺喜欢你这种性格的,可惜在这个圈子注定要争要抢,我做不到你这样。” 萧景寒没在意奕宁说了什么,满脑子都在想着沈斯宁有没有老老实实回酒店休息,越想越坐不住,便借口出去打电话离开了化妆间。 奕宁脸上的笑容在化妆间的门关上的同时消失不见,他注意到了萧景寒在给谁发微信,一脸的魂不守舍也是为了那个人吧。 又是他,奕宁紧紧抿了下唇,眼底逐渐漫上冷意。 萧景寒出去给沈斯宁打电话,结果却一直显示在通话中,他猜想沈斯宁连他的电话一起拉黑了,又借了助理的手机重新给沈斯宁拨过去,这次终于不是通话中,却也一直没人接。 呵,看来是真的玩疯了,连手机都不要了。 而正在度假的沈斯宁浑然不知道,某人因为他不接电话,恨不得想立即飞过来把他揪回去的心情。 他和许洛南在海里浮潜了一趟,刚刚上岸,真像许洛南说的那样,海里有许多荧光的小鱼,夜晚的深海,深邃神秘,甚至比白天还要美。 两人到更衣室换衣服,沈斯宁还有点意犹未尽,提议:“明天白天咱们再来潜一次,拍点照片回去。” “好啊!”许洛南痛快答应,手里的毛巾得意地甩来甩去,“我没骗你吧哥?晚上浮潜真的很好玩!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是是,你最有先见之明,最厉害了!”沈斯宁的语气像哄小孩,一边卸下浅水装备教给潜水教练,拿了条毛巾擦干身体。 沈斯宁体型偏瘦,身材修长,肤色比一般女人还要白皙,黑发沾湿了水,柔软地塌在额头上,下面的眉眼精致昳丽,眼角下一颗淡淡的泪痣,尤其勾人。 许洛南的目光毫不避讳地流连在沈斯宁的身体上,肩膀薄削,腰窄腿长,沈斯宁身上还穿着他的泳裤,他从没见过屁股这么翘的男人,想象了一下,摸起来一定很有弹性。 忽然感觉到鼻子里涌出一股热流,许洛南连忙拿手背擦了一下,结果擦了一手血出来。 卧槽,光是看了两眼就流鼻血了? 许洛南连忙捂着鼻子往浴室方向跑,沈斯宁在后面奇怪地问他:“你干嘛去?” 许洛南瓮声瓮气地说:“哥,你换好衣服先出去吧,我想再去洗个澡!” 才从海里出来洗什么澡,小狼狗的无厘头让沈斯宁摸不着头脑,他穿好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结果震惊于手机上居然有这么多条未接电话。 来电的是两个陌生的号码,一个打了15次,一个打了3次。 沈斯宁觉得打了15次的那个可能事情比较紧急,先回拨了那个号码,电话响了一声就有人接起来。 “喂,谁啊?” 沈斯宁心想是你打的我电话居然问我是谁? “我是沈斯宁,你打我电话有什么事?” 接电话的人愣了一下,然后非常激动地说:“沈总!您好您好!我是萧哥的助理,刚刚是他拿我的手机给您打电话的,他说,如果您回电话来,请您把他的微信加回来,他有事要找您。” 沈斯宁冷冷地说:“你告诉他,做梦。”干脆地挂断电话,连这个助理的号码一起拖进黑名单。 沈斯宁以为打了3次的那个号码也是萧景寒借别人手机打的,便没再回过去,却没想到那个号码又打了过来。 他犹豫了一下,点了接听。 “你好,我是许洛风,请问这是沈斯宁、沈总的电话吗?” 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有些沙哑,听上去竟然有几分焦虑,不太合符许洛风内敛沉稳的形象。 沈斯宁没料到许洛风会给自己打电话,一头问号地说:“是,我是沈斯宁,许总找我有事?” “阿南是不是和你在一起?”许洛风开门见山。 “呃……”沈斯宁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迅速在老实交代和隐瞒不报间选择出了答案,“是的。” 许洛风的声音锋利冷锐:“那麻烦你帮我转达给他一句话,让他老老实实原地等着我,再敢跑我就打断他的腿。” 沈斯宁:“……” 沈斯宁握着被许洛风挂断电话的手机,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许洛风要找弟弟为什么要打他的手机? 许洛风收拾完了自己,从浴室出来,看到沈斯宁还坐在更衣室里,奇怪地问:“哥你发呆想什么呢?衣服穿好了怎么不出去?” 沈斯宁回神,皱着眉头从上到下打量许洛南,“阿南,你是不是在家里闯祸了?” 许洛南微微诧异,“为什么这么问?” 沈斯宁:“你和我出来玩的事,和家里说了吗?” 许洛南默然想了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冒上来,脊背发寒,眼神变得惊慌起来,问:“是不是……我大哥他找你了?” 沈斯宁点头,举起手机摇了摇,“刚通完电话。” 许洛南睁大了眼,“他说话什么语气?是平静还是愤怒?” 沈斯宁回忆了一下,许洛风的声音里毫无波澜,只是听着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平静。”沈斯宁重复,“很平静。” “完了完了完了!”许洛风双手抱头,“我大哥要是跟人说话越平静,那就代表他越生气!我这次一定完了!” “你别‘完了完了’,还不如先承认错误,让你大哥消消火。”沈斯宁补充道,“他说他马上过来。” “什么?他要过来?!”许洛南一听,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嘀嘀咕咕:“那我得溜了,我可不想被他抓回去!” 沈斯宁抓住他的手,打断他,“你到底闯了什么祸?” “我没闯祸!”许洛南挣脱沈斯宁的手,矢口否认,“是他自己蛮不讲理,我才奋起反抗的!哥,这件事以后再跟你细说,我现在得赶在他到之前离开,被他抓到就惨了!” “你哥说了,你要是还敢跑,就打断你的腿。”沈斯宁双手环胸把许洛风的话转达给他。 许洛南对着空气冷笑了一下,“那也得他抓得到我再说。” 沈斯宁凉凉道:“你跑了,你哥过来跟我要人怎么办?” 许洛风胡乱地套上T恤,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头大地说:“你别管他,他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沈斯宁决定先想办法稳住许洛南,故意说:“万一他以为是我把你藏起来的呢?” 这么一说,许洛风果然停了下来,将信将疑地问:“他会吗?” “你觉得呢?”沈斯宁挑眉问。 许洛南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会的,他这种不讲理的人一定会的。” 他一屁股坐下,垮着肩膀,平时笑容灿烂的帅脸上现在是一副了无生趣的表情,“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啊?” 沈斯宁无奈:“你得先说你犯了什么错,我才能帮你出主意啊。” 许洛南眨了眨眼,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说:“那我说了,哥你也不可以骂我。” 沈斯宁:“你说。” “我逃了出道舞台。” 沈斯宁:“……” 许洛南发现沈斯宁眼睛微睁,好像有生气的苗头,连忙说:“说好不骂我的!” 沈斯宁深吸一口气:“哪天?” 许洛南低眉垂眼,声如蚊蚋:“……今天。” 沈斯宁“嘶”了声倒抽一口凉气,这混小子刚刚还想逃,这要是真给他逃了,许洛风不找自己算账才怪! “你太胡闹了!出道这么大的事你当儿戏?” 许洛南一脸委屈:“不是我想出道的啊,是大哥他逼我的!” 沈斯宁犹豫地问:“你不想出道?不想当明星?” “当明星有什么好,我知道我们公司艺人他们的生活是怎么样的。”许洛南唏嘘地说,“整天不是赶通告就是在赶通告的路上,属于自己的时间很少很少,只要你稍微有点名气,网上就有数不清的黑粉骂你踩你,还有狗仔跟拍这些糟心事。不能谈恋爱,不能随便说出去玩,不能这样,不能那样,烦都烦死了!” 沈斯宁听完,问:“这些话你和许总说过吗?” “说过。”许洛南托着下巴说,“可他只当我是小孩子,根本不把我说的当一回事。我从小学习音乐,高中的时候去H国当了两年练习生,所有的路都是他给我安排的,但现在我想自己掌握人生。” “可是,当明星也不全是你说的这些呀。”沈斯宁温和地笑着,“你只在意他们背后的心酸苦楚,可人前的耀眼璀璨你忽略了吗?” “怎么说?”许洛南放下托着下巴的手,坐直了认真听沈斯宁的意见。 “全世界有几十亿的人,能被记住的只是极少部分。艺人们付出的辛苦血泪最终换来的是登上荧幕让全世界都能看到的机会。”沈斯宁语调缓缓,回忆起了他上辈子的风光,“黑粉和狗仔固然讨厌,可是支持你的人更多啊,想象一下,某天你开了个人演唱会,当所有聚光灯都打在你身上,场下是一片荧光棒的海洋,喜欢你的人都在为台上的你尖叫高呼,你成为了她们心目中最闪耀的那颗星,那时候你就会觉得,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许洛南听完了沉默许久,好像被沈斯宁描述的画面打动了,他从小学习音乐舞蹈,说对舞台完全不渴望是假的,年少轻狂,不想受万众瞩目也是假的。 “哥,你说的好好啊。”许洛南抓起沈斯宁的手紧紧握住,双眼真挚,“要是我大哥能像你一样和我说这些,我也不会跑路啊!” 沈斯宁对这种亲密的举止并不抵触,也许是因为他在这个圈子里看得多了,遇到迷茫的新人很乐意指点一把,许洛南在他心里更像一个弟弟,一个晚辈。 许洛南的心“噗通噗通”跳得很快,沈斯宁太温柔太通情达理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那你现在还抵抗出道吗?” 许洛南嗫嚅道:“好像……不那么厉害了。” 沈斯宁拍拍他的手,嘴角漾着关怀的笑容,“你啊,就是小孩子脾气。” “哥,我还有一个问题。”许洛南挪动屁股坐的离他近了点。 “你说。” 许洛南目光闪烁,有些羞涩地问:“如果……我出道了,想……谈恋爱怎么办?” “那就谈呗。”沈斯宁莞尔,“不过你这个年纪我觉得还是事业为重,毕竟谈恋爱如果被爆出来会很影响艺人的发展。当然,如果谈了,就要对人家负责。” “会的!”许洛南像得到了鼓励,目光灼灼,热切地望着沈斯宁,“一定会负责的!”对你。 “好了,要不现在给你哥打个电话告诉他你改主意了?”沈斯宁抽回自己的手,拿起手机递给他,“也省的他特意跑一趟。” “现在吗?”许洛南想起他大哥那张刻板冷漠的冰块脸又怂了,推开手机头摇成拨浪鼓,“不要吧……要不,你帮我跟他说?” 沈斯宁好笑地点头,“行,我跟他说。” 电话拨过去很快被接通,沈斯宁按了免提方便让许洛南听到。 “许总,我是沈斯宁。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说,阿南已经改主意了,”沈斯宁瞥了一眼许洛南,“回去之后,他会听你的话出道的。” “他人呢?”许洛风的声音冷得降了八度。 “在这里,你要和他说话吗?”沈斯宁递眼神给许洛南,许洛南怂怂地喊了声“大哥”。 “呵。”许洛风听到弟弟的声音,冷哼了声,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出息了啊,还会放我鸽子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哥!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许洛南也不管他哥能不能看到,对着手机双手合十求饶,“我保证!回去后乖乖听你的话,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少说废话,我已经在机场了,把酒店位置发给我,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 卧槽,瞧瞧人家,这才是真正的霸道总裁范啊!沈斯宁顿时觉得自己活的特别憋屈。 该死的炮灰命运,我恨! “哥,我都知道错了你还来干嘛呀?你时间宝贵,别浪费时间吧,我后天晚上就回去了呀!” “许洛南,我警告你,别再跟我玩套路。”许洛风冷笑,“我来会一直盯着你,直到你上飞机为止。” 许洛南一听他哥又是这种无法沟通的样子,气得直接把电话挂了。 “接下来怎么办?”沈斯宁和他大眼瞪小眼。 “他要来就让他来!咱们玩咱们的,别理他。”许洛南气呼呼地抱胸,“什么啊,把亲弟弟当犯人,有他这么当哥的嘛!” 沈斯宁无语,谁能告诉他,好好出来度个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更加无语的是周秘书,当他第二天早上看到餐厅里,沈斯宁对面坐着的大小许总时,极度震惊之下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当机立断给萧景寒发短信通风报信:【萧哥!敌人太多,我快hold不住了!】 第21章 修罗场 萧景寒录完节目已经是凌晨五点多, 回去之后一觉睡到下午,醒来就看到手机上周秘书给他发的求救信息。 他回过去问怎么回事,周秘书立即上线,先发了张照片过来,接着就是N条信息刷屏。 【萧哥,我也没料到小许总会跟着沈总一起来, 我一看他就知道他对老板有那方面心思!】 【好在沈总现在对他还没什么反应,但是小许总花样太多,我怕时间长了, 沈总会把持不住啊!】 【萧哥, 你快拿个主意吧, 现在他们三个人去游泳了, 我又不好跟着,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 照片背景是餐厅, 沈斯宁对面坐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萧景寒有印象,那天在礼服店和沈斯宁眉来眼去的高中生。 萧景寒:【另外一个男人是谁?】 周秘书:【是风桦娱乐的总裁, 许洛风,他是小许总的哥哥。】 萧景寒知道之前沈斯宁想和风桦娱乐合作的事,不过后来他请了朕龙出山帮忙,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原来这个看起来毛没长齐的高中生是风桦的太子爷, 怪不得沈斯宁之前那么积极地想和风桦合作, 恐怕也是因为许洛南的原因。 萧景寒:【我知道了。】 周秘书:【就这样?】 萧景寒:【嗯。】 萧景寒的冷淡反应让周秘书感觉意外, 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萧景寒退出对话框看了一眼, 沈斯宁还是没有通过他的好友申请,昨晚给他打了那么多电话,也没回一个过来。 呵,看来人家根本没把你放心上,和别人在外面逍遥快活不知道多开心。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惦记牵挂,像个傻子一样期望他能想起你。 清醒一点,你和他之间一开始就是金钱利益交换的关系,你这种抱有期待的样子看起来真是可笑至极! 萧景寒把手机扔到一旁,捞起被子蒙头倒下,然而这样的自我安慰并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他的心情更加郁闷烦躁。 手机上又有微信提醒,萧景寒以为又是周秘书发过来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拿起手机看,结果却是奕宁。 【热搜的事情不好意思,希望你别介意。】 萧景寒:【什么热搜?】 奕宁:【你没看微博吗?】 萧景寒:【刚醒,没注意。】 他打完字后退出微信,登上微博,扫了一眼热搜榜,排第三的关键词是“奕宁路透花絮”,后面还有一个“沸”的图标,表示话题度一直在上升。 点开这条热搜话题,热度最高的一条微博内容是拍摄的昨天他们在节目现场录制的视频,正好是“pocky game”那一段,配文字:[这满满的CP感是怎么回事?好甜啊!阿伟火葬场!] 博主是个只有几十个粉丝的路人小号,发微博没到两个小时,空降热搜。 奕宁是处于上升期的当红人气小生,人设是温柔体贴的邻家暖男,粉丝中“女友粉”占了大多数。 因此,一旦有艺人想拉奕宁炒作绯闻,就会被奕宁的粉丝群起攻之骂倒贴蹭热度,总之,不承认任何有关奕宁恋爱的绯闻及绯闻对象。 由于拍摄者的位置在观众席,所以视频拍摄的很模糊,镜头里萧景寒和奕宁面对面在吃饼干,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到奕宁偏头那一下为止。 而因为拍摄角度问题,两人嘴巴之间的饼干棒被脸遮住,看上去就像是在接吻一样。 微博下面的评论区,果然还是宁粉姐姐冲在最前面。 [hello?又开始了是吗?这次又是什么nbcs的野鸡来碰瓷我家?/龇牙] [没看出来cp感,只看出来是十八线糊星想蹭热度,想红想疯了吧?/抠鼻] [视频糊成这样,说有CP感的怕不是要去看眼科?只不过是录节目做游戏,也要被人拉出来利用,抱走我们家宁宁,顺便新戏《嫡谋》即将开拍,绝美皇子了解一下。/爱心] 顶在评论区热度前三的都是奕宁粉丝的评论,奕宁人红,黑粉和对家看不惯他的粉丝当然也多,几条讽刺奕宁的评论紧随其后。 [该看眼科的是宁粉吧?没看见是你家蒸煮先动的头?人家小哥哥什么都没做,就骂人家蹭热度,你家宁宁是什么香饽饽,人人都要蹭?/呕] [宁粉日常被迫害妄想症发作1/1,宁粉日常自嗨1/1。/吃瓜] [某家粉嘴这么毒,小心nlhk到蒸煮身上哦~/滑稽] [看你们撕逼好累,只有我一个人想知道对面小哥哥是谁吗?光是一个侧脸就已经迷住我了!] [5分钟之内,我要得到这个男人的全部信息!] 饭圈女孩都是显微镜转世,还不到三分钟,就把视频里仅仅露了个模糊侧脸的萧景寒扒了出来,还把他微博大号链接放了出来。 萧景寒:…… 他就睡了一觉怎么搞出来这么多事? 他点进自己几百年没上过的微博,上次发微博还是公司要求的,距离现在已经有小半年,是几张帮杂志拍的封面照片。 本来没几条活粉的评论区现在已经被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占领。 [哇!看我发现了什么!小哥哥颜真好看,微博多发点照片啊!/舔/舔/舔] [我觉得博主颜值不输奕宁耶,果然娱乐圈卧虎藏龙,真正的帅哥都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据可靠消息,秦衡导演的新戏,这位小哥哥已经确定是男二号,看来他和奕宁不过是出来提前营业而已。/呵呵] [一个剧组的,戏还没开拍就撕人家,某家吃相不要太难看哦~] 萧景寒没看几眼就退出了微博,不想参与这场闹剧。 奕宁的微信又发了过来:【我已经在让公司撤热搜了,网上那些言论希望你不要在意。】 萧景寒:【不会。】 奕宁:【那就好,我也没想到会闹出这种事来,下次见面再给你赔不是。】 萧景寒:【视频是谁拍的,查到了吗?】 奕宁:【没有,估计是哪个无聊的粉丝。】 萧景寒:【演播厅不是禁止观众带手机入场?】 奕宁:【也许是检查不严格,出现了漏网之鱼吧。】 萧景寒没再回复,不管是意外也好炒作也罢,他现在都没有心情理会这些。 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方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他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打开订票软件,订了最早一趟的航班。 —— 沈斯宁这辈子都没过过这么尴尬的一天。 无论干什么,身后都拖着两条甩不掉的尾巴,许洛南是怕单独和他大哥在一起,所以粘着沈斯宁,而许洛风则怕许洛南跑路,要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可是我多无辜啊!沈斯宁悲愤地想,我就想出来度个假,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许洛风和许洛南两兄弟性格截然不同,一个活泼开朗,一个孤高冷傲,和冰山一样的许洛风相处起来太难了,为表礼貌,沈斯宁还不能只顾着和许洛南聊天,把许洛风晾在一旁,但是和他交流起来,他能用一个字回答你,绝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几乎每个话题都会在许洛风那里被终结。 太难了,和话题终结者聊天真的太难了! 这一天下来,沈斯宁做什么都感觉不得劲,连本来兴致勃勃去浮潜的计划也搁置了,他现在只想摆脱这两个麻烦回房间一个人待着。 三个人在自助餐厅吃完晚饭,沈斯宁舒口气刚想感叹这一天终于结束了,许洛南突然提议说去坐缆车。 许洛南打量着许洛风的脸色,说道:“大哥,我刚刚看到公园里有缆车,我想去玩一下,要不你先回房间休息吧?” 许洛风抬眸冷冷瞥了一眼弟弟,“我也去。” 许洛南崩溃:“你都跟了我们一天了,不累吗?再说了,我护照都被你没收了,你还怕我跑去哪儿?” 许洛风淡淡道:“怎么?缆车只许你去坐?我去就是跟着你?” 许洛南:“……” 许洛南本来还打算趁这次游玩的机会,和沈斯宁的关系发展成更近一步,谁想到会被他大哥横插一脚进来,跟个甩不掉的牛皮糖似的跟着他们,让他还怎么和沈斯宁培养感情啊! 一天下来,就剩最后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了,许洛风却还不放过他,许洛南都快要抓狂了! “不去了!你要去就一个人去吧!”许洛风双手环胸往后一靠,气成河豚! “你真不去?”许洛风优雅地拿餐巾擦了擦嘴角,慢条斯理地问。 “不去!” “很好。”许洛风看向沈斯宁,嘴角上翘挂着礼貌的浅笑,“那沈先生,就我和你两个人去吧。” 沈斯宁一脸懵逼:“……” 许洛南从座位上弹起来,满头问号:“???”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 沈斯宁的大脑飞快运转,如果去,可以想象,他和许洛风两个不熟的人坐在缆车上没话找话聊的画面有多尴尬,想想都觉得可怕。 但是如果拒绝,那就是不给许洛风面子,再往大一点说,就是斯艺不给风桦面子,都在一个圈子里混的,日后还怎么相见? “沈先生?”许洛风再次唤了他一声,“去吗?” 沈斯宁回神,身体已经自发做出了选择,点头:“去,我去。” 许洛南此刻的心情难以言喻,要不是现在在餐厅有很多人看着,他都想拍桌而起了。 “不是,你们两个去坐缆车?”许洛南瞪大了眼,“我没理解错吧?你们俩很熟吗?” “不熟就不能一起坐缆车了吗?”许洛风站起身,睥睨弟弟,“你这是什么逻辑。而且我和沈先生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了,今天一天下来,也相谈甚欢,我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相、相谈甚欢?沈斯宁眼角抽了一下,有吗?他怎么没感觉出来? 许洛南说不过他大哥,便转头对沈斯宁努嘴:“斯宁哥你别去,让他一个人去!” 沈斯宁夹在中间难做人,为什么都要把难题丢给他呢? 许洛风压根不管许洛南的无理取闹,垂眸看着沈斯宁,棕色的眸子里深邃沉静,“走吧。” 沈斯宁认命地站起来跟着许洛风往外走,许洛南连忙跟在他们后面出了餐厅,拽住沈斯宁的手,委屈巴巴地说:“哥,你去坐缆车了,那我怎么办?” “要不,你和我们一块儿去?”沈斯宁趁势给许洛南找了个台阶下,他也不想和一座冰山待在一起啊! 许洛南一乐,正要点头答应,旁边传来许洛风凉凉的声音:“阿南,你刚刚才说你不去的,男人得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你不是一直觉得我拿你当小孩子看吗?那就拿出点像个男人的样子来。” 许洛南被他大哥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的确是他自己说不去的,结果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沈斯宁略带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孩子,你是斗不过他的,算了吧。 酒店外有观光车接送游客前往景点,许洛风和沈斯宁坐上了一辆观光车,没想到许洛南在车子启动前也钻了上来,气势汹汹地往许洛风对面一坐。 许洛风眉毛一扬,正要开口,就被许洛南抢白:“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我不坐缆车。” 许洛风:“那你跟过来干嘛?” 许洛南昂头:“我只说我不坐缆车,可没规定,我不能在下面等吧?我在下面看着你们,这总可以吧?” 许洛风冷冷勾唇:“随你。” 许洛南目不转睛地审视起自己今天举止反常的大哥,许洛风一向不喜和陌生人接触,为什么会突然提议和沈斯宁一起去坐缆车? 莫不是……大哥也和他一样,看上了沈斯宁?! 当许洛南把目光移到许洛风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块脸上时,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许洛南,你在瞎想什么!大哥可是直男!虽然斯宁哥的确很吸引人,但是大哥是绝对不会对他有兴趣的! 那还会有什么原因呢? 许洛南想破了头都没想明白,观光车已经把他们送到了目的地。 “你确定要在下面等?”许洛风目测了一下两边距离,“可能要等很久。” “等!”许洛南磨着后槽牙,握拳道,“再久我都会等,一直等到你们下来为止。” 排队上了缆车,小型缆车车厢狭窄,沈斯宁和许洛风两个都是腿长高个,得努力收着腿错开位置坐才能避免肢体接触。 缆车慢慢开始移动,沈斯宁往窗外看了一眼,底下的许洛南还站在原地仰着脖子看他们,像一只被主人抛弃了的小狼狗,可怜兮兮的。 估摸这一来一回得花上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里,要找什么话题和许洛风聊才能避免沉默的尴尬,令沈斯宁头疼不已。 “那个……” “谢谢你。” “啊?”沈斯宁一愣,“谢我什么?” 许洛风目光淡淡落在他脸上,“阿南的事。” 沈斯宁意识过来,笑了一下,“你说这个啊,谈不上谢,应该的。” 许洛风:“他把你和他说的那些话,都告诉我了,也跟我谈了他的想法。在这件事上,我可能的确存在不恰当的做法,忽略了阿南的感受。” 沈斯宁:“他年纪不小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以后多沟通交流就好。” 许洛风微微侧过脸,看向窗外的一片昏暗夜景,“可他还是很不成熟,比如刚刚,完全就像是个在闹脾气的小孩子,再比如,你。” “我?”沈斯宁略有错愕,心想许洛风拉他来果然不仅仅是坐缆车这么简单,这是故意避开许洛南,有话找他单独聊啊。 沈斯宁按捺下微妙心里,淡然一笑,“许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许洛风言简意赅:“阿南很喜欢你。” 沈斯宁“嗯”了声,平静地说:“这我知道,我也觉得和他很投缘。” 许洛风锐利的视线扫过沈斯宁的脸,想看清他脸上的任何表情变化,但却发现,沈斯宁一脸坦然,并不像故意装不听不懂。 “我的意思是,男人对男人的喜欢。” 沈斯宁:“……” 许洛风:“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明白。”沈斯宁艰难地开口,“但我不明白的是,你怎么知道以及确定,阿南对我……是那种喜欢?” 许洛南:“直觉。” 沈斯宁哑然失笑,“直觉?这个理由请恕我不能认同。” 许洛南:“他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他想的什么心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从来没为了别人的事求过我,而你,是第一个。” 沈斯宁回忆了一下,许洛南好像的确一开始就对他表现得格外热情,其实他也并不是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但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按原书的剧情发展,许洛南喜欢的应该是奕宁才对,怎么可能变成喜欢他? 沈斯宁默然片刻,“这只是你的猜测,阿南他并未跟我表露这方面的意思,所以我觉得事情可能并不是你想的这样。” “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沈斯宁望着许洛风不解地重复了一遍。 许洛风:“阿南他五岁练小提琴,八岁练舞,这么多年的准备就是为了站上舞台,我不希望这期间发生什么变故影响他未来的发展。沈先生,我问你,假如阿南真的喜欢你,你会怎么办?” “……”沈斯宁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许洛南真的喜欢他吗?他不是应该喜欢奕宁才对吗? 不,不管是谁,他都不想和这些主角有纠缠,他沈斯宁人生正好,才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许总,请你放心。”沈斯宁下了决心,深呼吸道,“我对阿南没有那种感情,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 “感情这种事谁也不能保证。”许洛风说,“我想要的是最干脆的解决方式。” “许总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沈斯宁总感觉许洛风下一秒就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说出“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弟弟”的这种台词。 “阿南心思单纯,个性倔强,认定的东西不会轻易改变。”缆车不知道开到了哪里,许洛风的脸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晰,所以也变得越发低沉,“看得出来他对你是认真的,所以我需要的是你以后不要再和他见面,不要和他有任何接触,不要给他任何希望。” “抱歉,这一点我恐怕做不到。”沈斯宁挺直脊背,声音也冷了下来,“你的要求有些无理。” 许洛风理了理领口,慢条斯理地说:“你需要资源对吗?我可以给你,又或者你有什么其他条件……” 沈斯宁不怒反笑:“打断一下,你是觉得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来等价交换的吗?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阿南为什么会想逃了,因为和你这样霸道独、裁的人,真的很难沟通。” “你……”许洛风刚说了个“你”字,忽然感觉车厢一阵摇晃,接着对面的沈斯宁就朝他扑了过来,他下意识把人接住,脑子里窜过一个想法:这人怎么这么瘦,好软。 “怎么了?!”沈斯宁从许洛风怀里手忙脚乱爬起来,坐回自己的位置稳住自己的身形,惊慌地问,“为什么缆车会晃?” 刚刚满怀的温热柔软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股淡淡橙花香味的古龙水味道提醒许洛风这不是做梦。 心跳好像有一瞬的停滞,也许是惊吓导致。 许洛风往外观察了一下,“缆车不动了,出故障了吧。” “不动了?!”沈斯宁心惊肉跳地靠近窗户看了一眼,果然前后的缆车都停止不动了,这可是离地几百米的高空啊! 卧槽,缆车事故,这是什么千分之一的概率居然让他刚碰上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沈斯宁欲哭无泪,他就不应该来坐什么劳什子缆车,应该听萧景寒的话晚上乖乖回房间睡觉才是! “等人来救。”许洛风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冷静,就好像被困在半空中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过此时此刻沈斯宁没有心情佩服他,正焦虑该怎么自救的时候,沈斯宁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是许洛南打来的。 一接通,许洛南焦急的声音就传来出来:“哥,你们坐的缆车是不是停了?” “是,你怎么知道?” “我在下面听说了,好像是发动机故障,已经派人在检修了,应该马上就好,问题不严重,你别怕啊!一定会没事的,我在下面等你们下来。” 沈斯宁听他这么一说,松了口气,“好,谢谢你,听你这么一说我就安心了。” 挂了电话抬头一看,许洛风的脸臭得跟谁欠他五千万似的。 真是男大不中留,亲哥在这里问都不问一句,却管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喊哥,还喊得这么亲热,许洛风顿时感觉这个从小带大的弟弟是白养了。 沈斯宁顿时也觉得有些尴尬,撇过脸装作看外面的情况,免得和许洛风对视上。 刚刚还在因为许洛南的事情争执,没想到下一秒两个人就被困在缆车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把没说完的话题继续下去。 车厢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好在沈斯宁连穿书这么玄幻的事情都能经历过了,像这种突发状况,对他来讲就是小儿科。 半山腰上建了基站,所以就算在半空中手机还有信号,既然没事做只能干等人来救,沈斯宁又不想理对面那个超级自以为是的家伙,便拿出手机来刷微博。 他习惯先从热搜榜刷起,没有意外地看见了“奕宁路透花絮”的那条热搜,虽然热度已经从前三掉了下去,但还话题讨论一直没结束,最后已经变质成了奕宁的粉丝和黑粉的骂战。 出于知己知彼的八卦心理,沈斯宁好奇点开了热搜,然后就看见了那条视频,因为视频有些模糊,他忍不住倒回去看了两遍,想确认奕宁对面那个人是不是萧景寒。 萧景寒什么时候和奕宁一起录的节目,他居然不知道? 呵,明明一眼就认出了人,还反复看心存侥幸不敢确定,真是自欺欺人。 原来这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发展这么得这么快了,沈斯宁自嘲一笑,接下来是不是就该按书里那么演了,他应该给两个主角让路了吧? 坐在对面的许洛风就看见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内,沈斯宁脸上的表情完成了从惊讶到怀疑再到讽刺最后是落寞的变化,让他不由得好奇,究竟沈斯宁是看见什么了,才会有这种反应。 沈斯宁的五官偏阴柔,缆车外有探照灯在照明,少许光线射进车厢里,给他的眉眼蒙上了一层阴影,纤长的羽睫像蝴翅般轻轻眨动,眉宇间淡淡的落寞,令许洛风不由自主地想起拜伦的诗来形容,浪漫而孤傲。 “有事?”沈斯宁发觉许洛风在注视他,心有所感抬头,眼底的落寞已经化为灰烬不见,奇怪地问。 “没。”许洛风被发现偷看,还是偷看出神了,不自然地撇过头看向另一边,于是车厢里再度陷入沉默。 海边的夜晚,温度降得很快,他们又在高处,体感就更明显了。 因为白天在沙滩上玩,没来得及回去换衣服,所以沈斯宁上来的时候只穿了件薄T恤,被冷风一吹,冷不丁地打了两个喷嚏。 抬起头发现,许洛风又在看他,而且眉头很明显地皱了一下。 什么人啊,没见过人家打喷嚏?打个喷嚏也要被嫌弃,有洁癖的又不止是你一个!真是岂有此理! 虽然心里这么吐槽,但顾及良好的形象和教养,沈斯宁还是淡淡说了声“抱歉”。 许洛风怔了一下,“为什么说抱歉?” 为什么?因为我打喷嚏污染了你周围的空气了呗! 沈斯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不露声色,“因为我可能已经感冒了,怕会传染给你。” 许洛风沉默了一会儿,脱下了身上穿的风衣,递给沈斯宁,“给,披上。” 沈斯宁:“……” 冰山男怎么忽然变成暖男了? 其实刚刚许洛风是打量沈斯宁身材单薄,穿的又少才会皱眉,现在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下得去,万一沈斯宁真的冻生病了,许洛南肯定又要和他闹。 沈斯宁犹豫着没去接,问:“给我?那你呢?” 许洛风沉声说:“我身体好,没那么容易感冒。” 沈斯宁便不再推拒了,他确实觉得冷,也有点感冒的征兆,接过许洛风的风衣披上,风衣上还残留着主人的体温,还有一股忽视不掉的龙涎香的味道。 * 萧景寒按照周秘书发给他的地址找到酒店,已经是晚上九点,一问情况,沈斯宁果然没老老实实在房间带着,大晚上跑去和许家兄弟坐什么缆车。 萧景寒把行李放到房间,直接出门逮人。 到了公园缆车景点,不见多少游客,倒是看到了几辆救援车亮着警示灯,还有许多穿着颜色醒目工服的人在景区里来回穿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萧景寒拦住了一个工作人员打探情况,得知是缆车设备发生故障,现在缆车停止运行,一共有十二架缆车现在停在索道上无法到达目的地,缆车上的乘客也被困在了半空中。 萧景寒陡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立即给沈斯宁打电话,结果依旧是机械的女声传来告知他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沈斯宁居然还没把他的号码移出黑名单。 该死! 萧景寒只能漫无目的地在景区内找了一圈,希望能看见沈斯宁的身影,没想到却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背影。 许洛南正在焦急地和景区工作人员沟通,询问还有多久的时间才能把设备修好,冷不防听到身后有个声音问他:“许洛南?” 许洛南一转身,看见是萧景寒,愣了一下,接着皱起眉头问:“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萧景寒没空回答他这些问题,直截了当地问:“沈斯宁呢?” 许洛南眉毛动了一下,嘴唇翕合还没来得及说话,注意到他这些微表情的萧景寒冷着声音打断他:“你不要告诉我,他现在人在缆车上?” 许洛南抿了下嘴唇,眼神躲闪,明显是心虚承认的样子。 萧景寒闭眼吸气,睁开眼上前一步揪住许洛南的衣领,语气森冷:“他在上面,那你呢?你为什么不在?!” 许洛南反手扭过萧景寒的手想把他推开,可萧景寒的力气大得超出他的想象,他愣是没推得动。 “你以为我不想?!”许洛南咬牙道,“我也想现在在上面陪着他的人是我!我他妈也着急!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有工作人员经过,看见两人动上手了,走过来大声喝止:“干什么呢?要打架别在这里打!别妨碍我们做事!听到没有?” 萧景寒脸色冷若冰霜,锐眸盯着许洛南看了数秒,缓缓松开了他的衣领,转头问工作人员:“请问,还有多久才能修好,缆车上的人有没有生命危险?” 工作人员不耐烦地挥手:“哪有什么生命危险,小故障,马上就能修好!你们两个是游客吧?走远点,别在这里影响师傅们维修作业!” 听到是小故障,萧景寒脸色稍缓,和许洛南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缆车景点。 萧景寒抬头望着远处长长的索道,十几辆缆车无依无靠地挂在上面,车厢外面的灯一闪一闪,像过节时装饰用的彩灯,也不知道沈斯宁在哪一辆上面。 两个人都走到了景区外面,在缆车游客下来必经的地方等消息。 萧景寒靠在栏杆上,一直看着缆车的方向,“你不在,那他和谁上去的?” 许洛南抱胸冷笑:“我干嘛告诉你?” 萧景寒转过头,冷冷瞥了他一眼,“你哥哥?” 许洛南微微诧异,下意识反问:“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萧景寒盯着他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不过话说回来,你人在这里,却让你大哥和沈斯宁两个上了缆车,许洛南,我该说你无私还是该说你蠢钝?” 许洛南意识到萧景寒话里的弦外之音,面色一红,愤怒地吼道:“你他妈胡说什么呢?我又不是故意让他们两个去的,再说了,我大哥他……他不一样,他喜欢女人!你把你那些龌龊的思想收起来!” “是吗?”萧景寒微微一笑,“那看来,有你大哥在,你这次跟着沈斯宁过来,恐怕是无功而返了吧?” 许洛南扭头忿忿道:“和你无关!” 知道沈斯宁和许洛南还没发生什么,萧景寒稍稍放心,但即使这样,在知道沈斯宁和一个男人单独待在一个狭小的缆车厢这么久,还是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等了大约有五分钟,高处的缆车突然移动了起来,应该是设备故障已经解决,上面的游客很快就能安全落地。 萧景寒和许洛南两个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游客的出口方向,等到游客陆陆续续从里面出来,终于看到了沈斯宁和许洛风两个人的身影。 沈斯宁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一瘸一拐的,而许洛风则在一旁搀扶着他慢慢走。 许洛风要比沈斯宁高半个头,一手伸出来让沈斯宁搭着一手扶住他的肩膀,微微弓腰扶着他,向来寡淡冷漠的脸上竟然难得显露出一丝耐心和温柔。 “大哥,斯宁哥!你们没事吧!”许洛南看见人就冲了过去,一看沈斯宁这个样子,无比紧张地问,“斯宁哥,你怎么了?” 沈斯宁声音微哑:“没事,只是坐的时间久了,腿麻了。” “那我来扶你!”许洛南殷勤地想接过沈斯宁的手,代替他大哥扶沈斯宁走路。 许洛风适时轻轻咳嗽了一下,沈斯宁一个激灵,马上想起来要和许洛南保持距离的事,便身体微微一侧避开了许洛南伸过来的手。 “不用,我差不多可以自己走了。” 许洛南呆了一下,明显察觉到沈斯宁对他的疏远,怎么回事?坐了一趟缆车下来,沈斯宁对他的态度都变了? 萧景寒从远处不紧不慢地一步步走过来,沈斯宁越过许洛南的肩膀看见他,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萧景寒的目光落在沈斯宁身上披的风衣上,还有扶在他肩膀上那只格外碍眼的手,他冷冷勾唇,“我不过来,怎么知道沈总在这里玩的这么开心呢?” 沈斯宁听出他话里的讽刺,心想可没有你和奕宁打情骂俏开心,都上热搜了,呵呵。 萧景寒看向许洛风,挑眉冷冷问:“怎么,这位先生还不舍得把手松开?” 许洛南气不打一处来:“喂!你拿什么口气跟我哥说话呢?” 萧景寒眼神凉凉扫了一眼许洛南,也就这个缺心眼的会觉得他哥喜欢女人。 沈斯宁也察觉出不妥,扭了一下肩膀不着痕迹地摆脱掉许洛风的手,含笑对他说:“许总,谢谢你这一路都扶着我,我没事了,能自己走。” 一边说一边逞能想证明自己腿不麻了,结果脚刚跨出去,腿一软差点没摔地上。 三个男人同时往前迈了一步做出了一个想扶他的动作,最后却是萧景寒快人一步,一把搂住沈斯宁的腰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站稳。 随后沈斯宁感觉自己肩头一凉,萧景寒把他身上披的风衣扯了下来,随手一扔还给许洛风。 接着他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来给沈斯宁披上,湛眸望着他认真地说:“以后晚上出来玩多带件衣服,别随便什么人的衣服都往身上穿,穿脏了得帮人洗,洗了还得还,一来一去就又牵连不清了,你说是不是?” 沈斯宁:“……”是什么是,这人有毛病吧? 许洛风风度极好,不屑做这些无谓的口舌之争,看也不看萧景寒,转而问沈斯宁:“他是?” 许洛南先一声冷笑,萧景寒不过就是沈斯宁养的一只金丝雀,态度居然还敢这么嚣张,现在就把萧景寒的身份抖出来,看他还有没有脸狂! 沈斯宁察觉到许洛南想说什么,怕从他嘴里说出什么让萧景寒难堪的话,两个人再吵起来,到时候弄得双方都不好收场,连忙先开口:“同事!” 许洛南到嘴边的讽刺之言被堵了回去,三人脸上表情各异。 许洛南是不甘。 许洛风是冷漠。 而萧景寒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沈斯宁怕没有说服力,微笑着又强调了一遍:“上下级同事关系。” 萧景寒眼神结冰,垂眸看怀里的人,很好,睡都睡过了,在沈斯宁眼里,他们还只不过是同事关系。 第22章 修罗场 一趟有惊无险的缆车之旅结束, 四人一起回了酒店, 许洛南本来还想去沈斯宁房间和他说会儿话, 但奈何许洛风在旁边看着, 只能虎目含泪眼睁睁看着沈斯宁和萧景寒两个人离开。 到了房间, 沈斯宁拿出房卡开门, 转身看见萧景寒还跟在后面,纳闷地问:“跟着我干嘛?不回你自己房间?” “聊聊。”还没等沈斯宁答应, 萧景寒已经自觉地帮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 萧景寒先在房间里环顾了一圈,没发现有除了沈斯宁之外其他人住过的痕迹,他一直敛着的眉心这才稍稍舒展, 看来沈斯宁还没得到机会背着他乱搞。 沈斯宁走进去, 脱下风衣扔到沙发上, 随意道:“你的衣服, 走到时候别忘了带走。” 然后趿拉着拖鞋走进卧室, 脱了裤子换上条短裤坐上床开始捏自己的腿,妈的, 那么小的空间,腿都伸不直,好不容易等到缆车安全落地,结果他刚伸腿从车厢里出来, 下半身跟失去了知觉似的, 脚一软差点没摔成狗啃泥。 直到现在, 沈斯宁都忘不了许洛风在一旁闷笑的声音, 虽然只有很短促的一声,但他还是听见了!而且很清晰! 靠,这下出糗出大了,他的样子是有多好笑,才会让从来一副扑克脸表情的许洛风都能笑出声? 亏他之前还义正辞严地指责人家霸道独、裁,好了,现在他在许洛风面前是一点气势都没了。 总之就是丢人,非常之丢人。 萧景寒巡查了一圈下来,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一进卧室就看见沈斯宁在一脸自暴自弃地和自己的小腿较劲,修长白皙的小腿肚上都给掐出了几道红印,然而腿的主人好像浑然不觉疼一样。 “腿还麻着?”萧景寒实在看不过去,坐到他身旁,从沈斯宁手里抢救下来他的腿,放到自己腿上给他按揉起来,“让你不听我的话,晚上不睡觉,乱跑出去坐什么缆车?” 沈斯宁乐得有人伺候,大大咧咧地身体往后一仰,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享受萧景寒的按摩服务,调侃道:“是是是,老话说得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是后悔没听你的话啊。” “再跟我贫?”萧景寒用劲捏了一下沈斯宁的小腿肌肉,酸疼中带点爽的感觉让沈斯宁忍不住叫了一声,拿另外一只脚去踹萧景寒,“哎呦!你他妈想弄死我?” 萧景寒躲开了沈斯宁的一记“无影脚”,喉间逸出一声低低的冷笑,“我还真是想。” 沈斯宁没听清,抱着自己的小腿翻过身来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萧景寒拍了拍手,“还麻吗?需要接着按吗?” 沈斯宁怕了那种酸爽的感觉,缩起脚拒绝:“不要了。”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他,“对了,你还没说呢,怎么招呼都不打一下就突然来了?不会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吧?” 萧景寒哂笑,抱胸睨他,“沈总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倒是想打招呼,可你给我机会了吗?” 沈斯宁一下子想起来,萧景寒的微信号和电话号码现在还在自己的黑名单里躺着呢。 他干笑两声,清了清嗓子说:“哈,谁让你先搞那种低级幼稚的恶作剧的?要不然谁会拉黑你啊。” 萧景寒说:“恶作剧是我的错,可我昨晚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一个都不回,还把助理的电话一起拉黑了,你脾气可真够大的啊。” “好了别生气。”沈斯宁很自觉地拿起手机,麻利地点开微信,“我现在马上就把你解除掉黑名单。” “不过我很怀疑,”萧景寒慢悠悠地说,“你把我拉进黑名单,到底是生我恶作剧的气,还是只是拿这个当借口,怕我打扰了你跟别人的好事?” “你阴阳怪气的想说什么?”沈斯宁放下手机,收敛了笑意,打量着他眉梢一挑,“也是,你特意跑一趟,不可能只是为了跟我算黑名单的账,想说什么就直说。” 萧景寒嘴角含着讥诮,“我就是好奇过来看看,这里究竟有什么好东西能吸引得沈总乐不思蜀。怎么,这两天和他们兄弟俩玩的还开心?才认识几天呐,哥哥陪你坐缆车,弟弟在下面等,你还真的是会玩!” 沈斯宁脾气再好,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火了,坐直了挺起背直视他,“你这是在审问我?你自己不也和个刚认识几天的人一起上节目搞暧昧?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上节目搞暧昧?”萧景寒若有所思,“你看到热搜了?” 沈斯宁冷笑:“不止我看到了,全国十亿多网民都看到了。” 萧景寒眼底的冰霜稍融,否认的话到嘴边拐了个弯,“你为了这个不高兴?” 沈斯宁反问:“我为什么不高兴?公司没花钱你都能上热搜,我还得谢谢那个帮你上热搜的人呢!” 萧景寒眼里略带了点笑意:“可你的样子告诉我,你就是在不高兴。”他话语一顿,故意说,“毕竟你是我的金主,我的确不该背着你和其他人搞暧昧。” “你还知道我是你金主啊?”沈斯宁手往房门上一指,“那你就该乖乖演好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金丝雀’角色,你金主现在要睡觉,请你现在立刻马上出去!” “金丝雀的职责里,不是应该有一条陪金主睡觉吗?”萧景寒不为所动,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你想得美!我就是——”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萧景寒突然出手拦住他的肩膀,把人按倒在床上。 沈斯宁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失去了重心,直直倒在了身下柔软的床垫上,萧景寒的重量紧随而至覆上来。 沈斯宁倏地惊讶地睁大了眼,瞪着眼前放大的脸,不敢置信地问:“你,你干嘛?!” “别动,我不干嘛。”萧景寒眸色幽深,将沈斯宁惊慌失措的模样都倒映在眼底,沉着声音说,“要是动了,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两句话成功打消了沈斯宁奋起反抗的念头,他这小身板比萧景寒可差远了,他要是想做点什么,还真不是他能阻止得了的,力拼不明智。 两人距离靠得极尽,呼出的气息都纠缠在了一起,慢慢变得滚烫,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唤醒了脑海深处的回忆,房间里暧昧的氛围一下子点燃,理智也随之绷紧。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快起来!”沈斯宁努力将双手挤进两人的胸膛之间,不让萧景寒靠自己太近,同时心跳开始不由自主地加速,逼仄的空间使得呼吸也困难了起来。 “我想问问,刚刚你在他们面前介绍我是你的同事,”萧景寒低低笑了声,灼热的气息若有似无扫过沈斯宁敏感的皮肤上,“沈总睡了自己的员工,不打算负责任?” “我不是已经在负责了?”沈斯宁动了肝火,他已经够放低姿态去迎合这个人了,捧着他让着他,还想要他怎么办? 操,要是把他逼急了,大不了一拍两散,去他妈的主角炮灰反派,不让他好过大家都别过了! “你少糊弄我。”萧景寒撑起身子,点了点沈斯宁的胸口,“你这里压根就没把我当一回事儿,是吗?” 沈斯宁垂眸,“不是。” 萧景寒继续说:“你就是把我当个摆件,想起来擦擦,想不起来就撂到一旁,你哪里是对我负责啊,你巴不得想早点摆脱掉我,好一身轻松地继续当你的花心阔少,我说的有没有错?” “没有。”沈斯宁下意识地答了出来,反应过来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怎么把真心话给说了出来! “不是!我是说错了!”声音微弱,企图垂死挣扎一下。 萧景寒胸膛里闷闷震颤发笑,他摸了摸沈斯宁的头顶,眼神微眯,唇边漾开一丝志在必得的微笑,嗓音慵懒地道: “沈斯宁,这场游戏是由你开始的,但是却不由你结束,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沈斯宁心慌意乱,这下终于明白自己是惹上了什么样的大麻烦。 萧景寒看着被他困在身下的青年,乌发白肤,嘴唇嫣红,姣好的桃花眼中带了点畏惧,水润润地望着他,阴郁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心情总算得到了少许畅快。 他渴望和这个人肌肤相亲,但并不急在一时,拨开青年有些汗湿的鬓发,准确找到那点玉白耳垂,捻了一下以作惩罚。 “听懂了吗?” 沈斯宁眨了两下眼,耳垂上的敏感让他不由自主地缩起脖子,回过神来,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侧头用自己的脑门朝萧景寒的下巴狠狠一撞,萧景寒吃疼手一松,沈斯宁连忙趁这个机会挣脱开他的桎梏想从床上翻下来,谁知脚还没触地就又被萧景寒给捞了回来。 沈斯宁再次被狠狠地按到床上,萧景寒揉了揉下巴,居高临下看向他的眼神阴鸷而危险,很好,越野的征服起来才越有成就感。 沈斯宁心跳如鼓,萧景寒的眼神让他害怕,可求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嘴唇就被萧景寒狠狠吻住,这个吻又狠又急,不带丝毫温柔怜惜,更像一种惩罚。 萧景寒反复啃咬沈斯宁的嘴唇企图撬开他的牙关,然而沈斯宁始终坚守城门不让他有机会趁虚而入。 两人较着劲谁也不肯退步,最后萧景寒不知道碰到了那处沈斯宁身上敏感的地方,只听他喉间逸出一丝轻吟,城门失守,被萧景寒抓准时机顺着微启的唇缝长驱直入。 这个吻一下子升级变味,两人的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融化,原本就有过亲密接触的身体渐渐被唤醒复苏,有一瞬间沈斯宁甚至忘了反抗,不由自主地做出回应。 就在这时候,门铃恰好响了起来,唤醒了沈斯宁迷乱的神智,但是萧景寒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依旧压着他亲吻,置若罔闻。 门铃还在不依不饶地响,好像里面的人不开门它就会一直响下去。 突然,沈斯宁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鼓作气推起了压在他身上的人,滚下床手忙脚乱爬起来,退得老远警告萧景寒:“你别乱来啊!来人了,我去开门!”说完逃也似的往外冲去。 开门之前他先理了理自己乱了的仪表,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已经洗完澡,穿了一身卡通睡衣的许洛南。 沈斯宁屈指掩唇装作咳嗽挡住自己被亲得红肿的嘴唇,惊讶地问:“阿南,你怎么来了?” 许洛南没注意到沈斯宁神态有异,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子,举起来晃了晃,灿烂一笑露出两颗虎牙,“我听大哥说你有点感冒,就买了药给你送过来,哥,我能进去吗?” “可以!”沈斯宁算盘打的很精,有许洛南在萧景寒就不敢乱来,等等再把两个人一起打发出去,计划完美! 许洛南心花怒放,以为终于可以和沈斯宁单独相处了,进了房间殷勤地把药片拿出来放在茶几上,依次介绍:“头疼吃这个,发烧吃那个的,还有这是吃咳嗽的……我不知道你是哪一种,就都买了。” 沈斯宁心里一暖,还是小狼狗贴心知道疼人,不像某些人只会发疯欺负他。 可惜,他已经答应了小狼狗的哥哥,为了许洛南的未来,要和许洛南保持距离。 沈斯宁给自己倒了杯温开水,坐回沙发上,“我感冒不严重,就打了两个喷嚏而已,吃点预防感冒的药就行。” 沈斯宁拆开药片盒吃药,许洛南则在一旁暗搓搓酝酿该怎么开口告白,才能打动沈斯宁,萧景寒已经追过来了,他现在特别有危机感,必须得先下手为强先赢得沈斯宁的心,免得被那个老男人钻空子! “哥,怎么办,我好像也有点感冒了。”许洛南挪动屁股靠近沈斯宁,压低了嗓子,使得声音听上去低沉磁性。 沈斯宁不明所以,“你也着凉了?” “不是。”许洛南眼里亮闪闪,眉宇间有些羞涩,“因为我对你完全没有抵抗力啊!” 沈斯宁:“???” “哥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许洛南继续发力。 沈斯宁:“什么味道?” 许洛南:“好像有什么东西烧焦了的味道!” 沈斯宁皱了皱鼻子,深呼吸,“没有啊。” 许洛南扶住沈斯宁的肩膀,俊脸上浮起两片红晕,“那是因为我一见到你,心就在燃烧啊!” 沈斯宁:“………………” “噗嗤。”突然有一个突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洛南有些茫然地转头去看,没想到居然给他看见了靠在卧室门边的萧景寒!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许洛南一脸见了鬼的模样,惊慌地指着他质问:“你怎么在这儿?!” 萧景寒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领,“我一直都在好不好?” 许洛南气愤不已:“你干嘛偷听我们说话!” 萧景寒嗤笑了声:“不好意思,我比你来得早,不是偷听,是光明正大的听。” 许洛南的目光立即在沈斯宁阖萧景寒两人间来回逡巡了一下,发现两人身上衣衫完整还是刚刚那一身,除了萧景寒的下巴有点红之外,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才稍微放心。 “哥,你能让他出去吗?”许洛南委屈地看向沈斯宁,“我还有话想和你说。” 萧景寒戏谑地道:“呦,你还有土味情话没说完呢?” “要你管!”许洛南转头瞪他,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你个老年人懂什么,不服来battle!” 沈斯宁的头开始疼了起来,他没听错吧?battle土味情话? “好啊,今天就让叔来指点指点你怎么说情话。”萧景寒慢腾腾踱步过来,走到沈斯宁身前,弯下腰俯视他,“如果让我选两个数字代表你和我,那么你是三,我是九,知道为什么?” 沈斯宁眼角抽搐着被迫仰头,满脸黑人问号:“???” 萧景寒微微一笑:“因为我除了你,还是你。” “……”沈斯宁的手微微颤抖。 许洛南见状不甘落后,把沈斯宁的肩膀掰过来,深情款款地注视他,“哥,你知道你和星星的区别吗?” 沈斯宁:“???” 许洛南:“星星点亮了夜空,而你点亮了我的心!” 沈斯宁一口气没提上来,星星点亮了什么他不关心,反正他现在是被接二连三的土味情话砸的眼冒金星! “都给我闭嘴!”沈斯宁忍不住咆哮,扶住自己的额头深吸一口气,心力交瘁地说,“我很累想休息,请你们立即离开我的房间!别、逼、我!”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来。 许洛南见沈斯宁真的生气了,不敢再继续和萧景寒争风吃醋,免得给沈斯宁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小心翼翼地拽着沈斯宁的衣摆摇了摇,语气带了点撒娇,“哥,对不起,你别生气。我马上就走,你好好休息啊。”说完又一眼瞪向萧景寒,语气不善地说,“你怎么还不走?” 萧景寒懒洋洋地说:“你不也没走。” 许洛南瞪眼:“我要看你走了我才走!” 萧景寒挑眉:“我也是等你走了我才走。” 许洛南炸毛了,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站起来,“你故意的是不是!找揍吗?” 又来了!还有完没完! 沈斯宁二话不说,站起来直接推着两人往房门处去,打开门一手一个推出去,“我随便你们是要吵架还是打架,现在,都给我滚!”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世界清静了。 第23章 沙排 第二天, 沈斯宁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昨晚上的小感冒已经全好了, 拉开落地窗帘,对着窗外的风景伸了个懒腰,阳光灿烂,天空湛蓝, 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算起来,自从来到海岛之后, 他的时间就被一堆的糟心事给占据了,还没好好享受过美好的假期, 今晚就要坐飞机离开,一定要在离开之前尽兴地玩一次! 沈斯宁不慌不忙地收拾完,然后下楼,已经差不多上午十点。 酒店全天候提供餐饮, 沈斯宁到餐厅的时候, 意外地发现有桌客人之间的气氛格外诡异。 这桌客人不是别人,正是许洛南、许洛风兄弟,对面坐着萧景寒和周秘书。 这四个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萧景寒和许洛风的脸上都没什么表情, 许洛南则在漫不经心地低头玩手机,只有周秘书,坐立不安, 一直在拿手帕擦汗。 谁都能看出来这四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 “你们怎么还坐在这里?天气这么好, 不出去玩吗?” 周秘书一看到老板来了, 立马站起来给沈斯宁让座,天知道,他在这里坐着有多尴尬!为了避免尴尬还要一直找话题陪三个大爷聊天,萧景寒还好,对面两个一个话题终结者,一个萧景寒说一句能怼十句,最后还得靠他来打圆场的大佛,那才是真伺候不动! 再陪这些人坐下去,周秘书感觉自己都快减寿十年! “沈总!他们都在等您下来一起出去玩呢!”周秘书如遇大赦,“您坐!想吃什么,我去给您拿?” “哦,谢谢。”沈斯宁在萧景寒旁边坐下,“一杯咖啡,再拿两片烤土司就行。” “哥你总算起床啦!”许洛南放下手机,笑眯眯地望着沈斯宁,“知道你感冒,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所以我都没让前台打电话叫你起床!” 许洛南眨巴着眼,一脸“我乖吧,快表扬我”的讨好表情,想弥补自己昨晚的给沈斯宁留下的不好印象。 沈斯宁对他点头微笑了一下表示肯定。 周秘书速度很快地给沈斯宁端来了咖啡和面包,然后获释般溜出了餐厅。 沈斯宁喝了一口咖啡,问:“你们聊什么呢?刚刚周秘书说你们在等我?” 许洛南:“正要跟你说,我们商量去打沙排,哥你会吗?” “……打沙排?”沈斯宁放下咖啡杯,指了指许洛南,又指了指自己,“会是会,可是除了你、我,还有谁?” 许洛南在许洛风和萧景寒身上扫了两眼,沈斯宁惊讶地抬起了眉毛,他们两个? 他不过是睡得晚了点,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想破头他都想不出来,昨晚还针锋相对的人,今天早上居然会商量一起打沙排? 这么友好和谐的吗? 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许洛风居然也会答应? “你们,也去?”沈斯宁仍是不确信,将信将疑地打量萧景寒和许洛风。 许洛风:“嗯。” 萧景寒:“对。” 沈斯宁:“……” 许洛南:“打沙排需要四个人,我们四个正好啊!”边说边挑衅地往萧景寒那边看了一眼,看老子不把你打趴下,你这个吃软饭的软脚虾! 萧景寒无视掉许洛南的眼神,转头问沈斯宁:“打沙排很费体力,你要不要再多吃点?我去给你拿。” 还没等沈斯宁点头,萧景寒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给他去拿食物了。 沈斯宁把视线移向许洛风,许洛风也淡淡朝他看过来,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流。 沈斯宁皱眉头:[怎么回事儿?为什么突然就要一起打什么沙排?] 许洛风斜眼看许洛南:[他们两个提出来的,不关我事。] 沈斯宁瞪眼:[那你就不能阻止一下吗?还要凑热闹一起参加?] 许洛风撩起眼皮:[我怕我弟吃亏,当然得看着。] 沈斯宁继续瞪:[……你就不怕他们打起来?] 许洛风双眼微眯盯着萧景寒的空座位:[那得看他打不打得过了。] 沈斯宁闭眼,停止和许洛风的眼神交流,并且在心里朝他翻了个大白眼。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好好度个假怎么就那么难呢?! 等沈斯宁吃完饭,四人去了海边沙滩,那里有专门用来打沙滩排球的场地。 此刻将近中午,太阳当空,海边的游客不多,大多数都是躲在遮阳伞下面聊天喝东西,一部分在浅海里游泳,还有些孩子在海边堆沙子玩。 四人找沙滩管理人员租了沙排场地和排球,然后先进更衣室换衣服。 外面烈日当空,沈斯宁其实是打心底拒绝在大太阳底下运动的,在手上挤了一大坨的防晒霜疯狂往身上抹,他是演员出身,自然爱惜容貌,可不想自己这一身细皮嫩肉被太阳给晒黑晒伤。 不过他只能抹到自己够得着的地方,后背那一块任凭他怎么伸手都够不着。 没办法,只能找个人帮忙了。 他在另外三个男人身上打量了一遍,首先排除掉了许洛南,他不想再有什么让许洛南产生误会的举动。 萧景寒?也不行,昨天晚上他朝自己发的那通疯,这事还没翻篇呢,等回去之后再跟他算账。 就剩了一个许洛风…… 想象了一下让许洛风帮自己涂防晒霜的画面,沈斯宁立即摇了摇头,把那副可怕的画面驱逐出了脑海,这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好嘛! 天地之大,为什么就找不到一个能帮他涂下防晒霜的同性呢? 萧景寒注意到了沈斯宁面目扭曲地在往自己背上涂防晒霜的举动,不吭一声地悄悄站到他身后,突然出手拿走了他手里的防晒霜。 往手里挤了点,贴在他后背上均匀涂抹开,压低了声音问:“自己涂不到,不会跟我说,嗯?” 就是不想让你帮忙,才不跟你说的好嘛! 算了,涂都涂了,沈斯宁也懒得再说什么。 先注意到角落里两个人亲密举止的是许洛风,非礼勿视,他只扫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可那道格外白皙的背影却在眼前怎么也挥之不去。 许洛南也换好衣服回头,看见萧景寒正在帮沈斯宁涂防晒霜,那只手肆意地在沈斯宁的背上游走,差点没气死,狠狠关上衣柜的门打算上去打断这两人的“好事”,却被许洛风叫住。 “阿南,衣服换好跟我出去。” 许洛风的声音冷肃,许洛南不敢当着他的面争风吃醋,怕引起他的怀疑,只好把这口气咽在肚子里,恶狠狠地想,等等一定要把排球砸到萧景寒的脸上才解气! 萧景寒不紧不慢地帮沈斯宁涂完防晒霜,忽地想到什么,在他背后冷冷地问:“昨天也有人给你涂过防晒霜?” 沈斯宁一愣,扭头看见萧景寒一脸阴沉,从他手里抢走防晒霜的瓶子,没好气地说:“没有!昨天又没在太阳底下打排球!” 萧景寒闻言,脸色稍霁。 两人最后换好衣服出去,许洛南和许洛风已经先进了沙排场地等在那里。 四人都是上身运动背心,下身沙滩短裤,高个长腿,身材上的长处一览无遗,引起了沙滩上许多游客的注意,不一会儿,场地周围已经自发围起了一圈观众。 许洛南胳膊下面夹着排球,抬着下巴问萧景寒:“怎么分组啊?先说好规则,公平一点,别到时候说我欺负你!” 萧景寒:“随便,都行。” 沈斯宁:“那就最简单的手心手背吧?” 许洛南:“好!” 许洛风当然没意见,四人先聚拢手心手背,猜了三次才分组成功。 结果是萧景寒和沈斯宁出了手心为一组,许洛风、许洛南出了手背为一组。 这样的分组结果对许洛南来讲其实是最好的,有大哥当队友不用担心故意放水,而他的目标也可以集中在萧景寒一个人身上。 不过这样,沈斯宁就又和萧景寒在一起了,这让许洛南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场地管理部门有专门的裁判,来为他们判定比赛的胜负,哨声一响,沈斯宁这边先发球开始。 沙滩排球比赛规则和普通排球比赛规则大同小异,三局两胜制。 比赛一开始□□味就十足,许洛南针对目标明确,好像手里的那个球是萧景寒的头一样,击打出去的力道狠得吓人。 有好几次沈斯宁都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以那个球旋转过来速度和力道,萧景寒他是怎么接得住的? 萧景寒当然也不傻,能接的他才接,判断不能接的直接放弃也不去尝试,而他发给对面的球同样老辣,许洛南也没在他手里讨到便宜。 两人打的有来有回,谁也不肯落于下风,沈斯宁和许洛风两个人除了该发球的时候发发球,几乎就是看他俩表演。 四个大帅哥颜值高,身材好,一弹跳起来全场都散发着浓浓雄性荷尔蒙的味道,健壮的肌肉,矫健的身姿,挥洒的汗水,足够让人为之兴奋尖叫,小小的一块沙排场地霎时成了沙滩上最亮眼的风景! 前两局比赛结束,打成一比一平,休息五分钟后进行决胜局比赛。 决胜局只需要获得15分并且领先对手至少2分就算赢。 许洛南和萧景寒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趁他俩下场换衣服的空档,沈斯宁悄悄走到许洛风旁边打探情况。 “他俩干嘛这么拼?打个娱乐赛跟玩命似的?” “可能是因为,”许洛风没什么表情地说,“他们两个打了赌吧。” “什么赌?”沈斯宁饶有兴趣地问。 许洛风垂下眼皮瞟了他一眼,“你。” 沈斯宁:“???” “输的人以后不许接近你。” 所以这是从土味情话battle变成了沙滩排球battle? 沈斯宁:“……这么幼稚的赌约,你也跟着瞎起哄?” 许洛风淡淡地说:“因为我觉得,如果阿南输了比赛,也不失为一个让他和你了断的办法。” 沈斯宁:“……”呵呵,你还真是会算账。 “不过我现在后悔了。” 沈斯宁疑惑地抬头看向许洛风:“???” 许洛风微微扬起唇角,一个非常小幅度的表情让他原本冷硬的面部线条变得生动了起来,不再那么拒人千里。 “让阿南和你了断有很多种办法,而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不太想让你那个‘同事’赢。” 沈斯宁皱眉头:“你想干什么?” 许洛风耸耸肩,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云淡风轻地说:“没什么,就是准备打起精神,参加到这场争夺猎物的比赛中来。” 第24章 萌芽 五分钟休息时间结束, 终于到决胜局的比赛开始。 这一局比前两局的□□味更浓,因为许洛风也真正投入进了对抗中。 许洛风的球技丝毫不输许洛南和萧景寒,他像一只蛰伏已久的猛虎,保存实力,等待时机, 就是为了给猎物最致命的那一击! 萧景寒虽然球技娴熟, 但是1V2渐渐有些吃力, 一连丢了三球, 对方已经领先6分。 6分已经是个很大的比分差距, 但萧景寒的脸上并没有出现焦躁的神色,依旧下颌线紧绷,全神贯注地盯着对面两个人击打过来的排球,像个斗志昂扬不服输的战士一样。 沈斯宁见如此,也不好意思继续划水,毕竟他和萧景寒是队友,这么多人围观,要是他们这边输得太难看, 他脸上也无光,于是也卯足了劲儿加入进这场激烈的战局。 许洛风、许洛南兄弟俩一看就是平时经常健身的人,沈斯宁的身体素质和耐力哪里比得过他们,不过他比较灵活, 预判能力也不错, 能辅助萧景寒把球接住, 再抛给他让他朝对面扣过去。 沈斯宁和萧景寒的配合意外的默契, 一攻一守,六轮发球下来,比分已经追上来,互相咬得很死。 旗鼓相当的比赛才精彩,比分已经来到11:9,进入到白热化阶段,别说比赛中的四个人,连围观的观众都紧张了起来。 许洛南看到沈斯宁这么卖力地帮萧景寒,心中对萧景寒更是嫉恨交加,看向萧景寒的眼中都快要冒火了。 轮到他发球的时候,他往前冲了几步起跳,利用起跳的冲力,将手里的排球用力地朝对面击打过去,这是一个标准的“跳发球”,这样发球能让球的飞行速度更快,力量更大,攻击性也更强! 然而因为他太想赢这场比赛,太想赢萧景寒,心中有了杂念,明明想打的方向是想让萧景寒接不到的地方,手下却失了分寸,导致球偏离了位置,居然直冲沈斯宁的面门而去! “哥!小心!”许洛南惊呼一声,看着球直直朝沈斯宁飞去,登时心惊肉跳,万分懊悔! 沈斯宁也没想到这个球会冲自己来,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微微一愣神,这个快准狠的“起跳球”已经躲不过了! 电光火石间,沈斯宁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来得及拿手挡住脸,避免脸被球砸到。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迎接这一击,都已经做好了手可能会受伤的准备,然而球却并没有像预想中的那样砸中他! 只感觉有个人紧紧抱住了自己,同时耳边听到一个球砸在身体上的撞击声以及一声闷哼,出于惯性,沈斯宁后退了两步,睁开眼放下手,映入眼帘的就是萧景寒皱着眉头的脸。 裁判看见有人被球砸到,立即吹哨暂停比赛,围观的游客也纷纷惊呼,比赛正精彩,没想到会陡生波折。 萧景寒:“没事吧?” 沈斯宁:“没事吧!”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询问对方,沈斯宁的心忍不住重重一跳,有种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情愫涌上了心头。 沈斯宁语调微颤,着急地说:“我他妈能有什么事?被球砸的又不是我!” 萧景寒松开抱着他的手,也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沈斯宁拉住他的胳膊,上下打量,紧张兮兮地问:“球砸哪儿了?疼不疼?受伤了吗?” 萧景寒扭动了两下左肩,刚刚挡的那记球的力道很大,肩膀上先是被砸麻,接着就是钝痛传来,他“嘶”了一声,眉头皱得更深,“砸肩膀上了,应该是肿了。” 沈斯宁立即绕到他后面查看他后肩膀上的伤势,“是红了一块,有没有伤到骨头?” 萧景寒摇摇头:“应该没有吧。” “哥,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许洛南从球场另一边绕了过来,一脸沮丧地和沈斯宁道歉。 “我没事。”沈斯宁的注意力都在萧景寒的伤上,都没看许洛南一眼。 “萧先生受伤了吗?可严重?”许洛风跟着走过来,礼貌地询问道。 萧景寒淡淡地说:“不严重,谢谢许总关心。我只是后怕,刚刚要是我来不及挡令弟那一下,那颗球砸中的,就是他的脸。” “是阿南下手不知轻重,对不住了。”许洛风看向许洛南,“阿南,和萧先生赔礼道歉。” 许洛南紧紧抿着嘴唇,满脸写着不乐意。 “道歉。”许洛风又说了一遍,嘴角微沉,不怒自威。 许洛南一看他大哥这是要发脾气的预兆,顿时怂了,眼睛盯着别处,不情不愿地冲萧景寒说了句:“不好意思啊,害你受伤了。” 萧景寒微微动了一下嘴角,没说接受也没说不接受。 许洛南觉得自己都自降身份和萧景寒道歉了,对方居然还是这种嚣张狂妄的态度,碍着他大哥在场不敢造次,只好竖起眉毛怒瞪萧景寒。 萧景寒的伤势不明,沈斯宁担忧地和他们商量:“他受了伤,比赛也不能继续,要不就到这里吧?咱们也该回酒店了。” 许洛风点头说:“嗯,回去找医生给萧先生仔细检查一下,医药费都由我们承担。” 萧景寒:“不必,医药费这点钱不止你们许家有。” 许洛南质问:“萧景寒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萧景寒冷笑:“字面上的意思,你听不懂吗?” 沈斯宁头疼不已,喝止道:“好了!都少说两句!这么多人看着呢,跟个孩子一样拌嘴吵架,嫌不嫌丢人?” 许洛南气得扭头就走,许洛风朝他俩人抱歉一笑,也离开了场地。 两组人一前一后回了酒店,沈斯宁和萧景寒出去找了家私人诊所让医生察看了下伤势,确定没伤到筋骨,只是肌肉肿痛,并没有大碍后才又回到酒店。 回去的机票订的是下午四点,所有人下午在酒店休息了一会儿,两点半准时乘坐大巴车出发去机场。 然而到了机场,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就变了脸,狂风大振下起了暴雨,飞机理所当然地延误起飞,所有人只好坐在候机大厅等待登机通知。 “海边的天气就是小孩的脸,说变就变,这下回去不知道得弄到多晚了。”沈斯宁抱怨道。 周秘书买了水过来,先递给沈斯宁和萧景寒,乐呵呵道:“还好遇到的不是台风天,不然咱们今天一晚上都得困在这里。” 萧景寒忘了肩膀上有伤,右手拿着手机,下意识就拿左手去接,不小心扯到了有瘀伤的肌肉,“嘶”地吸了口凉气。 沈斯宁一下紧张起来,坐起来看他,“怎么了?又开始疼了吗?不是让你少动左手嘛!” 萧景寒淡淡一笑:“没事,一时没注意,习惯用左手了。” “别乱动了!”沈斯宁帮他接过矿泉水,拧开瓶盖然后塞到他右手上,叮嘱道,“小心加重伤势!” 萧景寒深深望了他一眼,换成以前,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有人帮他拧瓶盖,他这是见到了传说中的男友力吗? 沈斯宁却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如果不是萧景寒帮他挡那一下,说不定球砸中的就是他的脸,他理当感激人家,萧景寒有伤不方便,他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沈斯宁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吧?要不要再冷敷一下?” “嗯,可以。” 萧景寒脱了外面的衬衫,里面是一件无袖背心,沈斯宁便从背包里拿出冰袋,帮他按在肩膀上肿了的地方。 许洛风和许洛南就坐在他们俩后面的位置上,他们的一举一动,许洛南都看得一清二楚,沈斯宁又是帮萧景寒拧瓶盖又是帮萧景寒冷敷,这么悉心照料,让许洛南心里的醋缸都打翻了,咕噜咕噜冒着酸泡泡,气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许洛风则在一旁不露声色,不过看向他们的眼里略带深意,那天沈斯宁说的是“上下级同事关系”么?