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乱终弃前任后他们全找上门了》作者:倔强海豹   文案:   何斯言身负前任系统,成为男主回忆里的朱砂痣   他甜言蜜语的把落魄期男主追到手,骗身骗心后一脚踹了   攻:“我做错了什么?”   何斯言(冷笑):你没错,我就是要给你戴绿帽   他美好的让人人爱他,也绝情的让人恨透了他   朱砂痣,从此变成止不住的心头血   他功成身退,只等真善美的主角登场   退……怎么不能退出了!   黑化成魔的攻(摁在浴缸咬一口):你为什么能一边谈笑自若,一边将我杀死?   瑟瑟发抖的何斯言:有话好好说!!!   01世界:《我甩了的穷小子飞黄腾达了》   02世界:《霸道总裁失忆后变成我家小保姆》   03世界:《豪门老男人向我求婚后我和他的崽he了》   04世界:《被杀妻证道之后我成了天界最强的神》   ——   本文又名《成为男主前任之后我们复合了》《惨不忍睹的复合过程》《男朋友黑化以后我被关进了小黑屋》   苏苏苏   内容标签: 年下 娱乐圈 励志人生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斯言 ┃ 配角:预收文→《我和替身渣攻恋爱后,白月光回来了》 ┃ 其它:   ============ 第1章 一世界01   华灯初上,窗外细雪如流萤飞舞,何斯言坐在沙发里,手机的时间一秒一秒的滚动。   今天是他和陆景深相识七年的纪念日。   陆景深又一次忘记了。   何斯言自嘲的笑了一声,收拾桌上精心准备的菜肴,手机铃声徒然响了起来,他心口一顿,深呼吸一口按下了接通。   “陆景深。”   “呃……嫂子,我是小周。”   何斯言了然,拿起车钥匙说:“在哪个酒吧?我来接他。”   电话那头小周吞吐一下,压低声音说:“嫂子,这回深哥没喝酒。”   “他又怎么了?”何斯言心底觉察到了不对劲。   “是这样的……深哥在夜总会遇到一个合胃口的,但这小子不识好歹,脾气有点烈,咬了深哥,这会警察来了,您得过来一趟。”   何斯言沉默一阵,哑然失笑:“是他让你给我打电话的?”   小周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避重就轻“嫂子,您要是不过来,这明天环宇集团得被记者包围了。”   “知道了。”何斯言挂了电话。   这些年陆景深在外面声色犬马,流连风月,他隐约是知道的,只是这回弄到他面前还是头一次。   半夜寒风吹面,何斯言拉好大衣,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间酒吧,门口的保安看见他露出同情的眼神。   何斯言穿过疯狂摇摆的红男绿女,到了二层的包间,一推门,屋子里一股难闻的气息味。   三个少年站在茶几上晃着身体,一眼过去全是白花花的肉。   陆景深坐在沙发中央,衬衣的扣子大开,几个暧昧的吻痕在脖颈上。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只烟,烟雾缭绕里扫了一眼何斯言“来的挺早,正好一起玩。”   何斯言神情平静,没有波澜,陆景深就烦他这副要死不死的样,一点乐子也没有,兴趣索然的移开了目光。   包厢里还有一个男孩,倔强的站在角落,十八九岁的模样,皮肤白,眼睛大,透着一股灵气。   是陆景深喜欢的那口。   何斯言看到他的第一眼,脑袋里的机械音陆续的响起。   【主角已上线!】   【恭喜宿主获得“演技一流”称号】   【恭喜宿主获得8848积分10000点!】   何斯言嘴角不着痕迹的翘了一下,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今天!   等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普天同庆!   锣鼓喧天!   陆景深终于搞上他带球跑的小甜妻了!   【何斯言:现在我可以自由行动了吧?】   【8848系统:理论上是可以的。】   何斯言全当它赞成了,深深的瞥了一眼陆景深。   不知厄运临头的陆景深轻嘲的笑一声,示威的扬了扬下颚,手臂一伸拉下茶几上的男孩压在沙发里揉捏,引得男孩一阵喘息。   陆景深抬起脸,眼神如狼似虎的看着何斯言。   压根不怕何斯言发现,反正何斯言这么多年和条狗一样不离不弃。   何斯言转身进了包厢里的洗手间。   镜子里的脸干净清澈,架着一副古板的黑框眼镜,头发因为急匆匆出来微微凌有些乱。   他洗了手,沾着一点水将碎发捋了上去,露出圆润白皙的额头,摘了眼镜扔在一旁,没了眼镜的遮掩,方才看出睫毛很长,卷卷翘翘,在眼睑下落下一小暗淡的光影。   他的眼睛偏长,瞳孔清亮,在浓密的睫毛下偏生出几分脆弱的味道。   特别勾人。   何斯言脱了外套,随手解了几颗衬衣扣子,白皙深陷的锁骨,像两弯月牙一般。   最后用力抿了抿嘴唇,不丰不盈的嘴唇呈现出一股绮丽的红,有种难以言喻的诱人的意味。   陆景深压着男孩在沙发上,大手探索着,气息暧昧,正玩的高兴,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陆景深。”   这声音清冷淡漠,陆景深听着就烦,今天被扫了兴,本就不高兴,何斯言胆子倒不小,敢坏他的好事。   他一抬头,眼睛却和钉死了一样,移不开了。   连旁边站着的男孩也瞪直了眼睛。   明明是一张脸,但没了眼镜的遮掩,那双清雅的眼睛生出几分明晃晃的美艳,眼波流转之间勾的人心痒痒,偏偏又是一副高高在上,令人望尘莫及的模样,完美的将艳丽和清贵糅合一体。   “陆景深,你不是想和我玩吗?”   何斯言压低了声,尾音像揉碎了的曼陀罗,一丝一缕的钻到陆景深的耳朵,顺着他的血管进入到心脏,蛊惑着心跳扑通扑通。   陆景深呼吸一滞,喉头发干,以前怎么没发现何斯言还有这样一面?   这是守着金矿要饭吃。   何斯言在他手背亲昵的拍了拍,皮肤接触期间陆景深才察觉到他的手很凉,伴随着熟悉的白茶味,全身的血液沸腾,热乎乎的,似乎只有这只手是凉的,能摸摸其他地方更好了。   何斯言转身走了出去。   陆景深立即会意,下腹发紧,撇开身下的男孩,大步跟了上去。   何斯言进了一间空荡荡的包厢,里面没有开灯,暗淡的光线隐晦,他的轮廓若隐若现,嘴唇上跳跃着艳丽的薄红。   陆景深深深呼吸一口气,让他勾的有了兴趣,摁着何斯言肩膀压在墙上,由身到心兴奋难耐,一点一点吻着他,   这具身体曾经无比熟悉,陪伴他度过躁动的青春期,但从他长大以后,厌倦了那无趣老旧的姿势,只有外面那些漂亮男孩才能让他尽兴。   他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碰过何斯言了。   何斯言没有抗拒他的吻,轻微的笑声从鼻腔里发出,酥酥痒痒的,陆景深看不到他眼里的讽刺,还以为他是高兴。   毕竟何斯言是那么的喜欢他。   他吻的痴迷缠绵,像是在品尝美味的甜点,嗅着身上淡淡的沐浴液味。   何斯言的手缓慢下移,陆景深心底发笑他迫不及待,独守那么多年空闺一定很寂寞了。   但下身传来钻心的疼痛让他蓦然惊醒,瞳孔瞬间放大,惊讶愤怒的看着眼前这个他养在笼里的金丝雀。   “嘶…你干什么?”   “陆景深,你知道你自己像什么吗?”   因为疼痛,感官更加敏锐,何斯言的声音清晰的仿佛是在耳边。   “嘶…阿言,有什么话你先放手,我们好好谈谈。”   “你怕了。”何斯言声音带了一丝笑,笑着说:“你他妈就是个公共厕所!我受够你了!”   【OOC预警!OOC预警!OOC预警!】   陆景深佝偻着腰,迁就着何斯言的动作,疼的两眼冒金花,声音带了一丝祈求“阿言你先松开……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我以后……啊!”   何斯言手臂发力,加足了劲,鸡飞蛋打,剧烈的疼痛刺激的陆景深直接晕了过去,顺着何斯言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何斯言去洗手间仔仔细细洗了手,顺带抽了纸巾擦着陆景深亲过的地方。   真恶心。   【8848系统:你刚才的行为OOC了,人物设定……”】   【何斯言:不用提示,要扣积分就扣。】   【8848:(害怕JPG)鉴于宿主初犯,只进行预警提示。】   何斯言下手挺狠,陆景深至少得躺一个月才能出来鬼混了。   作为一个女频的总裁渣攻,和长腿的兔子一样见洞就钻,一个月吃素,这不亚于要陆景深的命。   这个世界任务已经完成,何斯言毫不留恋。   【何斯言:下个世界。】   【8848系统:世界载入中……】   何斯言在现实社会他是一家公司的高管,半年前他的身体出现了严重问题,在医院检查得出结果是一种罕见疾病,治愈的可能性为零。   他最多只能活两个月时间。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绑定了8848系统,任务要求并不难,协助系统修复剧情的bug。   他成为晋江小说里渣攻的前任,按照规定剧情获取落魄时期渣攻的好感,达到100%后根据设定分手。   等到主角上线的时刻他即可完成任务。   这样的设定在晋江世界每年有八百万本,已经被作者翻来覆去写烂了,要不是看在每完成一个世界,他在现实中的身体会获得五年寿命的福利上,何斯言坚决不会上这条破船。   何斯言仿佛穿过一条漆黑的暗箱,一股子记忆冲进脑子里,搅的脑袋里浑浑噩噩。   他用五分钟整理了记忆。   在这个世界里何斯言是个富二代,家里做实体生意,资产丰厚,从小到大娇生惯养,把原身养成了一个专横跋扈的纨绔子弟,一看书就犯困,欺负同学倒挺来劲,学校里不折不扣的小魔王。   男主宋裴然就是被他霸凌的一员。   作为男主,宋裴然命运多舛,虽说是豪门少爷,但从一出生就从未享受过一刻的优越,这归结于他的私生子身份。   他的母亲是父亲的第一任妻子,怀着孕的时候父亲出轨了现任妻子,母亲心高气傲,一纸离婚协议终结了这段婚姻关系。   她并没有按照协议将孩子打掉,提着一口气将宋裴然生下来,一门心思扑在宋裴然的养育上,就指着他努力上进,给自己长脸,好让父亲后悔。   间接导致了宋裴然的性格早熟,清清冷冷,有种超出年龄的极端自控力,在一群浮躁青春期的男孩里显得独树一帜。   但这不是原身霸凌他的主要原因,硬说起来,原身和宋裴然是沾一点亲戚关系的,宋裴然的后妈是原身的小姨,宋裴然在全市成绩年年拿第一,自己的儿子每天不学无术,十几岁的人了ABCD都背不下来,玩女人倒挺在行。   原身小姨有了强烈危机感,生怕宋裴然认祖归宗,抢自己儿子位置,背地里教唆何斯言欺负宋裴然。   何斯言回忆到这里,一阵无语。   在书里原身只在飞黄腾达的宋裴然的回忆里出现过一两次,甜言蜜语的把宋裴然追到手,过了新鲜劲就甩了他,高傲如宋裴然低声下气苦苦挽回,一腔热情只换来原身的冷嘲热讽。   从此何斯言变成宋裴然的心头血,爱恨交加,心如死灰。   直到他遇上了作为替身的主角。   何斯言下场凄惨,家中破产,入不敷出,欠一屁股债,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出租屋死了。   【何斯言:宋裴然得多贱才会喜欢原身?】   【8848系统:这就是你要修复的情感逻辑bug】   何斯言哑然,伴随着脑后的疼痛,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晶莹剔透,趴在床边直勾勾的看着他。   苏望。   何斯言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朋友,为他冲锋陷阵,唯命是从的头号马仔。   “阿言,你觉得怎么样?”   苏望有一张青春气息的脸,轮廓分明,明明会显得冷峻,却因为一笑起来两颗洁白的小虎牙破坏了原有的冰冷,瞧着清爽讨喜。   何斯言摸了摸阵痛的后脑勺“我没事。”   空气里一股淡淡的药味,窗前蓝色窗帘摇曳,这是学校里的医务室。   何斯言问道:“宋裴然呢?”   苏望脸微微一沉,眼神透出几丝愤怒:“提起他我就来气,你和他争什么?你要想收拾他,和我一句话的事,我打断他的腿,你自个和他犟个什么劲!”   这话怎么听着味道不对,何斯言心脏隐隐作痛“他去哪了?”   苏望讶然,迷茫的抓了抓头发说:“你之前不是让我给你报仇嘛,打完了我那管他去哪儿了,不知道在哪哭着了吧。”   何斯言沉默了一秒,这次好像是原身撕了宋裴然的作业,推搡之间原身磕到了后脑勺。   苏望看不出他的喜怒,思忖着说:“你要是还不解气,那我在想想办法整他。”   可真是原身的好朋友,何斯言心底叹一口气“不用了,你帮我找找他吧,我有事和他说。”   苏望不明所以,要是往常,要是往常出了这种事,何斯言弄不死宋裴然才怪。   ※※※※※※※※※※※※※※※※※※※※   海豹的预收文→《穿成豪门总裁的白月光》   苏乔穿越后,有钱有貌,什么东西都招手既得。   除了高中时候,那个出生贫寒,却长得比流量明星还好看的高冷学霸。苏乔费尽心思把人追到手,谈了三年,睡完就腻了。   “抱歉,就算你努力一辈子,都赶不上我的出生点,我们不适合,分手吧。”   他以为这辈子他们不会再碰上,哪知道,几年后家族破产,他被迫中止学业回国,求收购他们公司的总裁网开一面。   那坐在黑色皮椅上,年纪轻轻就已经登顶财富榜首的冷峻青年竟然是他初恋男友?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苏乔猛然发现,他其实穿成了狗血总裁文里,有眼无珠,下场凄惨的炮灰男配。   【想把你千刀万剐,更想把你捧在手心。】   人间富贵花受X神经质病态攻 第2章 一世界02   何斯言不明白原身的思维逻辑。   按照书里的设定,原身多多少少是有点喜欢宋裴然的。   何斯言长的又不错,虽然还是那张脸,挂着一副眼镜,压住了一双多情的眼睛,但论起来也算的上斯文俊秀。   这条件要是好好对宋裴然,两人也能长长久久。   但奈何他本性作死,想追宋裴然拉不下脸,又因为背后的小姨唆使,把好好的少年情怀搅和成了校园霸凌。   “吧嗒”一声脆响,医务室的门被推开。   宋裴然穿着单薄黑色T恤,身姿挺拔,像山间的青松傲立。   何斯言定睛一看,嘴角青了一块,对着这张完美到无懈可击的脸能下得去手,原身也是个狠人。   在原著里宋裴然这张脸可是大杀器,虽说是个渣攻,但这张脸迷得男配女配七荤八素,不知归处。   就算是现在晒的有点黑,那高挺的鼻梁,微微上翘的眼角,漂亮的惊奇的轮廓可窥见日后的丰姿卓越。   何斯言按耐住爱美之心,冷着脸上下打量一边:“宋裴然,你胆子到挺大的。”   这次是把宋裴然逼急了,以前在怎么欺负,宋裴然理也不理,和块石头一样。   “你找我来干什么?”宋裴然抿紧了薄唇,透露着一股清冷刻薄。   该报的仇已经报了,他下课还要去打工,没时间陪何斯言这种富家少爷玩。   何斯言非常惋惜,要是早穿来半天,这任务就好处理多了,奈何现在他和宋裴然的关系恶化到这种地步。   他轻轻嗤笑:“你该不会以为我就会这样放过你?”   原身的霸道脾气,宋裴然敢反抗他,就得脱层皮下来。   “你还想怎么样?”宋裴然警惕的问道,已经和苏望打了一架了,这会肋骨还在隐隐作痛。   何斯言眼神扫自下而上,慢悠悠扫过宋裴然的长腿窄腰,停在了脸上。   宋裴然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张脸真是十足的漂亮,何斯言再次赞叹一句,唇角一勾:“你做我的奴隶抵债。”   “什么!?”   何斯言眉头轻皱,眉间的高傲清冷溢出:“听不懂?”   “做我的奴隶,任由我差遣,你就像是我的宠物狗,是我的私有物。”   “明白了吗?”何斯言用施舍的口吻说。   原身的性格就是这样,娇生惯养的贵公子,打心眼里瞧不起穷人。   宋裴然气极反笑,一双黑黝黝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盛斯言。   何斯言白皙无暇的皮肤在日光下泛着健康的莹光,眉眼无端的清冷高傲,带着上位者的轻蔑。   非常漂亮的一张脸,内里却是不折不扣的恶魔。   “你让我做你的奴隶?”宋裴然拖长了声音,饱含了丝丝的危险。   这种赤-裸-裸的羞辱无法容忍,这是公然挑衅他的尊严。   平时的诽谤和打击他可以视而不见,冲动和愤怒是他稀缺的情绪。   但这回他要是再视而不见,他还是个男人吗?   何斯言点了一下高贵的下颚。   下一秒,宋裴然蓦然冲了过来,揪着何斯言的衣领狠狠的按在病床上。   宋裴然双臂扣住了何斯言挣扎的双手,膝盖压着他的膝盖,再一次逼问道:“我做你的什么?”   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压根不是宋裴然这种从小打架的人的对手。   何斯言喘了一口气,瞪着眼睛倔强的说:“奴隶!”   【8848系统:宿主的行为似乎并不能获得男主好感。】   【何斯言:所以说你是系统,因为你压根不懂男人。】   【8848系统:喵喵喵……】   【何斯言:我们来分析一下,我在宋裴然的眼里是一个什么样人?不夸张的说,是一个不学无术仗着家里有钱就到处欺负人的王八蛋,在这个人设之下,我能获得他好感的概率接近于零。】   【8848系统:有点道理。】   【何斯言:所以现在要做的第一步是“先破后立”打破他对我的固有印象,在不OOC的情况下撕碎以前的人设,树立一个新的讨喜形象出来。】   【8848系统:非常有道理!宿主你放手干!】   何斯言修长脖颈上的皮肤白腻,隐约可见淡青色的静脉纹路。   再往下一点,灯光顺着流畅的下颌流进岔开的衣领,阴影交错,锁骨的线条若隐若现,让人想要一窥风光。   宋裴然的视线落了一秒,没来由的口干舌燥。   这一想,才发觉手里捏着的手腕皮肉滑腻,软绵绵的和女孩子的皮肤一样,指腹下的脉搏轻微的跳跃着。   宋裴然还没摸过女孩子的手,有过几次女生不知有意无意的撞进他怀里,香香的、软软的,就和何斯言现在给他的感觉一样。   这个想法让他觉得膈应,一阵恶寒从背后窜起来,压下心口的不适,一字一顿的威逼道:“我做你的奴隶,你想都不要想。”   这个距离两人贴在一起,一点洗衣液的薄荷味道在何斯言的鼻间,宋裴然仿佛野兽蛰伏,气息炙热发烫,绷紧的肌肉硬邦邦的,仿佛下一刻就能把他连皮带骨的生吞活剥了。   真是年轻美好的□□。   可惜太沉了,压得他连气都喘不上来。   何斯言心底感叹一声,有气无力的推了一把,语气不善“你起开,你还想再挨揍不成?”   察觉到他的气息不稳,宋裴然隐隐有了报复的快感,他不想在学校惹事,能安安静静度过完最后两个月就成了。   他贴近何斯言,几乎是嘴对着嘴的说:“何斯言,你别惹我。”   说完这句的时候,他才注意到何斯言的眼镜镜片上因为急促的呼吸起了一层薄雾。   镜片下乌漆漆的睫毛滚动着,像是鸟类的尾羽一样脆弱,眼白干净,瞳仁似黑润的如同珍珠,眼尾有点媚意的翘起,泛着一点粉红,对视看起来有种难言的意味,好似他对自己有意思。   宋裴然心跳骤然慢了一拍,方才熄灭的遐想又冒了出来,像烧着的火一样由内而外的刺激着。   何斯言腰里一块的地方一热,硌得慌,微微皱了一下眉。   气氛陷入了尴尬。   “你有病吧?”何斯言问道。   【宋裴然好感+10,现好感10】   何斯言心底嘲笑一句小处男,没见过世面,定力也太差了。   【8848系统:宿主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作为一个AI,看不懂人类的情绪,宋裴然刚还咬牙切齿的要弄死何斯言,怎么突然就莫名其妙加了10点好感。   【何斯言:我做了他的性启蒙老师。】   【8848系统:WTF】   宋裴然脸色一黑,松开何斯言的手站了起来,推开门大步向外走去。   青春期的男生和发情期的小狗差不多,满脑子只有求偶的思想,看见两个代表几何的⊙⊙都能兴奋起来,拼命学习和运动都是为了消耗这过多的精力。   但宋裴然自认定力高强,生理的冲动从来不是烦恼。   他的人生就像顺时针的表盘,在每一个时刻写下目标,按部就班的完成,可是今天,他发现自己自控力并不如他认为的那样的强大,他居然对着何斯言……   这让他觉的羞耻和愤怒。   而且这种情绪还无法找到渠道宣泄。   何斯言休息了一下午,赶在放学前回到了教室。   高考已经结束,留在学校里是校方办的外语辅导班,两个月的学费整整三万。   对何斯言和苏望这种富家子弟算不了什么,但对宋裴然来说却是东拼西凑的一笔钱。   何斯言走进教室,苏望身边围着一群男孩,一个个染着头发流里流气的,都是苏望的小跟班。   有人凑过去讨好的给苏望点烟,苏望俯身潇洒的接过烟就着火,一抬眼看见何斯言,惊的连忙丢掉手里的烟,用鞋底踩着。   “你回来都不和我说一声!”苏望往前走一步,身子一遮,后面的人火速弯腰捡起烟。   何斯言“嗯”了一声,拎起supreme的书包。   苏望以为他生气了,何斯言最不喜欢看他抽烟,委屈的扁扁嘴,凑过脸去小声说:“阿言,我就是闹着玩,没烟瘾的,你闻闻我身上都没有烟味!”   何斯言扫了一圈没看见宋裴然,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宋裴然呢?”   苏望讨了个没趣,瞪了瞪眼睛:“穷鬼赶着打工去了呗。”   他说完不满的嘟囔一声:“宋裴然有什么好玩的。”   一进教室就问宋裴然,今天张口闭口宋裴然,宋裴然这块破石头有什么吸引何斯言注意的。   宋裴然是穷的叮当响,日后分分钟几百亿的大总裁,现在兜里五块钱都拿不出来。   闲暇时刻需要打工才能吃饱肚子。   宋裴然打工的地方是学校附加的一间酒吧,何斯言背着书包走进酒吧,引起了无数目光的注视。   他一身的名牌衣服,又长的清纯学生气,不像是那种会泡吧的男孩。   何斯言趴在吧台,等着小奴隶下班。   空气里烟酒糜烂的味道刺鼻,音乐震耳欲聋。   他点了一杯鸡尾酒,扫了一圈,在人群里看到了穿着侍应衣服的宋裴然,忙忙碌碌的送着酒,白衬衣黑裤子,怎么看怎么精神气。   宋裴然似乎也看到了他,但只是轻轻对视一眼,旁若无人的移开了视线。   何斯言没指望怎么着,他两这点10的好感度充其量比陌生人强一点。   他正低头琢磨着要怎么刷剩下的好感,肩膀上一热,一股浓烈酒臭味缠了上来。   一个光头壮汉笑嘻嘻的,脏手搭在他身上,眼神赤-裸-裸,不加掩饰的肉-欲,端着一杯酒“小朋友,陪哥哥喝一杯?”   何斯言心底失笑,瞥一眼酒里一层白白的粉末沉淀,这酒里要没问题,他跟作者姓。   ※※※※※※※※※※※※※※※※※※※※   推荐基友的沙雕免费短篇《[回家的诱惑]性转了但还是疯狂地爱你》   艾莉性转了,不仅成了男人还是个gay圈名媛,想约一下,却发现约到的人,竟似曾相识!   这一世,洪士贤还是渣得那么明明白白,让艾莉恨得气不起来。 第3章 一世界03   光头壮汉从何斯言一走进酒吧,眼珠子就和黏在他身上了一样,扯都扯不下来。   他就喜欢这种十八九岁的小男孩,玩起来又嫩又带劲。   很久没遇见像何斯言这么对胃口的了。   何斯言毫不客气的拍开他的猪蹄,往后撤一步,拉开距离“叔叔,我不会喝酒。”   一个叫哥哥,一个叫叔叔,这辈分可差大了。   男人脸皮厚实,咧着嘴一笑,眼神在何斯言身上放肆的游移。   少年的身姿削瘦柔韧,增一分长,减一分短,虽然穿的宽松的牛仔裤,但两瓣多肉的屁股将裤子撑起一个小弧度,动起来的时候晃晃荡荡,像勾着人去捏一把似的。   他喉咙发干,迫不及待的想要剥了衣服就地正法。   “不会喝酒?哥哥教你喝。”   男人锲而不舍的搂住何斯言的肩膀,身上的烟味混着酒臭熏的何斯言皱起了眉。   何斯言挣脱不开,瞪了他一眼,这冷漠的眼神十足的够味,男人兴奋的舔了舔嘴唇,真是个小S货,一会好好收拾他。   “要走也要喝了这杯酒!”   何斯言求救的看向周围,旁边的酒客没良心人笑嘻嘻的看好戏,有良心的别过脸,不敢和他对视。   端着果盘的宋裴然皱紧眉头,盯着男人和何斯言勾肩搭背,男人在这间酒吧挺有名,是附近的地头蛇,被他看上人,还没从他手里逃出来的。   玩人手段也挺狠,酒吧以前一个跳钢管舞的直接给玩废了,出门都得挂尿袋。   何斯言认真的看着男人,一手接过酒问他:“我喝了你就能让我走?”   “对,我还能骗你不成?”男人舔了舔嘴唇,眼神荤腥。   何斯言松了一口气,端起酒犹豫一下,瞥一眼男人,咬牙仰头灌了下去。   酒的度数挺大,他呛了几下,脸颊泛红,红润的嘴唇泛着水光。   “你放开我。”   男人哪舍得撒手,但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真把何斯言生吞活剥了,抽回了手,眼睛却牢牢的盯着何斯言。   这间酒吧不大,猎物进了牢笼就别想逃脱。   何斯言揉了揉额头,走向了洗手间,男人的视线黏糊糊在他身上。   何斯言心底发笑,真该谢谢这个大媒人了。   虽说他和宋裴然好感不足,但两人怎么说也是同学关系,宋裴然虽不待见他,但眼睁睁看他落入虎口,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宋大总裁还做不出来。   药效发作的凶猛,他走到洗手间门口一股热流从身体内部窜起,皮肤发烫,两腿虚软,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一样,他勉强撑着身体靠在洗手池上,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冰冷的水并不能消退他升起的火热,反倒让皮肤热的更厉害,没几分钟就一头细密的汗水,头发散乱的贴着白腻的颈。   “咔嚓”一声,洗手间的门有人从外面打开。   何斯言没抬头。   宋裴然一进门就看见他撅着屁股趴在洗手台上,一侧脸迷迷醉醉的贴着冰凉的瓷砖,脸色绯红的像剥开的石榴似的,张着嘴像脱水的鱼一样呼吸,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一点粉色的舌头颤动着。   宋裴然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几秒,立刻浅浅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   他几步上前扶起何斯言,何斯言像一团瘫软的泥,歪着身子倒在他怀里,脑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乱蹭着。   宋裴然拍了一把他的脑袋,何斯言像醉猫一样嗓子里咕噜咕噜几下,手臂缠着他的肩膀,温顺的靠了上去。   这个姿势别扭,宋裴然不得不打横把他抱起来,虽说何斯言看着个子挺高,抱在怀里却轻飘飘的。   两人出了门,宋裴然路过酒桌时顺道操起一个酒瓶。   光头壮汉一见状,红了眼,哪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你把他给我放下!”男人仗着自己体胖,杵在宋裴然身前挡住了去路。   宋裴然盯着他,眼神冷漠,没有一丁点情绪,男人这才发现这个服务生的个子高,足足比他高一个头,体型看着还挺有料。   他心里发虚,但美味佳肴就在嘴边了,哪能就这么走了。   “你给我……啊!”男人话还没有说完,伴随着“嘭”的一声响,宋裴然手里的啤酒瓶在他头上开了花,鲜血四溅。   男人捂着头惨叫着蹲了下去。   四周一片哗然。   宋裴然丢下手里破碎的酒瓶,抱起何斯言大步走了出去。   他这份工作算是完蛋了,还有半个月的工资没领,明天得找何斯言要回来。   他救了何斯言这一回,这个钱何斯言就该给他。   附近有家小旅馆,收费的大妈眼神奇异的看着两人。   宋裴然剥了何斯言的外套,上面混杂着烟味酒味,臭烘烘的,不知道何斯言这种身娇肉贵的小少爷是怎么在酒吧待下来的。   何斯言的白净的皮肉泛着淡淡的粉,像四月盛开的桃花一样。   他的皮肤发烫,隔着一层衬衣布料依旧能感受到,一寸一寸的熨着宋裴然的手掌心,像柔软的磁石。   宋裴然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堆积的药性摧毁理智,何斯言绞着身体在床上翻滚,妄图缓解身体里的烧热,但这于事无补,他想要……   何斯言咬了牙嘴唇,脸埋进了枕头里,用力呼吸着,肩膀轻轻的颤抖着。   头一回中弹,他才知道这玩意这么让人难受,怪不得小说里的主角中了就和没骨头了一样。   宋裴然喉咙发痒,本来想开个房间给何斯言算是仁至义尽了,但是现在似乎又不能不管他。   他想了想,拖着软成一摊烂泥的何斯言进了浴室,调低了水温,打开花洒,冰冷的水落在何斯言身上,冻的接连打颤,瑟瑟发抖,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没了平时的张牙舞爪,像是落尽水沟里的大猫。   宋裴然看着觉得好笑,一手把碍事的眼镜摘下来,何斯言埋怨的唔哝一声,两手捂住了眼睛,像是惧光似的。   宋裴然心底一动,想起下午的事,捏着手腕扯开了他的手,低声温柔的说:“别怕,一会就好了。”   他存了一份私心,仔仔细细的端详了这双眼睛。   半分钟后他完全理解何斯言视力正常的情况下却要戴着一副眼镜了。   漆黑纤长的睫毛湿乎乎的黏连,像哭过似的可怜,眼睛形状好像桃花一样,眼尾略弯,略带了一点粉红,似醉未醉的意味十足。   他只要看着人,就像是在赤·裸的勾引。   何斯言撇开他的手,蜷缩起身体,嗓子发出一声声低低的呜咽,实在是太难受了。   冷水澡无法缓解他的痛苦,脑子里的思绪搅得乱七八糟,他这会就想拿个锥子撬开自己的脑袋。   宋裴然看了几秒,认命的扶着他从地上起来,扯了一条浴巾上上下下裹着,扔回了床上。   何斯言扯开衣服钻进被子里,这会还要点脸,难堪的在被子里伏动磨蹭着,尝试通过这种途径来排解痛苦。   宋裴然看了一阵,现在市面流行的催-情药全是精神类药品,只能靠自身的意志力顶过去。   其他爱莫能助。   做到这一步他也算情至意尽。   他拿起外套,压下心头旖旎的心思,拉开门正要走,一条腿已经迈出了门外,却听着何斯言一声低喃。   “宋裴然,你个狗奴隶。”   声音又细又微,软绵绵的,带着一点怨愤。   说不出的委屈。   宋裴然呼吸一颤,鬼使神差的扭头回了屋里,“吧嗒”扣上门锁。   一边向前走,一手解开了裤子的扣子,从床头柜里拿出旅馆标配的安全套。   他今天就让何斯言看看,他到底是人是狗。   何斯言白生生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揪住宋裴然的衣摆,喝了酒,迷迷瞪瞪的神志不清,但骂人的功力不减。   “宋裴然你个王八蛋,你敢碰我,我就剁了你的狗diao。”   宋裴然冷笑,一手不轻不缓的捏着他的手把玩,一手拿出手机搜索怎么操一个男人。   和别人干这种事他头一回,但他学习能力强,几分钟之后他掌握了所有的理论知识点。   他略过了接吻的第一步,顺着何斯言的白皙的脖颈亲了上去,何斯言难受的嘟囔一下,乖乖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宋裴然喉结滚动着,解开何斯言多余的衣服,软的和奶油一样的人,为什么会有一颗这么坏的心。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率先醒来的是宋裴然,手机的时间停在六点,他的生物钟时刻。   被窝里另一身躯暖融融的,乱糟糟的头发贴着他的胸口,有点扎得慌,宋裴然忍不住轻轻揉了一把,怀里的人动了动,一张恬静柔软的面孔露了出来,红润的嘴唇湿润,随着呼吸微微张着。   宋裴然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一角,何斯言一身好皮肉让他弄的像熟透的水蜜桃,一片红一片白的,惨不兮兮。   宋裴然忍不住拍了拍脑袋,关键时刻就没用,还要这脑子做什么,不如卖给火锅店当盘菜算了。   他向来认为自己不是那种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可是昨晚……   宋裴然横过手臂遮住了眼睛,脑子里全是何斯言泪水淋漓的脸,出乎意料的动人心魄。   他喉咙滚动,原来这就是做ai。   怎么会有这么舒服的事情。   这个诡异的想法想藤蔓一样缠绕着神智,他揉了揉额头,大早上某个地方又蠢蠢欲动了,起床去洗了一个冷水澡,好好冷静一下。   这是宋裴然的的第一次,虽说他不是个怀春少女,让人夺了贞洁,就要哭哭啼啼,寻死觅活。   可是……他的第一次和第N次都是和何斯言度过的。   和这个他瞧不上的小少爷度过的。   宋裴然烦躁的揉了一把头发,从洗手间出来,何斯言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个不停。   他在床头套裤子的时候忍不住扫了一眼。   【苏望:你昨晚在哪儿?叔叔问你是不是在我家,我给你打掩护了,你敢丢下我一个人去泡妹子!】   【苏望:你不会这会还睡着吧?你玩的够嗨啊,太不够朋友了,我不理你了。】   【苏望:^_^在那个酒店?我开车过来接你和嫂子。】   【苏望:阿言,我帮你带早饭了qwq】   ※※※※※※※※※※※※※※※※※※※※   ^_^ 第4章 一世界04   何斯言在被窝里耸了耸,慢慢的睁开眼,窗帘拉了一截,光线半明半暗,温热的太阳照到了脸上,暖融融的。   他迷糊了几秒,动了肩膀,牵连的肌肉酸痛,特别是下身被反复贯穿的隐私,现在还合不拢,好似有异物在里面一样,而且……黏糊糊的。   “……”   何斯言无力的看了一眼床侧的身影。   宋裴然的侧脸清雅淡定,鼻梁高挺,戴着一副白色的耳机,神情专注。   人渣。   不戴套的通通都是人渣,何斯言心里判定。   听着动静,宋裴然摘了耳机,暂停了手机里的英语单词听力测试,侧过头轻声说了句:“你怎么样?”   枕边张牙舞爪的野猫现在变成了乖巧的家猫,头发柔顺的耷在脸颊,整个人陷在软绵绵的被子里,看着小小的一个人,可怜兮兮的。   和平时那个何斯言一点也不一样。   宋裴然不由自主的放软了语气,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何斯言吸了一口气,不想搭理他,硬撑着发软的腿站起来。   宋裴然下意识伸手要扶他一把,何斯言冷漠的推开他的手臂。   “别碰我。”   宋裴然收回了手,眼神在他身上扫个来回,昨晚光顾着干正事,没仔细看,现在看来何斯言的身材不错,腿长腰削,比例很好。   光裸裸的站着,像个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他一想到这个,想起他的手摸过何斯言身上时,滑腻温润皮肤像磁铁一样吸着他,伴随着身体起伏颤动,像是和宋裴然侵入产生了共鸣一样。   他喉咙干涩,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   何斯言去洗澡,清冷的眸子盯着宋裴然留在身体里的东西顺着水流冲进下水道。   他深呼吸一口,昨晚酣战好几回,旅馆的安全套用完了,宋裴然贴在他耳朵侧,温热的呼吸热乎乎的,低声问他“你不会怀孕吧?”   何斯言哪能回答他的问题,宋裴然也没打算他同意,他们两开始肉贴肉的亲密接触。   何斯言心底骂了一句傻13,褥了一把头发,系统空间里宋裴然的好感度停在了45%。   那是宋裴然第一次交代在他身体里的时候,提示音同频率的响起。   【8848系统:宿主一天时间就刷到了45!破纪录了!】   【何斯言:如果宋裴然不是个处,这个好感会更多。】   【8848系统:为什么?难道不会因为雏鸟情节刷的更多吗?】   【何斯言:这就像第一次吃菜,第一回 就吃了满汉全席,没有横向对比,会以为这世界上的菜全是这样,等到他以后和别人睡了,就知道我有多棒了。】   【8848系统:(托腮)宿主这算是自卖自夸?】   这是对业务能力的自信。   何斯言出来时,旅馆已经人去楼空,烫洗好的衣服叠整齐的放在床头,上面还有整整齐齐的三百块钱粉色钞票。   何斯言嘴角一弯,心底想着宋大总裁以后包养主角一夜百万起,和他睡觉才值三百。   都是屁股,到底是人家主角的屁股值钱。   何斯言给苏望回了条信息,十几分钟后搭上了苏望的车,这个月新换的白色新款的玛莎拉蒂。   苏望家里做房地产生意的,这几年迎风直上,生意越做越大,光车库就有一栋楼,苏望一个月换一辆车,何斯言真是望尘莫及,他自己的车还是那辆几年前买的奥迪。   苏望一手握着方向盘,眼神在何斯言身上扫了几眼,打开了车内的暖风。   “阿言,你是不是冷?”   何斯言脸色苍白,一丁点血色也没有,平日里红润的嘴唇瞧着也泛白。   何斯言摇了摇头,昨晚洗了冷水澡,还被宋裴然这样那样,发烧是必定的事情。   睡都睡了,打铁就要趁热,宋裴然这会心里还觉得对不起他,他得抓住这波愧疚心理好好的卖惨。   借机刷一波好感。   苏望随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何斯言侧过脸微微躲了,苏望一愣,手上残留的温度温热,触感细腻。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何斯言,轻声细语的问:“阿言,你怎么了?”   昨晚夜不归宿,发的信息一条也没回,早上还是这样躲着他。   何斯言看了他一眼,撇头看向窗外:“我没事,快迟到了。”   苏望“嗯”了一声,不再多问,转头时余光瞥见了何斯言的脖颈,刹那间脑袋嗡的一声响,猛踩了一脚刹车。   “呲”的一声巨响,何斯言探究的看着他,幸好扣着安全带,不然得撞到头。   苏望呼吸一滞,手指微微握紧“刚看见条狗过马路。”   何斯言露出了然的神色。   苏望的偷偷瞥了一眼,呼吸一滞。   何斯言白皙漂亮的脖颈上有一抹刺眼的暧昧红痕。   他本来就白,这个痕迹更显得夺目,衣领翻下去的时刻彻底的袒露出来,像奶油里落了一颗草莓。   苏望胸口闷的呼吸不上来,聚众精力看着前方,平复一下心情。   过了几分钟,他嘴角一弯,脸上的酒窝浅浅的“昨晚你去泡妹都不带我,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呀?”   他的声音有意沁了小奶音,听着软软的,还有那么点委屈。   何斯言让这么一问,有那么一丁点愧疚。   要是其他成年男人这样说话他得起一层鸡皮疙瘩,但苏望不会,反倒特别的自然不做作,好似他天生就是这样。   “没有。”何斯言打个哈欠,佯装瞌睡,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苏望鼻子里轻哼一声,嘟囔着说“反正我不管,我下回就跟着你,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你拿下。”   “听见了没有呀?”苏望回过头,何斯言半闭上的眼睛,睫毛颤颤着。   遮掩的红痕遮在衣领下,上面还有牙印,怎么看也不像女人弄出来的。   苏望嘴唇微张一下,脸色阴沉,眼里带了戾气,双手握紧了方向盘,用力到手指骨节泛白,才忍住揪着何斯言衣领盘问的冲动。   【不可攻略对象:苏望好感值+10,现好感90】   何斯言怔了一下,还是挺高兴,不可攻略是好事。   原身命短,他走了宋裴然会和主角甜甜蜜蜜,苏望可什么也捞不着。   还不如从源头上掐断,免得祸害别人。   何斯言进教室的时候,在仪容镜里扫了一眼,脸色苍白如雪,一脸的疲倦,眼圈下一圈淡淡的青,十足的“残花败柳”样。   他心底啧一声,很满意这个形象。   刚好是上完第一节 课,课堂理乱哄哄,他拎着书包坐在座位上,隐隐察觉到宋裴然探究的目光。   【何斯言:马上要加好感了,我猜是5%。】   【8848系统:喵喵喵?】   何斯言刻意回避宋裴然的视线,低头趴在手臂上,整张脸埋在阴影里。   宋裴然翻了一页书,眼神不由的又移到何斯言身上,停了一秒后,又低头看书。   【宋裴然好感+5,现好感50】   【8848系统:???为什么莫名其妙加好感?】   【何斯言:你应该装载一下心理学,总问这么明白的问题,读者会以为你是我的托。】   【8848系统:(挠头JPG)】   【何斯言:都是套路,我两昨晚刚激情四射了,这个时候男人心底还是有一点温存,我现在这副病恹恹的样,引起他的愧疚心了。】   【8848系统:学习了!】   【何斯言:闭麦看戏,今天还能再刷。】   【8848系统:还能再刷?已经50了!】   距离100%还很远。   50%充其量是有明确好感而已。   要是睡了一觉就喜欢的不得了,那这世界上不会有出轨这两个字了。   要让宋裴然这样薄情的男人死心塌地的爱上他,还需要更多的“巧合”。   何斯言的低烧到下午更严重了,昏昏沉沉的趴在桌子上,笔杆都没有力气握紧,放学的时刻想要扶着桌子站起来,浑身虚软的站不起来,一头栽在书桌上,磕的额头的皮肤一片红。   他咬了嘴唇,手臂撑着桌沿,发力想要爬起来,周围的同学陆陆续续路过他,却没有人敢伸出援手。   谁知道会不会又惹何斯言生气,苏望的拳头可硬着呢。   何斯言手肘上一紧,一只清瘦修长的手搭在了手臂上。   宋裴然俯身看了看他,男孩脸发着红,呼吸热烫特烫。   “你发烧了。”他一早就注意到何斯言的状态不对劲了。   “你别碰我。”何斯言语气冷漠。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来。   宋裴然沉默一下,扶着何斯言的手臂站起来,低声说:“我送你去医务室,我以后都不会碰你。”   何斯言身子僵硬,咬着嘴唇,不轻不重的推了他一把,但因为生病手臂没力气,反倒像撒娇似的。   在教室里人多嘴杂,宋裴然顾及何斯言的面子,不能像昨晚一样干脆的把人抱起来,扶着何斯言的手臂让他靠着自己,看上去很是亲昵。   “你他妈干吗呢?”   苏望一扯过何斯言的手臂,往自己身边拉。   因为早上的事心情郁闷,苏望蹲在教室外面去抽根烟,进来就看见宋裴然耍流氓,亲热的搂着何斯言。   何斯言这会病恹恹,没有反抗能力,让他的蛮力扯了一个趔趄。   ※※※※※※※※※※※※※※※※※※※※   古龙在《多情剑客无情剑》中借天机老人之口道出武学的三重境界.   第一重,手中有剑,心中亦有剑。   第二重: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第三重: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   为什么我要在这里谈到古龙,因为我回忆起来,可能我对要收藏的理解已经到了第三重境界了就是"虽然我没有要收藏 ,心中也没有想到要收藏" 但是读者们应该会主动收藏我,达成我无意要收藏的目的. 第5章 一世界05   好在苏望一把扶住了他,何斯言扑在了苏望怀里,尼古丁和焦油的味道满鼻。   “啊!阿言你好烫!”   这才觉察到何斯言的不对劲,苏望摸了摸他的额头,一脸担忧。   宋裴然背着书包,双手插在口袋里,盯了一瞬苏望搭在何斯言腰里的手,移开了目光,没有说话。   医务室的护士正要下班,急匆匆的给何斯言打了点滴,丢了一把钥匙给苏望,一扭屁股离开了。   何斯言奄奄的躺在床上,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和苏望有气无力的聊了几句,看着这副可怜样   ,苏望自告奋勇的去隔壁的美食街给他买晚饭。   轻微规律的脚步声从室外响起,何斯言别过头看着窗外,神采全无。   这个时候来的只能是宋裴然,今天最后一波好感要刷到手了。   一股食物的清香弥漫,伴随着宋裴然清冷淡定的声音。   “我带了晚饭给你,吃点东西会舒服一些。”   何斯言转过头,傍晚的夕阳透过窗户,宋裴然半边脸在光影交织的阴影里,轮廓线明朗,好似工画笔一笔勾勒出来的漂亮。   “拿远点,我不想看见你。”何斯言的声音厌倦。   遭遇了那种事,谁的心里也会过不去这道坎。   宋裴然仿佛没听见,打开了一次性饭盒的盖子,热气腾腾的白粥,香糯可口,拿着勺子递给了何斯言。   “我看了医嘱,你晚上要吃药,西药不能空腹吃。”   何斯言冷漠的拍开他的手“宋裴然,你想怎么样?”   “我对你没有恶意。”宋裴然说一句,抿了轻薄的嘴唇,压低了声音说:“对不起。”   这是两人同学三年来宋裴然第一次服软。   不管何斯言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昨晚的事是他趁人之危了。   他等了半响,何斯言没有答话,一抬头,男孩勾着嘴角,讥笑的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是为昨晚的事道歉?”   何斯言说完咧了一下嘴角,笑意更深,轻哼了一声:“你想多了,不就是打.炮,反正我也挺爽的,犯不着为这事道歉。”   【8848系统:宿主这是卖惨的好时候!你为什么要放过!】   【何斯言:我再卖惨啊!更高级的卖惨!】   【8848系统:???】   【何斯言:等着看效果。】   门口“哐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倒了,何斯言扫了一眼,心底默默说了句对不住。   宋裴然怔了一下,没想到何斯言会这样不在乎,心底的愧疚感消退了几分,何斯言能这样想的开是最好的。   却又隐隐觉察到不对劲。   要是真的不当一回事,怎么早上连和自己对视都不敢?   他眼睛微沉,仔细观察了何斯言,何斯言瞥了他一眼,又移开了眼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只是颤栗的睫毛,眼底微微的升起的湿意,当宋裴然注视时绷紧的背部肌肉,抿的泛白的嘴唇,出卖了他的惶恐不安。   所表现出的不屑和傲慢只是他用来掩盖伤痕的工具,像是遇到危险的河豚,努力的鼓圆身体,妄图用体型吓退敌人。   宋裴然倒吸了一口气,差点要被何斯言骗过了。   想想也是,像何斯言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像昨晚那种屈辱的事,怎么可能轻易的迈过这道坎。   他突然觉得有点心疼,何斯言虽然平时很混蛋,但归根结底只是一个十九岁的男孩,遭遇了那样的事情,作为罪魁祸首的自己,却不能给他任何补偿。   虽然那三百块钱是他这个月的生活费,给了何斯言他只能啃馒头了,但对何斯言这种富家少爷,不过是随手的一顿饭钱。   他不知道做些什么好。   【宋裴然好感+10,现好感60%】   【8848系统:一下加了10%!宿主你的演技也太好了!】   【何斯言:呵,看家的本事。】   令人窒息的沉默里,宋裴然抿了一下嘴唇,淡定的说:“何斯言,我帮你补课吧。”   因为成绩好,三年在全市蝉联第一,想要找他补课偷师的人不计其数,其中不乏开出大价钱的,但他一个也没答应。   他嫌弃那些人蠢不自知,一个题讲三遍都听不懂。   给何斯言补课,是他能想出最好的补偿。   对何斯言,他不嫌弃蠢,一道题至少可以讲十遍。   何斯言心底发笑,虽说宋裴然以后睡遍娱乐圈,对主角受生怀流来一套,但这个时候,他还是挺好玩的。   真不知道以后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人。   不过也和何斯言没关系了,他不屑的笑了一下说:“补课?宋裴然,你想补偿我,那就帮我写作业。”   原身不爱学习,补课不如要他的命。   “不行,就这样决定了,我以后帮你补课。”   宋裴然干脆利落的宣布,不给何斯言任何反驳的机会,白粥推在了何斯言眼前。   “吃饭吧。”   宋裴然收拾饭盒出来时,夜幕渐深,门口蹲着一个黑影,橘黄色的烟头在指尖跳跃,苏望盯了他一眼,眼神森冷。   “宋裴然。”   “有事吗?”   苏望咧开嘴笑了一下,小臂上的肌肉抽搐着,烟蒂上的灰落到手上,烫着皮肤,他浑然不觉。   “我.操.你妈。”   宋裴然脸色冷了下去,揪着苏望的衣领,“砰”的一声大力的掼在墙上,撞的苏望后脑勺生疼。   他知道苏望发什么疯,可不在乎。   “苏望,你嘴巴放干净点。”宋裴然警告道。   说什么都可以,但不能侮辱他母亲。   苏望的笑比哭还难看,推开宋裴然手臂的钳制,蹲在地上,扔了烟头,打开他带给何斯言的晚饭。   他嫌弃市场的饭不干净,专门去两条街之外的五星酒店买来的海鲜粥,三千块钱一蛊,这会还是温吞吞的。   他蹲在地上大口的喝着粥,狼吞虎咽,仿佛饿急了的狼崽,粥是他续命的粮食。   何斯言请了几天病假,高考已经结束,学校外语班的成绩不太重要,他舒舒服的在家里休息了两天,才感觉到了元气满满,精神充沛。   何家住在本市一个联排别墅区,以前和苏望家是邻居,现在苏望爸爸发达了搬家了,这儿就何家一家了。   何斯言下楼的时候隐隐听到客厅里的谈话声,他弟弟何季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虽说同在一个屋檐下,但两人的待遇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何季就是何父何母捧在心尖尖的小宝贝,何斯言是挂在外墙风吹雨晒随便长大的。   反正除了钱,何父母没怎么关注过原身。   原身的脾气是那个样子,和何父母的放任和偏心脱不开关系。   楼下何家的沙发上坐了一位陌生的男人,何斯言看到一瞬间,眼前亮了亮。   男人穿着精致的三件套西装,衣领挺阔,剪裁考究,巴宝莉的金属袖扣将深色衬衣固定在手腕,露出同款色系的手表,外套是收腰的款式,看的出身材不错,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奢华的腔调。   长相是极具东方特色的英俊,眉宇清晰,五官端正, 看着很养眼。   他看着从旋转楼梯下来的何斯言,目露惊讶,但很快嘴角微弯,笑着点了点头。   孟轲。   方父的生意合作伙伴,商界的青年才俊,风流多金,对情人出手阔绰这点闻名全市,曾经为了一个小歌手一晚花了三千万,也算的上是个情种了。   倒不是何斯言了解他,系统资料里明明白白的写着。   这本《撒旦总裁的契约情人》里的男二,主角一出场时的身份是他的小秘书。   书里主角在宋裴然那里受委屈,孟轲就要悉心的开导,无微不至,做备胎这点非常专业。   何斯言套了一件外套坐在了几人对面的沙发,手机里苏望发了几条信息,问他身体怎么样。   自从前几天知道苏望对自己有心思,何斯言就不知道该拿苏望怎么办。   这样心安理得接受苏望对自己的好,何斯言的性格是做不到的。   他约了苏望到家,长痛不如短痛,把两人的关系说清楚,免的苏望还惦记着他。   何父正在极力推荐何季暑假去孟轲的公司实习。   几个人聊的挺热闹,你来我往,互相奉承,虽说在一间房里,何斯言却像一个局外人,打一下来,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   何父母和何季仿佛没看见这个人。   孟轲的视线却一直没离开过何斯言。   家里空调开的足,少年只穿了一件T恤和短裤,两条长腿骨肉均匀,线条流畅紧实,小腿笔直又兼具弧度,皮肉滑腻,除了膝盖处一处淡淡的青伤,这是非常完美的腿。   孟轲喝了一口水,掩饰喉结的滚动,与何父轻笑着说了几句,动作自然优雅的侧了头。   少年的居家裤子宽松,坐着的时刻裤管空隙宽大,从这个侧面角度看过去,风光无限,穿什么色的内.裤都看的清楚。   连大腿都这么白,可想而知其他地方得多嫩。   【不可攻略人物:孟轲好感+30,现好感30%】   何斯言嘴角轻嘲,淡定的瞥一眼孟轲,也不屑遮掩,又不是女人,有的孟轲都有,有啥好看的。   这都能加好感,可真是个老流氓。   孟轲倒也不害臊,带了一丝玩味的邪笑。   何父一看两人视线对撞,才想起何斯言这么一号人,笑吟吟的说:“斯言,你这孩子,孟叔叔来了,你都不介绍一下自己,一声不吭的坐着干什么?”   论起来孟轲比何斯言大七岁,叫一声叔应该的。   “孟叔叔好,我叫何斯言。”何斯言礼貌性道一句,微微笑了一下。   孟轲眼睛一亮,起身伸出手,笑着说“名字不错,大道至简,诚哉斯言,何总起这个名字看来对你期望很深。”   “我是孟轲。”   他这个握手的动作生分,按理来说两人是长辈晚辈,地方又是在何家,未免有些过于隆重。   何父何母没察觉到,何季眼神在何斯言身上瞥一眼,嘴角隐隐笑了笑。   何斯言盯了一下眼前修长白皙的手,碍于情面,起身握了握,不知是不是错觉,孟轲似乎有意无意暧昧的捏了他的手掌。   当着何父的面敢这样,胆子倒是挺大。   一旁的何父干笑一下,何斯言的名字可不是何父起的。   “几岁了?”孟轲笑着问了一句。   何父愣了一下,家里没给过过生日,到想不起来何斯言多大了,何母想了一下,才不太确定的笑着说:“嗯……今年刚刚十九。”   孟轲挑了挑眉,合法了,眼神在何斯言身上停顿一下,不加掩饰的放肆,如同看雄性看雌性才有的炙热。   何母转了这个尴尬的话题,接着聊何季毕业后开公司的事,孟轲往何斯言身上扯了几回话题,都被何父母打了太极,一门心思全在何季身上。   连孟轲这个外人,都能察觉到何斯言在何家存在感之低下。   ※※※※※※※※※※※※※※※※※※※※   (* ̄︶ ̄)嘿嘿嘿 第6章 一世界06   苏望到何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虽说何斯言在何父母眼里像捡来的,但何父母对苏望却是真的不错。   这源于早几年何父的朋友在苏望爸爸开发的别墅楼盘置业,苏望爸爸几套房子全是成本价,给足了何父在朋友圈的面子。   何父自然对苏望高看一眼。   何斯言书房里看着书,苏望带了包装精致的甜品,问了几句何斯言的身体状况,随后话锋一转,苏望坐在了书桌的一角,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阿言,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何斯言笑了一下,猜到苏望想说什么了。   他耸耸肩膀,淡定的说:“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苏望盯了他一瞬,黑白分明,眼睛清亮,一张脸压迫性的贴近了何斯言,何斯言往后仰了一寸,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   苏望轻轻嗤笑:“你怕什么,我想问问你和宋裴然的事。”   “什么事?”何斯言明知故问。   苏望眼里似是有些嘲弄,但很快,掩饰的干干净净,淡定的说:“我只是想给你提个醒,阿言,像宋裴然那样的穷人,你沾上了就得掉层皮,他们个个都是吸血鬼。”   何斯言笑了一下,眼眸清冷:“你想多了,我和宋裴然的关系不是你想那样。”   苏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双手撑在了何斯言的椅子扶手上,将何斯言牢牢圈住,凑近了脸,何斯言避无可避,几乎是脸贴着脸,苏望温热的呼吸洒在脸上,温烫温烫。   淡淡的尼古丁味弥漫,苏望不知道抽了多少烟。   平时苏望见何斯言,会用香水掩饰烟味,但今天他一点也不在乎。   气氛有些诡异,何斯言眼神波澜不惊,苏望轻微的勾着嘴角笑了,笑意真挚:“因为我们是朋友,我才提醒你。”   他停顿一下,一手拨开何斯言脸侧的头发,细致的捋到耳后,那张白皙明净的脸一览无余,喉结不禁滚动几下“阿言,我知道不怪你,一定是他强迫你的。”   苏望不太对劲,何斯言说不上来什么地方不对,一股阴恻恻的寒凉,像被毒蛇盯上了一样。   何斯言耐下心说:“我们是好朋友,所以苏望,这些不是朋友该管的,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苏望不置可否的哼笑一声,眼神微微沉。   他的视线慢慢的描画着何斯言弧线姣美的嘴唇,抑制吻上去的冲动,像是劝说一样的温柔:“别傻了,阿言,宋裴然在学校一个朋友也没有,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何斯言挑眉,苏望看着他笑一声,接着说:“看上他的女人,我知道就好几个,但打听一下他家里,没人敢去追他,他后妈很有手段,是不会让他有爬起来的机会,更不会让他认认祖归宗。”   “他家里什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何斯言轻笑着问一句。   苏望今天未免也太大胆,平日可不会这样说话。   苏望在他翘起的嘴角瞥了一眼,指尖在何斯言的嘴唇轻轻点了一下,触感柔软饱满,像是温热的布丁,心满意足了,压低了声慢条斯理的说:“有关系啊,你不是想攀上他这条潜力股吗?你家这个情况,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做法,但是你选错股了。”   想象力倒是挺丰富,何斯言不想再和他说这个话题,推着他的肩膀推了一把,想要从椅子里站起来“你起开。”   苏望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这张脸漂亮精致,但从来没有为自己有过情绪,他真是有点嫉妒宋裴然了。   何斯言身上干燥的微甜味,不知是什么牌子的香波,递到了鼻间。   宋裴然闻过吗?   他不止闻过,说不定由里到外的品尝过,他有些恶意的想。   一时的恶从心起,怒火满腔,一把揪住何斯言的衣领,猛的将人扯起来,紧接着摁在了墙上,何斯言又惊又气,用力推他一把,苏望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扭着他的手臂,结实热烫的身体压了上去。   何斯言怔愣一下,快速冷静下来“你干什么?这样我们朋友都没得做。”   苏望不屑的笑了一下,黑森森的眼睛盯着他说:“你把我当过朋友吗?”   “我是你的马仔,你的跟班,你跟别人开房叫我开车接你,你可真有能耐。”   何斯言头隐隐作痛,原身的确对苏望不怎么好,丢了那么个烂摊子。   “那你想怎么样?”   反正都撕破脸,倒不如就把话说清楚,何斯言叫苏望来也本来是这个目的。   苏望轻哼一声,眼神放肆的顺着他红润娇嫩的嘴唇,微隆的下颚,直到纤细白腻的脖颈,撕开了伪善的面具,邪气十足勾着嘴角:“我想怎么样?你跟我也睡一觉。”   到是挺会想,把我当什么人了?何斯言的脸渐渐冷了下去,漂亮的瞳孔凉意森冷。   苏望看着他生气,长期讨好他,反射性开始心慌,才发觉自己的行为过分,踩着底线了。   何斯言要是真要绝交怎么办?   他松开了钳制何斯言的手,何斯言一解放,一个耳光抽了上去,苏望可不想挨耳光,一把握住他的手,微微蹲下身子,从下而上看着何斯言的下颚,凑趣儿一笑,颊边的小小梨涡若隐若现,一副干净可爱的样子:“阿言,打完我你能不能别生气了?”   何斯言盯着他,这样一阵一个样,不知道那个才是真实的苏望。   苏望屈身,像条长毛狗的似的在他胸口拱着脑袋,蹭来蹭去,一供一供的,看着何斯言没反应,伸着脖子偷偷瞥一眼“阿言,我刚从就是和你开玩笑的,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苏望不去当演员真是太可惜了,何斯言推开他的脑袋,没好气的说了句:“苏望,你不用这样,我们只能是朋友关系,如果你对我再口出妄言,我们朋友都没得做。”   苏望的嘴唇抖了抖,忍住心底泛起的暴躁,凑过去可怜兮兮的看着何斯言,嘟着嘴巴卖萌:“不要嘛,我就要和你当朋友,我们一辈子都是好朋友。”   何斯言无奈的看着他,心底叹了一口气。   何斯言送苏望下楼时,门口传来一阵响动,何父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   两人走到门口,宋裴然背着书包,直挺挺的站在门前,看见两人,眼神在苏望身上渡过,面无表情的说:“何斯言,我来给你补课。”   何斯言心底跳了一下,淡定的笑了笑。   苏望盯了盯宋裴然,眼神讥诮。   何父看不出这之间的气氛,亲昵的拍了拍苏望的肩膀说:“小苏不留着吃晚饭?今天家里的阿姨做了全鱼宴。”   苏望咧开嘴一笑,瞥了一眼冷静的何斯言,对着何父说:“叔叔,不了,我先走了。”   他停顿一下,说:“叔叔,阿言不能吃鱼,他对鱼过敏,我给阿言点外卖。”   何父还真不知道何斯言对鱼过敏,闹的不太好意思。   何斯言心里清楚,苏望这话更多是说给宋裴然听的。   宋裴然脸色无波无澜,跟着何斯言进了卧室。   卧室不大,采光并不是很好,朝南的房子全是何父何母住,何季一个人占了三间,还有自己单独的书房和游戏室。   何斯言的房间收拾的挺干净整洁,宋裴然坐在书桌前,摊开课本,像个小老师似的,煞有介事的讲解起课堂上的内容。   何斯言侧着头听的认真,有问有答,宋裴然第一次发现何斯言倒也不是那么不学无术,脑子挺聪明,思维活络,一个问题说一遍就能听懂。   他之前对何斯言的判断过于主观了。   【宋裴然好感+5,现好感65%】   【8848系统:65了%!一大半完成了!胜利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65%是明确喜欢了。   【何斯言:剩下的35%才是最难刷的,男人的爱分为四个层次位,第一层是□□之爱,能满足他的欲望,第二层是情感之爱,能让他体会到喜怒哀乐纠结依恋的情绪,到了第三层是精神欣赏,这一层已经排除性的诱惑,纯粹精神上的吸引。】   【8848系统:(摸下巴)第四层呢?】   【何斯言:第四层是灵魂共鸣,来自灵魂的共鸣共振。】   【8848系统:那目前宋裴然停在那一层?】   【何斯言:第二层,所以后面的才是最难刷的。】   【8848系统:呜呜呜,宿主努力!】   何斯言写漏了一道题,没有察觉过来,站在他身后的宋裴然下意识的弯腰,握着他的手往上挪了一寸“这道题没做。”   宋裴然身上淡淡的柠檬洗衣粉味扑了一鼻,微微热的掌心贴着何斯言的手背,那股温热似乎透过手掌传到了脸上,何斯言脸上一烧,侧过头仰着脸看着他。   宋裴然的侧脸认真,睫毛的阴影投在高挺的鼻梁上,棱角锋利,脸部的线条漂亮的如同剪裁出来的。   可惜就是晒的有点黑。   何斯言扫一眼两人握住一起的手,一白一褐,肤色分明。   “怎么了?”宋裴然注意到他的视线,看了一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何斯言的手养尊处优,像是小姑娘的手一样柔软细腻,白的没有一点瑕疵,而他自己因为发传单跑兼职风吹日晒,皮肉粗糙,和何斯言放在一起,一穷一富,社会阶级属性一览无遗。   宋裴然心底跳了一下,想要抽回手,穷这一回事,于他而言,区别仅在于早饭吃馒头还是吃牛排,是一件无所谓的事,从来没有让他困扰过。   可这一刻,他突然有点惶然。   何斯言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两人的手掌心贴在一起,宋裴然怔愣一下,何斯言微微一笑,一手从抽屉里抽出一管蜜桃味的护手霜,晃了晃。   “看你可怜,这个给你用了,一罐二百八呢。”他的语气里带了一丝轻微的笑意。   掌心的触感细腻温润,宋裴然突然有些,陌生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从心底里暖暖的,甜丝丝的。   ※※※※※※※※※※※※※※※※※※※※   何斯言:你老实说,你那个攻不是神经病?   海豹:小宋还是很正常……   何斯言:他是神经病预备役,谢谢。 第7章 一世界07   何斯言盯着他,略微嘲讽的笑了一下,“看什么呢?你不会等着我给你涂吧?”   宋裴然接过护手霜涂在手中,蜜桃的味道带着一点奶香,清新甜蜜。   这个味道让他以后很多年都记忆犹新。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接触,何斯言眯了一下眼睛,淡道:“你没必要上赶着给我补课,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宋裴然瞥了他一眼,眼神不由自主的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几秒,何斯言又一张吸引人的脸蛋,皮肤白皙细腻,嘴唇殷红,有一种超越性别的美丽。   特别是当他这样轻蔑的看着人时,像小勾子勾住心脏了一样,让人想要弄哭他。   宋裴然喉结动了动,置若无闻的看着课本,自顾自的说:“这是seduce,你写错了。”   何斯言双手捂着耳朵,脸颊埋在书上,像猫一样拱了几下,声音含糊“我们已经学了半个小时了,让我休息一会。”   宋裴然嘴角翘了一下,何斯言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见他不说话,何斯言松了一口气,抬起脸来,下颚绷紧,“你整天学学学,有个什么意思,我家有PSP你会玩吗?”   “学习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宋裴然顿了一下,认真的说:“你现在只是没有体会到学习的魅力,读书是很充实的事情。”   何斯言假装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所以你是高冷学霸,你看你在学校连个朋友都没有,真可怜。”   宋裴然呼吸一滞,揉了揉鼻梁,掩饰升腾的情绪。   何斯言看着他的眼睛,嘴角微弯,带了几分难得的真挚“不过没有朋友也好,社交应酬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我要是能做到和你一样不在乎人际关系就好了。”   宋裴然让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何斯言眼底的光像是揉碎了星星一样清澈,不敢直视。   何斯言轻轻一笑,侧过脸看着他说“不用害羞,我挺佩服你的,虽然吧……”   他嘴角的笑意收敛,轻轻叹了一口气,垂着脑袋,“我以前没事和你找茬,这算是我自己活该,我们两清了。”   都是男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总不能让一个人承担错误。   宋裴然盯着他看了一瞬,没想到何斯言会这样说。   印象里的何斯言像只高傲的孔雀,从来不肯低下高贵的头颅,说话总不是阴阳怪气,憋着一肚子的坏水。   没想过何斯言也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来找何斯言之前,宋裴然犹豫了很久,这未免过于主动了,可是……他还是来了。   他有点庆幸他来了。   他恐惧这种感觉,却又有点沉迷这种悸动。   【宋裴然好感+5,现好感70】   【8848系统:宿主你太会撩了!我要是宋裴然都会爱上你!】   【何斯言:男人就这样,崇拜加上欣赏是最致命的冲击力。】   【8848系统:感觉宋裴然根本玩不过你。】   【何斯言:他要玩的过我还玩什么,我就直接完蛋了。】   【8848系统:我……为你的无耻感到骄傲!】   何斯言请假这几天,宋裴然尽职尽责,每天放学在何家留一个小时,悉心教导,何斯言的学习水平突飞猛进。   宋裴然从何家的门口走出来,夜晚的路灯发白,光辉暗淡,一辆白色闪亮的玛莎拉蒂停在路灯下。   苏望懒散的靠在车上,抱着手臂,斜斜叼着一根烟,旁边站了三四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手上带着尖锐刺的金属戒指,一边转动着戒指,眼神凶恶的打量着宋裴然。   来者不善。   宋裴然深吸一口气,眼神扫过几人,双手捏紧了书包带子,看着苏望问道:“苏望,你有什么事?”   苏望吐了个烟圈,一手夹着烟,笑了笑说“我们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以后不要来何家,不要再见阿言,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宋裴然眼神淡漠,轻轻摇了摇头,和何斯言的关系不是可以用钱衡量的。   何况,苏望凭什么来提这个要求。   苏望脸色沉了沉,掐了烟,揉着手腕活动筋骨,冷冷的说:“你要想好,这些钱你一辈子都挣不来。”   “我不需要你的钱。”宋裴然说一句。   苏望眼神不屑,上下看了宋裴然,一副穷酸样,真不知道何斯言看上宋裴然什么地方了。   他起了恶意,嘲弄的说:“怎么,宋裴然,你找不上你有钱的老爸,就像找个有钱的男孩养你?”   宋裴然神情森冷,握了握拳头,指节因为撞击力嘎吱的响着,但很快,冷静下来,他并不是苏望口中那样的人,但没必要向苏望解释,只要何斯言相信他就好。   这个世界上其他人不论怎么看待他,都无所谓。   苏望眼里阴郁,就烦他这副死样子,慢慢的一抬下颚,几个会意青年围了过去。   宋裴然挺直脊背,戒备的盯着几个人,苏望大步上前,一个勾拳揍了过去,两人经常打架,宋裴然也不是吃素的,抡着手里的书包摔了过去,苏望打了个趔趄,发了狠劲,咬着牙扑上去,和发疯的猎狗一样。   身边的人哪能让他吃亏,几个人抓住宋裴然的手腕,“嘭”的一声大力的扣在车上,苏望一脚踹在宋裴然的膝盖的,疼的宋裴然脸色发白。   何斯言趴在阳光房的窗户上看了一阵。   【8848系统:QWQ宿主你不管管吗?】   【何斯言:宋裴然命硬着,再等等。】   【8848系统:刚宿主那个样子,我还以为宿主对宋裴然动真感情了呢……】   【何斯言:怎么会我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谈恋爱的。】   【8848系统:宿主你好狠的心……】   【何斯言:我不狠你们会找我?】   【8848系统:(哭笑)也是。】   苏望憋着一肚子火,下手难免没轻重,一拳一拳,拳拳打在最疼的地方,但宋裴然和个沙包似的,一声也不吭,只是咬着牙,眼神锐利仇恨,死死的瞪着他。   苏望的手撞的发红,皮肉蛰疼,宋裴然这样让他越发冒火,拳头的力道愈重,沉闷的撞击声听的人牙齿发颤。   旁边的人也怕他打死宋裴然,自己摊上事,好心好意的劝解说:“你给望哥服个软,望哥这回饶了你。”   宋裴然不说话,两眼发黑,嘴里全是涌上了血腥味,但要服软根本不可能。   苏望眯了眯眼睛,勾着嘴唇冷笑一声,从后备箱翻出练泰拳的手套戴上,非得撬开宋裴然的嘴让他求饶不成。   他这一拳鼓足了十成的力气,蓦然,从路边窜出一道白色的身影,冲向宋裴然身边,苏望目光一迟疑,来不及收住力气,这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何斯言的后背上。   强大的冲击力让何斯言撞进宋裴然的胸膛,不用看,背后肯定是连青带红了,他一抬眼,脸色苍白,眼眸水雾腾腾,易碎又脆弱。   宋裴然心跳蓦然慢了一拍,胸口一滞,好像哽住了一样,呼吸都上不来。   他还来不及回味这种奇异的感觉,苏望一把扯开何斯言,真他妈的都有毛病,他瞪圆了眼睛,目光凶狠的说:“你疯了?不想活了?”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力气有多大。   何斯言让他扯的一个趔趄,脸上白的一点血色也没有,连带着红润的嘴唇泛白,越发显得下颚尖尖的,说不出的可怜。   宋裴然突然猛烈的挣扎,扣着他的青年看着这情况,默默契合的撒开手,宋裴然被击打的腹部绞痛,四肢的力气如同被抽干,顺着车门狼狈的倒了下去。   何斯言见状,一手甩开苏望的手臂,急促的冲了上去,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揽住宋裴然的肩膀。   苏望真是下了狠手,宋裴然这张漂亮的脸打的一片青一片红,看的何斯言一阵心疼。   “没事了。”他声音轻轻的说了句,像诱哄小孩一样。   宋裴然抬起眼睛看着他,男孩的侧脸白柔细腻,神色认真,他的心头一酸,连带鼻子也泛酸,突如其来的酸涩情绪在胸口炸开。   就像受伤的野兽习惯了找隐蔽处舔伤口,好也罢不好也罢,总会迈过这道坎,可突然遇上了心疼他的,心口却又酸又涨,滋味复杂。   苏望哪能看着他们就这么抱在一起,冲上去拉扯何斯言的手腕,何斯言误以为苏望还要再打宋裴然,侧过身将宋裴然藏在背后,清冷的眼眸盯着苏望,冷冰冰的质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苏望呆在了原地,气的脸发白,垂在裤子上的手指抖个不停“我他妈想干嘛?我他妈看你有没有受伤!”   他自己下手的力道清楚,这一拳够何斯言消化了。   何斯言倔强的抿了抿嘴唇:“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他背在身后的手轻轻的握住了宋裴然的手,手掌因为紧张的情绪微微泛着潮湿,宋裴然不由自主的握紧。   苏望怒极反笑,一脚狠狠的踹在轿车的轮胎上,“嘭”的一声响声,四下的青年惊惶的看着,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何斯言畏惧的抖了抖身子,苏望转过头盯着他,咬着牙一字一字说:“我今天就放过他,我给你一个面子。”   他就像马上炸膛的□□,不能在呆在这个地方,他怕他控制不住连何斯言也一起揍了。   一行人乘车浩浩荡荡的离开,何斯言扶着宋裴然从地上站起来,宋裴然一手捂着抽痛的腹部,脸色苍白如纸,轻声说了句:“谢谢。”   【宋裴然好感+10,现好感80】   何斯言咬着嘴唇,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对撞,宋裴然的眼睛锐利清亮,何斯言移开了脸,低着头看着鞋尖,声音闷闷的说:“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和他在一起就会被苏望变本加厉的欺凌。   宋裴然握紧手指,手臂的肌肉紧绷,清朗的嗓子沙哑:“我不呢?”   他说出来才发觉有些逾越,却又觉的有些轻松,捡起地上脏兮兮的书包,拍了拍灰尘,一瘸一拐的离开。 第8章 一世界08   何斯言这回是真的歇菜了。   昨天还没察觉到伤多严重,早上起来时背后的皮肤一大片的淤青,不敢靠着椅背,一靠就蛰疼,连睡觉都得趴着睡。   他索性请了一周假养伤,学校的事情停了停,原身高考虽然成绩不理想,但何家已经在国外找好了一个野鸡大学给他镀金,过几年回国清清白白的海归精英。   苏望憋着气没来何家找他,托朋友送了什么美国的进口的药膏,涂上的确好了那么一点。   何斯言查看了系统信息,宋裴然的好感值已经到达80%,刷到100%也就这一个月的事。   按照原著里宋裴然的回忆杀,两人分开的时的屈辱,让宋裴然刻骨铭心。   何斯言傲慢的拿着五十万的纸钞砸了他,冷漠的让他拿着钱滚蛋,粉色的钞票漫天飞舞,宋裴然的心一片一片碎成了冰渣,拼都拼不起来了。   作者一笔带过的事情,只顾自己写的爽,到何斯言这却成了一个难题。   他压根没有五十万,五万还是有的,但五万块钱砸人未免太寒碜。   何家吃早饭的时候,何斯言低头搅着牛油果焗蛋,安静无声,桌上的其余三人其乐融融。   何季今年也从高三毕业,想带着几个兄弟朋友包机去毛里求斯玩一圈,叽叽喳喳的何父何母说着规划。   何父听的容光焕发,兴致勃勃,直夸他重情义,不亏是自己的儿子,给了一些安全意见,从手机里转了一百万给何季。   何斯言侧着头听了一阵,放下银质的叉子,插了一句:“爸,我想和朋友做生意,需要五十万。”   他这一说话,饭桌上三个人安静下来,火热的气氛瞬间遇冷,何父兴奋的脸垮了垮,不太高兴的看着他说:“你凑什么热闹?家里又不缺钱,好端端的做什么生意?”   何季手肘碰了碰何父的手臂,笑着说:“爸,你那么凶干嘛?我哥好不容易在饭桌上说句话。”   何父的脸色好了些,瞥了一眼何斯言说:“是不是小苏撺掇你的?”   何斯言神情淡漠,没说话,何父全当他默认,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的说:“你成天和小苏一起玩,他们家什么情况你应该清楚,咱们家现在比不了,小苏拿钱打水漂都成,咱们家可不能这样干。”   何母认同的点点头说:“你好好学习,别成天想着和人攀比。”   何斯言看了几人一眼,嘴角不着痕迹的讽刺着翘了翘。   原身从何家获取五十万这条路是堵死了。   何斯言回学校上课,才知道宋裴然已经一周没有上学了。   这周宋裴然也没有到何家补课,何斯言没太过在意,感情缓冲缓冲,下次才能刷的更多。   按照宋裴然对学习重视的情况,除非是必要性,不然不会荒废学业。   他打听了一圈,宋裴然平时没朋友,手机号码和社交方式没有人知道,谁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眼看着进度条只剩下20%,何斯言下学准备去宋裴然的家里找他。   他背着潮牌的书包走出校门,阳光热辣,书包上的钢铁侠限量版吊坠晃晃悠悠。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喇叭“嘟嘟嘟”几声。   何斯言回过头看了一眼,车窗贴了灰黑的窗户膜,看不清是谁,这种商务车型,也不像苏望会买的风格。   何况两人这几天闹矛盾,彼此不说话。   车窗玻璃徐徐摇下,露出一张英朗俊廷的脸,笑意融融,孟轲臂弯压在车窗沿上,衣冠楚楚,整洁的西装在他身上成熟优雅,有一股别致的魅力。   “真巧,没想到能在这看到你。”他上下扫过何斯言,一阵口干舌燥,少年穿着圆领的短袖和休闲长裤,微微汗湿的黑发贴在白皙的颈侧,越发显得皮肤白像能滴出奶一样。   何斯言那还不知道他打什么注意,出于礼貌笑了一下:“叔叔好,没想到能看到孟叔叔。”   孟轲凑近一寸,轻笑抿了嘴唇,眼神调侃:“所以说我们有缘分,随便一走都能碰到。”   何斯言没说话,漂亮的眼睛淡定的看着他。   副驾驶的门“嘭”的弹开,寒凉的冷气扑面,孟轲说道:“上车,叔叔捎你一程。”   何斯言抬起手抹了侧颊的汗,戒备的看了一眼孟轲,脸又朝前探了探,像是抵御不住空调的诱惑似的,屈身坐进了副驾驶。   【何斯言:五十万有着落了。】   【8848系统:宿主你的节操还有吗?】   他合上车门一刻,孟轲嘴角隐隐弯了弯,修长的手指得意的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   “车里有冰淇淋,要吃吗?”   何斯言摇了摇头,乌溜溜的眼睛瞪了瞪,像猫一样警觉,哪敢吃孟轲给的东西。   他屁股下面的真皮坐垫硌得慌,伸手探进去一摸,抽出一支细长的口红来,连带着拉出一条半卷起来的黑色丝袜,被暴力撕扯的破烂,潮乎乎的,浓郁的甜蜜香水味扑了鼻。   何斯言从没近距离摸过女生贴身的衣服,脸上窜起红晕,烫手一样扔在了脚下。   孟轲怔愣一下,抽出几张湿巾递给他,何斯言低着头匆忙的擦着手,尴尬的头也不敢抬。   “一个朋友落下的。”孟轲解释一句。   何斯言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副驾驶位置曾经发生了什么,松了松安全带,身子往车门一侧靠,有意拉开和孟轲的距离。   孟轲让他这样看的好笑,像看着纯洁的小白兔,起了逗弄的心思,压着声问道:“怕什么呢?你该不会还是个处男吧?嗯?”   何斯言别过脸,男孩子被质疑这个问题等同于怀疑魅力,气鼓鼓的说“我才不是。”   孟轲了然的长长的“哦”了一声,低低一笑,发动了汽车“我们言言什么时候不是处男的?”   何斯言让这个称呼膈应的牙酸,轻轻不屑的“哼”了一声,不回答孟轲的问题。   孟轲一手掌着方向盘,瞥了一眼,少年白皙的耳朵尖冒着红晕,明明已经羞愤了,偏偏要装出生气的样子。   还真是可爱的无可救药。   【不可攻略人物:孟轲好感+10,现好感40】   何斯言心里好笑,男人的口味真是千篇一律,都喜欢这种单纯不做作型。   孟轲一手状似随意的搁置在何斯言肌肉紧绷的大腿上,轻轻拍了拍,何斯言吓得抖了一下,孟轲却没有造次,笑吟吟的说:“我在你这个年纪还是个处,在感情这方面吃了不少苦头,也算是熬出来了。”   他这话说得像长辈,何斯言心里的提防放松下来,没有那么强的敌意了。   孟轲没有继续逗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总不能吓坏小白兔。   他换了个话题,说起C市的历史来,各种历史典故,名人事迹,信手拈来,没有那种中年男人吹牛逼的油腻,反倒是有条有理,引人入胜。   何斯言听的认真,孟轲要是不经商,当个讲师也是妥妥的。   车停在了C市的一条美食街,何斯言看一眼车外,不太愿意下车,随便找了个理由“叔叔,我已经吃过饭了。”   孟轲解着安全带,轻轻一笑说:“那你陪叔叔吃顿饭,怎么样?”   “不行,我还有作业没写完。”   “用不了多久,一会叔叔送你回家,好不好?”   他和诱哄小红帽的大灰狼一样,何斯言无可奈何,跟着他下了车。   孟轲选了一家中规中矩的中餐馆,这要敢选西餐厅,何斯言一准得吓跑。   两人坐在雅座,要了一壶西湖龙井,窗外是车水马龙,繁华的商业街,何斯言一颗心总算落在了肚子里。   孟轲脱了西装挂在墙上,里面黑色的休闲衬衣,衬衣最上头的两颗扣子解开,潇洒又随性。   他的身形俊削挺拔,长腿一伸,有意无意的挨着何斯言的小腿,暧昧的触碰摩擦几下。   何斯言看了他一眼,孟轲轻轻一笑问道:“视力不好吗?怎么总戴着眼镜。”   他阅人无数,床上人来人往,什么俊男美女都见识过,眼光毒辣的很。   在何家第一眼看到何斯言,就注意到镜片下的眼睛。   这肯定是个极品。   何斯言敷衍的点点头,低下头扶了扶眼镜,不愿意再和孟轲对视。   从孟轲的角度看过去,少年的乌黑的头发散乱,根根分明的睫毛轻微煽动,像脆弱的羽毛,在阴影处的嘴唇红润饱满,曲线姣美。   孟轲喉结上下鼓动,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掩饰升腾的欲望。   “两位想吃点什么?”   服务生的声音干净通透,音色抓耳,像揉碎的薄荷叶子一样的清澈。   凭这把好嗓子,当个歌手都是没问题。   孟轲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男孩的棱角分明,下颌线条流畅,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衣,袖扣挽了一截,露出漂亮的肌理线条。   何斯言心跳快了一拍,抬起眼睛,惊愕的叫了句:“宋裴然。”   ※※※※※※※※※※※※※※※※※※※※   孟轲:“我们言言什么时候不是处男的?”   何斯言:@宋裴然,出来回答问题。   苏望:@宋裴然出来挨打! 第9章 一世界09   宋裴然怔了一下,没想到会在这看到何斯言,抿了一下嘴唇,眼神从孟轲身上扫过,不动声色。   孟轲一看这情况,轻轻一笑说:“认识啊?”   他停顿一下,何斯言脸上展露的欣喜,眼睛亮铮铮的,孟轲心底了然,伸手在何斯言白皙的脖颈上亲昵的掐了一把“瞧你高兴的,饭还吃不吃了?”   这动作腻腻歪歪,宋裴然虽不知道两人关系,但心里不是滋味。   孟轲想的什么,何斯言一清二楚,也乐意配合他一次。   “吃呀。”何斯言从宋裴然手里拿过菜单,翻了几页,看着宋裴然问道:“什么菜好吃?推荐一下呗。”   宋裴然抿着薄薄的嘴唇,黑漆漆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   孟轲和人精似的,看了方才两人的眼神就知道不对劲,伸手摸在何斯言搁置在菜单的手背,温厚的掌心包着他的手翻了一页,温温笑道:“这儿我熟,我来点菜。”   何斯言点了头,孟轲一口气点了几样菜,宋裴然冷着脸写完菜名,头也不回的离开。   【8848系统:宿主……这样能刷到好感吗?】   【何斯言:欲擒故纵而已,宋裴然马上就要落在我的手里了。】   【8848系统:怎么感觉男主有点惨?】   【何斯言:他左拥右抱祸害别人的时候怎么没有人觉的他惨?】   【8848系统:宿主你这是替天行道,整治渣攻?】   何斯言可没那么大志向,只是一板一眼的刷积分而已。   法律上还有个词语叫疑罪存无,意指犯罪事实不清的时候不追究刑事责任,到了小说里也是,总不能宋裴然还没渣呢,就把人锤在渣攻的十字架上。   虽然他以后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宋裴然上完菜,直挺挺的站在两人的桌边,和个保镖似的。   孟轲一笑问道:“这会挺闲的?坐下吃点饭?”   宋裴然面无表情:“不用,我专注服务两位。”   何斯言一手撑着下颚,轻轻的一笑:“他想站着你就让他在这站着,又不碍我们事。”   孟轲上下打量一边,宋裴然穿的餐馆里的白衬衣黑裤子,这衣服穿在其他人身上古板无趣,但宋裴然身条好,腿长腰窄,穿着和个参加商务会演的明星似的。   “你这朋友不做模特可惜了。”孟轲感叹一句。   何斯言扫一眼,似是认同点了点头。   宋裴然心里更不高兴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何斯言。   孟轲低低笑了笑,眼神挪到何斯言身上,笑着说:“你把眼镜摘了,这里面冷气足,不然一会出去眼镜上都是雾。”   他说着贴心的递过一张纸巾,何斯言没有接,看了他一瞬,扶了扶眼镜说:“用不上、”   孟轲的小心思被识破,有些尴尬,转了个话题,和何斯言聊起其他的。   他善于言辞,什么事都能说的妙趣横生,何斯言笑的前仰后翻,乐不可支。   饭吃一半,何斯言起身去洗手间,宋裴然和贴身保镖一样跟了上去。   何斯言洗完手,要出门,宋裴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等等。”   何斯言扭过脸,神情冷淡:“干嘛?有什么事?”   “他是谁?”宋裴然抿着嘴唇问一句。   何斯言甩开他的手,抽了张纸,擦着手上的水“和你没关系,你谁啊你?”   他还没出门,宋裴然拽着他的手腕又拉了回来,沉下气说:“我不联系你是有原因的。”   “我没兴趣听。”何斯言别过脸,一张嘴不饶人“让你离我远点,你就离我远点,你以前怎么就没这么听话?”。   一句话堵死了宋裴然,他握着何斯言的手腕不撒开,说句服软的话是说不出来。   但要让何斯言回到饭桌上,他又不肯。   孟轲给他的感觉很不好,和苏望不一样,这种中年老男人最喜欢骗何斯言这种少不更事的男孩。   “你不准回去,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宋裴然说了一句。   何斯言被气笑了,瞪着眼睛说:“你放开我,你有病吧你?”   “不行,你不准走。”宋裴然态度坚决。   手掌和铁焊的一样,何斯言甩了几下甩不脱,气的肩膀颤抖:“你想怎么样?是你自己不想理我的,你又凭什么管我?”   宋裴然神色冷定,盯着他说:“凭我们的关系,我不能让你被人骗了。”   “说的你和好人一样。”何斯言咬着牙。   “我是为了你好,刚才那个人看你的眼神有问题。”宋裴然语气诚恳。   不亏是男主,直觉可真敏锐,何斯言心底叹一句,轻哼一声:“我看是你脑袋有问题,他是我爸爸的生意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为什么要单独约你吃饭?”宋裴然问道。   何斯言脸色一僵,有些心虚的样子,但又不愿意在他面前输阵,瞪着他说:“宋裴然,你这么关心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两人的关系在补课那段时间缓和了不少,谈天说地,聊了不少趣事,要不是因为宋裴然突然消失,这会也能算是好朋友。   宋裴然一愣,说不出话来。   何斯言见机甩开他的桎梏,揉着发酸的手腕,拉下脸说:“你看看,你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我,你又做这些干什么?”   “不是。”宋裴然辩解一句,舌头发麻,却不知如何表述了。   何斯言抿了一下嘴唇,淡定的说:“只是我们睡过,而且我似乎让你挺爽的,你的占有欲在作祟,你这样根本就不是喜欢我。”   宋裴然下意识的反驳“不对。”   何斯言轻轻一笑:“有什么不对?你想想,我们两把该干的都干了,你却没有亲过我,你说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不想和我接吻。”何斯言自问自答。   宋裴然呆在了原地,的确是,那一晚他无法接受亲吻何斯言,可是……   何斯言看着他,耸耸肩膀一手搭在门把手上“所以你用不着管我和谁在一起,我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你操这份心。”   “还有,你以后都不用来我家了,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宋裴然一股气血涌上头,眼前的脸熟悉又陌生,半个月前还是最瞧不上的人,现在却扎根在心窝里,伸着一片一片锋利的叶子,切割着血肉。   并不是何斯言说的那样。   何斯言心底默数一二三,宋裴然大跨步冲了上来,摁着他的肩膀压在门上,温烫高大的身体压了上去,何斯言还没反应过来,宋裴然一手捏着他的下颚,亲了下来。   两人的呼吸窜动,滚烫的舌尖轻轻一挑,窜进了何斯言的口腔里,轻微的水声搅合着,何斯言脑袋嗡嗡嗡的直响,瞪圆了眼睛,宋裴然也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宋裴然较劲一样亲着他,眼睛很亮,像夜里的星子,两人的身躯紧紧贴着,密不可分,宋裴然身上温烫的气息熨着何斯言每一寸的皮肤,令他呼吸不上来,气息急促。   【宋裴然好感+10,现好感90%】   【何斯言:呼,终于90%了!!】   【8848系统:宿主你这已经很快了,你现在感觉如何?】   【何斯言:不好,接吻技术和床技一样烂,就知道凭着蛮力往里捅。】   【8848系统:我还以为宿主很爽呢!】   【何斯言:典型的器大活烂,只有理论知识,实战经验太浅薄了。】   【8848系统:呃,以后会好的!】   【何斯言:好了也没我的份。】   ※※※※※※※※※※※※※※※※※※※※   大概还有两章结束少年时代。   小宋终于要翻身了。 第10章 一世界10   何斯言的心跳跟不上节奏,唇舌交缠有一种至死方休的野蛮,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化开,也不知道是谁磕到了谁。   他头脑因为缺氧昏昏涨涨,腿脚发软,伸手扶住宋裴然的肩膀才能勉强站稳。   这个动作更像是催促的信号,宋裴然忍不住在他身上揉了两把,吻的毫无技巧,牙齿碰着舌和唇肉,如同随时要撕咬一样,带着炙热的气息和生硬的力度。   气氛如同火烧,稍有不慎就有擦枪走火的趋势。   宋裴然得寸进尺,一边吻着,一边在何斯言裤子扣子上拉扯,这还是公共场合,时不时有人进来,要是被人看见,他的脸往哪儿搁。   何斯言吓了一跳,鼓足力气推开了他,大口喘着气:“你神经病啊。”   宋裴然抹了嘴唇,铁锈一样的血腥味弥漫,盯着何斯言说:“我现在亲你了。”   “所以?我给你喊声威武?”何斯言别过头冷笑一声。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谁管你是什么意思。”   宋裴然沉默一下,眼神漆漆,问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藏在词语里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我吗?   何斯言呼吸停顿,在镜子里照着,脸上的红未消退,红润的嘴唇被裹的红肿,一看就一副没干好事的样子。   心里骂了一句傻X。   身后宋裴然的目光灼热,一丝不苟的盯着他,等待着他的答复。   何斯言拖了足足三十秒,回过头时,眼神淡定的说:“不讨厌。”   出自真心的实话,至少宋裴然这张漂亮的脸挺招何斯言喜欢。   看着心情都好。   宋裴然悬着的呼吸松弛下来,何斯言身上的衣服方才拉扯的凌乱,伸手想要帮他系上扣子,何斯言戒备的后退一寸,拉开了距离。   宋裴然的手悬在了半空中,迟疑了一下,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平生仅有的两次道歉全部献给了何斯言。   “道什么歉,你刚扒我裤子的时候动作多利索。”何斯言没好气的说一句。   洗手间的门“噔”的一声推开,进来几个醉醺醺的男人,两人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又都是漂亮的少年,不由的打量了几眼。   何斯言脸上发烧,扭头走了出去。   宋裴然快步跟了上去,路过他时低声说了句:“等我一下。”   何斯言哼了一声,站在原地没动,托服务员和孟轲带个告别。   他要脸,不能这幅样子去见孟轲。   没一会宋裴然脱了工作服,换上自己的衣服,白T和牛仔裤,看着清爽干净。   大夏天的气温,一出门热浪扑面,何斯言背着书包,走在前面,宋裴然跟了上去,和他肩并肩走着。   “我妈生病住院了,我要赚钱照顾她。”   他冷不丁说一句,解释了这几日的失联。   何斯言讶然,问了句:“严重吗?”   宋裴然看了他一眼,男孩的脸明净清澈,像是夏日里吹了一阵凉风,焦躁的心突然安定下来,轻声说:“没事,还要等复查结果出来。”   何斯言没再多问,书里关于宋裴然的过去都是一笔带过,他那个妈在后期出场过几次,豪门恶婆婆刁难主角,所以应该是没什么大病。   他家离这不远,夜幕将近时两人走到了别墅区的大门口,万家灯火初升。   “我到家了。”何斯言说一句。   宋裴然侧脸在路灯的光芒下清透,轮廓的线条深刻,像是又钢笔勾勒出来的。   “先别走。”宋裴然揪住他的书包带子。   这回没直接上手,算是成长了,何斯言扭头看着他。   宋裴然深呼吸一口,话到了嘴边,欲言又止,问了句:“我还可以来找你吗?”   心里还记着何斯言撂的狠话,何斯言让他这样逗笑了,勾着嘴唇笑着点了头说:“可以,我们是朋友。”   宋裴然反复咀嚼“朋友”这两个字,心情并没有变好,一把拉着他的手臂,扯进了怀里,凑过去在嘴唇上轻轻的亲了一口,压着声音说:“我们不是朋友。”   何斯言这个柔软的吻弄的有点懵,宋裴然又固执的重复了一边:“我们不是朋友。”   十几岁的人说个情话都羞于启齿,别别扭扭。   他觉察到宋裴然的心思,但要捅刀是注定的事,何斯言不打算揭破这层窗户纸,就让他朦朦胧胧着,到时候踹了宋裴然也有个说辞。   他含糊的“嗯”了一声,宋裴然目露失望,抿了抿嘴唇,没在说什么。   事情说明白了,两人似乎又是好朋友的关系。   这段时间何斯言每天放学先去一趟医院,照顾病人这件事特别累人,宋裴然除了工作时间都在病房里,吃口饭的时间都顾不上,何斯言去了帮着搭把手。   宋裴然的妈妈夏萍看见何斯言挺高兴,宋裴然难得和同学处的好,何斯言看着又斯文,嘴巴甜滋滋的会说话,讨喜的很。   两人的好感陆陆续续的涨到了95%,只差最后致命一击了。   他这边春风得意,何家却是出大事了。   何斯言一回家就听着何父母大吵大闹,何母哭哭啼啼,砸烂了客厅的花瓶,花枝泥土倒了一地。   他掩着门听了一阵,何家是做实体生意的,这几年互联网科技发达,家里生意越来越不景气,何父的朋友做了一个房地产项目。   何父想着苏望爸爸赚了那么多钱,心里头眼红,背着何母拿家里的钱投资了。   结果现在才发现这块地资质有问题,地方是郊区城中村的一块风水宝地,拍地的时候一群人争先抢后,何父稀里糊涂的以一个不太高的价位拿了地,还以为赚了大便宜。   等到要开发的时候才发现上当了,这块地何父只有一半产权,另一半是城中村里的,那群抢地全都是托,何家的钱现在被套的死死的。   何父奋斗了一辈子,跌进这个泥坑里,想死的心都有了。   何斯言隔着一道门,听着他给一个个朋友打电话求助,生意场上哪有真朋友,一听他落魄了,各个找理由推脱,谁也不敢和他扯上关系。   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孟轲,何母焦急的等结果,何父开了免提。   孟轲到没有一口气回绝,笑吟吟的责怪何父不留心,但也不接何父的借钱话茬,绕了一圈又一圈。   “你要是帮了我这回,让我度过这个难关,你要我做什么都成。”何父直截了当,下了狠心。   何斯言听着孟轲似乎是笑了,声音模模糊糊,慢悠悠的说:“我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一个亿可不是小钱。”   何父是个聪明人,一下意会到孟轲话里的意思,低声下气的说:“你想要什么都行,我都答应你!”   他说了什么何斯言没有听清楚,却听着何父一声厉喝,气的气喘吁吁的说:“畜生!你说什么!?”   “答不答应,都由你,这一个亿,只有我能借给你。”孟轲气定神闲。   客厅里何父沉默了一阵,何母轻声的抽泣着,何斯言有点莫名其妙,轻轻摸了摸下颚,孟轲是怎么把何父气成这样的。   何父似是精疲力尽的说:“你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孟轲没有再催促,何父何母在客厅低声讨论了一会,何斯言快睡着时,何母端着牛奶敲开了门。   破天荒的关心让何斯言惊讶,何母坐在了床边,慈爱的看着他说:“阿言,家里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这几天我和爸爸忙的焦头烂额,也没顾得上管你。”   何斯言默然,轻轻看着她,不太习惯这种突然的亲切。   何母伸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发,抿着嘴唇,难以启齿的模样说:“阿言,你弟弟还不知道,你不要告诉他,免得他心里有压力。”   何斯言点了头,何母舒了一口气说:“妈妈最近怎么没看见小苏来家里,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没有,他最近挺忙。”何斯言说一句,苏望家里要送他出国学企业管理,两人挺久没见面了。   何母笑了一下说:“我一直觉得小苏这个孩子不错,虽然挺冲,对你是真的好,是把你当好朋友。”   何斯言猜到了她要说什么,直截了当的撕开脸皮“我和苏望的关系还不到他家里能借我们一个亿的地步。”   “这个……”   被轻而易举的识破小心思,何母脸一红,不太好意思的说:“妈妈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着苏望爸爸做这么多年房地产,肯定是有经验,这种事他说不定能帮得上我们家。”   何斯言不说话,清冷的眸子盯着她,何母让他看的如坐针毡,放下牛奶逃一样的离开了。   何家的事情在C市的圈子里传开了,何斯言没有找苏望,苏望却先一步找上门来。   ※※※※※※※※※※※※※※※※※※※※   后知后觉的发现被灌溉了营养液   感谢!琳琅/花开花落/无心风月小天使! 第11章 一世界11   何斯言握着手机下了楼,客厅里何父枯坐在沙发上,看见他失惊打怪,手一抖,烟头掉到了地上。   像是被发现什么秘密一样。   何斯言打量一下,何父干笑着别过头,沉默的翻着手机里的电话本。   苏望没进家门,何斯言让他在门口等着,不然何母逮住了又得张口说借钱的事,苏望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何况两人非亲非故,这事实在不应该向苏望求助。   许久未见的苏望靠在门口的轿车上,又换了一辆橙色的奔驰,穿着潮牌的宽松球衣,青春帅气又随性,英文字母的发带将额前的头发半捋上去,净白的脸上汗津津的,像是刚打完球来的。   何斯言走了过去,礼貌性的轻笑一下打个招呼。   苏望一手拉开车门“上车,带你兜风去。”   何斯言迟疑一下,两人上回见面不愉快,闹的实在是难看。   “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看着他这样,苏望没好气的说一句。   何斯言没在说什么,新车里一股真皮座椅的皮制味道,闻的他晕晕乎乎。   苏望看他一眼,打开了车窗,出了小区,像繁华的商业街驶去。   “你家的事我听我爸说了。”   “嗯。”   “我爸说这事很难办,骗你家的人钻了法律漏洞,你爸那笔钱是要不回来了。”   “我知道。”何斯言语气平淡的说一句。   苏望瞥他一下,嘴角微弯:“还为上回的事情生气呢,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心眼。”   他停顿一下,不屑的哼一声:“我不就揍了你的姘头嘛,你以前打他打的也挺开心的。”   何斯言清冷的眼眸盯着他,嘴唇不悦的抿着。   “行了行了,我给你道歉,我不该打他。”苏望看着他说一句。   何斯言还是不说话,波澜不惊。   苏望踩了刹车,车停在路旁,手臂亲昵的勾住何斯言的肩膀,脸凑过去软软的说:“对不起嘛,不生气了,阿言。”   何斯言不知道他能那么撒娇,苏望一这样,他心就狠不下来。   “行了,我不生气,你起开点,你也不嫌热。”   夏天的气温火烫,两人挨在一起,苏望炙热的体温源热乎乎的。   苏望变本加厉的挨着他,大半个身体靠在何斯言身上,嘟嘟囔囔的说“我不热,我心里冷的像冰一样,我不来找你,你也不来找我,我都要伤心死了。”   何斯言推着他的脑袋推了一把,手上潮乎乎,一手的汗渍,索性嫌弃的在苏望的衣服上抹了抹“你好好说话,你跟个小女孩一样。”   “我不要,我就是要这样说话,你真的是太没良心了,每次我们吵架都是我找你复合,你从来没有找过我一次。”苏望怨气十足。   何斯言牙都要酸了,深呼吸一口,空气里全是苏望身上强烈的雄性荷尔蒙,实在是不舒服。   “知道了,我的错,你先让开。”何斯言无奈的说。   “你哪里错了?”苏望反问一句。   何斯言有种渣男被审问的错觉,轻轻叹息一声说:“作为朋友,我应该对你多一点重视,而不是让你单方面付出。”   苏望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定定的看着他的侧脸。   话都说到这份上,何斯言打算说开了,感情这回事,不能这样拖着,两人这样含含糊糊的也不像回事。   “我的错在明明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却心安理得享受不该属于自己的待遇,这样是不对的。”何斯言慢条斯理的说道。   苏望脸上的神色冷了下去,猜到接下来要说什么,寒声道:“你闭嘴,别说了。”   何斯言摇摇头,该说话得说明白“既然错了就要改,我们就今天说明白,你心里想的什么我明白,我很感动,但是我不能回馈你同样等值的感情,所以你放弃吧。”   苏望死死的盯着他半响没说话,冰冷的气氛凝结,许久后嘴唇的轻微的抖了抖,撇着嘴角说:“这个玩笑不好笑,无聊。”   “我没有开玩笑。”何斯言冷静的陈述。   这回是怎么演都演不下去了,苏望脸皮再厚也不能卖萌撒娇了。   他沉默了半响,抽回手臂,撤开了两个人距离,何斯言松了一口气。   苏望从车载冰箱拿出一罐可乐,拉开喝了一口,目光看着前方的街景,哼笑一声说:“我的感情,我想怎么样挥霍就怎么挥霍,我又不要你回报我,又不影响你什么,你凭什么说这些。”   他别过脸,眼底湿润,努力的抽了抽鼻子,可不想这么没用的哭出来。   【不可攻略对象:苏望好感+10,现好感100%】   【8848系统:宿主你要统统拿下吗?】   何斯言心里骂娘,越弄越糟糕。   他其实不太忍心,苏望和宋裴然不一样,何斯言与宋裴然只是一帆风顺人生上的一个水洼,跳过去就是鲤跃龙门,大把的人等着宋裴然临幸。   但苏望……还真他妈是原身的锅,不喜欢还要招惹。   沉默了一阵,苏望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手里的可乐罐,叮叮当当的声音缓慢又有节奏。   他声音略微沙哑的说:“我下周出国,回来要一年后了,我爸报了一个管理研究班,国内好多富豪都上过,我要了两个名额,我今天来找你就是因为这个事。”   “你家这个情况,你离得越远越好,等我们回国了,你可以进我家公司,我跟我爸都说好了,只要我听话不在国外瞎搞,他会给你机会让你单独做项目,到时候你也是个小老板了。”   苏望说完,却没有看何斯言,他这么喜欢这个人,这会却一点也不想看见那张绝情的脸。   何斯言哑然,拍了拍他绷紧的肩膀:“不用了,替我谢谢叔叔。”   苏望扭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突然冷冷的问了一句:“你想好了?”   何斯言发怵他上回那样,勾了一个和善的笑容,轻轻的点了点了。   苏望盯着他看了几秒,一把拽着他的衣领,猛的拉近,两人几乎的脸贴着脸,温热的呼吸喷在何斯言脸上,他轻微的抖了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苏望。   苏望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吐出来:“你就他妈和你那个傻逼宋裴然搅在一起,我把你两一块弄死得了。”   何斯言就怕他这种一阵一阵,忽冷忽热的,向后仰了仰脖子,冷声说:“你冷静一点。”   苏望冷不屑的“呵”一声,怒气冲冲的一个侧身,摁着他压在副驾驶上,一只手摸索着扣上车门锁,半个身子都在何斯言身上,压得动惮不得,气都喘不上来。   “你冷静一点。”有了上次的经验,何斯言反倒冷静下来,也不生气,只是很无奈。   苏望掐着他的下颚,死死的盯着他:“我不冷静,你好好看着我,我恨死你了。”   “这还有人呢。”何斯言淡定的说一句。   人来人往的商业区,苏望的新车还没贴膜,两人在这干什么一览无余。   苏望就这么使劲看着他,眼皮下何斯言耳朵下的皮肤白皙细腻,耳尖白白的透亮,上面还有小小的柔软绒毛,有些旖旎的意味。   他呼吸频率乱了节拍,凑过去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热气喷的何斯言耳朵发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苏望恶劣的说:“你还是知道要脸,我还以为你不要脸。”   “苏望,你抽空去看看心理医生,我们是朋友我才这样说。”何斯言真诚的建议,这样以后哪能找得到女朋友,比女孩子翻脸还快。   苏望瞪着他,咬牙切齿,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气氛正冰点的时候,何斯言口里的手机响起来,苏望一把从他口袋掏出来,看了上面写了“宋裴然”,脸色一沉,阴恻恻的笑着,何斯言还没反应过来,他按下了接通键。   “喂,宋裴然,何斯言这会在我身底下,没空接你电话。”   何斯言气的头疼,没有一个正常人,伸手去抢手机,苏望举高手臂躲开,宋裴然清晰冷淡的声音隔着空气传来“苏望,你把手机还给他。”   何斯言呼吸了一口气,抢不到手机,索性曲起膝盖重重的在苏望腹部狠狠的撞了一下,苏望嘶的一声,吃痛的蜷曲着身体,何斯言推开他,趁机拿了手机,一把没拉开车门,想起被锁过了。   “开门。”他冷冰冰的说了声。   苏望脸色发白,半天才缓过气,按下了开车门的锁,撂了句:“滚!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何斯言也是这个意思。   他气呼呼的下了车,往前走了一截,电话那头宋裴然一直没说话,何斯言站在路边,看了看手机。   宋裴然的声音如同薄荷一样清透:“苏望找你什么事?”   “没事,已经处理好了。”何斯言吐了一口气。   宋裴然没有说话,呼吸隔着听筒平静,何斯言却隐隐觉察到一丝阴郁,说不来的感觉。   何斯言到医院时,宋裴然刚拿了化验单,两人在走廊里撞到了一起。   宋裴然眼神探究的看着他,上上下下的扫视。   直看的何斯言脖子上发寒,问了句:“怎么了?”   “没事。”宋裴然拿着化验单扭头就走。   ※※※※※※※※※※※※※※※※※※※※   何斯言:{还有谁!!!JPG}   ————————   预判的少年时代字数有点多,两章马上分手。   小宋和苏望都会成长! 第12章 一世界12   这可不像没事,何斯言跟着上前,轻轻拽一把袖子,宋裴然不理会他,径直的往前走。   一看就是闹小脾气了,何斯言心里怪苏望添乱,默不作声的跟上去。   走廊拐角的时候宋裴然蓦的停住脚步,何斯言一顿,下一秒手腕被大力拽了一把,天旋地转之间被摁在了墙上。   何斯言后脑磕在墙上,还顾不上疼,宋裴然的头低下来,在他身上闻来闻去,灼热的呼吸洒在敏感的脖颈,一下又一下。   “你干什么?”何斯言瑟缩一下,不轻不重的推了一把宋裴然肩膀。   宋裴然纹丝不动,埋首在他洁白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干燥的沐浴液甜味清爽干净,没有其他人的味道,心里的酸溜溜舒服了一点。   何斯言呼吸不太平稳,脊梁僵硬,颈窝皮肤敏感,被这样温烫的呼吸熨的难受,没好气的说:“闻到什么了?”   “甜味。”宋裴然如实交代,撤开了两人的距离。   何斯言伸手闻了闻自己,别说甜味了,什么味都闻不着。   难不成宋裴然是狗鼻子?   两人回到了病房区,宋裴然妈妈夏萍的病房外站了两排保镖,一个个西装革履,身材矫健,背着手一动不动。   宋裴然一怔,疾步上前推开了门,狭小的普通病房只有三个人,其余的人被清了出去。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容貌俊秀,气质一丝不苟的严肃,有种天生上位者贵气。   旁边是一位穿着旗袍的女人,身材婀娜,披着丝质的披肩,看见何斯言时眼睛亮了亮,轻轻的笑了。   男人看见宋裴然,怔愣一下,上上下下打量一边,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何斯言默然,知道了男人的身份。   他不沾亲不带故的小姨夫,宋裴然的父亲宋甲,商场和官场里呼风唤雨,政商界的传奇人物。   原书里他小儿子在国外毒驾判刑了,花了大价钱弄出来,人却成了个毒虫,整天就想着来一口,什么事都干不了,基本上是毁了。   偌大的家业无人继承,已过不惑之年,再生一个也不可能了,宋甲才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室内的气氛凝固,众人目光复杂的交错,只剩下宋裴然急促的呼吸。   何斯言站在背后,宋裴然的脊椎绷紧,垂在腿上的拳头死死的握紧,用力到骨节泛白,像是要捏碎什么一样。   何斯言心底叹一口气,这种事摊谁头上谁也受不了,走上前手掌温温包住宋裴然的拳头,安慰似的在手臂拍了几下。   像是得到了解药,宋裴然绷紧的肌肉松弛下来,反手握住了何斯言的柔软的手掌,掌心温润的肌理带着何斯言的体温,这像是清泉流进干涸的泥地,快要爆炸的情绪一瞬间清静下来。   夏萍靠在病床上,神情平静,眉宇间隐约有一丝痛快“裴然,这是你爸爸。”   宋甲微微一笑,虽然说从没见过这个儿子,但消息却一直关注着,大大小小的知识竞赛全看过复播,比起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宋裴然倒是更像他。   他眼神在宋裴然和何斯言握紧的手上瞩目,意味不明的扫了一眼何斯言。   宋裴然嘴唇抖了抖,盯着夏萍平静的问:“今天的药吃了吗?”   “裴然,这是你爸爸。”夏萍再重复一遍,语气里带了一丝欣喜。   她说完这一句,何斯言被宋裴然攥着的手一阵发疼,骨头快要被捏烂一样,宋裴然却毫无感觉。   宋甲点头一笑,站了起来,目光温和的看着宋裴然说:“不用这么逼着孩子,第一回 见面,怕生很正常。”   夏萍瞪了宋裴然一眼,嘴角微微弯了,如同打赢了胜仗的孔雀,她的儿子终于赢了贱人生的孩子,怎么能不高兴。   她看着宋裴然说:“今天你不用在医院了,一会和你爸爸去吃饭,你们这么多年没见过,好好联络联络感情。”   宋甲满意她的识相,拿了外套架在臂弯里,往外走去,宋裴然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像。   宋甲脸色一阴,跟着他的女人咯咯的娇笑了一声说:“老宋,别生气,孩子和你闹脾气呢。”   “裴然,走吧,和爸爸去吃顿饭。”宋甲放软了语气,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宋裴然没有动,何斯言却能觉察到他现在心情很不好,周围的气压阴郁郁的,这种情绪何斯言到能理解,心里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不想去就不去,没什么大不了。”   他到说不出什么他可是你爸爸那种风凉话,何斯言不是宋裴然,没资格代替他去原谅宋甲。   宋裴然抿着嘴唇,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何斯言镜片下的眼神恬静,所有被长久压抑的愤怒和仇恨却一瞬间变成了酸楚,心头像沾了柠檬水一样酸胀,刺痛,说不来情绪郁结在喉咙,堵塞在胸口。   何斯言一看这个小可怜的眼神,挺无奈,看着宋甲说了句:“叔叔,让他好好冷静冷静,他需要时间来接受你。”   宋甲扫了他一眼,眼神不悦,人到了这哪能就这么走了,宋家的家业多少人眼馋,落在宋裴然头上那不亚于中了头奖,有什么接受不接受的。   “裴然,你可想好了,确定不和爸爸去吃饭?”宋甲冷冰冰的问一句。   言下之意不跟他去吃饭,他就不认这个儿子。   宋裴然死死的抿着嘴唇:“不去,我没有爸爸。”   夏萍急的脸都红了,宋甲脸色阴沉,没料到会被拒绝,冷哼一声说:“你聪明这点像我,但脑子不清醒这点和你妈一样。”   宋裴然攥着何斯言的手捏的愈紧,眼看着要炸`膛,何斯言忙不轻不重拍了他一把,提醒他冷静点,转头看着宋甲不急不缓的说:“叔叔,你这话说的,我看他那都不像你。”   宋甲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从来没有人这样冒犯过他。   何斯言笑了一下:“这十九年你不闻不问,突然跳出来就得让他认你当爹,这世上还有那么好的事?”   宋甲的脸色难看,气的发抖,跟着他的女人隐约笑一下,连忙拍着他的背顺气。   夏萍更是气的说不出话,责怪宋裴然不听话。   何斯言拉着宋裴然出了门,宋裴然一言不发,就这么让他牵着,两人到了医院旁边一个小公园。   傍晚不少人出来散步,他两这样手拉着手,引起不少侧目。   何斯言找了个长椅,还没坐下去,手臂上一紧,宋裴然扯着他拉进了怀里,手臂横在腰侧,紧紧的搂着,勒的何斯言呼吸都要上不来。   何斯言挣脱几下,推不开,宋裴然反倒搂的更紧,两个人和较劲似的,他无奈了,就这么任由他抱着。   【宋裴然好感+5,现好感100%】   【8848系统:宿主你完成刷好感任务了!】   何斯言猜到了,刚才那个情况,宋裴然就像座孤岛一样孤立无援,最亲的父亲母亲把他当成筹码一样,一点感情都不讲。   谁站在他这边,帮他说句话,就像给沙漠里快要渴死的行者一瓶水,宋裴然爱上他是理所应当的事。   刷满了好感就得考虑分手的事,何斯言琢磨了一阵,嘴唇上一凉,伴随着宋裴然身上的柠檬洗涤剂的味道,一个又浅又软的吻落了下来。   没有做太过的逗留,宋裴然的眼睛看着他,漂亮的眸子亮闪闪的璀璨,压低声音说:“张开嘴,我想亲你。”   他这会情绪奔涌,无法抑制,无法宣泄这种压抑,只有一件事,能让他冷静下来。   何斯言“嗯?”了一声,宋裴然的舌头试探的他的口唇中,湿润的舌头一寸一寸的翻搅着,湿漉漉的缠着。   何斯言抗拒的扭动一下脑袋,宋裴然一手摁住了他的后脑,吻技并不成熟,按照在网上搜索的步骤慢条斯理的舔着,不放过任何角落。   何斯言真是被他弄的没脾气了,反正都快踹了他,要亲就亲吧!   他的放松是令宋裴然进攻的号角,两个人吻的难舍难分,宋裴然温醇炙热呼吸洒在脸上,烧的何斯言脸颊发烫,肺里的空气想要被榨干一样,和个男孩在公共场合亲成这样,这种事他以前可从来干不出来。   何斯言快要窒息的时候,宋裴然停了下来,在他嘴唇上轻啄一下,因为隐忍,声音略带了沙哑:“我想要你,可以吗?”   何斯言一时没明白过来,瞪着眼睛懵懂的模样,无辜又可爱,白皙的脸颊泛着发烫的粉。   宋裴然心跳快了一拍,本来只是忍不住试探着提一句,这会却真的有了那种心思。   何斯言反应过来话中的意思,宋裴然这张漂亮的脸蛋就在眼前,脸部的线条清晰明朗,带着独有的少年气息,鼻梁挺直,利落的颚骨线在下巴处性感的收尾,挑不出一丝的瑕疵,好看的不可思议。   “可以吗?”宋裴然放低了声音,温柔的蛊惑。   何斯言深呼吸一口气,犯规了。   这谁顶得住啊!   ※※※※※※※※※※※※※※※※※※※※   下章分开预定了,小宋的心头血上线了。   终于快写完了,比预计要写了好几章。 第13章 一世界13   何斯言喉结滚动几下,一手抗拒的推着宋裴然的肩膀,宋裴然压着他纹丝不动,□□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   “别闹了。”何斯言说一句。   宋裴然呼吸微滞,眼里期盼简直要化为实质,沙哑的声音潮湿:“不行吗?”   雄性一旦开了荤就不可能清心寡欲,像宋裴然这个年龄的男孩,满脑子只有燃烧的荷尔蒙和裸体。   何况……他沉溺在歇斯底里的情绪里,唯独这一条路能让他酣畅淋漓的解放天性。   何斯言在权衡利弊,倒不是觉得自己屁股有多金贵,这种羞耻感早百八年前丢进垃圾桶了。   他只追求完成任务,一切从成功完成目标出发。   现在他要做的是让宋裴然“刻骨铭心”,想起他来就是深入骨髓的恨意。   心里就像千刀万剐,血流成河。   一个字,就是痛。   这是注定的事,今天以后他两就是陌路人。   何斯言嘴角微弯了一下,勾着宋裴然的脖子,凑过去亲了上去,用无声的亲热回答了宋裴然的问题。   打个分手炮再甩了,会让宋裴然更清晰的知道自己是被玩了。   从这个吻到宋裴然家不过十几分钟,何斯言被弄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跨坐在沙发上,宋裴然低下身子卖力服务,何斯言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在宋裴然流畅的背肌上敲打。   他意外宋裴然的付出,宋大总裁高傲如此,却愿意低下他高傲的头颅这样讨好自己。   这只是短暂的思绪,没一刻他就晕晕乎乎的,宋裴然一看就是背着他偷偷学习了,这套路和小电影里如出一辙,连步骤都没改。   他耳尖剧烈颤栗,腰下酸软,呼吸的急促的不能自己。   宋裴然起身漱了几次口,他的意图很简单,这回把斯言弄舒服了,以后才会有机会。   为了以后有的玩,这都不算什么。   他爬手上沙发,双腕撑在了何斯言的颊边,漆漆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   何斯言以为他会直接开干,这会让他看的不太好意思,咬了一下嘴唇问道:“怎么了?”   宋裴然一手摘了他的眼镜,少年浓黑细密的的睫毛轻颤,淡粉的眼尾似醉未醉,皮肤白的像能滴出奶来,嘴唇被自己咬的一个浅浅的凹陷,像破开一半的熟透樱桃。   宋裴然胸口跳了一下,呼吸急促,像是要溺毙一样,声音动情的意味十足:“可以吗?”   何斯言知道他这次在问什么,两个人没买小雨衣,他迟疑一下没说话,这代表了一种默认。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何斯言感受一下宋裴然身上温热的熨帖,狭小的沙发躺着两个人太挤了,撑着发软的腿想要挪出来,宋裴然肌肉绷紧的小手臂横在身上困住他。   “好累,陪我再躺一会。”他沙哑的声音懒洋洋的。   何斯言毫不留情的推开“我要回家了,下午还有事。”   宋裴然隐约觉察到他态度的转变,但处在事后的愉悦余韵,一时没明白过来,凑过去在何斯言身上的软肉不轻不重的咬一口“就十分钟,一会我送你回家。”   “你拿什么送我?”何斯言声音冷静的问一句。   宋裴然怔愣的看着他,让这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给弄懵了。   何斯言捡起散乱的衣服,随手披在身上,自顾自的说:“自行车?大热天你想晒死我不成。”   “我可以打车送你回家。”宋裴然解释一句。   何斯言轻哼一声,不屑的别过脸说:“出租车脏死了,你要坐自己坐。”   他说完这句进了浴室清理,留下宋裴然一个人在客厅。   浴室的水声唰唰的响,隔着一层朦胧的磨砂玻璃,刚才水乳.交融的两个人,此刻却像被隔成了两端。   宋裴然觉察到何斯言的变化,却想不通是为什么。   何斯言收拾完,一言不发的穿好鞋拉开入户门,原本在发呆的宋裴然冲上来从后背抱住了他,微硬的头发在颈窝里蹭着“你还会理我吧?”   即使隔着衣服,他肌肉紧张的绷紧,在何斯言看不到的地方嘴唇颤抖着。   “嗯。”何斯言敷衍的答应一声,推开他的束缚,头也不回的下楼离开。   爽完就翻脸。   在出租车上,何斯言思忖一下,干脆利落的拉黑了宋裴然的所有联系方式。   要分手的事有个冷暴力铺垫,打一剂预防针,不然宋裴然的精神遭受不被五十万砸脸的羞辱。   弄不好黑化了很棘手。   经历了高强度运动他全身力气像被抽干,回家躺了一整天。   第二天下楼的时候他腿脚发软,一抬腿肌肉痉挛,某个部位疼的厉害,何母破天荒的关心他是不是拉到筋了。   何斯言倒是不太好意思,何父眼神从报纸挪到他身上看了一眼,又看着报纸,声音平稳的说:“晚上我有个活动,你换身正装代替我去参加。”   何斯言挺意外,以前这种抛头露面,拓展人脉关系的好事,全都是给何季。   今天却能轮到他了。   坐在何父身旁的何季带着耳机,噼里啪啦的打着游戏,一点反应也没有。   何斯言姑且当做何父失忆症治好了,终于想起来自己有两个儿子。   何父给了活动的请柬,何斯言换了唯一的一身正装,发质柔软的头发打了发胶,额前的头发捋上去露出洁净的额头,看上去颇有成熟的气息。   地方在本市一家五星酒店的顶楼餐厅,电梯上的红色数字缓慢跳跃,何斯言对着电梯的合金门整了整板正的衣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横过来,摁了上楼的键。   何斯言一扭头,衣冠楚楚的孟轲。   孟轲勾着嘴角,眼神不动声色的上下扫一遍“今天穿这身像个小大人了。”   何斯言报以礼貌一笑,暂时不理会他。   两个人一进餐厅,是蛋糕香槟精致摆放的冷餐区,草木交错,灯光朦胧。   一位酒红波浪卷发,身材火辣的女人看着孟轲眼睛亮了亮,摆着腰胯走了过来,何斯言记得似乎是新晋的娱乐圈小花。   “孟总,好久不见呀!”   孟轲看一眼何斯言,轻笑了一下,示意的摇了摇头。   小花勾了个笑,在何斯言身上打量一边,笑吟吟凑上来,端着一杯香槟递给孟轲,“孟总最近换口味了,难怪都不联系我了。”   声音里的醋味酸气冲天,何斯言转过头走开了,不打扰人家二人世界。   孟轲搂着女艺人去了一旁,敷衍了几句,甩脱了累赘,何斯言已经在人群中不见踪影。   他仔仔细细搜了一圈才在露台上看到思慕已久的少年。   少年趴在栏杆上,头顶的星光璀璨,一手慵懒的支在下颚,脊椎在西装之下勾勒出一条弯曲的线条,往下是圆滚滚的两瓣屁股,休闲的西装穿出了干练紧身的效果,肌肉流畅而有力的长腿瞩目。   孟轲的舌尖在嘴唇上勾了一下,径直走过去,一手状似随意搭在了少年的肩膀上。   “怎么不去喝点酒?”   “不会喝酒。”   “可惜了,我有个酒庄,本来想带你去玩玩。”   “叔叔,没熟到那种程度吧?”何斯言冷清的扫过孟轲搭在肩膀上的手。   孟轲出来混,脸皮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搂着他手臂发力拉近距离,少年身上干净的花卉味递到鼻子下,不知是用了什么香波。   孟轲心旷神怡,侧着头看着少年轻轻笑了说:“今天这么冷淡,和你小男朋友吵架了?”   打那天孟轲就猜到了何斯言和宋裴然的关系。   但他这个人生冷不忌,别说心有所属,看对眼的有夫之妇都搞过。   “和你没关系。”何斯言声音沉沉,说完别过了头。   孟轲了然于胸,语气安慰的说:“好,没关系就没关系,叔叔不提他了。”   何斯言沉默一下,再看他时神色为难“叔叔,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我需要一笔钱。”   孟轲眼神一沉,惊诧一闪而逝,随即笑呵呵的说:“要多少?”   “五十万,要现金。”何斯言利落的交代。   他说完认真的补一句:“我是借你的钱,会很快还你的。”   孟轲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柔软的发梢在指间穿过,像猫咪光滑的皮毛一样,真是可爱。   孟轲没有追问为什么,拿着手机拨了一通电话给助理。   对情人出手阔绰是他一贯的作风,对于何斯言,别说五十万,五个亿都值。   何斯言总算把这本书这个bug补上了。   五十万现金轻也不轻,孟轲的小助理用布制文件包装了鼓囊囊的一大包。   提着现金走在街上太危险,孟轲执意送他回家,何斯言没有拒绝,坐进了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两人聊了何父的事,孟轲出资一个亿帮助何父迈过了这道坎,暂时保全了何家的公司。   何斯言很感激他施以援手,孟轲轻轻笑了笑,眼神邪气的在他脸上流连“但愿你以后还能继续感激我。”   何斯言还没来得及思索这句话里的意思,孟轲轻轻啧了一声,语气里幸灾乐祸:“你小男朋友来抓奸了。”   宋裴然抱着手臂靠在何家门口,周围的路灯明亮,车里什么情况一览无余。   ※※※※※※※※※※※※※※※※※※※※   昨天在评论区问心头血的小天使,一定都没有认真看文案!(豹哭)   ————   谢谢花送我的营养液! 第14章 一世界14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在黑暗与光亮之间交错。   宋裴然没有动,眼神静静的看着,黑漆漆的眼底如沉静的水潭,没有一丝的波澜。   何斯言心突突跳了几下,硬着头皮开门下车。   夏日的晚风灼热,带着花园里草木的清香。   宋裴然穿的白色T恤上一圈轻微的汗渍,弧度漂亮的嘴唇干燥,看得出在这等了很久,对比衣冠整洁,带着一身空调冷气的何斯言,他显得狼狈不堪。   “你怎么来了?”何斯言问道。   宋裴然嘴唇轻微抖了抖:“我不应该来找你吗?”   何斯言轻微有些负罪感,因为一会要说出的话太残忍了。   他侧过脸,没有看宋裴然的眼睛,满不在乎的样子。   宋裴然伸手想要拉住他的手掌,意图化解他身上的冷意,皮肤接触瞬间,何斯言戒备的后退一步,眼神冰冷,徒留宋裴然的手多余的留在空中。   “你怎么了?”宋裴然呼吸一滞,轻声的问道。   何斯言眼皮也不抬一下:“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宋裴然盯着他,熟悉的脸上冷淡,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因为我没空,哪有时间整天陪你。”何斯言平静的说。   宋裴然心思细腻,觉察到他的不耐烦,压下心头的躁动问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吗?我可以帮你吗?”   像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何斯言“噗嗤”一声笑出来,镜片下的眼睛亮闪闪的“你帮我?你兜里一百块钱都没有你能帮我什么?”   宋裴然让他打了个措手不及,生硬的抿着嘴唇说:“如果是钱的问题,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何斯言止住了笑,上下打量一遍他,冷静的说“你先把你自己过好吧,我用不着你帮忙。”   宋裴然沉默,看了一眼不远处坐在车里看好戏的你孟轲,心里酸溜溜的苦“他能帮你吗?”   何斯言点头:“我家要破产了,他帮我爸筹了一个亿。”   宋裴然呆在了原地,不由而生一种无力感,低声说“抱歉,我不知道你家出事了。”   何斯言不忍心看他这样,眼睛掠过看着别处“不需要你抱歉。”   宋裴然受不了他这幅冷漠的样子,心里酸楚,凑上去想要抱抱他,何斯言抗拒的推开他贴近的肩膀,皱着眉头嫌弃“你身上都是汗味,脏死了。”   宋裴然眼神有一瞬的无助和脆弱,何斯言与心脏就像隔着一层纸,穿破纸就能掐着心脉制裁他。   “你在生气吗?”他问道。   “我没功夫和你生气。”   “我做错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错,只是我腻了。”何斯言说一句。   宋裴然还在思索这个“腻了”是什么意思,何斯言狠下心,神色平静坦然的说:“我得和你道歉,我小姨是你后妈,这件事一直瞒着你。”   “她让我多多关照你,谁知道我们出了那种事,我就顺水推舟的和你玩玩,现在我腻了。”   宋裴然怔怔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斯文俊秀,却像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此时此刻才展露锋利的獠牙。   “你在骗我?”宋裴然的声线颤栗着。   何斯言心里默念一句作孽,轻轻笑了笑说:“什么叫骗,说的好像在酒吧那晚是我把你睡了一样。”   宋裴然瞪着眼睛,怒火冲天,揪着他的衣领“砰”的一声掼在了墙上,黑漆漆的眸底前所未有的凶恶,冷峻的面孔表情狰狞,像是在全力隐忍什么一样。   何斯言被吓了一跳,心脏不由自主的急促跳动,宋裴然的脸压了下来,一口狠狠的咬在他的嘴唇上,锋利的牙齿磕碰着皮肉,毫不留情的撕扯,疼的何斯言直发抖,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口中散开。   宋裴然仿佛这有这样才能泄愤。   等到分开的时候,何斯言嘴唇上像涂了口红似的鲜红。   他手背胡乱抹了抹,疼的“嘶嘶”的叫,脸色霎时阴沉下来“你疯了?”   宋裴然胸口起伏不定,像是强烈的情绪在起伏不定“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何斯言有点怵他,怕他揍自己一顿,冷着脸扭头要走,转身的时刻宋裴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强硬的拉着他的手,微微汗湿的掌心相贴。   何斯言怔了一下,掌心的温度灼热,力道强烈,弄的他有点发懵。   “你就没有一点喜欢我吗?”宋裴然问道。   像濒临死亡的鱼在做垂死挣扎。   何斯言不是铁石心肠,论起来还是挺喜欢宋裴然这张脸的,看着宋裴然这样痛苦,真是于心不忍。   在他犹豫的时间,宋裴然突然松了一口气,眼神微微发亮,熄灭的光重新燃起,轻声的说:“你还是喜欢我的。”   要不然也不用考虑那么那么久。   何斯言哑然,心底叹一口气,脸上冷淡:“如果我不喜欢你呢?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   “愿意。”宋裴然不假思索的回答。   何斯言盯着他看了一阵,嗤笑了一声:“你简直有病。”   宋裴然使劲的看着他,吻过的唇舌不再甜美,而是变成了锋利的刀刃,每一个单音节的词汇就是一刀,一刀一刀的插在胸口。   汽车引擎的嗡嗡震动渐渐接近,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两人身前,孟轲手臂撑着车窗,左右扫视两人,笑意慢条斯理:“宝贝,你和他坦白了?”   何斯言莫名其妙,孟轲瞥了一眼宋裴然,神情歉疚:“很抱歉,何斯言的父亲已经答应我,等到他大学毕业我们就去美国登记结婚。”   “小朋友,你出局了。”他以胜利者的姿态陈述。   宋裴然呼吸一滞,看着何斯言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何斯言不知道孟轲凑什么热闹,但话到这份上,只能平静的点点头。   “是因为他给你钱了吗?”宋裴然问道。   何斯言沉默了几秒,别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孟轲推开车门,提着放在副驾驶的文件袋,“刺啦”一声拉链拉开,里面是满当当的粉红钞票。   “这是给你的分手费,不多不少五十万,”他伸手递了过去。   他不了解宋裴然的情况,但看穿着能猜出来,这五十万对宋裴然是一笔巨款。   宋裴然深呼吸一口,不看孟轲嘲弄的神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何斯言,足足有一分钟“这是你要给我的钱?”   何斯言从钱袋子里拿出一沓整好的晃了晃,红色的纸片翻飞,宋裴然只觉的刺的眼眶酸涩。   “有钱难道不好吗?”何斯言语气温柔的问道。   孟轲轻轻的在何斯言肩上拍了一把,将文件袋放到了宋裴然的脚下,笑吟吟的说道:“这笔钱可以拿来买我公司的股票,稳赚不赔。”   他说完这句,下颚挨了宋裴然狠狠的一拳,打的脸猛的偏了一侧,孟轲混账性子上来,握着拳头揍了过去。   两个人瞬间打成一团。   何斯言看了一眼,冷漠的转身从口袋抽出钥匙,眼见着他要走,宋裴然干哑的声音传来“你是为了我妈妈的病吗?”   他的音色有种易碎感,何斯言扭过头看了一眼“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他拉开门,孟轲疾步跟了上来,只剩下宋裴然伫立原地,独留一条影子孤单单。   何父母和何季出去聚餐了,家里的阿姨热了热晚饭,何斯言随意吃了几口,拿了一罐啤酒,登上二楼的阳台,宋裴然没有走,和雕像一样站在原地。   “没想到你的心那么狠。”孟轲对他刮目相看。   原来以为是小猫咪,原来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豹子。   何斯言兴趣索然,仰着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负罪感,说了句:“谢谢你刚才帮我。”   孟轲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他:“我不是帮你,我说的都是实话。”   “什么实话?”   “何坤答应我你从大学毕业后我们结婚。”   何斯言气结,怪不得这几天何父母对他那么好,原来是背着他把他卖给孟轲了。   “何坤欠你钱的,你该去和何坤结婚,和我有什么关系。”   何坤是何父的名字。   孟轲轻笑,顺势在他白皙的脖颈捏了一把,惩罚牙尖嘴利的小豹子,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磨他的爪牙。   ※※※※※※※※※※※※※※※※※※※※   #土味小剧场#   宋裴然:日落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   何斯言:男人要想稳,温柔中必须带点狠!   孟轲:兄弟记住一句话,不属于自己的山你不要去登,不属于自己的人你不要去等,谋爱之前先谋生。 第15章 一世界15   何斯言不打算和孟轲有什么牵扯,按照原书里的设定,原身活不了几年了,这个情况他和谁在一起,谁就是鳏夫预备役。   第二天的时候,宋裴然依旧站在楼下,夏天四十度气温,连风都是热乎乎的,他就这么纹丝不动的站着,在炙热的阳光下,像颗快要晒干的白菜。   何斯言趴在栏杆上,心里挺不是滋味,有种遗弃宠物的愧疚感。   但长痛不如短痛,一刀毙命,这样是对宋裴然的最优解。   何父午饭时问起了宋裴然,对这个经常来家里补课的俊小伙印象不错,不知到底和何斯言闹了什么矛盾,大热天的在外面遭罪。   何斯言胡乱的答应几声,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冒着冷气的的可乐,一出门热浪扑面。   宋裴然脸色苍白,眼神漂浮,脸颊有病态的红晕,脖颈后面汗水湿透了衣裳。   何斯言递了冰凉的可乐:“你回家吧,别在这较劲了。”   宋裴然看着他,用一种执拗凶狠的眼神:“我只想问你一句,你会和他结婚吗?”   他的声音暗哑干涸,像是喉咙要裂开一样。   何斯言不忍心看,宋裴然这样高傲冷漠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太考验良心了。   “和你没有关系,这是我的生活,用不着你插手。”   “你会和他结婚吗?”   “跟你有关系吗?”何斯言不耐烦的说。   “你会和他结婚吗?”宋裴然固执的重复问道。   何斯言脸上冷了下去:“我说最后一遍,我和谁结婚,都和你没关系,你没资格管我。”   宋裴然怎么就这么执著呢?   “你恨我吗?”宋裴然问道,如果不是恨,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何斯言心底叹气。   “没有意义。”宋裴然干燥的嘴唇微动,心口的酸涩带着钝痛。   明明知道没有意义,可他妈的他却很在意。   面对冷酷无情的何斯言,他控制不住窜起来的怒火,一个箭步跨过来,恶狠狠揪着何斯言的衣领,削瘦的手臂上青筋迸出“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宋裴然的体温烫的吓人,何斯言才注意到他似乎是中暑了,仰了仰下颚,拉开一截距离“你去看医生吧,别发疯了,这样真的很难看。”   宋裴然已经不在意难看不难看,还有比现在更难看的时候吗?   “你凭什么?”宋裴然声音低了下来,像是在喃喃自语。   凭什么他付出真心只能换来虚情假意。   凭什么他这样痛苦不堪何斯言却能轻描淡写。   一瞬之后,他抬起头来,眼神死死的盯着何斯言,眸子里血丝一缕缕的,暴戾狰狞“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我等着那一天。”何斯言语气平淡。   宋裴然握着衣领的手指颤栗,慢慢松弛下去,顺着衣领滑到白净柔腻的脖颈,指节下脉搏一下一下轻微跳跃着。   何斯言心脏骤跳,宋裴然的手温烫,有一瞬错觉宋裴然会把他掐死。   这个惊恐的表情像是一记讽刺的耳光,宋裴然低笑一声,绝望的松开手,转身大步离去,迈出几步脚步虚浮,摇摇欲坠的稳住身形,执拗的挺着脊椎,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何斯言将手里的可乐丢进垃圾桶,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方才晴空万里,一瞬间又黑云压城,气压低沉沉的,眼看着是一场雷阵雨。   他理了理凌乱衣领,不太放心宋裴然这个状态,或许是那点同情心作祟,被他丢弃的宠物马上要被淋成落汤鸡了,这个状态再淋一场雨,没十天半个月出不了医院。   何斯言叹了一口气,给家里的司机打了个电话。   车窗外大雨磅礴,刷刷的打在车窗玻璃上,司机陈叔缓慢的开着车。   “少爷,你要找你那个经常来家里补课的朋友吗?”   “嗯,找到后你送他回家。”   “那少爷你怎么办?”陈叔首先关心的是自家少爷。   何斯言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寻思一会去找家咖啡店坐一会“你不用管我,把他照顾好就行。”   “好吧,少爷你一会把手机定位发我。”   陈叔刚说完这一句,何斯言耳边“嘭”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刺耳凄厉的尖叫。   他心脏突突跳了几下,模模糊糊的窗户外,距离一两百米是一个三岔路口,一辆越野车车速极高,撞飞了一个电瓶车,周围的喇叭声响成一片,地上一摊血红。   越野车却没有停下来,一侧轮胎爆胎,失控一样飞快的冲了过来,短短几秒连撞了三辆车。   “少爷!”陈叔惊叫一声。   何斯言扭过头一看,前方的岔路口处,一道身材颀长的身影,宋裴然全身湿透,发烧使得神智迟缓,周围的吵杂、尖叫、喇叭声像搅在脑袋里的打蛋器,他费力的分辨着眼前的情况。   何斯言心口一紧,推开车门,大雨浇了一身,眼镜一片花,什么都看不见,火急火燎的高声的喊了几句:“宋裴然!你他妈看车啊!”   周围太吵了,又是大雨瓢泼,他的声音无法传递。   【8848系统:任务失败预警!任务失败预警!任务失败预警!】   刺耳的警戒声在颅内响起,何斯言脑袋嗡嗡嗡的响,争分夺秒,没有权衡利弊的时间。   不管了,赌这一把!   他深呼一口气,疾步冲了过去,陈叔哪能让他冒这个危险,伸手要拦住他,气切的喊道:“少爷!”   宋裴然要是GG了,他做的所有功夫都得白费。   何斯言一把推开陈叔,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失控的越野车如闪电一样奔驰而来,他轻捷的从宋裴然背后抱住,一个转身将单薄的后背留给了越野车。   霎时之间后背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灵魂都要被震出来的猛烈,一瞬间的天旋地转,只剩下雨水打在脸上的冰凉,眼皮如同千斤一样沉重。   周围的惨叫声刺耳,救护车的声音渐渐接近。   【8848系统:宿主你还好吗?】   【何斯言:还可以,看来任务目标存活了。】   【8848系统:但是宿主你……的身体怎么样?】   【何斯言:暂时没事。】   虽说他生命无忧,但受点罪是在所难免的,等到何斯言再次睁开眼睛时,空气里淡淡的百合花气味,他趴在柔软的白色枕头上,耳旁心电图“滴滴滴”的响着。   背部麻痹一片,没有知觉一样,他动了动发现手脚都在,松了一口气。   护士小姑娘换药的时候和他聊了几句,何斯言的情况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   “你的朋友很有钱吧?”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   “嗯?”   “他爸爸妈妈来了,从国外带的专家,还有好多个保镖,可吓人了。”   “是挺有钱的。”何斯言念一句。   小姑娘压低了声音说:“不过感觉他们脾气很差,可凶了,还是你好相处。”   何斯言笑了笑,宋裴然的情况比他强,昏迷不醒,但没什么大碍,毕竟大部分的撞击力是何斯言承受了。   等到换完药,小姑娘口中脾气很差的宋甲带着一群保镖浩浩荡荡的来了。   狭小的单人病房都快要挤不下人,宋甲坐在当中的沙发,旁边的人躬身毕恭毕敬的给他点了一支雪茄。   宋裴然的后妈婀娜多姿的站在旁边,俏丽的脸上一片冰冷,面无表情的盯着何斯言。   好一副兴师问罪的派头。   宋甲一手慢条斯理的夹着雪茄“一个小时候我派专机送你去国外,我在国外有个疗养院,你可以好好的休养身体。”   他说的毋庸置疑,完全没有给何斯言反驳的机会。   “如果我不去呢?”何斯言问道。   宋甲眼神森冷,冷哼一声:“这不是选择题,你没有反抗的权利。”   何斯言低下眼眸,去国外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并不想和宋甲有牵扯。   宋甲打量他一遍,语气不善:“你差点要害死我唯一的儿子,让你们以后再也不见面是我最大的退步。”   “是我救了他。”何斯言强硬的辩解道。   “如果不是你,他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宋甲冷声说一句。   何斯言不想再说话,干脆闭上了嘴,定定的看着宋甲。   旁边的女人轻轻在宋甲肩上拍了拍“别生气,我来和他说。”   她轻轻笑了笑说:“阿言,你是个聪明孩子,不要再见裴然,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我们会为你准备一笔钱,可以让你安度下本生,只有唯一一个条件,不要再见裴然。”   “还有,永远不要让他知道是你救了他。”   “什么意思?”何斯言问道。   宋甲淡定的说道:“他不知道是你救了他,我不想他和你有任何牵扯了。”   如果宋裴然知道何斯言冒死救了他,是怎么也不会对这段感情放手了。   何斯言沉默一阵,这也不是个坏事,宋裴然不知道最好,两人正好一刀两断,断的干净利落。   宋甲夫妇没有给他准备行李的时间,何斯言潦草的抽空给国内的几位朋友发了信息报平安。   至于何父母,从来没把他当亲生孩子看过,报不报也无所谓了。   他坐在飞机上时,看着蔚蓝的蓝天白云,深深呼吸一口气,胸口无限的畅快。   宋裴然对他不管是爱与恨,四年后主角上线,一切的故事可以重新开始了。   ※※※※※※※※※※※※※※※※※※※※   终于结束了少年时代!   下章小宋和小苏都长大了。   ——   编辑通知改了文名,名字不能有“黑化”两个字   所以改成了《我始乱终弃前任之后他们全找上门了》 第16章 一世界16   四年后。   何斯言走下飞机,C市的秋天寒风扑面,他拉着行李箱,一手紧了紧风衣的领子。   定的专车还没有到,孟轲的电话率先打了进来。   “阿言,下飞机了?”   “嗯,刚落地。”何斯言在机场商店买了杯热乎乎的奶茶暖手。   “你等等我,我刚参加市长的就职典礼,一群人缠着我喝酒,这会才脱身,你等着我去接你。”   何斯言嘴角一弯,分别四年,难为孟轲还一直惦记着他“不用那么麻烦你,我定了专车,等我安顿好,明天请你吃饭。”   电话那头沉默一下,孟轲的呼吸绵长,调笑的说:“我想第一个见你还不成?”   何斯言轻轻一笑:“得了,我把车退了,一会我们去金门酒店,我太想念中餐了。”   四年时间转瞬即逝,何斯言身在国外,却一直关注着国内的情况,C市商圈早已天翻地覆,当年那个穷小子宋裴然认祖归宗,从宋甲手里接手宋氏商业帝国,成为响当当的商业巨子。   何斯言没有等太久,孟轲的速度挺快,一见面就把他抱了个满怀,紧紧的拥着肩膀“你没好好吃饭,瘦了。”   何斯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天天吃白菜叶子,肯定得瘦。”   相比四年前,孟轲没那么风流不羁了,眉宇之间沉淀了岁月带来的沉稳,越显得成熟优雅。   人一到了年纪,人就开始追求安稳,谁也逃不开。   “走吧,带你吃饭去。”孟轲接过他的行李箱,放进了迈巴赫的后备箱。   孟轲没带司机,何斯言便坐在了副驾驶,两人聊了聊一阵何斯言的留学生活。   何斯言现在回国,总不能这样干闲着,孟轲给几个生意伙伴拨了电话,叫着一起吃饭,带着何斯言拓展一下C市商圈人脉,日后做什么事都方便。   他一连拨了几通电话,手机开的驾车模式,一路侃侃而谈,把一个个老板哄得团团转,何斯言真是佩服孟轲这张嘴。   “喂,什么事?”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听筒响起,带着懒洋洋的烟嗓,听着像刚从温柔乡里爬出来。   何斯言心一跳,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苏总”两个字,百感交集,看来苏望这几年混得不错。   “啧,苏总在哪快活呢?”   “蓝桥会所呢,刚起床。”   “这还不到中午,夜夜笙歌啊,苏总这身体真是好。”   “行了,别挤兑我了,你就说什么事?”   孟轲轻轻一笑,看一眼何斯言说:“我有个朋友,刚从国外回来,叫着大家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苏总能不能赏个脸?”   “男的女的?”   “男的。”   “好看吗?”苏望的声音轻佻。   孟轲鼻子里溢出笑声:“好看也是名草有主,你可不能动。”   苏望笑着答应了,孟轲挂了电话,“这个苏总家里做房地产的,这几年借旧城改造的东风声势浩大,人挺仗义,除了有点花心,什么都好。”   孟轲都能说有点花心,那就是非常花心了。   何斯言点了头:“我认识他,以前是同学。”   他倒也不怕见苏望,四年了,怎么着苏望也该翻过篇了。   “是吗?那还是挺巧的。”孟轲隐隐笑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诡光。   孟轲想的挺周到,早在金门饭店订好了包厢,几个人喝了一圈,有孟轲在,都不用何斯言开口,把一个个老板奉承的能上天。   何斯言本身皮肤白,一喝点酒脸上沾着醉意泛着红,嘴唇像熟透了的浆果一样饱满,几个老板带来的女眷偷摸摸的瞥他。   酒过三巡,何斯言微醺,扶着孟轲肩膀低声说了几句话,包厢里的门“嘭”的一声,周围吵杂的环境一瞬间安静下来。   他有点懵的回过头,穿着白衬衣的侍者一左一右站在门前,一个年级大的经理笑眯眯躬身抬手说:“欢迎宋总!两位稀客!”   “啊呀!陈小姐,您比电视上更漂亮。”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宋裴然。   宋裴然真是判若两人。   虽说还是那张脸,但给人的感觉却焕然一新。   褪去少年的青涩,西装笔挺,一米八六的个头出挑,白黑相间的休闲的衬衣没有打领带,很是随意慵懒,有种浑然天成的潇洒。   下颌线线条尖削,鼻梁如同富士山一样挺拔,皮肤是澄澈的白,这张漂亮的脸蛋简直就是造物主的恩赐。   相比那个少年,这个宋裴然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漠。   两人对视一秒,宋裴然眼神淡然平静,毫无波澜,视若无物的移开了眼神。   何斯言心底轻“啧”了一声,毛头孩子长大了。   孟轲站了起来,盯着宋裴然笑呵呵的说:“宋总,您走错包厢了吧?”   坐在桌上一个老板哈哈一笑:“抱歉啊,孟总,我刚巧在大厅碰见宋总了,叫着来喝一杯。”   “宋总您可真赏脸!”   他一说这话,一桌人乐呵呵的拉凳子倒酒,宋裴然如今是C商圈炙手可热的大红人,多少人想和他吃顿饭都没机会,能和宋裴然搭上关系,简直是求之不得。   几人落了坐,宋裴然身份尊贵,但今天的主角是何斯言,孟轲的面子得给,所以旁人把他的位子安排在了次席,和何斯言挨着坐,其余两人顺着宋裴然的顺序坐了。   那位漂亮的陈小姐路过何斯言时,他闻到了一股蜜桃味的清香,不知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很是独特。   何斯言硬着头皮,虽说心理素质强,这种情况还是会觉的尴尬,好在一群人忙奉承宋裴然,吹得天上有地上无,没人注意到何斯言的神情。   喝了一圈酒,终于有个老板想起来何斯言这号人物,端着酒杯站起来:“宋总,您这贵客一来,我们差点把这今天的主菜忘了。”   旁边的明白过来,也跟着起哄说:“这位是孟总的朋友,刚从美利坚回来,喝过洋墨水的高材生。”   孟轲眼神意味不明的在几人身上扫过,笑呵呵的说:“差点忘了给宋总介绍了,我认识好几年的朋友,这一落地就给我打电话,关系特别亲。”   他刻意咬重了“亲”这个字。   何斯言干笑两声,宋裴然瞥了一眼他,淡定的说:“是吗?孟总还有那么亲的朋友?”   他像是有意无意的咬重了“亲”这个字。   “那可不是,天天打越洋电话,他家里的父母和我熟的不能再熟,我们就和一家人一样。”孟轲笑着道。   宋裴然嘴角微微翘了一下,笑容无波无澜,看不出情绪。   旁边的人反应过来,圈里都知道孟轲生冷不忌,何斯言这哪是孟轲的朋友,这是孟轲的小情人。   先前的老板打趣的说:“孟总这是金屋藏娇啊,真不够兄弟,今天才让我们见见。”   何斯言默不作声,心里盼着赶紧结束这个话题,但孟轲非得添把火,笑吟吟的说:“这不以前年纪小,害羞嘛,带出来还不得让你们吓着了。”   “听着这是好了好几年了啊,怪不得孟总这几年收敛了。”   孟轲碰了一杯酒:“这家教管得严,那还敢和之前似的。”   “孟总这得罚一杯了。”几个老板拥上去和孟轲勾肩搭背的喝酒。   何斯言心里松了一口气,宋裴然反应平淡,看来是真的迈过了这道坎。   现在只等主角上线,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苏望来的晚,来的时候还跟了一个年轻男孩,十七八岁的样子,带着一副眼镜,斯文俊秀的模样。   男孩提着两瓶贵重的洋酒,兴高采烈的跟在苏望屁股后面。   相比四年前,缠着何斯言撒娇的男孩,苏望现在更像是个的爽利男人了。   常年户外运动晒成的小麦色皮肤,穿着利落的黑色夹克,牛仔裤修这两条笔直的大长腿,头发染成时下流行的灰色,左耳上打了两颗轻小的银色的扣环,脖颈下隐约可见几处小纹身,整个人透着一股时髦标志的气息。   他看着何斯言怔愣一下,眼神惊异,随即狠狠的瞪了一眼孟轲,招呼着后面跟班的男孩放下两瓶酒。   他大喇喇的挤开原本坐在何斯言身边一个老板,脑袋一侧轻轻一笑说:“什么时候回国的,招呼也不打一声?”   何斯言不太舒服,宋裴然和苏望坐在一左一右,像两尊大神一样把他夹在中间。   从四年前闹翻再也没联系过,何斯言轻咳一声说:“今天刚下飞机,这不挺巧的,遇上你了。”   “孟总说的就是你啊。”苏望叹一声,随即笑着说:“要知道是你,我就带我最贵的那瓶酒来了。”   他这个态度,何斯言心安了一截,轻声说了句:“谢谢你的好意了。”   苏望打个眼色,坐在旁边的男孩手脚利落的开了酒,苏望倒了两杯,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玻璃杯里摇曳着。   “敬你一杯,原谅我年少不懂事,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到底是长大了,说话变的稳妥了,何斯言接过酒,两人碰了杯,这算是杯酒泯恩仇了。   何斯言仰头喝酒时,余光隐约瞥到宋裴然似乎的笑了一下,笑意十足的讽刺,不知是在笑苏望还是在笑他。   又来了两个人,桌上得添几样新菜,孟轲叫了服务生,苏望拿着餐单翻阅,坐在他旁边的男孩脑袋差点伸进他怀里,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说道最后似乎有些不高兴,板着脸在餐单上拍了一把说:“我不管,我就是要吃鱼。”   苏望脸色沉了下来,眼神森冷的看着他,男孩鼻子里冷哼一声,嘟嘟囔囔的说:“凭什么他不能吃鱼,就不让别人吃鱼,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何斯言瞥了一眼,这一桌也就自己不能吃鱼了,倒也没必要让男孩不高兴,正欲开口,脑袋嗡的一声,一侧大腿上有轻微的重量按下来,微热的手掌隔着布料熨着皮肤。   还有越来越向上游走的趋势。   何斯言心突的跳了一下,顾不上什么鱼不鱼了,一扭头,宋裴然正在和一旁的陈小姐低声说些什么,神色清定淡然,看不出一丝波澜。   ※※※※※※※※※※※※※※※※※※※※   昨天好几个小天使说虐…我赶紧把这一章放出来。   这一章算不算酸爽? 第17章 一世界17   何斯言来的匆忙,没来得及换衣服,穿的是一条舒适的亚麻休闲裤,布料略薄,宋裴然手指上铂金的指环轮廓依稀能感受到。   桌上的人来来往往的劝着酒,何斯言佝了一下腰,握住宋裴然的手腕制止。   宋裴然顿了一秒,反客为主的握住他的手,温热的指腹顺着他的掌心慢慢的画着圈,修剪整齐的指甲轻微刮蹭着掌中敏感的皮肤。   何斯言动作不敢太大,轻轻甩了一下手腕,宋裴然握的更紧,掌心里痒痒麻麻的,带着温烫的体温。   他心底叹一声,真是学坏了。   男孩还在不依不饶,苏望冷着一张俊脸,无声的和男孩说了句什么,男孩的脸色一白,肩膀轻微的抖了抖,咬着嘴唇委屈的站起来,一路小跑推门出去了。   苏望没喝几杯酒,但和没骨头了一样歪着脑袋靠在何斯言肩膀上,沉甸甸的,何斯言怪难受的,但桌下宋裴然还在慢悠悠玩弄他的手,又不能妄动。   他只能选择僵直身体,左右为难,如坐针毡,盼望着早点散席。   偏偏苏望和故意的一样,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洒在脖颈皮肤上,懒洋洋的说:“晚上查酒驾挺多,一会我叫司机送你回家。”   “好。”何斯言缩了缩脖子,简短了道了一句。   “我去年回学校参加校庆,把那个总和你作对的李老师一顿刁难,你不知道他的脸色有多难看,可好玩了。”   “哈哈。”何斯言干笑一声。   苏望嘴唇靠近了他的耳垂,咬耳朵一样低声说:“其实我还挺想你的。”   他的气息灼热,带着不知从哪沾染来的糜烂香水味,混合着尼古丁的味道,一丝一缕的危险。   “你自重一点。”何斯言出声告诫道。   他又不傻,这两人耍流氓都和褥羊毛一样,守着一个褥。   苏望低笑了一声,眼神斜斜的从他白皙的脖颈滑动过,喉结上下滚动,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几个老板喝的昏昏欲醉,放开了说起C市的商圈现状来,这几年就国内经济形势越来越好,风投的项目层出不穷,但赚钱的项目不多,大部分都是看着繁花似锦,内里烂透了的泡沫,连A轮都挺不过,甭说等着上市了。   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宋裴然这,他这几年投资了几个项目都赚得盆满钵满,几个老板借着机会取取经。   宋裴然不吝啬,从容不迫的说道:“投资这一点,首先要分清‘趋势、行业、人,有过创业经历、饱练世故、人情练达的人比一堆不知是真是假的数据,关乎未来发展的虚幻报告,更值得相信。”   他说完这句,忽的转过头来,看着何斯言轻声问一句:“我说的对吗?”   旁人看上去只像是认真的交流话题经验。   众目睽睽之下,他在桌下的手往下滑了一截,总算是结束了,何斯言动作麻利抽回手,还未开口,宋裴然的手蓦的移了上去,不给何斯言反应的速度,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   何斯言呼吸一滞,险些叫出来,腰酸的差点趴在桌子上,苏望一愣问道:“阿言?怎么了?”   “没事。”何斯言推开宋裴然的手臂,说什么也不能坐在这了,深吸一口气,抱歉的笑了笑:“我喝的有点难受,去趟洗手间。”   饭店有好几层,他出了门快步的顺着长廊往前走。   大厅里一个男孩一个人坐在一个大桌上,满满一大桌全是各式各样的鱼,男孩一边吃一边抖动着肩膀哭泣,旁边的服务员拿着手机一直在拍视频。   何斯言找了一处僻静的洗手间,摘了眼镜,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深深呼吸了几口,沸腾起得血热渐渐平复。   倒不是惧怕宋裴然,只是不想再被牵扯进这个混乱感情的泥潭里。   洗手间的门“咔嚓”一声,何斯言快速的捏起眼镜戴上,一转头看到了衣冠整洁的宋裴然,慢条斯理的抱着手臂,眼神上下的打量他。   看着像是尾随跟着他来的。   “找我什么事?”这里没有外人,何斯言也不和他客气。   宋裴然眼神放肆的在他身上游走,像是要扒光他的衣服似的赤.裸。   “你说呢?”   何斯言不太舒服,警惕起来,这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宋裴然总不会在这把他怎么样了吧?   作为一个女频总裁,这种行为未免也太low了。   宋裴然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不会以为我对你有兴趣?”   何斯言到没这么想,宋裴然眼神嘲弄,慢悠悠的走到洗手台前,仔仔细细的的洗了手,像是在嫌弃什么一样。   何斯言看着镜子里的男人“你跟着我来就是为了嘲讽我?”   宋裴然极轻的笑了一下,凑近他耳侧,压低了声音:“我来洗手而已,别自作多情。”   距离过于近,他身上的男士白茶味的香水包裹着何斯言的呼吸,让何斯言觉的全身难受。   “最好是这样。”何斯言发自肺腑。   他说完这句,正想推门出去,手腕却被一把拽住了,宋裴然抓着肩膀粗暴的摁在了墙上。   “这么急着走?等不及去见你的金主了?”   何斯言不和他争辩,点了点下颚说:“是,所以你自重一点。”   宋裴然鼻子里轻笑一声,贴近了他,彼此的呼吸纠缠交换。   “他比你大那么多,能满足你吗?”   何斯言注视他一瞬,脸上的一小块皮肤因为气息温腾腾的,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两天天晚上干八回,用不着为我操心。”   怼人这件事,他就没输过。   宋裴然眼神一沉,讥笑道:“你还真是不要脸。”   “是,不过你这么缠着我?难不成对我余情未了?”何斯言调侃的问道。   宋裴然的拇指抹过他因为喝酒泛肿的嘴唇,恣肆的蹂`躏着唇瓣“你开门做生意,他能买你,我就不能买你?嗯?”   何斯言忍住咬他一口的冲动“别摸了,摸了就得给钱。”   “你没救了。”   “轮不到你来管我。”   何斯言不在乎的笑了一下,门口的走廊倏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的趋势。   两人这个姿势实在让人误会,任谁看见都会想歪,何斯言挣扎了一下,宋裴然倒也没为难他,握着他的手腕拽进了一旁的厕所隔间里,“啪”的一声扣上了门锁。   隔间的空间逼仄,毕竟是留给一个人用的,两个人胸口顶着胸口,贴在一起转身都困难。   一门之隔的室外脚步声凌乱,伴随着男性的气息不匀的低喘。   何斯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呜呜,望哥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不准哭,眼泪擦干。”   听着是苏望和他带来的男孩,何斯言一阵头疼,僵着身体,盼望着别被发现隔间有人。   “我不哭了,求你了,别不要我!”   “闭嘴,去洗把脸,丑死了。”苏望的声音听着不耐烦。   水龙头刷刷的水声响起,伴随着男孩低声的抽泣,外面两个人并没有察觉到这里还有其他人。   何斯言全神贯注,忽的腰下一寒,宋裴然抽开了休闲裤的拉绳,继续方才没做完的活动。   何斯言动也不敢动,努力咬着下唇,僵硬贴在木质的隔墙板上,像个任由主人摆弄的木偶。   ※※※※※※※※※※※※※※※※※※※※   求个作收!茫茫晋江,我们相逢即是缘! 第18章 一世界18   宋裴然的手微潮,带着未擦干的水渍,像蛇一样冰冷冷的,游移浮动着,不着痕迹的轻薄。   何斯言忍不住打个激烈,恍惚觉得这只手是会透过皮肤钻进胸腔,捏着的似乎是他的心脏才对。   他努力压下异样感,凶恶的瞪一眼宋裴然,意图起到恐吓的作用。   宋裴然不动声色,眉眼从容,不受丝毫的影响,反而变本加厉的放肆。   以前他哪会这一招,两人在他家那次,脱个裤子都火急火燎,急的半天解不开皮带,哪像现在这样轻车熟路。   何斯言突然挺怀念宋裴然单纯可爱的时候。   室外水声戛然而止,打火机啪嗒的响了一下,苏望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不是喜欢吃鱼吗?吃好了吗?”   “我……以后再也不吃鱼了。”   “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别令不清。”   “望哥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苏望笑了一声说:“过来。”   男孩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砰的一声,重物撞墙的声音,随即是一阵激烈的喘息。   隔壁厕所隔间的门粗暴的被拉开,“嘶啦”的拉链声,烟草味的在空气里弥漫。   苏望的声音慵懒:“跪下,眼镜戴上。”   何斯言心头猛跳了一下,又不是傻,一层橡木板之隔的人在干什么清楚不过。   苏望百无聊赖摆弄打火机,声音啪嗒啪嗒着,节奏均匀平稳。   在寂静的空间里被无限的放大,不知道苏望他们什么时候结束,何斯言紧张到忘记自己还身处险境。   直到宋裴然不满意他走神的模样,在他嘴唇上轻轻咬了一下,牙齿拉扯着唇肉轻微刺痛,何斯言总算回过神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何斯言屏住呼吸,肩膀的肌肉僵硬,镜片后面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像受惊的小松鼠似的。   宋裴然嘴角隐隐弯了一下,随即又沉下了脸。   他动作越发过火,何斯言到底怎么说也是个成年男人,面对这样毫无还手之力,一颗心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的跳,死死的咬着嘴唇一声也不出。   这简直就是一种未知的刑罚。   好在时间不长,宋裴然在他衣襟上蹭了蹭手,看上去十分嫌弃。   何斯言真搞不懂他这是何必又何苦,都这么讨厌自己了,还要上赶着送温暖。   宋裴然的手解放了,微微泛凉的指尖在何斯言的脸上划动,眼神专注,像是在端详一件珍贵的文物。   他漂亮的眸子通透干净,愉悦余韵中何斯言有种宋裴然还喜欢着他的错觉。   但这他妈肯定是错觉。   四年前宋裴然是个穷小子,没见过世面,连女人手都摸过,何斯言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白富美,喜欢他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现在宋裴然阅尽千帆,游刃有余,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犯不着和何斯言过不去。   至多是恨意难消,有那么点意难平。   要说喜欢……这种事怎么可能?   一墙之隔总算结束了,洗手间的锁扣一响,何斯言像火烧屁股一样推开门跑了出去。   宋裴然紧随其后,何斯言脸皮薄,这幅样子不能回包间了,衣襟上的污秽没办法处理。   趁着何斯言拿纸擦衣裳的时候,宋裴然慢条斯理的说:“我看了你家公司的财务报表,运营状况糟糕,负债累累。”   “劳烦宋总惦记了,有精力好好操心自己的公司,别管闲事。”何斯言扔了一大团纸,心里头直骂娘。   “我可以注资一笔钱给你爸爸做运营资金。”   “宋总改行做慈善了?”   “一个亿如何?”   “大善人!”何斯言佯装一副惊讶的样子。   宋裴然那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翻来覆去就是过不去一个亿这个坎,何斯言心底门清。   宋裴然睨了他一眼:“考虑好明天十点和何坤一起到宋氏集团来。”   “没有附加条件?”何斯言可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   果不其然,宋裴然轻笑一下,目光滑过他的腰下,青年的滋味有好多还记忆犹新,似是回味一样眯起了黑色的瞳眸:“三个月,三百万。”   真是挺大方,想当初三百块钱,现在成了三百万。   何斯言心底感叹一声,冷着脸说道:“抱歉,宋总,你没戏。”   本质上宋裴然和苏望这两个人没怎么变,只是都更加会隐藏自己了。   宋裴然眼神骤然锋锐,下颚微沉,一眨不眨的盯着何斯言说:“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利?”   何斯言沉默,宋裴然话锋一转,薄荷一样的声音毫无情绪“四年前我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我当时发誓你要是能来看我一眼,我可以原谅你做的一切,但你没有来,甚至我的电话都不敢接。”   “这四年零九个月,整整1761天,每一个夜晚我都在想你。”   他停顿一下,语气突然温柔,好似雨过天晴,声音柔和像在诉说脉脉情话一样,说出的话却是字字透心凉。   “想着如何才能让你后悔。”   何斯言脊背发凉,不寒而栗,仿佛有条响尾蛇缠在颈上,就等着在他的致命处咬一口。   但……宋裴然只是躺了半个月,他可是躺了半年。   “你何必呢?”   平心而论他俩好的那段时间何斯言也是掏心掏肺的对宋裴然好过。   至于这么恨吗?   宋裴然凝视他一瞬,眼神意味不明,幽暗森冷,何斯言不甘退缩,硬着头皮对视。   宋裴然蓦的恶意的笑出来:“假的。”   他向门外走去,漫不经心的补充:“想上我床的人多的是,不少你一个,真以为自己有什么特别的?”   何斯言这口气松懈不了,隐隐觉察到宋裴然有点神经质,情绪转变没有交替的时间,一股子阴郁的劲道。   他衣服弄成这样,也回不了包间,给孟轲发了个短信道歉。   打了个车回了何家,休整了几天,总算倒过了时差,适应了C市的气候。   也许是因为孟轲的原因,何家的公司现在全倚仗孟轲的鼻息。   何父母包括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对何斯言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曾经属于何季的朝南卧室换成了何斯言的,家里的一切都凭着他的性子来,就差把他捧在手心里了。   何斯言乐享其成,这也算“夫凭夫贵”了。   吃早饭的时刻饭桌上清粥小菜,何家的公司一日不如一日,才几年时间,何父仿佛老了十岁,一下子没了一身精神气,变成了一个糟老头。   何斯言慢悠悠喝着粥,饭桌下何季轻轻的踢一脚何父的腿,何父轻咳一声说:“阿言,爸有件事和你商量。”   “您说。”   “你还记得那个小宋吗?”   “那个小宋?”何斯言明知故问。   何父脸色尴尬一瞬“经常来咱们家补课那个小宋。”   “他啊?怎么了?”   “我记得你们关系一直挺好,小宋这个孩子现在出息了,天天上财经杂志,走哪儿都能看见他。”   何斯言没说话,何父要说什么他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你弟弟想进他们集团旗下一个公司,你给小宋打个招呼?”何父脸上有些挂不住。   一辈子没求过人,到老要看儿子脸色。   何斯言放下勺子,疏离的笑一下:“想进公司去怎么不去投简历?我记得小季学习不错。”   “这……”   能让何斯言打招呼岂能只做普通职工,至少得从个总监做起。   何季手肘戳了戳何父,笑眯眯的说:“哥,你知道我的个性,最烦别人管我,我要在公司谁都能管我,那我得压抑疯了。”   “工作就是这样,习惯了就好。”何斯言冷冰冰撇一句。   他是条铁公鸡,别说吸血,铁锈都刮不下来。   何季的脸拉下来,阴沉沉的,何父一看心肝宝贝不高兴,哄了几句,一点用也没有。   他索性说起过户资产的事,现在何家的公司负债累累,随时有破产清算的可能。   何父的意思把自己名下财产全部过继到何季名下,到时候他在和何母办离婚,何母带着何季出国避风头。   怎么着也能保住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何季一听这个心情好起来,何父拿着纸笔盘点名字资产。   何斯言盯着两人看了半响问道:“爸,那我呢?”   “你……”何父咋舌,一旁何季恶狠狠瞪着何斯言。   何父说道:“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你弟弟的不就是你的。”   “我弟弟的是我的,那为什么直接不过继给我?”何斯言干脆利落的问道。   何父不太高兴了:“你弟弟的事你不帮忙就算了,爸不为难你,但是我还没死呢,你就惦记上我这点钱!”   道理都让他们说了。   何斯言哼笑一声:“爸,一碗水要端平岂不是容易,我们一人一半。”   何父气的握笔的手颤抖,何季连忙顺气“你别再说了,你看你把爸气成什么样了。”   何斯言扫过两人一眼,站起身来:“如果你要分家,那我的一份我必须得要。”   他说完转身就走,不顾何父铁青的脸色和何季仇恨的眼光。   是他的就是他的,谁都不能拿走。   虽说他活不了几年,但钱这东西谁会嫌多。   攒点钱还能给自己搞个豪华葬礼呢。   ※※※※※※※※※※※※※※※※※※※※   全世界都不相信宋裴然还喜欢何宝贝,除了他自己。 第19章 一世界19   何斯言从医院拎了一袋药品,乱七八糟的抗生素类药物,这几年抵抗能力一直不大好,一换季就得感冒,和个药罐子似的。   他买了个保温杯,到哪儿都泡着花旗参,提前步入养生模式。   到医院门口的时刻口袋里的电话蓦然一阵响,他腾出手扫了一眼,无奈的接起来。   “阿言,在国内还习惯吗?”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温柔的问道。   “挺好的,最近正准备和朋友做个项目呢。”   “你把自己照顾好,我一想到你的身体就不放心。”   “知道啦,我都二十四岁了,又不是小孩子。”   电话那头轻轻笑了一下,旋即沉默一秒问道:“你那个朋友不联系了吧?”   “不联系了。”何斯言不假思索回答。   “最好不要联系,他把你害成那样,连个人影都没有,这种人不配当朋友。”   “知道啦!”   何斯言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电话里的女人是原身的生母叶宁。   这段关系说起来复杂,叶宁曾经是何父的得力下属,那个年代算得上一个励志女性,有个情投意合的男朋友,美美满满的人生却因为何父一次醉酒,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在那个年代,女人出了那种事,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叶宁和男朋友的婚事也因此黄了。   最糟糕的是叶宁发现自己怀孕了,叶宁到底是读过大学的人,没有寻死觅活,带着一帮家属,挺着肚子找到了何家,生下了何斯言,拿了一大笔精神损失费,拍拍屁股远渡西洋,嫁了一个做老师的老外,开启崭新的人生。   原身小时候见过她一两回,说不上多亲,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何斯言在国外疗养院的时候,碰巧联系上了叶宁,或许是为了补偿这个亲儿子,叶宁勤勤恳恳照顾了他半年,感情增进不少,之后几年逢年过节还能打打电话聊聊天。   何家父子这几天匆匆忙忙,打何斯言说了要分家产,何父就没有过好脸色,更别提何季,和看仇人一样看着他。   何斯言无所谓,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受影响。   晚饭的时候孟轲到何家了,带来了何斯言的行李箱。   两人坐在客厅的一侧沙发,聊了聊何斯言的未来几年的职业规划。   何父在正中看着电视,台里播的是一档财经新闻,结束上一个新闻后,LED液晶屏上蓦然出现了宋裴然的脸,在高清的镜头下那张好看的脸毫无瑕疵,衣着简单利落,透着一股贵公子的气息。   何斯言怔了一下,孟轲与他对视一下,两人默不作声。   何父看的津津有味“又是小宋。”   “宋先生,您好,作为商界的风云人物,您觉的对您来说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漂亮的女记者笑眯眯问道。   “赚钱。”   “这个……我以为您会说一些娱乐项目。”   “只有金钱能带给我快乐。”宋裴然轻轻笑了一下。   “哈哈哈,宋先生您这样成功的企业家,也会觉的缺钱吗?”   “钱从来不会嫌少,我曾经认为金钱并不重要,但当你遇见爱情时,没有钱就会特别卑微。”   女记者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迟疑一下笑道:“宋先生对这方面很有感悟呢。”   “所以希望各位青年能够好好赚钱,只有金钱才能帮你挽留重要的人。”   “哈哈,看来有人让宋先生印象深刻。”   宋裴然没有接话,眼神静默,似是在想什么,这个画面不由令人浮想联翩。   画面安静了几秒。   女记者连忙救场“那我问您一个私人问题,您打算什么时候公布和陈澜清的关系?”   “什么关系?”   “娱乐媒体多次拍到您和陈小姐出双入对……”   “陈小姐是我们公司旗下一名艺人,她是我的员工,我们的关系是雇佣关系。”宋裴然淡定的说一句。   “哈哈哈,这样说来您是单身了?”   宋裴然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问题。   何斯言从茶几上拿了遥控器按了换台,何父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孟轲低语了一句,两人到了阳台上。   孟轲笑着问道:“你那晚和宋裴然在一起?”   “碰巧遇见了,聊了几句。”   那晚宋裴然也没回包间,动动脑子就知道他们两有问题。   孟轲轻微叹了一口气说:“本来有的事情我不该说,但出于对你的关心,我提醒你一句。”   “你离宋裴然越远越好,他和四年前不一样了。”   “看出来了。”何斯言说,现在特会装。   “陈澜清一直和他走的很近,宋裴然砸了不少钱捧她,圈里默认陈澜清是宋氏集团未来的老板娘。”孟轲说道。   何斯言想到陈小姐,的确挺漂亮的,看着和宋裴然挺搭配,点着头说:“这不挺好的嘛。”   “你真觉得好?”孟轲睨了他一眼。   何斯言神情平静:“你别试探我了,他过的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我两就好过那么一段时候,谁年少还没轻狂过。”   孟轲轻轻一笑说:“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   他说完这句,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是一条信息,何斯言扫了一眼。   【你好,孟总,合同宋总已经签字了,我把扫描件发到你的邮箱了,请及时查收。】   孟轲扫了一眼,神情一瞬的僵硬,随即风轻云淡,轻轻一笑道:“我们公司一个合作伙伴,做了一个智能硬件,挺有趣的,下回给你看看。”   何斯言的眼神在“宋总”两个字上留意一秒,淡定的“嗯”了一声。   他到没怎么在意这一茬,最近这几天忙着做职业规划,观察C市的热门产业,这事没放到心里去。   孟轲引荐了几个老板,何斯言陪着喝了一圈,地方在本市一个知名KTV,灯红酒绿,几个老板叫了陪唱小妹,一个个短裙大长腿,水灵灵的漂亮。   何斯言压根不好这口,但碍于情面,挑了个看着没那么浓妆艳抹的,全当找个陪聊了。   女孩也有眼色,看的出他和周围这群色`欲薰心的老男人不一样,贴着他耳朵边吐着热气说:“哥,我们这还有男孩,你不要去看看?”   何斯言扫了一下周围玩得开的老板,笑着说:“用不着。”   “我们这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有刚大学毕业的,什么都不懂的,嫩的掐出水的,你看了肯定喜欢。”   何斯言想了一下,留在这一会还得再喝一轮,胃是真受不了。   而且空气里全是烟味和酒味,鼻子发痒,出去透透气也成。   他和女孩打个眼色,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去了,一帮老板隐晦的哈哈大笑着。   两人上了一层楼,吵杂的KTV变成了幽静的私人会所,装修典雅,一路两旁仿制的唐代宫灯,一条厚重的地毯从头铺到尾。   看着环境挺幽静,女孩有熟识的人,腾腾腾的跑出去,没一会带来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孩,挺白嫩,但看着也不像大学生,打扮的很社会。   “哥,这我朋友,这周刚来,还不懂事,让他跟你玩一会。”   何斯言倒也不在意,也没想要和男孩怎么着,点了头,女孩兴高采烈的下去了。   空荡荡的过道里留下何斯言和男孩两个人,男孩眼睛上下打量一下他,何斯言算那种顶好看的客人,能遇上那是福气。   “哥,你长的真好看。”   “嘴真甜。”何斯言在他下颚摸了一下,一手的粉,这妆画的够厚的。   男孩欣喜的挽住他的手臂,整个人往他怀里钻“哥,我其他地方更甜。”   “行了,别这么腻歪。”   何斯言甩不开他,男孩哪能放过这个大鱼,如狼似虎的扑在他身上,凑过脸去在何斯言脸上一阵乱亲,热情热火,何斯言推都推不开。   “哥,你身上真香,你用的什么香水?”   何斯言没用香水,大脑迟疑一秒,闻到了一股浅淡的白茶香味,清新优雅,一缕一缕的。   他脑袋嗡的一声,随即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男孩还赖在他身上不下来,蹭了几下,笑嘻嘻的说:“哥,你朋友真帅,你们两今晚一起呗?”   这里的地毯太厚,压根听不到脚步声,不然何斯言早就溜之大吉,他硬着头皮抬起脸,宋裴然冷着脸,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和男孩。   何斯言在男孩肩膀拍了一把,低声说:“先让开,我们有事要说。”   男孩也看出来宋裴然的脸色差,眼神森冷,像要吃人似的,吓的抖了抖肩膀,一溜小跑夹着尾巴溜了。   “你挺会玩的啊?这种地方你都来。”宋裴然盯着他说道。   何斯言笑了一下:“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我来谈生意。”   “我也来谈生意。”   “你谈个什么生意?”宋裴然语气不善。   何斯言耸耸肩,没必要解释,非亲非故的,就算是真的来玩,和宋裴然也没关系。   这种不解释,另一种意义代表了默认,宋裴然呼吸一滞,只觉得生气。   像那种娘炮货色,何斯言都能看得上。   凭什么看不上他宋裴然?   何斯言一看他眼神不对劲,对那天在饭馆厕所里发生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抬腿就往前跑。   才跑了一步,手腕被一股强硬的力道攥住,宋裴然拖着他往前走去,何斯言喝了不少酒,没什么力气,挣脱不开,跌跌撞撞的跟着宋裴然走。   两人拉拉扯扯走了十几米,宋裴然一手从口袋里掏出房卡,“滴”的一声刷开门。   屋子里没开灯,这种会所为了隐私性也没有窗户,整间房里黑漆漆的。   何斯言大脑危险的信号警示了一秒,还没反应过来,肩膀“嘭”的一声撞在了木质的门上,宋裴然高大结实的身体压了上来。   他的下颚被暴力的捏住,凶狠急切的吻掠夺着他的呼吸,酒精令思维迟缓,何斯言呼吸困难的时候才明白过来。   他鼓足力气在宋裴然的肩膀推了一把“你他妈干什么?”   “上.你。”   “滚吧你。”   “那种货色都能亲你,我不行?嗯?”宋裴然低下脸,两人脸颊的皮肤几乎贴在一起,彼此的呼吸纠缠着。   何斯言脸色发红,好在宋裴然也看不见,黑漆漆的空间里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关你屁事,他比你强。”   “在你眼里,是个男人就比我强。”   “你先起开,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宋裴然轻“哼”一声,顺势在他脸上轻轻咬了一口,湿漉漉的,怪温柔的,何斯言懵了一下,忽的背后一凉,宋裴然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他的衬衣。   这脱衣服的速度也太快了。   这几年是没少练吧,何斯言正在想,宋裴然重新吻了他,一点一点,浅酌慢饮的,一只手透过衣服轻柔的摸索着他的肌肤。   何斯言有一瞬沉溺与这种柔情,直到搁置在他背后的手轻微抖了一下。   “啪”的一声之后房间里的灯光大亮,何斯言遮了一下眼睛,不太适应这种强光。   宋裴然摁着他的肩膀,猛烈的把他翻过去,盯着他赤.裸的背部看了几秒。   “你的背怎么了?”他的声音里有不可察觉的颤抖。   ※※※※※※※※※※※※※※※※※※※※   有两个小天使问道副CP的问题了,这篇是没有副CP的,人人都爱何宝贝。   还有!是HE!!! 第20章 一世界20   何斯言怔愣一下,才想起这一茬,这事不好解释,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愣神的劲宋裴然微的凉手轻柔的拂过他僵硬的背部,上面的伤痕经历岁月变成了浅淡的粉色,指腹触过的地方凹凸不平。   “很疼吧?”宋裴然的声音微微沙哑,很轻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一样。   “还好。”   何斯言说完这句,腰窝上一温,宋裴然的手臂横了上来,牢牢的从背后搂着他,颈窝有微潮的呼吸湿润落下“你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何斯言额头抵在门板上,心里叹了一口气,无所谓似的说:“社会人不是经常说嘛,身上有疤才是男人的象征。”   宋裴然没有说话,空气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难道是因为太扫兴了?何斯言换衣服的时候照过几眼,的确不怎么好看,但还是挺man的,看着就像混社会的。   他躬身弯腰想捡起地上的衣服,宋裴然搭在他腰里的手臂勒了一把,将何斯言捆在手臂与门板之间,强硬的搂着他,一手缓慢的在他背后的肌肤上来回抚摸着,像安抚在大雨里冻坏的猫咪。   他记得这里以前多柔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你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宋裴然像呢喃一样低声说道。   何斯言心脏慢了一个节拍,这事看得开,没当一回事过,但到了宋裴然这好像何斯言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不小心摔的,真没事。”   “说谎。”   宋裴然又不是傻子,这种伤怎么看着也不像没事。   像何斯言这种细皮嫩肉,一身娇气毛病的少爷,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他的胸口一阵发闷,心像被裹在一圈一圈缠紧的保鲜膜里,快要膨胀的炸开了一样。   他难过的低下头,脸颊整个埋在何斯言的颈窝里,“我以为你过的很好。”   气氛不太对劲,何斯言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再说说就差摊牌了,扭过头低声道:“快点,我难受。”   宋裴然抬起眼,何斯言红润的嘴唇近在咫尺,像熟透的红色浆果,镜片下微垂的眼睫在眼睑落下一片阴影,影影绰绰的漂亮。   他一手利落的何斯言的眼镜“你就是个骗子。”说完凑过去在嘴唇上亲着。   熟悉的嘴唇上带着果酒的味道,甜丝丝的,记忆犹新。   他想何斯言,不论是理性还是身体,诉说这种思念的方法只有一种。   柔软的床因为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凹陷进去,那天晚上何斯言被翻来覆去折腾了好几回。   宋裴然像饥渴了好几年的野兽,直到后半夜他实在受不住推着宋裴然汗津津的脑袋“我明天还要见个领导,你到底有完没完?”   “你干脆到我公司来上班,我养得起你。”宋裴然就势握着他的手腕亲了一口,蹭了何斯言一手的湿汗。   “呼……财大气粗……”   “不止是气粗。”宋裴然恶意的在他耳侧喘了几声气,磁性的声音低哑诱人。   何斯言闹了个脸红,瞪了他一眼“看来宋总这几年阅历丰富,说骚话一套一套的。”   “嗯,是,谁都比不上你骚。”他低声道一句,末了泄愤一样咬了一下何斯言的耳垂,嘀哩咕噜的说:“我只有你。”   何斯言让他弄的昏昏沉沉的,后半句话没听的明白。   第二天早上,宋裴然率先醒来,剧烈运动的后果是肌肉轻微的痉挛疼痛。   他洗完澡的时候何斯言还没睡醒,半张白净的脸掩在洁白的棉被里,呼吸均匀绵长。   岁月优待他,四年的时间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就像好几年前他两第一回 在小旅馆那次一样。   宋裴然盯着他端详了一阵,拿出手机去洗手间拨了一通电话,让助理在国外找一个靠谱的私家侦探。   “宋总,您这是要查什么?”   “查一个朋友这几年都在做什么,找个机灵点的。”   电话那头爽快的答应了。   宋裴然挂了电话切成静音模式,何斯言还在睡,比起平时牙尖嘴利,嘴里没一句真话,这个安静的何斯言更可爱。   他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在何斯言脸上轻轻捏了一把,轻声道:“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何斯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房间里空荡荡的,手机里十几个未接,全是孟轲打的,身上是一件干净的睡袍,质地柔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帮他换的。   他整理干净自己,客厅的茶几上放了一张纸条,字体根骨利落,强劲有力。   【下午四点之前到宋氏大厦二十七楼。】   何斯言看了一眼,撕成碎片扔在了垃圾桶。   找了一间附近的西餐厅休息,给孟轲回了信息,见面的地址改到了这家西餐厅。   何斯言搅着手里的拿铁,心潮起伏,宋裴然前几天撂完狠话,到没那么慌。   昨晚两人睡了一觉,宋裴然那么柔情蜜意,他却觉得不安。   任谁也不会觉得宋裴然喜欢他,四年的时间足够让爱情变成分泌过多的多巴胺,在日复一日中消耗殆尽。   他想了一阵,把这种归结于雄性的竞争欲和肉.欲。   在理性中,合理的解释只有这一种。   孟轲来的时候,带来了何斯言要找的人,年纪二十来岁样子的男人,皮肤白,个子高挑,看着很文气乖巧。   孟轲说道:“秦笙,给你介绍一下,何斯言,我的好朋友,以后你就给他当秘书。”   秦笙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何斯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何斯言点了点头,主角光环之一就是招人喜欢。   秦笙作为这本书的主角真是自带亲和力,看着都舒服。   孟轲吃饭的时候,一手晃着红酒杯,眼神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的扫着。   “你说我们公司那么多人,你怎么就看上秦笙了?”   何斯言轻轻一笑,侧过脸对着孟轲问道:“我像不像他?”   秦笙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孟轲端详一下,点了点头:“你别说,有点像。”   两人的眉眼都是斯文一挂的,只是何斯言更立体,显得俊俏,秦笙偏阴柔一点,看着雌雄莫辨。   “我找他替我喝酒去,我从回国天天喝,身体实在受不了。”   孟轲笑着说:“你啊,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回头酒局我都跟着你,给你挡挡酒。”   “谢了。”   孟轲凝视着他的脸看了几秒,眼神不着痕迹的扫过何斯言刻意立起来的衣领,若有所思的模样,手指轻轻的在桌面扣了几下。   等着孟轲回公司了,两人坐了一阵,秦笙笑嘻嘻的侧着头问道:“言哥,我听我们老板说你和宋氏集团的宋总是同学。”   “嗯,是。”   “那你知不知道你们学校谁和他谈过啊?”   “问这个干什么?”何斯言拒绝回答。   秦笙眼睛很亮,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啪嗒一声解开锁屏,手机的屏保是某个活动上的宋裴然,在大屏幕面前一身的精英范,好看的不可思议。   “你下回要见宋总带我见见他呗,我对他可好奇了。”   “他采访里说的事多好玩,你说那个人知道他现在这么发达,场子都得悔青了!”   何斯言微微一笑,心里头骂宋裴然。   秦笙想到什么一样,兴奋的接着说:“言哥你别嫌我做白日梦,我总觉得我和他很有缘分,虽然我们从没见过,但是我每次在电视里看见他,这种感觉就特别强烈,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线把我们牵在一起一样”   这心灵感应真强。   “有机会带你见他。”何斯言没在多说。   琢磨挑个合适的时刻把秦笙送到宋裴然眼前,一切可以大功告成了。   他可以功成身退了。   ※※※※※※※※※※※※※※※※※※※※   争取五六章之内完结这个世界! 第21章 一世界21   何斯言没有去赴约。   下午五点的时候收到一条信息,一个好几年没有联系过的号码,搁置在手机中已经落了灰。   只有短短一行字“你还是一成不变。”   他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犹豫一下,没有删除。   第二天何父要过继给两个儿子的产业定好了,许是看在孟轲的面子上,又或是何斯言曾为何家立下“汗马功劳。”   何斯言从何父手里拿了一片地,就是当年把何家坑惨了的地,虽说产权问题解决了,但这开发的时间一拖就是好几年,周围的规划一变再变,本来那片地周围要修个轻轨线,但现在一直没个声,这事八成是黄了。   配套设施跟不上,动工开发也卖不上价钱。   现在变成了一片荒地,周围大爷大妈在上面偷偷的种菜,和自家后院似的。   看着值钱,但要出手太难了。   何季分到的产业就更实用了,何父手里的股权还有家里好几套的的实体房产,变现要容易多了。   何父找了孟轲当见证人,孟轲带来了律师团队,在何家拟了公证委托书。   这几年何家大大小小的事,孟轲参与度很高,看得出何父是把孟轲当“女婿”一样。   签完了协议,一伙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何父心情不错,脸色通红,和孟轲聊的火热,跟着孟轲的一个律师,接着酒劲站起来说:“敬嫂子一杯,嫂子和我们老板的好事什么时候办?”   何斯言沉默,看了他一眼,桌上静悄悄的。   孟轲笑而不语,一旁的何父笑看着孟轲说:“对啊,我们阿言也不小了,什么时候我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何母也跟着起哄:“是啊,这说好大学毕业,这都快五年了。”   孟轲笑吟吟的说:“我无所谓,要看阿言什么时候同意了。”   桌上众人齐齐看向何斯言,一个个和秃鹰一样。   何斯言捏紧了手中的筷子,冷着脸站起来,毫不留情的揭穿:“你们不都商量好了吗?还问我干什么?”   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何父打的什么主意何斯言清楚,何家现在还欠着孟轲钱,要是何斯言和孟轲的事成了,何父这要打算赖账了。   转身迈开腿大步出门,何母连忙给孟轲递眼色,孟轲跟了上去,一前一后出了门。   两人站在何家外面的花园里,安静了一阵。   孟轲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再缓缓。”   “我不愿意你就会放过我吗?”何斯言反问一句。   “不会,但我可以继续等你一年。”这对于孟轲是最大的让步。   何斯言摇了摇头:“欠你的钱等我把地盘出去还你,按照银行利率付给你利息,结婚这事算了吧。”   孟轲这几年的好感一直上涨,停留在80%。   孟轲沉默一下,双手放在了他的肩上,两人目光对视,颇为温柔的说:“阿言,你说实话,是不是又和宋裴然搅在一起了?”   “没有。”何斯言矢口否认,这事没必要告诉孟轲。   孟轲盯着他看了几秒,眼神晦涩不明:“我告诉过你,他会伤害你的。”   “他能把我怎么样?”   “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不懂吗?”   何斯言脸色清冷,认真的说:“我想你对我和宋裴然的关系有误会,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如果说伤害,只有我会伤害他,你明白吧?”   “你的心真狠。”孟轲怔愣一下说道。   这话宋裴然曾经也说过。   何斯言不动声色:“我的心一直很狠,我们可以保持长久的联系,是因为我认为我们是朋友,如果你把这当做情侣关系,并且想要越界,那这对我来说不可能。”   孟轲的视线凝视在他脸上,青年的脸上像天气变化,一阵温柔一阵冰冷,有魅力又有魄力,像致命的毒药,令人不得不喜欢。   “你可真是要了我的命。”   真是栽倒何斯言手里跌的渣都不剩。   何斯言过了几天安生的生活,何父没再提结婚的事,家里正在办移民手续,现在住的这套别墅挂在了网上,只等着两个月后全家移民。   他看完地回来,洗了一身的尘土,正准备要睡觉,手机遽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电话那头沉默一下,轻声轻气的说:“是我,我是你夏阿姨。”   夏萍的声音,宋裴然的亲妈,何斯言轻笑了一下,开门见山的问:“阿姨有什么事?”   “我在你家楼下,你能下来我们谈谈吗?”   “阿姨,没必要,有什么话您电话里说。”   何斯言猜到她要说什么,但不想纠缠在这种无用功的事情上。   夏萍干笑一下:“你这孩子,我没有恶意,就是想和你谈谈心。”   何斯言没说话,夏萍安静几秒说道:“你和他见面了吗?”   “前几天见过。”   夏萍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他很久没有情绪波动那么大的时候了。”   “阿姨。”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我做错了什么?”   “这些话您应该和宋裴然谈谈。”   夏萍苦涩的笑一下:“从他进了宋氏集团,从来没有来看过我,我想见他,他不是在国外就是在开会。”   “大总裁忙嘛,阿姨你该多多理解。”   “我知道他是恨我,他在医院那段时间,天天看着手机,他要等你的电话,我真受不了他这样,一气之下砸了他的手机。”   何斯言舌尖停在上颚,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夏萍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我打这个电话是求你,求你帮帮我,你和他说说让他见见我。”   “阿姨,您太看得起我了,你们是血亲,哪有隔夜仇,您好好哄哄就好了。”何斯言说道。   夏萍声音酸涩:“只有你能帮我,我知道他听你的话。”   “如果能见到他,我会帮你的。”何斯言答应了,出于对于老人的同情心。   但夏萍高估他的魅力了,宋裴然怎么可能听他的话。   何斯言要出手手里的地,首先得找家评估机构定个价,在网上找了好几家,找了一家看上去靠谱的,预约了后天下午的评估。   晚上他有个约,C市商圈的一个上流社会的慈善晚宴,酒会上认识的一个老板牵线搭桥的,给了何斯言和孟轲两个请柬。   晚宴在一家中式餐厅举办,外面是黄浦江的摇曳的夜景。   孟轲认识的人多,带何斯言混了一圈脸熟,两人找了个位子边吃边聊。   不提结婚那一茬,其实他俩还是有共同话题的。   何斯言说什么孟轲都能接得住,一连串的妙语连珠,两人聊的挺开心。   舞台上灯光一暗,一柱白光从穹顶打下,穿着蔚蓝短裙的女人身材婀娜,扶着话筒轻柔地唱了一首法文歌,歌声婉转悠扬。   “没想到陈澜清还会唱歌。”孟轲赞叹一句。   何斯言回过头,没看见宋裴然在台下,心放回了肚子里,侧耳听了一阵“的确唱的不错。”   “宋裴然很宠她,平时藏着掖着,除了拍戏不露面,没想到今天能在这看到。”孟轲说完,睨了一眼何斯言,观察何斯言的反应。   何斯言点了一下头:“正常,我要是有那么漂亮一个女朋友,我也宠她。”   孟轲让他堵了没话说,转了个话题,两人聊了一阵工作上的事。   正聊得火热,何斯言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蜜桃甜味,心头一凉,一扭头,陈澜清和宋裴然站在两人身后。   孟轲站了起来,热情洋溢的说:“宋总和贵夫人来了。”   宋裴然盯着何斯言看了几秒,没有说话,一旁的陈澜清脸微微一红,轻声说:“我们走吧。”   “遇到老朋友,坐一会我们再走。”宋裴然说完施施然的坐在了何斯言对面。   陈澜清顺着座位坐在他身侧,目不斜视,像提线木偶一样。   孟轲笑呵呵的说道:“我真是鸿运当头,不然C市这么大的地,我怎么走哪儿都能碰见宋总?”   宋裴然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只银色金属的领带夹,放在了桌上,看着何斯言说道:“保洁员清理房间时发现的,不是我的,那应该就是你的了。”   孟轲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一下,脸色不大好看。   何斯言一阵头疼,拿过桌上的领带夹,硬着头皮说:“谢谢宋总。”   宋裴然隐约笑了一下:“我有一个和这个配套的袖扣,下次你到我家,我送给你。”   “这就不用了,阿言你要是想要,这种东西我家里多的是。”孟轲横插一句。   何斯言生涩的笑一下,陈澜清觉察到气氛不对劲,眼神一个劲打量何斯言。   宋裴然瞥了一眼孟轲,看着何斯言温柔的说道:“我留给你的纸条你看了吗?你睡的和小猪似的,我不忍心叫醒你。”   何斯言还没说话,孟轲皮笑肉不笑的说:“宋总过分了。”   他停一下,扭头眼神宠溺的看着何斯言:“我怎么觉的你睡觉挺浅的,一点响动你就醒来了。”   宋裴然在桌下的拳头紧紧握着,手腕的青筋隆起“可能是因为那天晚上太累了,运动有助于深度睡眠。”   何斯言耳朵烧的发红,心脏突突的跳,又好气又好笑。   “谢谢宋总提醒了,我以后会督促阿言多多运动。”孟轲拿着酒杯站了起来。   “不知可否有幸邀请宋总参加我和阿言的婚礼?”   宋裴然的骨节握的太紧,嘎嘣嘎嘣的响着,神色沉沉,陈澜清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肩膀抖动一下,眼睛六神无主。   宋裴然视线在何斯言脸上扫过,视线冷冽,何斯言脊背发寒,低下头看着桌布的花纹。   “结婚?你根本照顾不好他。”宋裴然撕开了体面的脸皮。   “宋总,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会把阿言照顾好的。”   “你照顾的太好了,让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宋裴然审视着他说道。   孟轲怔愣一下,看着何斯言问道:“你受伤了?”   何斯言干笑一下:“没事,都过去了。”   孟轲关切的问道:“在什么地方?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桌子那头宋裴然怔愣一下,明白过来“你不知道?”   也就是说……孟轲和何斯言什么关系都没有。   ※※※※※※※※※※※※※※※※※※※※   昨天半夜刷了一下评论区,豹惊了,看见大家说讨厌主角受,寻思何宝贝也没干什么,琢磨一下才发现说的是秦笙。【虚惊一场jpg】 第22章 一世界22   宋裴然猜到孟轲和何斯言没什么干系。   但他仍然会为了这件事生气,一想到何斯言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心就是拧巴着的生柠檬,又酸又气,嫉妒的发狂。   可这次是亲耳证实,堵塞在胸口好几年的气一下就顺畅了,伴随着一股难言的愉快。   “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孟轲问道。   面对孟轲的质问,何斯言脸上不太挂的住,轻咳一下:“不是什么大事,早都好了。”   孟轲凝视他一瞬,似是无奈一样轻轻摇了摇头。   晚宴结束的时候,孟轲去地下车库取车,周围的人流来来往往,何斯言站在餐厅门口,风衣挎在臂弯上,一手看着手机里的信息。   步伐规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冷淡着没抬头,脖颈被强劲有力的手臂勾住,宋裴然侧过头来看他:“在等孟轲?”   “难不成等你?”何斯言眼皮也不抬。   宋裴然轻笑一声,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捏了另一手的车钥匙,不远处一锃光瓦亮的布加迪威龙滴滴响了两声“我送你回家。”   何斯言抬头看了一眼,路灯的乳白色的光芒下宋裴然的脸白的透明,这张脸十足的亮眼。   “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裴然脸色微变,勾着他肩膀的手臂收紧,嘴唇靠近他的耳侧:“我就想送你回家,不行吗?”   他两这个姿势过于亲昵,宋裴然现在又是大红人,不少路人侧目打量着。   何斯言推脱不开,明明都是吃米饭长大的,但宋裴然一身的劲和牛一样。   他心底无奈的叹一口气“走吧。”   宋裴然的车看着刚换不久,车里的真皮内饰全是新的,男人对车有种天生的热爱。   这款车何斯言以前在网上看过,最便宜的也得两千多万,真是实打实的坐在黄金上。   “喜欢吗?我定一辆送你。”宋裴然注意到他的眼神,颇为豪爽。   何斯言摇摇头:“受不起。”   宋裴然瞥了他一眼,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着“我今天心情很好,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同意。”   “你能让我下车吗?”何斯言问道。   宋裴然眼神微沉:“不行,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何斯言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侧过头靠在玻璃上,徇烂斑斓的夜景飞速的后退。   “你为什么和孟轲不睡?”宋裴然轻声问道,一只手越过边境,在何斯言的大腿上摸索着。   何斯言握住他的手腕攥紧,心里头翻了个白眼“我和谁睡不睡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是我的人。”宋裴然扭头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陈述。   何斯言一阵无语,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真是令人头大,搞不明白宋裴然到底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他想了一阵,放底了声音说:“宋总,我为当年的事给你道歉,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做事太过火,这几年我一直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你。”   “你以为我要的是你的道歉?”宋裴然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   又不知道为什么原因生气,何斯言越发觉的头疼,温声温气的说:“我是很真诚的给你道歉,希望宋总您能原谅我。”   宋裴然踩住了刹车,十字路口等着红灯,他盯着何斯言,一字一顿的说:“我要的不是这个。”   “那你要什么?”   “你不知道?”   何斯言呼吸一口气,认真的说:“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要想捉弄我,那我没话说,我当年事情做得太绝,这我都活该,但凡是得有个度,差不多就得了。”   宋裴然沉默一阵,阴恻恻的笑了一声,捏着何斯言的下颚,猛的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我以前那么喜欢你,你正眼看过我吗?就因为我穷,你和孟轲、苏望在一起的时候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可我都不敢和你生气,我知道你会不理我,你不理我会更难过。”   “这不都过去了?你现在拥有了你想要的一切。”何斯言心底叹气,这都是造什么孽。   宋裴然目光嘲讽的看着他:“我想要的一切?你不知道我前两年过的有多痛苦,我每天面对各种各样人审视的眼光,一个个都想把我拉下来,我连好好睡一觉的时间都没有。”   宋裴然语气停顿一下,嗤笑一声:“每到我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你,想你带给我的耻辱,我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如果我不努力,我会在你身上重新体会这种耻辱。”   何斯言头疼欲裂,深呼吸一口气,耐下心,语气平静的说:“如果你站在我的角度上想过,我的所作所为都是最优解,你觉得我们合适吗?我们是两个社会阶级的人,我不可能跟着你去苦日子,我喜欢过你,但喜欢能当饭吃吗?”   宋裴然盯着他,心口剧烈的起伏着,红灯的时间过了,后面催促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那我呢?”他问道。   何斯言没明白“什么?”   宋裴然没有回答他,薄薄的嘴唇轻轻的碰了碰,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我才是活该。”   他说完这句,一手用力的搂着何斯言的脖颈,凑过脸去咬在何斯言的洁白的下颚上,锋利的牙齿没用多少劲的撕磨着,像野兽进食的前戏。   何斯言挣脱不开,莫名其妙的,宋裴然一手衬衣的衣摆里探进来,泄愤一样肆意。   “你真他妈有病。”何斯言气都喘不上来。   宋裴然冷笑一声,手往下摸去解何斯言裤子的系绳,两人力量悬殊,何斯言挣不开,鼓足力气使劲扇了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劲道十足,打的宋裴然脸偏了一侧。   白的澄澈的侧颊一片通红,五个清晰的指印,宋裴然怔了一下,直勾勾的盯着他。   何斯言整理一下衣服,神情冷淡的推门下车,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直到转过一个路口,他绷紧的肌肉松懈下来,敲开了8848系统。   【8848系统:宿主你在坚持一下!男主和秦笙见面后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何斯言:我知道,我想问问我有没有环节出问题?我觉的剧情出问题了。】   【8848:本书已知bug宿主已经修复了!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何斯言更不明白了,总觉得怪怪的。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只要秦笙遇见宋裴然,他脱离这个世界就OK了。   前几天约的评估机构跟着何斯言去看了那片荒地,评估机构的业务员是几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几个人拍照录像存了档案。   何斯言在附近找了一家环境幽静餐馆请几个姑娘吃饭,顺便把评估合同签了。   几个姑娘偷摸摸的瞥他,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   何斯言点完了菜,笑着问道:“说我什么坏话呢?”   一个泼辣胆大姑娘嘿嘿一笑说:“我们说你肯定没有女朋友。”   “这都看出来了?”   “你要有女朋友,能放心放你一个人出来?”   “那么会说话,完事得给你们包大红包”何斯言低头笑了笑。   一顿饭吃的挺欢快,何斯言挺擅长和女孩聊天,他又长的俊,几个姑娘亲热的喊他哥。   何斯言利落的签了评估合同,递给了女孩,女孩正要收合同进文件夹,看着合同上的名字怔了一下,笑嘻嘻的问道:“原来你也叫何斯言啊!”   “嗯?”何斯言疑惑,这个名字可不是很大众。   女孩心直口快:“我们公司有担保公证项目,那个腾京科技的宋总几个月前在我们这签过一个协议,都和谁来着?”   女孩侧过头问几个朋友,另一个人笑着说:“你就记得宋总,你眼珠子都看直了,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一样。”   “好看啊,他那种的谁见了能忘了。”女孩一拍后脑勺说:“我想起来了,峻峰公司的孟总还有冠茂房产的苏总是不是?”   ※※※※※※※※※※※※※※※※※※※※   贫农斗地主了 第23章 一世界23   “是吗?”何斯言抑制住心头疑虑,兴趣索然似的的问道。   女孩点着头,白里透红的脸上一脸的八卦:“那个苏总脾气太暴躁了,还想打宋总,让宋总的保镖拦住了。”   何斯言笑了一下问道:“为什么事?这种大老板也会动手?”   “因为和你同名的那个人,原因就不知道了,苏总一直喊这个名字,说什么你配吗,闹的可不愉快,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还是和宋总他们签协议了。”   “签的什么协议?”   女孩侧头想了一下:“一些私人的产业评估协议,每个人好像是五个亿来着?”   她身子一顿,看着旁边年长的女人问道:“你踢我干嘛?”   随即她反应过来,桌上静悄悄的,大家眼神齐齐看向何斯言,好像要从他脸上看出花来一样。   何斯言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钱包“我去结账,你们再坐一会。”   他从餐厅出来,坐在车里仔仔细细想了想,大概猜到了这三个人到底背着他搞什么事情。   回国后这段时间何斯言时不时就能撞见宋裴然,C市那么大的地,他本来以为是自己时运不济,霉运当头,现在想想,所认为的意外不过是别人的刻意安排。   真是筛子做锅盖,心眼一个比一个多。   搁他这演影帝,他倒要看看这打的什么主意。   何斯言没回家,开着车到了冠茂集团的楼下,苏望爸爸土豪审美,楼体外墙面用了金色玻璃,远远看去,金光闪闪,太阳之下如天神沐光,颇为震慑。   他先给苏望打了电话,响了一阵没人接,干脆停好车,迈开长腿进了冠茂公司的大楼。   正好是中午休息时间,办公大楼里人来人往,穿着职业装的男男女女看见何斯言眼神古怪,低声议论着。   何斯言见怪不怪,扣了扣前台的大理石桌面“麻烦帮我给苏总打个电话,我有事情找他。”   前台的长相漂亮的姑娘抬起头看了一眼何斯言,戴眼镜又斯文俊秀,了然于胸“苏总出去了,不在公司。”   “不在?”刚才还看见苏望的车停在车库,何斯言语气微低,探过脸去,双手合十“我是苏总的朋友,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真的很重要。”   长的好看的红利之一就是让人无法拒绝。   前台的姑娘脸蛋微微一红,点了一下头说:“我帮你打一个给苏总的秘书。”   她停顿一下,颇为惋惜的低声嘟囔说:“好好的一个帅哥,为什么要作践自己。”   姑娘拨了电话,侧着头问道:“刘秘书问你叫什么名字?”   “何斯言。”   “何斯言。”   电话那头似是静默了一阵,姑娘脸色一变,目光惊讶的盯着何斯言看了几秒“苏总说他下来接您,让您稍等一下。”   “不用了,几楼?”何斯言问了楼层,上了电梯。   何斯言推门进办公室的时候里面一阵响动,踢里哐啷的,遮光的窗帘拉了一半,半明半暗,空气里一股糜烂的味道。   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孩手脚匆忙,在茶几旁边收上面的乱七八糟的烟酒。   苏望一手拿着空气清新剂,一手正在拉窗帘,听着响动回了头“你怎么自己上来了?”   “我找你有事。”何斯言开门见山。   苏望鼻子里轻哼一声,拉开窗帘,摁着空气清新剂到处喷了一阵,给屋子里男孩使个眼色,男孩一溜烟提着垃圾走了,还不忘带上门。   何斯言看了一眼,不是上回那个。   “你什么时候找我有过好事?”苏望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何斯言坐在了对面,目光锐利的审视着苏望。   苏望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满不在乎的揉着头发说:“说吧,什么事?”   何斯言语气平淡:“你为什么要和宋裴然签合同?”   苏望怔愣一下,淡定的神色瞬间瓦解,扁了扁嘴,有些委屈的说:“你都知道了?”   “嗯,知道了。”何斯言猜了个七七八八,需要证实一下猜想。   “对不起,是宋裴然说的这样玩,要是输了以后就再也不能见你,我知道我不可能赢,你特别烦我,可要是我连参与都没有,我不甘心这样。”苏望垂头丧气,郁郁的说道。   “你拿了多少钱出来?”何斯言问道。   “也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   苏望无奈的看他一眼:“刚好五亿,都是我这几年赚的,不是我爸的钱。”   “你真是钱多了烧的。”   何斯言真是恨铁不成钢,明摆着苏望是上了宋裴然的当。   怪不得宋裴然一直黏着自己,原来是为了钱。   他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钱,搞得和情圣一样,也不知道这样演累不累。   苏望小心翼翼的说:“其实我真觉得他不怎么喜欢你,我本来想提醒你,但是合约里注明不能和你提这件事,我就一直忍着没敢和你说。”   “没事,我会帮你把钱要回来。”何斯言心平气和的说。   何斯言心里头发火,宋裴然看来是真的恨他,通过这种方式来戏弄他。   苏望瞥了他一眼,语气不悦的说:“我不需要,我自己要跟他玩的,用不上你同情我。”   “我不是同情你,我是同情的你的钱。”   “我的钱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用不上你管。”   “你怎么这么犟?”何斯言一阵无语。   苏望抿了一下嘴唇,脑袋后仰靠在了沙发上,看着璀璨的天花板,像自言自语一样说:“你的心到底有多硬?”   何斯言注视他一瞬,苏望声音低沉:“我用不上你管我,也不需要你同情我。”   “我们是朋友。”何斯言轻声说一句。   “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和你当朋友。”   何斯言叹了一口气“不管你怎么想,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苏望抬起眼凝视着他,文雅镇定的青年冷静的可怕。   哪怕别人心里在滴血了,他还能泰然自若。   苏望一瞬有些自暴自弃的无力感“你心里在耻笑我才对,笑我是个彻头彻尾的loser,喜欢你又不敢告诉你,用不起正牌的用赝品替代,我low到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别这么想。”   何斯言本来是来找茬的,但苏望一这样,反倒耐下心,认真的说:“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我一直把你当成很好的朋友,我回国看到你事业做的这么好,一直很高兴呢,别人说起苏总如何风光,我心里别提多高兴,都快要忍不住告诉别人我和你是发小。”   吹捧的话苏望这几年听了不少,那么多人说的天花乱坠,他只觉得恶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从何斯言嘴里说出来,他却听的很舒服,即使是知道半真半假。   “真的吗?”   “真的。”何斯言诚恳的点点头。   苏望一下忍不住了,拿了个抱枕,整张脸埋进去,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哽咽的说:“你滚吧,我还是会和你当朋友。”   只能是当朋友了。   何斯言看了一阵,知道说什么都没用,轻轻拍了拍他颤抖的肩膀,大跨步走了出去。   真是情债难还。   何斯言从冠茂集团出来,杀气腾腾的一踩油门,开了地图导航往腾京科驶去。   车上的时候给宋裴然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响了一两声接通了,听着对面环境挺吵的,宋裴然的声音隔着听筒干净通透,冷淡的问道:“什么事?”   “你在公司吗?我来找你。”何斯言撇了一句。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宋裴然轻轻笑了一声“你是不是想给我道歉?”   何斯言心底冷笑,我还道歉,我打爆你的头。   “是啊,我半个小时候过来。”   “好,我在,你直接上来。”宋裴然的声音里带着雀跃。   “嗯。”   “先别挂,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   何斯言想不起来这一茬,的确是没怎么给宋裴然打过电话“是吗?”   “嗯,我要录下来。”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听着心情颇好。   “随你。”   “我想你。”   何斯言敷衍的“嗯”一声,挂了电话。   ※※※※※※※※※※※※※※※※※※※※   宋裴然:明明是三个人搞事情,锅却是我一个人背! 第24章 一世界24   相比苏望爸爸的土豪审美,腾京科技这种互联网公司装修更时尚简约,蓝白的配色清新优雅。   何斯言从前台拿了一张电梯卡,踩进了总裁专用电梯里。   办公室里宋裴然瞧见了玻璃墙外的何斯言,微微一笑,合上了桌上薄薄的苹果笔记本。   “吃饭了吗?我带你吃饭。”宋裴然一手拿起衣架上的风衣外套。   何斯言仔细打量了一下,之前几次见到宋裴然,穿的都是休闲西装,第一回 看到穿正装,笔挺的深灰色西装,带着奢侈品的昂贵感,衬的他腰窄腿长,好似秀台上的男模。   还真是挺像那么一回事。   一墙之隔的秘书时不时从电脑后伸长脖子探一眼,何斯言在玻璃墙上摁下开关,放下百叶帘隔绝了视线。   室内的光线微暗,宋裴然脚步停顿,微微眨了眨眼睛,坐回了皮质的办公椅上,表情平淡,内心心潮澎湃。   “工作时间,不好吧?”他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   何斯言走了过去,一手揪住了藏蓝色的商务领带,微凉的高级丝质材料顺着手掌缠了一圈,俯下身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午后的空气里细微的尘埃飞舞,距离太近,彼此的呼吸交换,周围一切安静下来。   宋裴然身上淡淡的白茶香水味冷冽淡雅,混合着何斯言身上香橙的沐浴香波味,有种说不上的暧昧。   宋裴然的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滚动,侧脸在光线中清冷漂亮,眼眸里隐隐期待着。   何斯言微微眯着眼睛,伸手在他脸颊上捏了一把:“想什么呢?”   “想你。”宋裴然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方才隔着听筒,他不觉得这话多腻歪,可当着何斯言的面说出来,才发觉黏糊糊的。   不像个男人说的话,可偏偏却是情绪的下意识反应。   何斯言轻轻笑了一下,顺势坐在宋裴然的大腿上,看着宋裴然这几年没少健身,腿部的肌肉结实硬朗。   何斯言本来宽松的裤子因为这个姿势收紧,勾勒着修长的大腿,露出一截白净的脚踝。   宋裴然呼吸一滞,眼神邪气的在他身上流连“继续。”   要知道,何斯言从来没有这样主动过,那回不是他生搬硬拽求来的。   何斯言盯着他看了几秒,手指停在了西装裤的金属拉链上,却没有动,来来回回的摁着。   “和谁学的这一招?”宋裴然声音微哑,伸手搂着他的腰,凑过去在何斯言洁白的下颚亲了一口。   “跟你啊。”何斯言淡定的道一句,压在大腿下布料绷紧,温烫的温度硌着皮肤。   这身体素质真好,起反应都那么快。   宋裴然的呼吸有些急促,在他身上揉了一把催促道:“快点。”   何斯言轻笑一声,凑近他耳侧低声问道:“你喜欢这样玩嘛?”   宋裴然头脑发热,口舌干燥,压根没反应过来预含在这句话里的危险,点着头诚实的说:“喜欢。”   “玩别人你很有成就感?”何斯言再一次问道。   宋裴然怔愣一下“什么?”   何斯言脸上的笑意冷了下去:“你玩我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你在说什么?”宋裴然心虚一下,盯着他问道。   何斯言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宋总真是有商业头脑,为了赚五个亿还要在这和我虚与委蛇,你不去当影帝真是可惜了。”   “你都知道了?”宋裴然沉声问一句,眼神阴恻恻。   何斯言点头:“是啊,太惊喜了,原来我在宋总眼里值那么多钱。”   “不是你想的那样。”   “行,说吧,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何斯言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执行死刑前还得听死刑犯忏悔呢。   宋裴然的呼吸均匀绵长,抿着嘴唇:“谁和你说的?”   “你甭管谁,你给我说说你这行为动机,你是不是有毛病,你要喜欢赌,澳门拉斯维加斯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何必要和我过不去?”何斯言说道。   宋裴然看着他,这事怎么说也说不清。   “不像你的那样,我不是和你过不去,你可以相信我吗?”   “不行,你在我这信誉积分已经掉光了,我没办法相信你。”   “那你就相信别人?他们说什么你信什么?”   何斯言哼笑一声:“别人又没骗过我。”   宋裴然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眼底郁沉沉的:“我的错,我给你道歉,但我的本意不是你理解的那样,我只是不喜欢你和别人在一起,但我又不能制止你去接触别人,只能通过这种方式逼退他们。”   何斯言也搞不懂他说的是真是假,自上而下俯视着这张好看的脸蛋“我现在都看不出来你是不是在说谎,你真可怕。”   “可怕的是你。”宋裴然轻声说一句,要他把心掏出来证明不成?   何斯言点了头,语气平淡:“你说是就是,你们都说我可怕,我心狠,我是大魔王,搞得好像当年是我把你上了,我死乞白赖的缠着你不放一样。”   他什么事也没干,除了分手愧对宋裴然,其他一切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结果在别人眼里却成了负心汉,一个个和怨妇似的记恨他。   宋裴然脸色发白,呼吸不太平稳“你别这样说话。”   搭在何斯言腰侧的双手收紧,牢牢的扣着软肉,何斯言发疼,轻轻“嘶”了一声,忍着没动,心平气和的说“我也想好好和你谈谈,我们可以好好的谈谈吗?”   宋裴然的眼睛在他脸上停了一阵,突然笑了一下,笑意森然“行啊,我们换个地方。”   何斯言没说什么,能谈清楚是最好的,别这么纠缠不清了,搁谁谁都累。   他本来以为在附近的餐厅,谁知宋裴然从车库里取了车。   “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宋裴然打开了那辆布加迪威龙副驾驶的门。   何斯言没再多问,两人一路驶出腾京科技的大楼,向老城区里驶去。   何斯言从回国之后没有逛过街,不知道C市已经日新月异,熟悉的街道一个个改头换面,他都认不出自己身在何地了。   宋裴然把车停在了一个老街上,何斯言辩驳一阵才发觉这里以前似乎是个公园,现在被砌起的墙围住,只留下一扇古朴的木质窄门。   没有看到建筑吊塔,也不像是个施工工地。   宋裴然推门走了进去,何斯言犹豫一下跟了上去。   和记忆中的公园没什么变化,比以前更干净整洁,花草树木更繁盛,看着像是有人伺候的。   夕阳西下,偌大人工湖上波光粼粼,空气里尽是草木的清香。   何斯言上次来的时候不少人在里面划船,周围岸边都是卖小金鱼小风车玩具的商贩。   现在空荡荡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万籁俱寂。   湖边上多了一层平墅,白色极简的北美风格,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简约的室内装修风。   “进去坐坐?”宋裴然看着他问了一句。   何斯言脚步停顿,点了点头,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房子里装修不久,淡淡的木质味道未消散。   宋裴然从墙上的酒架挑了一瓶红酒,挽起衬衣袖子,露出一截肌肉流畅漂亮的手臂,拿着红酒施施然倒进了醒酒器里。   “地是我两年前拿的,规划里是要盖成CBD,但我不愿意,一拖拖了两年,股东会天天催着打地基。”   何斯言坐在了沙发上,对面是一览无际的湖光山色,令人心旷神怡,有钱人的快乐真是想象不到。   “这地不是挺好的?”   虽是老城区,但周围将来都是住宅区,这儿盖个商业城稳赚不赔。   “你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宋裴然轻声问一句。   何斯言一头雾水,想了一阵说:“我挺羡慕的,这个地段上,这个盘肯定能大赚。”   宋裴然看了他一眼,脸色不善,好像是又生气了,何斯言搞不懂到底是那句话说错了。   沉默了半响,宋裴然嗤笑一声:“你是没良心还是记忆力差?”   他停顿一下,看着何斯言脸上思索的神情,慢慢的说:“我们以前经常来这,我妈住院的时候,我还在这亲过你,想起来了吗?”   何斯言脊背僵了僵,心脏突突的跳,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宋裴然将醒酒器放在茶几上,红酒晃荡摇曳“我不想把它盖成CBD,我想把它变成我们的家。”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着,看着何斯言一字一句的问道:“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   何宝贝的豪华小黑屋上线了。 第25章 一世界25   何斯言脑袋嗡嗡嗡的响,和开了蜂鸣模式似的,忍下心头的诧异,笑了两声:“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这地方真不错,你花多少钱拿的?”   宋裴然冷静的声音稳定:“你要喜欢,我送给你怎么样?”   “这就不用了,太贵重了。”何斯言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想起来晚上还有个局,就先不打扰你了。”   他说完就要走,和宋裴然呆在一起周围的空气都是令人窒息的。   宋裴然盯着他看,眼神阴郁郁。   何斯言硬着头皮,自顾自的往外走,一手刚开了房门,宋裴然几步冲了上来,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   何斯言愣了一下,扭过头瞪着他:“怎么,宋总想留我吃个晚饭?”   “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宋裴然固执的看着他。   何斯言心底叹一口气“这个问题我们不早都说过了吗?”   宋裴然抿了抿薄唇,从背后将何斯言禁锢在怀中,微躬身下颚搁置在他的瘦削的肩上“我哪里不好?”   何斯言一怔,男人的身体微微发热,隔着布料熨贴着背部的皮肤,“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是我们不合适。”   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也不知道怎么样和宋裴然沟通。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宋裴然凑近了脸,两人脸颊的肌肤几乎是贴在一起,温热潮湿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何斯言耳下一块洁白敏感的皮肤上。   “现在说也不晚,宋总你这么年轻,比我好的人大把的是。”何斯言瑟缩了一下脖子。   宋裴然沉默一下,在让他心里难受这方面,何斯言从来没输过任何一个人。   “可我只想要你。”   “差不多行了,不要让大家都尴尬。”何斯言理性十足的撇一句。   宋裴然紧紧抿着嘴唇,语气骤然冷了下来,“我的心就这么一文不值?”   何斯言心里也不好受,但自己的屁股自己擦,耐下心说:“以前的事我的确是我的错,但人要向前看,总不能活在过去。”   “你的这心真狠啊!”宋裴然偏低沉的嗓音在耳侧响起,伴随着一点清冷的笑意“我想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看看它到底有多硬。”   何斯言意识到话语里的危险,想往前走一步拉开门,却被宋裴然横着手臂搂紧了腰,牢牢的桎梏住。   宋裴然低声说道:“你也会知道害怕?你在怕什么”   何斯言肩膀轻微抖了抖,默念了几声冷静,“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刚不还说的好好的?”   “可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我想听你呻`吟”宋裴然语气平静。   何斯言只觉耳垂一阵痛,炙热的呼吸混着暧昧,紧接着下颚被狠狠的攥住,强迫他扭过头,一个直率凶狠的吻横冲直撞。   宋裴然高大的身躯将他压在了木质门上,一手猛力的摁着他的后腰,让他贴紧自己。   何斯言脑袋中的警铃大响,毫不犹豫的恶狠狠的咬了宋裴然薄薄的下唇,逼迫宋裴然不得不拉开彼此的距离。   “你疯了吧?”何斯言瞪着眼睛。   嘴里全是铁锈的血腥味,宋裴然回味似的舔了舔破皮的下唇,眼神邪气的盯着他:“我早被你逼疯了。”   真是有病,何斯言气的头疼,“你有病就赶紧去治。。”   宋裴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我的病只有你能治,你那么善良,愿意为别人的事来对我兴师问罪,你怎么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呢?”   何斯言脸色发白,流年不利,遇上的人一个比一个神经病。   他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赶紧解决眼前的矛盾,和声和气的说:“宋裴然,我们就不能像朋友一样相处吗?这样你不觉得累吗?”   “朋友?”宋裴然咀嚼着这两个字眼,一手在他身上放肆“你会让你的朋友上你吗?”   何斯言呼吸不稳,僵硬了脊背,瞪着他说:“手从衣服拿出去,别给我来这套。”   “可你就是吃这套。”宋裴然轻笑了一声,在他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你继续发火,我想知道你失态是什么样。”   何斯言心里的火又窜上来,一个耳光扇了上去,宋裴然早有防备,握住他的手腕摁在了门板上,冷冷盯着他说:“你打我一个耳光我操·你一次,这个交易挺划算。”   “你真的有病。”何斯言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   宋裴然轻轻点了下颚,“我早都病入膏肓了。”   他抽回了衣服里的手,何斯言松了一口气,立马转身开门,手刚搁置在门把手上,后腰被强硬的手臂扣紧,宋裴然半抱着他仍在了沙发上。   何斯言后脑磕在沙发边沿一阵疼,还没来得及坐起来,宋裴然又沉又结实的身体半压了上来,推都推不开。   宋裴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如狼似虎“你好好看着我的脸。”   “你敢碰我,我就宰了你。”何斯言冷冷的说。   宋裴然打量着他,嗤笑一声:“我已经在你手里死了几回了。”   何斯言拼尽全力推着他的肩膀,但体能差异太大,压根推不动,宋裴然一手摘了他的眼镜,随手撂在了一旁,在他眼皮上轻轻亲了一下“别急,这是上回的。”   何斯言呼吸不上来,咬着牙,“你想当强`奸犯?软的不行来硬的,你可真有你的。”   “你装什么呢,你上回不是挺享受的?”宋裴然半眯着眼睛说。   真是没救了,何斯言没什么力气和他较劲,正常人总不能和傻逼讲道理。   “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何斯言语气无奈的问一句。   宋裴然伸手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碰,“你给我生个孩子我就放你走。”   “你自个生吧!”何斯言气笑了,生个屁,又不是生子文,也要能生的出来。   “是你问我的,你又生什么气。”宋裴然手掌贴着胸口一下一下的给他顺气。   何斯言压抑下急促的呼吸,看出来了,不管是强`奸还是和`奸,反正今天就得奸一奸。   事情到这个地步,生气已经没用了,自己能少受点罪就少受点罪。   人生苦短,何必要让自己难受。   “算我欠你的,你要弄就快点,我晚上还有个局。”   宋裴然盯着他看了一阵,脸上渐渐冷了下去,一手解开了自己的领带,禁锢着何斯言的手腕缠了几圈,何斯言已经没劲在挣扎了,由着他来。   宋裴然顺着他流畅紧实的下颚一路往下亲,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他身上挑拨着,这具身体熟悉至极,在四年里无数个夜中在他的梦中反复出现。   像梦魇一样折磨着他,无法停止思念和执着。   何斯言嘴唇抖了抖,手指抠紧了沙发边沿,低声骂道:“你他妈戴套。”   “我不。”宋裴然固执的说,几乎是痴迷的看着他着脸上浮现的神色。   何斯言说不出话来,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样。   “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不好吗?我会好好伺候你,每天都会让你满意顺心。”宋裴然在他嘴唇上贪恋的亲了一口,温柔似的蛊惑着。   何斯言半闭着眼睛,心里骂了一百遍脏话,这他妈算工伤吧?   ※※※※※※※※※※※※※※※※※※※※   海豹的预收文→《穿成豪门总裁的白月光》   苏乔穿越后,有钱有貌,什么东西都招手既得。   除了高中时候,那个出生贫寒,却长得比流量明星还好看的高冷学霸。苏乔费尽心思把人追到手,谈了三年,睡完就腻了。   “抱歉,就算你努力一辈子,都赶不上我的出生点,我们不适合,分手吧。”   他以为这辈子他们不会再碰上,哪知道,几年后家族破产,他被迫中止学业回国,求收购他们公司的总裁网开一面。   那坐在黑色皮椅上,年纪轻轻就已经登顶财富榜首的冷峻青年竟然是他初恋男友?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苏乔猛然发现,他其实穿成了狗血总裁文里,有眼无珠,下场凄惨的炮灰男配。   【想把你千刀万剐,更想把你捧在手心。】   人间富贵花受X神经质病态攻 第26章 一世界26   何斯言再一次醒来时, 全身酸痛,上下的器官好像被拆了重装了一遍一样。   空气里淡淡的玫瑰香薰味,窗帘半掩,落地窗外黑漆漆的, 也不知道几点了。   他手摸到床头打开了灯,橘黄色的光芒亮起,手机无影无踪。   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件棉质的睡袍,下身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可那种黏腻的感觉似乎还留存。   嗓子哑的厉害, 他想从床上爬起来,骨头发软, 一点也使不上劲。   妈的。   何斯言强撑着酸软的身体下床, 推开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留了一盏落地灯,宋裴然穿着宽松的浴袍, 靠在柔软的双人沙发上,膝盖上放了一个薄薄的苹果笔记本电脑,黑色的碎发半湿, 看样子是刚洗完澡出来。   桌上的红酒早就醒好了,在玻璃的高脚杯里摇曳。   宋裴然正低着头看着笔记本的发亮屏幕,听着响动抬起眼“要吃点东西吗?”   何斯言盯着他看了几秒, 古人言色令智昏, 诚不欺我, 深呼吸一口气, 不能生气, “我手机呢?”   宋裴然侧着头在屋子里扫了一圈,何斯言顺着他的视线四处寻找,末了宋裴然低声说:“丢了。”   “丢哪儿了?”   “湖里。”   何斯言气结,“你有病吧?”   宋裴然微微一笑,低下头看着电脑屏幕,修白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你要手机做什么?”   何斯言看出来了,宋裴然有意让在气自己,双手握了握拳头,冷声说“我联系我男人,不行吗?”   停在键盘上的手指顿了一下,宋裴然抬起眼面目表情的看着他:“你要联系谁?”   “反正不是你。”何斯言没好气的说。   “你别挑衅我。”   “是你再逼我。”何斯言盯着他,论起骨头硬这方面,他就没输过。   宋裴然微微眯了眯眼睛,一手拍上了笔记本,“你是不是欠操?我没把你操爽?”   真傻逼,何斯言冷笑一声,“怎么着,我还得给你点嫖资不成,三百够不够?”   宋裴然皱眉,“你在生气吗?”   “我高兴的很。”   “你在生气。”   宋裴然这点情商还是有的,他放下笔记本,起身抱住了何斯言,微凉的鼻尖在他柔腻脖颈间轻轻蹭了蹭“我刚给你洗澡的时候仔细看了你的伤,那么深,当时一定很疼吧?”   何斯言不愿意说这个,侧头轻轻的哼一声,“谁让你给我洗澡的,你田螺姑娘啊你?”   “不洗你就这么躺着?”宋裴然顺着他耳朵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我乐意。”   “为什么每次我问道你的伤,你总不正面回答我?”   何斯言眼皮跳了跳,“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因为我想知道,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宋裴然的声音低了下来。   何斯言侧过头睨了他一眼,“求知欲那么强,你干脆装个定位在我身上。”   宋裴然让他怼的已经习惯了,无法造成伤害了,凑过去在脸颊上亲昵的亲一口,轻声说:“我刚在网上搜了祛疤手术,预约了一家美国的医院。”   “不用,我自己又看不着,怎么的,恶心到你了?”何斯言哼笑一声。   宋裴然惩戒似的捏了他的软肉,何斯言打个哆嗦,宋裴然认真的说道:“我心疼你。”   那条伤痕像在他的心上,看着就心口发疼。   何斯言有点懵,心底重重叹了一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的衣服呢?我要回家了。”   宋裴然抱着他纹丝不动,手臂收紧,牢牢的圈在怀里,脸颊埋在他的脖颈里,吸取着何斯言身上干燥的沐浴液甜味“在这不好吗?”   何斯言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推了几把推不开,宋裴然却突然松开了手臂,何斯言几步冲出去推开了门。   屋外左右两边站了四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西装革履,目不斜视,何斯言试探的往前走一步,四个人像人墙似的拦住了去路。   好,有种!   何斯言转过头冷笑,“你和我来一招?”   宋裴然轻轻一笑,“你不是挺喜欢这里吗?那就留在这里。”   “我有我自己的事情,我还有工作。”   “我可以帮你,我买了你的地,你用不上这么累。”宋裴然眼睛深深的盯着他。   何斯言已经让他磨的没脾气了,就像受潮了的炮仗,想炸也炸不了,叹了一口气道:“你有钱花在该花的地方,你去做做慈善,不要在我身上花无用功了。”   宋裴然声音闷闷的,“我愿意。”   何斯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冷嘲热讽和冷暴力对宋裴然压根不管用。   两大男人,要论打架,在宋裴然体格面前他只有挨打的份。   他实在无计可施了。   宋裴然也没再为难他,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何斯言终于拿到了自己的手机,SIM卡被抽了,只能当个玩具一样。   何斯言随手丢在一旁,出门在院子里到处溜达,两个的保镖一左一右,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生怕一不留神他撒开腿跑了。   再好看的风景也没心情欣赏了,何斯言不知道别人发现他失联了没有,这么大一个活人消失了,何父该要报警的才对。   警察能查到这里吗?何斯言揉了揉头发,成年男人失踪的案子没有女人失踪受重视,等到找上宋裴然,黄花菜都凉了。   何斯言想了一阵,转身回了房内,饭桌上阿姨刚刚做好早餐,软糯的皮蛋瘦肉粥和蟹黄包,热气腾腾着,宋裴然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我不出去可以,我要给我的秘书打个电话,叫他来商量工作上的事。”何斯言语气平稳。   宋裴然看了他一眼,“秘书?”   “对,我的秘书,叫他进来陪我。”   宋裴然侧着头想了一下,点了一下下颚,从桌上拿起自己的iPhone递了过去“你打吧,开免提。”   何斯言克制着颤抖的手臂接过电话,拨了一串号码,大早上的秦笙听着还没睡醒,懒洋洋的。   何斯言简单说了几句,报了一个地址,秦笙愉快的答应了。   “你还有秘书了。”隔着电话宋裴然听着那黏糊糊的声音就讨厌,软塌的不像个男人。   何斯言手机推了回去,扶了扶眼镜,遮住镜片后的精光“我就不能有秘书?我这秘书长的还挺不错的。”   “是吗?”宋裴然睨他一眼。   何斯言没在说话,低头吃饭,心里头喜滋滋。   如释重负。   秦笙来的时候是中午,宋裴然接了个电话,神神秘秘的出去了,两人正好岔开了,何斯言抓着时间和秦笙聊了一阵。   秦笙目光四处打量一下,美式的装修简洁明亮,脸颊贴在落地窗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窗外的风景“言哥,你的朋友真有钱,买这么大一片地,就给自己盖个小屋。”   “嗯,这人你认识。”何斯言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凉茶。   “我认识?”秦笙惊讶的瞪着眼睛,自己还认识这种土豪?   何斯言丢了一罐饮料给他,亲昵的搂着他的肩膀,“你的偶像。”   “啊?是宋总?”秦笙兴奋的问道。   何斯言点点头,“是,这是他家。”   秦笙眼睛里的光要溢出来了一样,欣喜的说:“言哥,你人真好,愿意帮我引荐宋总,我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何斯言有种轻微的负罪感,在他头上揉了两把,“用不上,就是介绍个朋友给你。”   “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   “怎么说?”何斯言笑着问一句。   秦笙笑嘻嘻的说“你的衣服要比上次大一个码,你穿的他的衣服吧?”   何斯言怔愣一下,衣服还在洗衣机里,在衣柜随便抓了一套衬衣西裤换上了,的确是宋裴然的衣服,他刻意了挽了一截袖子,秦笙的观察力还挺敏锐的。   秦笙眼睛在他脸上看来看去,一脸的贼笑“言哥,宋总其实是你男朋友吧?”   何斯言弯了唇角,没说话,秦笙脸贴近他,眼神暧昧,小声说“我刚不小心看到你脖子上有草莓印了,好多个呀!”   何斯言轻轻推开他的脸,笑着说“一天净瞎看,小心你长针眼。”   “我不怕。”秦笙笑的停不下来,羡慕的看着何斯言说:“言哥你运气真好,家里有钱,还能交到又帅又有钱的男朋友,我们老板还是你的好朋友,我要是有你一半运气就好了。”   何斯言心里笑一声,用不着羡慕,作为主角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他在秦笙的肩膀拍了几下,秦笙微微扁扁嘴,眼睛眨巴眨巴着,低声说:“言哥。”   “怎么不高兴了?”何斯言轻声问道。   秦笙揉了揉发涨的鼻子,顺势就靠着他,像树懒一样趴在何斯言身上,声音有点发酸“我一直以为宋总没有男朋友,每次看见他那种预感才会那么强烈,可是他现在和你在一起……”   秦笙吞吐一下,小声说:“他要和别人在一起,我肯定觉得不合适,可是和言哥你,你们两个好配啊,我上次还傻乎乎的在你面前说那些话,你该不会笑话我吧?”   “没有,我们的关系不是你想那样。”何斯言捏了捏他白嫩的小脸。   秦笙眼睛瞪了瞪,不可置信的说:“你们不是情侣吗?”   “不是。”何斯言不知道如何定位和宋裴然的关系。   秦笙咬了咬牙,“也太渣了吧,你两都睡了,他还不和你确定关系,他也不怕你跑了!”   “不是,我两的关系一时说不清,但不是你想的那样。”何斯言服气秦笙的脑补能力,对宋裴然的定位很精准。   秦笙搂了搂何斯言的肩膀,气呼呼的,“言哥你别气馁,你这么好的人,瞎子才不喜欢你。”   “和你聊天真开心,太会说话了。”何斯言顺势夸一句。   秦笙心情好了起来,整个和没骨头一样靠在他怀里,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那你就多和我聊聊。”   两人天南地北的聊了一阵,秦笙躺在何斯言的膝盖上睡着了。   宋裴然拿着文件档,步伐沉重的踏进家门,呼吸像被扼住一样,眼睛里都是血丝,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声线颤抖着说:“何斯言,你为什么要骗我。”   整整一个下午,从他拿到这份档案开始,他一张张看着手术照片,那些鲜血淋漓的图案,就像一把锉刀在他心口来来回回的磨着。   何斯言为什么不告诉他?答案显而易见。   宋裴然胸口堵堵的,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身上,全身上下喘不上气来,那种酸楚和疼痛,前所未有过。   他活了二十多年,在难过的事情也遇到过,可从来没有掉过眼泪,哭这件事在他看来是无用功,眼泪任何作用也起不到。   可拿到这些病历和照片的时候,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下来。   宋裴然想象不到,何斯言是怎么熬过来的,那样一个娇气又热爱完美的人,是怎么熬过那么多次手术,又是怎么在他面前守口如瓶。   他好想抱抱何斯言。   ※※※※※※※※※※※※※※※※※※※※   稍晚还有两更   前三个V章前五十留言都有红包哦! 第27章 一世界27   何斯言怔愣一下, 看来宋裴然都知道了,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他膝盖上的秦笙听着响动醒来了,揉了揉眼睛,兴奋的看着活生生的宋裴然, 看了几秒才发现气氛不对劲,戳了戳何斯言的手臂问道:“言哥,怎么了?”   “没事,你先出去一下。”何斯言低声说一句。   秦笙眼睛在两人身上流连, 乖乖的“嗯”了一声, 带上了门。   宋裴然几步走了过来,何斯言脊背一僵, 就被拥入温烫的怀中, 宋裴然的手臂牢牢禁锢在腰侧,紧紧的抱着他。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宋裴然像自言自语一样问道, 即使答案他知道。   搭在腰里的手臂肌肉紧张僵硬,宋裴然的心跳激烈的起伏着,何斯言能感觉到, 心底叹了一口气,怪来怪去也不知道该怪谁。   当初如果不救宋裴然,直接game over, 何斯言做的功夫全白费了。   他选择赌一把, 输赢自己都服气。   所以宋裴然不需要有那么大心理压力, 何斯言想了一阵, 轻声说:“其实没什么, 除了刚开始一周有点难熬,习惯了还是挺开心的,我英语一下好了好多。”   宋裴然嘴唇颤抖着,黑漆漆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何斯言不敢看他的眼睛,深呼吸一口,本身就看得开,每天乐呵呵的,受伤这事的确没放心上去,“我们病房里除了我还有个加州的小男孩,可吵了,天天晚上不睡觉,我趁着他妈妈不在给他放鬼片,吓得他躲在床底下不出来。”   “何斯言。”宋裴然吐出几个简单的音节,一把握住他的微凉的手,拉倒了胸口熨着,认认真真的看着他“我喜欢你,一直都是。”   温热的胸口跳跃着,捂着了手指尖,何斯言舔了舔下唇,心里突突的跳着。   宋裴然这人挺狡猾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问来问去要么就是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你还喜欢我吗?坦坦白白的把真心放出来是头一回。   “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宋裴然珍惜的在他唇角轻轻亲一口,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   何斯言看了他几秒,轻轻咳嗽一下“别这样,我以前确实喜欢过你,为你挡那一下,是我自愿的,但是现在我不喜欢你了。”   “可你对我有感觉,我在你眼里和其他人不一样。”宋裴然鼻子发酸,无视他的拒绝。   在这段感情里,宋裴然总觉的自己在一直付出,何斯言理所当然的接受这些好意,却从来不给回馈。   他觉得何斯言欠他的,让他又爱又恨,爱何斯言的纯真美好,又恨他的自私绝情,恨他抛下自己,却能过的那样云淡风轻。   可是今天宋裴然才知道,真正自私绝情的是自己,真正被抛下的人是何斯言才对。   那令宋裴然痛苦不堪的半年里,他在纸醉金迷的浮华派对上和人周旋社交,疲于应对宋家复杂的人际关系,每一天都精疲力尽,以为这已经是人生里苦楚的事情。   所以他恨,可是……相比何斯言经历的,他所谓的痛苦算什么?   他无法想象何斯言是怎么熬过来的,像何斯言这样爱干净又爱漂亮的娇气小少爷,躺在死气沉沉的医院里,人生地不熟,任由护士医生摆弄身体,连最基本的生理问题都要依赖他人之手。   如果换成宋裴然,恨不得死了一了百了,可是到了何斯言嘴里轻描淡写,说起都是那段生活里发生有趣的事。   这让他更心疼了。   何斯言轻轻叹了一口气,“确实,在我眼里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但这种不一样不足以作为感情存在。”   至少光看颜值,宋裴然是人群里顶尖那一簇,看着都心旷神怡。   “我不管这些。”宋裴然低声说,脸颊贴在他脖颈上,鼻子轻微的蹭着脖颈上敏感的皮肤,熟悉的味道和触感让疼痛的心脏舒展开来,“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不会再放开手。”   何斯言无言以对,合着这是赖上他了。   宋裴然鼻子轻微抽了抽,紧紧贴着他“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有几次梦见过你,梦见我在你家楼下,你冷冰冰的看着我,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残忍,可是就连这样的梦,我都想多做几次。”   “我真是个神经病。”他自顾自的说一句。   何斯言觉察颈窝里微微的湿润,宋裴然浓密的眼睫带着湿气,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掉眼泪实在是太难得了。   纵使何斯言认为自己是块石头,郎心如铁,谁也不能拿捏住,可面对这样的宋裴然,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别哭了,还没吃饭吧?”何斯言轻声问了一句。   宋裴然没抬脸,在柔软的颈窝蹭着,声音沉闷,“我没哭。”   “操,那你是把口水蹭我身上了?”何斯言佯装惊讶。   宋裴然撤开距离,低下脸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不愿意让何斯言看到眼圈发红的脆弱样。   他好强,想要在何斯言眼里都是那个强硬的,无所不能的宋裴然。   两人坐到餐桌上,何斯言在微波炉里热了热阿姨留的晚饭,摆好了饭菜,许多全都是照着宋裴然的胃口做的。   何斯言吃了两口,才发现不对劲,男主和主角相遇,任务就该响起结束提醒,但刚才宋裴然和秦笙撞见,8848屁都没放一个。   【何斯言:解释一下。】   【8848系统:是这样的,由于主角光环,初次见面即可获取10点好感值,但在宋裴然面前,秦笙的光环失效了。】   【何斯言:和我有什么关系?】   【8848系统:宿主只需要帮助秦笙获取1点的好感值,迈过陌生人这个阶段,就能完成任务啦!】   1点好感值太容易了,随便说几句话都能刷到手了。   何斯言趁着洗手的时候溜出门去,找到了坐在湖边冻的瑟瑟发抖的秦笙。   拎着秦笙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何斯言亲自上手给他吹了个利落的发型。   秦笙缩着脖子,肩膀躲来躲去,“言哥,我还没吃饭。”   “一会再吃,你不是一直想认识宋裴然吗?他就在隔壁书房。”何斯言晃了晃手里的吹风机。   秦笙想了想,小声说:“你的心真大。”   何斯言没说话,梳子捋着秦笙偏软的头发,秦笙无奈的看他一眼,“他可是你男朋友,你也不怕我们……。”   秦笙没说出来,何斯言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站起来转一圈。   看着精神多了。   “去吧,和你偶像说几句话。”   秦笙扁扁嘴,双手握拳努力给自己打气。   何斯言也没闲着,推开门侧着头,半磨砂玻璃隔起来的书房里,宋裴然在书房的隔架上找些什么,轮廓的线条在光影里锐利流畅,如春山一笔。   秦笙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宋总……”   宋裴然回过头,扫了一眼秦笙局促不安的模样,“什么事?”   “没事,言哥让我来和你说几句话。”秦笙气息混乱,在宋裴然备具压力的目光里头都也抬不起来。   “说什么?”   “言哥想让我们认识认识。”   “他是这么说的?”   秦笙机械的点了点头,用力呼吸几下,“我看过不少你的采访节目,觉的你说的都特别有道理,我们老板让我们部门都要看你的节目学习。”   “你们老板?”宋裴然停下手上的动作。   “我们孟总。”秦笙目光崇敬。   宋裴然盯着他看了几秒,薄薄的嘴唇微抬,“孟轲?”   秦笙眼睛一亮,欣喜的说:“宋总你认识我们孟总?我们孟总可厉害了,白手起家做到这一步,我们都可崇拜他。”   “滚。”宋裴然转过头不看他,伸手在书架上摸索着。   秦笙怔愣一下,嘴唇轻微抖了抖,心里委屈的不行,“你怎么这样啊……”   宋裴然没搭理他,声音冷淡“滚出去。”   被自己的偶像嫌弃,秦笙的眼泪一下挂不住了,揉着眼睛哭着小跑回卧室,一下趴在何斯言肩膀上抽抽搭搭。   书房里的宋裴然终于在书架的角落摸到一只软管,抽了出来,粉色的护手霜外包装经历岁月已经泛黄,上面卡通的蜜桃笑脸灿烂。   原来在这里。   宋裴然拉开书桌的抽屉,轻轻的搁了进去,珍视的收藏起来。   另一头卧室里秦笙整个人窝在何斯言的怀里,像蛇一样整个人赖在何斯言身上。   宋裴然站在门口看了几眼,真不知道何斯言找这种没用的秘书干什么,更别提是孟轲公司里的人,想想都膈应的恶心。   那么大一个男人就这么靠在何斯言胸口,宋裴然都没靠过,他凭什么就这么靠着,忍无可忍了,“起来,要哭出去哭。”   秦笙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知道宋裴然为什么敌意这么大,害怕的往何斯言身上缩了缩,“言哥,宋总怎么这么凶。”   “你把他吓着了。”何斯言拍了拍秦笙的背,和哄小孩一样。   宋裴然靠在了门上,眼神上下打量一边,“你别管他了,你出来我想单独和你呆着。”   “你要说什么?”   “明天我带你回家见宋甲。”   何斯言脸色微沉,“不去,我见他干什么。”   “他在医院快不行了,我带你去看他最后一眼。”   “你可真是个孝子。”何斯言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宋裴然走过来,矮下身勾着他的下颚,重重的在嘴唇上亲了一口,足足好几秒,末了的时候舌尖灵巧的在唇瓣上挑了一下。   秦笙近在咫尺,直接看直了眼。   何斯言脸上发热,宋裴然淡定的看着他,“我想要让所有人认识你,要他们全部知道你是我的人。”   何斯言正要说话,宋裴然的目光微亮,忍不住又亲了下去。   认真的回味何斯言温软的像布丁一样的嘴唇,不满足这个浅浅的吻,捏了何斯言的下颚,迫使何斯言张开嘴,灵巧的舌头肆意的滑了进去,轻而易举的将柔软缠住,领导着一阵搅动。   暧昧的口齿交缠的水声令人脸红,何斯言躲避不及,十几秒的时间就被弄的目眩神迷,呼吸不上来。   宋裴然的吻技增长飞速,魅惑人的招数要放在古代那也得是个妖妃。   两个人分开的时候,何斯言大口喘着气,宋裴然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相撞期间,好像有刺啦的火花绽开。   昨晚在这个床上,他们水乳交融,何斯言的雪白色的衬衣被红酒打湿了,透着肉贴在身上,白里透着红,全身软成一滩泥,无力反抗的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像一块红酒的丝绒蛋糕一样甜蜜。   宋裴然抿了一下嘴唇,克制住摁倒何斯言的冲动,“你就让他这么看着?”   秦笙已经说不出话了,脸烫的惊人,眼神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合适。   何斯言低下头,胡乱的抹了抹嘴唇,“秦笙你先回去,我们的事情明天再说。”   秦笙捂着发红的脸,像逃命一样离开了。   “终于走了,你要缺秘书,我公司人多的是,随便挑个都比这个强。”宋裴然盯着他毛茸茸的头顶说。   何斯言无声的翻了个白眼,“秦笙挺不错的,你不了解他。”   “我了解他干什么,我了解你就行了。”   何斯言瞪了他一眼,装好自己的衣服,“我走了,我这几天还有事,你有事在和我联系。”   宋裴然悻悻的看着他,不太愿意就这么放何斯言离开,可腿长在何斯言身上,总不能把人永远栓在这。   毕竟他要的不止是这个人,心也想要。   何斯言失踪了两天,手机里几十个未接电话,他挨个回了一边,唯独孟轲的没搭理,潦草的回了信息表上自己没事。   他手里的地手续繁杂,牵扯各方单位,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非常多,何斯言联络了几个房管局的干部喝了一桌酒,该送的送到了,总算迈过了这道坎。   酒局结束已经快晚上十点了,他一手拎着奥迪的车钥匙,在地下停车场找了一圈,才翻到自己那辆白色的A7。   车头的位置不知被谁划了一道长长的伤,何斯言心疼的紧,弯下腰观察了一下,伤痕锋锐,像是利器划出来的。   是谁这么缺德,他正在想时,耳侧听到几声粗重的喘息,从一旁的宽厚的方柱后面传来。   大晚上鬼鬼祟祟的躲在这个地方,想想也不是什么好人,何斯言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   方柱后面猛的窜出一个黑影,于此同时身后的位置冲出三四个人来,何斯言躲闪不及,一个人用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   眼前的画面就像毕加索的油画,何斯言渐渐失去了意识。   【何斯言:我知道谁绑我了。】   【8848系统:是谁!】   【何斯言:宋裴然的后妈江妤菲。】   原著里因为宋甲要把家产的继承权给宋裴然,江妤菲的亲儿子一分钱也得不到,一怒之下绑架了宋裴然的情人秦笙,妄图威胁宋裴然谋夺家产。   【8848系统:她为什么绑你?】   【何斯言:这不该问你自己?】   【8848系统:[委屈],宿主现在要怎么办?】   【何斯言:会有人来救我,宋裴然排了两个人跟着我,很快他们会发现我不见了。】   他倒也不慌,绑架是要钱又不是要命。   何斯言是被一碰冷水泼醒的,深秋的天气里冻的打了一个哆嗦,一睁开眼,周围黑漆漆的,适应了一阵光线才隐约看到几个黑影。   地方空荡荡的,四周都是水泥墙,地方放了一排建筑用的钢管,看着是个废弃的工地。   给他泼水的男人见他醒了,一屁股坐在当中唯一一张凳子上,看着是个老大,“这个小玩意长的还挺勾人,是不是挺梨花带雨的?哈哈哈。”   周围一阵大笑,眼神一个个在何斯言身上飘荡。   何斯言的眼镜不知道掉什么地方了,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越发衬的皮肤白皙,上翘的眼尾微微泛红,一股潋滟明艳的味道。   老大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着,“怎么,吓傻了?话都不会说了?”   “我要说什么?”何斯言的嗓音干哑,面容镇定。   “没看出来胆子还挺大的,我以为你们这种都是娘娘腔呢。”老大阴阴的笑着。   何斯言别过脸,不理他,男人讨了个没趣,“你说这大老板搞你一回给你多少钱?”   小弟听着这话笑了起来,何斯言瞥了他一眼,淡道:“你想入行先去整个容,长你这样干这个没戏。”   “操!”老大从椅子上窜起来,揪着何斯言的头发扇了一个耳光,恶狠狠的说“还挺横的,你还横不横?”   何斯言脸颊发麻,舔了舔嘴角的血丝,眼神恬静,“你最好不要打我的脸,他看见了得疯。”   “你吓唬我,我什么没见过。”老大有些心虚,但碍于这么多小弟面只能撑着面子。   一旁的小弟递上了手机,老大接了个电话,何斯言离得远听不到说什么,但看着点头哈腰的,一脸奴才样,应该是江妤菲没跑了。   老大挂了电话,和一个军师模样的男人商量一阵,从口袋掏出一个崭新的手机,开的免提模式。   他拨了宋裴然的号码,响了一阵那头才接通。   “喂,何斯言在我手里,想要他活命,三天之内给我三亿美金汇到账户上。”   电话那头半响没说话,只听着呼吸绵长,“要钱没问题,我想和他说两句,我得确认他没事。”   老大把手机递到何斯言的嘴边,宋裴然的声音镇定,“你还好吧?”   “没事。”何斯言低声道一句。   “你不要害怕,我会救你出来的。”   “知道了。”   老大抽回了手机,嘿嘿一笑,“宋总你最好遵守承诺,不然你这么漂亮的小美人,我们好几个兄弟血气方刚,还没结婚呢,指不定对他做出点什么了。”   “如果你们敢动他一个汗毛,不止三个亿美金你们拿不到,我会通过非正常手段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宋裴然的语调平淡叙述,却蕴含着熊熊烈火一样的愤怒。   老大吞了吞口水,手指颤抖着挂了电话。   何斯言靠在墙上,周围烟熏火燎,一个个都是大烟枪,围着一圈打扑克,吵吵嚷嚷的。   晚饭那个局他喝了不少酒,没一会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旁“嘭”的一声巨响,厂房的大铁门被猛烈的撞击开,十几个西装革履的保镖冲了进来。   这群人都是亡命之徒,江妤菲许了不少好处费,见了来人也不怕,拿起钢管挥舞着奔了上去。   霎时间打成了一团,宋裴然的保镖也都不是吃素的,叙利亚当过雇佣兵,比起狠来不遑多让,一个比一个能打。   眼见着自家落了下风,打不过这群保镖,一个个被打的抱头鼠窜。   老大顾不上兄弟的安危,只想着那绿油油的美钞,揪着何斯言的手臂,往前拖了几步,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从国外黑市搞来的,一枪没开过。   “都给我住手!”   “嗖"的一声响,子弹打到顶层的楼板爆炸开,声音剧烈,周围一下安静下来,只剩下众人的呼吸,一个个震惊的盯着老大。   老大用枪指着何斯言的后脑勺,因为头一回开枪手抖的像得了帕金森,凶狠的笑了笑“你们继续打啊,我给他开个瓢怎么样?”   来真的?何斯言压根没想到他会掏出枪来,心脏一阵扑通乱跳。   原本站在一起的保镖向后撤去,宋裴然笔挺的身影站了出来,盯着老大看了一瞬,“你不是想要钱吗?把人放了,钱我给你。”   “你当老子傻?你带着一帮人来这,我能跑的了?”老大枪口贴在何斯言的后脑勺上,何斯言动也不敢动,生怕他紧张到走火。   宋裴然眼神里有说不出阴郁,“我来换他怎么样?我的命比他值钱多了。”   老大犹豫一下,旁边的军师凑过来在耳侧一阵低语,绑架宋裴然的确是利益最大化,两个人小声议论一阵。   “你去给我搜身。”   宋裴然张开了手臂,一个小弟过去在他身上上下摸了一遍,点了点头,老大松了一口气。   何斯言拼住呼吸,被老大粗暴的推了回去,一个保镖眼明手快的接住了他,与此同时老大的枪口这次转响了宋裴然的脑袋,狞笑着说“真是英雄救美,宋总牺牲真够大的。”   何斯言大口呼吸着,活动着僵硬的手臂,两个人隔着遥远的距离,宋裴然对他眨了眨眼睛。   何斯言一阵的心情复杂,又酸又甜。   宋裴然在何斯言身上扫了一遍,停留到何斯言红肿的脸颊上,白白净净的脸上五个指印还没消下去,眼神森冷的看一眼老大,“谁打的他?”   “我打的,怎么着了?”老大让他看的头皮发麻,但依然嘴硬。   宋裴然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一字一顿的说:“你完蛋了,三个亿你分钱也别想拿到。”   老大哪能料到他这么横,比何斯言还横,拿起手里的枪想要向天再开一枪,借此威慑宋裴然,但在他举手的电光火石之间,宋裴然猛地推开他的手臂,扑上去抢夺他手中的枪。   一触即发,他的速度很快,老大来不及闪躲,混乱之中胡乱的开了一枪,被宋裴然摁倒在了地上。   枪声的巨响在空旷的空间里回档,震耳欲聋,宋裴然的保镖见状冲了上去,周围如同一锅乱粥。   何斯言花了十几秒的时间穿过了人群,周围的惨叫声不断,血液的腥味弥漫,心脏跳的不能自己。   宋裴然正从地上爬起来,面色平静,老大让他揍的鼻梁打歪了,咕噜咕噜的吐着血水,惨不忍睹。   “你没事吧?”何斯言紧张的扶住他。   宋裴然脱力一样的靠在他身上,一手捂着一侧的腹部,声音轻微“有点疼。”   何斯言低头看了一眼,蓝色的衬衣上一圈的红晕,浓厚的血腥味迅速弥漫,嘴唇抖了抖,“没事的,我们马上去医院。”   宋裴然靠在他身上,侧过头在他红肿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一直悬在心口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对不起,我太大意了。”   “别说话了。”何斯言回想学过的医疗知识,伸手摁住宋裴然腹部的伤口,黏腻的血顺着指缝流淌,宋裴然轻微的抖了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我会死吗?”   “不会。”何斯言的声音有点颤抖,扶着他走了出去,握住方向盘的时候深深呼吸了几口,“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宋裴然靠着副驾驶,轻轻笑了一下,牵扯的伤口生疼,可是心里头甜丝丝的。   ※※※※※※※※※※※※※※※※※※※※   下一章是结局加番外。   下个世界是《我家的小保姆其实失忆的霸道总裁》   本章留言也有50个红包哦! 第28章 一世界28   “你还能笑的出来。”何斯言握住他一只手, 轻轻的扣住。   “没事。”宋裴然深深呼吸一口气,不轻不重的捏了捏何斯言的手心,细腻的触感像温和的泉水,将激烈暴躁的一点点情绪融解。   何斯言后怕的劲还没下去, “你就不知道躲吗?哪有人看着枪就往上冲的,你当你董存瑞啊你。”   “我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你要是再因为我受到伤害,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宋裴然的声音沙哑低沉。   何斯言心底叹了一声, 宋裴然看了他一眼,紧紧的攥着他的手,“从四年前到现在,我一直说要照顾你, 可是你每次遇到危险都是因为我, 一想到这个, 我……”   “别说了,省点力气。”何斯言轻声道一句。   宋裴然抿了抿嘴唇,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何斯言。   好在医院离得不远, 一下车保镖扶着宋裴然进了手术室。   伤口虽然不在致命的位置, 但清创手术足足做了四个小时。   何斯言坐在手术室外,看着护士一次次送入的血袋, 都觉得心惊肉跳,这得流了多少血啊。   直到红色的手术提醒灯熄灭, 在许久之后宋裴然才从麻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高级单人病房静悄悄的, 滴滴的电子机械音,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落在地板上。   何斯言从外面带了一蛊红枣小米粥,“吃点东西。”   “你喂我。”宋裴然张了张嘴。   何斯言看了他一眼,认命的拿起勺子,“你想过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处理吗?”   两个人都不是吃哑巴亏的人,昨天走了这么一遭,这得连本带利的从江妤菲身上讨回来。   “本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给她一笔钱,让她和她儿子安稳的度过下半生,现在?呵,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你就不怕逼急了她又报复你?”   宋裴然笑了一下,眼神发狠,“她是我们几家子公司的法人,宋甲前几年为了融资搞出来的,偷税漏税的事没少干,她想报复我只能去牢里了。”   “那就好。”何斯言放心了。   宋裴然伸手握着他的手腕,何斯言捏着粥勺的手又白又净,十指修长,指尖微微泛着红,看着就觉得可爱。   他就着喝粥的姿势伸出舌头在指腹上卷了一圈。   “别发骚,好好吃饭。”何斯言眼皮都不抬,语气平淡。   宋裴然嗤笑一声,眼睛盯着他,“我为了保护你受了伤,你是不是得一直照顾我。”   “是。”这点良心何斯言还是有的。   “我想解手怎么办?”   “我扶着你呗!”   宋裴然身子前倾,拉近了距离,“我的手也疼,得劳烦你帮我掏出来。”   何斯言一脸淡定,“我要不要再帮你甩甩?”   “你愿意当然可以。”宋裴然眨了眨眼睛。   何斯言真想咬他一口,“你这几年调戏人的本事到长进了,没少练吧?”   明明以前多单纯可爱,怎么就长歪了。   “你吃醋了?”宋裴然嘴角一弯,   “我吃哪门子醋,你赶紧吃饭。”   宋裴然握着他的手在颊边蹭了蹭,声音渐低,“你总不相信我,我没去找别人,除了你别人我看不上。”   何斯言怔愣一下,“那陈澜清呢?”   “我们公司一个艺人而已,我和她没什么关系。”宋裴然不屑的哼了一声。   “那你挺不容易的。”何斯言揶揄一句,怪不得到处发`春,原来是憋坏了。   宋裴然睨了他一眼,“我没有去碰别人,你都不高兴高兴。”   何斯言轻轻一笑,“怎么着,我给你立个贞节牌坊,在找两人给打两礼炮,让大家都知道知道你是个贞洁烈夫。”   宋裴然测过平脸在他的手背亲了一口,淡定的说:“立牌坊可以,炮我们晚上回家慢慢打。”   “你行了吧,都这样了,你也不怕再进一次手术室。”何斯言真是服气了。   宋裴然凑近了他,近距离的看着他,声音低了下去,“所以你不体谅体谅我,能不能自己动?”   两人离的太近,彼此的呼吸交织,何斯言眨了眨眼睛,近在咫尺的脸卖相过于好了,鼻梁高而挺直,下颌的骨线棱角分明,漂亮的眼眸微微发亮。   简直像在诱人犯罪。   何斯言盯着看了几秒,“行啊。”,宋裴然嘴角一翘,欣喜之情还没溢出来,何斯言清冷的补一句,“我弄你就行。”   “你想的美。”宋裴然瞪了他一眼,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我就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就我们两个。”   “别腻歪了,快吃饭,粥都凉了。”   何斯言没办法拒绝这种炙热又极端的感情,宋裴然的心在手里就像块烫手山芋,扔了又不忍心,可是捧着又觉的心慌。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中午的时候孟轲到医院了,给何斯言打了个电话,没有进病房。   这事他是听朋友说的,现在C市的圈子里传遍了,闹的腥风血雨。   两人站在走廊里聊了一阵,孟轲长长叹了一口气,眼圈泛红,“打上回从慈善晚宴走了,我猜到你们两又在一起了。”   “这不没办法吗?他都这样了,我照顾他一段时间。”何斯言说道。   孟轲低着头无声的笑了,“你也别太担心,照顾好自己。”   “我没事,我到是有件事情想问你。”   孟轲已经猜到了他想问什么,讪讪的笑了一下,“赌约?”   何斯言点点头,“你怎么想的,拿这么一大笔出来玩,你还不如去做慈善。”   孟轲和苏望不一样,峻峰公司是他白手起家,一手创造起来的,苏望玩砸了,还有他爹的底盘在。   但孟轲要是玩砸,真的是什么都没了。   孟轲轻轻摇了摇头,“你出国四年唯一联络的一个人是我,我们不是一直聊的很开心吗?你给了我我会赢的希望。”   “钱我帮你要回来,算我欠你的。”何斯言心中有点愧疚。   孟轲双手搭在了何斯言的肩膀,“用不上,生意和人生都有风险,出现什么事,我自己都能担着。”   何斯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孟轲捏了捏他的脸颊,轻笑道:“别想那么多了,你不欠我的,我愿意帮你都是心甘情愿。”   “谢谢你。”何斯言真诚的说。   孟轲在他头发上揉了一把,“不用说这些,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只能是朋友了。   宋裴然在医院这段时间,何斯言一直忙前忙后,没顾得上管秦笙的事。   可能因为看不着秦笙,眼不见心不烦,宋裴然对秦笙的好感自动升了一分。   两人变成了陌生人的关系。   何斯言的任务自动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芳心猎手”称号】   【恭喜宿主获得8848积分10000点!】   【8848系统:宿主是否是传送下一个世界?】   【何斯言:用不着,反正这具身体时日无多,干脆在这里度过完余生。】   【8848系统:宿主动心了?】   【何斯言:真心没有,同情心有。】   【8848系统:宿主的心真是百炼成钢!】   宋裴然的病情稳定下来,到了出院的日子,里里外外的保镖助理忙忙碌碌,何斯言乐的清静。   从医院病房下楼时,看到了站在电梯旁的秦笙,拿着手机左顾右盼,看着像在找什么。   何斯言走过去一把搂住肩膀,“来看你偶像了?”   秦笙欣喜的看着他,“言哥,我看微博上说你被绑架了,吓死我了,看见你没事太高兴了。”   “我好着呢,你都不担心担心你的偶像。”何斯言调侃的笑着。   秦笙低着头在他身上蹭了蹭,“我才不关心他,对我那么凶,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来医院呢。”   “你这是叛变了。”   “没有,我还是觉得他很好,只是不做白日梦了,我得努力工作,争取得到我们老板的赏识,能像言哥你一样就好了。”秦笙眼巴巴的看着他。   真情实感的,他好像过上和何斯言一样的人生,成为像何斯言一样的人。   何斯言捏了捏他的脖子,“像我多没意思,做你自己就好了。”   秦笙点了点头,忍不住抽了抽鼻子,“言哥你对我真好,你是除了我家人对我最好的人了。”   “行了,那么大男孩不能哭鼻子,吃饭没?”何斯言无奈的安慰着。   秦笙说不上为什么,觉的很失落,总觉得好像有什么错位了,却无力去改变。   心里酸溜溜的,一下扑进何斯言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言哥,我想和你换。”   他说完这句,病房的门打开了,一个助理大步流星的提着行李走了出来,宋裴然站在门口盯着看了几秒,“你们两在干什么?”   “闹着玩呢。”何斯言在秦笙的手臂拍了拍,秦笙不甘不愿的放开手,低着头藏在何斯言身后,看也不敢看宋裴然一眼。   夏萍在一旁扶着宋裴然,两人因为这次受伤的事在何斯言的撮合下关系缓和了,“阿言,你快劝劝他,医生开的药他全不要,这伤口怎么能痊愈。”   “我不想吃药。”宋裴然冷淡撇一句,在医院这段时间天天一把一把的吃药,出院了一颗也不想吃。   何斯言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凑到宋裴然耳侧轻声说一句,“你不早点康复,我们还怎么给你放礼炮,嗯?”   宋裴然瞥了他一眼,轻轻一笑,给一旁助理使个眼色,“回去把药全拿上。”   夏萍视线在两人之间看了个来回,心里苦笑,这儿子真是白生了。   ※※※※※※※※※※※※※※※※※※※※   本章最先留言还是有50个红包哦!   这个世界剩下一个甜蜜的番外,这真的是甜文!(震声) 第29章 一世界29   何斯言和宋裴然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勾搭上了。   他摇下车窗, 傍晚清新的凉风吹入, 伴随着初冬的寒意,融解了车里事后的气味。   何斯言还觉得不够,顺手伸进车里的储物箱, 摸出一瓶蜜桃味的空气清新剂, 上回在超市买的, 喷了几下才觉得鼻子舒服了。   宋裴然一手亲昵的勾着他的脖子,随手摘下刚戴上的眼镜, 在眼睑上亲了一口, “和我在一起别戴眼镜了。”   离得太近, 何斯言能闻到他身上刚出的汗味, 混杂着白茶的香水丝丝缕缕的,“不戴太麻烦。”   宋裴然侧过头仔细端详着他,“可我喜欢看你的眼睛。”   有的人长相就是招人,何斯言戴着眼镜的时候斯文安静的,看着端正俊秀,可摘了眼镜, 坦坦荡荡的露出这双桃花眼, 眼尾泛着红, 潮湿滋润, 立刻会让人生出旖旎的遐想, 想着他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只有宋裴然见过。   “你随便看。”何斯言深呼吸了一口, 伸手掰下后视镜, 白皙的脖子上一圈新鲜的红痕, 看着惨兮兮的。   好在冬天有围巾挡着,要不然何斯言这张老脸可真没地方搁。   宋裴然的手在他脖颈上吻痕轻轻抹了一下,指腹之下的皮肤温腻,欣赏艺术品似的赞叹一声。   何斯言抛了个冷清的白眼,推开车门下车,锃光瓦亮的布加迪威龙停在了何家门口。   “你真不打算带我去你家看看?”宋裴然手肘撑在车窗上问一句。   何斯言系上格子的围巾,“下回有空吧。”   “你上回就是这么说的,我是多见不得人的?”宋裴然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倒不是宋裴然见不得人,何斯言是怕他惊着何父何母了,何家的人都以为何斯言还和孟轲藕断丝连,盼望着孟轲的好事能成。   何斯言突然带着宋裴然蹦出来,宣布这是他男朋友,担心何父母的心脏受不了。   何况……何斯言自己的事压根不想何父母干涉,也没这个资格插手他和宋裴然之间。   但这话不能和宋裴然说,宋裴然的心眼太小了,何斯言沉默一下说:“你去我家总不能空着手,哪有你这样拜见我父母的?”   宋裴然挑了挑眉,“巧了,我后备箱昨天别人送的两箱进口燕窝,正好送给你妈。”   何斯言愣了一下才明白上当了,合着是有备而来。   宋裴然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谁瞎眼送他燕窝。   “行吧,你进去坐坐。”   话都到这份上了,何斯言也没有理由阻拦。   宋裴然抱着两箱燕窝跟着何斯言屁股后面进了何家,何斯言开了门在玄关,里面吵吵杂杂,听着不少人。   何家的餐桌上坐了一圈人,何母今天穿的娇俏,一身的粉色,坐在当中的位子上,餐桌上放了一个偌大的水果蛋糕,红色的草莓塔点缀着。   孟轲坐在何父身侧,笑吟吟模样,他旁边坐的是苏望,正在和何母兴高采烈的说些什么。   听着响动几人回过头,何母高兴的站起来,“阿言终于回来了。”   今天是何母的生日,何斯言想起来这一茬了,这事何父半个月前提过一句。   这些时日因为孟轲,何斯言在何家的存在感增加不少,大事小事也能和他说一声。   几人看到他身后的宋裴然皆是一怔,何父的眼睛发亮。   宋裴然转到何斯言身前,将燕窝搁到鞋柜上,轻松一笑,“叔叔阿姨,我是小宋,这几年不见,你们越来越年轻了。”   “啊!小宋,快来坐。”何父神情兴奋,使个眼色,一旁的何季连忙把位子腾开。   “这几年都不见你,现在是大老板了,成天在电视上看见你。”何父叹一句。   宋裴然坐在了何父身侧,“说起这个,我们集团最近接触实体生意,这一提起叔叔,业内都特别尊重你,说叔叔不做这一行真是太可惜了。”   “真的啊?都谁说了?”生意场上的失败是何父心中永远的痛,一听起宋裴然说这个,何父的心情一下活跃起来。   宋裴然接连说了几个名字,何父的脸上喜滋滋,倍有面子。   孟轲眼神在众人脸上扫过一圈,笑着说,“宋总说的是,何总在企业管理经验上教会了我很多,可以说受益匪浅。”   苏望直接看傻了眼,追何斯言这事赶不上趟,讨好何父这事要是赶不上趟也太傻了,想了想说:“我爸也说了,让我多向和叔叔学习呢。”   何父哈哈大笑,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   这左一个宋裴然是C市商圈的政商巨头,右一个孟轲是中流砥柱,还有苏望这个近几年的后起之秀,一起吹捧他,这种感觉岂能有一个爽字形容。   “小宋今天怎么有空来家里?”何母轻声问一句。   几年前何斯言宋裴然闹的不开心,大夏天宋裴然在门口杵着,何父母是看在眼里的。   宋裴然瞥了一眼何斯言,眼里带光,何斯言神情平淡的说:“一直没告诉大家,他是我男朋友。”   宋裴然算准了何母生日的日子,今天不在这桌上承认两人的关系,背地里不知得想出什么花样折腾何斯言。   “这……。”何母咋舌。   桌上瞬间安静下来,孟轲含着笑说:“这件事我知道,阿言上高中的时候就和宋总好过,那会还问我借了五十万要给宋总分手费呢?”   “宋总,你说是不是?”孟轲笑呵呵问一句。   宋裴然最见不得别人提这个事,碍于桌面上的情面,微勾一下嘴角,“孟总记性挺好,真是劳心劳力的帮我们记着交往过的点滴。”   苏望戳了戳何斯言的手臂,脸拉了下来,“你问孟轲借钱都不我借?你看不起我是吧?”   何斯言摇了一下头,干笑了一下,“没有,那段时间你正好要出国,我没去打扰你。”   “你们为什么闹分手啊?”苏望声音刻意压低了,但偏偏所有人能听见。   这问题大家都想知道,桌上的视线热烈,何斯言硬着头皮说:“没什么,就是一些小问题。”   苏望似突然想起来什么,恍然大悟的模样“不会是因为在我车里那回,我压着亲了你一口,这事不至于吧?”   何斯言看出来是故意叫自己难堪了。   这两人追不到何斯言,也得让宋裴然如鲠在喉,心里不痛快。   宋裴然安静了几秒,睨了何斯言一眼,修长的指节微微扣了一下,眼神停在何斯言身上,语气温柔,“你怎么回家还戴着围巾,看你热的一头汗,傻不傻?”   屋里的暖气温度高,其他人穿的都是一件单衣,只有何斯言套着外套,裹着一圈围巾,看着格格不入。   何母也才注意到他的异样,“傻孩子,别捂着自己了,赶紧脱了去,一会可要感冒。”   何斯言没办法脱衣服,大衣里面的衬衣两人刚在车里干坏事的时候,宋裴然扯坏了好几颗扣子,脖子上就更不能看了。   “没事,我不热。”他声音平淡的撇一句。   他说这个话,别人也不好再劝,宋裴然低首忍不住隐约笑了一下,何斯言捕捉到这个恶作剧成功的笑,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何父从桌上的枪林弹雨里回过神来,长长叹息一口,“没想到你会和我们阿言在一起,我以为……。”   他看了一眼孟轲,孟轲温温的笑了笑,“这是阿言的选择,我很遗憾,但我尊重他。”   “真是对不住你了。”何父说一句。   孟轲似乎是有些难堪的侧过头,声音低沉,“没什么,都别往心里去。”   这惨兮兮的小样,就招何母这种中年女人的心疼,“哎呀,以后要多来我们家坐坐,不是喜欢我做的菜吗?以后多来家里吃饭。”   “阿姨,我也可喜欢吃你做的菜。”苏望跟着搭个顺风车。   何母笑呵呵的说:“行啊,都来,人多了才热闹呢。”   热闹个屁,这事宋裴然总不能开口阻拦,在桌下轻轻踢了何斯言一脚。   何斯言闷着头扒了几口饭,一声不吭,这都叫什么事。   等到晚饭结束,何斯言送走了孟轲苏望,何母和阿姨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   何斯言从箱底找出一身居家的衣裳,宋裴然洗完澡出来没换,裹着一条雪白浴巾和个流氓似的坐在卧室里的单人沙发上。   何斯言顺手关上了门,“你不能把衣服穿好,我家里还有长辈在呢。”   “我这样你爸妈看见不该高兴?”宋裴然抬起眼睛说一句。   何斯言在他身上扫一眼,非常具有美感的肉体,腰身紧窄,薄薄的肌肉曲线流畅,带着沐浴后清爽气息。   是挺赏心悦目的。   “行吧,你今晚别出去就行。”   宋裴然伸了伸手,“你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何斯言知道要问什么,慢条斯理的走过去,宋裴然揪着他的手臂一下拉进怀里,轻轻咬了咬他的侧颊的肌肤,“苏望亲你什么地方了?”   “你听他胡说,我两吵架,他咬了我一口。”早八百年前的事了,苏望不提何斯言都忘了这一茬。   宋裴然轻哼一声,“咬你什么地方了?”   “耳朵吧?想不起来了。”何斯言无奈的说。   刚说完这一句,耳垂上骤然一痛,宋裴然咬着他白皙细嫩的耳垂,恶劣的轻微的拉扯,何斯言不自觉的颤了颤,呼吸不太稳,“你吃哪门子过期醋,早都过去了。”   “他们还要经常来你家吃饭,我忍不了。”宋裴然的声音在耳侧旁低沉。   何斯言心里翻个白眼,“我都承认你是我男朋友了,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宋裴然双手在他身上放肆,“你这个人让人太没有安全感了,总觉得你下一秒就会消失。”   何斯言这一点是知道的,撇了撇嘴,顺手温柔的捋了捋宋裴然半湿的头发,“所以你得听我话,惹我生气我就要丢了你。”   宋裴然挨着他的耳侧,温热的呼吸喷洒着“我那回没听你的?你让我快我就快,你让我慢我就慢。”   何斯言觉的好笑,耍流氓的本事见长了,哼笑一声,“臭不要脸。”   宋裴然轻笑不语。   ※※※※※※※※※※※※※※※※※※※※   下个世界第一章 这个故事收尾了,何父何母凉凉了,(豹头鼠窜)。 第30章 二世界01   何斯言再次醒来是虚空之中, 黑雾蒙蒙,万籁俱寂。   金色的光芒数字编码漂浮在半空中。   他长吸一口气,从沉甸甸的记忆割离出来。   人生之中的最后几年,何家败落了,何父母还有何季临出国被讨债的员工堵在机场,拿着工资条讨要薪水。   出于一丁点同情心, 何斯言出手帮了一把让三人免于牢狱之灾,但这钱是全没了,实体经济一年不如一年, 何季手里的股票还不如白菜, 卖光了还不够还巨额债务。   几人到惦记上何斯言手里的地来,风水轮流转,那块他们瞧不上的地周围规划了一座大学,又成了香饽饽。   何斯言拒绝了请求,地盖成了一块酒店式公寓,赚得盆满钵满。   宋裴然陪着他走过了最后的时刻,几乎跑遍了国内外所有最好的医院,但一个个医生对着病例直摇头。   他的身体仿佛灯尽油枯,什么样药品下去一点火花也激不起来。   好的是, 最后这几年两个人的确很快乐。   何斯言不明白用这几年的快乐去换后半生的痛楚到底值不值得。   【8848系统:宿主在想什么?】   【何斯言:我在想我的确有点残忍了。】   【8848系统:QWQ, 宿主可以换个角度想!】   【何斯言:什么角度?】   【8848系统:宿主还记得秦笙在原著里的命运吧?】   【何斯言:记得,挺惨的。】   是相当惨, 虐身虐心, 体无完肤后才能收获宋裴然的真心相待。   【8848系统:但在这个世界里秦笙因为没有和宋裴然在一起, 没有被包养,努力拼起自己事业,跻身峻峰公司的高管,并且结识了现任,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8848系统:在原世界之中宋裴然和秦笙情爱纠葛了一百多章,变成了恋爱脑,在作者没有写到的地方,他的事业一塌糊涂,但是因为宿主的逝去,宋裴然的精力全部转移到了事业上,腾京科技的一日千里,成为国内电子科技的商业巨头,造福了无数的人。】   【何斯言:说的我和做慈善一样。】   【8848系统: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何斯言: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何斯言:不贫了,下一个世界吧。】   何斯言眼前一阵白光闪过。   这是一本复仇流的绿茶男主奋斗史,男主许晋知出身豪门,许家做智能生意,在国内数一数二的巨头。   许家上下只有许晋知和许晋楚这两个儿子,两人是双胞胎兄弟,除了许晋知眼睑下有颗褐色的痣,旁人几乎分不清两兄弟。   虽说两人一母同胎,性格却相差甚远,许晋知从小优秀,在许家万千宠爱集一身,跟着许父见惯生意场上的精明人,学会了粉饰太平,表面上风轻云淡,岁月静好,背地里心思细密,手段阴狠。   但狠不过他弟弟许晋楚,许父意图将公司交给许晋知,往日里兄友弟恭的外壳一下敲的稀碎,许晋楚买通保镖,将男主的车推下悬崖,造成意外伤亡的假象。   男主当然有主角光环,许晋知大难不死被渔民救了,却失去了记忆,没文凭没身份证,在黑家政公司的牵线下成为何斯言家里一名男保姆,专门负责照顾何斯言的爱犬彼得。   何斯言在这个世界里是一名十八线的网剧演员,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好几年,混了个男三号的位置,因为这张漂亮的脸,在微博上有一丁点人气。   在书中许晋知车祸之前中了慢性春`药,白天还能若无其事,衣冠楚楚,到了晚上……   在当许总裁的日子还能有各种方式花样让他消火,在何斯言家里当保姆可没这么轻松了。   两人有过露水情缘,在许晋知最惨淡的日子里何斯言拉了他一把,也曾蜜里调油,浓情爱意过。   但许晋知意外恢复记忆,忙于应付应接不暇的事物,等到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想起落难时的蓝颜知己,何斯言早已被许晋楚找人弄死了。   虽然此后许晋知因情伤阅人无数,有过不少情人,包括深受宠爱的主角受,但何斯言依旧是心口的一道伤。   如果当初他没有那么薄情,那个曾伴他走过最凄惨生活的青年也不会落的一个死无全尸。   【何斯言:太虚伪了。】   【8848系统:明明很深情!】   【何斯言:呵,睡了那么久一转头就能忘了?我看他巴不得原身赶紧死,像许晋知这样光辉明亮的人生,只有原身见过最惨的样子,他才不会和原身在一起,想要救原身对许晋知太容易了,只是他不想救而已。】   【8848系统:宿主说的是,你要修复的bug是……】   【何斯言:我要修复的bug应该就是成为他真正的心头血,只要想到我就痛得不能自己,悔恨终身。】   【8848系统:宿主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何斯言轻笑一声,拎着钥匙打开了家门。   这所两居室处于市区的五环,是原身早几年的置业,房间不大,收拾的挺时尚新颖。   何斯言在玄关换了拖鞋,客厅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大金毛彼得闻着他的味,兴奋的冲了过来,在他的小腿上讨好的供来供去。   何斯言撸了几把,迈腿进了次卧,窗边的狗盆一粒狗粮也没有,空荡荡的。   小保姆又偷懒了。   旁边的床上被褥叠放整齐,一侧的浴室隐约的水声响起。   何斯言抱着狗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过了好一阵浴室的门推开了。   一个上半身赤·裸,穿着深色休闲运动裤的男人,深黑色头发半湿不湿,身材修韧精实,肌肉薄薄饱满,但并不夸张,却极具张力,几颗清澈的水珠顺着腰腹清晰的人鱼线流淌进裤子里,延伸入更深的地方,令人遐想万分。   “你回来了。”许晋知开口说一句,音色抓耳,温柔质朴。   何斯言点了点头,眼神在许晋知的脸上停留几秒,书里的描写只是一段生硬的词语,但当许晋知站在眼前,才能领略到这张脸的震慑力。   除却身材的加成,许晋知有一双及其漂亮的眼睛,狭长微翘,眼里含光,盈盈亮亮,眼睑下褐色的温柔的泪痣中和了邪气感,瞧着舒服了许多。   何斯言摸着彼得的头,“你怎么洗澡这么久?都一个小时了。”   这是许晋知来何斯言家里第三天,两人的关系算不上熟稔。   许晋知抓了一件黑色的T恤套上,声音闷在衣服里沉闷,“忘记时间了,我现在就去溜彼得。”   “不用了,你给开个罐头,陪他玩一会。”   何斯言进了浴室,夏天的天气里浴室空调开的最低,他一进去忍不住打个哆嗦,花大价钱买来的按摩浴缸里一层消化一半的冰块。   看着都觉得瘆骨头,许晋知也不怕得风湿,何斯言收拾了浴缸里的冰块,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系统面板里许晋知的好感为零,他侧着头想了一阵。   许晋知虽然失忆了,但智商又没变低,要刷聪明人的好感不容易。   原著里有露水情缘这个设定,只是一笔带过,是个打开口子的办法,但是何斯言不能主动。   上赶着的都不值钱。   何斯言从浴室出来时只穿了一件宽大的T恤,两条雪白修长的腿懒懒的交叠搭在茶几上,靠在沙发上,随手抓了一袋薯片,看着电视里闹腾的综艺节目。   许晋知端着两碗粥从厨房出来,眼神从何斯言的腿上划过,骨肉均匀细腻,皮肤白的在水晶灯下晃眼,一点瑕疵都找不着,脚踝上隐约可见淡青色的静脉。   “吃饭了。”   他抽回视线,不由自主的舔了薄薄的下唇。   何斯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电视,“我一会再吃。”   许晋知坐在了餐桌椅上,目光放肆起来,何斯言穿的不知是什么时候的T恤,相对于瘦削的身材过于宽大了,半个圆润的肩膀露在外面,晶莹又细腻,好像是雕琢出来了。   何斯言像是陷入了电视里,一点也没察觉许晋知的视线,抓着薯片的手沾了食物的残渣,递到嘴唇下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舌头又红又小,一点点在修白的指尖上移动,卷着残渣吞入腹中。   屋子里冷气冲足,许晋知却觉得刚洗完澡的身上又热乎乎的,空气里说不上的旖旎意味。   “哎,你说你长这样,当什么保姆,当个演员多好的。”何斯言似乎刚想起这么一号人物。   许晋知微垂下眼,慢条斯理的吃着饭,“我现在还想不起来我是谁,当演员很不方便。”   何斯言笑了一下,眼睛微微上翘,动人心魄,“你刚是不是看我呢?”   “没有。”   “没有?”何斯言轻声问一句。   许晋知没说话,何斯言嗤笑一下,“我对别人的视线特别敏感,你在家最好管好你的眼睛,不要到处乱看,我请你来保姆,不是请你来偷窥我的。”   “知道了吗?”他语气不善。   许晋知瞥了他一眼,搅动着碗中的白粥,“知道了。”   何斯言回过头,继续看电视,声音冷淡:“知道了就好。”   许晋知意味深长的“嗯”一声,嘴唇微微抿着,眼底暗光流动。   【许晋知好感+20,现好感20%。】   何斯言发笑,真是贱得慌。   睡前的时候何斯言看了一下手机里的日程,原身最近正在市区一所学校拍一部疼痛青春爱情电影,明天有三场戏。   正准备睡觉时,手机信息徒然“叮”的响了一声。   一张模糊的照片,看着像是视频截图,灯光昏暗的KTV里,何斯言躺在一个男人的膝盖上,衣衫凌乱,目光迷离,白净的脸颊微微泛红,看着喝了不少酒的样子。   随照片附录的是一条信息,“上个开胃小菜,还有更精彩的,想看吗?”   何斯言指尖滑过照片,一键删除,心底冷笑一声。   ※※※※※※※※※※※※※※※※※※※※   上夹子造成了成吨豹击,为了稳定心态,一周左右应该不会再看评论区。   避雷一下,这个世界有带球跑的情节。(没生) 第31章 二世界02   何斯言到剧组时刚好是中午, 看了看今天的剧情。   拍的是一场落水戏,作为男三的何斯言勇救落水女配。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女配一直不在状态,台词都说不顺溜,这场戏反反复复拍了七八回,虽是在室内泳池, 但这样屡次出水入水,何斯言仍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导演看出今天这场戏是拍不出来, 和场记招呼了一声,先拍别的戏份,嘱咐何斯言好好休息。   助理递了一条大毛巾,何斯言用毛巾裹着身体, 坐在泳池边缘的椅子上,扯了吹风机正要吹头发,一双红白的AJ球鞋出现在眼前。   往上是一双大长腿, 穿着随性的牛仔裤, 黑色时髦的连帽卫衣, 有潮又有范。   “落水爽不爽?”男孩双手插在卫衣的口袋里, 有一张被千万粉丝热爱的脸,五官精致,英气逼人。   何斯言用毛巾抹着头发上的水珠, “挺爽的。”   男孩是这部剧的男一号司绎, 最近几年爆红的流量, 因为高颜值吸粉无数, 据说家里在帝都挺有背景。   “你可真没意思,这样都没脾气。”司绎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   何斯言往过挪了一寸,拉开距离,“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原身在剧组不知怎么得罪了这位太子爷,三番两次捉弄何斯言,这剧组上上下下看在眼里,但没人敢得罪司绎。   “我和你玩呗。”司绎眼神停在了何斯言脸上,青年的脸冻的苍白,越发衬的唇色娇艳,镜片后的眼眸清冷,一丁点情绪也没有,看着就无聊。   何斯言扭过头,心里翻个白眼,玩你个头呢。   司绎凑近了一段距离,何斯言能闻到他身上年轻男孩独有生机勃勃的肉味,混杂着浅淡的香水。   司绎形状姣好的嘴唇抬了抬,“你知道吗?整个剧组我最烦你,整天吊着个脸,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那你和陈导说把我弄走。”何斯言侧过眼丢一句。   司绎在他脸上捕捉不到惊惶,有些不爽,“我要是能让陈导把你弄走,我至于在这里和你说话?”   何斯言站了起来,轻笑一声,眼里轻蔑,“那你说个屁。”   “你……。”司绎没想着能被他怼,哑然一瞬,盯着何斯言说:“挺有本事,我看你在这能在这熬多久。”   何斯言丢了身上的毛巾,白色的衬衣湿透,黏糊的贴着优美的腰线,衬衣上一小块布料微凸,隐约可以看到玫瑰似的颜色。   何斯言看也不看司绎一眼,背着司绎蹲下身,一点小小的腰窝浅浅的,怪诱人的。   司绎还没收回目光,只觉头上一凉,被泼了一头的水,刚做好的发型全耷拉下来,眼前的视线模糊一片,“操,你他妈敢泼我?”   何斯言扔了手里的水盆,双手抱肩,“你刚不是问我爽不爽吗?你自己体会吧。”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既然不能把何斯言从这个剧组弄走,那何必维护表面情谊。   他前脚一走,系统持续的声音响起。   【不可攻略对象司绎好感+15,现好感65】   啧!   还真看不出来是暗恋原身,何斯言还以为真有仇呢。   何斯言的助理下午请了假,本想让其拿一套衣服来,打了几遍电话打不通,不知去什么地方了。   无奈之下给许晋知发了一条信息,让其送一套干净衣服过来。   【8848系统:好奇宿主要怎么拿下许晋知。】   【何斯言:睡服他。】   【8848系统:会不会太直接了?】   【何斯言:你以为许晋知是什么好人,他第一次见我就想睡我了,搁这披着羊皮装小绵羊咩咩咩。】   【8848系统:宿主你很了解男主啊!】   【何斯言:我是了解男人。】   何斯言在剧组里没什么朋友,其他人畏惧司绎不敢和他深交。   他披着一件外套坐在学校的操场上,登上微博拍了一张自拍,这小脸又白又可怜,不发个微博博同情真是太可惜了。   【何斯言:拍戏很辛苦,不过有你们的支持再辛苦也不会觉的累,今天也要加油!】   没一会微博下面纷纷排队心疼,有甚至猜疑何斯言在剧组被欺负了,又成功虐了一波粉。   何斯言没等多久,许晋知的身材太抢眼了,个子又高,比例极佳,在人群之中鹤立鸡群,闪耀夺目。   许晋知不知什么时候置办了一身新行头,干练的条纹衬衣和深色的西装裤,一手提着一个Gucci的礼盒。   何斯言还以为许晋知只有那套古板的运动衣呢。   他几步走上前去,拍了一把肩膀,一手接过Gucci的盒子,“你还挺快的,我还以为要在等一会呢。”   礼盒里是一件T恤和长裤,原身作为演员衣服太多了,何斯言一时没发觉这不是自己的衣服。   许晋知没说话,眼神诧异一瞬,缓慢的在何斯言身上端量一遍。   白嫩可口,挺漂亮的小玩意。   有趣。   何斯言不客气看了一眼许晋知,“杵着干什么,还等我给你发工资呢。”   今天的许晋知感觉不太对劲,眼睑下一圈淡淡的青,神色阴郁,好似有浓的化不开的黑暗,就像条响尾蛇似的让人怵的慌。   “这是你的衣服?”许晋知开口了,声音暗沉。   何斯言侧了一下头,轻嘲的笑一下,“难不成是你的?”   【8848系统:宿主……】   【何斯言:闭嘴,我发现了。】   何斯言刚说完已经猜到了,眼前的男人是许晋楚,但话都丢出去了,得硬着头皮演完。   许晋楚出身豪门,身边想攀高枝的人不计其数,见过花招百出的勾引方式,但上来就怼天怼地的,何斯言是头一个。   许晋楚轻笑一下,“它可以是你的。”   “谢谢许总。”何斯言点着头道一句。   “你知道我是谁?”   “整个娱乐圈谁不认识许总呢?”   “认识我还敢这么皮?嗯?”许晋楚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何斯言靠近他一寸距离,眨了眨眼睛,“要不是这样,许总怎么会注意到我?”   许晋知有生理洁癖,女配为了怀个孩子还得给他下药,下药都没睡到,白白便宜了何斯言。   相对于许晋知,他这个弟弟许晋楚的生活过于混乱了,圈里说其一个月换个伴,男的女的生冷不忌,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没有一个能在许晋楚身边超过一个月的。   真也不怕得病,何斯言暗想。   “胆子到挺大的。”许晋楚伸手在何斯言的侧颊楷了一把,青年的皮肤柔腻,弹性十足,触感极佳。   不由有些口干舌燥,眸色深了几分。   何斯言微微抿着嘴唇低头笑了一下,好像是害羞了似的,“许总别逗我了。”   许晋楚见惯了旁人矜持作态,那些个人一开始都这样,装的和白莲花似的,最后还不是上赶着求他玩弄,一点也不稀奇,甚至有那么点意兴阑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有点眼力见都明白,这是看上何斯言了,要何斯言这个月跟着他。   何斯言接过那张镀金的名片,轻轻抬眼看着许晋楚,“许总……。”   “拿着这张名片明天到我公司找我。”许晋楚淡声道了一句,眼神在何斯言身上停了停,下颚指了何斯言手中的Gucci礼盒,压低声暧昧的说:“穿着这套衣服,我要亲手剥下来。”   他说完这句,一点也不留情的离开,没有人会拒绝这种大好的机会,能攀上许晋楚的大腿是圈里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许晋楚前脚刚走,何斯言随手撕了名片扔进了垃圾桶。   虽说何斯言在为爱鼓掌这方面看得开,但也不是谁都行,至少得干净。   许晋楚何斯言嫌他脏。   没过多久,小保姆来了,剧组里人多眼杂,何斯言发了信息让许晋知在外面等着,领着许晋知到了车库里。   何斯言手里是一辆宝马5系,车里挺宽敞,都是男人,也没什么避讳的,干脆在车里宽衣解带,换了衣裳。   许晋知的眼光在他身上停了一瞬,淡定的移开眼光,看着车窗外。   “你怎么才来?”何斯言系上了裤子皮带。   “路上堵车了。”   “你不知道打车?”   “没钱。”许晋知干脆的说一句。   何斯言哑然,现在的许总裁是真的穷,开房买套的钱估计都拿不出来,轻睨了他一眼,“你好好照顾彼得,下个月我给你买辆车。”   许晋知也不拒绝,淡声说:“谢谢。”   “没事就回去吧。”免得撞见许晋楚,许总裁现在这样估计命都保不住。   许晋知沉默一瞬,瞥一眼Gucci的袋子,“这衣服是谁送你的?”   “这个啊,剧组的朋友。”何斯言轻飘飘说一句,眼神一沉,“你问这个干什么?”   许晋知推开车门下车,“没什么,我回家了。”   何斯言叫住他,飞快的从钱夹里抽了两张百元钞票,塞进了许晋知的口袋里,“打车回去,这么热的天挤什么公交。”   许晋知盯了他几秒,伸手要掏出钱还给他,何斯言摁住他精壮的手臂,无所谓的笑了一下,“别有那没用的自尊心,我是怕你饿着彼得了。”   许晋知微抿了一下嘴唇,轻声说了句“谢谢。”   【许晋知好感+10,现好感30。】   何斯言耸耸肩,一扭头离开了。   他不在剧组这段时间,不知道自己的风评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有人看到何斯言接了许晋楚的名片,还有保安看到许晋楚钻进何斯言的车里,两人在车里待了好一阵。   联想一下许晋楚花名在外,不由让人怀疑他们在车里干了什么。   ※※※※※※※※※※※※※※※※※※※※   忙完手头的工作了,明天更新时间会稳定下来,大概中午12点左右。   年前这篇都是日3000,初五之后都是日6000。 第32章 二世界03   夏天天黑的晚, 何斯言从小区的车库里停好车,七八点的时间,外面还有一群小孩子在跑跑闹闹。   一个挺着肚子的男人拖着小女孩的手慢悠悠走在前面,何斯言路过时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 肚子圆滚滚的,足足七八个月的样子,周围的人见怪不怪。   对于这个世界里一部分男人会怀孕的设定, 何斯言觉的猎奇更超过于膈应。   和去泰国看美艳的人妖一样,图个新鲜刺激。   上楼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何斯言扫了一眼接通了。   “喂,什么事?”他的声音冷淡。   听筒那头轻轻笑了笑,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不会连我都不记得了吧?”   “邹魏,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邹魏是原身的追求者,帝都一个小开, 原身的狂热粉丝, 两人见过几回,邹魏手脚太不规矩,原身干脆利落的拒绝了追求。   “我发给你的照片看了吗?”   “看了, 拍的挺好的。”何斯言淡定的说一句。   电话那头邹魏沉默一下笑道:“还有更精彩的,我给你寄了一封信, 你好好欣赏。”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看完之后我们在聊聊, 我太想我的言言了。”   何斯言冷着脸挂了电话, 回到家时, 许晋知正在阳台上给彼得洗澡,金毛天生爱玩水,甩了许晋知的灰色衣服上斑斑点点。   一封牛皮纸的信封搁置在茶几上,厚厚的一沓,何斯言拿手里掂了掂,信封封口用胶水沾的严实,一点痕迹也没有泄露。   除了封口细小的刮痕,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觉。   何斯言心底轻笑了一声,瞥一眼阳台上的许晋知,“什么时候的信?”   “早上的。”   “你看了吗?”何斯言手里利索的拆着信封。   许晋知仔细的给彼得抹着沐浴香波,头也不回,“没有。”   真不老实,信封里是一沓不堪入目的照片,像素模糊,但可以分辨出里面的人是何斯言。   KTV昏暗的卡座里青年喝了不少酒,眼神涣散,跨坐在一个男人的身上,虽说穿着衣服,但这满脸的荡漾,饱满的嘴唇像熟透的樱桃,周围一圈影影绰绰的人,灯光暧昧。   还有几张青年的衣服被的掀开,拍了几张身体隐私部位特写,不堪入目。   这是原身最后一次和邹魏见面,干脆利落的拒绝邹魏的追求,临走被邹魏一群人灌了酒,拍了一个视频,邹魏一直捏在手里,隔三差五的以此骚扰原身。   可以算的上原身的噩梦了。   视频里有没有什么实质性行为,但发出去避免不了人设崩塌,日后星途堪忧,网友少不了骂他表面是个阳光爱豆,背地里是个小SAO货。   何斯言倒不怕这个,但这样的视频窝在别人手里终究不妥。   “老板,你没事吧?”许晋知洗完了彼得,注意到何斯言的异样。   何斯言舔了舔下唇,握着照片的手指轻微发抖,低着头说:“没事,一些朋友寄的旅游照。”   许晋知微眯一下眼睛:“没事就好。”   何斯言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像是个定`时`炸`弹似的,他肩膀猛的颤了一下,眼睛死死的盯着手机。   是邹魏打来的。   足足有好几秒,他才回过神来,抓起手机快速按下接听,“什么事?”   “照片看了吗?”   “看了,你想要怎么样?”   “呵呵,言言干嘛那么凶,我把你拍的不好看?”   何斯言手指扣紧了手机,用力到指尖泛白,咬着牙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下楼,我在你家楼下,我们去开个房坐下来慢慢谈。”   “你就为了这个?”何斯言的声冷了下来。   邹魏嘿嘿一笑,“我追你那么久,手都没摸过,太亏本了。”   “你想都不要想,你在这样我要报警!”   “行啊,你报警,我现在就把你的照片发上微博头条,让大家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原身怕的就是这个,何斯言深呼吸一口气,肩膀脱力一样靠在了沙发上,眼神呆滞的看着天花板“你就不能放过我吗?你怎么可以这样?”   “别说这些了,给你十分钟时间,收拾干净乖乖下楼。”邹魏干脆的挂了电话。   何斯言眼神移到手机终止通话界面,眨了几下眼睛,眼圈泛起一圈薄红,似乎像要哭出来一样。   许晋知看出来他出了什么事,走过来低声问道:“没事吧?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何斯言嘴唇轻微抖了抖,侧过脸埋在沙发里的抱枕里,肩膀一抽一抽的,低低的抽泣呜咽着,像个小猫似的招人怜爱。   许晋知摁住他的肩膀,温热的手掌力道十足,“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何斯言从抱枕抬起脸,匆忙的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低着头楷了脸上的眼泪,再抬起头时眼睛水盈盈的,高挺的鼻梁上被眼镜架压红了一块,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何斯言伸手推开他的手臂,大步站起来,深呼吸一口气,像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样,视死忽如归的向屋外走去。   许晋知直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防盗门的扣锁响起,何斯言消失在门口。   【8848系统:宿主的演技越来越好了。】   【何斯言:要给他乘虚而入的机会,现在的我是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也是最好拿下的。】   邹魏斜叼着一根烟,靠在路灯上,旁边是俩黑色的雷克萨斯,看着何斯言下来,轻轻笑一下,晃荡着手里的车钥匙打开了车门,坐进了驾驶椅,“来的还挺早。”   何斯言冷着脸坐在副驾驶,拿出手机,“你要钱我可以转给你,你把视频删了。”   邹魏在他脸上扫一眼,青年一看就是刚哭过,眼睛水灵灵的带着潮湿,勾人的很。   邹魏吞吞口水,笑一声说:“我缺钱吗?我就想要你跟我睡。”   何斯言低下了头,抿了抿嘴唇,如同认命一样自嘲的笑了笑,“就一次吗?”   邹魏凑过去贴着他的面颊,青年身上带着浅浅的薄荷香水味,混杂着温热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里升腾。   “就一回,完了我就删了视频。”   何斯言用力呼吸着,不敢抬头看邹魏的视线,脖颈绷紧,胸口轻微的起伏着。   邹魏捏着他的下颚,按着青年在副驾驶上,想要讨个亲吻当做利息,谁料何斯言侧过头厌恶的躲开,“离我远点,一会再说。”   小区的楼下有摄像头,两个人在这做什么监控室里一览无余。   邹魏本来没那个意思,但何斯言一这样,强扭的瓜才甜,想要看青年更屈辱的神情,伸手去解青年的衣扣,地方太小,何斯言避无可避,抗拒的推搡着。   两人拉扯了一阵,邹魏兴起,要更过分的解开何斯言的裤子。   “嘭”的一声巨响,靠近邹魏驾驶椅的车窗玻璃被砸了一个凹陷,散碎的玻璃横纹四裂,模糊不清。   邹魏还没明白过来,又是“嘭”的一声,车窗玻璃彻底碎裂开来,碎玻璃渣溅了邹魏一身。   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窗外,眼神阴沉,垂在一侧的拳头鲜血淋漓。   “操!你他妈干什么!”邹魏暴跳如雷,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何斯言的躯体猛的颤抖一下,一把推开邹魏,看着许晋知,声音带了急切的呼吸,“帮帮我!”   许晋知没有动,轻轻扫了一眼邹魏,不容置疑的语气,“放他走。”   “新欢是吧?挺有胆子的。”邹魏眼神发狠,点了点许晋知。   许晋知神情淡定,声音平稳,“让他下车,以后别在来这里。”   邹魏在他身上扫一遍,论体格是打不过许晋知,更何况许晋知现在一手血,看着就瘆人。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邹魏这种横的也怕不要命的,   他一手打开了车门,何斯言几步跳下车,窜到了许晋知的身后。   邹魏恶毒的笑了笑,“别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你等着瞧。”说完“嘭”的一声甩上车门,粗暴的一踩油门离开了。   何斯言看着远去的车子,半响才回过神,鼻子轻微抽了抽,“谢谢。”   “回家吧。”许晋知盯着他衣衫凌乱的样子看了几秒,转身走在了前面。   何斯言连忙扣上扣子,白皙的脸颊微微发红。   何斯言从家里的医疗箱翻出了镊子和纱布,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潦草的给许晋知处理了手上的伤口,玻璃碎渣全扎在了肉里,一个个挑出来不容易,许晋知和没感觉一样。   空气里安安静静,伴随着彼得睡着的均匀的呼吸,何斯言悬在胸口的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似乎是方才想起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他抬起眼,泛红的眼睛看着许晋知,“刚才真的谢谢你。”   “没什么,你是我老板。”许晋知反应平淡。   何斯言抿了抿嘴唇,仔细的在他手掌缠了一圈纱布,“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许晋知摇头,“不用,我没有身份证,很麻烦。”   何斯言没在说什么,在纱布上打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要是疼了再和我说,你这几天就不要碰水了。”   “好。”   在熟悉的环境里,何斯言放松了紧张的神经,将染血的纱布丢在垃圾桶里,从冰箱里拿了几罐啤酒,全身无力的瘫坐在单人沙发上,“能陪我喝几杯吗?”   遇到了这种事情,需要酒精来麻痹情绪。   许晋知拿起一罐啤酒,“他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是个变态。”何斯言猛罐了一口酒,眼泪快要下来了。   许晋知没有再问什么,何斯言一罐又一罐的喝酒,接连几罐啤酒,醉的迷迷离离,“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许晋知靠了过来,轻轻的揽住他的肩膀,像安慰一样拍打着。   这要搁平时是种逾越,但何斯言这会喝了酒,情绪又上头,一时没察觉到这个危险的信号。   何斯言修白的手指捏着啤酒罐,一侧头靠在了许晋知劲削的肩膀,声音嘟嘟囔囔,“我没错他为什么纠缠我?为什么男人总要纠缠我?”   “因为你很有吸引力。”许晋知的声音低沉,在何斯言的耳侧响起。   温热的呼吸喷在敏感的耳侧,痒痒麻麻,像细小的爬虫爬过,何斯言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我有个什么吸引力,都是见色起义。”   许晋知轻笑了一下,青年喝醉的时候没了平时的颐气指使,有点呆呆的,怪可爱的。   “对,可以说是见色起义。”许晋知意味深长的说。   何斯言跟着他笑了一声,有些难过的侧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我可真倒霉!”   许晋知一手移到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凑过去在青年湿润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呼吸纠缠着,“别这样想,这只是你人生中的一道坎。”   何斯言的目光无法聚焦,微微张开了嘴唇,深红的舌尖搁在雪白的下齿上,轻微的颤动着。   许晋知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压抑许久的强烈冲动长期只能通过自虐一样的冷水澡来解决,他知道自己不对劲,那种强烈的冲动一直无法宣泄。   许晋知搂着何斯言的腰,压在了沙发上,青年懵懂的看着他,轻轻笑了笑,抬头看着头顶璀璨的水晶灯,“好多星星啊!”   “那你就数星星。”许晋知淡笑着道一句,一手摘下青年的黑框眼镜,青年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似醉未醉,特别勾人。   许晋知一手解开了青年的衬衣,白净的皮肤和照片里一样毫无瑕疵,像上好的绸缎一样柔腻,让人想勾勒出属于自己的图案。   何斯言无力的挣扎几下,眼睛让头顶的水晶灯晃的眼花,疼痛混杂着愉悦,所有的感官叫嚣着,他伸手抓住了抱枕的一角。   “乖,一会就好了。”许晋知温柔的在他耳侧说道,但他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温柔。   ※※※※※※※※※※※※※※※※※※※※   本来十二点更新,被抓壮丁去写对联了,晚更了!(豹拳) 第33章 二世界04   何斯言说不出话来, 呼吸掠夺了声带的权限,只有无力张开嘴拼命的吸气才能度过这种近乎折磨一样的愉悦。   头顶的水晶吊打是花大价钱从法国买回来的,随着许晋知的动作,吊坠上垂的水晶柱晃晃悠悠着, 何斯言被光闪的睁不开眼睛。   视网膜上恍恍惚惚,许晋知轮廓分明的侧颊汗津津的,散碎的黑发半湿, 脖颈到锁骨上一层汗湿的水光。   他甚至没有离开何斯言,就着进攻的动作一手脱下了碍事的T恤,随手抹了身上的汗渍,完美身材一览无余, 肌肉一张一弛着。   何斯言眯了眯眼, 无力的挣扎一下,许晋知凑过来在嘴唇上轻轻亲了一口,混着酒的小麦香气, 炙热沉重的呼吸交织, 如同一体。   【8848系统:宿主感觉如何?】   【何斯言:我的凡士林是用来给彼得擦爪子,不是这样用的。】   【8848系统:条件艰苦,宿主将就一下。】   何斯言没得选, 原身没有男朋友,家里自然也不会有小雨衣, 有个凡士林就算不错了。   第二天一早。   何斯言在卧室里的大床上睁开眼, 温热的阳光透过雪白的窗帘洒在皮肤上, 他轻轻动了动, 牵连的地方蛰疼,茫然的睁了睁眼睛,一时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腰侧一条属于男人的手臂搂着他,将何斯言整个人圈在怀里,伴随着雄性的荷尔蒙,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被窝里贴着皮肤上的蓄势待发,大早上热情的和何斯言打着招呼,硬度和热度像烧火棍一样令人咋舌。   何斯言半响才反应过来,被自家的小保姆上了这个事实。   许晋知睡的浅,听着响动醒了过来,凑过去在何斯言脸颊亲了一口,“早。”   早个头!   何斯言猛的撇开他的手臂,赤着身体从被窝窜起来,牵连的地方疼的厉害,膝盖酸软无力,打个踉跄,扶住了一旁的墙壁才勉强的站稳脚,“你怎么在我床上?”   许晋知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惊讶的问道:“你忘了吗?”   何斯言气切,“你对我做了什么?”   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黏糊糊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的皮肤流淌,何斯言一阵头脑发昏,不敢低下头检查那到底是什么。   许晋知一言难尽的样子,微微皱眉,“昨晚你叫我陪你的。”   他说的暧昧不清,何斯言只是叫他陪着喝酒,但现在却成了这种陪,听起来反倒是何斯言主动的。   何斯言怔愣一下,喝酒断片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干了什么,“我叫你陪就陪,你是陪床保姆吗?”   许晋知看了他一眼,薄薄的嘴唇轻微抖动,低下眼睑,深呼吸几口,生闷气似的,一言不发的下床捡起自己的衣服,潦草的往身上套着,“你觉的是就是吧,你是我老板,你说什么都对。”   何斯言呆愣愣看着他出门,缓了好一阵,扶着墙进了浴室清洗身体,足足洗了两个小时,里里外外的清洗的干干净净,皮肤搓的发红,可是还是觉得不够。   他整个人躺在偌大的浴缸里,白净的膝盖上两片红晕,那是因为地板上太硬了,昨晚跪了太久,膝盖根本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   何斯言仰着脸,紧紧闭上眼睛,昨夜一幕幕模糊的在脑海中,身体上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回想起,就觉的一阵热烫的躁动。   过了一阵,许晋知终于发现他的不对劲了,嘭的一声推开门,何斯言像鸵鸟一样往浴缸里沉了沉,只留下五官在外面。   许晋知打量他一下,“你没事吧?”   “没事,你出去吧。”何斯言声音微微沙哑。   许晋知坐到浴缸的边沿,伸手摸了摸他晃荡在水中的头发,“起来吃点东西,你这样躺着会感冒。”   何斯言不看他,直直的看上天花板,“滚出去,别碰我。”   “身体重要,别生闷气了。”许晋知低沉的声音温柔。   何斯言轻轻的扫他一眼,“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许晋知看出点苗头了,盯着他几秒,低声问道:“昨晚是你的第一次?”   看那些照片上何斯言像个玩咖,可这个反应更像个处。   何斯言脸上冷了下去,抓起旁边置物架上的洗发水扔了过去,砸在许晋知身上掉在了地上,神经质一样的大喊道:“滚啊!”   许晋知怔愣一下,这个反应坐实了方才的问题,昨晚是何斯言的第一次。   他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演艺圈的私生活混乱,那些个男男女女十几岁就到处鬼混了。   没想到何斯言却是……。   许晋知一时有点发懵,花了几分钟整理了思绪,从浴室的柜子里拿出一瓶玫瑰味的精油,拧开盖子,“膝盖还疼吗?我帮你按按。”   “滚!别碰我!”何斯言脸上冰冷的神情有些绷不住了。   许晋知没理会他的拒绝,在手掌上抹了精油,轻柔的抹在红肿的膝盖上,何斯言疼的颤了颤,脸上不自在,却没有躲开。   许晋知的力道刚刚好,掌心温温热热,每一处劲道的都把握的恰到好处,让人舒服不已。   “对不起。”许晋知低声说一句。   何斯言别过头,白皙的侧颈上暧昧的斑痕点点,不忍睹目,“怪我识人不清。”   许晋知没在说什么,眼神在脖颈上停了停,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他是怎么一个个盖上的印章,青年是如何的柔软可口,下腹不由得又起了苗头。   空气里陷入尴尬。   【8848系统:刚才加了20好感,加上昨晚的,现在宿主有70%的好感了!】   【何斯言:和我估计的差不多。】   【8848系统:为什么长的那么快?】   【何斯言:大部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让他爽了,他没想到我是第一次,有怜爱值和责任心加成。】   【8848系统:get到了。】   何斯言休息了一个下午,助理发了信息,晚上有场戏需要补拍,问他能不能到剧组加班。   何斯言这种段位的演员还没有拒绝经纪公司的权利,原身这几年混的不温不火,全依赖公司施舍一点资源捧着。   在经纪公司面前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何斯言出门时,许晋知正在厨房里,烟熏火燎的,闻着一股炒菜的香气,彼得围在他腿上激动的蹭来蹭去。   “你要去哪儿?”许晋知没有受伤的手拿着铲勺,从厨房里伸出半身。   何斯言利落的穿上鞋,忽略身体上的不适,声音冰冷,“我去剧组补拍一场戏。”