呵,有意思,当他是傻子糊弄呢。 许洛南闷声不吭坐了一会儿,终于给他想到一个让萧景寒怄死的绝妙主意。 “哥,过来过来。”许洛南从后面趴到沈斯宁的椅背上,朝他招招手,示意他把耳朵靠过来。 沈斯宁不知道许洛南要和他说什么悄悄话,疑惑地靠过去,就听许洛南在他耳边用旁边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哥,我借你穿的那条泳裤,我觉得你穿上去特别sexy,你要是喜欢,我就送你了,不用还了!” 沈斯宁抬起头错愕地看他:“……” 其余人听见了心照不宣地停止了闲聊,眼观鼻鼻观心,当自己暂时耳聋了,不敢吱声。 萧景寒脸上迅速结起一层冷霜,一抬手甩掉沈斯宁按在他肩膀上的手,穿好了衬衫,面色沉沉,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许洛南见达到了目的,冲沈斯宁挤挤眼,心满意足地坐回了原位。 沈斯宁看看黑脸的萧景寒,又看看笑得一脸狡黠的许洛南,默默转过头,悲愤地想,他怎么这么倒霉,一天到晚净碰上这些不省心的人和事了?! 一直到登机,飞机起飞,再到飞机落地,萧景寒都没和沈斯宁讲过一句话。 沈斯宁觉得很无辜,要不是你把老子的泳裤换成“皮卡丘”,我也不会找许洛南借啊,这能怪我吗?不就是借条裤子穿,他这是生哪门子气呢?!靠,真他妈难伺候! 本来是高高兴兴出去旅游度假的,回来的时候却生了一肚子闷气,沈斯宁决定下次出门之前,一定要先看一眼黄历。 众人在机场分别,临别前许洛南依依不舍地和沈斯宁告别:“哥,我走了,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能见面,你要记得想我啊。” 沈斯宁敷衍地点头,“嗯,我会的。” 许洛南又提要求:“哥,等我出道那天,你来看我的出道舞台好不好?有你在台下,我一定能发挥得特别好!” 感受到许洛风凉凉的视线扫向自己,沈斯宁不想给许洛南太多希望,但也不忍让他失望,无奈地拍拍许洛南的肩膀,含糊道:“加油吧,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最好,未来可期!” 许洛南还想说什么,许洛风冷冷打断他:“走了,司机来接了。” 许洛南只好跟着他大哥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沈斯宁叫了一辆出租车准备打车回家,上了车却见萧景寒还站在原地,于是从车窗里探出头问他:“你不上车?” 萧景寒没动,“你先回去,我走之前把团团送到我朋友家了,我去接它。” 沈斯宁看了一眼时间,“都九点了,明天去接不行吗?” 萧景寒还是不动,坚持道:“不行,我现在就去接。” 沈斯宁心知肚明,人家还和他在怄气呢,真是可笑,他还一肚子委屈一肚子火呢,萧景寒爱回回,不回他也懒得管,直接让司机开车走人。 然而车开得越远,沈斯宁心里头越堵,真是邪了门了,萧景寒不跟他回家,他不应该敲锣打鼓热烈欢送吗?这心里空荡荡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回到公寓,打开门,迎接他的是满室清冷,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沈斯宁往常一回到家,就有只粘人的小猫咪走到门口迎接他,绕着他的腿蹭撒娇,现在突然只剩他一个人,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已经将近11点,也不知道萧景寒是去哪个朋友那里接猫,过了这么久也不见回来,又或者是,他根本就没打算回来? 沈斯宁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从冰箱拿了瓶冰啤酒,拉开拉环一口气半瓶酒下肚,酒精上头,越想越不是滋味。 明明他才是金主,萧景寒他凭什么发脾气?还这么幼稚搞离家出走这一套,真是岂有此理! 思来想去,心生出一计,沈斯宁拿出手机给萧景寒发微信试探:【家里门的密码锁坏了,得手动打开,你要是还回来就快点,我马上要睡了。】 忐忑地等了会儿,萧景寒那边终于回了信息:【知道了,就回。】 沈斯宁看到回复,舒了口气,自我安慰地想,萧景寒回不回来他才无所谓,他只是想猫了,想见团团而已! 没过多久,门铃就响了起来,沈斯宁提前把密码锁关了,萧景寒没有钥匙,想进来只能让里面的沈斯宁给他开门。 沈斯宁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才打开门,装模作样打了个呵欠,抱怨道:“怎么才回来,我都困得睡着了。” 萧景寒:“朋友家里有事,耽搁了一会儿。” “团团呢?”沈斯宁期待地往他身后看。 萧景寒把背上的猫包拿下来,打开放猫出来,团团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又见到了沈斯宁,“喵呜”一声跳下来,绕着沈斯宁的腿打转,边转还边拿尾巴蹭他,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呼噜声。 “小团团,快给哥哥抱抱,可把我想死了!” 沈斯宁的心都被萌化了,一把抱起布偶猫搂在怀里撸了个痛快。 一人一猫玩的忘乎所以,萧景寒洗完澡出来,沈斯宁还在拿逗猫棒和团团玩。 其实萧景寒早就接到猫了,迟迟没回来就是想看看沈斯宁的反应,说是密码锁坏了,呵,他走之前还好好的,怎么沈斯宁一回来就坏了?这种拙劣的借口能瞒得住谁? 萧景寒双眸微眯,欲擒故纵这一招已经起效,接下来,还得下剂更猛的药。 萧景寒走过去,在沈斯宁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不是说困?我看你精神头挺好。” 沈斯宁把逗猫棒收起来,心虚地笑着:“可能是困的那个劲过了,看到团团就忍不住想陪它玩会儿。” 萧景寒看到茶几上放着沈斯宁没喝完的酒,拿起来喝了一口,“后天我就要进组出去拍戏了。” 沈斯宁没话找话:“嗯,加油,好好拍。” “拍戏很忙,我不能经常回来。”萧景寒的语气忽然变得意味深长。 沈斯宁:“……我知道,这没什么。” “有什么。”萧景寒湛眸幽深,一眨不眨地凝视沈斯宁,“接下来这段时间我都不在,万一你觉得寂寞去找了别人,我不就失业了?” 沈斯宁觉得好笑,“怎么可能?我不会找别人。” 萧景寒默然片刻,突然按住沈斯宁放在沙发上的手,身体靠过去,声音变得低哑起来,“可我还是不放心,你包了我这么久,都没和我再做,是不是对我哪里不满意?这样还让我怎么安心在外面拍戏?” “没有没有,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沈斯宁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抓的更紧。 萧景寒轻笑一声:“你有什么问题?” 沈斯宁硬着头皮说:“最近太累了……没心情也没精力想那方面的事。” “需要我替你解解压吗?”萧景寒有意无意地在他的手心里搔了一下。 沈斯宁脊背瞬间绷直,嗓子发紧,喉结滚了滚,摇头:“不需要!” 萧景寒慢慢靠近他,贴在沈斯宁耳边低语:“你包我,我提供服务,各取所需公平交易,不用跟我客气。” 这是客气不客气的问题吗?! 暧昧的气息惹得沈斯宁心头乱颤,声音都有些微抖,“真不用!时间不早了,我要去睡觉,你……把手放开。” “不放。”萧景寒非但没放人,还一使劲把沈斯宁整个人拽进了怀里,手霸道地拦在他腰上,将人困住。 “你、你、你要干嘛?”沈斯宁惊讶得都结巴了,拼命挣扎。 萧景寒勾唇,“我有职业操守,不能领着工资吃白饭,你既然包了我,我就得服务得让你满意才行,省得你再去找其他人。” 听懂了萧景寒的意思,沈斯宁的大脑阵阵发晕,心肝儿乱颤,连忙道:“我现在就对你很满意!我不找别人,真的!” 萧景寒深邃的目光攫住他,手不着痕迹地在他腰背处抚摸,点燃一簇簇小火苗,“精益求精,相信我,我可以做到让你更满意。”还会让你以后都离不开我。 沈斯宁稍一愣神,人已经被萧景寒放倒在沙发上,接着感觉大腿一凉,萧景寒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扒掉了他宽松的睡裤! “你干什么!”沈斯宁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阻止萧景寒,可是上身刚坐起来又被萧景寒推倒。 “别紧张,不来真的,放松一点,你会感觉舒服的。”萧景寒轻声抚慰,随后低下了头。 卧槽!萧景寒是不是疯了!居然这样对他—— 沈斯宁被萧景寒突如其来的举动刺激得头皮发麻,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力气都松懈了下来,再也找不到力气反抗,狠狠咬住了自己的手背才避免从嘴里逸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 白光一点点在眼前消散,理智也重新回到了脑子里,只有胸腔里一颗跳得失控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意识到刚刚过去的十分钟里发了什么,沈斯宁简直羞愤欲死。 草草草!竟然在萧景寒那里连十分钟都坚持不到!太丢脸了! 草草草!这他妈是重点吗?重点是萧景寒做的时候,自己应该奋起反抗啊,怎么就意志不坚定让他得逞了呢! 萧景寒漱完口回来,沈斯宁还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一脸自我嫌弃。 青年脸上的红潮未褪,眼尾被欺负得飞红一片,双眸像浸着泉水,漆黑透亮,眉目如画一般。 “怎么,还不愿意起来?”萧景寒走过去摸了摸沈斯宁的脸,带着笑问,“刚才舒服吗?” 沈斯宁打掉他的手,脸红得不行,嘴上还不服软,“舒服个鬼!” “那再来一次?”萧景寒俯身低头,亲了亲他的嘴角,沈斯宁尝到一股清新的薄荷味,“第一次做没经验,再给我次机会,一定让你满意。” “滚,休想!”沈斯宁侧头,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 “那我不在的时候,不许找别人。”萧景寒掐着他的下巴让他看自己,“有需求只能找我,听到没有?” “找你?你在拍戏找你有用?”沈斯宁哂笑,故意说,“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个道理你不懂?” “也不是一直在拍戏,能请到假我就回来,不能请到,我就挤时间偷偷回来。”萧景寒揉揉他的头发,耐性十足地哄人,“哪怕回一趟只有一两个小时,也够用了。” 沈斯宁:“……”这人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萧景寒一直得不到沈斯宁肯定的答案,手移到沈斯宁腰上掐了一下,威胁性十足,“回答我,知道了吗?” 沈斯宁受不了地推开他,心跳快得好像要从喉咙口扑出来,“知道了知道了!你烦死了!” 第25章 小别 八月底, 萧景寒正式进《嫡谋》剧组开始为期四个月的拍摄生活, 《嫡谋》有很多外景戏, 剧组要到各地景区取材, 演员也要跟着剧组全国各地到处跑。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 萧景寒和沈斯宁两个人会见不到面。 萧景寒虽然在外面拍戏,每天晚上都不忘和沈斯宁通视频, 美其名曰想看猫,实际上就是想监督沈斯宁有没有乖乖待在家里,不让他有机会出去乱搞,沈斯宁心知肚明, 懒得戳穿他的小心计。 斯艺娱乐在朕龙团队加入进来之后, 运营渐渐步入正轨, 公司又吸收了不少资质高有潜力的新人进来,同时扩招了几名经纪人,把原来公司里的一些老滑头该开的开,该下放的下放, 底层艺人的日子也好过多了。 但是, 总有一些人仗着自己的资历深入行早, 不甘心什么好处都没捞到, 就这样两手空空离开。 “沈总,”周秘书敲门进来, “李劲他想见您, 说有话要当面跟您说, 您见吗?” 被开除的人里面, 萧景寒的原经纪人李劲是闹的最凶的,之前因为他带头挑事,鼓动艺人解约跳槽,已经被沈斯宁教训过,之后安分了一段时间,没过多久又不记教训地压榨手底下的新人。 这件事被沈斯宁知道之后,也不废话,直接送了他开除兼拉黑永不录用大礼包,要知道主动跳槽和被开除是两码事,被开除说明这个人身上有污点,李劲今后很难在这一行混出头了。 沈斯宁厌恶这个人的人品,干脆拒绝:“不见,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周秘书为难地说:“可是他说……如果您不见他,他就要把……” 沈斯宁见周秘书支支吾吾,不耐烦地追问:“就要什么?” 周秘书心一沉,干脆把李劲的原意表达出来:“把您和萧哥的事抖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和您的关系,是靠什么上位的,让他今后在娱乐圈混不下去!沈总,他拿这个要挟我们,张口要三十万的遣散费,否则就把这件事曝光给娱记,您说该怎么办?” 沈斯宁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告诉他,尽管去跟娱记讲,到时候我还要反过来谢谢他帮我免费炒作热度。” 周秘书:“他就是条疯狗,可是萧哥的事业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不能让一条疯狗给毁了啊,谁知道他那张嘴里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要不就给点钱打发了算了?” “不可能,别说三十万,就算三毛钱我都不会给这种人。”沈斯宁合上手里的文件夹摔在桌上,眉眼间冷若冰霜,“作为经纪人违反职业道德还敢反咬原东家,我看他是不想在这一行混了。” 沈斯宁态度坚决,不想花钱息事宁人,周秘书见状也不再劝,退出了办公室。 到了晚上,萧景寒例行查岗,沈斯宁把李劲的事跟他说了一遍,萧景寒在视频里装模作样地说:“沈总给我报仇雪恨,在下身无长物,唯有以身相许,回报你的大恩。” 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萧景寒还在片场拍夜戏,一身古装扮相,头上戴着头套,梳了发髻,九月初天气还是有点热,他一边视频一边拿着个小风扇对着脸吹,长发飘飘更衬得他面若冠玉,朗目星眉,嘴里说着文绉绉的话,还真有古代酸腐的书生的样子。 “谢谢,不需要。”入秋了,天气干燥,沈斯宁很注意养肤,脸上敷着面膜,绷着脸没有一点表情,“我怕我无福消受。” 被拒绝了萧景寒也没说什么,转而问:“团团呢?” 沈斯宁把后置摄像头打开,把摄像头对着四仰八叉躺在他腿上,让沈斯宁给它挠肚子,一脸舒服的不行的胖猫咪,“看见了没?” 沈斯宁下面穿着短裤,团团就压在他大腿上,露出白晃晃的肌肤比团团身上的毛还要白,萧景寒注意力都被那两条肌肉结实的大白腿给吸引走了,忽然有些嫉妒自己的宠物。 “它最近是不是又肥了?”萧景寒一边咽口水,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和沈斯宁讨论团团的体重。 沈斯宁:“是啊,一天两个罐头能不肥吗?我的腿都给它压麻了。” 萧景寒:“那你把它赶走。” 沈斯宁护崽情深:“干嘛?人家躺得好好的,你别欺负它。” 欺负它?萧景寒恰了一口柠檬,酸得不行,小猫崽子,老子都没这待遇便宜你了,一边面不改色地截屏,但他忘了调静音,沈斯宁听到了“咔嚓”一声,怀疑地问:“你截什么图?” 萧景寒很淡定地说:“团团的照片,拍戏寂寞,想它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看。” “哦,对了,跟你说个正事。”沈斯宁没有怀疑,把摄像头调回来,对着自己的脸,“芳姐又给你谈了两个资源,一个是上星综艺的常驻嘉宾,真人经营体验类节目,前两季都挺火的,一个是大ip改变的电视剧二番,也有望上星,剧本我看了,还不错,你怎么说?” 芳姐是萧景寒的新经纪人,以前在朕龙那边做了很多年,资深能干。 沈斯宁不得不佩服朕龙的团队,有背景有手段,那么多人抢破头争的资源,他们轻飘飘就给谈下来了,真是厉害。 萧景寒:“都挺好,谢谢,你辛苦了。” 沈斯宁不以为意道:“不用谢我,我没出什么力,得多亏了你的新经纪人。” 萧景寒明白,这其实是朕龙暗中在帮他铺路,不过这件事暂时还不方便和沈斯宁说。 “当然得谢,要不是沈总捧我,经纪人也不会这么卖力。” 面膜敷了有十五分钟了,沈斯宁把面膜摘下来,拍脸帮助吸收精华,含糊不清地说:“现在谢我还早,等你大红大紫的那天别忘了我就成!” 萧景寒肯定会大火,先要个承诺不亏,沈斯宁的如意算盘打的很精。 “当然不会。”萧景寒看着视频里沈斯宁白的发光的皮肤,看上去弹性十足,好像果冻,看起来非常可口,他心里仿佛被猫抓一样心痒难耐,可惜只能看着过过眼瘾却吃不到。 他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小别胜新婚,分开这半个月,虽然拍戏很忙,但一闲下来他就满脑子想着沈斯宁,只能靠每晚聊一会儿视频以解相思之苦,可是也远远不够。 沈斯宁对萧景寒的心思一无所知,公事公办地说:“既然那两个行程你没意见,我这两天就把剧本合同什么的给你快递带过去,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 萧景寒心思一动,忽然说:“这么重要的文件怎么能快递?” 沈斯宁一想有道理,“那我找人给你带过去。” “你不能自己跑一趟给我送过来?”萧景寒幽幽道。 “我给你送过来?”沈斯宁心中嗤笑,这人怎么好意思提这种要求,真是脸大如斗。 萧景寒毫不羞愧地提要求:“嗯,顺便来探班。” 沈斯宁退出镜头,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我最近忙走不开。” 萧景寒说:“我拍戏的地方,风景很好,很适合散心,而且这里有天然温泉非常适合养肤,用泉泥敷脸还可以美白,最近视频我看你天天敷面膜,皮肤很干吧?要不来试试?”他顿了顿补充,“我这两天正好戏份不多,能抽空陪你逛一逛。” 风景沈斯宁无所谓,可天然温泉让他怦然心动,作为一个男演员来讲,曾经脸就是他吃饭的工具,虽然他现在不是演员了,可最爱惜的就是这张脸,毕竟他还打算要靠这张脸去勾搭小鲜肉呢! “效果真的有那么好?”沈斯宁虽然动心但还是有些怀疑萧景寒说的是不是真的。 “真的啊,当地的女人经常泡温泉,据我观察,她们不管多大年纪皮肤都很嫩。”萧景寒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可惜也只有爱美如命的沈斯宁会相信他“不管多大年纪皮肤都很嫩”的鬼话。 “那好!地址发我我过来!”啊啊啊,温泉我来了,让我重回十八岁吧! 萧景寒成功把沈斯宁骗得答应过来探班,心满意足地挂了视频。 打开相册,翻到照片,想到很快就要见到这双大长腿的主人,熬夜拍夜戏的不爽就全都消失了。 喜悦需要有人分享,萧景寒点开“10丨”微信群,把照片传到群里,江何年和楚植都没立即回复,估计大晚上在做别的事,过了一会儿,萧景寒忽然觉得不妥,好东西要自己藏着,干嘛和这两个不懂得欣赏的人分享,又点了撤回。 刚撤回,江何年和楚植就上线了。 江何年:【?】 楚植:【?】 萧景寒:【?】 江何年:【你发了什么东西给撤回了?我还没来得及看,就看见一片白花花。】 楚植:【是不是高清美女图?你再这样我可就不困了/色/色/色】 江何年:【直男你清醒一点,萧狗要发也是发裸、男图/鄙视/鄙视/鄙视】 楚植:【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请维护本群和谐,不要散播yhsq。严肃敬礼.jpg】 萧景寒:【说够了没?】 江何年:【那你到底撤回了什么?我很好奇。】 萧景寒:【没什么,我家猫的照片。】 楚植:【切,害我白激动一场,猫有什么好看的!】 萧景寒心情好,不和直男计较:【呵呵,我觉得好看就行。】 江何年:【最近拍戏忙不忙?】 萧景寒:【不忙。】 江何年:【你在湘南那边吧?我听说那里风景好啊,正好我这段时间也不用直播,我来探你的班啊!给你加油打气!双眼冒心.jpg】 萧景寒:【不用,我挺忙的。】二人世界不允许有第三人插足。 江何年:【???你一会儿忙一会儿不忙的到底忙不忙?】 楚植:【年年,这还看不出来?人家就是不想你去探班。】 江何年:【为毛?!为毛拒绝可爱又迷人的我?】 萧景寒:【因为已经有人先约了。】 江何年:【谁?who?你有了别的狗子就不要我了吗?!】 萧景寒:【好好说话。你才是狗子,你全家都是狗子。】 江何年:【……你居然为了别人骂你最疼爱的弟弟!伤心欲绝.jpg】 楚植:【我闻到了一丝奸情的味道,我赌五包辣条,那个人是萧狗的金主。/滑稽/滑稽/滑稽】 萧景寒没回算是默认。 江何年:【!!!完了,萧狗你完了,你这回是彻底陷进去了!】 萧景寒懒得解释,陷进去就陷进去吧,看在大白腿的份上,陷进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第26章 探班 第二天, 沈斯宁飞机落地到了机场,萧景寒因为拍戏走不开,派助理去接。 剧组取景的地方在风景区, 远离市中心,位置偏远,萧景寒他们住的酒店档次也不高, 就是普普通通三星级标准, 助理忐忑沈斯宁能不能住习惯这种地方,商量要不要去市区另外订酒店。 沈斯宁从前拍戏比这再艰苦的环境都遇过, 他不是娇气的人,而且他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泡温泉,一个人住那么远也没意思,就在剧组待的酒店开了间房住下来。 放完行李,助理说萧景寒今天有两场戏,得拍到下午差不多五六点的时候才能结束,沈斯宁一想, 反正他一个人待在酒店也是无聊, 不如去片场看看,顺便回忆一下从前拍戏的时光。 萧景寒刚拍完一场戏,没想到回到休息室居然能看见沈斯宁, 他本来也抱希望认为沈斯宁会真的过来探班, 现在看到日思夜想的人出现, 有一瞬间心脏都微微颤抖了。 他从来没体会过这种感觉, 就好像心尖开出了一朵馥郁芳香花, 连空气都是甜美的。 “你怎么过来了,不在酒店休息吗?”萧景寒替他把椅子上的杂物搬开,又抽了好几张纸把椅子擦了擦,然后才让沈斯宁坐。 你是不是也和我想你一样想我,所以迫不及待地过来?萧景寒很想问沈斯宁是不是,但觉得自己不能表现得太急切,得矜持一点才能掌握主动权,生生按捺下了这股冲动。 沈斯宁就没萧景寒那些旖旎心思,也没察觉到萧景寒看他的眼神幽深火热,仔细打量了一下萧景寒的古装扮相,职业病发作,忍不住针对服化道吹毛求疵:“你这头套是不是太紧了点,你还能做表情吗,我看你脸都僵了。脸上的粉太厚了吧?跟刷墙似的。你这衣服是哪个影楼租的吧?怎么大制作在服装上也这么敷衍?” “……”这么久没见面,萧景寒没指望能从沈斯宁嘴里听到什么动听的情话,但也没想到一上来就是毫不留情的吐槽。 算了算了,看在对方千里迢迢过来的份上,萧景寒不跟他计较。 萧景寒甩了下衣袖,淡淡地说:“你的意见很好,可惜今天秦导不在,不然我可以带你到他面前,让你亲自把意见说给他听。” 沈斯宁摆摆手,理直气壮地说:“那还是算了吧,名导脾气都大,在他眼里我就是一外行,能听得进去才怪。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可别和秦导说,不然他还以为我对他有意见。” “行李都放回酒店了吗?”萧景寒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转口问。 沈斯宁:“嗯,放了。现在是旅游旺季吗?游客还挺多的,酒店都住满了,我算幸运,抢到了最后一间房,差点就住不了。” 萧景寒闻言往助理身上瞟了一眼,他让助理去接沈斯宁之前明明交代的是把沈斯宁带到他住的房间,怎么让人又开了间房? 小助理站在旁边眨了眨眼,眼神无辜,他都拿了萧景寒的房卡去开门了,可沈总坚持要另外再开间房我也没办法啊? “那个,沈总,萧哥,你们渴不渴?我去给你们拿水啊!”小助理十分机灵,找了个借口一溜烟跑出去没影了,还十分贴心地帮他们两个人把休息室的门关上。 萧景寒抿了下唇,舌尖在上牙扫了一圈,脑子里酝酿着狩猎计划,好不容易把人哄过来,如果还分开住,那他这么费尽心机,岂不都白费了? 到嘴边的肉没有不吃的道理,不过也没关系,他既然能把人骗过来,当然也能把人骗上床。 沈斯宁对萧景寒的阴险狡诈一无所知,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问:“那个温泉在哪里?你拍戏忙,要不我就自己过去吧?” 萧景寒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他走,笑了一下说:“你一个人去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意思?我还有一场戏,拍完今天就结束了,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 沈斯宁想想也是,便说:“那你可快点,要是时间太长我就不等你了。” 萧景寒扯唇:“行,为了你、”他顿了顿,“的温泉之旅,我争取不NG一条过。” 沈斯宁不相信地道:“一条过?我怎么觉得你在吹牛呢?” “那得要看让我不NG的动力足不足了,”萧景寒稍稍弯下腰,把垂到胸前的假发都往后撩,沉着声音说,“要不沈总给我点动力?” 沈斯宁奇怪地抬头,“给你动力?怎么给?” 萧景寒眼睛微眯了下,嘴角扬起一丝弧度,俯下神飞快地在沈斯宁嘴唇上吻了一下,然后直起腰砸了咂嘴装作回忆味道,微笑着地说:“好了,充电完成。” 沈斯宁只感觉萧景寒突然把脸凑过来,接着自己嘴唇上拂过一阵温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萧景寒得逞了,他嘴唇微张,不禁愣住,什么玩意儿?他是又被强吻了吗? 萧景寒目的达成,清了清嗓子,说:“那个,我去拍戏了,你在这里等我,片场太乱,不要乱走。”接着赶在沈斯宁翻脸之前,心满意足地走出了休息室。 沈斯宁:“……”草,亲了就跑,这不是耍流氓吗? 沈斯宁在休息懵逼了一会儿,休息室的门又被人打开,沈斯宁下意识扭头去看来人是谁,谁知走进来的竟然是同样一身古装扮相的奕宁! 错愕了一瞬,沈斯宁马上想起来,他差点忘了,奕宁可是这部电影的男一号,出现在这里毫不稀奇。 奕宁的身材不输萧景寒,穿上戏服器宇轩昂,贵气十足,难怪秦衡会挑他当男一号,看来他除了心计过人,在演戏方面也是有点真本事的。 奕宁看见沈斯宁也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挂上无懈可击的笑容,熟稔地打招呼道:“这不是沈先生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若有所思顿了一下,“我明白了,是来探景寒的班的吧?” 沈斯宁心中冷笑,都叫上“景寒”了,可真够亲热的。 “是,没错。”沈斯宁不失风度地起身和奕宁握手,至于奕宁是怎么猜到的,沈斯宁一点都不惊讶。 虽然上次在参加酒店沙龙的时候,沈斯宁并没有告诉奕宁,他是萧景寒的老板,但以奕宁的手段,如果他对萧景寒有兴趣,恐怕早就把萧景寒的身家背景都摸了个底清。 奕宁笑着说:“沈先生对手下的艺人可真好,我拍戏这么久还没见过哪家公司的老总会亲自来探班呢。” 沈斯宁谦虚地说:“也不是特意过来,是有几份合约要景寒签字,所以才会来,我在这里不会影响到你们拍摄吧?” 奕宁摇头说:“当然不会。最近的戏份大多是外景群戏,主演的戏份不是很重。沈先生如果有空,可以多留两天,这里风景很好,很适合游玩。” 沈斯宁:“我听说了,也正有此意。” 两人没话找话胡乱寒暄了两句,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几句话说完没什么可聊的,便分别在休息室的两头坐下,沈斯宁拿出手机装作和人聊天,奕宁今天的戏份已经拍完了,脱了厚重的戏服,在化妆台前坐下,悄悄从镜子里观察沈斯宁。 长了一张比女人还要勾人的脸,年纪轻轻有权有钱,难怪会吸引住萧景寒,不过这个圈子里向来不缺的就是好看的脸,奕宁并不担心会自己会输在脸上,他能从在这个美人多如牛毛的圈子里脱颖而出,靠的还得是手段。 不一会儿,从外面进来了几个人,奕宁稳稳坐着让化妆师给他卸妆,其实卸妆不比化妆繁琐,根本不需要化妆师亲自动手,可谁让人家是一番男主呢。 卸妆的同时,旁边还有人给他端茶送水、嘘寒问暖,应该是他的助理,沈斯宁观察了一下,光助理奕宁就有三个,排场可真大。 一群人都忙着奕宁转悠,谁也没给在角落里坐着的沈斯宁眼色,没过多久休息室又进来个人,那人也是剧组的演员,叫赵乾成,一进来就粘着奕宁拍马屁。 “奕宁哥你刚刚真厉害,那么难的感情戏居然一条过了,情绪也太到位了吧!我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哥,你的皮肤好好啊,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你平时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啊?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我回去也换成你用的。” 沈斯宁没兴趣听他们吹彩虹屁,往耳朵里塞了两个耳机,把音量调到最大,世界终于清净了。 奕宁的助理拎着两个大塑料袋进来,“哥,你给大家买的糖水到了。” 赵乾成立即说:“哇,奕宁哥你人太好了!天天请我们喝糖水,这怎么好意思!” 奕宁含笑说:“没什么,大家拍戏辛苦,应该的。” 助理本来想把糖水拿出去分给大家,但奕宁的手机没电了,指使助理先去车上拿充电器。 助理不知道怎么回事,出去拿个充电器迟迟没有回来,奕宁苦恼地看着袋子里的糖水说:“怎么人还不回来,糖水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赵乾成立马殷勤地说:“应该是有其他事耽搁了吧,没事的哥,我帮你送出去。” “那太好了,谢谢你。”奕宁笑着道谢。 糖水有两大袋,赵乾成拎了一袋在手上,感觉还挺沉,他想找人帮忙,在休息室里环顾一圈,其他人都在帮奕宁做其他事,他是不敢使唤的,于是一眼注意到了角落里坐着的沈斯宁。 沈斯宁出来玩穿的相当休闲,简单的卫衣牛仔裤,脸又长得年轻,赵乾成哪里知道他是公司老总,还以为是跑龙套的演员,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作为前辈指使后辈做个事也没什么过分的。 “喂,坐那儿的……你!”赵乾成大声朝沈斯宁喊话,沈斯宁塞着耳机都听到了赵乾成的声音,抬头犹豫地朝自己指了指,用口型说:“我?” “对,就是你。”赵乾成指了指另一袋糖水,“你反正没事做,麻烦你过来帮我一起把糖水拿出去行不?” 沈斯宁:“……” 赵乾成不认识沈斯宁,误以为他是剧组的人这倒也没什么,不过奕宁却是真真切切知道他的身份的,可他听了赵乾成的话就像没听到一样,安安稳稳坐着不替沈斯宁解释一句。 沈斯宁明白这时候如果自己表明身份反而掉价,奕宁是在看好戏,等着看他吃这个哑巴亏呢。 沈斯宁若是答应帮忙就是自降身份,若是不答应,以这个赵乾成头脑简单的程度,说不定还会因为没面子更加咄咄逼人,到时候吵起来场面只会更加尴尬,奕宁这招借题发挥真是高明。 “怎么了?你别光看着倒是过来啊!”赵乾成见沈斯宁坐着不动,面上挂不住,说话的语气忍不住有些急躁。 算了,反正他过了今天就走,这些人以后未必见得到,但萧景寒还得跟这些人相处,没必要为了争一时的气得罪这个赵乾成。 沈斯宁无奈起身过去,经过奕宁身后的时候余光看见奕宁也在镜子里注视着他,嘴角微微上扬,表情似笑非笑。 敢阴你爸爸,使唤爸爸帮你做好人是吧,行,这个梁子他记住了。 沈斯宁拿着一袋糖水跟着赵乾成去片场,到了片场,赵乾成指使他把他那一袋给副导演他们送去。 沈斯宁什么时候做过跑腿的活,好几次都想把手里的糖水扔了了事,但为了不给萧景寒添麻烦,他硬生生把这口气忍了下来。 萧景寒在前面露天场地拍戏,副导演则在临时搭的棚子里,坐在监视器后面看摄像机拍到的镜头。 这场戏是萧景寒的特写,对演员的微表情管理要求很高,本来都做好了一次不过多来几次进入状态的准备,没想到萧景寒的状态意外的好,拍了一条就让副导演很满意,还真是给他一次过了。 萧景寒拍完从场地下来,本来想去监视器那边看看自己演的怎么样,没想到居然看见沈斯宁拿着个塑料袋在给大家分糖水。 棚子里的其他人以为沈斯宁是哪个演员身边的助理,态度也不客气,甚至还有个场记让沈斯宁帮忙扔垃圾。 沈斯宁想着扔个垃圾举手之劳而已,刚想拿着袋子接过来,被横里伸出的一只手按下。 “你干什么?”萧景寒的语气很冷,但却不是冲着沈斯宁,“谁让你做这些的?” 要沈斯宁帮忙扔垃圾的场记没想到萧景寒会来这一出,面露尴尬,“只是让他帮忙扔个垃圾,干嘛凶巴巴的?” 萧景寒眼神冷冽,不怒自威,“你是没手还是手断了?”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场记被萧景寒一通呛,脸也黑了。 “景寒,好好的,怎么发起火来了?”副导演一看情况不对劲,过来劝说,还有点奇怪,萧景寒在剧组里和其他人相处虽然谈不上多亲热,但也从来和和气气,不是会无缘无故发火的人,怎么会为了扔个垃圾的小事和人吵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赵乾成一看棚子里的情况不对劲,连忙跑过来,一看架势以为是沈斯宁惹了祸,冲他埋怨道,“你怎么回事,让你给大家分个糖水,怎么还吵起架来了?” “是你让他做事的?”萧景寒转头看向赵乾成,赵乾成被他冷酷的眼神瞧得心里发麻,硬着头皮说,“是啊,我一个人拿不动这么多糖水就让他帮个忙,这也没什么吧?” “没什么?”萧景寒冷冷扯唇,从沈斯宁手里拿走塑料袋扔到地上,“你拿不拿得动那是你的事,你当什么人都是你能使唤的?” 见棚子里吵起来了,其他人都围过来看戏,指着沈斯宁窃窃私语。 “这谁啊?萧景寒这么维护他?” “不认识,没在片场见过。” “不过是拿个东西,也太小题大做了吧?什么人这么金贵啊?” 副导演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不是什么大事,景寒,这位帅哥是你朋友吧?”他对着赵乾成说,“小赵你也真是,也不问清楚人家是谁,就让人家帮你做事,下次注意点啊。快给人帅哥赔个不是。” 赵乾成不敢得罪萧景寒,不情不愿地说了声“不好意思”,沈斯宁不想萧景寒为了他给剧组其他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和气地表示没关系,一场误会,大家都别往心里去。 萧景寒没说什么,反正今天的戏也拍完了,众目睽睽之下,拉起沈斯宁的手离开了片场。 “真不算什么大事,你不用为了我得罪同组其他的人,你们还得在一起合作好几个月,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两人走到一处偏僻角落,沈斯宁看萧景寒脸还沉着,口吻轻松地开解他。 其实真犯不着和赵乾成计较,他是被奕宁这个心机男摆了一道,奕宁才是坐享渔翁之利的那个人。 萧景寒深深看了他一眼,怎么可能不计较,沈斯宁的这双手,他都舍不得使唤一根手指头,他赵乾成算个什么东西敢使唤他的人? 男人是雄性动物,天生具有领地意识,自己领地范围之内的,不管是配偶还是猎物,其他同类休想染指分毫。 萧景寒说:“不用担心,我只管拍好我的戏,他们怎么说怎么想是他们的事。” 沈斯宁见他坚持,不再多话,刚刚闹了那么一出,他也不想继续在片场待下去,问:“你戏拍完了吗?咱们现在去温泉?” 萧景寒点头说好。 两人正要离开,忽然听到旁边有几个脚步声响,还伴随着女人八卦的讨论声,避免被人看见麻烦,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躲到一处不起眼的墙后面。 “刚刚那个男人是萧景寒的什么人啊,有谁知道吗?看萧景寒护着他的样子,好像两个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不知道,不过人长得挺帅的,估计也是艺人吧?” “对对对,大帅哥!我觉得在咱们剧组,也只有奕宁的颜值不输他!” “切,那当然还是奕宁最好看,我站宁宁坚决不爬墙。” “那我站我们家萧萧,萧萧刚刚维护那个帅哥的样子简直A爆了,霸道男神啊!看得我双腿打颤,只想给他生孩子!” 沈斯宁听着这群女人的议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被萧景寒抓了个正着。 “花痴。”沈斯宁吐槽了一句,把他和奕宁那朵白莲相提并论,对他来说简直是莫大侮辱! “怎么?听见有人说给我生孩子不高兴了?吃醋了?”萧景寒把人抵在墙上,圈进怀里,压低了声音,戏谑地在沈斯宁耳边说,“放心,她们没机会,你要是能生,我只跟你生。” 第27章 赌局 出发去温泉山庄之前,萧景寒刚拍完戏穿着戏服戴着假发套, 得先回休息室把妆卸了。 奕宁还坐在休息室里, 赵乾成站在他旁边, 两人正在聊天,看见萧景寒和沈斯宁从外面进来, 同时沉默了下来。 萧景寒进门看见赵乾成在, 就没和奕宁打招呼,带着沈斯宁在里面的化妆台坐下,过了一会儿,奕宁主动找了过来。 “景寒, 我听说刚刚你们在片场闹了点误会?这都怪我,本来该让助理把糖水给大家送过去, 可助理因为有点事耽搁了, 小赵热心想帮我, 一个人拿不动所以请了沈先生帮忙, 当时我还误会了沈先生是愿意帮忙的, 特别感激, 所以没阻止,这都怪我,不该劳烦沈先生。”奕宁真诚地望向沈斯宁, “还望你别往心里去,好吗?” 奕宁一通太极既把自己摘干净, 又把问题抛给了沈斯宁。 得了, 什么话都给你说了, 我还能说什么?这下事情不翻篇倒显得他小肚鸡肠了。 沈斯宁淡淡一笑,“没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沈先生真是大度。”奕宁不吝赞美,又看向萧景寒,“那景寒也别再和小赵计较了?” 萧景寒正在卸妆,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奕宁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萧景寒的回复,脸上笑容有些挂不住,低头思量片刻,提议道:“这样吧,今晚上没有戏要拍,我请大家去泡温泉,就当是弥补我的错误,给沈先生赔罪了怎么样?” 沈斯宁:…… 这个奕宁是不是偷听他们讲话了?他是知道他们要去泡温泉还是只是巧合? 萧景寒当然也不愿意,他还想着和沈斯宁过二人世界,趁着泡温泉的机会,一举把沈斯宁拿下呢,要是这么多人一起去,人多眼杂,那他就真的只能泡汤了。 可是要是拒绝,万一在泡温泉的地方双方遇到,岂不是尴尬? 奕宁好像知道萧景寒的心思一般,笑着说:“我听说温泉山庄那儿不仅仅只有温泉,还有饭店,做的都是野味,spa、ktv和棋牌室也都有,娱乐项目挺全的,大家一起过去吃个饭,之后分开活动互不影响,行吗?” 沈斯宁心想,说的这么好听,明显是有备而来,看来奕宁已经盯上萧景寒了,怪不得今天会搞这一出来针对他,这是已经把自己当成假想敌了啊。 呵,他算是明白了,就算他再不想和奕宁有关联,但有些事不是他想躲就能躲得开的。 而且萧景寒看上去,似乎对自己已经产生了感情,奕宁的目标既然是萧景寒,自然要除了他这颗眼中钉。 但奕宁手段高明,不会明着动手引起萧景寒的反感,偶尔使个小阴招让沈斯宁出出洋相,萧景寒说不定会慢慢厌弃沈斯宁,然后他再找机会趁虚而入。 沈斯宁稍稍一想,就想通了奕宁的心思,心里直发笑,你不找麻烦,麻烦会找你,既然如此,那大家都别好过,凭什么要他委屈求全,看奕宁得意,就算奕宁有主角光环,他也不怵。 “行啊,那就一起吧,其实我们本来也计划去那里玩。”萧景寒还没开口,沈斯宁已经大方答应下来,他倒要看看,白莲花还有什么后招。 —— 奕宁邀请了整个剧组里晚上没事的人一起过去温泉山庄,一行二十多人,费用他全包,十分慷慨。 到了温泉山庄已经是晚上六点多,先组织了众人吃饭,像奕宁说的,这里饭店的特色是山珍野味,奕宁请客,什么贵点什么,什么好吃都来一份,一顿饭吃的众人心满意足,交口称赞奕宁的大方。 饭吃完,所有人自由活动,温泉山庄就是个度假村,餐饮娱乐住宿一条龙服务,玩累了直接睡在这里都行。 沈斯宁和萧景寒当然还是按原计划去泡温泉,吃饭的地方离温泉有段距离,需要坐班车过去,两人站在班车站台等了一会儿,奕宁带着几个人也过来了,看见他俩还故作惊讶了一下:“你们也是要去泡温泉吗?” 沈斯宁在心里翻白眼,装什么装,你不一直在盯着萧景寒的一举一动吗?难道不是看见我们去泡温泉所以你才跟过来的?面上不露声色地说:“是啊,这里温泉有名,想体验一下。” “那真是太巧了,我们也是要去泡。”奕宁面带微笑地说,“这几天拍戏累到了,想玩其他的都玩不动,还是先去泡泡温泉松松筋骨。” 萧景寒面无表情,保持沉默,心里烦躁,有这么多人跟着,看来他和沈斯宁只能老老实实泡汤,什么都做不了了。 班车来了,众人依次上车,奕宁故意坐在萧景寒和沈斯宁后座,沈斯宁就感觉奕宁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像是被监视了一样,让人不爽到极点。 你对萧景寒有兴趣那就去攻略萧景寒啊,老是盯着我干嘛?把老子当软柿子? 到了泡温泉的地方,沈斯宁一肚子气,不想看见奕宁那张虚伪的脸,在更衣室里迅速脱了衣服先走进池子。 温泉池子是几个大池子连在一起的,引的是温泉活水,功效也不一样,有绿茶汤,高温汤,低温汤,有池底带鹅卵石帮助足底按摩的,还有背部出水舒筋活血的。 泡温泉要先从低温开始跑起,慢慢习惯温度再换到高温汤里,一次泡的时间不宜过长,20分钟左右为佳。 沈斯宁直接进了最里面的池子,将整个身体都浸泡进泉水躺下来,背后还有高压喷水帮助按摩背部,感觉非常舒服。 其他人陆陆续续进来,他们都从低温汤开始泡,没人往沈斯宁这里来,没人打扰,他一个人乐得清静。 过了会儿,萧景寒进来了,他看了一圈,找到了沈斯宁的位置,见他一个人躲在最里面,便淌水过去陪他。 “这里水温高,怎么不从低温的开始泡?” 沈斯宁在闭目养神,听出是萧景寒的声音,没睁眼,懒洋洋地说:“不喜欢和别人挤。” 萧景寒在他旁边躺下,“那不宜泡太久,有十五分钟了就起来休息一下。” 所有人泡温泉都是脱光了衣服,仅仅穿着泳裤下水,萧景寒目光流连在沈斯宁沉在水底下的大长腿上,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好不容易把人哄过来,要是什么都不做,真是对不起自己。 趁着还没人到这边池子来,没人注意到他们的举动,萧景寒起身在水下开始搞小动作。 忽然感觉有双手抚摸上了自己的腿,沈斯宁一惊之下连忙睁眼,皱眉看向萧景寒:“你干嘛?” 萧景寒面不改色地说:“最近和按摩师学了几招按摩手法,我帮你按按促进血液循环。” 沈斯宁怎么可能没注意到萧景寒盯着他大腿色眯眯的眼神,刚想抬腿踹人,忽然瞥到奕宁进来,心思顿改,嘴角一勾,笑吟吟地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说:“好啊,好好按,按得好有奖。” 萧景寒一听有奖,手下动作就更加卖力了。 奕宁见一向对人冷淡的萧景寒对沈斯宁这么殷勤,心中嫉恨交加,但他没有立场打断两人的“好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亲热。 沈斯宁感觉到奕宁一直在往他们这边看,为了做样子气奕宁,所以虽然萧景寒的按摩手法烂得令人发指,他也只能咬着牙忍受。 直到萧景寒的手越来越大胆,伸得越来越上了,沈斯宁才忍不住把腿从萧景寒的手里抽了出来,压低了声音喝止:“你往哪儿摸呢?” 萧景寒气定神闲地说:“谁让你皮肤这么滑,我捏不住手滑了。” “怪、我、咯?”沈斯宁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字一句道。 萧景寒冲他不正经地眨眨眼:“哪儿能啊,怪我怪我,水下看不清,没留神。怎么样,舒服不舒服?” 舒服个屁,力气都没花到点上,竟往不该摸的地方去了。 那边奕宁终于按捺不住,起身往这里走了,沈斯宁注意到,改口说:“还不错。” 萧景寒背对着没注意到有人朝他们这里过来,得寸进尺地问:“那奖励呢?” 沈斯宁眯起眼狭长的眼尾上翘,慵懒地朝他勾勾手指,萧景寒立即沉下身子朝沈斯宁浮过去,沈斯宁长臂一伸勾住萧景寒的脖子,借力将上身撑起来,然后轻轻一吻,吻在他脸颊上。 “喏,给你的奖励。”沈斯宁分开唇,挑眉得意地说。 萧景寒被沈斯宁的主动热得心痒难耐,托着他的后脑,眼神幽深地说:“仅仅这样?” 沈斯宁只是做做样子,没打算让人看他和萧景寒演激情戏,推开萧景寒站了起来,“我泡的时间差不多了,出去休息一会儿。” 萧景寒泡了会儿也站起来上池边休息,奕宁终于找到机会跟过来,闲聊般问萧景寒:“景寒,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活动吗?我等等约了人打麻将,三缺一,要不要来玩玩?” 萧景寒哪里有心思打什么麻将,只想赶紧泡完温泉,然后把沈斯宁带回酒店。 “好啊!”沈斯宁围着浴巾过来,先替萧景寒答应了,“我刚刚还想说要找人搓麻,三缺一那正好。” 萧景寒皱眉问他:“你会打麻将?” 沈斯宁不满地道:“我可是麻将一级爱好者,你在怀疑我的水平吗?” 奕宁笑着说:“看来沈先生很有自信啊,我的麻将水平也还可以,沈先生如果能参加,我很期待和沈先生玩一场。” 沈斯宁微微一笑,“那当然,棋逢对手玩起来才痛快。只不过,先说好,输赢彩头是什么?” “彩头?”奕宁一怔,“不都是算钱吗?” 沈斯宁说:“玩钱那多俗,而且咱们在这里得遵纪守法,玩钱金额也不能超过五千,输赢太小没意思。不如这样吧,赢一番算一个俯卧撑,最后输赢番数相抵,输给赢的最多的那个人几番就做几个俯卧撑怎么样?” 奕宁略一思索,含笑点头,“听起来很有趣,可以,就依沈先生的。” 沈斯宁见奕宁成功上钩,心里暗哂,年轻人不知死活,等等就让你知道爸爸“雀神高进”的厉害。 全国各地都有玩麻将的习惯,其中以四川麻将最具特色,川麻又叫“血战麻将”,一家胡牌牌局不立即结束,其余三家继续打,直到三家都胡或者流局。 这种麻将,先胡的玩家不一定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博弈性更强,玩起来也更刺激。 奕宁和沈斯宁今晚玩的就是血战麻将。 因为彩头赌的是输家做俯卧撑,听上去很新鲜,所以很多人都聚过来围观这场奇特的赌局。 除了奕宁和沈斯宁,牌桌上坐的另外两个人一个是赵乾成,一个是剧组里管服化的组长。 奕宁之所以敢答应沈斯宁的赌约,是觉得牌桌上其他两个人都是他的人,到时候使个眼色,让那两个人给他放水点炮,卡着沈斯宁要听的牌不打,他怎么样都不可能输给沈斯宁。 赌俯卧撑吗?有趣有趣。奕宁甚至都想象出,到时候沈斯宁输得太难看,趴在地上起不来的丑态了。 牌局开始,沈斯宁坐在奕宁对家,萧景寒坐在沈斯宁后面帮他看牌,他不知道沈斯宁打麻将的真实水平如何,但却明白场上的局势对沈斯宁不利,沈斯宁作为一个外人来讲,肯定占不了便宜,忍不住为他担忧。 有专门的人给他们记输赢番数,打了两圈,奕宁赢得最多,已经有448番,沈斯宁积了128番排在最后,不过他和另外两个人的分数咬的很死,因为那两个人为了讨好奕宁,让奕宁多赢,看准沈斯宁听的牌,哪怕自己不赢也要卡在手里不放。 几局下来,明眼人都看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这是三家联合要搞沈斯宁一个人,沈斯宁只有两只手哪里抵得住对面三双拳,都觉得沈斯宁要吃大亏了。 萧景寒越看眉头皱得越深,紧紧抿着唇,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好公然发难,免得被人说他们牌品不好,输不起。而观沈斯宁,他倒是一副处之泰然的神色,不慌不忙摸牌出牌,虽然几圈牌下来,他的牌打的都不太顺,但他也不着急,因为血战麻将,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胜负如何。 沈斯宁牌技不错,虽然被三家针对,但他的牌路变幻莫测,做的牌变通性强,不会只听一张牌,今晚幸运女神对他也颇多照顾,靠着自摸,也没输太难看。 而其他两家因为卡沈斯宁的牌,导致自己的牌也不顺,所以一晚上下来都没有大番数的胡牌,都是一些番数很低的平胡,过程毫无刺激可言。 “谁那儿有巧克力吗?” 众人看了一晚上不温不火的牌局,都快打瞌睡了,忽然听沈斯宁发话,都一愣,眼看都要输了,这时候还有心情吃什么巧克力? 萧景寒也奇怪:“饿了?” 沈斯宁笑着说:“不是,就是觉得一晚上小打小闹有点没劲,你看过《赌神》没,赌神赢大牌之前都吃巧克力,说不定我吃了巧克力,手感就上来了,摸把大的过过瘾。” 奕宁看着他嘴角泛起冷笑,今晚就是赌神亲自来,你也输定了。他装作热心地说:“沈先生真爱开玩笑,我只听说过巧克力能够缓解焦虑,还不知道在牌桌上有运气加成这个说法呢。不过既然沈先生想吃,你们找找谁有,没有的话替沈先生出去买一下。” 一个妹子在自己包里翻了翻,弱弱举手,“我这里有。” “谢谢。”沈斯宁接过巧克力,撕开包装纸,放入嘴里,然后活动了下手指,伸了个懒腰,“来感觉了,我有预感,这把我要胡把大的。” 奕宁微笑:“那我拭目以待了。” 摸完牌,沈斯宁把扣着的牌竖起来,十三张牌里有六筒、七筒各一对,三只九筒,开局很不错,如果后面摸牌顺,能做清一色。 “你看,这运气不就来了吗?”沈斯宁往后靠,弯着眼朝萧景寒笑着说了句。 萧景寒看见牌也高兴,冷了一晚上的脸难得浮现一丝笑意,拍了拍沈斯宁的手臂,说;“嗯,好好做牌。” 两个对子很快碰掉,沈斯宁运气超群,杠了九筒之后,又摸到一只六筒和七筒,杠了三次,这就已经是64番了,摸了三次牌之后,沈斯宁手里还剩了一对三筒一对四筒,听三筒和四筒。 这时候奕宁手里正好摸到一张三筒,他定张不要的是筒子,所以必须得把三筒打出来,他打出来就是给沈斯宁点炮了,后面看的人都以为沈斯宁会胡这张三筒,可是沈斯宁只是碰了,然后把最后手里剩的两张四筒打了一张出去。 看客们都心里打鼓,姓沈的真够贪心的啊,64番还有4张牌可听,这都不胡牌,难道是奔着清金钩钓去? 沈斯宁把四筒扣下,对着三家挑眉一笑,“我这个人不仅胆肥还贪心,要赢就赢最大的,赌赌看老天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奕宁不知道他听的哪张牌,但是三家里只有他不要筒子,所以他点炮的几率最大。 四筒还有两张没出,除了沈斯宁,其他三个人都有点紧张,既怕自己摸到四筒,又怕自己摸不到四筒,因为沈斯宁如果自摸,番数还得翻两番。 又摸了两圈牌,轮到奕宁摸牌,他低头一看,心底一沉,这么倒霉居然是张四筒,刚刚沈斯宁出过一张四筒,如果他猜的不错,他肯定是拆了对子,在等这张四筒。 可是就算奕宁再不想打出这张四筒,但他也必须得打出去,不过没关系,只是128番,他还输得起,于是不情不愿地将手里的烫手山芋扣到桌上:“四筒。” “哎呀,不好意思,胡了!”沈斯宁把四筒翻出来,笑眯眯地说。 奕宁皮笑肉不笑:“恭喜恭喜。” 沈斯宁啧啧了两声:“还有张四筒,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摸到呢。” 萧景寒:“会有。” 沈斯宁斜眼瞧他:“这么相信我?” 萧景寒嘴角含笑:“信,我有预感。” “巧了不是,我也有预感,我还有预感这把是清十八罗汉。”沈斯宁往堂子里瞧了瞧,“这不还有张三筒没出来?” 后面的人议论纷纷。 “清十八罗汉是多少番?” “清一色4番,杠三次32番,清金钩钓再乘4,再杠一次就是256番!” “嚯,他能摸到吗?” “我觉得悬,四个人呢,三筒哪有这么巧就被能他摸到了?” 结果桌上的“长城”越来越少,还剩最后六七张牌,轮到沈斯宁摸牌,他伸手一摸,把麻将牌拿在手心,拇指在牌面上摸了一遍,心里有数,眉头舒展,转头对着萧景寒弯眼一笑,“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沈斯宁把牌亮出来,不轻不重扣在桌上,神色自若地说:“杠!” “卧槽!” “卧槽!” “卧槽!真给他摸到了!” 围观的人看清了牌一连声喊“卧槽”,这是什么运气,也太他妈厉害了吧? 萧景寒忍不住也弯起了眼睛,由衷夸赞:“你真厉害。” 沈斯宁扬眉拍了拍手,“你说我能不能等到一个杠上开花,自摸清一色十八罗汉?” “这是多少番?” “杠开乘2!自摸再乘2!一共1024番!” “这把牌有没有封顶?1024也太夸张了吧?” “好像开始之前没设封顶吧?我不信他真能自摸!如果能,我把麻将吃了!” 奕宁脸色难看,本来他是想看沈斯宁出丑的,结果他们三个人围剿,都拦不住沈斯宁,沈斯宁这是什么狗屎运? 他现在只想尽快结束这场牌局,强颜欢笑道:“沈先生轮到你摸牌了。” “忽然有点紧张,不敢摸了。”沈斯宁的手指在桌上漫无目的地敲了敲,忽然拉起萧景寒的手放在桌上,“要不你替我摸?” 萧景寒虽然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说:“可以。” 说完,手朝牌堆里伸过去。 “等等!”沈斯宁把萧景寒的手拦下,萧景寒看着他挑眉,沈斯宁笑道,“我今晚运气爆棚,我分点好运给你啊。” “怎么分?”萧景寒好奇他想玩什么花样。 只见沈斯宁把萧景寒的手放到嘴边,在他手指上轻轻一吻,然后嘴角漾开一丝痞笑,说:“好了,摸吧。” 萧景寒的心重重一跳接着酥酥麻麻蹿过一阵电流,不得不承认,他被沈斯宁的动作撩到了,这个勾人的妖精! 萧景寒按捺住想把人带到没人的地方狠狠亲吻的冲动,去摸属于沈斯宁的那张牌,他把牌摸到手没有立即亮出来,而是拿在手心挡住自己先看了一眼,看完微微皱了下眉。 沈斯宁看见他的表情,好奇地问:“怎么了?是张什么?” “没怎么。”萧景寒没有预兆地站了起来,沉着地将手里的牌重重扣在桌上,沉声说,“杠上开花,四筒。” “卧槽!我是见到了赌神本人吗?” “卧槽!妈呀,我以后打麻将也要吃巧克力!” “卧槽!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清一色十八罗汉加杠上开花加清金钩钓,这是什么鬼运气!” “卧槽!我能收回我刚刚说吃麻将牌的话吗?!” 沈斯宁把麻将牌往前一推,朝记分的人问:“麻烦你帮我算算,现在这三位欠了我多少个俯卧撑?” 记分的人很快算好,被算下来的数字吓了一跳,心惊肉跳地公布数据:“沈先生一共赢了1280番,奕宁哥输512番,赵哥输896番,王组长输912番……” 沈斯宁成功看到奕宁苍白了脸,微笑着问:“怎么说奕影帝?咱们是继续呢,还是先把欠我的债还了?” 第28章 男朋友 “沈先生运气绝佳, 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我认输。” 一局牌下来, 沈斯宁已经打出气势, 奕宁也不做赌徒心理幻想接下去能翻盘,不想让沈斯宁再出风头, 痛快认输,但五百多个俯卧撑,他也不会傻到照单全收。 他朝赵乾成使了个眼色,赵乾成收到暗示, 连忙说:“沈先生,我也认输。但是一下子让我做八、九百个俯卧撑,我就是死也不可能完成啊!” 旁边有人帮腔:“是啊, 八、九百个怎么可能完得成,不能太过分吧!” 沈斯宁挑眉:“你难道想分期付款?可以啊,要不先写个欠条?” “……”赵乾成噎了一下,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打麻将只是娱乐, 犯不着这么较真输赢, 就是这个实在太多了,您看, 能不能少点?” 沈斯宁慢悠悠地问:“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赵乾成眼珠儿一转, 试探性地问:“要不, 一人三十个?” “三十个?”沈斯宁轻笑, “一折都不到, 就算是买东西也没这么砍价的,输不起早说啊,我陪你们玩了一晚上,就拿三十个俯卧撑糊弄我,我的时间不值钱?” 赵乾成尴尬不已,干笑道:“哈,那个……三十个好像确实少了点哈。”他想了想一咬牙,“要不就每个人欠的个数除以十吧,您看行不行?” 沈斯宁一想,就是打个一折,数量也够他们受的了,便同意:“可以。”又大发慈悲道,“看在你们是我们家萧萧一个剧组拍戏的份上,零头我就不要了。” 萧景寒在后面闷声笑了一下,“多谢沈总给我这个薄面。” 赵乾成:“……”我还真是谢谢你! 奕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过了一会儿,又气得发红,变化之精彩跟个调色板似的。 围观的人在后面窃窃私语讨论:“这个沈先生到底是谁啊?” “你消息这么out?刚刚已经有人查过了,萧景寒公司的老板姓沈,估计就是他!” “‘我们家萧萧’,老板对艺人的称呼可以这么暧昧吗?你们刚刚注意没,那个人还亲了一下萧景寒的手,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也不是我们能管的,行了行了,看戏看戏,都少说两句,那个沈先生一看就不好惹,别被他听到了,找我们麻烦。” “你们是直接在这里做呢还是另外挪地方?”沈斯宁忽视掉后面的声音,很替奕宁他们着想地建议,“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也不为难你们,这里人太多了,在这里做会不会让你们太失面子?” 奕宁站起来,冷冷地说:“不必,大家都是一个剧组的用不着清场,我既然敢赌就输得起,不就是50个俯卧撑吗?麻烦谁过来帮我数一下。” 奕宁输得还不算惨,可赵乾成和王组长在心里叫苦不迭,他们俩一个80个,一个90个,估计做完得去掉半条命,到时候恐怕得被人抬出去,到了明天起床都难,样子也太难看了! 但奕宁都发话了,他们俩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做。 三个人依次排开俯撑在地上,有三个人自告奋勇地在他们旁边帮忙计数,而沈斯宁则安稳地坐在牌桌前,冷眼看他们接受惩罚。 那边奕宁连做了二十多个已是气喘吁吁,手臂发酸,动作停下来想休息一下,沈斯宁却在这时候故意咳嗽了两声,落在奕宁耳里仿佛是无情的嘲笑。 沈斯宁漫不经心地玩着自己的手指,忽然抬头和站在他身后的萧景寒说:“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赌神》里的哪句台词?” 萧景寒垂眸看他:“什么?” “‘我不是想证明什么,我只是要别人知道,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亲手拿回来’。”沈斯宁虽是云淡风轻地笑着,眼底却藏着火星,他才不会甘于当一个炮灰,他从来都是主角,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要是不行,就放弃别勉强啦。”沈斯宁看着奕宁的方向起身,朝后踢开椅子,举手打了个响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各位想赢我,还需努力啊!” 说完之后潇洒转身,扬长而去,萧景寒默不作声也跟在他后面一起离开。 奕宁他们三个还没做完,沈斯宁就离开了,这下他们仨继续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 继续做,赢家都走了做给谁看?要是不做,那就是输了不认,等同于承认自己不行。 奕宁气得心肝脾肺肾没有哪一处不疼的,他本想是让沈斯宁当众出丑,没想到却让自己陷入这种被人看笑话的境地!真是后悔小觑了他! 奕宁憋着气,咬牙做完了50个俯卧撑,而另外两个,做到五十多个的时候,实在做不动,像两摊烂泥一样扑倒在地,扶他们起都起不来! 围观的人不敢看奕宁笑话,自觉地散了,这场赌局以奕宁溃不成军的失败告终。 两人从棋牌室出来,走到停车场,沈斯宁借题发挥把奕宁整了通,浑身舒坦,比吃了任何灵丹妙药还要来劲。 “1024番,人生巅峰,我爽了。”沈斯宁伸了个懒腰,意犹未尽。 萧景寒微笑着宠溺地看他:“你闹怎么一大出,不会只是为了下午的事吧?” “不仅仅是。”沈斯宁斜看他,“你不会看不出来奕宁他对你有意思吧?” “有意思?”萧景寒懵然不知,平时拍戏奕宁对他是关心有加,可是奕宁这个人对谁都挺不错,他压根没往这方面想过,怀疑道,“你是不是想多了?” 呵,早就成了别人眼里的猎物还不自知,天真。 沈斯宁懒得说太明白,警告道:“不管有没有,反正你离他远点,我不喜欢他。” “所以,你觉得奕宁对我有意思才故意整他?”萧景寒春心荡漾,“你为了我吃醋?” “停止你无厘头的想象。”沈斯宁抬起下巴酷酷地说,“我只是不喜欢有外头的猪跑到我家菜地里拱我种的白菜,主权问题,神圣不可侵犯,这和吃醋无关。” 萧景寒轻笑,这是什么比喻? “行,以后除非必要我不搭理他。我这棵白菜,只给你拱。” 沈斯宁见他答应的痛快,心里反而不是滋味,在原书里,萧景寒和奕宁才是官配,萧景寒以后会记得自己今天说的话吗?。 两人没有等其他人,单独回了酒店,沈斯宁一路上想了想有点顾虑,乘电梯上楼的时候问萧景寒:“我为难了奕宁,你们在一个剧组拍戏,他看起来人缘又很好,万一暗中给你使绊子怎么办?” 沈斯宁像只小狮子炸完毛又担心连累他的样子,简直可爱爆了,萧景寒本来还想说“不用担心”,话到嘴边改口道:“你的感觉很对,我也觉得你走之后他们会把账算在我头上。” “而且,”萧景寒望着他说,“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亲了我,要是他们问起我们是什么关系,我要怎么回答?” “怎么回答?如实回答啊。”沈斯宁理所当然地说。 “说你是我的金主?说我是被你包养的小情儿?”萧景寒脸上闪过一丝受伤,“那我在剧组里还能抬得起头吗?” “……”沈斯宁想了想说,“我不是让你如实说这些,你就说我是你老板不就成了?或者关系好的朋友。” “哪个关系好的朋友会亲手?”萧景寒趁沈斯宁不注意,抓起他的手指飞快放到嘴边亲了一下,“你也感受感受,这是好朋友之间会做的事吗?” 指尖传来触电的感觉,沈斯宁耳根一热,蜷缩起手指把手收了回来,他刚刚亲萧景寒的手指,大部分原因是为了装逼,也没想这么多。 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大佬赌钱的时候旁边都会有个大胸美女帮他开牌,这样赢了才有牌面啊! 而他身边只有萧景寒能凑合用,也不能完全怪他吧!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萧景寒一脸正气:“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我们是恋爱关系,你是我男朋友。” 沈斯宁睁大眼:“???” “男朋友”?你咋这么牛批呢?趁火打劫也不是这么个打法吧! 萧景寒看他沉默,不高兴了:“不可以吗?那你去和他们解释还我清白。” 还清白?沈斯宁头疼地挥挥手:“行行行,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过了今晚他就走了,萧景寒想怎么吹牛都不关他的事。 沈斯宁的房间在7层,电梯到达,沈斯宁出电梯,萧景寒也跟着出来。 沈斯宁回想起上次海岛旅游的事,多了个心眼,警惕地问:“你房间也在这层?” 萧景寒如实说:“不是。” 沈斯宁:“那你跟着我干嘛?” 萧景寒一本正经地说:“既然是男朋友,哪有来探班两个人分房睡的道理,被人看见人家怎么可能相信?” “你放心,就睡觉我保证什么也不干。” 沈斯宁冷笑,什么都不干,说得好听,你是正人君子还是无耻淫贼,我他妈会不知道? “或者是你想干点什么,我也可以配合。”某人逐渐露出本性。 “好啊。”沈斯宁揪住他的衣领拉着人把头低下来,一口咬在萧景寒的下唇上。 就在萧景寒心跳加速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个热情缠绵的吻时,身后电梯门突然打开了,沈斯宁放开他的嘴唇,骤然推着萧景寒的肩膀往后,萧景寒猝不及防被推进电梯,一个趔趄靠在电梯后壁上,还没来得及起身,电梯门已经自动合上了。 电梯关上门前,沈斯宁调皮地朝萧景寒招了招手,翘着嘴角用口型说:“拜拜。” 萧景寒对着合上的电梯门无声地笑了下,算了,还是慢慢放长线钓大鱼吧,都已经让沈斯宁承认自己男朋友的身份了,男朋友的待遇还会远吗? 第29章 谈判 家里的公司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沈斯宁裁决, 所以他在萧景寒拍戏的地方只待了一天便回去了。 斯艺团队最近工作的重心在推新上, 鹅厂即将出品的一档选秀节目名叫《未来之子》是他们准备重点合作的对象。 电视、网络上的选秀节目层出不穷, 选秀选手更是多如过江之鲫, 但最后能被观众记住,不被潮流抛弃遗忘的选手,屈指可数。 因此,想要在选秀节目中最大获利, 娱乐公司推荐的参赛选手必须有他能力过人的地方, 最起码的一点,他得有“星相”。 “星相”这个东西很玄, 有人走大街上都能被星探发掘, 非科班出身却能一炮而红;有人陪朋友参加海选却被节目组看中拉去报名,结果无心插柳的人反而拿了好名次;有人各方面实力平庸仅靠一张脸就能被观众喜爱, 能说人家只是运气好吗? 对于明星来讲,长得好看, 本身就是一种实力。 朕龙派了他手下的得力干将杨总监在斯艺常驻,帮助斯艺日常运营管理, 他最近非常关注在《未来之子》海选中脱颖而出的一名个人练习生,想将他签到斯艺旗下。 但同时有好几家娱乐公司一起看中了这个练习生,所以他想让沈斯宁拿出决策,决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来吸引这名个人练习生和斯艺签约。 沈斯宁并没有见过这名练习生, 无法想象这个人到底是有多优秀, 引得这么多娱乐公司想抢着签。 “沈总, 这个练习生叫林朔, 今年19岁,美籍华人,高中的时候跟随父母回国,现在在国内念大一,专长是舞蹈和说唱,还会拉小提琴。”杨总监将林朔的资料摊开在沈斯宁的办公桌上,跟他介绍,“以我从业三十年的经验看,娱乐圈和时尚界的未来十年,肯定会有林朔这个练习生的名字。” 沈斯宁翻着看了下,照片上的林朔面部轮廓英挺深邃,五官非常有辨识度,从他拍照的表情看,就知道他从小肯定不是长在国内,受西方文化的影响较深,有点美国佬的臭屁,是个酷guy。 单从长相上来讲,是挺适合当艺人的,但远没有给人惊艳的感觉。 沈斯宁在这个圈子里也算阅人无数,比林朔更有“星相”的苗子他都见过,眼光本来就挑剔,所以有点不理解杨总监为什么会对于签下林朔这件事这么重视。 杨总监似乎看出了沈斯宁的疑问,笑着说:“我知道您是怎么想的,您肯定在想‘不过如此’对吗?” 沈斯宁也不跟他打太极,笑道:“的确,就凭这些资料来说,我还没看出来这个林朔有什么特别之处。” 杨总监点点头表示理解,“其实光靠我说,我也觉得不能将林朔的优秀完全表达出来,这样吧沈总,您如果有时间,我带您去林朔平常练习的地方看一下怎么样?我相信,如果您亲眼看见林朔,你也会和我一样,坚定地认为他是个可造之材。” 被杨总监这么一说,沈斯宁的好奇心成功被勾起来,他欣然答应亲自去林朔的练习室看一眼。 林朔平常练习的地方在一个民间舞团的舞蹈房,他是这个舞团的成员之一。 杨总监和舞团的人提前联系了,为了让沈斯宁看到效果,并没有特意通知林朔。 林朔每周一到周六的下午,都会自觉来舞蹈房训练三个小时的舞蹈,他是真的喜欢舞蹈,把舞蹈当成了热爱。 杨总监带着沈斯宁悄悄站在舞蹈房的门外,透过门上一个狭长的玻璃窗往里面观察。 舞蹈房里只有林朔一个人,房间里放着极具动感的美国流行黑人音乐,林朔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跳了一段舞步华丽的Popping。 林朔个子高挑,因为经常跳舞的缘故,身材比例也十分完美,长臂长腿,肌肉紧实,跳起带有震感的Popping,随心所欲地收缩、放松身体各个部位,动作协调流畅,他整个人在跳舞的时候能看出来是充满自信,魅力十足! 同时,林朔在跳舞的时候非常注重自己的表情管理,可以在镜子里看到,他会在舞步变幻中注意调整的表情,有些舞者的舞步虽然华丽,但常常会忽视面部形象,甚至会因为用力过猛而变得表情狰狞。 镜子里的林朔,嘴角微微上扬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眼神坚定目光炯炯有神,即使面对的只有镜子里的自己,也电力十足,如果此刻林朔面对的是台下的观众,沈斯宁觉得只要是个人,没有不会被他的眼神电到的。 沈斯宁一下被舞蹈房里的少年吸引住了,只是一眼他就爱了! 当然这种“爱”是爱才的“爱”,就像伯乐遇到千里马,就像是在一堆沙子里发现了黄金,在一堆石头里捡到了钻石,有些人,天生就是舞者,为舞台而生,为舞台而活! “签!一定要签!” 为了避免让林朔发现他们,沈斯宁和杨总监只看了一小会儿就离开了舞蹈房,出去的时候,沈斯宁举双手赞成签这个林朔,先前他听杨总监把林朔夸上天还以为他是夸张,直到亲眼所见他才相信杨总监的眼光。 以林朔的条件,绝对可以在《未来之子》这个节目里能大放光彩,获得爆棚人气!如果能签下林朔,那他们斯艺也就有自己的招牌艺人了,所以这是个大好机会! 杨总监:“可是想签林朔的不止我们一家,相比其他的娱乐公司,斯艺吸引林朔的点也很有限。” 杨总监的话说得委婉,其实意思就是林朔未必看得上他们斯艺。 沈斯宁问:“是哪几家公司想签林朔?” 杨总监想了下说:“其他几个公司倒没什么,只是风桦也有这个意向,所以……” 风桦……许洛风也看上了林朔? 沈斯宁一阵气馁,顿时觉得赢面全无,许洛风在娱乐圈素有“造星教父”之称,经他手打造出来的巨星,差不多顶了现在娱乐圈的小半壁江山,如果换成他是林朔,他肯定也不会选名不见经传的斯艺选风桦啊! 杨总监笑着安慰沈斯宁:“您也不用感觉太大压力,现在都知道斯艺背后有大哥撑腰,咱们公司的发展前途无量,如果咱们开出的条件足够吸引林朔,说不定他会愿意和我们签的。” “你说的没错。”沈斯宁打起精神说,“那请你帮我约个时间,我想和林朔聊一下。” 杨总监答应:“好,没问题。” 因为林朔现在是《未来之子》正式比赛的选手,所以节目组帮他安排了临时经纪人帮忙处理事务,和林朔的见面则约在了节目组的办公大楼里。 令沈斯宁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天的会面不仅仅只有他一个,许洛风居然也在! 妈呀,竟然惊动许洛风亲自过来抢人,这是什么场面? 自从海岛旅行结束,许洛南被许洛风送到韩国进行出道前的急训,沈斯宁就和许家兄弟没再见过面,现在一见面就是剑拔弩张的局面,真是令人尴尬。 会议室里沈斯宁和许洛风两个人带着秘书分别坐在会议桌的两边等着林朔过来,泾渭分明。 沈斯宁明知故问:“许总是来和林朔谈签约的?” 许洛风淡淡扫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霸总本色。 过了一会儿,许洛风反问:“你也是?” 沈斯宁心想你丫的这么问是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来谈签约难道还能是来吃饭?靠,这满满的轻视感太让人不爽了! “是,来碰碰运气。”沈斯宁强颜欢笑,万一这个林朔是个脑子不好使的,被他沈斯宁三言两语骗走,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对吧? 结果许洛风居然说:“那我祝你好运。” 沈斯宁:“……”不生气不生气,犯不着犯不着! 过了没多久,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一身嘻哈风格穿着的林朔走了进来,大大方方和所有人打招呼:“嗨,你们好!我是林朔。” 标准的街头打招呼风格,很符合林朔的气质。 许洛南的秘书站起来先声夺人:“你好林朔,这位是我们风桦的CEO许总,今天我们过来找你,是想谈谈邀请你和我们风桦签约的事。” 周秘书一看,不甘落后,连忙指着沈斯宁也说:“这位是我们斯艺娱乐的沈总,我们来找你也是来谈签约的!” 沈斯宁在心里扶额,慢人一等已经先输气势,唉,这场抢人战不好打啊! 林朔在他们对面坐下,笑眯眯地说:“我知道,最近想找我签约的公司很多,我也都接触了一下,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不知道两位的公司又能给我开出什么条件?” 许洛风先说:“风桦在这个圈子里的地位,如果你对娱乐圈有了解,应该不用我多介绍。我能给你的,是最好的资源,最专业的团队,同时在你出道之后,会请亚洲最好的音乐制作人为你量身打造出专辑,我可以保证,将来你会成为音乐圈里最闪亮的新星。” “听起来确实很吸引人。”林朔脸上并没有露出多少满意的神色,他朝沈斯宁的方向看过去,“那么这位先生呢?你的条件又是什么?” 许洛风说的这些,沈斯宁听了都动心,没想到林朔居然不为所动,还会接着问他。 沈斯宁给他开的条件当然不可能比许洛风的更好,但他想了想还是说:“斯艺刚起步,在行业内确实比不上风桦,但是我们能给你的,会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做到最好。除此以外,我还会给你足够的自由,我不会将你的发展道路限制死或者是为你指定你要朝什么方面去发展,你今后想走什么样的道路,都由你自己选择。” 林朔听完之后,眸光微动,但面上也同样没有其他多余表情。 “两位的条件我都知道了,如果可以,请允许我回去考虑一下,三天之内给各位答复,怎么样?” 和林朔见完面出来,沈斯宁和许洛风乘同一部电梯下楼。 一直不说话气氛太干,沈斯宁装作闲聊地说:“看来许总对林朔相当满意,开出的条件我听上去都觉得诱人。” 许洛风声音无波地说:“我给他的承诺不会真的影响到我的利益,我要的是共赢,因为我是个商人,但你不一样。” 沈斯宁难得从许洛风嘴里听到这么多字,有些惊诧:“怎么说?” 许洛风垂眸看他一眼,平静道:“你是个傻子。” 第30章 宅舞 竟然说他是个傻子? 要不是还得顾忌着身份和场合, 沈斯宁真想挥起拳头朝许洛风这张自以为是的脸上打过去! “看不出来, 许总还是个爱开玩笑的人。”沈斯宁忍着怒火, 抬手紧了紧领带, 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过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好像还没熟到可以随便开玩笑的地步吧?” 许洛风并不为自己刚刚的无礼感到抱歉,淡声道:“林朔在舞蹈上是个天才, 这也意味着他这个人会自视甚高, 不受管控,如果你给他自由让他按着自己的想法来走演艺这条路, 你不但会血本无归, 还会毁了他。” 沈斯宁冷声回道:“这点就不劳许总替我担心了,假使林朔和斯艺签约, 我会在尊重他的想法的前提下因势利导,引领他往最好的方向发展。许总在风桦可能独、裁惯了, 不明白给自由不等于完全纵容。”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了一楼,电梯门打开, 许洛风先走出去,回头看了眼沈斯宁,微不可见地扯了下嘴角,“那就等着看林朔最终会选择谁, 再会。” 沈斯宁看着许洛风离去的背影, 在心里默默比划了个中指。 周秘书等许洛风走远了, 狗腿地站出来吐槽:“这个许总太过分了!居然说您是傻子?娱乐圈又不是他们风桦开的, 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觉得,我们有赢面吗?”沈斯宁没跟他一起吐槽,声音平平地问。 周秘书一拍大腿,马屁张口就来:“那必须得有啊!咱们公司在沈总您的带领下蒸蒸日上,发展潜力巨大,那个林朔,如果有眼光,肯定会选我们的!” 沈斯宁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听不下去了,“行了行了,我就不该问你,给我闭嘴。” 其实他心里清楚,有眼光的才不会选斯艺,那得是脑子有病才会选他。 然而,这个林朔,可能确实脑子有病。 第二天杨总监就接到了林朔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有意向和斯艺签约,但想先来公司参观一下,了解一下斯艺的团队。 沈斯宁当然是一万个答应,同时感觉像是被天上掉的金元宝砸到头,简直不敢相信林朔会选择他们! 当天晚上,沈斯宁在视频的时候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萧景寒,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萧景寒晚上没有夜戏,在酒店休息,见沈斯宁签了个人这么开心,心里的醋缸又有打翻的倾向。 “是不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怎么有点不信呢?”萧景寒酸溜溜地说,“不就是跳个舞吗,说得好像Michael Jackson在世一样。” 沈斯宁说:“当然不可能比得上MJ啊,千年才出一个MJ,林朔嘛,可能十年出一个吧。不过,娱乐圈更朝迭代太快了,能在十年里不被遗忘的也是极少数,我觉得林朔他能做到。” “你是不是喜欢会跳舞的男人?”萧景寒眼珠儿一转,那个许洛南也是,沈斯宁好像就喜欢这种小鲜肉。 沈斯宁理所当然地说:“男生会跳舞很加分,也很帅,我当然喜欢。” 萧景寒眼神含怒:“你把他夸上天,想签他,是不是看上他了?” 沈斯宁“噗嗤”笑了一声,“人家林朔才十九岁!还是个孩子好不好!我看上他?我能干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吗?” “都十九了,该发育的也发育完了。”萧景寒听他否认,心里稍微舒坦了点。 “你他妈一天到晚瞎琢磨什么呢?”沈斯宁朝着摄像头竖起中指。 萧景寒拿起床头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枸杞茶,面不改色地说:“琢磨你啊,还能琢磨什么。” 沈斯宁:“……” 萧景寒撩起眼皮看他:“不是你自己一直说喜欢年纪小的男生吗?娱乐圈小鲜肉那么多,我当然有危机感。” “呵,呵呵。”沈斯宁不想跟他继续谈这个,转移话题说,“你最近拍戏是不是太闲了?净想这些有的没的。” 萧景寒说:“我后面两天没戏,倒要飞回来看看,被你吹得上天的人究竟有没有这么厉害,你才入圈多久,我觉得你十有八九看走眼了。” 沈斯宁抱着猫,举着猫爪子和萧景寒招手,“团团,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柠檬的酸味?好酸好酸哦。好了,看完你儿子了吧,视频挂了我去洗澡。” “先别挂,你是不是喜欢看男生跳舞?”萧景寒把人叫住,不服输地说,“我也会跳,我等等跳给你看。” “哦?”沈斯宁眼尾上挑,饶有兴致地说,“那我得期待一下,萧哥哥能跳成什么样,只是,你是跳街舞还是广场舞?” “沈斯宁我看你是皮痒。”萧景寒对着镜头咬牙切齿,“去洗你的澡,洗干净了上床给我乖乖等着!” 沈斯宁不屑地挂断视频,切,说的好像他洗干净了萧景寒还能从镜头里钻出来日他一样! 沈斯宁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擦干身体穿着浴袍回到客厅,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有几条微信提醒。 解锁屏幕看,萧景寒发了个视频过来,沈斯宁还没点开,注意力先被视频下面的文字内容吸引住。 萧景寒:【看完不许笑!敢笑我回来干死你!】 萧景寒:【也不许转发!不许保存!听到没有?】 萧景寒:【不许发表评价!】 萧景寒:【人呢???洗个澡这么久?】 什么玩意儿,不许这个不许那个的,沈斯宁还以为萧景寒发来的是什么国家机、密。 他感觉有点渴,先去冰箱拿了瓶水,拧开瓶盖一边喝,一边点开视频播放,结果他看到了什么? 视频里响起了耳熟能详的霓虹国大热宅舞歌曲,然后萧景寒慢慢吞吞从旁边移动进镜头里,跟随着萌系音乐,左手一指画个圈,右手一指画个圈,他居然跳起了宅舞! 沈斯宁一口水含在嘴里没忍住全部喷到了手机屏幕上,然后喉咙里不可抑制地发出惊天狂笑,把在沙发上打盹的布偶猫吓了一跳,还以为主人是疯了,一个激灵弹起来蹿到阳台。 宅舞的舞蹈动作虽然简单,但设计得俏皮可爱,萧景寒做起来还带着一股不情不愿的正经感,板着张脸好像谁欠了他五百万一样,偏偏音乐太洗脑,搭配起来画面简直魔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斯宁笑得浑身发抖,气喘不过来,站都站不住,倒在沙发上用力捶沙发坐垫,妈的,萧景寒这个男人,太他妈绝了! 那边萧景寒迟迟等不到沈斯宁的回复,忍不住又连发好几条信息过来,他没有脸通视频,只好用表情包来表达他的恼羞成怒。 萧景寒:【菜刀警告.jpg】 萧景寒:【鸡笼警告.jpg】 萧景寒:【是不是很好笑?笑死了吗?再不说话,别逼我打飞的回来干你。】 沈斯宁一直笑了五分钟才笑够了,怕萧景寒真打飞的回来干自己,连忙装作不痛不痒地回复:【看完了,跳的很好,有潜力去参加舞林大会。】 萧景寒:【我和那个林什么的男生比跳的怎么样?】 沈斯宁:【他哪里能和你比啊?您是舞神啊!爱了爱了,我以后就是你的迷弟,死忠粉唯粉不爬墙!】 萧景寒满意地说:【行了,别吹彩虹屁了,看完就删。】 【OKOK。】沈斯宁果断把聊天记录翻上去,点了收藏,怎么可能删,这可是他下半年的快乐源泉! —— 第二天下午,沈斯宁派人接林朔到了斯艺的办公大楼。 林朔刚录完《未来之子》第一期节目,《未来之子》一共有六位评委,选手表演完才艺后由评委亮星打分,选手按获得的星星数量评定“星级”,“星级”决定了下一场比赛,选手可以获得solo机会还是和其他选手共同表演,最高星级为六星,六星选手可以获得代表最高荣耀的特效舞台。 据杨总监在节目组内部得到的消息,林朔果然不负众望,第一次在六位评委面前亮相凭借一段技巧娴熟的Hip-Hop就获得了六星,虽然还有几名选手也同时获得六星,但林朔在最后的六星PK战中大展实力,最后PK掉其他选手成功夺得全场唯一六星! 一出场势头就这么盛,可以想象节目播出之后,林朔会吸引多少粉丝,多少流量! 林朔到了斯艺,沈斯宁亲自接待他,给他介绍了一下斯艺现有的团队,以前未来发展的宏图,但林朔对这些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参观结束后,林朔进了沈斯宁的办公室,单刀直入地说:“沈先生,我已经对你的团队有大致了解,但说实话,你们的团队目前来讲并不是最顶级。” 沈斯宁点头承认,笑着说:“是,但我们现在处于摸索进步阶段,现在不是,不代表将来也不是。” 林朔耸了耸肩膀,“我倒并不看重这个,我之所以对你们有兴趣,是因为那天你说的话,你说会给我足够的自由,不会限制我的发展道路,这些话你还记得吧?” 沈斯宁含笑说:“我当然记得。” “那好。”林朔打了个响指,“我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即使当艺人,我也要做我自己想做的事,如果你们能答应我这点,我就可以和你们签。” 沈斯宁心里一咯噔,看来这个林朔还真像许洛风说的那样,是个不愿意被束缚的人,太自我的艺人管理起来很难,林朔想在娱乐圈混,必定要接受公司的营销和包装,哪有可能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个市场就是如此,没有哪个艺人不会包装自己的人设,艺人也是普通人,好的人设会引得粉丝趋之若鹜为艺人出钱出力,而人设崩塌,只会让粉丝失去继续了解艺人的兴趣。 林朔固然是个好苗子,但是放任太过,不仅林朔会湮没在娱乐圈,斯艺在林朔身上投入的人力财力也会血本无归。 沈斯宁不露声色地问:“你想做的事是包括哪些?” 林朔舌头顶了顶脸颊,说:“跳我喜欢的舞,唱我喜欢的歌,只有这两样是我喜欢做的,其他的事,我不想做,你们不能勉强。” 好大的口气,就算是一线顶流都不敢和自己的经纪公司提这种要求。 沈斯宁微微一笑,“这些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公司签你是看中你的潜力,我想请问一句,你能保证将来对得起公司在你身上花费的资本吗?” “我听懂了,你是怕亏本对吧?”林朔加深笑容,往后踢开椅子站起来,双臂展开,抬起下巴,“你好好看看,我有没有资本和你提条件,就算是只跳舞,我也是dancer里的KING!”接着双手撑在沈斯宁的办公桌上,嘴角扯起一抹邪气的笑容,“如果你担心投资我不能回本,那我觉得,你还不够格当我的合作伙伴。” 沈斯宁并没有因为林朔的轻狂感到被冒犯,相反,他更加欣赏林朔的自信。 都说“天才在左,疯子在右”,林朔是难得一见的天生舞台王者,沈斯宁爱惜人才,愿意进行这样一场豪赌。 “好,你提的条件我全部可以答应。”沈斯宁站起来,朝林朔伸出手,“非常期待你能加入我们。” 林朔低头看着沈斯宁伸过来的手,并没有握住,而是击了下掌,“其实我选中你们还有一个原因。” 沈斯宁侧头挑眉:“是什么?” 林朔轻笑了下,“因为你们是想签我的公司里实力最差的。”他成功看到沈斯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舔了舔嘴角继续说,“所以,和你们签对我来说挑战更大,而我,就是喜欢挑战。” 沈斯宁:“……”他是成功把自己坑了,又签回来个祖宗吗? 不过话都说出口了,想反悔都晚了! 和林朔口头约定了签约,但合约的条款还得让杨总监好好斟酌,所以签约的时间还得另外约定。 为表重视沈斯宁亲自送林朔离开,送完人回来,却发现办公楼出入的伸缩门那里围了一圈人,把门口堵住了,沈斯宁的车都开不进去。 人群里还有人举着告示牌,牌子上写: “艺人萧景寒违背良心,承诺资助地震孤儿两年未兑现。” 沈斯宁眼里好,老远就看清了告示牌上的内容,眉头一皱,让司机把车停在一旁,自己下车朝人群走去,门口有保安拦着不许闹事的人进入办公大楼,一群人闹哄哄地围在门卫处,还有不少孩子夹杂在其中。 “这是怎么了?”沈斯宁沉声问。 保安队长被这群人搞得不胜其烦,一看沈斯宁出现,就像见到了救星,连忙拨开人群挤出来,和沈斯宁解释:“沈总,这些人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来就说要找让要钱,说什么有人欠他们钱不给,弄得孩子都没学上了,您快给拿个主意怎么办,这些人老聚在这里影响其他人进出也不是办法。” 沈斯宁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问一个看起来像是这群人里面领头的一个男人:“是谁让你们来这里找萧景寒的?” “你是哪个?俺们要找萧景寒不是找你,你不要多管闲事!”那男人很警觉,操着不熟练的普通话说道。 保安队长:“他是你们要找的萧景寒的老板,你们有什么事赶紧跟他说!”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斯宁,见他年纪轻轻,长得细皮嫩肉的,不像个大老板的样子,半信半疑地问:“真的?” “那还能有假!”保安队长粗声粗气道,“你说不说?不说我可要叫人轰你们了!” “俺说俺说!”男人信了七八分,招呼同伴围上来,把几个孩子推到前面,“老板,俺们都是农民,三年前俺们那个地方发生了地震,这些娃都是在地震中没了爹妈的孤儿,后来有个叫‘萧景寒’的明星找到俺们村支部,说是要资助这些娃上学,而且承诺要一直资助他们念到大学哩!结果呢?才给了一年的生活费就联系不上人了!俺们这些娃没钱上学都辍学在家一年了!哪有这样不讲信用的人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沈斯宁:“那你们这些大人又是孩子们的什么人?” 男人说:“俺们是这些娃的叔伯。” 沈斯宁扯唇:“意思是说,你们是这些孩子的亲戚?” 男人点头说是。 沈斯宁接着问:“孩子们没学上,你们做叔伯的就任由他们辍学不管?” 男人面上闪过尴尬,梗着脖子反驳:“老板你这说的什么话?俺们又不像你们这些有钱人,俺们也有自己的娃要养,哪有闲钱替别人养娃?是那个萧景寒自己说要资助这些娃的,现在不给钱了,俺们当然要来讨个说法!” 一群人帮腔:“就是就是!你是他的老板肯定帮他说话!欠钱不给还有理了?有能耐你替他出这个钱啊!” “对!你既然是他老板,那俺们找不到他找你也是一样的,你得给俺们钱!” 沈斯宁算是看出来了,这群人就是一帮无赖,借着孩子敲诈来了,以他对萧景寒的了解,萧景寒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出尔反尔,忽然停止资助肯定是有什么原因,而且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些大人。 这些人见找不到萧景寒,更加不肯轻易放过沈斯宁,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甚至想冲过来抓沈斯宁! 几个保安怕沈斯宁受伤一下子急了,把人拦住拿着电棍驱赶他们,谁知这些人贼精,一看保安拿电棍就撒泼打滚喊“保安打人啦,欠钱不给还有理啦”,动静越闹越大。 多亏有个保安机灵,把伸缩门打开一个缝隙,护着沈斯宁进了里面。 好不容易回到公司,沈斯宁先打电话联系萧景寒,他昨晚说今天会回来,这件事到底内情怎么样,还是问他本人最清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电话拨过去一直打不通,沈斯宁看了眼时间,这个点飞机早该落地了才是。 沈斯宁这里正因为打不通电话烦躁,周秘书又急匆匆进来,急得满头大汗,“沈总!我在报社的朋友刚刚给我打电话通风报信,说有人告诉他们咱们这里有新闻可以挖,马上媒体的人就要到了!” 娱乐媒体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要是被他们知道了这件事,还指不定会添油加醋说成什么样。 沈斯宁浸淫娱乐圈多年,略一细想就想通了里面的猫腻。 怎么这些被萧景寒资助过的孤儿一来讨债,娱媒就听到了风声?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恐怕是有人故意设局目的是要搞臭萧景寒的名声。 第31章 澄清 萧景寒一直联系不上, 问他的经纪人,经纪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而听到风声过来的娱媒是业内某家臭名昭彰的无良媒体, 喜欢夸大事实、混淆视听来博人眼球,沈斯宁当机立断, 让周秘书联系信得过的合作媒体一起过来,是非黑白不能听一家说了算。 然而让沈斯宁没想到的是,无良媒体人还没到, 通稿已经先在微博公布,有板有眼地说正在拍的名导大制作男二号, 某四五线艺人诈捐,那家媒体的官博关注粉丝很多, 合作的营销号也很多, 微博一发布, 好几个营销号同时转发,网友都是显微镜,通过几个模糊的信息很快就把目标锁定在正在拍摄《嫡谋》的萧景寒身上。 萧景寒咖位太小,在娱乐圈就属于nobody cares的小透明, 除了一些正义感爆棚的路人网友在评论下面骂, 饭圈根本没多少人关注这个话题。 或许是对家觉得给萧景寒买热搜, 让他直接空降热搜泼脏水的嫌疑太大,#男星诈捐地震孤儿#的话题一直在实时上升热点榜上缓慢上升, 迟迟上不去热搜榜。 沈斯宁当然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对家操作无作为, 也请了水军公司在话题下面为萧景寒说话, 引导舆论方向。 谁能想到,话题热度直线上升,是在晚上一个自称是萧景寒三年铁粉的粉丝在微博开麦脱粉,发表长微博血泪控诉自己这几年“所追非人”后。 微博大概的意思是,她一直觉得萧景寒是个努力的艺人,虽然这几年事业起不来,但也一直默默追随支持,但她最近发现萧景寒其实人品低劣,为了塑造热心公益的正面形象,公开承诺资助地震孤儿上学,结果只给了一年的生活费就杳无音讯。 另外,她发现萧景寒私生活混乱,不仅是个gay,还经常出入酒吧等地方约炮滥交,最新的消息是,萧景寒被现任的公司老总包养,所以公司老总才会大力捧他进秦衡的剧组演男二,更过分的是,此事被粉丝发现,萧景寒居然命人对粉丝大打出手,还威胁粉丝如果将事情说出去,就要报警抓她。 粉了多年的偶像竟然是如此卑劣的小人,该粉丝大义凛然地表示,为了避免今后还会有其他饭圈女孩像她一样饭上萧景寒这样的人渣,所以决定公开萧景寒的所作所为,让广大网友看清这个人的真面目。 长微博有理有据,还发了好几张图证明事情的真实性,有萧景寒当年捐助地震孤儿的承诺书,还有萧景寒在gay吧里和人勾肩搭背的模糊照片,还有该女粉丝自拍身上有淤青的照片,附验伤报告。 铁粉脱坑回踩成功让#萧景寒诈捐殴打粉丝#的话题空降热搜榜,这下沈斯宁买的水军转移话题都不管用了,愤怒的网友攻占了该话题下的每个热门微博的评论区。 [太让人生气了!居然还有这么low的艺人,仗糊行凶?糊作非为?强烈要求萧景寒滚出娱乐圈!] [诈捐地震孤儿,殴打女粉丝,宁还是人吗?孤儿艺人没有[马],看不起他!] [人面兽心,会有报应的!太恶心了,指路@萧景寒微博,我要每天去他微博下面骂一遍,直到他退出娱乐圈为止!] [这是我第一次支持粉丝脱坑回踩,这种男艺人不值得有粉,只配有黑!] [这个萧景寒不是前一段时间还蹭奕宁的热度上过热搜吗?果然糊比只能靠这种方式火一把,今天全微博的网友认识您了,C位出殡爽不爽?[龇牙]] 沈斯宁立即让人查了一下这个女粉丝的来历,结果这个女人居然是那天在萧景寒楼下蹲守他的私生粉! 沈斯宁气得火冒三丈,私生粉算什么粉丝,还脱坑回踩?明显就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怀恨在心,趁在有人污蔑萧景寒的风头上,跳出来踩一脚! 可惜网友们不知道这个女粉丝的真实面目,都心疼她zqsg追星却粉了个人渣,评论区除了一片骂萧景寒的就是安慰这个女粉丝的,沈斯宁看了气得差点把手机砸了。 “这绝对是蓄意引战!”周秘书气愤难平,“到底是哪个黑心的人搞的这一出黑萧哥?” 沈斯宁当然也知道是有人故意要黑萧景寒,只是萧景寒不知道什么原因迟迟联系不上,公司现在还没确凿证据反驳网上的这些黑料,暂时连申明都发不了。 还是杨总监应对这些紧紧状况的经验老道,他先把原来就在这个公司的老经纪人组织到一起开会,询问有没有人知道萧景寒捐助地震孤儿这件事的人。 有个经纪人说:“捐助孤儿的事我知道点,当时地震发生后,演艺界都在捐款,景寒好像捐助了几个孤儿,每个月每人500块生活费,但是一年之后,那些抚养孤儿的人提出要另外增加300块生活费,说是养孩子开销大。景寒就找人去哪个村子里暗访了一下,发现那些人拿了生活费根本没花在人孩子身上,而是自己克扣了,景寒一气之下就停了资助。我都不知道那些孩子的家长怎么有脸过来要钱的!” 杨总监问:“这件事都有谁知道,又是谁告诉你的?” 那人说:“是景寒原来的经纪人,李劲和我闲聊的时候说起的,他当时还嘲笑景寒,说他钱多了没地方去,献爱心结果被人骗了。这件事好多人都知道。” 听他说起李劲,沈斯宁的脑子里划过一道亮光,对了,这个被他开掉的李劲走之前不是还拿他和萧景寒的事敲诈过他?!他刚刚怎么没想到这个人呢? “杨总监,我想我可能知道今天的事是谁在搞鬼了。”沈斯宁冷笑一声,“作为原经纪人,认识一直跟踪景寒的私生粉自然也没什么奇怪,黑心经纪人和恶臭私生粉,还真是狼狈为奸走到一块去了。” 杨总监说:“沈总的意思是,就是这个李劲策划的一切?那这件事就好办了,把这个李劲找出来,和他谈条件,让他删了那些造谣的微博不就行了?” “我不会和这种人谈条件。”沈斯宁厌恶地皱了下眉,眉宇间隐含薄怒,沉声说,“现在既然已经确定那些来讨债的人是自己有错在先,不是萧景寒故意违约,只要找到相关证据就可以把诈捐的事说清。另外,那个私生粉的微博,一看就是蓄意煽风点火,她一个正常的粉丝,手里怎么可能有景寒去酒吧的照片?还知道他……咳,被包养?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周秘书连连点头附和:“是啊是啊!她身上的伤,估计是那天司机把她按在地上造成的,可是是她持刀伤人在先啊!我们是正当防卫,我们都还没和她计较,她居然还好意思反咬一口!” 沈斯宁道:“去查查景寒原来住的公寓外面有没有监控,把那天的监控调出来,哦对了,”他想起什么顿了顿说,“我记得那天还有另外一个女生在是不是?能不能把那个女生找出来,让她作证?” 周秘书立即站起来说:“我现在马上就去办。” 杨总监不赞同地说:“其实这件事没必要扯这么清楚,只要让那些人把微博删了就行。网友都是金鱼脑,风头过了时间一长,不一定有人会记得今天的事。我刚刚看了,热搜排名还在上升,一晚上过去,知道的人越来越多,我们这边又不澄清,影响太不好了。” 沈斯宁坚定地说:“这件事我决不妥协,不用再议。对付这些小人,你就得把真凭实据怼他们脸上才痛快。他们既然敢发动网络暴力,就必须得承担网暴别人的后果。黑就黑,白就是白,不是他们能随便捏造的!” 杨总监见沈斯宁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说:“那今晚只能麻烦大家加加班,把网上的舆论压一压,我也会找媒体朋友帮忙压评,希望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事态影响不要再扩大才好。”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到了晚上十点,好不容易等到#萧景寒诈捐殴打粉丝#这一话题热度稍降,结果奕宁忽然跳出来发了条微博。 [一起拍戏的这一个多月来,深知你为人,不管那些舆论如何,相信你,加油!] 奕宁并没有在微博里指名道姓,但明眼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这条微博是针对谁发的。 奕宁这段时间拍的只有秦衡导的《嫡谋》,而萧景寒已经被扒出来是这部戏的男二号,奕宁发这么条微博,就是在站萧景寒。 而此刻萧景寒已经成了全网黑,奕宁的发声,让微博热搜榜上又出现了好几个关于此事的热搜词。 #奕宁发声# #奕宁 萧景寒嫡谋# 而奕宁微博下面的评论也成了网友的第二战场,因为萧景寒这边目前为止都没有发声反驳网上的黑料,所以连奕宁的粉丝都无法理解偶像这时候为什么选择站出来为萧景寒说话。 [宁宁,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宁宁,我们都知道你是个性情中人珍惜友情,但交友也得擦亮眼,有些人不值得!] [是不是《嫡谋》剧方逼你这么做的?我知道你肯定是被逼无奈!咱不掺和这趟浑水,求你删博吧!] [哈哈哈,宁真牛逼,为诈捐的人站出来发声,果然什么人和什么人当朋友,臭鱼找烂虾!] [宁现在糊到和这种十八线艺人交朋友了吗?[吃瓜]] [抵制电影《嫡谋》!两个主演成功恶心到我了,一起滚出娱乐圈!] 甚至有网友闹到了电影《嫡谋》的官博下面,留言要是不换演员就抵制影片,惹得《嫡谋》的制片人火急火燎地给沈斯宁打电话,表示如果到时候电影上映因为演员个人的不良言行遭受损失,所有损失将会追究演员赔偿! 沈斯宁急得一个头两个大,真想当着奕宁的面问问他发这条微博的居心何在,本来萧景寒一个小透明被网友骂一会儿,事情过去了也就忘了。 现在奕宁横插一脚进来,他可是一线当红小生,话题度本来就高,现在直接让好几个话题挂在热搜榜上,他是嫌事情还不够乱吗?! 还是以为这样做,萧景寒就会感念他的好? 结果由于奕宁发微博替萧景寒站边,又引起了奕宁的对家粉的攻讦,有人顺着私生粉微博发的照片,扒出来了那张酒吧照片和萧景寒勾肩搭背的是个小有名气的游戏主播。 所谓的游戏主播就是江何年,萧景寒一般去酒吧喝酒就是和江何年、楚植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狗仔拍到他们喝酒,居然被私生粉拿来作为污蔑他滥交的证据? 江何年的微博下面也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网友,但江何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发声解释照片的事。 沈斯宁并不知道江何年和萧景寒具体是什么关系,私信江何年的微博询问,江何年也没回,只好多方打听,找到江何年直播平台的经纪人,得到了江何年的联系方式。 沈斯宁电话打过去,江何年的电话倒是很快接通了,听沈斯宁介绍完还很惊讶。 “你就是萧狗的金……呃,我是说经纪公司的老板啊!”江何年奇怪地问,“你为什么会找到我?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你今天没有关注微博热搜吗?”沈斯宁问。 江何年叹气道:“我哪有时间上微博啊,我这里兵荒马乱简直忙死了!” 沈斯宁也不好多过问对方的事,简单问:“我冒昧地问一下,你和萧景寒之间是什么关系?” 江何年说:“他是我表哥啊,亲表哥。” 沈斯宁听他这么一说,稍微放心了些,“那可以麻烦你发个微博澄清一下你和他的关系吗?因为现在网上有很多不利于他的言论。” 江何年说:“……什么不利言论啊,怎么好好的还扯上我了?贵圈真乱。不过我现在很忙没有空耶,等我有时间了好吗?” 沈斯宁心想这是什么表弟,表哥都快被全网黑成墨汁了还一点都不着急。 算了,反正黑料这么多也不差这一条,沈斯宁没心情和江何年扯皮,挂电话之前不抱希望地问了句:“那你知道萧景寒他现在人在哪里吗?我一直联系不上他。” 江何年大大咧咧道:“哦,他啊?他现在在和我一起呢,我让他有空回你电话好吧?” 不是失踪,是和表弟在一起,那会有什么急事连他的电话也不接? 沈斯宁在这里替萧景寒着急上火,结果人家忙着和表弟一起玩乐,沈斯宁一肚子火没地方撒,气得直接挂断了电话,打定主意他也不管了,随姓萧的怎么潇洒去! 然而等沈斯宁回到家,打开电视看到一条夜间新闻的时候,他就明白萧景寒为什么没空接他电话的原因了。 新闻上说,厉行集团董事长齐宙心脏病突发,送医急救,目前生死未卜,厉行集团当天股价大跌,引起股市巨幅动荡。 沈斯宁一下记起来原书里的介绍,厉行集团董事长齐宙就是萧景寒的父亲,萧景寒随母姓,齐宙年轻的时候入赘萧家,在萧家的扶持下才有今天。 不过齐宙和发妻感情并不好,发妻早逝后,齐宙再婚娶了青梅竹马的恋人,和萧景寒的父子关系紧张,后来齐宙逼萧景寒答应联姻,萧景寒不同意,和齐宙断绝了父子关系离开家里,孤身进了娱乐圈打拼,没有靠家里一分一毫。 但血浓于水,父子之情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想必萧景寒在得知齐宙心脏病突发住院之后,去了医院探望。 江何年既然是萧景寒的表弟,那么齐宙也是他的长辈,所以两人现在在一起也就不奇怪。 沈斯宁明白这点后,气也消了不少,当晚关于萧景寒诈捐、殴打粉丝的热搜一直没降,到第二天早上还挂在热搜榜上。 周秘书熬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眼睛里布满血丝,不过好消息是,他拿到了私生粉持刀伤人的那段视频,也找到了她的同伴,一通威逼利诱终于说服同伴出来作证。 同时,杨总监那边也掌握到了养育地震孤儿的家庭利用孩子们,黑心贪捐款的事,当时捐助孤儿的不仅仅是萧景寒一个艺人,还有好几个艺人也同时被他们敲诈勒索,不过有些人选择给钱息事宁人,也有人选择断了资助。 人家都知道杨总监是朕龙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有些艺人也愿意站出来替萧景寒作证,揭发这些敲诈勒索的村民的真面目。 证据都已经准备好,就等挑个时间好戏开唱。 等到了上午十点,沙雕网友们都起床的时间,斯艺的申明先发了出去,表示昨晚对于本公司旗下艺人萧景寒的所有指控纯属污蔑,已向警方报警,会对网上散播不实言论的营销号追责到底。 通告发出之后,其他几个经纪公司也发表申明,对旗下艺人关于捐助地震孤儿遭到当地村民敲诈勒索的事情做出说明,并表示会暂停资助,请求当地政府重视地震孤儿的成长环境以及重新考核监护人资格。 #地震灾民勒索艺人#的热搜成功取代了#萧景寒诈捐#的热搜,许多大V公知发表文章,指责有人利用艺人的爱心和地震孤儿谋取私利,其心可诛! 诈捐的事澄清之后,立即安排粉丝发表微博,反驳私生粉关于“萧景寒殴打粉丝威胁粉丝”的言论。 那名粉丝表示虽然已脱粉,但看同伴这么污蔑曾经一起追过的爱豆实在良心不安,所以选择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那天她们之所以会去萧景寒的公寓楼下堵萧景寒,是因为萧景寒的经纪人告诉他们,萧景寒自甘堕落被公司老板包养,让她们以后不要再粉他。 两个粉丝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决定去跟萧景寒问清真相,其中一个不知怎么想不开,竟然还带了刀过去,看到沈斯宁后便认定萧景寒被包养是事实,气愤之下持刀伤人,萧景寒因此受伤,所以才会以报警来警告她。 所有事情都有视频可以作证,该名粉丝表示自己已经意识到跟踪艺人,去艺人的住所堵人是不正确的行为,脱粉之后还要污蔑曾经的爱豆更是难以原谅,希望广大粉丝以她们为诫,理智追星,不要成为一名私生粉,打扰偶像的私生活。 两个微博发出来,昨天还一边倒的骂声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那名污蔑萧景寒的私生粉怕网友网暴她,迅速清空了自己的微博并且注销跑路,以为这样就能避免造谣的责任。 但她低估了网友的神通广大和发现自己被愚弄的愤怒,不出半个小时,该名私生粉的所有信息都被暴露在网上。 可以想象,今后这个私生粉的工作、日常生活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甚至还可能会连累家人。 倒不是说认同网友renrou的行为,可当她决定发声污蔑他人的时候,就应该做好事情被揭发,承担后果的打算。 等话题炒到一定热度,斯艺又发表申明,表示会向法院提起对造谣生事的相关人等的诉讼,维权到底! 本来以为萧景寒被黑了一晚上,现在事情澄清,应该会吸不少同情他的路人好感,结果,受益最大的居然是昨晚唯一为他发声的奕宁。 前一刻还是嘲讽奕宁瞎了眼,交友不慎的评论区风向立即变成了夸奕宁为朋友两肋插刀讲义气,无数路人转粉。 [哥哥我爱你,你的善良和勇敢让我为粉上你这样的爱豆自豪!] [那些嘲我家宁宁遇人不淑的黑粉今天被打脸了没?到底是谁瞎了眼,听风就是雨啊?] [能和宁宁做朋友太幸福了吧!能拥有一个宁宁这样的朋友,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 [哥,昨晚为你担心了一晚上,知道你是看重友情,但下次别那么傻了![大哭][大哭]] 沈斯宁焦头烂额忙碌一天,到最后居然便宜了这个心机白莲花! 而等一切风波都平息下来,沈斯宁终于接到了萧景寒的电话,电话那头萧景寒的声音疲惫透着沙哑,似乎有很久都没有休息过,沈斯宁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心里的石头才终于落地,质问的话也因为心疼再也说不出口。 而萧景寒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简单地说:“事情结束了,等我回家。” 第32章 出道 接到萧景寒电话, 沈斯宁先回到公寓等他回去。 然而一直等到了晚上,沈斯宁等得都快发毛了,和猫互相依偎在沙发上看完了一部两个半小时的超长电影, 萧景寒才终于到家。 先注意到门口有动静的听觉灵敏的布偶猫,门还没开,它已经拿一对乌溜溜的圆眼睛警觉地盯着门口, 看见门打开之后,门外站着的是差不多一个月没见到的主人, 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即立起来,兴奋地“喵呜”一声,四只小jiojio踩着沈斯宁的身体跳下了沙发, 欢欣鼓舞地朝萧景寒飞奔过去。 沈斯宁像咸鱼一样躺在沙发上还没反应过来,被体重十几斤重的猫踩在肚子上, 疼得感觉像受了内伤一样, 爬起来骂了句:“哎呦卧槽!” 萧景寒弯腰抱住了先迎接他回家的布偶猫,男人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英俊的面庞上明显可见憔悴, 下巴上都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但低头看自己的爱宠时, 目光里还是满满的宠溺温柔。 沈斯宁盘腿坐起来,看着他们一人一猫主宠情深的样子“啧啧”了两声, 摇头唏嘘道:“果然团团还是最喜欢你, 我养了它一个月, 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结果它一看到你,就把我给忘咯。” 萧景寒抬头看他,笑了下,“你是跟猫吃醋还是跟我吃醋?” 沈斯宁眨眼,玩笑地说:“吃什么醋?我顶多就是心里不平衡,你们一人一猫吃我的住我的,还当着我的面秀恩爱,是不是过分了点?” 萧景寒把团团放下,朝他张开手臂:“那你过来,我也抱抱你,这样你心里能平衡点没?” 沈斯宁笑骂:“你滚。” 这两天里发生了一系列不愉快的事,两人见面默契地都没有提起那些沉重的话题,像往常一样,斗几句嘴的话试图将气氛变得轻松。 “不滚。”萧景寒换鞋进了客厅,走到沙发旁坐下,乌沉沉的锐眸定在沈斯宁的脸上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揽住沈斯宁的肩膀,把人带向怀里,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低声控诉,“刚回来就让我滚,心真狠。” 沈斯宁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脸立即热了,矜持地小幅度地在萧景寒怀里挣扎,“你干嘛啊你,一回来就耍流氓?” “别动,给我抱会儿,一会儿就好。”萧景寒的声音里略带沙哑,像一只无形的手撩动着沈斯宁的心弦。 沈斯宁果然在他身上闻到一股医院独有的消毒水的味道,更加验证了他的猜想,萧景寒应该一直在医院处理他父亲的事,也不知道他父亲有没有度过危险期醒过来。 萧景寒从来没在人前表现出这样无助疲惫的一面,沈斯宁听出他话里的低落,猜想他肯定是因为家里的事不开心,但沈斯宁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也许萧景寒现在只是需要一个肩膀依靠一下平复情绪,于是沈斯宁便乖乖不再乱动。 就维持这样的姿势抱了许久,久到沈斯宁都怀疑萧景寒在他肩膀上睡着了,他才忍不住动了一下,小声嘟囔:“好没好啊,我肩膀都麻了,你还想抱多久?” 萧景寒缓缓抬起头放开他,捏了捏沈斯宁的肩膀帮他缓解酸麻,漫不经心地说:“想这么一直抱下去。” 沈斯宁嘴微张,喉结滚了滚,心里说不出酸酸胀胀是什么滋味,终究还是不敢正面回应,偏头以玩笑掩饰自己的失态,“你想得美……你吃饭了没?我等了你这么会儿还没吃饭呢,想吃什么我点外卖。” “我也还没顾上吃。不吃外卖,在剧组盒饭都吃腻了,家里有点什么随意做点吃就行。”萧景寒站起来脱掉外套,“我先洗个澡,你把用得上的食材找出来,我洗完澡出来做。” 沈斯宁往他身上穿的衣服打量了两眼,皱皱巴巴的,估计他是一天一夜都没洗澡换衣服睡觉了,忙催他去洗澡,然后去厨房打开冰箱找能做饭的食材。 然而打开冰箱,除了矿泉水,只找到几个鸡蛋,一根他准备用来敷脸的黄瓜,其余什么都没有。 他平时一个人在家根本不做饭,晚上要么在外面应酬要么点个外卖随便解决一下,不逛超市不开火,就没准备食材在家。 翻箱倒柜好不容易又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两包不知道什么时候储存的泡面,看了一眼还在保质期内,便洗锅烧水开煮。 趁烧水的空隙,沈斯宁还拿手机上网查了下关于厉行集团的新闻,报道上说齐宙已经脱离了危险,怪不得萧景寒会回来,看来是暂时无碍。萧景寒回来既然没提这件事,沈斯宁就装聋作哑当不知道。 水煮开了,他把面和调料都放进锅里,然后把黄瓜洗干净切片当做配菜,顺便还打了两个鸡蛋,做完这一切,萧景寒正好洗完澡裹着浴袍出来,循着香味找到厨房,就看见沈斯宁在料理台前忙碌的贤惠样,不禁怔住。 他没指望沈斯宁会给他做饭,毕竟之前两人一起生活的时候,饭都是萧景寒做,沈斯宁属于吃完就撂筷子的主儿,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现在看见沈斯宁主动做饭,心里涌上一种满满的感动,幸福感充盈了整颗心脏。 沈斯宁刚把打好的鸡蛋倒进锅里,就被萧景寒从身后抱住了。 沈斯宁身体一僵,后背上立即发热了起来,姿势过于暧昧,他忍不住心跳加速,扭了扭腰想挣脱,抱怨道:“别打扰我做饭行不行?还想不想吃了?” “不是说好等我来做吗?”萧景寒没放开他,亲了亲他的耳朵尖,嗓音哑哑的。 沈斯宁脸热地说:“家里没别的东西,就找到两包泡面,煮个泡面我还是会的,你别嫌难吃就行。” “不嫌,就算难吃,只要是你做的,我也吃的香。”萧景寒搂紧了他的腰,两个人在料理台前跟个连体婴儿一样。 沈斯宁拿筷子在锅里搅了搅,没好气地说:“怎么说话呢?你应该说‘肯定好吃’才对!你看看,有菜有蛋,还不满意?” 萧景寒轻笑了声:“满意啊,怎么不满意。但是如果能加个开胃菜我就更满意了。” 沈斯宁不明所以,“什么开胃菜?” 萧景寒直接从他胳膊下面伸手过去把煤气灶关了,把人压在料理台上翻过身,先狠狠一口亲在沈斯宁被水汽蒸得红扑扑的脸上,眼底暗流汹涌,压抑着澎湃的想把人拆骨入腹的欲念,简短地宣布:“吃你。” “面要坨了!你别……”沈斯宁剩下的抗议都被萧景寒吞入腹中,他闻到了男人身上清新的沐浴露味道,刚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吹干的头发上挂着水珠,顺着萧景寒的脸颊滑入两人纠缠在一起密不可分的唇齿间。 一记长吻结束,萧景寒终于肯放开对沈斯宁的桎梏,可沈斯宁却仍挂在他身上迟迟没有下来。 沈斯宁无声地喘着气,嘴巴被啃咬吮吸得红肿发麻,等氧气逐渐回到供氧不足的大脑里,他不禁在心底里暗骂自己一点定力都没,居然就这样被亲得腿脚发软了?! 萧景寒将青年凌乱的头发往后拨,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亲了一口,哑声道:“我一直有个梦想,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不想知道。”沈斯宁找回了自己的力气,站稳了拉开距离,硬邦邦地拒绝。 萧景寒就当他是口是心非,继续说:“我以前看电视电影,特别羡慕里面下班回到家有老婆给做饭的丈夫,觉得特别温馨,所以我就下决心,以后要是有人愿意给我做饭,我就一定把他娶回家。” 沈斯宁瞪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想什么呢?谁给谁做饭?要娶也是我娶你好吧?”沈斯宁不屑地翻白眼。 “我愿意。”萧景寒一口接上,充分诠释出“无耻”两个字的精髓。 沈斯宁:“???” 萧景寒露齿一笑,“以后你去上班,回家我给你做饭,我还带着猫嫁给你,娶我不亏。” 沈斯宁被他的无耻给气笑了,反手摸到切了还剩一截的黄瓜段,塞到萧景寒的嘴里,拍拍他的脸,“我劝你认清现实少做白日梦,赶紧给我把面盛出来!”然后从料理台后面走了出去,尽显渣男本色。 萧景寒低头抿起嘴唇笑了下,没再说什么,把煮好的面分开盛了两碗端到餐桌上,两个人对坐着把方便面吃完,一时默默无言。 等两个人同时放下筷子,萧景寒才对自己忽然失踪的事做出解释:“网上那些黑料,我听我表弟说了,昨天家里有点急事,没顾得上接你电话,多谢你帮我处理。” 沈斯宁:“你是公司的艺人,公司帮你做公关是应该的。”顿了顿,又问,“家里的事,解决了吧?” 萧景寒说:“嗯,没事了。”只是简短的四个字,便没了多余的解释。 沈斯宁知道他不想说也不追问,“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李劲在背后搞鬼,是他找了那些村民过来闹事,私生粉的事也是他煽动的,我已经把这件事交给警方处理了,李劲这个人也别想在娱乐圈混了。” 萧景寒淡淡地说:“嗯,他是罪有应得。” 沈斯宁低头问:“对了,昨天奕宁在微博帮你说话了,这件事你清楚吗?” “有这事?”萧景寒想了想说,“他为什么要帮我说话?我和他的关系也没到那一步。” 沈斯宁冷笑:“人家算盘打得精呗,经过昨天的事,他已经立好‘娱乐圈最适合当朋友’的人设了,现在网上都在夸他仗义执言,为朋友两肋插刀,你被污蔑成那样,结果倒是成全了他当好人,我算是开眼界了。” 萧景寒按住沈斯宁放在桌上的手,安慰道:“好了,别生气。你用不着在意网上的人怎么说,只要我知道,这件事你出力最多不就行了吗?” 沈斯宁听他这么说,心里舒服多了,不管怎么样,萧景寒暂时还是站在他这边的。 从萧景寒手里抽回手,沈斯宁问:“《嫡谋》那边你还有多久杀青?你不会也要跟着拍四个月吧?” 萧景寒说:“应该下个月就能杀青,怎么了?” “如果早知道奕宁是主角,我就不会让你去演这部戏。”想到萧景寒还得和白莲花相处一个月,沈斯宁心里就膈应,忍不住强调,“除了拍戏必要,你不许跟他说话知道吗?” 萧景寒含笑点头。 沈斯宁:“也不许给他眼神!” 萧景寒戏谑地看他:“还说自己不吃醋?” 沈斯宁哂道:“我只是单纯讨厌他这个人,和你无关,你别自作多情。” —— 萧景寒只请到两天假,第二天一早就乘飞机回剧组拍戏了。 可这一短暂的来回,沈斯宁却有一种自己快陷进去的感觉,每次一回到家,看到厨房的料理台,眼前就会浮现两人亲吻的画面。 他当时没有拒绝萧景寒的亲吻,甚至还有一点沉醉其中,虽然不想,但还是不得不承认,他不讨厌萧景寒的吻,反而还有一点喜欢。 但沈斯宁没有自信他能改变剧情的发展,即使他不会像原主一样作死,但那朵白莲花手段太高超,万一萧景寒最后还是被他吸引过去,那自己岂不是又要重复炮灰悲剧的命运? 说到底,他是对萧景寒不信任,不认为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牢不可破,别人无法插足的地步。 毕竟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他试图用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的大脑,停止这些胡思乱想。 因为《未来之子》还在录制中,选手已经和节目组签了合约,所以和林朔商议后,决定等节目结束之后,再签合同。 个人练习生这个标签本身就是为林朔聚集人气的一个噱头,节目第一期播出后,林朔的名字成功登上热搜,这个酷帅的嘻哈男孩立即引起了广泛关注和讨论。 不过随着比赛升级,林朔身上的缺点也逐渐暴露出来,他太看重比赛输赢,不允许自己在任何一方面输给其他选手,第三期的比赛,他虽然一开始拿到六星,但在最后的评委裁定中,六名评委决定把六星给了另外一名选手,林朔则降到了五星,与荣耀舞台失之交臂。 评委给林朔降星的理由是,林朔的舞蹈里有个动作没有做到完美,可是林朔选择的那段舞蹈难度很大,瑕疵是不可避免的。 赛后,所有选手都离开了训练教室,只有林朔一个人留了下来,在训练室里一遍一遍抠动作,哪怕是他的followPD和节目编导都过来劝他,认可他已经把这段舞蹈练习到完美了,但他还是没停下来。 林朔的行为从正面讲可以说是对胜利的渴望和执着,但从反面看,林朔则是一个近乎病态的完美主义者,自我要求太高的人,有时候反而容易否定自我。 沈斯宁知道了这件事后,怕林朔一直陷进这种情绪里,决定找机会好好开导一下他。 正好,许洛南在韩国完成急训后回国准备出道演出了,他一回来就联系沈斯宁,热情地邀请沈斯宁去看他的出道舞台秀。 本来沈斯宁还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许洛风,要和许洛南保持距离,并不想答应的,但许洛南表示邀请他是许洛风同意的,而且许洛风也会到场观看,便没了顾虑。 许洛南的出道舞台被许洛风安排在一档人气超高的直播音乐节目上,许洛南的出道定位是偶像歌手,据说出道歌曲是许洛风花了大手笔请亚洲最好的音乐制作团队为他量身打造的。 同时,当天的节目还邀请了一位国内流行音乐的巨星天王,会在许洛南solo表演结束后,两人同台表演,许洛南作为一个新人,一出道就有天王保驾护航,看来为了给许洛南在娱乐圈铺路,许洛风不可谓不用心良苦。 沈斯宁欣然接受了许洛南的邀请,并且提出想带个人一起去看节目学习学习,许洛南没有多疑,大方地给他送了两张vip票。 林朔自视甚高,对学习别人的出道舞台没有兴趣,但是因为知道那位天王也会去,天王在乐坛人气超高,是一代人的青春回忆,演唱会门票一票难求,能看到他的现场简直是可遇不可求,所以林朔才会勉为其难答应去看。 当天节目录制开始前,沈斯宁带林朔到了电视台,因为有许洛南给的vip票,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带他们到了最前排观看演出。 离节目直播开始还有段时间,观众先进场,许洛南还没出道,就已经有观众举着他的灯牌和应援物了,沈斯宁暗搓搓地想,这些粉丝,恐怕有百分之九十都是许洛风给安排的职业粉。 随着《未来之子》的节目播出,林朔也算小有名气,他怕被粉丝认出引起混乱,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把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然而在前排坐了没一会儿,便有后排的观众激动地跑过来问他是不是《未来之子》的林朔。 沈斯宁和林朔都是懵逼状态,林朔都遮成这样了,就剩一对眼睛露在外面了还能有人认出来? 沈斯宁不禁好奇地问观众:“你是怎么认出他是林朔的?” 那名观众激动地指着林朔脖子里戴的项链说:“我去过《未来之子》现场,见过林朔戴得这根项链,还有你的穿衣风格,特别明显,你一定就是林朔!林朔我好喜欢你啊!加油加油!你是最棒的!” 沈斯宁:“……”一根项链就能认出来,要不说饭圈女孩都是显微镜呢? 不过林朔的穿衣打扮有个人风格倒是真的,只要见过他一面的,能认出他的背影不奇怪。 还好那名观众虽然认出了林朔也没声张,要了个签名就离开了,过了一会儿,节目快开始的时候,许洛风也到了节目现场,带着好几个人同样在第一排的位置坐下,而他本人,则恰好坐在沈斯宁旁边。 林朔认出了许洛风,摘了口罩大方地和他挥手打招呼,许洛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语气凉凉地说:“原来你要带过来的人就是他。” 沈斯宁意识到许洛风是在跟自己说话,干笑着说:“是的,风桦很久都没推新人了,机会难得,带林朔来学习学习。” 许洛风眼睛盯着舞台,没有再说什么。 主持人上台,直播终于开始,这档节目每期都会邀请一些人气歌手以及组合来打歌,不少公司推新人或者组合的时候,也会把这里当成是出道首选舞台。 一期节目下来,会根据演唱者的人气和网络投票选出当期节目的一位歌手和一位歌曲,登顶打歌榜。 不过节目办到现在,刚出道的新人能登顶打歌榜的情况屈指可数,沈斯宁有点期待许洛南能不能做到。 几轮表演过后,终于到了许洛南的出道表演,舞台灯光暗下来,观众们都看不清舞台上发生了什么,忽然一束巨大的灯光从舞台正中打下来,一身黑色皮衣的许洛南站在升降台缓缓从底部升起,妆容邪魅,造型帅气,一登场观众席中自发给出尖叫掌声。 节奏感极强的前奏响起,许洛南在伴舞的簇拥下走到舞台中间,舞蹈动作充满力量和野性,性感磁性的声音跟随着歌曲的节奏点一下下击打在人心上,更骚的是,许洛南跳舞的时候注意到了台下坐着的沈斯宁,朝他的方向单眨了下眼放电,直接导致沈斯宁后面那一片的女观众差点被电得心肌梗塞,尖叫连连。 沈斯宁看着舞台上闪耀夺目的许洛南,都忍不住想为他尖叫打call:不愧是你!你就是那个舞台上最亮眼的崽! 许洛风看见自己精心培养的弟弟今天有这样高出期望的表现,也不禁嘴角松了下露出一点笑意。 个人单曲solo结束,许洛南帅到炸裂的舞台效果收获无数好评,掌声一直从许洛南走到台前鞠躬谢幕到他退场,许久都没平息。 出道舞台这么成功,沈斯宁也替许洛南高兴,拼命鼓掌只差把自己拍成海豹了。 “阿南今天的表现还算差强人意,沈总觉得如何?”许洛风目不斜视,但话却是在问沈斯宁。 沈斯宁停下鼓掌的手,趁许洛风不注意斜了下眼,都这样还差强人意呢,炫耀就炫耀吧,装什么装,呵呵! 不过夸的是许洛南,没必要计较许洛风装逼的态度,沈斯宁照实说:“阿南将来一定会成为舞台上最亮眼的巨星!未来可期,许总的心血没有白费。” 旁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沈斯宁听到自己左边响起一个冷冷的质问:“你说他是最亮眼的,那我呢?” 第33章 王不见王 沈斯宁居然忘了旁边还坐着个小祖宗,林朔还没和斯艺签约, 自然得好好哄着, 他瞥了一眼许洛风, 趁他不注意身体往林朔那边倾斜过去,压低了声音安抚林朔:“我刚刚跟许总说的是场面话,在我心里, 当然你才是以后最亮眼的新星,要不然我也不可能选择你对不对?” 林朔鸭舌帽下的剑眉微扬, 望着舞台的眼睛里迸射出和舞台上灯光同样璀璨的光芒,虽然下半张脸被口罩遮着, 但也能想象出此刻他的表情应该是愉悦的。 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感。 林朔被口罩遮着的声音闷闷的, 他说:“哥你不用说好听的话哄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今天这个舞台, 他的表现的确不错,但是,”他轻轻笑了下,“将来这个舞台到底属于谁还未可知。” 沈斯宁想到许洛南和林朔的风格定位其实在某些地方上蛮相似的, 比如都是在国外生活过一段时间, 受国外音乐的影响较大,都学过乐器,会跳街舞而且音乐风格也是偏hip-hop,而且两个人出道时间接近, 走的又都是音乐偶像道路, 将来不可避免地会被媒体拿来一起比较。 沈斯宁甚至都能想象出来, 今后两个人的粉丝团体肯定都会因为要替爱豆争个高下输赢,互相攻击对方爱豆,骂战不停。 沈斯宁心想,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可真是太难了。 终于轮到天王的压轴表演,今天来的大半观众都是来看天王现场演出的,巨星就是巨星,一出场直接将气氛推向高潮,沈斯宁坐在前排,感觉被后排粉丝的尖叫声震得耳膜发疼。 不过等音乐声响起,粉丝们自觉安静下来,陶醉地享受天王带来的视听盛宴。 天王并不参与今天的打歌,只是作为表演嘉宾登场,一曲唱完,然后许洛南换了身白色的夜礼服重新回到舞台上,和天王对唱一首经典情歌。 韩国的整容美容行业果然发达,许洛南去了趟回来,沈斯宁都感觉他皮肤白了不少,穿一身白色毫不违和。 如果说刚刚他的单人solo表演,是暗夜里走出来的邪魅精灵,现在就是舞台上安静唱歌的他就是绅士优雅的王子,一静一动形成反差萌,能轻松虏获住喜欢两种风格爱豆的粉丝的心。 总而言之,许洛南的这次出道舞台是成功的,不用想,许洛风肯定都已经给弟弟买好了热搜,许洛南作为风桦下半年强推的新人偶像,势头强劲,下半年甚至是今年出道的新人,恐怕只能望尘莫及了。 许洛南和天王的表演是今天直播的最后一个节目,表演完,进了一段广告,所有观众都在等今天打歌的排名结果出来,等广告播完,主持人拿着结果上台公布排名,许洛南毫无悬念一举夺魁! 沈斯宁一边为许洛南高兴,一边心里又忍不住酸,瞧瞧,这就是资本的力量,斯艺要是有风桦的手段资源,他沈斯宁未必不能捧出个新人王! 直播结束,许洛风客气地问沈斯宁要不要去后台看看许洛南,沈斯宁想着林朔还在旁边,顾虑要是进后台林朔被人认出来可能又要引起话题,本想拒绝,但林朔表示想去见一下天王,沈斯宁便欣然答应了。 到了许洛南的休息室,许洛南正在看助理给他录的现场表演视频,看见沈斯宁和许洛风一行人进来,放下手机高兴地和他们打招呼,尤其是看见沈斯宁过来看他更加高兴,要不是碍于许洛风在场,许洛南真想上去拥抱一下沈斯宁和他分享自己的喜悦。 “大哥,今天我的表现还行吗?”许洛南抬着下巴骄傲地问。 许洛风淡淡一笑,点点头算是认可。 许洛南得意朝沈斯宁眨眨眼,趁许洛风和节目编导谈事的时候,把沈斯宁拉到角落里,两人说悄悄话。 “哥,我刚刚在台上给你wink,你看见了吗?”许洛南兴奋地问。 沈斯宁无奈地点头,说:“看见了看见了,很帅非常帅超级无敌帅。” 许洛南追问:“那你有没有被电到?”这才是他关心的问题所在。 沈斯宁轻笑:“有啊!不止我,你没看见坐我后面的那些女粉丝,都快被你电得心肌梗塞了啊?” “那说明我有魅力嘛!”许洛南嘿嘿笑了两声,忽然又撇了下嘴,委屈地说,“哥,好久没见了,你想不想我啊?我给你发信息你怎么也不回呢?” “咳咳……”沈斯宁眼角余光往许洛风的方向瞟了一眼,怕他听见,低声敷衍地说,“当然想啊,不回你这不是怕影响你训练嘛!我在心里默默支持你。” 许洛南相信了沈斯宁的解释,又高兴了起来,“哥,我这次出道舞台很成功,多亏了之前你给我的鼓励,等我以后红了绝对不会忘了你的!” “加油南崽,你是最棒的!”沈斯宁把粉丝对许洛南的爱称喊了出来,惹得许洛南脸红了下,小声埋怨,“哥你怎么也这么叫我啊!我不是崽是男人!你都把我叫小了!跟叫宠物似的我不喜欢。” 林朔在一旁听他们两个腻腻歪歪地聊了半天,忍不住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虽然声音很小,但许洛南耳朵尖,一下子捕捉到了闹哄哄的休息室里这声充满嘲讽的冷哼声是冲他们来的。 “喂,你谁啊?”许洛南一眼发现了沈斯宁背后不远处的林朔,这家伙在后台还把脸遮那么严,天王巨星都没他这么摆谱,还敢嘲讽他和沈斯宁,许洛南心里的敌意莫名地就竖了起来。 林朔悠悠把头转过来,轻描淡写地扫了眼许洛南,然后看向沈斯宁,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同样帅绝人寰的脸,嘴角勾着邪气的笑,问:“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你是最棒的’这句话,你究竟跟多少个人说过?” 沈斯宁老脸一热:“……”这孩子,懂不懂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做人道理,难道国外的教育方式都这么死心眼的吗? 许洛南警觉地问:“你谁啊你?干嘛叫他哥?” 林朔大方地朝许洛南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林朔,你未来最大的对手。” 沈斯宁:“……”哇,一见面就火、药味就这么浓,这就要battle上了吗?!他应该劝架才是,可是为什么心里竟然有点看好戏的小兴奋? 许洛南:“……”这哪里来的傻逼? 许洛南没和林朔握手,扭头问沈斯宁:“哥,这个傻……他是谁?” 沈斯宁清了清嗓子,按捺住心里的躁动,给许洛南和林朔互相介绍:“这是我准备签的练习生,他是《未来之子》的人气选手林朔。林朔,这是许洛南,我的……好朋友。” 许洛南嗤之以鼻地回击:“哥,你签人的眼光有待提高啊。” “阿南在开玩笑呢你别介意啊。”沈斯宁“哈哈哈”先对着林朔干笑了两声,然后一本正经地和许洛南说,“林朔可是当时连你大哥都想抢着签的练习生,跳舞和唱歌都很不错,他现在是《未来之子》人气排名第一的选手。” 虽然沈斯宁想做到不偏不倚,但还是忍不住夸了林朔两句,因为他不想许洛南看轻林朔,毕竟林朔除了背景不如许洛南,其他各个方面都和许洛南不相上下。 许洛南听完语气闲闲地说:“是嘛?看来这个什么《未来之子》的节目选手水平不过如此嘛,要是我去参加,我不是也能随随便便得个人气王?” 沈斯宁内心狂喊:我太难了! 林朔嘴角勾起,用舌尖顶了顶脸颊,笑容里带了点挑衅:“你很自信?那哥你说,如果他和我一起参加节目,到底谁会是人气第一?” 说什么说?这简直就是送命题好吗?!为什么都要把问题丢给弱小无辜的他? 许洛南和林朔可能天生就气场相冲,沈斯宁感觉他俩再多说两句,就得吵起来了,怕到时候场面不好看,连忙转移话题提议道:“阿南,天王他还在吗?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他要个签名?” 沈斯宁所求许洛南当然没有不答应的,虽然还想刺那个林朔几句,但今天是他的场子,他不好太咄咄逼人,看在沈斯宁的面子上,就准备大发慈悲地放过这个自大的臭小子。 许洛南:“他在隔壁休息室,应该人还没走,哥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好好好!”沈斯宁拍拍林朔的肩,“走,一起过去。” 许洛南敛眉:“他也去?” 林朔是沈斯宁带过来的,他不可能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啊。 沈斯宁解释说:“林朔是天王的粉丝,喜欢天王好多年了。” 许洛南一听乐了,得意地晃了晃肩膀,装模作样地叹气道:“唉,我也是天王的粉丝,可惜啊,天王粉丝几千万,不是谁都有机会能和天王同台演唱的。” “你是和他同台了,可是利用偶像的人气为自己博取关注度也能称粉丝吗?”林朔针锋相对地反问。 “你什么意思!”许洛南听懂了林朔在讽刺他蹭天王热度,登时大怒。 “够了!都给我一人少说两句!”沈斯宁受不了地出声喝止,声音一时压不住音量高了点,正在和节目方聊天的许洛风听到这边的声响疑惑地转头看过来。 沈斯宁顿时觉得,就连一向目中无人的许洛风都比他身边两个斗嘴不停的人顺眼! 第34章 白月光 最后还是许洛风接收到沈斯宁无助的眼神,把他从两个一见面就互相看不顺眼的幼稚鬼身边解救了出来。 许洛风把许洛南支使去和导演组道谢, 沈斯宁则让司机先送林朔回去, 因为许洛风看上去好像有话要跟他说。 两人离开了后台, 走到电视台空旷的楼道里,此刻已经将近夜里11点,工作人员大多都已经下班, 所以没有人经过。 两人站在玻璃幕墙前,俯瞰城市灯火。 沈斯宁看了一会儿风景, 忍不住先问:“许总找我出来,是有话想跟我说?” 许洛风侧头看了他一眼, “嗯, 有个电影想找沈总合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沈斯宁略有些惊讶, 许洛风居然会找自己合作?他们风桦还有什么电影是独立出品不了的需要和别人合作? 虽然沈斯宁一直觉得自己运气还行,但也不敢贸然接过许洛风抛出的橄榄枝,沉吟道:“呃……我有点不太明白许总的意思。” 许洛风把目光移开,淡淡道:“明年是华人电影150周年诞辰, 风桦计划今年下半年和其他几家电影公司共同投拍一部庆贺150周年庆的影片。”他顿了顿, 说,“剧本已经写好,令堂虽然息影多年,但她的代表作曾在国际上获得过大奖, 这一纪录至今还没有人能打破。我们邀请她参演影片的重要角色, 并且前不久她已经表示会接受邀请。” 沈斯宁愣住, 眨了两下眼:“……你是说,白飘飘?” 许洛风听他这样称呼自己的母亲,不禁皱眉看向他,沈斯宁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又说:“我是说,我的……”该死,“妈妈”这两个字他无论如何地说不口。 但许洛风念头稍微一转便表示了理解,他私下里调查过沈斯宁的身世,母亲白飘飘嫁给其父沈文翰,生下沈斯宁后不到两年,因为不甘于豪门寂寞决定与丈夫离婚,之后远渡重洋,定居在国外一直没回过国,对于沈斯宁这个儿子肯定也疏于关爱,沈斯宁从小没有得到母爱,不肯叫白飘飘“母亲”也是在情理之中。 他心中微微一动,看向沈斯宁的眸光里带了点暖意,声音也放轻柔了些,“嗯,她应该最近会回国,而且看来,她还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 沈斯宁心想,她怎么可能告诉我?根本不熟好嘛! 《渣受从良记》里,对炮灰“沈斯宁”的介绍只是一笔带过,但根据沈斯宁穿过来之后继承的记忆显示,“沈斯宁”父母离异,生母白飘飘变相的抛夫弃子,导致生父沈文翰恨白飘飘连带也不太喜欢“沈斯宁”,再婚之后,就对“沈斯宁”这个儿子更加不重视了。 沈斯宁从小是被养在祖父身边,祖父去世之后,和沈家其他的人来往更少,和沈文瀚父子两人一年到头能见到一面都算是多的。 受家庭环境的影响,让“沈斯宁”养成了孤僻桀骜的性子,所以虽然“沈斯宁”而他穿过来这么久,也没和原身的这些亲戚朋友有过接触,虽然皮下已经换了个灵魂,但也没人发现他的不对劲。 “好,多谢许总告诉我这些。”沈斯宁在心里叹了口气,想到可能要和原身的父母打交道就头疼,“合作的事,我会认真考虑的,请恕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答复。” 许洛风估计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还以为请白飘飘拍电影,顺带邀请他这个儿子合作,是成人之美的好事呢,但事情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沈斯宁清楚,当年白飘飘为什么会在和前夫分手后出国定居。 当时沈文瀚要娶白飘飘的时候,沈老爷子是坚决不同意的,结果白飘飘未婚先孕,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沈老爷子这才答应让白飘飘进门。 但白飘飘虽然嫁进了豪门,最终还是不能忍受在豪门里枯燥无味的生活,决定离婚,沈家付给她一笔天价赡养费,同时要求她离开国内,并且永远不许在娱乐圈复出,因为只要白飘飘出现在荧屏上,沈文瀚和白飘飘离婚的丑闻就会一直被提起。 如果沈家知道白飘飘要复出参演电影,沈家绝对不会罢休。 果然,没几天沈斯宁就接到了沈文瀚电话,要他回沈家一趟,有事商量。 沈斯宁接完电话的心情是崩溃的,他只想好好过他的小日子,可不想掺和什么豪门恩怨啊。 但没办法,虽然“沈斯宁”的灵魂已经变了,但骨肉亲情却不能说割舍就割舍,沈文瀚还是他血缘上的父亲,而沈斯宁今天拥有的一切也都是来自沈家,看在钱的份上,他忍了! 沈斯宁如约到了沈家别墅,这还是他穿过来之后第一次回到“自己家”。 到沈家的时候,沈文瀚在楼上书房,接待沈斯宁的是他的继母,这个家的现任女主人。 沈文瀚似乎对娱乐圈的女人情有独钟,和白飘飘离婚之后,再娶的妻子还是一个女演员,但她比白飘飘的名气小很多,也更好掌控,离开娱乐圈只能攀附丈夫生存。 沈斯宁敲门进了书房,沈文瀚坐在书桌后面批改文件,他虽然年过五十,从五官上仍能看出他年轻时候的英俊风流,怪不得能吸引那么多女明星前赴后继地想嫁他。 “你来了。”沈文瀚摘下眼镜,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他都记不清两个人有多少个月没有见面了,但以他沉浮商海多年的老辣眼光看,沈斯宁周身的气质好像沉稳内敛了不少,眼神也没有从前那般桀骜阴鸷。 沈斯宁清了清嗓子,喊了声“父亲”,虽然没什么感情,但演戏他拿手。 沈文瀚问:“听说你开了个娱乐公司?” 沈斯宁点头说是。 沈文瀚冷笑:“你不是从前最讨厌和娱乐圈有关的一切东西的吗?” 受白飘飘的影响,沈斯宁原身最讨厌的就是娱乐圈,认为娱乐圈里的人都是无情无义的戏子,这个圈子也是包含着各种龌龊肮脏。 沈斯宁不卑不亢道:“谈不上喜欢讨厌,我只是把它当成事业。” “不是因为那个女人的缘故?”沈文瀚阴沉着脸问。 沈斯宁听懂了,估计沈文瀚还以为他开娱乐公司和白飘飘有关,说不定是为了白飘飘回国复出铺路。 “当然不是。”沈斯宁否认。 沈文瀚盯着他看了有数秒,并没发现沈斯宁表情坦然并不像在骗他,脸色稍霁。 “你母亲要回来了你可知道?”沈文瀚眉头紧皱,冷哼道,“还接拍了个什么电影,我看她是把曾经答应我们沈家的事给忘了!”他见沈斯宁低着头不吭声,拍了下桌子,“你去跟她说!让她把拍电影的念头打消!我们沈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沈斯宁低声辩解:“我知道那个电影,并不是商业片,是个纪念华人电影诞辰的庆贺片,好像出演的明星都是无偿,算是做公益,也不算复出……” “你还帮她说话!”沈文瀚气道,“她才养了你多少天,我养了你多少天?!” 沈斯宁不想和他争执,闭了下眼,头疼地说:“行行行,我知道了,我会劝她的,但是她听不听我的我可不敢保证。” “你不敢保证也得保证!”沈文瀚又拍了下桌子,“别给我耍花腔,这件事你必须得办成听到没有?!” 沈斯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沈文瀚又把白飘飘“抛夫弃子”的事迹批判地跟他讲了一遍,威胁他如果不能让白飘飘打消拍电影的念头,就断了沈斯宁的经济来源,直到沈斯宁再三保证绝对会阻止白飘飘拍电影,沈文瀚才放过了他。 沈斯宁立即获释般走出了书房,下了楼也没和继母打招呼就准备离开,佣人帮他开门,一开门恰好遇到有一男一女两个人从外面进来。 沈斯宁迎面对上他们,定睛看了一眼,迅速在脑海中搜索出关于这两人的信息。 女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沈曼珍,而男的,当沈斯宁察觉出他长得和萧景寒有三四分相似时愣住了——不是别人,正是沈斯宁原身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两人看见沈斯宁也是俱都一愣,沈曼珍先开口:“呦,稀客啊!” “阿宁。”白月光叫谢玉洲,和原主是一起长大的竹马,他对着沈斯宁淡淡一笑,打了个招呼。 沈斯宁尴尬癌发作,脸上笑容勉强维持地和两人打过招呼,侧身让开路让他们进来,然后出门告辞。 沈曼珍对这个一年见不到几面的哥哥并没什么感情,也没开口挽留,倒是谢玉洲看见沈斯宁要走急了,和沈曼珍说了声有话要找沈斯宁说,也追着沈斯宁离开了沈家, 沈斯宁听见身后有人喊他,回头一看居然是谢玉洲追了出来,差点没吓一跳,一脸像见了鬼的模样。 沈斯宁指着自己的鼻子,心存侥幸地问:“你叫我?” “阿宁,我有话要跟你说!”谢玉洲追上来气喘吁吁道。 沈斯宁:“什么话?” 谢玉洲深深望着他,欲言又止,沈斯宁受不了他的目光,咽了口口水说:“有什么话你直说无妨。” 谢玉洲犹豫道:“我爸和沈伯父,要为我和曼珍订婚。” 沈斯宁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闻言松了口气,轻松地说:“那是好事啊,恭喜你们。” 谢玉洲眸中露出痛苦之色,“这不是你的心里话对不对?” 沈斯宁:“……”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姓谢的神情好像一副被人抛弃的惨样?被拒绝的人不是该是他吗?! 谢玉洲见他不说话,直接抓住了沈斯宁的手,一脸恳切地说:“阿宁,我知道你还在因为那天的事怪我,但是过去这么多天,我想通了,我心里是有你的,所以我不可能娶曼珍!” 沈斯宁瞳孔地震:“你说什么?!” 第35章 试探 沈、谢两家是世交,谢玉洲和沈斯宁原身从小一起长大, 两人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 谢玉洲性子温文尔雅,是标准的谦谦君子, “沈斯宁”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 只有谢玉洲愿意和他亲近, 给他关心。 所以, 谢玉洲可以说是“沈斯宁”阴暗人生里唯一的那束光。 “沈斯宁”一直偷偷暗恋谢玉洲, 表面上装作风流花心, 其实只是掩饰他内心启齿不了对谢玉洲的爱。 随着时间的增长,“沈斯宁”对谢玉洲的感情发酵得越发浓烈, 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终于在一次喝多了酒后,“沈斯宁”大胆地和谢玉洲表白, 谢玉洲极度震惊,没想到自己相交多年的好友会对自己产生那样的感情。 谢玉洲只是把“沈斯宁”当成朋友,理所当然地拒绝了他, “沈斯宁”伤心之余本想将这段无望的感情埋在心底, 谁知后来“沈斯宁”无意中遇到和谢玉洲长相相似的萧景寒, 他费尽心机把萧景寒追到手, 又心理扭曲地把对谢玉洲的爱和恨都转移到了萧景寒身上, 最后真相暴露, 下场凄凉, 什么也没捞着。 现在谢玉洲突然跑出来说心里有“沈斯宁”,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狗血剧情? 谢玉洲见沈斯宁一脸震惊,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更抓紧了他的手,“你不是一直想去法国吗?这样吧,只要你愿意,明天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我陪你去法国,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回来了好吗?” “……”沈斯宁喉结艰难地滚了滚,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那个,你先冷静一点,有点突然,信息量太大了,我一时有点……难以消化。” 谢玉洲一脸信誓旦旦地说:“阿宁,我知道我现在对你说这些会让你觉得很突然,但你相信我,我是认真的!” 沈斯宁眼角抽了抽,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两步,和谢玉洲保持距离,尴尬地说:“我相信你是认真的,可是……人都是善变善忘的,几个月前说过的话,现在都不一定记得了,感情也是一样……” 谢玉洲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的沈斯宁和他以前认识的那个沈斯宁格外不同。 以前沈斯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眼里满满都是他,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寸步不离,谢玉洲享受这种被全心全意重视的感觉。 而今天,他注意到,刚刚在谢家的时候,沈斯宁就没怎么看过他,现在和他聊天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这才短短几个月,一个人的变化就能这么大? “阿宁,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谢玉洲俊秀的脸上渐渐褪了血色。 沈斯宁咬咬牙道:“我的意思是,人得朝前看,不能一直活在过去,有些事我已经放下了。”他都说这么明白了,大兄弟你应该听懂了吧? 谢玉洲沉默半晌,嘴角轻扯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肩膀也颓然地垮下来,“我懂了,你已经变心了对吗?” 沈斯宁看他这样失魂落魄,不知道是不是原身对于谢玉洲还有执念,心里竟然生出一丝不忍,心慌意乱地道歉:“对不起,我们以后还是做朋友吧……” “你不用说对不起。”谢玉洲打断他,轻哂道,“呵,是我活该,是我自作自受,我之前拒绝你一定伤害到你了吧?该道歉的是我。” 沈斯宁看着谢玉洲这张与萧景寒有好几分相像的脸,尤其是当谢玉洲做出某些表情的时候,更像萧景寒。 沈斯宁在心里不自觉地将两个人作比较,谢玉洲的面部轮廓柔和,萧景寒的偏凌厉,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如果说将萧景寒比喻成有时冷艳有时热情的红玫瑰,那么谢玉洲就是那朵时而温柔时而清冷的白玫瑰。 “你们在干什么!”忽然有个尖锐的女声从身后响起,沈斯宁听到一阵“哒哒哒”急匆匆的高跟鞋声音,下意识回头,原来是沈曼珍找过来了。 “曼珍,我们……”谢玉洲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沈曼珍打断,“我说你怎么一看见他,进了我家连个招呼都不和我爸妈打一下就追了出去,原来你们两个是在这里叙旧情呢?” 沈斯宁:“……”这从何说起! “曼珍,不是你想的这样!”谢玉洲抱歉地看了一眼沈斯宁,将沈曼珍拉走,“我们只是朋友之间叙旧,你不要乱想好吗?” “朋友?”沈曼珍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精致的妆容遮掩不住她眼角眉梢的刻薄,看向沈斯宁的眼里满是嫌恶,“你好天真啊,你真的相信他会只把你当朋友?沈斯宁,我警告你,离他远点,你干了什么好事,非要我说出来是吗?” 谢玉洲听出她话里有话,疑惑地问:“他做了什么?” 沈曼珍柳眉一挑,尖细的嗓音包含浓浓的嘲讽:“你还不知道吧?沈斯宁他最近包养了一个小明星,而那个小明星,据说和你长得很像呢!沈斯宁,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谢玉洲身体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沈斯宁:“阿宁,曼珍说的,是真的吗?” 沈斯宁包养了一个和他长得像的明星?是把那个人当成是他的替代品吗?所以沈斯宁才会拒绝他? 这怎么可以!对他来讲简直是莫大的侮辱! 沈斯宁不想说话,现在只想立即原地去世! 谢玉洲情绪激动地抓住沈斯宁的肩膀,质问他:“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沈斯宁被这两人吵得一个头两个大,也不禁来了气,原主留下的一堆烂摊子凭什么要他收拾? 沈斯宁挣开谢玉洲的手,表情冷淡地否认:“不是。他只是我公司里的一个签约艺人,你们相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没有和你们交代个人生活的必要。” 说完,沈斯宁也不看谢玉洲和沈曼珍脸上是什么表情,不想和他们多做纠缠便转身离去。 谢玉洲没再追上来同时让沈斯宁松了口气,但谢玉洲既然已经知道了沈斯宁身边有那么个和自己长得像的人,难保他不会疑心沈斯宁是找了个像他的替代品。 而且这件事的开端算起来,确实是原主将萧景寒当成了谢玉洲的替代品,虽然沈斯宁穿过来之后事情的性质已经改变,但其他人不可能相信他的解释啊,他们只会相信他们。 谢玉洲的存在,就像一颗埋在沈斯宁身边的定时炸、弹,只要萧景寒知道了谢玉洲的存在,这颗炸、弹就一定会引爆,到时候,说不定剧情仍会按照原著发展,那沈斯宁做的所有努力岂不是全部前功尽弃了! 纸包不住火,沈斯宁决定在谢玉洲的事情暴露之前,先坦白从宽,不过坦白之前得先探探萧景寒的口风,要是萧景寒这个人原则性太强,绝对无法原谅人家把他当替身的事,他先冒失坦白岂不是直接撞枪、口上了? 沈斯宁也算活了两辈子的人精,才不会那么傻! 当天晚上,两个人视频的时候,沈斯宁和萧景寒胡乱扯了一通有的没的,然后把对话开始往正题上引。 “你怎么看待感情里一方对另一方有所隐瞒或者欺骗的事?”沈斯宁机智地敷着面膜,这样就不会让萧景寒看出自己脸上的紧张。 萧景寒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哈哈哈,我这不是刚刚看完一个情感类节目吗,有个富二代为了追求一个姑娘,测试她是不是真心爱自己,故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结果那个姑娘知道了真相之后,觉得男朋友不信任自己,就吵着闹着要分手。”沈斯宁故作轻松地笑了两下,信口胡编了一个不存在的故事,“你别多想啊,我就是随便和你讨论讨论。” 萧景寒当沈斯宁是说者无意,但他是听者有心啊。 这个小伙子隐瞒身份追求姑娘的故事,和他不是异曲同工吗?他不也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当初答应和沈斯宁在一起,也是利用他并不是出自真心的?! 难道是沈斯宁发现了什么,故意说这个来试探他?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萧景寒已经脑补出无数种可能。 就在这时候,三人小群里江何年冒泡发了条微信,萧景寒先退出视频画面去看。 江何年:[我和你们说,喜欢一个人千万不要骗他,骗了也别让他知道,除非他对你死心塌地非你不可!我就是前车之鉴!/大哭/大哭/大哭] 楚植:[怎么了我的年?] 江何年:[他知道了我家的事,我怎么跟他解释他都不听,我这下真的玩完了!] 楚植:[早就让你坦白了你不听啊!] 江何年:[臭直男,这时候还说风凉话!出来陪老子喝酒!老子失恋了!] 江何年是萧景寒的表弟,当然也是个富二代,从小别的不喜欢就喜欢打游戏,几年前瞒着家里去某个电竞俱乐部做青训生,后来不怎么怎么地,和他们俱乐部一队的冠军中单队长看对了眼,两个人偷偷摸摸谈起了恋爱,还一起从基地搬出去同居了。 两个人在一起三四年,江何年一直没把自己家里的情况和男友坦白。 当初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是穷小子,没什么差距,感情纯粹简单,江何年怕男友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会产生压力,影响到两人的感情,所以就一直拖着。 现在看来,是东窗事发了。 萧景寒立即对江何年的事引以为戒,切回来继续和沈斯宁视频,果断地说:“有些欺骗是善意的,如果我是那个女孩,我一定会选择原谅!” 第36章 突袭 萧景寒刚刚沉默了好一会儿,沈斯宁还以为他是在慎重思考这件事, 得到了萧景寒的答案之后还有些难以置信, 不禁想再次确认自己没理解错他的意思。 “你是认真的?” 萧景寒严肃点头:“当然。” 沈斯宁眨了眨眼,“你不觉得那个小伙子很过分吗?” 萧景寒说:“他也是想收获一份不掺杂金钱和利益的真爱, 无可厚非。” 沈斯宁心想自己果然还是高估了萧景寒这个人的下限, 舒了口气, 说, “其实我觉得吧……” 沈斯宁剩下的话还没说完, 萧景寒迅速打断了他, 一本正经地说:“不要‘你觉得’,这件事听我的, 不用讨论,原谅他!这么好的男人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一定要原谅他, 而且要好好珍惜他!” 沈斯宁鼻子里“哼哼哼”一阵假笑,“你能这么想那最好了。” 萧景寒不知道,心机如沈斯宁, 在萧景寒回答问题的时候, 机智地录了屏, 到时候如果谢玉洲的事情暴露, 萧景寒敢翻脸, 他就拿萧景寒在视频里说过的话怼到他脸上! 和谢玉洲意外见了一面后, 对方也没有再在沈斯宁面前出现, 危机暂时解除。 接下来要烦心的就是白飘飘的事。 白飘飘回国日期的保密消息做得很好, 沈斯宁都没听到一点关于她回国的风声,直到白飘飘主动联系沈斯宁想和儿子见一面的时候,沈斯宁才知道原来白飘飘早就回到了国内。 沈斯宁对这个没见过几面的“生母”并没什么印象,为了知己知彼,最近上网查了下关于白飘飘的信息,不过大多都是关于她息影前的新闻报道,白飘飘息影的二十多年里,偶尔也就因为一两次被影迷在国外拍到生活照引起过网民讨论。 白飘飘举家迁往国外,在国内并没有住所,所以一直住在酒店,和沈斯宁见面也在酒店的咖啡厅里。 白飘飘穿着一身白色碎花过膝长裙,端庄中又有活力,满头乌黑的青丝泛着健康的光泽,举手投足透露出一种成熟女性的知性优雅,她看见沈斯宁走进咖啡厅,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朝他微笑着招了招手。 沈斯宁看见白飘飘的第一印象是,这是个皮相骨相俱佳的美人。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然而白飘飘已近半百,除开保养得当,脸上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迹外,还有从骨相里散发出来的魅力,一颦一笑足以看出她年轻时候的风华绝代。 沈斯宁的相貌生得昳丽风流,优点大多遗传了白飘飘这位“生母”,所以他一眼见到白飘飘,就觉得十分亲切。 “您好。”沈斯宁坐下,礼貌地和白飘飘打招呼,但也仅限于此,他没有称呼白飘飘。 白飘飘似乎料到沈斯宁不会叫她一样,对他疏离的态度不以为意,毕竟母子分隔太平洋两岸二十多年,不可能一见面就像寻常母子一样亲密无间。 白飘飘打量着沈斯宁,满意地点头说:“你长大了,一表人才,英俊帅气,真好。” 沈斯宁笑了下,客气地说:“谢谢,您也风采依旧。” 白飘飘喝了口咖啡,笑着说:“我回来的目的想必你应该也听说了,这次叫你出来见面,是想和你当面说一声,我准备复出了,也请你把我的意思转达给你父亲。” 沈斯宁手里的银勺在咖啡里搅了搅,“父亲他,恐怕不会同意您这么做,他说当初您离开沈家的时候,和他有过约定,对吗?” 