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我做好菜等你。”   何斯言冷冷瞥了他一眼,拎着车钥匙出门,“用不着,你自个吃吧。”   补拍的是一场毕业晚会,在这个晚会上饰演男主的司绎发现了女主怀孕了,两人一阵撕心裂肺,爱我就把这个孩子留下来,何斯言的男三只是帮忙劝个架,戏份只有几句台词。   何斯言拍完了自己的戏,坐在休息室里看着手机上的档期,轻微的高跟鞋笃笃笃的响起,这是剧组的公共休息室,演员和工作人员都会过来。   有人没什么稀奇,所以何斯言没有抬头,直到一双笔直性感的美腿停在眼前,女人香艳的香水味弥漫。   何斯言抬眼,饰演女主的演员贺影,神情冰冷,直勾勾的盯着他。   两人不熟,平时除了拍戏没说过几句话。   “你拿了许总的名片?”贺影开口问道,语气不善。   原来是为了这个事,剧组里传言许晋楚这个月包养的人贺影,看来不假,那天许晋楚到剧组就是来接贺影的。   何斯言点头,客气的笑了笑,“我拿了,不过这其中有误会。”   “误会?”贺影冷笑一下,“你知道我和许总是什么关系吗?”   何斯言盯着她,没说话,贺影拿出正房的架势,自顾自的宣告,“我是他女朋友,你敢在剧组里抢我的饭碗。”   何斯言不想和女孩子过不去,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女孩在剧组争争吵吵不像话。   何斯言就让她一点,轻轻笑了笑,单手扶了扶眼镜,“你那么漂亮,我那舍得让你生气,我和许总关系不是你想那样。”   贺影做梦也没想到被何斯言调戏了,本来气势汹汹的来收拾小贱人,让何斯言一句话说的,就像膨胀的气球一样泄了气。   何斯言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我要是许总,有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给我什么样的人都不换。”   贺影脸上发红,才觉察到自己心眼小,低声说了句,“谢谢。”   何斯言出了休息室的门,不远处司绎抱着手臂,正在和经纪人说些什么,瞧见何斯言,两人对视一瞬,司绎淡漠的别过头。   看来他在剧组都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了。   倒也好,有许晋楚的名头在这压着,给他挑事的人估计也不敢来了。   他正想到这,系统机械的声音响起【不可攻略人物:许晋楚好感+20。】   【8848系统:为啥加好感???】   【何斯言:因为我没去找他,他在娱乐圈猎艳那么多年,头一回遇到丢块骨头还不上去咬的狗。】   【8848系统:宿主你是故意的?】   【何斯言:是的,我想在他手里死的舒服点。】   【8848系统:QWQ。】   何斯言从剧组征用的学校出来,已经晚上十一点,马路上人烟稀少,他正要去取车,停在路边的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车灯亮了亮,从车窗里透出一张陌生的面孔。   “何斯言是吗?”男人看了看手机里的剧照。   “是我。”   男人打开了后座的车门,神情生冷,“我们许总有事找你。”   ※※※※※※※※※※※※※※※※※※※※   一发入魂系列。 第34章 二世界05   男人带着何斯言到了本地一家高级会所, 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上一个写字楼的顶层,何斯言以前听人说过,圈里的人戏称这是许晋楚的“皇宫”,搁皇宫里的都是后妃和太监。   何斯言更愿意把这叫淫`窝。   欧式的极尽奢华的装修, 巴洛克风格闪耀夺目,穿着白衬衣的清秀服务生带着何斯言到了一间屋内。   屋内零零散散八`九十人,正中央是一张台球桌, 许晋楚正倚在桌沿,一手拿着壳粉擦球杆杆头,闲闲扫了一眼何斯言,神情平静, 回过头和一旁中年男人说:“一球十万, 成总还来不来?”   “行啊,能陪许总玩是我的荣幸。”中年男人接过了球童递上的球杆。   何斯言对斯洛克稍懂一些,打这个主要考的是心态稳不稳, 打第一杆就得预想后面要怎么打, 步步为营才能胜利。   以他的目光来看,许晋楚打的不错,而且赏心悦目, 和许晋知如出一辙的好身材,腰身挺直, 两条长腿裹在西裤里, 躬身贴着球桌时腿部的肌肉绷紧, 气劲十足, 一起一伏之间如同猎豹,优雅又贵气。   何斯言都有点羡慕这种好基因了。   中年男人不敌许晋楚,哈哈一笑招呼秘书去刷卡,“还是许总技高一筹。”   室内有人注意到了何斯言,揶揄的笑着说:“许总的新欢来了,这位是个什么封位?”   许晋楚伸手将球杆递给了球童,随手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矿泉水扭开喝了一口,喉结滚动着,拿着白色毛巾楷了楷额头的汗水,看也不看何斯言,“都别起哄,小心吓着他了。”   “许总这是怜香惜玉了。”人群里发出几声轻笑。   许晋楚转向何斯言,侧头平静问道,“上回让你来找我,怎么没来?”   何斯言是头一个爽约的,以往撂牌子的那个不是眼巴巴的上来舔他。   “这……名片我不小心丢了。。”何斯言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剧组工作太忙了,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攀上高枝的敲门砖都能弄丢了,不知道是没用还是不长脑子,许晋楚在他身上扫了一边,薄薄的嘴唇一抬,“过来。”   何斯言和个听话的鹌鹑一样走过去,旁人的视线意味不明的交织着,许晋楚猛然一把搂住他的腰压在了台球桌面上,半压着他,两人身下紧紧贴在一起。   男人强硬的捏着何斯言的下颚,勾着嘴角轻轻笑了笑,“给个枝都衔不住,你还能干什么?”   周围几声哄笑,看着两人暧昧的姿势,“许总这是要给我们来个活春宫?”   何斯言是真的吓了一跳,没想到许晋楚的胆子那么大,镜片底下的眼睛闪过几丝慌乱,“对不起,许总,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别道歉,那天嘴巴不是挺利索的吗?”今天怎么看怎么没趣,许晋楚甚至有的意兴阑珊。   何斯言缩了缩脖子,一个成年的男人的体重太沉了,本来昨天折腾的一晚上全身酸软没劲,又被这样压着,气都要喘不上来,连忙装出一副很怂的样子,“许总,我要怎么样你才能消气?”   他越怂越软,许晋楚越觉的没劲,本来图个小尖椒的脾气,结果又是个小白兔。   许晋楚从何斯言身上站起来,手腕一抬,旁边的服务生手脚利索的递上雪茄,毕恭毕敬的给许晋楚点上。   许晋楚抽了一口,也不看他,淡定的说:“这回记住了,下回长点脑子。”   “好。”何斯言乖乖的说一句。   许晋楚扬了扬下颚,问旁边的秘书,“看看工作安排,我这周什么时候有空?”   “后天下午是空闲的。”   许晋楚转向何斯言,以上位者的姿态吩咐:“后台下午到这间会所来,来之前把屁股准备好,长点脑子。”   “明白了。”何斯言点了点头。   许晋楚上下端量他一下,长相好,身材削瘦柔韧,再给一次机会也无妨,语气转柔了一些,“存着我的手机号码,有什么需要直接打电话给我。”   一旁的秘书贴心的帮何斯言存了电话,周围的生意上的朋友还等着许晋楚打球,他使个眼色,秘书送何斯言出了门。   已经过了凌晨,何斯言在自己的车里,毫不犹豫一键拉黑了许晋楚的手机号码。   【8848系统:宿主,这样他不会生气吗?】   【何斯言:就是让他生气,让他牢牢的记住我。】   【8848系统:要是翻车……怎么办?】   【何斯言:认怂呗,他讨厌我认怂的样子,我一认怂他就没胃口,但我就是不赴约,我就是要吊着他一口气。】   【8848系统:宿主这样不会被和谐吗?】   【何斯言:他仗着自己身份,又自认魅力十足,来硬的这种事干不出来。】   【8848系统:QWQ宿主你是大魔王!】   何斯言进电梯时撞上了邻居,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阿姨,大半夜刚把孙子从网吧里拎出来,瞧见何斯言时心情好了一点,“你家那个小白怎么今天没买菜?”   何斯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小白说的应该是许晋知,不动声色笑了笑,“他手受伤了,在家休息呢。”   老阿姨一脸惋惜,“可真不小心,你嘱咐小白好好休息,我还等着和他一起买菜呢,每回我跟你家小白一起买菜,那菜都是最新鲜的,超市的姑娘太偏心你家小白了。”   何斯言应了一声好,没想到许晋知居然还是妇女之友,邻居老阿姨住了好几年,从来没和何斯言主动说过话,头一回就问起许晋知。   这人缘还真不错。   客厅里只开了沙发上的壁灯,橘黄色的光芒温暖,许晋知蜷缩着身体躺在沙发上,一只手臂曲着枕在侧颊下,沙发不大,他身高又高,显得手脚局促,很不舒服的样子,看着怪可怜的。   空气里安静的里只有呼吸声,何斯言扫了一眼,心底啧一声,有床不去睡,随手将车钥匙撂在玄关上,磕到桌面发出轻微的响动,许晋知的手臂动了动,从沙发里抬起头,眼神朦胧,“你回来了?”   “嗯。”何斯言换好拖鞋。   许晋知捏捏鼻梁,从沙发上坐起来,“吃饭了吗?”   “没有。”   许晋知眼睛亮了亮,看上去心情颇为不错,“我去热菜,你等等。”   何斯言冷冷淡淡,没过多久许晋知摆上了菜盘,因为一只手受伤,做不了多复杂的菜,几样爽口的家常菜和软糯的小米粥。   何斯言低头吃着饭,许晋知坐在对面盯着他看了两秒,“今晚的工作顺利吗?”   “挺好的。”   “片场有很多人抽雪茄吗?你身上有雪茄味。”许晋知微微皱眉。   何斯言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狗鼻子可真灵,“嗯,和你没关系。”   许晋知看了他一眼,眼神有那么点可怜,“对不起,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   何斯言心底冷笑,抬起眼睛,“你有什么错?说说看。”   许晋知神色微变,轻声说:“昨晚你发生那样的事情,我很心疼你,你要求我陪你,我没办法拒绝你,这是我的错。”   “我喝醉了你喝醉了吗?你要当陪床保姆,工资比现在翻十倍,你至于在我家这么憋屈吗?”何斯言沉下了脸。   许晋知直直的看着他,一时像被气的说不出话,半响调整了呼吸,“如果能让你不生气,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何斯言侧过脸轻轻哼笑一声,“我打你一巴掌行吗?”   许晋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捏住,拉倒侧颊贴着,“只要你别再生气。”   何斯言用力抽回手,哪能真的扇他一耳光,起身向卧室里走去,“别再提这个了,就当什么事没发生过。”   还能怎么着,被自家保姆上了,这种事传出去都要被人笑话。   何斯言一脚踩进卧室门,许晋知几步上前,从背后抱住了他,小臂横在胸口紧紧搂着他,凑到何斯言的耳侧低声说:“你今天心情很不好的样子,我想陪着你。”   何斯言又不是傻,支在腿上什么玩意昭然若揭,大晚上等他回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深呼吸一口气,“你先放开我。”   许晋知使了巧劲,这个姿势何斯言更本挣脱不开,只有任人宰割的分。   许晋知纹丝不动,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发白的月光,越发衬的何斯言的侧脸清冷,他忍不住侧过头亲了一口脸颊,“我放开你,你能今晚让我睡在这里吗?”   “别得寸进尺。”何斯言警告道。   许晋知手臂收的更紧,像要融入他身体里一样,贴着何斯言的玩意那分量他昨晚才感受过,再来一回明天床都下不了。   “我有点喜欢你。”许晋知声音认真又低沉,揉进夜色的沉静。   何斯言轻笑一下,系统面板里的好感还是70%,的确算得上喜欢,但这种喜欢掺杂了多少情`欲谁也不知道,“说这些干什么?我们才认识多久?”   满打满算不到一周。   许晋知靠着他脸颊的嘴唇轻微颤动,呼吸一下一下打在脸上,烫的何斯言那块皮肤发热,“对不起。”   他停顿一下,压低声音,有那么点委屈,“可我今晚不能和彼得睡在一起,它今天闹肚子,我已经清理了,但次卧里很难闻,我的鼻子受不了,你让我睡在你旁边,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何斯言的肩膀顿了顿,这套路玩的真溜,勾着嘴唇无声的笑了:“好,你敢再有逾越,就从我家滚出去。”   许晋知连呼吸都带上了喜悦,冰冷的鼻尖轻微的在何斯言颈窝里蹭了蹭,“嗯,我什么都不对你做。”   倒挺有本事,70分的喜欢表现的像100分。   ※※※※※※※※※※※※※※※※※※※※   何斯言:绿茶的芳香。 第35章 二世界06   何斯言睡了一个好觉, 许晋知说到做到,除了大半夜去冲了几次冷水澡,手脚冰凉的往被子里钻,冰的何斯言醒来好几回, 其他也没啥不规矩的幺蛾子。   何斯言在剧组的最后一天,下午要赶个真人秀节目通告,一场戏拍了整整一个早上,赶着饭点的时候终于杀青了。   夏天的中午炎热, 何斯言让助理把车载冰箱里冻的冷饮拿出来分给大家,顺带在旁边的影城抱了一箱的哈根达斯,感谢工作人员的不辞辛苦。   助理去应付人, 何斯言坐在车里吹着空调, 看着手机里下午要录综艺节目的注意事项,车窗的玻璃“砰砰”轻微响了两声, 司绎戴着墨镜和遮阳帽, 白净的脸皮晒的泛红,“出来。”   何斯言扫了扫周围还有几个休息的工作人员, 和司绎在人前闹矛盾不好看, 跟着司绎到了他的保姆车里。   司绎人红钱多,保姆车都是一辆奔驰的梅赛德斯, 里面和个小客厅似的应有尽有,正中央是个挂壁超薄的电视, 播着司绎演过的一部电影。   “听说你跟了许晋楚。”司绎躺在了按摩椅上, 一双大长腿随意的交叠。   何斯言猜到他要问这个, 不否认也不承认,神情平静。   司绎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屑,“真看不出来,你攀高枝倒挺快的。”   “你嫉妒了?”何斯言不咸不淡的问一句。   司绎怔愣一下,眼睛直直盯着他几秒,轻蔑的轻哼一声,“你也配?你攀高枝关我什么事,我有什么嫉妒许晋楚的?”   何斯言目露惊讶,“你在说什么?难道你不想攀上许晋楚?”   在把别人激怒这方面,何斯言从来没有输过。   司绎一下从按摩椅上窜了起来,一把揪住何斯言的衣领逼近,俊俏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我嫉妒你攀上许晋楚?你当谁都和你似的靠卖……”   何斯言镜片后的眼睛轻柔发亮,司绎一时走神,没说出后面过于残忍的话。   “所以你这样是干什么?”何斯言淡定的问一句。   哼!气死你!   让你一天有话不好好说,尽给何斯言在剧组使绊子。   司绎目光冷硬,死死的盯着他,“许晋楚是个什么好东西,一个月换一个床伴,跟过他的人都他妈从这排到九城门了,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去跟他好,你被他玩了都没人管你。”   这些话他知道自己不该说,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何斯言微微眨了眨眼睛,轻轻笑了一下,“所以你也别管我,你这样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意思,”   “你想的美!”司绎轻哼一声,捏着何斯言T恤衣领的手指攥紧,拉近两人的距离,“你别再犯蠢了,想要资源也不能干这个事,你一旦沾了腥,你在圈里就是踩进泥潭里,想爬都爬不上来。”   司绎说的这个倒是在理,一旦沾了腥,那以后找何斯言的资源都是奔着腥味来的,凭什么你和许晋楚睡不和我睡,反正你都这样了,和谁睡不是谁。   有点资历有爱惜羽毛的导演是瞧不上这种演员,免得让人背地里说闲话。   不少人就这样从头睡到尾,最后苦果自尝。   “我知道了,你先放开我的衣服,我下午还有事。”这算是好心告诫,何斯言也就和声和气的好好说话。   司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正要撒手,眼睑微低了一下,何斯言穿的简约的圆领的T恤,揪住衣领时宽大缝隙里风光一览无余,娇嫩的水蜜桃似的,被折磨的不忍睹目。   司绎顿住了,呼吸一滞,一下愣了神。   何斯言注意到他的目光,用力掰开他的手腕拉好衣领,一手贴着脖颈熨着褶皱的布料,那晚许晋知就像嗷嗷待哺的小野兽久旱逢甘霖,缺乏母爱一样。   这种隐私的事让司绎撞破挺尴尬,何斯言轻咳一声别过头,“我先走了。”   他一手刚推开车门,司绎伸手牢牢攥住他的手腕,捏的紧紧的,声音沉闷“我有话和你说,”   车外毒辣的热浪扑面,几个衣着靓丽的女孩见车门开了,欢喜的涌了上来,手里拎着各式各样的零食,一个女孩跟在后面拿着手机做直播,高高兴兴的说些什么。   “啊……何…何…。”女孩想了半天,想不起何斯言名字来。   来剧组探班的粉圈大头,每个当红艺人都有这么几个热闹的粉。   司绎的反应快,森冷的表情无缝衔接变成了文质彬彬,伸手亲昵的勾住何斯言脖子,对着镜头露出一个职业化十足的笑容,“我朋友何斯言,刚才我两为了打游戏的事闹矛盾,再传的话这段要剪掉哦!”   女孩脸一红,拿着手机的手兴奋的颤抖,轻轻点了点头。   何斯言推开他搭在肩上的手臂,对着手机镜头礼貌的笑了笑,头也不回的离开。   何斯言在户外真人秀里是作为嘉宾出场,录制节目的选址在本地郊区一个牧场。   一下车草长莺飞,水草鲜美,从市区带了的暑气消散不少。   到的时候正赶上开机,何斯言草草的看了一遍台本,这期做的是训马,节目组分为两个队,谁先驯服烈马,谁取得本轮游戏的冠军。   说是烈马,其实都是牧场主训过的马,经常接旅游客拍照,没什么危险性,总不能让这些身娇体贵的艺人真受点伤。   何斯言人缘不好这一点从游戏里不言而喻了,除了队长因为任务必要性和他说几句,一组的艺人没几个愿意和他搭腔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何斯言被许晋楚看中这件事三四线的艺人一大半都知道了。   何斯言倒也不怎么在意,录个节目只是相处一个下午,以后合作的机会不多,维持表面情谊就行。   台本里何斯言要骑马,跟着牧场主私下学了几次。   “正式开录吧!”何斯言和摄影导演说了一声。   他上马的动作干脆利落,不用牧场场主指导,在监视器里的青年英俊潇洒,神采奕奕,看着如沐春风,让人舒心。   娱乐圈的俊男美女太多了,何斯言不算是顶尖的那种漂亮,但奇怪是他身上有种让人很舒服的魔力,无论是在电影的大屏幕上,还是路边的广告牌上,看到这张脸时,内心仿佛一下就安静下来。   夕阳西下,导演执意要拍个意境十足的一人一马剪影远景作为片尾。   节目组掌握骑马技术最快的就是何斯言了,这个镜头非他莫属,何斯言半勒着缰绳,徜徉在傍晚舒适的晚风中,悠然自得。   这个镜头马上要结束时出了变故,空气里一声爆`炸的巨响,在空旷的草原上震耳欲聋。   何斯言微微皱眉,胯下的马不安分起来,闪电一般猛地向前冲去,周围工作人员的尖叫此起彼伏,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   安保人员连忙向前跑去,妄图拉住受惊的马,否则何斯言要是在这出点岔子,谁的日子也不好过。   但马四条腿,人也追不上,何斯言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双手死死的缠住缰绳,伏低身体贴在马背上。   牧场场主吓的六神无主,一脸的冷汗,急促大喊道:“抓稳了!让它停下来!”   何斯言深呼吸几口气,这个时候只能自救,稳住心神,两腿夹紧马腹,粗糙的缰绳牢牢在手腕上缠了几圈,身子全力后仰,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硬生生的控制住了马。   受惊的马,总算安抚下来。   他利索的翻身下马,削瘦的手腕上被缰绳摩擦出来的伤痕惨不忍睹,血丝点点,医护人员连忙上前检查他的身体。   整个节目组的人松了一口气。   导演怒不可遏的让安保队员彻查谁在搞小动作。   何斯言的助理小池摸着激烈跳动的心口,“言哥,咱们不录了!你回家好好休息。”   何斯言在手腕上缠了一圈纱布,头也不抬,“继续录,有人不想我上节目,我偏偏就要上。”   “言哥……”小池没有再阻拦他。   这期节目因为这件事节目效果意外的好,当天晚上何斯言还因为这件事爆了一次热搜,勒马急刹的姿势太帅气了,这个动作的GIF在各大营销号疯狂转发。   带着伤还要录节目,十足的圈粉,又敬业又英俊的爱豆谁不喜欢呢?   何斯言回到家时又是凌晨,许晋知看了微博热搜,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冰袋,小心翼翼的捏着棉签棉签擦了擦伤口上的血丝,何斯言疼的发抖。   “忍一忍。”许晋知轻声道一句。   何斯言咬着牙,肩膀僵硬着,声音颤颤“忍不住。”   许晋知抬眼看了看他,明明在新闻里那么英勇,这会却变了一个样。   说不出来什么感觉,能看到何斯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令他心情好了不少。   “这种综艺节目会让你赚很多钱吗?”许晋知清理完伤口,轻轻的缠了一圈新纱布。   何斯言倚在沙发上,歪着脑袋淡定说:“是啊,一个下午能赚我一部电影的钱。”   许晋知正在收拾医疗箱的手顿了一下,抿了抿嘴唇,一手合上了箱子,“但是这样的综艺很危险,你想没想过你下次可能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何斯言睨他一眼,满不在乎的说:“你以为我想啊,经纪公司让我接,我能拒绝?”   许晋知脊背僵了僵,没说话,去洗手间洗了手,再回来拿了一块温热的湿毛巾,温柔的帮何斯言擦了手,“今晚我和你睡一起,你有时候需要随时叫我。”   “我的床睡着舒服吗?”何斯言声音清冷的问一句。   许晋知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掌心,力道不轻不重的按摩着,神色认真,“别这么说,你是我老板,你帮了我那么多,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何斯言被他无耻的程度震惊了,在他脸上盯了盯,男人的鼻梁挺直,一笔一画的线条恰到好处,那双漂亮至极的眼睛里澄澈。   这张脸十足的具有欺骗性,一不小心就得着了道。   “你失忆以前是不是在会所上班?你这样傍富婆一傍一个准。”何斯言有些恶毒的说。   许晋知嘴唇轻微抖了抖,凑过去在何斯言的耳边,“别生气了,我不是想和你上床,我就想照顾你。”   他的声音又软又柔,可怜又招人心疼。   何斯言窜起一股寒意,要不是一早就知道许晋知是个什么样的人,真的会可怜他,这也算是棋逢对手,“起开!”   搁在口袋里的手机徒然响起,许晋知顺手帮他拿了出来,显示屏上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何斯言一手摁了接通,男人微醺低沉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听说你受伤了?”   ※※※※※※※※※※※※※※※※※※※※   下章终于要修罗场了~ 第36章 二世界07   许晋楚的电话。   何斯言反射性看一眼一旁的男人, 许晋知侧头声音轻微的问了句“是谁?”   何斯言一手捂住听筒,起身到阳台上,拉上推拉门,确定声音传不到室内, “喂,许总。”   “嗯,你受伤了?”   “没什么大事, 劳烦您给我打电话了。”   许晋楚轻笑一下,声音懒散,“你的事我问过节目组负责人了,是以前跟过我一小孩背地里搞小动作。”   何斯言猜到了, 原身没什么仇人, 得罪人也就只能因为许晋楚的传闻了。   他没说话,许晋楚电话那头琢磨一下,“你想怎么处理?”   “报警呗, 警察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何斯言爽快的回答。   许晋楚声音低了下来, “不用报警,这事你不用管,我惹得事我自己处理, 我绝对会让他后悔自己脑子不清楚。”   何斯言顿了顿,渣男本色, 够无情的, “许总您看着办, 我没什么好说的。”   “呵。”许晋楚鼻间溢出一声笑, 压低了声音“我看到你勒马的视频了,你还挺有劲的。”   “要是许总您,反应肯定比我更快。”   “啧,你知道我看到视频第一眼想到了什么?”   何斯言不想知道,隐约也能猜到。   听筒那头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我想到第一次去我家马场,我爸教我挑好马的要素,第一是要看腿,要挑有劲的,第二要看屁股,够不够圆,肉多不多,第三要多骑几回,考察体力如何,耐不耐骑。”   他沉默几秒,低低笑着,“前两条你都符合,至于第三条我得考察了。”   “学习了。”何斯言装傻充愣,心里想着你真不愧和许晋知是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人。   “你可真无趣。”许晋楚落了个没意思,顿了一下,“你电话怎么打不通?”   “刚在电梯没信号,你这不就打进来了吗?”何斯言淡定的说。   被人拉进黑名单这种事,许晋楚压根不会想到。   许晋楚没在说什么,何斯言挂了电话,客厅里许晋知抱着彼得仔细的梳毛,嘴里斜叼着一根没点着的烟,白的澄澈的脸在吊灯下几尽透明。   “你还抽烟啊?”何斯言没见过许晋知抽烟。   许晋知点点下颚,一手摸了摸彼得脑袋瓜子,“好像是,有烟瘾。”   他停顿一下,“谁给你打的电话?”   “剧组的演员。”   “同事半夜给你打电话?”许晋知从彼得身后抬头看着何斯言。   何斯言半倚在沙发摆弄着手机,“工作上的事情,说了你也不懂。”   许晋知没说话,拿下嘴里的烟,微微皱着眉,“我想和你聊聊工作上的事情,分享你的压力。”   何斯言微微偏过头看他一眼,真是出息了,“怎么着,你想登堂入室,当我男朋友不成?”   彼得不太安分,扭来扭去的挣扎,许晋知一手搂住轻轻顺着毛,“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是吗?”何斯言轻哼一声,放下手里的手机,正襟危坐的看着他,“你每晚在浴室里搞什么?你不想聊天吗?我们来聊聊这个。”   许晋知怔愣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这个,放开了彼得,凑过去挨着何斯言,“你问这个干嘛?”   “我不能问吗??”何斯言伸手轻微推一把他结实的胸口,别看着削瘦,这胸口摸着硬邦邦的,有料。   许晋知纹丝不动,轻轻看着他,何斯言清冷的笑着,“我家的冰块不要钱还是水不要钱?”   “你不都知道吗?”许晋知握住了他的手腕,有意避过了缠着纱布的伤处。   何斯言把事情挑明了说,“我说你就不能自己搞搞吗?你老黏着我有意思吗?”   睡保姆的老板一抓一大把,被保姆睡的还没真几个。   许晋知眨了几下眼睛,轻声问道:“自己弄弄?怎么弄弄?”   还有男人能不懂这个?何斯言往后撤了一寸,伸出手张开手掌,贴在许晋知的脸上,“就是用这个,自己搞搞,不懂吗?”   他手掌温热,残留了药水的涩味,许晋知嘴唇轻微在他掌心蹭了蹭,抬起眼睛直直的看着何斯言,“我不会,你教教我,好不好?”   “滚吧,是个男人就会!”   “我真的不会。”   “那说明你不是男人。”何斯言平静的叙述一句。   许晋知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只有你清楚。”   何斯言侧过头,深呼吸几口气,和许晋知生气只能自己吃亏。   他抓起手机打开搜索引擎,敲了一行字,点了上面第一条,“自己学习吧!”   许晋知没有接过手机,半边身子倚靠在何斯言身上,侧着头认真的看着,“两手置于两侧,右手抽拉,调节速度,左手配合减速,手劲不能过于太重……”   “你自己看就行了,别念。”何斯言脸上发热,不太好意思。   许晋知的呼吸节拍平稳,抬眼睨了他一眼,“我想和你分享。”   “不用。”   “你都懂吗?”   “懂啊,谁和你似的。”何斯言撇一句。   许晋知轻轻笑了一下,温润的嗓音在何斯言的耳侧痒痒的,他眼神发亮,“你平常自己都怎么弄?”   何斯言轻微缩了一下脖子,瞪他一眼,“你好奇心那么强?”   “其实我想多和你聊聊天,你不想说也可以。”许晋知轻声说一句。   何斯言挺吃温柔体贴这一套的,许晋知大部分时间让人挺舒服的,即使知道是面具但也愿意去享受这种好。   他点了点下颚,冷冷淡淡,“行,我下周要去旅游,明天去给你买辆车,带彼得体检的事交给你了。”   许晋知一手搂着他的腰,顺势摁在了沙发上,凑过去在耳畔温情脉脉亲了一口,“你能带上我吗?我可以帮你拎行李。”   就在不久之前,他两才在这个沙发上亲热过,何斯言深呼吸一口气,努力不去回想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用力推着许晋知的肩膀,“起来,我坐飞机过去,你连身份证都没有,怎么去?”   许晋知眼神黯然,摸了摸他的头发,没有逾越,从他身上坐起来,“我会好好照顾彼得,你玩的开心点。”   助理小池将何斯言近期的档期往后排了排,他有半个月的空闲时间可以休息,何斯言在网上看了海南的机票,准备来趟自由行。   许晋知一早起来就去了超市买菜,做菜的手艺虽然都是跟着网上视频学的,但足以应付日常生活。   中午的时候摆了一桌的菜,何斯言遛完彼得回来正好开饭,他去洗手间洗手,门铃“叮咚”的响起。   家里除了快递之外没什么,许晋知从厨房出来,拉开了门。   两人皆是一愣,门外站了一个年轻男孩,二十来岁的模样,穿着潮牌的T恤短裤,戴着一副金属边框的墨镜。   “你是?”许晋知把住了门,淡定的问一句。   司绎上下端量一遍,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看不出什么牌子的运动衣,围着卡通小狗的围裙,衣服上还沾着些许黄色的狗毛。   司绎目瞪口呆,无法将娱乐圈里那个花花公子和眼前这个男人对上号,好不容易消化了几秒,声音冷了下来,“何斯言呢?”   何斯言听着司绎的声音,几步从洗手间冲出来,拉了一把许晋知的袖子,没擦干的手在许晋知袖子上流下一圈水渍。   许晋知扫了一眼衣服上的湿迹,别有深意的目光端量着司绎。   “你怎么来了?”何斯言问道。   “我看到你受伤了,问公司要了你的地址,来看看你。”司绎从许晋知的脸上扫过,酸溜溜的说:“不过看来我多事了,有的是人照顾你。”   “我没什么事,谢谢你的关心。”何斯言侧身堵在门口,没有一分要让司绎进门的意思。   司绎瞥了他一眼,摘下脸上的墨镜,捏在手心里,“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我家里太乱了,改天好好款待你,今天就算了吧!”何斯言一手推住了门,想要关上门。   身后的许晋知却不肯,握住了门扇,看着司绎轻平静的说:“没事,阿言,家里我早上刚整理过,不是很乱。”   “不好吧?司绎还有事呢。”何斯言目光锐利,警告的盯了他一眼。   司绎的看了看他们两,侧过身一只长腿迈进了门,“我下午没事,刚好饿了,在你家吃顿饭。”   何斯言咬了咬牙,司绎不知道许晋知的事,但许晋楚却是见过的。   屋子里的碗筷是两人份,沙发的靠垫也是两个人的,到处都是两个人生活的痕迹,司绎扫了一圈,心里越发不痛快。   “你们俩发展的挺快。”司绎坐在了两人对面的椅子上   都同居了。   何斯言手指用力捏着筷子,脸上不急不慌的笑了笑。   司绎歪着脑袋看了看阳台上拴着的彼得,感叹一声:“真热闹!”   许晋知瞥了一眼何斯言,“何斯言平时没什么朋友,你是第一个来家里的客人,难得热闹。”   “是吗?”司绎死死的盯着许晋知。   许晋知笑了一下,司绎的敌意是不加遮掩的,太嫩了,他看着司绎温温的说:“你们昨晚出了什么事?凌晨还给何斯言打工作电话。”   “你不是杀青了吗?谁那么不长眼给你打电话?”司绎没搭理许晋知,奇怪的问何斯言。   何斯言敷衍一句,“是陈导。”   司绎眼神疑惑,嘴唇碰了碰,“陈导昨晚和我喝酒,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何斯言没说话,许晋知轻轻的笑一下,慢条斯理,“你们有人在片场抽雪茄吗?你衣服上有雪茄味。”   司绎掀起衣襟闻了闻,使劲的嗅着,“没啊!我们剧组没人抽雪茄,谁抽雪茄我抽谁!”   许晋知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何斯言,什么话也没说。   两句话就把何斯言扯的谎套出来了,何斯言不知道该同情司绎还是该同情自己摊上许晋知这种心机重的。   “你们两先吃着,我去看看汤好了没有。”许晋知转身进了厨房。   司绎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说不上的奇怪,瞥着何斯言问道:“他在你家给你做饭?”   何斯言不置可否,“我魅力大,浪子为我洗手作羹汤,不行吗?”   “恶心。”司绎吐一句,想到了什么,侧着头打量一边何斯言,“你前男友是不是叫邹魏?”   “他怎么了?”自打前几天邹魏被许晋知吓跑,一直没音讯,何斯言还以为邹魏死了呢。   司绎身子往前倾了倾,“他来剧组找你了,你杀青那天下午,正巧撞上我了。”   “他说什么了?”何斯言知道肯定没什么好话。   司绎眼睛里精光闪了闪,侧着头懒洋洋笑了一下,“没什么,就问我你在什么地方,我说不知道。”   ※※※※※※※※※※※※※※※※※※※※   QwQ并不修罗的原因是因为司绎斗不过许晋知,沙雕是打不过绿茶的。 第37章 二世界08   有那样的视频在邹巍手里, 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何斯言不能坐等着邹巍联络自己了。   他和小池说了一声,找几个机灵的人,好好跟着邹巍, 看看邹巍到底想搞个什么花样。   订的机票隔几天快递到了家,何斯言这几天全身乏力,老是觉得没睡好, 连食欲也没多少,吃了感冒药也没见好。   许晋知取了机票,去超市买了一堆旅游必带的东西,顺路在药店买了一些应急药。   他手脚利落的归纳进行李箱里,拿着清单点了一边, 确定一样都不少。   “老板,都齐了。”   何斯言依着打个哈欠,扫了几眼行李箱,一手要合上箱子时扫到侧袋里几个花花绿绿的小袋子,一串串连在一起,“你买这个干什么?”   许晋知摁着他的手背压着强行合上行李箱,快速的拉上了拉链,“你一个人出去玩,带上比较放心。”   真是够体贴的。   “我是去旅游又不是去找艳遇。”何斯言打开行李箱,伸手进去扯出那串玩意扔在地上, “再说你买那么多, 我当气球吹都用不完!”   许晋知这一次没有制止, 捡起地上一串小雨衣,拉开床头的抽屉搁了进去,看着何斯言轻声说:“我以为你想要去好好放松放松。”   一个男人单独去著名的艳遇之城旅游,免不了让人遐想万分。   何斯言让他堵了个没话说,盯着许晋知看了几秒,“你可真够善解人意的。”   许晋知眉头微拧,神色认真,“旅游胜地那些出来玩的人太脏了,你还是带着比较好。”   “不带,我是纯去度假,他们脏不脏和我有什么关系?”何斯言说完这一句,才意识到又被套路了,许晋知压根就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果不其然,许晋知嘴角微微弯了一下,眼睛发亮,看上去心情颇好的样子。   何斯言哪能让他那么得意,几步上前拉开抽屉,攥着一串小雨衣装进了行李箱,干脆的盖上行李箱盖子,“你说的对,我还是带上比较好,说不定遇上个对胃口的。”   许晋知看了他几秒,确定不了何斯言在开玩笑还是在说真的,眼睛里的怨念快要化为实质,“你确定?”   “对啊,旅游就是放松身与心,我不多约几个怎么对得住你这份好心。”   何斯言轻快的拉上行李箱出门。   像他这种咖位,微博上有点存在感,现实生活中没几个认识,出门也不用像司绎一样全面武装。   何斯言订的度假屋的是一套平墅,真正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早上一醒来入眼就是蔚蓝海岸,院子里还有个小泳池。   可惜他身体不舒服,一下飞机止不住干呕,躺在床上休息了两天才算缓过劲了。   晚上的海滩格外热闹,何斯言找了家当地的清吧,灯光朦胧,装修的蔚蓝海岛风,酒吧特色的槟榔酒也颇为可口。   驻场歌手是个当地网红,一把烟嗓子,浅酌低唱着一首缓慢民谣,何斯言听的惬意时,眼前的桌面多了一杯鸡尾酒,还有一张附赠的纸条,服务生揶揄的笑着,“有人送你的。”   何斯言顺着视线看一眼,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孩,皮肤晒的有点黑,但五官帅气,看着挺有精气神。   男孩对着他轻轻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纸条。   【hi!能请你喝一杯吗?】   何斯言笑了笑,男孩走了过来,大大方方的坐在他旁边,“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生病了吗?”   “可能因为水土不服。”何斯言回去打算去医院做个体检。   “第一次到海滨吗?”   “以前来过,不过因为工作,没好好玩过。”   “你已经工作了?我看着你像大学生。”   这些路子何斯言是知道的,但他来度假,没有那种打算,干脆轻轻笑了笑,“我不玩的,你该换个目标。”   男孩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释然,像何斯言这种的,可遇不可求,就算不玩,交个朋友也不错,“没什么,我们聊聊天也行,我是本地人,可以和你讲讲风土人情。”   “行啊,你们这槟榔酒挺好喝的。”而且后劲还挺足,何斯言喝着甜甜的,但没几杯就有点晕了。   男孩往他身边凑了凑,热情的介绍:“我家就是酿酒的,最好喝的是荔枝酒,酸中带甜,接下来是莲雾酒,海滨的果酒特别多,你要有空明天我带你喝一遍。”   何斯言还没喝过那么多样式的果酒,来了兴趣,两人聊了一阵。   男孩越贴越近,半边身子倚着何斯言,和没骨头了一样,“哥,你长的好看,我一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你了。”   “是吗?”这灯光那么暗,何斯言想着眼神够好的。   男孩眼睛黏在他脸上,舔了舔嘴唇,“我说真的呢,这想和你搭讪的人多的是,只是他们没胆。”   “你就有胆子上来了?”   “我和他们这帮胆小的不一样,我在这约的还没失败过。”   “那不好意思,我今天破你记录了。”何斯言淡道。   男孩无所谓嘻嘻笑了两声,闻着何斯言身上浅浅的薄荷香水味,“哥,你是不是有男朋友?”   “有。”何斯言免得男孩再缠着自己。   “你男朋友真幸运,得多有实力才能追到你?”男孩有些惋惜。   何斯言站了起来,酒也喝完了,继续呆在这也没意思,“我要回酒店了,再见。”   “哎!哥!别走!”男孩一把捏住他的袖子,眨了眨眼睛,狡黠的笑着,“再过半个小时这里有特殊表演,你不看肯定后悔!”   “什么特殊表演?”   “脱’衣舞男,可香艳了!”男孩眉飞色舞。   何斯言只是听过,还真没见过,一时的好奇心占了上风,重新坐了下来。   节目表演结束已经后半夜,酒吧散场,男孩喝的酩酊大醉,话都说不顺溜,像条醉虾一样倒在沙发上。   何斯言总不能不管他,网上经常说有那种在酒吧捡喝醉的,然后如此这般,还是挺危险的。   何斯言住的平墅挺大,把男孩丢在了客厅沙发上,进了卧室反锁上门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一阵规律的叩门声叫醒了仍在宿醉余韵的何斯言,他爬下床从柜中找了件睡袍裹上,揉着眼睛拉开了门。   屋外许晋知看见他这样一愣,眼神顺着他白净的脖颈扫了扫,直深入睡袍交叉的阴影,很干净,看不出任何痕迹,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来了?”何斯言料到他会跟来,不过来的时间比他预计的还要早一点。   许晋知放下手中的行李箱,额上一层湿津津的汗,白皙的皮肤晒的泛红,薄薄的嘴唇干燥,看着怪可怜的,“你走的时候还生着病,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海滨。”   怕是不放心那串小雨衣。   “进来吧,你怎么来的?”来都来了,何斯言打个哈欠拉开门。   许晋知跟在他后面进了门,默不作声的端量一边室内,“我坐旅游大巴过来的。”   从家里坐大巴到海滨得两天两夜,何斯言算着他前脚刚走,后脚许晋知就跟了上来。   “行吧,你去冲个凉降降温。”何斯言窝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许晋知一手掀着上衣T恤利落的脱了,漂亮的肌肉一览无余,晃的何斯言不敢正眼看,只能侧过脸看着电视墙。   许晋知看着他这样轻轻笑了笑,凑过去在他颈窝里嗅了嗅,一股酒味,微微皱着眉,“你昨晚去喝酒了?”   一提喝酒,何斯言才想起房间里里还有一号人,脸色僵了僵,许晋知快速捕捉到他这个表情,心里头咯噔一下。   屋外推拉门刺啦响一声,轻快的脚步声传来,“哥,我在你的泳池游了一会,好久没游,累死了!”   男孩穿着条三角内’裤,手里抱着自己衣裳,一出来看见两人暧昧的姿势愣了愣,一时没说出话。   许晋知眼神瞬间沉了下来,直直的逼视何斯言,带着一种温柔的冰冷问道:“这是谁?”   他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戳在何斯言喉咙上,痒痒的发麻,何斯言抿一下嘴唇,淡定说:“昨晚酒吧认识的。”   “你真的找人玩了。”许晋知低声说一句,神色看不出喜怒。   何斯言心里白眼快要翻到脊梁骨,要真找了也就算了,手都没摸还被扣个屎盆子也太冤枉了,“没有,你别瞎想,就是一起喝酒了。”   许晋知盯着他,“一起喝酒他睡在你房间?”   男孩看出来他俩的关系,心里头一阵嫉妒许晋知,看着穿着也没什么钱,除了长得帅,就这样能把上何斯言。   “哥,你别为难,我没事,你快点安慰安慰你男朋友,我先走了。”   男孩说完这句抬腿就走,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房间里安静几秒,许晋知沉静的眸子看着何斯言,嘴唇轻微抿了抿,一字一顿的问道:“老板,找的人好玩吗?”   “没玩,别听他胡说,就搁我这睡了一晚上。”何斯言还解释不清了。   “怎么睡的?”   “他睡沙发我睡床,就这么睡的。”   “真的?”许晋知抿紧的嘴唇松动。   何斯言心里不痛快,拉下脸,“你凭什么问这个?你有这个资格吗?”   许晋知看了他几秒,脸色发白,低下头,自嘲的笑了两声,“我知道这样会让你生气,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你怎么能要求一个喜欢你的人控制对你的喜欢?”   “别矫情,我问的是你凭什么对我刨根问底。”何斯言不吃他那一套。   ※※※※※※※※※※※※※※※※※※※※   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诸事皆顺! 第38章 二世界09   “凭什么?”许晋知咀嚼这三个字, 深深的看着何斯言,“我喜欢你,我为你付出,我吃醋, 这是人类的正常情绪,你凭什么让我克制,就因为我配不上你?”   何斯言别过脸, 不看他的表情,冷冷淡淡,“你以为呢?你吃我的,穿我的,你在这跟我讲什么配上配不上?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好笑吗?”   何斯言许晋知这种关系, 搁社会属性里就是老板和小白脸,小白脸哪有资格给老板提意见。   许晋知半响没有说出话,撑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掌用力握紧到泛白,手腕上青筋贲发,呼吸急促着,好像下一刻就要爆’炸。   何斯言扫了一眼,倒不怕挨打,这事许晋知干不出来,吃吃一笑,“生气了?你还会生气?你不是一直挺有涵养的吗?”   令人窒息的沉默维持几秒, 许晋知凑过去在他嘴唇上快速的亲了一口, 何斯言让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弄的懵了一下, 许晋知眼圈泛红,低声说:“别这样对我,我也会难过,我也会伤心。”   这个小可怜的样,何斯言心软了几分,脸上的冷意褪了一半,“我只是在实事求是,我们这样算什么?”   “我就不能当你的男朋友吗?”许晋知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给我当男朋友,说不定你孩子都满地跑了。”   “不会,我和你是我的第一次。”   “你不是失忆了吗?这个还记得?”何斯言作惊讶状。   许晋知不轻不重的捏了捏他的手腕,紧紧的攥在掌心里,温润的皮肤熨着温烫的掌心,躁动的情绪如退潮一般平息,“这个还是知道的,你是我的第一次。”   何斯言轻哼一声,说的好像吃亏的人是许晋知一样,讽刺的笑着,“怎么着,我还要给你负责不成?要不我三媒六聘把你娶了?”   “好啊。”许晋知答应的干脆,眼里神采发亮。   “呸!你想的美!”   娶你回来他得倒八辈子霉,何斯言总觉得不对劲,面对许晋知好像自己是个负心渣男,玩弄了许晋知身心,许晋知还任劳任怨,楚楚可怜的讨他欢心。   许晋知轻轻笑了笑,随即收敛了笑,认真的说:“何斯言,我想当你的男朋友,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何斯言盯着他审视几秒,眼前英俊的男人眼神深情,挑不出一个瑕疵,温柔体贴,如名花解语,放任任何一个人都会选择给他一次机会。   奈何何斯言油盐不进,往后撤了一寸距离,耐心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我们上过床,我变成你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所以你依赖我,你喜欢我,但是等你想起以前的事情,这段感情会变成你这辈子最不光彩的经历,你想都不愿意想起来,你明白吗?”   许晋知眉头微皱,心里拧巴的不痛快,低下脸,正面直视着何斯言,“我和你在一起,怎么会不光彩?”   那是相对于与一穷二白的许晋知,等到他想起自己是个名门贵公子,这段在何斯言脸色下讨生活的经历自然就变得上不了台面。   “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就好,以后不要后悔。”何斯言淡道一句。   许晋知怔愣一下,明白他话里的默许,突然摁住何斯言的后脑勺深深的吻着,肆磨着青年冰凉绵软的嘴唇。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克制不住要亲一亲他的欲望。   何斯言被亲的晕晕乎乎,本来生病就没什么劲,半推半就的把着许晋知的肩膀,许晋知顺势抱着他倒在了沙发上,一手快速的扯开浴袍的系带,摸索那魂牵梦绕的肌理。   “你他妈干什么?”何斯言深呼吸一口。   许晋知轻轻看着他,“你不是答应了吗?”   “我答应什么了?”   “答应我当你的男朋友。”   “滚吧你,做什么春秋大梦!”   “你不同意?”许晋知声音低了一个度。   何斯言哪能让他这么胡来,正要冷嘲热讽,许晋知的手移了下去,一把握住了……   何斯言没料到他来这一手,顿时说不出话,瞪圆了眼睛,眼珠子乌溜溜的,带着湿意,和小松鼠似的。   “你同意了吗?”许晋知温柔的逼问道。   “你先松手。”何斯言也太不敢挣扎,生怕许晋知一个不注意。   “你同意了吗?”   “你放开手我们好好说。”何斯言声音带了一丝无奈。   许晋知眨了眨眼睛,高挺的鼻子溢出一声轻笑,“你那天刚让我学的,我今天给你先试试。”   真是蹬鼻子上脸,何斯言在他的小腿蹬了一脚,“不用!滚!”   许晋知纹丝不动,手下花样百出,没几分钟何斯言实在没劲和他计较了,眼神朦胧的看着天花板,咬着红润饱满的嘴唇一声不出。   何斯言在愉悦的中昏昏沉沉,许晋知凑过去在他耳侧魅惑一样的低语,“我想当你男朋友,可是我不让你为难,如果你真的不同意,那我什么也不要,就这么陪着你好不好?”   “不好。”何斯言轻轻吐两个字,抑制住呼吸频率。   什么都不要才怪,哪能不知道许晋知打的什么主意。   许晋知没有理会他的拒绝,半眯着眼睛享受似的亲吻着他,手下的动作一急一缓,没过多久帮着何斯言疏解了。   从他进门到现在不到十分钟,何斯言扣上浴袍带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想,许晋知可能练就了一种不知名的魅功,反正肯定不是正经功夫,能把人勾的欲死欲活。   许晋知要是妖精,也得是个表面清纯,背地风’骚的狐狸精。   许晋知抽了湿巾擦了手,仔细的帮何斯言理好衣裳,端详青年的脸色,“你饿不饿?我去帮你买早饭。”   何斯言手臂横在眼前遮住眼睛,空气里的味道暧昧,烧的脸上臊得慌,“不用,你滚吧。”   他在卧室藏了一个上午,反锁着门,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许晋知叫了几次门何斯言理也不理。   卧室窗外一望无际的大海,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何斯言倚着长椅把玩着手机,几条陌生号码的信息躺在收件箱。   他扫了几眼,轻轻笑了笑,坚决不回。   【你拉黑了我的手机号码。】   【呵!你有种!】   昨天晚上许晋楚的好感升级到了40%,被人拉黑这种事在许晋楚猎艳之路上绝无仅有。   何斯言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征服欲望,就是要吃了这口狡猾的小尖椒不可。   度假村的晚餐是高级特色海鲜自助,旅游攻略里说必不可少,何斯言晚上终于出门,带着神采奕奕的许晋知去餐厅里品尝。   照顾人这件事上,许晋知是专业的,何斯言坐在餐桌上动也不用动,许晋知拿了餐,全神贯注的剥着虾,他的手修长漂亮,灵活的上下翻飞,剥个虾都像是在做艺术品。   一个个又肥又圆的虾仁进了何斯言的餐盘。   “你要好好补补。”许晋知加重了语气。   何斯言顾着吃东西,没搭理他的撩骚,正吃的开心,鼻间一股浓郁的女人香水味,味道似曾相识。   他一抬头,贺影亭亭玉立站在眼前,穿着修身的泳衣,身材火辣抢眼,呼之欲出。   何斯言怔愣一下,瞥一眼许晋知,男人还在专注的开蟹壳,没注意到贺影的身影。   贺影的眼神恨恨的在许晋知身上停了停,酸楚的笑了笑:“何斯言,你不是说和他没关系吗?”   又怎么会一起来旅游?   何斯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贺影眨了几下眼睛,一串晶莹的眼泪止不住的滚了出来,“你骗我,你就是和他在一起了。”   “不是。”何斯言最见不得女孩子流眼泪。   许晋知看了看贺影,似乎是何斯言电影里的女一,又看了看何斯言,眼神冰冷的询问。   贺影握紧手中的背包跨带,低下头难受的抽泣着,比起喜欢的男人和何斯言在一起,更难接受的是男人不搭理自己。   “你说喜欢和我在一起的,可是现在你连我见也不见,你每天都那么忙,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想见见你,我什么也不要,就要你陪我,有这么难吗?”贺影说道。   看来是对许晋楚这个浪子动了真情,但贺影说错了对象,在说下去要露馅,何斯言轻咳一声,站起来,“贺影,我们换个地方聊聊。”   许晋知眼神晦涩不明,揣摩这贺影话语里的信息量。   贺影一动也不动,抿着嘴唇,“我们聊什么?聊你们的事情吗?你在看我笑话吗?”   “不是,这人多嘴杂,你现在那么红,我们小心一点。”何斯言辩解一句。   贺影看了看周围,餐厅里的人不少,保不准有认识两个人的,的确不合适,点了点头。   何斯言正要走,许晋知敲了一下餐盘,努努嘴,“你一会回来饭就凉了。”   “我已经吃饱了。”   “那我回房间等你,你要早点回来。”许晋知贴心的嘱咐一句。   何斯言点了头,贺影看了看两个人的关系,心里面酸的更难过,男人和自己在一起时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何时这样卑微过。   ※※※※※※※※※※※※※※※※※※※※   何斯言:请别再给我造负心汉人设! 第39章 二世界10   和许晋楚这种风月场上的猎手谈感情, 莫不过就是抱着一种侥幸心理,侥幸觉得自己是这个男人的“终结者”。   但感情里最不能有的是侥幸,这种错觉会破坏理智判断,最后往往深陷泥潭而不自知。   何斯言和贺影聊了一阵, 贺影倒没再给他找茬,只是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哭的眼妆都花了, 瞧着狼狈又可怜。   “他对你真好啊!”贺影拿着纸巾楷了楷眼睑下的睫毛膏。   何斯言干笑一下,碍于现在身份不能安慰贺影,“还好,你振作起来。”   两人没在说什么,贺影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何斯言看着她的背影告诫自己,要引以为戒,时时提防着许晋知,不能落到这个界域里。   何斯言回到度假屋,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喝着红酒,捋了捋脑袋里的事情。   许晋知虽然到何斯言家不久,但其实已经失踪半年了,前几个月躺在医院里疗伤,欠了渔民一屁股债, 迫不得已才找上黑中介介绍工作还债。   为了稳住许氏公司的股价, 许晋知失踪的事情一直没有向媒体报道, 许父虽然正值壮年,但酒色财气耗空了精气神,许氏的大权在许晋知失踪后自然就落到了许晋楚手里。   书里对两人的兄弟关系描述并不多,比较有趣的是,许晋知随着许父长大,从小见多了许父身边的俊男美女你来我往,对这些风月事偏偏没什么兴趣。   反倒是许晋楚随着苛刻严厉的许母长大,一旦放飞自己,就玩的刹不住闸。   按照书里的时间线,许晋知最多一两个月就得恢复记忆,杀回许家拿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到时候许晋楚就得拿何斯言开刀泄愤,留给何斯言的时间不多了。   何斯言的浴缸里躺了挺久,起来找了一圈,浴室里的浴巾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总不能这么淌着水出去。   他半推开门,探出脑袋,屋外的许晋知正在整理房间卫生,何斯言招招手,许晋知扫他几眼,青年乌黑的头发湿润,一缕一缕贴着白皙清透的皮肤,因为在浴室捂了太久,脸颊泛着红晕,那双好看的眼睛没了眼镜的遮掩一览无余,眼尾微微上翘,状似桃花,这么一看就像在赤’裸’裸的勾引人。   许晋知抿了一下嘴唇,喉咙发痒,青年的滋味有多美妙,尝过很难忘记。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条叠的整齐的毛巾。   递进浴室门缝时许晋知手肘用力弯曲一下,别开了门,何斯言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侧身挤了进来,反手锁上了门。   何斯言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想找点布料遮掩自己,可除了许晋知手里的浴巾,浴室里空无一物,“你干什么?”   许晋知眼神意味不明,上下打量着他,白嫩嫩赤条条的青年就像剥了壳的鸡蛋,卸去了一切伪装和防御,令人意外的食指大开,想在他身上弄出更多痕迹来。   “我也没有洗澡,我们一起洗。”他轻声说一句。   何斯言瞪了他一眼,伸手去扭门把手,许晋知一把握住他的胳膊,扭在青年背后重重的摁在了墙上,温柔的说:“别走,我想和你一起洗澡,好不好?”   “我出去你慢慢洗。”何斯言直直的盯着他,背后贴着浴室的瓷砖冰凉,许晋知贴过来身体又热乎乎的,伴随着浓郁的雄性荷尔蒙压迫着他,活活就像冰火两重天。   许晋知低头凑到他耳边,沐浴液的香橙味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他舔了舔下唇,贴着何斯言的耳垂,“可是你已经把我衣服弄湿了,你是不是该负责帮我洗澡?”   他穿的灰色运动T恤上沾了何斯言身上的水珠,颜色深一片,浅一片,潮乎乎的。   “你自己贴上来的,怪谁?”何斯言冷漠的推了一把他的肩膀。   许晋知轻轻笑了一下,变本加厉搂着他的腰摩挲着,“其实我想问问你今天下午的事,我看不出来你还有过女朋友。”   许晋知说后半句话时,眼睛向下扫了一眼,打量几秒,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这是对男人的羞辱!   士可杀不可辱,何斯言恼羞成怒,用力一把推开他,许晋知没料到他突然那么大劲,打了个趔趄,往后退了一步,浴室的地砖见水太滑,险些要摔倒在地。   何斯言嗤笑一声,“下回再这样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   “你好凶啊!”许晋知笑了一下,伸手过来又要抱他,何斯言快速的拿下墙上的花洒,呲溜呲溜的对着许晋知一顿乱喷,许晋知也不躲,和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用手臂捂着眼睛,以免水溅进去。   淋的许晋知身上没一块干的地方,薄薄的衣服布料黏在身上,更凸显腿长腰窄,肌肉均匀,下身鼓囊囊一大坨,令人不忍睹目。   何斯言随手丢了花洒,心情好了一大截,“你不是要洗吗?您慢慢洗吧!”   免得许晋知再问贺影的事情,他多说几句就得露馅。   他扭头出去的时候,许晋知手臂放了下来,盯着他瘦削诱人的背影眼里光芒乍现,转瞬即逝。   许晋知穷的只有两套衣裳,一套还在家里,从浴室出来遛着鸟,何斯言总不能就这么看他光着,许晋知不觉得难受,他看着都难受。   他从衣柜里翻出自己带来的衣服,何斯言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是刚刚好,许晋知比他高半个头,穿着何斯言的裤子短了一截,紧巴巴的贴在身上,简约的T恤变成了修身的,要不是许晋知这张漂亮的脸镇住了场子,活像东北唱二人转的。   何斯言笑了一阵,大发慈悲的带着小保姆出门买衣服,许晋知也不害臊,就这么跟在他屁股后面当小尾巴。   晚上逛商场的人多,他两又都是赏心悦目的男人,许晋知还穿成这样,吸引了不少路人好奇的眼光。   两人逛了几家,给许晋知买衣服,何斯言让他自己挑,但这贵少爷的眼光毒辣,平时见惯了好东西,挑的一件比一件贵。   何斯言给自己买衣服都没舍得那么花钱,一时有些后悔。   “要不我们不买了吧?”许晋知看着他的脸色。   何斯言瞥了他一眼,从衣架上挑了几件,塞进他怀里,“去试试,都说了要给你买衣服,我还能后悔不成?”   许晋知的到来激发了营业员的服务热情,一直跟前跟后,眼睛里的小星星就快要冒出来了。   他的衣服不用太试,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像模特精修图,何斯言刷卡的时候心在滴血。   “这些钱从你工资里里扣。”   “啊?”   “逗你呢,你打一年工都不够给我还债的。”何斯言把衣服丢进了后备箱。   许晋知开车的时候趁机搂了他一下,低声说:“你对我真好。”   【许晋知好感+5,现好感75%】   何斯言轻笑一下,这钱算花值了。   两人回了度假村,何斯言又开始犯困没精神,一直打哈欠,许晋知出门去买感冒药。   他问了服务生找到了度假村的药店,一进门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和何斯言聊过天的贺影,女孩小心翼翼的站在货架前。   贺影看到他怔愣一下,捏紧了手里的药盒,许晋知在她身上扫了扫,没有理会,大步径直奔向感冒药区域。   贺影急促的小碎步跟了上去,堵在了他面前,仰起脸,看着朝思暮想的爱人,眼眶泛红,摊开手掌心展示手里的药盒,   一盒米司非酮片,是终止妊娠的药。   “我怀孕了。”贺影的声音颤抖。   “……”   许晋知本想问谁的,但话到了嘴边停在了上颚,倨傲的眼神审视着贺影,“你想怎么样?”   贺影鼻子里轻微抽泣,“你要是点个头,我就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你在说什么?”许晋知轻微皱眉,一头雾水,“你怀的谁的孩子?”   贺影脸色发白,没想到会这样受辱,“我怀的谁的孩子?你问我这个问题?”   “何斯言的?”许晋知淡声问一句,联络一下贺影在餐厅里说的话,猜了个七七八八。   “你!!!”贺影险些要站不住脚,一阵天旋地转,扶住货架才稳住身子,她咬紧牙关,“你把我当什么人?我怀的是你的孩子!”   “胡言乱语。”   许晋知全把她当成神经病,冷冰冰的瞥一眼,正要走时,忽然顿住了脚步,回过头直勾勾的盯着贺影,“你认识我。”   贺影让这个森冷的眼神吓住了,从来没见过男人这么可怕的一面,呆呆的点了点头。   许晋知回到度假屋已经整整过了一个小时,何斯言睡的昏昏沉沉的被他叫起来吃药。   何斯言接过水喝了一口,就着药片吞下去,“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我忘记回来的路了。”许晋知坐在了他旁边,床榻因为重量凹陷进去一块。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灰暗的天色映照,许晋知的身影在光线下晦暗,有种说不出的凉意。   何斯言觉察到不对劲,“怎么了?”   “没事,想你了。”许晋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微凉的指尖带着一点女人的香水味,缠缠绵绵的摸索着,细致的描绘着何斯言的五官,像是要刻进心里。   何斯言在黑暗里眨了眨眼睛,心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   这几天过年更的比较晚,等到初五之后日六千啦!争取早日可以日万!【握拳】 第40章 二世界11   何斯言短暂的假期在昏昏沉沉里结束了。   助理小池发来下个月的行程长长的一串, 虽然没有戏拍,但一个个零零碎碎的活动填满了行程格子。   退房的时候他把行李留给了许晋知,自己轻装上阵,在飞机上好好睡了一觉, 再次落地已经晚上九点,帝都夏天的天气相比海滨不差分毫,一出机场闷了一身薄汗。   何斯言从停车场取了小宝马,驶出道闸的时刻, 后视镜里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不急不慌的跟了上来, 嘟嘟的按了两喇叭。   这车他认识,是上回许晋楚秘书的车。   料到许晋楚会找上他, 没想到这么快, 看来已经知道了何斯言的行程,派人在这盯梢。   人在帝都这地界, 想从许晋楚手里跑出去压根不可能,何斯言非常识相的认怂,换乘了玛莎拉蒂。   这回召见何斯言的地方在科技园的许氏公司大楼, 夜晚的苍穹之下墨蓝色大楼傲视群雄,点点灯火辉煌,男秘书带着何斯言直接上了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的装修是简约清爽的原木风, 色彩淡雅明亮。   许晋楚坐在真皮的椅子里, 右侧的耳朵戴了一副白色蓝牙耳机, 神色淡定的看着眼前的苹果笔记本, 似乎是正在进行视频会议。   他听到响动抬头扫了一眼何斯言, 微扬了扬下颚轻轻一笑,眼神又回到屏幕上。   何斯言打量一遍办公室,这种原木风应该是许晋知喜欢的,许晋楚的品味上次在会所见识过了。   看来许晋楚拿到总裁的大权不久,还没来得及翻修。   何斯言没等太久,许晋楚速战速决的结束了越洋的电话会议,一手摘下耳朵上的蓝牙耳机,随意的揉了揉耳朵,“你真是胆子够大的。”   “许总……我……”何斯言看着他,吓到一样缩了缩脖子。   “你怎么了?”许晋楚声线冷淡,语气不善   “您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哦?把我的手机号码加进黑名单不是故意的?”   “我这……不是怕得罪别人嘛,许总您在圈里太有名了,我这一和你沾上,个个都和我过不去,我害怕得罪人,不得已把你拉黑了。”   “你就不怕得罪我?”许晋楚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何斯言干笑一下,抓了抓头发,“怕啊,这不就躲到海滨去了。”   许晋楚看不出他是真傻还是假傻,从来没有遇见过何斯言这样的人,娱乐圈里的人都是人精,给个暗示就能顺杆爬,哪有像何斯言这样的木鱼脑袋。   “过来。”许晋楚说一句。   何斯言唯唯诺诺的走过去,低着头站在桌前,捏着衣襟不敢看许晋楚,“许总……”   许晋楚见到这样就膈应,一把握住了何斯言的手臂,硬生生的拉着青年坐在了大腿上,何斯言吓了一跳,屁股没来得及抬起来时许晋楚一手勾住了他瘦削的腰,牢牢禁锢住。   虽然看着青年看着没几两肉,抱着还是挺舒服。   “别动,头抬起来。”   何斯言硬着头皮抬首挺胸。   许晋楚审视几秒,青年长得看着挺聪明的,可做出来的事没一件聪明的,“你不想红吗?”   圈里那么多人趋之若鹜的想要跟许晋楚,不过就是想红,许晋楚长得又帅,还能给他们资源,陪他睡也不算吃亏。   “我这样挺好的……。”何斯言小声说一句,身子不安的扭来扭去,许晋楚恼怒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直直的盯着青年,“我说了别动,你还觉得挺好的?”   何斯言吓的一动不敢动,脊背僵硬,“我有戏拍,有综艺接,还有推广,的确挺好的。”   “你可真没要求。”许晋楚不屑的嗤笑一下。   何斯言委屈的眨了眨眼睛,深深的咬着饱满的下唇,半响不说话,静默了几秒,牙齿在红润的嘴唇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痕迹的颜色深红,像破开的樱桃露出鲜美的果肉。   许晋楚的眼神不着痕迹的划过他的嘴唇,喉结轻微的滚动一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青年的嘴唇,果然很软,带着温热的丝丝的潮气喷在指腹,青年镜片后的眼睛一瞬瞪的圆乎乎的,像警惕的小动物。   “许总……”何斯言觉察到男人眼神的变化,瑟缩一下。   “你说我要怎么罚你才好?”许晋楚的声音微微沙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我不知道。”何斯言佯装怯怯的。   许晋楚嗓子里溢出一声轻笑,“你还知道怕了!”   他说罢暧昧的何斯言腰侧捏了一把,“我们来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何斯言猜到不是什么好游戏。   “上回和你说过的,我要检验一下你是不是匹好马,耐不耐骑。”许晋知看一眼手腕上的表,邪气的勾着唇角,“现在是九点半,看看你能坚持几个小时。”   何斯言瞪了瞪眼睛,小声说一句,“这里是办公室。”   许晋楚瞥了他一眼,顺手拉开了旁边的抽屉,里面躺着一管水果味的润滑剂,管身上有捏痕,看着像是用过几回。   谁会在办公室放这种东西,何斯言无法想象许晋楚混乱的私生活。   许晋楚握着润滑剂的管尾,不轻不重的在何斯言白嫩的脸蛋上拍了拍,“怎么样?”   何斯言哀求的看着男人,“许总,我不是好马。”   “我试试就知道了。”许晋楚轻笑一声,一手绕道何斯言的后脖子上,微寒的手抚摸着青年滑嫩的皮肤。   何斯言仿佛被捏住线的提线木偶,一下丧失了自主性,嘴唇轻微抖了抖,却没有说什么,悲哀的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可怜的颤栗着,一副任君摧残的样子。   许晋楚的手在他身上揉动游移,极具技巧,一看就是风月老手,正要进展下一步,办公室的门轻微的叩响。   这个点能找许晋楚的人不多,他怔愣一下,何斯言趁机赶忙拉好衣服,系上衬衣扣子。   门扇一开,进来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容貌精致,妆容一丝不苟,穿着奢侈品牌的裙子,一头卷发垂在肩上,手里拎着黑色的手包。   甜蜜的香水味像生化武器一样袭来。   她看到许晋楚和何斯言暧昧的姿势,眼睛也不眨一下,径直坐在了沙发上,掏出包里的粉饼对镜补妆,“你又换新的了,贺影还找我打听你。”   许晋楚扫了兴,微微皱了眉,“你找我什么事?”   “好事。”女人从粉饼的镜子后抬起头,轻轻笑了笑,瞥了一眼何斯言,“不过你确定让你的新欢在这听着?”   “有什么不能听的?”   “那我可就说了。”   “别废话。”许晋楚冷淡的吐出三个字。   女人也不恼,笑吟吟的说:“我有朋友见到他了,在海滨市。”   许晋楚脸色霎时沉了下来,扣在何斯言腰侧的下意识的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牢牢的深入到肉里,疼的何斯言一个哆嗦。   即使没有看到许晋楚的脸,何斯言却能感觉到他汹涌的恨意,男人身上的憎恶想要灼伤人一样,疯狂又极端。   明明方才风轻云淡的一个人,提到许晋知却像变了个人一样。   令人窒息的沉默足足两三分钟。   许晋楚的呼吸压抑,“确定是他?”   “不好说,我朋友只是看到他,不太确定是不是。”   “好事,你不是一直在找他吗?”   “我定了明天到海滨市的机票,希望我能遇见他。”   “啧,你可真是痴情不悔。”许晋楚嘲弄的说一句。   女人啪嗒一声合上粉饼,装进包袋里,“他可是你哥哥,失踪那么久你一点都不关心,你真是没良心!”   许晋楚强压下心头的情绪,牵动嘴角,“我派人找过他,还要我怎么样?”   女人眼睛看着他,别过脸,气呼呼的说,“你根本就没有尽力,我爸说你巴不得晋知不回来,我本来不相信,现在看来他说的是真的。”   许晋楚神态平静,“你说这些真的假的有什么意义吗?”   女人在他脸上看不出端疑,自讨了个没趣,拎着包也不打招呼,腰肢款摆着离开了。   何斯言明白女人的身份,这本书里的炮灰配角温采,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富家小姐,许晋知的头号迷妹,给许晋知下药就是她干出来的。   出了这茬事,许晋楚抽回钳制何斯言的手臂,何斯言连忙从他怀里爬起来,几步窜到桌后,两人隔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许总,您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许晋楚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变化,只是身上那种阴郁的气质聚拢,仿佛低气压一样令人窒息。   许晋楚睨他一眼,深呼吸几口,压下心口冲动的野兽,“你回去吧,我会再联络你,近期你不要来找我。”   【不可攻略对象许晋楚好感+15,现好感55%。】   何斯言见好就收,听话的乖乖离开。   等到回家何斯言拨了几通电话打给许晋知,全都是关机状态。   他并没放在心上,洗了个澡,倒头就睡,许晋知现在在长途大巴上,没有充电的地方手机关机很正常。   直到——整整三天过去了,何斯言投身与忙碌的工作,奔波与各个展台之间,许晋知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失踪了。   空荡荡的家里只剩下彼得,何斯言不得不拜托邻居阿姨帮忙照顾彼得。   ※※※※※※※※※※※※※※※※※※※※   小许恢复记忆大概还要一两章,但不是大家想的那种恢复记忆。 第41章 二世界12   品牌推荐会结束已经晚上十一点, 何斯言揉了揉笑到僵硬的两颊,脱了沾满酒气的外套扔在后座,懒洋洋靠在驾驶椅上休息了一阵。   做艺人这一行的确累,各种应酬应接不暇, 他这几天忙的像个连轴转的发条人,闲下来累的一句话也不想说。   他走到小区门口才意识到到今天是端午节,小区保安亭窜出一股粽香, 万家灯火通明,一对小年轻的情侣倚在门口依依不舍的黏糊着。   何斯言划动手机里的通讯录,关系网络简单,一个交心的朋友也没有,与其和狐朋狗友喝酒, 还不如早点回家陪彼得。   到了家门口的走廊,他一眼就看到门口一大团,许晋知侧着脑袋靠在行李箱上,半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似的,眼窝下一圈淡淡的青,长长的睫毛抖动,衣裳上风尘仆仆。   看着怪可怜的。   何斯言踢了一脚行李箱,许晋知听着响动抬起头,一手捏了捏高挺的鼻梁醒神,眼神迷蒙:“你回来了。”   何斯言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心想你还知道回来, 自顾自的扭开门, “你蹲在家门口干什么?外面玩开心了?”   许晋知拉着行李箱跟着他进门,打开了客厅的灯,“我在车上钱包和手机不见了。”   何斯言怔愣一下,“你被偷了?”   许晋知点了点头,面色为难,“应该是。”   何斯言倒不能怪他不长心眼,两人在一起生活这段时间里,一早就发现许晋知对于市井生活一些默认的法则不知晓。   比如在菜市场买菜要砍价,再比如手机钱包这种值钱的东西,经常随意放置,吸引小偷很正常。   这源于从小过惯了优越生活,出门左右都是助理保镖,对于小偷没有大众的防范意识,何斯言到能想明白。   “丢了就丢了,再买新的就好。”   何斯言从冰箱里拿了一罐气泡水,坐到了沙发上,翘着腿打开了电视,许晋知放好行李箱,坐在了他旁边,伸手抱住何斯言,下颚垫在肩上,轻轻嗅了嗅何斯言身上的味道,“你身上有酒味。”   “嗯,晚上有个局。”何斯言眼睛看着电视里的综艺节目。   许晋知对着他脸颊轻轻吹了一口气,看着青年满不在乎的样子,轻声问道:“你不担心我就这么走了吗?”   “你那么大人,你要走谁能留得住?”   “你对我那么好,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没有什么是永远的,别把话说那么绝。”   “你对我好冷漠,我好不容易才回到你身边。”   何斯言肉麻的打个激灵,撇开脸躲避许晋知的凑近,“又不是生离死别。”   许晋知修长的手指探进何斯言头发间,摁住后脑勺,强行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可是我会想你,我还以为你也会很想我。”   何斯言笑一下,“我要想你也是因为彼得没人管。”   “哦!”许晋知眼神委屈,抿了抿嘴唇,“我在你眼里比不上彼得。”   “那肯定,彼得跟我十年了,你到我家才多久。”何斯言非常诚恳。   许晋知沉默一下,快速接受了人不如狗这个事实,“你想我就好,因为什么都没关系的。”   要比脸皮厚,何斯言肯定比不过许晋知,干脆不说话,看着电视里的热闹的综艺节目,正巧是司绎参与的一档综艺。   电视里的男孩青春洋溢,笑容灿烂,抱着篮球利索的三步上篮,帅气十足,弹跳力极佳,引得周围粉丝一片的尖叫,司绎谦逊的笑笑,侧过头擦着脸颊上的汗珠。   与何斯言认识的那个司绎判若两人。   许晋知意识到何斯言的注意力转移,瞥了一眼电视,双手扳过何斯言的脸,迫使青年只能看着自己,“他的确挺帅的,你喜欢他吗?”   何斯言和和司绎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但这些没必要和许晋知说,干脆嘴唇闭的紧紧的,一句话也不说。   许晋知趁机在他脸上轻了一口,“你不说话我就一直亲你,亲到你说话为止。”   “肉不肉麻?恶不恶心?”何斯言都快要起一身鸡皮疙瘩了,不知道许晋知一个男人是怎么把情啊爱啊成天挂在嘴边。   许晋知失笑,捏着他下颌上薄薄的一点肉,和逗猫似的,“我只是喜欢你,说这些不可以吗?”   何斯言心里翻白眼,拉下了脸,要不是好感值还是75,真的以为许晋知这样是爱上自己了。   许晋知看着他冷酷的神色,毫不畏惧,笑的特别单纯无辜,“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你以后和谁在一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何斯言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丢了个白眼,“我不需要你陪着,你把彼得陪好就行了。”   “好,你和彼得我都会照顾好。”许晋知声音醇厚温雅。   何斯言忙碌一整天的神经松懈下来,心里头浮躁一扫而空,窗户外面灯火渐熄,万籁俱寂,许晋知的呼吸在耳侧均匀绵长,伴随着雄性荷尔蒙,安静又具有安全感。   他有点贪恋许晋知的温柔,理智却又明白这种温柔是假象,如同柔软的绒毛包裹的囚笼,踏进去就是以身饲虎,万劫不复。   第二天一早,何斯言遛完彼得,把买车这事提上了日程。   他认识的几个演员,都给保姆买了车,还都是价值不菲的豪车,最次的也得是个奥迪。   何斯言可不打算花大价钱给许晋知买车,两人在4S城逛了一圈,最终确定买辆大众,一次性付款送了一大堆东西,装上了行车记录仪,办了临时牌照。   这事算是办完了。   回来的路上何斯言坐在副驾驶,一脸倦容,又开始犯困,这段时间总觉得睡不够。   许晋知的观察他一阵,牵动嘴角,“这这样挺久了吧?”   “好像是。”何斯言打个哈欠,这场感冒至少半个月了。   许晋知眨了眨眼睛,轻笑一下,“你不会怀孕了吧?”   何斯言直截了当的否定,“不可能。”   虽然这个世界设定里一部分男人会怀孕,但何斯言自认为不属于这个群体。   许晋知眯了眯好看的眼睛,手指在方向盘上扣了扣,“你要是怀孕就好了,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生下来。”   “生下来你养得起吗?”何斯言打个哈欠。   许晋知皱眉,随即笑了一下,“养得起,连你我都养得起。”   何斯言揶揄的笑了,“兜里一百块钱都没有还要吹牛。”   “你怎么知道我以后没有钱呢?”许晋知伸出手臂,把青年困在副驾驶上。   何斯言挑眉,“合着你是个潜力股?”停顿一下,嗤笑一声,“我要等你股价上涨还不如我自己奋斗。”   许晋知神色认真,眼神镇定,“我再说认真的,我以后不会让你这么累,你想拍戏我投资,你不想拍戏那我就养着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吹牛不打草稿,你先把自己过好吧。”何斯言笑着说。   许晋知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我没有吹牛,我有能力能让你过的更好。”   何斯言有意打击他,“你先把买车买手机买衣服的钱还我。”   许晋知怔一下,眼睛里光芒闪了闪,凑到何斯言嘴唇上轻轻咬了一口,小声说:“没钱,也不还,只能肉偿给你。”   “也行啊,我给你找两富婆,富婆就喜欢你这样的。”何斯言讽刺一句。   许晋知不为所动,深情的看着他,眼里的温情快要溢出来,“你忍心吗?”   “开车别废话。”何斯言淡定的吐一句。   临到了家门口,许晋知下车去药店,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盒验孕试纸,何斯言瞥了一眼丢在了车内的储物箱,用都不会用这个玩意。   回家的时候许晋知锲而不舍的拿回了试纸,放在了玄关鞋柜的抽屉里,“你要想用随时可以试试。”   “你留着自己用吧。”何斯言转身回了卧室。   如果怀上许晋知的孩子,这件事未免太惊悚了。   许晋知回家了,有人做饭带狗,何斯言安心到投入到工作里,经纪公司洽谈了一部古装偶像剧,投资商钦点了司绎作为男主,公司极力推荐了何斯言作为男二。   剧本何斯言看了,虽然是男二,但是人设很好,应该能吸一波粉,让他小红一把。   唯一的缺点是古装剧他得摘了眼镜,这点对何斯言太麻烦,但混口饭吃,这种事无法避免。   但选角这事,还得投资商和导演一起敲定,公司只是负责推荐,竞争这个角色的人七八十号人,能不能轮到何斯言还是两说。   何斯言倒不急,助理小池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哥!试镜的结果一直不公布,这事是不是有内幕啊?”   “有吧。”何斯言淡道,不公布试镜结果,说明还在神仙打架,斗谁的后台更强。   “言哥你要不给许总打个电话?这电影许氏也有投资,你要开口这角色一准是你的。”小池急忙说道。   何斯言和许晋楚的事,小池一早就听人说了,经纪公司高层还挺高兴,手里这个艺人终于识相了。   何斯言才不会主动和许晋楚打电话,倒是许晋楚的秘书主动给他打了电话,许总裁约何斯言一起见面吃顿饭。   地方定在一家市区的西餐厅,许晋楚需要度过一个安静的下午,最近这几天是他人生中最糟糕的时候,生活和工作上噩耗一个接着一个,因为贸易战愈演愈烈,公司在海外的业务进展困难,股东会又不安分。   还有……许晋知的事,没有一件事能令他舒心。   许晋楚想找个人陪他吃顿饭,悲哀的是陪他上床的人一抓一大把,要找个陪他吃饭的却很难。   他想到了何斯言,那个榆木脑袋都青年,话少但听话,是个不错的选择。   何斯言从广告片场出来,上了许晋楚那辆豪华的迈凯伦,坐在副驾驶系上安全锁扣。   许晋楚扫了他几眼,“最近很忙?你看着很没精神。”   何斯言点点头,“感冒还没好利索。”顿了一下,“许总的事情忙完了?”   “没有,你陪我吃顿饭吧。”许晋楚道一句。   两人没有说话,窄小的空间里却不尴尬。   能令许晋楚觉得放松的人没几个,何斯言是其中之一,青年身上有种恬静淡定的力量,让人觉得很舒服。   这或许就是接二连三给何斯言机会的理由。   红绿灯路口拐弯时,何斯言听到耳侧一声巨响,不远处一辆白色大众违规超车被追尾了,这样的事故每天都在发生,没什么稀奇的。   许晋楚回头扫了一眼,语气平静,“刚那辆车似乎一直跟着我们。”   “是吗?”何斯言问一句。   许晋楚摇摇头,“可能是错觉,管他呢,和你也没关系。”   ※※※※※※※※※※※※※※※※※※※※   小许终于要恢复记忆了, ̄  ̄)σ这章喝高了写的。 第42章 二世界13   许晋楚选的馆子挺有名, 不少大咖在这拍过照,从外面看上去像个小别墅,装修典雅华丽,颇具情调。   何斯言没什么胃口, 随便点了几样,窗外是一排水柱喷泉,用了七色的彩虹灯, 光芒炫目,夜色之中灿灿生辉。   许晋楚翻着手里的菜单,瞥了他一眼,“我们来的有点晚,这里每个周末下午有个英国的小乐团表演, 弹的挺不错。”   “看来许总经常来。”何斯言喝了一口茶。   许晋楚低头嗤笑一下,“往常都我一个人,今天第一回 带别人来。”   何斯言不置可否,要搁其他人得受宠若惊,但在和人交往这件事上,一旦放低了自己的地位,就会一直走下坡路,最后低到尘埃里,无可救药。   说白了,许晋楚和许晋知, 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勺的豪门贵公子,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何斯言一不有求于他们,二自己自身专业能力不错,能自给自足,自然在两人面前能挺直了腰板说话。   饭菜的口味不错,牛排的口感滑嫩,两人安静了一阵,许晋楚放下了手里的刀叉,活动着酸痛的脖颈,“我最近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现在经济形势不太好,许总您辛苦了。”何斯言诺诺的说。   许晋楚摇了摇头,“工作只是一方面,是生活上的事情。”   何斯言并不想听许晋楚倾诉衷肠,避重就轻的说:“低谷只是一段时间,熬过去就好了。”   “过不去的。”许晋楚一手松了松领带,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越发显得下颌到脖颈的弧线清晰,仿佛一笔勾勒出来,他倚在椅背上深呼吸一口,“你知道吗?我今天约你出来之前,翻了翻通讯录,我连个能和我一起吃顿饭的人都找不到。”   何斯言笑一下,“高处不胜寒。”   许晋楚侧首轻轻勾着嘴角,“不对,因为我是个人渣。”   何斯言怔愣一下,没想到许晋楚自我认知那么明确。   许晋楚看着他的表情,懒洋洋的说:“你是这样想的吧,这是事实,我十五岁跟着我妈回国,第一年就搞大了我爸小情人的肚子,我爸气的大骂我是个畜生,把我丢到非洲几个月去反省,我得了黄热差点死在刚果。”   何斯言有点惊讶,许父心也太狠了,“叔叔有点过分了。”   “他过分吗?”许晋楚不屑的哼笑一下,“他心里只有我哥是他亲生的,逢人见面就夸我哥,这么多年从来没说过我一句好。”   这些事情在书中一笔带过,却是一个人长达数十年的人生经历。   何斯言能明白许晋楚为什么这么恨许晋知,从小到大父母偏心、亲戚偏爱、到了学习工作上许晋知做的更优秀,这就像一个良性循环,许晋知越来越好,而许晋楚在他的光环之下越发的阴暗卑微,明明是同样一张脸,凭什么呢?   晚餐结束的时候,何斯言跟着许晋楚一起取车,餐厅的停车位在广场上,何斯言躬身进副驾驶时眼前闪了一阵白光,出于职业敏感,下意识的侧身遮了一下许晋楚,“有记者。”   不远处有两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记者,正拿着相机藏在花丛后面。   许晋楚扫了一眼,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他们拍你的。”   “啊?”何斯言讶然,何时这么有存在感了。   许晋楚低头低低笑了一下,“不过你刚知道先遮我,这个反应不错,值得嘉奖。”   【不可攻略人物:许晋楚好感+10,现好感50。】   何斯言茫然的揉了揉头发,回到家里,许晋知又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彼得也不在家。   他打了几个电话,手机在沙发下面响着,许晋知出门手机都不带,看他回来怎么收拾他。   何斯言洗了个澡,换上了柔软舒适的居家服,打开微博时刚才的照片已经登上了微博热搜的第四条。   【知名演员何斯言夜会神秘富豪共进晚餐。】   照片把他拍的挺好看,给许晋楚很贴心的打了马赛克,这帮娱记都的人精,知道什么人自己得罪不起,捏柿子也找软的捏。   但认识许晋楚的人,扫一眼就知道是谁了。   下面评论区众说纷纭,有质疑何斯言为了新戏炒作的,也有理智看客说两人只是朋友,没有实锤的。   本质何斯言不够红,这条热搜半个小时之后掉的没影了。   何斯言自嘲的笑了笑,都不用经纪公司出手撤热搜。   第二天一早,公司经纪人给何斯言拨了一个电话,叫他到公司来一趟。   这个经纪人叫莫静,带了何斯言四五年,同时也在带司绎,平时两人也不怎么联系。   何斯言走进办公室,莫静正在吃早饭,一手拿着豆浆,看着他笑了笑,“来的还挺早,吃饭了吗?”   “莫姐,找我什么事?”何斯言开门见山的问。   莫静努努嘴,指了桌面上的档案袋,“你还挺有本事,《迦蓝》的男二徐导定你了。”   何斯言打开翻了翻,合同条款优越,无可挑剔,“谢谢莫姐!”   “谢我什么,要谢谢你自己。”莫静笑一下,感叹道:“你总算开窍了,你放着许总这样的资源该多运用。”   何斯言怔一下,抿了一下嘴唇,“莫姐,这事我没和许总说过。”   “你没和许总说?”莫静惊讶道。   何斯言心底叹一口气,淡道:“徐导昨晚给我打了电话,他反复观摩了所有的试镜片段,觉的我的状态和形象最贴合角色,希望能和我一起合作。”   莫静茫然了几秒,尴尬的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和许总说了,没想到……。”   “大家都会这么想。”何斯言说,是个人都会觉的是靠许晋楚拿到这个资源,这在所难免。   他这回要是求了许晋楚,养成了这种习惯,下回还得求许晋楚,一旦许晋楚对他没兴趣,就变成了许晋楚那些食之无味的鸡肋后宫成员。   莫静整理一下情绪,心里挺佩服何斯言,娱乐圈能坚守本心的人不多。   何斯言从莫静的办公室出来,撞上了正要进门的司绎,两人皆是一愣,司绎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你来的挺早的。”   何斯言“嗯”一声,想起小池发来的信息,派的人跟了邹魏小半个月了,到底是发现一点异样。   邹魏家里有点钱,家里开了家大饭店,但钱都捏在父母手里,到邹魏手里也就一个月几万的零花钱,生怕他学坏了。   奇怪是邹魏这半个月突然经济条件变好了,全款提了一辆悍马,天天夜不归宿,睡在高级会所,穿衣打扮全是名牌,一派和钱有仇的暴发户的气势。   何斯言找的人和会所里的小姐打听了,邹魏有回在KTV喝多了,指着屏幕上的司绎说是他兄弟,要不信了找来给小姐唱歌,小姐都当他发酒疯。   何斯言又不是傻,前后联系一下,隐约猜到了,“你是不是看了邹魏手里的照片?”   司绎没料到他突然问这个,呆了呆,满不在乎的笑笑,“你说什么照片?”   “我的照片。”   “谁稀罕看你的照片,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你给邹魏钱了?给了多少?”何斯言直截了当的问。   司绎白了他一眼,抱着手臂上下打量何斯言一遍,凉凉的说:“你别发疯了,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何斯言直直的看着他,认真的说:“你好好说话,这件事属于敲诈,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这是避无可避了,司绎别扭的扭过头,轻哼一声,“敲诈?你敢告他吗?你那些照片你敢给警察看吗?”   何斯言心底叹气,总算是承认了,“他犯法我当然要告他。”   “你自己掂量吧,现在执法人员良莠不齐,保不准给你传出去,你在这圈里没法混。”司绎没好气的说。   何斯言沉默一下,扶了扶眼镜,“你给了他多少钱我还给你,我和他这事不会这么算了。”   “你得了吧,息事宁人吧,就当破财消灾了。”   “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我会让他付出代价。”何斯言语气生冷。   司绎侧过头看他一眼,青年气呼呼的样子像个河豚,还挺有意思,“你别管了,他敲的是我的钱,要收拾他也是我收拾,不用脏你的手。”   收拾人这种事情上不了台面,他肯定不能让何斯言趟这趟浑水。   何斯言心里挺感动,虽然两人水火不容,但关键时刻司绎也算是帮了他,“谢谢你,但是钱我会还你的。”   司绎有些拘谨,不习惯他这么客气,微勾勾嘴角,嘲讽的笑着,“你穷的都要让人包养你,还有钱还我?当哥哥我行善积德,用不上你还。”   何斯言看了看他,摇了摇头,这钱肯定得还,恰巧签了合同,过几天就能拿到一小半片酬,怎么着也够还司绎了。   何斯言从公司出来,没有直接回家,到了一旁的商场里,这回赚了大钱,准备给家里的小保姆添几身潮流的衣裳,不浪费这个衣架子,一起共享富贵。   他提着衣裳在商场里溜达了一圈,路过家电区时电视里正在播报新闻,几十台电视机层层叠叠,全是同一个画面。   何斯言扫了一眼,被许氏集团四个字抓住了注意力。   漂亮的女主持人笑吟吟的,“现在播报一条财经新闻,为及时有效回应广大媒体对许氏集团股价下跌的担忧,许氏集团将在三天后与维纳斯酒店举办新闻发布会,届时许氏集团总裁许晋知出席会议,亲自回应各位媒体疑问。”   许晋知?   何斯言脑袋里嗡的一声,半响才深呼吸几口气,盯着屏幕上滚动的文字,再三确认是许晋知。   妈的王八蛋,自己想起来了,一声不吭的跑也就算了,还要拐着彼得走。   当他何斯言是吃素的吗?   ※※※※※※※※※※※※※※※※※※※※   何斯言:王八蛋老板许晋知,吃喝嫖玩,搞大了肚子,带着他的狗跑了! 我们没有办法,拿着钱包抵工资!! 第43章 二世界14   许晋知恢复记忆早于原著剧情, 这件事是何斯言没有料到的。   他回家恶狠狠的把新买的衣服丢进垃圾桶,真的是没良心,得亏在这蹭吃蹭喝那么久。   养条狗都知道认主,许晋知翻脸就不认人。   何斯言咬着牙, 还有25%的好感没有刷够,必须找上许晋知,按照现在的许晋知, 何斯言不主动去找,他不会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情人。   何斯言打了几个电话,搞到了一张新闻发布会记者的请柬。   这次来邀请了不少政商界的巨头,看的出来来许晋知想要力挽狂澜。   偌大的会议厅坐满了人,扛着摄像机的记者全挤在后排, 吵吵嚷嚷的议论着,许晋知为人比较低调,这么多年照片都没拍到一张,这是头一回公开在媒体面前亮相,记者都想抢个好位置,第一时间拿到最新报道。   许晋知还没有来,十几个西装革履的保镖已经亮相,站在人群之中维持秩序。   这架势何斯言见到许晋知也说不上话,他侧头想了想,出门到了会议室一侧的走廊里。   这里的空气新鲜了不少, 何斯言深呼吸几口气, 盘算着见了许晋知要说些什么, 耳侧轻微规律的脚步声传来。   他一抬头,愣了一下,明明是同一张脸,但气质判若天渊。   许晋知穿了一身烟灰色的西装,时髦干练,没有穿西装外套,白色衬衣完美贴合挺拔的腰身,修长的脖颈处衣领板正,气质温雅,眼神没了往日的柔情似水,反倒淡然沉静,如一潭深水波澜不起。   何斯言呼吸停滞一下,盯着他看了几秒。   许晋知也在看他,上下打量了一边,眼睛停在何斯言胸口的记者证,微微一笑,“怎么不进去等?”   跟在他身后的温采抱着西装外套,看了看何斯言,靠近许晋知的手臂,“我认识他,上回在晋楚的办公室见过。”   她没有说穿,许晋知已经意会到,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原来是晋楚的朋友,你在这里等我,是想要独家采访吗?”   何斯言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不认识自己,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上没有一丁点痕迹泄露。   许晋知见他不说话,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房卡递了过去,“我大概需要三个小时结束发布会,你可以在房间等我,我可以给你半个小时。”   他停顿一下,嘴角轻轻弯着,笑容轻微,漂亮的眸子发亮,衬着眼睑下的褐痣格外的温柔多情,压着声音低声说:“不过只给你一个人,你不能告诉别人。”   他的声线低沉质朴,又刻意压了声音,带着特有的音调,仿佛是情人之间在说脉脉情话。   何斯言看了看他的手,怔了几秒,接过了黑色的房卡。   许晋知转过头冲着温采扬了扬下颚,走了几步,回过头眨了眨眼睛,“房间里有红酒,你可以边喝边等我。”   这要真是一个普通记者,得栽倒在许晋知的刻意的魅力之下了,任其拿捏了。   何斯言深呼吸几口气,才回过神来。   【许晋知好感+20,现好感值95%】   【何斯言:他把我忘了。】   【8848系统:不敢说话jpg。】   【何斯言:操!他刚还勾引我,有没有王法了?】   【8848系统:宿主!对不起!】   【何斯言:好了,没事,我可以搞定,就剩5%了。】   何斯言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清醒了一下,拿着房卡上了顶楼的总统套房。   房间里典雅清淡,甜蜜的香氛流淌,还有泳池和健身房,客厅可以俯瞰这个城市的美景,何斯言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没有心情去欣赏。   说不上为什么,他不太开心,虽然好感值还在,但辛辛苦苦的又陪`睡又花钱,结果许晋知一转头就把他给忘了,这让何斯言觉的很气愤。   还有点不舍,那个会跟他在何斯言屁股后面,又乖又黏,善解人意的许晋知没有了,取而代之是个这个睿智冷漠的许晋知。   何斯言看中几何花纹的天花板,轻轻叹了一口气。   许晋知说的是三个小时,但等到结束会议,摆脱纠缠的记者已经到了晚上,打开房门时屋内一片黑暗,他将房卡插入取灯槽,顺手关上了门。   头顶的水晶吊灯亮了起来,柔黄温暖的光晕照亮客厅,许晋知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沙发上躺了一个男人。   那个“记者”?   青年似乎刚睡着,气息不太均匀,纤长的睫毛不安的抖动着,一侧的脸挤压在抱枕上,红润饱满的嘴唇无意识的微微张开,似玫瑰花瓣一样娇艳欲滴。   他侧着身睡,两条修长的长腿交叠,小腿的线条纤长笔直,脚踝一小片皮肤白嫩,管中窥豹,可以想象其他地方有多白。   青年睡觉不安分,两条腿绞紧又松开,好似在夹着什么,这个充满性暗示的动作令许晋知喉咙发干,收敛神色,不重不响的轻轻咳嗽了几声。   何斯言听着声音微微抬起头,揉了揉眼睛,许晋知拿起桌上的平板电脑,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轻轻一笑,“还没吃饭吧?想吃西餐还是日料?”   何斯言看了他几秒,“随便吧。”   许晋知睨了他一眼,修白的手指在屏幕上点动,“发布会的时间太紧迫,你应该午饭也没来得及吃,我先点一份蔬菜汤,主菜吃烤羊排怎么样?”   “都行。”   “你要是没有什么忌口,甜品和汤我都帮你点了。”许晋知放下了手里的平板。   何斯言从沙发上坐起来,才发觉外面天色已经黑了,窗户外面霓虹盛开,万家灯火。   许晋知侧首看着他,“抱歉,遇上几个缠人的记者,耽误了你的时间。”   虽然是道歉,但声音里没有丝毫歉疚感。   “没事,现在可以开始吗?”何斯言拿出手机,准备打开录音的功能。   许晋知笑了笑,“不用那么焦急,我想问问你晋楚的事情。”   许晋楚什么事何斯言都不知道,但现在许晋知以为他是许晋楚的情人。   这种混乱的关系让何斯言头大,揉了揉头发,“许晋楚什么事?”   许晋知轻轻看着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你什么时候和晋楚在一起的?”   “没多久。”   “嗯,你和他以前的口味差别很大。”   “是吗?”   “作为兄长,我很高兴他找到了一个靠谱的人。”   “我们才认识几分钟,你怎么知道我靠谱?”何斯言淡道。   许晋知平静而清晰的说:“看眼神,晋楚每一任的眼神都浑浊不清,写满了功名利禄,你不一样,你的眼睛很干净。”   何斯言愣了一下,意识到这是套路,低下头笑了笑,“谢谢许总夸奖了。”   “不用这么客气。”许晋知放松身体,慵懒的靠在了沙发的靠垫上,“你介意我抽烟吗?”   “介意,不准抽烟。”何斯言冷冰冰撇一句。   许晋知静静的看了他几秒,半响,轻笑一下,“你挺有趣。”   何斯言心想我有趣的地方多了去了,“现在能说正事了吗?”   许晋知仪态优雅的站起来,走到何斯言身旁,俯下身,贴着何斯言的脸颊,气息温热一下一下打在何斯言脸上,“你就这么急着说正事?嗯?”   他身上浅浅的男士香水味清新,何斯言心里骂一句不正经的东西,冷着脸,“许总叫我来不是说正事的?”   许晋知往前探了一寸,挺直的鼻梁压迫在何斯言的脸颊,带着一点凉意,暧昧的低低笑着,“正事我们可以一会再说,我可以给你更多时间,这个晚上,我都可以给你。”   何斯言深呼吸一口气,奈何鼻间全是许晋知的味道,“许总,麻烦您自重。”   许晋知的眼神顺着他白皙修长的脖颈滑倒衣领深处,轻轻舔了一下嘴唇,“看来你对晋楚的真心的。”   “和这个没关系。”何斯言淡定的说。   他说完这句,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许晋楚一转过玄关格挡,就看到何斯言和许晋知贴在一起,险些就要亲上了,怔了一下,黑了脸,“你们干嘛呢?”   许晋知没有撤开距离,就着这个姿势,轻轻嗅了嗅何斯言身上的味道,微微一笑,“我们在聊天。”   “你叫我来就是看这个?”许晋楚眼神阴沉,冷声问道。   何斯言看出来了,许晋知下了个套,有意激怒许晋楚。   许晋知站直了身体,慢条斯理的说:“我叫你来是问公司运营的事情。”   “和他有什么关系?”许晋楚瞥了一眼何斯言。   许晋知低笑两声,眼神意味不明的看一眼何斯言,“他是你的新欢?味道挺不错。”说罢回味似的啧一声。   许晋楚浑身一震,打量一下何斯言,青年刚从沙发上爬起来,衣衫不整,衬衣的扣子开了好几颗,的确像发生过什么,他几步冲上前,一把揪住许晋知的衣领,咬紧牙关,“你他妈我的人你也要动!”   “我不止要动你的人,你的一切我都要拿回来。”许晋知低下眼看一眼他握紧的拳头,声音轻柔,轻轻的笑着提醒,“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会忘了吧?你猜猜我要怎么整你?”   他说的很柔和,却让人不寒而栗。   许晋楚手指捏紧了衣领,瞪着眼睛,“你别在背后使阴招,有本事放到台面上来。”   “先在背后使阴招的是你,你已经没资格说这个话了。”许晋知用力掰开他的手,理了理衣领,转头看了一眼在旁边看戏的何斯言,“可惜了,他挺不错的,可惜看上你了。”   许晋楚捏紧了拳头,胸口突突的跳着,怒意挥之不去。   何斯言深深的看了看许晋知,忍不住揉了一下头发,头疼。   ※※※※※※※※※※※※※※※※※※※※   何斯言:这混乱的男男关系。 第44章 二世界15   酒店的走廊装饰豪华, 厚重的地毯绵软, 这一层又是总统套房,无人打扰, 静悄悄的。   何斯言跟着许晋楚走出门,心思絮乱, 只顾着蒙头往前走,后背的衣领一紧,许晋楚一手拽住了他, “现在知道走了?刚干什么呢?嗯?”   何斯言转过脸看了看他,今天的心情糟糕透了,不想陪许晋楚玩猫鼠游戏, “放手。”   青年的态度一改往常的谦卑,冷冷淡淡, 许晋楚愣了愣, 嗤笑一声, “呵, 长本事了。”   “许总, 我今天很累,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吗?”何斯言一脸的倦意。   许晋楚直直的盯着他,“你装什么傻?你不挺聪明的,还知道去勾引我哥。”   何斯言看了看他,许晋楚的脸在晕黄的水晶光下白的清透, 好似渡了一层玉, 眼睛乌墨似的幽深。   虽然这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人, 但这张脸的确让人一见难忘,可谓是赏心悦目。   何斯言掰开他的手,抚了抚褶皱的衣领,“许总,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我也没必要说。”   许晋楚冷冷的打量他一边,一手优雅的的贬起衬衣的袖口,“你不说那就代表你都承认了。”   何斯言心累,转身往前走。   许晋楚跟了上去,两人停在了电梯门前,许晋楚侧头看了看他,青年冷着一张脸,眼神平视着电梯轿厢,一分也不留给自己,十足的傲慢无礼。   许晋楚足足看了十几秒,直到电梯门打开,何斯言抬腿要进电梯,许晋楚一把握住他削瘦的手腕,用力一扯,转过何斯言的身体,结实温热的身体压在了何斯言的后背。   何斯言额头轻微的在墙上磕了一下,心里骂娘,都是神经病,手脚挣扎几下,奈何力气比不过许晋楚,被压制的服贴。   男人微热的呼吸停在耳侧,“你聪明又不聪明,我哥那种人,就是个畜生,吃人不吐骨头,你不够他玩的。”   “谢谢许总告诫,你能把我放开吗?”何斯言鼻尖蹭在墙上,眼前的奶白的墙纸花纹繁琐。   “我又不在这强`奸你,怕什么?”许晋楚嗤笑一声。   何斯言气的想笑,“我今天真的很累,许总,你能不能放过我?”   许晋楚伸手捏住他的下颚,迫使他转过脸来,近在咫尺的青年嘴唇美妙无双,弧线姣美,贴着自己的两瓣屁股浑圆坚实,不用摸也能感觉到触感极佳,不由轻轻的“啧”了一声。   “不行,你累我不累,我还生气着呢,你得让我消气。”   “你怎么样才能消气?”何斯言无奈的问一句。   许晋楚邪气的眼神描绘着何斯言的嘴唇,青年的唇线如同柔美的山脉起伏,这双漂亮的嘴唇打上回就注意到了,用来做某件事情真是美不胜收。   “你这里的功夫怎么样?”许晋楚的声音微低,指腹磨挲着何斯言饱满的下唇。   何斯言脸色微沉,“许总,我今天真的没心情陪你玩。”   许晋楚目露寒光,眯了眯眼睛,“你以为你有拒绝的权利?你真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嗯?”   “你就当我不是个东西,我不是你和你哥置气的工具,你要心里有气,你现在去和你哥撒气,你在这里捉弄我,真不像个男人。” 何斯言冷淡的说。   许晋楚看了他几秒,心里思绪起伏,牵动嘴角,“你还挺有脾气,我不是在捉弄你。”   “许总,您到底要干什么呢?”何斯言一个头比两个大。   “我准备跟你好,我们谈恋爱。”许晋楚轻描淡写的说一句。   何斯言怔愣一下,明白过来,不过就是许晋楚生意场上输给了许晋知,想要从他身上找回场子来。   这种事,顶多小学生才能干出来。   何斯言已经不想和幼稚鬼纠缠,心里哔了狗一样,脚下用力踩了一脚许晋楚的鞋尖,许晋楚吃痛“嘶”的一声,反射性躬下身,何斯言乘机推开他,头也不回的钻进电梯,按上关门键。   他觉的好笑又烦躁,他何斯言到底在这两个人眼里算什么?   【不可攻略人物:许晋楚好感+10,现好感65%】   【8848系统:???刚刚发生了什么?】   【何斯言:雄性的竞争欲在作祟而已。】   人类属于动物的一种,拥有了动物未拥有的情感,但褪不去的是原始的兽性,从骨子里的竞争欲望就属于这一种。   自打远古时代,雄性出门狩猎,谁捕获的猎物更多,谁的地盘更多,谁的雌雄繁衍的后代更优秀,谁就这个部落的王者。   虽然到了现代社会,从猎场变成了各行各业,但这种雄性之间的竞争关系从未改变,或者说,雄性这两个字就是竞争本身。   说白了,给许晋知和许晋楚一个猴子,他们都要当成美猴王争一争,更何况何斯言本身就是个大美人。   何斯言在家休息了一周,或许因为心情不好,感冒的症状一直没有康复,总是没什么精神。   他签了《迦蓝》的合同,抽空去拍了一套男二的定妆照。   在原书里作者把男一和男二的关系写的兄弟情深,一起历经劫难,共甘共苦,情比金坚,实打实的好兄弟,但奈何现在的观众腐眼看人基,微博和乐乎上有不少他们的CP同人文。   《迦蓝》剧组的操盘运营公司嗅觉敏锐,率先炒作了一波何斯言和司绎的真人CP,拍定妆照那天拉着两人拍了不少合照。   何斯言不太愿意和司绎捆绑炒作,司绎太红了,粉丝无数,何斯言不炒作都要被骂倒贴,这炒一波还不得被说是“吸血鬼”。   司绎到挺高兴,一整天笑呵呵的,摄影棚里休息的间隙,大喇喇的坐在何斯言旁边,从口袋掏出手机“咔嚓”一声,拍了一张两人的合照。   “你干嘛?”何斯言正在吃坚果补充体力,侧颊鼓鼓的,实在不雅观。   “拍照。”   “你拍你自己,别拍我。”   “切,莫姐让我多拍和你的合照发微博,想我带着你红一把,你当我愿意拍你。”司绎冰凉凉说一句,手里快速的把刚才的照片设置成屏保。   真可爱。   何斯言没说话,别过头,继续嘎嘣嘎嘣的吃。   司绎凑过去,指尖灵巧的在屏幕上敲打几下,手机递到了何斯言眼前,得意的晃了晃,“看看,这个画手画的《迦蓝》里丁云和谢竹,是你和我的脸。”   何斯言扫了一眼,“画的挺好的。”   “还有呢。”司绎往下翻了翻,看的津津有味,有姑娘画的条漫,还有一些写的段子,话题里热热闹闹,不少人微博ID一看就是司绎的粉丝。   何斯言心底好笑,点了点头,“挺有意思的。”   “你真觉得有意思?”司绎看着他清冷的侧脸。   何斯言认真的“嗯”一下,“有趣,我回家会好好看看。”   出于感动,何斯言对司绎的态度柔和了不少。   【不可攻略人物:司绎好感值+15,现好感值80%】   司绎眼睛亮了亮,轻轻笑了一下,要是有尾巴这会得翘起来了。   剧组里演员拍完了定妆照,徐导牵头要请大家上大酒店吃顿饭,互相熟悉熟悉,这种社交场合关系到以后在这个剧组过的舒不舒服。   何斯言虽然身体不舒服,但也不能推脱。   在宴会厅里坐了好几桌,徐导还叫了投资商的高管,几个许氏公司的小领导,看着都收拾的挺气派。   徐导先喝了一圈,挨个介绍着饭桌上的人物,其中一个小领导临时接了接个电话,隔着听筒点头哈腰,笑的谦卑,一看就知道打电话是个大人物。   他挂了电话,看着徐导笑道:“徐导今天你时至运来来,我们许总刚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儿呢,我说我和你们剧组一起吃饭,他正巧在附近,说他也要过来。”   “许总?那个许总?”有人问一句。   那人笑了笑,“当然是我们大许总,我们许总可从来不参加饭局,这是头一回,上次省里开完会,我们许总连省长的面子都不给,徐导你这个老小子可真有福气!”   “哈哈,许总该不会是徐导的影迷?”   “有可能。”   何斯言笑了笑,桌上到没人注意到他,许晋知这人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谁也不知道。   但肯定不是好事。   徐导心情大好,在桌上环视了一圈,看见何斯言一笑,招了招手,“给你们看看,这是我的千里马,我看了一周试镜才挑出来的苗子。”   徐导有意帮何斯言开拓人脉,何斯言哪能不领情,站起来礼貌的笑了笑,倒了几杯酒。   一个小领导在何斯言脸上看了看,本身就好那口,看着何斯言挺对胃口,趁着何斯言敬酒的时候,一手亲昵的勾住何斯言的肩膀,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小朋友运气不错,徐导看上的演员那个不是大红大紫?”   