白飘飘唇边漾开一抹讽刺,“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个样子。”她放下咖啡杯,撑起下巴,眼里带笑望着沈斯宁,忽略她的年纪,倒有几分娇俏。 白飘飘眨了下眼,“孩子,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选择和你父亲分手吗?” 这是准备跟他聊陈年旧事啊,沈斯宁摇了摇头,“他从没和我说过原因。” 白飘飘目光看向窗外,好像陷入回忆里,“因为沈文翰他,是个自私狭隘的男人。当初我也深爱过,甚至愿意为了他退出娱乐圈结婚生子,然而呢,他看待我,就和家里摆放的精致花瓶并无两样,哦不对,我比花瓶还有点用,可以让他带出去给他装点门面。”她一声冷笑,继续说,“他让我安心在家做一个贤妻良母,可他自己却在外面花天酒地,我不禁要问,凭什么呢?所以我选择离婚,放弃这段在别人眼里值得羡慕的豪门婚姻,当时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可我觉得自己从来没那么清醒过,再继续这段婚姻,我迟早会抑郁。当时会选择答应你父亲出国,算是我对这段感情最后一点交代。” 沈斯宁静静听着,他理解白飘飘的选择,能嫁进豪门,在外人看来是大好事,但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会知道,豪门生活有多枯燥无味。 白飘飘将眸光转到沈斯宁身上,淡淡说:“听说你也进娱乐圈发展了?” 沈斯宁点头,白飘飘笑了笑,说:“你父亲居然会答应?我以为你们都很讨厌这个圈子,因为我。” 沈斯宁说:“只是工作,没有那么大的成见。” 白飘飘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很好,你很不错。回去告诉你父亲吧,我忍了二十多年,我的人生都过去一半了,接下来,在剩余的人生里,我要做我想做的事,任何人无法改变我的决定。” 沈斯宁抬头看着这个女人,以她当年的起点,如果选择继续从影,绝对会成为影视界的神话,却为了爱毅然放弃自己所爱的事业,现在盯着舆论和非议选择在这样的年纪复出,又需要多大的勇气。 沈斯宁忘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是要劝白飘飘放弃复出,他心里对这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充满钦佩,只是既然无法说服白飘飘放弃,那么沈文翰那里就交代不过去。 和白飘飘见完面,沈斯宁回到公寓里,愁眉不展地思考该如何把白飘飘的意思转达给沈文翰,他都能想象到沈文翰听到这些话会有多愤怒,唉,恐怕自己也得受牵连。 正发愁呢,门口响起了门铃声,沈斯宁猜想是他的外卖到了,从沙发上起来去开门,门一打开却不是外卖小哥,而是浑身湿透像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的谢玉洲! 沈斯宁乍然看到谢玉洲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你怎么来了?!”脱口而出。 外面下着倾盆暴雨,谢玉洲估计是没打伞,从头到脚都是湿的。 “我被我爸从家里赶出来了,没收了卡和房子,无家可归。”谢玉洲狼狈地在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为什么?”沈斯宁皱眉问。 谢玉洲:“因为我拒绝和曼珍订婚,我和家里出柜了。” “!!!”沈斯宁瞪大了眼,脑子里一阵发懵,“你把我们的事和家里说了???” 谢玉洲摇摇头,“没有,我没把你说出来,我只是和他们说,我喜欢男人。” 沈斯宁虚惊一场,腹诽道,大兄弟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啊,不带这么大喘气的,吓死老子了! “你一定要和我在门口说这些吗?我能不能进去?”谢玉洲抬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看沈斯宁的眼神湿漉漉的,无助而恳切,谁看了都无法对他说“不”! 等等,为什么谢玉洲无家可归了要来找他? 沈斯宁挡在门口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犹豫道:“我以为……上次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谢玉洲轻笑,“你以为我来找你是因为什么?就算作为朋友,阿宁,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来找你不应该吗?你以前不是也经常住我那里吗?” 沈斯宁哑然,谢玉洲往他背后看了一眼,低声说:“还是你家里有别人不方便?” 沈斯宁:“那倒没有。” 谢玉洲步步紧逼:“又或者……你心虚?你不敢收留我,是怕自己情不自禁?” 操,这个谢玉洲也太能言善道了吧? 不放他进来就是心虚,就是余情未了,什么话都被谢玉洲说过去了,沈斯宁发现自己根本辩不过他! 算了,为了避免再让谢玉洲误会,也为了让谢玉洲相信自己对他没那个意思,沈斯宁是不想答应也得答应。 幸好现在家里没人,说到底谢玉洲也是因为自己才会被赶出家门,看着他这么可怜的份上收留他一晚上也没什么关系,第二天再找借口赶人! “你别乱想,没有的事,进来吧。”沈斯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淡定模样,放谢玉洲进屋,谢玉洲浑身都是湿的,站在玄关的地毯上,说,“我能借你的浴室洗个澡吗?” 沈斯宁想了想,浴室里萧景寒的东西都被他带走了,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便大度地说“可以”。 “那我就在这里直接把衣服脱了吧,省的弄湿你的地板还要让你拖地。” 沈斯宁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眼睁睁看着谢玉洲动作迅速地脱下了湿衣服,仅穿一条内裤穿过他家的客厅熟门熟路地往浴室走。 沈斯宁情不自禁张大了嘴,嘴里能放得下一颗鹅蛋,接着连忙面红耳赤地低头把视线移开。 谢玉洲看他惊讶的样子,莞尔一笑,“怎么了?你又不是没见过我没穿衣服的样子,脸红什么?” 沈斯宁受不了地催促他赶紧进浴室,等谢玉洲把浴室的门关上,才忍不住拍了拍胸口,就也太刺激了吧?! 不过不得不说,谢玉洲的身材还蛮好的,刚刚内裤也是湿的,傲人雄风完美勾勒……打住!沈斯宁,你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呢?! 他正打算把谢玉洲脱在玄关处的湿衣服捡起来拿去洗衣机里洗,门口又响起了铃声,这下肯定是外卖小哥来了。 沈斯宁毫无防备地过去开门,结果打死他都想不到,门口出现的居然是萧景寒! 沈斯宁吓得心脏一滞,生怕萧景寒进门,直接出门把门关上,眉毛飞上了天,“你怎么回来了?!” 萧景寒放下行李箱,张开双臂,笑着说:“surprise!我提前杀青了!怎么样,开门没想到是我吧?惊不惊喜?” 不但惊喜还很刺激!要是被萧景寒发现浴室里有个裸、男在洗澡,你猜会不会更惊喜?! “你怎么是这副表情?”萧景寒注意到沈斯宁眼神飘忽,奇怪地问,“看见我不开心?” “开心,当然开心,呵呵呵……”沈斯宁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萧景寒掐了掐他的脸,“开心就好。刚刚看你惊讶的样子,我还以为是你在家里藏了人呢。” 沈斯宁一个激灵,身体反射性地抖了一下,萧景寒戏谑地说:“跟你开个玩笑,瞧把你紧张的。” 开、开玩笑?他都快得心脏病了好吗?! 第37章 差点翻车 “哈哈哈……好好笑, 我怎么可能在家里藏人, 你可真有意思!”沈斯宁拿手扇风表面上一片云淡风轻, 其实心跳快得好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一样。 “别在门口站着了, 进去吧。”萧景寒说着打算按密码开门,沈斯宁反应过来连忙整个后背贴在门上拦住萧景寒不然他进门。 萧景寒狐疑地皱眉, “你干什么?” “哈……那个……不着急进去啊,”沈斯宁大脑飞快运转想着该找个什么借口才能不让萧景寒进门,“你给了我一个惊喜, 我也准备了一个惊喜给你!” “哦?”萧景寒一听沈斯宁给自己准备了惊喜,不疑有他,饶有兴趣地挑眉笑问,“是什么?” 沈斯宁心里狂喊“我他妈怎么知道是什么”, 但面上笑容不改故作神秘地说:“你猜?” “我猜?”萧景寒把人抵在门上, 圈住沈斯宁肩膀, 低哑着声音说,“是不是准备把你自己送给我?” 沈斯宁眉毛挑飞, 不可思议地看了萧景寒一眼, 这个人还能更无耻一点吗?脑子里除了黄色废料还有别的? “难道不是吗?”萧景寒唇边漾着自信的笑容, “小别胜新婚, 我有没有猜对?” 现在看来,只能靠牺牲色相来稳住萧景寒了, 家里还有颗定时炸、弹, 为了不让萧景寒进门和谢玉洲碰上, 沈斯宁别无选择! “对!对!你太聪明了, 一下子就猜到了!”沈斯宁把萧景寒往楼道里拉,“走,我在酒店开好了房,情趣大床房,就等你回来了!咱们现在就出发!” “你开好房了?你知道我要回来?”萧景寒停下脚步,两人力气悬殊太大,沈斯宁根本拖不动他。 沈斯宁“呵呵”笑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已经和酒店说好了,你随时回来他那边随时给我提供房间,我是那儿的VIP钻石会员!” “你有心了。”萧景寒有些感动,看来沈斯宁是准备和他更进一步发展了,居然随时准备好了要和自己开房。 “那还等什么?咱们走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沈斯宁心里在流泪。 “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萧景寒搂住沈斯宁在他嘴上亲了一口,“不过现在外面在下雨,就别出去了,在家里也是一样的。”说着拉起行李箱又打算往门口走。 沈斯宁立即像八爪鱼一样缠上他,“不一样!怎么可能一样!我还让酒店准备了好多情趣用品,你不想和我试试吗?下雨又怎么了?淋湿就淋湿,还省的洗澡了!”他真的豁出去了! “情趣用品?”萧景寒没想到沈斯宁会这么热情,居然还准备了花样,不禁有些心神荡漾,看向沈斯宁的眼神也幽深了些,他伸手捏了捏沈斯宁的耳垂,笑着说,“有没有小皮鞭?” 小皮鞭?沈斯宁一愣,心里把萧景寒按在地上殴打了一万遍,小皮鞭你奶奶的腿啊! 沈斯宁心里妈卖批,脸上笑眯眯,“有的,不仅仅小皮鞭,蜡烛、红绳、□□只要你想得到的都有。” 沈斯宁看着萧景寒漆黑的眼睛里迸发出色眯眯的亮光,盯着他眼神跟要就地吃了他似的,忍不住夹紧了屁股。 “金主大人盛情难却,我却之不恭了。” 都这时候了这孙子还在这儿装矜持,沈斯宁咬牙挤出笑容,“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出发!” “等等。”萧景寒拉住他。 “又怎么了?”沈斯宁崩溃。 萧景寒指了指行李箱,“我把行李箱放家里,去酒店总带着它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沈斯宁大手一挥,“我帮你拿!” 沈斯宁一反常态的热情终于让萧景寒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萧景寒拉住行李箱拉杆的另一边,行李箱在他手里纹丝不动。 “你今天有点不对劲。”萧景寒眯了眯眼,目光在沈斯宁身上打量。 沈斯宁努力保持镇定,“哪里不对?我见到你太开心了不行吗?” “为什么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不让我进门?”萧景寒扭头朝大门看了一眼,心里升上一个可笑的念头,难不成沈斯宁真的在家里藏了人? “没有,绝对没有!”沈斯宁想都不想矢口否认。 萧景寒似笑非笑:“那你为什么拦我?” “我哪里拦你了?”沈斯宁后脑发凉,使出最后一招激将法,脸沉下来说,“我好心想给你个惊喜,你居然还怀疑我?你要进就进咯!我把今晚的情趣酒店取消就是了!” 谁知萧景寒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大步走到门口按密码,每一下机械的电子音落在沈斯宁耳朵里都像是催命的魔咒。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萧景寒和谢玉洲马上就要碰上了,他现在逃走还来得及吗? “咔嗒”一声,大门打开,萧景寒拉开门进去,环顾一遍,结果房子里除了一只猫之外,空无一人。 沈斯宁站在门外看里面的萧景寒并没有反应,连忙闪身进去,看来谢玉洲还在洗澡没出来,警报暂时解除,他还有逆天改命的机会! “呵,你到底在怀疑什么?看见了吗?这房子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沈斯宁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萧景寒以为自己错怪了沈斯宁,脸色也柔和了下来,抱起脚边的团团笑着说,“我没有怀疑你,我就是进来看看猫。”他搔了搔布偶猫的下巴,“团崽有没有想爸爸?” 布偶猫“喵呜”一下,挣扎着从他手上跳下来,往卫生间的方向蹿,还在卫生间的门上拿爪子扒拉了两下。 哇,这臭猫,养不熟的小白眼狼!它爸一回来就反叛了!居然还敢通风报信!他这几个月喂的罐头都白费了! 沈斯宁看猫扒拉门,吓得心跳都停止了,还好卫生间的门隔音效果好,离里面的浴室还有一段距离,谢玉洲在里面估计没注意,而萧景寒也只是以为团团在玩闹,并没有往浴室有人这方面想。 “地上怎么有湿衣服?”萧景寒低头注意到沈斯宁还没来得及扔进洗衣机的谢玉洲的衣服,奇怪地问。 沈斯宁咽了口口水,面不改色地把衣服抱起来扔进洗衣机,“我回来没带伞,淋湿了换下来的。” “好了,你也看到了,家里一切正常,咱们快走吧?”谢玉洲随时会出来,沈斯宁觉得自己就像在悬崖边上飙车的冒险者一样,随着面临翻车的危险,只有把萧景寒先哄离开,危机才能彻底解除。 老天鹅,你为什么要跟我开这种玩笑啊! “好,走吧。”萧景寒不慌不忙地把行李箱拖进门,忽然又说,“等等。” “还要等什么?!”沈斯宁急得只差跳脚了。 萧景寒:“我去上个洗手间。” 沈斯宁急得头顶冒烟,脚下一个趔趄,扑过去抓住往卫生间方向过去的萧景寒,“别去!” 萧景寒回头:“?” “主卧也有卫生间,你去上那个!”沈斯宁现在无比庆幸这个房子设计是两卫,“公用的马桶堵了,还没来得及找物业修。” 萧景寒挑了下眉,相信了他的话,脚步一转进了主卧。 沈斯宁等他进去,疯狂深呼吸,他这是得有多强大的心脏,才能应付这样的修罗场?! 趁萧景寒进了主卧,沈斯宁连忙跑到卫生间外面,先把还在扒拉门的布偶猫抱开,恶狠狠地瞪它,“小间谍,等等再找你算账!” 算了算时间,谢玉洲也该洗完澡了,怕他从里面出来,沈斯宁一直在卫生间外面守着,果然没一会儿,谢玉洲围着浴巾开门出来了,发现沈斯宁等在门口,一愣,“你……” “洗完了?”沈斯宁眼疾手快地把谢玉洲推进去,“洗的也太快了,洗干净没有?” 谢玉洲好笑地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洗干净,要不要亲自检查一下?” 沈斯宁可没心情和他调情,硬着头皮说,“你是不是没泡澡?你刚刚淋了雨,得多泡一会儿解解寒气,我新买了个按摩浴缸,你再进去试试!”说完不容谢玉洲反驳,把他推进浴室,亲自打开水龙头给他放水。 谢玉洲无奈,但心底又为沈斯宁关心他窃喜。 沈斯宁千叮咛万嘱咐让谢玉洲多泡一会儿再出来,然后出了卫生间,做完这一切,萧景寒正好也出主卧。 “你在做什么?”萧景寒看见沈斯宁鬼鬼祟祟徘徊在卫生间门口,奇怪地问。 “没什么!”沈斯宁头摇成拨浪鼓,“现在可以走了吧?”再不走,他都要哭出来了! “可以了。”萧景寒展眉一笑,沈斯宁这是有多着急想和他共度春宵,那他今晚得加把劲不能让金主失望才行。 千哄万哄好不容易把萧景寒哄出门,两人到了传说中的情趣酒店,一进门萧景寒就脱衣服去洗澡,看完了浴室发现是个双人浴缸,出来朝沈斯宁暧昧地笑了下,问:“要不要一起洗个鸳鸯浴?” “呵呵……”沈斯宁干笑,摆手拒绝,“我不洗,我在家洗完了,你自己洗吧。” 萧景寒耸了耸肩表示遗憾。 沈斯宁现在哪里有心情洗澡,刚刚从死亡的边缘回到人间,让他先松口气行吗? 还没等沈斯宁喘上气,过了一会儿谢玉洲果然又打电话过来,问沈斯宁去了哪儿,怎么他只是泡了个澡,沈斯宁人都不见了? 沈斯宁只好借口说公司有急事要处理,让谢玉洲不用等他自便就行。 挂了电话,沈斯宁心生无限感慨,明明无家可归的是谢玉洲,为什么最后变成了他有家不能回?! 家里有个定时炸、弹,酒店里有个觊觎他屁股的臭流氓,做人真的太难了! 第38章 牙疼 这次有惊无险成功让萧景寒和谢玉洲两人错开, 沈斯宁心里紧绷的一根弦可以暂时松一下, 但一昧逃避不是长久之计, 事情总有一天会曝光, 与其等萧景寒自己发现,还不如他主动坦白, 争取宽大处理,毕竟从之前的试探来看,萧景寒似乎对欺骗感情的事不是那么在意。 沈斯宁决定再进一步试探一次, 如果萧景寒确实对这种事无所谓,那就把真相告诉他。 萧景寒洗完了澡出来,见沈斯宁站在窗前,一脸心事重重地望着窗外, 走过去从身后拥住他,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你看, 今晚的雨,下得比依萍去他爸家要钱的那天还大。”沈斯宁感慨地说。 萧景寒没跟上他的脑回路:“……什么?” 沈斯宁:“依萍啊, 《情深深雨濛濛》里的女主角, 你没看过?” 萧景寒:“……看过。”是看过, 但和他们有关系? 沈斯宁接着感慨:“依萍她爸你知道吧?陆振华, 娶了九个老婆的那个。” 萧景寒越发搞不懂沈斯宁为什么会说起这个,花前月下的气氛正好, 不应该聊点成年人之间该聊的话题, 去聊狗血电视剧? 沈斯宁幽幽地说:“其实他爱的女人只有一个, 就是他的初恋情人, 所以他只要看到哪个女人身上长得有一点像他初恋的,他就会把那个女人娶回家,他的九个老婆其实都是他初恋的替身。”他转头问萧景寒,“你觉得依萍他爸怎么样?” “渣男。”萧景寒言简意赅。 沈斯宁点点头表示赞同:“确实是渣男,但是你不觉得他也很可怜吗?他失去了初恋造成了一辈子的遗憾,所以才会心理扭曲娶了那么多女人当成初恋的替代品。” 萧景寒奇怪地打量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斯宁抿了下嘴唇:“假如有一天,你也被别人当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替代品,但那个人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会原谅他吗?” “我?替代品?”萧景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自负一笑,“这世上没有第二个萧景寒,我也不可能当任何一个人的替身,这种假设不成立。” 沈斯宁皱眉,“我是说‘假如’,你这个人怎么没有一点想象力?” “假如有这种‘假如’,那我只能说,”萧景寒眼神冷酷地说,“这个人完了。” “可那天你不是还说可以原谅感情里的欺骗吗?!”沈斯宁看见了他眼神里的冷意,瑟缩了一下,萧景寒自己说过的话转头就忘,还好他机智地录下了视频! “这是一码事吗?”萧景寒义正辞严道,“隐瞒身份和把别人当做替身怎么可能相提并论?” “不都是欺骗感情?”沈斯宁算听明白了,萧景寒就一丫的双标狗,他可以骗别人,别人不能骗他!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神神叨叨的。”萧景寒不想和他继续讨论这种没有答案的话题,他陪沈斯宁来酒店开房不是为了争论价值观的。 萧景寒的回答成功让沈斯宁打消了坦白的念头,他是傻了才会不打自招!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啊! “没什么,随便瞎聊聊。”沈斯宁灰心丧气地拉上窗帘,离开窗前,躺回床上,拉起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萧景寒看沈斯宁上床,心想终于要奔主题了,心里美滋滋地也翻上床,脱掉浴袍钻进被窝,伸手想去搂沈斯宁,沈斯宁压着被子躲过他的魔爪,不悦地问:“你干嘛?” 我干嘛?当然是干你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问这种问题。 萧景寒心猿意马地想到沈斯宁跟他提起过,还还让酒店准备了情趣用品,鞭子绳子蜡烛什么的倒是用不上,他没没那个倾向,但有些东西还是必需得备的。 他在床头找到了酒店一般都会准备的“床上用品”,拿了一瓶润滑油研究了下上面的英文注释,漫不经心地问沈斯宁:“你准备工作做了吗?” 沈斯宁意识到他说的“准备工作”是什么,脸热了下,抬脚踢他,“做你X,不做!” 萧景寒低头不解看他,“不做会不会不舒服?万一流血怎么办?” 沈斯宁现在满脑子都是马上要翻车的恐惧,哪里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把被子往身上一裹,翻了两下身把自己裹得只剩颗脑袋露在外面,你要想做,就隔着被子做吧! 萧景寒看着沈斯宁把自己裹成木乃伊,莫名其妙:“你这是干什么?” “睡觉!”沈斯宁没好气地说。 “都来这儿了,就只是睡觉?”萧景寒一脸懵逼。 沈斯宁把下巴埋进被子里,“我突然心情不好,不想做了,下次再约。” 萧景寒:“……”下次再约? 萧景寒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惹到这位祖宗了,说翻脸就翻脸,说带他出来共度春宵的也是他,现在说自己没心情不想做的也是他,这也太善变了吧? 难道受方也和女人一样,每个月会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 但沈斯宁都说了不想做,萧景寒也没办法,难不成真的还强上不成,最后还是委委屈屈地隔着被子搂着人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醒来,沈斯宁收到谢玉洲发来的短信,说谢谢他的收留,一直打扰他也不太好,所以自己准备搬到单位宿舍挨过这阵。 沈斯宁看完信息,心里念了三声“阿弥陀佛”,谢天谢地,家里的这尊大佛总算走了! 但他一转头,看到躺在他身旁睡得正香的某人,刚冒了点喜悦的心又沉了下去,这种胆战心惊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萧景寒在《嫡谋》剧组的戏份杀青,马不停蹄地又去录制上次提过的真人经营类综艺,名叫《我们的餐厅》,节目由六个合伙人共同经营一家餐厅,其中四个明星艺人两个素人,餐厅开在某个古城,一共十二期,所以萧景寒这段时间得一直待在外地录节目。 看似谢玉洲和萧景寒这两个人是暂时见不到面了,危机好像暂时解除,但沈斯宁总感觉这件事一天不解决,脑袋后面总像是悬了一把刀,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把刀就会冷不丁地落下来。 知道自己一定会翻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的过程。 沈斯宁一着急上火,智齿就发炎了,疼得他白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着觉,身心都受着煎熬,人都瘦了一大圈。 去看了牙医,说要彻底根治只能拔牙,但是沈斯宁的这颗智齿长得很刁钻,一半埋在牙龈里一半长歪了,想要拔掉首先得切开牙龈,拔完牙之后还要缝针,手术时间保守估计要两个小时,听起来就非常吓人! 沈斯宁上辈子也拔过智齿,拔完之后脸颊肿成猪头,一个星期才恢复原样,这还没什么,拔牙的过程才是最煎熬的。 回想起那种嘴巴被迫张着,让牙医拿着各种小钳子,手术剪刀,小锤子在你口腔里搅来搅去的感受,沈斯宁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沈斯宁不想做手术,走投无路发了条状态在朋友圈里求助。 [万能的朋友圈,有没有人懂治牙疼的偏方?] 最先回复的是许洛南,他时刻关注着沈斯宁的一举一动,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表现的机会。 沈斯宁眼睁睁看着许洛南点了个赞,不过可能他自己觉得点赞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不过三秒又给取消了,然后在底下回复:[哥你牙疼吗?严不严重?我在外地不能来看你,你要保重啊/哭] 接着许洛风也回复了状态,只有短短两个字:[拔了。] 呵,霸道总裁,惜字如金,不愧是你。 过了三分钟,林朔也回复了:[忍着。] 沈斯宁一边捂着脸一边气得想摔手机,他朋友圈里的这些人都是些啥? 不过手机还没扔出去,有个电话打了进来,来电显示是谢玉洲,沈斯宁犹豫片刻,按了接听。 “阿宁,你牙疼吗?”谢玉洲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对,你怎么知道?”沈斯宁说完就想起来,谢玉洲也有他的微信,看到他发朋友圈自然会知道。 谢玉洲接着问:“是牙龈发炎还是牙神经痛?” 沈斯宁:“是智齿发炎。” 谢玉洲的本职工作是医生,在电话里听沈斯宁说完情况,建议道:“智齿发炎还是尽早拔掉的好,反复发炎会引起其他感染,我认识一个医术很好的牙医,很多名人都是在他那里做的牙齿,要不我带你去找他看看?” 沈斯宁:“就算医术好,那不还是要做手术吗?” 谢玉洲笑着说:“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怕疼。手术是肯定要做的,但是他主刀的话可以让你少受些罪。而且过程中会打麻药,不用担心。” 沈斯宁想了想,说:“那你把牙医的联系方式发给我吧,我直接去找他预约?” “我陪你过去。”谢玉洲温和道,“名医架子大,不是我亲自过去他不一定会接待你。” 沈斯宁犹豫不决:“那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阿宁,你什么时候变得和我这么见外了?”谢玉洲低低地说,声音里透着股伤感,让人听着于心不忍。 人家也是一片好意,而且沈斯宁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把牙疼治好,于是说:“那好,你告诉我地点,我们约个地方碰面。” “我来接你。”谢玉洲在电话里说,“你现在在公司吗?” 沈斯宁微愣:“不用麻烦,我让司机送我过去就行了。” 谢玉洲叹息:“没关系的,我正好顺路,你再和我这样客气,我可要生气了。” 谢玉洲坚持要来接,沈斯宁也不好不近人情地拒绝,幸好萧景寒这时候在外地录节目也不在公司,不用怕两人遇上,沈斯宁便大胆地答应了谢玉洲。 挂了电话,沈斯宁不禁感叹,谢玉洲和萧景寒虽然相貌上有几分相似,可性格完全不一样。 谢玉洲给人的感觉就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出身豪门,身上却并无任何纨绔子弟的劣习,年纪轻轻已经是医学博士,知名医院的副教授,简直就是“别人家孩子”的代表。 更难能可贵的是,谢玉洲已经知道了沈斯宁身边有个和自己长得像的明星,虽然沈斯宁否认两人是包养关系,也不承认自己找了个谢玉洲的替身,但谢玉洲心里不可能完全没有怀疑,可谢玉洲并没有因此愤怒,对沈斯宁依旧关心有加。 沈斯宁忽然有点理解,为什么他的原身,即使和萧景寒在一起了,却仍旧会对谢玉洲至死不渝。 第39章 温柔攻势 谢玉洲介绍的牙医果然靠谱, 帮沈斯宁检查之后拟定了手术方案, 保证在半个小时内就能完成手术。 长痛不如短痛,一诊断完,沈斯宁就被谢玉洲按到了牙科椅上,沈斯宁躺下来惊恐万分地说:“这就要动手术了吗?可我还没做好准备,要不改天?” 谢玉洲微微一笑, 说:“别说傻话,孙医生平时很忙, 改天不一定有时间, 今天来都来了,手术做完一了百了, 你都这么大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害怕拔牙?”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事实证明,害怕拔牙这事和年龄根本无关! “我不是害怕,就是觉得太突然了……”沈斯宁挣扎了一下, “我突然想上厕所!你让我起来!” 谢玉洲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在找借口, 稳稳按住他不让他起身, 语气坚决:“手术很快, 做完再去。” 沈斯宁无计可施, 紧张得狂咽口水,躺着没过多久, 牙医和助手就进来了, 牙医戴着口罩, 吩咐让助手准备麻药,拿着针筒让沈斯宁张嘴。 沈斯宁看着那尖细的针尖,马上就要戳到自己牙龈上,怕得心脏都抖起来了,皮鞋尖明显往前伸,可见他害怕得脸脚趾头都绷直了。 这时候谢玉洲突然握住了他的手,在旁边温柔地安抚他:“别怕,阿宁,没事的,要是害怕就抓紧我的手。” 操,真是丢脸丢大了,可沈斯宁也顾不上要面子,手边能抓到什么是什么,细小的针头往他牙龈里戳的时候,他条件反射一下子死死抓住了谢玉洲的手,麻药不仅仅只打一处,就感觉那根针不停刺进去拔、出来,而每一次针重新刺进牙龈,他抓着谢玉洲的手就会多使一分力,直到麻药打完,口腔里发麻没有知觉了为止。 可这还不算完,打麻药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得切开牙龈拔牙,沈斯宁像一条濒死的鱼躺在椅子上,大张着嘴任由牙医在他嘴里用各种手术器材敲打、切割、搅动,而他除了呼吸和流口水以外什么都干不了。 当手术刀切开牙龈的一刹那,虽然打了麻药,但沈斯宁还是感觉到了疼痛,即使并不想哭,可是生理性的眼泪还是一下子被逼了出来,接着就止也止不住。 沈斯宁一边控制不住地流泪,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懦弱丢人,可是真的不能完全怪他,牙医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之一! 牙医似乎都见惯了躺在这张椅子上,无论性别无论年龄的人流的眼泪,不带感情地吩咐助手帮沈斯宁擦掉泪水。 助手拿着纸巾过来,谢玉洲拦住她,接过她手里的纸巾,“我来吧。”然后温柔细致地帮沈斯宁擦掉眼角的泪水,轻声在他耳边说,“我在呢,阿宁别怕,马上就结束了,不哭不哭。” 妈的,你当是哄小孩子呢?你以为是我想哭的吗?我是根本控制不住! 沈斯宁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觉得像今天这么丢人过,他就不应该答应谢玉洲过来看牙医,这下好了,丢人的怂样全被谢玉洲看到了,让他以后还怎么抬起头来做人?! 无比煎熬的半个小时终于过去,等最后一针缝合完毕,牙医宣布手术结束,沈斯宁感觉自己终于又重新活了过来。 谢玉洲扶着他起身漱口,一直漱了三杯水,沈斯宁嘴里的血水才全部清理干净,后背起了一身冷汗,白衬衫湿哒哒地黏在后背上,跟水里捞出来似的,简直是劫后余生! “好点了吗?”谢玉洲帮他拿来外套披在肩膀上,关心地问。 沈斯宁无力地点点头,嘴里还是麻的,他不想说话,忽然眼角余光瞥到谢玉洲的左手手背,上面红了好大一块,几个手指头印无比清晰,是他刚刚因为紧张掐的? 男人手劲本来就大,沈斯宁害怕之下也没控制住力道,他回忆了下过程,似乎刚刚过去的半个小时里,他一直紧紧抓着谢玉洲的手,而谢玉洲也就任由他抓着,即使再疼也没松开…… 这么红肯定很疼,过一会儿恐怕得青了,说不定还会影响到手的使用,沈斯宁顿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指了指谢玉洲的手,哑声问:“手没事吧?” 谢玉洲若无其事地摇摇头,笑了下说:“我没事。你这两天拔完牙好好休息,饮食上注意清淡。” 沈斯宁都一一应下,不得不说,谢玉洲这个人作为朋友真是无可挑剔,他对人的好,是那种无微不至让人拒绝不了的关心呵护。 做完手术还得留在医院输水消炎,谢玉洲一直陪在沈斯宁旁边,一会儿帮他拿垫子让他坐得舒服点,一会儿帮他倒水漱口,殷勤得让沈斯宁都感觉不好意思了。 有好几次沈斯宁想开口让谢玉洲别做这些,可谢玉洲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总是先一步地用“乖,听话”堵他,搞得沈斯宁如果拒绝就是不听话的孩子一样。 沈斯宁左手插针,右手得拿着冰袋贴在动过手术的那一边脸颊上冷敷刀口,冰袋温度很低,沈斯宁举了一会儿手就又冷又麻,但他不好意思和谢玉洲说,想自己硬撑下去。 过了一会儿,谢玉洲从药房拿完了药回来,在沈斯宁旁边的座位上坐下,自然而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冰袋,贴在他脸颊上,“手酸了吧?我帮你拿一会儿。” 这种姿势也太亲昵了,沈斯宁感觉大庭广众的不太好,伸手想从谢玉洲手里拿回冰袋,但被谢玉洲抓住了手腕按在椅子扶手上,谢玉洲温柔的嗓音里含了一丝威严,像医生教训不懂事的小学生一样,“别乱动,针头歪了还得重新扎,最后吃苦的还是你,把脸靠过来。” “重伤患者”沈斯宁被谢玉洲的警告得不敢吱声,乖乖把脸颊贴到谢玉洲手里的冰袋上,不过只是脸,脖子以下努力地被他拉开距离避嫌。 “你这样脖子不酸?”谢玉洲注意到他可笑的姿势,长臂一揽把人拉近自己,收回手的时候还顺便摸了下沈斯宁的头,沈斯宁讶然,就看见谢玉洲对着他露齿一笑,开玩笑地说,“离我那么远,我会吃人?” 摸头杀加标准的八颗牙微笑,简直帅的犯规!先不说沈斯宁本来就弯,就是不弯,也受不了谢玉洲这么撩好吗?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人总是格外脆弱的原因,沈斯宁穿书之后,谢玉洲是第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沈斯宁一边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受影响,不能被谢玉洲的温柔攻势击倒,但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生出稍许感动。 一个多小时后,终于输完水,护士小姐姐过来拔掉了针头,抬头看沈斯宁的时候莫名“扑哧”地笑了下,红着脸抿嘴忍着笑跑开了,沈斯宁莫名其妙,含糊不清地问谢玉洲:“她在笑我?” 谢玉洲看了看沈斯宁的脸,眉头一皱,也忍不住低头翘了下嘴角,“我给你去拿个口罩戴上再出门。” 沈斯宁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跑到有镜子的地方一看,知道为什么护士小姐姐看见他会笑了,果然脸颊又肿了起来,腮帮肿的都快和下巴成一条线了,好好的帅哥现在丑得跟猪头一样,他就知道拔完智齿一定会是这样! 谢玉洲和护士要了一个简单的一次性口罩回来,就看见沈斯宁一脸生无可恋地瘫坐在椅子上。 “怎么了?受打击了?”谢玉洲蹲下打量了他一会儿,笑着说,“等消肿了就好,到时候阿宁还是大帅哥。” “我就不该听你的话来拔牙的,这两天还怎么见人?”沈斯宁苦着脸说。 “拔了牙本来就应该好好休息,你是老板,休息两天都不行?”谢玉洲亲手帮他戴上口罩,叮嘱道,“这两天只能喝点粥,你不会做饭,要不要我每天做好给你送过去?” “不用!”沈斯宁立即否决,“煮粥这么简单的事我还是会的,网上随便搜搜食谱就有,你不用麻烦了!” 谢玉洲扯了下嘴角,没有再坚持,两人离开医院,沈斯宁刚做完手术也不用回公司了,谢玉洲便开车送沈斯宁直接回家。 车子停在沈斯宁家公寓楼下的地下车库,沈斯宁开车门下车,朝驾驶座上的谢玉洲挥了挥手,蒙着口罩瓮声瓮气地说:“今天谢谢你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谢玉洲挑着眉笑:“就这么走了,不请我上楼坐坐?” 上楼坐坐还不知道会引起什么牵扯,谢玉洲是个好人,但却是沈斯宁惹不起的人,如果再和谢玉洲继续这样不明不白下去,不管是萧景寒还是沈家那边,他都交代不过去。 “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不好意思啊。”沈斯宁垂下眼皮不敢看谢玉洲,“真的很感谢你今天陪我去拔牙,等改天,改天我……”沈斯宁本来想说“改天请你吃饭”,但一想吃饭还得见面又不太好,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还欠谢玉洲的人情。 “改天什么?”谢玉洲像是知道沈斯宁的顾虑,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来,笑吟吟地望着沈斯宁,“阿宁,我为你做这些并不是想要你谢我。” 沈斯宁抬眸眨眼:“那你想要什么?” 谢玉洲轻笑,“我想要什么,你还不明白吗?”说完,看着沈斯宁的清澈眸光转暗,沉沉透着执念,“阿宁,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他指了指沈斯宁的胸口,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我不相信,你这里已经完全没有我了。” 第40章 计划 本来以为和谢玉洲说清了, 谢玉洲就会放弃, 但沈斯宁明显低估了男人的好胜心以及占有欲。 不知道沈斯宁身边有个萧景寒还好,现在谢玉洲知道了,以他的骄傲,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输给一个替代品? 男人的嫉妒心从来不输给女人,而且一旦发作, 只会比女人更可怕,当初“沈斯宁”是怎么爱谢玉洲爱到无法自拔的, 谢玉洲就有自信会让现在的沈斯宁重温那些回忆并且再次爱上自己。 他用温柔为沈斯宁编织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陷阱, 沈斯宁是他网里的猎物,只要稍微露出一点破绽, 谢玉洲就会让他在劫难逃。 明白谢玉洲不打算放过自己,沈斯宁的危机感就更加严重了,当天晚上就做了个萧景寒和谢玉洲两人见面的噩梦,梦里两人一人扯了他一条胳膊拉来拉去,最后他被他们拉成了两半, 两个人各自扛着他的一半身体心满意足地走了!吓得他汗流浃背地从梦里醒过来, 再也无法入睡。 不行,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先不说要是沈家知道了谢玉洲因为他拒绝和沈曼珍结婚能不能容得下他, 要是被萧景寒知道了谢玉洲的存在,他那个脾气肯定一点就炸! 一定得找个机会和萧景寒讲清楚这件事, 之前是“沈斯宁”的不对, 但他穿过来之后从来没把萧景寒当成谢玉洲的替身, 这黑锅他不能背啊! 最好得挑个萧景寒心情好的时候说,这样他可能比较容易接受,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再卖个惨,卖个可怜,甚至是牺牲色相,只要能把伤害降到最低,让他做什么都行! 第二天沈斯宁脸还是肿的,所以就躲在家里休息没去公司,到了下午,估计是萧景寒节目录完了没事做,回到酒店里给沈斯宁打视频。 沈斯宁刚睡醒,忘了自己脸还肿着的事,直接把镜头对准了自己的脸,萧景寒看到视频里的沈斯宁楞了一下,“你开视频特效了?” “什么特效?”沈斯宁莫名其妙。 萧景寒忍俊不禁:“你脸怎么了?你别说你没开特效,脸是真肿了?” 沈斯宁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腮帮子,把手机移开,“我之前不是跟你说牙疼吗?我去拔牙了。” 萧景寒惊讶道:“牙疼真那么严重啊?我还以为就是一般疼呢,拔个牙怎么能肿成这样?跟被人揍了一样哈哈哈……” “你幸灾乐祸完了吗?”沈斯宁没好气地说。 萧景寒语气变得严肃:“对不起,我不笑了。怎么镜头里没人了?让我再看看你。” 沈斯宁翻了个白眼,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截图?” 萧景寒的真实目的被毫不留情地戳穿,咳嗽了两下,正气凛然地否认:“当然不是,我是出自关心想好好看看你。我怎么可能做截图这种缺德事呢?我是那种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人吗?” 你就是!沈斯宁对着镜头比了个中指diss这个无耻小人。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想想谢玉洲陪他拔牙的温柔细心和无微不至,再看看萧景寒这副幸灾乐祸的嘴脸,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都应该知道怎么选对不对? 但是很遗憾,从前沈斯宁没得选,现在也一样。 沈斯宁恹恹地说:“找我什么事,说,不说挂了。” “是有件事找你。”手机被沈斯宁反扣在床上,萧景寒闷闷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你周末有空吗?” 沈斯宁:“有,怎么了?” “是这样的。”萧景寒顿了顿,好像在组织语言,慢慢地说,“我们节目接下来要录的这期是圣诞特辑,节目组要求每个嘉宾请一位朋友一起参加节目,我就想到了你,你愿意来吗?” “录节目?”沈斯宁算了算时间,原来都快过圣诞节了,时间过得好快啊,想了下,拒绝,“不去,我没兴趣上电视,你找别人吧。” 萧景寒说:“你先别急着拒绝,这次是有比赛的,赢得人可以获得大奖,节目组会以嘉宾的名义给贫困地区捐一所希望小学!这是公益,是好事,你不再考虑考虑?” 沈斯宁嗤笑:“我在乎那点捐款的钱?我想捐希望小学可以自己捐,何必费那心。” 萧景寒沉默了一会儿,说:“可是意义不一样。” 沈斯宁反问:“怎么不一样?” 萧景寒:“要是我们赢了,会以我们两个的名义捐,你自己捐和我又没关系,懂吗?” 能和沈斯宁以共同名义献爱心,这是多么浪漫的事!萧景寒甚至连希望小学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景宁小学”!这所小学将是他们爱情的见证! 沈斯宁听出了萧景寒话里的期待,本来还想拒绝,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转变了念头,问道:“你是不是很想我陪你参加比赛?” 萧景寒果断承认:“是。” 沈斯宁:“也很想赢得比赛?” 萧景寒:“对。” 沈斯宁:“要是赢了比赛你是不是会很开心?” 萧景寒一听有戏,连忙说:“当然。” “那好,我可以过来,但是我有个条件!”沈斯宁趁热打铁,“你要是答应我这个条件,这事就OK。” 萧景寒:“行,什么条件,你说!” 成功引得大鱼上钩,沈斯宁简直佩服自己的机智,故弄玄虚地说:“什么条件我还没想好,反正不管什么,你必须答应,行不行?” 萧景寒考虑了半秒,不疑有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挂了视频,沈斯宁乐得在床上打了个滚,妈的,他怎么能这么聪明?到时候赢了那个什么比赛,趁萧景寒一高兴,把谢玉洲的事交代了,以他答应的条件交换萧景寒不许和自己计较,这个计划简直堪称完美!perfect! 最棘手的事情找到了解决方式,沈斯宁就感觉自己的世界拨开云雾见青天,未来一片光明! 然而还没等他美上半天呢,沈家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对哦!白飘飘的事情还没解决,沈文瀚肯定是来找他算账了,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一通电话,沈斯宁被沈文瀚叫回沈家。 沈斯宁没有说服白飘飘停止复出,沈文瀚知道了本来想大发雷霆,但一看到沈斯宁半边脸肿着,以一种可笑的面目出现在他面前时,这通火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你……”沈文瀚眉头皱成八字,“这脸是怎么了?” 沈斯宁耷拉着眉毛,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答应您的事情没办成,我一着急上火就牙疼了,刚刚拔了牙,还没消肿。” 装可怜博同情,演戏他是专业的! 沈斯宁这么一解释,显得虽然他没办成事,但已经尽力了,而且还因为没把事情办成很自责,倒是成功让沈文瀚把怒火降了下去。 “算了。”沈文瀚不屑地冷哼一声,“那个女人这次回来明显是有备而来,本来也没真打算你能说服她,但是我要警告你,你离她远点,不许和她私下有联络,知道吗?” 沈斯宁点点头,乖巧地说:“知道了。” 沈文瀚又说:“还有,你知不知道谢玉洲那小子是怎么回事?” 沈斯宁心里一“咯噔”,故作不懂地问:“他怎么了?” 沈文瀚气道:“他拒绝了和曼珍的婚事,我问谢家到底怎么一回事,他们却只说两个孩子不合适,不能强求。我倒想问问那小子,究竟是哪里不合适?我们家曼珍有哪里配不上他?!” 沈斯宁松了口气,看来谢家还知道是家丑不可外扬,没把谢玉洲出柜的事传出去,沈文瀚自然也不知道事情真相。 “我也不清楚这事,这样吧,等我下次遇到他的时候,帮您问问他。”沈斯宁心里腹诽,你肯定不会想到,这两人最不合适的就是性别。 沈文瀚拍桌道:“不必了!他们家拒婚在先,我们还追着不放倒显得我女儿多稀罕嫁他们谢家似的,我就是告诉你,以后和那个谢玉洲少来往,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好好。”老家伙管的真宽,但沈斯宁不管沈文瀚说什么,一概答应,省的再生事端。 沈文瀚见沈斯宁态度老实,也挑不出刺,训了几句话就让人离开了,沈斯宁出了沈家的门就把口罩戴上了,不禁感叹,他这次牙疼,还真是因祸得福啊! —— 答应了萧景寒参加《我们的餐厅》后,沈斯宁很快收到了节目组编导的电话,正式邀请他参加《我们的餐厅——圣诞特辑》的录制。 编导在电话里大致和他介绍了一下当期节目的流程,六组嘉宾两两一组,分别向路人推销自己制作的美食,一天下来,营业额最高的那组获胜,奖励和萧景寒说的一样,节目组会以获胜嘉宾的名义向贫困地区捐助一所希望小学。 最后,比赛结束,六组嘉宾共同合作完成一顿平安夜晚餐,这些就是当期节目所有的流程。 参加综艺对沈斯宁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而且流程听起来也很简单,沈斯宁对这次综艺之旅充满期待。 与此同时,远在古城知道了沈斯宁即将要来的萧景寒也十分期待,和助手再三确认各种准备事项没有错漏。 气球、烟火、音乐等等所有营造浪漫氛围的元素√ 代表爱情的999朵玫瑰√ 豪华酒店套房带泳池√ 没错,萧景寒准备在节目录制结束之后,对沈斯宁进行爱的告白,他精心准备这一天很久了,就等一个时机将沈斯宁一举拿下! 萧景寒最后一次郑重交代助手:“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第41章 野鸳鸯 《我们的餐厅——圣诞特辑》周六开录, 沈斯宁周五的飞机晚上到了古城,节目组派了人到机场接他到了录制节目的餐厅, 已经是夜里十点。 当天一期的拍摄已经结束,餐厅也已经打烊,嘉宾们一部分在大堂打扫卫生, 一部分在厨房忙着做饭, 因为录制节目需要,合伙人们往往等到晚上营业结束才能吃上晚饭,沈斯宁刚好赶上了人家的饭点。 节目里一共六位嘉宾合伙经营餐厅,四个明星除了萧景寒以外还有影帝陆衡、流量小花赵思思、新晋小生白著,两个素人一个是米其林三星餐厅的主厨良哥, 一个是大学生餐饮创业者小秋。 沈斯宁到了餐厅,还没进门,就被节目组要求戴上“小蜜蜂”,然后就有摄像师扛着设备过来准备进行跟拍了, 沈斯宁来之前已经看过节目流程,在镜头下并没有一般素人第一次面对摄像机的无所适从,显得十分镇定。 follow PD是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孩, 叫阿敬, 负责在这期节目里全程跟拍沈斯宁,自来熟地叫沈斯宁“沈哥”, 让他不要紧张, 像平常一样表现就行。 “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吗?”沈斯宁问阿敬, 第一次见面他给所有人准备了小礼物, 按人头算的话应该是除了他自己以外一共11份,如果人都到了,他就把礼物直接拿出来,如果还没到,就等明天再说。 阿敬摇摇头说:“没有,目前为止连您在内就来了三个人,还有三个人明天一早到。” 沈斯宁“哦”了声,好奇地问:“嘉宾都有谁,这个能说吗?” 阿敬笑笑:“不行哦,说了就是剧透了,我们节目没有剧本,得看嘉宾的真实反应,请您谅解一下。” 沈斯宁点点头表示理解。 阿敬退到摄像机后面,“那咱们就开始拍了,您准备好了吗?” 沈斯宁整理了下仪容,比划了个“OK”的手势,摄像机上的红灯亮起,沈斯宁迅速恢复正常神色,拉着行李箱往餐厅里走。 古城是个水乡,城里水道交错,一条大河从城中贯穿而过,是古代著名的运河,而节目组的餐厅就在这条运河边上一大片的古色古香的建筑群中。 已经接近十二月底,天气越发寒冷,此时夜幕渐深,运河边上的楼房都挂起了一串串大红灯笼,灯火倒映在水里,水面上波光映着火光,倒别有一番情趣。 其他店铺都已经关门,只有录节目的餐厅外面围了一群工作人员,所有人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站在寒风中等着,一个接一个的打着呵欠,熬夜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为了不错过一个精彩画面,往往得等到艺人们休息了,他们才能收工。 沈斯宁推开栅栏门走进餐厅,萧景寒应该在厨房帮忙,在外面打扫的是影帝陆衡、校花赵思思和大学生小秋,他们三个人不认识沈斯宁,看见他进来不约而同停下手里的活,六只眼睛齐刷刷往沈斯宁身上看。 “你好,请问你找谁?”陆衡是个相貌英俊,身材伟岸的帅大叔,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是娱乐圈里冻龄男神的代表。 沈斯宁大方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萧景寒的朋友,来你们餐厅帮忙的。” 陆衡恍然大悟,其他人反应过来也热情地和沈斯宁打招呼。 赵思思是个心直口快的女生,直感慨:“萧哥真够意思,请了个大帅哥来上节目!” 陆衡则朝后面的厨房喊:“景寒,你朋友来了,你出来一下?” 沈斯宁忙说:“他在忙就不用喊他出来了,还有什么事要做的吗?我也可以帮忙。” 陆衡笑着说:“你才刚来怎么好意思让你干活,小秋,你先带这位帅哥把行李放上去吧,饭应该马上做好了,放好行李然后下来吃饭。” 小秋放下扫帚应声说好,为了方便,这栋楼房都被节目组租了下来,下面装修成了餐厅,上面做成卧室,是艺人睡觉休息的地方。 小秋是个健壮的小伙子,提起沈斯宁的大行李箱一口气上楼都不带喘的,因为餐厅里都是摄像头,所以摄像师并没有跟着沈斯宁上楼。 楼上一共四间房,平时陆衡和萧景寒住一间两人间卧室,其他三个男生住一间,小花赵思思作为团队里唯一的女生享有单独住一间的特权,另外一间是给临时嘉宾准备的。 在沈斯宁来之前,小秋和白著的朋友已经先到,所以小秋一时不知道要把沈斯宁的行李往哪间房搬。 正在犹豫,木质楼梯上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萧景寒刚才在厨房帮着切菜,听到陆衡喊他,等他出来,沈斯宁却上楼了,朝思暮想的人来了,他哪里还能在厨房呆得住,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上来找心上人了。 “萧哥,你来的正好,你朋友的行李应该放哪里?”小秋求助地问萧景寒。 萧景寒打开他和陆衡那间卧室的门,“先放我这里。” “好叻!”小秋把行李箱推进去,看见里面只有两张单人床,有些犹豫,“萧哥,你这房间只能住两个人,要不把行李放到给嘉宾预备的那间房去吧,那间房和我们那间房型一样,可以挤三个人。” 开玩笑,要不是忙着录综艺,他都恨不能时时把沈斯宁拴在自己身边才放心,现在好不容易把人哄来,萧景寒怎么可能让沈斯宁和别人挤? 萧景寒说:“没事,先放这里。谢谢你小秋,我帮他收拾下行李,你先下去吧。” 小秋耸了下肩膀下楼了,楼上只剩了沈斯宁和萧景寒两人。 沈斯宁对镜头非常敏感,眼睛一逛就知道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萧景寒把人拉进房间锁上门,先熟练地拿毛巾把房间里的摄像头盖上,避免被节目组拍到隐私,然后就笑吟吟地望着沈斯宁,眼神极其露骨。 沈斯宁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自然地撇过头,装作打量房间里的布置,“咱俩躲在楼上好吗?别人都在下面忙。” “没事,活差不多都干完了,已经在收尾了,我就想跟你待会儿。”萧景寒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动,眉头皱着说,“别动,头转过来我看看,怎么才两个星期没见,都瘦成巴掌脸了?” “是吗?”沈斯宁摸了下下巴,他之前因为牙疼没好好吃饭,体重是轻了点,“可能是因为拔了智齿,脸型变小了。” 萧景寒轻嗤:“拔智齿瘦脸?骗鬼的话你也信,肯定是没好好吃饭。” “我看你也像瘦了点。”沈斯宁在床上坐下,“你们天天都录得这么晚?我刚刚听人说,都这个点了你们饭还没吃?不会饿吗?” “餐厅生意好,一晚上忙下来连口水都顾不上喝,怎么可能不饿?”萧景寒也坐下来,紧紧挨着沈斯宁,“可一看见你,我就不饿了。” “怎么?我还是道菜?”沈斯宁好笑。 萧景寒摘了自己衣领上别的收音话筒,手伸到沈斯宁腰后,关了录音设备,顺势搂住他的腰,轻声说:“没错,我看你秀色可餐,看一眼,抵一口饭。” 沈斯宁被他逗乐,笑着说:“行啊,那你多看两眼,等等饭都不用吃了。” “只看还不够,得尝一尝才知道好不好吃。”萧景寒忽然收紧手臂,一只手捧住沈斯宁的脸摩挲了下,哑声问,“给不给尝?” 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只能看着不给碰,除非是圣人,否则根本是忍不住的。 两人坐在昏黄的顶灯下面,萧景寒眉眼逆着光,五官轮廓深邃英挺,眸光却亮得摄人心魄,忽然来的调情,让沈斯宁有些招架不能,心脏重重跳了两下,肢体接触下的神经反应传达到大脑,大脑做出判断——他并不反感。 萧景寒见沈斯宁沉默,但也没推开自己,嘴角勾了一下,脸凑上去吻住沈斯宁,唇舌交缠,温柔缠绵,沈斯宁一边无法抵抗沉醉其中,一边又在心里强调,这些都是为了达成目的做的牺牲,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两人接了一个长达五分多钟的吻,直到萧景寒自己觉得再不下去,导演可能得亲自上来拍门了,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沈斯宁,睁开眼目光迷离地流连在沈斯宁的唇上。 他刚刚怕太过用力在沈斯宁的嘴唇上留下痕迹被别人看出来,所以忍住了心中的悸动没用力□□他。 但沈斯宁的唇色本来就比常人要深,现下更是红得像熟透的浆果一样,别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萧景寒突然就不想让沈斯宁下楼了,想把他藏在楼上,只准他一个人看。 沈斯宁平复了下心情,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妈的刚来就躲楼上亲热,跟对饥渴的野鸳鸯似的,要是被别人看出来,明天的节目他还有脸录吗? 沈斯宁站起来把录音设备重新打开,然后开门,把萧景寒拉出去,“咱们赶紧下去帮忙,这么长时间不出现,别人都得想歪了,你不要做人,我还想做人!” “等等,别着急下去,先去洗手间洗个脸。”萧景寒拉住他,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邪邪扯唇,“你去照照镜子,你这副样子能下楼见人?” 我什么样子还不是你弄的?臭流氓!沈斯宁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他,进洗手间洗脸了。 萧景寒忙里偷了个香,现在整个人比吃了灵丹妙药还神清气爽,双手垫在脑后伸了个懒腰,做人?做什么人?他不想做人只想做AI! 第42章 嘉宾 沈斯宁洗完脸, 等脸上的红晕退下去点才和萧景寒一起下楼,大堂已经打扫完, 他们下来正赶上饭菜上桌。 陆衡虽然是影帝,但没什么架子,在六个人里属于成熟稳重老大哥的人设, 热情地招呼新来的三个嘉宾入座, 九个人拼了两张桌子热热闹闹地坐下来,陆衡先举杯敬三位新人,欢迎他们来餐厅做客。 九个人吃饭,旁边起码有三个摄影机对着他们脸拍,其他两个新嘉宾是两个素人起来的朋友, 他们也是素人,面对镜头多少有些不习惯,表现得很拘谨,导演不满意他们的表情, 看到沈斯宁神色自如,没有一点紧张感,便示意摄影师多拍沈斯宁的镜头。 陆衡忽然意识到还不知道沈斯宁的名字, 便提议让三个新人对着镜头自我介绍一下。 两个素人磕磕绊绊地讲完, 轮到沈斯宁自我介绍,他对着镜头灿然一笑, 口齿清晰地说:“大家好, 我的名字是‘沈斯宁’, 职业是公司高管, 这次能作为景寒的朋友来参加《我们的餐厅》这个节目,我感到十分荣幸,希望能为贫困地区的小朋友出一份力。” 说完,沈斯宁看见摄像师后面follow PD阿敬竖了下大拇指,表示节目组对他的表现相当满意。 而坐他旁边的萧景寒,面对镜头大胆地把手伸到桌下,暗中握住沈斯宁的左手,捏了一下他的手心,他萧景寒看上的人有多优秀,一对比就高下立判了,他敢保证,这期节目播出后,沈斯宁一定会被观众喜欢。 其他人都鼓掌表示欢迎,只有陆衡在听到沈斯宁的自我介绍后表情有一瞬的纠结,接着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两下他。 一顿简单的晚饭吃完,已经差不多快12点了,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倦容,但吃完饭还没有结束,照例得由餐厅的负责人陆衡进行今天一天的营业总结。 陆衡先说了下今天营业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指出了几个人犯的错误,当然该表扬的人也有表扬,最后鼓励大家继续加油。 这一期节目录制的最后,陆衡在导演的示意下,介绍了下一期“圣诞特辑”的内容,明天餐厅暂停营业,由六位合伙人和他们的同伴一起,制作美食贩卖,所有收入将会捐献给希望小学,而营业额最高的那组嘉宾,节目组将会以他们的名义捐献出一所希望小学,希望明天大家共同努力,为贫困儿童们贡献出力量。 最后的环节录完,现场导演喊了收工,嘉宾们站起来和现场的工作人员互相说辛苦,这一天的节目总算录制完了。 众人一起收拾完桌上的杯盘,忙碌了一天,所有人都准备上楼休息,忽然小秋想起来什么,举手热心地道:“对了,萧哥,沈哥今晚睡哪里?要是睡嘉宾房,还得和节目组要被褥呢!” 萧景寒当然不想和沈斯宁分开睡两个房间,但是没有办法,总不可能赶影帝去和别人睡通铺吧?所以他打算是和嘉宾房的人换一下,他和沈斯宁一起睡通铺,虽然旁边会有个电灯泡,但条件这样,只能暂时忍着。 想到明天等节目录完,就可以和沈斯宁去带泳池的豪华套间睡,就觉得暂时的什么委屈都是值得的! 可还没等萧景寒提出来和别人换房,陆衡先主动说:“这样吧,我把我的床让给小沈,我去嘉宾房睡一晚。” 赵思思惊讶:“衡哥,这不太好吧?” 白著也说:“是啊,怎么能让您去睡通铺。” 萧景寒连忙也说:“谢谢衡哥,您不用麻烦,要换也是我和别人换。” 陆衡笑着拍了拍萧景寒的肩膀:“这有什么,我怎么就不能睡通铺?以前拍戏条件艰苦的时候,我地铺都睡过,我没那么娇气!我看小沈一来,你就显得特别高兴,知道你们晚上肯定有话要聊,所以都听我的,今晚就这样睡。” 其他人听陆衡都这么说了,自然也没意见,不过都拿探究的眼神在沈斯宁和萧景寒身上打量,猜测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沈斯宁心中无比尴尬,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一派坦然地感谢陆衡的好意。 房间分配完毕,众人三三两两上楼休息了,房间里的浴室很小,萧景寒和沈斯宁只能轮流洗,沈斯宁先洗完出来想透透风,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发现下面大堂还亮着灯,好奇之下,他下楼查看,发现原来是陆衡在下面。 陆衡一个人坐在桌前,桌上摊了本笔记本,他握着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陆老师,您还不去睡觉吗?” 陆衡停下笔,闻声朝沈斯宁的方向看去,看清是谁后,微微一笑,说:“我在记日记,写完就去睡。” “您还有记日记的习惯?”沈斯宁饶有兴致地走过来,拉开张椅子在陆衡旁边坐下。 陆衡说:“嗯,这次录节目有很多感悟,把心得体会都记下来,等老了再翻开看,都是美好的回忆。” 陆衡不仅没架子,而且看起来还很有内涵,沈斯宁由衷点头赞叹:“这个习惯真好,跟陆老师学习了。”他顿了顿,说,“对了,还得谢谢您今晚让房间给我,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小事小事。”陆衡摆手笑道,“你也别一口一个‘陆老师’叫我,和他们一样叫我‘衡哥’就行。” “好的,衡哥。”沈斯宁从善如流。 “小沈,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陆衡沉吟了一下,犹豫地问,“敢问你的父亲是?” 沈斯宁眨了下眼,没想到陆衡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迟疑了一下,说:“家父沈文翰。” 陆衡眼睛微睁,好像有点惊讶的样子,沈斯宁奇怪地问:“您认识家父?有什么问题吗?” 陆衡咳嗽了两下,摇头说:“没什么,没什么,不早了,你快上去休息吧,我也要收拾收拾上楼了。” 沈斯宁被陆衡的反应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不好再追问,和陆衡说了声“晚安”上楼了,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不禁好奇地往大堂看了一眼,却发现陆衡不在那里,好像出去打电话了。 萧景寒洗完澡出来,看见沈斯宁坐在床上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有些奇怪,“想什么呢?” 沈斯宁看了他一眼,“说不上来为什么,我感觉陆衡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怪怪的?”萧景寒噗嗤一声,抿唇笑道,“你是不是想多了?虽然我承认你今天的表现确实很有吸引力,但是也不要太敏感了,他那个年纪都能当你爹了。” 这人脑子里装的都是啥?豆腐脑吗?! 沈斯宁捡起手边的枕头朝萧景寒身上扔去,“滚!” “这么凶,你小心点,别让摄像机拍了去。”萧景寒稳稳接住枕头,往床上一扔,先跑去再三检查了一遍房间里的所有摄像头有没有遮起来,确定都遮住了才放心。 时间已经很晚,明天一早还得起床录节目,所以萧景寒没有继续闹沈斯宁。 沈斯宁本来打算睡在陆衡的床铺上,但萧景寒不想让他睡在别的男人睡过的地方,非要把自己的床让给沈斯宁睡。 沈斯宁既无语又被萧景寒的变态占有欲给吓到,不禁担心起明天告诉他真相的时候,能不能遏制住他的怒火。 他侥幸地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萧景寒应该不会公然翻脸吧? 而躺在另一张床上的萧景寒并不知道沈斯宁的担心,看着沈斯宁的背影美滋滋地想,明天在大床上该玩些什么花样,在游泳池里又该玩些什么花样。 两个不同床异梦的人,一觉酣甜睡到天亮,刚过六点天还没亮,节目组就开始在下面大堂放音乐喊人起床了。 众人都是睡眼惺忪,打着呵欠走出房门,来到楼下集合,虽说是真人秀,但节目开始录制前,明星们为了上镜还是得化妆做造型,等准备工作做好,都快八点了。 大厨良哥先给大家做了简单的早餐,所有人随便吃了点,等着剩下的三个嘉宾的到来。 剩下就只剩陆衡、赵思思、白著的搭档没来,赵思思找的是她的闺蜜,白著找的是大学同学,没一会儿,两个人都陆续到了,就剩陆衡请的嘉宾还没到。 而一向沉稳的陆衡在等待的过程中不停坐下站起来,还在大堂里漫无目的地走动,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他在紧张。 赵思思小声地和其他人讨论:“衡哥到底请的是谁啊?他看上去超紧张的耶。” 大厨良哥和陆衡差不多年纪,平时也是这两个人在一起开玩笑最多,只听他打趣道:“不知道,不过据我观察,他的样子,好像是要见初恋情人的毛头小子一样。” “说起初恋情人,我倒是听说过一个八卦,你们想不想知道?”白著神神秘秘道。 “什么?快说!”众人等着无聊就靠八卦打发时间。 白著压低声音说:“我听说啊,衡哥出道第一部 戏是和当时一个最红的女演员拍的,拍完之后衡哥入戏太深,很久都没走出来,而那个女演员后来结婚生子息影了,但衡哥一直在等她,到现在都没结婚,也没听他和谁传过绯闻。” “哇,衡哥太深情了吧!”赵思思一脸崇拜,“要是有男人肯为我做到这样,我一定嫁给他!” “好了别说了,衡哥过来了。”小秋眼尖,出声提醒大家。 不知道为什么,沈斯宁在听到白著说那个八卦的时候,心里就说不上来有点膈应,而当门口一抹白色的纤纤丽影走进来,陆衡“蹭”地一下站起来迎上去的时候,沈斯宁彻底傻眼了。 陆衡请的不是别人,正是沈斯宁的亲妈——白飘飘女士。 怪不得陆衡在听到沈斯宁名字以及他爹是沈文翰的时候会是那副表情。 沈斯宁是万万没想到,他叫陆衡“衡哥”,陆衡却想当他后爹?! 第43章 附庸(小修) 白飘飘虽然息影多年, 但娱乐圈始终流传着她的传说,十六岁时被当时最著名的华人电影导演挖掘出道,第一次演戏就担任女主角。 如此高的起点还不是白飘飘的巅峰,白飘飘息影前凭借演绎生涯最后一部电影获得了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最佳女主角的殊荣, 却在事业即将更上一层楼的时候急流勇退,选择息影。 当时影迷们知道这一消息后,崩溃不已,自发买下各大娱乐报纸头条版面挽留女神,可见白飘飘当时人气有多高,堪称“国民女神”。 大厨良哥就是那一时代的人, 看见心中女神乍然出现在眼前,激动得手都发抖了,让人不禁怀疑他今天还能不能拿得动菜刀;赵思思和白著虽然是新生代艺人, 但在学校上表演课的时候,老师们经常会拿白飘飘演过的角色给他们当教材讲,当然也认识白飘飘, 但对前辈的敬畏多过惊喜。 陆衡像个护花使者一样,亲自搀着白飘飘进来, 英俊的脸上有点少年郎才会有的羞涩,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 给众人介绍:“介绍一下,今天最后一位嘉宾, 白飘飘小姐。” 大厨良哥带头卖力地鼓掌给女神捧场, 要不是有摄像机对着他, 他都想冲上去要女神签名了。 “欢迎欢迎!欢迎女神!” “大家好,我是白飘飘。”白飘飘优雅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温和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上,点头示意,“大家可以叫我‘飘飘姐’,第一次参加这个节目,请多多关照。” 除了沈斯宁和萧景寒,其他人见白飘飘这么亲和,丝毫没有女神架子,都争先恐后地和女神自我介绍打招呼,一口一个“飘飘姐”成功把沈斯宁叫得脸越来越黑。 他们“姐”,却是沈斯宁血缘关系上的“妈”,无缘无故比人矮了一辈,换谁谁乐意?! 萧景寒也是懵逼的,别人不知道白飘飘和沈斯宁的关系,但他调查过沈斯宁的身世,他却是知道的,然而打死他都不可能想到,节目组还会请了白飘飘过来?! 一圈人都和白飘飘互相认识了,就剩了沈斯宁和萧景寒站在原地愣是一动不动,所有人都回头看他俩,连导演都忍不住给他俩打手势,让他们给反应。 萧景寒侧头看了一眼下颌线紧绷,面无表情的沈斯宁,感觉大事不妙,行了,真情告白算是泡汤了,先想想等会儿怎么解决现在尴尬的场面,平息沈斯宁的怒火吧! “您好,”萧景寒是后辈,上前弯腰伸出手和白飘飘握手,“白老师,我是演员萧景寒。” 他不可能叫未来岳母“飘飘姐”,差辈分了。 除了沈斯宁,其他人都打过招呼了,白飘飘的目光落在沈斯宁身上,还是笑吟吟的表情,并没有一丝惊讶,沈斯宁看了陆衡一眼,陆衡对上他的目光,心虚地错开视线,沈斯宁便知道这两个人是早就通过气了。 沈斯宁的follow PD阿敬有些着急了,在摄像师后面疯狂给沈斯宁挤眉弄眼使眼色,沈斯宁淡淡看了他一眼,和现场导演做了个“停”的手势,“不好意思,我想暂停一下录制。” 导演很不爽,这个嘉宾怎么回事,昨晚还夸他上镜,今天就给他整幺蛾子。 “沈哥,怎么了?”阿敬过来询问沈斯宁暂停拍摄的原因,沈斯宁对阿敬说,“不好意思,耽误大家工作了,接下来的节目我可能录不了了,非常抱歉。” “为什么?!”阿敬十分吃惊,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他求助地看着沈斯宁,“哥,您别开玩笑,所有人都等着您呢,您不拍,让我一时半会儿上哪里找人替您?” 《我们的餐厅》录了这么久,所有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嘉宾罢拍的突发状况,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萧景寒不想勉强沈斯宁做他不愿意做的事,借口说沈斯宁身体不适,让助手先带他离开餐厅,然后自己去和导演解释,陆衡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不想让萧景寒一个人承受导演的怒火,连忙也去找导演打圆场。 现场拍摄暂停,沈斯宁离开包围的人群找了个没人清静的地方透气,站了没多久,白飘飘居然顺着找过来了。 “你是因为我不想拍摄吗?”白飘飘裹着长款羽绒服走过来,精心画的妆容让她看上去又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年轻了许多。 沈斯宁背靠着墙没有站起来,心里很烦躁,语气却很平静:“你觉得呢?” 白飘飘微微一笑:“从你的眼睛里看,我没有看出对我的厌恶,所以,我觉得我并不是最大的原因,对吗?” 如果是原来的沈斯宁,他对白飘飘肯定怀有很复杂的情感,但白飘飘对现在的沈斯宁来说,和一个路人并没有什么两样,他当然不是因为讨厌白飘飘而拒绝拍摄。 不是沈斯宁矫情,白飘飘既然已经知道他在这期节目里却不避嫌,多少让沈斯宁感觉不舒服,而且到时候节目播出,他和白飘飘两个人的关系被网友一扒,又能炒作一波热度,还能给白飘飘的复出造势,白飘飘是不是存了这个心思,也不好说。 而沈家那边,沈文翰三令五申不许他和白飘飘联系,如果被沈文翰知道他和白飘飘录同一个节目,绝对不可能放过他,目前沈斯宁的事业还需要沈家的财力支持,不宜和沈文翰翻脸。 白飘飘好像能猜透他的心思一般,继续说:“你不用觉得我是别有用心,我来之前,哦不对,应该是到昨晚陆衡打电话给我之前,我都不知道你也会来,所以不要把我想成会利用亲情炒作的女人。” 想想也是,嘉宾名单节目组是保密的,白飘飘也不可能未卜先知,沈斯宁淡淡地说:“我没那么想,只是觉得不合适,到时候被人扒出来我们的关系,恐怕会引起网上的议论,父亲他不会乐意见到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白飘飘摇了摇头,很是失望地说,“我问你,你是准备永远活在你父亲的控制之下了吗?我真后悔把你留给你父亲抚养。” 沈斯宁哑然,他现在的人设是一个从小缺少父母关爱长大的孩子,他还没指责白飘飘的不负责任,白飘飘倒先倒打一耙嫌弃他的性格懦弱了?还有这么当妈的? 白飘飘看见他眼里的惊诧,慢慢地说:“我一生当中,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没有和你父亲抗争到底,所以留下许多遗憾,所以我现在回来了,不管是你还是我自己的人生,我都想尽力弥补。孩子,你可以不认我,甚至可以讨厌我,但我希望你明白,人活在世上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你要是总是顾忌别人对你的看法,那你就永远只能当个别人的附庸。” 白飘飘说完这些就走了,几句话倒是给沈斯宁带来不小的触动。 是啊,要是总是顾忌这个,顾忌那个,他永远只能当个附庸,永远不可能成为主宰者。 白飘飘虽然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可她却是很难得的一个敢爱敢恨的女性,爱一个人的时候,在巅峰的时候选择放弃事业为爱人相夫教子,而不爱的时候,也能不惧其他人的目光,毅然结束婚姻,她的骄傲让她拒绝成为任何男人的附庸。 而反观他自己,因为顾忌自己的炮灰命运,他选择曲意迎合萧景寒,整天活在担惊受怕中,因为怕没了沈家的财力支持,不能维持他富二代的生活,再不喜欢沈文翰对他的呼来喝去,也要假装听话,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活成了这副失去自我的模样? 这样的他还是那个他吗? 他的确不该继续过这样的人生,无论是萧景寒还是沈家,都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白飘飘走了之后,萧景寒也找了过来,看见沈斯宁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对不起,我真不知道她也会来,让你不开心了。”萧景寒先道歉,然后说,“我已经和导演打过招呼了,马上再找个人来拍,我让助理送你去酒店好吗?” 沈斯宁抬眸看他,“不用找其他人了,我可以继续录。” “嗯?”萧景寒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沈斯宁勾唇,笑意清冷地说:“做人做事都得有始有终,我既然来了,就得把该做的事做完,这才像个爷们。” 萧景寒犹豫:“可是,你不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自己的行为我自己负责。”沈斯宁知道他想说什么,打断了他,站直身体朝前走去,“走吧,别让大家等太久。” 萧景寒看着沈斯宁的背影,莫名觉得与平时看起来不太一样,好像带了点坚决的意味儿,让萧景寒没有来得感到一阵心慌。 真是有点邪门。 萧景寒的助理一直等在旁边,见沈斯宁走了,乖觉地凑上去偷偷问萧景寒:“萧哥,酒店我已经订好了,那些花啊气球什么的,还要不要布置了?” 萧景寒想了想,经过这一出,他不确定沈斯宁心情怎么样,今天恐怕不是个适合告白的好日子,弄不好还会翻车,便说:“酒店订了就别退,其他东西暂时别弄了,等晚上再说。” 沈斯宁回到录制现场,他能同意继续录,导演当然求之不得,时间紧急,再不开拍晚上又得加班,连忙指挥所有人各就各位,开始“圣诞特辑”的正式录制。 第44章 奶糖CP 六组嘉宾分别选定要制作的美食, 为了节约时间,节目组提供了六种小吃备选,萧景寒和沈斯宁选择了牛轧糖,赵思思一组选了伤心凉粉, 白著选了珍珠奶茶,良哥是双皮奶,小秋是串串香, 而陆衡和白飘飘选的是糖葫芦。 良哥看到陆衡和白飘飘选糖葫芦, 脸上浮起了了然的笑容, 朝陆衡竖了下大拇指,陆衡则朝他皱了下鼻子示意他别瞎起哄,赵思思眼尖看到了良哥和陆衡的互动,趁摄像机没拍她,八卦地问良哥怎么回事。 良哥呵呵笑道:“你们肯定没看过陆衡和飘飘合作的电影,他们在里面饰演一对情侣,当时他俩在里面定情就是因为一串糖葫芦。” 赵思思听得少女心泛滥,和闺蜜抱在一起, 既兴奋又怕被人看出来, “哇,衡哥绝对故意选糖葫芦的,天呐,这是什么剧情啊, 多年苦守要修成正果了吗?” “低调一点赵思思, 这还录着节目呢。”白著在一旁提醒, 赵思思连连点头,“对,低调,低调。唉,对比人家甜蜜蜜的糖葫芦,我的‘伤心凉粉’简直就是我作为一个单身狗的真实写照!” 良哥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好了好了,赶紧开始拿食材开工吧,做完了还得拿出去卖呢。” 萧景寒选的是牛轧糖,做法很简单,用到的食材也很少,而且糖果类的小吃也容易被大众接受。 做牛轧糖只需要用到花生、、黄油、奶粉,两人分工合作,萧景寒负责把花生炒熟碾成碎末,沈斯宁负责把融化和奶粉搅拌均匀,最后再把花生碎末加进融化的里,翻炒均匀,盛入方盘中放到冰箱里冷藏十五分钟,拿出来切成小方块包上糯米纸之后就制作完成了。 做好的牛轧糖从冰箱里拿出来,萧景寒负责切块,他先切了一小块递到沈斯宁嘴边,“尝尝好不好吃。” 沈斯宁在从方盘上抠糖下来,手空不出来,低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奶香浓郁,入口即化,十分香甜可口。 “好吃。”沈斯宁很赏脸地称赞。 萧景寒没想其他,自然而然地把他吃剩下的半块牛轧糖扔进自己嘴里,直把跟拍他们两个人的follow d惊得眉毛都快掉下来了。 两人瞪大了眼互相交换眼神。 [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朋友关系吗?什么朋友关系能好到吃同一块糖?!真的不是c吗?] [我也不清楚啊!靠,管他呢,这可是个爆点,刚刚的画面有没有拍下来?] [拍了拍了!高清特写!] [接下来的互动一个也别错过!后期剪辑肯定用得上!给我把镜头往他俩脸上怼!] 沈斯宁和萧景寒对follow d内心的八卦和狂热毫不知情,专注切糖一百年。 切完糖,需要用糯米纸包起来,沈斯宁去食材区拿,碰上了同样来拿糯米纸的陆衡。 食材区没有摄像机跟拍,陆衡趁没人注意到他们,抱歉地和沈斯宁说:“非常抱歉,我不知道你会来,让你难做了。昨晚我给飘飘打过电话,可她觉得你们不需要避嫌,而且她决定的事从来不会轻易改变,你不要怪她,要怪就怪我。” 沈斯宁摇摇头,“我没有怪她。” 陆衡眼神纠结地看着他,沈斯宁从他眼神里读出了长辈对晚辈关心,感觉他马上就会化身七大姑八大姨上演“她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的劝说。 果然,陆衡接下来就说道:“你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肯定还是怪她的。” 沈斯宁:“……我真没有。” 很明显,陆衡没有听进去,既怕站得太久别人注意他们,又怕他们母子一直误会下去,语速飞快地说:“当年飘飘离婚是想带你走的,但她一个女人争不过沈家,不得已才把你留下。她不是不关心你,是沈家不许她探望你。你要理解她的难处好吗?” 沈斯宁很无奈,看来陆衡是真想当他后爹,这口吻,跟后爹也没差了。 “衡哥你别多想了,我没怪她,也不怪你,这儿录节目呢,有什么事录完节目再说成不?” 陆衡老父亲心理,还想和沈斯宁说几句真心话,奈何不是场合,只得把话吞回肚子里。 沈斯宁哭笑不得地拿了糯米纸回到料理台前,萧景寒奇怪地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别提了,路上遇到了个唐僧要念经给我听。”沈斯宁苦笑着说。 萧景寒不知道他打的什么哑谜,时间紧急也顾不上闲聊,麻溜地把糯米纸裹上,拿五颜六色的糖纸把做好的牛轧糖包起来放进糖盒里,一盒十块,售价二十元。 两个人忙活半天,做了四个方盘的牛轧糖,装完盒子数了数一共才四十盒,最多也就卖八百块钱,劳动力真的太廉价了! 不过他俩的东西算最简单轻便的了,那边卖糖葫芦的还得扛着棍子,卖串串香的还得推个小吃车出去,嘉宾们直感叹,做生意不容易。 先做好卖品的嘉宾先出门,节目组一共定了三个贩卖点给六组嘉宾选择,每个贩卖点只能去两组人,这两组人自动形成竞争关系。 萧景寒和沈斯宁选了一个热闹的步行街,为了保证公平性,不让路人发现是录节目,所以节目组要求艺人乔装打扮进行售卖,摄像师也是进行隐蔽拍摄。 《我们的餐厅》在电视上播出之后小火了一把,现在萧景寒也算小有名气,所以节目组给他准备了鸭舌帽和黑框眼镜,把半张脸遮住,这样不容易被路人认出来。 沈斯宁一个素人自然不需要乔装,靠他这张脸说不定还能吸引女生来买糖。 天气寒冷,两个人都穿着臃肿的羽绒服,胸前挂着一个笸箩,里面放着粉色的糖盒,在寒风中向路人兜售他们的产品,然而步行街上人流虽然多,但小贩也多,像他们两个人只站着不吆喝的都无人问津,半个小时过去了,只卖掉五盒糖,按照这样的速度,四十盒他们得卖四个小时! 两个从来没做个这种活的大少爷心里是绝望的,还得在外面冻三个半小时,等卖完回去,身体恐怕都冻没知觉了。 萧景寒注意到沈斯宁冻得嘴唇发白,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给他围上,脱掉手套用自己手掌心的温度捧着他的脸给他暖了暖,心疼地问:“是不是很冷?你往我身后站站,风就吹不到你了。” 沈斯宁的确很冷,古城在南方,南方的冷和北方还不同,穿多少衣服都抵挡不住寒意往你骨头缝里钻,但萧景寒的举动令他心头一暖,暖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头往后仰离开了萧景寒的手,低声说:“还好,不是很冷,别这样,摄像机拍着呢!” 萧景寒无所谓地说:“拍到了也没事,到时候让导演剪掉就行。” 好像是这个道理,这个节目又不是直播,可沈斯宁往跟着他俩的follow d方向看了一眼,在两人也被冻得红彤彤的脸上同时看到了挖掘到爆点的蜜汁微笑,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两个follow d跟拍了一路,已经成功化身为c粉,互相抖着眉毛交流心得。 [拍到没拍到没?好甜哦!] [拍到了拍到了!剪是不可能剪的,还要让后期给他俩刚刚的画面加粉红泡泡!] [对对对!还要贴上标签!“奶糖c”!] 不仅仅是节目组的人,连火眼金睛的路人小姐姐也发现了这一对卖糖小哥哥的甜蜜,因为沈斯宁脸嫩,长得像大学生,附近就是大学城,小姐姐还以为他们是出来赚生活费的学生情侣,一脸羞涩地主动过来买走了五盒牛轧糖,还给他们加油打气鼓励他们。 猝不及防一下子完成了半个小时的业绩,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好像隐隐约约get到了卖糖的正确姿势。 卖的糖甜不甜,看卖的人甜不甜就知道了! 两人都是演员,秀恩爱还不简单,说演就演。 “哥,我想吃火锅。”沈斯宁委屈巴巴地望着萧景寒。 萧景寒摸摸他的头,柔声安慰:“乖,等这些糖卖完了我就带你去。” 沈斯宁吸了吸鼻子,“可是好冷哦,我的脸都快冻僵了。” 萧景寒揉了揉他的脸,“冷吗?我帮你捂捂。” “这样不够,还是冷。”沈斯宁眨巴着雾蒙蒙的桃花眼,“要不哥亲我一下,我心里暖脸就自然暖了。” 萧景寒挑眉,没想到沈斯宁演戏比他还放得开,当众接吻吗?有点刺激啊。 而两个follow d比他俩还激动,都不用他们引导两人就开始公然撒糖了,亲啊!上啊!磨磨蹭蹭还等什么! 两人身前都挂着笸箩,面对面接吻不方便,萧景寒从身侧搂着沈斯宁的肩膀,将他的脸掰向自己,抬起他的下巴,扬起唇角,霸道十足地从侧面吻了上去。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沈斯宁的心湖上,荡起涟漪,心脏漏跳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入戏了,甚至还想假戏真做。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经历了那么多,他不是木偶,不可能对萧景寒一点感情都没有。 沈斯宁心慌意乱地想,如果再没了顾虑,如果萧景寒知道真相后还愿意这样对他,那他就,他就…… 沈斯宁还没想完,萧景寒就松开了人,只是为了节目效果,没必要让别人看他和沈斯宁真正亲热的样子,而他们演技成功获得了路人的肯定。 年轻小情侣,生活费不够,要靠卖糖才能吃一顿火锅,还是这么帅的小帅哥,不支持一下于心何忍? 身旁的路人争先恐后地从他们的笸箩里拿走糖付钱,不一会儿,笸箩里就空了,两个影帝街头路演成功获得观众600元的打赏! 第45章 车祸现场 沈斯宁和萧景寒这一组的牛轧糖都卖完了,卖串串香的小秋才推着小吃车姗姗来迟, 他们卖荤的两块素的一块, 沾了牛轧糖单价高的光,小秋他们得卖出去四五百串才能追上萧景寒他们的营业额, 难度很大。 节目组给规定的销售时间是三个小时, 已经完成销售任务的嘉宾先返回餐厅休息,沈斯宁和萧景寒回到餐厅把导演吓了一跳,还没一个小时, 这两人就把东西卖完回来了? follow d阿敬也觉得太快了,卖得太快回来只能休息, 后期会少很多镜头, 这一对素材这么好,直接放他们休息也太浪费了! 可萧景寒怕沈斯宁冷, 才不在乎镜头多少,甚至还和follow d要求,把两人刚刚接吻那一段剪掉,follow d想了下答应了,因为接吻的确不太适合在节目里播出,但其他的嘛,凭借剪辑后期的“鬼斧神工”, 想要的效果也肯定能达到。 餐厅里工作人员在弄圣诞节的装饰, 两人不好闲着, 导演便给他们安排了装圣诞树的活。 餐厅里的中央空调吹着暖风, 和外面的天寒地冻完全是两个世界, 沈斯宁把羽绒服脱了只穿了件高领白毛衣,更称得他肤色如雪,眉眼如画,惹得现场的女编导们心中小鹿乱撞,频频偷看他,悄悄议论这位沈帅哥比他们节目里的几个男明星还要好看,不进娱乐圈当艺人真是可惜。 沈斯宁甚至还不小心听到有人说他和白飘飘长得有点像,好像一对姐弟,心里不禁苦笑。 萧景寒当然也听到了别人的议论,怕影响了沈斯宁的心情,反正圣诞树搞得差不多了,便提议趁别人还没回来,让沈斯宁先上楼休息会儿。 沈斯宁求之不得,他又不是主咖,镜头少也无所谓,上楼前忽然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在萧景寒助理那边,因为节目组有手机赞助商,录制过程中只能使用指定品牌的手机,所以沈斯宁把自己的手机拿回来。 萧景寒很体贴,让沈斯宁先上楼,自己去拿了给他送上去。 萧景寒在餐厅外找到助理拿到了沈斯宁的手机,上楼梯的时候,沈斯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微信提醒,萧景寒本来没想看人家的**,可沈斯宁没关闭微信“通知显示消息详情”的功能,那条微信就大大咧咧地出现在屏幕上,让人想忽视都难。 谢玉洲:【阿宁,你家按摩浴缸是什么牌子的?上次在你家试了感觉不错,我也想买一个。】 萧景寒只瞟了一眼,屏幕就暗了下去,可他已经看清了信息的内容,心里顿时掀起一阵惊涛巨浪,这么暧昧不清的内容让他控制不住地把事情往不好的方面想。 打开房门,沈斯宁把摄像头都遮住了躺在床上休息,看见萧景寒进来,坐起来,“怎么去了这么久,我手机呢?” 萧景寒默默把手机递给他,他很想问那条微信是怎么回事,可嘴唇翕合了一下还是闭上,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沈斯宁接过手机解锁屏幕,看到微信的时候吓了一跳,被萧景寒准确地抓住了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更加验证了他心里的猜测,这个姓谢的果然不是普通人。 沈斯宁不敢问萧景寒有没有看到微信内容,但萧景寒没什么反应,他只能心存侥幸他没看到,然后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忘了设置内容不显示。 “还有多久结束?”沈斯宁装作和萧景寒闲聊,试探他的态度。 萧景寒淡淡道:“晚上六点所有人回餐厅,再一起做个晚餐,吃完就结束了,今天不营业,收工会早。” 萧景寒的语调很正常,听不出喜怒,沈斯宁安慰自己也许萧景寒没注意到微信,但就算他看到了也没什么,反正自己已经打算好了今天要摊牌。 两人各藏心思有一句没一句聊了会天,萧景寒不能长时间离开镜头,没多久便离开房间下楼了。 沈斯宁刚从诡异的氛围里解放,谢玉洲的微信又催魂夺命地发了过来。 谢玉洲:【平安夜你有空吗?我能约你一起吃饭吗?】 沈斯宁无奈,他已经和谢玉洲明确表态两人不合适了,为什么他还能这么锲而不舍? 不想和他多做纠缠,沈斯宁简短地回了个【出差中,回去再说】敷衍过去。 打发掉谢玉洲,沈斯宁疲惫地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节目组的人过来敲门提醒,他才醒过来,发觉已经六点多了。 到了楼下,果然所有人都回到了餐厅,导演统计了一下每组的营业额,萧景寒和沈斯宁他们组没有悬念地以八百元的成绩赢得了比赛,面对镜头,萧景寒笑着和沈斯宁击掌庆祝胜利,可沈斯宁敏锐地察觉到,萧景寒笑容下面的心不在焉,心里猛地一沉。 演员就是这样,即使心里藏着再多事,镜头前也不能暴露出一丝一毫。 接下来的环节是一起做圣诞大餐,人多要准备的食物也多,所有人都被安排了活,沈斯宁负责择菜,萧景寒则在厨房帮良哥打下手,两人忙得没顾得上说一句话。 直到所有人坐上餐桌,在follow d示意要有互动下,萧景寒才不咸不淡地和沈斯宁说了声“辛苦了”,沈斯宁则笑意浅浅地回了句“你也是”,互相这么冷淡把两个follow d看懵了,什么情况?两个人甜了一天,怎么到晚上突然就跟陌生人一样了?这也太奇怪了吧? 接下来,任凭follow d怎么示意,两个人都面朝前坐端正,不再有亲密的互动交流,急得阿敬都想亲自上去按头了。 除了要烦恼等等要怎么和萧景寒说关于谢玉洲的事,还得时不时忍受白飘飘和陆衡向他投来的关心的目光,一顿饭吃得沈斯宁如坐针毡,食不知味。 赵思思为了活跃气氛,突然cue萧景寒:“萧哥,你们赢了比赛,想好给要捐的希望小学取什么名字了吗?” 萧景寒笑了下,点头道:“想好了,就叫‘景宁小学’。” 好几个人都暧昧地喊“哇哦!”,白著反应迟钝,好奇地问:“是有什么含义吗?” 赵思思大笑:“小白你是不是傻,就是萧哥和沈哥两个人的名字组合啊!” 白著明白过来,也笑嘻嘻“哇哦”了声,他们几个小的已经在暗地里讨论过了,都认为萧景寒和沈斯宁的关系匪浅,不只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现在看来,的确不一般。 沈斯宁心里一动,萧景寒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用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命名希望小学,将来可是会在电视上播出的,全国观众都知道了!他这么做,是不是说明,他还是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的? 萧景寒的态度让沈斯宁看到了一点希望,他情不自禁捏紧了手里的筷子,努力控制让心里的悸动不表露在脸上。 一顿表演性质的晚餐吃完,这期节目就算录完了,请来的嘉宾们今晚就会离开,因为连续录了两期节目,所以接下来固定的c也有两天的休息时间。 嘉宾们和工作人员在现场互相道别,沈斯宁注意到白飘飘一直在朝自己的方向看,似乎是有话想和他说,但他不想和白飘飘有过多牵扯,让助理先把自己带去保姆车上等萧景寒。 过了一会儿,萧景寒上了车,让司机出发去预定好的酒店。 车子启动,前面坐着助理和司机,萧景寒和沈斯宁坐在后排,一开始两人谁都没说话,车里虽然开着空调,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气氛快要降至冰点。 最后还是萧景寒先开口:“明天几点的飞机回去?” “下午两点。”沈斯宁嗓子有些堵,清了清嗓子说,“你有两天假,跟我一起回去吗?” 萧景寒看了他一眼,“你希望我回去?” 沈斯宁抿了下嘴角,默然片刻,低声闷闷地“嗯”了声。 他表了态,可萧景寒却没了下文,没说回去也没说不回去,沈斯宁心里一阵忐忑。 终于到了酒店,萧景寒只开了一间房,办完入住手续,正想乘电梯上楼的时候,沈斯宁忽然拉住他说:“等等,先别上去,那个……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我们……去下外面?” 沈斯宁小聪明了一把,觉得事情还是在外面说清楚比较好,外面空间开阔,要是萧景寒翻脸,大不了他就跑嘛!要是在房间里谈,谈崩了,他想跑都跑不了! 萧景寒只是深深望了沈斯宁一眼,把行李交给助理看着,然后跟着沈斯宁出了酒店大堂,两人找了个连路灯都照不到的没人角落,两个人的脸都隐藏在黑暗里,互相看不清对方的神色。 “想和我说什么?”萧景寒站得笔直,好像一副和人谈判的架势。 沈斯宁都忍不住紧张了起来,虽然外面的气温接近零度,可他手心和额头都冒汗了。 “那个、那个……”真是该死的难以开口,明明不是他犯的错,却要他来背锅,沈斯宁纠结了半天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个什么?”萧景寒往前站了一步,靠近了点,清晰地听到一声咽口水的声音。 “你别靠我这么近。”沈斯宁退了两步,拉开距离,这才感觉呼吸顺畅了点,他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年轻,一字一句地说,“我要跟你道个歉。” “哦?因为什么道歉?”萧景寒表面不露声色,可插、在口袋里的手却紧紧攥成拳,要是沈斯宁真的敢说出背着他偷汉子,还把男人带回家里泡澡的话,他不敢保证,自己的手会不会掐上这个人的脖子。 沈斯宁深呼吸了三下,把打好的腹稿一股脑地背了出来:“我有个朋友和你长得有点像,以前的我喜欢他,但现在的我不喜欢,我和他以后都不会有关系,那些都是过去,假如有人跟你说我是把你当成他的替身,你一定不要相信!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萧景寒听他说了这么一长串,信息量大得让他的大脑cu一时没能及时处理过来。 等等,让他理一理,沈斯宁曾经有过一个喜欢的人,和他长得有点像,但是沈斯宁说和他在一起不是把他当成那个人的替身,是这么回事吧? 问题来了,沈斯宁为什么要突然跟他坦白这些?看他现在的样子,他要是没有把自己当替身,他为什么要紧张?他要是真和那个人没关系了,也没有必要现在把这件事拿出来说啊! 要么就是沈斯宁此地无银三百两,要么就是沈斯宁害怕东窗事发,所以先交代想博得宽大处理。 下午看到的那条微信突然在萧景寒脑中一闪而过,怎么会那么巧,他下午刚发现那条暧昧微信,沈斯宁晚上就跟他说这事?一定是他做贼心虚! “那个人,是不是叫‘谢玉洲’?”萧景寒的声音冷的如同腊月的霜。 沈斯宁讶然,条件反射地反问:“你怎么知道?”说完就想咬舌自尽,哪有他这种不打自招的! 呵,连按摩浴缸都试过了,还敢说和人家没关系!萧景寒都自动脑补出,沈斯宁趁他不在家,带奸夫回家两个人一起在按摩浴缸里洗鸳鸯浴的画面了,怒火夹杂着妒火,从心头蹿起一下子冲上了脑门。 “你说和他没关系,那你还带他回家?连按摩浴缸都体验过了,”萧景寒愤怒地质问,“你是拿我当三岁小孩骗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沈斯宁连连摇头,“那天是他无家可归,外面又下了大雨,我不得已才收留了他,你别多想!” 萧景寒冷笑,“无家可归找上你?他怎么不找别人?你觉得这个理由我会信?” 这个逻辑就跟“为什么老师不批评别的小朋友只批评你”一样,沈斯宁也后悔啊,为什么当时不坚决一点狠心拒绝谢玉洲,不就没今天的事了吗?回去他就把害死人的按摩浴缸拆了! 沈斯宁举手伸出四指:“我可以发誓,我真的和他没关系!” 萧景寒狠狠抓住他的手腕,把沈斯宁拉向自己,掐着他的下巴,寒眸里跳动着愤怒的火焰,冷声道:“发誓要有用,世上的奸夫□□起码少一半。沈斯宁,你老实告诉我,究竟背着我还有多少个入幕之宾?” 沈斯宁挣脱不掉萧景寒的手,欲哭无泪,“真没有!除了你一个都没有!”他倒是有贼心,可没贼胆啊! 萧景寒当然不肯相信,逼问道:“那你说,你和他最近一共见过几次,何时何地,都做了什么!” “就两次!一次是在沈家凑巧遇上,还有一次就是我收留他那一次,而且我可以保证,那次什么都没有发生!”沈斯宁迅速地权衡了一下,只交代了两件事。 “你拿什么保证?” “因为……因为那天,你也在啊。”沈斯宁越说越小声,虽然当时多亏了他的随机应变没翻车,可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萧景寒一怔,“哪天?” 沈斯宁趁他怔神,忙挣脱开他的手,怕再被萧景寒抓住,往旁边跑开了两步,期期艾艾道:“就、就、你杀青回来那天,下雨那天。”说完,还朝萧景寒心虚地扯了下嘴角,“我都跟你去酒店开房了,怎么可能还会和他发生什么,对吧?” 萧景寒一下子就想起来沈斯宁那天所有不对劲的反应,敢情他是当着自己的面在家里藏了个男人?怪不得死活不让他进门,怪不得让他去主卧上厕所,原来是有个男人泡在按摩浴缸里啊! 萧景寒一时不知道是该把沈斯宁抓过来往他屁股上打上三十大板,还是该仰天长笑,嘲笑自己被他玩得团团转。 “可以啊沈斯宁,你厉害啊!”萧景寒一脸冷若冰霜,咬牙切齿地说,“周旋在两个男人当中,你玩的还开心?倒是我小瞧了你!” “我都说了我和他没关系了,你到底要怎么才能信嘛!”沈斯宁干脆耍起了无赖,“这件事是我真的错了,我都跟你老实说了,你就别生气了好吗?我保证以后都不和他来往了,我这就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了,行不行?” “事到如今,我真不知道自己还应不应该相信你。”萧景寒眼神冰冷扫过沈斯宁的脸,一脸失望,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蠢货,这个人从头到尾可能都没把他当回事,把他当个傻子戏弄,可他却傻逼兮兮地把一颗心都扑在了人家身上。 从一开始他就应该明白的,沈斯宁为什么会无缘无故那么热烈地追求他?说没把他当成谢玉洲的替身,可能吗?怪不得之前对他都是若即若离的态度,原来他心里真正喜欢的另有他人! 想明白了这些,萧景寒也说不上来,闷得发疼的心里,是愤怒比失望多,还是失望比愤怒多。 沈斯宁发现萧景寒脸上不再是愤怒的表情,而是面无表情的平静,哀莫大过于心死,人在这种情况下,脸上是没有表情的。 沈斯宁心里一下子慌了,他宁愿萧景寒像刚刚那样质问他,骂他,甚至打他,也不想看见他这副样子,就好像,他已经打算放弃。 “景寒,萧萧……”沈斯宁忍住害怕,小碎步朝萧景寒移过去,伸出手小心地扯了扯萧景寒的衣袖,软着嗓子哄人,“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那个……之前不是说好了的吗,我来参加节目,赢了比赛你答应我一个条件,那我的条件就是,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沈斯宁不说还好,一说萧景寒直接皱眉甩开了他的手,面露不敢置信的表情,“原来那时候你就已经算计好,拿这个来要挟我了吗?” 亏他还为了沈斯宁这次来,兴师动众地策划什么告白计划,人家来根本就是来找他摊牌的! 萧景寒,你真是蠢到无可救药了! 完了,又踩雷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斯宁忙摇头说:“不是不是,我、我……” “行了,别说了,到此为止吧。”萧景寒转身就走,黑夜中的背影落寞寂寥,看得沈斯宁的心脏一阵阵紧缩,萧景寒他说的“到此为止”是什么意思? 萧景寒径直回到了车上,让司机打转去别的酒店。 助理哼哧哼哧地跑回来,猜想两个人应该是吵架了,也不敢多问,忽然想起来后备箱里还准备了999朵玫瑰,拿出来问萧景寒要不要给沈总送过去哄人,萧景寒看了那一大捧花束一眼,每一朵花都好像在对他进行无情的嘲笑。 “扔了。” “扔了?!”助理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多花说扔就扔,也太可惜了吧,但萧哥让扔那就扔吧,乖乖跑过去把花扔到了酒店门口的垃圾桶。 车子启动,车厢里寂静无声,司机和助理只敢用眼神交流,萧景寒心力交瘁地把座椅放平,一只手盖在眼睛上闭目冥想,可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连续震动了起来,萧景寒心念一动,会不会是沈斯宁给他发的信息? 摸出来放到眼前一看,却只是三人小群里的消息。 江何年:[我和我老公复合啦!撒花撒花撒花] 有人伤心失意,有人破镜重圆,世界如此的不公平。 楚植:[你骗了他三年,他这么快就原谅你了?] 江何年:[哼,我这是善意的谎言。] 楚植:[你是爱情的骗子强强强] 江何年:[guna单身狗!情侣之间的小吵小闹都是感情升华的调和剂,懂不懂!] 萧景寒:[还是第一次听见把骗人感情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江何年:[???老哥你肿莫了,上来就diss我?] 楚植:[难不成你也被人骗感情了?摸下巴jg] 江何年:[是谁?!谁敢骗我哥?!] 楚植:[金主?萧狗被骗色骗心了?] 萧景寒一度怀疑楚植是不是长了张预言家的嘴。 沉默代表了默认,江何年小心翼翼地问:[不是吧?可我感觉萧狗他金主人挺好的啊,上次还不是还帮你摆平全网黑,都找到我这来了。] 楚植:[萧狗怎么不说话了?怎么被人骗了?] 萧景寒心里发苦,但也不想把他和沈斯宁的事说给别人听。 江何年:[大不了你就跟他分呗,天涯何处无芳草!] 分?然后放沈斯宁和别的男人逍遥快活?萧景寒光是想象,就难以抑制心里嗜血的狠意,现在就恨不能让车掉头,把沈斯宁抓回来关起来,让他还敢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 萧景寒:[不。] 江何年:[是他不想分还是你不想分?] 萧景寒想了下,刚刚沈斯宁一直在祈求他的原谅,并不是想分手。 萧景寒:[他。] 江何年:[那恭喜你了!迷之微笑jg] 萧景寒:[?] 楚植:[喜从何来?] 江何年狗头军师附体,直接发了语音分析得头头是道:“既然是他不想分,那说明主动权就在你手里!你尽管可以把姿态往高了摆,坐地起价提要求,想复合,那就答应你的条件,你金主他还不是任你拿捏?!” 楚植:[你这招靠不靠谱啊?别教岔了啊!] 江何年:[当然靠谱!因为我就是血泪教训流泪。你知道我为了和我老公复合,答应了多少不平等条约和姿势吗?1551,做0真是太难了!] 楚植:[……惹不起惹不起jg] 不平等条约和、姿势? 萧景寒又翻上去把江何年的语音听了一遍,原来还能这样? 第46章 平安夜 第二天, 萧景寒只派了助理来送沈斯宁去机场, 碍着面子,沈斯宁也没找助理打听萧景寒的状况,等飞机落地的时候才给萧景寒主动发了条微信说自己到了。 等了好久, 萧景寒都没回信息, 应该是气还没消, 这时候萧景寒可能更需要的是冷静思考的时间, 沈斯宁便没再发信息给他。 萧景寒最后说的“到此为止”四个字,始终是沈斯宁心头笼罩的一片阴影, 他真的好想问问萧景寒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他又怕萧景寒说出一刀两断绝情的话,那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斯宁一直没等到萧景寒联系自己, 他安慰自己可能萧景寒在忙着录节目, 还没空想这些事情。 临近圣诞节,沈斯宁从萧景寒经纪人那里打听到萧景寒平安夜和圣诞节两天都没有工作, 于是惴惴不安地发微信问萧景寒要不要回来一起过圣诞节,还在微信里说自己买了火鸡,还学做了苹果派,如果他回来, 自己可以做圣诞大餐给他吃。 冷落沈斯宁的这几天里, 萧景寒其实想了很多,即使知道了沈斯宁欺骗过他, 可他还是不能说服自己潇洒放手, 因为沈斯宁是他第一个放在心上的人。 不仅仅放不开手, 每到夜里,萧景寒躺在床上,嫉妒和占有欲在心里蔓延滋生,催生邪念,辗转反侧想的都是,要怎么把沈斯宁牢牢掌控在手里,让他眼里心里从今以后都只有他萧景寒。 执念太深,有天晚上他甚至还做了一个梦,那是在一个漆黑的密闭房间里,未着寸缕的青年被锁链扣着,仰着脆弱的脖颈抬头望着他,眼神无助哀切,眼角下的一颗泪痣像颗摇摇欲坠的泪珠儿,乌黑瞳孔里满满倒映的只有他,画面凄艳冲击着感官,令人兴奋。 梦里的画面真实得不像话,导致萧景寒醒来之后还忍不住再三回味,遗憾地想如果那是真的该多好……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那样阴暗的一面。 萧景寒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的优柔寡断,一边在收到沈斯宁明显的示好后忍不住窃喜,沈斯宁肯拉下脸一再找他,那还是说明他是在乎自己的吧? 当然,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翻篇,江何年教他招得用起来,沈斯宁要想和好,就得保证从此不再多看别的男人一眼,和那些觊觎他的男人划清界限,以后只爱他萧景寒一个! 萧景寒看着沈斯宁发来的信息,忍住回复的冲动,心里计算好,等沈斯宁第三次示好的时候他再回应。 到了平安夜前一天,沈斯宁果然又发了微信过来,这次语气里的讨好意味儿更甚,说特意为萧景寒准备了惊喜。 萧景寒看着手机陷入沉思,惊喜?什么惊喜?把自己包装成礼物送给他? 萧景寒不禁想入非非,但还是按捺住了心里的骚动,忍着没有回复,在心里和自己说,等沈斯宁第三次发过来,他就回复! 而沈斯宁那边连发了几次信息都像石沉大海,没得到半点音信,难免感觉受伤,他都已经让步成这样了,萧景寒还不回应,沈斯宁一度怀疑萧景寒的微信是不是屏蔽了自己。 算了,看来这个坎在萧景寒那儿是过不去了,他沈斯宁也不是拿的起放不下的人,萧景寒不理他,日子难道就不过了吗? 《未来之子》的比赛已经进行到了九进四关键时刻,林朔的人气一直稳居第一,如果在九进四的比赛中还能稳住第一名的位置,在最后的总决选中获胜就稳了。 九进四的比赛正好在平安夜当天,以直播的形式在视频网站上播出。 沈斯宁不想一个人冷冷清清在家里过平安夜,干脆就去现场看比赛,为他家林朔宝贝儿打call。 比赛晚上八点开始,选手们下午就过来彩排了,沈斯宁凭着和林朔的关系成功混进了后台,选手们正在换衣服化妆,沈斯宁没有防备地看到几个选手当着他的面大大方方地脱衣服换装。 个个都是盘条靓顺,身材一流的大帅哥,白fafa的rou体年轻充满活力,沈斯宁看的目不暇接,心里嗷嗷叫难以抑制地兽血沸腾!居然还有这种福利!选手们脱了衣服他都差点不认识谁是谁了! “好看嘛?”林朔注意到沈斯宁目不转睛地盯着其他选手,就差流鼻血了,戏谑地说,“把口水擦擦,都快流下来了。” “……”沈斯宁楞楞摸了下下巴,回神老脸一热,“胡说什么呢,我是看他们穿的什么服装,没有看别的。你今晚穿什么?怎么还不换?” 林朔弯了下唇,双手交叉抓住t恤一摆往上掀开,露出精壮的腹肌和胸肌,故意晒成小麦色的肌肤泛着的健康光泽,性感得不像话! 他把t恤扔到一旁,从衣架上拿下一件缀满两片的制服式演出服,里面没有穿打底的衣服,直接慢条斯理地穿上制服,扣子扣到胸口,一低头里面隐隐约约可见胸肌轮廓。 沈斯宁眼前一亮,林朔真是个完美的人形衣架,中空登场,刺激啊!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今晚林朔的粉丝会怎么尖叫发狂! 林朔在沈斯宁眼中看见了毫无掩饰的赞赏,抿了一下唇,“哥,你觉得是他们身材好,还是我身材好?” 那还用问?沈斯宁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是你!”林朔不愧是他看中的人,脱了衣服也比别人有料! 林朔满意地笑起来,帅气的脸上露出一丝孩子气的得意。 因为上期比赛中导师说想看到他的突破,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林朔,他,所以今晚的林朔摆脱了一向嘻哈风的打扮,选择的表演是唱跳,证明他林朔完全可以驾驭任何风格的表演。 直播马上开始,沈斯宁难免紧张,离开后台前不断给林朔加油打气,要他放平心态吧,把比赛舞台当成表演享受。 林朔自信地挑眉,“行了哥,是我比赛还是你比赛,怎么你看起来比我还紧张?” 沈斯宁开玩笑地说:“哥下半辈子的事业都赌在你身上,怎么能不紧张?!” 林朔轻笑,“放心吧哥,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对了,今晚平安夜,直播结束了你有约吗?” 沈斯宁摇摇头,“没有,怎么了?” 林朔眨了眨眼,“陪我过二十岁生日啊。” “你生日不是明天?”沈斯宁奇怪。 “今晚零点一过不就是明天了?”林朔扭了扭脖子,“就当做是给我夺得今晚人气王的奖励,可以吗?” “好啊,没问题!那就比赛结束见。”二十岁生日还是蛮有意义的,反正他没事,沈斯宁便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沈斯宁回到观众席观看表演,节目组给他安排了前排位置,他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一转头就看见旁边的位置上坐着好久不见了的许洛风。 “许总也来看比赛?”沈斯宁有点惊讶,“今天平安夜没有约会吗?” 许洛风这种黄金单身汉,肯定不乏人约他吧,今天大好日子怎么也和他一样沦落到过来看比赛。 “嗯。”许洛风淡淡瞥他一眼,“你不也是吗?” 沈斯宁对许洛风弯眼笑着说:“我当然是有很多人约,但是我关心林朔的比赛结果所以都推了,想必许总也是和我一样,更看重事业吧?” 许洛风眉梢微挑,不置可否。 直播开始,两人把注意力放在比赛上,暂时没了交流,风桦也有几个艺人参加了《未来之子》,其中有个叫杨阳的男生是比赛里人气第二高的选手,好几次投票结果出来,和第一名的林朔就差那么几十万票数,两人是冠军争夺的热门人物。 许洛风当然是支持杨洋的,他今天没穿正装,穿的很休闲和普通观众也没差。 到了杨阳上场表演的时候,沈斯宁亲眼看着许洛风从旁边助理手里接过来荧光棒还有灯牌等应援物,甚至还面不改色地往头上戴了一个会发光的绵羊角发夹!因为杨阳粉丝给爱豆的爱称是“小绵羊”! 卧槽?许洛风不顾形象,作为老板亲自上阵表示对自家艺人的支持,这招也太会收买人心了吧? 沈斯宁当即感觉同样是来支持选手,他挺林朔的方式一下子就被许洛风给比了下去! 这怎么可以?输人不输阵! 沈斯宁环顾四周,计上心头,离开座位跑到支持林朔的粉丝方阵那边,凭借极具欺骗性的外形和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向一位饭圈小姐姐买到了林朔的应援物。 林朔曾经在节目里说自己养猫,而且最喜欢的动物也是猫,所以粉丝给他做的应援物是带猫耳的发夹。 沈斯宁戴着猫耳发夹,举着林朔的灯牌,雄赳赳气昂昂回到了原位,一屁股坐下,挑衅地抬起下巴斜睨了许洛风一眼,你以为就你会秀吗?我也有好不好! 许洛风看着沈斯宁头上一闪一闪的猫耳朵,和这个人幼稚的行为非常相称,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绷不住嘴角明显地往上翘,幅度还很大,轻笑出声。 “今天我们家朔朔一定会卫冕人气王!”沈斯宁坚定地宣称,把灯牌举高了点。 许洛风没跟他辩,谁得人气王并不重要,他只觉得旁边这个戴猫耳的男人可爱的紧。 台上选手比得火热,台下老板之间暗潮汹涌,九位选手的表演全部结束,林朔这次突破自我给观众和导师带来耳目一新的感觉,毫无疑问地获得了全场人气王! 沈斯宁开心不已,和林朔的粉丝们一起喊着应援口号,嗓子都差点喊哑了。 “恭喜你,林朔赢了。”直播结束,许洛风朝沈斯宁伸出手,也祝贺他在这场应援battle中获得胜利。 沈斯宁既得意又骄傲,作为最后的赢家,大度地握住许洛风的手,假意谦虚道:“你们家杨阳能得第二也不错,总决选加油哦。” 许洛风仿佛看到沈斯宁头上的猫耳在得意地抖动,心里像被粉红肉垫的猫爪轻轻挠了一下,脑子一空鬼使神差地上手摸了一下沈斯宁的“猫耳朵”。 沈斯宁:“……” 许洛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心跳顿时加速,但他飞快地为自己找好了理由:“我觉得你这个发夹挺不错,能送我一个吗?” 难道能得到眼高于顶的许洛风的认同,沈斯宁当然不会吝惜一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沈斯宁立即摘下来,塞到许洛风手里,感觉倍有面子,“有眼光,你也觉得猫耳比羊角可爱是不是?” 才不是,是你比较可爱。 比赛结束了,已经是将近11点,观众陆续散场,沈斯宁还惦记着要给林朔过生日,便打算去后台。 许洛风一看人要走,抬手看了眼腕表,嘴比脑子动得更快叫住了沈斯宁:“沈总,你接下来有时间吗?” 沈斯宁回头奇怪地看他,“怎么了?” “还有一个小时平安夜才结束,”许洛风浅色的眸子浮着幽暗的光,举着猫耳发夹示意,“礼尚往来,能请你吃个夜宵吗?” 他没听错吧?许洛风要请他吃饭?沈斯宁转念一想,行啊,反正过生日人多才热闹,许洛风之前不也很欣赏林朔吗?干脆叫上一起吃饭好了。 “可以啊,你等我一下,我去下后台。” 许洛风没想到沈斯宁会答应得这么干脆,心里又不免一动,许洛风这些年一直忙于事业,无暇顾及个人感情生活,他都快忘了,上次一次心动是什么时候了,今晚他才突然意识到,并不是不会心动,而是没有遇到能让他心动的人。 沈斯宁往后台走,路走到一半又接到了许洛南打过来的电话。 “哥哥哥哥哥哥~”许洛南先撒了个娇,然后欢快地说,“我在外地一录完节目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还好平安夜还没结束,哥你现在在干嘛呢?能出来见面吗?我想和你一起迎接圣诞!” “有是有……”沈斯宁觉得自己得一碗水端平,既然叫了许洛风一起吃饭,没有理由不带许洛南啊。 “太棒了!”许洛南在电话里欢呼一声,“哥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沈斯宁想了想,许洛南现在是明星了,林朔也是,去外面吃宵夜容易被认出来,便提议:“要不来我家吃火锅?” 许洛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连声答应,挂了电话让助理油门踩到底往沈斯宁家的方向开! 沈斯宁想了想,既然是去他家,还是先和许洛风征求一下意见比较好,便折了回去。 “可以走了?”许洛风见人回来,问。 “你介不介意去我家吃饭?”沈斯宁诚恳地问。 许洛风闻言一怔,接着清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事情会不会发展得太快了?. .. ,, 第47章 一出好戏 征求完许洛风的意见, 沈斯宁又跑去后头找林朔, 今晚是九进四的比赛,五名选手被淘汰,所以后头的气氛比较伤感, 好多关系好的选手都在抱团互相安慰, 只有林朔身边没围着人。 选手之间抱团现象很普遍, 尤其是一个经纪公司的, 自然得相互扶持撑人气,林朔作为个人练习生参加比赛, 没有自己的小团体, 而且他如同一匹黑马人气扶摇直上,把那些经过数年专业联系的练习生遥遥甩在后面, 他们这些人要说心里没有嫉妒, 那是不可能的。 节目里面对镜头可能还得装出一副关系好的样子让面子上过得去,可到了后台, 对林朔刻意的孤立就更加明显,就算有些选手想结交林朔,也怕被人说是想蹭林朔的热度,所以只能选择和大部分人站在一起。 沈斯宁一看到这样的情形, 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心疼他家朔朔在比赛里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小伙伴扶持,但林朔已经做的很好了, 其他选手背后都有经纪公司包装营销, 背后有资本在运作, 而林朔他仅仅是凭借个人实力就获得了超高的人气。 有人嫉妒又怎么样,这个圈子向来都是捧高踩低,红才是王道! 沈斯宁走过去问:“结束了吗?可以走了?” 林朔已经换掉了演出服,穿上了自己的羽绒服,但脸上的妆容还没卸,林朔的眼睛很漂亮,标准的内双,今晚画了眼线,扫了偏橘色的眼影,让原本就有神的眼睛更显深邃,帅气中带了点魅惑,电光十足。 林朔站起来,把包给助理,手插在袋子里随意地说:“能走,去哪儿?” 沈斯宁笑着说:“你不是要过生日吗?我喊了两个人去我家组局,咱们吃火锅怎么样?” 林朔:“还有两个人?” 沈斯宁:“你认识的,就是许洛南和他哥哥,风桦的许总,上次咱们还去看过他的出道表演,你记得吧?” “他啊,”林朔轻轻挑了下眉,嘴角勾了下,“哥,你和人家说清楚了是我生日吗?我怎么觉得他要是知道,不可能会答应来呢?毕竟上次见面,我和他闹得挺不愉快的。” 沈斯宁语塞,他好像确实忘了说了。 “不会的,阿南不是个记仇的人。”沈斯宁拍拍林朔的肩膀,“你们年纪相仿,又都是歌手,应该有很多共同语言啊,你们可以尝试做朋友的。” 林朔的性子太傲,在喜欢他的人眼里是有个性,在不喜欢他的人眼里,就是傲慢无礼,以后黑粉肯定会拿这点来攻击他,如果可以,沈斯宁还是希望林朔能多交点朋友,改改性格。 “别了,他那种心高气傲的大少爷,应该不会稀罕和我做朋友,高攀不起。”林朔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 沈斯宁想了想说:“那……你要是不想和他们见面,我去推了今晚的约。”天大地大,今晚寿星最大。 “不用了哥,我知道你是好心,想多点人帮我热闹一下,既然人都叫了,他们愿意来就来呗,我没那么小气。”林朔打断他,大大咧咧搂着沈斯宁的肩膀往外走,“走啦走啦,今晚都没怎么吃东西,饿死我了。” 两人走出后台,乘电梯去地下车库,许洛风已经在那里等他们,看到两人勾肩搭背地从电梯里出来不免一愣,视线在林朔勾着沈斯宁肩膀的那只手上停留了一会儿,嘴角一沉。 “嗨~”林朔倒是很大方地先朝许洛风挥手打招呼。 许洛风心里冒出许多疑问,不是沈斯宁约自己去他家吗?为什么林朔会跟过来? “许总久等了,走吧,咱们出发,我家里买了好多火锅食材,正愁吃不掉,今天晚上的夜宵我请了!”沈斯宁非常豪气地挥手道。 许洛风:“……”心里先前的那点旖旎心思顿时荡然无存,原来是他自己误会了,沈斯宁说的真的只是吃夜宵,并没有其他的暗示。 沈斯宁让司机把车开出来,林朔钻进了后座,沈斯宁看许洛风站在原地不动,催促道:“怎么不上车?” 许洛风犹豫了三秒,本来就是他自己误会了,也怪不了别人,既然都答应了就没有爽约的道理,何况他也放心让沈斯宁和林朔单独在一起,冷静了一下,默默无言上了车。 到了公寓楼下,沈斯宁先下车,许洛南早就等在他家公寓楼下了,看见沈斯宁从车上下来,大步流星地上去先给了沈斯宁一个热情的拥抱,高兴地说:“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他还没说完,就看到跟在沈斯宁身后下来的许洛风,像见了鬼一样,“大哥?!你怎么???” 许洛风面无表情地从车上下来,扫了一眼抱在一起的两人,可以啊这个沈斯宁,不仅仅约了他和林朔,还约了阿南?这是想凑一桌人打麻将? “阿南,你先放开我。”沈斯宁被许洛南勒得喘不过气,感觉脖颈后面一阵凉飕飕的,就怕许洛风误会他和许洛南有什么。 许洛南意识到自己当着许洛风的面做了什么,连忙松开手,心虚又惊讶地问:“哥,你来干嘛啊?” 许洛风就知道许洛南对沈斯宁还没死心,他看过许洛南的行程,他今晚应该在一千公里以外的某市录节目,结果不声不响地回来了,回来还是直奔沈斯宁这里,于是冷着脸说:“来吃火锅。” 火……锅? “哥,怎么回事?”许洛南委屈地看向沈斯宁,“你不是已经约了我吗?” 沈斯宁很无辜:“我是约了你,可是……没说只约了你。” 许洛南震惊脸:“!!!”还能这样的吗? “那个,麻烦让一让。”车门被沈斯宁和许洛风挡住了,林朔在车上下不去。 等许洛南看见从车上又下来了个人,当场崩溃,这都什么啊?为什么除了他哥,还有个讨厌鬼林朔也跟着来了?沈斯宁到底约了几个男人?亏他还美滋滋地以为沈斯宁要和他单独过圣诞呢! “哥!他来干什么!”许洛南怒瞪林朔,“难道也是来吃火锅的吗?” “是啊,吃火锅肯定人多才热闹啊。”沈斯宁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伤害到了许洛南幼小的心灵,理所当然地说,“赶紧都上去吧,别在楼下傻站着了,你们不冷吗?” 许洛风凉凉看了自己弟弟一眼,绷着脸跟着沈斯宁上楼,许洛南原地站了约有十秒钟,最后还是一咬牙跟上去,他大哥都不介意,自己当然也不能怂! 林朔看着这三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心里啧啧了两声,有意思,他老板可真厉害,他这个生日,可有热闹看了。 沈斯宁的公寓里还是第一次进来这么多人,布偶猫以为主人回来了,兴冲冲地跑到门口迎接,一下子看见三个陌生人进来,扭头就往沙发底下钻。 林朔惊喜:“哥你家还养了猫啊?” “朋友寄养在这儿的。”家里开了恒温空调,很暖和,沈斯宁把所有人脱下的外套拿到衣帽间挂起来,“你们随意啊,家里平时就我一个人没别人,都不要拘束。” 许洛南气鼓鼓的,本来还以为会有属于他和沈斯宁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刻,结果空欢喜一场,不过大哥是怎么回事?他可从来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居然会答应来沈斯宁家里吃火锅?这也太奇怪了吧? 他不禁把怀疑的目光投向许洛风身上,猜测他的心思,许洛风知道弟弟心里在想什么,挽起衬衫袖子,走到厨房的料理台前,神色自若地问沈斯宁:“食材在哪里?我来帮忙清洗吧。” “在冰箱里,我这就拿出来。”沈斯宁本来没想劳许洛风大驾,有点意外他会主动提出帮忙,走过去把冰箱里的蔬菜拿出来放到水池里,朝他真心实意地笑了下,“麻烦你了。” “我也来帮忙!”许洛南怎么肯错过这个表现的机会,连忙也积极地挤到两人中间,“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给土豆削皮会吗?”沈斯宁把土豆和削皮器递给他,笑眯眯地问。 许洛南犹豫地说:“……还有简单一点的吗?”他平时吃个苹果都会有人替他削好,削土豆还真是有点难为他。 沈斯宁看了看,拿起一截藕,晃了晃,“那你切藕吧,不要切太厚也不要切太薄。” “好!”许洛南高兴地接过藕放到砧板上,落刀的时候却犯了难,这个藕该怎么切?横切还是竖切?厚是多厚,薄是多薄? 在一旁洗菜的许洛风看不下去了,拿走了弟弟手里的菜刀,“这里不需要你,你去客厅老实呆着,开饭叫你。” 许洛南赖着不肯走:“怎么不需要我?我也可以帮忙的!” 许洛风毫不留情地说:“你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留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 “……”许洛南被许洛风的嫌弃打击到了,原来在大哥眼里,他是这样一个没用的人吗? 沈斯宁跑来打圆场:“好了,阿南你去找林朔玩会儿,这里我和你大哥弄就行了,很快的,对了,阿南你能吃辣吗?我买了正宗重庆牛油火锅底料,要不要试试?” 许洛风淡淡道:“他是个歌手,要保护嗓子,不能吃辣。” “谁说的,我要吃辣!”许洛南大声地抗议,“我就喜欢吃辣,越辣越好!” 许洛风看着弟弟,眉心微皱,他不想在外人面前教训许洛南,但明显今天许洛南有点叛逆,在故意试图激怒他。 沈斯宁怕他们兄弟俩吵起来,连忙说:“鸳鸯锅!来个鸳鸯锅好吧?” 许洛南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厨房,他感觉他大哥对沈斯宁的态度有些怪怪的,但他又不敢往那方面想,大哥明明是个直男啊! 回到客厅,许洛南看见林朔正在不顾形象地趴在地板上试图引布偶猫出来,他倒是心大,什么都不管。 许洛南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没地发泄,径直往沙发上一坐,成功把林朔好不容易逗得快要露头的团团又吓了回去。 林朔:“……”这人绝逼故意的吧? “是不是在厨房里被赶出来了?”林朔也不是个善茬,爬起来拍了拍手嘲讽道,“没那个本事就别去凑热闹,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许洛南扯了扯嘴角,抬眸看了林朔一眼,不屑地嗤笑了下,“再怎么样也比你这个什么都不做的好。” 林朔轻笑一声,眯起眼道:“我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就不去给哥他们添乱,中国不是有句话叫‘人贵有自知之明’?很明显你没有。” 许洛南挑高了眉,“小子,找茬是不是?会说几句中文就以为自己多牛逼了?” 林朔也学他挑眉,“到底谁先找茬的?” “不服来battle啊!输的人叫爸爸!”许洛南站起来撸袖子。 “来就来,我怕你?”林朔轻蔑地做了个嘻哈里常见的挑衅手势,成功激起了许洛南的怒火。 没多久,两个人愤怒的嘶吼一直传到厨房里。 “小辣鸡,有种你别跑,看爸爸怎么打爆你的头!” “你真是个废物,这都打不到!睁大眼看你爸爸是怎么操作的好吗!” 沈斯宁和许洛风两人面面相觑,这两人打起来了? 沈斯宁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冲到客厅,结果两个人只是坐在地上玩s4,打逃生游戏打得激烈而已。 原来不是打架,虚惊一场,沈斯宁舒了口气。 “哥你来的正好!”许洛南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我和他打赌,这局先死的人叫爸爸,你帮忙做个见证人,我怕某些人到时候输了赖账!” “呵,你能赢再说。”林朔在手柄上一通狂按,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你马上就要死了。” “靠,你敢阴我?!” 沈斯宁见客厅没事,又回到了厨房里,许洛风比他镇定多了,刚刚听到那个动静还能淡定地切菜,平静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沈斯宁笑着说:“两个小孩打游戏呢,打赌输了的人喊爸爸,还让我做见证人。” 许洛风切菜的手一顿,“他们胡闹,你不阻止还由着他们?” 沈斯宁眨了眨眼,“一个游戏,开个玩笑也不算胡闹吧?” 许洛风撩起眼皮看他,似笑非笑地问:“万一阿南输了呢?” 他这么一说,沈斯宁恍然大悟,他和许洛南是兄弟,要是许洛南输了喊林朔“爸爸”,那许洛风脸上不是很难看? 沈斯宁:“那我现在去阻止他们!” 沈斯宁心急火燎地冲出去,许洛风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眼神炽热,嘴边漾着浅浅笑意:“我也跟你开玩笑呢。” 第48章 夜归 沈斯宁一愣, 许洛风居然还会和他开玩笑?今天的许洛风和他印象中那个高高在上的霸道总裁形象简直判若两人啊。 “怎么了?”许洛风挑眉问,“不好笑吗?” 沈斯宁扑哧笑起来, “好笑,哈哈哈,你要是不说自己开玩笑, 我绝对以为你是认真的。” 许洛风哑然,原来好笑的不是玩笑是他这个人。 沈斯宁意识到自己笑得有点忘形,于是收敛笑意说:“毕竟你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都想象不出你开玩笑会是什么样。” 许洛风微微翘了下嘴角, 松开他的手臂,绕回料理台后面,“蔬菜都装盘弄好了, 其它还有什么吗?” 沈斯宁把冰箱里的牛羊肉和海鲜拿出来,“没什么了, 哦对了!我忘了还有这个!”他从冰箱上面拿出一个盒子, “今天不是林朔生日嘛,太晚了订不到蛋糕,我给他做个苹果派就当是生日蛋糕了。” 来的路上,沈斯宁已经告诉许洛风关于林朔生日这件事了,所以许洛风听到并没有惊讶。 苹果派是买的半成品, 只要放进烤箱里再烤半个小时就行,趁沈斯宁烤苹果派的时候, 许洛风帮忙把电火锅搬出去, 把火锅锅底先煮起来, 然后再把涮菜从厨房搬到餐厅的桌上。 火锅的香味慢慢在公寓里弥漫,许洛南和林朔的对决也从一局定胜负升级到三局两胜再到五局三胜,最后被许洛风过去勒令停止游戏,上桌吃饭才罢手,最后没分出胜负,两人还是谁也不服谁。 “哇,好香啊!”许洛南抬起下巴用力吸了一口气,“能吃了吗?我快饿死了!” 许洛风说:“可以了,你们先吃起来,我去厨房看看最后一样东西有没有好。” 林朔伸了个懒腰坐下来,“那我就先不客气啦,我要吃这个肥牛!” 许洛南不甘落后,忙喊:“我也要吃!” 林朔怒道:“你那边有别跟我抢行不行!” 许洛南充耳不闻,故意专盯林朔下到锅里的肉抢先捞起来放自己碗里,把林朔气的不行。 许洛风看着行为幼稚的两人摇了摇头,回厨房找沈斯宁。 “烤好了吗?”许洛风问。 沈斯宁看了眼剩余时间:“还有三分钟,你先去吃,不用等我,马上就好了。” “等你一起。”目的本来就不在吃饭,争取更多单独相处的机会才是正事。 沈斯宁专心致志地等在烤箱旁边,弯着腰盯着烤箱里的情形怕苹果派烤过火候。 他腰上围了一条粉红色的围裙,俯下身子的时候显得腰肢很细,好像一手就能圈住,衬衫领口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松开了,从许洛风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清晰地看到一段形状优美的锁骨。 忽然有些口干舌燥,许洛风解开了领口最上面的两粒扣子,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忽然说:“我最近打算收购一家海外的娱乐公司,进军海外市场,不知道沈总有没有兴趣合作?” 沈斯宁诧异地看向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这个算商业机密了吧?许洛风就这么随随便便告诉自己了? “呃……你为什么想和我合作?”沈斯宁问,他心里明白,以风桦的地位,想找什么样的合作伙伴找不到,许洛风不可能无缘无故选中一个刚刚才起步的斯艺。 因为想和你产生更多交集,想时不时能见到你。 许洛风当然不可能把心里话说出来,态度淡然地说:“斯艺这段时间的迅速发展在业内有目共睹,我看中的是斯艺的巨大潜力,而且我发现沈总看人的眼光不错,这个圈子不缺千里马,缺的是伯乐。沈总不会只满足于国内的市场,对海外市场的开拓毫无兴趣吧?” 沈斯宁想了片刻,能和风桦合作,他当然求之不得,不过……他不确定自己还能在这一行干多久,他能不能保住斯艺还未可知,又谈什么将来的合作呢? 沈斯宁在心里苦笑了一下,正好烤箱时间到了,提示声唤回了他的思绪。 许洛风看他沉默这么久,怕他拒绝,立即不露声色地补充:“这件事沈总可以好好考虑,不用着急现在就给我答复。” 沈斯宁眼带笑意,含笑对他点点头,说:“好,我会好好考虑的,多谢许总抬爱。” 他打开烤箱,把苹果派从烤箱里拿出来,香甜的烤苹果味立即散发出来,沈斯宁想到冰箱里还有奶油,便拿出来抹在苹果派表面,经过装饰,倒和生日蛋糕也差不多。 “好了,大功告成!可以吃饭啦!”沈斯宁戴上隔热手套,准备把苹果派端出去。 “等等。”许洛风叫住他,沈斯宁挑眉表示疑问,许洛风先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这里,有奶油。”应该是刚刚不小心蹭上的,可沈斯宁手里端着烤盘,空不出手擦,抖了抖脸部肌肉表示束手无策,于是许洛风主动走过去,低声说,“我帮你。” 男人的指腹有些粗糙,在沈斯宁的脸颊上轻轻一抹,抹去了那点奶油沫,“好了。” 沈斯宁对他笑了一下,“多谢。”然后转身走出厨房。 许洛风跟在他身后慢吞吞地走,他还在回忆自己的手指停留在沈斯宁脸颊上那不到一秒的触感,滑腻如脂,像剥了壳的鸡蛋,一个男人的皮肤,怎么能这么好? 他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指,上面还有点残留的奶油,鬼使神差地把手指放进了嘴中,奶油的味道,好甜。 —— “萧哥,都这个点了,沈总会不会已经睡了啊?”从高铁站出来,助理拢了拢脖子里的围巾,心里忍不住抱怨萧景寒发神经,都晚上七点了突然叫他订票回来。 四个小时的车程,到站都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明天还有行程,所以晚上就得回去,助理完全无法理解萧景寒回来这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家休息吧。”萧景寒从助理手里接过行礼,上了一辆出租车。 终于能下班,助理当然求之不得,“好,那萧哥你路上小心,明天下午我再联系你。” 萧景寒虽然一直没等到沈斯宁第三次给他发短信,但他还是忍不住回来了,或许是他对沈斯宁的要求太高了,沈斯宁再怎么说也是他的老板,肯拉下脸哄他两次已实属不易,所以他纠结一天后,把三次的标准降低到两次。 这个点沈斯宁应该早就睡了,一个人度过平安夜应该很孤独寂寞吧,这时候自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肯定会又惊喜又感动,这是一个加深两人感情的绝佳机会,萧景寒在心里忍不住期待,等会儿沈斯宁看见他回家会是什么表情。 出租车停在公寓楼下,萧景寒一抬头,却发现沈斯宁的那间公寓里还亮着灯,难道他还没睡?那他在家里做什么呢? 带着疑惑,萧景寒乘电梯上楼,走到沈斯宁家门口的时候,还打开手机摄像头看了下自己的仪容,确保要以最完美的形象出现在自己心上人面前,给他一个巨大的圣诞惊喜。 按下门上的密码锁,打开门的瞬间,萧景寒就听到了从餐厅方向传来的欢声笑语,除了沈斯宁的声音……还有好几个不同男人的声音。 餐厅看不到大门口的情形,所以沈斯宁不知道萧景寒此刻已经出现在家门口,而林朔吃完了火锅,还惦记着客厅沙发下的团团,所以跑到客厅逗猫了,好不容易凭着罐头诱惑,把猫抱上手,还没开始撸就看到门突然被打开,从外面进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长得不错,就是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眉宇间杀气腾腾,好像是上门讨债的一样,不,其实更像上门捉奸的。 “你哪位?找谁?”林朔没见过萧景寒,自然不知道他是谁,但他想到萧景寒既然能自己开门,应该是认识沈斯宁的,便朝餐厅喊,“哥,家里来人了,你出来一下。” 沈斯宁正在和许家兄弟聊天,被许洛南逗得大笑不止,闻言一愣,都这个点了,谁还会来他家? 他将信将疑地从餐厅出来,看到门口站着的萧景寒,眼睛顿时瞪成圆形,惊讶脱口而出,“你怎么回来了?” “我要是不回来,”萧景寒嘴角噙着冷笑,“怎么知道你在家里玩得这么开心?” 亏他刚刚还惦记着沈斯宁一个人过平安夜会不会很寂寞,坐了四个小时的高铁赶回来,想给人一个惊喜,结果呢?人家根本没拿你当回事,叫了一帮人在家里开arty不说,更过分的是还让人撸他的猫! 沈斯宁咽了下口水,说:“你不是不回来吗?回来之前也不打声招呼。” “是,我回来错了,这就走,打扰了。”萧景寒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沈斯宁连忙追出去拦住他,“都到家了还走去哪里?” “家?这里哪是我家,是我自作多情走错门,你赶紧进去吧,别冷落了你的客人。”萧景寒甩开沈斯宁的手,按下电梯下楼按钮,沈斯宁拦在电梯口不让他上电梯,“我请人到家里做客而已,你别扭什么?” “我不别扭,我有什么资格别扭?我只是觉得自己傻,玩不过你不玩了成吗?”萧景寒冷笑,这个人前一秒还在发信息跟他认错求他回来,后一秒就开开心心地叫人组局了,刚刚的笑声在门口他听的一清二楚,就像是在嘲笑他患得患失这么久的傻逼样! 许洛风和许洛南听到门口的动静,都走出来查看情况,林朔还在客厅里玩猫,许洛南问他:“哥呢?” 林朔指了指外面:“追人出去了。” “什么人?”许洛南奇怪。 林朔耸了耸肩,“不知道。” 许洛南:“……你人在这里你不知道?” 林朔想了想刚刚两人拉扯的画面,嘴角一勾说:“我觉得,应该是哥的恋人吧。” 许家兄弟俩的脸同时一黑,许洛南已经先沉不住气追出去了,追到电梯外才发现沈斯宁,“哥,你干嘛呢?” 萧景寒看见许洛南,眸光一凛,很好嘛,又来个叫“哥”的,沈斯宁究竟叫了几个好弟弟陪他过平安夜?会玩还是他会玩! “没事阿南,你先进去坐会儿,我和他说几句话。”沈斯宁一边拉着萧景寒不放,一边摆手让许洛南回去。 许洛南一看是萧景寒,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哪里肯走,下巴一抬没好气地问:“怎么又是你?你来干什么?” 萧景寒面露讥讽,“我来干什么?我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你觉得我来干什么?” 许洛南:“……”什么意思?萧景寒的意思是他俩同居了?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心好痛! 许洛风在许洛南后面赶到,听见这话脚步一顿,目光移到沈斯宁脸上,而沈斯宁并没有反驳,证明萧景寒说的是事实。 萧景寒一看沈斯宁居然又和许家兄弟俩厮混,更是怒不可遏,他是不知道这两人对他心怀不轨吗?还是他本来就以斡旋在多个男人之间为乐?有他还不够,有那个谢玉洲还不够,还要搭上许家兄弟,刚刚客厅里那个,该不会也是吧?! 很好很好,他要是再继续在这个男人身上浪费感情,那他就是天字第一号“忍者神龟”! 正好电梯到达楼层,电梯门打开,萧景寒想甩开沈斯宁进电梯却甩不掉,最后拖着沈斯宁一起进了电梯,冷着脸讽刺道:“这么多人等着你,你不跟他们回去跟进来做什么?我没本事让你快乐,你还是找他们去吧。” 沈斯宁知道萧景寒正在气头上,哪里敢撒手,对着许洛风抱歉一笑,“不好意思许总,你和阿南先坐会儿,我有点私事要处理,马上回来。” 许洛南一看电梯门要关上,两人要走,情急之下也想跟上去,却被许洛风拉住,他气急道:“哥!你拦我干什么?” 许洛风面无表情地说:“他们的事轮不到我们插手。”也没有立场。 “靠,那个姓萧的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对斯宁哥那种态度?”许洛南郁闷地踢了下门,“他还敢说自己住这里,一定是胡说八道!斯宁哥刚刚明明说自己一个人住的!哥,你不该拦我的,就应该让我好好教训他一下!让他狂!” 许洛风冷冷地说:“闭嘴。” 电梯到了一楼,萧景寒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还挂着沈斯宁,走出电梯,他用力挥了两下手愣是没把沈斯宁甩掉。 “够了没有?”沈斯宁忍不住加重语气,“今天是林朔生日,就是你刚刚看到那小孩,我是帮他过生日,没有乱搞,你别多想行吗?” 萧景寒松开行李箱,既然甩不掉人干脆直接把沈斯宁推在墙上,冷笑说:“对,没错,是我多想,我还以为你可能对我有几分真心,眼巴巴大半夜回来想陪你,结果证明确实是我多想了,你怎么可能缺人陪?”他伸出手指点在沈斯宁的心口,“沈斯宁,你这里根本没有心。” “是你先不理我的,反倒怪起我来了?”沈斯宁很委屈。 萧景寒眸子冰凉,“我是因为什么不理你,你是不是忘了?” 沈斯宁想起前因后果,后脑一凉,对哦,谢玉洲的事还没翻篇呢,完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是萧景寒既然都回来了,不就是说他不跟自己计较谢玉洲的事了吗?! 萧景寒哂道:“看来你是想起来了,那就请你松手。” “不放!”沈斯宁松开了他的手臂,改成搂住萧景寒的脖子,用力把他拉低,急切地说,“回来都回来了,就是原谅我了,傻子才会放你走!” 第49章 色令智昏 现在已经过了凌晨, 沈斯宁也不怕会被人看见,索性整个人地挂在萧景寒脖子上,让他寸步难行。 “你堂堂一个公司总裁耍无赖是不是?放手!”萧景寒想把沈斯宁的手臂从自己脖子上扒下来,却被越缠越紧,又舍不得对他用力,拿他没办法。 “不放!”沈斯宁在萧景寒脖子上挂了会儿, 手臂有些酸就快挂不住了, 趁萧景寒没防备,手滑下肩膀揽住他的腰, 反身把萧景寒壁咚在墙上,态度强硬地说, “除非你保证不跑!” 沈斯宁虽然体格上比不上萧景寒, 好歹也是个一米八的汉子,力气也不小,他要是用尽全力,萧景寒一时还真挣不开他的控制,但这种明显颠倒了的姿势成功让萧景寒黑了脸,他什么时候像个女人一样被人这样抵着。 “你拦着我干嘛?楼上有三个人还不能满足你?”萧景寒握着他的手腕低声质问。 “你讲讲道理好吧?”沈斯宁粗喘着气提议, 为了把萧景寒留住,他是把吃奶得劲都给使上了。 萧景寒眯了下眼,眼神危险, 冷笑道:“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难道不是吗?”沈斯宁皱着眉瞪他, “我问你, 你现在是生哪门子气?要是还是因为谢玉洲的事, 但是我已经道过很多遍歉了,你要是还不能原谅,那我无话可说,你要走我绝对不留,你说,你现在生气是因为这事吗?” 萧景寒不说话,他人都回来了,自然不是回来和沈斯宁计较谢玉洲的事的。 沈斯宁见他沉默,便继续往下说:“不说话我就当你不是,那就是因为我喊人到家里玩对吗?可你搞搞清楚,是你自己不理我的,我要是知道你回来,我当然不可能叫人回家!你凭什么不高兴?” 萧景寒反呛:“所以我不回来,你就能心安理得地叫人回家了?我怎么没去找别人?” 沈斯宁拉下他羽绒服的拉链,手伸进萧景寒的毛衣里,狠狠掐了他一下,真想从这个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才解气,他咬牙切齿地说:“叫了那又怎样?我和他们清清白白的,你乱吃什么飞醋?我要是和他们有什么,我能让他们齐聚一堂翻自己的车?我能把他们都扔家里,跑出来追你?萧景寒,你说我没有心,你自己有没有脑子?” 萧景寒被他一通说得哑口无言,沈斯宁说的确实在理,如果他和那三人有什么,的确不可能把人都约到一起,虽然他心里还是有些膈应,但脸色总算缓和了些。 “那你……为什么出来追我?”萧景寒眸中的冰雪有逐渐融化的趋势,想从沈斯宁口中探听出他想要的答案。 “你说呢?”沈斯宁掐着萧景寒的下巴让他低头,用力亲上去,先狠狠咬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后分开贴着他的唇,若即若离地厮磨,哑声问,“事到如今,还不知道为什么?该说你是迟钝还是蠢?” 轻飘飘的一句反问,就能让前一秒还盛怒的男人忘记了生气,心里滋生出无限期待和喜悦,萧景寒低头注视着沈斯宁,这张极为俊美的脸上因为过度用力泛着红晕,水润清澈的眸中含嗔带怒瞪着他,可惜毫无威慑力,反倒有种摄人心魄的吸引力。 是他想的那样吗?沈斯宁是变相的在宣称,心里有自己吗?沈斯宁方才当着许家兄弟的面追自己出来,那他在沈斯宁心中的地位应该远高于那些人吧? “不知道。”萧景寒心里的火其实已经消了大半,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气没消的样子,非逼得沈斯宁承认“喜欢”这两个字不可。 沈斯宁哪里看不出这个人在装样子玩欲擒故纵,冷笑一声,松开手,挑了挑眉也装无所谓,“你实在不懂那我也没办法了,你一个大活人想走我还能绑着不让你走不成,请便。” 他刚往后退了一步,萧景寒就忍不住出手了,一把搂住沈斯宁压回怀里,炽热的呼吸尽在咫尺,萧景寒的眼底晦涩幽暗,无奈地叹息:“你就这么哄人的?就这么点耐心?” “你既然不明白,我又何必浪费口舌。”沈斯宁不屑地把头撇向一边,“你想走人可以,不过我要提醒你,你可是跟我签了二十年的合同,你注定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萧景寒轻嗤道:“嗬,拿合同威胁我?” 沈斯宁得意地抬起下巴:“是啊,告到你倾家荡产你怕不怕?” 萧景寒诚恳地说:“怕。” 沈斯宁拍拍他的脸,冷着声音道:“知道怕就好,现在说说,你无缘无故怀疑我乱搞,这账要怎么算?!” 萧景寒:“……”一时大意居然被反将一军。 萧景寒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顾左右而言他起来,拉起沈斯宁的手放手心里揉了揉,“手怎么这么凉?” 沈斯宁没好气地说:“你一进门就要走,一句解释都不听,老子没穿衣服就追你出来了,你还问我为什么这么凉?” 萧景寒这下是什么气都没了,怕沈斯宁着凉感冒,连忙把羽绒服敞开,把沈斯宁拥进怀里,抱紧了人,“现在好点了没?” “身体暖和了有什么用?”沈斯宁抱着男人的腰,眼珠儿一转,装腔作势道,“心还是凉的,你根本不信任我,当着那么多人你给我甩脸色,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你自己说你做的对不对?” 萧景寒从不知道沈斯宁这张嘴这么厉害,明明该生气的是他,被沈斯宁这么一说,反倒他成了恶人了,但美人在怀,就算有什么气也都烟消云散了,“最难消受美人恩”说的应该就是这样。 “今天是我不对。”萧景寒亲了亲沈斯宁的额头,男人嘛就得能屈能伸。 “那谢玉洲的事,你可不可以不跟我计较了?”沈斯宁抬头,眨巴着眼一脸无辜,装可怜,他可是专业的! 萧景寒深吸一口气,脑子清醒了点,要不怎么说“色令智昏”呢?他差点就被沈斯宁使的美人计给蒙混过关了! “敢情你铺垫这么多,在这儿等着我呢?”萧景寒挑起沈斯宁的下巴,锐眸盯着那张能说会道的红唇,“我差点就着你的道了。” 沈斯宁趁火打劫:“谢玉洲的事是我欺骗你在先,我已经承认错误了,但今天的事是你怀疑我在后,两件事相抵,以后谁都不要提了行不行?” 萧景寒不禁后悔自己回来这一趟,本来主动权都在他手里,沈斯宁应该任他予取予求才对,现在情势完全翻转了,他又成了被吃得死死的那个! “你的嘴真是厉害,我说不过你。”萧景寒掐了掐沈斯宁的脸,又爱又恨道。 沈斯宁勾着唇笑得恣意,“我的嘴不仅能说,还能做别的,你想不想试试?” 萧景寒心里被撩拨得发痒,刚想低头领教一下沈斯宁嘴到底有多厉害,忽然余光注视到电梯下来了,停止了动作,低声说:“有人来了。”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走出来的是许洛风、许洛南兄弟俩和林朔。 沈斯宁早就在电梯门打开之前就和萧景寒分开了,看见三人出电梯,不好意思地说:“抱歉让你们久等了,你们是要走了吗?” 许洛风淡淡扫了萧景寒一眼,然后才把眸光落回沈斯宁脸上,“时间不早了,也该走了。” 许洛南一肚子气,先是以为是单独约会结果变成四人聚会不说,现在又来了个眼中钉萧景寒,沈斯宁还抛下他们追萧景寒出去了,看来萧景寒在沈斯宁心里真的是特殊存在,更让他妒火中烧! 许洛南愤怒的眼神像针一样“嗖嗖嗖”地射向萧景寒,恨不能在萧景寒身上戳出洞来,然而萧景寒看也不看许洛南一眼,统统无视,既然知道在沈斯宁心里,他才是最重要的,又何必和不相干的人置气。 林朔则在一旁没事人一样玩手机,接他的车到了,和沈斯宁打了个招呼先离开了公寓。 “你先上去,我送送他们。”沈斯宁打开电梯把萧景寒连行李一起推进去,让他先上楼,萧景寒没反对,脱下自己的羽绒服给他披上,“外面冷,衣服穿上,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许洛风看着这一幕,将头转向一边,紧绷的下颔线暴露了他心里的不痛快。 许洛风的司机就在外面等着,沈斯宁送他们出去,许洛风让许洛南先上车,然后对沈斯宁说:“能借一步说话么?” 沈斯宁点点头,两人走到离车远一点的位置,沈斯宁不明白许洛风究竟想和自己说什么还得故意避开许洛南,好奇地说:“许总想跟我说什么?” “你对萧景寒这个人了解多少?”许洛风直截了当地问。 “嗯?”沈斯宁没料到许洛风会和他谈萧景寒,诧异地一愣。 许洛风垂眸敛目,将眼神和心事一起藏在夜色里,“我不知道你们现在是以什么关系在相处,但我想提醒你的一点是,最起码,你得清楚他有没有事情瞒着你。” 沈斯宁默然片刻,道:“你……调查过他?” 许洛风并不否认:“是,他的背景很复杂,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 “我不想知道。”沈斯宁打断他,淡淡地说,“这是我和他的事,我可以自己处理,谢谢许总好意提醒我。” 许洛风抬眸欲言又止地看了沈斯宁一眼,最后还是放弃了再开口,“是我多言了。” 沈斯宁含笑说:“不会,许总拿我当朋友是我的荣幸。很晚了,阿南还等在车上,许总早点回去休息吧。” 许洛风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又说:“今晚我说的合作,只要你愿意,一直有效,你好好考虑一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许洛风会想和自己合作,但沈斯宁能感觉到人家是一片好意,于是真诚地点头说:“我一定会的。” 送走许家兄弟,沈斯宁独自回到公寓楼等电梯上楼。 他大概知道许洛风要和他说什么,应该是关于萧景寒的身世,可这件事他通过原书早就知道了,萧景寒作为主角,原书的剧情当然是跟着他的命运安排的。 沈斯宁还知道,萧景寒很快就会大红大紫,而等他火起来时,才是剧情发展到最**的部分。 萧景寒的命运是清晰的,但沈斯宁自己的未来还不明朗,许洛风今天向他抛出的橄榄枝,他是得好好考虑,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里坐以待毙。 破产跳楼?他绝不接受。 第50章 决裂 《我们的餐厅》经过一个多月的拍摄十二期节目已经全部录完, 萧景寒马上就要进组拍另外一部新电视剧, 这部电视剧是周播剧, 边拍边播, 《嫡谋》定档在明年暑期档, 距离播出还有一段时间,有了电视剧的延续,就不用担心缺少曝光的问题。 而《我们的餐厅》最新一期圣诞特辑里,节目将萧景寒和沈斯宁两个人在节目里的互动剪辑成一大看点,节目播出之后获得了非常好的反响,把观众们甜得嗷嗷叫。 沈斯宁在节目播出第二天扫了一眼微博, 萧景寒的热搜一直居高不下,到了下午才慢慢降下去。 《我们的餐厅》是上星综艺, 有陆衡坐镇话题度本来就高,萧景寒靠这档综艺已经博得不少电视观众的好感, 名气提示,随之而来的片约和代言不断,又有朕龙暗中帮忙,只需要再来一部代表作来奠定地位就能一朝大火。 沈斯宁不担心萧景寒会不会火的问题,他现在要担心的是,如果沈文翰知道了他和白飘飘一起上电视,会不会雷霆大怒。 果然,隔日沈文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命令沈斯宁立即回沈家。 既然打算和沈家划清界限, 这件事迟早得面对, 沈斯宁没有找借口躲,如约到了沈家。 沈曼珍和她母亲都在家,看见沈斯宁回来照例眼里当没有看见这个人一般,沈斯宁也懒得和她们虚与委蛇,问了用人沈文翰在哪里,直接上楼去找。 沈文翰在书房,看见沈斯宁进来,拿起桌上的一个文件夹就朝他扔过去,沈斯宁灵活躲开,捡起地上的文件扔进门边的垃圾桶,镇定地朝一脸铁青的沈文翰走过去,故意问:“您这是干什么?” 沈文翰沉声道:“干什么?你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不清楚?” “这我还真不清楚,我平时好事做了挺多,前一阵还捐了个希望小学,不知道您指的是哪件?”沈斯宁皮笑肉不笑地反问。 “你!”沈文翰气结,拍桌子怒道,“敢这么和我说话,你是真的翅膀硬了!” 沈斯宁似笑非笑道:“我是真的不太明白您为什么发这么大火,要打要骂总得让我明白是因为什么吧?” “好好好,事到如今你还在跟我装蒜!”沈文翰站起来把一叠照片甩在沈斯宁面前,“你看看这是什么!” 沈斯宁拿起照片一看,不过就是他和白飘飘两个人在《我们的餐厅》节目里的照片,心里不免冷笑。 “原来是为了这个。”沈斯宁神色自若道,“我是因为朋友邀约才去的这个节目,上节目前并不知道她也在。” “那你既然知道她在了为什么不推掉?你敢说不是约好的?”沈文翰质问。 “我为什么要推掉?”沈斯宁扯了扯嘴角,“她在我就得躲,我是怕她还是欠她,我做什么事难道都要看别人的脸色吗?” 沈文翰在公司在家里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主,沈斯宁对他也一直都是唯唯诺诺不敢有个“不”字,这还是他这个儿子第一次敢反抗他的威严,沈文翰猜测到某种可能,脸色一下子变得冷凝。 “我说你怎么会突然开个娱乐公司,你是早就知道那个女人要回来了,想和她联手对付我吧?我养了你那么多年,没想到竟然养出来个白眼狼出来!” 沈文翰目光阴冷地盯在沈斯宁脸上,眼神中不带丝毫感情,他早就应该明白,那个女人生出的孩子,能是什么好东西,一样的自私冷漠! “您说您养过我,可我怎么记得,我从小都是养在爷爷身边的?”沈斯宁的眼睛里同样没有温度,“我叫您一声‘父亲’不过是念在您到底生我一场,但论养,您和‘那个女人’都何曾养过我?现在她回来了,我就成了你们之间拉扯的工具了是吗?” 白飘飘好歹和沈文翰夫妻一场,也曾是人人歆羡的神仙眷侣,结果现在反目,沈文翰对白飘飘厌恶到连名字都不想称呼,一口一个“那个女人”,要不是念在这个人是原主的父亲,有生育之恩,沈斯宁连一个字都不想和这种人说。 沈文翰被他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显然是气的不轻,他手在桌上摸索,沈斯宁看出来他是又想拿东西砸自己,心生防备往后退了几步。 “好啊,那个女人回来了你就可以不认我这个父亲了是吧?是仗着你手里有你爷爷给你的股权就敢和我叫板了?你别忘了,你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沈家给你的!我能给你也能收回!” 沈斯宁敢这么和他说话,要是说完全和白飘飘没关系,沈文翰绝对不信,这个女人回来就教唆儿子忤逆他,真是可恶! 沈斯宁也陡然想起来,沈老爷子心疼“沈斯宁”这个长孙爹不疼娘不爱,所以在身故前立下遗嘱,另外给了“沈斯宁”不少股权,但沈文翰一直不知道这些股权到底有多少,会不会因为这个,所以沈文翰一直怀疑沈斯宁有夺权之心? 毕竟两人父子情浅,互不相知,这次白飘飘回来目的不明,沈文翰会怀疑沈斯宁和亲生母亲勾结夺权也是在情理之中。 沈斯宁淡淡地说:“我和她怎么回事已经解释过了,不是我不认您是您不信我,您非要觉得我和她有什么那我也没办法。” 沈文翰冷冷地说:“不承认没关系,我现在要求你把你的公司关掉,这样我就相信你和那个女人没勾结!” 沈文翰要沈斯宁关公司,担心的无非就是见白飘飘要复出,沈斯宁就开娱乐公司,说不定接下来就是准备母子联手进军娱乐圈,让全世界看他的笑话。 沈斯宁觉得沈文翰可能有被害妄想症,在白飘飘的事上他已经钻牛角尖钻到不可理喻的地步了。 沈斯宁冷静地说:“公司是我的事业我不可能放弃。” “你以为我让你关公司只是因为怕自己丢脸?”沈文翰咬牙道,“我问你,你公司里是不是有个艺人叫萧景寒?” 沈斯宁心里一惊,沈文翰怎么会知道萧景寒? 沈文翰见沈斯宁沉默了一会儿,便知道确实有这么个人,便继续说:“你知道人家是什么来历你就敢把人往公司里带?!” “什么来历?”沈斯宁故作不知。 沈文翰冷肃道:“你总该听说过‘厉行’吧?这个萧景寒是厉行董事长的独子,因为和家里闹了矛盾,赌气进了娱乐圈,别人都是避之不及,你倒不怕上赶着往上贴!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说我教了个好儿子,帮着他儿子对抗家里!我告诉你,我得罪不起齐宙,这个公司你不关没关系,但你以后也别想再从沈家拿一分钱,随你自生自灭!” 沈斯宁被骂出了沈家的书房,下楼的时候沈曼珍坐在沙发上,幸灾乐祸地等着看沈斯宁灰溜溜被骂出来的样子,却发现沈斯宁脸上满不在乎,好像刚刚被骂的不是他一样。 “某些人脸皮可真够厚的,被爸爸骂成这样还能装没事人,果然什么人生出来的像什么人,怎么还有脸回来。” 沈斯宁听着沈曼珍尖酸刻薄的话,眉头动了一下,他忍沈文翰是顾念着生恩,但沈曼珍算什么东西,他凭什么忍她? 沈斯宁停下脚步,视线凉凉地扫过去,轻笑道:“什么人生出来的像什么人,沈曼珍你难道不是和我同一个人生的?