何斯言笑了一下,“那得提前谢谢徐导了。”   男人的手不规矩的滑到他腰侧在隐蔽处轻轻捏了一下,“这是你们双方互赢,谢他干什么?”   何斯言看了他一眼,看来这个男人不怎么看八卦,连何斯言和许晋楚有一腿的事都不知道,才敢这么壮着胆子调戏自己。   男人见他没反应,心里暗喜,变本加厉的勾住何斯言的脖子,险些要将何斯言整个人揽进怀里。   许晋知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们这个姿势。   一群人上来围着许晋知寒暄问候,他侧着头隔着人群,看着神态自若的何斯言,被一个男人这样占便宜,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说不上为什么,他心里阴沉下来,眼神停在男人不规矩的手臂上,真想砍了这只手。 第45章 二世界16   许晋知勾了一个笑, “聂强,干什么呢?”   被叫了名字的男人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的大boss来了,连忙松开手, 倒了一杯酒,笑呵呵的说:“哎呀,许总!我这刚和人说话,没看见您!我自罚一杯!”   许晋知眯了一下眼睛, 慢慢的走过去, “正巧看见你,我想起来一件事。”   “许总, 什么事?”聂强笑吟吟的毕恭毕敬。   许晋知扫了一圈, 饭桌上静悄悄的,淡声说:“你们部门这个季度的数据很漂亮, 你干的不错。”   聂强大喜:“这都是许总栽培的好!”   许晋知脸上挂着温温的笑,“所以我准备调你去尼日利亚分公司,做项目负责人, 那边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月底出发,需要你辛苦辛苦, 但是我相信以你的能力, 不会让我失望的。”   “许总……。”聂强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尼日利亚那那是人待的地方, 去的同事都快丢了半条命, 半死不活的被抬回来。   聂强还要说什么,旁边的人手肘戳了戳他,聂强混这么多年也是明白人,一下清醒了,这是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许晋知,只能自认倒霉了,他挤出个笑容,“谢谢许总,我一定好好干,不会辜负您的。”   “站着干什么都坐下吃饭。”许晋知笑着道一句。   这一圈人是坐下了,但没几个人敢说话,方才聂强就是前车之鉴,旁人生怕自己不小心也得罪了许晋知,干脆不说话为妙。   一时之间桌上的气氛比较尴尬,最后到底是徐导这个领头人圆了回来,笑呵呵的把酒敬酒,拉着人吹捧许晋知,气氛总算回温了。   何斯言跟着喝了不少酒,两颊泛红,握着筷子的手一直抖,察觉到许晋知投来的目光,可何斯言偏偏不回应。   旁边的司绎也是醉眼朦胧,轻轻碰了碰他的膝盖,“这个许总,我总觉的眼熟。”   “可能是你经常见许晋楚。”何斯言敷衍一句。   司绎低笑一下,玩味的看着他,“你他妈是不是当我是个傻子?我上回在你家见过他。”   别说司绎的直觉挺敏锐,何斯言不由刮目相看,“你怎么看出来的?”   司绎骄傲的扬扬下颚,“看气质,许晋楚这人看谁都和他孙子似的,桀骜不驯,现在这个人吧,看着很温和有礼,骨子里比许晋楚还凶恶,都是一丘之貉。”   “你还挺会看人。”何斯言夸赞一句。   司绎轻哼一声,“我要不会看人,我早混成十八线了。”   何斯言笑了笑,司绎是局外人,就算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会上赶着去告诉许晋知,所以也无妨。   酒桌上的酒全是徐导带来的茅台,后劲十足,何斯言站起来的时候一阵晕眩,旁人也是歪歪斜斜。   何斯言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掏出手机给助理小池拨了一个电话,让其过来开车送自己回家。   打完这通电话,他打几个哈欠,倚在大厅休息区的沙发上神志不清了,眼睛费力的睁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何斯言迷迷瞪瞪的时候有一条稳健的手臂扶着了他,隔着衬衣能觉察到小手臂上薄薄的肌肉轮廓,浅淡的男士香水味包裹了何斯言。   男人扶着他站起来,一手轻轻的揽住了他的腰,何斯言挣扎两下,呢喃着说:“你开车吗?我的车在车库。”   “不用,开我的车。”男人低声说一句,音色低沉抓耳。   何斯言大脑艰难的思考一秒小池什么时候买车了,但很快,酒精缠绕着神智拉进困乏的深渊,这个问题丢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只想睡觉。   许晋知透过后视镜瞥一眼后座醉猫一样的青年,因为燥热,青年解开了几颗衬衣扣子,脖颈的皮肤白皙细腻,像缎子似的,脸颊又带了点醺红,眼神迷离,眼尾泛着红晕,活脱脱一只小醉猫。   “啧。”许晋知拿起车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缓解喉咙的干燥。   还真是,是个人就能把他拐走。   他开着车回了别墅区,连拖带抱的把后座的青年弄了下来,青年如同没骨头一样靠在他身上,嗅了嗅,迷迷糊糊的说:“你身上有狗味。”   “鼻子真灵。”许晋知笑一声。   两人一进别墅大门,大厅里一只撒欢的金毛奔了过来,围着何斯言的脚边打转,欣喜的蹭来蹭去。   许晋知一手摸了摸金毛的头,不知是谁家的狗,在出车祸那辆大众车上,他从医院出院时顺道带回家了,金毛平时谁也不理,头一回见人这么兴奋。   “你喜欢他啊?”许晋知问一句。   金毛听不懂人话,飞快的从狗窝里叼来一个玩具球,放在了何斯言脚下,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何斯言。   许晋知笑一下,摸了摸金毛毛茸茸的大脑袋,“他这会不能陪你玩了。”   青年醉的不省人事,许晋知搂着他放在了卧室的床上,房间里不怎么来人,一股浅浅的灰尘味,许晋知拉开了窗户,一回头何斯言已经主动的钻进被窝里,两只白生生的手臂伸直在外面。   许晋知看了几秒,笑了一下,这样睡着总不是个事,凑近何斯言,轻轻捏了捏红晕的脸颊,软软的,触感极佳,“你起来洗个澡?”   何斯言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眼神涣散,但辨的清眼前的人是许晋知,自家小保姆,“你帮我洗,洗不干净我就扣你工资。”   “你扣我工资?”许晋知笑问一句。   何斯言哼一声,和个小猫似的把脸埋在枕头里,“赶紧的,我身上衣服都是酒味,你还杵着干什么?你不是挺爱伺候人的吗?”   许晋知怔了怔,抱着手臂,端量一下,“你在指挥我?”   向来只有许晋知指挥别人,何时有人指挥过他。   何斯言不知道他说什么屁话,脚在被子里乱蹬,被窝里一鼓一鼓的,“我指挥你怎么着了?你烦不烦?你还干不干了?”   “干什么?”许晋知让他这副醉态逗笑了。   何斯言从枕头里抬起脸看了他一眼,撇撇嘴角,“你他妈就想睡我,我一早就知道了。”   许晋知没想到他把话说那么明白,一时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假醉,一手伸进被窝里捏了两把,弄的何斯言直哼哼,青年的皮肤像丝绸似的光滑,如同磁体一样吸着许晋知的手。   “那你让不让我睡?”许晋知快速的解开了他的衬衣剩余的扣子,脱下了何斯言的上衣。   何斯言侧头想了想,吃吃的笑着,“可以啊,不过你得把我伺候舒服了,不然我就收拾你。”   “你要怎么收拾我?”许晋知轻松的解开了他裤子的系带。   何斯言睨他一下,轻哼一声,“我的办法多的很,这会还在想。”   许晋知噗嗤一声笑出来,凑过去在何斯言嘴角亲了一口,“真可爱。”   “你在干什么?”何斯言下身一凉,才察觉到裤子没了。   许晋知捏了捏他的手腕,自上而下俯视着他,“干你让我干的事。”   何斯言眼神迷茫,懵懂的看了他几秒,突然挣扎起来,呢喃道:“不对,不是你,你起开!”   “不是我,该是谁?”许晋知用力压制住他,轻声问一句。   说出来才反应过来,合着何斯言是把他当许晋楚了,怪不得那么热情。   但这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男人那股火气上来了,还管那么多。   这种事许晋知没干过,但不代表不懂,没几下就把何斯言欲言又止,没了声音。   何斯言呜咽几声,隐约听到细微包装袋撕开的声音,还有抵在身体上的危险信号,仅存的理智意识到不对劲,双手撑着床榻想要爬起来,却又被许晋知摁着肩膀压了回去,“我会很温柔的,别怕。”   何斯言唯一的信号切断了,眯着眼睛看着淡木色的天花板,家里的水晶灯去哪儿了?   他想问问许晋知,但很快,说话的力气也被剥夺,如同干渴的躺在海滩上一条鱼,许晋知是起起伏伏拍打的潮水,赐予呼吸与生命,令他沉沦。   第二天一早。   刺眼的太阳光线照在脸上,何斯言打个哈欠,横过手臂遮住眼睛,翻身想要继续睡,这个动作牵扯到身下的隐蔽,酸痛的厉害,合都合不拢,似乎还像含着什么似的。   何斯言迟疑了一阵,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眼前的空间开阔,装修典雅,头上吊着复古的铜制吊灯,明显不是那个二居室的家。   昨晚的事情隐约还有印象,何斯言脸黑了黑,险些羞愤欲死,又喝醉被许晋知睡了!   浴室里传来隐约的水声,许晋知下半身裹着一条雪白的浴巾走了出来,他的身材非常抢眼,即使见过不少次,何斯言总要赞叹一句造物主的不公。   许晋知不同于健身狂人,他的肌肉线条明晰,却又并不夸张,均匀合理,像丛林里的猎豹,优雅又随性。   “醒了?”许晋知一手擦着半湿的头发。   何斯言心里骂了一句,气呼呼的,“你对我做了什么?”   许晋知怔一下,微微一笑,淡声说:“你昨晚喝多了,我不知道你家地址,把你带回我家了。”   何斯言问的可不是这个。   ※※※※※※※※※※※※※※※※※※※※   #歌词分享#   你要的全拿走   剩下的我承受   留下我们的狗   别管有没有用   我怕它以后没人宠   ——胡彦斌 《你要的全拿走》 第46章 二世界17   何斯言心里清楚, 和许晋知生气没什么用,深呼吸一下,“我问的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许晋知看着他,语调轻松, “我带你回家,然后我们做`爱了。”   何斯言被子里的拳头握紧,瞪着眼睛,“趁人之危这种下作的事情许总你也做的出来?”   许晋知微皱眉, 似乎不赞同他说的, “我是经过你同意的,而且你昨晚表现的也不像是被强迫。”   “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何斯言死死的看着他, 想要在这张脸上看出两个窟窿来。   许晋知沉默几秒, 慢条斯理的擦着头发,淡声说:“是我考虑不周, 抱歉。”   道歉能顶什么用,何斯言不想纠缠这件事,忍耐身体的不适, 从床上爬起来,大大方方赤条条的站在地上,不避讳许晋知的眼光, “我的衣服呢?”   “洗衣机里, 昨晚你抱怨衣服全是酒味, 我帮你洗了。”许晋知眼神上下端量一遍, 昨晚虽然上下都摸过, 但到没仔细看,青年的身材真不错,腰身劲细,曲线蜿蜒如山脉温柔,仿佛一只手就能搂住,想到这,肌理上温润绵软的触感似乎还残存在掌心。   何斯言冷瞥了他一眼,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出门,换上了衣服,站在玄关穿鞋,一推门,许晋知家的阿姨遛狗回来了,彼得一见到何斯言,撒欢的往前跑,阿姨抓不住狗链,险些要被拽倒在地。   何斯言心一下软了,蹲下来一把抱住彼得,彼得高兴的在他身上蹭着,一个劲的哈气,太久没有见到自己的主人,彼得也很想念何斯言。   何斯言摸的出来,彼得看来在许晋知家里过的不错,肚子又圆了一圈,以前在家节食减肥,现在在外面没人管,没几天就胖成这样了。   “你也跟人跑,嫌贫爱富的小笨狗。”何斯言戳了戳彼得的额头。   彼得听不懂,以为何斯言和自己玩,仰着头伸舌头去舔何斯言的手背。   许晋知穿好了西装,两手优雅的打着领带,一出门就看到何斯言抱着一条狗,怔愣一下,瞧着金毛犬挺高兴,两人其乐融融,“你这么喜欢狗?”   何斯言回过头白了他一眼,理也不理的站起来,径直的往前走,彼得见何斯言要走,急的猛的往前扑,想要跟着何斯言,但奈何被狗链束缚着,阿姨强行拽着它拉回了屋里。   许晋知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几步跟了上去,“这边不好打车,你要去什么地方,我送你。”   何斯言没必要和自己的脚过不去,别墅区打到车的可能性太小,从这走回市区得几个小时,转身上了许晋知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青年冷冷淡淡的系上安全锁扣,许晋知心里好笑,“你到哪儿?”   “田福大厦。”何斯言一早要去经纪公司开员工大会。   许晋知一脚踩了油门,握着方向盘,“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特别坏?”   何斯言心想你还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别过头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冷声说:“是。”   “但昨晚你醉成那样,是我把你带回了家照顾你。”许晋知轻声说一句。   “然后你把我上了。”   “可我并没有伤害你,我得承认我趁人之危,因为你太诱人了,我是一个正常男人,而且我对你有兴趣,如果我有错,那么我错在无法抵御你的魅力。”许晋知说着看了他一眼,眼眸清亮。   何斯言一时跌入这个逻辑陷阱里,花了几秒才回过神,许晋知说的听起来很真挚,但说白了就是几句好听话哄人玩的。   “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屌,我建议你可以剁了。”对许晋知,何斯言从来不客气,客气了根本制不住他。   许晋知怔愣一下,扭过头直直的看了他,“你嘴巴昨晚那么甜,今天却那么毒,真令人意外。”   “令你意外的事情多着呢。”   “我不喜欢意外。”许晋知说一句,等红绿灯的间隙,伸手在何斯言的下颚轻轻捏了一把,“但你的确是我的意外。”   许晋知对何斯言有兴趣,甚至大过于“兴趣”,这种感觉他也说不清道不明。   何斯言心累,到了公司正好赶上开员工大会,说是员工大会,但统共只来了公司的骨干人物,加上领导管理层也就二三十号人,稀稀拉拉的坐在圆弧桌上。   领导开会这种事,冗长繁复,啰里啰嗦,与大多数人的工作无关,却又不能避免。   何斯言听一阵开始犯困,眼皮直打架,身体也不舒服,或许可能是早上没吃早饭,小腹一阵坠疼,不得不弯下腰贴在桌沿上,小口呼吸着,缓解疼痛。   坐在一侧的司绎在玩手机游戏,手指在屏幕上翻飞,觉察到何斯言不对劲,看了他一眼,手肘轻轻碰了碰他,低声问:“你还好吧?”   “没事。”何斯言咬了牙嘴唇。   “真没事?你脸都白了。”司绎质疑的说。   何斯言伸手摸了摸额头,一层湿汗,连带声音都虚了,“我肚子疼。”   “你早上是不是没吃饭?”   “应该是。”   “开什么破会,净说些废话。”司绎咔嚓的合上手机,“砰”的一声扔在了会议桌上,发出的响动惊动了在PPT面前激情洋溢的王总。   莫姐脸一黑,给司绎使了个眼色,司绎假装没看见,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王总,我想起来答应粉丝做直播,我先走了。”   司绎是公司最大的牌,就算闹脾气,王总看在他每个月赚得钱,也能忍他几分。   “大早上做什么直播,要去就赶紧去。”台上的王总皱着眉。   司绎拉一把何斯言的袖子,“我和何斯言一起直播,我们先走了。”   王总脸色低沉,却没说什么,两人肩并肩着肩出了门,何斯言在办公室休息了好一阵,喝了不知多少热水,才缓过劲来。   “你要不去看看?”司绎坐在他对面沙发问一句,青年脸色苍白,平日红润的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怪可怜的。   何斯言“嗯”一声,“刚谢谢你了。”,深深呼吸一口气,“我已经预约了下周一体检。”   演员生活不规律,拍戏的时候经常昼夜颠倒,有胃病这件事挺常见,片场不少人随身携带胃药,所以两个人都没有纠结这件事。   “举手之劳,你看你那小可怜的样,你男人对你可真不上心。”司绎抱怨一句。   何斯言心里叹一口气,心情复杂,“我都一成年人了,那用的上别人对我上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司绎从手机上抬起眼睛,轻笑着看他,“你得了吧,我上回去你家,你家灶台都是新的,你平常自己饭都不做吧?”   还真是,许晋知没来何斯言家里之前,几乎不下厨房,全靠着外卖解决一日三餐。   “你观察力挺仔细,柯南啊你!”何斯言笑着调侃一句。   司绎嘴角弯了一下,低头摆弄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总是莫名其妙的笑,一边笑一边抬头看看何斯言。   何斯言靠着沙发打了一阵盹,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公司里也没什么事,何斯言正准备要走,刚站在门口,十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里提着饭盒,浩浩荡荡的闯了进来。   何斯言看了一眼,饭盒里红红花花,一眼看过去全是各式各样的海鲜,包装袋上的logo是本市一家知名的海鲜饭店,可不便宜,出了名的贵,这么多没十万块钱打不下来,公司领导何时这么大方了?   “谁叫的外卖?”开完会同事一个个鱼贯而出,看着这架势一个个呆在了原地。   “不知道啊,王总说他没叫。”   “那是谁?这是准备把生蚝当萝卜啃啊!”   西装男里领头的一个人物站了出来,使个眼色,后面跟着的人规规整整的提着饭盒进了会议室,整齐的摆开,整整的在椭圆的会议室上摆了一大圈,各式各样的花样百出的海鲜盛宴。   “这是我们小许总请大家的,各位辛苦了!”领头男笑着说一句。   同事里沉默一下,“小许总是谁?”   “许晋楚。”何斯言的事上过微博热搜,公司不少人知道,齐刷刷看向他。   何斯言脸上的神情僵了僵,心里重重的叹一口气,许晋楚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何斯言很快就知道了。   许晋楚拿着一大捧娇艳的红玫瑰,穿着一身纯白色西装,内里是精致的黑色暗纹衬衣,并不突兀,反倒越发衬的举手投足之间雅致潇洒,他本来长得好,又是这样一副派头,活活像在演偶像剧。   不少女同事摸出手机拍短视频,低声嘻嘻哈哈的笑着。   许晋楚面带微笑,径直向何斯言走来,何斯言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脑袋嗡嗡嗡的响。   一旁的司绎眼神异样的看着他。   操!何斯言这会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许晋楚停在了他面前,双手捧着玫瑰递过去,声音温柔低沉的说:“宝贝,今天是我们认识一个月的纪念日,这个惊喜喜欢吗?”   何斯言没说话,直直的看着他,空气里静默的只剩下众人的呼吸,许晋楚轻轻笑一下,看着何斯言深情的说:“宝贝,别生气了,我那天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谅我吗?”   同事都是业内人士,对许晋楚的风评早有了解,叱咤风月场的许晋楚何时这么温柔过,不得不感叹何斯言有手段,能让许晋楚低下高傲的头颅。   何斯言都要被气笑了,垂着的手缓缓握紧拳头,另一手接过了玫瑰,“好,我原谅你。”   “就知道宝贝会原谅我,王总,我能借何斯言半天时间吗?”许晋楚笑着看向王总。   王总呆愣了几秒,哪敢拒绝,连忙点头。   许晋楚朝着何斯言伸出手,眼神含情脉脉,何斯言握住他的手,两人如同一对真正的爱侣一同出了门。   一到了楼下彼此原形毕露,何斯言松开手,将玫瑰扔在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许晋楚凉凉的睨了他一眼,倚在车门上,从口袋掏出一包烟,打火机吧嗒一声点着,夹在指间潇洒的抽了一口,“我哥早上到公司说他把你上了。”   “他是脑残吧?”何斯言不相信许晋知会和个智障一样到处乱说。   许晋楚握着烟的手轻微抖了抖,嗤笑一声,“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   事实上是昨天许晋楚有朋友正巧在饭店吃饭,看到许晋知搂着小情人上了车,以为是许晋楚和他的新欢,给许晋楚发微信调侃。   许晋楚才知道又被戴了绿帽,在许晋知面前又一次的挫败。   “我服你们两了。”何斯言扶着发疼的脑袋,这都叫什么事?   许晋楚看了看他,青年的脸色不太好,一看就是昨晚没休息好,嘲讽的笑着,“我哥的床上功夫怎么样?”   何斯言浅浅呼吸几下,调整情绪,不能被人这么骑在头上拉屎撒尿,冷冰冰的说:“你想知道可以自己去试试。”   许晋楚怔愣一下,噗嗤笑了出来,笑的手里的烟都掉到了地上,“你他妈别恶心人了。”   “你还知道恶心。”何斯言更恶心,是真的生理上的恶心,这会只想吐。   “你挺会玩。”许晋楚大步走了过来,捏了捏何斯言的下颚,“你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何斯言冷淡的看着他,“你想怎么着?”   青年和许晋楚记忆里那个何斯言截然不同。   “你以前不是挺爱装小绵羊,我看错你了,你就是狐狸精,一身的骚味。”许晋楚玩味的笑着。   何斯言微笑,“你看走眼了怪谁?”心想着我还狐狸精,我要是狐狸精你早没命了。   许晋楚邪气的舔了舔下唇,“到挺凶的。”停顿一下,看着何斯言说:“你开门做生意,卖一个人也是卖,卖两个人也卖,让我也试试你的味道,回头你和我评测我和我哥那个更大,谁让你更爽。”   何斯言气的心口疼,许晋楚要是耍无赖,那真没什么好说了,总不能和个傻逼计较,他转身抬腿要走,许晋楚眼神发狠,一把揪住何斯言的后衣领掼在了车门上,肉体撞到金属“嘭”的一声巨响。   何斯言疼的背都直不起来,方才减缓的腹痛再一次袭来,过犹不及,愈演愈烈,艰难的蹲在地上,“你他妈干什么?”   他疼的气都喘不匀,许晋楚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伸手要扶他,何斯言侧身躲开,扶着车窗站了起来,挺直了腰板,不愿意在许晋楚面前示弱,“你走吧,我累了。”   “你没事吧?”许晋楚轻声问一句,担忧的看着他。   这会发好心没用了,何斯言迈开长腿往前走,直到脱离许晋楚的视线,忍不住又弯下了腰,一手捂着平坦的腹部,好一阵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何斯言:我怀孕了???】   【8848系统:啥???】   【何斯言:我可能怀孕了,我这个疼的地方不是胃。】   再迟钝的人都能反应过来,难怪这段时间总是头晕嗜睡,胃口不好,如果以怀孕为前提,这些身体反应都是合理的。   【8848系统:(男人妊娠期注意事项)doc】   何斯言回到家,翻出许晋知买来的验孕棒,一试之下果然两道红线。   他全身无力的瘫在沙发上,手里握着验孕棒,看着屋顶的水晶吊灯,一阵浑浑噩噩,脑袋里乱七八糟。   【8848系统:宿主,(心疼)jpg】   【何斯言:我知道剩下5%怎么刷了。】   怀上许晋知的孩子,这件事是计划之外的意外,许晋知不喜欢意外,何斯言也不喜欢意外,一个孩子的意义过于重大,不该产生在他们两个意外之间。   【8848系统:宿主…我……】   【何斯言:不用自责,我担得起,只是比较惊讶我居然会怀孕,我们在这个世界不会太久了。】   【8848系统:我对不起~~!】   8848大概是穿书文里最废柴的系统,何斯言想,什么盛世美颜、什么红包都没有,全靠宿主自己干,还得带着系统一起升级。   何斯言安顿好家里一切,美美的洗了一个澡,躺在按摩浴缸里,喝了一杯红酒,疲惫的身体总算舒服了一些。   在浴缸里半梦半醒的时候手机响了,何斯言摸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是我,睡了吗?”许晋知的声音隔着听筒轻雅,似山间的一阵晨雾。   “哦?你是谁?”何斯言有意让他尴尬。   “你这么调皮,比早上的时候可爱多了。”   “呵呵,许总什么事?”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许晋知问道:“我听说晋楚今天去你们公司找你了。”   消息可真灵通,何斯言佩服许晋知的耳目,点头“嗯”了一声。   “斯言,真抱歉,我这个弟弟从小是个二杆子,今天没吓着你吧?”许晋知温柔细致的问道。   何斯言心里发笑,“没事,你叫他以后别来烦我就成了。”   “我代替他给你道歉,我会好好管教他的。”   “嗯。”何斯言冷冷淡淡。   许晋知安静一瞬,“道歉没有礼物的话,是不是很没有诚意?你想要什么?”   “许总要给我什么?”何斯言问一句。   许晋知轻笑一声,干净通透的嗓音里含着笑意,似在何斯言的耳侧,让耳朵发着痒痒。   “我们旗下的影视公司收购几个不错的大IP,你明天早上可以过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角色,任君挑选。”   “这个礼物用来道歉未免太贵重了。”   “对于你,一切都不贵重。”许晋知轻描淡写的说,却是真心实意。   对于何斯言,虽然他们才见过两面,但青年带给许晋知的感觉却好似故人,那种心跳加速,荷尔蒙上升,是前所未有的悸动。   何斯言侧了侧头,夹着手机轻轻笑了一下,“许总,你这么说,是准备包养我?”   “是。”许晋知痛快的承认了。   何斯言修长的手指在大腿上轻跃动,慢慢的说:“我的价钱可很贵,养得起吗?”   “这个不是你担忧的事情,你该担忧的是你的档期够不够。”许晋知平静的说。   “行啊,你包养我。”何斯言淡声说一句,他养许晋知那么久,现在该换许晋知来养他了。   电话那头静默一下,许晋知没想到他答应的那么干脆,低低笑了几声,“明天早上到我公司来找我,陪我吃早饭吧?”   “好。”何斯言说完挂了电话,看着手里的手机嘲讽的扬了扬嘴角。   不明白许晋知到底是多情还是无情。   翌日。   何斯言从衣柜里挑了一身显身段的衣服,平日穿衣追求舒适,穿的随意宽松,今天特意选了条修饰长腿的牛仔裤,紧紧的勾勒着长腿细腰,上衣选了件米白的圆领T恤,看着很清爽活力。   路过早餐店的时候吃了一顿早饭,精神焕发的到了许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比他上回来的时候多了不少东西,看着规整了许多。   许晋知正在打室内高尔夫,穿着衬衣的背影劲削,举手投足之间线条美好,好似雕塑家最满意的作品。   他听着响动回过头,看见何斯言的打扮顿了顿,对比一下青年往常的装扮,看得出今天是特意为了见自己改变了,心情如同坐上了云霄飞车一样,抿着嘴唇轻笑一下,“你来的挺早。”   何斯言上班从来不迟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许晋知的助理已经买了早饭,样式多多,“不是吃饭吗?”   许晋知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坐在了他对面,“我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就每样都买了,有你喜欢吃的吗?如果没有,我让小周再去买。”   “都挺好的。”何斯言心里感叹,许晋知要人对一个人好起来,完全削弱这个人的抵抗力。   许晋知端量他一下,眼神深沉,“你今天穿的很好看。”   “见雇主当然要穿的好看。”何斯言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许晋知微皱了眉,“不用那么生分,我更希望我们可以平等相处。”   何斯言笑了笑,“许总,金主和金丝雀之间是不能平等相处的。”   “是吗?”许晋知站起来,这词语怎么听怎么不顺耳,俯身伸手捏住他的下颚,认真的打量着这张脸,“今天的你比昨天更令人讨厌。”   “在令别人讨厌这件事情上我从来没输过。”何斯言真诚的说。   许晋知挑了一侧眉毛,“我得罪你了吗?你在故意让我生气。”   何斯言心道你得罪我的地方大了去了,轻轻笑着,“我服务态度差,你可以把我换了。”   许晋知让他堵了个没话说,快速的低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你要是一直那么凶,我就亲到你没力气说话为止。”   “你的吻技有那么好?”何斯言怀疑的问一句。   许晋知暧昧的看着他,“你想试试?”   何斯言认真的点头。   ※※※※※※※※※※※※※※※※※※※※   下章言言要被搞流产了。(海豹提前套好钢盔) 第47章 二世界18   许晋知的吻技好不好, 何斯言也没和几个人接吻过,不能给出评价。   只是心脏颤栗,四肢酥酥麻麻,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一样,他的鼻子里柔软的哼了几声。   许晋知一手自然而然的从衣服里伸进去, 微凉的手指贴着皮肤, 何斯言抖了一下, 抓住了他的手腕,眼巴巴的看着他,“干嘛?”   “爱抚。”许晋知在何斯言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温热呼吸洒了眼镜上一片薄雾。   何斯言抬手摘下眼镜, 随手撂在茶几上, “我又不是女的, 你什么也摸不着。”   “真凶。”许晋知轻笑着评价,认真近距离端详着这对眼睛, 若是只论五官,何斯言长的称的上端正俊秀,纯粹的男性长相,柔美这个词语和这张脸一点边都沾不上,但坏就坏在这双眼睛上,眼尾上翘泛着红, 瞳仁黑白分明, 睫毛乌压压的浓密, 完全削弱了这张脸上的英气, 透出一股勾人的脆弱,让人想把他弄哭。   何斯言揉了揉鼻梁,不习惯这种热切的视线,“你还亲不亲,不亲我吃东西了。”   许晋知眯了眯眼睛,捏着他的下颚亲来了下来,又是一个深吻,暧昧的水声细微的响起,顺势压着青年躺在沙发上,唇舌放肆的纠缠。   直到何斯言气都喘不上来,轻轻的推了推他的肩膀,但因为没什么力气,反倒像是求欢似的,许晋知握住他的手腕,侧过脸在耳侧的软骨上舔了舔,“我办公室有润滑剂。”   说完又怕何斯言误会,补充一句,“不是我的。”   何斯言心里清楚是谁的,眨了眨眼睛,轻轻喘着气,没有拒绝。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   温存的时刻许晋知抱住了他,夏天办公室开了空调,但因为激烈运动,青年薄薄的T恤上一层汗味,混着淡淡的薄荷香水味,咸咸的又甜甜的,许晋知埋在他颈窝里深深嗅了嗅,忍不住嘬了嘬一口,留下一串浅浅的吻痕。   何斯言让他弄的难受,忍不住侧开头想要躲开,许晋知搂着他的腰压制住,在青年身上乱揉了两把。   何斯言气都喘不匀,声音沙哑,“别,我不行了。”   许晋知舔了舔下唇,被青年这个声音弄的耳朵痒痒,心里头更痒痒,“别偷懒,我还没享受完。”   何斯言瞪了瞪眼睛,“我没劲了。”   “我有的是劲。”许晋知挺了挺胸膛,低低笑着。   作为金丝雀得有金丝雀的自觉,何斯言眼圈红了红,嘴唇轻微抖了抖,没有拒绝。   许晋知的确是有劲,何斯言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劲,都是一样的人,偏偏许晋知就是精力充沛,生机勃勃,每一寸肌肉都蕴含着强悍的力道,一张一弛之间如同丛林里的猎豹。   他们从办公室的沙发一直到落地窗前,又从落地窗前到休息室的床上。   不管何斯言如何哭着求饶,许晋知也没高抬贵手,里里外外吃了个透。   浴室洗澡的时候何斯言被折腾的一塌糊涂,浑身无力的背对着许晋知,趴在冰凉的瓷砖墙上,肩膀发颤,任由许晋知拿着花洒冲洗。   比起何斯言这副被摧残的样子,许晋知算的上神采奕奕了,完全不像是荒唐过后的模样。   “累不累?”许晋知在白皙后脖子亲了亲,“我让小周去给你买衣服了,抱歉,弄脏了你的衣服。”   何斯言额头抵在墙上,许晋知看不到的地方嘴唇泛白,一股绞痛从小腹升起,不由自主的拱了腰,嘴里轻轻抽着气。   “腿软的站不住了?”许晋知鼻子里溢出一声轻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腰,“体力真差,得好好锻炼。”   何斯言没说话,眼角垂了下来,贴在墙面的手掌握成了拳头,一动不动。   许晋知觉察到不对劲,捏着他的下巴,扭过脸来,瞧见青年的脸色发白,嘴唇没了血色,顿时心慌,“怎么了?”   何斯言挣扎了几下,没有推开,疼的深吸了几口气,“这里疼。”   许晋知看向他捂紧的小腹,青年的眼睛里泪水盈盈,说不出的可怜委屈,“我换衣服带你去医院。”   “别……。”何斯言说一声,突然猛的弯下腰,重重的抽着气,原本在热水冲洒下泛红的皮肤顿时雪白,好似被抽干了血。   许晋知愣了一下,整个人懵了,“何斯言。”   他努力克制住颤抖的声线,手里的花洒“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水雾飞舞,混着地上的红色冲淡变成浅浅的粉,如同三春的桃花的颜色。   许晋知有一瞬感觉,那是自己的血才对。   何斯言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窗户外面天色昏暗,映照着陌生的建筑,空气里浅淡的香氛味混着微不可闻的消毒水,身体乏的厉害,好似几天都没有睡觉。   何斯言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吊针,嘴角无奈的弯了弯,苦笑一下。   总把自己搞的这么惨。   许晋知一手拿着一纸病例,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奶白的灯光下,青年的脸几乎白的透明,隐约能看到湛蓝色的静脉血管,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苍白的脆弱。   “你感觉怎么样?”许晋知的声音轻柔。   “我怎么了?”何斯言的嗓子干哑。   许晋知生硬的抿了一下嘴唇,叠起手中的病例装进裤子口袋,状似随意的双手插兜,口袋里微硬的纸棱硌着掌心的纹路,刀尖一样刺痛着。   “没事,你血糖低。”   何斯言看着他,嘴唇轻微颤动着,“你逗我呢,我刚流血了。”   许晋知不知道说什么,控制住心疼,忍住去抚摸青年的冲动,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个苹果,“吃苹果吗?”   “我怎么了?”何斯言固执的问。   许晋知沉默几秒,心里梗得慌,但青年有知情的权利,坐在了病床一侧,将口袋里的病例递了过去。   雪白的纸上黑色的字,何斯言握着病例的手指颤抖,眼圈一下红了,手指用力捏的病例一角褶皱。   青年这个反应,许晋知浑身的血一瞬间冰凉了,温柔的握住他的手,青年却没有任何回馈,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病例,仿佛那上面不是文字,而是切的他支离破碎的刀刃。   “没事的,是我的错,我会补偿你。”许晋知轻声说一句。   何斯言一动不动,背部的肌肉僵硬,仿佛一尊雕像。   许晋知心底重重叹一口气,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诱哄着说道:“没事,你要喜欢孩子,那就要一个我们的孩子。”   他停顿一下,低声说:“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怀孕了。”   何斯言低下了头,整张脸藏在阴影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许晋知深深呼吸一口气,越是这种时间越需要冷静,伸手掰过青年的脸,额头抵了过去,两人紧紧的挨在一起,“我知道你很难过,我很心疼你,但这个孩子是错误的,我们只是解决掉了这个错误,我会好好补偿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何斯言嘴角咧了一下,笑容难看,“错误的?”   青年的呼吸微弱,许晋知轻轻抱了他,心口疼惜和怨愤充斥着,“他自己都是一个孩子,你又怎么能要求他做一个父亲?他做不到的。”   何斯言简直要笑出来,不知道是要笑谁,笑许晋知或者自己,太可笑了,怎么会又这种又羞辱又好笑的事情,用力一把推开了许晋知,几下疯狂的撕碎了手中的病例纸,纸屑洋洋洒洒落在木地板上。   “滚出去!”何斯言费力的吼道。   许晋知深深的看着他,眼神复杂,“我想在这陪着你,现在你需要有人陪你。”   何斯言咬着牙,“滚!”   许晋知停顿一下,抿着嘴唇,转身离开,没有再说什么。   他的确喜欢青年,但也有自己的骄傲,平心而论对一个情人而言,许晋知已经仁至义尽,不嫌弃青年怀过别人的孩子,若要做的再多,那未免太下贱了。   何斯言脱力一样的靠在床榻上,缓缓的闭上眼睛,心底重重的叹一口气。   【8848系统:宿主,你还好吗?】   【何斯言:没死,得缓缓了。】   【8848系统:心疼jpg。】   【何斯言:这是最好的结局,以后有的是人愿意给他生孩子,我给他生的孩子算什么?私生子?】   【8848系统:是这样没错,但……】   【何斯言:完成任务就好,你们也没有个工伤保险什么的,废柴系统。】   【8848系统:在线装死。】   何斯言在医院里住了一周,好在最近推了所有工作准备《迦蓝》的戏,所以没有耽误事情。   许晋知每天都会下午都会来坐几个小时,会自顾自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何斯言一概当做耳旁风,一言不发,后面许晋知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相顾两无言,大眼瞪小眼。   何斯言其实到希望他来,私人医院冷清的令人发指,整个走廊都没有几个病人,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在这样下去,何斯言怀疑出院的时候语言能力都要退化一截。   下午的时候何斯言吃了药,翻看着《迦蓝》的剧本,一手拿着红笔仔细的写着备注。   生病的事情告诉了经纪公司,但只说自己割了阑尾,需要休息几天,这种隐蔽的事情没必要昭告天下,何斯言还想留着点脸在公司混。   “笃笃笃”   病房的门轻微扣了扣,何斯言手中的红笔一顿,能来看他的人只有许晋知,但许晋知今天不是来过了吗?怎么又来了?   来人没有等到他允许,自顾自的推门走了进来,一位身材苗条的中年女士,皮肤白皙,保养的极好,岁月在脸上留下淡淡的细纹,反倒为她增添了女人的韵味。   她穿着藕色的套装裙,婀娜多姿,侧着头打量了一下何斯言,眼神闪了闪,涂着口红的嘴唇微抬起,“你好,何斯言是吗?我是晋楚的妈妈。”   “阿姨你好。”何斯言礼貌的说一声,心里已经猜到了女人的来意。   “身体好些了吗?”女人坐在了病床对面的沙发上,关切的问道。   “好多了,谢谢阿姨关心。”   女人轻轻笑了一下,“抱歉,要在你生病的时候提起令你会不愉快的事情。”   “什么事?”何斯言冷冰冰问道。   女人皱了眉,随即柔声说:“你和晋楚之间的事情,我听晋楚的秘书说了,他这个孩子,从小就很淘气,长大了也没改过来,想必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何斯言没说话,淡定的听着。   “晋楚的爸爸一直不喜欢他,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还是一个生不了孩子的男人,这个后果谁也承受不了。”女人停顿一下,嘴角优雅的弯着,“我并没有歧视同性恋的意思,晋楚能找到真心相待的人我很替他高兴,但作为一个母亲,我希望他过的更好,你能理解我吧?”   “你想怎么样?”何斯言开门见山的问。   女人意外他的识趣,眼睛亮了亮,“我希望你能离开我的儿子,男人的事业是最重要的,我有朋友是做影视投资的,我给你的报酬会大于你失去的。”   何斯言看了她几秒,笑了一下,女人还以为他同意了,还没高兴起来,听着何斯言冷淡淡的问:“你说的你那个儿子?”   “什么?”女人没明白过来。   何斯言加重了语气,“你让我离开你那个儿子?许晋知还是许晋楚?”   女人怔愣一下,气的脸霎时红了,“你在说什么疯话?”   何斯言冲着她微微一笑,“阿姨你最好想明白,我只能放过一个,你是要我放过谁呢?”   女人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怒道:“你疯了!我给你台阶你不下,你给我等着!”   何斯言轻哼一声,眯了眯眼睛,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剧本。   女人愤怒的转身离去,室内一片安静。   何斯言转动着手臂的笔杆,虽然许晋楚一直跟着妈妈,但论起性格,许晋知更像妈妈,外表优雅温柔,其实内心高傲,谁也瞧不上。   都不是什么好人。   出院那天早上何斯言提前给小池打了一个电话,下午许晋知会和助理司机过来,但何斯言并不想被许晋知送回家。   每当许晋知用那种心疼的眼神看着他,何斯言胸口就一阵的闷酸,特别是在彼此沉默的时刻,那种压抑的感觉像捏着心脏的手,让气都喘不上来。   何斯言不需要许晋知的心疼,这种心疼也是于事无补的。   小池到医院时,意外的带来了司绎,两人同是一个经纪人,何斯言“割阑尾”的事司绎也知道,小池要来,顺道跟着一起来看看何斯言这个小可怜。   何斯言看到司绎心情不错,至少和司绎彼此嘲讽互黑是一件愉悦的事情。   三人一道回了何斯言的家,小池赶着去陪女朋友,留下何斯言和司绎两个人。   司绎拉开冰箱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个鸡蛋番茄,“你家真穷,我下一碗面给你吃。”   何斯言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讶然道:“你还会做饭?”   “我是全能偶像,有什么事是我干不了。”司绎从冰箱里捏了两个鸡蛋一个番茄。   何斯言看着他笨笨的打鸡蛋,碎的蛋壳都没挑出来,蛋液溅了他自己一身,感叹命苦,才出院就要吃黑暗料理。   “你要是不会做,我来吧。”   “你坐着等,做个饭能难倒我?”司绎大言不惭。   何斯言担忧的说:“我是担心你要被炸毁容了,莫姐得管我要钱。”   司绎瞪了他一眼,在衣襟上蹭了蹭黏糊糊的双手,“你屁话怎么这么多,多少人想吃我做的饭都没机会,你运气这么好,还说个什么?”   何斯言干脆闭嘴,看着电视里的动画片,厨房里噼里啪啦,没一会司绎探出头来问:“盐放多了怎么办?”   “加点醋。”   过了几十秒,“醋放多了呢?”   “加点盐。”   何斯言心里白眼快要反倒脊椎骨,“你到底行不行?”   “行行行,马上就好!”司绎喊了一声。   何斯言闻着一股焦糊味,伴随着厨房炒锅烧干后“嘭”的一声巨响,墙壁月白色的壁纸糊了一层黑不溜溜的东西。   “你搞的什么生化武器?”何斯言坐不住了,拿了个扫把,准备打扫厨房。   司绎白净的脸一红,抓了抓头发,怪不好意思,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扫把打扫战场,嘴上硬邦邦的,“还不都怪你,一会让加盐,一会让加醋,把我好好的西红柿炒蛋弄成了蜂窝煤,你到底会不会做饭?”   何斯言堵了个没话说,不轻不重踢了一脚他的小腿,调侃的笑着,“你这反咬一口的能力挺强啊?”   司绎没说话,默默的收拾完厨房卫生,何斯言抱着手臂在一旁监工一样盯着他,打扫的干干净净。   这下两人都没饭吃了,何斯言拿了手机叫了外卖,几个精致的小菜,解决了肚子。   司绎走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出门穿外套的时候,突然看着何斯言轻声问了一句,“你到底得的什么病啊?”   “割阑尾。”何斯言淡定说一句。   司绎看着他,抿了一下嘴唇,眼神沉了下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个傻子似的?”   何斯言叹气,“没有,我不方便告诉你。”   司绎拉上外套的拉链,轻嘲的笑了一下,“随便你吧,他把你搞成这样,你都要跟着他,你到底有多缺钱?”   何斯言沉默几秒,避重就轻,“你不都已经猜到了吗?你刚问我干什么?”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司绎推开门,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他的声音低了下来,一字一顿,有点委屈,“何斯言,其实我也挺有钱的。”   明明是他的白月光,怎么就变成了别人嘴唇上的糖霜。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背影肩膀削瘦,腰杆挺直,一步一步融入了黑暗的楼道之中。   何斯言抱着抱枕,脸深深的买进去,情债难还,以后还是对司绎好一点。   夜里睡觉的时候,又梦到了许晋知,许晋知还在家里的时候,半夜总是起来洗冷水澡,吵的何斯言醒来好几回,半夜还要嘟嘟囔囔的数落。   现在许晋知不在了,可又偏偏梦到了他。   何斯言迷迷糊糊的时刻,手机的铃声在寂静的黑夜里突然响起,他在被窝打个激灵,是经纪人莫姐的,“喂,莫姐?”   莫姐电话里吵扰,声音平静,“你登上微博,看看现在最爆的热搜。”   “发生了什么?”何斯言眼睛都睁不开。   “你和司绎在家为什么不拉窗帘?”   何斯言脑袋嗡的一声,打开了微博,一条爆了的热搜明晃晃挂在第一条。   【司绎何斯言双双把家还,一同甜蜜下厨,疑似同居?】   配图是几张模糊的拍照,正是司绎在厨房里打扫卫生,何斯言站在旁边指挥,虽然很模糊,但两个人的脸依稀看得清。   拍摄地点应该是何斯言家对面那幢楼。   现在的狗仔,真缺德!   下面微博如同战场厮杀,粉圈撕逼起来杀人不见血。   “莫姐,真对不住,他就是送我回家,我们什么事都没有。”何斯言站起身拉上窗帘。   莫姐轻轻叹一口气,“也不怪你,别自责,司绎最近要一部戏要上映,竞争对手在搞他,你别往心里去。”   “我也有责任,我应该想到他那么红,肯定有狗仔跟拍。”给莫姐添麻烦,何斯言有点自责。   “没事,我会处理好,你好好照顾自己身体。”   何斯言挂了电话,是怎么也睡不着了,这条热搜如同一石击起千层浪,上回那条和许晋楚的又被翻了出来,粉丝一个个如同福尔摩斯,分析当天许晋楚的穿着、背景、豪车标志,把许晋楚的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   晚上圈内认识的不认识的全给何斯言打电话,问他和司绎是怎么一回事。   他干脆也不睡觉,翻看着微博,来一个电话怼一个。   这个夜晚不止是何斯言睡不着,许晋知结束一个越洋会议,打个哈欠,摸着桌下金毛的脑袋,正准备去洗漱休息,电脑桌面一角弹出一条及时新闻。   简简单单的几张图片,他脑袋里会议工作上的事情已经烟消云散,只剩下“何斯言怎么敢?”   许晋知并不相信媒体的捕风捉影,但今天在医院扑了个空,从医生嘴里得知何斯言跟着司绎走了,本来不痛快,一转眼又看到这条热搜,就和戳心窝子似的。   他在医院何斯言连一句话都不肯说,却能让司绎登堂入室,还一起下厨,何斯言怎么敢这样做?   许晋知用了五分钟才从这种愤怒的情绪中平静下来,这样异样的情绪令他自己惊讶,为什么会这种事情觉的生气?   从来没有人能让他这样丧失理智。   ※※※※※※※※※※※※※※※※※※※※   一般都是九点更,这章修改了一下比较晚了。 第48章 二世界19   何斯言刷着微博一直到凌晨四点, 莫姐手段强硬,微博上的评论已经被公司控制住,压制住发酵的趋势,等到早上这件事应该会是另一个局面。   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他不知睡了多久, 一阵缓慢规律的敲门声叫醒了他,何斯言摸过手机一看,早上八点二十。   不知道是谁来这么早。   何斯言下床套了件睡袍外套,拉开了入户门。   然后一瞬间僵在了原地, 大脑的困乏一扫而空。   许晋知穿着一身的休闲装, 双手随意的插在裤子口袋,眼神定定的看着他。   何斯言脑袋发闷, 下意识反应要推上门, 许晋知猛的一步上前,手肘别住了门扇, 脸凑了过去,逼视着何斯言,淡声问道:“锁门做什么?”   “你来干什么?”何斯言深呼吸一下, 冷冷的问。   许晋知眼神微变,“我来看看你,没有其他意思, 只是关心你的身体。”   何斯言紧紧的握住门把手, 许晋知身上的男士香水味在狭窄的空间里弥漫, 令人窒息一样难受, “我挺好的, 看完了就走吧。”   “一定要这么冷淡吗?我们之前不是很好吗?”许晋知轻声问一句。   何斯言别过头不看他,“我很累,我想休息,不行吗?”   “你能让我先进去吗?”许晋知往前凑了凑,眼神不动声色的往屋内扫了扫。   何斯言把着门一动不动,“你在看什么?”停顿一下,已经明白了,“你想看看我家里有没有其他人?”   许晋知眸子沉了沉,“何斯言,我做错了我可以弥补你,我们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   何斯言盯着他看了几秒,松开了门把手,走到客厅拉开了一层窗帘,留下白色的纱帘影绰,窗外初升的太阳洒在地板上,室内压抑的气氛清新了不少。   “许总,你想和我谈什么?”何斯言坐在了沙发上。   许晋知隐约觉得房间熟悉,对这间从未来过的二居室的构造心里了如指掌,压下心头异样的感觉,坐在了何斯言身侧,“我对你挺有兴趣,我也是抱着真诚为前提和你交往,但我没料到你……,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我知道这对你的伤害很大,我愿意补偿你。”   说罢从上衣的口袋掏出一张空白的支票,轻轻的放在了两人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数字你随便填。”   “许总真大方。”何斯言拿起桌上的支票,看也不看一眼,随手撕碎了扔在桌旁的垃圾桶,真是可笑至极,“说完了可以走了吗?”   许晋知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生硬的抿了一下嘴唇,“抱歉,我的确对你是真心的。”   “你是真心想和我睡。”何斯言淡声说一句,微微勾着嘴唇,“你不用和我道歉,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错的是我自己,我也不需要你的可怜和同情。”   许晋知沉默几秒,心口发颤,深深呼吸一口气,“我不是可怜你或者同情你,我对你有好感。”   何斯言笑了笑,“所以你利用我戏弄你弟弟,你们是在因为我争风吃醋吗?不是吧?你只是证明你比他强,他哪里都比不过你,输的一败涂地,你开心了吗?”停顿一下,气血直往头上涌,“我在你们眼里算什么?你们把我当人看过吗?你们有谁考虑过我的想法?你又凭什么说对我有好感?”   许晋知让他说的话堵住了喉咙,一开始的确是为了戏弄许晋楚,证明不论是事业感情许晋楚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但何斯言给他的感觉太好了,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会那么快让他沦陷。   “抱歉,我不知道你这样想,但我对你的感情,没有掺杂一分假。”   “我知道。”何斯言伸手一条一条抽开睡袍的系带,里面赤条条的,不着寸缕,在阳光下白的发光,“你对我是真心的,所以你来我家看看我家有没有藏人,我有没有背叛你,是这样吗?现在你看到了,满意了吗?”   许晋知眼睛停在他身体上,却没有着力,声音低沉,“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做错了,我伤害你了,但你总要给我补偿的机会,你不能这样封闭自己。”   何斯言心底深深的叹一口气,冷着脸,“我接受你的好意,你快点走吧。”   许晋知伸手温柔的系上睡袍系带,抬高手腕尽量不触碰他的皮肤,“等你休息好之后,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情都作数,我会帮助你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好不好?”   “你妈已经说过了,你们真的是一家人,太像了。”何斯言淡道。   不管是一面之缘的女人,还是许晋楚许晋知这两兄弟,都很擅长作秀,表面永远光鲜亮丽,繁花似锦,内心全是自私的野兽,认为钱能摆平一切,从来不考虑他人的意愿。   许晋知皱了眉,女人能和何斯言说什么了然于心,“你不用在意她说什么,我们之间的关系她不会插手。”   何斯言撇开脸,看着窗外的景色,“好,感谢你,说完了吧?”   许晋知沉默一阵,呼吸在安静的空气里均匀,眼底的郁色渐深,双手掰过何斯言的脸,深深的逼视着他,“何斯言,你是在考验我的耐心?”   “露出真面目了。”何斯言笑了一下。   许晋知一把捏住他的下颚,强硬的压在了沙发上,一手在何斯言身上放肆,感受肌理的温润绵软,意犹未尽,眼睛惬意的眯了眯,“你成功让我生气了,你不是想要孩子吗?我给你一个我的孩子,怎么样?”   何斯言气的嘴唇发抖,全身因为气愤颤栗着,这太羞辱了,许晋知凭什么说这种话?双手用力推着他的肩膀,“许晋知,我一定要杀了你!”   “不要动气,你的身体才康复。”许晋知凑到他耳侧说一句,声音低了下来,暧昧沙哑,如同在说情人之间的脉脉低语似温柔,“我也想和你好好沟通,但你要是在这副样子,我很难控制会对你做出点什么,你现在这样,遭受的住吗?”   “滚!”何斯言恼羞成怒,手脚并用奋力的挣扎着,“滚开!从我家滚出去!”   许晋知下半身重重的压着他,紧紧的贴在一起,一手粗暴的扯开睡袍系带,拉开衣襟,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加重力道抚摸着,“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何斯言躲避不开,重重呼吸几口,“你想强`奸?”   “我只是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不可……”   何斯言抬起手,用力重重的闪了上去,“啪”的一声响,许晋知脸偏了一侧,白净的皮肤上印出五个指痕,一侧的脸沉在阳光的阴影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何斯言,阴森森的布满血丝。   何斯言笑了一下,嘴唇微抬,“滚出去。”许晋知凭什么说这个话?有什么资格?他怎么敢这么说?   许晋知从睡袍里抽回手,一言不发,抬腿迈下沙发,走到客厅玄关的穿衣镜前扫了一眼,左脸红通通的,发着酸麻,好似没知觉了一样,他抬起手对镜优雅贬起休闲衬衣的袖子,推开门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这么多年,人生顺风顺水,从来没有人敢和他动手,一个情人居然抽了他一个耳光,还是在最耻辱的时刻。   他的真心就那么不值钱?   许晋知站在电梯轿厢里,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因为愤怒而激烈搏动心跳渐渐平息下来,走到了楼下,室外的阳光灿烂,小区早起晨练的老人陆陆续续的回了了。   “小白啊,最近怎么没见你?”一个老阿姨喊了一句。   许晋知并没有在意,径直的往前走,老阿姨提着菜篮子几步追了上来,伸手熟稔的戳了戳许晋知的腰窝,“小白,你要不在这干,我闺女家正要找保姆,不用带狗,整天陪她就成,她上回见过你,很满意。”   “你认错人了。”许晋知睨了一眼,冷淡的撇一句。   老阿姨一头雾水,看了看许晋知一身名牌,恍然大悟的样子,“发财了,现在都不敢认人。”   许晋知没有理会,径直取了车回家。   男人对车有种天生的热爱,许晋知的车库经过几次扩建,空间偌大,各式各样的豪车依次排开,琳琅满目,还有不少市面上已经绝版的古董车。   他停好迈巴赫,抽了车钥匙,正准备搭乘车库里的电梯上楼,眼角隐约瞥见角落里一辆白色的大众。   出车祸时坐的正好是这辆车,从交管所拖回来之后一直丢在车库里吃灰。   鬼使神差的许晋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许久未打开门,密闭的空间一股难闻的气味,许晋知摇下车窗,打量一圈,车窗玻璃前粘了一个金毛小狗的小摆件,傻兮兮的吐着舌头。   后视镜上挂了一个粉色的桃心,上面卡通的字体写着“一路平安”,布料劣质,一看就是赠品。   许晋知仰了仰脖子,靠在了椅背,慵懒的点了一根烟,后视镜是蔚蓝色,应该是一个新车记录仪,这种的一般能存属好几个月的记录。   出于好奇,许晋知打开摁了几下,随意选择了车祸前一个日期,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这样挺久了吧?”男人的声音轻松。   许晋知听得出是自己,微微皱了眉。   “好像是。”   这是…何斯言?   “你不会怀孕了吧?”   “不可能。”   “你要是怀孕就好了,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生下来。”   “生下来你养得起吗?”   “养得起,连你我都养得起。”   “兜里一百块钱都没有还要吹牛。”   ……   “我再说认真的,我以后不会让你这么累,你想拍戏我投资,你不想拍戏那我就养着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吹牛不打草稿,你先把自己过好吧。”   “我没有吹牛,我有能力能让你过的更好。”   许晋知晃了一下,靠在了椅背上,张口结舌。   为什么会是这样……   许晋知搭在方向盘的手指控制不住的发抖,心里疼的喘不过气,俯身在方向盘上深深呼吸几口,燃烧的烟蒂掉到手背上烫出一片红,都没有察觉。   他想起来了,那些过去的记忆,在何斯言的家里,在那个小房间,在许晋知人生最惨淡的日子里,何斯言收留了他。   何斯言和他上了床,那个青年曾是他世界里唯一的光与热,就像一簇火花,在漆黑夜里明亮闪烁。   他回想起何斯言的脸,青年高傲的笑着,但那只是伪装,青年是只柔软的小刺猬,只要装装可怜,就能无奈的同意要求,许晋知忍不住嘴角弯了一下,但很快垂了下来。   他想到那天的淡粉色的血,还有何斯言苍白毫无血色的脸。   原来他有过一个孩子,他和何斯言的孩子。   被他亲手毁掉了。   许晋知像被扼住了喉咙,如同溺水一样,胸口抽痛着,如同中了一记子弹,溅起的弹片渗入到胸口的每一寸皮肤,火·药顺着血脉流淌进全身。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得罪孽深重。   他怎么敢和何斯言说要一个他们的孩子?   何斯言从超市里买了一堆速冻产品,包子饺子汤圆,只要不需要下厨的,通通扔进了购物车。   打了电话预约了家政,把家里干干净净的打扫一遍,将许晋知留在这里的生活用品全都扔进了垃圾桶。   窗明几净的家中,他又出门买了一束桔梗花,插在了客厅的阳台茶几上,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司绎来的时候,何斯言正在阳台上看剧本,他抱了不少零食,各式各样的薯片,活力帅气的男孩穿着时髦亮眼,好似从走秀的舞台上跳起来。   人说秀色可餐,何斯言看着司绎这张脸,的确有了点胃口。   司绎从包装袋掏出一张蓝光的光碟,动作利落的放进了何斯言家的影碟机里,“请你看电影,别吊着一张脸了。”   何斯言抓了一包薯片,“什么烂片?”   “你就只配看烂片。”司绎轻哼一声,坐在了他旁边。   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暗淡,只有电视机发出的柔和光芒。   是一部去年上映的喜剧电影,票房和口碑双丰收,司绎在里面担任主演。   以何斯言的鉴赏水平,电影笑点还不错,心情好了不少,对着司绎说,“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让你鉴赏一下我的作品。”司绎满不在乎的说。   何斯言笑了笑,“别说,你演的挺好,特别是脱衣服那段,本色出演。”   司绎凑近他,勾着嘴唇,“你想看我脱衣服哪用得着看电影,我这会脱给你看。”   “别,我怕闪瞎眼。”何斯言不动声色的拉开两人距离,转移话题问一句,“你今天还敢来我家,莫姐不剥了你的皮。”   司绎眼神闪过一丝落寞,随即不屑的笑着,“她敢,整个星娱都靠我养活,谁敢和我生气。”   “瞧你说的,你都那么嫌弃了,干脆跳槽。”   “这不你在这了嘛,不然我早八百年前跳槽了。”司绎摸了摸高挺的鼻梁。   何斯言避重就轻,“啧,合着公司应该请我当HR,不知道得留住多少人。”   司绎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你也就能留住我了,别人谁理你。”   “得了。”何斯言笑了笑,不再说话,给司绎留点面子。   但司绎偏偏不想要面子,捋了捋头发,手肘戳了戳何斯言,“我说真的呢,好几个工作室私下联系过我,给出的资源比星娱好很多,但是因为你在星娱,所以我一直没同意。”   “工作重要,你要跳槽的话找一家靠谱的,考察好了,现在的工作室说的再好听,都不如合同条款白纸黑字的清楚。”何斯言看着电视里说一句。   “那不行,我要从星娱走了,谁罩着你?”   “我罩着自己就成。”   “你可别了,你呆头呆脑的,被人骗了都给人数钱。”司绎很自然的把手肘搭在了何斯言肩膀上。   何斯言瞥他一眼,“滚吧,别给我操智障人设。”   司绎往他旁边靠了靠,闻着何斯言身上浅浅的香橙沐浴液味道,嗓子发干,“我说真的,你要是聪明,傍大款也不会去傍许晋知。”   何斯言听见这个名字就一阵头疼,“你好好的说他干什么?”   “我还不能提了?他那样的人,和你不合适、”司绎语重心长的劝告。   何斯言不知道说什么,干笑了两声,司绎见他不接话茬,了然于胸,侧过头打个哈欠,“累死了,我从昨晚回家就没睡觉,大半夜去公司开紧急公关会议,一直到刚才,从公司出来就到你家了。”   “你要不睡一会?”何斯言问一句。   司绎点了点头,“我先洗个澡,身上都是会议室里的烟味。”   何斯言从衣柜里找了一件自己的T恤,扔给了司绎,许晋知住的房间被褥已经扔了,总不能让司绎睡床垫。   何斯言收拾了一下主卧的床,换了一条床单,从衣柜里拿了一条新的薄毛毯。   司绎洗完澡出来,两人坐在床边聊了几句,彼此都困了,何斯言昨晚也没有睡觉,都是男人,也没必要过于避讳,倒在床上睡的昏昏沉沉。   不知过了多久,何斯言是被轻微的脚步声吵醒的,睡眠太浅了,随便有点声音就能叫醒他。   “你干嘛去?”何斯言打个哈欠,迷瞪的睁着眼,近在咫尺的司绎睡的很沉,长长的睫毛颤栗着。   何斯言愣了几秒,从床上坐起来,抓了抓头发,刚才是幻听?   他一转头,许晋知站在门口,愣神的盯着床上两个人。   何斯言迟疑了好几秒,“你从哪儿来的钥匙?”   “上回我锁门外面了,你把一把钥匙放到了门口的花盆下面。”许晋知的声音低低沉沉。   是有这么一回事,何斯言抓了抓头发,打了个哈欠,忽然脑袋里嗡的一声,呆呆的看着许晋知。   想起来了?   许晋知嘴唇轻微的颤了颤,闭着眼睛,“何斯言,你喜欢我吗?”   答案许晋知知道,何斯言太傻了,好心收留许晋知,明明知道许晋知是许氏集团的贵公子,而且当时还是那种状态,但从未起过歪心思,端端正正,清清白白,不遗余力的保护着许晋知,干净温柔的一尘不染。   【许晋知好感值+5,现好感值100%】   【8848系统:宿主不容易!等待主角上线即可完成任务了!】   何斯言看了看他,抿着嘴唇,心中情绪复杂,许晋知几步重来,轻轻的搂住他,低首埋在颈窝里,深深呼吸一口青年身上的味道,躁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哑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并没有在等何斯言答复,像是在自说自话,又像是在尝试念着一句咒语,试图抓紧快要流失的感情。   何斯言僵了僵,握住他搭在肩膀上手,“不用,你不用这样。”   许晋知紧紧的搂着他,手臂的肌肉用力到青筋贲起,“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你勒的我气都喘不上来了。”何斯言轻声说一句。   许晋知从他颈窝里抬起头,眼圈泛红,眸子里血丝满布,这双漂亮的眼睛好似下一秒就要裂开似的,声音干涸的如同沙漠的土地,“何斯言,我差点就失去你了。”   何斯言不知道说什么好,眼前几乎快要奔溃的许晋知是从未见过的。   床榻的一侧的司绎听着响动醒了过来,揉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被褥顺着上身滑下来,胸膛赤`裸,看见两人愣了愣,脸上迷茫的神色霎时清明,“你还有脸来这里?”   何斯言能感觉到许晋知搭在肩膀的手深深的握紧,拳头捏紧到骨节泛白,如同要捏碎什么一样。   “你在这里干什么?”许晋知的声音毫无温度。   司绎打个哈欠,抓了抓头发,“我在这里睡觉。”   何斯言给的T恤是件卡通的,司绎嫌弃太可爱,怎么也不肯穿,只能光着上半身睡了。   许晋知死死的瞪着他,眼神凶狠,“出去,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这个床只有他睡过,何斯言怎么能让司绎睡在这里?   “我就想在这,略略略!”司绎见他生气,得意的笑着。   何斯言头疼,真怕他们打起来,搞不好楼下业主要投诉物业,看着司绎无奈的笑了笑,“司绎,你先去客厅吧,我们有些话要说。”   司绎察觉到了什么,脸上神色不痛快,但没说什么,帮他们带上了门。 第49章 二世界20   卧室的门扇一合上,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开始散发压抑。   何斯言眼睛定定的看着许晋知,“你要说什么?”   “我想和你重新开始,我对你说过的承诺都会实现,我知道我伤害了你, 但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会对你好。”许晋知的呼吸急促,带着一点微不可闻的哽咽。   何斯言淡淡的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 来来去去就是这些车轱辘话, 你早上来也是这样说的,你走的时候还想强·奸我, 你不会忘了吧?”   许晋知的心口发颤, 青年身上的体温温暖,却感觉不到一丝余温,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能原谅我吗?”   “算了吧,我原谅不原谅你,说这些有意思吗”何斯言嘴角弯着, 慢慢的说:“为什么非得是我?你现在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何必和以前一样赖着我?”   许晋知闭了闭眼睛, 垂下手握住了他的手, 掌心紧紧贴在一起, 强行十指纠缠, 凑在何斯言耳侧低声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一直在想要和你好好在一起,我知道我让你很痛苦,我也不好受,我宁可受到伤害的是我自己。”   这些话何斯言真的已经听烦了,于情,许晋知以前装乖卖巧骗了何斯言,于理,好感任务已经完成了,两人该断的干净利落,没必要继续在一起。   “说这些有意思吗?”何斯言问一句,冷下了脸,“这个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流产躺在医院里的人是我,不是你,我遭受的痛苦你能代替吗?”   许晋知眼神哀伤,声音可怜兮兮的低了下来,“对不起,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我不要你原谅我了,但你不要这么冷漠。”   “你别这样。”何斯言最怕许晋知装可怜,一把甩开他的手,好好的一份感情为什么不能明明白白,总要使那么多阴谋诡计。   许晋知深深地看着他,想要从这张脸上找到一丝温情的蛛丝马迹,但青年好似完美的雕刻作品,一丝可以溃败的缝隙也没有,心里像是生吞了一颗泡腾片,一粒粒细小的气泡膨胀堵塞在心口,酸酸涨涨。   “你不喜欢我了。”许晋知眼圈泛红,伸手想要再次握住何斯言的手,何斯言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徒留许晋知的手尴尬的留在空中。   许晋知怔愣一下,忍不住鼻子里深深的抽了一口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   “我对陌生人一直很冷漠。”何斯言冷淡的撇一句。   许晋知心口一梗,声音微小辩解,“我不是陌生人。”   “在我这已经是了。”何斯言毫不留情。   许晋知握紧拳头,手掌的骨骼绷紧,疼痛从手心一直延伸到胸口,“我不是,你别这样对我,怎么样都可以,不要这样……。”   他质朴通透的声音发颤,像是重压了琴弦。   何斯言别过头,不看他的神情,“至少我对你是真的,你呢?我都不知道那个才是真的你,是这会楚楚可怜的你是真的,还是发狠要强~奸我的才是真的你?”   “我对你也是真的。”许晋知盯着他冰冷的侧脸,轻声细语的说:“我知道这样会让你厌恶,但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我不知道要怎么对待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你给我点时间,我可以学。”   “没有时间了。”何斯言狠下心,快刀斩乱麻,深呼吸一口气,“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了,你回去吧,就当你念在我曾经帮过你的恩情上,你别再来找我了。”   许晋知挺直的腰背僵了僵,嘴唇颤抖,“你再也不理我了吗?”   “你回去吧。”何斯言淡声说。   许晋知抬腿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想要抱住他,何斯言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侧过身躲开怀抱,冷冷淡淡,“这样有意思吗?你不累我都累了。”   许晋知半响没说出话来,眨了几下酸涩的眼睛,轻声温柔的说,“你要是累了就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何斯言松了一口气,实在无法招架许晋知了,点了点头,“你走吧,我送你出去。”   何斯言拉开卧室的门,只听着一声“哐”的响动,司绎的身影一晃,一个大跨步冲到客厅,掩耳盗铃似的若无其事的坐在沙发上。   许晋知脸色沉了沉,捏紧了毫无知觉的手掌,入户门合上的一刻,室内的阳光如同直角切割,伴随着何斯言冷漠的脸消失不见,只留下楼道里阴森的黑暗,混合着何斯言身上轻微残存熟悉的的沐浴香波味道。   许晋知记得这个味道,是他们一起在商场里买的,还记得青年皱着鼻子一个个挨个闻过来,最后还是自己下决定挑了这瓶甜橙味的,青年一脸嫌弃又无可奈何的刷了卡。   这个甜蜜味道的现在却只让他觉的心口酸痛,像一把利刃,不留情面,分寸精准,一箭穿心。   何斯言闭不出户,在家休息了好几天,吃着外卖打着电动,司绎偶尔会来看看他,陪着他打几局游戏。   《迦蓝》剧组开机仪式这一天,何斯言起了个大早,一早到了影视城,跟着剧组一阵忙碌。   午饭的时候终于能休息一阵,七八月的帝都依然能晒伤人,何斯言拿了一瓶冰水躲进了剧组的休息室里,脸上架着一副大墨镜假寐了十来分钟。   还没睡安稳,一阵踢里哐啷的脚步声,司绎一手摘了他的墨镜,顺势在他的脸颊掐了掐,“你和猪一样,就知道睡,起来营业!”   “我才睡着。”何斯言打个哈欠,呼吸里全是司绎身上年轻男孩浓烈的荷尔蒙,伴随着咸咸的汗味,“你臭死了,干嘛去了?”   “刚吊威亚了,陈导想试试威亚效果。”司绎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从古装衣裳的口袋掏出手机摆弄。   何斯言感叹一句,“真敬业。”   司绎白了他一眼,低头在手机里点了几下,“莫姐说了,你今天和我一起做直播,给《迦蓝》刷点存在感。”   “哦,好吧。”何斯言打个哈欠,扭开水喝了几口,提提神,心里嘀咕莫姐这人真奇怪,司绎已经和自己闹绯闻,这个点上做直播不太合适。   在对应粉丝这方面,何斯言不得不佩服司绎的职业素养,直播全程天使的微笑,不论粉丝问起什么,都能对答如流,和善可亲,全然一副优质偶像的模样。   和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游艇X100】   【刷游艇只想问一句,哥哥上回的传闻是真的吗?】   前面有不少人问这个问题,但司绎视而不见,100个游艇是一万人民币,这回要假装没看到,也太令粉丝伤心了。   何斯言瞥了一眼,轻轻笑了一下,司绎看了看他,回过脸看着镜头,心平气和的笑着,“真的啊。”说着话,自然而然的手臂勾住何斯言的脖颈,脑袋靠了过去,两个人看着亲密无间,“我两早八百年前同居了。”   何斯言怔了一下,没有躲开。   他两一副好哥们的样子,别人也分不出真真假假。   到是这段视频被截成了动态图,凭着司绎的人气爆上了热搜,营销号纷纷转发,动图里两人紧紧靠在一起,一个像夏日的艳阳天,一个像秋天的晨雾,一动一静,相得益彰。   司绎在娱乐圈算得上颜值顶尖那一撮,何斯言和他在一起毫不逊色。   不少人凭着这个get到了何斯言的颜。   何斯言的微博下面突然多了一波奇奇怪怪这个可以,那个可以的留言。   剧组忙完到了晚上,正要收工,陈导接了一个电话,喊住了大家,兴高采烈的说:“都别急着回去,去维纳斯吃饭,许总要请大家。”   何斯言脚步顿了顿,身后的剧组两个化妆师低声的讨论,“我听说这个许总从来不应酬,怎么会突然请大家吃饭?”   “诶,谁知道呢,我又不能回家带宝宝了。”   “带什么宝宝啊,你是没见过许总,那身材长相,简直了。”   “你成天在剧组看明星,见个男人至于吗?”   “那不一样,那艺人再怎么着,身上都有种挥之不去的商业感,许总不一样,特温雅绅士,那个眼睛啊,他那么看你一眼,能把你魂都勾走。”   “瞧你说的,我一会就看看这个许总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何斯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许晋知这个皮囊的欺骗性太强了。   这种社交场合如果何斯言不参加,摆明了是不给陈导面子,许晋知是算准这一点,才会直接通知陈导。   一行人直奔了维纳斯饭店三楼,一个豪华包厢,刚坐下没几分钟,许晋知带着几个下属赶了进来,周围大大小小女人的眼光齐刷刷的停在了他身上。   许晋知看了一眼何斯言,微微一笑,转过头看着众人,“今天都辛苦了,想吃喝什么什么随便点,晚点我会让司机送大家回家。”   “谢谢许总!”一阵阵甜蜜的感谢声。   何斯言有意躲避许晋知,挑了个离许晋知最远的位置,司绎也跟了过来,两人紧挨着坐在一起。   《迦蓝》这部戏是大男主戏,感情线单调,所以没几个女演员,陈导瞅了几圈酒桌上光秃秃的都是大男人,女人也是剧组里的工作人员,又看了看许晋知,出门去打了一个电话。   没过一会,包厢里来了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最近风头正盛的一个小花,清纯温婉,徐导招呼着坐在了许晋知旁边。   都是混娱乐圈的,这意思明白不过了。   空气里全是女人身上甜甜的香水味,许晋知到没有拒绝,但也没留意,一个眼神也没给小花,徐导也摸不准他是个什么意思。   酒过三巡的时刻,剧组里的年轻人坐不住了,这种干喝酒的场合没几个年轻人喜欢。   “要不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有人提议。   “行啊!热闹热闹!”陈导看向许晋知询问道:“许总,怎么样?”   许晋知慵懒的侧着头,轻轻笑一下,“你们开心就好,玩什么游戏我都奉陪。”   有人招呼服务员拿了几对骰子,徐导趁机给许晋知旁边的小花使个眼色,小花卖力的点点头。   谁的骰子点数最小,就要在真心话大冒险里选一样。   何斯言运气不错,平安度过,第一轮的输家砸在了司绎的头上。   “就说我逢赌必输,摇个骰子都是最小的。”司绎笑着抱怨一句,看向桌上如狼似虎的众人,“我选真心话,要问什么,来吧!”   几个化妆师大姐挤在一起挤眉弄眼一阵,在司绎身上看来看去,嘻嘻哈哈的笑着,一个胆大的站起来问道:“如果要和在场的人上床,你会选谁?”   司绎怔愣几秒,转头看向何斯言,压低了声音说:“我能说你吗?”   何斯言在桌下不轻不重的踢了他一脚,这不胡闹嘛。   桌面上的姐姐们已经等不及,“干嘛呢?这个问题也要和小何商量吗?”   许晋知深深的看着两个人,嘴角笑容的弧度渐渐消失,眼神冰冷的瘆人,好似要吃人一样,旁边的小花止不住深呼吸一口。   ※※※※※※※※※※※※※※※※※※※※   这章前五十留言有情人节红包呦!   海豹去过节了,差的字数明天补上。 第50章 二世界21   司绎有些好笑的神情, 抱着手臂看了一圈众人,眼神停在了陈导身上,一本正经的说:“我其实一直对徐导很有兴趣。”   干导演这个行业工作压力大,日夜颠倒, 陈导不到四十岁已经谢顶,挺着圆鼓鼓的啤酒肚,裤腰带扎在肚脐眼上,任谁都知道司绎在开玩笑。   徐导作出娇羞的的模样, “怪不得你小子天天跟着我屁股后面, 原来是打老子注意。”   周围嘻嘻哈哈笑成了一片。   “小司不老实,这那么多俊男美女你不选。”一个姐姐明目张胆的抛了个媚眼逗趣。   司绎双手合十摇了摇, 凑近何斯言小声说:“都怪你, 让他们调侃我。”   “关我什么事?”何斯言莫名其妙。   “你不让我说实话。”   何斯言白他一眼,司绎要敢在桌上说实话, 许晋知今天得把房顶掀了。   游戏继续了几轮,在场都是成年人,一个个老大不小, 问的每个问题都带点颜色,饭桌上的气氛雀跃,喜笑颜开。   这回砸到了许晋知的手里, 他身份不同, 旁人也不敢问他什么, 徐导给小花使个眼色, 小花收拢内心方才的恐惧, 一手风情的慢慢撩动头发,微微一笑,“许总,什么都能问吗?”   “想问什么?”许晋知一手倚着额头,笑了一下。   许晋知嗓音低沉干净,非常抓耳,本身又有一张漂亮的脸,笑着的时刻衬着眼睑下的褐痣越显得和煦优雅,可谓色授魂与。   小花到了嘴边话一时停顿了几秒,才回过神,本来柔和的声音不由的低了几个度,“许总不会生气吧?”   许晋知瞥了她一眼,“说吧。”   小花舔了一下嘴唇,远处的徐导给她递了一个鼓劲壮胆神情,她鼓起勇气问道:“许总的第一次是在什么地方?”   许晋知眼神在桌上划了一圈,对上何斯言时勾了嘴唇,何斯言别过头,冷着脸看也不看他。   “沙发上。”许晋知慢条斯理的吐一句。   “许总好敷衍哦!”旁人调笑一句。   小花趁机又问道:“当时是什么姿势?”   许晋知微皱一下眉,眼睛一眨不眨的停在何斯言身上,“需要说那么详细?”   何斯言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恨不得扑上去咬许晋知一口。   好在旁人沉浸在这个火辣的问题里,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异样。   “哈哈,许总,大家可都等着你呢?”陈导跟着起哄。   许晋知抿了嘴唇,沉吟了几秒:“后入吧。”   何斯言低下头掌心捂着额头,司绎膝盖撞了撞他,低声问:“怎么了?”   “没事,空调吹的头有点疼。”何斯言轻声道一句,心里大骂许晋知是个傻逼。   小花轻轻笑着,暧昧的眨了眨眼睛,暗示的意味十足,“许总,舒服吗?”   “舒服。”许晋知回味似的眯了眯眼睛。   空气里安静几秒,爆发出一阵阵女性的低笑。   在场的都不是十七八岁的姑娘,何况剧组里的女人和男人区别不大,又都是有家有室,什么事都懂,一个个眼睛黏在许晋知身上,低声交谈议论着。   何斯言垂着眼睛,桌布下握紧了拳头,许晋知也太不要脸了,真想撬开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玩意。   司绎的确是运气不好,游戏没几轮又摇了最小点,这回放聪明了,大喇喇的说:“我选大冒险,你们随便来。”   总不能又让众人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行啊,小司有胆量!第一个选大冒险。”有人感叹。   司绎无所谓的笑笑,“尽管来,还有什么是我不敢的?”   桌上玩的开的几个人交头接耳议论一阵,挤眉弄眼的笑着,“小司给大家跳个舞吧,你去年贺岁档里跳的那个舞。”   何斯言幸灾乐祸的转过头看着司绎,司绎在贺岁档电影里上回在家看过,跳的舞可是脱衣舞,特放浪骚气。   “你们可真坏,我最近忙的没去健身,可比不上电影里。”司绎耸耸肩。   “我们不嫌弃!”   司绎一笑,站了起来,活动着脖颈,“行啊,我给你们跳一段,不准拍照录视频。”   众人齐齐点头,这是肯定的,圈里怎么玩都行,传出去也太缺德了。   “这个得贴着人跳,我贴着你们女孩那是我占你们便宜,我就贴着何斯言吧!”司绎解拽了一把何斯言的袖子,笑呵呵的问道,“怎么样?给大家献身一下。”   “不了吧?”何斯言干笑两声,心想你他妈不就是占老子便宜。   但旁人只盼着司绎赶紧脱,又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深浅,一个个跟着起哄,闹成了一团。   “小何快点,大家等着看呢!”   “对啊,你就当为艺术献身了!”   一个个嘻嘻哈哈的催促着,许晋知捏紧了手里的酒杯,指节用力到泛白,眼神死死的盯着何斯言,沉默了几秒,站了起来,面无表情“都别闹了,再玩就过分了,游戏而已,到此为止。”   东家发话,别人也只能噤声,只是心里不明白刚刚还和和气气的许晋知,为什么突然变了脸。   酒宴结束的时刻徐导和司绎还在拉扯,何斯言率先出了门,站在酒店门口深呼吸几口,压抑在胸口的情绪消散不少。   喝了酒不能开车,何斯言在手机上订了一个代驾,一抬头,一辆白色的大众车停在眼前,车窗降下,许晋知的脸映入眼帘,笑吟吟的看着他,“我开这个车怎么样?”   “你何必呢?”这车是何斯言给小保姆许晋知买的,现在许晋知要什么车没有,至于开着这辆车出来吗?   许晋知眼里闪过一丝落寞,眼巴巴的看着他,轻声说:“我刚才吃醋了。”   何斯言神色冷冰冰的,“多吃点,有益身体。”   许晋知探出身体,往前靠了靠,眨了几下眼睛,“别人往我身边凑,你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是你自愿,还跟人说你的性经历,你不挺高兴的吗?”何斯言淡道。   许晋知直勾勾的看着他,弯了一下嘴角,“你生气了?谁让你看也不看我,我也会不高兴。”   何斯言搞不懂许晋知到底想要干什么,或者到底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总这么黏黏糊糊的不像一回事。   “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跟你好,和以前一样。”   “不可能,我没空和你玩角色扮演的游戏。”   “我没有和你玩游戏。”许晋知轻声轻气的说,伸手拽了拽何斯言的袖子,“对不起,我就是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何斯言从他的脸上看不出真假,许晋知太可怕了,“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你不明白吗?”   “你到底怎么了?”许晋知问一句,低下眼睫,用力抿了抿薄薄的嘴唇,“你以前是喜欢我的,你收留了我,你很照顾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收留你是因为你可怜,和喜欢你没关系。”何斯言撇一句。   “可你和我上床了。”   “那他妈是我喝醉了,你上了我!”何斯言咬了咬牙。   许晋知抬起眼睛看着他,认真的说:“我去海滨找你时候,你明明很高兴,我以前摸你亲你,你也没有抗拒过。”   何斯言让他给气笑了,嘲讽的笑道:“因为你长的不错啊,找鸭也找不到你这样的,你上赶着伺候我,我为什么要拒绝?”   许晋知怔愣了几秒,眼神说不出的可怜,嘴唇颤栗着,“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装,继续装,我要不给你颁个影帝?”何斯言闭上眼睛,狠下心,不看他的神情。   许晋知手指紧紧的绞着何斯言袖子的布料,呼吸像是被扼住喉咙了一样,“我没有装,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这样过,我也不想这样缠着你,可是我要是见不到你我更难过,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我也不想变成这样。”   何斯言也不好受,许晋知总能激发心底的恻隐之心,但两人分道扬镳的结局是注定的,这样耗着也不是个事,深呼吸一口气,“别说了,我听够了,你就当我求你,我求你了,你别再来找我了,别再缠着我了,行不行?”   许晋知慢慢的松开了手,眼神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青年,就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我喜欢你,我错了吗?”   他的人生太过于顺利,所有一切想要的手到擒来,可面对何斯言,却像面对一道永远解不开的方程式,哪怕他划烂了纸,绞尽脑汁,呕心沥血,也无法寻找到解题的线索。   “是我错了。”何斯言挤出一丝笑,没有一丝的感情的平述,“我有罪,我不该让你喜欢我,这样说可以吗?”   剧组里的同事收拾完场子,簇拥着走了出来,徐导见到两人,伸出头哈哈一笑,“小何和许总说什么呢?”   索性已经是晚上,光线暗淡,并没有看到两人的神情。   许晋知抿了一下嘴唇,迅速调整了情绪,侧着头勾了一个优雅的笑,“没什么,正巧遇见了,问问拍摄进度。”   “嗯。”何斯言跟着答应一声。   徐导看到了许晋知的大众车标,抓了抓为数不多的头发笑着,“许总怎么开这个车?难不成现在流行这个?”   “朋友送我的礼物,还不错。”许晋知轻描淡写的说一句。   许晋知这种级别的人,怎么会有开大众的朋友,旁人也不好问,只能心里嘀咕着是何方神圣。   徐导没在问什么,看着何斯言孤零零一个站着,笑着说:“小何要怎么回去?”   其他人许晋知派公司的车队挨个送了回去,何斯言自己有车,所以没赶这个趟。   许晋知一手随手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淡定地说:“我送他吧。”   “不麻烦许总了,我叫代驾了。”何斯言礼貌的笑了笑,不愿意和许晋知待在一个空间里。   徐导在背后戳了戳他,有和投资商大佬接触的机会还不好好珍惜,笑呵呵的说:“这不麻烦许总吧?”   “不麻烦,顺路。”许晋知神情平淡,看不出一丝波澜。   何斯言看了看车内的空间,车上的金毛小狗小摆件还是他们一起买的,两人趴在橱窗前挑了半天,选了个最像彼得的,一想到这个,心里憋屈的难受。   跟着徐导的司绎在几人之间看了看,伸手在何斯言肩膀拍了一把,笑眯眯的说:“你还真想坐人家许总的车,人家那副驾驶是留给美娇娘的,你个大男人腆着个脸好意思坐吗?还不到我车上去,我送你回去。”   何斯言挺感激这个时候解围,心里松了一口气,陈导脸色不好看,但也不好说什么。   许晋知眯了眯眼睛,疏离的笑了笑,轻声说:“你们感情真好。”   “那可不是,我两好的穿一条裤子。”司绎一把勾住何斯言的脖子,挑衅的看着许晋知。   许晋知淡定的瞥了他一眼,眼神停在了司绎碍眼的手臂上,微微笑着,“挺好的,男人有个好哥们不容易,好好珍惜。”   司绎皱了一下眉,让好哥们这三个字戳心窝子,刺的难受,咧了个笑,“谢谢许总忠告了,我肯定好好珍惜何斯言,绝对不让别人把他骗了。”   何斯言受不了两人阴阳怪气的,但当着徐导面,又不好开口。   许晋知鼻子里溢出一声笑,眼神不着痕迹的划过何斯言,“那你好好珍惜,把他看好了,我也怕他被别人骗。”   徐导回过味了,搞不懂状况,“你们说什么呢?小何都多大人了,精的和个鬼一样,谁能把他骗了?”   司绎阴恻恻的笑着,“小何看着聪明,其实傻的很,上回割阑尾被医院的医生骗了,在医院躺了一个礼拜还没休养好,现在伤口还没复原呢。”   许晋知脸色一变,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握紧,冷冷的看着司绎。   徐导挠了挠头发,“小何你什么时候割阑尾了?我怎么不知道?”   何斯言干笑一声,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和徐导告了别,瞥了一眼司绎说:“我们走吧。”   看也不看许晋知一眼。   待两人走远了,许晋知胸膛剧烈起伏着,情绪无法宣泄,用力猛地砸了一拳方向盘,嘟嘟的喇叭声刺耳,脸色阴沉的可怕。   何斯言投身于忙碌的工作,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剧组的生活虽然劳累,但跟着徐导这样的业界大拿能学到不少东西,对演员这个行业有了新的认知。   怪不得司绎每天跟在徐导屁股后面拿个小本,有这样的老师不好好学习就是个傻瓜,何斯言也跟司绎学,给徐导当跟屁虫,徐导让他们两烦的不行,每晚抽空私下里给他两开小灶讲课。   许晋知这几天安生了,没有电话也没有再找何斯言,何斯言以为他想通了。   要什么样的人没有,非得上赶着找自己,的确是没意思。   这样是最好的,只等主角上线,可以告别这一切了。   但何斯言低估了许晋知,下午刚拍完一场戏,躺在片场的遮阳伞下,耳旁里一阵吵杂。   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一辆房车上下来,抬了一个折叠的长桌,端出一盒盒鲜切的水果,手脚利索的一字排开铺满了长桌,花花绿绿的放了一桌,又不知从上面地方搬了一台低温冷气机,对着一大桌的自助水果吹。   “今天温度很高,许总请大家吃水果捞降降温。”领头的人笑着说一句。   “投资商好贴心!”有人感叹。   这种高温天气,能在片场吃着冰凉的水果捞,简直称得上一种享受。   没几个甲方能做到这样的体贴。   何斯言躺着一动不动,心里翻个白眼,宁可饿死也不会吃许晋知的嗟来之食。   他不吃,有的是人吃,一簇簇人涌了过去,围了个水泄不通。   没过一阵,片场里停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车门一开,司机打着一把黑色的遮阳伞,许晋知迈开长腿走了下来。   何斯言瞥了一眼,还是把车换回来了,还以为许晋知要把那辆大众开多久呢。   眼神掠过的时刻又生出点异样来,何斯言不由多看了几眼,今天的许晋知看着有点奇怪。   许晋知穿着一身休闲装,站姿挺拔端正,淡定和徐导说些什么,微微笑着,眼神里却有点焦灼。   虽然许晋知这个人挺一言难尽,但平时不论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温雅,总是气定神闲的模样,非常自然,才会让人意识不到他的真实面目。   何斯言想起上回看到许晋知和徐导说话,许晋知身材高挑,陈导要矮上一个头,为了不让陈导尴尬难受,他会不留痕迹的收敛肩膀,从容的侧着头,从视觉效果上给足了徐导面子。   但今天并没有,何斯言摸了摸后脑勺,今天的许晋知有种说不上来的矫揉做作,似乎在刻意伪装绅士。   许晋知在片场扫了一圈,眼神停在了何斯言身上,接过助理手中的遮阳伞,大步走了过来,在何斯言身前留下一片阴影,“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何斯言抬头看着他,摸起一旁桌上的墨镜,“走吧,去休息室。”   两人到了片场的休息室,工作人员全去吃水果了,往常人多声杂的休息室,只有他们两个人。   许晋知一手扣上了门锁,将手中的遮阳伞放在一旁,声音轻柔的问:“最近拍戏累不累?”   “还行吧。”何斯言坐在了凳子上,拿了一罐可乐。   许晋知看了看他,皱着眉头,“可乐不能多喝,对胃不好。”   “我喝得少,没怎么喝。”何斯言古怪的看他一眼。   许晋知坐在了一旁,接过他手中的可乐罐,贴心的拉开拉环,递了过去,“你就不怕长胖吗?你们做演员的不是最担心这个吗?”   何斯言一阵鸡皮疙瘩起来,仔细的打量着许晋知,眼睑下有一颗褐痣,没错啊?许晋知在发什么疯?   许晋知也怔怔的看了他几秒,轻轻凑过去,脸颊贴着他,低声问:“干嘛这么看着你男人?不喜欢我这样?”   “恶心。”何斯言不留情面的翻个白眼,往后退一寸,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许晋知若有所思,眨了眨眼睛,轻轻笑着,“恶心?你不会怀孕了吧?”   何斯言面无表情,心底发笑,这句露馅了,许晋知还敢提怀孕这两个字?   “你想干什么?”何斯言问一句,许晋楚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想你啊,来看看你。”   “你工作上不忙吗?还有空来看我?”   “想你和工作这两件事可以同时进行,不耽误。”   何斯言瞥了他一眼,轻轻一笑,有意逗弄,“你想我什么地方?”   许晋楚凑了过来,暧昧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伸手在他腰里掐了一把,低声朦胧的说:“想你在我身下的样子。”   “那你继续想吧。”何斯言挑了挑眉。   许晋楚贴近他的耳垂,温热的呼吸缠绵,“想没有做有趣,我是个实干派。”   何斯言惊讶的“哦?”一声。   “你试过在休息室做~爱吗?”许晋楚在他冰凉的耳垂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低哑诱惑着。   何斯言为难的皱皱眉,“不太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   “别人进来了怎么办?”   “不会有人进来的,这里只有我们两。”   “真的吗?”何斯言瞪圆了眼睛。   许晋楚点了点下颚,含笑看着他,眼前的青年穿的是剧组的古装,黑发如瀑,越发衬的皮肤白皙,腰里的缠腰裹的紧紧的,好似一只手都能勾的住。   “我们不会被打扰的。”许晋楚说。   何斯言玩够了,嗤笑一声,伸手在许晋楚脸上摸了摸,拇指的指腹滑过眼睑下的褐痣,“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下三滥,你想跟我上床,这样的把戏都耍的出来。”   许晋楚怔愣一下,明白过来被耍了,不过他脸皮厚,无所谓的笑笑:“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不告诉你。”何斯言高调的说一句,轻轻在他脸上拍了拍,冷冷笑着,“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最近缺人和你上床了?”   许晋楚眼睛不悦的眯了眯,哼笑一声,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我闲得无聊,逗你玩玩。”   “装你哥有意思吗?”何斯言不屑的看着他。   许晋楚抬手擦了眼睑下的褐痣,这是用公司姑娘的一根眉笔点的,“没意思。”   何斯言冷笑一声,真的怕这兄弟两了,站起身说:“许总,你也是是个玩咖,玩就是得彼此都开心,讲个你情我愿,我现在不想和你玩,我想圈子里想和你玩的人多的是,想爬你床的人一抓一大把,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许晋楚看了他几秒,眼神闪烁,“我不能放过你,你是第一个甩了我的人。”   “我们不是小学生,你要讲这个,现在你甩我一次,我再求求你,让你心里平衡平衡。”何斯言淡定的说。   他心里清楚,许晋楚只是意难平,感情`事业全部输给许晋知,在自己这撒气来了。   但何斯言又不是他们两人的出气筒,别想在这找平衡感。   许晋楚堵了个没话说,侧过头笑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心,“我哥真的就那么好?”   要不然为什么每个人都能对许晋知死心塌地。   “他和我们两没关系。”何斯言不想提许晋知这个名字。   许晋楚自嘲的笑了笑,低声说:“上次的事情抱歉,我不是故意弄疼你。”   何斯言讶异他居然会道歉,这还是那个有着高傲头颅的许晋楚吗?   “没事,我原谅你,只要你别再来找我。”好感已经刷的足够了,没有必要再继续纠缠了。   许晋楚眯着眼睛看了看他,眸子冰冷,“我要说不呢?”   “那下回我不会这么客气。”何斯言凉凉一笑。   许晋楚鼻子里轻哼一声,不屑的看着他,随即站了起来,一手慢慢理了理衣领,一边向外走一边说:“我上回和你说的话是真心的。”   何斯言想起来似乎是要追自己的话,是真是假有什么所谓?   他没有多少时间放在这些感情上,一个许晋知足够他焦头烂额,再来一个许晋楚,何斯言只想原地自~爆。   何况剧组的工作已经够忙了,没有时间分心在其他事情上。   徐导对何斯言很赏识,介绍给何斯言几个业内新生代的导演,虽然都不是很有名气,但能和陈导交朋友,也都自身有真功夫,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何斯言看得出徐导是有意提拔自己,抓紧了机会提升自己,总不能让徐导失望。   收工的时刻已经晚上十点,何斯言的车前几天剐蹭了漆,送到4S店补漆了,这几天都是蹭司绎的车。   两人在超市里买了一袋零食,准备今晚一起打游戏。   走到电梯里,轿厢里的广告正巧换了新的,温柔的母亲抱着婴儿笑颜如花,是一家国外的代孕公司。   司绎端量了几秒,若有所思,手肘碰了碰何斯言,“我过几年想在国外找个代孕。”   娱乐圈这样的挺多的,明里暗里的数不胜数,何斯言倒也没什么奇怪,“挺好的啊,你就该多生几个。”   “我最讨厌小孩了,要一个就行了。”司绎一脸的嫌弃。   何斯言瞥他一眼,“那你要小孩干什么?”   司绎往他身侧靠了靠,压低声音说:“我想要一个你的小孩。”   “不可能。”何斯言淡定的拒绝,这种事情后患无穷。   司绎笑了一下,眼睛睨着何斯言长长的睫毛,“我说真的呢,你只要把你的精~子给我,代孕的事情我自己负责。”   何斯言拎着手里的零食袋不轻不重的砸了他一下,“那你他妈只能用偷的了。”   “你说道这个,你听过那个笑话没?”司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己咯咯笑个不停。   何斯言冷淡的问一句:“什么?”   司绎低下头往他耳边凑,小声说:“说有人在捐精中心遇到同学,同学捂着嘴呜呜呜的叫。”   何斯言白了他一眼,“所以你准备用这个办法?”   “操!你真恶心!”司绎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何斯言恶作剧成功哈哈一笑,两人有说有笑肩并肩的走到了房子门口。   楼道里的声控灯伴随着司绎的笑声响起,橘黄色的灯光下许晋知静静的立在门口,身影挺直,肩膀削瘦,彼得懒洋洋趴在地上打着哈欠。   ※※※※※※※※※※※※※※※※※※※※   #沙雕朋友圈#   何斯言:分享了一首《小河淌水》,快来听一听吧!   【陈导】:小何居然会听这种老歌,我还以为只有我们这一代人听呢!   【许晋知】:我喜欢歌名(微笑)。   【司绎】:喜欢歌名+1   【许晋楚】:喜欢歌名+2   几分钟后……   【你的好友已经删除了此条朋友圈】 第51章 二世界22   许晋知平静的看着两人, 眼眸里郁郁沉沉,轻声说:“你回来了?”   谁都没想到会在这看到许晋知。   司绎愣了一下,侧过头看着何斯言,何斯言一阵头皮发麻, 深吸一口气,“你来干什么?”   “我不能来找你吗?”许晋知说一句,脚下的彼得睁开迷茫的眼睛,乖巧的在他小腿上蹭了蹭。   何斯言喉头一梗, 冷声说:“你没什么事就别来找我。”   许晋知低头自嘲的笑了笑, 牵动手中的狗绳,低声说:“我是来把彼得带回来给你。”   何斯言松了一口气, 几步上前伸手想要接过狗绳, 许晋知却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两人手掌心交缠, 紧紧的握着,许晋知的手在七月的夏天发着凉意,皮肤温润, 肌理柔和。   何斯言甩了一下没有甩开,力道扯动的手腕疼痛,司绎见状冲了上来, 挡在两人中间, 盯着许晋知怒吼一声:“你放手!”   许晋知纹丝不动, 眼神轻轻瞥他一眼, 微微一笑, “怎么?你哥们感情上的事也想插一手?”   司绎咬牙切齿,呼吸粗重,“关你什么事?你算什么?”   “我和他曾经在一起过,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作为哥们,这种事没有你插手的地方。”许晋知淡定的叙述,末了嘴角一弯,“还是说你想当小三?”   司绎愣了一下,脸上的神色不大好看,讽刺的笑着,“你们曾经在一起过?你不就仗着自己有几个破钱包养他了嘛,现在他不想让你养,你还非得上赶着纠缠,你要不要脸?”   许晋知手臂上青筋暴徒,隐忍着情绪,冷厉的盯着司绎,嗤笑一声,“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没资格评价,乖乖当你的哈巴狗。”   “我操!你他妈除了有钱还有什么”   司绎克制不住情绪,一个大步冲上来,恶狠狠的揪住许晋知的衣领逼近,许晋知也不敢示弱,握着拳头砸了过去,“你整天缠着他,我早都想揍你了。”   “你当我不想打你?你他妈就是仗着有钱欺负人!”司绎挨了一拳,用力踹了一脚许晋知。   许晋知捉住他的手腕,发力一扭,讽刺的笑着,“你不就是个戏子,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动动手就能碾死你。”   彼得让两人争斗吓醒了,慌张的汪汪乱叫,窜到了何斯言的膝盖下瑟瑟发抖,何斯言一阵头疼,心烦气躁,拔高声音喊道:“别打了!都给我住手!”   许晋知脊椎一僵,停住了手,转头看着何斯言,抿着嘴唇,委屈巴巴的说:“他打我,你看不见吗?”   司绎趁机狠狠的抡圆了拳头砸在了许晋知身上,“你再来我打死你。”   许晋知哪能这么吃闷亏,抓住司绎的手腕“嘭”的一声撞在了楼梯的栏杆上,冷冷笑着,“呵,你看看谁先死。”   司绎半边身子悬在栏杆的空中,眼看着岌岌可危。   何斯言一阵暴躁,大步跃上前,扯住许晋知的后衣领,用力的拉开了两人个,力道十足,勒的许晋知脖颈上一圈红痕。   “你们两要打出去打,不准在我家门口打架。”知道的人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何斯言欠了高利贷。   许晋知一个踉跄站稳了脚步,伸手摸了摸脖子,眼睛慢慢的看着何斯言,“他打我你不管吗?”   何斯言没有理会,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狗绳,摸了摸彼得的头,头也不抬的说:“你走吧。”   “他打我你看不到吗?”许晋知的声音低了下来,一字一顿,柔软又委屈。   彼得一直往何斯言怀里钻,被方才两个人吓坏了,何斯言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许晋知怔了一下,低着头深深的吸一口气,小声说:“其实我今天除了把彼得送回来,我带了你以前喜欢吃的那家蛋糕。”   门口的置物架上除了何斯言精心培育的绿萝,还有一个包装精致的蛋糕小盒子,上面系着浪漫的红色丝带,logo是何斯言家楼下的店,以前经常光顾,后来楼下搬到了很远的地方,就没有去光顾过了。   何斯言看了一眼,心里头一阵泛酸,也不太舒服。   许晋知走过他时停顿了一下,鼻子轻微的抽气,“你真的很讨厌我?”   “是。”何斯言吐一个字,别过头不看他。   许晋知呼吸一窒,凝视他一瞬,压低了声音柔和的说:“那我以后不会在打扰你了,祝你幸福。”   结束了吗?何斯言松了一口气,像压在心口的石头消失了一样,如释重负。   司绎想要跟着进门,何斯言沉默的摇摇头,绝情的关上了门,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要面对一个人的痛苦绝望而不动恻隐之心,需要一颗及其强大的心脏,但即使不会心软,沉重的负罪感是无法避免的。   这就如同在网上看动物解剖实验,看是一回事,要实际动手操作,没几个人面对活奔乱跳的动物下得去手。   虽然彼得回家了,但何斯言整天在剧组也没有时间陪它玩,晚上收工经常十一二点,不得不找了一家狗狗托管中心,送彼得去住一段时间。   剧组的工作一如既往的繁忙,转眼之间过去了半个月。   何斯言的戏份拍的差不多,只剩下一些收尾工作,最近闲下来报了几个影视研修班,努力拼搏一把。   下午的时候刚和徐导讨论完下一场戏,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一个电话。   “喂。”温柔如水的女声有些熟悉。   何斯言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嗯,你好。”   电话那头轻轻笑了笑,“我是贺影,没听出来吧?”   “哦?贺影。”何斯言有些诧异。   “嗨!没什么事,明天我生日,开了个游艇派对,想叫你一起来玩!”   “我在剧组拍戏呢,抱歉,最近没什么时间。”何斯言和贺影算不上熟悉,况且一切和许氏兄弟有关的都不想在接触。   贺影沉默一下,压低声音说:“你别误会,我已经想通了,人家看不上我,我也总不能就这么缠着他,我年轻又漂亮,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非得巴着他许晋楚不行?”   何斯言一笑,“祝贺你升华了。”   “哈哈,所以我这的生日会算是为了我的新生,过去的贺影已经去世了,现在是一个崭新的贺影,你要不要为了我的新生来庆祝?”贺影笑吟吟的说。   话都说到这份上,何斯言要是再拒绝也不合适,点了个头,下午的时刻请柬由贺影的助理亲自送到了手里。   如何给女人送礼物是个学问,何斯言在商场里买一瓶小众的香水,闻着味道甜丝丝的,和贺影很相配。   看得出贺影为了这次生日宴会下了血本,租了一条豪华游艇,从国外请了几个混血男模,身材长相绝佳,陪着贺影和一群莺莺燕燕喝酒聊天。   何斯言端量了一阵,贺影的朋友都是一些千金大小姐,一个比一个玩得开,贺影也跟着瞎胡乱,醉醺醺的缠在一个男模身上嘴对嘴的喝酒。   这是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贺影从许晋楚那里受了伤,变成了另一个女版“许晋楚”。   感情这种事情太私人,何斯言只能心底叹一口气,祝愿贺影早点能摆脱这种状态,真正的长大。   游艇上太吵了,何斯言找了个安静地方,拿了一瓶啤酒,趴在栏杆上吹着海风,入眼一片蔚蓝。   心情好了不少。   肩膀上一热,何斯言闻到一股男性的荷尔蒙味道,回头一看是个男孩,穿着服务生的白衬衣黑裤子,长的挺文弱,眼睑下有一颗褐痣。   “贺姐让我陪你聊聊天。”男孩笑着说一句。   贺影想的可真是周到,何斯言心里苦笑一声,“嗯,多大了?”   “今年刚十七。”   “真小啊!”   “不小了,干我们这行就的趁年轻,等到二十五岁以后就没人喜欢了。”   “没想过干点别的?”   “哎!没读过书,干别的也干不了啊!”男孩无奈的笑了笑。   何斯言也没在问什么,都是出来玩的,劝人从良这种事太傻逼了。   男孩的手脚挺利索,替何斯言开了一瓶酒,小心翼翼的倒上,“我看过你演的戏,我妹还是你的粉丝呢!”   “是吗?”何斯言意兴阑珊,知道这都是套路,男孩往他身上靠了靠,讨好的笑着,“贺姐和我说了,要是今晚你能带我走,给我一万块钱。”   “行啊,今晚你跟我一起打牌,也算陪我了。”何斯言淡定的说一句。   男孩目露失望,“光是打牌吗?那多无聊啊!”   何斯言伸手在他脸上掐了掐,“你这才十七,好好长身体,别瞎想了。”   男孩眨了眨眼睛,出来陪人玩,客人都是火急火燎的拐着他上床,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头一回遇到何斯言这种对他没兴趣的,不由有些怀疑自己的魅力。   于是使上了浑身解数,勾着何斯言的脖子蹭来蹭去,和个发~情的泰迪似的整个人靠在何斯言身上。   