你是在骂父亲还是骂你自己?又或者,你不是沈家的种?” 沈曼珍被沈斯宁奚落一通,姣好的面庞上浮现一丝狰狞,从沙发上站起来朝沈斯宁冲过去,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朝沈斯宁脸上抓想抓他的脸。 “沈斯宁你别得意!你抢自己亲妹妹的男人,你是人吗?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的丑事告诉所有人!” 沈斯宁毫不手软地把沈曼珍推开,沈曼珍高跟鞋扭了一下狼狈倒在沙发上,沈曼珍的母亲惊呼一声,大哭起来,想把动静闹大让沈文翰听到。 “阿宁,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你妹妹!你太过分了!” 沈斯宁冷眼看着这对母女拙劣的表演,轻蔑地垂下眼,冷冷地说:“沈曼珍,我劝你管好自己的嘴,留不住男人的心是你自己没本事,不要把错归到别人身上。” “就是你!你别不承认!否则玉洲不会不要我的!”沈曼珍坐在地上眼神怨毒地看着沈斯宁,毫无一个千金小姐的形象。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谢玉洲怎么可能要个泼妇?”沈斯宁讽刺完便走,不管刚刚从楼上下来的沈文翰怒吼,也不管母女俩假到不行的哭声。 —— 和沈家决裂后,那天沈文翰的一些话给了沈斯宁不少提醒。 原身好歹是个豪门少爷,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公司破产就走到跳楼的地步? 沈家断了沈斯宁的经济来源是一方面,可能萧景寒家里也施过压,除此之外呢?会不会还有其他原因? 沈文翰为什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走到绝路不施以援手? 看来豪门里的水一点都不比娱乐圈浅。 没了沈家的经济支持,公司迟早会难以维持运营,虽然现在还有朕龙在那里顶着,但朕龙是商人不是慈善家,能宽限他一时已经很客气了。 沈斯宁想找银行贷款来维持资金周转,但所以银行都像商量好的一样,都不愿意贷款给他,沈斯宁明白,从中作梗的人不是沈文翰就是齐宙,这是一定要他把公司关掉才罢休。 不行,他绝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斯艺是他的心血,他不能让心血付之东流,他得想办法扭转局势。 沈老爷子给“沈斯宁”的遗产规定,在沈斯宁25岁之前交给基金会在打理,沈斯宁其实并不知道这里面的钱有多少,他穿过来的时候刚好满25岁,但他忘了这一茬,现在才想起来这笔救命钱。 沈斯宁找到基金会,了解到沈老爷子留给原主的遗产内容,怪不得沈文翰会那么忌惮他,这么多股权下落不明,沈文翰不害怕才怪! 沈斯宁对沈家的公司没兴趣,也不想那这些遗产争权夺利,他让基金会暗中把这些股票分批抛售掉变现。 斯艺已经被人盯上,除非他退出斯艺,否则沈文翰不会放过斯艺,沈斯宁决定玩一招金蝉脱壳。 股票全部变现后,沈斯宁秘密去风桦找了许洛风谈合作的事。 许洛风带沈斯宁到了风桦大厦顶层,这里整一层都是属于他的办公区域。 沈斯宁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从这里的视角往外看,可以俯瞰到这座城市最繁华的街景,上位者的体感十分美妙。 “以前不觉得自己和许总差距在哪儿,站在这里,我明白了。”沈斯宁转过头笑吟吟望着许洛风,“你是不是经常站在这里往下看,然后心里想一句话,‘看,这些都是朕的江山’!” 许洛风被他的玩笑话逗乐,嘴角轻扬,“你来找我,不会只是来参观我的‘江山’吧?” “自然不是。”沈斯宁坐下来,带来的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推向许洛风,“上次你和我说的合作,我考虑好了,我愿意加入。” 许洛风垂眼看了眼文件袋,“这是什么?” “我的全部身家,都给你。”沈斯宁笑眯眯道。 许洛风心中一动,抬眸问:“什么意思?” 沈斯宁慢慢地说:“我愿意和你合作,但有一个要求,新成立的公司我不挂职,对外也不能宣称我是股东,简单而言,我是投资你个人,不是投资你的公司。” 许洛风拿起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文件粗粗浏览了一遍,越看眉头越皱,沈斯宁这是压上了所有,赌在他一个人身上。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文件袋轻得只有几张纸的重量,可在许洛风手里却感到了重愈千钧的重量,“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沈斯宁淡淡道:“我因为什么这么做你不必问,你只需告诉我,这个生意你做不做。” 许洛风眼睛眯了下,沈斯宁在进行一场胜算不明的豪赌,他作为生意人看,这无疑是一种极其不理智的行为,他本该阻止。 可是,从私心去看,这种被满心满眼信任的感觉真的很好。 “这么相信我?你不怕我拿了你的钱不认账?”许洛风的嗓子有些发紧,心跳忍不住加快。 “许总之前不是称赞我的眼光好?”沈斯宁眨了下眼,狭长的眼尾微微上翘,自信道,“我也相信我看人的眼光,相信许总绝对不会让我失望。” 第51章 墓园 沈斯宁担心如果把齐宙找他麻烦的事告诉萧景寒, 会更加加深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 所以他把这件事暂时先瞒了下来,准备等许洛风的公司组建完成,再把自己退股斯艺的事告诉萧景寒。 转眼就要到春节, 萧景寒的新剧因为是寒假档的周播剧,一直得拍到除夕前一天才放工,两人目前都是无家可归的状态, 所以春节这种团圆的日子只有他们两个和一只猫一起过。 腊月二十七那天, 恰逢沈老爷子百岁冥诞, 沈文瀚为了博个孝顺的贤名自然得大操大办一场,不仅特意请大师到沈老爷子墓前诵经, 还召集了沈家的亲族以及好友观礼, 场面活做的十足十。 除了亲朋好友全都叫到位之外,沈文瀚还三令五申命沈斯宁回来参加祖父的冥诞, 即使父子之间矛盾未消,但沈斯宁是长孙, 又是沈老爷子从小养在身边的, 于情于理都该出席, 否则会遭人非议。 沈文瀚极好面子,不想被人暗地里议论他们父子失和, 都不让儿子祭拜祖父, 所以就算他看沈斯宁再不顺眼, 沈斯宁都必须回来露下脸给他撑场面。 沈老爷子在世时, 沈文瀚不见得对他爹有多孝顺恭谨, 人死了倒是演起孝子贤孙来了,沈斯宁对这个伪君子的鄙夷更甚。 他本不想掺和沈家的事,就算被人骂不孝,骂“白眼狼”他也无所谓,但看在沈老爷子对原主不错,还给他留了一大笔遗产解了燃眉之急的份上,他还是决定去沈老爷子墓前表下哀思,算是感谢这个素未谋面的亲人对他的关照。 沈斯宁故意等到祭礼快结束的时候才姗姗来迟,没有配合沈文瀚演戏。 他穿着黑西装,捧着一束白菊,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到沈老爷子墓前,放下花束之后在墓碑前站了会儿。 墓碑上的遗照是个面容慈祥的老人,也许是这具身体对老爷子的感情很深,沈斯宁竟然也感觉到了些许发自真心的哀伤,他在心里对老爷子默默说了声“谢谢”,然后没有理会沈家的其他亲眷对他的指指点点,径直离开了墓地。 可以想象当时沈文瀚的脸色会有多难看,沈斯宁非但不在乎,还有点痛快,他要不好过,那大家都别好过。 墓园到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沈斯宁走到一半,阴沉的天空里刚好下起了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雪下得不大,只是一些小冰晶,雪花落在脸颊上,很快融化,凉意却入了骨。 沈斯宁忽然想起一个关于初雪的传说,在下初雪的时候,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就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也不知道萧景寒那边有没有下雪。 “阿宁。” 身后忽然有人叫他,是一个熟悉温和的男声,沈斯宁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谢玉洲。 刚刚在墓园里,沈斯宁就注意到谢玉洲也在了,在所有看向他的目光中,谢玉洲那一道是最火热的,让沈斯宁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虽然谢玉洲拒绝了沈家的婚事,但沈家还是邀请谢家人参加老爷子的冥诞祭礼。 谢家和沈家是世交,虽然两家最近关系闹得有些僵,但他们这种豪门之间联系错综复杂,利益息息相关,谢玉洲和沈曼珍的婚事还没拿到台面上说,没几个知道内情的人,为了不伤和气,即使沈文瀚心里再不痛快,也只能将这件事大事化小。 沈斯宁听到谢玉洲的声音没回头,甚至还加快了脚步,但谢玉洲这个人十分执着,即使沈斯宁已经告诉他无数遍,过去已经过去了,他还是不死心。 “阿宁。”谢玉洲大步追上来拦住了沈斯宁,俊秀的脸上满是郁闷,“我在喊你,为什么听到了当没听到?” 沈斯宁没办法只能停下来,“你想说什么?” 谢玉洲开门见山地问:“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沈斯宁挑眉:“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么。” 谢玉洲皱着眉头,神情关切:“阿宁,你不用瞒我,你和沈家的事我已经从我父亲那里听说了。” 沈斯宁淡淡一笑:“看来你和家里是和好了,恭喜你啊。” 谢玉洲气急,都什么时候,沈斯宁还能一副没事人样,放在以前,沈斯宁有什么心事都会和他说,现在却拒他于千里,谢玉洲想不通,为什么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沈斯宁会变化这么大。 “阿宁,你别和你父亲对着干。”谢玉洲心里既担忧又生气,语气不禁重了点,“那个人虽然是你母亲,但你和她从小就没见过几次面,没必要为了她惹怒你的父亲,阿宁,没了沈家的支撑,你的路会走得很艰难你明白吗?” 沈斯宁轻笑,弯唇问他:“你的意思是,离开沈家,我就不是沈斯宁了吗?谢玉洲,我以前只是觉得你只是固执了点,但也是个敢作敢当的人,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你不过也和其他人一样,鼠目寸光罢了。先不说我和沈家决裂是不是因为白飘飘,但我知道,只要我一日留在沈家,我就要过一日仰人鼻息的日子,你这种养尊处优的豪门公子自然是不懂的。” 言以至此,也不管谢玉洲能不能明白他的意思,沈斯宁绕开他,目不斜视往前走,却被谢玉洲从身后拉住了手臂。 谢玉洲眼里有痛心还有一丝莫名的恐惧,声音里都带了点颤动:“我懂,可是我不想见你重蹈覆辙!” 沈斯宁心头突突跳了两下,好像抓住了一个关键的信息,但一时想不到是什么,回头诧异地问:“你说什么?” 谢玉洲垂眸,长而浓密的睫毛掩饰掉了眼中汹涌的情绪,他低头摇了摇,哑声说:“没什么。阿宁,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听不进我说的话,但是作为朋友,我真的很担心你的处境。”他顿了顿,抬头坚定地看向沈斯宁,“或者你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开口,我永远会站在你这边!” 不对,谢玉洲有点不对劲,他似乎知道点什么。 但还没来得及等他细想,忽然有辆黑色的跑车像鬼魅一样出现在他们身后,加足马力朝他们的方向开了过来! 谢玉洲先发现了危险,千钧一发之际他迅速做出了判断,一把把沈斯宁推开,那辆车见撞不到沈斯宁随之减慢车速,在距离谢玉洲不到两米的位置一个急刹车,车胎和地面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摩擦声,跑车有惊无险地停了下来。 沈斯宁被谢玉洲推开的一瞬间看见了那辆朝他们开过来的跑车,心悬到了嗓子眼,要是谢玉洲为了救自己出了意外,这份情他恐怕永远都还不清了,还好那辆跑车的主人似乎良心发现,停了下来。 谢玉洲的脸色不比沈斯宁好看到哪里去,只见他铁青着脸站在跑车前面,紧紧盯着车里的人,声音冷得一点都不像平时温和的他。 “下车。” 车窗上贴了单项透视膜,沈斯宁看不清驾驶室里坐的是谁,但很明显,谢玉洲知道这辆车是谁的。 车里的人不出来,挂了空档一直在踩油门,跑车巨大马达轰鸣声响彻空旷的墓园里,好像在泄愤一般。 谢玉洲走到驾驶室位置,一拳砸在车窗上,冷声道:“出来,别逼我砸车。” 油门声停了下来,车窗按下来,里面坐着的居然是沈曼珍,她跟踪谢玉洲从墓园出来,看见谢玉洲去追沈斯宁,一下妒火中烧失去了理智,于是开车想撞沈斯宁! 沈曼珍戴着墨镜,但墨镜下的脸上满是泪水,她转过头看向谢玉洲,哽咽着说:“很好,你为了沈斯宁,居然可以连命都不要!谢玉洲,我哪里比不上他,你要这么羞辱我!” 谢玉洲伸手进车窗把车门打开,沈曼珍想把车窗按上去已经晚了,被谢玉洲从驾驶座上拉了下来,惊恐地喊道:“你要干什么!” 谢玉洲毫不怜惜地把沈曼珍推到沈斯宁面前,寒着脸冷硬地命令:“道歉。” 沈曼珍擦掉下巴上的眼泪,冷笑:“不可能!我绝不可能和沈斯宁道歉,是他先对不起我!” “所以你就想开车撞人?沈曼珍你是不是疯了?你搞清楚!对不起你的是我,不是他!”谢玉洲握着沈曼珍手腕的手用上了力道,沈曼珍差点以为谢玉洲是想弄断自己的手腕,一边尖叫一边扑打谢玉洲要他放开自己,淑女形象完全抛在了脑后,咒骂道:“放开我!你们两个都是王八蛋,都欺负我!我刚刚就该把你们撞死!你们这对狗男男下地狱去吧!” “说完了吗?说够了吗?”沈斯宁看向谢玉洲,“刚刚多谢你,但我不会接受她的道歉。” “哈?!谁要跟你道歉?你这个白眼狼,抢亲妹妹男人,臭不要脸!”沈曼珍歇斯底里地喊叫道,“可惜啊谢玉洲,沈斯宁把你勾到手转头就不爱你了,他在玩你呢,你说你是不是瞎了眼?!” 沈曼珍已经完全被嫉妒蒙蔽了心智,疯态毕露,谢玉洲嫌恶地松开了女人的手,多跟她接触一秒他都难以忍受。 “沈小姐,你的家教就是这么教你做人说话的?”沈斯宁冷笑道,“我不跟疯子讲道理,但从你刚才的话里可以听出,你确实是想撞我,不过是因为我被谢玉洲推开了你才打消了念头,行为上已经构成了杀人未遂,你还有什么话都留着跟警察说。” “你少拿报警吓唬我!你敢报警,爸爸不会饶了你!”沈曼珍愤怒地尖叫。 沈斯宁紧了下领带,声音冷酷:“你现在最该担心的,是我会不会饶了你。” 第52章 碰面 沈斯宁报了警, 警察很快赶到,沈曼珍当然不肯跟警察走,但谢玉洲警告她, 她涉嫌谋、杀亲哥哥, 这种丑事要是被传扬出去, 她这辈子都得完, 今天来的客人那么多,她要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就配合一点。 沈曼珍发完疯理智也稍微清醒了一点,想到如果真的撞了沈斯宁或者是谢玉洲,会是什么后果,不禁脊背一凉, 但她心里虽然有些后怕, 嘴上也不肯服软,想着反正也没真撞到人,就算警察要拘留她,也可以申请保释,就是花点钱的事, 她才不怕。 沈曼珍先给沈文瀚打了个电话告诉父亲自己和沈斯宁闹了点矛盾, 人去了警察局要沈文瀚过去接她,然后趾高气扬地上了警车, 倒像她才是受害人一般。 去派出所的路上, 沈斯宁接到了萧景寒的电话, 萧景寒剧组提前放假, 他已经到了机场,问沈斯宁在哪里的时候,沈斯宁看了旁边的谢玉洲一眼,然后说:“在去派出所的路上。” 萧景寒诧异:“为什么去派出所?” 沈斯宁看着前面的警车轻描淡写地说:“被人谋、杀未遂,过去做笔录。” 可以想象电话那头萧景寒满头问号的表情,沈斯宁轻松地笑了下,开玩笑地说:“差点就上明天的社会新闻头条了,一出狗血的家庭伦理剧。” “你在哪个片区的派出所,我马上过来。”萧景寒可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严肃地问。 沈斯宁把派出所的名称告诉了萧景寒,萧景寒表示会尽快带律师赶到,然后挂了电话。 谢玉洲虽然不知道打电话给沈斯宁的人是谁,但从沈斯宁接电话的神态他大概能猜得到,应该是关系很亲密的人。 他心里一沉,会是那个人吗? “虽然刚才已经说过了,但还是想再和你说一次,谢谢。”沈斯宁靠在车后座座椅上,淡淡地说,“如果刚刚不是你推开了我,沈曼珍可能会真的撞过来。” 谢玉洲颓然地说:“你不用谢我,这件事我应该负责任,是我拒绝了婚事所以曼珍才会疯魔,我才该说抱歉,是我连累了你。” 沈斯宁:“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更大的时候,我和他们本来就有诸多矛盾,你不过是根□□,这此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但是你家和沈家交好,所以这件事上你还是别出面了,剩的连累你被家里责骂。” “不。”谢玉洲深深看他,温润的眸子里是紧张和坚定,“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阿宁,你不要拒我千里,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守护你好吗?” 刚刚谢玉洲不顾自己的安危救了他,沈斯宁现在也狠不下心说出绝情的话,只是谢玉洲的这份情他注定是还不清了,他不明白,既然谢玉洲对“沈斯宁”用情这么深的话,之前做什么去了?如果他早点发现自己对“沈斯宁”的感情,原主的下场也不至于会那么惨。 沈斯宁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对了,谢玉洲说过“重蹈覆辙”这四个字,难道说,他知道“沈斯宁”的命运? 而且谢玉洲的言行,现在细细回想一遍,怎么看怎么像是一种补偿? 沈斯宁想到一种可能性,除非谢玉洲能未卜先知,要么他就可能是——重生了? “重生”?听起来是多么荒谬,如果沈斯宁自己不是穿过来的人,他也绝对不会做这种假设。 沈斯宁再看向谢玉洲的眼里就带了些探究的深意,装作随意地问:“玉洲,你刚刚跟我说的‘重蹈覆辙’是什么意思?” 谢玉洲眼神飘忽了一下,“没什么,就是担心你会众叛亲离。” “你觉得我现在就不是众叛亲离了?所以不管我怎么选,结果都是一样的。”谢玉洲不愿意言明,沈斯宁也不着急逼问他,假如重生回来的谢玉洲带着歉疚想要弥补“沈斯宁”,却发现这个“沈斯宁”已经不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人,恐怕遭受的打击比现在被沈斯宁拒绝还会更大。 沈斯宁在心里叹了口气,真是造化弄人啊! 三人到了派出所不久,沈文瀚带着律师也赶来了,一走进来先看到沈斯宁,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去找自己的宝贝女儿。 “爸!”沈曼珍一看到沈文瀚,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流个不停,“他们都欺负我!你要帮我做主!” “珍珍别哭,爸爸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文瀚心疼地拍着沈曼珍的背安慰她。 负责做笔录的民警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翻了下记录,上面说两个人是亲兄妹,妹妹开车要撞哥哥,怎么这个当爹的进来只关心女儿,儿子都没正眼瞧两眼,也太偏心了点。 “这位先生,据报案人沈先生声称,今天在青山公墓外面,沈小姐开车想撞他,涉嫌谋、杀,我们正在做调查。”民警给沈文瀚解释原委。 “谋、杀?简直荒唐!”沈文瀚脸色难看地说,“他们兄妹间肯定是闹着玩而已,珍珍怎么可能想杀人?一定是搞错了!” 民警说:“我们同事已经去调现场的监控记录了,是不是搞错,等查了监控就知道。” “爸!”沈曼珍一听要查监控,紧张地握住了沈文瀚的手。 沈文瀚拍了拍沈曼珍的手安抚她,然后看向沈斯宁,眉头皱了下,沉声道:“既然你人没事,又何必小题大做?今天是什么日子,差不多得了。” 谢玉洲在劝沈斯宁不要和家里闹僵之前是不知道沈文瀚有多偏心,现在亲眼见到,才明白沈斯宁为什么铁了心要和沈家决裂,如果换成是他,他也觉得寒心! 谢玉洲忍不住出声:“沈伯父,这件事是曼珍有错在先,您怎么能问都不问清楚就一昧偏袒她?今天如果不是我推开了阿宁,他真被撞了怎么办?他也是您的儿子啊!” 沈文瀚冷笑一声,说:“小谢,这件事是沈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用不着掺和,再说,兄妹间小打小闹很正常,我不信珍珍会真的想撞她哥哥。” “对!我只是开个玩笑想吓唬吓唬沈斯宁而已!没想真的撞他!”沈曼珍见有人撑腰,更加有恃无恐。 民警摆了摆手,打断他们的争论,“你们现在不用争这些,等查监控的人回来就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沈文瀚态度强硬地道:“不用查了!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们耗,王律师,这里就交给你处理,不管珍珍犯了什么错,先保释回家。” 说完,拉起女儿的手就要往派出所外面走,一直默不作声的沈斯宁走到门口挡住了父女两人的路。 沈文瀚阴沉地问:“你什么意思?” 沈斯宁无视这对父女,面无表情地问民警:“警察同志,干扰警务人员办案,是不是得行政拘留?” 民警刚才没反应过来,被沈斯宁一提醒,连忙叫了外面的同事拦住沈家父女俩,“沈先生,请您配合我们办案,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能离开。” 沈文瀚对沈斯宁怒目而视:“你到底想干嘛?” 沈斯宁:“我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争取法律的保护合情合理。” 谢玉洲站到沈斯宁身旁,他作为晚辈不能公然指责沈文瀚,这样做算是无声表明了自己支持沈斯宁的立场。 沈文瀚的权威被沈斯宁无视,顿时怒不可遏,但这里是派出所,他要顾忌场合和身份,不好立即发作,于是压低了声音警告沈斯宁:“你现在是可以得意,等离开了这里我再和你算账!” 派去查看监控的民警很快就回到了派出所,跟着一起回来的还有正好在门口遇上的萧景寒和律师。 萧景寒进来环顾一圈,发现了在窗边坐着的沈斯宁的背影,大步流星走过去,刚想开口叫人,却注意坐在沈斯宁旁边那人的长相,神情一滞,几乎都不用介绍,萧景寒就知道是谁。 谢玉洲发现有人走近,一抬头,眼睛微睁,虽然已经做好了见到萧景寒的心理准备,但真正见到时,看着这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内心还是很不平静。 “你来了。”沈斯宁站起来,神色坦然地给他们互相介绍,“这是谢玉洲,他是萧景寒。” 两人俱是一脸尴尬,不可能当不知情互相寒暄问好,只是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然后都不约而同地把头偏了过去。 萧景寒有一万个问题想问沈斯宁,沈斯宁看出了他的困惑,主动解释道:“今天是我爷爷的冥诞,我来祭拜他。回去的路上,”沈斯宁往沈曼珍的方向瞟了一眼,“没想到我的亲妹妹居然想开车撞我,幸好玉洲救了我。李律师,我想控告她谋、杀,麻烦你替我处理一下。” 跟过来的律师点点头,去警方那里了解事情经过,萧景寒听得寒毛直竖,抓过沈斯宁的肩膀来回转身看了好几遍,“真的没事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沈斯宁按住他的手,好笑地说:“真没事,安然无恙。” 萧景寒紧绷着脸,沈斯宁这么轻描淡写,但他还是后怕,他不敢想如果谢玉洲不在,沈斯宁真被撞了后果会是怎么样。 “多谢。”萧景寒生硬地和谢玉洲道了声谢,看在对方是沈斯宁救命恩人的份上。 “你不用谢我,这是我该做的。”其实谢玉洲更想回的是“轮不到你来谢我”,但现在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 萧景寒没再理会谢玉洲,把沈斯宁拉到了角落里,再三确定人真的没事后把人抱住,用恶声恶气来掩饰自己的心慌,压抑着声音说:“下次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先想到我知道吗?以后不许你再和沈家的人接触!” 沈斯宁被他用尽全力勒在怀里,推也推不开,只得萧景寒说什么他答应什么,倒好像萧景寒才是受害者,他反倒成了那个安慰的人。 谢玉洲在一旁静静站着,心中落寞无比,虽然他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他努力挽回努力弥补,沈斯宁总有一天会被他感动,可今天他看见两人亲密的模样,才恍然大悟,原来沈斯宁身旁,早就没有他的位置了。 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只能怪自己认清内心太晚。 民警拿到监控分析了一下,沈曼珍的行为够得上是蓄意伤人未遂,而且还有谢玉洲的证词,但碍于双方的关系是兄妹,如果受害人不追究,也可以降为民事纠纷,一般这种情况,警察都主张双方自己调解。 沈斯宁听民警说完,态度坚决地拒绝调和,让律师起诉沈曼珍。 沈文瀚惊诧十分:“你想起诉你妹妹?”这要是传出去,沈家就成了大笑话! 沈斯宁冷冷道:“她开车撞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是她哥哥?” “爸,我不要待在这里!你带我走!”沈曼珍听到民警说要拘留,一下慌了神,抓着沈文瀚哭哭啼啼。 沈斯宁敢这么和沈文瀚叫板完全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把沈文瀚气得不行,要不是这里是派出所,他早就想拿棍子打死这个忤逆子了! “王律师,麻烦你办下保释。”沈文瀚呼吸粗重,明显是气到极点。 萧景寒沉着脸对律师说:“李律师,我担心沈小姐出去以后还会继续对沈先生的人身安全造成危害,你能不能和警方沟通,让她无法取保?” 律师想了下道:“可以的,沈小姐已经有了伤害您的倾向,这种情况可以和警方沟通。” 沈文瀚气愤地瞪向萧景寒,“你是谁?轮得到你来管我家的事?” 萧景寒不知道他们父子间有什么矛盾,但谁敢伤害沈斯宁,别说是他爸他妹妹,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也不会放过。 而且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沈斯宁他爸根本没把他当儿子,女儿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沈文瀚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完完全全偏袒女儿,所以即使对方是沈斯宁的父亲,萧景寒也不认为自己有给沈文瀚面子的必要。 “我是他男朋友。”萧景寒一字一顿报上家门,握住沈斯宁的手,身姿挺拔,像一棵可以为他遮风挡雨的大树。 沈斯宁没有反驳萧景寒的自称,而是含笑和他对视了一眼,见到了此情此景的谢玉洲,心痛难忍,一颗心仿佛碎成了几瓣,他真的是不甘心啊,原本站在沈斯宁身旁的人应该是他! 沈曼珍见沈斯宁是铁了心要让自己出洋相,也顾不上装可怜了,不停用污言秽语咒骂沈斯宁,甚至还想冲过来和沈斯宁厮打,被萧景寒毫不手软地推倒在地。 沈文瀚先是被儿子驳了面子,现在女儿跟个泼妇一样胡搅蛮缠,更让他脸上无光,心里也不禁恼怒起沈曼珍的不懂事,非要搞出这么一场闹剧。 今天沈老爷子冥诞,家里还有一堆客人等着,他在这里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家里交代不过去,一咬牙,干脆把事情都交给律师处理,气冲冲地离开了派出所。 沈曼珍坐在地上哭天抢地,骂完沈斯宁骂谢玉洲,萧景寒从她前言不搭后语里面听出了些眉目,原来是因为谢玉洲拒绝了和沈曼珍的婚事,所以沈曼珍才会报复在沈斯宁身上。 “我劝沈小姐还是省省力气吧,人都走了你哭给谁看?”沈斯宁理了理衣服,漫不经心地说,“今天腊月二十八,后天就是除夕,可能得委屈你在派出所里过年了。新年快乐啊,好妹妹。” 第53章 生病 “能聊一下吗?” 趁着沈斯宁和律师去办手续的间隙,谢玉洲向萧景寒提议。 萧景寒淡淡看了他一眼, 点头道:“好。” 两人走到外面一个偏僻角落, 谢玉洲直截了当地说:“你见到我没有惊讶, 我猜阿宁应该把我们的事都告诉你了。” 谢玉洲话里对沈斯宁表露出的亲密让萧景寒微微敛眉, 不悦地道:“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他什么事都会告诉我。” “是吗?”谢玉洲无声笑了下,和萧景寒相似的眼角眉梢有几分讥讽之意, “他真的会把什么事都告诉你么?但怎么他家里的事我看你倒像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谢玉洲明显是来朝他发难的, 萧景寒也不怵,冷冷地说:“他不说自然有他的理由,如果你想离间我们的关系,我劝你还是省了。” 谢玉洲:“我没有想离间你们的意思,既然阿宁现在选择了你,我尊重他的决定, 但是我希望你能护好他。” 萧景寒:“这些不用你说我也会做到。” “那每次他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怎么你都不在?”谢玉洲向来待人彬彬有礼, 很少有这种冷面对人的时候, 言辞中带了点咄咄逼人, “他牙疼做手术的时候你在哪里?像今天这种危急情况,你又在哪里?” 萧景寒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知不觉中握紧成拳, 冷笑道:“谢先生, 你是不是忘了, 今天会发生这种事,起因难道不是你吗?如果不是你纠缠他,沈小姐会因爱生恨开车撞他?” 谢玉洲脸色白了一下,眼角垂下,颓然道:“是我连累了他,我不否认。但是我说这个并不是想推卸责任或者邀功,我是想告诉你,阿宁他身边真心待他的人很少,我之前还想劝他不要和家里反目,但现在看来……那种家庭,不待也罢。即使没有我,他们也并没有把阿宁当成一家人……” “其他人对他是不是真心我不在意,只要我知道我是就行,即使他和家里断绝关系,也还有我。”萧景寒打断了谢玉洲,“而你,如果真的是为他好,以后就不要再纠缠他,这样只会造成他的困扰。” 谢玉洲惨淡地扯了下嘴角,“我知道,所以我决定退出,但是,我得跟你说清楚,”他抬眸,眼神里有隐隐跳动的火苗,“我是因为爱他才会放手,并不是因为觉得不如你。如果被我知道,你辜负了他或者没有保护好他,我一定会把他夺回来,再也不会放手!” 两个外形同样出类拔萃的男人,长身玉立屹立在寒风中,画面十分赏心悦目,只有靠近他们,才会察觉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视线交错间有浓浓的火、药味,他们虽然都看对方很不爽,但都克制着情绪,没有做出过激的言行。 “很遗憾,你不会有这个机会。”萧景寒蔑然一笑,转身给了情敌一个傲然的背影。 沈斯宁办完手续出来,发现谢玉洲没了人影,问萧景寒:“他人呢?” 萧景寒故作不知,“谁?” 沈斯宁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说谁。” 萧景寒硬邦邦地道:“可能走了。” 沈斯宁有些奇怪谢玉洲怎么会不打招呼就走了,但也没再问什么。 萧景寒看着沈斯宁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他在想谢玉洲,十分不爽地拉住沈斯宁的手,放在手里捏了下,霸道地说:“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他,更不许想他。” “又吃醋?”沈斯宁无奈地皱眉,“我都把你叫过来和他见面了,就证明我和他没有什么,还不信我?” “信。”萧景寒牵着人往外走,“但是要不是他,你今天也不会差点被人谋、杀,你知道我听到消息的时候有多后怕?所以别和我提他,我怕我会忍不住揍他一顿。” 沈斯宁:“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他。”看到萧景寒射过来的凉凉视线,又连忙举手作投降状,“好好好,不说他了。” 外面还在下雪,雪势渐大,路面上都积起了薄薄一层积雪,萧景寒的车等在派出所门口,两人还没走到门口,萧景寒的助理看见两人出来先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萧哥,好像有狗仔跟拍我们,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沈斯宁戏谑地打量萧景寒一眼,“行啊,现在是名演员了,都有狗仔跟拍了,这下我可不敢带你回家了,不然被狗仔拍到,我不得跟着你上微博热搜?” “烦人。”萧景寒烦躁地扯了下领口,先从口袋里拿出口罩戴上,然后对助理说,“把车开到闹市区,然后找个红绿灯放我们下来,你们继续开车把狗仔引开,我们自己回家就行。” 助理连连摇头:“不行啊萧哥,你现在知名度高了,闹市区那么多人万一有人认出来你怎么办?芳姐要是知道我放你一个人行动,一定会骂死我的!” “小助理,”沈斯宁笑着说,“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老板?你听芳姐的话还是听我的话?” 助理平时被芳姐骂多了,只顾着芳姐那边不好交代,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忘了大老板还在,连忙战战兢兢地说:“当然是听沈总您的。” 沈斯宁点头满意地说:“那就照你萧哥说的做。” 果然两人上了车,车开了没一会儿,后面就跟上来一辆鬼鬼祟祟的面包车,甩都甩不掉,沈斯宁十分佩服当狗仔的记者的坚持不懈和敬业,都快过年了都不给自己放个假。 到了闹市区,萧景寒他们的车在绿灯最后一秒突然转弯,面包车没跟紧只能停下来等红灯,趁这时候沈斯宁和萧景寒迅速下车进了商场,红灯结束,狗仔们立即追上了萧景寒的车,殊不知车上早就没人了。 临近过年,商场里人很多,萧景寒怕人认出来戴着帽子和口罩全副武装,两人先去超市购买年货,沈斯宁准备买些窗花和门联打算回去贴起来给家里添点过年的喜庆,萧景寒去买做年夜饭的食材。 装饰区各种各样的小摆件都有,沈斯宁看得眼花缭乱,选择恐惧症犯了挑了半天,萧景寒把食材买好了先去收银台排队结账,沈斯宁挑完窗花门联去找萧景寒正巧看到某人若无其事地从收银台前的小架子上拿了盒花花绿绿的东西,扔进了购物车里。 沈斯宁故意没过去找他,掏出手机发短信:【我看见了。】 萧景寒的手机就拿在手里,看见微信,回了个问号。 沈斯宁:【超薄的还是螺旋纹带颗粒的?】 萧景寒:【……】然后抬起头在商场里找了一圈,发现了不远处笑吟吟看着他的沈斯宁,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发现了一样,耳根一热。 沈斯宁嘴角挂着笑,低头继续发微信调戏他:【一盒只有三个,春节放假那么多天只拿一盒就够了?】 很好,他在挑战我。萧景寒挑了下眉,面不改色地从货架上拿了一大盒组合装丢进了购物车,然后对着沈斯宁微微一笑。 【一盒只是一夜的量。】 这下轮到沈斯宁发了一串“……”,不禁扶上自己的腰,他现在求饶认错还来得及吗? 两人拎着大包小包打车回到公寓,累了一天两人都没胃口吃东西,萧景寒下了一盒速冻饺子当两人的晚饭随便吃了点。 吃完晚饭沈斯宁先去洗澡,这一天先是劫后余生,然后又进派出所和沈家父女吵了一架,沈斯宁整个人松懈下来才觉得筋疲力尽,在浴缸里多泡了会儿竟然睡了过去,还是萧景寒发觉他洗得时间太久敲门才把他叫醒。 沈斯宁从浴缸里出来,感觉脑袋里一阵昏昏沉沉,他以为是泡久了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并没往心里去。 “我洗完了,你去洗?”沈斯宁从浴室出来,脸被水汽蒸腾得泛着红晕,看上去就像甜美多汁的水蜜桃,眼眶一圈泛着红,格外想让人疼惜。 萧景寒忍不住搂住人往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哑着嗓子说:“我很快洗完,然后去你房间找你。” 沈斯宁听懂了他的暗示,心里微动又有些不好意思,“少废话,赶紧去!” 回到卧室,沈斯宁觉得有些冷,打开了空调还嫌不够暖和,干脆上床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了起来。 萧景寒惦记着床上的人,心潮澎湃洗了个五分钟的战斗澡,拿上刚买的装备,推开了沈斯宁卧室的门。 “怎么把自己捂这么严实?”萧景寒看着床上的小山包发笑,“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沈斯宁掀开被子,佯怒瞪他:“害羞个屁,过来,今晚金主爸爸翻你的牌子宠幸你!” 萧景寒毫不含糊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饿虎扑食般爬上床,沈斯宁刚刚在被子里捂了一通,脸是红的,鼻子是红的,就连耳朵尖也是红的,嘴唇更是鲜红得像熟透的浆果,等着被人采撷。 萧景寒亲了上去,得到了沈斯宁热情的回应,但渐渐他发觉有些不对劲,沈斯宁身上的温度烫得吓人,连喷出的呼吸都是烫的。 萧景寒和沈斯宁分开,手摸上他的额头,果然额头上也是一片滚烫。 “你不知道自己发烧了?”萧景寒连忙帮沈斯宁把衣服穿起来,翻下床去找体温计。 沈斯宁摸了摸额头,将信将疑地问:“有吗?” 萧景寒找到了体温计,塞到沈斯宁胳肢窝里,沈斯宁今天受惊又受了寒,所以才会发烧,量好体温一看,都烧到快三十九度了。 “原来真烧了,我说怎么脑子有点晕。”沈斯宁没事人一样呵呵笑了两下,“没事,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萧景寒把人按回床上,拉起被子把他整个人盖起来,只露出下巴以上部分,命令道:“好好躺着别乱动,我去找退烧药。” 伺候沈斯宁吃完药,萧景寒是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正打算离开让沈斯宁好好睡一觉,沈斯宁从被子里伸出手拉住了他,水汪汪的桃花眼眯着看他,小声说:“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萧景寒好笑地反问他。 “不做了吗?”沈斯宁眨了眨眼。 萧景寒俯下身子抚摸了下他的脸颊,“我倒是想,可你在发烧,要是加重了病情,你这个年还过不过?” 沈斯宁弯唇笑得狡黠,“在被子里,不会着凉的,说不定运动运动出了汗,烧就退了。” “你想要?”萧景寒眸底暗了暗,像一汪深潭要把人溺毙其中。 沈斯宁在被子里扭动了下身体,“也不是想,就是想着……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不做是不是有点可惜?” “你在浴室自己弄的?”萧景寒喉结滚了滚,不知不觉坐了下来,摸着沈斯宁的头发,嗓子黯哑得不像话,“这么乖?” 操,萧景寒光是想到沈斯宁在浴室做了些什么,理智就一阵一阵不在线,要不是看到沈斯宁脸上不正常的红晕知道他在发烧,他早就控制不住要剥开这个人的衣服了。 “所以,做吗?”沈斯宁抬起下巴亲了下他的手心,也许是因为发烧的缘故,他的身体变得格外敏感,渴望得到抚摸,特别想放纵一次。 萧景寒快要被这个不知死活的人撩疯撩炸,幸好他还有一丝理智阻止了他由着沈斯宁的性子胡来,他对自己的自控力没有自信,要是沾上这具身体开了头,折腾不到尽兴可能不会停下来。 “不做,你今天受了惊吓,不宜做剧烈运动,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萧景寒咬了下牙,恶狠狠地道,“我再好好收拾你。” 沈斯宁有些意外,这个人平时脑子里不都是一堆黄色废料想把自己吃干抹净吗?这次他主动邀请,他居然还能忍得住。 是心疼他病了? 沈斯宁心里蹿过一阵甜蜜的电流,电得心脏酥酥麻麻,这是不是就是恋爱的感觉? 沈斯宁的病来得快去的也快,一晚上过去,烧便退了,第二天又恢复成了生龙活虎的状态。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沈斯宁一觉醒来就闻到了厨房里传出来的饭菜的香味,悄悄溜到萧景寒后面,出其不意地趴在他后背上,调侃道,“这是哪里来的‘田螺姑娘’,真贤惠,谁娶到就有福了。” 萧景寒其实早就发觉沈斯宁过来了,任由沈斯宁挂在他身上,有条不紊地把早餐装盘,“赶紧去洗漱,吃早饭然后去机场。” 沈斯宁奇怪:“去机场干什么?” 萧景寒转过身,搂住他的腰来了个早安吻,“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第54章 隐情 萧景寒提前买好了飞机票, 带沈斯宁飞到了C市, C市是萧家发家的地方, 萧景寒要带沈斯宁去的地方就是萧家的祖坟, 他母亲的墓也在这里。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地上的积雪很厚, 外面的气温也到了零下, 沈斯宁病刚好, 穿了一件非常厚的羽绒服,显得原本细瘦的腰身都有些臃肿,怀里抱着一束百合花,面色沉重地跟在萧景寒后面。 萧景寒还没有把他家里的情况告诉沈斯宁, 只说是来祭拜母亲, 沈斯宁装不知道,没有多问。 到了萧景寒母亲的墓前, 沈斯宁把花束放下,墓碑照片上的女人很年轻, 五官轮廓能看出和萧景寒有几分相似,沈斯宁注意看了下墓碑的生卒年份,萧母才不到三十五岁就英年早逝了,不禁有些惋惜。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这里的习俗是除夕要祭拜亲人, 萧母墓四周的积雪已经都被打扫掉, 墓碑前还放着新鲜的瓜果贡品和鲜花, 应该在他们来之前还有其他人也来祭拜过。 萧景寒静默无语地站在母亲墓前, 看着母亲的照片好像在和她冥冥之中进行交流,沈斯宁没有打扰,安静地陪他在身旁。 萧景寒的身世,沈斯宁从原书里大概了解一些,后来穿过来之后,耳朵里也听见了不少关于萧家的八卦。 萧景寒的外祖父膝下无子,后来年愈四十老来得女,夫妻俩十分宝贝这个女儿。萧大小姐一天天长大,出落得如花似玉,上门求亲的人络绎不绝,此时萧老爷子面临两大难题,一是这偌大家业要交给谁,二是女儿的终身大事怎么解决,把女儿嫁出去他是舍不得的,于是便动了招婿的念头。 萧景寒的生父齐宙曾经只是厉行集团下面一个子公司的部门经理,人很勤恳能干,受到了萧老爷子的赏识,从此一路平步青云,萧大小姐接触之后也很欣赏齐宙,在萧家老夫妻两人的促成下,萧大小姐和齐宙顺理成章地开始交往恋爱。 萧老爷子本以为自己找到托付之人,可谁知突然有人爆出,齐宙在老家已经有了未婚妻。 一边是锦绣前程美娇娘,一边是即使再优秀能干也只是个替人打工的小职员,是人都知道怎么选,齐宙果断退掉了老家的婚事,娶了萧大小姐。 然而,两人婚后感情并不和洽,萧大小姐生下了孩子之后又遭受了双亲相继离世的打击,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在萧景寒五六岁的时候便撒手人寰。 而发妻离世不过一年,齐宙就将曾经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接进了门,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比萧景寒还大上一岁的女孩儿,而齐宙声称女孩儿是他所出,取名齐媛。 萧景寒小的时候还不太懂是怎么回事,长大之后就有些难听的传闻进了耳朵,说齐宙入赘萧家是贪图萧家家业,娶了萧大小姐之后还和前未婚妻藕断丝连,两人甚至还偷偷生了孩子,对萧大小姐也是一直冷暴力对待,萧大小姐父母相继离世,又得知丈夫出轨,一连串打击下得了抑郁症,所以才会死的那么早,现在萧家的家业都改姓了齐! 萧景寒和生父的隔阂也许就是这么产生的,又在齐宙逼萧景寒娶其他家族的女儿联姻时激发了矛盾,最后萧景寒扬言和齐宙断绝父子关系,离开家进了娱乐圈。 “在想什么?”萧景寒比沈斯宁先一步回神,回头看见人在发呆,伸手碰了碰沈斯宁的脸,发现有些凉,关心地问,“冷不冷?” 沈斯宁把心事掩藏好,摇摇头,“还好。” “可以走了,回去吧。”萧景寒自然地牵起他的手,放在手心里捂了捂。 沈斯宁没有异议,但是等想迈腿的时候,却发现站的时间久了,脚都有些冻僵了迈不开步,膝盖以下没有知觉,走路的姿势十分可笑。 萧景寒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按住人不让动,“脚麻了?” “太冷了,冻僵了。”沈斯宁鼻尖通红,吸了吸鼻子,有几分可怜兮兮。 “上来,我背你走。”萧景寒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沈斯宁上背。 “别吧,这里挺多人的。”沈斯宁环顾四周,墓园里还有其他人过来扫墓,有些不好意思。 萧景寒揽住他的腰,作势要沉下身子抱他的膝弯,故意逗他,“背还是抱,选一个?” “别别别!”沈斯宁连忙推开他,公主抱什么的也太羞耻了吧!无奈妥协,“我选背!你蹲一下,我好上来。” 萧景寒微蹲下身体,沈斯宁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趁人不注意蹿上萧景寒的后背,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肩膀上,自我安慰这样没人看见他的脸不认识他是谁,羞耻度降低不少。 萧景寒托着沈斯宁的腿稳稳站起来往前走,两个人的重量,使得雪地里的脚印深了不少,来时是两排脚印,回去的时候成了一串,沈斯宁感受着萧景寒背上传来的温暖,心里传来一阵滚烫的悸动。 “你怎么会想到带我来这里?”沈斯宁的下巴抵在萧景寒的肩膀上,过了一会儿觉得肩膀上的骨头太硬硌得慌,转头把脸对着萧景寒的脖颈。 萧景寒里面穿的是低领的毛衣,没有围围巾,感觉到沈斯宁下巴上的胡茬刺在脖颈间的肌肤上,酥酥麻麻,痒意入骨。 萧景寒在前面低声说:“就想把你带给我妈看看。” 沈斯宁呼吸重了一下,假装调笑问:“这是不是带我见家长的意思?” 萧景寒把人往上托了托,含糊其辞道:“你觉得是那就是。” 沈斯宁“切”了声,“什么叫我觉得是,我人都来了,你承认我又不会笑话你。” 萧景寒无声勾了下唇,“好我承认,我带我妈的儿媳妇回来给她看看。” 沈斯宁闻言顿时感觉自己被占了便宜,掐着萧景寒的脖子逼他认错,然后大言不惭地宣布,“你金主爸爸永远是你金主爸爸。” 萧景寒随沈斯宁在背上闹,他这些年一直都是一个人过年,一个人过来祭拜母亲,从前也不觉得有什么孤独,直到现在身边有另外一个人陪伴,才感觉到什么叫温暖,这种感觉一旦握在手里,就再也不想放手了。 到了下午,天上又下起了鹅毛大雪,两人拦了辆出租车本来准备去机场,但在车上的广播里听到消息,机场因为即将到来的暴雪所有飞机停飞,等雪势变小才会重新起飞,而天气预报里说,这场暴雪可能一直得下到明天早上。 没办法,萧景寒只能让司机打转开去酒店,打算休息一晚第二天早上再回去。 两人入住的是C市最豪华的酒店,也是厉行集团名下的产业,然而酒店前台并不认识萧景寒是谁,萧景寒也没有表明身份,所以酒店的负责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大少爷已经悄悄微服私访来了他们这儿。 下午没什么事,两人在C市随便逛了逛回到酒店的自助餐厅吃晚餐,吃到一半,酒店的大堂经理突然找过来,说他们住的房间的消防警报设备有点问题,需要检查一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需要住客在场,请萧景寒和沈斯宁两人中的一位过去监督一下。 萧景寒便让沈斯宁留下,他和大堂经理回房间。 萧景寒刚离开餐厅,又来了个穿西装的男人走过来,礼貌地和沈斯宁说:“沈先生您好,我是齐总的秘书,齐总想请您过去见下面,不知道沈先生是否有时间?” 沈斯宁无需多想,就明白了,还能是哪个“齐总”,肯定是萧景寒的父亲齐宙。 只是齐宙是怎么知道萧景寒和他在这里的? 既然齐宙在这里,那刚刚的大堂经理说房间有问题,可能是被他授意找借口支走萧景寒的,齐宙为什么会想见自己? 既来之则安之,沈斯宁微笑着点头,“好,麻烦你带我过去。” 沈斯宁跟着秘书到了一间包间,里面只有一个坐轮椅的老人和一个服侍他的佣人。 沈斯宁在电视新闻里见过齐宙的照片,自然知道眼前这个轮椅上的老人是谁,齐宙前一段时间因为心脏病住院,那次大病对他的身体影响很大,不仅面容和照片上相比老了十几岁,还影响到了日常行动。 齐宙虽然苍老了不少,但目光仍是很锐利,往沈斯宁身上一扫,沈斯宁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X光扫了一遍,在精明的齐宙面前,他心里想什么根本藏不住,一下就被他看穿了。 “冒昧把你请来,希望你不要介意。”齐宙温和地和沈斯宁笑了下,并不像沈斯宁想象中的那样疾言厉色。 沈斯宁礼貌地回道:“不会,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齐宙语速迟缓道:“我知道景寒每年都会这时候来祭拜他母亲,刚好今天我也在C市,所以提前派人查了你们的行踪,就是想找你聊一聊景寒的事。” 沈斯宁想起萧母墓前有被人清扫过的痕迹还有鲜花和贡品,猜想可能是齐宙在他们之前已经去扫过墓,这样看来,齐宙也不像传闻中对发妻那么绝情。 秘书请沈斯宁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沈斯宁没有喝,省去了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齐先生想聊什么?” 齐宙说:“我知道你和景寒的关系很亲密,他不肯听我这个当父亲的话,但你说的他可能会听进去。我想让你帮忙劝劝他,不要再在娱乐圈里浪费人生。” 沈斯宁:“抱歉,齐先生,您说的我不敢苟同,我不认为在娱乐圈发展就是浪费人生,景寒已经在娱乐圈崭露头角,他可以在演绎这条路上走很远。” 齐宙笑了下,“我只有他一个儿子,厉行总有一天得交到他手上,如果厉行将来的掌舵人是个对公司管理一窍不通的演员,那厉行还有将来吗?” 沈斯宁微微讶异,齐宙会把公司还给萧景寒? “您想让景寒继承厉行,这些话您为什么不亲自和他说?”沈斯宁不露声色地问。 齐宙咳了两下,声音嘶哑,“他心中有疙瘩没解,我说了他要是肯听,我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找你了。” “请恕我直言,您如果想让他回公司,其实有很多种方法。”沈斯宁说,“比如以您的权力地位,要是想在娱乐圈封杀一个人,应该很容易吧?绝了他当演员的路,把他逼回头。” 齐宙似笑非笑地打量沈斯宁,“怎么在你的眼里,我是这样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吗?我如果想这么做,在他第一天踏进这行的时候,我就可以这么做了,没必要等到今天。即使之前我有些做法是欠妥当,但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我和他是父子不是仇人。” 沈斯宁冷冷问:“您不能绝了他的路,所以就绝了能帮他的人的路是吗?” 齐宙纳罕:“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斯宁说:“难道不是因为我坚持要捧他,所以您才跟各大银行打招呼让他们不要贷款给我?” 齐宙摇了摇头,笑道:“年轻人,你信不信?我如果想搞垮你的公司,根本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找银行。” “您的意思是,不是你做的?”沈斯宁半信半疑。 齐宙坦然道:“我可以跟你保证,我没做过这件事。而且你可能不清楚,和你合作的朕龙朕先生,和我是老交情了,我不可能对你的公司下手。年轻人,仔细想想你还得罪了谁吧!” 沈斯宁对齐宙的话信了七八分,以对方的身份,如果做了的确没必要不承认。 可是如果不是齐宙做的,又会是谁?沈家已经断了对沈斯宁的经济支持,以沈文瀚家丑不可外扬的行事作风,是绝对不会跟银行示意断了自己儿子的活路的。 难道说还有其他人在暗中对付他? “不好意思齐先生,是我误会了您。”沈斯宁站起来面带歉意地和齐宙道歉。 齐宙摆摆手:“没关系。算算时间,他那边也该回来了,我就不和你多言了。孩子,如果你是真心为他好,那就劝他回到他该走的正路上来,我今天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跟你说这些,希望你能体谅为人父的心情。” 沈斯宁:“好,我会的。” 秘书送沈斯宁离开,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和沈斯宁说道:“沈先生,我跟了齐总三十多年了,看着他们父子形同陌路很焦心,今天卖个老脸想跟您多说两句,我知道外面有些传闻是怎么说的,但那些都不是事实。” 秘书说,齐宙并没有对不起萧景寒的母亲,也没有出轨,萧大小姐是萧老爷子老来得女,从小受万千宠爱,养成了骄纵的脾气,婚后和齐宙偶有三观不合,齐宙也一直都谦让着这位娇小姐。 但萧大小姐一次两次作齐宙还能忍受,次数多了,再深的感情都会被作没,那时候萧老爷子夫妻俩又相继因病离世,萧大小姐失去了最疼爱她的父母,难免会想不开,娇养的花朵没遭受过风吹雨打,承受能力太差,患上了抑郁症,身体也渐渐差了。 但齐宙在妻子病了的那些年里,也是关怀备至,绝没有出轨,他和现任妻子的女儿,那是在退婚之前就有的。 他们分手的时候,未婚妻并不知道自己怀了孕,后面查出来,医生告诫她,她的身体太弱,如果流产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怀孕,所以才把孩子生了下来,未婚妻个性要强,就算怀了孕也没去找齐宙,把孩子生下来自己抚养。 后来齐宙无意中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加上那一段时间因为妻子病逝,齐宙心情郁结,未婚妻不计前嫌悉心开导他陪他走出来,出于责任和愧疚,齐宙才接回她们母女,给她们名分。 沈斯宁听完秘书絮絮叨叨的讲述,疑惑地问:“你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景寒?” 秘书苦笑:“在景寒心里,我是齐总的人,我说这些他不会信的。所以恳请沈先生能把这些告诉他,劝他想开,齐总的身体……他不让我告诉别人,其实一天不如一天,景寒能早点回来接管公司,他才能了却这桩最大的心事,安心养病。” 沈斯宁沉默了一会儿,道:“可是我说也未必管用,而且,我毕竟是个外人,插手他们的家事不太好。” 秘书道:“这点你不必担心,我是看着景寒长大的,还没见过他对谁像对你这样上过心,我能看出来,他这次是动了真心,他肯定会听你的劝。齐总经过上次大病也看开了许多事,不会再逼着景寒娶他不喜欢的人,他这次找你,也是等于承认了你们俩的事。” 沈斯宁:“……”等于今天他同时得到了萧景寒父母的认可? 沈斯宁见秘书很有他不答应就不放他走的架势,只好点头答应:“我尽力而为。” 沈斯宁回到餐厅,萧景寒过了一会儿才回来,见沈斯宁还坐在原位所以没有怀疑有圈套,看沈斯宁餐盘里的食物都没怎么动,还关心地问:“怎么没吃多少,没胃口?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沈斯宁拿起叉子叉了块鱼肉放入嘴里,齐宙交代他的事他虽然答应下来,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萧景寒甚至都没对他坦白过身份! 想到这一点,沈斯宁忽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他一直都没有问萧景寒为什么会答应被“沈斯宁”包养,萧景寒是别有隐情还是在这之前就看上了“沈斯宁”?那萧景寒喜欢的究竟是原主还是现在的他?! 第55章 一见钟情 吃完晚餐, 两人回到房间休息, 窗外的雪仍在下,没有要停的迹象, 如果一晚上过去还不停, 可能萧景寒和沈斯宁得留在C市度过除夕夜。 萧景寒很有兴致地让服务生送了瓶红酒到房间里,房间里开着暖气, 两人洗完澡后穿着同样款式的丝绸浴袍,惬意地坐在沙发上, 萧景寒往两个高脚酒杯里倒了半杯酒, 递给沈斯宁一杯,两人碰杯, 玻璃相撞声音清脆。 甘甜醇美的酒水入喉,给房间里的气氛染上了些微醺。 沈斯宁洗完澡没吹干头发,黑发凌乱潮湿, 一双桃花眼湿漉漉折射着亮闪闪的碎光, 白皙的脸颊因为喝了酒染上了点薄红,唇上不小心沾上了暗红色的酒渍显得唇色更加嫣红,萧景寒忍不住心旌荡漾,看沈斯宁的眼神幽暗得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一样。 萧景寒放下酒杯, 手朝沈斯宁伸过去拦住他细瘦的腰身,两人默默对视一眼不用言语,自然而然地吻在了一起, 交缠的唇齿间充盈着甜美的葡萄酒味, 催化着两人的神智, 酒不醉人人自醉。 “病都好了吗?”萧景寒咬着沈斯宁的下唇,哑声问,“能做吗?” 沈斯宁嘴角勾着浅浅的笑,眼尾上翘,手攀上萧景寒的肩膀又滑下来从衣襟里伸进去,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能啊,可是做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萧景寒把人放躺在沙发上,手肘撑在沈斯宁两侧,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身下的猎物,不停啄吻沈斯宁的眉眼,轻声呢喃:“你问,我知无不言。” 沈斯宁轻笑了一下,手指点在萧景寒的心口,“我问你,你当初为什么会答应被我包养?” 萧景寒没料到这种时候沈斯宁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剑眉微拧,停下了亲昵的动作,心中响起警铃。 沈斯宁不会是心血来潮问这种问题,萧景寒猜测这会不会是沈斯宁对自己的考验,要是回答错了,很可能他会从沙发上被踹下去。 萧景寒沉思了一会儿,说:“因为那时候我被以前的经纪人逼着接烂戏,想找个靠山,结果正好遇上了你。” 沈斯宁长眉一挑,不相信地问:“就这样?” 萧景寒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沈斯宁的脸色,显然他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于是微微一笑,换了个说辞:“当然不是。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就情不自禁被你吸引,所以你提出要包养我的时候,我才会答应。” 果然!他承认了!他早就对原主有意思了!这个见色起意的大猪蹄子!肤浅!浅薄! 沈斯宁眉心重重跳了一下,心里醋意翻涌,恨不能一拳砸到萧景寒脸上解气,嘴角的笑容却加深,“真的?” 萧景寒见他表情看上去比刚刚愉悦了些,便觉得自己说在了点上,其实在答应被沈斯宁包养前,他对那个一昧痴缠自己,毫无内涵的沈斯宁根本没有好感,接触之后才对这个人产生兴趣,渐渐有了感情越陷越深,但沈斯宁既然想听甜言蜜语,自己也不介意挑他喜欢听的说。 萧景寒在心里感叹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为了把人骗上床,什么瞎话都能编的一天。 “真的,你摸摸我的心,感受一下,它不会对你说谎。”萧景寒深情款款地说着情话,拉着沈斯宁的手,掌心贴在他胸口上。 沈斯宁嘴角拉直了似笑非笑,“很好,非常好,你很棒棒哦。” 萧景寒得到表扬,不禁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他摩挲着沈斯宁的头发,想亲吻他的额头,却被沈斯宁偏头躲过,然后被沈斯宁推着坐了起来。 “你……”萧景寒目露不解,“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沈斯宁凉凉瞟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当然是夸你,我那时候只是看中了你的模样才会想包你,这么渣你都能对我一见钟情,你多有眼光啊。” 这是夸人吗?萧景寒后脖子有些凉飕飕的,他听着怎么觉得不太像呢? “别这么说自己,就算你渣,我也喜欢,男人越坏越有魅力。”萧景寒拉起他的手,吻了下沈斯宁的指尖,信誓旦旦地保证不管沈斯宁什么样他都喜欢。 沈斯宁听了他的话更加怒从中来,但不怒反笑,抽出手拍了拍他的脸,点点头表示认同:“男人越坏越有魅力,你说的对,我越坏你越爱是不是?” 萧景寒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他感觉自己说的并没有哪一点触犯到沈斯宁的雷区,可为什么沈斯宁越笑,他就越觉得心里发毛? “别压着我,走开,重死了。”沈斯宁脸上的红晕一瞬间消褪不见,面无表情地把自己松开的浴袍系好,一直遮到脖子上面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一副不可侵犯的凛然模样。 沈斯宁拿起酒瓶给自己重新倒满一杯酒,空酒瓶从他手里骨碌碌滚到地毯上,沈斯宁把杯子里的红酒一口气干掉,压抑住心里的苦涩,他真傻,他本来就是占了别人的躯壳,占了别人的人生,萧景寒对原主一见钟情,和他根本就没关系! 萧景寒愣愣看着周身被低气压笼罩的沈斯宁也百思不得其解,这人到底怎么了,又翻脸? 沈斯宁喝完酒起身,踢开地上的酒瓶往房门外走,萧景寒连忙拉住他关心地问:“你去哪儿?” “出去透气!你别管我也别跟着我!”沈斯宁拨开他的手,眉眼凝霜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留下懵逼的萧景寒一个人在房间里反省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话。 沈斯宁走出房门,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走到电梯口,正好电梯门打开,他想也不想就上了电梯,打算去酒店楼下的spa馆做个理疗松松筋骨。 到了一楼,沈斯宁想着心思没注意到电梯门已经打开了,电梯门重新关上前一秒他才反应过来按了打开键出去,旁边的一部电梯同时到达一楼,里面的客人比沈斯宁先一步走出电梯。 其中有一个人的身影沈斯宁十分熟悉,虽然那人戴着口罩,但仅凭一个背影和露出的侧脸,沈斯宁就认出了是谁,这不是死对头奕宁吗! 怎么会这么巧,奕宁也来了C市,还是一家酒店? 奕宁身旁有个身材窈窕的美女,从穿着打扮看是个成熟女性,女人并没有像奕宁一样把脸挡住怕人看见,应该不是娱乐圈的人,而奕宁不时对她做出搂腰摸脸的亲密动作,那女人娇笑连连,看奕宁的眼神温柔缱绻,两人关系不一般。 呵,沈斯宁倒是忘了,虽然奕宁是个O,但也是个男人,还是个男女通吃的男人,奕宁身边向来不缺追求者,他在萧景寒那边碰了壁,改变目标也不奇怪。 沈斯宁没兴趣了解奕宁的私生活,也不想和他打照面,可是他要去的spa室的方向和奕宁他们走的方向同路,沈斯宁只能远远跟在两人身后,打算到了前面的过道转道。 “外面下着雪,你刚拍完戏还特意过来看我,会不会太辛苦?”女人主动抱住了奕宁的胳膊,转头看着他巧笑倩兮。 “不辛苦,这段时间你忙着照顾你父亲,我们很久都没见了,”奕宁低声说,“其实是我太想你,才会忍不住过来。” 女人一听笑容更加甜蜜,“我也想你呀,要不是父亲身体不好,我走不开,我早就去探你的班了。” “齐先生的病好些了吗?”奕宁问。 “病倒是暂时没有大碍,只是精神头一天不如一天。”女人没了笑脸,秀眉皱起,“人都病成这样了还要来给前妻扫墓,心里也总是向着他那个儿子多,而我这个女儿天天在他身边照顾孝顺,也没见他多看我两眼,我真是心有不甘。” “别不开心了,媛姐。”奕宁温柔地哄道,“你还有我,有我陪着你,先把那些烦心事忘了好吗?” “嗯,我就知道还是你对我最好。”女人亲昵地将头靠在奕宁肩膀上。 沈斯宁跟在两人后面,隐隐约约听到奕宁话里提到“齐先生”,还称呼女人为“媛姐”,细想了一下,心里一惊,难道这个女人就是齐宙的长女,齐媛? 奕宁是什么时候和萧景寒的姐姐搞到了一起?! 沈斯宁好奇心被勾起,还想继续跟上去听,但两人接下来往酒店大堂的方向走了应该是准备离开酒店,沈斯宁身上还穿着浴袍太惹人注意不好再跟上去,所以只能放弃。 还真是转角遇到鬼了,沈斯宁听了这一出也没了做什么理疗的心思,打算回房休息,往回走的时候刚巧又遇到了齐宙的秘书。 秘书热情地和沈斯宁打过招呼,期待地问他准备什么时候和萧景寒解释齐宙的事。 沈斯宁还生着萧景寒的气,哪里有心情想这个,再说了,清官难断家务事,萧景寒那种性格,是他说了就能听得吗? 沈斯宁敷衍地说:“等过了这个年吧。” 秘书得到了他的承诺十分高兴,“那就等沈先生的好消息了。” 沈斯宁“呵呵”干笑了两声:“也别对我抱太大期望。” 秘书奉承道:“怎么会呢,我相信以沈先生的聪明才智,一定能说服景寒的。” “对了,”沈斯宁打断了秘书,忽然问,“齐先生的女儿也在这里吗?” 秘书惊讶:“你说媛小姐吗?她在,齐先生病了的这段时间,一直是她寸步不离地在照顾,这次齐先生来给景寒母亲扫墓,她也随行在侧。你见到她了?” 沈斯宁心想果然,点头说是,又不露声色地问:“我先前听你说这位媛小姐比景寒还大一岁,那她结婚了吗?” 秘书笑道:“自然是结了,媛小姐嫁的是超盛冯家的公子,两家门当户对,当时婚礼还很轰动呢,生的孩子都五岁了。” 沈斯宁眉毛一挑,这个奕宁还真是不挑,有夫之妇都能勾搭上,厉害厉害! 沈斯宁多长了个心眼,“那景寒和他姐姐的关系怎么样?” 秘书尴尬地笑了下,“景寒和齐总的关系都不好,和这个姐姐处得就更冷淡了。” 沈斯宁眨了眨眼,朝秘书颔首笑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回房了。” 告别了秘书,沈斯宁乘电梯上楼,回了房间。 萧景寒一脸小心地迎上去,“去哪里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沈斯宁还在想奕宁和齐媛的事,闻言朝萧景寒淡淡看了一眼,“你猜我刚刚看见了谁?” 萧景寒心想我又没长千里眼,怎么可能知道你看见了谁,但还是顺着沈斯宁的话装作感兴趣的样子问道:“谁?” “这家酒店的老板,姓齐。”沈斯宁决定诈一诈他,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抬起下巴笑吟吟地说,“你认不认识?” 萧景寒下意识想否认,但他注意到沈斯宁的眼睛,清澈透亮,跟明镜似的,好像看透了所有的真相一般,不禁犹豫了一下。 沈斯宁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萧景寒又联想到沈斯宁之前喜怒无常的态度,难道是已经知道自己跟他隐瞒身份的事故意试探自己? “……认识吧。”萧景寒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看来这次是逃不过跪搓衣板的命运了。 沈斯宁没料到萧景寒会承认得这么干脆,楞了一下之后笑容愉悦地问:“这个‘吧’字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认识。”萧景寒心虚地飘了下眼神。 沈斯宁抱胸抖了抖腿,“行啊,承认认识就好。那接下来是你自己说,还是要我严刑逼供?” 萧景寒麻溜地坐到沈斯宁旁边,紧紧靠着他,墨色的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心慌和紧张,“你别生气,我坦白……” 萧景寒把自己的事避重就轻地和沈斯宁讲了一遍,又再三保证自己不是故意瞒着他,只是担心沈斯宁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有顾虑取消包养,却只字未提齐宙逼他联姻,他利用沈斯宁和齐宙赌气的事。 沈斯宁听完,慢悠悠地故意问:“说完了?就这么多?” 萧景寒点头:“完了。” 沈斯宁眸光云淡风轻地在萧景寒身上扫了两眼,“你确定没有漏了别的?” 萧景寒喉结滚了滚,决定抵死不认,“没有。你相信我,我和你在一起绝对没有别的目的,我真的是对你一见钟情,担心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会不要我,所以才会隐瞒身份接近你。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很好,萧景寒居然还敢提“一见钟情”这一茬,沈斯宁灿烂地笑了,点头说好。 五分钟后,萧景寒抱着从卧室里扔出来的枕头和被子,摸了摸差点被房门撞上的鼻子,很是无奈。 不是说好了不生气吗? 第56章 两不知 一整个春节, 萧景寒都没收获到沈斯宁的好脸色, 更别说想做点什么让两人关系更进一步的事,不仅如此,每天还要面对沈斯宁阴阳怪气的讽刺,就好像他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一样。 然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到了沈斯宁, 导致他就算想认错和好都找不到切入点, 带着一脑袋疑问和不甘, 正月初四,他回到了剧组复工。 没过几天,萧景寒接到了朕龙的电话,问他知不知道沈斯宁资金周转出现了问题,打算把公司股份都卖给自己的事。 萧景寒当然不知道, 一边奇怪沈斯宁为什么会遇到经济危机, 一边又恼怒沈斯宁这么大的事都不跟他说,看来真是没把自己当成可以休戚与共的男朋友。 朕龙问他:“听你的口气,沈斯宁应该没把这件事告诉你吧?” 萧景寒压抑着火气, 淡淡道:“他是怕我担心。” 朕龙笑了下,明显不相信:“是吗?” “他年前和家里闹了些矛盾,应该是他家里把他的经济来源切断了, 所以资金才会周转不开。”萧景寒猜测到原因,生气归生气,还是替沈斯宁跟朕龙解释, “龙叔, 您要是方便, 能不能帮他一下?” 朕龙说:“我有什么不方便的,打电话给你就是问问你的意见,要不要帮你心上人。但是这次,你准备告诉他是谁帮的他吗?” 萧景寒想了想说:“说到底还是您给帮的忙,我没有出钱也没出力,上次没有提我,这次也甭提了。” 朕龙沉声笑了两声:“上次你跟我说看上人家了我还不信,真没看出来你啊还是个情种!行了,这事我心里有数了,保证不会让你心上人受委屈的。” “心上人”?萧景寒冷笑,他把沈斯宁当心上人,哄着宠着,沈斯宁却根本没把他当回事,是不是非得他也端起架子来,沈斯宁才肯多看他一眼? 沈斯宁接到朕龙秘书的电话的时候,正忙着和许洛风沟通组建新公司的事,秘书在电话里说:“朕龙先生知道您最近经济上有些困难,不想失去您这个合作伙伴,所以可以暂时由他来全权负责斯艺日常运营的费用,沈先生您不必心急把股份转让掉。” 那天齐宙承认和朕龙是老交情,后面沈斯宁一想就明白朕龙为什么会那么多公司不选,偏偏选择他一个新人进行合作。 朕龙和萧景寒肯定认识,愿意出手相助沈斯宁一定是因为萧景寒请他出面的原因。 沈斯宁算了算日子,那时候他刚穿过来没多久,和萧景寒的关系谈不上多亲密,又回忆起那段时间里萧景寒对自己的态度不冷不热,肯定还是看在原身的面上才肯帮他。 呵呵,亏得他还以为是他自己福气好,遇到天降贵人,原来是沾了原主的光! “不用了,朕先生一片好意我心领了,但无功不受禄,朕先生已经帮了我很多,我不能再受他的恩惠了。”沈斯宁在电话里冷淡地说,“麻烦你帮我转达对朕先生的谢意,告诉他,人各有命,将来的路怎么样都是我自己走的。” 秘书把沈斯宁的原话转告给朕龙,朕龙倒不禁对沈斯宁刮目相看,他先前还觉得沈斯宁是靠着家里和萧景寒的帮助才在娱乐圈有了今天的成绩,现在看来是他小觑了人家,倒是个有骨气的孩子,欣慰地想萧景寒没看走眼。 但这些话落在萧景寒耳朵里又成了另外一种意思,萧景寒觉得沈斯宁大概是隐隐约约知道了些什么,也猜到了是他让朕龙帮忙,那沈斯宁拒绝了朕龙的帮助其实就是变相拒绝了他,意思是不是要和他划清界限?! 萧景寒不敢当面问沈斯宁这个问题,只有在两人打电话的时候,才敢旁敲侧击试探沈斯宁到底对他是什么想法,但沈斯宁却只当无事发生,每当萧景寒提到感情问题,他就会错开话题,这种暧昧的态度让萧景寒更加心慌。 这几天在片场拍戏,萧景寒明显不在状态,非常简单的戏都能NG好几遍,导演看出来他的心不在焉,干脆给他放了一天假让他好好调整自己的状态再回来拍。 他本来打算利用这一天假回去找沈斯宁闻问清楚,但经纪人芳姐告诉他,他之前拍的一部电影里的角色,在一个大学生电影节上获得了“最佳男配角”的提名,要他过去参加颁奖典礼。 因为电影推迟了太久放映,萧景寒差点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拍了这部戏,这部电影制作成本低,男女主角的饰演者都是三线开外的小艺人,萧景寒这段时间因为综艺和电视剧双开花,名气水涨船高,倒成了这部电影最大的卖点,所以才会要求他去电影节上做宣传。 没办法,当时拍电影演员就和片方签了宣发协议,萧景寒帮电影宣传是义务,他只能暂时搁置计划,去另外一个城市参加什么颁奖典礼。 而沈斯宁那边,和许洛风的合作进行得如火如荼,公司已经在霓虹国注册完成,霓虹国作为亚洲最大的文化输出国家之一,借霓虹国的文化市场出道艺人,更容易打开国际市场。 沈斯宁对公司的前景信心满满,事业上的春风得意暂时抵消了些情场失意的烦闷。 因为已经做了决定要把斯艺转让给朕龙,所以《未来之子》结束,林朔不负众望获得冠军后,沈斯宁没有把他签到斯艺,而是准备让林朔签自己和许洛风合作的新公司,他本身是美籍华人,将来也更能得到欧美市场的认可。 这天,沈斯宁带着林朔去风桦找许洛风谈签约,由许洛风的秘书带着进到风桦大厦顶层的时候,居然在许洛风的办公室里遇上了奕宁。 奕宁正和许洛风谈事情,见沈斯宁进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而之后许洛风和沈斯宁之间表现出的熟稔更让他惊讶万分,许洛风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过有关沈斯宁的事,这两人是什么时候有交集的? 沈斯宁扫了奕宁一眼,忽略了他眼里的惊讶,笑呵呵地对许洛风说:“许总今天有客啊?那我不是来的不凑巧?” 许洛风站起来,淡声道:“没事,奕宁不是外人,而且我们的事也差不多快聊完了,你坐会儿,我送他下去马上回来。” 沈斯宁听了眉梢微微挑了一下,他倒忘了,奕宁和许洛风的关系不一般,要是奕宁在许洛风面前诋毁自己,许洛风会信他呢还是会信奕宁? 他心里稍微生出些不舒服,这个主角受就跟阴魂不散似的,到哪里都有他,虽说他现在和萧景寒没关系了,可自从沈斯宁撞见奕宁和齐媛有一腿的事之后,心里就一直隐隐不安,总觉得奕宁不会善罢甘休,将来不知道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奕宁和许洛风离开了办公室,在电梯里,奕宁忍不住问许洛风:“你和沈斯宁很熟吗?” 许洛风不疑有他,没有把和沈斯宁合作开公司的事隐瞒,直接告诉了奕宁。 奕宁故作惊讶道:“你和他合作?可是沈斯宁他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这话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你可以去圈子里打听打听,哪个认识他的人不是这么评价,你和这样的人合作,是不是太草率了?” 奕宁的母亲和许洛风的母亲是闺蜜,受奕宁母亲所托,所以许洛风对奕宁颇多关照,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照理说要比才认识不久的沈斯宁感情深厚多了,但今天奕宁的话还是让许洛风听得有些不悦。 许洛风的声音平淡,“你应该了解我,我看人是用心看,而不是听别人说。” 奕宁讪讪笑了一下,有些话点到为止,多说了反而会招人嫌恶,他适时选择沉默,但心里却对沈斯宁更加嫉恨,凭什么所有人都绕着沈斯宁转?有萧景寒、许洛南还不够,现在连许洛风也着了沈斯宁的魔!他不服! 许洛风送完奕宁回到办公室,推开门就见沈斯宁背靠窗前,似笑非笑对着他,“这么快就上来了?不多送一会儿?” 许洛风浅浅的眸色浮现出一本正经,“我和他只是一般朋友,你别多想。” 沈斯宁轻笑了下,调侃道:“我也没说什么,你用不着跟我解释这么多。” 因为怕你误会,所以我才解释。 许洛风瞟他一眼,走回办公桌前拿了文件递给沈斯宁,“这是林朔的合同,你要帮他看一下吗?” 沈斯宁接过文件,敲了敲正在专注打游戏的林朔,开玩笑地说:“喏,你的合同还是你自己看,别到时候和公司发生矛盾,说是我卖了你。” 林朔一局游戏还没打完,屏幕变成了黑白动画,趁在泉水复活的时间放下手机直接把合同翻到最后一页,拿起笔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大名,满不在乎地说:“不看了,签完没事我就先回去了,我下午约了人双排上分。” 林朔签完字扔下笔,拿起手机站起来就走,态度随便的好像签的不是经纪合同而是答题卡。 沈斯宁:“……”还真是个天真的娃。 不过林朔签合同的爽快模样,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初和萧景寒签合同的画面,萧景寒也是毫不犹豫就签了字。 “沈总。”许洛风叫了沈斯宁两声,才把沈斯宁从回忆里唤回来。 “嗯?你说什么?”沈斯宁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刚刚在想事情没听清。” 许洛风不露声色地说:“我说,你是不是只准备带林朔一个人过来?斯艺的其他艺人,如果你想带出来,产生的解约费可以由我来负担。” 许洛风只差明着问沈斯宁会不会也带萧景寒从斯艺出来,毕竟两人的关系应该超出了老板和艺人的范畴,如果沈斯宁提出来,许洛风也会尊重他的决定不会拒绝,但心里还是隐隐盼望沈斯宁会否认的可能。 沈斯宁沉默了一会儿,说:“没有谁了,我和你合作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没有必要再多让一个人知道,免得横生波折。” 许洛风握在沙发扶手上的修长指尖微微一动,一向淡定的心境忽然产生些波动。 “和他闹矛盾了?” 许洛风突然不明不白冒出来的这句让沈斯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谁?” 许洛风凝视沈斯宁的眼睛,轻声说:“萧先生。” 沈斯宁勾唇笑了下,“你说他啊,他是个演员又不是偶像,还是留在斯艺发展会更好。” 许洛风喝了口咖啡,心情忽然变得很美好。 沈斯宁离开了风桦大厦,还得回斯艺一趟,他和朕龙的秘书约好了下午办理一些手续。 路上又接到了萧景寒打来的电话,萧景寒在赶去颁奖典礼的路上,已经到了会场外面,正在等着走红毯,电话里依稀能听到车外面粉丝的尖叫声。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了一会儿,在挂断电话之前,萧景寒终于忍不住问:“最近工作顺利吗?” 沈斯宁轻描淡写地说:“顺利啊,一切如常。” 萧景寒听他不肯和自己说实话,心里像被根小刺扎了下,声音微哑:“顺利就好,我很快就能杀青了,有十几天的休假时间,到时候我们出去玩好吗?” 沈斯宁看着打开的笔记本屏幕,上面是周秘书整理出来的财务报表,心不在焉地“嗯”了声敷衍答应,“还有事吗?没事挂了。” “等等。”萧景寒喊住他,“我还有句话想和你说。” 沈斯宁目光从笔记本上移开,望向窗外,漆黑的眼里情绪不明,“什么话?”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 言下之意,你别不要我。 第57章 圈套 然而萧景寒杀青回到公司, 却直接被告知沈斯宁已经从斯艺退股的消息,现在斯艺所有的艺人完全由朕龙团队接盘。 萧景寒一听到消息就打电话联系沈斯宁, 而沈斯宁却告诉他自己去了外地出差,得半个月之后才能回来。 是真的出差还是找借口故意躲着他, 萧景寒已经不能确定了。 当初公司里所有人都知道沈斯宁是为了萧景寒才成立斯艺的, 结果沈斯宁说跑路就跑路,都暗地里在背后嘲笑萧景寒跟错了人,被玩腻甩了。 这件事在公司里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不管是卫生间还是茶水间都能听到人们三三两两在谈论。 “唉, 原本还觉得沈总这个人挺靠谱的, 现在换了老板, 还不知道我们的工作会不会受到影响。” “你们听说了没, 沈总之前不是要签那个《未来之子》的冠军林朔吗?他在退股之前把林朔送到风桦去了, 给人家寻了个好出路。” “嘻嘻, 他替林朔安排得倒挺好的,怎么不见他也给萧景寒安排后路?是不是玩腻了萧景寒, 移情别恋到小鲜肉林朔身上了?” “嘿嘿,我觉得有可能,毕竟萧景寒都那么大年纪了,就算脸长得好看,年纪到了还能维持多久啊?哪里能跟十几二十岁年轻活力的小鲜肉比。我其实感觉这次沈总就是为了甩掉萧景寒才退股的!” “说的不错, 哈哈哈……” 在茶水间八卦完的三个人倒完水出门, 一打开门就看见萧景寒面无表情, 跟个煞神一样站在门口, 刚刚还笑嘻嘻的众人吓得脸色发白,舌头一打颤,“萧哥,你也来茶水间泡澡,啊呸,泡茶啊!” 萧景寒不说话,冷锐的视线扫过众人的脸,所有人都感觉像是被冰锥扎了脸一样,连忙垂下眼睛看着脚尖你推我我推你,绕过萧景寒逃离了是非之地。 萧景寒回想着方才听到的这些人说的话,情不自禁握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沈斯宁把公司转让掉这么大的事都没跟自己说,却给他的好弟弟安排好了去处,好,很好!真是潇洒! 可沈斯宁是不是忘了自己招惹的是谁,招惹到他萧景寒头上还妄想全身而退?天真! —— 虽然沈斯宁不在新公司挂职,但也不好意思把什么事都扔给许洛风,自己什么都不干,于是主动揽下了去霓虹国出差谈资源的工作。 萧景寒这几天一直打电话问他到底在哪里出差,什么时候能回去,沈斯宁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只好一直敷衍,殊不知他的敷衍让萧景寒更坚定了沈斯宁打算甩了自己的念头。 半个月后,沈斯宁终于能从霓虹国回来,在飞机起飞之前就已经先给萧景寒发了微信,告诉他自己今晚会回家。 然而三个小时后飞机落地,都没收到萧景寒的回复,回到了公寓,家里也是空无一人。 不仅如此,萧景寒房间里所有属于他的东西都不见了,就连团团也被带走了。 怎么回事?他不就是出差了半个月吗?萧景寒一人一猫就闹起了离家出走? 沈斯宁刚想给萧景寒打电话问他什么意思,手机拿出来先接到了周秘书的电话。 “沈总您终于回来了,大事不好了!”周秘书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惊小怪,他人虽然咋呼了点,办事还算牢靠,所以沈斯宁还是留下了他给自己当秘书。 沈斯宁问:“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我到南国酒店办事情,您猜我看见了什么?”周秘书三句话说不到重点,居然还卖起了关子。 沈斯宁耐着性子说:“我猜你个头,给你十秒钟用一句话把想说的说完,不然挂电话了。” “别别别,我说!我看见了萧哥也在这里吃饭,好像是什么剧组的庆功宴,然后风桦的那个喜欢玩男艺人的高总也在,萧哥酒喝多了现在被高总带到酒店楼上开房去了!您说怎么办啊?”周秘书心急火燎地问。 “他助理和经纪人不在吗?就任由人家把他带走?”沈斯宁皱了下眉头,那个高总上次的亏没吃够,还敢惦记萧景寒? “我说了您别生气啊!”周秘书唯唯诺诺地说,“我看着萧哥好像是自愿的!” 沈斯宁一愣,接着冷笑,“行啊,他还真是不挑,对着猪头都能下得去嘴。” 周秘书:“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沈斯宁冷冷地说,“他要和什么人开房和我有什么关系。” 周秘书没料到沈斯宁会这么说,一下子急了起来,“不是沈总,我感觉萧哥他可能不是自愿的,他是不是觉得是您不要他了,所以自暴自弃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他的话?”沈斯宁纳闷。 周秘书的声音一喜,“是是是,您的确没说过,所以我就怕萧哥一时想不开,做了后悔的事。” 沈斯宁环顾空落落的家,萧景寒不会无缘无故搬出去,可能真以为自己不要他了,钻牛角尖了。 以他的骄傲,肯定是想与其被人扫地出门,还不如自己主动离开,保留尊严。 “行了别废话了,你看清他们进了哪个房间了没?我现在过来。”沈斯宁咬牙切齿地想,要是萧景寒敢做对不起他的事,他一定会把人先阉后杀! “就在1203号房间!十二楼!”周秘书迅速回道。 沈斯宁听他回答得这么快,不禁有些怀疑地问:“我刚问,你知道的是不是太快了?” 周秘书咳了两下,“不是沈总,我都跟您那么久了,您想做什么我还能不清楚吗?不用您说,我早就跟上去探查清楚了!您赶紧来,我在房门口守着,一旦里面有什么动静,我及时给您通报!” 沈斯宁刚到家,屁股都没坐热,风风火火转道杀去酒店捉奸,到了周秘书说的酒店十二楼,出了电梯就看到周秘书蹲守在门口。 “沈总您来了!”周秘书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指着走廊里面,“就走廊尽头最后一间房,两个人进去了就再也没出来。” 沈斯宁紧赶慢赶赶过来路上都花了四十分钟,四十分钟一直没出来,要是房间里是一男一女,恐怕孩子都有了! 沈斯宁眉宇间寒气森森,脸气得发红,手里要是能提把青龙偃月刀,就更符合他现在的人设了——绿帽关二爷! “沈总,是直接踹门还是按门铃?”周秘书狗腿地给沈斯宁出主意。 沈斯宁把拳头捏的嘎嘎作响,现在进去还有什么用,该发生的肯定都已经发生了,他现在进去除了让双方难堪其他无济于事! “不去了,随他高兴,他要怎么作就由他怎么作!” 周秘书一愣,心急地说:“您来都来了不看一眼?万一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呢?” 沈斯宁狐疑地打量起大背头梳的油光锃亮的周秘书,怎么看怎么像汉奸,“你怎么回事?看热闹不嫌事大?为什么一直劝我进去?” 周秘书剧烈地咳嗽起来,头摇成拨浪鼓,“没有没有,我纯粹是出于关心!” 沈斯宁看着紧闭的房门哂笑一声,扭头打算离开,然而刚走出两步,身后的房门突然打开,沈斯宁还没来得及扭头就把一双铁箍似的手臂拦腰抱住,双脚离地,被悬空抱进了房间。 房间门“砰”地一声关上,沈斯宁被放下来,被人抵在门上翻了个身,后背和门板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他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就有两片冰凉的唇贴了上来,不管不顾地啃咬起他的嘴唇。 房间里没开灯,一片漆黑,除了两人粗重沉缓的喘息声,再无别的声音。 沈斯宁猝不及防被人拖进小黑屋,还被强吻,下意识想反抗,却闻到了对方身上熟悉的味道,一愣神,牙关被撬开,让对方有了长驱直入的机会,呼吸尽数被掠夺。 这个吻一点都不温柔,说是吻还不如说是撕咬,像两个缠斗的野兽你追我赶要分出胜负。 直到沈斯宁感觉自己的嘴唇被啃破,尝到了口腔里的铁锈味时,才奋起推开死命压着他的人,怒道:“萧景寒,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耳边传来一声闷笑,充满讽刺意味,“我玩什么把戏?我还没问你呢,你倒先问起我来了?” 萧景寒重新霸道地压上来,双手撑在沈斯宁肩膀两侧,形成一个让沈斯宁挣脱不开的桎梏。 炽热滚烫的呼吸落在脸颊上,明明是很暧昧的姿势,气氛却剑拔弩张。 “我玩什么了?”沈斯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果然破了一块皮,妈的,好疼,这人属狗的吧! “嫌我年纪大了,想去找更年轻的?做梦。”萧景寒目光阴鸷地盯着沈斯宁,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出来他眼里泛着危险的幽光,一字一顿地说,“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甩掉我。” 沈斯宁完全不明白萧景寒发疯的点在哪里,屈起手肘想反击,撞到萧景寒胸膛上,可对方的胸膛坚硬如铁,反倒把自己给撞疼了,力量悬殊,想反抗并不理智。 现在这种情况沈斯宁要是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他就太蠢了。 什么高总?什么喝醉了?根本就是萧景寒设计好的圈套! 嗨呀,这个周秘书领着他的薪水却帮着萧景寒设计他,他出去一定要送周秘书一份炒鱿鱼套餐!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得把眼前这个发疯的男人安抚好。 “你在说什么?谁嫌你年纪大了?谁去找年轻的了?你大费周章把我骗过来就是为了跟我发疯?有病就去治行不行?” “你破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回来见我?”萧景寒掐着沈斯宁的下巴抬起来,“为什么对那个林朔那么好,却把我扔下?沈斯宁,你告诉我,这些都是为什么?” 沈斯宁气笑了,磨了磨牙忍住了从这个男人身上咬下一块肉的冲动。 “你别无理取闹,这些事和林朔又有什么关系?我破产的事还需要我和你说吗?难道朕先生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萧景寒,是你有事先瞒着我的,现在反过来都把错归到我头上?” “呵,你总是有一千一万个借口,事到如今,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相信你。”萧景寒勾了勾嘴角从沈斯宁身上离开,摸到开关打开了灯,把桌上的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清算,破产了是吗?签了这个,以后我养你。” 第58章 和好 沈斯宁低头一看, “包养协议”四个大字赫然在目。 “你要包养我?”沈斯宁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世纪笑话,短促的笑音从胸腔里迸发出来,嘲弄地看向萧景寒,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 萧景寒反问:“你破产了难道不需要钱?我可以给你。” 沈斯宁抬起下巴,傲然道:“不好意思,我还不至于穷到为了钱卖身。” “那你要什么?”萧景寒的眼睛沉沉望着他,嘴角扯着自嘲的弧度, 喃喃道,“沈斯宁,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才能留在我身边,才能对我付出一点真心,你告诉我?” 沈斯宁在萧景寒的眼里看出了一点名为“痛苦”的情绪, 不禁呼吸一窒,心也跟着隐隐揪了起来,他宁愿看萧景寒跟他发疯发怒, 无理取闹,也不想看见他这副伤心的模样。 沈斯宁努力忽略从心底里涌出的阵阵愧疚, 他又没犯错,萧景寒这么骗他,他可不能心软。 “真心是要拿真心换的,你懂吗?”房间里有些热, 沈斯宁脱了外套扔到沙发上, 给自己倒了杯水, 喝了一口然后说,“你瞒了我那么多事,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还是准备永远不告诉我?” 萧景寒:“都是些糟心事有什么好说的,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而是我自己都懒得提。” 沈斯宁冷哼道:“那朕龙的事呢?你明明有这么大座靠山,还要上我这小破船,大费周章让朕龙投资我的公司,我还天真地以为人家是赏识我这个人,你在跟我玩养成游戏?那时候你看见我沾沾自喜的样子,有没有觉得很可笑?” “没有。”萧景寒否认。 沈斯宁把玻璃杯重重放到桌上,低声道:“可我觉得我自己很可笑!我一直以为是我的努力才会让斯艺发展起来,结果到头来,却是借了你的光!” 萧景寒拧眉道:“我只是想帮你一把,没有其他意思。” “你问都不问我,就搞了借花献佛这一出,这就是你喜欢一个人的方式?你知道什么叫尊重?”沈斯宁心里一股气堵着,他现在才理解被人当替身的感觉有多不好受。 面对谢玉洲把自己当成‘沈斯宁’,他除了感到困扰并不感觉到多难受,可到了萧景寒这里,他就一丝一毫都无法忍受萧景寒心里还有别人的影子,即使那个人和他是同一个躯壳也不行! 这种蛮不讲理的占有欲从哪里来,沈斯宁没有细想,他只要想到萧景寒对他的好,对他的帮助都是因为对原主“一见钟情”,想讨好原主,他就要气疯了,嫉妒疯了! 萧景寒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确是他做的不当,坦承道:“我是看你那时候那么努力想把公司做好,所以我才找了龙叔帮你,是你的努力打动了我,并没有掺杂其他情感。” 沈斯宁嗤笑一声,抱胸冷冷道:“没掺其他情感?才不是说对‘我’一见钟情,这会又不承认了?” 说下一个谎言,接下来就得用无数个谎言去圆,萧景寒深受其苦,不想以后因为“一见钟情”的谎言被戳破,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争吵解释,如果纸迟早包不住火,还不如早点坦白。 “对不起,关于这一点我也骗了你。我那时候之所以答应被你包养,是因为我家里为我安排联姻,我急于找个人交往挡掉这件事,‘一见钟情’的话,是我骗你的。”萧景寒垂眸,他终于把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担忧,反而有点轻松,原来,把实话说出来的感觉那么好。 “你说什么?!”沈斯宁抓住了关键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没听错吧?萧景寒说“一见钟情”是骗他的? 萧景寒后悔不迭,朕龙的事还没过去,现在又多了个“一见钟情”的谎言,他这次设局把沈斯宁骗到酒店,就是想看看沈斯宁心里还有没有自己,沈斯宁来是来了,证明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位置的,但面对接二连三的谎言,沈斯宁这次恐怕是真的不能原谅他了。 “我说,我不是对你‘一见钟情’,和你在一起,是利用你。”萧景寒忽略掉心头害怕失去的恐惧,镇定地把实话重复了一遍。 谁知,沈斯宁并没有他预料中的大发雷霆,而是朝他快步走了过来,抓住他的肩膀,一迭声问:“真的?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等等,这次你没骗我吧?” 萧景寒有些诧异沈斯宁的反应,抬眸看他,却从他亮晶晶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喜悦,心里虽然疑雾重重,但沈斯宁没生气让他悬着的一颗心稍稍落了下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萧景寒想了想,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是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就成了习惯了,也可能是一点点被你吸引,对你上瘾戒不掉了。” 萧景寒直白的情话让沈斯宁心头卷起狂喜的滔天巨浪,他不在乎萧景寒是怎么喜欢上自己的,他只在乎萧景寒承认是在自己穿过来之后才喜欢上自己! “傻瓜,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沈斯宁圈住萧景寒的脖子,踮起脚热情地吻上他,响亮地亲了一口分开,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萧景寒愣愣地没有做出回应,漆黑的眼底写满了不敢相信,“我利用了你,你不生气?” “不生气。”沈斯宁笑眯眯地说,利用的是原主又不是他,他生哪门子气,不过很快又改了主意,板起面孔一脸肃然地改口,“当然生气,但是鉴于你主动承认错误,我这次就原谅你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瞒着我知道吗?” “好,我答应你。”萧景寒还有些忐忑,想不通为什么沈斯宁的态度会变化得这么快,仔细想了一下,好像从他说是对沈斯宁一见钟情开始,沈斯宁就表现得有些反常,难不成是因为这个? 可是没理由啊,没有人会不喜欢“一见钟情”的浪漫,沈斯宁的雷点为什么会是这个?他实在想不明白。 “你是不是不喜欢听我说对你一见钟情?”萧景寒打量着沈斯宁的表情,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沈斯宁没想到萧景寒居然猜到了原因,沉默片刻镇定地说:“是,因为我不喜欢过去的那个自己,我现在要过崭新的生活,所以以后我们谁都不要提过去了好吗?” 萧景寒逃过一劫,当然沈斯宁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你不生气就好,过去的事情都不提了。” 他伸手想抱住沈斯宁又不太敢,犹犹豫豫地俯下身子想亲吻沈斯宁,沈斯宁发现他的企图,连忙把头往后仰拉开距离,萧景寒以为他是拒绝自己,眼里流露出一丝受伤。 “别亲了,嘴唇刚刚都被你咬破了!”沈斯宁恼怒地捶了他一下,“你到底是亲人还是咬人啊?狠得跟我是你杀父仇人似的。” 萧景寒哑声笑了笑,捧住他的脸,目光停留在沈斯宁嫣红的嘴唇上,“哪里破了,我看看。”粗糙的指腹捻过娇嫩的唇,的确有两处地方还在冒着血丝,心里不禁一阵懊悔,眼里满是疼惜,像哄小孩似的说,“我帮你呼呼。” 说完,还真朝沈斯宁嘴唇上小心翼翼地吹了两口气,沈斯宁被他幼稚的行为弄得忍俊不禁,同时心口又像是有头小鹿在乱撞,受不了地甩开了萧景寒的手,改成他霸道地捧住萧景寒的脸,两人鼻尖凑近,沈斯宁低哑着声音说:“亲可以亲,但是你不准动。” 这个吻由沈斯宁主导,萧景寒被他还不够熟练的吻技逗得心头邪火旺盛,偏偏还惦记着沈斯宁嘴唇上的伤,不敢肆意乱来,但他嘴上老实,手却一点都不安分。 可就在两人吻得难分难解,门口突然传来了震天的敲门声,两人被敲门声吓了一跳,停了下来。 “谁?”萧景寒走到门边,沉着嗓子问道。 “是我啊!”外面响起的是周秘书的声音。 萧景寒不悦地问:“什么事?” “大事不好了!”周秘书还是一成不变的开场白,“萧哥,酒店外面来了好多狗仔娱记,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你在这里,现在都在外面堵你呢!” 萧景寒是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男演员,他的恋情自然是个可挖的爆点,但是如果恋情公布,对萧景寒刚刚起步的事业肯定有影响,会流失大量粉丝。 狗仔是这世界上比苍蝇还烦人的生物,萧景寒和沈斯宁相视一眼,也没了继续的心情,两人心照不宣地把凌乱的衣服穿好。 萧景寒打开房门,周秘书还不知道自己打断了两人的好事,不知死活地好奇往房间里看了一眼,正对上沈斯宁似笑非笑的表情,后脑勺一凉,连忙错开眼不敢再看。 萧景寒咳嗽了声,问周秘书:“车来了吗?” 周秘书点头说:“来了,停在酒店负一楼停车场,但是停车场肯定少不了狗仔,那里是狗仔最喜欢埋伏的地方。” 萧景寒转头看了一眼沈斯宁,“要不你先离开我再出去?” 沈斯宁没有异议,站起来穿上外套,走到门口时凉凉地扫了眼周秘书,周秘书忙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沈斯宁,只听沈斯宁轻笑了声,说:“领着我的工资和他合起伙来诓我,你真的可以,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周秘书虎躯一震,惨兮兮地抬起头来说:“沈总,我这不也是看你和萧哥两个闹别扭心急嘛,您说你们两个心里明明都是有对方的,总不能因为一点小矛盾就错过彼此吧?” “行了,你给我闭嘴。”沈斯宁也没真生气,周秘书算是看着他和萧景寒一路走来的人,他作为旁观者有时候的确比他们两个当局者看的透彻。他朝萧景寒挥了挥手,装模作样地叹口气道:“那我先走了,你到底是现在红了,唉,以后我和你,只能偷偷摸摸的了。” “等等。”萧景寒忽然上前牵住他,“我和你一起下去。” 沈斯宁吃惊地停下脚步,拽住他,“别,我是开玩笑的,你现在是要紧时候,被人拍到不好,公司还得给你做公关。” 萧景寒无所谓地笑了下,直勾勾地盯着沈斯宁看,“我刚让你先走,是怕你不喜欢被狗仔追拍。如果你都不在乎,那我还怕什么。我巴不得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在和谁谈恋爱。” 第59章 腻腻歪第歪 说是这么说,沈斯宁也不可能真让萧景寒现在公布恋情, 两人还是按原计划, 沈斯宁先下楼去停车场, 车开出去绕两圈再回来接萧景寒。 两人回了沈斯宁的公寓,沈斯宁开门看见空空如也的客卧,又想起来萧景寒带着团团离家出走的事。 “你幼不幼稚?多大人了还玩离家出走?”沈斯宁甩了萧景寒一个嘲弄的白眼。 萧景寒撩起眼皮看他, 眼里满含无声的谴责, 淡淡反问:“你之前一直不理我, 这里还是我的家?我不主动离开留下来等你赶我走?” 沈斯宁嘴唇翕合了一下没想到反驳之词, 好像是自己理亏,于是决定大度地不跟萧景寒计较这事。 沈斯宁矜持了一会儿,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搬回来?” 萧景寒:“不搬了。” 沈斯宁皱眉, 他放低姿态给萧景寒台阶下了, 这人还闹哪门子别扭? 萧景寒看出他的不满, 眼睛往沈斯宁的卧室方向瞟了一眼, 好像意有所指, 然后慢条斯理地说:“要搬回来, 也是搬到你房间, 不然不搬。” 沈斯宁抬起下巴瞪他, “你趁火打劫是不是?” 萧景寒脱下外套甩在沙发上, 解开衬衫上面的几粒扣子,眯着眼睛邪邪地睨他, “不仅趁火打劫, 我还想登堂入室, 行吗?” 沈斯宁心跳加速,脸上涌上热意,不想让萧景寒太得意,咽了下口水顾左右而言他:“对了,你把团团弄哪里去了?你要走就自己走好了,干嘛折腾它?” 沈斯宁跑到阳台看了一眼,他给团团买的玩具和猫爬架都在,萧景寒只把猫带走了,一想到可爱的小团团待在陌生的环境,没有罐头吃没有玩具玩,他就心如刀绞。 “它是我的猫。”沈斯宁恐怕是忘了团团的主人是谁,萧景寒强调了一遍对团团的所有权,“当然是我去哪里它去哪里。” “可我也养了它一段时间啊,它吃的罐头零食,包括用的猫砂,玩的玩具都是我买的!你出去拍戏十天半个月都不回来,都是我在帮你照顾!”沈斯宁掰着手指跟萧景寒算账,像极了因为离婚要争夺儿子抚养权的老父亲。 萧景寒挑了挑眉,故意说:“那又怎么样,它是我花钱买的。” 沈斯宁佯怒:“我靠,你有没有良心,用钱来衡量感情?” 萧景寒走过去牵起他的手,十指紧扣把人拥在怀里,低头翘着嘴角说:“想要猫?好办,你先要了我,连我都是你的,团团自然也是你的,买一送一,稳赚不赔的买卖做不做?” 萧景寒的衬衫松松垮垮穿在身上,只剩几粒扣子没解开,贲张的肌肉低头可见,蓄势待发,充满野性的力量美,这是明晃晃的的美色引、诱啊! 沈斯宁双眼微睁,这个老奸巨猾的男人!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沈斯宁抿唇,努力保持嘴角不要上扬,憋着笑打趣道,“很像宫斗剧里,拿孩子争宠的嫔妃?你打算走‘母凭子贵’的路子?这不太符合你的人设吧?” 萧景寒正深情款款说着情话,沈斯宁不解风情就算了,居然还奚落他,萧景寒大怒,蹲下身子把沈斯宁抱起来扛到肩膀上,大步流星过去踢开沈斯宁的房门,把人摔在柔软的床上。 沈斯宁被身下的床垫弹了一下,刚想借力爬起来,又被脱了衣服的萧景寒压回去。 “你干嘛?”沈斯宁被萧景寒粗鲁的动作吓到,对方看他的眼神就跟饿了十几天的恶狼一样,好像要把自己拆骨入腹一样,看得沈斯宁忍不住心慌。 萧景寒霸道地压在沈斯宁身上不让他起身,言简意赅地说:“干你。” 沈斯宁立即觉得自己问的问题很蠢,他倒不是因为不想做而挣扎,而是真到真刀真枪的时候,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趁接吻换气的间隙红着脸小声要求:“你倒是把门关上啊。” 萧景寒不解:“家里只有我们两个,关什么门?况且,”萧景寒低头在沈斯宁耳边吹了口气,哑声用气音说,“家里的每个地方迟早都要试一遍,你现在在床上都害羞以后可怎么办?” 沈斯宁受不了他的荤言荤语,箍着他的脖子往下拉,动作凶狠地堵住萧景寒的嘴,让他再也说不出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来。 …………………… 一晚上的放纵之后,沈斯宁昏沉沉醒过来,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 下意识转头看了眼身边,萧景寒已经没了人影,沈斯宁打了个呵欠从被子里坐起来,身下的床单已经不是昨晚的那套,凌晨做到最后,他又累又困,都快失去意识了,真不知道萧景寒哪来那么多精力,还能帮两人身上清理干净,顺便还换了床单。 下了床,沈斯宁活动了下四肢,除了腰和大腿根有些酸软,其他地方也没觉不正常,他不禁得意,老子可真是天赋异禀,连萧景寒那种饥渴猛男都能应付得了,但想到以后可能只能在萧景寒这一棵树上吊死,又有些惋惜。 “醒了?”萧景寒听见卧室里的动静,开门进来,时隔多日才二次开荤的男人一脸透着餍足之色,有了爱情的滋润,英俊的五官越发神采飞扬,身姿挺拔地立在门口,身上如果不是穿着居家服,倒像刚从T台上下来的模特。 可如果让他知道某人刚被他喂饱,就不知足地想“红杏出墙”,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做好了饭,你饿不饿?” “有点。”沈斯宁套上卫衣,理了理额头上凌乱的碎发,又打了个呵欠。 不记得萧景寒今天早上折腾到多晚,反正他失去意识前看了眼手机,已经凌晨四点半,他敢保证如果现在去照镜子,自己眼下肯定一片发青,而萧景寒还有精力起来做饭,刚刚还为自己的体力沾沾自喜的沈斯宁,顿时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好大,如果萧景寒下狠手折腾自己,自己很可能会X尽人亡。 “你今天没工作吗?”沈斯宁揉了揉惺忪睡眼,去卫生间洗漱。 “有,下午要录个节目。”萧景寒先他一步进了卫生间,替他在电动牙刷上挤好了牙膏,递到沈斯宁手上。 沈斯宁没料到居然还有这待遇,愣了一下,想到昨晚好像的确还是萧景寒爽的比较多,便心安理得了起来。 电动牙刷开关打开,“嗡嗡嗡”转起泡沫,沈斯宁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地问:“什么节目?” 萧景寒:“《演员的修养》。” 沈斯宁听说过这个节目,是一个演技竞演类综艺,每期都邀请演员演绎经典剧目来进行演技PK,获胜的人可以挑战导师,而导师都是功成名就的大咖演员,因为上节目的都是荧屏上常见的脸,所以这个节目很受关注,演员们的演技比拼也常常上热搜。 沈斯宁在镜子里冲萧景寒挤挤眉,“很好的节目啊,你加油,别给同行比下去。” 萧景寒淡淡笑了下,“会的。” 沈斯宁刷完牙,刚想伸手拿杯子倒水漱口,装满清水的漱口杯已经送到他手边,沈斯宁拿起来,给了萧景寒一个满意的眼神,漱完口还没来得及把嘴边的泡沫洗掉,就被萧景寒捧起脸,来了个火辣辣的法式深吻。 沈斯宁:……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早安吻,现在跟你说早安。”萧景寒亲够了,分开唇,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回味了一下牙膏的滋味,草莓味的,真甜。 沈斯宁的额头上因为刚刚的亲密起了一层薄汗,雾蒙蒙的眼里逐渐清明,回过神来又羞又恼地把人踹了出去。 回到餐桌上,萧景寒已经把饭菜都端了上来,香气扑鼻冒着热气的三菜一汤,还都是沈斯宁爱吃的,不得不承认,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的感觉真好。 沈斯宁早就饿得不行了,坐下来就是一通狼吞虎咽,萧景寒在他对面慢悠悠地扒饭,还不停拿缠绵的眼神往沈斯宁身上扫。 沈斯宁被他看得终于受不了了,放下筷子,拿起汤匙舀了碗汤,“想说什么就说,别拿这种眼神看我。” 萧景寒放下筷子微微一笑,“你下午有空吗?陪我去录节目吧?” 沈斯宁想也不想就拒绝:“不去,你去录节目我去凑什么热闹?你不有助理陪着?” 萧景寒:“那不一样。” 沈斯宁喝了口汤,奇怪道:“怎么不一样?” 萧景寒给他夹到个虾仁放在碗里,说:“我想能一下台就能看见你。” 如果不是有通告推不掉,他真不想离开家,以前他还不能理解有些人谈恋爱哪里来的那股黏糊劲儿,直到轮到他身上,他才深有体会,一分一秒都不想和眼前这个人分开,恨不能把人揣在口袋里随身带着。 沈斯宁把虾仁扔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挑着眼尾看萧景寒,嗤之以鼻:“矫情。” 虽然沈斯宁嘴上骂着矫情,但还是经不住萧景寒的软磨硬泡,跟着他到了电视台。 萧景寒对外介绍沈斯宁是自己的助理,把沈斯宁安排在自己的休息室,让小助理看在外面,不让人打扰,他录节目的空隙找机会回来看一眼,哪怕只能待个五分钟,出来也是衣服心满意足的模样。 沈斯宁在休息室里坐了一下午,没意思极了,出去上厕所,还得戴个口罩,好像见不得人似的,为爱牺牲可大了,真不该一时心软答应萧景寒出来陪他录节目。 从厕所出来,洗手的功夫,不经意间听到隔壁有两个妹子闲聊八卦萧景寒,沈斯宁不由停下来多听了会儿。 “刚刚萧萧的表演好棒啊,四个评委都对他赞不绝口!又帅又有演技,秒杀那些流量小鲜肉!” “那是,要是没有演技也不可能一把年纪了轮到他红啊!” “什么叫一把年纪啊!男人越大越有魅力知道吗?成熟男人知道疼人!不像年纪小的还得你去哄他!” “是是是,知道你是他迷妹了行了吧?那你怎么刚才在后台不去要个联系方式?” “我倒是想,可我听说……萧萧好像是gay,喜欢男人。。” “真的假的?” “真的啊,据传闻,他和前老板是那种关系,所以人家才花大力捧他,还有还有,你看见他今天带来的那个助理没?” “看见了,怎么了?” “说是助理,藏在休息室连个脸都不露,还不让其他人进去,宝贝的勒,两个人能没有猫腻?” “你是说,萧景寒今天带来的是他的小情儿?啧啧啧,怪不得怎么说男的一有钱就变坏呢!这才红了多久就包小情儿了。” 从前金主荣升为现任小情儿的沈斯宁气不打一处来,这圈子里的嘴都这么碎的吗?. .. ,, 第60章 偷第拍 沈斯宁听着隔壁八卦的女声走远了才从另外一边出来, 一肚子郁闷, 不想回休息室继续扮演萧景寒“金屋藏娇”的小情儿角色给人当猴看, 决定出了电视台大楼在附近转转。 电视台附近有条热闹的商业街,沈斯宁平时忙于工作, 出行都有司机接送, 很少有机会逛这种地方。 他今天穿了件宽松的白色休闲卫衣,戴了顶灰色鸭舌帽,牛仔裤球鞋, 打扮和街上其他的时髦的年轻人没两样,其实沈斯宁也不过才二十五六的年纪, 长得又是唇红齿白的清秀模样,脱掉西装, 换上校服说是高中生可能都会有人信。 街边商品店林立, 看得人目不暇接, 沈斯宁逛了好几个小商品店, 看到有对卡通猫造型的钥匙扣很可爱, 上面的猫也是和团团一样的海豹双色布偶猫,忍不住停在货架前多看了会儿, 立即有导购过来跟他推荐:“小帅哥, 买个钥匙扣送女朋友啊?你看这个钥匙扣多可爱, 女朋友一定会喜欢的!” 沈斯宁不想和陌生人解释自己没女朋友只有男朋友,但想象了一下少女心的钥匙扣挂在和可爱完全不沾边的萧景寒身上的样子, 口罩下的嘴角不禁弯了一下, 朝导购点了点头说:“在哪里付钱, 我买了。” 导购带他去结账,沈斯宁付完钱拿了钥匙扣心满意足地出了店门,逛了一路感觉有些口渴,便在商业街上找了家咖啡店休息会儿。 一杯咖啡还没喝完,萧景寒那边就心急火燎地打来了电话,问他在哪儿。 沈斯宁慢悠悠地回答:“我在电视台大楼旁边的商业街里喝咖啡。” 能想象出来萧景寒此刻肯定眉头皱成了一团,“怎么去那里了?那里人多不安全。” “我又不是明星,没人认识我,安全的很。”沈斯宁不以为意地打了个呵欠,百无聊赖地问,“你节目录完了没?我想回去睡觉。” “陪我来录节目是不是让你觉得无聊了?”萧景寒总算良心发现,愧疚地说,“我这里应该很快就好,晚上我们一起去接团团好吗?” “我怎么会无聊。”沈斯宁冷冷地笑了一下,“刚刚还听了个笑话笑了半天,我给你讲一讲。” 萧景寒饶有兴趣地问:“什么笑话?” 沈斯宁闲闲地说:“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以为我是你包的小情儿,说男人一有钱就学坏,你也不例外。” 萧景寒咳嗽了两下,听出沈斯宁话里的不悦,连忙哄人:“那是她们眼拙,看不出来明明我才是你包的‘小情儿’,我也不可能变坏,你不要把她们的话放心里。” 沈斯宁看“金丝雀”思想觉悟挺高,心里稍微舒服了点,“好了不说了,你安心录节目,我刚刚逛街给你买了个礼物,等会儿给你。” 萧景寒一听沈斯宁还给自己买了礼物,顿时美得冒泡,“买什么了?” 沈斯宁欣赏了一会儿挂在手指上的粉色钥匙圈,收回手心里,故作神秘地说:“你肯定会喜欢,不过先说好,我送了你,你必须得天天随身携带,不然不送。” 萧景寒自然是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挂了电话,沈斯宁看时间差不多了,便离开咖啡店往回走。 到了电视台,他懒得再上楼去休息室里等萧景寒,直接乘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场,准备在车上等萧景寒下来。 还没走到停车的区域,沈斯宁忽然看到不远处奕宁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相拥着往停车场里走,虽然奕宁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但沈斯宁听见了他们说话,听声音的确是奕宁的。 沈斯宁连忙闪到一辆高大的SUV后面,避免暴露。 奕宁和陌生男人上了辆蓝色法拉利,沈斯宁平时对车也有研究,认出这辆车是限量款,全球不会超过50辆,这辆车的主人肯定身价不菲,是谁让人一查就清楚。 两人上了车后没立即启动开走,男人迫不及待地搂着奕宁在车里亲吻了起来,那急色鬼的样子,也不怕会被狗仔拍到。 沈斯宁对看奕宁的亲热戏没兴趣,可鬼使神差地,连他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已经拿手机对着奕宁和那个男人拍了张照片,虽然离得比较远,但沈斯宁的手机像素高,能勉强照清楚车里两个人的面部轮廓。 这是什么阴魂不散一样的缘分?为什么每次奕宁和别人幽会都能被他给撞上? 还好这两人没打算在车里上演限制级画面,亲了一会儿就把车开走了,沈斯宁等他们出了停车场才回到萧景寒的保姆车上,坐到座位上好一会儿,快速的心跳还没平静下来。 沈斯宁拉上保姆车的窗帘,打开手机相册,翻到那张照片仔细看了会儿,沉思道,奕宁先是和萧景寒的姐姐齐媛不清不楚的,现在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他这是同时脚踏几条船? 想了想,沈斯宁把照片上车里两个人亲吻的画面打上马赛克,然后发给周秘书,让他查一下这辆车的主人是谁。 没五分钟,周秘书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查到了这辆车主人的信息,因为这辆车全市就一辆,归属于超盛冯家的继承人,冯聪。 周秘书把冯聪的资料一并发到了沈斯宁的手机上,更劲爆的消息是,冯聪居然就是齐媛的丈夫! 沈斯宁看到了周秘书发过来的消息,惊讶得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人才啊这个奕宁,不仅是男女通吃,还是夫妻通吃啊!他就不怕翻船? 惊讶完又隐隐觉得不安,奕宁怎么突然会和萧景寒的姐姐、姐夫勾搭在一起? 沈斯宁并不认为直到现在奕宁还没摸清萧景寒的身份,否则以他的心机城府,不可能频频对一个半温不火的三线演员示好。 所以,奕宁会不会还有其他的目的? 沈斯宁出神地想着奕宁的事,连萧景寒录完节目上了车都没发觉,萧景寒轻轻碰了一下沈斯宁的胳膊,倒把人吓了一跳。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萧景寒脱了厚外套扔到后座上,他惦记着沈斯宁还在车上等,录完节目妆都没来得及卸就急匆匆下来了。 沈斯宁拍了下胸口,忽略掉心头那股强烈的不安,扯起嘴角勉强笑了下,“没什么,有些困。” 萧景寒脸上泛起心疼,挨着沈斯宁坐下把人搂进怀里先亲了一下脸,“对不起,今天让你受累了。” 沈斯宁没好气地说:“要不是昨晚你丫的不知节制,我今天能这么累?” 萧景寒轻笑了下,“是我错了,今晚节制一点,做一次就好了。” 沈斯宁耳根一热,和精虫上脑的人简直无法沟通,瞥到萧景寒身后助理跟着上来,连忙推开萧景寒坐正,压低了声音埋怨:“别在外面说这些,生怕别人听不见是不是!” 小助理哪里敢听哪里敢看,低着头上来,知趣地喊了声“沈总好”,动作迅速地去了后排,把前面的空间让给两人。 “没事,你就当他不存在。”萧景寒因为妆不能花,一下午都没和沈斯宁亲热,这下只有两个人哪里还忍得住,不管沈斯宁的欲拒还迎,把人压在车窗上亲了个够本。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是屁话,明明是一秒不见,他就牵肠挂肚得不行! “不是说给我买了礼物,在哪里呢?”亲热完,萧景寒还惦记着沈斯宁给他买的东西,以找东西为借口在沈斯宁身上乱摸了一通,公然占便宜把沈斯宁气得咬牙切齿地瞪他。 “老流氓,你往哪儿摸?” “不是这儿吗?我还以为这里是口袋。” “你口袋缝屁股后面?” “不好意思,摸错地方了,是不是在这里?” “你他妈解的是我的皮带!” 后面的小助理即使不想听,可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妈耶,BOSS们玩得这么刺激的吗? 萧景寒怕再逗下去,沈斯宁该炸毛了,适可而止地停了手,“那你自己拿出来?” 沈斯宁从卫衣口袋里掏出钥匙扣,竖着眉毛扔到萧景寒手里,“给!” 萧景寒拿起钥匙扣端详了一下,粉嫩嫩的颜色,上面还有个很像他家团崽的猫咪图案,一定是沈斯宁精挑细选买的! “怎么样,喜不喜欢?你可是答应了我的,以后随身携带知道吗?”沈斯宁得意地挑了下眉毛,等着看萧景寒吃瘪。 谁知萧景寒跟宝贝似的拿出自己的钱包,放到了最里面的夹层里,点头说:“喜欢,我肯定天天带着。” 沈斯宁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感觉自己有些无法了解老男人的审美,犹豫地问:“你不会觉得太粉了有点娘气吗?” “不会啊,很可爱。”萧景寒嘴角挂着幸福的弧度,忽然想起什么,低头暧昧地一笑,“你送我个钥匙扣,是不是暗示我回送你一把钥匙?这把钥匙的含义是开启我的心门,对吗?” 沈斯宁愣了一下,他只不过送了个钥匙扣,萧景寒都联想出什么乱七八糟的? 老男人的浪漫情怀他真不懂。 沈斯宁顺着萧景寒的话敷衍地“嗯嗯”了两声,然后把话题岔开了。 团团寄养在江何年家,两人先去江何年的公寓接猫,这还是萧景寒第一次主动带沈斯宁见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江何年终于见到了萧景寒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金主,一看沈斯宁长得比自己还嫩还俊俏,顿时觉得自家表哥捡了个大便宜。 江何年本来今天晚上还有直播,果断鸽了,直播是什么?和小嫂子联络感情才是正事。 江何年热情地提出做东,请萧景寒和沈斯宁吃饭喝酒,顺便叫了楚植一块儿出来玩。 江何年和楚植两人一肚子坏水,在饭桌上就挤眉弄眼,商量着等等去酒吧要好好灌沈斯宁几杯酒,都说酒后吐真言,他们作为萧狗的兄弟,当然要帮兄弟把好关。 萧景寒怎么可能没看出来这两人的坏心思,到了酒吧,趁沈斯宁去洗手间的功夫,警告两人:“你们别乱来,小心我翻脸。” 江何年跟酒保一下子要了两打酒,看样子今晚是打算不醉不归。 “呦呦呦,瞧你那护食的样,放心啦我们不会对你的心肝宝贝怎么样的,就是帮你套他几句话,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人家对你是真心还是玩玩的?” 萧景寒不屑一顾:“不用你们套,他当然对我是真心的。” 江何年和楚植对视一眼,不怀好意地朝萧景寒抖了两下眉毛,“你确定?” 萧景寒本来还不自信,忽然不小心摸到口袋里沈斯宁下午送他的钥匙扣,心里生了底气:“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沈斯宁从洗手间回来,见三人吵吵闹闹的,坐下来感兴趣地问:“你们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没什么没什么。”江何年大大咧咧地招呼沈斯宁喝酒,拿起桌上的骰子盅,“沈哥,咱们玩骰子呗?输的人罚酒?” 沈斯宁没异议,但他出来玩的次数不多,玩骰子哪里是夜店小王子江何年的对手,刚上手就输了好几把,萧景寒看不过去,不能放任两个损友这么欺负沈斯宁,接过沈斯宁的骰盅翻了好几把。 江何年连喝了好几杯人都晕乎了,楚植本来在一旁看戏,忽然察觉到不远处好像有灯光朝他们这儿的方向闪了一下,不同于酒吧里的气氛灯。 楚植立即打断他们,不动声色地说:“等等,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人偷拍我们。” “有吗?哪里?”江何年放下酒杯,左右张望,他们来的是高档酒吧,卡座的位置又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还能有狗仔跟到这里? 楚植把江何年拽下来:“你别东张西望的,打草惊蛇了。” 楚植一直注意着刚刚闪光灯亮的方向,果然没一会儿,闪光灯又在黑暗里亮了起来,这下不仅是楚植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儿的动静! 偷拍者似乎发现自己的位置已经暴露,掉头就走,想趁乱逃脱,江何年和楚植立马去追,眼看要让他逃走,江何年灵机一动招呼酒店安保“抓小偷”,安保们一听客人遭窃怕承担责任连忙追上去,那可怜的偷拍者没跑多远就被好几个虎背熊腰的保安摁在地上,口中还狂喊:“我不是小偷!” 保安们把偷拍者提起来带到江何年面前,毕恭毕敬地问:“客人,是他偷了您的东西吗?” “对,就是他,不过不是偷东西,是偷拍。”江何年走上去把照相机从偷拍者手里抢过来,打算删照片,“够可以的啊,都追到这儿了,挺有能耐的啊,这么晚不下班老板给不给你发加班费?” 但打开相机翻了翻里面的照片,江何年越看脸色越凝重,怎么全是萧景寒和沈斯宁两个人的照片?而且从两人穿衣和拍摄地点上看,时间跨度应该很大。 江何年让楚植把人看住,自己拿着相机回到卡座找萧景寒和沈斯宁。 “哥,你看。”江何年表情严肃地把相机里的照片一张张给两人看,“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跟拍的狗仔,现在看来,这个人恐怕是私人侦探,受人雇佣专门调查你们两个人的行踪的!” 沈斯宁看着相机里出现的他和萧景寒在各个地方的照片,想到过去一直有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后背就忍不住爬上一阵凉意,抬眼和萧景寒交流了一下眼神,“会是什么人调查我们?” 萧景寒面色沉静如水,捏着照相机的指节隐隐用力,好像随时会把照相机捏爆。 江何年连忙从萧景寒手里抢救下相机,说:“偷拍的人已经被我抓住了,到底是谁,问他就知道了。” 第61章 逼供 江何年和酒吧老板认识, 打了声招呼, 拎着偷拍者找了个空房间关进去。 “说吧, 是谁找你来跟踪他们的?”江何年活动了下手腕,目光不善地瞪着偷拍者。 偷拍者往后退了两步, 嘴硬道:“没有谁派我来, 我是娱记!我警告你们别乱来,小心我曝光你们!” 沈斯宁把手机夹在指尖晃了晃:“娱记?你老板是谁?哪个工作室的?你倒是说说看,别以为胡编一个可以蒙混过关, 我一个电话就能查得到。” 偷拍者哑然无话,心虚地低下了头, 江何年冷笑一声,阴测测地威胁道:“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 不然受苦的是你自己。” 偷拍者身体抖了抖,“这是法治社会,就算我跟踪偷拍, 也是警察来处理,你们不能对我滥用私刑!” “噗嗤。”江何年走过去拍了拍偷拍者的肩膀,“我说老哥,你想什么呢, 这都什么年代谁跟你玩‘滥用私刑’那一套?放心,大家都是文明人, 我不会打你的, 但是, ”江何年拖长了尾音, 朝楚植看了看,偷拍者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楚植,心里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战战兢兢地问,“但是什么?” 江何年挑了挑眉,嘴角一咧笑得灿烂:“但是我这兄弟是外科大夫,一把手术刀使得出神入化,前段时间有个新闻你应该听过吧?某个学医的女生报复渣男,在渣男身上割了几十刀最后才验出来个轻伤,最后就赔了点医药费,你要是不想被我兄弟也割个几十刀,我劝你还是把知道的都说出来,省得我们亮刀了。” 楚植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活动了一下十根手指,自顾自地说:“我今天没带手术刀,可能刀工会受影响,不过水果刀也够用了,只是没打麻醉的话会有点疼。” 偷拍者喉结滚了滚,房间里清晰地听到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 沈斯宁被这两个一唱一和的活宝逗得快要绷不住了,转过脸看了眼萧景寒,然而萧景寒面无表情,下颌线依旧紧绷,眉宇间煞气郁结,眼神凌厉得好像要射穿偷拍者。 “怎么样?说还是不说?”江何年笑眯眯地问偷拍者,而楚植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把折叠式的水果刀,在手里耍得风生水起,一步步逼近偷拍者。 偷拍者被楚植手里白晃晃的刀吓得跌坐在沙发上,连连承认:“我说!我说!我的确不是狗仔,我是个私人侦探。” 一直沉默的萧景寒冷冷开口:“谁派你来的?” 偷拍者小心翼翼瞟了眼萧景寒,被萧景寒的眼神吓得瑟缩了一下,垂头不敢再看他,小声说:“我也不知道是谁,有些客户找上我们都不会留真实信息的。” 江何年奇怪地问:“那他们怎么联系你们?” 偷拍者说:“打电话的是个临时号码,从电话里听,对方是个女人的声音,她开价二十万,让我跟踪你们两个,及时跟她汇报你们的行踪。” 萧景寒又问:“从什么时候开始?” 偷拍者想了想说:“过了年之后。” 沈斯宁一算,距离过年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两个月了,也就是说这两个月里,他和萧景寒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这个女人到底会是谁?她有什么目的?她想针对的是萧景寒还是自己? 楚植忽然问:“二十万是怎么给你的?” 偷拍者说:“定金给了十万,还有十万,结束后给,钱直接打到我卡上。” 楚植看向萧景寒,提议道:“能不能通过汇款记录查出这个女人是谁?” 偷拍者插嘴说:“没用的,我之前就查过了,打钱的账户是个国外的账户,是不是用的真实信息很难说。” 沈斯宁说:“对方既然不想透露身份,肯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不会轻易让人查到她是谁。” 江何年眉头皱着看萧景寒:“老哥,你俩得罪谁了,人家要这么兴师动众地查你们?” “我要是知道是谁,还能在这里浪费时间?”萧景寒冷冷反问,江何年自讨没趣,摸了摸鼻子,心想也是,按萧景寒的脾气,要是知道是谁搞的鬼,早打上门去了。 萧景寒慢慢走到偷拍者面前,“她给了你二十万是吗?我给你多加一倍,以后你发给她的信息都要先经过我过目才能发,你觉得可不可以?” 偷拍者猛摇头:“这可不行,我们私人侦探都是有行规,有职业道德的,不能收两家钱!这要是传出去,我以后不用做这行了!”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不行了?”萧景寒阴冷地勾了下嘴角。 “你现在倒蛮有道德感的?”江何年像是听了什么大笑话,一脚踹到沙发上,“你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的时候怎么没想到道不道德?不愿意是吧?楚植,上!” 楚植重新掏出水果刀,换上职业性温和的微笑,礼貌地问一脸惊恐的偷拍者:“好呢,请问从哪个部位开始?” —— 偷拍者再硬气也硬不过楚植手里的手术刀,被江何年一通威吓,就屁滚尿流地答应了反水。 从酒吧出来,萧景寒和沈斯宁先去江何年家里接了团团,然后回家。 两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都在心里揣测着那个请了私家侦探监视他们的女人会是谁。 沈斯宁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关系网,和他在情感上有纠葛的女人并不多,无非就是白飘飘和沈曼珍母女,白飘飘没有理由监视自己,嫌疑最大的,就是因为谢玉洲而憎恨自己的沈曼珍。 只是她如果想要报复自己,监视他一个人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连萧景寒一起监视?这有点说不通。 两人怀揣着心事到了家,给团团喂完猫粮和水,两人坐到沙发上讨论今晚在酒吧里发生的事。 “你怀疑是谁?”萧景寒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 沈斯宁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沈曼珍的名字说了出来。 萧景寒点点头:“我也对她有怀疑,她之前开车想撞你,我们把她扣在派出所,她怀恨报复不是没可能。” “你心里还怀疑谁?”沈斯宁见萧景寒脸色仍然凝重,就知道他心里肯定还有别的怀疑对象。 萧景寒伸出手臂将沈斯宁揽进怀里,两人窝在沙发上互相依偎,萧景寒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好像还没跟你提过我家里的情况,我母亲已经去世了,这个你应该知道。” 沈斯宁靠在他肩膀上点了下头,萧景寒缓缓地说:“我父亲是入赘的,他在我母亲死后娶了现在的妻子,是他以前青梅竹马的恋人,他们还生了个女儿,而他们的女儿比我还要大一岁。”他轻轻扯了一下嘴角,讥诮地说,“他有没有在和我母亲的婚姻内出轨,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 沈斯宁很想告诉萧景寒,其实这些他都已经知道,而且他还和齐宙见了一面,齐宙的秘书告诉他的故事是另外一个版本。 但沈斯宁观察萧景寒提起自己父亲的神情,就知道这个心结存在他心里不是一时半刻,而是很久远的事了,不是自己一句两句就能解开的,何况齐宙秘书话里的真实性还有待查证,他不会蠢到不明不白成了别人手里的棋子。 “所以,你怀疑那个人是你继母和你姐姐吗?”沈斯宁仰起头轻声问他。 萧景寒看着他点了点头,“我父亲大病一场后,身体大不如从前,这时候如果有人想争家产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眼里闪烁着锐利如刀的光芒,冷冷地说,“她们可能忘了,这个家是姓萧,她们拥有的一切,都是萧家给她们的!她们鸠占鹊巢就算了,如果还动了不该有的念头,我一定会让她们重新变成一无所有。” 沈斯宁阴郁地说:“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还是不能确定那个人是谁,是沈曼珍还是你的继母或者姐姐。” 沈斯宁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连忙从萧景寒怀里离开,坐正了身体,一脸严肃地说:“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是关于奕宁的。” 萧景寒皱眉不解地问:“提他干嘛?” 沈斯宁抓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水润润嗓子,“不仅仅是关于他一个人,还关于你的姐姐齐媛、姐夫冯聪,我无意中发现,奕宁和齐媛、冯聪都有一腿,”他看见萧景寒面上露出疑问,解释说,“‘有一腿’的意思就是,奕宁同时周旋在齐媛、冯聪之间,分别是他们两个人的情夫。” 萧景寒眉心敛起,眼里满是嫌恶,回想起这个人的脸都觉反胃。 “我觉得他这么做,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沈斯宁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否则,他为什么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同时接近你的姐姐、姐夫?” 萧景寒奇怪地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他和我们又没多大过节。” 沈斯宁轻嗤一声:“没多大过节?恐怕他早就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了,他一而再地对你示好,你都当他是空气,而我那次去探班,更是让他在剧组里丢尽了脸,光这两样,以他那小心眼的个性,就足够当对付我们的理由了。” “你说得对,也不是没有可能。”萧景寒握紧沈斯宁的手,担心地说,“现在敌暗我明,在没调查清楚到底是谁在暗中窥视我们之前,我们平时进出都要小心。” 沈斯宁深以为然地点头说:“我倒没事,反正公司也给别人了,这段时间经常在家里,倒是你,赶紧让朕先生给你多配几个保镖。” “这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紧张我,我都有点不习惯。”萧景寒欣然地笑了下,冷硬的面部轮廓柔和了下来。 沈斯宁挑起眼尾,漫不经心地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是看在你是我养过最听话的金丝雀的份上,宠物养得时间长了自然会有感情的,就和团团一样。” 萧景寒把人拉进怀里,咬着他洁白如玉的耳垂,低低地叹息:“沈斯宁,承认一句喜欢我,有那么难吗?” —— 那个神秘的女人一天不找出来,沈斯宁一天就觉如芒在背,他想试探到底是不是沈曼珍母女捣的鬼,于是找借口回了趟沈家。 然而一进沈家的门,就感觉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透着一股畏惧,尤其是沈曼珍母女,沈曼珍脸上红肿了一块,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看见沈斯宁进来就跟见了豺狼虎豹,吓得跟个惊弓之鸟似的朝她母亲后面躲。 沈斯宁的继母气愤地尖叫:“你又来干什么?!我告诉你,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就算曼珍之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这些惩罚对她来说也够了!你还敢乱来,你父亲不会饶了你!” 沈斯宁很无辜,他还什么都没做,这两人的反应怎么就跟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一样? 沈曼珍母女只是仗着沈文翰的宠爱才能趾高气扬,其实就是两个头脑简单的绣花枕头,以沈曼珍的智商和欺软怕硬的性格,还真不一定做得出找人跟踪自己的事,况且,沈斯宁已经扬言以后不靠家里,她们母女没有理由对付他。 沈曼珍母女逃也似的上了楼,沈斯宁在下面随手拉了个佣人问情况,那个佣人含糊其辞地说,刚刚白飘飘来过,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沈曼珍开车要撞沈斯宁的事,来沈家兴师问罪。 沈夫人本来还想拿出现任女主人的气势想在白飘飘面前摆谱,被白飘飘好一通奚落,沈曼珍想帮母亲撑腰,结果被白飘飘扇了个巴掌,警告她们如果再敢对自己的儿子不利,她绝不会放沈家人好过。 沈斯宁哑然,没想到一向以温柔形象示人的白女士还有这么泼辣的一面,不过这下好了,白飘飘的嫌疑基本上也可以洗清了。 第62章 手撕白莲 沈斯宁和许洛风新办的公司名字定为“壹风娱乐”, 许洛风会选“壹”字, 是取了“斯艺”里“艺”的谐音,这样既不明显惹人注意, 又有纪念意义。 一天周六,沈斯宁去风桦大厦找许洛风有事,谈完事情已经将近下午六点。 许洛风因为公司资金周转的事约了某银行的副行长吃饭,问沈斯宁要不要一起吃个便饭,沈斯宁想到虽然公司是他和许洛风一起合办的, 但他就是个甩手掌柜, 几乎都是许洛风在对外应酬所有的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答应同去。 开公司就免不了和银行打交道, 酒席上一轮一轮地敬酒,沈斯宁作为陪客也被接连敬了好几杯, 喝的都是度数很高的白酒,沈斯宁有些不胜酒力, 借口上洗手间逃了出来,才避免被灌晕的命运。 他在外面吹了好一会儿风才清醒了一点, 许久不应酬, 上来就喝那么多白的还真是吃不消。 回到酒桌上, 喝得一脸通红的副行长正拉着许洛风聊天,“许总你放心,贷款三天内就能批下来,我亲自去找行长签字!” 沈斯宁不记得许洛风喝了几杯, 但他应该酒量很好,脸色都没怎么变。 许洛风举起酒杯和副行长碰了一下,微微一笑,“那就劳您费心了。” 副行长喝了口酒,摆了摆手,“哪里哪里,和风桦这样的大公司合作,对我们银行来说,那是互惠互利,许总又是我们银行的大客户,你的事对我来讲就是头等要事!一定要放在心上的!” 沈斯宁听他们互相吹捧,忽然福灵心至问了句:“是不是像风桦这种级别的大公司找贵行贷款,贵行就会大开方便之门?小公司贷款就比较难?” 副行长一愣,然后笑着说:“这也不是我们一家银行的做法,大公司信用好,利润有保证,小公司嘛,风险性就大了,在验证它的信用资质的时候就会多花费些时间,这都是正常的。” 沈斯宁喝了口水,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那为什么斯艺的老板找你们贷款,你们直接就给人拒绝了?斯艺的信用也不至于那么不堪吧?” “斯艺?”副行长一下子没想起来“斯艺”是哪家公司,看了一眼旁边的助理,助理连忙在他耳边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悄悄话。 “哦,你说那家公司啊。”副行长打量起沈斯宁,是个清俊贵气的青年,许洛风带他来说明两人应该关系匪浅,但许洛风并没有介绍他是谁,副行长心里不禁打起鼓,但脸上不露声色,笑眯眯地问许洛风,“不知这位是?” 沈斯宁朝副行长笑了下,抢在许洛风前面先自我介绍:“我只是在许总手下干点杂事的闲人,身份不足挂齿,因为斯艺的老板我见过几次,想起来他是因为在银行贷不到款才破产了,有些好奇银行为什么拒绝他而已。” 副行长猜想沈斯宁大概是许洛风公司的部门经理之类的人,本不想搭理,但这时许洛风也开口问道:“是啊,我和斯艺的沈总也打过几个照面,看上去挺能干可靠,不知贵行为什么不愿意贷款给他?” 副行长见许洛风发问了,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挪动肥胖的身体靠近许洛风,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既然许总都问了,那我就透露一点,这个沈总啊,他得罪人了!” 沈斯宁和许洛风相视一眼,沈斯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谁,他朝许洛风眨了下眼,许洛风立即心领神会地问副行长:“是什么人?还能左右银行贷款的事?” 副行长面露尴尬,摆摆手道:“我们也没办法,对方是某个房地产集团的老板,搞房地产的你们懂得,往来大了去了,总得给大客户这个面子。” 搞房地产的?沈斯宁脑中灵光一闪,试探性地问:“是不是姓冯?” 副行长惊讶得瞪大了眼,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说完反应过来,打了下自己的嘴巴,懊恼地说“这可是你自己猜的,不是我说出来的。” 沈斯宁嘴角冷冷地勾了下,他一直存在心里的疑问,今天终于有了答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兜兜绕绕,居然还是他! 酒席上搞了这么一出,副行长也没心思喝酒了,闲聊了两句,借故匆匆退席离场,这顿饭就算吃完了。 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许洛风在酒店外面找到沈斯宁,眉宇间隐含担忧地问:“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陷害的你?” 沈斯宁嘴里叼着根香烟,烟头半明半昧,烟雾缭绕中,眼神蔑然,淡淡“嗯”了声。 “你准备怎么做,需不需要帮助?”许洛风问。 沈斯宁夹起香烟,吐了个烟圈,挑着眼尾看着许洛风,悠悠地说:“不用。你放心,这点小事我要是还不能自己解决,以后还配在这个圈子里混?”他顿了顿,问,“对了,一直想问你,你和奕宁是什么关系?” 许洛风奇怪:“你怎么会突然提他?他是我母亲好友的儿子,因为在娱乐圈,所以长辈托我多加照顾,其他,倒也没什么交情。” 沈斯宁点了点头,轻笑着说:“没什么交情那最好,不然我还得看你的面子。” “你要做什么?”许洛风察觉到沈斯宁眼底的狠意,不像往常随性的那个人,不免有些心惊。 “不做什么。”沈斯宁掸了掸烟灰,把烟放回嘴里,“和谐社会,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 奕宁拍完夜戏,回到保姆车上,准备回酒店休息。 他拍的这部戏在某影视城取景,位处郊区,去酒店要经过一段没路灯的乡间小路。 已经是深夜,荒郊野外四处黑漆漆的一片,原本匀速平稳行驶的保姆车车身忽然震动了一下,接着车后门传来了一身巨大的响声,司机一个急刹车,在座位上闭目养身的奕宁整个人差点没扑出去。 “怎么回事?”奕宁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爬起来恼怒地问助理。 助理连忙下车找司机查看是什么情况,原来是车胎爆了,还好有备用车胎,只是换车胎得耽误上一阵时间。 奕宁累了一天,想早点回酒店休息,算了算从这里到酒店的距离,走回去也比在这里等换车胎快,于是下了车和助理说自己走路回去。 助理是个不善言辞的妹子,出于责任心想跟着奕宁,但奕宁嫌她木讷不想和她走一路,命令她等车修好了跟车回去。 奕宁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个错误的决定后悔一生。 他刚走出去没多久,就被人一棍子敲晕装进了麻袋里,等再次醒来,已经身处在一个破旧小旅馆。 “醒了?” 耳边传来一个年轻的男声,奕宁眼皮动了动,皱了下眉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才缓缓睁开眼。 面前站了个高大的男人,头顶有一盏白炽灯,强烈的光线照下来,男人的面目因为逆光模糊不清,奕宁好不容易才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惊讶地瞪大了眼,“怎么是你?” 说完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却失败了,因为他此时正被人五花大绑绑在椅子上,手被反绑在椅背后,两只粗的麻绳毫不怜香惜玉地磨红了奕宁保养得娇嫩白皙的皮肤。 “是我,你好呀奕影帝,咱们又见面了。” 绑人的人自然是沈斯宁,他了解到了奕宁在这里拍戏,找人在他的保姆车上动了手脚,本想等司机和助理不注意把人从车上掳走,谁知道奕宁这么蠢,单人自投罗网,沈斯宁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绑了回来。 “你想干什么?你这是绑架!是犯罪!我警告你现在立刻放了我,否则我一定会起诉你!”奕宁愤怒地红着眼睛瞪着沈斯宁,恨不能在沈斯宁身上咬下一块肉。 “你现在就是我砧板上的一块肉,说话还能这么硬气,你是真不怕死啊?”沈斯宁弯唇,“起诉我?你不问问你自己还有没有命活着走出这个房间吗?” 奕宁一听沈斯宁话里的意思,眼里顿时漫上恐惧之色,抖抖索索声音低了很多:“你到底想要干嘛?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绑我过来?” “无冤无仇?”沈斯宁冷笑一声揣上奕宁坐的椅子,奕宁控制不住地叫了声,惊恐地闭上了眼。沈斯宁冷声说,“不是你挑唆冯聪出面找银行,不让银行贷款给我导致我破产的?” 奕宁头冒冷汗,眼神因为心虚四处飘忽不定,这件事沈斯宁怎么会知道?! 沈斯宁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捏着奕宁的下巴抬起来,眉眼冷峻地看着他,“不敢承认?” 奕宁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被沈斯宁的力道捏脱臼了,眼睛里迅速浮上雾气,求饶道:“没……我承认……这件事是我做的,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一时气不过想给你个教训,但我没想到会害你直接破了产,我是想就算银行不给你贷款,可你家里有钱啊,我真不是故意想害你破产的!” 沈斯宁松开对奕宁下巴的桎梏,不屑地冷哼了声:“还以为你会多硬气,三言两语就吓得你全招了。我再问你,你有没有找过私家侦探跟踪我和萧景寒?” 奕宁疯狂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又不承认了?你要是跟我说实话我说不定还能网开一面放你一马,否则——”沈斯宁拉长了声音故意没把话说完,他想诓一诓奕宁。 奕宁心急如焚,要不是手被绑着,他都想举手发誓了,“我真没有找过私家侦探,你想想看,我那么讨厌你,巴不得永远看不到你,为什么要找私家侦探调查你的行踪,这不是给我自己添堵吗?” 奕宁说的有道理,看来这件事和他无关。 奕宁见沈斯宁沉默,心里没底,奋力挣扎晃动椅子,“沈总,害你公司破产是我的错,我愿意弥补,我可以把我拍戏赚的钱都补偿给你,你前程大好,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做犯法的事啊!求求你放了我,我保证不会追究!” 奕宁在沈斯宁面前一直表现的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现在这副低声下气求原谅的狼狈模样,让沈斯宁看得心里大呼痛快。 “放心,只要你再答应我做一件事,我马上就放你走。”沈斯宁抿着嘴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然而笑里却没有丝毫热度。 奕宁看见了一线生机,立即眼冒精光地问:“什么事?我都答应!” 沈斯宁拿出一个dv机,“很简单,帮我录两段视频。” 直觉告诉奕宁,沈斯宁让他录的绝不是什么好东西,犹豫地问:“什么视频?” 沈斯宁挑起眉梢冲他眨了眨眼,“我知道你和齐媛、冯聪都有一腿的事,周旋在他们夫妇俩中间你还能不翻船,这点我还是相当佩服你的。你只要在视频里分别承认和这两个人在交往,录完视频我就会放你走了。” 奕宁眼里刚刚因为看到希望迸发的光芒逐渐熄灭,要是同意录,等同于他就有了把柄在沈斯宁手里,到时候沈斯宁拿视频威胁他,让他做什么他都得答应,这样还不如让他去死! “不可能。”奕宁冷静下来,不认为沈斯宁真敢拿他怎么样,咬牙硬撑道,“要杀要剐随便你,我绝不会答应你录这种视频!你要是敢撕票,警方绝对会查到你头上,要死大家一起死,你休想要挟我!” 沈斯宁灿然一笑,拍了拍手:“不错啊,终于想清楚我不敢撕票了?但是,你听,嘘——”沈斯宁拿食指抵在唇边,让奕宁听房间外面的动静。 他们在的地方是个破旧的小旅馆,房间隔音不好,隔壁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断有吵闹的音乐声传过来,奕宁越听眉头越皱,沈斯宁在玩什么花样? “听见了吗?”沈斯宁含笑说,“隔壁是个酒吧,你不同意录,可以,我是不能对你怎么样,但我可以让人拿两瓶酒灌你喝下去,等你醉成一滩烂泥,再把你往酒吧门口一扔,你猜,会不会有人捡你回去?连明天热搜的标题我都想好了,‘奕宁深夜买醉,与不明男子一夜纵欢’。啧啧啧,你说说,要是你的那些妈妈粉、女友粉、事业粉,知道你是个私生活糜烂的gay,她们还会支持你吗?” 奕宁被他说得脸色一通惨白,半晌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沈斯宁,你好卑鄙!下流无耻!” “对付你这种人,难道还要用什么高尚的手段?”沈斯宁居高临下地站在奕宁面前,冷酷地抬起下巴,轻蔑地说,“你在我眼里,跟一只阴沟里的老鼠,没有两样。” 第63章 替身 奕宁舍不得自己的星途, 就算再不愿,也只能答应沈斯宁的条件, 镜头下的脸,没了以往荧幕前的帅气迷人,一脸如丧考妣, 分别录了两段承认自己和齐媛、冯聪有暧昧关系的视频。 沈斯宁之所以让奕宁录这段视频,一是想拿奕宁的把柄在手里, 防止他以后再作妖,二是今后如果齐媛夫妇打算对萧景寒不利, 奕宁的视频或许可以挑拨他们夫妇的关系,一箭双雕之计。 视频录完后,沈斯宁说话算话, 让人进来给奕宁松绑,送他回酒店。 奕宁被绑了半天, 手脚都麻了, 还得人扶着才能走出房间, 临走前, 他恶狠狠地瞪着沈斯宁, 怨毒地说:“卑鄙小人, 我看你能得意多久!” 沈斯宁合上DV机盖子,一脸无害地笑道:“那得看你能红多久,等你过气了, 这段视频自然就没用了。” 奕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被沈斯宁气得直翻白眼, 再和沈斯宁吵下去,他觉得自己非被气出心脏病不可,最后捏紧了拳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 奕宁的事告一段落,萧景寒和沈斯宁过了一段风平浪静的生活。 短暂的休假结束,萧景寒又投入进了忙碌的工作之中,公司安排他接拍了一部电影,是部以同性为题材的文艺片。 萧景寒年纪已经到了,却迟迟没有自己的代表作,之前拍的电影和电视剧,也都在二番开外,他这个年纪不可能再和小鲜肉角逐偶像剧和以流量明星为卖点的商业电影的角色,所以他急需依靠一部作品来转型。 这部电影是一位女性导演导的文艺片,该导演刚刚在柏林电影节上获奖,擅长从女性角度来剖析两性关系,影评人给她作品的评价是画面唯美,感情细腻,令人感同身受。 而这次她选择的是同性题材的剧本,电影在备案的时候就传出了消息,引起了不小的议论,萧景寒这次在影片里是一番角色,这部电影如果成功,将会是奠定他在影坛地位的基石之作。 萧景寒很重视这部作品,但同性题材关注度高,争议也会很大,按照以往同样题材的经验来看,等影片上映,戏里的两位主角将会有很长时间被绑定拿出来讨论。 甚至还会有人猜测他们会不会假戏真做,到时候CP粉唯粉黑粉肯定会无法避免地撕成一团,所以一般合作过同性题材的两个演员,为了避嫌,今后基本再无同台或者合作可能。 电影拍摄到一半,沈斯宁受不了萧景寒的软磨硬泡,终于答应去探班。 电影拍摄的地点是某个临海城市,现在已经是四月份的尾巴,海边的天气正是温暖宜人的时候,很适合旅游散心。 沈斯宁其实刚从霓虹国工作回来,林朔经过精心准备,成功在霓虹国出道,效果非常好,甫一出道就在霓虹国收获了许多粉丝,并且在当地电视台的流行偶像指数榜上排名居高不下。 沈斯宁和许洛风都很欣慰,壹风借着林朔成功打开了市场,接下来的路就容易走了,当然也有人不开心,许洛南看见林朔多了不少海外粉丝,不服输地也想让他哥帮他在霓虹国出道,被许洛风斥责了一通,赌气罢工逃到国外旅游去了。 沈斯宁比许洛风幸运,没有一个糟心弟弟,工作结束,欢欢喜喜踏上了休假旅程。 沈斯宁被萧景寒的助理接到了拍摄现场,到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天空中布上了一片绚烂瑰丽的彩霞,晚风习习,凉爽舒适,萧景寒今天的戏在海边拍摄,据说是整部影片的一场高、潮戏。 萧景寒他们从白天拍到晚上,晚上还有夜戏得继续拍,沈斯宁到时,刚结束一场群戏,距离下一幕戏开拍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萧景寒见沈斯宁到了十分高兴,一边坐着让化妆师补妆,一边抓紧和沈斯宁聊天,他们今天拍的是两个主角定情的一场戏,萧景寒知道沈斯宁对拍戏有兴趣,给他大致讲了讲剧情。 电影讲的是两个男孩,因为童年的时候,遭受家庭暴力原因,经常会从家里逃出来,去两个人的秘密基地玩耍,两人是彼此童年里唯一的快乐。后来因为一个男孩家里搬家,两人失去了联系,长大后,在大学里重逢。 他们本以为可以重拾童年友谊,却没想到两人的关系了超出友情的范畴,渐渐朝不受控的方向发展,而他们在重遇之前都有自己的恋人,一段属于四个年轻人的爱恨纠葛就此展开。 海边的这场戏,是年轻人们趁假期相约出来旅游,结果在帐篷里,两个男生因为晚上喝多了酒,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相当于主角定情的一场戏。 萧景寒给沈斯宁说完戏,沈斯宁半真半假地取笑他,“一把年纪了还在演大学生,羞不羞?” 萧景寒笑了笑说:“徐导当初在十多个演员里选中了我,就是觉得我的形象气质符合角色,说明哥的颜值还没下线。” 沈斯宁看着萧景寒精心上过妆的脸,没怎么上粉底都不见毛孔。萧景寒不像沈斯宁,平时根本不注重皮肤保养这方面,但他的皮肤偏偏好的连沈斯宁都嫉妒。 这可能就是主角光环在发力吧,沈斯宁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副导演突然进来说:“景寒啊,徐导说了,接下来帐篷里的戏还得拍,不借位,来真的。” 萧景寒笑容凝在脸上,皱眉说:“之前不是说这段戏不好过审,要删吗?” 副导演说:“徐导后来说,电影要参展,国外这段戏是可以不用剪掉的。” 沈斯宁似笑非笑地看萧景寒:“不好过审?难道是尺度很大的亲热戏?” 萧景寒暗道不妙,沈斯宁来探班,怎么这么不巧就碰上了自己要演这段亲热戏? 他记得剧本里对这段戏的描写相当露骨,徐导又是个吹毛求疵的人,哪怕一个眼神不到位,都会要求重拍一条,可当着沈斯宁的面,他哪里敢和别的男人亲热?虽说是拍戏,但拍完戏,等着自己的不就是秋后算账? 萧景寒让化妆师停下来,把副导演拉到旁边商量:“这个可不可以用替身?” 副导演苦着脸说:“别提了,刚刚在小卫那里,小卫也问了我同样的话,可你们是知道徐导的脾气的,演她的戏,除非必要,都不能用替身。所以啊,你还是准备准备,亲自上吧!” 沈斯宁听到了他们的窃窃私语,作为老戏骨的职业感作祟,跑过去拍了一下萧景寒的肩膀,不赞同地道:“干什么?不过是个亲热戏你都要找替身?能不能有点敬业精神?” 萧景寒呛了一下,找替身这不还是怕你吃醋吗? “你不介意我演亲热戏?”