男孩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是个男人,力气挺大,何斯言几下推不开,大夏天还沾了一身的汗,干脆任由男孩贴在自己身上。   这么黏糊了好一阵,船上的派对开始了,甲板上的男男女女欢歌笑语,嬉笑声不断,何斯言隐约听到了贺影的笑声,回过头一看,却看到了一位不想看到的人。   许晋知站在人群之中,穿着休闲清爽的衬衣,袖子挽起来一截,露出手臂上流畅清晰的肌理。   常说有句话是人靠衣装,到了许晋知这里,这句话应该反过来,平平无奇的衣裳,看着都像是大牌货色。   温采站在他的身侧,身材婀娜,妆容精致,侧过头和贺影有说有笑。   两人都是俊男美女,站在一起的确相配。   许晋知看到了何斯言,眼神闪了闪,扫了一眼何斯言身上的男孩,轻微的勾了勾嘴唇,伸手搂住了一旁温采的腰肢,温采怔愣一下,抬头惊讶的看着他,随即眼神惊喜,甜甜的笑了。   何斯言没想到能在这见到许晋知,贺影几步走了过来,愧疚的看着他,低声说:“抱歉啊,我不知道温采的说的朋友是许晋知。”   “没事,谢谢你的款待。”何斯言干笑了一下。   贺影看了看他的神色,“你们两什么时候分开的?上次在海滨……”   “我们两就没在一起过。”何斯言打断了她的话。   贺影惊讶的“啊”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何斯言,“怎么会……许总上回不是这么说的?”   “他说什么了?”   “他说你们是情侣。”贺影小声说一句,看着何斯言面无表情,又安慰道:“看来他们两兄弟说话都是骗人的,你也别太难过,今天玩的开心点,会遇到更适合你的。”   何斯言看了看她,无奈的点了点头。   他和许晋知的关系是情侣吗?他们曾经是主仆,是金丝雀和金主,却从来没有是情侣过。   何斯言喝了好几瓶啤酒,身旁的男孩和没骨头一样贴着他,想要嘴对嘴的喂酒,媚眼如丝,嘴唇暧昧的在他身上乱蹭着,何斯言推脱开,找了机会溜进了洗手间。   摘了眼镜,往脸上扑了扑水,镜子里的青年脸上微醺,红扑扑的,何斯言深呼吸一口气,今天就不该来,看到许晋知就觉得头大,许晋知对他是黔驴技穷,何斯言又何尝不是无计可施。   何斯言在洗手间呆了好一会,心情总算恢复了,一手推开了门,迎面撞上了刚要进来的许晋知,两人皆是一愣。   何斯言让许晋知身上的烟味闻的鼻子发痒,轻微的皱了一下眉。   许晋知盯着他看了好几秒,“你喝了多少酒?”   “和你有关系吗?”何斯言推门要出去。   许晋知一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轻轻摸了摸他发红的脸,“你一个人参加派对,还敢喝那么多酒。”   “你到底想干什么?”何斯言很佩服许晋知的脸皮,不管多说恶言冷语都能视而不见。   许晋知淡定的看着他,轻柔的抚摸着他手腕上的肌肤,“你刚玩的高兴吗?”   何斯言深呼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高兴。”   “你玩的高兴就好。”   “你不是说不来主动找我了吗?”   “我们这次是碰巧遇到。”   “屁!你当我是小孩?”何斯言态度粗暴,像许晋知这样级别的人物,出席宴会之前都能看到来客名单,以免发生意外。   许晋知笑了笑,“我想见你不行吗?”   “你就不能说话算话?”何斯言没好气的说。   还以为解放了呢,没想到还在地主的阴影下生存。   许晋知往他身边凑了凑,眨了几下眼睛,柔声问道:“你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不会在和我在一起?”   “是。”何斯言果断的说。   许晋知沉默了几秒,漆黑深邃的眼睛中似乎有什么在碎裂,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何斯言脸颊上,“可我想和你在一起,我说过不伤害你,所以我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何斯言在他眼中捕捉到异样的神色,心头一颤,问道:“你想干什么?”   许晋知偏头笑了笑,一手搂住了他的腰,从容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挑选了几张照片,“我不是故意的,我调查司绎的找到的。”   何斯言眼睛在照片上扫过,被照片上的人牢牢的抓住了视线。   看着有些年头的照片,里面的司绎不过十八九岁,穿着一件电影学院的校服,皱着眉头和一个形容憔悴的女生说些什么。   他们所处在一间破旧的小屋,屋里打地铺睡了七八个衣不遮体的男人,神色迷茫,一个个裸露出的皮肤上针眼遍布,血管突出,地上到处扔的是烟蒂和针头。   拍摄者是头牌的角度,后面几张照片,司绎似乎在和女生争执什么,一手拽着女生的手臂试图拉出门去。   何斯言愣了愣,冷冷的看向许晋知,“你想干什么?”   许晋知眨了眼眼睛,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口,柔声说:“对不起,我只是想调查你身边的人安不安全,没想到发现了这个。”   “他不可能吸~毒。”何斯言说一句,和司绎相处这些时间算得上了解,司绎道德观念很强,自称是娱乐圈清流,把自己当成正义使者,吸~毒这种事根本干不出来。   许晋知轻轻“嗯”了一声,低沉的嗓音充满蛊惑的意味,“我相信他不吸~毒,但别人相信吗?”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何斯言冷声问道,经过这么多年宣传,国内群众对毒~品嫉恶如仇,绝对不能容许一个艺人和毒~品沾边。   这些照片只要面对公众,司绎的职业生涯直接万劫不复,手里的代言企业还要向他讨天价违约金。   许晋知低低笑一声,“我只是不愿意面对那么无情冰冷的你,你就不能好好的和我说说话吗?”   何斯言盯着他,“你在威胁我,你拿我的朋友威胁我,你还希望我和你好好说话?”   “因为我没有办法了,你把我逼成这样了,我为了得到你,只能出此下策。”   “你别说的自己多委屈,好像你是什么好人一样!”   “我从来不是一个好人,我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我喜欢你,就一定要得到。”许晋知声音平稳如水。   何斯言深呼吸几口气,冷静下来,“你凭什么觉的我会为了司绎又跟你好?他的死活关我屁事?”   许晋知眼睛亮了亮,眼里带笑,“这样是最好的,我就喜欢听你这样说话。”   何斯言真的是怕了他了,说狠话是一回事,但不能真的这么坑了司绎,和司绎两人非亲非故,总不能因为自己私事毁了别人的职业生涯。   那未免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你要睡我几回才能放过我?”何斯言干脆利落的问。   许晋知眼神暗了暗,咬了一下嘴唇,低声说:“我不是想跟你睡。”   何斯言冷笑,上下打量他一遍,“真的不想?”   许晋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身上那股尼古丁的味道浓重,“想,但更想抱着你。”   “别了,速战速决,我明天还要拍戏。”何斯言伸手解开衬衣的扣子,很随意的问一句:“你带润滑剂了吗?”   许晋知怔了一下,有些错愕的看着他,“没有。”   何斯言嗤笑一声,衬衣扣子解了好几颗,露出脖颈一大片皮肤,眯着眼睛,“你这准备工作做的真差劲,在这费了半天劲润滑剂都没带。”   许晋知心里更难受了,深深的凝视着他,“我们能别这样吗?”   “你要不干,我走了。”何斯言一手拉住了门把手,漂亮的眼睛尽是嘲讽。   许晋知猜到他是故意的,气愤用司绎威胁,故意糟践践踏这份感情。   可这样他更痛苦,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每一口经过胸腔的呼吸都抽痛着,仿佛要溺水的人。   何斯言盯着他的神情看了几秒,心里也不舒服,但这个时候不狠心,以后狠心就没用了,伸手摸进许晋知裤子口袋,抽出一张房卡,捏在手里晃了晃,“我们去你的房间。”   许晋知一步一步跟着他,被从未体会的无力感包围了,面对的似乎不是一个活人,是个吃人心的修罗才对。   何斯言推开客房门的时刻愣了一下,满屋粉色的桃心气球,圆床房上铺满了鲜艳的玫瑰花瓣,一闪一闪的星星灯散发着温暖的黄光。   甜蜜的香氛味道弥漫,墙壁上挂了一个巨大的love玩偶。   这是温采为许晋知布置的房间。   看得出是准备要在这间房中告白。   何斯言丢了钥匙,心底叹一口气,“多为你用心的,你就不能好好珍惜她吗?”   许晋知搂住了他的腰,一手锁上了门,用劲摁在门上,高大结实的身躯压了上去,“我也为你这么用心,你就不能珍惜我吗?”   “你不一样,你不是人。”何斯言背部抵在了门上。   许晋知抿着嘴唇笑了笑,眼神郁沉沉,“那你就把我当禽兽吧。”   ※※※※※※※※※※※※※※※※※※※※   虽然许很一言难尽,但他就是何宝贝的正牌攻。 第52章 二世界23   一个吻弄的何斯言晕晕乎乎, 混着上来的酒劲,手臂的力气都使不出来,手指无力的揪着许晋知的头发扯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哑声道:“我不想怀孕。”   言下之意是得做防护措施。   许晋知撕扯他衬衣扣子的手顿了一下, 指腹隔着布料磨蹭着温热的肌理,“嗯,我不会让你再受这个罪了。”   “那你让我上你呗。”何斯言恶意捉弄他。   果不其然,许晋知怔了一下, 错愕的看着他, 微微皱了眉头,轻声道:“你想上我?”   “嗯。”何斯言缓慢的点点下颚, 眼睛直勾勾的看他要怎么往下接。   许晋知轻轻捏着他下颚, 凑到嘴唇边吻了一下,“这个不行, 除了这个,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得了,还是白说。   何斯言对他也没兴趣, 许晋知脱了衣服像个硬邦邦的金刚芭比,完全让人硬不起来。   上回两个人滚在一起,已经是两个月前。   这两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两人之间的权利一次又一次改变。   何斯言躺在床上的时刻, 脸上一层薄薄的红, 似醉未醉的眯着眼睛, 茫然看着头顶粉色的气球。   房间里的灯光昏黄浪漫, 许晋知脸背着光,不甚清晰,居高临下的看着何斯言,汗水顺着鬓前的头发滴落,掉落在何斯言脖颈白皙的皮肤上,随着身体的颤栗晕出一圈湿漉漉的水光。   “你只有这个时候是最乖的。”许晋知停了下来,在他耳侧长长的叹息一声。   何斯言卡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气都喘不匀,伸手在他身上掐了一把,“你没吃饱饭?”   许晋知忍耐着长驱直入的冲动,恶劣的在他嘴唇上研磨亲吻,“最近被你骂的没心情吃饭,所以你得对我好点。”   何斯言白了他一眼,但这会脸色发红,眼睛湿漉漉的,瞪人都像是抛媚眼,压着沙哑的声音说:“废物。”   没有那个男人受得了在床上被骂废物,许晋知眼神摄人,低低笑了一下,“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废物。”   何斯言身体诚实的沉醉在耸动中的愉悦里,可理智却格外的清醒。   像他这样的人,明天都不知道在哪儿,动了心也得不到,得到了也终归是一时的。   何必要这么累,倒不如不动声色,不动感情,万物皆空。   结束的时刻何斯言下意识的咬住了下嘴唇,沾了一嘴咸腥的血腥味,许晋知掰着他的下颚拉开,指腹揉着红肿的下唇,“你要咬就咬我。”   何斯言没理他,斜着眼睛瞥他一眼,鼻子里轻微的哼了几声,闭上眼睛睡觉了。   许晋知絮絮叨叨的在他耳侧说了一堆,何斯言迷迷瞪瞪的时刻听了个七七八八。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男人整天张口闭口情啊爱啊,和一个十七八岁的怀春少女一样,按理来说男人感情方面处理上更为含蓄,相比感情会更看重实际利益,但许晋知不一样,说这些爱来爱去尤唯的自然,让人生不出异样的感觉。   一早起来,何斯言像跑完了一场马拉松一样,休息了好一阵才能坐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扣子还没系好,许晋知推开浴室的门走了出来,看了看他,轻声道:“等等。”   何斯言瞥了他一眼,“干嘛?”   许晋知上下端量他一遍,眼神不着痕迹的划过昨晚盖的印章,喉结滚动几下,“我来帮你。”   免费的保姆不用白不用,何斯言懒洋洋的垂下了手。   许晋知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手一颗一颗,仔仔细细的系上衬衣扣子,把脖颈上的痕迹遮掩在衣领之下。   何斯言坐在了床边沿,参加贺影的生日派对,算不上正式场合,所以穿的很随意,一条牛仔裤和一双白色的帆布鞋,许晋知揽着他的小腿放在膝盖上,温热的手掌不着痕迹的抚摸着小腿肚紧致圆弧的曲线,明明是一件很单纯的事,却变的有些旖旎的意味。   许晋知系上了鞋带,眨了几下眼睛,低声暧昧的说:“下回我想试试把你的腿扛在肩膀上。”   何斯言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有机会再说。”   “你不留下吃饭吗?”许晋知问一句。   何斯言拉开了门,过道里空荡荡的,“你自己吃吧,我今天还有戏要补拍。”   许晋知目露失望,没有挽留他。   何斯言在海港大口的深呼吸着咸咸的空气,一阵腰酸背痛,心里念叨了几句许晋知王八蛋,用力抹了抹脸,总算平静下来。   到剧组的时刻已经开工了,徐导忙的不可开交,看见他来得晚,也没顾得上问,何斯言火速去了化妆组更衣上妆,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之中。   大夏天的穿厚重的古装是一种酷刑,何况还要面对和烤炉一样的打光灯,拍完了一场戏休息的时刻何斯言已经晒的奄奄一息,后背的衣服湿透贴在皮肤上,助理小池跑前跑后的扇风递水。   司绎拿了一瓶冰镇的雪碧递了过来,“好好补补水,你这真不抗晒。”   何斯言捂在手里冰着手,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铁人,这高温天气谁受得了。”   “是,你是小娇娘。”司绎坐在他旁边,笑嘻嘻的调侃一句。   何斯言哼笑一声,“你别恶心人了。”   司绎看了看他,眼神闪烁,“你昨晚去哪儿了?”   “朋友过生日。”   “贺影吗?”   “你怎么知道?”   “她发朋友圈了,我看到照片上有你。”   “快给我看看把我拍的帅不帅。”何斯言伸手要手机。   司绎眼神变了变,笑着说:“照片上还有许晋知,他没欺负你吧?”   何斯言侧了一下头,睨他一眼,“眼神挺好的啊。”   “你真没事?”   “没事。”何斯言沉吟一下,想了想这种事情还是当面问比较好,自己猜来猜去也不是一回事,淡淡问道:“你大学时候谈过恋爱没?”   司绎怔了一下,不禁莞尔,“你这就开始查我的黑历史了。”   何斯言神情平静,没有接话茬,司绎抓了抓头发,捏着手里的可乐罐,满不在乎的说:“没谈过,那会我就开始接戏了,天天忙的连轴转,哪有时间谈恋爱。”   “那你有没有关系很好的女生?”何斯言皱了皱眉。   司绎眯了眯眼睛,往他身边凑了凑,“你什么时候对我兴趣这么浓厚”,停顿一下,声音低了下来,“我长那么大,就跟我姐关系好,其他女人我连个影都没见过。”   “没听你说过你姐。”何斯言讶然,司绎有个姐姐的事真没听人说过。   司绎不由自主的皱了皱鼻子,别过脸去,看着手里的可乐罐,“她走的比较早,不太光彩,我家里人捂得严实,所以基本没人知道。”   何斯言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吸~毒可真是害人害己。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老和你作对?”司绎轻扯着嘴角,自顾自的说:“因为我姐名字里单字是一个颜,连着这个姓和你名字很像,我从小父母都在单位上班,忙的没时间带我,把我丢给她,她也大不了我几岁,屁事不懂,我两在一起就天天干架。”   司绎长长的叹了一口,自嘲的笑了笑,“那时候我总觉的她欺负我,觉的她特矫情,成天打她小报告,把她早恋写的情书给我爸妈看,她大学的时候毅然决然报考到帝都,就是为了躲我远一点。”   “后来我也考到帝都,想着和她以后有个照应,我们见过几次面,她交了一个有钱的老男人,还为了那个男人打胎,我是恨铁不成钢,劝也劝不住,索性也不管她,忙自己的事,等我回过神已经半年没见她,她和人学……了些不良嗜好,整个人都变了,我当时年纪也小,总觉的她还有救,瞒着我父母给她钱,我那一两年拍戏赚的片酬全养她了。”   司绎无声的张了张嘴,深吸一口气,“直到我把她养死了。”   何斯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放轻松,这件事不能怪你。”   心底轻轻叹一口气,怪不得司绎和原身非亲非故,一开始就有这么高的好感度。   真是造化弄人。   “这件事我从来没和别人说过,我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了。”司绎不好意思的笑笑。   何斯言摇了摇头,“你可以和我说的,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朋友就是互相分享糟心事的。”   司绎看了他一眼,撇撇嘴,“那可不行,你的糟心事比我多多了,你要讲得把我烦死。”   何斯言也跟着撇撇嘴,拿了剧本盖在脸上睡大觉。   到不用担心司绎的照片在许晋知手里会如何,许晋知是个聪明人,做事干净利落,他手机的照片已经是这个世界的绝版,除了何斯言,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司绎所谓的“黑历史”。   何斯言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能为这个朋友做的也只能是这一点了,至于感情方面,能力有限,无法回馈司绎的热情。   杀青的日子就在眼前,经纪公司后期的档期也跟了上来,徐导加班加点的拍何斯言的戏份,整整拍了两天两夜,何斯言吃住全在剧组里,连放风的时间都没有。   许晋知期间打了几个电话,何斯言以工作忙的原因推脱了。   能不见就不见是最好的。   徐导这几天也累得够呛,一天早晚左手养生茶,右手咖啡杯,双管齐下维持一个男人四十岁的精气神。   这天两人正在一起讨论戏,何斯言拿着小本认认真真的记着,徐导起身接了一个电话,神色古怪的看着何斯言,“小何,彼得是谁?”   “啊?怎么了?”何斯言茫然无辜状。   徐导不知道想了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许总刚给我打电话,说你朋友彼得生病了,这会正在医院里吸氧,叫你过去看看。”   “不严重吧?”何斯言心头一紧,上次见彼得已经是一周前了。   徐导搓了搓手,“你去看看吧,工作的事情可以缓缓。”   “谢谢徐导。”何斯言坐也坐不住。   徐导给他批了假,嘀咕一声,“彼得这个人了不起,能让许总亲自打电话。”   何斯言换了便装,走出影视城,一辆白色的大众停在了眼前,车窗半开,许晋知淡定的看着他。   “彼得怎么了?”何斯言焦急的问道。   许晋知有些吃味,瞥了瞥他,一手推开了副驾驶的门,“被托管所的狗传染了细小,我打你电话你一直不接,只能给徐导打电话了。”   何斯言坐在车里怔愣了一阵,头脑一阵发懵,呆呆的看着后退的景致。   “发现的比较早,这种病及时治疗不会有事。”许晋知看着他这副失神落魄的神情心里泛酸。   何斯言“嗯”了一声,心里责怪自己不留意,这个主人当的一点都不称职。   许晋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温热掌心覆盖着他的手背,轻柔的包裹着,“我已经送到市区最好的宠物医院,请了最权威的专家,彼得会康复的。。”   “谢谢你了。”何斯言淡说一句,一码归一码,这个时候还要怼来怼去,未免也太没良心了。   许晋知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心情好了一大截,嘴角抿了一下,“不用和我说谢谢,彼得也是我的狗。”   两人到了宠物医院,彼得刚做完手术,从胃里取出一大团头发,还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破布,沾着血放在托盘里,看的何斯言心里一阵难受。   好在彼得平时体质好,麻药的劲没一会就散了,睁着眼睛,无精打采的趴在手术台上,六十多斤的体重,何斯言不让许晋知动,小心翼翼的抱上了车,累的两支手臂发酸。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彼得一回到熟悉的家里一下活络起来,咬着磨牙棒在阳台上撒欢,何斯言总算松了一口气。   许晋知在厨房里做了几样小菜,简单爽口的摆在了桌上,“吃点东西吧。”   何斯言手臂累的抬不起来,拿着筷子的手一直发颤,许晋知看在眼里,叹一口气,放下了碗,坐在他身侧,轻柔的按摩着他的小臂,“你要不放心把彼得给别人养,放在我家里吧,我家的阿姨养狗经验丰富,不会再出这种事。”   “以后再说吧。”何斯言说一句。   许晋知眯了眯眼睛,“你为什么这么抗拒我?”   何斯言眼神平淡的瞥了他一眼,难得和声和气耐下心说:“因为你对我太虚伪了,我害怕你,是真的害怕你,怕被你玩了。”   “我不懂,难道你觉得我不喜欢你吗?”许晋知眼里露出茫然的神色。   “不是这个,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被你喜欢太累了,我不想花时间去分辨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你之前还说过不会主动找我了,后来呢?”何斯言淡淡的叹一口气。   许晋知抿了一下嘴唇,轻声说:“那是因为我以为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你让我觉的太挫败了,我打算放弃这段感情,可是我回去之后发觉我和你这样相处痛苦,但要放弃你更痛苦,太痛苦了,所以我又来找你。”   何斯言注视着他,声音柔和,“何必呢?你要找什么样的人没有?”   “你和别人不一样。”许晋知侧颈笑了一下,手指在何斯言手臂上轻轻敲击着,“我当时是那个样子,什么也不记得,你知道我的身份,但你什么都不图,只是干干净净的收留我,我做错了事情,你虽然很凶的骂我,但是你是把我当成一个独立的人来看待,你维护我的自尊。”   当时那种情况,稍微有点心眼都知道该在这个时候拴紧许晋知,以后才能嫁入豪门,但何斯言偏偏没有这样做,清清楚楚的主仆关系,除了那次意外。   “你还知道自己错了。”何斯言感叹一声,看着他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没有良心。”   许晋知往他身边靠了靠,眨了眨眼睛,轻声说:“我有,我的心里都是你。”   何斯言静静地看着他。   许晋知眼神认真起来,低声说:“我没有和别人谈过恋爱,你是我第一个接触处理情侣关系的人,我不知道要怎么参考这种相处模式,我还正在学习调整如何适应这个身份。”   “别说这些了,我累死了,要睡觉了。”何斯言站了起来,打个哈欠。   一点也不想提这个话题,这样的许晋知比之前更难让人应付。   许晋知伸手捏住了他的手,眼巴巴看着他,“我们明天去看电影好不好?我想和你做其他情侣都做的事。”   何斯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侧过头敷衍一句,“明天再说吧。”   “那我现在订票。”许晋知干脆利落的撒手,拿起了手机。   何斯言今天太累了,一觉睡到了早上十点,起来的时候全身发困,吃完早饭才勉强回过精神。   两人出门去了附近的一家电影城,许晋知买的是一场浪漫爱情电影,海报上一对情侣炙热的拥吻,下面写着一行小字体【年度情侣必看电影】   电影院的饮料杂七杂八,何斯言挑了一杯柠檬茶,许晋知一只手肘在他的肩上,盯着饮料面板看了半响,对着售货员的女孩轻轻一笑,“要一杯拿铁。”说罢又低声温柔的说了一句什么。   女孩脸颊微微一红,许晋知过于艳光四射,几乎不敢正眼看他。   没一会咖啡递了出来,许晋知掀开杯盖,递到何斯言眼前,微微笑的说:“快看。”   咖啡的拉花是一箭穿心,颇为少女画风。   何斯言无奈的瞥了他一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从来没有喝过外面的咖啡。”许晋知凑到他耳边念叨一句。   何斯言瞪了他一眼,真他妈是个娇气包,“毒不死你。”   电影还没有开场,因为是爱情电影,来的情侣不少,何斯言和许晋知站在一起,两人都是赏心悦目的男人,吸引了不少人的侧目。   有女生拿了粉色的冰淇淋,上面洒满了彩色的巧克力,粉嫩可爱,看上去颇为可口。   何斯言多看了一眼,许晋知凑到他耳边温柔的说:“我刚进来的时候看见了,是一家冰淇淋店做活动的赠品,情侣接吻一分钟可以免费送。”   “哦。”何斯言嗤笑一声,“不是情侣也行吧?”   “应该可以吧。”许晋知眼睛亮晶晶的。   何斯言心想和我玩心眼,你还嫩的很,呵呵的笑着,“麻烦你牺牲一下,去找个人接吻给我拿个冰淇淋回来。”   许晋楚笑了出来,从背后抱了他一把,嘀咕道:“你真舍得我去亲别人,你都会不吃醋吗?”   “你就当发福利了。”何斯言避重就轻的说一句。   看电影的时候许晋知的手机一直响,即使开了震动,嗡嗡嗡的震动声在电影院里格外清晰,好在两人坐在最后一排,除了他们两没什么人,没有打扰别人的观影体验。   “你要不出去回个电话?”何斯言低声说一句。   许晋知摁了通话键,轻声轻气说:“不能,这部是工作电话,我要接了就得回公司处理。”   何斯言看了他一眼,“工作的事情重要。”   “你不用担心,真正重要的事情他们会打我私人电话。”许晋知侧过身子,半边身体的重量压在了何斯言身上。   沉甸甸的,压的何斯言肩膀发酸,推都推不开,“行吧,你先起来。”   “我累,昨晚睡沙发上腰酸背痛。”   “你回家睡不都什么事都没有嘛?”   “我还不是为了照顾你和彼得?”   “行吧,一会出去给你找个SAP按个摩。”何斯言无奈的说一句。   许晋知轻轻笑了一声,伸手在何斯言的腰上暧昧的掐了一把,“你看前面左排的人在干什么?”   何斯言扫了一眼,方才记得那边是两个人,现在只剩下一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没干什么啊?”   许晋知在他耳侧咬了一下耳垂,青年身上的沐浴露味道清纯干净,令人食指大开,“另一个在地上跪着呢,我刚观察了好一会了。”   “你到底是看电影还是看人?”何斯言往后撤开距离,前排隐约能看到人影,坐着的人还在佯装正经,但抖动的肩膀出卖了这个事实。   这些人可这会玩,何斯言自愧不如。   许晋知舔了舔嘴唇,低声提议,“我们也试试吧。”   “滚吧,好好看电影,知不知道尊重一下艺术创作者?”何斯言嗤笑着撇一句。   电影院里昏暗的光线下只能隐约看到许晋知的轮廓,随着屏幕上的光线变动,在他脸颊上留下光亮的暗影交错,这张脸好看的不可思议。   许晋知也直直的看着他,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声说:“我好喜欢你今天这样,一直是这样就好了。”   ※※※※※※※※※※※※※※※※※※※※   看了一下大纲内容,这个世界大概还有三四章会结束。   下一个世界是小妈文学,小妈和他的小狼狗。 第53章 二世界24   转眼之间到了杀青的日子。   何斯言在这个剧组人缘不错, 徐导牵头办了个杀青宴,地方挑在影视城旁边一家火锅店,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个饭。   司绎带了几瓶自己珍藏的红酒,大家红的白的啤的一阵喝的乱七八糟, 一同举杯祝贺何斯言前程似锦,结束的时候外面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   司绎率先去结了账,何斯言和徐导打了个招呼,走到门口的时深深的拥抱一下, 感谢徐导这一两个月的照顾, 徐导喝的上了头,拍了拍何斯言的肩膀, 好一阵称兄道弟。   “行了行了, 老徐你矜持一点,人家小何还是小鲜肉呢。”司绎打趣一句。   何斯言忍俊不禁, 两人一同送徐导上了车。   司绎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慢悠悠的走几步,回头看着何斯言问道, “你拍完这部戏有什么打算?”   “休息上半个月,带彼得玩一玩,后面得好好挑剧本了。”何斯言想了想说。   司绎的眼神在他脸上停顿几秒, 嘴角弯了一下, “那我们要好久不见面了, 我下部戏要在国外拍, 等到回国半年之后了。”   “不错啊!你得好好努力, 早点拿个影帝,让我也能跟着你沾沾光。”何斯言微微一笑,真心替朋友高兴。   “你可以坐飞机来探班,来回机票食宿我全包了。”司绎眼里露出期待,摸了摸挺拔的鼻梁,“我们拍戏的地方风景不错,你来了一准喜欢。”   何斯言点头,“有机会我一定去探班。”   在社交礼仪里一般情况说有机会这三个词语等于委婉的拒绝。   司绎皱了一下眉,裤子口袋中的拳头微微握紧,注视着何斯言,“其实我今天有话和你说。”   何斯言预感隐隐不妙,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这种事情早晚要面对,“什么话?”   “你和许晋知到底是什么关系?”司绎问一句。   何斯言颔首,看着地面,“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你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吗?”司绎白了他一眼。   何斯言失笑,“我两的事情比较复杂,那天你在我家应该也听到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司绎停顿一下,重重的抿了一下嘴唇,用力的说道:“那你喜欢他吗?”   何斯言很诚恳的摇头。   司绎眼神闪烁,目露欣喜之色,“我就知道你不喜欢他。”   可也不喜欢你啊!何斯言心底叹一口气。   “你跟我来呗!”司绎走到了一辆车前,白色的保时捷在路灯下闪烁,他一手撑在了后备箱的车盖上,眨了眨眼睛,神神秘秘的看着何斯言,“是一个惊喜!”   何斯言闻到空气里浅淡的玫瑰味,心底了然。   人太过于聪明的时候是无法获得生活中的惊喜的。   “我感觉会是个惊吓。”何斯言说一句。   司绎瞥他一眼,修长的手指在后备箱的车盖上敲打着,“你懂个屁,给你长长见识。”   他一手按下手里的车钥匙,后备箱一开,满满当当的鲜艳玫瑰,一朵朵娇艳欲滴,正中间还有一个红色的丝绒小熊捧着心,空气里全是令人窒息的玫瑰香味。   司绎眼神紧紧注视着何斯言,青年脸上的表情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没有他预想中的欢喜,不由有些失望,“喜欢吗?”   “太土了。”何斯言嗤笑一声,走近看了一眼,眼神嫌弃的端详着中间的小熊,“你他妈是不是韩剧看多了?现在还有人这样搞?”   “操!你的欣赏水平太差了,这可是999朵玫瑰,花店的至尊套餐!”   “专门为了坑你这种人傻钱多的设置的。”   “早知道不给你看了,你就配拿一把狗尾巴花!”司绎气呼呼的。   何斯言笑吟吟的点头,“狗尾巴花也比这个强,你这简直土掉渣了。”   司绎轻哼一声,一手重重的合上后备箱,轻轻一跃坐了上去,一条腿膝盖弯曲随意的搭在车盖上,上下看着何斯言,“这叫浪漫,浪漫你懂吗?”   “光看见浪了,漫在哪儿?”何斯言笑着问道。   司绎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这是我第一次送别人花,你太不捧场了。”   “行啊。”何斯言叹一声,认真的说:“这么漂亮的花,看着都赏心悦目。”   “真的?”   “真的啊!”   “那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司绎看着他,声音平静的说道。   何斯言怔了一下,本来想委婉客套一点,没想到司绎那么直接,沉吟一下说:“不行。”   沉默的时间足足有十来秒,何斯言注视着司绎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熄灭,像一根火柴掉到了海面里,最终淹没在黑暗里,变的毫无神采。   司绎勉强的笑了笑,不屑的一笑,“我和你开玩笑呢,花是送给别人的,看你那么可怜,让你欣赏欣赏,谁知道你那么不长眼。”   “啧,你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兔子急了连窝边草都要吃。”何斯言配合的调侃一句。   成人的世界过于虚伪,彼此心照不宣也是一种默契。   司绎跳下后备箱,不轻不重的锤了他肩膀一拳,笑着说:“你想的美,我就是让你给我参谋参谋,这花我要追的人收到会不会高兴。”   何斯言笑了笑,心底长长叹一口气。   钱债好偿,情债难还。   何斯言休息的几天好好的陪着彼得玩了玩,彼得伤口盖拆线了,剃了一半毛的金毛露着白花花一身肉,只有脑袋上一圈有毛,看上去像个变异的小狮子,格外滑稽。   许氏有家公司要在紫荆市挂牌上市,许晋知忙的不可开交,松口气的功夫给何斯言送了邀请函,要带着何斯言一起去参加上市答谢晚宴。   何斯言看了宴会名单,邀请了不少紫荆市的文娱商界名流,能去交个朋友也是不错的。   许晋知去的早,何斯言是晚一天到了紫荆市,跟着司机去紫荆市的特色商业街逛了一圈,才回了酒店。   晚宴开始时候他换了身刚买的西装,何斯言的身材高挑,虽然瘦削,但也并不单薄,一双长腿修长又结实,收腰的西装轻轻一勾勒,腰窄的似乎一只手就能搂得住。   他摘了遮掩的眼镜,为松软的头发打了发胶,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好看的眉眼精致无双。   走进宴会厅的时刻几乎抓住了所有人的视线,一步一步的时刻如同电影画面一秒一帧定格的活色生香。   许晋知看到他的时刻,眼里的欲~望赤~裸的不加掩饰,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喉结不着痕迹的滚动着,凑到了何斯言的耳侧低声说:“今天的你很不一样。”   “我每天都不一样。”何斯言弯弯嘴角,只是没有继续刻意压抑自己的魅力。   许晋知鼻子里溢出一声笑,“你那么耀眼,我都后悔把你带出来了。”   就像自己的一个宝石,光芒太过于闪耀了,纵使许晋知很有自信,但依旧怕有心之人窥探。   何斯言瞥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得意一笑,“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许晋知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脸,眼神温情脉脉,“你真是个小坏蛋。”   何斯言不着痕迹的躲了一寸,挑了挑眉,“别那么恶心,公众场合,太肉麻了。”   两人姿态亲昵,不少人的视线飘了过来。   好在许晋知并没有过分,中规中矩的带着他应酬喝酒。   晚宴致辞是许晋知的爸爸,许父已过不惑之年,但身材保持的良好,体态端正,容貌严肃,说话也是一板一眼的,上次何斯言在医院见过的女士陪同。   许晋知和何斯言一起的举动自然逃不过两人的眼睛,许母在台上勉强维持住体面的笑容,一下台揪着许父的袖子,低声说了一阵什么,许父说有所思的向两人之间看一眼,带着许母走了过来。   许晋知和何斯言正在闲聊,一转头看到了许父,微微一笑,“爸,这是我上次和你说过的那个朋友。”   许父上下打量一边何斯言,确实有把许晋知迷得神魂颠倒的资本,皱了皱眉,“你没说过要带他来这种场合。”   “我们总归要在一起,迟早都要让大家知道他是我的人,这次挺合适的。”许晋知笑了笑,一手在背后轻轻拉了一下何斯言的手,温热指腹慢慢的磨挲着他的手掌心。   何斯言真是服了他这股骚劲,这种场合都要撩骚。   许父的眉头愈发皱紧,略微不悦,“这种事情你应该和我商量,我能接受你和演艺圈的人交往,但不等于同意你能把他娶进门。”   许晋知轻轻一笑,淡定的说:“爸,现在不讲这个,咱们家自个都是做生意的,这要搁古代也不了台面,人家不嫌弃我们就行了。”   何斯言瞥了他一眼,现在到会说人话了,上回还骂司绎是个戏子。   许父的脸色不大好看,“你好好考虑,这件事不能这么草率,我们得从长计议。”   “爸,没什么好考虑的,等回帝都了我们和爷爷奶奶坐一起吃桌饭,你们好好认识认识,我们小何这人性格特别好,你们肯定都喜欢。”许晋知笑吟吟说一句,无视许父身上的怒意。   何斯言看出来了,许晋知在他家挺有话语权,掌握着实权腰板才能硬起来,要不然也不敢这么和他老子说话。   许父还要再说什么,看向何斯言身后,神色一顿,脸拉了下来,“你怎么穿成这样来了?”   何斯言一转头,许晋楚懒洋洋的立在身后,穿着机车棒球衫和牛仔裤,踩着一双球鞋,嘴里叼着一根烟,流里流气的。   “我昨晚喝多了,吐到正装上了,只能穿这个了。”许晋楚满不在乎的说一句。   许父烦躁的看着他,许母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柔声说:“别胡闹了,又惹你爸生气,去楼上换衣服去。”   许晋楚纹丝不动,眼神落在了何斯言身上,今天的青年过于的亮眼,和平时那副样子完全不同。   “急什么,我先给老朋友打个招呼。”许晋楚冲着何斯言一笑。   何斯言心里觉得不妙,果不其然,许晋楚看着他轻佻的说:“你这个月陪我哥,下个月是不是得陪我?”   许晋知的脸霎时阴了下来,别人当着面调戏自己的宝贝,这搁谁也忍不住,冷笑一声,“别在这说疯话,给自己留点面子。”   “得,我给你们丢人了。”许晋楚嗤笑一声。   许父在他们之前扫一圈,压抑着怒意,“胡闹!你们什么关系?”   许晋楚率先抢过了话茬,笑嘻嘻的说:“何斯言以前跟过我,后来我哥横刀夺爱,他就成了我嫂子。”   许晋楚的私生活有多乱许父是知道的,但许晋知一直是他的骄傲,没想到也跟着许晋楚一起荒唐。   许父脸黑的不像话,“你们两为了一个男人,在这争风吃醋,是想要气死我?”   许母脸色也不好看,狠狠的瞪了一眼何斯言,缓慢轻抚着激烈跳动的胸口。   “爸,你别听他说疯话,身体重要,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说。”许晋知一手关切抚上许父的背部,轻轻的拍了几下。   许晋楚不屑的看一眼,“你又开始装好人。”转向了何斯言,调侃的笑着,“你和我爸妈说说,我有没有和你搞过?”   何斯言低头笑了一下,眼神平淡的看着眼前这一家子,平心静气的说:“叔叔阿姨,我和他们两都没关系,我既没有和许晋楚在一起过,也不会和许晋知结婚,你们不用担心我觊觎你们的家产,我对你们两个儿子一点邪念都没有。”   在场的几个人一怔,全部错愕的看着他。   何斯言微微勾着嘴唇,瞥一眼许晋知,视线停在了许父母身上,慵慵懒懒地说:“你们也别生气,他们两都喜欢我,为我争风吃醋,这很正常,喜欢我的人太多了,从这能排到日本,他们两只不过是我众多追求者中的一员,我随便和他们玩玩。”   大厅里白色的水晶灯光下,何斯言白皙的皮肤几乎透明,隐约可见淡青色的静脉蛰伏,清丽的眼睛煽动之间仿佛似在摄人心魄,饱满姣美的嘴唇一张一合之间如同最锋利的刀刃。   能把人一刀致命。   许父率先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何斯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疯了吧?”   何斯言淡定的点点头,慢条斯理的抱着手臂,“叔叔,不是谁都能看上你家的钱,我也不缺钱,我只是看不上他们两,整天缠着我说爱我,出来玩搞的那么认真,我都快烦死了。   许父的心脏激烈的搏动着,什么时候听过这种话,一口气险些上不来,许母连忙扶住他的手臂,小声的安慰着他。   何斯言瞥过几个人,轻轻一笑,慢慢的放下手中的酒盏,步履优雅,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许晋知大步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走廊外。   许晋知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转,压在了墙上,一手固定住何斯言的后脑勺,仔细的端详着这张漂亮的脸,眼神发亮,低声说:“你刚说话的时候我硬了。”   “我骂你你都能硬。”何斯言瞥他一眼,靠在墙上勾着嘴角。   许晋知在他腰上捏一把,凑到嘴唇边亲一口,感受青年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水味,口干舌燥,“你不知道你多性感,我的天,你简直就是我的催~情药。”   这种感觉太带劲了,男人总会屈居与欲~望,而何斯言就是欲~望本身。   何斯言摸了摸他的脸,淡定的掐了一把,“你看你爸都被我气成什么样,你还在这和我说这些,你真是个小色~鬼。”   “我现在特别想要你。”许晋知一手钻进何斯言的衣服里,暧昧的舔了舔嘴唇,低声温柔的说:“我订的房间是双人浴缸,可以看到整个维多利亚港。”   “你想的真周到。”何斯言嘲讽一句。   许晋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邪气的笑了笑,“走吧,我的欲~望之神,我的炙热之源。”   “你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何斯言白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脸,“走呗,去看看维多利亚港。”   许晋知看着他的背影,线条美好的似是画出来的一样,深呼吸一口气,快步的跟了上去。   于此同时,何斯言的脑海中“叮”的一声。   【不可攻略人物:许晋楚好感+30,现好感度95%。】   宴会厅里许母陪着许父去吃药,许晋楚花了五分钟才回过神,重重的“啧”了一声。   何斯言赋予他的感觉太奇妙了,从来没有人会给他这样的体验,这些年许晋楚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早都百毒不侵,却还是中了这一记化骨散。   他意犹未尽的回想着青年方才每一个音节,每一个神态,每一个词汇都是那么对胃口,那种高级性~感不用搔首弄姿,完全的流淌在骨头里,微微一笑都能让人血脉迸发,浮想联翩。   许晋楚深呼吸了几口气,好在今天~衣服穿的宽松,没人发现他起了反应,这些年这他妈是白玩了!   ※※※※※※※※※※※※※※※※※※※※   明天努力完结这个世界。   ——   不少小天使问小妈文学是什么意思,借用评论区读者名“Oscitancy”的一句话,“就是年轻貌美的女生嫁给老子,又和年富力强的继子把他爹ntr了的文学。” 第54章 二世界25   何斯言一早起来, 许晋知不见踪影,床头留了一张纸条,告诉何斯言楼下餐厅的紫荆市的特色早餐味道不错。   何斯言洗了个澡,到了酒店的餐厅, 相比帝都的北方早餐习俗,紫荆市的早餐样数繁盛,各有特色。   数十个小蒸笼摆了一小桌,让何斯言食指大开, 餐厅里人来人往, 茶水飘香。   放在桌上薄薄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许晋知:烦,我好饿。】   配图是一张会议现场的照片, 人人穿着正装, 气氛肃穆,看着背景像在紫荆市政府的会堂。   何斯言顺手拍了一张早餐发了过去, 发了一句“你不吃饭怪谁呢?”   过了几十秒,许晋知发了一条语音过来,温润的嗓音慢悠悠的, “宝贝,你昨晚太野了,我能起来开会已经不错了, 哪还有时间吃早饭。”   何斯言连忙调小了音量, 眼睛四顾一下, 好在餐厅里人声吵杂, 除了何斯言没有人听见。   【何斯言:没用的东西。】   许晋知回复的很快, “你下了床就不认人,太让我伤心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笑,何斯言几乎能想到许晋知弯着嘴角低笑的模样,真是一天不撩骚就会死一样。   何斯言手机放在一旁,专心致志的吃饭。   过了好一会,许晋知打了一行字过来,“十二点我们去T广场买戒指吧?”   买戒指做什么?真正交往、结婚、生子这种事与他们两也太好笑了。   他们只有现在,没有未来,而现在总会成为过去。   何斯言扫了一眼,想了想没有回复。   吃完饭的时候餐厅里还有很多人,何斯言系上外套扣子,握着手机一步一步向电梯走去。   迎面走来了三个白种人老外,穿的花花绿绿,戴着鸭舌帽,紫荆市是旅游城市,平常老外很多,并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视线交织的时刻何斯言礼貌性的微笑一下。   其中一个老外在他脸上停留的时刻稍多了几秒,嘀哩咕噜的小声和旁的人说了什么,其余两人也看着何斯,眼神意味不明,互相点了点头。   何斯言心里一惊,转身往餐厅里走去,但还没来得及抬腿,一只毛茸茸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用生硬的汉语说:“何斯言是吗?我们老板想和你聊聊。”   “是吗?”何斯言深呼吸一口气,强迫快速冷静下来,转过头微微笑了笑,“能等我上楼换身衣服吗?我现在穿成这样不方便见客。”   老外在他身上扫了一眼,何斯言只是下楼吃个早饭,穿了一件简单的衬衣和长裤,但也无伤大雅,阴恻恻的往前凑了凑,“你,最好识相一点,不然我的刀子不认人。”   一把冰凉的匕首抵在何斯言的腹部,泛着寒光,旁边的老外侧过身遮掩,路过的行人也看不出几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何斯言抿了一下嘴唇,低头看着匕首,再往前一寸今天就得要命,好汉不吃眼前亏,坦然的笑笑,“好,不就谈话吗?干嘛搞那么吓人。”   老外看了看,一个人上前震慑的勾住了他的肩膀,“不要乱叫,擦亮眼睛,我们老板不会伤害你。”   “我配合你们。”何斯言认怂的点点头。   有人挡住匕首抵着他的匕首,三人搂着他往餐厅外走去,亲昵的好像是朋友一样。   停车广场上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拉开了车门,开车的是个接应的黑人,看见几个人后利索的打开车门。   车里的座位全部拆除,空间巨大,何斯言一上车,一个老外不知从什么地方找了一个牛皮的纸袋,强行套在了他的头上,嘴里兴奋的念叨着,“我们的三百万到手了!”   一个老外手伸到何斯言口袋拿出手机,几下拔了SIM卡,折成两半扔在了路边,手机递给了旁边的人,旁人拿过手机换了另一辆车,与越野车背道而驰。   手段非常职业化,不像是寻私仇的,何斯言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几个人打量着何斯言,嘻嘻哈哈笑着,“这个小娘炮值三百万!”   “喔!你应该说他的屁股值三百万,他们是同性恋!”   “哈哈哈!”   一阵阵不堪入耳的言语。   车开了很久,何斯言心里默数着数字,大约整整有一个小时,紫荆市并不大,这会应该已经到了郊区。   停车的地方是一个半山别墅区,风景秀美,草木葱郁郁,人迹罕至,白墙的欧式别墅在树木的交映之下尤为雅致。   内部的装修金碧辉煌,到处充斥着奢华的味道,恨不得把金子撕下来贴在地上。   屋子外面是一个碧蓝的露天泳池,何斯言隐约听到水划动的声音,似乎有人正在游泳。   家里的侍应说的一嘴法语,嘀哩咕噜的和几个老外说了一堆,几人点了点头,恶狠狠的押着何斯言坐在了沙发上。   没一会儿,主人出来了。   许晋楚穿着一条黑色的泳裤,迈着一双长腿走到了何斯言眼前,伸手轻轻的在他下颚捏了捏。   何斯言眼神淡定的看着他。   “高兴吗?”许晋楚声音平淡的问一句,胴体上的水渍顺着肌理的线条落到了地毯上。   何斯言不说话,眼睛一眨也不眨。   许晋楚盯着他看了几秒,嘴角勾了一下,“你猜我哥发现你失踪了会是什么表情?”   他简直太期待看到许晋知失神落魄,丧失理智的样子了。   “你不如直接绑你哥,这样报复他更直接。”何斯言真诚的建议。   许晋楚鼻子里溢出一声不屑的笑,拉开冰箱门拿出了一罐啤酒,懒散的倚在墙上喝了一口,“我怕我会忍不住亲手动手杀了他,杀人是犯法的,我可不想坐牢。”   何斯言淡声说:“绑架也是犯法的。”   “是这样吗?不是你主动跟我跑了吗?别忘记我们曾经也有过关系。”许晋楚眼里带笑,慢悠悠的看着他。   何斯言哑然,摇了摇头,“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吗?”   许晋楚突然往前走了几步,凑到他身边,一手按在何斯言脖子的动脉上,像摁着琴弦一样挑拨着绵软的皮肤,低声说:“我现在只有这套房子了,他冻结了我所有的流动资金,美名其曰为了帮我理财,其实呢他只是在报复我对他做过的事。”   “很正常。”何斯言轻声说,要是有人想害死他,就算亲弟弟,别说冻结流动资金了,亲手送进监狱都可以。   许晋楚喉结上下动了动,脸埋在了他的脖颈间,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你不懂,只要是个人,过过我过的生活,都会想杀了他。”   何斯言不想听他们兄弟之间的恩怨情仇,冷淡的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还真是冷漠。”许晋楚的视线停在了他衣领深处,一点樱桃色的草莓印在白皙的皮肤抢眼,能看得出痕迹新鲜。   他粗暴的拉开何斯言衣服,带着啤酒冰意的嘴唇印了上去,用力的在吻痕旁边吸了一个更深的痕迹出来。   何斯言任他为所欲为,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波澜。   许晋楚舔了舔嘴唇,满意的看着两个对应的吻痕,低低笑了出来,“他的床上功夫好吗?把你征服了么?”   “挺爽的,绝无仅有。”何斯言回味一样叹一声。   许晋楚一手慢慢摸着脖颈上的吻痕,眼神沉了沉,“你应该试试和我,才知道什么是绝无仅有。”   何斯言没什么耐心和他在这扯淡,一手向慢条斯理的后捋了捋额前的头发,轻笑一声,“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哥在一起吗”语气稍微一顿,红润嘴唇微抬,一字一顿道:“因为你他妈是个傻逼。”   许晋楚怔愣一下,定定的凝视着他。   何斯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都是出来玩的,你也算帝都出名的玩咖,应该知道行规,我他妈看不上你,你死乞白赖的缠着我,只会让我觉的烦。”   和这些话类似的内容,许晋楚给很多人说过,跟过他的人有不少动了真心,没完没了的纠缠,最终他让觉的心烦气躁,不懂行规。   但从何斯言嘴里说出来,才知道这些话有多残忍。   捧着一颗真心却被人践踏,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好像心口扎进了一根玫瑰花刺,隐隐作痛着。   许晋楚一把抓住了何斯言的肩膀,逼近他,睚眦欲裂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平静如水的青年,咬牙切齿,“你凭什么和我说这些?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何斯言问一句,轻蔑的哼笑一声,“你睡过那么多人,玩了那么多年,你都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许晋楚英俊的面庞扭曲,什么时候听过这些话,一把抓起桌上修剪花枝的剪刀,粗暴的摁着何斯言,几下把布料柔软的裤子剪的破破烂烂,露出一片片白皙细腻的皮肤。   碍于他手中锋锐的剪刀,何斯言怕划伤自己,僵着身子,不太敢挣扎。   许晋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狠厉,冰凉锋锐的剪刀刃贴在何斯言下腹三尺的地方,隔着薄薄的内衣布料,“你不是嫌我脏吗?我把你操了,我看看你有多干净!”   “我操~你妈。”何斯言用力骂一句。   许晋楚狞笑,一手在他皮肤上蛮横的抚摸,“我妈很久没和男人睡过了,这个年纪的女人能把你吸干。”   何斯言气急,在许晋楚的小腿踹了一脚,“你真他妈是个神经病!”   许晋楚膝盖凶狠的压制住他,哈哈大笑着:“你才发现我是神经病?晚了,神经病强~奸都不用坐牢。”   何斯言深呼吸一口气,快速的整理情绪,“你不是说想追我和我谈恋爱吗?你这样是干什么?”   “我被你逼的。”许晋楚捏住他的下颚,强迫他高高抬起下颚,恶狠狠的说:“谁都可以看不起我,我早他妈习惯了,但你不能,你不准看不起我!”   “你先放手,我人现在在你手里,我们有话可以好好说。”何斯言轻声轻气的说。   低估了许晋楚发疯的程度,全他妈都是神经病。   许晋楚手指用力到泛白,捏的何斯言下颚一片红晕,眼睛贴近他,呼吸着青年身上令人安心地味道,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仿佛自言自语的呢喃,“你不准看不起我,谁都可以看不起我,你不准看不起我,谁都可以,就你不行。”   何斯言眯了眯眼睛,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觉得我看不起你,你又何尝不是看不起我?”   要不然也不会对何斯言是这种态度,丝毫没有尊重可言。   许晋楚眼里露出迷茫的神色,错愕的看着他。   何斯言心里只觉得无奈,“你看不起我,我又凭什么要对你高看一眼?尊重这件事是相互的,你不尊重我,我也就不把你当回事。”   “不是。”许晋楚哑声道,“我可以尊重你,我可以去学着尊重你,但你不能,你不能看不起我。”   他的眼睛里全是血丝,黑白分明的眼眸好似要裂开,似乎下一秒就能滴出血来。   “好。”何斯言轻声答应一声,满心的无可奈何。   别墅只有管家一个人,又是说的一口法语,何斯言一句也听不懂,日常的交流无法达成。   送他来的三个老外每天坐在庭院里抽烟打牌,要从正门出去压根不可能,后面又是依山傍水,逃无可逃之地。   何斯言在房间里转了两天,书房里有书可以看,电视可以收到紫荆市自己的卫士频道,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消遣方式。   许晋楚忙的不可开交,除了那天两人见面,只来过山上一次,强行拉着何斯言一起吃了一顿饭,平常何斯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样的生活太消磨耐心了,何斯言呆呆的坐在沙发里,不知道许晋知到底追查到什么地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里了。   一天都不想在这待下去。   但是算一算原著的剧情时间,一切快结束了。   他耐下性子回忆了一遍,原著里许晋楚发现了原身的存在,不敢和许晋知正门硬杠,便随手找人捏死了原身这只小蚂蚁,时间点和现在差不多。   在第三天下午的时候,何斯言终于见到了许晋知,独身一人的许晋知。   许晋楚亦步亦趋的跟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三个老外,几个人团团围住了许晋知,眼神不善。   “啧,我哥为了你一个人来闯龙潭虎穴,你的魅力真强。”许晋楚阴恻恻的赞叹一句。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里对撞,许晋知眼睛深深的看着他,仔细的描绘着,呼吸在安静里急促,轻声说:“我把戒指买好了。”   何斯言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许晋楚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扫一遍,冷笑一声,使了一个眼色,老外上前从口袋掏出一把匕首,刀刃贴在何斯言脖子的动脉上。   许晋楚抱着手臂,“哥,你给我道个歉,我就放了他怎么样?”   “对不起。”许晋知毫不犹豫的说。   许晋楚怔愣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许晋知,几秒之后哈哈大笑,笑的不能自己,“你他妈也会说对不起!”   许晋知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许晋楚看了看他,止住了笑,阴着脸,“道歉太没诚意了,你给我跪下磕三个头,我就原谅你。”   何斯言坐在沙发上皱了一下眉,“你们兄弟之间不至于吧?他知道自己错了就好。”   总不能真的让许晋知磕头下跪,这未免太羞辱人了。   “和你没关系。”许晋楚扬扬下颚,老外的刀子收紧,在何斯言白皙的脖颈上留下浅浅的一行红色血痕。   何斯言疼的“嘶”一声,一动也不敢动。   许晋知脸色沉沉,盯着刀刃上的红痕,目光凶狠,用力握紧了拳头,“我给你磕头认错可以,你先把刀子拿了。”   何斯言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许晋知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许晋楚没想到他那么干脆,冷笑一声,“你给我磕完头我立马收了刀子,不然我不保证给他身上戳个窟窿。”   “这是你说的。”许晋知平心静气的说一声,下一秒双膝跪地,朝着地上磕了三个头,利落的站了起来,“对不起。”   “操!你他妈真的敢跪!”许晋楚大喊一声,心里的震惊无以复加,大口呼吸着,“你他妈疯了吧?”   许晋知拍了拍衣服上灰尘,直视着他,淡定的说:“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你把他放了吧,我留在这。”   “你想的美,你就是疯子!”许晋楚狰狞的笑了笑,活动着手腕,“你横了那么多年,现在栽倒我手里,我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一个老外一脚踢在许晋知膝盖上,押着他的肩膀单膝跪下来,有人从库房里拿来了粗麻绳,绕着许晋知的手腕缠了两圈,几人合力用力吊在了客厅诺大的水晶灯上。   许晋楚绕着看一圈,心满意足,像是在欣赏艺术品一样欣赏许晋知这副惨样。   因为双脚无法挨地,受力的地方全在两个手腕上,才短短十几秒就在许晋知的手腕上勒出了一圈深深的淤痕,但他神情平静无波澜,只是静静的看着许晋楚。   何斯言纵使铁石心肠,这个时候也会不忍心,“许晋楚,你别这样对他,你们兄弟之间即使有矛盾,你已经报复过一次了,有什么矛盾你们可以好好谈谈。”   “你被他骗了!”许晋楚低声说一句,坐在了何斯言一侧,亲热搂着他的肩膀,眼神阴毒,轻声说道:“你不能被他骗了,你知道吗?我十五岁回国第一次看到他,准备了很多礼物给这个哥哥,不知道多高兴自己有个哥哥了,见到他的时候和我想象中的哥哥一模一样,说话温柔有礼,对我又很体贴关怀,我真的很满足,把我所有从国外带回来的玩具分享给他。”   “可他呢?他对我做了什么?我爸有个犹太教的合作伙伴到家里做客,我哥往饭里加虾油,我看在眼里却没有告诉我爸,我觉的他是我哥哥,我应该替他保管秘密,结果这件事败露了,我们家上下,包括做饭的阿姨都觉的是我干的,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我爸把我吊在我们家的吊灯上,我哥在旁边虚伪的求情,假惺惺的说自己干的,我爸还夸他懂事了,为了奖励他买了一架私人飞机,我躺在医院里养伤,他在加州海滩晒太阳,给我寄了明信片祝我早点康复,你说恶心吗?”   何斯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了几秒,“不都过去了吗?你要泄的愤,应该早都平息了。”   “不可能!我当时发过誓,我有一天一定会让他后悔。”许晋楚眼里的恨意滔天。   许晋知低着头,额前的头发耷拉在脸上,下颌的轮廓削瘦,微弯着嘴角,鼻子里溢出一声不置可否的轻笑,不屑一顾的模样。   这更令许晋楚火大,猛的从沙发上坐起来,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砸了过去。   打在许晋知身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击打声,伴随着清晰的骨肉交错声,烟灰缸“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啧,肋骨断了,我还以为你的骨头有多硬,真不耐打。”许晋楚笑呵呵的说一句。   一个老外拎着何斯言的衣领扔在了卧室里,看也不看他一眼,锁上了门。   何斯言重重的拍了几下门,一门之隔的客厅里一声声击打声,如同在打沙袋一样,“你他妈别打了!他是你哥啊!”   许晋楚没有理会他,自然也不会停下。   半响,何斯言深深地呼吸几口,无力地倒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这都叫什么事?   纵使知道许晋知命硬,一时半会不会被打死,但一个活生生的人被这样殴打,也不能平心静气的坐视不理。   这样的声音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山里的夏天依旧会有些凉,何斯言穿的单薄,暴露在外面的皮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客厅里的灯光从门缝里流淌进来,混杂着尼古丁的空气,叽里呱啦的外语吵杂着。   有人推开了门,抓着何斯言的手臂拉了起了,“楚老板叫你出来。”   何斯言几乎不敢看地上的斑斑点点血迹,许晋知被放了下来,白色衬衣上斑驳,不忍睹目,他的呼吸琐碎,有一下没一下的,气若游丝。   何斯言上前几步,摸了摸他的动脉,一手抓住了他的手,低声问道:“疼吗?”   许晋知抬了抬眼皮看他,苍白的嘴唇颤栗几下,轻轻吐出两个字“好疼。”   “知道疼你不出声。”何斯言紧紧握住他的手,交握之间手上黏腻湿滑的血液。   “我怕你听见了会心疼,所以我忍住了。”许晋知虚虚的笑了一下,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何斯言心底一颤,忍不住轻柔的摸了摸他的脸,平日里温热的皮肤冰凉,咬了咬牙,看向许晋楚冷声说道:“你把他打成这样,我和你没完!”   “呵呵。”许晋楚冷笑一声,打量着两个人,“你以为我和你会结束?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也不会放过你,你他妈真是神经病。”何斯言死死的盯着他,恨不得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许晋楚无所谓的耸耸肩,大步的走了过来,拽着何斯言的衣领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拉着手腕压在了一旁黑色的真皮沙发上,粗暴的解着衣服,“我现在肾上腺激素急速上升,你来帮我解解乏。”   “你敢碰我,我杀了你!”何斯言手脚并用挣扎着,太恶心了。   许晋楚居高临下,眼神疯狂的看着他,嗓子里发出一声声毫无温度的笑,“我在你心里早就是个死人了,你有在意过我吗?你有施舍过我任何眼神吗?”   许晋知膛目欲裂,胸口激烈的起伏着,用尽全力猛的从地上站起来,两个老外一左一右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不让他活动半分。   许晋知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哑的吼叫,“你打我,我看在你妈的面子上,可以原谅你,你敢动他,你死定了,我一定会杀了你!”   “哈哈,来啊!”许晋楚骑在何斯言身上,捏起青年的下颚亲了一口,无视青年脸上厌恶的神色,得意的哈哈大笑,“我不但要动他,我还会把他锁起来,让他以后专门服侍我一个人。”   “你敢!”许晋知眼神难得一见的凶狠,“我告诉你,你只要敢动他,你无论躲到这个地球任何角落我都会找到你,然后把所有失传的酷刑在你身上试一遍的,让你他妈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许晋楚愣了一下,喉结滚动几下,转过头深深的看着何斯言,轻轻笑着,肩膀止不住的颤抖,“你看看,我也喜欢你啊,我喜欢你有错吗?”   何斯言头疼欲裂。   室内一瞬安静下来,只剩下众人的呼吸。   门口传来隐约的响动,似是有什么东西倒地,许晋楚给一个老外打个手势,老外出门去查看。   十来秒后又是“砰”的一声,大量的白色烟雾充斥了整个房间,伴随着浓重的硫磺味道。   何斯言呛了几声,咳嗽不止,眼泪止不住的掉,连忙捂住口鼻,身边吵杂,有大批人的脚步声冲到房间里来。   许晋楚焦急的喊了一声,“给我看住他们两!”   只有把人质握在手里是最安全的。   屋子里的声音杂七杂八,许晋楚起身了,何斯言从沙发上窜起来,回忆一下刚才许晋知的位置,摸索了过去。   许晋知也在找他,两人的手在烟雾之中触碰一下,像有感知似的立即交握到一起,十指相扣,紧紧的不放开。   何斯言心里舒了一口气,身后有人在推搡,大雾里眼睛睁不开,似乎是那几个老外在找他们两。   何斯言侧身躲了一下,耳侧一声外语急促的咒骂,腰侧凉了一下,似乎有点刺痛,但因为神经紧张的绷紧,这种刺痛被他忽略了。   “我们快走,我的人来了。”许晋知低声在他耳侧说一句,拉着她向外走去。   “好。”何斯言声音有点没劲,握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向外走去,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衣服往下流,空气里原本的血腥味更为的浓郁。   【何斯言:任务马上结束了。】   【8848系统:QAQ欢迎宿主回家!】   【何斯言:帮我维持身体存活特征,半年就够了,给别人一个情绪缓冲时间,这个需要多少积分?】   【8848系统:10000点积分可以维持植物人状态,宿主确定吗?】   【何斯言:确定。】   【8848系统:已为宿主定制长度为半年的特殊人体存在状态!】   屋外的烟雾浅淡,门口两盏乳白色的路灯,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何斯言迈出门的一刻,身子无力的栽倒在许晋知的背上,许晋知下意识转身扶着他的腰,声音低了下来,低笑着安慰,“吓得腿软了?刚才这么野,嗯?”   很快,扶在腰里的手猛的颤栗了一下,许晋知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温热的血顺着手指往下流。   他的呼吸一滞,周围的声音万籁俱寂。   只剩下一下一下“嘀嗒”的声音。   一声声响像砸在心尖上,许晋知睁着眼睛,嘴唇颤栗的停不住,用力的捂住何斯言身上的伤口,死死的压住,眼神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机械性一样重复,“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一会就好了,马上就好。”   何斯言站不住脚,倒在他的怀里,眼睛虚浮的睁着,“我要是死了,你要帮我照顾好彼得。”   “你不会死的,不会的。”许晋知用尽全力的捂着伤口,可血依旧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声音里的颤栗自己都无法察觉,“你不会有事的,我还没给你看我买的戒指。”   “戒指呢?我的戒指呢?”他一手急促的在身上的口袋摸索着,眼圈红通通的,呆呆的说:“我把戒指丢了,你等等我找回来,我要给你看我买的戒指。”   何斯言一把握住了他放在胸口口袋的手,呼吸微弱,声音低微不可闻,“没事没事,别害怕,我没事。”   “你没事的。”许晋知重复一句,往日的清明的眼神茫然无措,轻轻的握住何斯言的手,大脑里空白一片。   有跟随的医生冲了上来,扶住了何斯言,许晋知还没有回过神,医生焦急的喊一声:“少爷,你先放开他,我们带他上救护车。”   许晋知说一声,“好。”摁在何斯言伤口上的手却没有松开,跟着医生上了救护车,温热的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眶里掉了出来,落在衣袖上。   何斯言艰难的喘息几声,想了几段感人肺腑的遗言,但最终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许晋知半蹲在担架车面前,脸颊挨在了他的额头上,恐惧的感觉充斥整个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轻声的说,“我买的戒指特别好看,全世界仅此一对,我逛了整个下午买的,你要是看不到,一定会后悔的。”   失血过多导致意识消散,何斯言眼皮都抬不起来,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我好想看看啊!”   他说完这一句再也撑不一致,晕了过去。   “病人休克了!”医生焦急的喊了一声。   许晋知几乎整张脸都埋在他的颈窝里,感受着微弱的脉搏,呼吸着空气里的血腥味,眼神里没有一丝神采光芒,轻声轻气的说着:“我很有钱,我什么都可以买到,包括你的命,我有全世界最棒的医疗资源,只要我想救你,一定就可以的。”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更像是无意识的自言自语的给自己打气。   原来痛苦到极致的时候人是没有感觉的,感觉不到自己存在,感觉不到悲伤,整个人如同在云端的梦里漂浮。   半年后。   许氏集团的行政办公楼。   “诶?电梯坏了。”穿着西装制服,面容秀气的青年摁了摁电梯的键,面板毫无反应。   “李清云别等了,下午才能修好!都去坐许总的专用电梯了!”路过人喊一声。   李清云挠了挠头发,夹着文件袋,挤进了总裁专用电梯里,里面已经有好几个同事。   电梯门要合上的一刻被人分开了,冷冷淡淡的总裁秘书推开电梯门,往后退了一步,“许总。”   一个身材修长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穿着一件随性的休闲衬衣,容貌俊逸,坦然站在电梯当中,腰背挺直,仪态端正。   李清云心扑通扑通跳了角度,站的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男人的侧脸,眼睑下有一颗温柔的褐痣,电梯顶的光晕透过男人的头发丝,安静的像一副精修的油画。   方才吵杂的轿厢一瞬间宁静下来,一个个人的眼神不知所措。   “许总,不好意思,员工的电梯坏了,我们向秘书申请了用您的。”一个女员工小心翼翼的说道。   许晋知淡淡“嗯”了一声,眼神直视着前方。   李清云不着痕迹的往他身边凑了凑,闻到了一股浅浅的消毒水味道,几乎微不可闻,嘴唇蠕动几下,心里酸溜溜的。   许总有个爱人,公司里经常说起来,半年前住院了,许总有三个月没有来公司,每天在医院陪在病床前,最近几个月才恢复了工作,每天只上半天班,另一半的时候又钻到医院里。   李清云听老员工说过许总脾气很温和,以前总是让人如沐春风,可自打入职就没见过许总笑过,见谁都是平静无波,仿若一潭死水。   电梯停靠在李清云的楼层,他往外走的时候,刻意的在许晋知身上不着痕迹靠了一下,不过一秒的时间,男人注意到了他,抬眼盯着他的脸庞。   被这双漂亮的眼睛盯着的时刻,李清云的脸蹭一下红了,但对自己的容貌有自信,不少人夸他长的斯文俊秀,轻轻扶了扶脸上的无框眼镜,露出一个微笑,“许总。”   许晋知毫无情绪的眼睛似乎有些神采闪耀,但只是转瞬即逝的熄灭了,一句话也没有说。   李清云咬了一下嘴唇,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对他的吸引力很强,从到公司第一眼见到,就再也无法忘记,像是有什么命中注定的一样。   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李清云轻轻说了句:“许总,祝你的爱人早日康复。”   声音很轻很轻,伴随着电梯机械的声音,李清云看到男人嘴角隐隐的弯了一下,好看的不可思议。   与此同时,一个国际的颁奖典礼上,新晋的年轻影帝接过了奖杯,对着无数的镜头侧头微笑,闪光灯咔嚓咔嚓的响着。   穿着晚礼服的主持人递过了话筒,笑着问道:“拿奖的感觉怎么样?”   年轻的影帝点头轻笑,“很不错。”   “来说说你的获奖感言吧,我想我们观众朋友都很好奇。”主持人说。   高清的镜头之中,年轻的影帝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漆黑的眼睛盯着镜头,足足放空了好几秒,才慢慢的说:“我拿影帝了,你要是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吧?我在等你呢,只要你醒了,我就再也不嘲讽你了,我会和你好好说话。”   会场里安静一片,众人的视线交错,年轻的影帝一手高高举奖杯,无声的笑着。   远在医院的何斯言脑袋里“叮”的一声。   【8848系统:主角已上线,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何斯言:心累jpg。】   【8848系统:下个世界《小妈的诱惑》。】   【何斯言:听起来像黄文。】   【8848系统:不!是正经文学作品!】   【何斯言:走呗!】   ※※※※※※※※※※※※※※※※※※※※   豹头鼠窜。 第55章 三世界01   故事剧情加载的时候, 何斯言站在一片黑暗中,看着进度条缓慢的加载,想到了许晋知,一阵心情复杂。   【8848系统:宿主别难过, 你应该觉得高兴!】   【何斯言:笑不出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使没有感情,看着一个个爱自己的人在眼前奔溃绝望,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8848系统:宿主的所作所为虽然改变了剧情走向, 但对剧情中的人物都是正面推进, 这本原著里许晋知因为主角变成了恋爱脑,虽然爱情丰收, 但事业止步不前, 但因为宿主的去世,许晋知舍情弃爱, 用工作麻醉自己,最终将许氏集团推到一个新的高度。】   【8848系统:还有宿主的朋友司绎,因为宿主的逝去, 他零片酬接了一本令他感同身受的剧本,这部电影让他拿了这一年的影帝大满贯,成功摆脱流量标签, 跻身影帝行列, 和他之前的人生截然不同。】   【何斯言:许晋楚这个王八蛋呢?】   【8848系统:因为宿主的逝去被许晋知逼出了家门, 到了他最厌恶的乌干达, 一开始自暴自弃, 放弃生命,但也因为你在他心中,给了他面对真实人生的勇气,许晋楚留在乌干达做了一名教师志愿者,教给学生的第一个汉字是一个“言”字。】   【8848系统:所以宿主你所做的都是对的,为他们每个人的人生带来了正面的改变,将他们拉回了“正途”。】   【何斯言:我知道这是正途,但他们愿意吗?愿意做出这样的改变吗?】   【8848系统:变的更好为什么不愿意?如果他们知道,也一定会同意的,宿主这是做了好事!】   【何斯言:我可不会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这也太不要脸了,口口声声为了别人好,却给人心口捅刀子,纵然结局是好的,但也不能忽略过程中的残忍,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让我去揠苗助长。】   【8848系统:小8听不懂那么复杂的人类感情,但总感觉宿主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何斯言无奈的笑笑,换位思考,用一生痛苦的回忆来换功名利禄,他是不可能同意的,所以这怎么算也不是好事。   但……他也无可奈何。   浓雾之中一间富丽堂皇的卧室渐渐映入眼帘,欧式的装修风格浓烈,丝绸的窗帘拉了一半,阳光半昏半暗。   何斯言揉了揉眼睛,从柔软的床上坐了起来,空气里玫瑰的香薰味浅浅淡淡。   这个世界的何斯言是一个二十四岁的艺术生,父母是学校里的音乐教师,何斯言从小跟着母亲学习钢琴,在钢琴上很有天赋,十五岁已经拿到了国际大赛第一名。   但天有不测风云,一年前因为一起事故,何斯言耐以生存的一双手毁了,手部神经断裂,做其他的事情没问题,但弹琴是永远不可能了。   失去了这双手的何斯言在父母的眼里没了有任何价值,好在这张脸足够吸引人,高价将何斯言“卖”给了花心的豪门老男人陆万川。   陆万川虽然已经四十来岁,生性风流,玩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第一次见原身却被原身身上温柔怜悯的气质吸引,将原身带在了身边,名为是贴身秘书,但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两人已经相处了小半年,原身在陆万川的金钱物质攻势下态度渐渐软化,接受了这个多情英俊的大叔。   新的生活就在眼前,陆万川的儿子陆执从国外回来了,父子两个关系恶劣,陆万川年纪大了,费尽心思想要陆执接受何斯言这个“后妈”。   何斯言心底叹了一声。   【何斯言:男主年纪有点大啊,很少见到男主四十来岁的年上小说,一般就算是豪门老男人也是三十来岁。】   【8848系统:宿主,你好像有什么误会!!!】   【何斯言:嗯?】   轻微的敲门声从耳边传来,何斯言下床推开了门,屋子外是一条铺设华丽的走廊,一个中年男人笑吟吟的站在门前。   陆万川穿着居家的简单的衣服,但能看得出身材保养的不错,没有这个年纪男人有的啤酒肚,黑色的头发茂密,面容轮廓深沉,一笔一刻,眼角虽有岁月的痕迹,但也不影响他的英俊。   “小懒猫,睡的怎么样?”陆万川伸手在何斯言的头发上亲昵的摸了一把。   何斯言打个小小的哈欠,轻轻看着他,“好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情人穿的丝质睡袍,因为急匆匆起来没来得及整理,衣襟微开着,露出胸口一片雪白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莹光,陆万川喉结动了动,儿子马上回来了,不能耽误正经事,轻轻咳嗽一声,“换身衣服,一会小执到家了。”   “好的,老爷。”何斯言关上了门,柔柔的答应一声。   【何斯言:感觉和前两个世界不一样啊,这么大年纪还会缺心口的朱砂痣?难不成是个重生文?】   【8848系统:宿主,这本书的男主是陆执……】   【何斯言:???】   【8848系统:这是一本男主成长奋斗小说,年轻的陆执因为憎恨陆万川对亲生母亲的所作所为,为了报复陆万川所以和你和谐了,动了真情之后将一颗真心全捧给你,但你不为所动,转身联合陆执的二叔篡改陆万川的遗嘱,将陆执踢出家门,从而导致陆执黑化……】   【何斯言:呵呵。】   何斯言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奶白色松软的毛衣衬着这张脸乖巧可人,修身的牛仔裤勾勒着曲线均匀的长腿,相比前两个世界微长的头发垂在白皙的脖颈上,没了眼镜的遮掩,一双桃花眼里柔情似要滴了出来。   陆家的宅子很大,算上地下的车库,一共五层,家里装了方便上下的玻璃电梯,平时除了何斯言和陆万川,只有几个在陆家做了多年的佣人。   煮饭的阿姨已经做好了一桌香喷喷的饭菜,何斯言帮着阿姨炖上了陆万川的冬虫夏草干贝汤,到了陆万川这个年纪,养生比什么都重要。   陆万川正坐在餐桌上看报纸,鼻梁上夹着一副无框眼镜,何斯言坐在了旁边,小心翼翼的从茶壶里倒出了一杯茶,“老爷尝尝这雀舌茶,还是上回周局送的。”   陆万川端起茶品了一口,悠长的“嗯”了一声。   何斯言看着他轻笑,“老爷,我这泡茶的手艺可没辱没这么好的茶吧?”   小情人的手艺当然是不错,陆万川认可的点点头,“我的宝贝做什么都好。”沉吟一下,说道:“陆执这孩子,从小野着长大了,脾气冲的很,你比他大几岁,他有什么错,你得担待着一些。”   “瞧老爷说的,人说龙生龙,凤生凤,老爷这么好的人,少爷想必也是一个青年才俊。”何斯言眯着眼睛笑着。   陆万川心里舒服,纵使陆执是个小畜生,但也是亲生的,小情人嘴巴这么会说话,想必会和陆执相处的不错,把何斯言娶进门这事阻力小了不少。   两人一边吃一边说,陆万川频频的看着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眉头越皱越紧,何斯言轻声细气的安慰了几句。   陆万川冷哼了一声,拿着手机拨了几个电话,一通也没打进去,何斯言听着电话里关机的盲音,也不好在说什么,静静的陪着陆万川。   天色渐暗的时候,何斯言终于见到了这次任务的男主陆执。   看到陆执的第一秒,何斯言想到了四个字。   貌若好女。   第二个想法是陆执的亲妈得多漂亮,才能把陆执生成这样?   这个女人也得是美绝人寰级别的美人。   陆执长了一张让人雌雄莫辨的脸,但不会让人对他产生“娘”这个字的感觉,这源于挺拔的身高,何斯言一眼看过去一双矫健的大长腿惹人注目。   虽然穿很简单的长袖运动衣,但衣服布料下的肌肉线条含蓄流畅,胸膛微鼓,腰部削瘦,下身穿了一条深色的运动短裤,露出的小腿线条笔直,淡淡的青筋微微凸起,一看就是常年运动的成果。   “怎么回来这么晚!”陆万川皱眉不悦。   陆执冷漠的扫过桌上的两人,眼神在何斯言的脸上停留了一两秒,大喇喇的岔开腿坐在了何斯言对面的位置,无所谓的抬抬下颚,“忘了。”   陆万川脸色微沉,摆明了是陆执不想回家,在外面浪到天黑才知道回来。   何斯言在陆万川的手臂上拍了拍,“老爷别生气,少爷刚回国,肯定有不少朋友要见。”   陆万川调整一下呼吸,在小情人前没必要和小畜生较劲,“小执,这是何秘书,你们认识一下,以后相处的日子很长。”   “何秘书?”陆执说的很慢,带着意味不明的味道,何斯言的事在国外就听朋友说了,他爸包养了个男人,整天带着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散发了第二春。   陆万川怒瞪了他一眼,但转念一想,陆执不能接受小情人登堂入室是正常的,这还得自己慢慢协调他们两的关系,平心静气的说:“这事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你妈去了这么多年,我为了顾及你,也没往家里带过人回来,现在你长大了,爸也得过自己的生活。”   何斯言眼里柔情似水,“老爷不容易,少爷也不容易。”   陆执脸上的神色清冷,抱着手臂端量两个人,陆万川比记忆中了更老了,那股年轻时身上的蛮狠劲被岁月消磨一尽,只剩下中年人的沉闷古板,像是将死未死的迂腐味,相比起陆万川,旁边的所谓的何秘书清爽活力,眉眼精致,皮肤又白又嫩,看着要多清纯有多清纯,除了那双风情的眼睛。   陆万川的审美还真是靠谱。   “你是没娶回家,你往家里带过的女人还少吗?”陆执轻嘲一句。   陆万川脸拉了下来,何斯言连忙拍拍他的手,轻声说:“老爷,你和少爷聊聊,我去看看厨房里的汤好了没。”   小情人的懂事让陆万川的心情稍好了一些,点了点头。   何斯言站起来,对着陆执友好的笑了笑,眼底水润润的,“少爷赏个脸也尝尝我的手艺。”   说罢步履轻快的走到了大厅的厨房里,何斯言靠在冰箱上叹了一口气。   【何斯言:我要让他上我容易,爱我有点难。】   【8848系统:这就是这本书的情感bug。】   【何斯言:你不说是等着我自己发现?】   何斯言和陆执的关系微妙,何斯言需要得到陆执点头才能跨进陆家的大门,但何斯言只比陆执大四岁,注定无法成为陆执心里认可的妈。   因为陆万川的关系,何斯言在陆执的眼里是一个侵略者,一个弱小的侵略者,能被自己一口咬死,为了生存摇尾乞怜,可怜又可恨。   这样的情况下获得性容易,获得爱……何斯言摸了摸下颚,还真是不容易。   煲汤锅里的汤泛着食材的清香,何斯言舀了一勺吹了吹,轻轻尝了一口,味道泛着苦甜,还不错。   他小心翼翼的往小瓷碗里分装,客厅里传来“嘭”的一声,似有瓷杯落地摔碎,伴随着陆万川的一声愤怒的低吼。   “谁让你休学的!!!”   何斯言端着碗在厨房门口停住了脚步,这个时候去触霉头可不太聪明,老爷和少爷两个人都得罪不起。   大厅里安静了好一阵,父子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一阵规律的脚步声传来过来。   何斯言和陆执迎面对上,陆执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眼神冷漠的上下看着他,浅色的嘴唇轻抬,“我是不是见过你?”   何秘书长的有些眼熟,刚才陆执就发觉了,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何斯言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连忙低下头轻轻笑笑,“可能因为我和少爷有缘。”   “是吗?”陆执问一句,侧身进了厨房,一手关上了厨房的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何斯言。   何秘书的脸看不出年龄,说是未成年也有人信。   “你今年多大?”   “二十四。”何斯言抬起眼,面上有些尴尬。   陆执嗤笑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何斯言眼前的光影阴了下来,反射性的后退一步,手里的汤碗晃了晃,点滴洒在地面的瓷砖上。   陆执微微凑了过去,两人几乎是脸对着脸,目光在何斯言的转了一圈,何秘书的皮肤是真好,毛孔都看不到,这么年轻的脸,却配了一个糟老头,“我爸今年都四十五了,给你当爸都没问题吧?”   何斯言脸上白了一截,低下眼睛不敢看他,呼吸一滞,轻声叫了句:“少爷……。”   要不是陆万川答应结婚后会带原身去灯塔国治好这双手,原身也不会这样轻易的沦陷。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陆执说一句,露出一个略微玩味的笑容,声音暧昧的问道:“我爸性功能有问题,我出国前天天吃壮阳药,现在好了吗?能满足你吗?”   “少爷……”何斯言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栗,咬了咬嘴唇,抬头看着陆执,“少爷,我和老爷在一起是因为他真心的对我好,我欣赏尊重老爷,愿意跟着老爷照顾他,不是你想那样。”   “我想什么样?”陆执的脸往前凑了凑,轻轻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煽动,黑白分明的眼底清亮。   何斯言心底赞一句,真是一张漂亮的脸,即使见过很多好看的人,但当陆执这张脸靠近时,心口还会为之搏动。   “少爷,请别为难我。”何斯言耳朵尖泛红,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一步,转过身把手中的碗放在厨台上,刻意的换了一个话题,“少爷要不要喝我煲的汤?”   陆执看着他的背影,何秘书穿的一条修身的牛仔裤,屁股上肉多,布料上凹起一个半圆,随着动作肉乎乎的跟着左右晃动,让人对这裤子下生出无数的遐想。   老头子还真是有福气。   陆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从上衣的口袋抽出一根烟潇洒的点上,叼着烟推开门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他一走,何斯言深深呼吸一口气,喝了一碗养生汤给自己压压惊。   原身既然是秘书,还是要在陆万川的启泽房地产集团上班,陆万川平时应酬忙,平时不怎么来公司,   何斯言有一间自己的办公室,有个侧门能进陆万川的董事长办公室。   助理小欧一早买了清淡早饭,顺带在花店里买了一篮新鲜的百合鲜花,规规矩矩的放到办公桌上。   何斯言喝着白粥,专心致志的看着运营部发来的邮件,陆万川不在公司,大部分需要决策的工作落在何斯言的身上,原身一开始很难适应这种决断性工作,多亏了陆万川的弟弟,陆执的二叔陆彻帮助,这半年才逐渐适应了现在的工作。   陆彻是陆万川的父母老来得子,比陆万川小十来岁,今年刚刚三十二,斯坦福大学的博士生,性格儒雅和善,全身透着一股精英范,原身很喜欢和这个二叔交流。   原身用来讨好老头子的一手茶道也是二叔手把手教的。   何斯言刚吃完饭,陆彻进了办公室,眉眼带笑,整个人神采奕奕,看上去心情颇为不错,一屁股坐在了何斯言对面的椅子里,“早,我的小福星。”   “二哥又有什么好消息?”何斯言笑着问一句。   陆彻施施然说一句:“京宇工贸的那片地拿下了。”   “今天真是开门红,老爷想要那片地很久了。”何斯言眼睛亮了亮。   陆彻闻着办公室浅浅的百合花味,和眼前的美人如出一辙,微微勾着嘴角,“从你来公司之后,公司的业务节节高升,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   何斯言不太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二哥你又笑我了,公司的业务节节高升,还不是你掌舵的功劳,我只不过跟着你搭了你的顺风车。”   和陆彻这种会说话的男人聊天,会让人不由自主心情好起来。   陆彻高挺的鼻子里溢出一声低沉的笑,宠溺一样的说:“你呀,就是太谦虚了。”稍微一顿,轻声问道:“大哥对茶还满意吗?”   “满意,我和老爷说是周局送的。”家里的老头爱喝茶,陆彻暗里送了不少好茶给何斯言,用以讨好陆万川。   陆彻笑了笑,“下回我教你怎么泡雨前龙井。”   “谢谢二哥,又要让你破费了!”何斯言感激道。   陆彻摇头,低声道:“给我哥送茶,算不上破费,他喝的开心就好。”   何斯言这个既得利益者只能是笑笑。   陆彻说起工作上的事,虽然拿了京宇工贸的地,规划里是要盖上上万套住宅,但陆彻在住房建设部的朋友和他支会了一声,后年杭城的房地产市场要做大调整,新政策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花样,手里要开发的盘赶紧动工,赶在政策执行之前售罄。   启泽集团拿了京宇工贸的地,但京宇工贸的厂子的租期到今年年底,还有半年时间,于情于理没有原因让人家搬走,可启泽房地产的时间不等人,拖上半年开发了,吧唧一下新政策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几千万就得打水漂了。   何斯言听了一阵,这是还真不好办,能办京宇工贸那么大的厂子,老板也不会是吃素的,生意人精的很,琢磨了一阵,柔声说:“二哥,我明天先去京宇工贸的厂子看看,打探打探。”   “嗯,好。”陆彻微微笑了笑,侧头看着他,“你也不用太把这事放心上,你搞不定还有我。”   “二哥你这是在锻炼我,我明白,我努力试试。”何斯言说道。   这种事情陆彻这种黑白两道通吃的人要出手,分分钟解决。   落到何斯言头上是给锻炼的机会。   陆彻笑眯眯的看着他,一双狭长的眼睛弯成月牙一样,“好,你要是成功了,我送你一辆保时捷。”   何斯言惊愕,迟疑几秒,眨了眨眼睛,“二哥那么大方,那我肯定挑最贵的那辆。”   “别说最贵的车,你要的,只要我有,都能给你。”陆彻看着何斯言慢条斯理的说。   何斯言看了他一眼,陆彻非常具有成熟男人的魅力,长相英俊,身材修长,一双长腿隔着办公桌有意无意的挨在何斯言的小腿上,隔着布料依旧能感觉到腿部因为蓄力而紧绷的肌肉,满满的荷尔蒙散发着。   “谢谢二哥。”何斯言轻声说一句,脸颊微微泛了红,连白皙的耳尖也泛着粉色。   【不可攻略对象:陆彻好感+20,现好感40。】   【8848系统:宿主的演技真好啊……】   【何斯言:人家调戏我,总得给点成就感。】   ※※※※※※※※※※※※※※※※※※※※   新世界,新气象,前一百个留言给大家发红包,么么哒~ 第56章 三世界02   何斯言从公司回到家, 初秋的天黑的早一些,庭院里的路灯光晕柔软。   家里的佣人周姨正在厨房里打扫卫生,何斯言路过的时候伸头问道:“老爷回来了吗?”   “没呢,老爷打电话说今晚回来晚一些。”   “嗯。”何斯言看了一眼厨房纹丝不动饭菜, 皱了一下眉,“少爷还没吃饭?”   周姨点头,低声说:“少爷从下午回家就一直在楼上打球,谁也不理, 何秘书你去劝劝吧,这么年轻可别得了胃病。”   何斯言眯了眯眼睛, “嗯”了一声, 打开冰箱门, 拿了一罐冰镇的可乐, 挑了条雪白的毛巾,上了楼上。   家里的篮球室是专门给陆执装修的, 平时这也没人来,何斯言走到门口, 篮球敲打在木地板上的声音砰砰砰的。   身材修长的少年跳跃轻盈有力, 力道十足又不失柔韧性,起跳投篮的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的流畅, 干脆利落, 十分的潇洒。   真是年轻又美好的肉体, 何斯言心里赞一句, 轻轻咳嗽一声,柔声关切:“少爷,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何斯言也不想亲近这位脾气不好的少爷,但要进陆家的门,就得讨好陆执。   陆执的胸膛起伏剧烈,扯起球衣的衣领,擦了擦下颚湿漉漉的汗,回头看着他,对方什么心思一清二楚,向着何斯言走了过来“你来做什么?”   “我听周姨说少爷还没有吃晚饭,空腹运动对身体不好。”何斯言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陆执的身上散发着令人脸红心跳的青春荷尔蒙。   陆执瞥了一眼他手里的可乐和毛巾,为了要嫁给陆万川这个老男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微微勾一下嘴角,“我的身体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   何斯言笑了笑,轻巧的说:“老爷交代过,夫人去的早,少爷孤零零一个人长大,要我在家多多关心少爷。”   陆执嗤笑了一声,何秘书这张嘴,说漂亮话真是厉害,怪不得陆万川这个老流氓玩了那么多人,就只想把何秘书娶回家了。   倒要看看,这个何秘书有多少本事。   “好啊,来帮我擦擦汗。”   他说完这一句,单手撩起了蓝球衣宽松的衣摆,露出半截劲瘦性感的腰身,肌理的线条结实流畅,漂亮的人鱼线没入到裤子里,因为剧烈的运动,皮肤上沾了一层汗湿的水光,在室内的灯光下闪耀。   “啊?”何斯言微微瞪圆了眼睛,下一秒反应过来,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惊到的小动物一样,修白的手指紧张的捏紧了手中松软的毛巾。   “你不是关心我吗?”陆执勾着嘴唇慢慢的问一句。   何斯言不敢看他,羞赫的别过脸,话是自己说的,若现在拒绝未免有点自打脸,而且……要是让陆执不高兴,和陆万川结婚这事可就黄了。   不过就是擦汗,都是男人,倒也没什么。   陆执淡定的看着他,何秘书的指尖微凉,带着冰镇可乐上的冷气,轻微触碰在发着热的腹部皮肤,像是雨点落下了一样。   何斯言潦草的擦了几下,想要抽回手,一只削瘦的手腕摁住了他的手,少年干净通透的嗓音在耳侧响起,“还没擦干净。”   何斯言的心脏不由自主的跳了几下,耳尖泛红,陆执的手带着他缓慢的在腹部皮肤上游走,越来越有向下的趋势,气氛诡异又暧昧。   “少爷……。”何斯言难堪的叫一声,想要制止陆执的举动。   陆执的动作微顿,无辜地看着他,“怎么了?”   “可以了。”何斯言小声的说一句。   陆执眯了一眯眼睛,能跟着陆万川这种玩咖,脸皮还这么薄,不知道是真是假,一把攥住何斯言的手腕,猛的按在了下身的……   “这还没擦呢,里面都是汗。”陆执慢悠悠说一句。   何斯言倒抽一口凉气,掌心贴着的是……用力想要抽回手,但力气比不上陆执这种常年运动的,掌心被摁的更贴合。   “少爷!”何斯言面红耳赤,心里啧啧一声,这个尺寸,难以掌握。   陆执不为所动,微微低头,温热的鼻尖贴在何斯言的脸颊,淡定的问道:“叫我做什么?”   何斯言低下眼睛,不敢看这张好看至极的脸,但少年身上浓重的荷尔蒙占领了呼吸,雄性的侵掠性十足,一阵目眩神迷,这具身体太敏感了,经不住这样的撩拨,“少爷,我是老爷的人。”   提醒对方这样过分了。   陆执鼻子里轻哼一声,近在咫尺的距离,何秘书微长的睫毛轻微的抖动,只是随便说几句,就吓成这样,“我知道你是他的人,你害羞成这样,还要给我当小妈?”   “我没有,你这样老爷会生气的。”何斯言抬起眼,瞪着眼睛用力看着他。   陆执侧过头,嘴角轻微的浮动一下,“你有胆就去告诉他,看看谁先倒霉。”   何斯言脸上的血色消退,陆执是亲儿子,陆万川知道这个事,也只会怪何斯言是个祸水,勾引自己儿子,有理也没地方说。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鼻子发酸,好不容易适应了陆万川,对方虽然年纪大,但对自己真心好,虽然有些变态的嗜好,但在忍受的范围之内,眼看着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却不能入了陆执的眼,还被这样戏弄。   何斯言泛白的嘴唇抖动,眼睛里有些水光闪动,似要哭出来一样,但一秒立马低下头,不愿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狼狈,鼻子微微抽动几下,恳求道:“少爷,别为难我了,你放开我的手吧。”   陆执端量他几秒,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何斯言一截白皙细腻的脖颈,在柔和的灯光下洒了一层光泽,浅浅的金色绒毛柔软可爱,伴随着动作一抖一抖的,像个受欺负的小猫崽。   啧,真是可怜,陆执放开了他的手。   何斯言连忙抽回手,拿着毛巾慌乱的擦着掌心,擦了几下,心里一跳,这毛巾刚给陆执擦过汗,也不干净,神色难堪,咬着嘴唇扭身逃一样离开了。   【陆执好感+20,现好感20%】   【何斯言:对不起我精湛的演技。】   【8848系统:不错了,旗开得胜!】   因为陆执的撩骚,何斯言一晚上没有睡好,凌晨的时候陆万川回来了,听着是喝了酒,步履沉重的经过卧室门。   陆万川因为身体原因,两人目前分房睡,彼此谁也不打扰谁。   吃早饭的时候周姨做了一桌子饭,为照顾陆执口味的煎蛋和吐司,还有陆万川爱喝的养生粥。   何斯言盛了一碗粥,试了试温度,递给了陆万川,带了一丝嗔怪“老爷昨晚又喝酒了,你呀,不听劝。”   “没办法,这遇上省里的领导,不喝走不了。”陆万川打个哈欠,神色疲倦。   何斯言微微抿了一下嘴唇,坐在了他旁边,“上回医生都和说了,要我看着你不能喝酒。”   陆万川笑笑,一手在何斯言手臂上轻轻捏了一下,压低声音说:“我昨晚喝了酒,感觉自己病好了一点。”   男人到了陆万川这个年龄,正是“有心无力”的时候,和如花似玉的小情人处了半年,平常只能用些小玩具来折磨眼前这具年轻的身体。   昨晚喝了别人带的壮阳酒,看着似乎有点抬头的苗头了。   何斯言轻轻咬了下嘴唇,瞥了他一眼,羞恼一样在手臂上责备的拍一把。   小情人这样含羞带臊更勾引人了,陆万川眼神暗沉,突然一把勾住何斯言的脖子,亲昵的凑过去安慰道,“跟着我委屈了,等我病好了,好好补偿你。”   陆执跑完步回来,正巧看见这一幕。   老流氓真是不要脸。   陆执坦然的一屁股坐在了两人对面,抓起桌上的面包啃了一口,慢慢的看着两个人。   上一代的人总怕带坏孩子,即使陆执已经十九岁,在陆万川的眼里还是个小孩,尴尬的放开了何斯言,咳嗽一声,“怎么回来都不说一声?”   “说了你能听见?”陆执低头吃着面包,嘲弄的说一句。   陆万川脸色不大好看,平日风流惯了,但也在乎在自己儿子面前的形象。   何斯言视线在两个人之间转一圈,桌上的气氛有些僵硬,温温笑了笑,“老爷,快吃饭吧。”   “嗯。”陆万川喝着粥,一抬眼斜对面就是陆执无所谓的脸,长的和他妈一模一样,总是面无表情,和死了爹一样,越看越生气,“你既然回来了,总不能这么闲着,一会跟着何秘书去公司上班,别待在家里。”   “我不去,我有自己的事。”陆执头也不抬。   陆万川“啪”的一下放下手里的碗,“你能有什么事?”   陆执抬起头,抽了一张纸巾,慢悠悠的楷了楷嘴角,“我进一个乐团了,马上会有演出了。”   陆万川愣了愣,胸口起的发疼,猛的站起来,端起桌上的茶盏泼了过去,“谁让你进乐团的!?"   陆执也不躲,淋了一脸的水,顺着白净的脸颊流下来,不疾不徐的看着陆万川,站了起来,比陆万川将近高出一个头,挑衅的问道:“你想打我?你打的动吗?”   何斯言左右看了看,谁也不敢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陆万川的袖子,陆万川看了他一眼,小情人柔和的面孔让心头的怒火消散几分,深呼吸几口气,坐了下来,“你想拉小提琴可以,但只能是个爱好,你见过谁家把这个当个事业做?我们启泽集团还要不要继承人了?”   “除了这个,别的我不想干。”陆执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   何斯言给他使个眼色,别在气陆万川了,惹毛了陆万川谁也好不了,视线交织的时候,陆执勾起淡色的嘴角,痞气的笑了一下,用嘴型无声的说了句,“昨晚。”   何斯言眼神直了直,连忙低下了头。   好在陆万川气头上,没发觉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   ※※※※※※※※※※※※※※※※※※※※   QAQ今天少的字数明天补上。 第57章 三世界03   人家两父子吵架, 还是为了这种事,何斯言说什么都得里外不是人,干脆小心翼翼说了声要上班,借机溜了出来。   陆家的地下车库十七八个车位, 当时买这里房子时陆万川还没这么发达,车位刚刚够用,现在停满了陆万川各式各样收藏的豪车,陆家自己的车都停不下, 何斯言的宝马只能被迫停在门口的地上车位。   他拎着车钥匙, 金属圆环挂件左右晃荡,走到门口一看, 白色的宝马车规矩的停在车位上, 但面前停了一辆黑色奔驰挡住了去路。   何斯言眯了眯眼睛,车何斯言认识, 邻居家的,平常时不时停在陆家的车位前挡去路,好几回耽误了何斯言上班时间。   平时原身打个电话, 邻居利落的挪车道歉,今天打了好几个电话全都未接。   何斯言心里骂娘,想找个扳手出来砸了车窗玻璃, 一次把这个臭毛病治好, 可碍于原身温柔体贴的人设, 这种野蛮的事做不出来。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 陆执走了过来, 腰板挺直,双手插在黑色运动衫的口袋,阴柔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我爸让我送你去上班。”   方才和陆万川闹的太难看,陆万川看见他就烦,找了个理由支出家门。   “嗯?”何斯言看一眼他,别过脸不太好意思的笑笑,“麻烦少爷了,我们打车走吧。”   情况陆执一看明白了,伸出手淡定的说:“车钥匙给我。”   何斯言递了过去,皱着眉头,担忧的看着他,“少爷,你要干什么?”   陆执一手拉开车门,慢条斯理的坐在驾驶椅上,微微抬努了努下颚,“你往后退一退。”   何斯言听话的退了几步,正要问问陆执意图,“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撞击声震耳欲聋,视线里白色的宝马车猛的撞上了奔驰的侧门,硬生生的撞出了一米左右宽的距离。   奔驰黑亮的车身凹进去一块,但这距离还不够把车开出去,陆执倒车踩油门再次撞上去,动作干脆利落,接连撞了三四回,原本停在道路上奔驰撞进了草丛里,车身残破,像遭遇了惨烈的车祸一样不堪入目。   “走吧。”车停在了何斯言身旁,陆执平静的推开副驾驶门。   宝马车头也不好看,防撞梁变形扭曲,油漆刮的斑驳,何斯言心里心疼的滴血,可在陆执面前也不好数落他冲动,强颜欢笑着说:“少爷真是有勇有谋,看来他以后都不敢停在这了。”   陆执淡淡瞥了他一眼,何斯言顺从的坐进副驾驶,双手快速的扣上安全带锁扣,陆执凶狠的那样,坐陆执的车,和赌命一样。   好在陆执开车还是挺规矩的,稳稳当当,和方才完全不一样。   何斯言今天不去启泽集团的办公楼,和京宇工贸的负责人约好了谈谈租期的事。   京宇工贸现在的厂地,周围已经被各家房地产公司拿了,到处挖的坑坑洼洼,满天飞的都是金黄色的高空吊塔。   进厂子之前何斯言从储物箱摸出一个黑框眼镜,擦了擦镜片,对着后视镜带了上去。   “你近视?”陆执侧过头看着他。   何斯言笑笑,“有点,老爷在家不准我戴眼镜。”   陆万川就喜欢他这双眼睛。   陆执微微挑了挑眉,观察了几秒,何秘书戴上眼镜的时候显得端庄多了,削弱了原本脸上的清艳,得体正经,到真像个生意人。   完全看不出是来像给陆万川当小老婆的人。   京宇工贸的负责人四十来岁,中年秃顶,挺着一个肚子,笑嘻嘻的迎着两人进了办公室。   陆执对这些生意上的事没兴趣,洒脱的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岔着腿低头摆弄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听着两人谈话。   能做到负责人这个位置,心眼不比何斯言少,两人你来我往客套了一番。   男人哈哈大笑着说:“我很敬佩陆总的为人,但这事你们启泽是为难我,我这么大的厂,几百名员工,这一时半会的,你们让我们搬哪儿去?你们的大生意是生意,我的小生意也是生意,你们不能断了我的活路。”   何斯言听懂了话里的意思,想要狮子大开口,但启泽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轻轻的笑了笑,“我们的大生意也是从小生意做起来的,你的难处我们当然能理解,这也不能让你们免费搬,我来之前陆总已经和我说了,只要你点头,将来这里开发好了,送您两套房。”   “哎呀,何秘书,我们家就一个孩子,再多的房子也住不下,这就不用你们破费了。”男人笑眯眯的拒绝了。   “这……”何斯言脸上露出为难的脸色,茫然的抓了抓头发,站起来说:“那您等等,我在给我们陆总打个电话问问,看陆总怎么说。”   男人点头,胸有成竹的模样。   何斯言出门打电话,没过几分钟回来了,高高兴兴的说:“我们陆总说了,和您也是朋友,给您公司的高管一人一套住宅,这事行吧?”   “何秘书,陆总别和我开玩笑了,你们这房子太烫手,我要不起。”   何斯言脸色不太好看,“你稍等,我再问问我们陆总。”   何斯言反反复复的打了好几个电话,电话那头的陆总被逼的放出的代价越来越大。   最后一次进来的时候,何斯言已经笑不出来了,“我们陆总说……把我们在北郊的地租给你们三年,按照市场最低价,再送您两套房,我们签协议,不过户,你不用担心其他人知道。”   男人看着他这副可怜样,也知道榨不出什么了,兴高采烈的点了点头,让助理打了一份合同,何斯言确认无误,愁眉不展的签了下来。   “王总,您真是太精了,我这要回去,我们陆总得揪着我耳朵骂我。”何斯言叹一声,垂头丧气的模样。   男人心情喜悦,咧嘴哈哈大笑,“改天请你们陆总吃饭!”   陆执眼睛在两人之间扫个来回,嘴角隐隐的弯了一下,溢出了一声极轻极轻的笑。   何斯言郁郁的走出了门,一上车,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机扫描几张合同照片,发给了陆彻,二哥看到也得笑出声。   “你可真坏,我们家北郊那片地荒了几年了,我二叔的心头大患,白送都没人要。”陆执瞥了一眼何斯言,一手转动方向盘,驶出了京宇工贸。   方才何斯言打电话的时陆执就发觉了,王总身在局中不知局,还以为占便宜了,实则被何斯言玩的团团转,吃了个里外不剩。   顺道还解决了二叔的心腹之患。   难怪老头子这么喜欢何秘书,的确是有本事有手段。   【陆执好感+5,现好感25%。】   何斯言止住了笑,轻轻咳嗽一声,揉着鼻尖,“少爷的观察力敏锐,我这耍是小把戏逃不开你的眼睛呀!”   “嗯。”陆执面容淡定,不是那种听几句好话骨头轻的人,对何斯言的糖衣炮~弹充耳不闻。   何斯言忌惮昨晚的事,一时半会也不敢和陆执说的太多,低头回复陆彻的消息,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慢慢的敲打着。   等红灯的时候,陆彻侧过头,何秘书有一双漂亮修长的手,白的没有一丝的瑕疵,像是用上好的玉石雕琢出来的,青绿色的静脉温柔的蛰伏着,手指细长,指节微微泛着粉红,像半熟的莲雾一样。   美中不足的是这双手上有几道发白的手术凹痕,是打入钢钉后留下的痕迹,倒也不难看,如同切开了莲雾透露出白色果实。   “你手怎么了?”陆执随口问了一句,出于好奇心。   