萧景寒盯着沈斯宁的表情,心里打鼓他会不会故意在说反话。 沈斯宁奇怪地反问他:“我为什么要介意?你是个演员,演戏是你的工作,你本来就应该亲力亲为。” 萧景寒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他自己反而吃味起来,把沈斯宁拉到角落里,压低声音质问他:“正常人如果听到自己男朋友要和别人演亲热戏,难道不应该吃醋?你不介意那就说明你根本不在乎我!” 沈斯宁懒得理他的无理取闹,一巴掌呼过去,“别幼稚行不行,滚去拍戏!” 萧景寒悻悻地回到拍摄现场,场工已经把场景已经搭完,一顶蓝色的小帐篷矗立在沙滩上,这就是等等要进行亲热戏的地点。 这部剧的另一个男主叫卫林枫,是个还没从电影学院毕业的学生,本来他是陪同学试戏的,但徐导看中了他身上青涩的学生气,邀请他出演了电影的男二号,这是卫林枫的处女作。 卫林枫看上去比萧景寒还愁云惨雾,他本来就没什么演戏经验,更别说演亲热戏了,本来说好了没有这幕戏他才答应演出的,结果徐导临阵又给加上了,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各部门都各就各位,拍摄开始,两个主角先是坐在沙滩上喝酒聊天,等聊完天才会回帐篷睡觉。 卫林枫因为紧张,面部表情不自然,词也错了好几句,一个喝酒聊天的镜头拍了五次才过,徐导脸上有些不耐烦,可能她也开始担心,等会儿帐篷里的戏,卫林枫能不能拍好。 终于到了重头戏,按照剧本情节,等所有人都回到帐篷熄灯睡觉后,萧景寒饰演的角色迷迷糊糊抱住了卫林枫饰演的角色,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女友,卫林枫先醒过来,但他没有推开萧景寒,而是任由萧景寒亲吻自己,最后虽然萧景寒也认出了卫林枫,但没有停下,两人在帐篷里完成了一次生命的大和谐,感情升华。 这场戏分两个镜头,一个镜头是在帐篷里,一个镜头是在帐篷外,通过帐篷上映射出的两个人的倒影和帐篷剧烈地震动来暗示帐篷里发生了什么进行收尾。 拍摄前先进行了清场,沈斯宁因为萧景寒和副导演提前打过招呼,所以留在了现场观看。 这场戏没有多余的对白,全靠主角的肢体动作表达,然而萧景寒和卫林枫才刚开始演,还没进入正题,徐导就喊了好几声“卡”。 卫林枫太紧张了,身体和表情都僵硬到不行,萧景寒能感觉得出卫林枫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估计是从没和男人亲热过,他才碰了一下卫林枫的腰,卫林枫就差点整个人弹起来,看他的表情都快崩溃了,这样下去恐怕这场戏拍三天都不一定能过。 徐导头疼地拿着喇叭对卫林枫喊:“小卫,你自然一点,放松一点,你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拍的是战争片!” 卫林枫小声地和萧景寒抱怨:“怎么自然嘛!萧哥,我连女孩子都没亲过,这可是我的初吻,早知道还有亲热戏,给我十倍片酬我都不会演!怎么办啊?” 萧景寒对卫林枫表示理解,直男确实不太容易接受和同性有过度亲密的行为,他走出帐篷去和导演商量:“徐导,小卫他太紧张了,而且这是他第一次演戏,如果尺度太大,难免会影响到他以后的发展。” 徐导抬起眼看他,“那你的意思是要怎么办?现在的青年演员还真是娇气,这点戏都演不好,还谈什么以后的发展?” 徐导虽然是女性,但脾气很硬,让她减戏是不可能的,萧景寒想了想说:“要不,还是用替身吧?” 徐导把手里的剧本一扔,冷冷地说:“都这个节骨眼了,我上哪里给你们找替身。” 萧景寒不卑不亢地笑着说:“我不用替身,给小卫找一个就行,而且我已经找到人选了。” “谁?”徐导狐疑地问。 萧景寒指着一旁津津有味看戏的沈斯宁,“他。” 沈斯宁吓了一跳,惊讶地指了指自己,头上缓缓冒出三个问号,什么鬼?他就是一个吃瓜群众,怎么就成替身了? 徐导敏锐的目光往沈斯宁身上打量了两下,沈斯宁的身形和卫林枫很相似,脸型轮廓也有几分像,帐篷里光线黑暗,只要拍摄的时候找好角度,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到时候剪辑的时候加重帐篷外的镜头占比就行了。 卫林枫现在这个样子,让他上是肯定演不出她想要的效果,只是不知道萧景寒找的人能不能演好。 “他是谁?”徐导问。 萧景寒一看沈斯宁想跑,眼疾手快地把人抓住拎过来,大方介绍道:“徐导,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沈斯宁,是我男朋友。” 徐导柳眉轻挑,稍稍放心了点,原来是男朋友啊,那亲热戏还不是本色出演? 沈斯宁疯狂拽萧景寒的手,压低了声音说:“喂!你疯了啊?我是来探班的不是来演戏的!” 萧景寒只当没听见,扣着沈斯宁的手不让他乱动,问导演:“徐导觉得怎么样?要不咱们先试一条,要是达不到您的标准,再想其他办法?” 事到如今也没其他更好的选择,徐导点头算是认可了萧景寒的建议,拍摄暂停,立马就有人带沈斯宁去化妆换衣服。 萧景寒跟着过去听沈斯宁骂了一路,沈斯宁越想越来气,他堂堂三金影帝,六岁出道,演了一辈子主角什么时候给人演过替身? “你有没有搞错?我凭什么给别人当替身?我不演!谁爱演谁演!” 沈斯宁不配合地拒绝换上衣服,工作人员一脸求助地看向萧景寒,萧景寒礼貌地对人家说:“麻烦你先出去,我来和他沟通。” 工作人员出去体贴地帮他们把门关上,萧景寒把臭着脸的沈斯宁拉着坐下,捏了捏他气鼓鼓的脸颊,“真不肯演?” 沈斯宁斩钉截铁地说:“不演!” 萧景寒嘴边噙着笑:“那你就乐意看我和其他男性亲热?不止摸摸抱抱,还有吻戏你也不介意?” “不……介意。”沈斯宁眼珠儿动了动,还是不松口,“这是你的工作,吻戏是戏又不是真的。” “啧啧啧,还真是无情的人。”萧景寒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本来我还想趁着这个机会,能让我们有机会在一部电影里合作一次,将来等电影上映也算一种纪念,没想到某些人完全不理解我的用心良苦。” 听他这么一说,沈斯宁还真有点动心,曾经的他热爱演员这份职业,即使穿越过来,对大屏幕也依然有所留恋,如果能有机会重新成为演员登上荧屏,哪怕失去现在的身份地位,他都愿意。 可惜,重新做演员,终究是不可能了。 第64章 演戏 就在沈斯宁犹豫的时候, 门外响起了两声轻微的敲门声。 萧景寒淡淡道:“进来。” 卫林枫推门从外面进来,清俊的青年脸上有些羞赧之色,他抱歉地看了一眼萧景寒,然后目光含着好奇望向沈斯宁, 随即眼里露出惊艳。 卫林枫听副导演说, 萧景寒的男朋友正好过来探班,和他的身形相似, 正好可以替他演帐篷里的戏,卫林枫松了口气, 想过来感谢一下人家。 本来还以为萧景寒的男朋友也会是个艺人, 没想到是张完全陌生的脸,但这张脸长得也极为出众, 颜值比娱乐圈里的许多流量小生都不遑多让。 “哥你好, 我是卫林枫。”卫林枫伸出手谦虚地和沈斯宁打招呼, “今天还好哥你来了, 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好,如果因为我一个人的原因拖累整个剧组的进度, 我就没脸在剧组待了,真的真的真的非常感谢你!” 卫林枫眼眶一圈红红的, 应该是刚刚自责了一通, 他长得本身就有点奶气,现在看上去就像只委屈的小兔子一样, 谁看了不心软? 沈斯宁听卫林枫一连说了三个“真的”, 语气之真诚, 让人对他说不出“NO”,而且卫林枫看自己的眼神就跟看救世主似的,抓着他的手不肯放,他就是想拒绝也拒绝不了啊。 萧景寒似笑非笑地斜眼看沈斯宁,好像在说:你忍心拒绝? 沈斯宁只能说:“我之前没演过戏,只能说尽力试一试,如果导演不满意,那我也没办法了。” “不会的,我相信哥肯定可以做的比我好!”卫林枫朝沈斯宁露出一个真心感激的笑容,然后懂事地说,“那我就不打扰哥换衣服了,我先出去了,晚上收工了,我请大家吃夜宵!拜拜~” 卫林枫迈着轻松的步伐出了门,萧景寒忽然沉下脸,嘴角压下,控诉道:“好啊,我刚刚怎么求你你都不肯演,小卫他一来跟你撒个娇你就答应了,我说的话不如他管用是吧?” 沈斯宁当然知道他是在装模作样,掀开眼皮白了他一眼,“是啊,我就是看他比看你顺眼,人家小孩长得多嫩多招人疼,我就心软怎么了?” 萧景寒本来只是开玩笑,但沈斯宁半真半假的话让他忍不住醋意翻涌,揽住沈斯宁的腰,把人扣向怀里,用力捏上沈斯宁的下巴想狠狠把人吻一通,惩罚他的口是心非。 但萧景寒没得逞,沈斯宁伸手拦在两人嘴唇中间,不耐烦地说:“省点力气留在拍摄的时候用行吗?你自己看看都几点了,我先跟你说好,一条不过,你就找别的替身,我可没时间陪你浪费。” 萧景寒改成咬他的手指,漆黑的眸子攫住沈斯宁,扯着嘴角含糊不清地说:“必须一条过,咱们都磨合这么久了,难道这点默契还没?” —— 换完衣服化完妆,副导演和沈斯宁讲了下戏,他只有两句台词,一句是“你知道我是谁”,还有一句是“轻点,我疼”。 副导演说完,还乐呵呵地朝沈斯宁挤眉弄眼:“一共就两句台词十个字,不难吧?” 沈斯宁抿了下嘴,靠,第二句怎么听上去那么让人羞耻呢?放在平时,他根本不可能说出这种话,因为如果萧景寒敢让他疼,早就被他一脚踹下床去了。 “都记住了?要不你再给我复述一遍?”副导演见沈斯宁有些心不在焉,有些担忧。 复述个屁。 沈斯宁甩了甩手,“我都记住了,开拍吧。” 萧景寒已经补好妆在帐篷里等了,沈斯宁打开帐篷钻进去,在他旁边的空位上躺了下来,旁边就是收音话筒,萧景寒虽然很想说两句话调戏沈斯宁,但只能忍住。 两人默不作声地躺在空间狭小的帐篷里,都在酝酿演技,徐导坐在监视器后面,神情专注地盯着屏幕,负责打板的场工拿着场记牌喊完,好戏正式开演。 深夜的海边,皎洁的月光洒落在银色的沙滩上,白色的细沙反射着月光,将沙滩上照得恍如白昼。 几顶颜色各异的帐篷矗立在沙滩上,夜已深了,帐篷里的人都在熟睡,只能听到帐篷外海浪温柔地拍打在沙滩上的声音。 萧景寒饰演的角色酣睡了一会儿,忽然翻了个身,抱住了身旁温热的躯体,迷迷糊糊中他以为旁边躺着的是自己的“女友”,像往常一样,闭着眼亲了下“女友”的额头。 沈斯宁扮演的角色,本来就因为有心事所以并未睡熟,感觉到了异样,立即从睡梦中醒来,察觉到对面的人,身体先是僵硬了一下,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好友的脸,心中巨浪滔天。 但沈斯宁没有选择推开萧景寒,而是趁着朦胧夜色,趁着没人发现,眼神幽暗深邃,一眨不眨,近乎贪婪地描摹着眼前人的五官轮廓。 藏在心底里无法对人道出的爱意滚烫沸腾,好像渐渐有不能抑制的趋势。 萧景寒闭着眼,把怀里的人抱得紧了些,略带凉意的嘴唇擦着沈斯宁的脸颊而过,沈斯宁眼神又暗了暗,突然闭上眼,带着决绝主动吻上了萧景寒的唇。 萧景寒很快反应过来,夺取了亲吻的主动权,沈斯宁享受着萧景寒的温柔,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美梦,他不敢睁眼,因为他怕一睁眼,美梦就会醒。 过程中两人始终闭着眼,忽然萧景寒把沈斯宁翻了个身使人背对自己,沈斯宁陡然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等眼睛适应了光线,环顾四周,他们仍身处在帐篷里,背后的人,是他童年的伙伴,现在的同学。 “你知道我是谁?”沈斯宁压低了声音问身后的人,声线里透着紧张。 帐篷掀开一角,摄影机的镜头对准了沈斯宁,拍摄他的特写,接下来沈斯宁没有一句台词,要靠眼神和表情来表达出情感。 只见镜头下的沈斯宁,他的眉头紧紧拧着,牙齿将下唇紧咬,好像都快失去了血色,努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他害怕那人醒过来之后,发现了自己做的荒唐事会不会后悔,而到时候他又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对方。 沈斯宁将情感诠释得很到位,导演在监视器后面都感觉到了画面中沈斯宁害怕美梦破碎的小心,她没喊停,让他们继续演。 萧景寒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身后抱住他,埋首在沈斯宁肩膀后面,哑声呢喃说:“……虫虫。” 声音低低近乎梦呓,又似叹息。 沈斯宁身体一震,眼里流露出惊喜,“虫虫”是他扮演的角色的小名,除了父母只有童年好友才知道,说明好友知道此时此刻和他亲密的人是谁! 沈斯宁的眼里迅速浮现出盈盈泪光,在黑夜里晶莹闪烁,好像眼底藏了一条银河,身后的人会是如自己暗恋他一样,也喜欢自己吗? 他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除了沉沦本能,无暇思考其他。 帐篷里的镜头到这里戛然而止,紧紧闭合的门帘将帐篷里的天地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此时夜深人静,没有人发现帐篷上晃动的黑影。 海风和海浪的声音掩盖住了帐篷里窸窸窣窣的声响,除了夜空中挂着的一轮明月,再无其他人知道,帐篷里发生了什么。 当然,沈斯宁和萧景寒只是在帐篷里做做样子,不可能真的做什么,拍摄的过程很顺利,导演在过程中一直没喊“卡”,说明应该对他们的演技很满意。 然而沈斯宁等了半天,还没听到导演喊停,这就有点奇怪了,萧景寒想到了什么,俯身在沈斯宁耳边悄声问:“你是不是还忘了句台词?” 沈斯宁恍然大悟,但想到那句令人羞耻的台词,他就忍不住耳根一热。 妈的,为了艺术献身,他牺牲可大了! 沈斯宁无声地清了清嗓子,可说出来的台词还是哑得不像话,就好像真的进行过一场激烈的运动。 “轻点,我疼。” 虽然羞耻,但为了一条过,沈斯宁还是把第二句台词念了出来。【念台词,锁什么锁?】 萧景寒听完一下子用力地抱住了沈斯宁,直到徐导满意地拿着喇叭喊过都没松开手。 工作人员迅速地将帐篷四周的设备移开,一时间没人有空注意帐篷里的两人在做什么。 沈斯宁是跪在地上,萧景寒抱着他,他就起不来,不禁扭动身体,催促身后的人松开手:“还不起来?戏都演完了,快点起,被人看见像什么话?” “宝贝儿……你那四个字真是XX得要命,我差点没把持得住。”萧景寒嗓音低沉沙哑,好像迟迟没出戏,一脸憧憬地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海边一趟……像今天这样……在帐篷里……” 明白萧景寒话里的暗示,沈斯宁脸再次热了,手脚并用推开身后缠着他的人,拉开帐篷门帘钻了出去,让凉爽的海风吹了一会儿,脸上的热度才渐渐退却。 萧景寒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从帐篷里出来,同为男人,萧景寒身上发生了什么,沈斯宁岂会不知,凉凉的眼刀嗖嗖地射向萧景寒,像在嘲讽他毫无定力可言。 萧景寒无所谓地耸了下肩,算是无声回应,温香软玉在怀,他又不是柳下惠,要是能忍得住才不正常好吧? 两人拍完戏,找到导演,徐导正在重播刚刚拍完的镜头,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居然也露出少许笑意,看向沈斯宁的眼里满是赞赏。 徐导虽然巾帼不让须眉,但也是个女性,对长得好看的男生也没抵抗力。 “景寒,你男朋友的演技不错啊,这几个特写,表情特别自然,眼神也很到位,就跟会说话一样。”徐导笑着看向沈斯宁,“你也是演员吗?今后有机会可以找你合作吗?” “抱歉徐导,他不是演员,也不是艺人。”萧景寒主动替沈斯宁回答,就怕徐导说出什么邀请沈斯宁进电影圈的话。 开玩笑,他只怕把人藏得不够深,当然不愿意让沈斯宁当演员给所有人看。 徐导闻言露出惋惜的表情,点点头意有所指地说:“不是演员,不是科班出身,却第一次演戏就能表现得这么好,这是天赋,不能浪费啊。” 沈斯宁笑了笑说:“谢谢徐导赏识,但我没有进军娱乐圈的打算,演戏可以是爱好,不是非要拿来当职业不可的。” 徐导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今天的戏份都已经拍完,便让大家伙儿都收工散场。 萧景寒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沙滩,好像有点恋恋不舍,忽然低下头和沈斯宁咬耳朵:“要不,我去找道具老师借一顶帐篷,今晚我们?” 第65章 失踪 《嫡谋》在拍摄完成后, 经过半年的精心制作, 终于在六月底进行全球首映。 《嫡谋》剧本由著名的鬼才编剧历经两年心血创作, 秦衡导演的戏又向来有保障,这部男人权谋大戏刚一登陆荧屏, 就受到各方关注,引起热烈讨论。 而最受关注的无疑是《嫡谋》的主创人员,这部电影是奕宁的转型之作, 奕宁之前的作品大多都是无脑傻白甜的青春偶像剧,第一次出演这种智谋角色, 是打算跳脱现在的小鲜肉的人设,走演技流男演员道路。 沈斯宁和萧景寒去看了电影首映, 电影看完,沈斯宁给奕宁的评价是:人品不咋地, 看演技还行。 不过话说回来, 要是奕宁的演技不过关, 怎么可能脚踏两条船还能不翻。 萧景寒是配角,戏份比重并不多, 但胜在人物出彩, 即使在一堆演技精湛的老戏骨里, 也并没掉色, 他又在电影之前靠着综艺和偶像剧火了一把,《嫡谋》的上映, 起码让他接下来这三个月里都不缺话题度。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每年秋季举办锦绣电影节的时候, 这是《嫡谋》第一次在国内电影节上参展, 获得了好几项奖项提名,在10月中旬,电影节颁奖晚会在某市大剧院举行,萧景寒受邀参加典礼。 锦绣奖是华语影坛知名度和影响力最大的专业电影奖项之一,萧景寒如果能拿下锦绣奖的最佳男配角,身价也会随之水涨船高,今后星途会更加坦荡。 沈斯宁和萧景寒一起去了颁奖典礼现场,不过是作为观众出席,并不和萧景寒坐在一起。 剧院礼堂里前面三排都坐着演员导演,秦衡坐在中间位置,两边分别坐着奕宁和萧景寒,晚会开始,当镜头扫到《嫡谋》剧组的时候,因为主演超高的人气,观众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尖叫声。 风桦下面投资的几部电影也获得了几个奖项的提名,所以许洛风也来到了现场,不过他一向低调,不喜欢出现在镜头下,所以和沈斯宁一起坐在VIP观众席上观看晚会。 奖项公布的间隙穿插着明星们的表演,萧景寒被主办方安排和一位女明星合唱一首情歌,他今天穿了一身纯黑色的西装,胸前点缀着亮片,气质儒雅,挺拔隽秀,一双眼睛深邃迷人,镜头给到特写的时候,现场他的粉丝无一不被电到,捂着胸口发出土拨鼠尖叫。 半年来,萧景寒忙于接戏,和沈斯宁两个人聚少离多,他知道沈斯宁会来观看今晚的颁奖典礼,但他因为要走红毯所以是和剧组的人一起出发,并不知道沈斯宁坐在观众席的哪个位置。 趁着在台上表演的功夫,萧景寒的目光在VIP观众席区域逐一扫过,终于发现了在不起眼角落里的沈斯宁,一瞬间,他的眼里亮起了光,嘴角的笑容也拉大了弧度,如果刚刚还是个沉稳的成熟男人形象,在他看见沈斯宁的那一刻,就变成了一个散发着恋爱甜蜜气息的男孩。 沈斯宁的位置灯光黑暗,他觉得萧景寒应该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便以鼓掌的方式回应他。 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偷摸秀恩爱,不知道内情的人可能发现不了,但坐在沈斯宁旁边的许洛风却看得一清二楚。 “你们最近见面的机会多吗?”许洛风突然不咸不淡地问。 沈斯宁诚实地摇了摇头,萧景寒一直在外地拍戏,偶尔才会回来,而沈斯宁也经常飞霓虹国出差,最近一段时间,见面的机会确实很少。 要说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可能还没沈斯宁和许洛风这个商业合作伙伴长。 经过大半年的相处,沈斯宁看出来许洛风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他把许洛风的问题归结为对自己的关心,笑着问:“怎么忽然问这个?” 许洛风目视前方,表情寡淡,声音更是冷:“经常异地,感情会不稳定。” “还好吧,生活里也不只有儿女情长。”沈斯宁勾勾唇说,“我和他现在都是事业上升期,达成一致意见,目前还是以事业为重。” 许洛风说:“我还以为,恋爱中的人都会时时刻刻想和另一半在一起。” 沈斯宁松松肩膀,说:“我和他都不是粘人的性格,又不是恋爱脑的小男生,不是有个词叫‘日久生厌’吗?在一起看得多了,说不定也会腻。” 许洛风侧头看了他一眼,冷峻的眉眼在昏暗光线下好像透着股无可奈何,“你年纪也不大,怎么说起话来这么老道?” 许洛风当然不知道沈斯宁是青年的身体大叔的心,他见过和沈斯宁同龄的人谈恋爱,那都是恨不得24小时和男友黏在一块儿。 “我这是成熟好不好?先不说这个了,马上最佳男配就要开奖了,你觉得谁会获奖?”沈斯宁一脸笃定,“肯定会花落我家萧萧头上!” 许洛风闲闲地说:“那也不一定,你别忘了,一起获得提名的还有个老戏骨,人家的戏有口皆碑,组委会不一定会把奖颁给你们家萧萧。” 沈斯宁看着许洛风眨了眨眼,不明白许洛风和老戏骨非亲非故的,为什么会帮他说话,而且话里还透着一股浓浓的酸味。 沈斯宁觉得他可能是心情不好,大度地决定不跟他计较,专心等着颁奖嘉宾念结果。 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萧景寒唱完歌下台之后,就一直没回到座位上,就连嘉宾念提名的时候,镜头给到萧景寒的时候,屏幕上都只出现了一个贴着他名字的空座位。 沈斯宁心底陡然升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萧景寒人去了哪里?怎么还不回现场? 观众们也发出了和沈斯宁一样的疑问,好奇萧景寒去了哪里,都快到了公布获奖人选的时候,怎么突然消失不见了? 嘉宾打开信封,念出了最终获得“锦绣奖最佳男配角”演员的名字,不出所料是萧景寒摘得殊荣,但此时他的座位上却空无一人,满场的掌声雷动都失去了意义。 最后是奕宁上台帮萧景寒领了奖,致辞感谢之后表达了萧景寒在后台发生了一点意外,因故不能上台领奖的遗憾,希望大家可以体谅。 沈斯宁一听萧景寒发生了意外,“蹭”地站起来就想离场,许洛风连忙起身跟着追出去。 离开了礼堂,沈斯宁进不去后台,在外面打电话给萧景寒他也不接,只能打给萧景寒的助理。 这下电话是接通了,可助理也不知道萧景寒去了哪里,只说他唱完歌下场后接到一个电话,接完电话后脸色就变了,招呼也不打就离开了后台,现在助理和经纪人包括《嫡谋》剧组都在找萧景寒的人,后台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究竟会是什么电话会让萧景寒连交代一声去了哪里都顾不上? 沈斯宁心一直沉到谷底,想了一会儿,只有一个可能,齐家那边一定是出事了。 “你能打听到厉行集团董事长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变故吗?”沈斯宁不认识多少商界的大佬,只能向许洛风求助。 “你先别急,我想想办法。”许洛风先安慰了一下满脸惶急的沈斯宁,然后打电话给自己的秘书,吩咐秘书立即去打听消息。 很快秘书的电话就回了过来,秘书说:“厉行集团上下好像都被下了封口令,消息暂时打探不出来,但有路人看到,齐家别墅外面,今天凌晨五六点的时候,有辆救护车停靠过,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齐家人,就没人知道了。” 挂了秘书的电话,许洛风和沈斯宁对视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说:“齐家出事了。” 沈斯宁手里紧紧握着手机,焦躁地说:“既然有人看见救护车,那就说明肯定有人进了医院,我们去医院找。” 许洛风沉吟了一下,表示认同:“全市就五六家医院医院,齐家应该会去条件比较好的私立医院,重点查私立医院就行了。我现在让人安排。” “呵,我劝你们还是别费这个心了。” 忽然有个嘲讽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沈斯宁抬头往上看,看到一身白色礼服的奕宁扶着楼梯,一步步优雅地从台阶上走下来,嘴角噙着微笑,好像什么都在他掌控之中。 “阿宁,你为什么这么说?”许洛风还不知道奕宁和沈斯宁的矛盾,以为奕宁知道什么内幕。 奕宁走下台阶最后一层,皮鞋和大理石砖碰撞发出两声清脆的“踢踏”声,他挑衅地扫了眼沈斯宁,说:“出事的是齐宙,他心脏病复发,齐家人连夜找救护车把他送到了隔壁市的医院,你们在本市找,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许洛风听出奕宁话里的蹊跷,他和齐家非亲非故,怎么会把内幕知道得这么清楚。 沈斯宁却心知肚明,奕宁肯定是从冯聪或者齐媛哪里打探到了消息,故意到自己面前臭显摆呢。 沈斯宁忍住了没出事,但许洛风知道沈斯宁担忧,替他开口问奕宁:“你知道是在哪个市的哪个医院?” “我当然是知道的。”奕宁挑了下眉,“可我不想说。” 许洛风不悦地拧眉,看奕宁的眼里带了点责备之意:“阿宁,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奕宁冷冷道:“谁在任性?风哥,你是用什么身份在帮你身边的这个人?朋友?合作对象?还是——”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眼底漫上恶毒的光芒,“他的备胎?” 许洛风被“备胎”两个字刺痛了一下,眼睛微睁,有些不敢相信奕宁会对他说出这种话,同时又感觉尊严受损,面色一下子沉如寒冰。 “说话就说话,少他妈的阴阳怪气,看来是上次的事还没让你长记性是吗?”沈斯宁黑着脸,他心情正处于极度暴躁不耐烦的状态,奕宁还不知死活地往他qiang口上撞,那他也不介意再给奕宁一点教训。 “怎么?你难道不想知道齐宙在哪个医院,萧景寒去了哪里,齐家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奕宁抱胸冷笑道,“想知道那就求我啊,不过在这之前,我劝你还是学学什么才是求人该有的态度吧。” “我求你X!”沈斯宁握紧了拳头,努力控制情绪,才忍住了一拳挥到这张小人得志的脸上。 “奕宁,你今天的话是不是过分了?”许洛风沉声低喝,不怒自威,“你现在是想和我作对?你考虑过后果没?你凭什么觉得我们没你就不行?” 许洛风难得的叫了奕宁的全名,显然是动了怒,奕宁只是想看沈斯宁急的跳脚的样子,报那次被沈斯宁逼着录视频的仇。 被许洛风一连声质问,奕宁不禁有些后怕,他没打算得罪许洛风,但他过来时看到许洛风和沈斯宁如此亲密,心里又嫉又恨,才会一时头脑发热,连许洛风也敢奚落,可话都说出去了,也不可能收回,只能咬牙硬撑。 “我过分?”奕宁恶狠狠地指着沈斯宁,看着许洛风激动地说,“你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吗?你就说我过分?” “我对你做了什么?”沈斯宁冷冷打断奕宁的控诉,“我给你个机会,今天娱乐圈这么多导演、演员、媒体在场,你要不要把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和所有人说清楚?” 奕宁恼怒万分:“你给我把视频交出来!” 沈斯宁慢悠悠地说,“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就是想拿你当鸭得来的消息跟我换视频么,可惜你算盘打错了,我想知道齐家发生了什么事,会用我的手段去查,不会劳你尊口,因为从你嘴里出来的每一个字,我听了都觉得脏耳朵。” 说完,沈斯宁还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好像真的很嫌恶听到奕宁的声音。 奕宁知道沈斯宁着急知道萧景寒的下落,信心满满以为可以以此要挟沈斯宁交出视频,但没想到沈斯宁宁愿鱼死网破,也不愿意低头,让他的谋划成了一场空! 许洛风不知道两人在到底在为什么争吵,以前奕宁偶尔在他面前说过两句有关沈斯宁的风言风语,他也只是以为奕宁是听信了别人的传言,没想到两人之间居然已经结怨这么深。 “什么视频?”许洛风怀疑地问沈斯宁。 “他趁人之危逼我录的视频!他就是个阴险卑鄙的小人!”奕宁怕沈斯宁告诉许洛风他脚踏两只船的事,顿时急红了脸,“许洛风,你看清楚,这个男人喜欢的是别人不是你!他不过是在利用你!我和你这么多年的交情,为什么你宁肯相信一个不在乎你的人也不愿意相信我?!” 沈斯宁不耐烦听他的疯言疯语,时间紧急没必要浪费在疯子身上,拉着许洛风往大剧院外面走,而奕宁见他们要离开,忽然在他们背后大喊:“X市良春医院,齐宙就躺在医院顶楼的ICU病房里,萧景寒估计现在已经到医院门口了,你们去找他吧!” 沈斯宁将信将疑地回头,看到奕宁正朝着他咧嘴大笑,表情狠决,眼神近乎癫狂。 奕宁迟迟不肯说出他知道的一切,现在却突然说出来,就好像是故意告诉他们,让他们去医院自投罗网一样。 “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许洛风也不信奕宁会这么好心,就这样把真相说出来,犹疑地说,“要不要去?” “当然得去!”沈斯宁一咬牙,下定决心,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如果萧景寒在那里,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得去闯一闯。 第66章 车祸 奕宁说的良春医院, 在距离沈斯宁他们所在地两百多公里外的B市, 他们赶到医院时,已经差不多接近晚上十一点。 良春医院位于B市郊区,周围这一片都是富人区别墅, 环境清幽, 很适合病人静养,因为是私立医院,所以收费很高, 基本只有有钱人才会来这里养病。 都这个时间了,医院早就停止了营业, 大门紧闭, 许洛风的秘书下车先去门卫处打探情况,医院已经禁止外人探访,大门外面24小时有保安站岗巡逻,私密性和安全工作做的很到位, 没有钻空当的机会。 医院的门卫口风很紧,秘书试探性地和门卫打听顶楼住的什么人, 门卫立即警觉地催他们离开。 秘书不依不挠还塞了一沓钱给门卫, 门卫才漏了几句口风, 但也不肯说病人到底是谁, 只说顶楼的病人身份非同一般, 现在还在抢救中, 整个顶楼都被他们包了, 有保镖守着电梯, 除了医生护士谁都不准入内。 “电话还是打不通?”许洛风问。 沈斯宁把车窗摇下来,往寂静无声的医院里面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沈斯宁一直在给萧景寒打电话,然而电话打了无数个,萧景寒就是不接,直到最后一通电话打过去,萧景寒的手机可能是没电了,不带感情的机械女音从扬声器里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有什么事,能让萧景寒连他的电话都不接?沈斯宁实在想不通,可他只能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 此时,医院大楼其他楼层只有少数病房还亮着灯,而顶楼灯火通明,玻璃窗上还不时有黑影闪过,里面的人好像来来往往,不知道在忙什么。 医院暂时进不去,萧景寒也找不到人,沈斯宁关上车窗,神色倦倦地对许洛风说:“走吧,既然进不去也不用浪费时间了,先找个酒店休息。” 秘书找了个就近的酒店休息,如果有情况,去医院也方便一点,就是郊外酒店的环境不怎么样,对出入动辄五星级以上的许洛风来讲,是委屈了。 深更半夜,办好入住手续,乘电梯上楼的只有沈斯宁和许洛风两个人,出了电梯,两人的房间不在一起,得分开走,许洛风知道沈斯宁心情不佳,今晚肯定会失眠,叫住一脸凝重甚至有些魂不守舍的沈斯宁,安慰他:“别多想,好好睡一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沈斯宁心不在焉轻轻“嗯”了声,抬眸真诚地看着许洛风,淡淡笑了下,“多谢你了。” 许洛风:“是朋友,就不要和我说这个‘谢’字。” 沈斯宁垂下眸,抿了下唇,轻声说:“今天奕宁的话……”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判断。”许洛风先打断了沈斯宁,“奕宁今天有些神志不清,他的话,都别往心里去。” 沈斯宁再次笑了下,拧着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些,“对,都别往心里去。那我回房了,你也早点休息。” “等一下。” 许洛风看样子似乎还有话想说,沈斯宁停下脚步,略一迟疑,“还有什么事?” 许洛风眸光动了动,“你不生气?” 沈斯宁不解:“生什么气?” 许洛风:“你们是恋人,他出了事却没告诉你,也不接你电话。” “你说这个?”沈斯宁翘了下嘴角,“也许他是一时被什么事绊住抽不开空,也许是有别的什么苦衷,都这个时候了,没什么好生气的。我现在只担心他人有没有事,其他的都无所谓。” 许洛风听着沈斯宁云淡风轻的话,可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为他感到不平,他从没见过沈斯宁这样着急过,阴暗的念头冒出来,萧景寒他何德何能能得到沈斯宁全心全意的爱,又凭什么得到了却不知道珍惜? 许洛风默然片刻,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喜欢他什么?”就那么喜欢吗? 沈斯宁挑了下眉毛,“好问题。我其实有时候自己也不知道喜欢他什么,可能就是因为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吧。”他说完,似乎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不够充分,不禁笑了起来,露出了今天晚上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许洛风从来没输过人,却没想到唯一一次输,居然是输给了时间,是因为他比萧景寒晚遇上沈斯宁吗?那如果是他先遇到沈斯宁,情况会不会发生改变? 但哪里来的那么多如果,虽然得到了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许洛风忽然有些懂了,在爱情里,喜欢就是喜欢了,哪有多少为什么,他并没有输给萧景寒,也没有输给时间,只是缘分不够罢了。 “你还是笑起来好看,好了,时间不早了,暂时忘记那些不愉快,做个好梦,晚安。”许洛风微微勾唇,释然地笑着。 沈斯宁回到房间,先给电量不多的手机充上电,防止万一萧景寒回电话过来他接不到,然后去浴室冲了个澡。 等他冲完澡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浴室外面响起了手机铃声,沈斯宁都顾不上擦干身体,围着浴巾就冲出了浴室,快步走到床头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但他直觉,这个电话一定是萧景寒打过来的! “喂?”沈斯宁接通电话,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嘶哑。 “是我。” 当真正听到萧景寒安然无恙的声音时,沈斯宁一直吊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了胸腔里。 “你现在安全吗?” 沈斯宁有好多问题想问萧景寒,比如“你为什么不接电话”,“现在你家到底什么情况”,“你接下来想做什么”等等,但所有的这些都比不上萧景寒的安全重要,他只想确认萧景寒平安就好。 “很安全。” 萧景寒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沈斯宁猜想,萧景寒从颁奖典礼现场失踪到现在,期间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所以他选择没有一股脑地问出疑问,而是等萧景寒自己说出来。 萧景寒说:“抱歉,我知道你打了很多电话给我,我不是故意不接。” “嗯,我猜到了,你现在的电话是谁的?”沈斯宁问。 萧景寒说:“借的别人的,我的电话可能遭到了窃听,暂时不用了。” “窃听?!”沈斯宁震惊,“谁搞的鬼?” 萧景寒轻描淡写地说:“没有确凿证据还不确定,当时我唱完歌回后台的时候,接到了我父亲秘书打来的电话,说我父亲病危要我立即赶到B市的某个医院,他已经派了车来接我。我着急赶到医院,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然而就在路上,我遭遇了车祸。” 沈斯宁一阵心惊胆战,紧张地从床沿上站了起来,“车祸?!你有没有受伤?” 萧景寒安抚他:“只是有些轻微擦伤,不要紧,你别紧张。” “真的只是擦伤?”沈斯宁对他的话表示不相信,“你不要骗我,有什么事不许瞒着我知道吗?” “真没骗你。”萧景寒说,“可能是那个肇事司机第一次接这种活儿,开车撞向我们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给了我车上的司机反应时间,急转弯避过了迎面撞来的大卡车,最后车子虽然侧翻了,但是人都没事。” 萧景寒描述那个画面时,语气轻松,但沈斯宁已经自动脑补出了那种千钧一发之际的惊险,如果那个大卡车司机没有犹豫,如果萧景寒的司机不是反应快,如果翻车时又发生了其他意外……沈斯宁简直不敢想象这些如果真的发生会有什么后果。 “发生了这么危险的事,你怎么还能表现得若无其事?”沈斯宁声音微颤,有点不受控制地跌坐到床上,才发现自己的脚软了,“你现在人在哪里?” 不是不知道萧景寒这么说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可沈斯宁还是担心后怕,他现在只想知道萧景寒在哪里,然后过去找他,和他一起面对所有的事情。 萧景寒说:“我现在人在龙叔这里,你不用担心。车祸发生后,大卡车司机逃逸,还没抓到人,已经让人在查。只要抓到那个司机,顺藤摸瓜应该就能查到幕后主使是谁。” 沈斯宁问:“你父亲秘书给你打的电话,会不会是他搞的鬼?” “不会。”萧景寒回应道,“他跟随我父亲多年,忠心耿耿,事发后我打电话问了他,他也很震惊,但是现在连他也见不到我父亲的面,让我找龙叔,就是他出的主意。” 朕龙有权有势,护住萧景寒不成问题,沈斯宁闻言安心了点,“那就好,你在朕先生那里应该没有问题。” 他忽然回想到奕宁告诉他们那些话时的表情,心念一动,当时就觉得蹊跷,奕宁怎么可能那么好心把真相直接告诉他,让他们过来医院,如果萧景寒路上真出了事,那他们等到的消息就是惊天噩耗! 怪不得奕宁会是那副狠决表情,恐怕是算准了萧景寒会发生意外,想看沈斯宁伤心欲绝的样子他才痛快! 沈斯宁想了想说:“你家的事,我大概知道了些,这件事可能和齐媛、冯聪夫妻俩逃脱不了干系。” 萧景寒:“为什么这么说?” 沈斯宁把自己的猜想和萧景寒说了一遍,萧景寒沉默数秒,冷笑道:“他们是觉得我父亲可能挺不过这一次,所以忍不住动手了。” 沈斯宁说:“现在医院顶楼被围得密不透风,不许外人进去探访,你想见齐先生,恐怕还得费些周折,不过好消息是,从医院门卫那里打探到,顶楼的病人暂时还没生命危险。” “你是怎么知道医院的情况的?”萧景寒有些诧异。 沈斯宁:“因为我现在就在医院附近的酒店里。” 第67章 交锋 第二天, 萧景寒赶到b市和沈斯宁汇合准备出发去医院, 朕龙怕齐家人阻挠萧景寒探视齐宙,也亲自跟到b市,而许洛风是个外人,不好过多掺和人家的家事, 便没有同去。 齐宙的秘书得知萧景寒要过来, 先等在医院外面, 自从齐宙出事后, 就连他都被禁止和齐宙接触, 他心急如焚,找了厉行集团董事会的各大股东, 想让他们出面,但各个股东就好像一个鼻子通过气一样, 不约而同地选择坐视不理。 其中缘由不用想也猜得到, 一定是有人许诺了他们什么好处,他们才会选择明哲保身。 “还好朕先生您来了, 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齐宙的秘书如遇救星,紧紧抓着朕龙的手握住,“顶楼的电梯口有他们的人把守,我上去了一次被赶了下来, 说是夫人下令,董事长需要静养,任何人禁止探视打扰董事长养病。” “李秘书,不用着急, 我今天我过来了,倒要看看谁敢拦着。”朕龙安慰李秘书,看了萧景寒一眼,“走,去会会那位齐夫人。” 一行人乘坐电梯到了顶楼,不出意外,一出电梯,门口的四个黑衣保镖见不是医生护士,立刻伸手把他们拦在了电梯外面。 “闲杂人等禁止入内,请你们立即下楼。” “闲杂人等?”朕龙沉声喝道,“你们看清楚,他是你们董事长的亲儿子,把你们的主子叫出来,我倒要问问她,老子生病,当儿子的过来照顾,这是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保镖们只听雇主的话,听了朕龙的质问无动于衷,面无表情保持着拦人的手势,甚至还往前走了一点,逼朕龙他们往后退。 李秘书忙挡在朕龙面前,“不得无礼!你们去和夫人说一声,朕先生来了,请夫人出来” 保镖们根本不听,纹丝不动好像一个不带感情的机器人一样。 朕龙也带了人来,朕龙回头使了个眼色,跟来的几个彪形大汉得到示意撸起袖子上前,准备和保镖来硬的。 眼看双方就要起冲突,忽然有个男声从里面响起,“干什么呢?这是医院还想动手?惊扰了病人静养,你们谁能担当得起?” 从走廊里面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大约三十多岁,梳着一丝不乱的大背头,长相谈不上多英俊也不算难看,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却格外让人不舒服,有些轻佻傲慢。 沈斯宁一眼认出来,他是那天自己在电视台楼下车库看见的和奕宁上了一辆车的男人,齐宙的女婿,冯聪。 “喔,原来是景寒来了。瞎了你们的狗眼,齐家大少爷你们也敢拦?”冯聪踹了保镖两脚,挥手让他们让开道。 萧景寒冷冷纠正他:“我姓萧。” 冯聪装没听到,又笑眯眯地看向朕龙,“朕先生也来了?不好意思,是我这几个手下没眼力见儿,不认识您,冲撞了您不好意思,我给您赔礼。” 说完,冯聪装模作样地弯下了点腰,然而头还没下去,腰就直了起来,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的道歉。 “少和我来这些虚礼。”朕龙冷笑,不客气地说,“我要去探望我老大哥,是你小子给我带路还是我自己进去找?” 冯聪微微一笑,一手负在后面,不着痕迹地挡住了朕龙的路,彬彬有礼地说:“朕先生稍安勿躁,不是不让您探视,而是因为岳父刚做完手术,还没完全脱离危险,现在还在观察期,实在不适合被打扰。您放心,齐媛和岳母都在病房里照顾,岳父一旦有好转,我立即通知您过来,您看行不行?” “龙叔不能进,那我呢?”萧景寒似笑非笑地问。 冯聪看向自己的小舅子,笑着点点头:“景寒当然可以进,但是你一个男人不比女人细心,进去也插不上手,不如和我一起在外面等消息好了。” “合着你说了这么多,还是谁都不能进?”萧景寒冷冷道,“父亲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我有权知道,你以为你们合起伙来把人藏在这里,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 “景寒你这话说的就有点过分了吧?什么叫藏起来?岳父病发,我们也都着急,让他静养是医生的建议,你如果想知道岳父的病情,我马上就通知主治医生过来,你想问什么直接问他好了。” 冯聪拿手机出来装作要拨号码,被萧景寒打掉手机,萧景寒越过他直接往里走,“不用了,我有眼睛可以自己看。” 冯聪见萧景寒要往里,连忙使眼色示意保镖们拦住他,萧景寒停下脚步,回过头冷冷看冯聪,“你什么意思?” 冯聪笑容满面道:“没什么意思,只是现在岳父病倒,齐家做主的当然是岳母,岳母有命,我当女婿的不敢不听,景寒,你还是别让我难做的好。” “岂有此理!”朕龙大怒,“你们不让其他人探视还情有可原,可景寒是齐总的亲儿子,你们凭什么拦他?说句难听的,现在齐总在你们手上生死不明,你们一家子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冯聪面不改色地说:“朕先生,我敬你是长辈所以礼让三分,可不代表我会接受你这种毫无根据的诽谤。我已经说了,想知道岳父的情况,可以问医生……” “谁知道医生有没有被你们收买?”沈斯宁冷笑出声,“齐总在你们手上,厉行也在你们的控制之下,只手遮天收买一个两个医生有什么稀奇的。” 冯聪从人群中找到说话的人,本来还一肚子被人戳穿诡计的不爽,发现是个长得颇合他眼缘的小白脸,气顿时消了大半,眯起眼眼珠儿在沈斯宁身上滴溜溜打转。 冯聪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沈斯宁:“你是谁?景寒,怎么你来探病还带着一个外人?齐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插嘴了?” 沈斯宁看到了冯聪眼里毫不掩饰的对自己的兴趣,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冯聪花名在外,背着齐媛在外面不止有一个情人,见到好看的,男女不忌,简直就是个到处发情的种猪。 萧景寒见冯聪居然敢觊觎沈斯宁,心中的怒意再也抑制不住,出手快如闪电地朝冯聪伸过去,冯聪冷不丁被揪住领口,差点没被掼倒在地,惊讶地瞪大了眼,高呼道:“你干什么!” 萧景寒冷着脸没说话,拖着冯聪往里走。 保镖们一看老板有危险,连忙想上去救人,朕龙带来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把保镖推搡开,将萧景寒护在身后。 “都在吵什么?!” 朕龙先在混乱的人群中发现了说话的人,沉声喝止:“都住手!”分开人群朝那人说,“齐夫人,想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 “情况特殊,还望多担待。” 出来的是被外面嘈杂的声音惊扰到的齐媛母女,齐夫人年近花甲,但保养的到位,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十多岁,此时一脸倦容,眉间隐含怒气。 齐媛看见丈夫被萧景寒揪住衣领,倒没有很愤怒,只是淡声嘲讽萧景寒:“你一年半载也不回一次家,现在父亲病了,你过来就是来打扰他养病的吗?你可真是孝顺。” 萧景寒冷冷扯唇:“不是你们拦着不让我见人,会发生这些?” “你想见你父亲是吗?”齐夫人挥了挥手,让保镖们退下,“放开冯聪,我带你去见他。” 萧景寒松开手随意地把冯聪扔到地上,和齐夫人一起朝病房处走去。 冯聪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齐媛身边,齐媛嫌恶地皱起眉头看了他一眼,小声埋怨:“让你拦个人都拦不住,还能指望你什么?” 冯聪骂骂咧咧地诅咒了几句,看着萧景寒的眼里满是怨毒之色。 还跟着过去病房的只有朕龙和沈斯宁、李秘书,其他人都被拦在了走廊外面,齐夫人带萧景寒到了齐宙所在的icu病房外面,透过玻璃窗能看到病床上的齐宙,仍在昏迷状态,床头的监护仪显示出病人平缓跳动的心率。 齐夫人说:“你父亲完完整整躺在这里,只不过医生说了,还没度过危险期,能不能安然无恙,就看命了。” 萧景寒皱眉:“怎么会有突然犯病?上次手术过后不是说在好转吗?” 齐媛冷嘲道:“你天天不在父亲身边,你又知道他身体在好转了?你现在看见了吗?看清楚了吗?没有人要害他,收起你那些不怀好意的揣测。” 萧景寒不想和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做无谓争执,面向齐夫人问:“发病总要有个缘由,医生有没有说是因为什么?” 齐夫人淡淡扫了他一眼:“还能因为什么,积劳成疾,年纪又大了,生老病死都很正常。” 自己的丈夫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作为妻子,齐夫人的态度却这么无所谓,实在让人值得怀疑。 但平时只有她们在齐宙身边,现在齐家上下都由她们母女把控,齐宙究竟因为什么犯病,那还不是她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齐夫人又说:“正好你也来了,不管你们的父亲这次能不能醒过来,我们都得做好两手准备。” “什么准备?”萧景寒问。 齐夫人拢了下额角垂下的一缕头发,“厉行是你父亲的心血,他倒下了但是公司不能乱套,得有人出来主持大局。” 终于到正题了,朕龙抢在齐夫人之前故意先问李秘书:“李秘书,一直是你跟在齐总身边,不知道他有没有和你提过属意的人选?” 李秘书心领神会地说:“董事长一直想让景寒回来管理公司!” 齐夫人眸光精明地扫在李秘书脸上,对着朕龙冷冷一笑:“朕先生,口说无凭,让谁管理公司难道仅仅凭一个秘书之言?景寒是个演员,厉行那么大一个集团,数万名员工,我先生怎么可能把公司交到一个根本没有管理公司经验的人手上?” 朕龙若有兴趣地笑着问她:“照你这么说,那我们该听谁的?” 齐夫人挺直了背,抬起下巴,“我先生和我说过,如果他发生不测,就将公司暂时交给阿媛、冯聪夫妻俩打理,阿媛平时就在帮忙打理公司,冯聪也有管理公司经验,他们是最佳人选。我是他的枕边人,自然是我的话更可信。” 本来灰头土脸站在角落里的冯聪闻言,眼里一亮,抬头挺胸朝前站了点,得意地朝萧景寒瞟了一眼,看的沈斯宁拳头痒,恨不得一拳揍扁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请问,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萧景寒转过身,眸光冰冷,掷地有声,“厉行姓萧,不姓齐。” 第68章 身世 齐媛在齐夫人后面小声说:“姓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得看公司股东他们支持谁。” 冯聪立即应和妻子的话:“就是,得看股东们的决定。” 李秘书和朕龙对视了一下, 他们这么胸有成竹, 一定已经事先允诺了股东们好处, 看来这对母女决心篡权已经是预谋已久了。 “齐夫人,亏我之前还觉得大家都误会了你,帮您说话, 董事长这么信任你,你怎么可以违逆他的意思?!”李秘书一把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但还是忍不住气红了脸,“董事长曾经明确和我说过,他打算让景寒回来继承公司,你不可能不知道, 现在却趁董事长昏迷不醒,排挤他的儿子, 排挤厉行真正的主人,等董事长醒了, 你怎么和他交代?” “你不过就是一个秘书, 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齐媛冷笑, 不屑地说,“谁知道你有没有被萧景寒收买, 拿着鸡毛当令箭。退一万步讲, 就算父亲有这个意思, 但我也是他的女儿,父亲如果身故,遗产也有我的一份,我怎么就不能管理公司了?” 李秘书气得说不出话,嘴唇都颤抖了,他在齐宙身边三十多年,尽心尽力,齐宙都对他亲厚礼遇,他还从来没受过这种气! 朕龙凉凉地讽刺道:“好个孝顺女儿,父亲还没死就已经惦记着遗产了,老哥哥啊,你倒是睁开眼看看,你到底养了个什么样的好女儿!” “我不是这个意思!”齐媛面皮一红,也发觉自己心急说错了话,咬牙道,“我只是做个假设。” “都给我住口!”齐夫人面露愠色,回头瞪了口无遮拦的齐媛一眼,然后又看向李秘书,“李秘书,你也是公司的老人了,应该知道空口无凭的话,不能算数,对吗?” 齐媛得了母亲训斥,讪讪将脸转向一边。 “一个人说是空口无凭,那两个人说呢?”沈斯宁忽然开口,“年前在C市的时候,齐总找过我,他也明确和我说过,厉行迟早有一天要交还到景寒手里,并且让我劝他回心转意,当时我和李秘书都在场,酒店应该也能查得到监控。” 齐媛争辩道:“你和萧景寒关系是那种关系,你的话也不能信!” “如果我没记错,齐小姐应该是第一次见我,怎么齐小姐张口就能说出我和景寒是什么关系?”沈斯宁嘴角噙笑,饶有兴趣地打量齐媛,“不过我却不是第一次见齐小姐,那天在酒店我也见过你,身边好像还有个帅哥相陪,那个帅哥还是个名气不小的明星吧?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好像叫——奕宁?” 此话一出,齐媛和冯聪脸色俱都一变,齐媛是因为心虚,而冯聪则是震惊加愤怒,老婆和情夫搞到了一起,两顶绿帽扣下来,只要是个正常男人,谁都忍不了! 众人眼神暧昧地看向他们夫妻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戳穿老婆给自己戴绿帽的事,让冯聪脸色难看到极点,他阴鸷的眼神狠狠钉在齐媛花容失色的脸上,比起老婆出轨,遭到他目前最喜欢的情人的背叛,才更加让他生气。 “是不是真的?”冯聪声音阴冷地质问妻子。 齐媛被冯聪的眼神吓到,不敢面对丈夫的怒火,期期艾艾地否认:“你、你、你听他乱说!我们只、只是碰巧遇到说了几句话!” “你们父亲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你们就非要在这里谈论这些?”齐夫人见齐媛被针对,冷着脸威严地打断他们的 萧景寒望向现在开始摆当家女主人架势的继母,淡淡地说:“这里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那就找个能说话的地,正好,我也有几件事要请教一下您。” 齐夫人面色不变,但垂下的手指却颤抖了两下,萧景寒这么处之泰然,似乎是有备而来。 众人移步到了一间空房间,齐夫人身后站着女儿女婿,但不用仔细看就能发现,齐媛和冯聪夫妻俩已经起了内讧,齐媛不像刚才对丈夫那样盛气凌人,带了些讨好意味儿地想勾住他的手,但冯聪显然不领情,依旧臭着一张脸。 齐夫人到底年纪大,见识多,还保持着沉着冷静,问萧景寒:“你想问什么?” “有件事涉及家丑,父亲身体又不好,知道真相可能会受不了这个打击加重病情,本来打算如果你们能安分守己,我可以把这件事烂在心里,永远不说出来。”萧景寒讥讽地勾唇,“但显然我错了,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找上你。你们这么处心积虑地谋划我萧家的家产,就没想过东窗事发的一天?” “你想说什么就说,少拐弯抹角地讽刺人,什么叫谋划你家的家产,这是齐家!”齐媛大小姐脾气,记吃不记打,刚刚吃了亏,现在又沉不住气了。 “就算是齐家,可你是齐家人吗?”萧景寒含笑挑眉。 齐媛气不过,站起来指着萧景寒问道:“你什么意思?!” “三十多年前在D市的一家医院,妇产科里,有两个产妇同时生产,结果一个产妇难产失去了孩子,另外一个产妇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婴。”萧景寒慢悠悠踱步到齐夫人面前,语速不疾不徐地讲起故事,“生下孩子的产妇是外地进城的打工者,家里已经有三个女儿,家里的条件实在无法再负担起多养一个,便打算将孩子送人,而另一个产妇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于是决定收养那个女婴,视为己出。” 齐夫人的面色随着萧景寒的话一点点灰败下来,紧紧咬着牙才控制住了身体不颤抖。 齐媛还不明就里,不知道萧景寒这时候为什么说这样一个故事,冯聪却敏锐地察觉到萧景寒话里的蹊跷,瞪大眼问:“这个女婴现在在哪儿,她是谁?” 是谁自然不言而喻,但萧景寒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父亲呕心沥血为厉行奋斗这么多年,如果他有不测,作为他的妻子女儿,合该分得遗产,我绝无异议。但是,不管是齐家还是萧家,家产都不该落到某些来路不明的人手里。” 朕龙冷笑连连:“可叹我这个老哥哥精明一世,却差点栽在女人手里!齐夫人,你机关算尽,以为趁齐总病危买通公司上下就能只手遮天了?我第一个不答应!” 齐夫人一直冷静的表情出现了松动,强自镇定地说:“我倒是小瞧了你。” “如果不是你派私家侦探跟踪我,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又怎么会怀疑到你身上,着手调查你的过往?”萧景寒气定神闲地微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不过想调查三十多年前的往事还真是不容易,虽然你事后保密工作处理得很好,但只要做过的事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所以一定不要做亏心事。”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齐媛表情一片茫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萧景寒讲了个不明不白的故事,会让母亲方寸大乱,为什么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像在看笑话,“什么来路不明的人?你们在说谁?” 沈斯宁同情地看向齐媛,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搞不清楚状况。 “你还在问说的什么?”冯聪冷笑,抓住齐媛的手腕恶狠狠地说,“那个来路不明的人就是你!听懂了吗?你根本就不是什么齐家大小姐,不过就是从一个打工女肚子里爬出来的野种!你们母女俩真厉害啊,不仅把齐宙骗的团团转,还骗我替你们争家产?!” 齐媛大惊失色,娇生惯养二十多年哪里受过这种难听的辱骂,下意识就挥手朝冯聪脸上扇去,“你胡说!” 冯聪怎么可能还会忍着她,他早就不耐烦齐媛的大小姐脾气了,现在得知自己被骗更加怒不可遏,拦住齐媛打过来的手,直接把人推倒在地,厌恶地朝齐媛啐了一口:“我呸!什么玩意儿,敢打老子,烂货!” 冯聪再也不想多看这个女人一眼,扭头直接开门离开了。 到底多年夫妻,齐媛就算再不堪也为冯聪生了个孩子,冯聪居然一点情分都不讲,齐媛崩溃地痛哭失声,朝齐夫人爬过去拽住她的衣服,凄惨地摇头:“妈,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我怎么可能不是齐家的女儿?!妈,你说话啊!” 齐夫人被齐媛拉得摇摇晃晃,但自尊支持她勉强维持住身形稳定不倒,“可你别忘了,就算齐媛不是你父亲的女儿,那又如何,我依旧是齐夫人。” 齐媛不敢相信从母亲嘴里会听到这样的话,她的豪门大小姐身份是假的,丈夫也不要她了?那她以后该怎么办?! 齐媛伤心欲绝,差点晕厥过去,最终还是一直看着孩子长大的李秘书于心不忍,出去喊了护士把齐媛带出去照顾,然后痛心疾首质问齐夫人:“您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董事长那么信任您,一直觉得对不起你们母女,所以这些年他都尽力在补偿,您到底为什么要这么骗他?!”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等他醒过来,我自然会和他交代,用不着和你们说。”齐夫人恢复了镇定,拢了拢鬓边的头发,淡定地转身走出门,腰背挺直,仍旧是个高贵优雅的贵妇。 做了这种丑事还能保持如此镇静,这个齐夫人的心里承受能力还真是不一般,在房间里的众人还在消化刚刚发生的事,一时没想到要跟着齐夫人出去,直到外面传来一阵巨大的嘈杂声。 众人追出去一看,声音的来源是齐宙的病房里,齐夫人一个人进了病房,像疯子一样把病床周围的医疗仪器全部推倒,连齐宙的呼吸机都给她拔了! 第69章 退圈 几个男人冲上去立即控制住了齐夫人, 沈斯宁连忙帮忙按警铃通知医生过来,帮齐宙把呼吸机重新戴上。 “你这个疯女人!”朕龙面色铁青,“你难道想杀人吗?!” “杀人又怎样!”齐夫人再也伪装不住冷静,歇斯底里地大叫, “他现在躺在这里倒和没事人一样, 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像活在地狱里一样受煎熬?!” 萧景寒冷冷地说:“没有人让你活在地狱,是你自己想不开, 一直在拿别人的错误在折磨自己。” “你懂什么?!”齐夫人怨恨地盯着萧景寒,眼睛血红, 恨意难挡, “这一切都怪你们萧家!怪你的母亲!你母亲是千金大小姐, 要什么没有?可为什么她偏偏要抢走我的未婚夫?!当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见异思迁,喜新厌旧, 男人都一个德行!” 齐夫人不屑地扫了眼病床上毫无知觉的丈夫, 终于再也不用掩饰心里的怨恨,“只可怜我那刚出生就夭折的孩子, 他和你一样, 也是个男孩,可他出生的时候,他的父亲却在和别的女人恩爱缠绵!他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而我, 因为难产伤了身体, 永远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说到这里, 齐夫人想起自己那个可怜的孩子,捂住脸呜咽地哭泣起来,这么多年来,夭折的孩子成了她的噩梦,她的所有痛快,都来自于齐宙和萧家,她怎么可能不怨恨他们! 她这些年心里藏着怨还要伪装出贤惠大度,已经将她的心彻底扭曲,只想狠狠报复齐宙和萧景寒,然而百密一疏,她千方百计隐瞒齐媛的身世,却还是被萧景寒查了出来。 在朕龙的安排下,齐宙转移到了别的医院,然后查出来,是齐宙一直服用的药物被人掉了包,才会再次病发,那段时间齐媛借口孝顺一直陪护在齐宙身边,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就只有她。 齐宙第一次病发,引起了母女两人的警惕,担心齐宙把公司交给萧景寒,她们最终会被扫地出门,于是早就开始实施夺权计划,先是收买公司的股东和高管,然后掉包齐宙的药让他再次病发,等股东大会上,股东们一致同意推齐媛上位,就算萧景寒发现蹊跷,到时候木已成舟他也改变不了局面。 然而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没过多久齐媛就受到了冯聪的离婚协议,双重打击对她的精神造成了极大影响,整个人憔悴不堪,平时需要靠药物才能保持神智清醒。 毕竟是养了三十多年的女儿,齐夫人主动承担下了贿赂公司高层以及蓄意伤人的罪行,被秘密收押在拘留所,萧景寒将所有的事都隐瞒了下来,对外只说齐夫人因为照顾齐宙积劳成疾病倒,现在人在国外的疗养院静养,给齐宙保留最后的颜面。 撞萧景寒的司机抓到之后,一通审讯下来,供出来的幕后黑手却不是齐夫人母女,居然是冯聪!而冯聪之所以会下杀手,一是想帮妻子争家产他好从中获利,二也是受了奕宁的挑唆,信了奕宁的话,想铤而走险永绝后患。 冯家花了好大一笔钱才把冯聪保释出来,冯聪从此恨上了奕宁,先找八卦杂志爆了奕宁一通黑料,又买通水军公司造势,使得奕宁的形象一落千丈,让他的经纪公司想做公关挽回形象都难。 奕宁原来能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大部分原因是借着许洛风的关系,现在连许洛风也不理他了,他接不到好资源,又因为得罪冯聪被圈内封杀,想翻身难如登天。 —— 齐宙迟迟没醒过来,厉行集团群龙无首,萧景寒在外面浪了这么久,终于决定准备退出娱乐圈,回去担起重担。 退圈消息一出来就上了微博热搜,无数粉丝伤心欲绝在萧景寒微博下面留言。 【虽然不舍,支持哥哥的所有决定,爱萧一生,不离不弃!/大哭/大哭/大哭】 【什么就要退圈了,我刚爬的墙头说倒就倒?哥哥不要啊!!!】 【昨天才补完哥哥演出的所有电影,今天得知要退圈简直就是噩耗,这样的盛世美颜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吗?/崩溃/崩溃/崩溃】 【各位姐妹不要伤心啊,哥哥退圈是回去继承家业了,我查了一下,厉行集团可是市值千亿的上市公司啊!/星星眼】 【我看到了现实版的不红就要回家继承家业?身价那么高还混什么娱乐圈啊,果然有钱人的生活不是我等贫民能够理解的。/柠檬/柠檬/柠檬】 【草,市值千亿?我们家哥哥是从十亿票房演员一下子上升成了身价千亿的霸道总裁了吗?】 【本事业粉宣布这是我粉的事业起色最快的一个爱豆,比宇宙飞船的速度还快!】 【事业粉们还在等什么,厉行集团的股票gogogo买起来!支持哥哥的事业,换个方式继续给哥哥打call!】 【啊啊啊啊啊,老公我来了!虽然但是,以后我的理想难道是嫁入豪门当少奶奶吗?】 【层主,就因为你这一句话,哥哥在我旁边哄了我半个小时!】 【回楼上,但凡吃颗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doge】 不舍的留言固然多,但更多的是祝福萧景寒以后发展顺利的留言。 退圈之后,迎接萧景寒的是比原来更加繁忙的工作,许多知识都要从头学,除了睡觉的时间,余下的时间几乎跟个陀螺一样永远转个不停。 萧景寒的最后一部电影作品《恋秋》在圣诞节的时候举办了发布会,萧景寒作为主演,虽然已经退圈,但受徐导再三邀请,还是出席了发布会,短暂地露了下脸为电影做宣传。 因为是萧景寒的谢幕之作,所以到场的粉丝人数格外多,都想争先目睹退圈后从艺人变成上市公司总裁的萧景寒的风采,现场气氛异常火爆,从萧景寒出场到打完招呼退场,尖叫声就没停过。 事后萧景寒还接受了媒体采访简单地回答了几个问题,当被问到会不会去电影院看自己的作品时,萧景寒淡淡一笑说:“会去,因为拍摄的过程是一段难忘的回忆。” 媒体继续追问他会和谁一起去看,萧景寒想了想说:“《恋秋》讲的是朦胧而美好的恋爱,是我个人非常喜欢的一部作品,当然是适合和爱人一起去看,建议大家有空的话,约上自己的爱人一起去电影院支持一下这部作品。” 这番回答等同于承认自己有喜欢的对象,虽然萧景寒已经退圈,但他恋爱的消息被爆出来,还是引起了热议。 【累觉不爱,短短几个月之内,刚粉上的爱豆先是退圈了,再然后居然承认在恋爱,有比我还惨的饭圈女孩吗?!/爆哭】 【所以还是安安心心当个事业粉比较好,看了下,厉行集团今天的股票又飘红了,粉爱豆的同时还能赚小钱钱,嘻嘻嘻~】 海边的那段亲热戏最后居然没被光腚总局一刀剪过了审,《恋秋》电影首映当天,宣传片里这段戏的数秒镜头在各大社交平台和论坛引起了广泛讨论。 因为拍的太好,两个演员的眼神情感太到位,网友们都在议论是不是两个主演假戏真做了,萧景寒和卫林枫的“寒枫”CP楼在各大论坛都盖过了千层,都在猜测萧景寒之前的认爱会不会是卫林枫。 当晚,萧景寒许久没登录的微博忽然发了条微博,没有文字只有两张照片,一张是一家电影院门前,为《恋秋》电影宣传贴出的萧景寒单人海报旁,两个高大男人手牵手的背影,另外一张是傍晚海边的沙滩上,一顶小帐篷旁边坐着两个男人,同样也只有背影。 粉丝们立即拿图里的背影和卫林枫做了对比,结果是卫林枫才一米七五,图里的萧景寒旁边的那个男人,起码有一八零,根本不可能是卫林枫!所以和萧景寒谈恋爱的另有其人! 没过多久,卫林枫也发微博澄清了电影里和萧景寒拍亲热戏的其实不是自己,而是萧景寒的男朋友,因为自己的演技不过关,才请了萧景寒的男朋友当替身,感到十分抱歉,同时也表达了对他们两个人的祝福。 微博上关于猜测萧景寒男友到底是谁的热搜已经到了沸腾的程度,网友们一个个都是火眼金睛,最后仅凭被处理得已经非常模糊的镜头里一个侧脸,就翻出了在去年萧景寒参加的《我们的餐厅》圣诞特辑里受邀做嘉宾的沈斯宁。 网友们将两个人的侧脸截图进行对比,结果侧脸轮廓完全符合,而且从身高身形看,也符合萧景寒发出来的图片上另一个人的特征。 破案了有没有!!! 还有热心网友把萧景寒和沈斯宁的互动镜头剪辑成视频发出来,时隔一年从画面里还能感觉到满满的甜,终于找到正确嗑糖姿势的网友们疯了,纷纷@萧景寒v求总裁大人告知真相。 “这届网友也太优秀了吧?这都能挖出来?!”沈斯宁抱着ipad刷微博,从萧景寒发微博到现在才刚过去一个小时,网友们就把只上过一次节目的自己给扒了出来,速度之快,简直比柯南破案还快! 萧景寒合上工作的笔记本,揉了揉眉心,“本来也没打算瞒着。” 沈斯宁瞄了眼评论,“他们在和你求证,你打算回应吗?” 萧景寒:“已经回应了。” 沈斯宁楞了一下,连忙去萧景寒的微博看,萧景寒发微博还是一如既往的简短。 【静候佳音。】 第70章 我愿意 自从萧景寒回到厉行任职之后,为了他上班方便, 两人搬出了原来沈斯宁的公寓, 另外在公司附近置办了一处别墅, 简单装修过后当做两人的爱巢搬了进去。 今晚两人像往常一样, 吃完晚饭, 萧景寒进书房办公,沈斯宁则坐在萧景寒对面的沙发上刷剧看电影,做自己的事。 默默的陪伴, 互不打扰,偶尔累了,一抬头就能看见对方,相视一笑间,空气中流动着温情脉脉, 岁月静好,浅笑安然。 但萧景寒刚刚发的一条没头没尾的微博,沈斯宁研究了半天还是无法理解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静候佳音?什么意思?你在等谁的好消息?” 萧景寒完成了一天的工作,伸了个懒腰从办公桌后面起身, 一步步走向沈斯宁, 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不答反问沈斯宁:“你觉得是谁?” 萧景寒这么问, “是谁”的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不是沈斯宁要自恋, 但萧景寒现在看着他的眼神格外有些直白火辣, 让他忍不住脸红心跳加速, 思绪也跟着大胆地发散起来。 沈斯宁不禁想, 难道萧景寒在等他的好消息?可他没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萧景寒啊!难道说—— 等萧景寒走到沈斯宁面前,忽然毫无预兆地蹲了下去,那一瞬间,沈斯宁差点以为萧景寒要单膝跪地,心重重一跳,身体情不自禁地往后仰后背贴在沙发背上,零点几秒的时间,沈斯宁想了很多。 他他他他他……是要求婚吗?! 他要是求婚,我该不该答应? 说求婚就求婚,是不是太草率了?要是原地答应,会不会显得自己很随便?可要是拒绝,会不会太伤人了? 啊啊啊啊啊,太突然了吧,我还没准备好啊! 沈斯宁看见萧景寒的手伸向了裤子口袋好像准备要掏什么东西出来,更加佐证了他的猜测,钻戒!他一定是在掏钻戒! 沈斯宁立即先下手为强,按住了萧景寒的手不让他把东西掏出来,睁大了眼有些紧张地说:“你别……我还没想好……今天可能不太合适说这些。” 萧景寒不说话盯着他看了数秒,沈斯宁被他看得心里发慌,不禁有点懊悔,在心里嘀咕:沈斯宁你到底在矫情什么?都这么久了,不就是求个婚嘛,他要是敢求,你难道还不敢答应?! 好吧,他承认自己就是矫情,想到在《渣受从良记》原书里描述书里的“萧景寒”是怎么和全世界宣布和奕宁的恋情,又怎么精心准备惊喜和“奕宁”求婚的,他就感觉不舒服。 凭什么恋情公布他只能拥有一个背影?凭什么给他的求婚仪式,就只能是在书房里进行? [宝宝委屈.jpg] 就在沈斯宁心里各种委屈难受的时候,萧景寒突然毫无预兆地笑了,另一只手捏着沈斯宁耷拉下去的嘴角,笑着问:“今天不适合说哪些?宝贝儿,你这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你该不会是觉得,我会和你……求婚吧?” 难道不是吗?! 沈斯宁敛起眉心,看到萧景寒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就知道自己刚刚都是在自作多情,哪有什么求婚,分明是这个奸诈的男人故意做出一些让他误会的举动,在逗他玩! 沈斯宁松开了按着萧景寒裤子口袋里的手,若无其事地说:“我才没有这么觉得,你少胡说,我只是有点累了,不想聊其他的,想回房间睡觉。” “想回房间睡觉?那正好。”萧景寒勾了勾嘴角,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把东西攥在手心里,伸到沈斯宁面前摊开手掌,手掌里是几片花花绿绿的小正方形包装袋。 “我刚刚其实就是想问你,今晚你想试试什么口味的,橙子味,柠檬味还是,你最喜欢的草莓味儿?” 沈斯宁脸一阵黑,“这就是你他妈说的‘静候佳音’?” “不然呢?”反倒是萧景寒奇怪地问,然后眯了眯眼,轻佻地说,“当然,如果你回答都喜欢,对我来说这个夜晚会更值得期待。” 沈斯宁气不打一处来,他刚才紧张地都快浑身冒汗了,结果萧景寒居然只是精虫上脑,邀请他进行生命大和谐,草,看来脑回路不同,真的无法交流! 沈斯宁拿起一个草莓味儿的tao套毫不客气地拍到萧景寒脸上,“你他妈做个ai都要发微博是吧?行,这些你都留着自己吹泡泡玩吧!今晚不许上老子的床知道没!睡书房!” “啧,都还没嫁给我呢,就跟我玩睡书房这套?”萧景寒眼疾手快地抱住起身的沈斯宁的腰,把人重新放倒在沙发上,一边堵住沈斯宁想骂人的嘴亲吻,一边不讲理地说,“让我睡书房可以,你得留下来陪我,正好还没在书房里做过,一起试试这套沙发的弹性怎么样……” ……………… 等试完沙发的弹性,可怜的沙发已经被折腾地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褶皱,真皮坐垫表面到处都有未干的汗渍,真难想象是在沙发上发生了什么激烈的事。 萧景寒把累得脱力的沈斯宁从浴室抱出来,放到卧室的床上,一脸餍足地亲了亲青年还泛着红晕的眼尾。 沈斯宁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任由萧景寒在他脸上胡乱地亲,偶尔萧景寒亲的重了,才会从嘴里逸出一两声细碎的抱怨。 温、存完,萧景寒上、床躺在沈斯宁身旁,搂着人低声说:“你还记不记得去年《我们的餐厅》这个节目,我们最后赢了比赛,节目组以我们两个人的名义在H县捐了一栋希望小学的事?现在学校已经建好了,邀请我们过两天过去参加落成仪式,和我一起去,嗯?” 沈斯宁的嗓子在刚刚叫哑了,不想开口说话,只淡淡地“嗯”了声答应,困意上涌,没过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萧景寒望着臂弯里恬静的睡颜,心头涌上一股心满意足,嘴角弯了弯,小傻子其实猜的不错,他是在准备求婚。 —— 以“景宁”命名的希望小学坐落在西南地区的某个山区的县城里。 刚捐助学校成立的时候,萧景寒还只是个不温不火的艺人,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市值千亿大集体的总裁,炙手可热的商界新贵,落成仪式当天,不仅有名的财经媒体悉数到场,娱乐媒体都挤破头来了好几家,争先想从萧景寒身上挖掘劲爆新闻。 县里的领导想拉投资,很给面子地也出席了小学的落成仪式,当听到萧景寒宣布将会在当地再捐助五座希望小学和一家医院时,一个个脸上都笑成了花,对萧景寒的慷慨行为赞不绝口,表达感谢。 厉行集团当场和政府签订承诺书,媒体们把签约仪式在微博上进行现场直播,当网友和粉丝们听到五座希望小学和一家医院还是都以“景宁”命名时,立刻刷爆了直播间的弹幕。 【“景宁”!萧景寒和沈斯宁!这是不是变相官宣了?!】 【这种公然示爱的方式,既浪漫又有纪念意义,我好酸啊!嗑爆这对“景宁”CP!萧大总裁和沈总裁夫人冲鸭!】 【本饭圈嗑CP爱好者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嗑一对圈外CP,可是这一对太TM甜了啊啊啊啊啊,就算嗑出糖尿病我还能继续嗑!】 【果然,帅哥只有和帅哥在一起才有真爱吗?这个全民搞基的社会,爱情是什么?原是我不配/柠檬/柠檬/柠檬】 【啊啊啊,刚刚镜头拍到的那个站我们萧总旁边的那个男子,是不是就是总裁夫人?好帅好帅!虽然直播是A/V画质,也难挡总裁夫人的盛世美颜!】 【组队舔屏1/1000000】 捐助计划的签约仪式在下午一点多结束,沈斯宁和萧景寒在主办方的安排下提前退场,没有接受到场媒体的采访,就当记者们遗憾地想要退场的时候,忽然他们的手机上陆陆续续响起了各种提示音。 十几分钟后,全国数亿微博用户都收到一条热门推送,打开微博,“萧景寒卫星求婚”的热搜已经登顶热搜榜第一,后面红色的“爆”字显示话题正在不断炒高。 原来,刚刚过去的十三点十四分,全世界各个国家的许多无线电爱好者接收到了一断来自太空里的无线电波,无线电接收设备中传来这样一段中文语音。 “这里是由厉行集团发射的以‘景宁’命名的私人卫星,在距离赤道三万六千公里的太空里,萧景寒先生有一句想让全世界都听到的话想问他此生最爱之人。沈斯宁先生,你愿意成为我生命的另一半,与我共度一生吗?” 热搜下面的评论已经被柠檬精网友化身的土拨鼠大军占领。 【啊啊啊啊啊,这是我搞得发展得最快的一对CP!!好梦幻,刚刚才官宣,现在就求婚!妈妈,我搞到真的了!!!】 【啊啊啊啊啊,卫星求婚,这他妈浪漫到宇宙里的求婚点子是谁想出来的!我感觉以后再也没有其他会让我心动的求婚方式了!】 【啊啊啊啊啊,今天也是为绝美爱情哭泣的一天,有没有什么恋爱综艺能让萧总和总裁夫人再上一次,让撒糖来得更猛烈些吧!】 【啊啊啊啊啊,我听到了!卫星的名字也是“景宁”,发射无线电波的时间是13:14分,景宁一生一世!狗粮真好吃,我还能再吃十斤!】 就在网友们土拨鼠尖叫的时候,在某个无人打扰的安静角落里,萧景寒摘下了沈斯宁的耳机,他的手心里躺着一个精致的红丝绒盒子,盒子打开,两枚同款男式婚戒静静立在戒枕中,款式并不复杂,简洁大方,点缀着小颗碎钻,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引得沈斯宁移不开目光。 萧景寒面对着沈斯宁单膝下跪,将手里的盒子举到他面前,期待的表情里藏着一丝紧张,眸光深沉温柔地注视着沈斯宁,“听到了吗?能告诉我你的回答吗?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这颗卫星,以后只围绕着你转?” 沈斯宁没想到萧景寒会以这样的方式和自己求婚,向全世界每个角落宣布,自己是他此生最爱的人。 满满的感动充盈在心房,强烈的喜悦和爱意都快溢了出来,沈斯宁弯起眉眼,对萧景寒灿然一笑,俯下身子吻在他唇上,唇瓣紧贴未分,逸出坚定的三个字:“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