何斯言手指一顿,瞳孔收缩一下,脸上的欣喜霎时消退,如同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双手交叠遮掩,刻意避开陆执的打量,嘴唇微微抖动着,“没事,出了点事故。”   何秘书不愿意说,陆执也不会多问,两人的关系还没亲到那种交心交底的程度。   少年专心致志的开车,何斯言调整了急促的呼吸,没心思和陆彻逗趣了,别过头忧郁的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致。   何斯言这件事办的漂亮,陆彻喜上眉梢,两人下午一道去保时捷的4S店订了一辆卡宴,配置这些东西何斯言似懂非懂,但好在陆彻体贴,定制了一个最适合何斯言的。   两人吃了一顿饭,和陆彻相处是件愉快的事情,不知不觉一直坐到了晚上天色阴暗。   何斯言的车惨遭蹂~躏,送到了4S店去修理,坐着陆彻的车回了陆家。   已经晚上十点,陆万川和陆执两人都没回家,何斯言一个人吃了晚饭,在客厅里看了一会电视节目,家里的阿姨睡得早,诺大宽敞的客厅只有他一个人。   门铃声“叮咚”响了几声,司机扶着摇摇晃晃的陆万川走了进来。   何斯言没走到身边,鼻子里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臭气醺人,陆万川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何秘书,我闺女发烧了,我先走了,劳烦您把老爷送上楼!”司机急匆匆的说了一声,撂下了烫手山芋。   何斯言接过陆万川的手臂,搭在了自己肩膀上,一股女人甜腻的香水味递在鼻尖,陆万川呓语几句,脖颈后衬衣领上半个鲜红的口红印,看的出对方是故意示威。   陆万川不知道去什么会所玩了,何斯言无奈的苦笑,两人虽然在一起,但彼此的关系是不平等的,没资格质问陆万川的私生活。   原身也是清清楚楚,只是不敢多说,也不感兴趣,不关注,爱怎么着怎么着。   何斯言走了几步,觉的有些吃力,陆万川喝的烂醉,整个人脱力,全然的靠在何斯言身上,依仗着何斯言才能站稳,一百四五十斤的体重原身这个薄弱的身板根本扛不住。   “老爷,醒醒。”何斯言轻声轻气叫着。   陆万川眼皮抬都不抬一下,打着呼噜,小火车一样,不知道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走到了客厅的沙发处,何斯言实累的是实在走不动了,隐约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一转头,陆执夜跑回来了,两人对视了几秒。   陆万川这副醉醺醺的样子,陆执见过不少,粗暴的一把拉过陆万川的手臂,生硬的力道拽的陆万川的醉梦之中闷哼一声,陆执不管不理,像拖条死狗似的拖进了上楼的电梯里。   何斯言几步跟了上去,揉着发酸的肩膀,“谢谢少爷。”   陆执睨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陆万川一进卧室门,何斯言摁下了灯开关,耳侧“哇”的一声,陆万川吐了自己一身,稀里哗啦,屋子里酒臭味四处弥漫。   陆执离得近没能幸免,运动衫上溅了不少呕吐物,厌恶的皱了眉,抓着衣摆双手往上一撩,脱了上衣,随意的甩在了地上。   “把他弄去洗个澡。”陆执嫌弃的说一声。   总不能让陆万川躺在一堆呕吐物里睡觉。   两人抬着陆万川放进浴缸里,何斯言拿着花洒冲干净了秽物,陆万川支支吾吾几声,睡的糊里糊涂的,不知身在何处。   何斯言脸上因为浴室的热气泛了一层浅浅的红,饱满的嘴唇水润,浅色单薄衬衣沾了水,好像透明一样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内里的风光一览无余。   他背对着陆执弓着腰在浴缸边上,一手拿着一条温热的毛巾给陆万川仔细的擦脸,背部的皮肤光滑细腻,腰脊起伏的曲线柔和优美,小小的腰窝下陷,浅浅的一个弧度,曲着的腿又长又直,像弯折的白杨,看着很有劲。   陆执眯了眯眼睛,喉结滚动着,全身上下一阵燥热,瞥了一眼睡在浴缸里熟睡的陆万川,老头现在喝了酒只会睡,早年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安逸。   他想起上中学的时候,有回陆万川在外面喝醉了,从KTV带了个女人回来,陆执趴在客厅的茶几上写作业,陆万川酒劲上来了,什么也顾不上,压着女人在沙发上为所欲为,女人也不是什么正经人,衣衫半解,仰着头笑嘻嘻的看着陆执,娇媚的说我给你当妈妈好不好,那时陆执忍不住冲进洗手间吐了出来。   想到这,陆执微微勾了一个邪气的笑容,一把从背后抱住了何秘书,“伺候老头累不累?”   “少爷!”   何斯言背部僵硬,要推开他的手臂,但陆执的力气大,搂的更紧,不让他动弹,一手不规矩的乱揉着,温热的呼吸喷在何斯言耳侧,烫的耳垂发红,何斯言深呼吸一口气,“少爷,别这样。”   “怕什么,他喝醉睡的和死了一样,你的叫声把房顶掀翻他都听不见。”陆执勾着他的腰从背在白皙的后颈落下一个吻。   何斯言难堪的咬着牙,闭了闭眼睛,低声说:“少爷……你不能这样。”   陆万川平时对原身的确不错,衣食住行无一不是最好的,这样太不厚道了。   陆执鼻子里溢出一声轻笑,一手绕到前面摸索着,一颗一颗慢慢的解开何斯言的衬衣扣子,“我不能怎么样?你说清楚。”   “我们不能对不起老爷。”何斯言的嘴唇发抖,额头贴在冰冷的浴室瓷砖墙上,眼底蒙上了一层水雾。   陆执侧过头在他脖颈之间深深嗅了嗅,一点一点吻着柔软的耳垂,呼吸渐渐沉重,“我们有什么对不起他的?”   何斯言听着他喘气的声音,脸色通红,小腿一阵发软,身体太敏感了,根本熬不住陆执的攻势,重重的咬了咬嘴唇,“不行,老爷知道会生气的。”   “你会让他知道吗?”陆执隐晦的问了一句,使劲在何斯言身上揉了一把,低低轻笑着,“何秘书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瞒住他。”   “少爷……”何斯言声音里带了一丝细微的哭腔,畏惧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可控制不住身体却又隐隐的期待着。   陆执轻轻咬了咬他的脖颈,留下一个浅浅的咬痕,一手摸索着从旁边的置物架上拿了一瓶沐浴液,掀开盖子倒在手心里揉了揉。   何斯言僵了僵,眼圈泛红,有些自暴自弃,心里明白肯定是逃不掉了。   “别在这里,老爷的床头柜有东西。”   陆执奖励一样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荷尔蒙躁动的年龄,身上一片火烧火燎,忍的也不好受,“好,真听话。”   一出门就是陆万川的睡床,何斯言挣扎一下,陷在了绵软的床榻里,腰酸腿软。   陆万川虽然力不从心,但抽屉里什么玩意都有。   何斯言认命一样,无声的大口呼吸着,身体素质和陆执这种常年运动的少年比不了,好几回还没有结束,弄的何斯言昏昏沉沉的,眼睛哭的都睁不开。   陆执咬着他的耳朵,温热的呼吸绵长,“我让你满意了吗?”   “出去……。”何斯言嗓子发干,声音沙哑。   陆执捏了捏他的下颚,凑过去在柔软的嘴唇上亲了一口,无辜的问道:“从什么地方出去?”   何斯言顿时没了声,眼睛迷茫,失神了一样,脆弱又可怜。   何秘书全身上下散发着被欺负过的样子。   真可爱,陆执仔细的欣赏着,忍不住在他下颚咬了一口,夜还很长,能做的事情很多。   ※※※※※※※※※※※※※※※※※※※※   原则。 第58章 三世界04   空气里有一股剃须水的柠檬味, 剃须刀轻微的“嗡嗡嗡”响动。   何斯言脸上热乎乎的,太阳晒的发痒,眼睛酸的厉害,睁了几下才费力的睁开。   他看到一面藏蓝色的墙, 挂着一副后现代油画,如同画师不小心打翻了水彩盘的杰作。   何斯言轻轻动一动,皮肤摩擦着柔软的被子,触感明显什么也没穿, 牵连的地方蛰疼的厉害, 肯定是肿了,折腾大半晚, 搁谁也受不了。   几米之外洗手间的墙是半透明的磨砂玻璃, 陆执的身影隐约,半裸着上身, 肩颈的线条优美流畅,腰挺腿长,肌肉饱满但又不过分, 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何斯言心底轻轻啧一声,非常之性感, 青春期爆发的荷尔蒙能让空气发烫。   “醒了?”陆执扯着毛巾擦着下颚的泡沫, 淡定的看着何斯言。   何斯言嘴唇动了动, 嗓子干涩, 咳嗽了一声, “我怎么在这?”   “做到后面你睡着了,我带你来我房间了。”陆执侧了侧头,在他脸上打量了他几秒。   还真是好心,何斯言横过手臂遮住眼睛,现在头脑清醒,第一时间想到了陆万川,一阵头疼欲裂,陆万川要知道这件事,陆执是亲生的,大不了就是关禁闭挨一顿打,但陆万川得要了何斯言的命。   他可是头一个给陆万川戴绿帽的人。   “少爷,这件事不能告诉老爷。”   陆执眯起眼睛,看着何斯言这副可怜样,从衣柜里找见上衣套在身上,“怕什么?我又不会不负责,他要知道了你就说我强迫你的。”   他巴不得陆万川早点知道,气死才好。   何斯言深呼吸一口气,克制住情绪,“老爷对我有恩,他身体不好,我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   “行啊,我又不会告诉他。”   陆执瞥了他一眼,深色的被子下何斯言一双长腿隆起,即使看不到,却能回味起皮肤细腻的触感,以及挨在自己腰侧时颤栗的膝盖,轻轻舔了一下浅色的嘴唇,从衣柜里挑了两件衣服随手扔在了床上,“你的衣服全湿了,你先穿我的衣服。”   何斯言没得选,伸手抓住衣服塞进被子里,整个人藏在逼仄的被窝里束手束脚换衣服。   睡都睡了,脸皮还那么薄,陆执眨了眨眼睛,轻轻笑了一声。   【陆执好感+5,现好感55%】   昨晚单刷了25%,何斯言依稀记得当时头脑昏涨,眼神迷离的对上陆执精致漂亮的面孔,这张阴柔的脸在顶峰的时刻变的有些狰狞凶狠,脑袋里8848叮当响了一声。   男人逃不开下半身的支配。   何斯言穿上衣服,步履缓慢,小心翼翼的下了楼,早上的时间家里的佣人都在做早饭,没人发现他从陆执的房间出来,回到卧室换了自己衣裳,精疲力尽的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8848系统:心疼jpg】   【何斯言:下回别整那么年轻的,我吃不消。】   【8848系统:QAQ好……】   何斯言躺了一个上午,周末不用工作,吃午饭的时候陆万川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他怎么了,早饭也不吃,何斯言说自己感冒了,不太舒服,陆万川关切了几句,淡淡的叫他下楼吃饭,有事情要谈谈。   何斯言从床上爬起来,洗了一把脸,镜子里的青年脸色苍白,眼圈因为哭了太久红透,微微泛着肿,像烂熟了的果实,怎么看怎么像被人欺负了。   他拿冰袋敷了敷,慢吞吞的下了楼,餐厅里陆万川正在和陆执吃午饭,饭桌上满满当当的一桌菜,香喷喷的冒着热气。   陆万川一眼就看到了他这样,皱眉问了句:“怎么了?”   “没事,看了个电影,太感人了。”何斯言揉了揉鼻尖,施施然坐在了陆万川旁边。   陆执看了他一眼,低头安静的吃饭。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陆万川体贴的拍了拍他的手臂,说罢,又想起了什么,瞥一眼低头默默吃饭的陆执,“你就先跟着何秘书干,虽然你是我儿子,但一个行业,想要做到最高处,就得多每一个步骤都了解,等你把小何手里的业务熟悉了,我在帮你调岗。”   陆执轻轻“嗯”了一声,抬头看着两人“只要你不再干涉我的事,我会跟和何秘书好好干的。”   有意无意的咬重了这个干字。   何斯言听在耳朵里,一阵心惊肉跳,手里的筷子险些要拿不稳,陆执要是跟着还了得?两人有昨晚一回已经是对不起陆万川,要是再发生些什么,这张脸往哪儿搁?   他咳嗽了几声,义正言辞的说说:“老爷,少爷要是现在不想进公司,也不用勉强他,年轻人总想要有自己的事业,少爷出去闯荡闯荡,历练一番,再到启泽集团工作也是一件好事。”   陆万川一想,觉的小情人说的也对,堵不如疏,陆执已经那么大人,总不能这么拴着他,出去和社会上的人打打交道,才知道拥有的一切来之不易,“也是,你要暂时不想到公司上班,爸也不为难你,可以给你半年的休息期,让你参加你的乐团。”   陆执深深的瞥了一眼何斯言,何秘书打什么注意一清二楚,本来不想去公司,但何秘书要这样,偏偏就不能让他如愿,微微勾了勾嘴唇,“不用,乐团最近也不忙,我对公司的业务挺好奇的。”   何斯言脸色白了白,看着陆执真挚的说:“少爷不要勉强自己,你现在还年轻,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现在想做的事情是了解公司的业务,尽快替你分忧。”陆执平静的说一句。   陆万川哈哈大笑,头一回听陆执说话这么顺耳,小畜生总算是长大了,“好啊!你就跟着何秘书好好学习,多多互相了解,小何有本事有手段,人心眼也好,乐于教你,把你交给旁人,旁人也受不了你这牛脾气。”   陆执淡淡的点了点头,眼睛在何斯言身上停留了几秒,“最近要多多麻烦何秘书了。”   何斯言强颜欢笑,翘着嘴角,佯装很轻松的样子,“少爷太客气了,能教你是我的荣幸。”   简直是三生有幸,何斯言心里苦笑,上下八百年找不到那么好的事。   这事就这么敲定下来,何斯言第二天一早率先到了公司,处理完手里的业务,失神落魄的到了陆彻的办公室,打算将手里的合同交给陆彻。   陆彻正在吩咐秘书事物,一见到何斯言,微微一笑,潦草的交代了几句,看着他问道:“怎么了?这么不高兴?”   “没事,昨晚没休息好。”何斯言慢慢的打个哈欠。   陆彻接过合同翻看了几页,看着他温柔关切的说:“不用那么累,你要是没睡好,就多休息几天,公司的事情有我。”   “没事。”何斯言咳嗽一声,无奈的说:“陆执要来公司上班了。”   陆彻愣了愣,眼底闪过几丝意味不明的光,随即笑了笑,“好事,我以为这混小子要混到什么时候,没想到能愿意来公司上班。”   “是啊,陆总让他暂时跟着我,先熟悉公司的业务流程。”   “也不错,他的性格太冲动,得多历练历练。”陆彻低头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瓷白的咖啡杯,“上回你留在我这的杯子,你今天眼睛这么肿,喝点咖啡可以消肿。”   何斯言不太好意思的笑笑,“谢谢二哥。”   “没事。”陆彻说一声,办公室里有单人的咖啡机,冲了一杯咖啡递给了何斯言,“要是下回还睡不好,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别强撑着。”   “不用啦,二哥有心了。”何斯言抱着温热的咖啡杯,诚恳的说。   陆彻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声音温雅细腻,“你啊,下回心里有事别闷在家里哭,这么漂亮的眼睛哭成这样,你不心疼我都心疼。”   太会说话了,何斯言心底叹一句,难怪原身喜欢和陆彻待在一起,像这种有钱有文化又英俊的男人,的确难以招架。   “真没什么事,二哥你别替我担心了。”何斯言干笑。   “好了,你要想说,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你要不想说,我也不为难你。”   “谢谢你了。”   何斯言真挚的感谢陆彻的温柔体贴。   下午的时候何斯言在看工作记录,屁股疼的厉害,腰后垫了个软垫还是疼,坐立不安,不知道人还以为是大姨夫来了。   助理小周脸蛋烧红,眼里亮晶晶的,“言哥,言哥……有个男的找你,特别……特别的……”   “怎么了?”何斯言问一声,心里猜到了。   小周回过神,不好意思的捂着发烧的脸,心口扑通扑通的跳,“特别的好看,比我见过的明星还好看。”   何斯言轻笑着说一句:“嗯,我知道了,你带他进来吧。”   小周点头往外走走,觉的在何斯言这个上司面前这样怪不好意思,显得傻兮兮的,不太好意思的补充一句,“言哥,不光止我这样,他往办公室一站,别人都没心工作了,没人敢看他,我也没敢仔细看,真是第一次在生活里遇到这样的人!”   “好了,你以后天天见他。”何斯言无奈地说一声。   到不能怪小周没见过世面,纵使何斯言这种阅尽千帆,什么样好看的人都见过的老司机,第一回 见陆执也愣了好几秒。   所谓的美貌到了一定程度是有震慑性的,大部分人是不敢对视,生怕撞上了视线就出洋相。   陆执看上去心情不错,穿着简约的卫衣和运动短裤,视线在何斯言的办公室扫一圈,装饰的典雅,文文气气的,和何秘书给人的印象差不多,他侧过身,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上,随手拿起桌上的小摆件把玩着,端量着何斯言,“你为什么不想我来公司上班?”   “没有,你能来公司上班,整个启泽集团蓬荜生辉。”不在陆家,何斯言也没必要叫他少爷。   陆执皱了一下眉,“你讽刺我以为我听不懂?胆子挺大。”   他是直率,又不是傻。   何斯言低头苦笑,叹了一口气,“那你希望我说什么?你是陆万川的儿子,我是他的人,你要我怎么面对你?”   “他又不会知道。”陆执漫不经心的说,停顿一下,伸手摸了摸何斯言的眼睛,眼睑下微肿着,昨晚的何秘书太可怜了,语气软了一些,“我跟陆万川不一样,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他,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别说这些了,老爷对我有恩,我不能忘恩负义。”何斯言不自然的侧开脸躲避开他的手。   陆执一手强硬的拗过他的下颚,凑了过去,与何斯言双目对视,直视这双泛红的眼睛,“这么清高?你已经对不起他了,他活该戴绿帽。”   “陆执。”何斯言嗓子微哑,眼中隐约有些水光,似要哭出来一样,不敢想象以后进了陆家生活得乱成什么样,“你不能这样。”   陆执微挑了一下眉,这个可怜的样真是招人心疼,低下脸温软的嘴唇在何斯言的眼睛上亲了亲,“什么不能这样,不能那样。”   “你们之间的仇恨为什么要牵扯我?”何斯言欲哭无泪,发酸的鼻子抽了抽,“你爸那么多情人,你为什么不去祸害别人?”   陆执让这个问题给逗笑了,潮湿温热的呼吸颤抖洒在何斯言的脸颊上,“我就想祸害你。”   何斯言回避他炙热的视线,看着墙壁,嘴唇颤了颤,“你对我尊重一点。”   陆执高挺的鼻子里溢出一声轻笑,侧颈看着何斯言说:“我在公司肯定尊重你,但回了家你就得听我的,我要天天和你做我们该做的事情,在陆万川的床上,沙发上,书房里,我补偿他不能给你的激情,我有的是精力,可以从晚上把你做到天亮。”   “你疯了!”何斯言双手捂住了耳朵,从椅子上站起来,心口因为情绪剧烈的起伏着,无法想象要在陆家宅子里发生的事,这样陆万川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陆执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知道何秘书担心什么,“我说到做到,你也不用怕,出了事我扛着。”   何斯言什么也不想说了,脸色发白,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在公司和陆执说这些事情不合适,压下心头的思绪,抽了抽鼻子,“回家再说吧。”   “你在公司要穿正装,其他人都是穿正装的。”何斯言回头看着陆执,眼睛红通通的。   陆执抱着手臂,看一下自己的衣服,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我又不是其他人。”   “公司有规定的,”何斯言努力压下心中面对陆执的尴尬,把眼前这个人当成一个高级员工就好,柔和的说道:“一会我们去给你买衣服,我知道有家店可以出售成衣。”   陆执顺从的点了一下下颚,说过会在公司尊重何秘书,那么何秘书说的话当然要听。   何斯言和陆执下班走的早,不到六点,带着陆执一路奔向成衣店,是个外国的设计师开的,陆彻的衣服全在那边做的,陆彻带何斯言去了几回,不论是质感和衣型都没得选,全国也找不出第二家。   人说人靠衣装,的确是那么回事,陆执穿着西装立马不一样,削弱身上原本的少年气息,整个人看着成熟了不少。   走在杭城的街上,如同走在米兰时装周时的巴黎街头,回头率超高。   两人买完了衣服,陆执说肚子饿,正巧赶上了饭点,何斯言在手机上搜了搜,旁边有一家在杭城颇具盛名的网红中餐馆,味道非常之好,据说老板还是个帅哥。   他两来的是时候,坐了最后一桌,靠着窗边,晚一点门口就得排长队,饭店上下两层,装修是仿唐风,古朴典雅,招待茶喝着清新爽口。   何斯言等菜上桌,不太敢和陆执说话,心里琢磨着陆执的事,陆执也没在说那些话,自顾自低头看着手机。   “你们的菜好了。”长相甜美的服务员摆好菜盘,眼神偷偷摸摸的瞥了一眼陆执。   何斯言看着桌上,愣了愣,“上错了吧?这不我们点的。”   “不是吗?”服务员惊讶的看着手里的菜单,念道:“清炒虾仁、拔丝地瓜、皮蛋豆腐、咖喱牛肉,不是你们点的吗?”   这的确不是何斯言点的,但这都是原身最爱吃的菜。   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掀开了珠帘,手里端着一个小白盘子,轻飘飘的放在了桌上,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阿言,这么久没见你,我不会记错你爱吃的菜了吧?”   “啊!学长!”何斯言惊喜的站起来,猛的抱住了眼前的青年,心里思绪万千。   青年叫江默仪,是原身大学时代的学长,两人都是音乐社的,关系很亲密,几乎是无话不谈,后来江默仪家里出事了,据说是父母投资失败,欠了一屁股债,江默仪不得不退学还债。   有大学同学在餐馆见过打工江默仪,原身去找的时候江默仪已经辞职了。   两人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面,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阿言你和大学时一点也没变,我刚一眼就认出你了。”江默仪轻轻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太想你了,我问了所有同学都联系不上你。”   原身因为手的事和之前所有的人断联了,何斯言不太好意思的笑笑,拉着江默仪坐下,两人互相问了问最近的生活。   “没想到学长自己开饭店了。”何斯言感叹一声。   当时同学们都以为江默仪这辈子完了,从天之骄子跌倒泥潭里,谁也受不了这个打击,没想到江默仪爬起来了。   江默仪弯着嘴角,浅浅的看着他,“运气好,赶上好时候了”,将方才端着的白盘推了过去,“这是我新研发的甜点,你帮我试试口味。”   “那我真是太有福气了。”何斯言高兴的笑着,盘子里像是传统的戚风蛋糕,但蛋糕面上裹了一层蓝莓酱,何斯言拿起叉子尝了一口,口味很好,口感不太像戚风蛋糕,有点像布丁一样,蓝莓酱甜中带涩,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是很好吃,回味无穷。   “好吃!”何斯言笑着赞赏。   江默仪定定的看着他的神色,眼里幽光浮动,深邃如同深海,“我打算给它起名叫思念。”   “挺适合的。”甜中有点涩,的确是相思的感觉,何斯言诚恳的回答。   江默仪还要说什么,陆执站了起来,一手拿着刀叉,切了一大块“思念”,慢条斯理的尝了一口,不满的皱了一下眉,看着何斯言问道:“好吃吗?你的味觉失灵了吗?”   “这位是?”江默仪兴奋的心情渐渐熄灭,看向陆执时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何斯言不知道要介绍和陆执的关系,陆执率先对着江默仪伸出手,淡定的说:“我是陆执,他的下属。”   江默仪握了握他的手,客气的笑了笑,“阿言你这下属长得和那些网红一样,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这种的。”   何斯言轻笑一声,“现在小姑娘也喜欢学长你这样的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跟着学长多有口福。”   陆执没说话,脸色沉了沉,眼神不善的看着江默仪,直觉上感觉到江默仪对何斯言有意思,一看就知道不是个什么人。   而且……陆执最烦的是别人评论他的长相,谁说他娘揍谁。   “那阿言你也有口福了,我们最近试新菜的休产假了,正愁找不到人帮我试菜,你就找上门来了,以后我做的新菜你来帮学长试试。”江默仪眼中的笑要溢出来。   何斯言点头,“简直求之不得,就怕我的舌头不够灵敏,耽误了学长你的事。”   “不会,我做的菜能给你吃,是它们的福气。”江默仪的热情不加掩饰。   何斯言轻轻咳嗽了一声,险些招架不住这种攻势,“那就谢谢学长给我这个机会了。”   “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江默仪轻轻说一句,这些年心情从来没有这样好过,仿佛守的云看见月明,还能见到朝思暮想的人,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陆执皱着眉,心里恶心,江默仪想要干点什么一清二楚,敢惦记上他的人,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看着何斯言慢悠悠的说:“何秘书,我们回家吧,我想我妈了。”   “啊?”何斯言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明白过来,脸上霎时一红。   ※※※※※※※※※※※※※※※※※※※※   #歌词分享#   世上只有妈妈好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投进了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 第59章 三世界05   何斯言和逃一样离开了江默仪的饭店, 走之前两人互相留了微信,约定好之后再联系。   【不可攻略人物:江默仪好感+5,现好感85%】   何斯言握着车钥匙去停车场取车,心里长叹一口气, 原身是音乐学院钢琴系的,江默仪是作曲系的,江默仪和原身在学校时形影不离,连辅导员都说他两是“琴瑟和鸣”。   江默仪那时候家里条件好, 人又阳光帅气, 特招人喜欢,追他的男男女女能绕学院一圈, 是学院里的风云人物。   他和陆执不一样, 陆执这种的,大部分人一见他, 都有自知之明,没胆量去追陆执,最多是脑子里想想, 或者想都不敢想。   但江默仪接地气,是那种似乎垫垫脚就能够到。   那个时间江默仪买什么衣服鞋子全是两件,一个大码一个小码, 和原身穿的和情侣装一样, 大大小小的节日都是他们一起过, 学校里不少流言传他们在谈恋爱。   原身也不是没有心动过, 只是……后来江默仪家里破产了, 原身的的手又出了那样的事,两人的人生从此背道而驰。   陆执跟着他后面,看着何斯言若有所思的样子,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车钥匙,打开了车门,“你这样我来开车吧。”   “嗯。”何斯言上了副驾驶,还在想江默仪的事,思绪万千。   陆执瞥了他一眼,眯了眯眼睛,“刚那个人他喜欢你。”   江默仪对何斯言的喜欢不加掩饰,热情洋溢,是个人就能察觉到。   何斯言轻轻“嗯”了一声,“我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   “是吗?”陆执一手握着方向盘,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几下,侧颈看着何斯言,直截了当的问:“你是不是想给我爸戴绿帽?”   “你胡说什么。”何斯言心里翻白眼,心道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没好气的说:“我和学长是好朋友,即使我们之间有朋友之上的感情,我们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不会有任何对不起老爷的行为。”   陆执嗤笑一声,何秘书在感情上真单纯,江默仪要的可不只是朋友,回过头看着前方,扬了扬下颚,“你管得住自己你也管不住他,为了防止你给我爸戴绿帽,你们以后别见面了,回去把微~信拉黑。”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何斯言别过头看着窗外,陆执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行,这个我可以尊重你。”陆执睨他一眼,浅色唇边漾着一丝恶劣的笑,“他要敢有超出朋友界限之外的行为,我砸了他的饭馆。”   他和何斯言睡没问题,江默仪要有这个心思,就是要给他当小爹,门都没有。   何斯言没说话,江默仪的性格阳光温柔,压根不是陆执想的那种人,不存在这个顾虑。   两人回了陆家,往常这个时间陆万川在客厅里看新闻联播,今天没看到人,何斯言问了家里的阿姨,陆万川感冒了,感觉身体不太舒服,一直咳嗽,吃了感冒药在书房的按摩椅上休息。   到了陆万川这个年龄,身体各个功能开始退化,一到换季就要得场重感冒。   平时陆万川生病都是何斯言在身边照顾着,这次也不例外。   何斯言从厨房里拿了一个雪梨,抓了一把红枣,炖一碗冰糖雪梨给陆万川止咳清肺。   陆执推门进了厨房,抱着手臂懒洋洋的靠在墙边。   厨房的推拉门大开,何斯言伸头看了看,这会家里阿姨不知道去什么地方,走廊外面一个人也没有,心安了几分,“你来干什么?”   “看你给老头炖汤。”陆执说一句。   何斯言没理他,陆执从来没把陆万川叫过爸,张口闭口就是老头老流氓,也不知道这两父子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厨房里安静的只有菜刀切在菜板上的“嚓嚓”声,陆执看了一阵,视线停在了何斯言的手上。   指节分明的手指拈着一颗饱满的红枣,红与白的交错,更衬的手指葱白,方才切梨时皮肤渡了一层湿润的水光,像渡了一层莹色,简单的动作,却生出些旖旎的意味。   陆执微微眯了眯眼睛,想到‘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心底一动,一下子从背后抱住了何斯言,感到怀里的人呼吸一滞,急躁又胡乱的在身上揉了几把,凑在何斯言耳垂边上低声说:“我想吃梨。”   “你先放开我。”何斯言看了一眼门外,大白天的,心脏扑扑的跳。   陆执纹丝不动,一手在他腰侧隔着衣服来回抚摸着,即使触碰不到,也能回忆起肌理温润绵软的触感,“我要吃梨,你喂我。”   何斯言手臂挣扎一下,陆执的力量霸道,推脱不开,深呼吸一口气,快速的从碗里捏起一块方才切好的梨,回过头递在了陆执的嘴边,“快吃。”   少年的嘴唇是发浅的粉色,近距离可以看到脸上细小的绒毛,温热潮湿的呼吸喷在何斯言的指节上,似灼伤那块皮肤了一样。   陆执吃的很慢,眼睛漫不经心的看着何斯言,梨子果肉多水,透明的果汁顺着削瘦的下颚留到何斯言的手指上,一直滴到袖子上,留下浅浅的一行水渍。   “好了吗?”何斯言绷着脸,耳尖却在泛红。   陆执一直看着他不放,微长的眼睫毛偶尔煽动,舌尖顺着他的指腹卷了一圈,情~色味道十足的,来回的舔着指节上梨子的甜汁。   何斯言调整呼吸,缓了缓跳跃的心口,这具身体不争气,这种程度撩拨就能使得小腿发软,太没用了。   “好了。”陆执往后撤了一寸,更好的欣赏何斯言粉红的耳尖,细细的颤抖着,和个受惊小兔子一样,说不出意味,心里一阵泛痒痒。   何斯言松了一口气,回过身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手,有些发呆的看了看手指,压下心头的异样,抓起红枣和冰糖放进了汤锅里。   虽是南方人,但陆万川平时不怎么爱喝甜的,家里的汤很少有甜汤,何斯言冰糖也放的少,多放了一些枸杞。   书房里陆万川戴着眼镜正在听越剧,兴致来了跟着哼了几句,看着何斯言暂停了平板电脑的播放按钮,微微一笑,“小何辛苦了。”   “不辛苦。”何斯言笑了笑,在桌子上放下了汤碗,“酿一酿再喝,稍微有些烫。”   陆万川平躺在按摩椅上,左看右看,越觉得小情人温柔贤惠,到了他这个年纪,什么都不缺,不管是找情人还是结婚,都是花钱买对方的青春,年轻和青春谁不喜欢呢?   和何斯言在一起,只是这样简单的坐着,陆万川似乎就能感觉到青春又回来了,眼前这个完美无缺的青年是被他的魅力折服,心甘情愿的体贴他,而并不是为了金钱,或者他那双手。   “你跟着我不容易。”陆万川有一丁点愧疚。   何斯言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低下头笑了笑,“老爷不用那么说,当初是你帮了我,不然不知道我现在身在何处,陪在你身边是我自愿的。”   陆万川想听的就是这个,坐直了身体,“灯塔国的医院我帮你预约了,等到小执能接受你,我把公司的事情撂下,陪你去做手术。”   “谢谢老爷。”何斯言目露感激,心里却没当回事,陆万川就是拿着个事吊着原身,一步一步的跌到陷阱里,治手这事还得靠自己。   “不用这么和我客气,小执的事情才是真的麻烦你。”陆万川长叹一口气,“小执十岁的时候他妈丢下我们爷俩撒手人寰,那个时候我工作忙,应酬多,没时间管他,一来二去就把他给惯坏了,天天在学校和人打架,把同学打的进医院,班主任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   “我当时就想不通,我陆万川怎么能生出这样的儿子?陆彻一撺掇,我越看他长的越不像我,头脑冲动带他去坐了个亲子鉴定,结果的确是我的孩子,但小执心里有气,放不下这件事,高中一毕业自个去了国外,平时电话也不打一个。”   何斯言听的认真,安慰的拍了拍陆万川的肩膀,心里好笑。   陆万川说的避重就轻,压根就不是这回事,原著里陆执的亲妈是被小三怀孕逼宫气的自杀了,小三的孩子在陆万川身边养了几年,越长越不像,一做亲子鉴定才发现不是自己的,陆万川一气之下抓着陆执也做了个亲子鉴定,得知是自己的种,才放心了。   两人说了一阵话,何斯言低声细语的安慰着,临走的时一推门,撞见了要进来的陆执。   陆万川招了招手,“我和小执说说公司工作上的事。”   陆执瞥一眼何斯言手中的碗,碗底剩了汤汁和几个漂浮的红枣,抬起眼瞥了一眼何斯言,轻声说:“我也有点感冒。”   何斯言背对着陆万川,警告的盯了一眼陆执。   陆万川听见了,笑了笑,“一会让小何也给你熬个雪梨,你天天穿那么单薄肯定感冒。”   陆执伸手在阴影里摸了摸何斯言的下颚的皮肤,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和逗猫似的。   何斯言吓得动也不敢动,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不用了,刚何秘书给我吃梨了。”陆执慢条斯理的说一句。   陆万川抬起头,惊讶的说:“是吗?小何?”   何斯言深呼吸一口气,尽量控制住不让声音发颤,“是的,刚才我看少爷也有点咳嗽,给您熬汤的时候顺道给少爷吃了雪梨。”   陆执离得近,能听到他的尾音在发颤,像小小的柔软羽毛顺着耳朵眼钻进脑子里,心口软了软,“嗯。”说完往后退了一步。   何斯言侧过身挤出了门,两人视线接触的时候,恶狠狠的瞪着陆执,想是要一口咬死他一样。   胆子太大了,陆万川是个聪明人,要是嗅出点味,今天就得翻车。   何斯言回了卧室,临睡前想起陆执昨天说的话,下床反锁上门,检查了门窗,确定陆执半夜不会摸上床来,才安安心心的躺在了被窝里。   睡在家里都要这样警惕,不知道在公司要如何防备陆执才好。   好在第二天一早他不用去公司上班,陆彻开车来了陆家,启泽集团一个楼盘要开新产品发布会,两人一起去参加会议。   陆彻代表启泽集团上台发言,穿着一身精致的西装,长腿窄腰,英俊潇洒,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一般发布会上领导的致辞非常官方,一套锦绣花里的说辞,实际上本质只有一两句中心思想,硬生生的扯出了一片文章,但陆彻没有,可能和从小接受西方教育有关,陆彻简单的说了几句,不到三分钟时间干脆利落的结束了致辞这个环节。   这恐怕是有史以来产品发布会上致辞环节最短的时间。   台下的人一脸懵逼。   何斯言哑然失笑,走到台下,拿着一瓶矿泉水递给了陆彻,“你这会开的也太快了。”   “发布会没什么好说的。”陆彻从他手中接过了矿泉水瓶,不知是有意无意的轻轻摸了摸何斯言的手腕,动作轻柔自然的的像春风拂过。   何斯言怔了怔。   陆彻扭开瓶盖喝了一口水,笑着摇了摇头,“我刚回国在基层工作的时候也觉得开会时间长,一点事没有说几个小时,完全没有时间规划,以为会议的时间和自己权利挂对勾,纯粹是官本位思想严重,后来我自己做到了一把手,才发现开会是件很重要的事,每天太忙了,没有时间一个一个人的见,索性叫到一起,有什么问题挨个说,统一解决,一来二去开会的时间就长了。”   “是这样。”何斯言认同的点头,叹了一口气,佯装一脸的哀怨,“所以每次股东会开会就是五六个小时,我都恨自己为什么没早生几年,要是我入股启泽,当了股东,我也能唠六个小时。”   陆彻“噗”一声笑了出来,眼里含着笑看他,“你要是当启泽的股东,换我给你当秘书,你天天别说给我开六个小时会,十八个小时都行。”   “那可不敢,我得把嗓子说炸了。”何斯言调侃的笑着。   两人聊了一阵,台上项目负责人讲完了会议的PPT,酒店楼下的庆功宴也准备好了。   陆彻从车里拿了两箱洋酒,从国外托朋友带回来的,易拉罐上五颜六色的涂鸦,新潮漂亮。   没有贴进口标签,何斯言不知道配料是什么,拉开一瓶喝了一口,酸酸甜甜,怪好喝的。   陆彻是大领导,忙着和人应酬喝酒,彼此联络感情。   何斯言的身份敏感,也没人敢招惹他,闲的没事,一边看手机一边自斟自饮。   一不留神喝了好几罐,发觉到头晕乎乎的时候,何斯言才意识到不对劲,翻开易拉罐底一看,酒精度38%,都快赶上伏特加了。   赶上饭局结束了,陆彻看了看他的醉态,就知道什么事了,扶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忘记没和你说,这俄罗斯的酒,后劲很足。”   何斯言往他肩上靠了一下,打个长长的哈欠,“我现在知道了,下回拿它灌别人。”   陆彻笑了笑,微微扶着他往停车场走去,“你要想喝,我让朋友在带点,不过你不能一次喝那么多,酒这东西伤身体。”   “嗯。”何斯言含糊的答应一声,甩了甩脑袋,这样要是回陆家,陆万川看见醉醺醺的会不高兴,何况还有陆执这个小王八蛋,今晚要是发难不好应付,“二哥,帮我找个酒店,我不回家了。”   陆彻一点就透,理解他的难处,绅士的拉开了车门,微微笑了笑,“你一个人住酒店我不放心,到我家吧。”   何斯言没在说什么,对陆彻的人品非常放心,一头栽倒在后排的座椅上,一手解开领带团成一团丢在地上,呢喃一样的说,“你的车上好香啊。”   陆彻看着他这样好笑,后视镜里青年泛红的脸颊在椅背上蹭了蹭,打个小小的哈欠,眼睛里迷茫一片,青年很少有这种放松的时候,平时总是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平静,就像和周围人罩着厚厚的透明硬壳,让人难以接近。   这个毫无防备的样子让陆彻觉的有些意外。   【不可攻略对象:陆彻好感+10,现好感35%】   陆彻的家离这不远,相比陆万川喜欢的大豪宅,陆彻就更为小资了,市区里一个大平层,整个房子的大拐角全是落地窗,正对着湖心景区,风景优美。   何斯言喝的有点醉了,但也是醉死,陆彻解他衬衣的时候,睁了睁眼,迷茫的问:“干什么?”   “帮你洗个澡,你一身的酒味。”陆彻晃了晃手里的花洒。   酒精让大脑思维迟疑,何斯言看着陆彻好几秒,缓慢的点了点头,“我身上有酒味吗?我闻不到。”   “自己身上的味道自己是闻不到的。”陆彻柔声说一句,摁开了浴室的暖气,帮何斯言洗澡这件事的确是没有其他心思,出于洁癖,任何不洗澡的人都不能躺在他家床上。   青年赤~裸的躺在浴缸里,皮肤在暖色的灯光下散发着健康的光泽,身材的曲线绵延弯曲美好,懒散的靠在浴缸里,如同躺在地毯上撒娇的布偶猫,慵懒又随意。   微软的黑色头发溅了水湿漉漉的垂在脸上,看着下颚更为的削瘦,因为酒精眼神茫然,略显天真,如同刚出炉的草莓奶油布丁,甜丝丝的,不一口吃下去就对不住这种可爱一样。   陆彻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喉咙发干,对自己亲哥哥的品味不由认同,青年的确不一样,难怪陆万川这种万花丛中过的想要娶回家里珍藏。   这个想法只是一瞬,陆彻随即目不斜视,什么事该干什么事不该干是清楚的,陆万川的人他现在还不能碰。   “好了,小福星,该睡觉了。”陆彻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裹着何斯言,像裹着一个淋湿雨的猫咪,擦了擦,擦到脖颈时,手腕一顿。   陆彻眯了眯眼睛,凑过去看了看,是一个很小的淤痕,淡淡的红色,在白皙的颈后,被垂下来的头发遮掩,似乎连何斯言自己都没有遮掩。   看着有好几天的样子了。   陆万川这个年纪的人,似乎不喜欢搞这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陆彻若有所思,扶着何斯言换上干净的睡衣,安置在了客房的床上,关了房间的灯,轻声说了句“晚安。”   黑暗之中何斯言轻轻睁开了眼睛,伸手摸了摸脖颈后面,心里叹了一口气。   何斯言从床上起来,陆彻已经做好了早饭,美式的咖啡和煎蛋。   “吃完饭我们一起去公司。”陆彻慢悠悠的喝着咖啡。   何斯言不太好意思,捋了捋头发,“二哥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开车去。”   陆彻看着他,侧了侧头,“你的车还停在酒店。”   “我一会打车过去拿。”   “一定要和我这么见外?”   “没有啦,昨晚已经很麻烦你了,我会自己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的。”   陆彻沉吟一下,口中的咖啡苦涩,“嗯,好,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可以和我说。”   何斯言从他这句话听出些意味,没有敢细想,吃完饭换上自己的衣服,没有和陆彻走一道。   陆万川虽然平时不来公司,但公司里有陆万川的眼线,如果看到一大早何斯言和陆彻一起上班,这事不好解释。   陆万川对于陆执这个儿子,当成小孩子,想不到提防那方面,但对于陆彻,可不会掉以轻心。   何斯言转去酒店拿了自己的车,磨叽了一阵,比陆彻晚半个小时到了启泽集团。   陆执今天正式上班,何斯言和小周嘱咐了几句,小周脸红通通的,一个劲的点头,“言哥,我把这事发到咱们部门小群里,你不知道女同事多高兴,平时素颜的今天都特地化了个妆。”   “我在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化妆?”何斯言挑挑眉。   小周哈哈一笑,“那不一样,言哥你人太好了,我们在你面前能放松自己。”   何斯言笑了笑,拿着文件轻轻的在他身上拍了一把,“真会说话,快准备新员工要填的入职资料去。”   ※※※※※※※※※※※※※※※※※※※※   (* ̄︶ ̄)陆万川才不是男配呢。 第60章 三世界06   何斯言让小周带着陆执熟悉一下公司的环境, 打电话叫了保洁阿姨整理了一间闲置的办公室,从楼下的花店买了生机勃勃的两盆绿植放到了办公桌上。   作为“长辈”,能做的就是这些了。   中午的时候何斯言接了江默仪的电话,江默仪正好路过启泽公司, 想约他见个面,对于江默仪,何斯言或多或少有点惋惜之情,爽快的答应了。   两人在楼下碰了头, 江默仪穿了一身休闲的衣服, 随性帅气,整个人散发着灿烂的阳光, 手里提着一个小个精致包装的纸盒。   何斯言看见他眼睛亮了亮, “学长今天真帅!”   “见你当然要穿的帅点。”江默仪笑了笑,手中的纸盒递给了何斯言, “看看,我早上专门为你做的。”   何斯言拆开纸盒往里一看,顿时脸上一僵, 盒子里是个精致的钢琴的小蛋糕,黑键和琴声是巧克力,白键是甜蜜的奶油, 周围有切碎的草莓粒点缀。   “谢谢学长。”何斯言笑的生硬, 在陆万川的庇护下当金丝雀过了太久, 已经忘记琴键上那些肆意快乐的岁月。   江默仪察觉到何斯言的异色, 深深的注视着他, 柔声问道:“怎么了?”   “学长……”何斯言垂下眼帘,睫毛颤栗着,深深呼吸一口气,“以后不要送我这些东西了。”   江默仪愣了愣,接过他递回来的蛋糕,有些发呆的看着里面的琴键,压在喉咙里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蛋糕胚里填充的是一颗一颗的新鲜草莓,花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做好了。   “阿言,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江默仪轻声轻气的问道。   何斯言闭了闭眼睛,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手指修长漂亮,但因为神经断裂却不再灵活,“学长,我不能再弹琴了。”   江默仪错愕的看着他,呼吸一滞,如遭雷击一样愣在了原地,没有人比他更知道青年对音乐的热爱,曾互相许下承诺誓死要把大半生洒在琴键上,比起震惊,更多的是心疼,无法想象青年是如何熬过那些岁月。   他半响才回过神,低声说:“阿言,对不起,我没有陪在你身边。”   【何斯言:(叹气jpg)好苦命的一对。】   【8848系统:众生皆苦,唯有你甜。】   何斯言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过不去的早都过去了,现在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拍了一把江默仪的肩膀,轻轻笑了笑说:“没什么啦,只是不能弹琴,做别的什么没问题!”   江默仪伸手把他抱进怀里,深深的拥着,下颚抵在何斯言的肩上,声音颤抖哽咽着,“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但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   “好了啦,真的没关系。”何斯言心底叹一声,安慰的抚了抚江默仪的背,“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反而很感谢你曾经对我的帮助。”   江默仪眼圈泛红,神情痛苦,仿佛被掐住了心尖的软肉,刚张嘴要说什么,看着何斯言身后怔了怔。   少年天然通透的声音在何斯言的身后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何斯言回过头,陆执双手插在口袋,眼神气势十足,冷冰冰的看着两个人。   何斯言迟疑一下,淡定的说:“没什么,我们叙旧。”   陆执抿着薄唇,瞪了一眼江默仪,大白天的在这抱着何秘书,一个大男人要哭不哭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你们叙旧得靠那么近?他是聋了还是哑了?”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何斯言语气冷了下来,生硬的板着面孔,“和你有什么关系?回你的办公室去!”   陆执愣了一下,盯着他看了几秒,眼神略凶狠,像狼一样,“你为了他凶我?”   何斯言睨了陆执一眼,想起陆万川说起陆执爱打架,心里发怵,寻思在这个场合陆执总不能打自己一顿,硬着头皮说:“你自己不好好说话,能怪别人?”   江默仪有点琢磨出他两之间的关系来,苍白的嘴唇抖了抖,看了看陆执,又看着何斯言,“阿言……对不起,我今天不该来找你。”   “学长你别这么说,我们是好朋友,你来找我我很高兴。”何斯言挤出一个微笑。   江默仪松开了怀抱,努力跟着何斯言一起笑,可眼底荒凉一片,“抱歉,我以为我们可以回到过去,可没想到你一直在往前走,我们似乎离得太远了。”   何斯言实在不忍心,抽了抽鼻子,“学长,我们只是太久没有联系,缺一个好好谈谈的时间,我们很会像以前一样好的。”   “真的吗?”江默仪眼睛亮了亮,带着希望问道。   “真的。”   “那过几天我再来找你。”江默仪把蛋糕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旁车的引擎盖上,转过身缓步离开。   何斯言心底长长叹一口气,这都是什么孽缘。   陆执鼻子里溢出一声冷笑,几步上前,凑近何斯言紧紧逼视,“你看不出他在装可怜?”   “他不是那样的人。”何斯言为江默仪辩解一句,印象中的学长温暖阳光,绝对不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   陆执气急,忍不住伸手敲了敲何斯言的脑袋,怒道:“你张开眼睛看看,他就是博取你的同情心,骗你玩呢,傻子都能看出来!”   何斯言瞪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说:“我比你大五岁,人生经历比你丰富多了,我还能看不出一个人是不是装的?我不用你教我怎么看人!”   陆执让他气笑了,死死的咬着牙根,这种不被信任的气愤冲上头顶,江默仪明目张胆的装可怜博同情,何秘书为什么看不出来?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还有,为什么自己会为了这种事生气?   陆执心头一凉,慢慢松开了咬紧的牙冠,心里头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冷哼一声,“随便你,到时候你被他骗了别哭着喊着来求我。”   何斯言心道小王八蛋,还不知道谁要哭着喊着求谁呢,今天你让在这给我耍横摆谱,明天就得跪下喊我小爸爸。   两人一下午谁也没理谁,陆执在生闷气,何斯言巴不得清静一点。   还没到下班的点,陆执招呼也不打的一个人回家了,何斯言才不会去哄他,又不是真的是他儿子。   他要生这么个亲儿子,还不如生快叉烧,叉烧还能顶饱,这儿子只能让自己戴绿帽。   何斯言处理完的事物,已经到了晚上九点,陆万川打了一个电话,催促他早点回家休息,身体重要,工作的事情可以缓缓。   大boss发话,何斯言只能认命的回家。   家里的阿姨正在打扫庭院,四处都是污水,何斯言进门换了一双鞋,解了西装外套扔在洗衣机里,想起一条领带似乎不见了,应该是丢在了陆彻的家里,明天上班该问问二哥。   他换了睡衣上楼,准备去书房找陆万川聊聊天,路过陆执房间时,门开了,陆执上下打量他一遍,“你怎么才回来?”   何斯言瞥了他一眼,“公司有事。”   说完要往前走,陆执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猛的拉进房间里,另一手“嘭”的一声合上了门扇。   何斯言吓了一跳,奋力挣脱开他的桎梏,瞪着眼睛,“你疯了吧?刚被人看见怎么办?”   “你这么害怕?”陆执问一句,往他身边凑了凑,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你胆子这么小,今天还敢凶我。”   “这不是一回事。”何斯言撇了一下嘴角,往后退了一步,认真的说:“你以后不能这样,家里人多嘴杂,如果有人看见了,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陆执微勾一下嘴唇,闻着何秘书身上浅浅的薄荷香水味,好似春风化雾,心情又莫名的好了不少,点了点下颚,“知道了,不会让你被发现。”   “你想干什么?”何斯言心定了定。   陆执眨了眨眼睛,有些无辜的看着他,“我要你帮我脱衣服。”   何斯言怔了一下,抿着嘴唇,“你自己不会脱吗?”   “我小时候睡前妈妈都要给我脱衣服讲睡前故事,你要给我当小妈,不会连这个都做不到吧?”陆执真挚的看着他,琥珀一样的眼睛纯洁的没有杂质。   何斯言稍稍有些膈应,毕竟两人有过肉体关系,对于任何陆执要求的亲近行为都足够让他敏感,轻声辩解:“那个时候你才多小,你现在已经十九岁了。”   “在父母的眼里,孩子永远都是小孩,你要代替我妈的位置,那也要代替她来关爱我,不是这样吗?”   “是这样没错,但……”何斯言一时找不出逻辑的bug。   陆执张开了手臂,穿的是职业的正装,衬衣的包裹下身材劲削修长,胸口的位置微鼓,这具身体具有少年独特的力量和柔韧感。   何斯言手指停在空中顿了顿,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个晚上,陆执晃着蓬勃滚烫的那玩意慢慢压着他,撑在脸颊两侧的手臂肌肉线条清晰,散发着浓郁的雄性荷尔蒙,别样的性感。   “快点。”陆执催促一句。   何斯言低着头磨叽的走上前,眼睛看着脚下的一块地板,手下摸索着衬衣扣子,一颗一颗快速的解着,指尖微翘着,努力不触碰到陆执的皮肤。   陆执往他身边凑了凑,何秘书这副羞涩的模样经不住让人想逗弄,好奇一样问道:“我不好看吗?”   何斯言解完了一排衬衣扣子,即使看不到,但鼻子里能闻到陆执身上那种年轻男孩特有的味道,有点像太阳晒的干燥后的洗衣粉,特别能勾的人躁动,连大口气也不敢喘,低声道:“少爷,当然是好看。”   陆执侧颊低下头看着他,两人眼睛对着眼睛,何秘书纤长的睫毛轻微抖动着,乌黑的眼眸清定认真,好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既然好看你为什么不看?”   何斯言抿了一下嘴唇,视线在他身上停一秒,又把脑袋低的更低,很诚实的说:“因为你是老爷的儿子。”   “是这样?”陆执轻轻笑了一下,站直了身体,伸手拉着他的手,摁在了西装裤的拉链上,轻声说:“帮我解开,闷的好难受。”   何斯言努力不去想到底是什么闷,闭着眼睛猛的拉开拉链,扯着裤子两边往下一拽,黑色的西装裤顺着陆执修长有力的腿落到了脚腕上。   “这样可以了吗?”何斯言睁开眼睛,小声问一句。   陆执利落的踢了裤子,只穿着一条深色的四角裤,腿部的肌理结实,小腿笔直挺拔,线条完美,因为常年的运动青筋条条暴露,这是一具令人血脉贲起的躯体。   “你还没有给我讲故事。”陆执往他身边靠了靠,好像真的和个求知欲很强的小朋友一样。   何斯言脸上烧红,眼睛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咬了咬下嘴唇,“你可以自己看,你都那么大人了。”   “不行,我要听你讲故事才能睡着。”陆执往后退了几步,岔开腿倒在了床上,小腿垂在床边慢悠悠的晃荡着,“快点,我准备好了。”   何斯言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异样的心思,眼观鼻,鼻观心,“你要听什么故事?”   陆执看着他,扬了扬下颚,“你坐在床边。”   何斯言认命的坐在了床侧,和陆执保持着一段距离,“你要听什么故事?”   下一秒陆执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倒在了床上,结实的身体压了上去,凑过去快速的在何斯言脸上亲了两口,“我要听《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   何斯言又羞又急,推了一把他的肩膀,气息絮乱,“你先起来,我可以给你讲。”   这个故事很简单,何斯言大概还能想起来故事情节。   陆执一动不动,自上而下看着他,隐晦的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小蝌蚪在我的弟弟里,我现在放它出来找妈妈。”   “你……混账。”何斯言水润的眼睛瞪着他,都是成年人,这哪能听不懂。   陆执不置可否,慢慢的眨了眨眼睛,略微带了怨气,“你不是喜欢别人装可怜吗?我也会。”   何斯言别过脸,陆执太沉了,压的气都要喘不上来,“学长才不是你这样,学长是好人。”   “那我是坏人啰?”陆执凑近他,温热的呼吸洒在何斯言的眼睫上,身下这张脸害羞的时候更诱人了,白皙的脸颊泛着红晕,像一颗草莓掉进奶油蛋糕里,让人想要一口吞掉。   何斯言看他一眼,心道你以为你是好人吗?脸上气呼呼的说:“你本来就是坏人。”   “你都说我是坏人了,那我今晚不能让你走了。”陆执满意的从何秘书的脸上收获了惊愕混杂羞耻的神情,漂亮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何斯言,邪气的笑了笑“我房间没套,陆万川的对我来说size太小了,上回挤的有点疼,你知道我得用最大的size。”   何斯言心口发颤,用力抑制住不去回想那些愉悦的画面,抗拒的闭上眼睛,“你不能这样,老爷还在等我。”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徒然响起。   何斯言怔了一下,像是获得救星一样,“是老爷打给我的。”   陆执伸手从他口袋摸出手机,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眼神微微一沉,递到了何斯言眼前。   何斯言眼神错愕,隐隐感觉不对劲。   【来电人:二哥】   “他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干什么?”陆执皱着眉头,对这个二叔的印象并不好,一手快速的按下了接通键。   陆彻优雅缓慢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晚上好,小福星。”   陆执伸手摁了免提,将话筒的一边递到何斯言嘴边,眼神示意他说话。   何斯言心里骂娘,为了维持人设,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陆执,轻声说:“二哥,晚上好。”   “你感冒了吗?声音听上去不太舒服。”   “没有,嗓子有点干。”   “照顾好自己。”   “嗯。”何斯言心里猜测陆彻要说什么。   静默了几秒,空气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陆彻轻声问道:“你那边说话不方便吗?”   陆执警告的看一眼何斯言,何斯言无奈的咳嗽一声,“没有,没有人。”   电话那头陆彻安心了,轻轻低笑着,“你这个小迷糊,昨天晚上把领带落在我车上了。”   何斯言脸上神色不大好看,小心翼翼的看一眼脸色铁青的陆执,快速的说:“是吗?明天你还给我吧。”   “上面沾了酒渍,我拿去干洗了,改天还给你。”   “谢谢二哥。”   “不用这么客气。”陆彻的声音温雅细腻,慢条斯理的说:“你最近是没有好好吃饭?昨天给你洗澡我发现你瘦了。”   何斯言哑然,不敢看陆执的神色,咳嗽了一声,“二哥我有点难受,先挂了。”   说罢不由分说的摁了挂断键。   在陆执没有发难之前,何斯言抓紧时间立刻说道:“不是你想那样,我昨天喝醉了,在二哥家里住了一晚,身上都是酒味,他帮我洗了个澡。”   “你是小孩吗?要别人帮你洗澡?”陆执阴柔的脸上黑云压城,说不出的恐怖。   何斯言一阵头皮发麻,心里小声嘀咕你还要别人给你脱衣服,别人洗澡怎么了,但这话不能说出来,“我当时喝多了,由着他来了。”   陆执心底冒气一股火,瞪着何斯言,这个二叔有洁癖,一般人连家门都不让进,能让何秘书躺进自己浴缸,还能亲手给洗澡,两人的关系可见不一般,“你到底要给陆万川戴几个绿帽?”   “不是你想的那种肮脏的关系。”何斯言皱眉辩解一句,陆彻端正绅士,是一个正人君子,才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要以己度人,二哥是一个好人。”   “fuck。”陆执气结,从来没遇到像何斯言这样的人,聪明又天真,像个肉质鲜美的羚羊,把豺狼虎豹当朋友,岂不知对方在背后谋划着怎么吃他。   陆执死死盯着他,粗暴的扒开何斯言的衬衣,泄愤一样用力抚摸着绵软的肌肤,“你个笨蛋气死我了。”   怎么会有何斯言这样的单纯的人。   【8848系统:宿主是单纯坚强的小百合!】   【何斯言:不要给我操柔弱人设,我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食人花!】   【8848系统:QAQ好的。】   何斯言瞪起眼睛,用力拉上衬衣的扣子,却制止不在陆执的手往下探,说话的呼吸被这种动作弄的不太均匀,“小混蛋,你放手!”   “你舍得让我放手吗?”陆执身上的倔劲上来了,捏着他下颚狠狠的亲了一口,眼睛狠狠的逼视着他,“你今晚别想从这张床上下去,我要让你明天班都上不了。”   何斯言眼神有几分恐惧,清楚的知道陆执有这个本事,放软了声音说:“少爷,不要这样,老爷还在家里。”   “怕什么?”陆执不以为意,鼻子里轻哼一声,“气死他你就给我当老婆。”   何斯言听的胆战心惊,不敢想象陆万川要是听见这话要收拾自己,鼻子微微抽了几下,“少爷,你这次放过我,我下回不惹你生气了。”   看见他服软,陆执并不高兴,知道那只是能屈能伸,何秘书的骨头硬着呢,俯下身趴在何斯言身上,整个人压着他,气鼓鼓的说:“你还知道惹我生气,你那个学长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今天没打他是看在你面子上,他要下回再敢抱着你,我剁了他的手。”   虽然这样说,但陆执忍着没揍江默仪的理由是因为不想给江默仪卖可怜的机会,要当着何秘书的面把江默仪打了,又给他们两亲近见面的机会。   陆执很聪明,可不会这样干。   “你不准这样说他!”何斯言气急,咬着牙根,呼吸一阵急促,“你要是敢伤害他,我跟你鱼死网破,你也别想好过。”   陆执心里膈应,何秘书这个态度明显江默仪的地位在他之上。   江默仪有什么好的?   一个饭店的小老板,哪一样能比得上他陆执?不管是金钱地位还是这张脸,江默仪在他面前渣都不剩。   凭什么能在何秘书心里有一席之地?   何斯言趁着他思索的时候,猛的扑上去咬了他的手臂一口,和嗷嗷待哺的小崽终于见到妈妈一样,死死咬着就不撒口,带着湿润泪光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陆执。   陆执吃痛,长长的“嘶”了一声,一手用力掰着何斯言的下颚,抽出了手臂,一个深深的牙印,渗着一丝丝血。   何斯言蹿下床,拖鞋也顾不上穿,噔噔噔光着脚跑出了门外,生怕被陆执揪住小尾巴。   陆执愣了好几秒,盯着手腕上的伤痕,又气又好笑,原来以为任捏扁搓圆的小面团是个小野猫,还挺凶的。   【陆执好感+5,现好感55%】   【8848系统:???】   【何斯言:来自小野猫的诱惑。】   ※※※※※※※※※※※※※※※※※※※※   #睡前故事分享#   《小蝌蚪找妈妈》   池塘里有一群小蝌蚪,大大的脑袋,黑灰色的身子,甩着长长的尾巴,快活地游来游去。   小蝌蚪游哇游,过了几天,长出两条后腿。他们看见鲤鱼妈妈在教小鲤鱼捕食,就迎上去,问:“鲤鱼阿姨,我们的妈妈在哪里?”鲤鱼妈妈说:“你们的妈妈有四条腿,宽嘴巴。你们到那边去找吧!”   小蝌蚪游哇游,过了几天,长出两条前腿。他们看见一只乌龟摆动着四条腿在水里游,连忙追上去,叫着:“妈妈,妈妈!”乌龟笑着说:“我不是你们的妈妈。你们的妈妈头顶上有两只大眼睛,披着绿衣裳。你们到那边去找吧!”   小蝌蚪游哇游,过了几天,尾巴变短了。他们游到荷花旁边,看见荷叶上蹲着一只大青蛙,披着碧绿的衣裳,露着雪白的肚皮,鼓着一对大眼睛。   小蝌蚪游过去,叫着:“妈妈,妈妈!”青蛙妈妈低头一看,笑着说:“好孩子,你们已经长成青蛙了,快跳上来吧!”他们后腿一蹬,向前一跳,蹦到了荷叶上。   不知什么时候,小青蛙的尾巴已经不见了。他们跟着妈妈,天天去捉害虫。   ——作话内容来自小学课文 第61章 三世界07   第二天一早。   何斯言磨叽了好一会才下楼吃饭。   餐厅里陆万川一边听着越剧, 一边吃着水晶罐汤包,瞧见何斯言,“你啊,没口福, 饭菜都凉了。”   陆执不在餐桌上,不用面对见面的恐惧,何斯言松了一口气,放松的坐了下来, 打个小小的哈欠,“最近工作比较忙,总感觉没睡好觉,今天就多睡了一会。”   “你也不用这么劳累, 公司的事情有老二在。”陆万川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 端详着看了几秒, 小情人眼圈下一圈淡淡的青,的确是没睡好的样子, 稍稍有些心疼, “你最近几天在家休息, 工作的事情缓一缓。”   “啊?”何斯言稍瞪圆了眼睛,连忙说:“不用, 只是没睡好,我自己调整调整, 公司的事情重要。”   陆万川欣慰的笑了笑, 握住他温润的手, 手指磨挲着感受年轻皮肤的柔韧细腻,“不要勉强自己,你跟着我还要那么拼?”   “总得找点事情,何况公司是老爷的,老爷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何斯言讨巧的笑了笑。   陆万川无奈的轻摇了摇头,似是想起来什么的模样,凑近何斯言身边压低了声音说:“上回我喝的药酒有点作用了,我让刘局弄了一箱,这几天每天睡前喝一点。”   “有用就好。”何斯言不动声色的抽回手,端起的桌上茶盏到了一杯茶,推给了陆万川,“老爷还是注意身体,这种事情急不得。”   陆万川看着他沉静柔和的面孔,心急如焚,舔了舔嘴唇,“我知道急不得,不是怕你急吗?”   像何斯言这么年轻的男人,跟着他一个半老不老的,陆万川很没用安全感,恨不得将何斯言二十四小时拴在家里才放心。   何斯言微微低下头,心扑通扑通跳着,羞涩似的捏着自己的手指,轻声道:“我跟着老爷是因为老爷对我有恩,不是为了那种事情,所以老爷不用那么急,我可以等老爷。”   陆万川心里舒服了一点,但还有点憋闷,青年跟着自己因为恩情,不是被男人的魅力而折服,男人就是这么不知足。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了一个话题,“小执今天不上班,他的乐团有个演出。”   “是吗,真好。”何斯言面色平和,心里暗喜。   陆万川笑了笑,“也不知道这混小子怎么想的,放着万贯家财不继承,跑去拉什么小提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虽然这么说,但陆万川心里是自豪的,杭城的富二代圈子陆万川见了不少,大部分整天就是吃喝玩乐搞女人,一通乱七八糟,陆执虽然不听话,但玩的都是音乐滑雪冲浪,也没听说和那个女人有纠缠,光是这些就比一大圈富二代强了。   “少爷喜欢就让他做,有一个爱好是一件好事。”何斯言温温的说一句。   陆万川点点头,靠在了椅子里,看着何斯言说:“我从来没有去看过小执的演出,以前忙着挣钱,到了后来他恨我,我也见不得他,一直没有机会去听他演奏。”   “父子哪有隔夜仇,老爷该和少爷好好谈谈。”   “谈不了,小执他不会让我去看他的演出。”   何斯言哑然,嗅出点味道,果不其然陆万川接着说道:“你今天代替我去看看他的演出,帮我尽一份心。”   “这……”何斯言面色为难,看着陆万川说:“少爷怕是也不想看见我。”   陆万川轻轻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会,我看你们处的挺不错,小执喜怒都写在脸上,我观察他看见你的时候心情都挺不错,他挺喜欢你的。”   “是吗?”何斯言问一句,瞥了一眼陆万川,没有看到异色,松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絮乱的思绪,轻声说:“那我就替老爷去看看。”   虽然无可奈何的答应了陆万川,但在剧院门口的时候,何斯言挑了一张离舞台最远的票,进场才发现人还挺多,乌压压的坐满了金碧辉煌的剧院。   何斯言看了看手里的曲目单,眼睛在陆执的名字稍稍停留几秒,心里有些奇妙,见过陆执混账神经病的一面,也见过在床上和发~情的野狗一样的样子,反倒无法想象陆执穿着西装优雅的拉小提琴的样子。   他虽然学音乐,但平时不怎么听音乐会,一来是那个时候是学生党没钱,二来懂音乐的人听音乐会,总是回按奈不住心里比较的意思,听个音乐会脑子和头脑风暴一样累的不行。   幕帘拉起来时,陆执在西装革履的人群中尤为显眼,即使没有动作,光凭身高和出彩的脸蛋就能将所有人的目光抓的牢牢的。   人总会被美丽的皮囊欺骗,何斯言隐约听到背后已经低声开始讨论起来,坐在两侧的人不约而同的低头看向曲目单,想要看看这个小提琴手的名字。   音乐声潮起潮落,宛转悠扬,在场屏吸一样的安静,气氛宁静。   结束的时候何斯言拿起外套,搭在臂弯上,正准备混在人群之中离开,耳侧几声女性的惊呼,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哒哒哒的传来。   何斯言回过头,陆执长腿几步迈过台阶,冲着他身边跨了过来,急的琴都没来及放下,还握在手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你这就想走?”   何斯言有些尴尬,周围人纷纷侧目的看着他们两,咳嗽了一声,“家里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   “你等我换身衣服,我跟你一起走。”陆执微微笑了笑。   何斯言头皮发麻,昨晚的仇怨还没算账,陆执这是要报复自己了,往后退了退,生硬的笑着,“那我等你。”   陆执没在说什么,快速的下了观众席,旁人的灼热的视线停在何斯言身上,或羡慕或探究或嫉妒的。   何斯言僵硬的维持着笑,有苦难言,别人以为他们是蜜里调油的小情侣,实际上……   陆执换衣服的速度挺快,没几分钟从西装变成了休闲的卫衣牛仔裤,打了发胶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几缕垂在脸颊上显得有些慵懒。   剧院过道的走廊里。   “你胆子挺大的,敢咬我。”陆执一把揪住何斯言的后衣领,方才的和颜悦色消失不见。   何斯言心里发怵,眼睛瞪着他,“我咬你是因为你胡说八道,你自找的。”   陆执不屑的哼一声,挽起衣服的袖子,隔了一夜劲削的手腕上还有浅浅的两弯牙印,足见下的狠劲有多大,“你看看你给我咬成什么样?!”   “都是你活该!”何斯言别过脸,这里是剧院,偶尔还有陆执的同事朋友经过,陆执总不能在这揍自己。   陆执的确不会在这收拾他,眼神森冷的盯了他几秒,倔强硬的抿着嘴唇,“跟我回家收拾你。”   说罢一把握住了何斯言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拉着往前走。   陆执的手劲太大了,和铁焊的一样,何斯言甩不开,又怕被熟人看见他两拉拉扯扯不雅观,只得跟着往前走。   停车场几个男生看到了陆执,笑嘻嘻的打招呼,“陆少,干嘛呢?这谁啊?”   “你们嫂子。”陆执淡定的道一句,一手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清冷的眼神给何斯言示意。   何斯言一弯腰上了车,因为这个称呼心扑通跳了几下,咬着牙,脸上发烫,恨不得手撕了陆执这张嘴。   “哈哈哈,陆嫂好!”几个男生一阵嘻嘻哈哈,目光透过车窗好奇的打量着何斯言,陆执和他们说了一句,回头上了车。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陆执冷着脸看着前方,何斯言盘算着自己要如何逃过一劫。   陆执倒不是为了何秘书咬自己生气,那一茬因为何秘书来看自己的音乐会已经揭过去了,真正生气的原因是何斯言对待江默仪和陆彻的态度。   在何秘书的眼里,江默仪和陆彻都是温润优雅的好男人,品行端正,对何秘书绝无其他想法,只有他陆执是个臭流氓。   这凭什么?   两人肩并肩的回了家,家里的阿姨正在厨房里煮饭,飘着菜肴的香气,何斯言低着头跟着陆执进了上楼的电梯,心里想这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   一出电梯门,何斯言闻到一股很浓郁的女人香水味,本来站在一侧的陆执猛的一步迈在他身前,遮住了视线。   何斯言抬起头只看见陆执挺拔的背影,正在思索什么情况,在视线的边角看到了桃红色的裙摆摇曳,耳侧还有一些悠长暧昧的喘息。   足足好几秒,女性温软的声音带着笑,“小执长这么大了,越长越俊了。”   陆万川尴尬的咳嗽了几声,低声道:“送何秘书回房间去。”   何斯言隐约猜到了,陆执在背后轻轻拽了一下何斯言的手腕,一言不发径直的往前走。   电梯口是一个休闲用的沙发,陆万川正坐在上面休息,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柔若无骨的靠在他身上,看着年纪三十来岁的模样,眉目之间娇媚。   女人看见何斯言第一时间,怔了一下,反射性的立刻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一看是那些个灯红酒绿场合混出来的,看见男人第一个时间谄媚的笑着。   陆万川脸色有些尴尬,随即一本正经的说:“这是我唱越剧的朋友,一起来探讨戏曲。”   何斯言平静的点点头,眼神在陆万川嘴边的口红痕迹停了几秒,刚才两个人在做什么不言而喻,怪不得陆执要遮挡住视线,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淡淡的说一句:“知道了。”   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他身后陆万川懊悔的拍了拍腿,想要站起来追上去,女人却不肯让他起来,两只白生生的手臂娇滴滴的缠着他,两人又坐了回去。   何斯言跟着陆执回到房间里,天色阴暗,没有开灯,只有陆执的身影影绰。   何斯言一声不吭的坐在床边,心里清楚的意识到未来生活是如何的混乱,陆万川这样的只会玩到死,所谓对于自己的感情只是一时的新鲜感。   新鲜感过了,他就和那些陆万川随手抛弃的情人没什么两样。   到时候他又该何去何从?   光线太暗,陆执看不到他的脸,但光是这个孤寂削瘦的背影就足够让人心疼了,原本在路上积攒一路的火气一瞬间烟消云散。   “真是个小可怜。”陆执轻声说一句,爬上床从背后抱住了他,削瘦下颚抵在何斯言的肩上,嗅着对方的味道,感受怀里的身子僵了僵,却没有挣脱。   何斯言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神不着边际,思绪混乱,一句话也不想说。   但陆执偏偏要和他说话,一手衣服里伸了进去,在何斯言侧漫不经心的说:“难过什么,你不是还有我吗?”   何斯言因为他手上的凉意控制不住哆嗦,轻微的挣扎一下,“你别这样,陆万川还在家……”   “他这会没时间管我们。”陆执低声说一句,鼻尖在何斯言的下颚磨蹭着,,“那个女的跟他好多年了,以前是个小姐,后来跟别人结婚了,还和陆万川藕断丝连。”   温热的潮湿呼吸让何斯言脖子痒痒,难受的仰了仰下颚,“跟我没有关系,他爱怎么样怎么样。”   的确是,和陆万川之间的关系是一笔交易,何斯言用青春陪伴,陆万川帮助他治好这双手。   除此之外,何斯言其他的也不想奢求了。   陆执忍不住在他身上轻轻揉了揉,弄的何斯言缩了缩脖子,这个可爱的反应让陆执发生一出极轻的笑,心里泛痒痒,勾的瘾上来了,低沉的声音说道:“我想和你……”   何斯言让这个提议吓了一跳,陆万川离这只有十来米,随时可能会发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却被陆执死死的抑制住,少年手臂力道强硬地抱着他。   “不行,你疯了吧?”何斯言压抑着呼吸问一句。   陆执脑子里已经在计划今晚如何欺负何秘书,脸颊埋进脖颈里细碎的吻着,鼻间贪婪的吸取着何斯言身上的男士香水味,“说过了让你别怕,有我在呢。”   何斯言肯定不能让他这么干,伸手抓住陆执横在腰间的手腕用力掰着,“不行就是不行,我不能这样做。”   “可你的身体不是这么说的。”陆执任由他抓着,咬了咬他的耳朵。   何斯言呼吸一滞,用力咬了一下嘴唇,“你放开我,别闹了!”   陆执离得近,黑暗之中看到了他咬嘴唇的动作,饱满红润的嘴唇如同熟透的石榴破开,成熟的果肉在诱人采摘,不由的呼吸一顿,捏着何斯言的下颚亲了上去。   唇齿深深的交叠之间,陆执发觉何斯言的嘴唇很软,唇角自然上翘,陆执亲着他,像磨乳牙的小动物一样,有些得意又有些醋意,“陆万川亲过你吗?他会接吻吗?”   上一辈人从那个年代过来,不讲什么罗曼蒂克,有很多夫妻一辈子都没接过吻,办事就直接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何斯言有些紧张,耳朵旁嗡嗡嗡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外面走廊金色的光顺着门缝流淌进来,怀疑自己刚才有没有把门锁好。   “问你问题呢!”陆执看着他,意识到了他的恐惧,心里一软,侧过头在何斯言的嘴角亲了亲,宣誓主权一样说:“以后只要我能亲你上你,我不会让别人碰你。”   何斯言没有心思去分析他话语里的寓意,心里乱成一锅粥。   蓦然,房间里的门把手转了转,静寂之中“咔嚓咔嚓”响了几声。   陆执的动作一滞,何斯言的心快要从心窝里跳出来了。   “开下门,是我。”陆万川的声音响起。   何斯言脑袋里像打雷一样响了一声,陆执两只手松松的在背后抱着他,气定神闲的轻笑着,“你让他进来。”   何斯言用力挣脱开他的怀抱,深呼吸一口气,强行的镇定下来,视线在房间里扫一圈,看着陆执说:“你去洗手间里躲一躲。”   “我不去。”陆执坐在了床边,黑暗里俏皮的眨了几下眼睛。   何斯言心口一滞,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陆万川又敲了敲门门,“是我,你睡了吗?”   陆执看着他这样,心里软绵绵的,轻声说:“你去开门吧,放心,没事的。”   何斯言不得不相信他,不开门嫌疑更大,调整一下呼吸,“你说的,一会不准胡说八道。”   耽搁的时间不能太多,何斯言一手摁开了卧室里的灯,另一手在门把手上轻轻握了握,闭了闭眼睛一狠心拉开了门。   “老爷,怎么了?”何斯言微微一笑。   走廊上陆万川孤身一人,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他,“小执在你房间里?”   “啊?”何斯言没想到会问的这么直接,怔了一下。   陆执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怎么了?”没过几秒,陆执双手插兜走了出来,神色淡定坦然,瞥了一眼何斯言,“我给你说的事情记住了吗?”   何斯言配合的点了点头,温温的说:“记住了。”   陆万川看了看他们俩,皱着眉,“你给何秘书说了什么事?”   陆执慵懒的侧颈,扫了一眼何斯言,轻哼了一声,“我让他把我们乐团下回演出的票全订了,我要请同学来听我的演奏会。”   “你胡闹!”陆万川怒吼一声,没好气的看着陆执,“你要去什么乐团没问题,你砸着钱请别人听你拉提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陆执敷衍的长长“哦”一声,鼻子里溢出一声嘲弄的笑,“你还要脸?你连别人的老婆都不放过,你要什么脸?”   被亲儿子当着情人面揭老底,陆万川暴跳如雷,一时之间忽略了方才的怪异感,“你会不会说话!有你这么说自己爸爸的吗?”   何斯言心底定了定,明白陆执是刻意激怒陆万川,几步上前拉住了陆万川,拍着手臂安慰,“老爷,快消消气。”   陆万川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双虎眼怒气冲冲的看着陆执。   何斯言看向陆执,做起了和事老,“少爷,给老爷道个歉,你把老爷气成什么样了?”   陆执睨了他们两一眼,不屑一顾的模样,双手插在口袋大步往前走去。   陆万川目眦尽裂,何斯言心底叹一口气,轻声的安慰着,眼睛不着痕迹的看着陆执离开的方向。   陆执上到楼梯拐角时,慢条斯理的丢给他一个撩人的wink,何斯言连忙低下头,看也不敢看一眼。   何斯言不知道是现在的年轻男孩胆子都那么大,还是只有陆执无所顾忌,简直像在刀尖上跳舞。   他躺在床上时心跳才渐渐平稳下来,微~信里陆执发了一条信息。   头像是一只阿拉斯加雪橇犬,咧着嘴对着镜头笑哈哈,有些滑稽搞怪。   何斯言本来以为是性骚扰信息,打开看了一眼,嘴角轻轻弯了弯。   【Lance:今天你来听我的音乐会,我很开心,谢谢。】   有时候陆执很神经病,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第二天是个周末,一早江默仪打了电话进来,约何斯言到餐馆尝尝新菜,何斯言轻快的同意了,换了一身衣服一声不响的出门。   早上的中餐馆生意清淡,员工还没有全都上班,只有几个年纪大的阿姨在打扫卫生。   江默仪坐在靠窗的包间里,复古的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盘,数数样样色香味俱全,看的何斯言食指大开。   “学长做菜的手艺真好!”何斯言眼睛发亮,赞叹一句。   他本身又一张漂亮的脸,高兴的时候就像整个人在发光,璀璨夺目。   江默仪心跳乱了节拍,低头笑了笑,两人一边吃一边聊,恍然之间似乎又回到了大学里那段愉快的时光。   江默仪眼睛亮了亮,“我还记得有次暑假,我们发了五千条信息,那个时候怎么有这么多话说?”   “那是学长你去日本了,你全程给我直播你在日本的旅游,我当时好羡慕。”   “叫你去你又不去,只能直播分享给你了。”江默仪笑了一声,想到了什么,认真的看着何斯言问道:“那天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何斯言干脆的否认,轻轻咳嗽一声,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和陆执的关系。   “你们关系很好嘛?”江默仪轻声问道。   何斯言干笑了一下,决定对着江默仪坦白,这种事情迟早江默仪会知道,遮遮掩掩反倒显得心虚,“他是我未婚夫的儿子,我未婚夫是启泽集团的董事长,当初我出事的时候他帮了我。”   话不用说的太细,江默仪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江默仪思索了半响,低头苦笑,心里的滋味百感交集,喉咙苦涩的像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原来是这样,我真后悔,在你最需要钱的时候,我却一贫如洗。”   如果他有钱,就可以阻止心中的白月光嫁给一个老男人。   ※※※※※※※※※※※※※※※※※※※※   (^o^)/~绿人者人恒绿之。 第62章 三世界08   见面结束时, 江默仪送何斯言走出餐厅。   正午的阳光沐浴在两人身上,江默仪深深的看着何斯言,青年的头发柔润,在干燥的秋天略显蓬松, 皮肤白净,两弯乌黑的眼睛干净的没有瑕疵。   即使一句话也不说,还是那么的生动好看,如同日复一日梦中的景象。   “阿言。”江默仪唤一声。   何斯言正要上车, 回过头笑了笑,“学长怎么了?”   江默仪垂下眼帘,苦涩的弯了一下嘴角,“我是说如果, 如果你需要帮助, 可以来告诉我。”   “那肯定的, 我要是缺钱,你第一个跑不了。”何斯言打趣一句。   江默仪看了他一眼, 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放手。   何斯言在家里休息了一天, 有些意外的奇怪是陆执也不在家,陆万川忙着风流, 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快活。   原身平时也没什么娱乐项目,何斯言从书房里找了几本书, 闷在家里看了一整天的书。   第二天星期天虽然不用上班, 但何斯言闲着也没事干, 一早开车去公司处理一下积压的事物。   没想到陆彻也在公司,平常休息日陆彻都会跟朋友去打高尔夫,很少能在公司见到。   “二哥,今天没去打球?”何斯言笑着问一句。   陆彻拿着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对着何斯言招招手,“我请了年假,从明天开始休,今天得把手里的事情处理了。”   何斯言跟着进了门,屋子里白茶香薰的味道弥漫,深色的窗帘拉了一半。   “休年假要去什么地方?”何斯言坐在沙发上问了句,有些羡慕陆彻可以出去玩。   陆彻看了他一眼,低低笑了笑,“斐济岛,明天出发。”   “真快。”   “你的行李收拾了吗?”   何斯言怔一下,陆彻看着出神的他,忍不住在他的脸颊轻轻捏了捏,“大哥还有陆执和我一起去,你也跟着我们去,我们马上快是一家人了。”   “这……我不去行吗?”何斯言在陆彻面前没有遮掩,一想到要在整个假期和陆执陆万川待在一起,也太恐怖了。   陆彻眼眸微动,闪过一丝异色,轻声问道:“怎么不想去?”   何斯言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公司的事情太多,我下回有机会在和你们去度假。”   陆彻自然的坐在他身侧,眯了眯眼睛,“公司的事情缓一缓,没那么急,这事是大哥定的,想要我们一家人好好联络联络感情。”   何斯言哑口无言,沉默了几秒,心底叹息一声,还不知道假期得乱成什么样,“好,那我回家收拾行李,我们明天见。”   他刚站起来,陆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笑了一下,“还有件事,我觉的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   “小执三天后过生日。”陆彻目光深邃的看着他。   何斯言心底惊愕,平静如水的看着陆彻,“他过生日和我有什么关系?”   陆彻观察了他一瞬,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小执是我看着他长大的,虽然脾气差,但是本性不坏,他从小我们家里人忙,也没有人给他好好过过生日,你现在是他的……要能给他过一个生日,大哥会高兴的。”   “我知道了。”何斯言温温的说一句。   【何斯言:我要让他过一个永生难忘的生日。】   【8848系统:(担忧)宿主要干什么?】   【何斯言:别瞎想,现在还到我们决裂的时候,我是要给他过一个甜蜜温馨的生日。】   要成为陆执心头血,想起来心痛难当,除了决裂时要绝情心狠,还得有共同美好的回忆。   何斯言回到家收拾了几件夏天的衣服,也没什么特别需要带的,陆家的私人飞机几年前买的,一个轻型商务机,里面的椅子全部拆掉,装修的珠光宝气。   用餐区的地方原本的长桌按照陆万川的喜好换成了中式的红木圆桌,铺着暗红色的桌布,上面放着一盆好运竹,远远一看,富贵逼人。   陆万川坐在圆桌上喝着茶,正在和陆彻谈公司的生意。   何斯言放好行李,坐在了圆桌后面的椅子上,拿出一本书放在膝盖上,慢悠悠的翻了几页。   陆执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沙发里,大喇喇的岔着腿,眼睛从手机后面抬起来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早上没吃饭?”   距离挨得近,两人声音稍微大一点前面的人就能听到,何斯言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低声说:“没有,一会再吃。”   早上起来的太匆忙,没顾得上吃早饭。   “你要等他们两吃饭还得三个小时。”陆执说一声,干净鞋尖在桌下轻轻踢了何斯言的小腿,“昨天想我没?”   何斯言真佩服他的胆子大,回头瞥了一眼身后,陆万川在拉着陆彻喝酒,心安了几分,“别胡说八道。”   陆执也看一眼陆万川,轻轻笑了一下,漂亮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我昨天去办出境的手续,看到你的护照了,你护照上的照片还挺年轻的。”   何斯言心道我本来就挺年轻,看是跟谁比了,脸上客气的笑了笑,“少爷辛苦了。”   陆执看着他装模作样,心里又好笑又好气,桌下小腿夹住了何斯言的一只腿,膝盖发力别着另一条腿,强迫何斯言只能分开腿任由动作。   “一会你跟我去后面休息区,我带了吃的可以给你先垫垫。”   何斯言瞪了他一眼,想要抽回腿,但陆执较劲一样绞的更紧,何斯言动作不敢太大,眼神恨恨的看着他,“不用,少爷自己吃吧。”   龙生龙,凤生凤,老流氓生小流氓。   陆执坦然的看着他,“随便你,爱吃不吃,饿着的是你自己。”   说罢他坐起来往前凑了凑,声音低微:“你知道‘高空俱乐部’吗?”   “不知道。”何斯言没兴趣,隐约猜到不什么好词。   陆执嘴角微弯了一下,嘴唇是浅粉色,笑的看起来特别的单纯无辜,“海拔越高的地方,空气含氧量越低,会造成血管扩张,很多人会特别容易勃~起,他们喜欢在飞机上泄~欲,一般把这种癖好的群体叫‘高空俱乐部’。”   何斯言还是头一回听说,瞥了一眼陆执,轻声嘲讽道:“少爷真是经验丰富,学习了。”   陆执眨了眨眼睛,直勾勾看着他,“我在网上看到的,我没试过这个。”   何斯言选择性忽略掉后一句话里的暗示意味,心道你一天在网上到底到底看些什么,“少爷的知识面真丰富,我像少爷这个年龄的时候还只知道死读书。”   “你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我还真想见见你。”陆执离得近,眼神突然真挚,十九岁的何秘书是什么样?太令人好奇了。   何斯言颔首笑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和少爷比不了,和普通大学生一样。”   的确是,原身家里虽然条件尚可,但比起陆家这种豪门更本不够看的。   陆执瞥了他一眼,对于何斯言这种阳奉阴违的说话方式听着就来气,正要说什么,看着何斯言身后,脸色微变了一下。   何斯言回过头,陆彻走了过来。   陆彻施施然的坐在了何斯言沙发的扶手上,一手亲昵的搂着何斯言的肩膀,温雅了笑了笑说:“小福星和小执聊什么呢?”   陆执盯着陆彻搭在何斯言肩膀的手看了一秒,淡定的说:“我们聊年轻人的事。”   何斯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轻松的说:“我和少爷聊学校里的事情。”   陆彻眯了眯眼睛,叹一声,“那这方面你们有共同话题了。”顿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看着何斯言说:“你是不是没有吃早饭?”   何斯言愣了一下,咳嗽一声说:“早上太匆忙忘了。”   陆彻温柔的在他头发上拍了拍,熟稔的捏了一下何斯言的鼻梁,“你个小家伙不早点和我说,我现在让阿姨准备午饭,你可别饿坏了肚子。”   何斯言不太适应这种突然的热情,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用了,我也不是很饿,等到一会大家一起吃饭。”   “二叔和何秘书的关系真好。”陆执抱着手臂,皮笑肉不笑的。   陆彻轻轻笑了笑,眼神温柔的看着何斯言,眼睛里的柔情似能滴出来,“何秘书比我小,我们马上又是一家人,我多多照顾小何是应该的。”   陆执看了一眼何斯言,桌子下结实的小腿死死的缠着何斯言,何斯言不敢挣扎,身子僵了僵,心里叫苦,这都是什么事。   陆执黑眸里波涛涌动,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何秘书也很照顾我呢,上次我感冒了还亲手给我做过冰糖雪梨。”   他恨不得这会骑在何斯言身上,再剁了陆彻那只讨厌的手。   “是吗?”陆彻颇有兴趣的样子,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在何斯言的肩膀上,“有空我也尝尝何秘书的手艺。”   何斯言干笑一下,再迟钝也能觉察到气氛的不对劲,“二哥有空可以到家里多来坐坐。”   陆执慢悠悠的点了点头,淡淡的说:“二叔孤家寡人一个那么多年,平常逢年过节一定很孤单吧?可以多来我家感受一下温馨的气氛。”   说的和陆彻七老八十了一样,陆彻听得出话里的讽刺,笑着摇了摇头,一记将军打了出去“我到是想找一个人,但是工作太忙了,每天在公司天天和何秘书打交道,抬头是何秘书,低头还是何秘书,这时间久了审美水平太挑剔,我这孤家寡人的只能怪小福星了。”   陆执真想冲上去一拳砸在陆彻的脸上,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吗?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自己未过门的嫂子。   还叫什么小福星,真是油腻的中年老男人!   何斯言心里好笑,但任由这么下去三个人谁也不好看,咳嗽了一声,“二哥不陪老爷聊天了?怎么突然过来了?”   “老爷在听越剧,我过来看看你和小执。”陆彻折了腰,侧颈看着何斯言,端量一下,“你是不是不太舒服?脸色好差。”   何斯言揉了揉鼻子,桌子下陆执的腿还在捣乱,忍着异样笑了笑,“我没事,海拔太高了,我有点晕机。”   “那你好好休息一会。”陆彻柔声交代一句。   何斯言点点头,好在陆彻没在说什么,站起身向里面的休息区走去。   何斯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对自己这一趟旅行更悲观了。   到斐济岛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夜晚橘色的灯光之下棕榈树摇曳,海潮声一下又一下拍打着海滩。   陆家包了度假村的一幢平墅,纯白色的洁净装修风格,庭院里一个露天的泳池,外面是一片石头围起来的私人海滩。   度假村送了欢迎的香槟和小吃,准备了一桌当地特色的晚宴,用椰汁腌制的鱼肉,上面撒了一层水果丁,还有体型庞大的椰汁蟹,配着斐济特色的海葡萄,花花绿绿的摆了一桌。   陆万川心情不错,换了一身度假的衣服,笑呵呵的坐在了桌上,“一早听说斐济好,来了才发现名不虚传。”   陆彻慢条斯理的吃着饭,“大哥要是喜欢,我们就多住一段时间,感受一下当地的风情。”   陆万川拿起餐巾旁餐馆附赠的旅游地介绍,下面贴心的配了一行中文,翻看了一下,对着何斯言笑道:“这里还是全球度十大蜜月旅游胜地之一。”   何斯言眼睛一眨,微笑着避重就轻:“是吗?难怪看到那么多情侣。”   陆万川指了指宣传页上的广告,附近有个桃心形状的岛,不少情侣去上面拍婚纱照,“小何,这个地方你喜欢吗?”   “喜欢,真漂亮。”何斯言看着图片赞叹一句。   陆万川笑了一声,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你要喜欢,我们就当这回是度蜜月了,也去岛上拍一套照片。”   工作上的事情繁忙,能出来度假的机会少之又少,两人要真结婚了,不一定有时间出来度蜜月。   何斯言眼神一瞬黯然,随即调整心态,迟早的事情,讨巧的笑了笑,“老爷喜欢我们就去,老爷开心就好。”   “不要再叫我老爷了。”陆万川语气不满,眼神火辣辣的看着何斯言,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慢慢的磨挲着,“老爷老爷的,听着多老的,叫我先生。”   何斯言身子僵了僵,低头抿了抿嘴唇,轻声叫了一声,“先生……”   “这就对了嘛!”青年柔韧悦耳的声音听在耳里,陆万川喜笑颜开,越看何斯言越喜欢,真是运气好,一笔钱就能得到这么合心意的人,“小言,我今天很高兴,可惜这里没有卖戒指的地方,不然我真的想向你求婚。”   何斯言嘴唇动了动,勉强维持着笑容,虽然知道尽头是这样,这样的场景也曾在脑海里演练过很多遍,可真的到了眼前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啪”   一声清脆的玻璃响声。   桌上三人齐齐转头看去,何斯言顿时心里一惊。   陆执手里一个酒杯捏碎了,微微红的血液混合着棕色的酒滴答在桌面上。   陆执抽起桌上的纸巾,草率的擦了擦手掌,白色的纸巾上鲜艳的红触目惊心。   少年清冷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我不同意。”   “你在这捣乱什么!”陆万川吼一声,没想到陆执这么不给面子,明明看着和何斯言相处的很好,关键时刻却又站出来制止。   陆执目光注视着还在渗血的手掌心,头也不抬的慢条斯理,“我不会同意他和你结婚的。”   陆万川训斥道:“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你妈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你都那么大年龄了,你该懂事了!”   “我不会同意你们结婚的。”陆执抬起头盯着他,眼神清亮,锐利如同刀锋。   陆万川有一瞬被这个眼神吓到,心口一滞,一旁的陆彻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在几个人之间看了一个来回,“大哥,我也觉得这事太急了,不在这趟旅行的计划之中。”   “你也想阻拦我?”陆万川声嘶力竭的喊道,不明白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为了这件事来和他作对。   陆彻声音平缓清晰,“我是觉得不合适,大哥我能理解你想给何秘书一个名分,但这个时间太赶了,我们这趟来是单纯玩的,什么也没有准备,这太委屈何秘书了。”   陆万川深呼吸了一口气,无力的扶着额头,虽然仔细想想陆彻说的也有道理,但平日发号施令习惯了,从来没有人违背过,咽不下这口气。   何斯言思绪复杂,感慨万千,低头淡声说:“先生,既然小执和二哥都不同意这件事,那我们再缓缓,别为了这件事伤了大家的和气,出来玩就是为了开心,不是为了生气。”   小情人是开明懂事如同一阵温柔的风吹进胸口,陆万川心里舒服了一大截,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站了起来,“这回听你们的,你们自己吃吧!”   说罢转身向度假村之外走去,留下一桌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酒店的房间配备了医疗箱,何斯言找了纱布和碘伏,细心的裹上陆执受伤的掌心,伤口并不严重,陆执这个年纪的复原能力强,只要不碰水,没几天就能拆了纱布了。   收拾完这一切,何斯言长长舒了一口气,“你就不要去冲浪了,好好在房间里待几天。”   陆执从方才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空气里静默了几分钟,只有轻微的碘伏味道和淡淡的血腥味流淌。   “你想和他结婚吗?”陆执突然出声问一句。   何斯言让这个问题问的怔了一下,想不想有什么关系呢?不是自己意念可以左右的事情,“老爷帮了我,我愿意陪着他。”   陆执抬起眼睛,乌黑的眼睛郁沉沉,“我问的是你想和他结婚吗?”   何斯言哑然,苦涩的笑了一下,“少爷,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有选择权利,想或者不想有什么意义吗?”   金色的灯光为何斯言的发梢眉眼渡了一层温柔的暖色边缘,这张清艳的脸多了几分圣洁不可触碰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诱人。   陆执看着他,心里酸胀,嘴唇抿成一条线,“和他结婚有什么好处?”   “好处很多啊,有钱,有大房子,有豪车,有私人飞机,可以随随便便就来海边度假。”何斯言说的坦然。   “这些有什么意思?”陆执直直的盯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一下,“这些都是虚假的,旁人眼里的幸福,没有意义。”   何斯言低下头轻轻笑了一下,难得认真的说:“只有你会认为这些没有意义,也只有你会不喜欢钱,我们没必要讨论这个话题。”   他停顿一下,轻声问道:“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陆执对物质方面太天真了,有钱有什么不好呢?有钱可以做想做的事,去想去的地方,有钱不用向别人低头,每一个想要自由的人都会热爱金钱。   陆执半响没说话,注视着何斯言看了几秒,心里思索着他说的话,钱有那么好吗?好的让人去出卖灵魂?   良久。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二哥告诉我的,你想要什么?”   陆执眼睛亮了亮,眼神缓慢的描绘着何斯言的五官,邪气的勾着嘴唇,“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我不是阿拉丁神灯。”何斯言别过脸,避开他炙热的视线。   陆执往他身边凑了凑,几乎贴在了何斯言身上,近在咫尺的观察着青年,注视之下白皙的耳尖慢慢的红起来,就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我想看你穿兔女郎的情趣内衣。”   何斯言怔了一下,后悔问陆执想要什么生物礼物了,“你别乱说话,你要玩偶或者手办我都可以送给你。”   陆执在他耳朵尖上亲了亲,嘴唇磨蹭着柔软冰凉的耳垂,觉察到何斯言的颤栗,轻轻笑了一下,“小妈,我已经成年了,我要成年人的礼物。”   这个称呼让何斯言面红耳赤,心脏突突的跳了几下,“你想要手表或者钢笔我都可以送给你。”   “那些都是老头喜欢的。”陆执在他耳侧说一声,温热的呼吸像细小的爬虫一样溜进耳朵里。   耳朵太痒了,何斯言下意识的躲避,却被陆执搂在了怀里,细碎的吻落在颈侧,少年的声音带着独特的音调和气息,“不为难你,我过生日时候你陪我一整天,哪里都不准去,除了我的床上。”   ※※※※※※※※※※※※※※※※※※※※   #如果陆家三个男人看了剧本#   陆万川:何斯言,我到底有多少个帽子?   陆执:^_^更喜欢了。   陆彻:我这样的在其他小说里应该是男主的设定,难道不是? 第63章 三世界09   “不准胡说八道。”何斯言瞪了陆执一眼, 轻声训斥,心里突然有些明白陆万川为什么找上自己。   人到了陆万川这个年龄,已经丧失了爱一个人的能力,追求的并不是何斯言这个人, 而是何斯言带给他的青春和新鲜感。   而陆执恰恰也带给了何斯言这种感觉,充满热情,直白又热烈的表达自己的欲~望和喜欢,活力满满, 像是永远不会觉得累。   这种感觉的确很带劲。   第二天何斯言在度假村包下了一幢平墅,和陆万川知会了一声要给陆执过生日的事,陆万川很认同这个做法,夸他脑袋聪明会来事。   度假村要布置房间的东西不好买, 大部分商店都是出售新鲜农产品的, 何斯言开车去了马克街, 那边又不少卖工艺品的。   他在街道泡了一整天,买回来的东西塞满了后备箱, 从网上搜了一个装扮生日房间的帖子, 照猫画虎的装点。   这是一个体力活, 光是打满整个房间的彩色气球就花了一个小时,何斯言甩了甩酸胀的手臂, 长叹一口气坐在地板上。   等到整个完成已经到了下午,酒店蔚蓝地中海的风格混杂着彩带气球和花式灯, 温馨漂亮。   何斯言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陆彻, 陆彻夸张的回了几颗桃心, 附赠一句,“我都有的嫉妒小执了。”   看来陆彻觉的不错,何斯言松了一口气,头一回做软装修这个事,就怕搞砸了。   回到别墅何斯言想找陆万川看看,楼上楼下找了一圈,没有见到陆万川,陆彻出去冲浪了,陆执因为手上的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里的篮球比赛。   陆执看着他挑了挑眉,慢慢的说:“陆万川去玩了,这里的特色服务很发达。”   何斯言想起回来路上见到不少穿着比基尼的棕肤女郎,一个个身材火辣,心底轻轻啧一声,陆万川的身体才好了一些,也不知道招不招架的住。   他不说话,陆执修长的手指摆弄着遥控器,轻哼一声,“你别指望他和你在一起能收敛,这么多年就是这样过来的。”   “老爷开心就好。”何斯言温温的说一句,坐在了陆执旁边。   陆执身子懒洋洋一歪,脑袋枕在了他的膝盖上,抬起乌黑的眼眸看着他,“你不生气吗?”   何斯言低下眼睛看着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非常诚实的说:“我都和你这样了,我生你爸气做什么?”   陆执看着他,心里感觉有些奇妙。   虽然第一次见面就体会到了何斯言长的好,但从下面这个角度看上去有些特别的韵味,皮肤白皙细腻,下颚微隆着,唇线的颜色要稍深一些,似是熟透的樱桃的颜色,顺着饱满姣美的嘴唇蜿蜒,如同温柔起伏的山脉。   睫毛浅绒绒的一层,又深又密集,好看的不可思议。   陆执以前看男人都是一个样,除了高矮胖瘦之外没啥区别,男人是不会让他产生悸动的感觉。   但何斯言不会,虽然何斯言长的很正经,但陆执一看到他脑袋里都是不正经的想法,只想把他拐上床。   “我给你当男人吧。”陆执眯着眼睛说一句。   何斯言险些笑出来,伸手在他高挺鼻梁上捏了捏,“说什么胡话呢,你给我当男人?”   陆执认真的说:“不行吗?”   “不是这么一回事。”何斯言好笑的摇了摇头,“你给我当男人你爸干什么去?”   陆执嘴唇微微撇了一下,嘲弄的说:“他那个样子,算个男人吗?”   何斯言咳嗽一声,这个话题敏感又尴尬,“别说这个了,他好歹也是你爸,你这样说他不好。”   陆执瞥他一眼,坐端正了身体,眼神恬静的看着何斯言,“你每回那么清高正经的时候我就想把你操哭。”   何斯言脸颊微微一红,论起不要脸这个本事的确比不过陆执,“我是认真的,你和老爷有仇怨,但老爷毕竟是我的恩人,你在我面前不要说他的坏话。”   “我不止说他坏话,我还要做坏事。”陆执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不喜欢何秘书站在别人的战线上,也不喜欢听何秘书提起陆万川。   何斯言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不对劲了,这种雄性看猎物的眼神侵掠性太强,身子往后仰了仰,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一本正经的说:“一会你二叔要回来了,你别胡闹。”   陆执往前压了压身体,两个人距离几乎是脸对着脸,“所以我们速战速决,我尽量快一点。”   “你别这样,太危险了。”周围的空气稀薄,何斯言呼吸滞了滞,瞪大眼睛直直的看着陆执。   陆执极轻极轻的笑了一下,“危险才过瘾。”   潮湿的海风吹动白色的窗帘,蔚蓝的海滩一览无余,耳旁只有潮水声和富有节奏的呼吸节拍,这个气氛实在是好。   何斯言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有自制力的人,低下头轻轻咳嗽了一下,正要拒绝时,陆执突然亲了亲他的眼睛,少年的嘴唇温软,带着特有的灼热的气息,这个吻温柔的不可思议。   何斯言怔了怔,让这个莫名其妙的吻弄的愣了神,陆执的吻顺着眼睛一路滑到了脖颈,并不色~情的吻法,只是用嘴唇缓慢的磨蹭着,弄的何斯言有点痒,反倒像是情侣之间在逗弄调情。   “到卧室去。”何斯言心跳了一下,低声说了一句。   陆执的执行力立即体现出来了,直接把他从沙发上抱起来,半分钟之后压着何斯言倒在了卧室的大床上,整个过程吻甚至没有离开过脖颈。   何斯言真是服他这一点了。   陆执亲着他的隆起的喉结,嗅着浅浅的薄荷味,利落的撩起自己上衣往上一掀,随手扔在了地上,赤着肌肉漂亮的上身,两手胡乱的在何斯言身上揉了两把,声音懒散:“我想听你叫,下回我们找个没其他人的地方。”   还有下回?何斯言嘴唇微微动了动,在他的肩膀推了一把,轻声说:“快点,你说的会很快。”   陆执抓着他两手的手腕,摁在了裤子的拉链上,舔了舔嘴唇,眼神邪气,“那得看你快不快了。”   何斯言脸上一阵热,闭了闭眼睛,狠下心回忆一下如何抚慰的过程,豁出去的拉开了拉链。   半响之后……   何斯言从床上爬起来,进了淋浴间,清洗了一番,出门从衣柜里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两手系着扣子,“你起来洗个澡。”   陆执慵懒的躺在床上,光洁的额头一层湿汗,白色被子掩住下半身,慢慢的打个哈欠,“我一会再去,你先来给我擦擦汗。”   何斯言抽了一张湿巾,弯着腰潦草的在他脸上抹了抹,这个姿势牵动酸胀的腰,小腿一阵颤栗,用力才能站稳脚步。   “你陪我睡一会。”陆执握住了他的手腕,眼睛清亮。   何斯言甩开他的手,生怕在这在待一会又得擦枪走火,“你自己睡吧。”   年轻真他妈的好,何斯言都有点佩服陆执的体力了。   楼下电视还在响,何斯言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下楼梯想要关了电视机。   遥控器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在客厅里找了一圈,才从沙发的角落里摸了出来。   电视里播的是本地的旅游介绍,没什么好看的,何斯言顺手关了电视。   耳侧听到门的响动,何斯言一回头,陆万川手里拎着一瓶红酒走了进来。   陆万川看起来心情不错,面色红润,大步的走了过来,“你今天就应该跟我出去玩,这边玩的项目还挺多。”   “明天我有空和老爷出去玩,今天布置小执的生日派对,抽不开身。”何斯言定了定神,轻笑着说一句。   陆万川才想起来陆执生日派对,“你真是有心了,要不是你提,我都要忘了他还要过生日。”   “老爷你生意忙嘛,这种事情我帮你记着就好。”   “哎!你这么为他考虑,这个小王八蛋昨天还是那副样子,真是不知好歹。”   “少爷年纪还小,等到长大了就明白了。”何斯言咳嗽了一声,陆执这会把衣服穿上了吧?   刚才在床上陆执弄的他何斯言在受不了,到达顶点时没忍住抓了陆执后背一把,这要让陆万川看见了……   陆万川放下了手里的酒,环视了客厅一圈,“小执呢?”   陆执又不能去冲浪游泳,只能呆在房间里,那种闲不住的个性也不是白天睡大觉的人。   何斯言头皮发麻,干笑了一下,“少爷有点感冒,吃了感冒药去休息了。”   陆万川有些奇怪,陆执的体质一直很好,平时很少生病,随即向楼上走去,“我去看看他,小王八蛋搞什么把戏。”   何斯言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暗自祈祷陆执把上衣穿好了,几步匆忙的跟了上去。   陆万川没有敲门,“嘭”的一声一把推开了门。   陆执还是方才的姿势,嘴里叼着不知打来的一根烟,错愕的抬头看着两个人,随即脸色沉了下来,“你进我的房间不敲门?”   何斯言忙给他使个眼色,陆万川也吊着脸,看着他这副流氓样,说不出的来气,“你大白天的躺在床上干什么?”   “我睡觉不行吗?”陆执满不在乎的扬了扬下颚。   陆万川瞪了他一眼,几步走了过去,“你还抽烟,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   陆执没理他,翻身下床,抓起地上的T恤往身上套,腰背舒展的时候光裸的后背几道鲜红的抓痕,触目惊心。   陆万川怔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大吼道:“你把什么人带回来了?”   陆执动作停顿一下,何斯言悄无声息的给他比了比背上,有些后悔刚才的行为了。   “准许你玩不准许我玩?”陆执无所谓的说一句。   陆万川胸口剧烈起伏着,一直还把陆执当个孩子,从来没把这个孩子当过成年人看过,没想到却做出了成年人的事,“我是我,你是你,你能和我比吗?你才多大,你就去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何秘书还在家呢!你要不要脸?”   陆执瞥了他一眼,不屑的哼笑一声,“我不要脸,你都快要结婚了还能去嫖~娼,你又资格说我吗?”   “你!”陆万川气结,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你就这么和我说话?”   何斯言连忙拍了拍他的背部,轻声细语的说:“老爷别生气了,身体重要。”   ※※※※※※※※※※※※※※※※※※※※   今天海洋馆为了庆祝节日放假了,只写了三千,海豹休息一下。   ——为了保护海豹这种珍稀动物,拯救海豹基金会在1983年决定每年的3月1日为国际海豹日。 第64章 三世界10   陆万川气吁吁, 怒火中烧,拧着眉头说:“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陆执满不在乎的看着他,一副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模样。   陆万川大口喘息着,转向何斯言责备的问道:“小何, 他带回来的什么人?你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陆执在陆万川背后对何斯言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何斯言胆战心惊,心简直要跳到嗓子口,这样反倒突然冷静下来,一手给陆万川慢慢的顺气, 柔柔的说:“老爷, 我知道你爱子心切,少爷在你眼里还是个孩子, 可是少爷已经成年了, 孩子长大了由不得我们,老爷你也放宽心。”   陆万川清楚他说的对, 作为男人也能理解这个年纪的需求,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膈应,何斯言还在家, 陆执怎么就能带别的人回来干这种事?   简直是没有任何的羞耻心,陆万川像陆执这个年纪是不会干出这样的事。   晚上的时候陆万川总算消气了,何斯言抓紧时间说了给陆执过生日的事, 给陆万川看了手机里拍的房间照片, 陆万川一阵长吁短叹, 说是可惜何斯言有心了, 可惜摊上陆执这么个孩子。   生日派对已经准备好了, 这生日还是要继续过,陆万川第二天傍晚带着陆彻到了何斯言租的平墅里。   陆彻提前在网上订了一副限量款的耳机,看着外形很酷,陆万川打电话让秘书准备了一百万,凌晨零点的时候转给陆执当生日礼物。   何斯言从厨房里切了一盘水果,端着盘子走了出来,陆万川神色凝重的和陆彻说些什么,隐约提到了什么抓痕。   陆彻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何斯言,有些莫名的笑了一下,何斯言面无表情的把盘子放在了桌子当中,“老爷和二哥吃点水果,小执应该马上就来了。”   陆万川一提到陆执,一瞬横眉冷对,“你们两能想起给小执过生日我很高兴,但下回别整这些了,为他浪费什么精神。”   陆彻笑了笑,“大哥别生气了,今天是小执的生日,我们都开心点。”   两人转了一个话题,开始聊起公司的业务,何斯言支着下颚在旁边认真的听着。   不得不说,陆彻说起工作时十分有魅力,全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稳重又从容不迫,又长的好,一副温文尔雅的做派,特别的吸引目光。   可惜是个切开黑,何斯言想起原著里做的事,真佩服这位二叔的心狠手辣。   陆执来的时候吊着一张脸,看着坐在桌子上的三人,环视了一遍装修华丽浪漫的房间,眼神停在屋子里巨大的Happy birthday的气球上,冷冰冰的问一句:“整这些干什么?”   “小执坐下吃点东西,今天是你的生日。”趁陆万川还没有发火之前,陆彻快速的说道。   陆执睨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了何斯言的对面,眼神嘲弄的看着桌子上的巧克力蛋糕,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玩偶,“我是十九岁又不是九岁,骗小孩呢?”   这些都是何斯言准备的,被陆执当面埋怨,何斯言脸色不太好看,难堪的低下了头,看着脚下的地板。   “怎么说话的?”陆万川沉下了脸。   陆彻咳嗽一声,拿出精心准备的耳机礼盒递了过去,“这个是送给你的,可不是骗小孩的了。”   耳机这个东西陆彻懂一些,这一款在音乐发烧友里属于一物难求,他找了国外的朋友托关系才买到。   陆执睨了睨,双手慢条斯理的抱着手臂,自打飞机上的事对陆彻看不顺眼,自然也不会给面子,“二叔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我都是去现场听音乐。”   陆万川眉头一竖,气不打一处来,看着陆执生日的面子上勉强压抑住怒火,鼻子里哼了哼,“何秘书和你二叔这么贴心的为你准备派对,这间房子何秘书布置了一整天,你不感谢也就算了,在这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   陆执怔愣一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何斯言,嘴角弯了一下,“这房间是你布置的呀?”   他的声音温柔,有种情人之间的亲昵感。   何斯言生硬的笑了一下,瞥了一眼陆万川,后者并没有察觉到这句话里的柔情,稍稍放了心,“是二哥和我说的要给少爷过生日,我只不过是尽一点绵薄之力。”   陆执仔仔细细的扫视一圈房间,原本看不顺眼的气球和彩带,一下变的非常可爱,透着一股浪漫的气氛,就连桌上的油腻的巧克力看上去都变的清新可口。   自己媳妇做什么事肯定都是最好的。   “我喜欢这里,很漂亮。”陆执眼睛里的光闪了闪。   陆万川没料到他的转变这么大,以为陆执是听进去自己的话,知道感恩别人的劳动成果,心口的怒气消散了不少,“这不就对了,吃蛋糕吧!”   陆彻若有所思的在两个人之间扫了几个来回,笑吟吟的拿起切蛋糕的钢刃,“小执看来很喜欢何秘书,看到你们处的这么好我真高兴。”   他说“喜欢”这两个词语嘴角轻轻的弯了一下,一双眼睛轻飘飘的看着何斯言。   何斯言一阵头皮发麻,佯装听不懂话语里的暗示,“二哥别说笑了,这个派对全是你的功劳。”   陆万川这会心情不错,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心思没往其他地方去,没琢磨出话语里的暗刃。   饭桌上陆彻继续和陆万川谈工作上的事,陆执的目光时不时的看着何斯言,两人目光相撞之间何斯言仿佛能听到耳旁细微的电流声。   何斯言坐不住了,拿着水果盘假装去厨房切水果,借机透一口气。   【何斯言:加了多少好感?】   【8848系统:整整20%!陆执现好感75%,离成功更进一步!】   【何斯言:不错,没枉费我的精力。】   【8848系统:为什么一个派对加了那么多?】   【何斯言:因为我是第一个用心给他过生日的人,而且是他喜欢的人,我让他第一次尝到了感情甜蜜。】   【8848系统:(挠头)人类的感情真复杂。】   【何斯言:还好,他以后就没那么好骗了,苦了主角了。】   何斯言切了一盘芒果,一手握着水果刀将芒果粒一颗一颗的剥尽水果盘里。   轻微的玻璃门推拉声响起,伴随着一点烟味,陆执伸手从背后搂住了他,手臂一点点收紧,在他耳侧细碎的轻吻着,舌尖专注的舔了舔白皙的皮肉,嘴唇慢悠悠的蹭了几下,“我好开心,谢谢你帮我过生日。”   在得知房间是何斯言亲手装扮时,原本低落的心情仿佛突然阳光明媚,仿佛春风如散了浓雾,漫山遍野都是喜悦。   何斯言让他舔的轻微抖了抖肩膀,侧着头往屋外看了看,隔着一层薄薄的磨砂玻璃,还能听见陆万川在和陆彻聊天,压低了声音:“你小心点,我们一会再说。”   陆执慢慢的抬起眼睛睨他一眼,眼神暗了暗,凑过去快速在嘴唇上快速的亲了一口,一手扶着何斯言的腰,一手发力托着臀让他坐在了橱柜台上。   何斯言吓了一跳,手臂向后撑着墙壁才勉强坐稳了身子,还没说出制止的话,陆执压着他深深亲了上来,迫不及待又热情如火的吻着,仿佛要把拆开吃进肚子里一样。   两人挨得太近,贴着何斯言腿部熟悉又陌生的家伙急不可耐的迅速膨胀,温热的呼吸交织,烫的何斯言肩膀微微颤抖几下,用力的推了推陆执的肩膀。   陆执却不为所动,几乎是半强迫的吻着他,一手顺着背部缓慢的往下滑,指腹和布料细微的摩擦着。   何斯言又不太敢咬他,陆万川和陆彻谈话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连呼吸都要抑制着,生怕喘息的声音被外面的人听到。   他狠狠的瞪了瞪陆执,厨房的窗户半开,咸湿的海风吹着陆执微长的黑色碎发,那双清亮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何斯言,伴随着浓密的睫毛伏动,恶劣的眨了几下。   陆执终于放开了他的嘴唇,微微喘着粗气,有些激动的在他嘴角亲了亲,“我好喜欢你,你别跟着陆万川了,给我当老婆吧。”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愣了愣,空气里静默下来。   陆执是让情~欲烧的脑子发热,不经过大脑考虑直接说了出来,以前说过类似的话,但那只是调侃,这一次却是真的有这个想法。   他无法想象何斯言和陆万川在一起,他们结婚,他们走上红毯,他们躺在一张床上,这些画面只要想想就觉得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何斯言轻轻的在他脸颊上拍看拍,轻轻笑了一下,“别说胡话,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陆执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一点一点冷静下来,越发清楚刚才的想法不是一时兴起,是真情实感的不准别人夺走何斯言,“我没说胡话,我是认真的。”   何斯言推开他,立空的双脚踩在了地上,将方才切好的的芒果放到了水果盘里,头也不回的说:“少爷,你别和我开玩笑了,你连法定结婚年龄都不到,我怎么给你当老婆?”   陆执愣了愣,何斯言瞥了他一眼,端着水果盘走了出去。   【8848系统:刚才是刷好感的机会啊~!宿主为什么放过!】   【何斯言:为了方便踹了他,给我造一个人设,“我”是一个只喜欢钱的人,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愿意和他上床是为了进陆家的门,简而言之,我把他玩了。】   【8848系统:QWQ看宿主的表现,我还以为宿主很喜欢陆执呢。】   【何斯言:喜欢啊,他长的多好看,但喜欢就不用做任务了吗?好好干活,别瞎想。】   【8848系统:呜呜呜,宿主大魔王!】   陆万川和陆彻聊的挺开心,何斯言坐在了餐桌上,陆执若无其事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陆彻瞥了一眼何斯言,青年嘴唇有些异样的红,泛着轻微的肿,看上去颇为的香艳。   “何秘书在厨房偷吃了?”陆彻笑吟吟的问一句。   陆万川也注意到了,讶异的问道:“你的嘴怎么了?”   何斯言的脸腾一下红了,瞥了一眼陆彻,明白对方不是那个意思,或者就是那个意思,轻轻咳嗽一声,“可能是菠萝在盐水里泡的不够久,吃着还是有点刺嘴。”   陆彻恍然大悟的样子,端着手里的酒杯喝一口,慢条斯理的说:“那你可真贪吃,一个人在厨房里吃独食。”   何斯言干笑了两声,听的懂双关语,看来陆彻猜疑两个人的关系,何斯言怏怏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陆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陆彻,眼神不善,恨不得这会撕烂陆彻这张嘴。   陆彻视线和他对碰一瞬,目光挑衅,得意一样扬了扬手中的酒杯。   他到不怕何斯言被捷足先登,在感情这方面,陆执的战斗力在陆彻的眼里不值一提。   何斯言是个聪明人,选择一个不成熟的男人,就意味着用漫长的岁月等待他的成长,何况这个男人还是陆万川的儿子,他们敢光明正大在一起吗?   陆彻对于何斯言势在必得,胸有成竹。   假期的时光过的很愉快,一转眼到了回程的日子。   飞机上陆万川身体不太舒服,吃了些感冒药先去休息了,何斯言一路和陆执陆彻这叔侄两大眼瞪小眼,如果油锅上的蚂蚁,十分的煎熬。   陆家的私人飞机停在了郊外的停机坪上,时间已经是晚上,周围天光黑暗,只有路两旁的路灯散发着乳白色的光晕。   何斯言走下飞机,将手中的行李交给司机,一抬眼在路灯下看到一道妩媚的身影。   那天在陆家见过的那个女人,陆万川的情人,深秋的天气穿着一件薄薄的红色短裙,紧腿的黑色皮靴到膝盖上,脸上擦着一层厚厚的粉用来遮盖细纹。   离的老远就能闻见一股浓郁的甜腻香味。   职业习惯一时半会改不了。   女人看到了何斯言,讨好的笑了笑,“我找董事长先生。”   何斯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转身上了车,心里没有失望也没有心寒,只有恶心反感。   陆万川看到了女人,两人说了几句话,陆万川敲了敲何斯言的车窗,笑呵呵的说:“我唱越剧的朋友找我,今晚我们去听戏,今晚回来晚点。”   “好的,老爷玩的开心点。”何斯言坦然的说。   陆万川观察了他的神色,看不出情人脸上任何的情绪,稍稍有些心慌,压低了声音暧昧的说:“你等我晚上回来,怎么折腾你。”   何斯言害羞似的低下了头,眼睛里清冷,一点波澜也没有。   但陆万川这一晚并没有回来。   凌晨的时候一记电话吵醒了何斯言,陆彻的声音疲倦,何斯言外套顾不上穿,风尘仆仆的跑到了医院里。   深夜的走廊长长的空无一人,陆彻坐在手术室外,双手交叉,额头困顿的靠在拇指上。   “到底怎么了?”何斯言急促的问道。   陆彻看了看他,皱着眉,神色悲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大哥在会所晕倒了,他吃了感冒药又去喝酒,早知道我就跟着他去了。”   何斯言愕然,双腿无力的坐在了他的旁边,眼睛定定的看着“手术中”三个字,呢喃一样说:“老爷的身体很好,以前经常这样,从来没有出过事。”   陆彻别过脸,不忍心看青年失神落魄的模样,对青年的确有所隐瞒,但是善意的谎言,总不能告诉青年陆万川是倒在女人堆里不行了,即是为了陆万川的面子,也是为了让青年好受些。   “你也别太担心,现在还在做手术,实在不行我们一会去国外看看。”陆彻轻声安慰道。   何斯言摇了摇头,喉结慢慢的动了动,整理一下不安的情绪,强颜欢笑的看着陆彻,“二哥,这个时候是我安慰你才对。"   陆彻怔了怔,眼前是青年眼圈微泛红,像是玫瑰似的颜色,黑漆漆的眼眸因为情绪轻微的抖动着,自己都担心成这样了,还要温柔体贴的关心别人。   陆彻都不知道说这个小傻瓜什么好,抑制不住怜爱之心伸手抱住了何斯言,感觉到怀中的身体一僵,那双发红的眼睛难为情的看着他。   陆彻心里一动,柔声安慰道:“好了,你要是害怕就靠在我的肩膀上,出了什么事有二哥在。”   何斯言往后躲了躲,陆彻却没有撒手,温厚的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背部,像在安慰受惊的小动物一样。   “谢谢二哥。”   “不要这么客气,我们是一家人。”   【不可攻略人物:陆彻好感+20,现好感55%】   何斯言心事重重的等着,手术进行到了天亮,红色的手术灯终于变成了绿色。   陆万川被护士推出来时昏迷不醒,何斯言连看都没看一眼,又进了ICU病房。   穿着医护服的医生摘了手套,从眼镜后面看着两个人,“你们谁是家属?”   “我是。”陆彻说一句,一手在何斯言的肩上拍了拍。   医生打量一下他们两,自顾自的说:“我看你们也是有身份的人,有的话我和你直说了,病人情况很不理想,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你们要转院也尽快抓紧时间。”   陆彻怔了怔,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好,我们现在转院。”   他说完从口袋掏出手机,神色凝重的接连打了几个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陆万川转到了本市最好的私人医院,一下救护车再一次进了ICU,靠着呼吸机维持生命迹象。   陆执知道消息赶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八点,医院的特地为陆家准备的家属休息室坐满了人,乌压压的一大片,全是陆家的亲戚朋友,一个个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他们是来等陆万川的生死消息的,陆万川活着的时候没少照拂这帮亲戚朋友,现在陆万川眼看着要不行了,这帮人来找新的靠山。   陆执一进门就被前前后后的围住了,又是献殷勤,又是哭哭啼啼的卖惨,像秃鹫一样等着分食了陆执。   但陆执不是陆万川那种乐善好施的人,脾气上来了几下粗暴的推开眼前的人,径直向何斯言走来,两人眼神对视一下,一起出门到了医院的露台上。   现在是早上,露台上空无一人,温热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   陆执靠在栏杆上,抱着手臂,神色平静的说:“医生和我说陆万川没救了,最多再撑三天时间。”   何斯言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肩膀轻微的抽了抽。   陆执往前凑了凑,勾住他的肩膀,在耳边低声说:“你现在不用和他结婚了。”   何斯言悲凉的闭了闭眼睛,轻声说:“你现在别说这个了,我现在什么心思都没有。”   不喜欢陆万川是一回事,让陆万川死是另一回事。   陆执盯着他看了几秒,抿了一下嘴唇,“我知道他是你的恩人,他也是我爸,虽然我恨他,但不至于想要他死。”   陆执想过很多次陆万川是怎么死的,死的如何凄惨,但当真正听到陆万川危在旦夕的消息,却并不高兴,但也说不上难过,只是有些惶然。   原来陆万川也会死。   何斯言心底叹一口气,摸了摸陆执的头发,修白的手指在发丝之间拂动,“接下来几天你会特别忙,董事会已经知道老爷的事情了,一直给我打电话想确定他的安慰,平常老爷在的时候他们不敢造次,如果老爷不在了,公司的事情会很棘手。”   陆执眯了眯眼睛,眼神发狠,手掌慢慢的握成了拳头,从容不迫的说:“如果谁想在这个节骨眼捣乱,那他就死定了。”   日后杀伐果断,叱咤商界的陆总现在就可以看到端倪。   何斯言心里有些感慨,这个可爱的陆执很快就要看不到了,顺着头发摸到了陆执的脸颊,脸颊的皮肤冰冷冷的一点温度也没有,“我会陪着你度过难关。”   我会陪着你度过难关。   原本在陆执心中的蓬勃的戾气被这句朴素的话吹的一干二净,陆执一把抱住了他,脑袋埋在何斯言脖颈里用力呼吸着,“谢谢你,谢谢你愿意陪着我。”   他说的很慢,带着恋人之间撒娇的呢喃,何斯言心底软了软,想到马上要发生的事,有些于心不忍,“如果我以后背叛了你呢?”   “你会背叛我吗?”陆执抬起眼睛来,乌黑的眼眸清定。   何斯言耸了耸肩,漫不经心的说:“谁知道呢?你知道我特别喜欢钱。”   陆执伸手把他抱的紧紧的,在耳边轻声说:“我给你钱,不要背叛我。”   ※※※※※※※※※※※※※※※※※※※※   (^o^)/~有两件事特别不好意思,一直有小伙伴给我砸雷灌溉营养液,海豹一直有注意到,今天看别人的文才后知后觉发现其他作者会在作话里感谢,(双手合十)感谢给我砸雷灌营养液的小伙伴,原谅菜鸡的新手作者~ 第65章 三世界11   何斯言心底轻轻叹一口气, 觉的有点无奈,特别是针对陆执这种无意识的“示弱”反应,好像面对一个野兽坦露着柔软的肚皮求抚摸,而他却上去插了一刀, 强硬的教给他成人世界的游戏规则。   残酷的揠苗助长。   但作为一本小说,坏人总是要有人做。   陆万川的病危的事只有陆家的几个人知道,对外暂时宣布是酒精中毒,需要住院休息几天。   为了稳住公司的股东, 第二天何斯言若无其事的去上班, 路过还在楼下花店买了一束鲜花,看上去心情颇为不错。   何斯言在陆彻的办公室里喝着咖啡, 陆彻的助理从外面带了午饭, 卖相精致的川菜,数数样样的摆了一桌, 两人边说边谈。   “多亏二哥了,不然公司的事情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何斯言喝着白粥,胃里暖融融的。   陆彻坐在他对面吃相缓慢斯文, 神态闲适,“所以你把自己照顾好就好,公司的事情有我在。”   何斯言点点头, 很佩服陆彻的办事能力。   陆家是做房地产开发的, 一个项目立项到正式销售之间有十几个环节, 合作的乙方数不胜数, 大到建筑商, 小到一个户外墙的粉饰,一个小区的消防系统,这些工程在开发期间是不给乙方结算费用的,这帮人信赖陆万川这个人,愿意和他承担风险。   但现在陆万川快去世了,光是要债的人能把启泽房地产大楼填满了,启泽房地产的股票得砸穿基本盘。   房地产这个行业,并不是有很多流动资金,所有的资源都压在手里的地和正在开发的数个项目上,所以首先要稳住的是这一部分乙方。   这个时刻就能看出陆彻的工作能力了,虽然平时温润随和,但办事的手段强硬,雷厉风行,一个早上的时间联络了陆万川的关系网络,恩威并施的稳住了局势。   两人说了一阵话,陆彻放下了筷子,眼神示意了一下助理,助理心领神会的拉上了房间窗帘,出门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个人,阳光透过百叶窗半明半暗。   何斯言心底一动,猜疑陆彻要说些什么。   陆彻端起桌上的瓷杯茶盏喝了一口茶,英俊的眉眼含笑,语重心长的唤了一声,“斯言啊!我有话和你说。”   何斯言头皮麻了麻,陆彻平时不是叫小福星就是小家伙,甜的腻人,第一次叫真名,还真让人不寒而栗,“二哥要说什么?”   “我想和你聊聊天。”陆彻放松了身体,腰背靠在椅子上,华贵笔挺的西装在他身上潇洒又温雅,“我刚回国的时候,当时国内房地产市场还没这么发达,那会在靠西子湖的房子一平米才七千,现在七万都打不住。”   何斯言隐约猜到了他的目的,低下头笑了笑,“这个行业日新月异,二哥和老爷不容易。”   陆彻放空了目光,回忆起过往,“是啊,那个时候我从斯坦福毕业,我的同学有在国外做高管,有自己回国做科技项目的,唯独我辞了高薪的工作跟着大哥去跑建筑项目,为了拉关系到处和人喝酒,第一年就给我喝的胃出血,但就算胃出血还得喝,我曾经半年没回家睡过,每晚不是在KTV就是桑拿房陪人玩。”   “创业真不容易。”何斯言叹一句。   陆彻的眼光停在了他的脸上,一双大长腿闲闲的交叠,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创业这件事没有简单的,启泽能有今天是我和大哥共同付出心血得到的成果,所以启泽在我心中的价值是无与伦比的。”   正题来了,何斯言打起了精神,会心一笑,“所以二哥要和我说什么?”   都是聪明人,没必要搞那些花花把戏,陆彻眼睛一眯,声音缓慢清晰,“所以我不想把公司交给小执,他的性格不适合做生意,启泽交到他手里是毁了我的心血。”   “我能理解二哥的心情。”何斯言淡定应对,轻轻笑着说:“但我无能为力,这件事得老爷说了算。”   陆彻盯了他几秒,眸光深浅变化,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手里的杯盏,“斯言,不瞒你说,我喜欢你。”   何斯言愣了一下,没料到陆彻突然说这个。   “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我会喜欢上你。”陆彻微垂首,无奈的弯了弯嘴角,“我每天来公司最期待的事就是见到你,你不知道你有多诱人,我甚至有时候会嫉妒大哥,嫉妒他拥有你。”   何斯言脸上发红,陆彻是那种特别有魅力的成熟男人,说起情话来特别蛊惑,“二哥,别说这个了……”   “我要说完。”陆彻抬眼看着他,目光坚定,“我和你说这些话不是一时兴起,是我经过了深思熟虑做的决定,大哥的葬礼结束之后我会正式的追求你,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二哥……”何斯言面色为难,心里的情绪复杂。   陆彻温温一笑,体贴的说道:“你不用急着拒绝我,你可以好好的想一想,我说这些没有逼迫你帮助我的意思。”   他停顿一下,眸光微敛,深邃的黑漆漆,“我已经和大哥的律师谈好协议了,关于大哥遗嘱的事情他不会透露半分,全由我来操作。”   何斯言低着头没说话,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声音轻颤,“二哥,老爷对我有恩……”   “斯言,我知道你的难处。”陆彻站了起来,双手摁在了何斯言的双肩,看着青年乌绒绒的头顶,郑重的说:“我不是逼你帮我,改遗嘱这件事全权由我来做,不会脏了你的手,我会把大哥的遗产一半分给你,感谢你陪伴大哥的度过的时间,以后你是一个自由的人了。”   何斯言抬起头,惊愕的看着他,没想到陆彻会这样做,薄薄的嘴唇抖了抖,“二哥,你不用这样,我不能拿老爷的财产。”   “这是你应得的。”陆彻的声音平稳,眼睛一眨也不眨,深深的看着他,“你不用想太多,我会做的□□无缝,陆执不会知道的。”   何斯言抬唇要说话,陆彻的食指压住了柔软的唇瓣,男人沉稳悦耳的声音响起,“不要拒绝,你只要好好看戏就好。”   【不可攻略人物:陆彻好感+10,现好感85%】   【何斯言:陆彻设定是个恋爱脑?】   【8848系统:啊?不是啊……】   【何斯言:他对我喜欢的程度令我惊讶。】   【8848系统:因为宿主魅力无敌!】   【何斯言:那倒不是,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与其说他喜欢我,还不如说他喜欢的是追求的生活。】   【8848系统:感觉又听不懂了。】   【何斯言:我们来分析一下,首先陆彻是一个很倨傲的人,他追求完美,又很挑剔,要不然不可能现在还是单身,而我的出现满足了他对伴侣的要求,漂亮温柔有点清艳但不过分,在生意上脑袋机灵,能和他有来有回,上的了台面,拿得出手,最重要的是我还是陆万川的人。】   男人这点就是贱得慌,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又不如偷不着。   【8848系统:有点明白了,宿主真机智~】   何斯言下班走的早,率先回到了陆家。   他没有耽搁,径直走到了陆万川的书房里,锁上了门。   陆万川立遗嘱的时候何斯言在旁边做见证人,清楚的记得遗嘱里所有的财产股份房产全部给了陆执。   虽然陆万川平时对陆执并不好,但在中国人传统的观念里,血脉这种东西很重要,即使陆彻怎么讨的陆万川欢心,那也只是自己的弟弟,和亲儿子是比不了的。   何斯言打开了保险箱,抽出了遗嘱,拿着扫描仪上扫描了一份,打印了新的一份放进了保险箱。   遗嘱的原件装进了档案袋,他拿着出门找到了一家慢递公司,三年之后寄到陆家。   做完这一切,何斯言找了一家咖啡店,点了一杯美式,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心潮起伏。   【8848系统:宿主这样做很危险。】   【何斯言:当然,我要的是陆执爱我又恨我,光恨我有什么意思?】   【8848系统:宿主不怕翻车吗?】   【何斯言:我什么时候翻过车?你坐稳了就行。】   第二天下午何斯言接到了医院的电话,陆万川抢救无效过世了。   因为切开喉管插着呼吸机,陆万川最后的时刻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葬礼的事情早有准备,所以陆家上下应对的妥当。   出殡那天阴雨绵绵,黑云密布,晚秋的天气寒风萧瑟。   虽然何斯言没有正式进陆家的门,但他和陆万川的事陆家上下都知道,陆万川又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相好,扮演遗孀这件事自然是落在了他身上。   陆家原本富丽堂皇的大厅肃穆一片,陆万川黑白的遗像挂在案台上,浓郁的香烛味道弥漫。   何斯言腰背挺直的跪在柔软的蒲团上,穿着一身庄重的烟灰色的西装,低垂着头,微长的黑发耷在瓷白的脸颊,隐约可见红润饱满的嘴唇,影影绰绰的看上去颇具风情。   大部分宾客是第一次见到他,眼神隐晦的交流着,怪不得陆万川能让何斯言进启泽集团,的确是个美人。   只是可惜现在陆万川死了,不知道这美人的以后的命运如何。   陆执忙着招待陆家的亲戚,一早上两个人没顾得上说几句话,终于逮住了机会,陆执烧纸的时候跪在了何斯言旁边,低声说:“一会到洗手间来。”   何斯言没说话,睫毛颤了颤,冥币的火光烤的手背炙热,过了几分钟,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灰尘,缓步走向了洗手间。   一推开门,陆执握着他的手腕拉了进来,何斯言还没反应过来,被死死的压在了门后,陆执的手在他身上急躁的探索,低头吻了上来。   何斯言“嗯”了一声,陆执的嘴唇很凉,伴随淡淡的薄荷烟味,不知道陆执抽了多少烟,没有反抗这个激烈炙热的吻,轻轻的拍了拍陆执的肩膀以作安慰。   陆执却像是怕他逃跑一样,用力的压制着他的四肢,使劲的吻着,或者说是啃着何斯言的嘴唇,牙齿牵扯着柔软的唇瓣,像是第一次接吻的人不得要领。   近距离何斯言可以看到那双眼底的血丝,心底叹一口气,逆来顺受的接受了这个吻。   分开的时候,陆执微微换着气,用额头抵着何斯言的额头,轻声说:“每个人都想找我攀关系,真烦。”   “你的烦恼是多少人的期望,外面的人巴不得能烦一烦。”何斯言眯起眼睛说一句。   陆执轻微的哼笑一声,不置可否,“你跪的累不累?膝盖疼吗?”   何斯言瞥他一眼,“当然累。”   那么多人看着,又不能偷懒,只能端端正正的跪着,膝盖跪了一早上已经肿了。   “让我看看你的膝盖。”陆执有些猴急的去扯他的裤子暗扣,声音带了一丝笑意,“他们都替你惋惜,这么年轻英俊的跟了陆万川这个短命鬼。”   何斯言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你还是人吗?这是你爸的葬礼。”   “他不是我爸。”陆执冷淡的撇了一句,掰过何斯言的脸亲了一口,舌尖灵巧的在他的上唇轻轻的舔了一圈,“我只是继承了他所有的一切,包括你在内。”   何斯言听到他呼吸变的粗重时,就意识到情况不对劲,顿时脸色一白,低声说:“外面都是人,你别乱来。”   “我和你做那档子事犯法吗?他们难不成要进来抓我?”陆执漫不经心的说一句,一手扣上了洗手间的门锁,往后退了一步,下颚指了指洗手台,“你爬上去。”   “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何斯言咬了一下嘴唇,外面全是来祭奠陆万川的宾客,陆家的大厅里到处都是人。   陆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随手解开两颗束缚着呼吸的衬衣扣子,邪气的笑了笑,“我不止胆子大。”   “我们只有半个小时,你这么磨叽会被人发现的。”他催促一句。   何斯言捏了捏衣服袖子,乌黑的眼珠轻微的抖动着,像是在考虑这件事,半分钟后认命的趴在了洗手台上,微微泛红的脸颊对着清晰的镜子,抹不开脸的闭了闭眼睛。   【何斯言:真刺激,在玩的方面我要多多学习了。】   【8848系统:(捡起了宿主的节操)】   陆执一手绕到身前解着他的衬衣扣子,感受着绵软细腻的皮肤,嘴唇轻轻碰着他修长的脖颈。   何斯言忍不住缩了缩身子,红着脸颊,小声说一句:“别留下痕迹,我一会还要见客。”   “就不。”陆执的额头在他颈窝里胡乱的蹭了蹭,轻轻咬了一口,“他们看见才好。”   何斯言没说话,心道你不要脸你小爸爸我还要脸。   外面偶尔能听到路过的脚步声,陆执在他身上来回的探索着,何斯言感觉腰间微微松开,像是裤子扣子解开了。   陆执轻轻“啧”了一声,舔了舔嘴唇,“你的腰好细,比女人的腰还细。”   “你还见过女人的腰。”何斯言看着镜子里的陆执,挑了挑眉头。   陆执咬着他的脖子,含糊的说“见过不少,加州海滩到处都是穿比基尼的。”   何斯言心底笑骂一声,陆执贴在他的后背,隔着几层衣服都能感觉到炙热,看来陆执忍的挺辛苦。   “等等。”何斯言察觉到了不对劲,挣扎一下。   陆执抬起眼睛看他一眼,“干嘛?”   “那个东西你带了吗。”   “什么东西?”陆执明知故问。   何斯言咬了咬嘴唇,对着镜子羞恼的瞪他一眼,“你快点戴上,抓紧时间。”   陆执盯着他看了看,无辜的努努嘴,“今天陆万川出殡,我裤兜里只有手机,我又不是变态,随身带那玩意干什么?”   何斯言手肘懊恼的撞了撞他,皱着眉头,“你别闹了,我今天没时间洗澡。”   以前是因为时间宽裕,能洗澡清理,今天可没那么多时间。   陆执这会上头了,才不管那个,在他身上用力捏了捏,淡定的说道:“我就不用那个,你给我生个宝宝,陆万川也算后继有人了。”   何斯言耸了耸身子,知道难逃此劫,额头贴在了冰冷的镜子上,半闭上了眼睛。   这也算是分手……PAO?   ……   何斯言额头在镜子上压了一个深深的红痕,脑袋里搅的乱七八糟,扶着洗手台边缘勉强站稳了脚。   都他妈的是男人,为什么陆执的精力就这么好?   何斯言都有点嫉妒了。   陆执从背后抱着他温存,掰开他的手,摸着红润的嘴唇,那里被咬的一个深深的凹陷,足见主人忍的有多辛苦,“你下回咬我吧。”   【陆执好感+20,现好感95%】   何斯言略有些迷离的眼神睨他一眼,伸手抽了几张纸巾潦草的清理了一下,嗓子微哑,“我嫌你脏。”   陆执这会血液激素流动,心跳的扑通扑通,呼吸急促,听着这话不顺耳,但压根没意思到话语里的嫌弃,以为何斯言是为了报复方才的行为恶言恶语。   两人了休息了几分钟,商量一下,陆执先走了出去,何斯言等了一阵,扑了扑脸,让脸上温度降了降,衣冠整洁的出了门。   门外家里的佣人孙姨正在扫地,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啊?何秘书你也在洗手间?”   说完这一句,孙姨脸上腾的一下红了,随即连忙低下头步履匆匆的往前走。   何斯言眯了眯眼睛,陆家的佣人的是经过长期训练的,知道了也不会乱说话。   但被人看到还是有点尴尬,只能心里责怪陆执是个禽兽。   出殡的事情落下了帷幕,当天晚上陆彻聚齐了陆家大大小小的亲戚朋友,请来了陆万川的律师。   客厅里乌压压的坐满了人,何斯言面无表情的站在律师身后。   律师从档案袋里拿出陆万川的遗嘱,所有人的眼光被这薄薄的一张纸抓的严严实实,仿佛这不是一张纸,而是关系人类生死存亡的秘诀。   唯独陆执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抽着烟。   律师的声音平稳冷淡,“我自愿将下列归我所有的遗产,启泽集团45%股份一分为二,留给我的弟弟陆彻及我的秘书何斯言,我名下若干房产车辆留给我的儿子陆执。”   全场哗然。   一个巴结陆执的亲戚跳起来,大喊道:“不可能!董事长怎么可能这样干!”   陆家真正值钱的是启泽集团的股份,陆万川名下的房子加豪车撑死也就几个亿,但启泽的股份市值上百亿不止。   “对!怎么可能!董事长怎么会把股份留给……”一个男人看了一眼何斯言闭紧了嘴。   陆执抬眼看了看律师,皱了皱眉,陆万川以前和他提过,两个人吵架的时候,陆万川大吼大叫的说把财产都留给你,你还是这副样子云云。   陆执理所当然的以为陆万川的遗嘱里启泽的股份全是自己的,没想到截然相反。   不过……他本来就不稀罕陆万川的钱,留给何斯言也挺好。   场上的亲戚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陆彻轻轻咳嗽了一声,站了起来,环视一圈众人,声音平稳,“我也没想到大哥会这样做,承蒙大哥的厚爱,我会和何秘书守好这份家业,让启泽集团更进一步。”   陆彻在家族之中威望仅次于陆万川,他发了话,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目光相视一下,静默无声。   陆彻眼神变的有些深邃,瞥了一眼安静的何斯言,沉吟一下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本来不准备告诉大家,但下回我们聚在一起不知要到什么时候,索性现在就广而告之。”   何斯言心底凉飕飕,紧张的看着陆彻。   陆执的目光探究,侧颈打量着陆彻。   “何斯言是我的人。”陆彻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深沉,广而告之。   他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在场的人却瞬间炸了锅,一个个目瞪口呆。   “二哥,你在说什么,何秘书是……”有人张口结舌。   这件事简直是惊骇世俗,大家都知道何斯言和陆万川的关系了,现在陆万川尸骨未寒,陆彻却跳出来说何斯言是他的人。   陆彻不动声色,眼睛都不眨一下,“抱歉我有些口误。”   在场的人松了一口气,一个个抚着胸口,气还没顺下来,陆彻温雅的声音响起,“何斯言是我要追求的人,我想追他很久了,但碍于大哥,我们发乎情止乎礼,现在我可以名正言顺的追求他了。”   一个长辈怒目圆睁,义愤填膺的拍了桌子,“陆彻!你哥尸骨未寒,你说什么糊涂话!”   陆彻淡定的笑了一下,“三叔,我很清醒。”   “他差点是你嫂子!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三叔大骂道。   何斯言看了一眼陆执,少年面无表情,眼神阴沉的仿佛三冬的寒冰,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握成了拳头,用力到青筋贲起。   何斯言头皮发麻,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干脆学鸵鸟把头埋进沙漠里,这样不用面对陆家众人刀子一样的眼光。   “三叔你也说是差点,现在我哥已经去世了,我没有任何顾忌了。”陆彻瞥了一眼何斯言,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   下一秒,陆执杀气腾腾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凶恶的冷笑着,“陆彻,谁准许你追他的?”   “小执,爱情这种事情还需要准许吗”陆彻纯洁朴素的笑着。   陆执盯着他,恨不得这会扭断陆彻的脖子,“我不准,收起你的想法。”   陆彻鼻子里溢出一声笑,“小执,你不准又什么用?你要问问何斯言愿不愿意?他又不是你妈,你能管得住他?”   陆执慢慢的转过头,眼眸深深,像残暴的野兽,看着何斯言问道:“你愿意他追你吗?”   何斯言低了一下头,从头凉到脚,咬着牙不说话。   陆彻漫不经心的看着两个人,火上浇油,“忘了告诉你,我早就告诉过斯言我喜欢他了,他没有拒绝我,我认为这是一种默认。”   “他给你告白了?”陆执牙齿一点点咬紧。   在场的人觉察到了气氛的不对劲,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何斯言干笑一下,咳嗽一下抬起头,避过陆执的眼光,“是啊,二哥和我说过喜欢我。”   陆执眯了眯眼睛,一字一顿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彻轻轻笑了笑,轻松地调侃道:“小执,不是二叔说你,你对你未来婶婶的态度太差了,别人看见还以为你们有什么呢。”   “这有你说话的份?”陆执胸口起伏一下,盯着陆彻。   陆彻佯装不悦的皱眉,“你看看你,把你未来婶婶吓成什么样,还不给你婶婶赔礼道歉?”   陆执用力握了握拳,突然冷冷的笑了一下,往外走去,路过何斯言身边时,声音不轻不重的说了句:“跟我出来。”   何斯言心里算计一下,该分手了。   ※※※※※※※※※※※※※※※※※※※※   【陆万川真惨,儿子在他葬礼上XX,弟弟在他葬礼上告白。】   【坟头蹦迪jpg】   ————(照猫画虎)   感谢小天使~   啊哈哈哈哈哈扔了1个手榴弹   34920766扔了1个地雷   29522058扔了1个地雷   快乐扔了1个地雷   2333扔了1个地雷   坂田银时的老婆扔了1个手榴弹   墨以止白扔了1个地雷   【感谢铃尽水缘、小芋头酱、2333、捕获西索大大技巧get、虫二、瑾色如弦的营养液!我会努力成长!】 第66章 三世界12   屋檐上滴答着雨珠, 庭院里狂雨乱点,哗哗啦啦的吵杂。   两人并肩站在了长廊的遮蔽下,陆执从口袋里抽了一支烟,“啪嗒”一声点着, 橘黄色的打火机光芒跳跃,这张阴柔漂亮的脸在光线的阴影里,皮肤白净无瑕,嘴唇像是失血过多的浅粉色, 有些姣美的意味。   他侧过头看着何斯言, 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也不眨,“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   何斯言定了定神, 看着他轻轻弯了一下嘴角, “陆彻现在是陆家掌事的,我以后和他合作的机会很多,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要我怎么拒绝他?”   陆执微微皱眉,嘴里薄荷的烟味苦涩, 有些烦躁的吐一口烟雾,“你以后还要每天和他一起工作?”   “是啊,现在我也是启泽的股东了, 要更专注工作了。”何斯言淡淡说一句。   陆执盯着他看了几秒, “可以不用去, 你找个经纪人帮你打理股份。”   何斯言摇摇头, 温温笑着, “钱要抓在自己手里才安心,我不放心经纪人。”   陆执看着他,何斯言不惧视线,目光镇定的和他对视。   陆执心里有些异样,平时撞上视线何斯言会羞涩的避开,白皙的耳朵尖泛着红,像个受惊的小动物,可今天却变了一副样子。   虽然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但有些东西悄悄变化了,那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平静,深藏若虚,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锐利。   “我不想你和他在一起工作。”陆执克制奇异的心思,漆黑的瞳仁看着何斯言,“我不喜欢看见你和他在一起,你不准和他待在一起。”   何斯言鼻子里溢出一声笑,神情冷淡,柔软的唇瓣微抬,说出来的话却一个比一个锋利,“陆执,你以为自己还是启泽集团的少爷吗?你凭什么要求我和谁在一起?”   陆执愕然,全身的血一瞬间凉的透彻,何斯言清冷的表情像一记匕首,不明白不久前耳鬓厮磨的人怎么会转变的那么快。   何斯言眯着眼睛轻轻嗤笑,“你让我不要和陆彻在一起,难不成你要我和你在一起?可能吗?”   他不看陆执的神色,自顾自的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外人的唾沫星子能淹死我,咱两的事就这么断了吧,对我们谁都好,你现在还年轻,后面还有更好的等你。”   陆执没说话,定定的看着他,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   从来没想过有人会甩了他,十九年的人生顺风顺水,打青春期起追他的人能绕杭城一个圈,何曾遇到这样的时刻。   “你是在和我说话?何斯言。”陆执往前凑了凑,眼瞳深邃,声音低沉一字一顿。   何斯言嘴角轻轻弯一下,桃花眼里泛着亮光,似有些嘲弄的看着陆执,“这里还有别人吗?你是没有听过别人拒绝你吗?那很抱歉,我和你玩够了,就这么算了吧。”   玩够了?   陆执思索一下这三个词的意思,神色阴沉森冷,“你玩我?”   “你才发现吗?”何斯言耸耸肩膀,一手轻轻在他脸上拍了拍,吃吃的笑着,“谢谢你的卖力服务,体验很好,你在床上比你爸强多了。”   陆执大脑好像停止运转了,愤怒仿佛要冲破胸腔,深深地咬着牙问:“为什么?”   何斯言倨傲的抬抬下颚,眼睛弯成月牙,纯洁无辜的模样,“因为我想嫁给陆万川,陆万川要我搞定你,所以……我把你睡了,现在我拿到陆万川的财产了,没兴趣跟你玩了。”   一个字一个字的钻进陆执耳朵里,顺着血脉攀入心口,如同一根一根的刺扎在心脏的软肉上。   陆执的手里的烟无声无息的掉在地上,咬着牙根的力气过于用力,脸颊的肌肉轻微的抖动着,原本漂亮的眼睛盯着何斯言,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的血丝暴起,“你玩我?你他妈玩我?”   何斯言怵了怵,陆执虽然平时没羞没臊,但毕竟是从小拉小提琴的贵少爷,说脏话这事是头一回,看来的确是气急了,感觉下一秒陆执就要咬断自己的脖子,硬着头皮说:“你不能这样说,我们是彼此满足,你要给陆万川戴绿帽,我要进陆家门,谁也没吃亏。”   陆执全身微颤,心脏猛的抽痛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呼吸急促,紧紧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被陆彻控制了,他教给你说这些的对不对?”   何斯言手腕让他握的发疼,心里叹一口气,脸上冷冷的笑了一下,“我又不是小孩,我是真的觉得和你在一起不划算,虽然和你在一起挺刺激,但我现在是启泽的股东,我继续和你搅在一起,对我的事业不利,抱歉了。”   陆执手因为气愤发抖,何斯言说的每个字都能听懂,却都不想去明白。   这一刻明确的知道什么东西在流逝,却怎么也抓不住。   “你怎么敢这样对我?”陆执死死的抿着嘴唇,浅色的嘴唇因为用力泛着一圈白。   何斯言若无其事,仿佛事不关己,“你冷静一点,你把我手腕都捏红了。”   陆执脑袋里嗡嗡嗡的响,鼻子发酸,眼神却凶狠可怖,嘶哑的低吼道:“我怎么敢这样对我,你怎么敢?”   何斯言甩了几下,甩不开他的手,忍着手腕上碎裂一样的疼痛,“这么激动干嘛?这样分开是最好的,你难不成觉的我们会有个好结局?”   陆执呼吸灼痛着,愤怒、仇恨、心酸痛苦,从来不知道情绪可以这样复杂,慢慢松开了他的手腕,突然说道:“你就对我没有一点感情吗?”   有点感情也不会这样的残忍吧。   何斯言揉着酸痛的手腕,低头勾了勾嘴角,又好气又好笑,“我们两个才认识多久?上了几回床我就要喜欢你,那这个世界到处都是真爱了,别想那么多了,你长那么好看,以后喜欢你的人多的是。”   陆执咬了咬牙,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可我……我喜欢你,不止是想和你上床,我想和你结婚。”   何斯言睨了他一眼,乌黑的眸光冷凝,“你跟我结婚?别说傻话了,我要脸,我怕被人戳脊梁骨。”   和陆执在一起要面对的舆论压力是无法想象的,光是陆家的亲友能把他活活扒皮了。   “我们可以不在杭城。”陆执快速的说一句,努力的挽回着即将流逝的感情,眼睛真挚的看着何斯言,“如果你怕他们议论我们,我们可以去外地,你现在过的生活我也可以给你。”   “你怎么给我?”何斯言看着他淡定的问一句。   陆执心口顿了顿,认真的说:“我可以跟着我们团长出席活动,每个月可以拿到五万,这只是开始,如果我愿意,我可以赚的更多。”   虽然陆执及其不喜欢社交应酬的场合,厌恶乌烟瘴气的场合,但是如果为了何斯言,他愿意去适应。   何斯言低下头,陆执身上这种少年的天真的天真感让人无法拒绝,但可惜他就是来破坏这种天真的,“你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五万能干什么?我的车一个月保养费不止五万。”   陆执嘴唇动了动,眼神停在了何斯言身后,定定的看着。   何斯言回过头,穿着精致黑色西装的陆彻步履稳健,肩上披了一件同色的毛呢大衣,长腿挺腰,看上去华贵得体,如同电影海报里走出来贵族公子。   陆彻一手撑着一柄黑伞,走到了何斯言身侧,偏着头温雅的笑了笑,“我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们走吧。”   何斯言点了点头,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希望陆执早日长大,也不浪费这片苦心。   陆彻的伞往他身上偏移了几分,两人肩并肩的迈步走出了走廊,噼里啪啦的雨珠打在伞面上,周围潮湿的空气升腾。   男人绅士的替何斯言拉开副驾驶的门,雨滴砸在钢琴黑的宾利豪车上。   何斯言心底动了动,没忍住扭过脖子看了一眼,陆执还站在走廊下,削瘦挺拔的身影站的端正,灰白的幽光披在肩上,看不清楚脸,孤零零的一个人,看着怪可怜的。   陆执其实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没了妈又没了爹,这个世界上举目无亲,无依无靠,何斯言想了心,心底也不舒服。   他定了定神,心底默默说一句:“陆执,欢迎来到成人世界,这里除了金钱还有与谎言同行的爱。”   何斯言一猫腰坐进了副驾驶,陆彻车上总是香喷喷的,这次是绿茶精油的味道,清新的味道让心神舒缓了一些。   黑色的轿车一路驶出陆家金色欧式铁门,繁花似锦的花园向后退去,何斯言眼睛看着水雾模糊的倒车镜上,陆执的身影僵了僵,猛的冲进了大雨里,不顾一切的追着轿车跑了上来。   陆彻瞥了一眼,轻轻笑了一下,看着何斯言说:“小福星,我第一次见到小执这样为一个人。”   对于陆执这个侄子,是陆彻看着长大的,作为陆万川的独苗,从小就活在别人的追捧里,倨傲又狂妄,又长了那么一张脸,都是别人跟在屁股后面低声下气的追他,何时这么豁出去过。   何斯言心底憋闷,没心思和他调笑,陆执的衣服全部湿透了,被雨水浇灌的狼狈不堪,即使如此还在向前奔跑着,像个被主人丢弃的宠物犬。   “开快点。”何斯言狠下心收回了眼光,慢慢闭了闭眼睛。   陆彻意外的观察了他,声音里带笑“没想到小福星你这么绝情。”   说罢重重的踩下油门,陆执的身影在磅礴的大雨里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何斯言找了一家杭城的五星酒店,拒绝了陆彻的陪同,脱了沾着雨气潮湿的衣服,躺在酒店的按摩浴缸里舒舒服泡了一个澡。   他裹着柔软的睡袍躺在床上,睡也睡不着,从手机里订了一张第二天飞往灯塔国的单程机票。   原身也没有什么行李要带,孑然一身。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陆彻一早在酒店楼下等他,两人在餐厅里吃了早饭,何斯言对陆彻说了自己要去灯塔国的事。   陆彻怔了怔,不着痕迹的喝了一口咖啡,“你想好了?”   “嗯,本来就打算结婚后去灯塔国治手的,现在顺道去散散心。”何斯言叹一声。   陆彻眼光描绘着他的五官,青年脸色苍白,越发衬的瞳仁黑,像两颗琥珀一样清透,嘴唇颜色稍浅一些,一看是昨晚没睡好,但这种倦怠的感觉却多了丝楚楚可怜的美感,像是带着露珠的百合,让男人心生温悯。   何斯言注意到他不加遮掩的视线,轻轻咳嗽一声提示。   陆彻才回过神来,颇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挺拔的鼻梁,关切的说道:“医院的事情我帮你预约,你可以多在灯塔国玩一段时间,公司的事情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谢谢二哥。”何斯言提起一点精神,笑了笑,“我可能会在灯塔国待上几年,我的股份你帮我一个经纪人操作就好,分红先放在你这里。”   “你要去那么久吗?”陆彻心底一紧,有些舍不得青年。   何斯言点了点头,“暂时也没有什么事,我就想多出去看看。”   陆彻抿了一下薄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眼里的感情缱绻,“可我不想放你一个人走。”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何斯言避重就轻。   陆彻往前倾了倾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斯言,你太诱人了,你不知道你有多勾人,我不放心你单独一个人出去。”   何斯言能闻到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脸上烧得慌,低下头看着桌面上洁白的餐盘,“二哥,别这么说,我是个成年人了,我会把自己照顾好。”   陆彻轻轻笑了一下,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揉茸茸的头发,“你啊,等我整顿好公司的事物,我抽空去陪你几个月,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孤单单的在国外。”   “好。”何斯言干脆的答应,在国外人生地不熟,有个照应也好。   下午的时候他在商场买了两件衣服,拉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走到了机场里。   候机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黑色的屏幕上来电显示是一张陆执的照片,容貌漂亮的少年对着镜头侧颈痞里痞气的勾着嘴角,黑发凌乱,像是刚睡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执设置的。   何斯言心底动了动,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听见绵长的呼吸。   “你要出国?”陆执的声音沙哑。   “嗯,怎么了?”   “我发烧了。”   何斯言不冷不淡,“家里医疗箱有退烧药。”   “我不想吃药,我想见你。”   “我治不好你的病,你赶紧起来吃药。”   “你在心疼我吗?”陆执声音轻不可闻。   何斯言看着机场里来往的人流,心潮起伏,“你自己的身体,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你真绝情。”陆执说了一句,声音里带了些凉凉的笑意,“何斯言,我昨晚想了一晚,你和陆彻改了陆万川的遗嘱?”   还挺聪明的,反应挺快,何斯言没说话。   “你们早就设计好了吧?把我从启泽集团踢出来,你们两均分陆万川的股份。”   “你有证据吗?”何斯言冷淡的问一句。   陆执的呼吸不太平稳,像是在咬着牙根,“你就没有想过吗?你和我在一起,不止陆万川一半的股份,陆家的所有财产都可以是你的。”   何斯言平声静气的说:“钱握在自己手里是最安心的,我不是任何人的莬丝草,我不会依附陆万川,也不会依附于你。”   “那我呢?”陆执问了一句,声音低了下来,“你就没有对我动过一丝一毫的感情吗?”   何斯言仰起头,看着机场的穹顶,深深呼吸一口气,狠下心说:“没有,从来没有,抱歉,一直在利用你。”   电话那头静默一分钟。   细微的电流声伴随着陆彻颤栗的声音“你会后悔的。”   “我很期待。”   何斯言真诚的说一句,说罢利索的挂了电话,装进口袋里。   后悔的人他和陆执之间会有一个,但不会是他。   四年后。   灯塔国的海滩小镇。   相貌俊美的男人穿着干净的衬衣,手里提着丝绒的蛋糕礼盒,推开了街边一个白色典雅的椭圆洞门,门框上是黑白的钢琴键,伴随着彩色的音符灯牌悬挂。   温热的阳光照在黑色的木地板上,空气里漂浮着热可可的味道。   这是一间面积巨大的钢琴儿童早教班,各式各样的钢琴摆满了上下两层房间,容貌各异的男孩女孩坐在琴凳上,专注的看着琴谱,音乐声时有时无的混杂着。   “阿言,尝尝我新做的蛋糕。”青年拍了拍趴在桌上的人。   何斯言抬起脸,打个哈欠,看着蛋糕盒子时困倦一扫而空,乌溜溜的眼睛发亮,“学长,让我猜猜这次是什么口味?”   “好啊,猜对了晚上我给你做糖醋排骨。”江默仪轻轻笑了笑。   在得知何斯言只身一人前往灯塔国,他将店铺盘了出去,只身来到了异国他乡,在早教班的附近开了一家蛋糕房。   何斯言抿抿嘴唇,“我猜是芒果味。”   “你怎么知道?”江默仪惊讶。   何斯言鼻子嗅了嗅,微微一笑,“我闻到了芒果的香味。”   “看来我瞒不过你了。”江默仪打开了蛋糕盒子,推了过去。   盒子里的芒果慕斯卖相极佳,何斯言食指大开,刚拿起叉子,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个号码很熟悉,是何斯言曾经的助理小周,在国外逢年过年小周都会给他打个电话问候。   偶尔……会吐槽陆执这一年在公司的雷厉风行的作为。   何斯言接起了电话,小周的声音犹豫不决,“言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说吧。”何斯言隐约猜到了。   小周深吸一口气说:“言哥,我早上在陆总办公室听到他和律师在聊天,陆总的律师说可以告你伪造遗嘱,涉嫌侵占他人财产,当时老陆总立遗嘱是你是见证人,这件事很麻烦吧?”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不用为我担心。”   何斯言刚挂了电话,陆彻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一年前陆执拿着陆万川的遗嘱原件回到了启泽集团,拿回了原本属于他的股份,陆彻做的事滴水不漏,只是炮灰了当时那个陆万川的遗嘱律师。   纵使陆执知道这件事是陆彻干的,但没有任何证据能把是陆彻送上法庭。   陆彻也知道陆执准备起诉何斯言,牵扯到何斯言是陆万川立遗嘱的见证人,这个官司很麻烦。   “斯言,你听我的,最近不要回国,这个事情是我闯的,我会处理好的。”陆彻沉稳的说一句。   何斯言摇摇头,淡定的说:“我现在订机票,这种官司我在国内还能说的上话,我要一直在国外,什么话都由他们说了算了。”   陆彻长叹一口气,轻声说:“好吧,你订好机票后时间发给我,我派人来接你。”   “谢谢二哥。”   何斯言挂断了电话,和江默仪说了回国的事,麻烦江默仪帮忙照看一下自己的早教班。   他收拾了几件行李,再一次踏上了飞机。   时隔四年,回到了杭城这座温柔的城市。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机场,何斯言心里百感交集,他拉着行李箱一出门,热风拂面,杭城的春天潮湿闷热,潮湿的衣衫一下贴在身上。   何斯言抖了抖黏糊的衣领,在机场的停车场扫了一圈,一辆白色的商务车停在他眼前,车窗里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微微笑着看着他,“是何秘书吗?我们陆总让我来接你。”   “麻烦你了。”何斯言放好了行李箱,走进了副驾驶。   女孩很健谈,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他,“你是我们陆总的朋友吗?”   “算是的。”何斯言和陆彻的关系的确算的上是朋友、   女孩甩了甩头发,发动了汽车,“我第一次见到陆总的朋友,我还以为大魔王是没有朋友的。”   何斯言失笑,“他在公司很凶吗?”   他记得陆彻对待员工和颜悦色,温文儒雅,现在怎么变了个样。   女孩点了点头,努努嘴,“特别凶,我本来是因为在电视采访里看见他惊为天人,辞了工作投简历给启泽,没想到他脾气那么差,凶巴巴的,我们私下都喊他暴君。”   “真是辛苦了。”何斯言让女孩轻松的话逗笑了。   忘记了女孩说的是那个陆总。   ※※※※※※※※※※※※※※※※※※※※   黑化的小鹿已上线。 第67章 三世界13   夜晚城市的霓虹绚丽, 车停在杭城的一家五星酒店,何斯言一下车,看到酒店的滚屏上写了一行“热烈欢迎C国地产峰会各位嘉宾及记者。”   C国的地产峰会一年举行一次,邀请的是C国地产行业前五十强和各个知名的代理机构, 没点名头的连门槛都进不了。   何斯言以前在网上看过,没想到今年在杭城。   酒店外铺了一层红毯,扛着摄像机的记者挤满了栅栏,何斯言端量了一下, 女孩停好车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停个车挤死我了,走吧我带你进去,陆总今天正好在开会。”   何斯言和女孩一同走进会场, 第一眼就看到了陆执。   原因无它, 太醒目了。   能做到房地产总裁这个段位, 年龄都已过了不惑之年,这个行业酒桌上社交发达, 一个个挺着个肚子, 体态丰腴。   陆执立在人群之中, 卓绝群伦,同样是出席正式场合的西装, 穿在旁人身上,让人想到的是酒桌上红着脸吹嘘的中年油腻男人, 穿在陆执身上, 让人却只想红着脸移开视线。   何斯言深呼吸一口, 虽然是相同的一张脸,但有些东西已经迥然不同。   酒店的金黄的水晶之下,陆执站在舞台上低头调试着麦克风,合身的休闲西装贴合着削瘦修长的腰身,勾勒的胸宽背阔,高大又结实,微长的黑色头发打了发胶服服帖帖,暖色灯光照在白的纯净的皮肤上,精致的眉眼有种超脱性别的鲜艳。   褪去了青涩的少年感,反倒多了几分性感和轻狂。   陆执的目光扫过台下,隔着诺大的会场停在何斯言身上一瞬,随即不着痕迹的划过,微微勾了勾嘴角,拿起了麦克风,“我要说的主题是“转变”。”   “当下C国的经济、消费、技术在不断发展,传统的置业模式已经丧失了原有价值,很多业内同僚已经突破传统模式,转向营购品牌价值观,更为注重产品的人文服务,这是在当下经济困境中的一种突围……”   何斯言真想不到陆执会有这样专业的发言,并不是照着稿子背,看得出对这个行业是进行深入了解过,并且能提出自己的一针见血的见解和看法。   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陆执发言结束时全场掌声轰动,围着的女记者面红耳赤的围上去,周围的闪光灯噼里啪啦的响着。   何斯言挺开心,有种看着自己成功作品的欢愉,虽然这个“制造”作品的过程并不美妙。   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过来,看着何斯言目不斜视的说:“陆总在楼下的餐厅等你。”   何斯言点点头,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餐厅这种公共场合,陆执总不能杀了他吧?   酒店的楼下是一家西餐厅,峰会结束的时候不少人来这用餐,都是一个行业里,里面有个中年男人认出了何斯言,和身旁的人一阵低语,彼此心照不宣的发出一阵笑声。   何斯言曾经是陆万川的人,和陆彻这个小叔子一起阴了陆执一把,要不是真正的遗嘱重见天日,启泽集团这个陆万川一手创立的公司得落在陆彻和何斯言手里。   这事圈子里都当成谈资,至于何斯言和陆彻的关系……不禁让人想入非非。   可想而知陆执有多憎恨何斯言了,这些人知道他们两不对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窥探。   陆执正在喝咖啡,看见何斯言眼皮抬也不抬一下,若无其事的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   何斯言径直坐在了他对面,轻声叫了一句:“陆总。”   陆执停留在手机屏幕上的拇指顿了一下,抬眼看着何斯言,声音平稳的说了句:“好久不见,何斯言。”   后面三个字说的很慢,一字一顿,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何斯言没有在他眼里捕捉到任何情绪,平静的像一潭死水,轻轻笑了笑,“难为陆总日理万机,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陆执端起桌上的咖啡优雅的抿了一口,嘴角不着痕迹的弯了,眼神沉沉,“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   “哈哈哈。”何斯言为了掩饰尴尬,干笑出声,摸了摸秀挺的鼻梁,“陆总的变化令我惊讶,我刚都没认出你来。”   陆执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慢条斯理的说:“如果不改变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改变。”   何斯言假装听不懂话语里的内涵,认可一样点点头,“陆总现在说话水平都不一样了,这随便说说都是人生哲理,心灵鸡汤。”   陆执语重心长的说:“所以感谢你给予我的人生阅历,经历过人生谷底,尝遍酸甜苦辣,才能明白什么是真谛。”   “有道理。”何斯言笑了笑,厚着脸皮说:“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没有经历哪来的成长?”   陆执轻轻笑了一下,没想到他能这么无耻,“你过的怎么样?”   何斯言想了一下,谦虚的说道:“比不起陆总,自己做了点小生意,混口饭吃。”   静默了好几秒。   陆执放下了黑色瓷砖的咖啡杯,身子往前倾了倾,穹顶聚拢的灯光下浓密的睫毛乌茸茸的,漆黑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何斯言,轻声道:“你和陆彻江默仪上过床了吗?”   何斯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连忙看向别处,餐厅里等着看好戏的人赶紧低下头。   “我的私事没必要告诉陆总吧?”何斯言客气的笑了笑。   陆执浅粉色的嘴唇微微弯了一下,坦然自若的说道:“江默仪跟你去国外你们一起住了三年,你们没上过床吗?或者他不如我?”   旁人还以为他两剑跋扈张,马上就要打起来,一个个眼睛兴奋的看着。   何斯言咳嗽了一声,心道真是没少盯着,连和谁住在一起都知道,脸上的笑意冷却,“我和江默仪是好朋友,不是你想那种关系。”   陆执慢慢的眨了眨眼睛,鼻子里溢出一声笑,“我最喜欢你扮清高的时候了,特别欠~操。”   “陆总。”何斯言镇重的叫一声,沉声道:“你有头有脸,这种话还是不要说的好。”   桌子之下陆执有意无意的踢了踢他的小腿,眼神清定,慢条斯理的说:“我记得以前你很喜欢,每当我说这些的时候你就腿软,我一用劲挺腰你就趴在我肩膀上哼哼,泪眼朦胧的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何斯言抹不开脸,低了一下头,忽略那些脑海里脸红心跳的画面,咳嗽一声说:“看来陆总对我念念不忘,真是太荣幸了。”   “是啊。”陆执轻笑一声,眼神灼灼的看着他,“虽然你这个人人品卑劣,但你那个地方真是令人难忘。”   在不要脸方面何斯言赢不了陆执,心服口服的认输,“陆总,叫我来就是为了羞辱我?”   陆执敛起笑意,眯了眯眼睛,“我要你回来启泽集团工作。”   “做什么?”   “我的秘书。”   “来了你就不告我?”何斯言干脆利落的问。   陆执不置可否,眼睛慢慢的从他脸上划过,青年穿的休闲衬衣,露出的一截的脖颈白腻秀美,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粉,标志的五官俊美,漂亮的桃花眼清艳明亮,这是一张非常诱人的脸,能把一切正经的念想变的下流。   “看你表现。”陆执慢慢吐出四个字,深邃的眼神没入何斯言衣领深处的阴影,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何斯言看了看他,无奈的笑了一下,“一定要这样?”   “你以前也是给陆万川做秘书,现在给我当秘书,这也算是一种子承父业。”陆执淡定的说一句。   何斯言低头考虑了一下,在飞机上看了材料,按照这种官司,陆执要告自己,很大概率会赢,权衡一下利弊,没必要委屈自己,“好,什么时候上班?”   “明天。”陆执说完站了起来,伸个懒腰,腰背一瞬挺阔性感,薄薄的衬衣下肌肉十足的爆发力,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太晚了,我送你。”   何斯言跟着他站了起来,回国还没买车,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两人一路往前走,来往的视线交错,等着看何斯言出丑的人颇为失望,还以为今天能看到业内八卦。   他们的视线一路跟到餐厅门口,盼望着发生点什么好。   陆执的脚步停住了,外面飘起了细雨,因为是晚上隔着窗户看不到,走到门口吹了一脸的水雾,他回过头,何斯言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正在皱着眉头看着天气。   陆执慵懒的扯了扯领带,利索的脱下了西装外套,一手扔在何斯言身上,何斯言接了个满怀,心道谱真大,现在要别人给他拿衣服了。   “你穿上在这等我,我去开车。”陆执看也不看他,沉默的走进了细雨里。   何斯言怔了一下,有些诧异的看着陆执的身影融入在黑色的细雨中,突然想到了四年前的场景,当时陆执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何斯言侧头想了一下,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心情,轻轻吐了一口气,手里的布料质感高级,男士的柑橘味的香水清爽,沉稳又安静,胸口的金属铭牌上深深的刻印了陆执两个字。   还真是长大了。   知道心疼人了。   餐厅里的人没等到看好戏,却看见他们亲昵的行为,一个个面面相觑,冷漠的陆总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搞不懂到底是什么状况。   ※※※※※※※※※※※※※※※※※※※※   走过路过的专栏里预收的《顶级流量变成土味主播了》   收藏一下,说不定会好看!   ——   感谢不甜的瓜的地雷 第68章 三世界14   第二天何斯言走进公司里, 阔别了四年的启泽集团已经天翻地覆。   原先的办公楼现在变成了分公司的行政楼,现在的总部建设在开发区, 新式的大楼设计时髦新颖。   内部的装修从以前的豪华气派转变成了简约的现代风,看上去颇为的干练。   往日认识的下属都已经爬到了高管的位子, 就连小周现在也是一个部门经理。   他以前在公司人品不错, 对待员工很关照, 虽说出了那么档子事, 大家还是笑吟吟的打招呼,私下暗自交流时,都心疼何斯言要牢底坐穿了。   何斯言到了办公室里, 陆执坐在黑色真皮的办公椅上,低着头看着眼前薄薄的苹果笔记本电脑,神情平淡, 修白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   办公室里光线很亮,椭圆形的房间除开一面墙是壁柜,剩下的全是围绕一圈的落地玻璃窗,地上铺着灰色的长毛地毯, 香薰机嗡嗡嗡的轻微响动着。   何斯言端量了一圈,没看到其他可以落座的位置,“陆总,我的办公室在哪儿?”   陆执抬起头,目光在他身上缓慢的上下移动, 一手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闲适的靠在了椅背上, “这就是你的办公室。”   也有公司秘书的办公地点在老板的办公室里,没什么奇怪的,何斯言笑了笑,“我去找人给我添个桌椅。”   “不用。”陆执慢悠悠的拍了拍大腿,“这里是你的位置。”   何斯言脸上挂不住,掩着鼻子咳嗽一声,“陆总,这不太好吧?不用这么省吧?”   陆执瞥了一眼办公桌上的钟表,看向何斯言淡定的说:“我还有两个小时,你来之前做好扩张了吗?”   “……”   何斯言生硬的挤出一个笑,颤着声叫了一声:“陆总……”   陆执凉飕飕的开口说,“没准备好?”   “我们不能好好说话吗?”何斯言皱了皱眉。   陆执鼻子里溢出一声极轻的笑,乌黑的眸冰冷,“你不会以为我真的需要你给我做秘书?”微微一顿,盯着何斯言,“你现在是我的私人玩物,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我希望你明白自己的身份。”   他是真的恨我,何斯言想到,憎恨到以至于用这种方式来践踏羞辱,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几步走到了办公桌前,轻声说:“陆执,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陆执一把握住他的手臂,按倒在办公桌上,“我给过你机会,你放弃了。”他伸手捏了捏何斯言的下颚,凑过去在饱满红润的嘴唇上亲了一口,触感熟悉的温软,但早已物是人非。   何斯言后脑磕在冷硬的木桌上,一阵头晕目眩,仰视着陆执冷漠的脸,“你就这么恨我吗?”   陆执微微顿了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手轻佻的剥开衬衣扣子,青年的身材修长美妙,粗鲁的抚摸着细腻光滑的皮肤,“我不恨你,我爱你还来不及。”   “你……”何斯言脸上的神情僵了僵,心底情绪复杂。   陆执俯视着他,目光描绘着何斯言精致的五官,用一种毫无温度的温柔语气说:“你身上每一个地方我都喜欢,特别是你的屁股,我就没见过比你还饥渴的。”   何斯言嘴唇颤了颤,干笑了一下,“陆总,说话文雅一点。”   陆执粗暴的扯开了他的皮带系扣,用力抽出了皮带,伴随着一身清脆的响声,皮带掉在了地板上,松垮的裤子轻松的被扯了下去。   何斯言反应过来,抗拒的推了推陆执的肩膀,但在体力方面两个人不是一个量级,陆执摁住他的手腕,凶横的亲了上去,像泄愤一样撕咬着柔软的唇瓣,一手在何斯言身上使劲的乱揉着。   房间里的光太亮了,何斯言一抬眼就能看到外面朗朗晴天,深深呼吸了几口气,从来不是让自己受罪的人,认命一样开口:“陆总,把窗帘拉下来,太亮了。”   “现在又不是在陆家,怕什么?”陆执眯了眯眼睛,手指扣着深色的领带扯开,衬衣的领口微敞,领带松松的挂在脖颈上,“你害怕别人看见你这样?”   何斯言没说话,虽然心里知道高层的玻璃离得远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在光亮的环境里被自己的老板压着侵犯,心里还是会不自在。   陆执拉开了办公桌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瓶精油,何斯言认得出是给香氛机里加的,这玩意能用吗?轻轻的蹬了蹬小腿,皱着眉头:“没有润滑剂吗?”   “那我不用了。”陆执有意捉弄他,作势要把精油放回抽屉里。   何斯言脸一下白了,陆执的尺寸记忆犹新,要不用今天得上医院,声音软了下来,“别……陆总,精油挺好的。”   陆执一侧嘴角翘起,扭开瓶子盖子,在手心里掸了掸,透明的液体流了一大滩,空气里全是柠檬草的甜味。   暧昧的气息在空气里流淌,房间里空调的温度开的低,何斯言的皮肤上起了一层薄薄的小颗粒。   陆执粗重的深呼吸一声,俯下身贴在何斯言耳侧恶劣的低声喘息,温热的气息烫的何斯言耳朵尖发烫,像是烧着了一样。   何斯言脑袋晕晕乎乎,两手勉强用力撑着,免得瘫软在桌子上,陆执了解他的身体,什么地方最敏感,触碰什么地方会打开神经的开关,能把他轻松的送上欢愉的巅峰。   即使现在他们的关系一团糟,但身体却依旧可以激情四射。   何斯言听着耳畔钟表的滴答滴答声,神智渐渐回到了脑子里。   陆执衣冠整洁,只是拉开了西装裤的拉链,所以什么都不用收拾,而何斯言被剥的全身上下赤条条的,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双腿软的几乎站不住,蹲下深呼吸了一口气,捡起地上的衬衣披在身上,“在哪里洗澡?”   陆执两手慢条斯理的整着领带,闲适的坐在椅子上,腿部肌肉因为剧烈的运动后颤抖着,即使用力绷紧肌肉,也无法压抑,连带握着丝质领带的手指也在颤栗,虽然看上去很平静优雅,但只有自己知道如果不压抑会有多疯狂。   “这里是办公室,没有洗澡的地方。”陆执的声音微微沙哑。   何斯言怔了怔,以前启泽集团陆万川的办公室配备了淋浴间,夏天中午热的时候会去冲个凉,没想到这里没有洗澡的地方,身体里的东西要怎么处理……   陆执看出了他的为难,眯了眯眼睛,目光顺着何斯言光裸的皮肤端详,温润的触感似乎还残存在掌心,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陆彻马上要来了,你确定要这么光着?”   “啊?”何斯言没想到陆彻回来,连忙站起来,弯腰蹬上裤子,快速的系好衬衣扣子,对着反光的玻璃窗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看上去才像一点样子了。   整理完时他发现着是单向玻璃,上面有一层很薄的银膜,虽然光线可以照进来,但外面是无法看到里面的,陆执为什么不说?害得刚才一直很紧张。   陆彻推开办公室的木质门,到处飘散的是柠檬草精油的的甜腻味,味道过于浓郁,刺的鼻子发痒,心道:“香氛机坏了吗?”   刚想到这里,陆彻看到了何斯言,几个月未见的青年坐在会客的单人沙发上看着文件,衣着淡雅,两鬓乌黑柔软的头发耷在净白的脸上,越发衬的皮肤白皙,整个人玉润冰清,似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感觉。   “斯言,你还好吧?”陆彻得知何斯言在陆执的办公室,心里担忧,看到他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   何斯言笑了笑,忽略掉身体里的难以启齿,声音清脆,“挺好的,只是可能要适应一段时间才能重回岗位。”   陆执坐在办公椅上,指节轻轻在桌面上扣了扣,眼神在两人之间扫了一个来回,“二叔,忘记通知你,何秘书现在回来工作了。”   陆彻目光顿了顿,这事里是曲折一想就明白了,轻轻笑了一声,“好事,斯言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我一直不放心,现在回到启泽公司,我也能照顾上他。”   “二叔可真是体贴。”陆执别有深意的说一句,目光慢慢的扫过何斯言。   陆彻从容不迫,坐在了何斯言沙发扶手上,亲昵的拍了拍何斯言的肩膀,何斯言僵直了身子,陆执弄的太深了,刚才没什么感觉,但过了这一阵,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玩意往外流。   陆彻以为他是紧张,坦然的说道:“我和斯言的关系你应该知道,我很开心他能回到启泽,但他的能力你和我都清楚,以前做董事长的秘书是迫于无奈,现在可不能屈才了,运营部正好缺个总监,我相信他可以胜任。”   陆执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突然轻轻笑了一下,“我需要何秘书跟在我的身边,做我的秘书比总监更能实现他发挥他的才华,这个岗位非常重要。”   “这么重要的岗位那何斯言更不合适了,虽说我相信何秘书没有参与董事长遗嘱的事情里,但他毕竟身份敏感,启泽明年要在灯塔国上市,不能让媒体捕捉到任何的腥味。”陆彻目光深邃,咄咄相逼。   陆执盯着他,眼神冷冽,“这一两年在灯塔国上市的国内公司全部跌破首发价,公司财报连年亏损,现在的经济形势我们没必要去赶这个热潮,招股书我已经撤回来了,所以不用担心记者嚼舌根子。”   陆彻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一步,抱着手臂,西装的包裹下潇洒英俊,“好,不说公事,我们聊聊私事,斯言是你未来的婶婶,你未来的长辈,他给你做秘书合适吗?”   “不合适吗?”陆执挑衅似的问一句,阴柔的脸上线条清晰,姣好的嘴唇微微勾着,“既然他是我婶婶,你在担心什么?”   陆彻神情冷了下来,吐出四个字,“人言可畏。”   启泽公司的人一天两天看不出何斯言和陆执的情况,但是一两个月,机灵点就能想明白何斯言和陆执之间的关系。   这种子承父业的香艳事情往往是人最爱聊的,没多久就能传遍杭城整个商圈。   陆执不置可否,看向何斯言说道:“这件事最有发言权的是何秘书吧?”   何斯言夹着腿,正在和自己较劲,两人在这争了半天,又把他扯进来,老老实实的低着头说:“我都听领导的安排,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叔侄两也老大不小了,为了这件事在这争的剑跋扈张,也不嫌丢人。   陆执耸耸肩,直直的看着陆彻,“听懂了吗?他现在听我的。”   陆彻目露怅然,看了看沉默的何斯言,心里滋味百般复杂,“斯言,能出来一下吗?我们私下谈谈。”   何斯言不敢站起来,保持这个坐姿动也不敢动,心里大骂陆执是个王八蛋,“二哥,午休的时候吧,我这会合同还没有看完。”   陆彻的目光停留在他手里,是一个好几年前已经结束的项目,心头一酸,脸上却露出一个温雅的笑,“好,下午我带你去杭城逛逛,有些想法想和你谈谈,我上次去灯塔国住在你家,研究了一下这种欧式社区,最近我们也准备做这样一个大型社区项目,我想你肯定很有见解。”   陆执的目光刀子一样停在了何斯言脸上,陆彻去灯塔国的时候住在何斯言家里?   何斯言腹背受敌,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二哥……。”   陆彻变本加厉,目光柔和的看着他,“说道这个,我没想到你钢琴弹的那么好,还记得我们当时一起弹琴,我都忘了怎么弹琴了,多亏你手把手的帮我回忆,小福星,你可真是个宝藏。”   气氛降至了冰点。   何斯言干脆闭着嘴巴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两。   “不过。”陆彻停顿一下,轻轻的笑着,“你的学长把你在国外养的挺好,你比我之前给你洗澡的时候要圆润一点,你啊,还是有一点肉比较好。”   陆执搭在桌上的手指深深的握紧,骨节暴起,指尖用力到泛白,从牙缝里溢出一声冷笑,目光冷冷的看着何斯言,嘴唇微微一抬,“何秘书,送二叔出去吧,你们既然关系这么好,好好叙叙旧。”   何斯言算是看明白了,陆执今天是故意掐准了陆彻来的时间,心里叫苦,像被放在火上翻来覆去烤的一条鱼,撒点孜然就能上桌了。   穿着裤子虽然看不出来什么,但走路的姿势肯定会暴露,陆彻这种火眼金睛什么事猜不出来,何斯言要脸,这种事肯定不能让陆彻知道。   “工作重要,我和二哥的事可以私下我们自己谈。”何斯言平声静气的说一句。   陆彻心底一痛,心口酸胀不堪,再一次被何斯言拒绝,只是想和青年谈谈而已,有这么为难吗?   可能看在何斯言今天在陆彻面前表现“优秀”,陆执下午没有折腾他,给助理打了电话在隔壁收拾了一间办公室,配备了所有的办公用品。   何斯言买了花草放在了靠窗的位置,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对未来的工作生活毫不期待。   下班刚好是五点,何斯言打完卡率先出了公司门口,傍晚的街道人来人往,金辉色的夕阳照耀在身上,周围的建筑渡了一层金边。   他回国之后暂住在酒店里,房子和车子都没有来得及置办,唯一的朋友江默仪现在还在大洋彼岸,可真的是孤家寡人。   一辆白色的商务车停在了何斯言面前,昨天见过的女孩兴奋的探出脸来,“嗨!没想到你会在公司工作!”   何斯言看见女孩的笑脸低落的心情好了一点,打起精神来,“你以后可以每天见到我了。”   女孩手肘撑在玻璃上,卖萌一样眨了眨眼睛,“那我上班更有动力了,你长了一张让人看见就心潮澎湃的脸。”   “你昨天还是陆总的粉丝。”何斯言调侃的提醒她。   女孩哼哼的笑着,“陆总太高不可攀了,我的目标还是订的低一点,更容易实现。”   她说罢,从车里拿了一个精致包装盒递了出去,“你尝尝,这是我自己做的小兔子饼干,都说好吃。”   “谢谢。”何斯言感激的笑了笑。   刚送走了女孩,何斯言一回头看到了辆保时捷,不紧不慢的跟着他,透明的挡风玻璃后陆执微皱着眉,眯着眼睛打量着何斯言。   “她给你送礼物了?”陆执摇下了车窗玻璃。   何斯言诚恳的交代,“饼干而已。”   陆执在他脸上看了几秒,以前就知道何斯言长的勾人,整天招蜂引蝶,身边的男人乱七八糟,没想到连见了一面的女人都被他勾住了。   “给我看看。”陆执伸出手。   要吃饼干吗?何斯言不爱吃甜食,递给了陆执,也没记得陆执爱吃这种玩意。   陆执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里面有张粉色纸条,上面画了两颗红色的桃心,还有一个恶心巴巴的小兔子捧着心,二话不说的推开车门,拎着礼物盒干脆利落的撂进了垃圾箱。   “你不吃就不吃,你扔了干什么?”何斯言气急,气氛在陆执手臂上拍了一把,“这是别人送我的,你有病吧?”   陆执拉开了副驾驶的门,示意的扬扬下颚,冷声道“你收敛一点,才来上班第一天,别到处勾引人。”   何斯言心里冤枉,坐进了副驾驶,辩解道:“我哪知道她什么意思,我两才第二回 见面!”   “第二回 见面送你饼干,还能给你画心,你自己掂量吧。”陆执鼻子里轻哼一声。   何斯言莫名其妙,气呼呼的,“我要知道她对我有那个意思,我也不会收的。”   “不用辩解。”陆执发动了汽车,目视前方,冷冰冰的说:“你知道江默仪喜欢你,照样和他一起睡了三年。”   何斯言沉默了,江默仪跟这事不是一回事,在灯塔国住的社区安保并不是很好,经常有人盯着华人抢劫,才会和江默仪住一起互相照应。   而且是住一起,两间房,在陆执的嘴里怎么就听着这么不堪。   跟他说这个事太费劲了,何斯言也懒的计较口舌之争。   车开了一阵,等红灯的时候,陆执突然转过头看着他,轻声问道:“衣服换了吗?”   何斯言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不想说话。   “你不说话,我要检查了。”陆执一手放在了他的大腿上,有渐渐向上的趋势。   何斯言立刻开口,“换了,我中午去买了一条新裤子。”   他爱干净,那玩意流在裤子上黏糊糊,在商场里买了衣服,顺便找了个酒店洗了个澡,原先的裤子直接扔进垃圾桶。   而且下午看到陆执办公室隔壁的私人健身房可以洗澡,陆执完全故意让他含着那玩意一早上遭罪。   陆执从车里的储物箱抽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何斯言腿上,“以后这些东西全从这张卡里报销。”   何斯言心想你他妈还真是公私分明,不矫情的拿着卡装进口袋,陆执把他当玩物,他也把陆执当个人形按`摩`棒,这样谁也不亏。   车窗外的风景渐渐变成了山清水秀的郊区,何斯言发觉不是回住的酒店的路程,“你要带我去哪儿?”   “回我家。”陆执淡定的说一句。   何斯言长长的“哦”了一声,一侧脑袋靠在玻璃上,讥讽道:“陆总真是身强力壮,需求量大,我上年纪了,身子骨熬不住你这么折腾。”   就算当鸭都有休息日,他给陆执当秘书白天晚上随时待命,连歇一歇的时间都没有。   陆执怔了一下,沉默了几秒,侧颈看着他说道:“既然你说你身体素质差,明天早上你跟我一起去晨跑,好好锻炼。”   何斯言轻哼一声,闭上了眼睛假寐。   窗外的盘山公路一圈又一圈,薄薄的雾气流淌着,陆执看了一眼他慵懒的侧脸,青年微长的睫毛低垂着,嘴唇透着红润,好似周围一瞬间所有的声音全部消失了,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陆执感到心安,不由得希望这条路长一点,再长一点,永远不要有尽头。 第69章 三世界16   山顶的别墅区是近几年新建的, 何斯言在机场里看到过广告,广告说是上流社会的私邸,价格令人咋舌。   室内的装修极简的北欧风,充满了陆执的个人色彩, 蔚蓝色的抽象油画混杂着各种精致的艺术品。   第二天一早,何斯言从温暖的被窝里醒来,一只热乎乎的手臂横在腰里,窗户外面的天色阴暗, 灰蒙蒙的,东方露出鱼肚白,他摸到床头柜的手机看了一眼,刚刚好凌晨五点。   何斯言揉了揉酸痛的腰, 陆执还没醒来, 深而密的睫毛低垂在眼睑上, 脸皮洁白无瑕,半闭着的嘴唇是浅浅的粉, 宛如美丽的妙龄少女。   可惜……何斯言无法忽视那活力满满的玩意, 同作为男人, 真是羡慕这种精神百倍,伸手在陆执脸上轻轻拍了拍, “起来。”   “嗯……别吵……。”陆执低低的呢喃一声,在他身上磨蹭了几下。   何斯言僵的一动不敢动, 拔高了声音, “我要下山, 你别睡了。”   今天是周末,何斯言打算去看房子,不能一整天都待在山上。   陆执睫毛颤了几下,睁开了眼睛,眼神有几秒的迷茫,带着微重的鼻音,“才几点呀,这么急着走吗?”   或许是没睡醒,语气里有些撒娇的意味。   两人四目相接,皆是一愣,沉默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陆执眼神逐渐清明,凑过去眯着眼睛看着他,声音平淡,“你今天又要去见谁?”   何斯言呼吸不太平稳,依稀能感觉到陆执的不对劲,什么意味很明白了,“你别发神经了,我有自己的事。”   “你有什么事?”陆执几乎是贴在他的脸上,温热的气息铺洒在何斯言的脸颊上。   何斯言往后撤了撤,“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我的私事没必要告诉你吧?”   陆执眯了眯眼睛,搂着腰的手臂发力,硬生生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你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陆总,我哪敢啊!”何斯言不阴不阳的说一句。   “还有什么事你不敢的?”   “我胆小,什么都不敢。”   “何秘书真是谦虚,改遗嘱这种事胆小的人干不出来。”   何斯言厚着脸皮做无辜状,“陆总虽然你是我的老板,但你说话得有证据,不能凭空污蔑我的清白。”   陆执嗤笑一声,眼神盯着他裸在被外的皮肤,“你配得上清白这两个字?”顿一下,凑过去看着何斯言的眼睛,暧昧的吐着气息:“清白的何秘书,我是你第几个男人?”   青年跟陆万川之前恋爱史一片空白,陆万川又是那样,陆执清楚的知道他是何斯言的第一次,但这话他想从何斯言嘴里说出来,想想都觉得舒坦。   何斯言有意气他,佯装思考的样子,嘴里默念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陆执的脸色越来越沉,如同黑云压城,眼神和要吃人一样。   何斯言心里好笑,这不自找不痛快嘛,眨了眨眼睛,“陆总,不好意思,太多了,我数不过来。”   “这个玩笑好玩吗?”陆执有些莫名的气恼,翻身摁着何斯言的肩膀压在身下,温热的呼吸自上而下包围了何斯言,伴随着雄性浓郁的荷尔蒙,“大早上你招惹我,欠收拾。”   何斯言看着他欲求蓬发的眼神,心里直骂娘,刚就应该闭着眼睛好好睡觉,一大早把陆执叫醒干什么?   “陆总……别……我来不了了。”何斯言腰酸腿软,抓着陆执的袖子小声哀求。   陆执在半眯着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慵懒邪气,“你要是以后不好好说话,你就不用下床了,把你锁在床上照样能伺候我。”   何斯言怵了怵,眼眶里的眸子发颤,还真有点怕陆执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怕了?”陆执俯下身咬着他的耳垂,弄的那一小块皮肤湿漉漉的,“你不要惹我生气,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不需要做准备工作,昨晚弄到了大半夜,那个松软地方可以轻而易举的容纳陆执。   何斯言被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好几回,洗澡的时候小腿一直止不住的打颤,像跑完了马拉松比赛刚下场一样,站都要扶着墙。   他从衣帽间里找了陆执的衣服穿上,贬了一截衬衣袖子,将自己的衣裳扔进了洗衣机里。   陆执的生活规律,铁打不动的去绕着环山公路晨跑。   何斯言打心眼里佩服这种身素质,干了大半晚上,早上又折腾,腰不酸,腿不疼的还能去跑步,这得是吃转基因长大的。   家里的做饭的阿姨正在煮粥,屋子里飘荡着香喷喷饭菜的味道,生活气息浓厚。   何斯言喝了一杯牛奶暖暖胃,从玄关上的储物篮拿了陆执的车钥匙,径直开车下了山,要继续呆在山上,就算精神受得住,身体也受不了。   他还想多活几年。   要买房的事今天提上了日程,何斯言去看了几个在售的现房小区,全部都是带装修的,两居室的户型还不错,何斯言交钱之前给陆彻打了一个电话。   在这行里陆彻认识的朋友多,打了几个电话就让他省了十来万。   陆彻帮他找了一个除甲醛的公司,一周之后可以拿钥匙入住。   办完事两人找了一间川菜馆,要了一壶碧螺春,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他们俩都是相貌英俊的男人,坐在一起尤为的赏心悦目,从窗边路过的人纷纷回头瞩目。   “以茶代酒,谢谢二哥今天的帮助。”何斯言端起茶杯和陆彻碰杯。   陆彻优雅的笑笑,眨了几下眼睛,“你的家也是我的家,不用说谢谢。”   何斯言跟着笑了笑,“那你以后可要常回家看看,不然我在杭城孤家寡人一个人,怪可怜的。”   经过这几年的相处,何斯言面对陆彻的调情已经能应对自如,并且和他打个来回。   “你啊……”陆彻叹一声,不着痕迹的抚着茶盏的杯壁,“你和小执怎么回事?”   “不好说……”何斯言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们在一起了吗?”   何斯言想了一下,诚实的点了点头,“在一起了,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没必要瞒着陆彻,按照陆执这样光明正大的,没过多久全公司都会知道何斯言和陆执什么关系,藏着掖着反倒让人笑话。   陆彻眼底紧了紧,笑意里带了意思苦涩,“斯言,你就没有考虑过我吗?”   如果要让一个人来选择伴侣,成熟稳重的陆彻显然更靠谱一点,是个能过日子的人。   但可惜陆彻不是这本书的男主,也没有男主待遇,何斯言心底默念一声作孽,“二哥,你很好很好,只是我现在和陆执的事情理不清,不能把你耽搁了。”   “为了你都不算耽搁。”陆彻说一句,心口沉了沉,看着青年俊秀的面庞,那双漂亮的眼睛如同世上最昂贵美丽的宝石,像青年这样美妙的人,什么样的事都不算耽搁。   “你……喜欢小执什么地方?”陆彻问一句,就算输也想要输的心服口服。   何斯言看了看他,想要干脆利落的断了陆彻的念想,平心静气的说:“二哥,小执愿意为了我当下面的,这一点你做不到吧?”   “……”陆彻惊诧的扶了一下额头,无法想象陆执躺在何斯言身下喘息的样子,虽然陆执长得雌雄莫辨,但不是一个甘于人下的人,缓了好几秒才说:“原来你们是这样的关系,我还以为……”   “我知道,陆执看起来不像下面的,但这事是看不出来的。”何斯言淡定的笑了笑,抿了一口茶,“你要是有空给他介绍两猛男,非洲的黑哥们,说不定他会喜欢。”   陆彻消化一下这个消息,压了压惊,目光灼灼的看着何斯言,“这事我们可以慢慢协调,不能操之过急。”   何斯言失笑,合着还不打算放弃。   陆彻想到了什么,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你和陆执的关系不平常,但他已经不是四年前的陆执了,我怕你会被他伤害,斯言,你要多多小心。”   何斯言不置可否,心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要被伤害那前提是动心了,可他从来没把这段关系当回事。   谈何受到伤害?   真不知道真正可怜的人是谁。   睡前江默仪打了一个电话,何斯言尽量让声音欢快起来,免得江默仪担心。   “哈哈,学长,你想我啦?”   江默仪的呼吸疲惫,笑意勉强,“是啊,想你了。”   何斯言耳朵动了动,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停顿几秒,江默仪轻声说道:“阿言,今天有人砸了我的蛋糕店。”   “啊?严重吗?你人没事吧?”何斯言心底一紧,担忧的问。   “我没事,当时不在店里,还好你的铺子没事。”   “人没事就好,报警了吗?”   “报警了,但是没有财务损失,对方只是单纯的砸了店里的东西,警察让我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人。”   江默仪的性格温润,和谁说话都是和声和气,得罪人这种事不大可能。   何斯言想到了陆执,的确像干出这种事的人,心底愧疚,轻声说:“抱歉,学长……。”   江默仪笑了笑,“你干嘛给我道歉?和你没关系的,最近店里要重新装修,我打算回国了。”   “好啊,欢迎你回来,你回来我也算有个伴了。”   两人闲聊了一阵日常,何斯言挂了电话。   不太确定这事是不是陆执干的,但陆执以前说过要砸了江默仪的店,这事八成是陆执做的没跑了。   何斯言觉的心口憋着一股气,和陆执之间纠葛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哪怕互相伤害捅刀子,那也是你情我愿,但把江默仪拖下水,就未免不地道。   这事得找陆执问个明明白白。   周一上班一早开晨会,启泽集团半年前拿了开发区一片地,这段时间市场回温,准备把这块地拿出来做成住宅项目,这次会议要讨论这个项目。   何斯言拿着会议记录本坐在会议桌上,陆执踩着点走进会议室的,两个人眼神隔着乌压压的人群对视一下,陆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何斯言不自然的低下了头。   陆执坐在了旁边的主位,何斯言闻到了浅浅的男士柑橘香水味。   “低着头干什么?”陆执冷嗖嗖的问一句。   何斯言撇过头,看着他笑了笑,“陆总,早上好。”   陆执轻哼一声,眸子冷凝,“你见陆彻了。”   “陆总的消息真灵通。”何斯言心道你干脆绑个定位在我身上。   陆执拿过他的会议笔记,慢悠悠的翻阅,像是谈工作一样说:“陆彻在朋友圈发了你们吃饭的照片,吃的挺开心?”   何斯言怔了一下,正常的社交而已,但明知道几个人关系敏感,陆彻还发一条朋友圈,有点不地道,咳嗽了一声,试图带过重点,“我怎么没看见他发朋友圈?”   “是吗?”陆执睨他一眼,嘴角残酷的一弯,冷声说:“看来陆彻设置了我一个人可见,呵,你真能惹祸。”   暗流汹涌,会议桌上的旁人却看着像两人在交流工作。   ※※※※※※※※※※※※※※※※※※※※   这个世界还有两三章要结束啦!今天留言给大家发红包!提前祝大家节日快乐! 第70章 三世界17   会议上陆彻拿着立项书慢条斯理的浏览, 对于陆执投来的冷飕飕的眼光无动于衷。   他泰然自若的说起项目的事,“华茂这片地大家都很了解,经历了半年和拆迁户的磨合,我们终于啃下了这块硬骨头, 征地款已经赔偿完毕,现在正在拆迁,预计明年三月初开始施工,我特别感谢在坐的各位, 如果没有各位逐户攻克, 我们不会这么快就解决征户的问题,可以说没有你们的支持, 就没有华茂这块地的成功。”   “经理领导的好!”   “多亏了陆经理指教!”   会议桌上纷纷笑眯眯的拍陆彻马屁, 陆彻轻轻笑着摇了摇头,合上项目立项书看向陆执, “陆总,没什么就让大家散会吧,华茂这个项目一直是我在跟, 有什么事你直接问我。”   陆执睨了他一眼,手指点了点桌子,“陆彻, 你这个企划书什么乱七八糟, 你亲自做过市场调查了吗?”   桌上的员工纷纷一脸“又来了”的表情, 半年前陆执在会议桌上怼陆彻这种事一个月能有七八回, 两人就跟有仇是的, 陆彻企划书做的多好,总裁都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   最近消停了很久,没想到又开始了。   陆彻看了一眼沉默的何斯言,何斯言垂下了头,心里一阵精疲力尽,心里清楚什么原因。   陆彻扭开瓶盖喝了一口水,言笑晏晏,“陆总,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陆执翻了一页企划书,神情认真,“现在的房产税那么高,华茂这片地80%的全是大面积住宅,我认为它的定位不符合市场预期。”   陆彻眼神定了定,咄咄逼人,“立项书当时陆总你已经签过字,我们已经和设计院签约了,所有流程走完,图纸马上拿到手,陆总,现在虽然您是启泽的总裁,但您也不能任性而为。”   “当时签字时税率没有现在这么高,陆彻你也是一个老员工了,在这个行业里审时度势是非常重要的,我希望你能理智的分析这件事,而不是因为个人情绪来反驳我。”陆执不咸不淡的说。   何斯言听着都头疼,心道还个人情绪,你们两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   陆彻侧颈轻轻笑了一下,抱着手臂,神态闲适,“陆总,我的企划书何秘书也看过了,他没有任何意见,是吗?何秘书?”   何斯言对上陆彻的眼光,干笑了一下,连忙推脱,生怕又搅进去,“陆经理,虽然我看了企划书,但我刚回公司,业务不熟练,这事还是您和陆总说了算。”   陆执不动声色的笑笑,目光清定的看着何斯言说:“既然陆经理想要让你发表意见,你就不要推脱了,来说说我和陆经理谁说的对?”   陆彻也说道:“没事,何秘书,你说吧,有问题的话我可以帮你补充。”   空气里火~药味十足,会议桌上的人齐刷刷的看着何斯言,看他要怎么站队。   何斯言两个人都得罪不起,脑袋里嗡嗡嗡的响,桌子下陆执一把扣住了他的手,紧紧的握着   何斯言僵了僵身子,不敢大动作挣扎,陆执的微凉指尖在柔软的手掌心划着圈,恶劣的逗弄着,仅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淡淡的说:“你敢站陆彻,看我怎么收拾你。”   何斯言手心里痒痒的,也不敢握紧,耳朵发烫,想想也知道陆执要怎么收拾自己,咳嗽了一声,定了定神敷衍的说:“陆总既然有意见,这事我们就从长再议。”   陆彻眯了眯眼睛,不着痕迹的轻哼一声,“陆总,你刚劝告我不要因为个人情绪而影响工作,现在我把这句话也送给你,如果我们两的意见不能达成一致,损失的是启泽集团。”   陆执冷笑一声,“劳烦陆经理操心了,我是启泽集团的总裁,我会为自己的企业负责。”   陆彻握了握拳,没想到陆彻这么的混账,当着所有高层员工的面反驳自己,分明就是让所有人擦脸眼睛,看清楚谁现在才是启泽集团当家的。   倒是长本事了。   “既然如此,企划书我会重新写。”陆彻站了起来,整了整西装外套的衣领,带了一丝温柔看向何斯言。   何斯言一看这个眼神,心中警铃大作。   果不其然,陆彻柔声说道:“斯言,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就去昨天去的中餐馆。”   “他中午没空和你去吃饭。”陆执抬了抬下颚,桌下轻轻捏了捏何斯言的手心,磨挲着温软的皮肤,慢悠悠的说:“他得陪着我一起干。”   他有意无意的咬重了后一个字。   陆彻瞳孔收缩一下,生生的气笑了,“陆总,你可能不知道,斯言他身体一直不好,中午一定得吃饭,他是来这工作的,不是来卖命的。”   桌上能爬到高管的都是聪明人,几句话听出了陆彻和何斯言的关系不简单,原来流传里的事情是真的。   这就是陆彻的目的,就算得不到何斯言,也得给陆执上上眼药水。   “吃饭这件事你不用担心。”陆执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瞥了一眼何斯言,“跟着我,还能跟以前一样饿着他?”   在说隐晦的骚话这里,何斯言就没见过比陆执还骚的,他微微笑了笑说:“谢谢陆总了。”   终于终止了这一次的刀光剑影。   何斯言整理完会议记录本,交给了助理存档,像是消耗完能量一样精疲力尽。   工作这件事从来不会让他觉得累,觉得的累的是复杂的人际关系。   陆彻和陆执老大不小两个人,为了他争风吃醋,在会议桌上唇枪舌战,给别人看了笑话不说,还影响正常的工作。   何斯言休息了一阵,当做什么事没发生一样,继续自己的工作日常。   下班的点出门迎面撞上了陆执,何斯言往后退了一步,让开了路,问出在心里憋了一整天的话。   “陆执,我学长的店面让人砸了,你知道吗?”   陆执怔了一下,神色平静,“和我说这个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何斯言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的颜色,正要说话,听着陆执一声冷笑,“你不会以为是我砸的吧?”   “没有,我就是问问你。”何斯言坦然的笑了笑。   陆执冷冰冰的看着他,上下打量着他,“我在你眼里到底是有多不堪?”   何斯言不自然的扭开头,老老实实的说:“因为你以前说要砸了他的店,所以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你,如果不是你,那我给你道歉。”   一码归一码,虽然和陆执的关系现在是这样,但凭空给人泼污水的确得道歉。   陆执往他身边走一步,压着肩膀推在墙上,半边身子伏在他身上,乌黑的眸子冷凝,“你都没为四年前的事道过歉,为了江默仪给我道歉,你就这么怕我伤害他?”   何斯言用力推开一点他压过来热乎乎的身体,轻声说:“不是一回事,你别瞎想。”   陆执凑近看着他,两人几乎是脸对着脸,温热的呼吸交织,眼神深不见底,“我不止想砸他的店,我还想找人直接弄死他,他算个什么东西?值得你这样吗?”   何斯言皱皱眉,心里不乐意陆执这么形容朋友,“他是我的学长……”   陆执不屑的哼一声,在他耳边低声说:“你最好不要再提这个人,让我知道你再和他见面,后果你清楚的。”   何斯言闭了闭眼睛,心里情绪起伏,“你不能干涉我的正常社交,何况我们两的关系不是你想那样肮脏,你不要以己度人。”   陆执攥着他的手腕,一把摁在墙上桎梏着,冷声说:“你是正常社交吗?你不知道江默仪喜欢你?是他没用,我要是他,在学校我就把你操的下不了床,那能等到现在耍把戏博取你的同情。”   何斯言不悦的看着他,“不是每个人都有你的条件,学长遇到了很多事,我知道他的感情,但是我不能再给他造成打击了。”   陆执凉凉的笑了笑,“你还真是情深义重。”说罢松开了手,径直往电梯口走去。   何斯言松了一口气,揉了揉茂密的头发,真不知道该相信陆执还是该相信江默仪了。   第二天下午江默仪回国了,何斯言提前下班去机场里接了他,两人一道吃了饭,回了何斯言暂住的酒店。   这个季节是杭城旅游的旺季,酒店的房间全部爆满,好在何斯言住的酒店房间是张双床房,他们两个男人也能凑合着对付对付了。   两个人各自躺在床上天南海北的聊了很久。   江默仪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副扑克,坐在了何斯言床上,打了一阵扑克,何斯言心满意足的赢了几百块钱,即使知道是江默仪故意放水让自己有好心情。   “明早请你吃大餐!”何斯言笑嘻嘻的说,赢钱了当然要请吃饭。   江默仪着迷的看着他,青年一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勾着人的心弦,“阿言,你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可爱,你就应该多笑笑。”   何斯言让他夸的不好意思,跳下床解开衣服,“我先去泡个澡,太累了。”   江默仪点点头,眼睛一直看着他。   何斯言走进洗手间松了一口气,躺在浴缸里抚慰疲劳的身体,室外隐约听到了熟悉的手机铃声,“学长,谁的电话?”   室外隐约听见江默仪的说话的声音,过了几十秒江默仪说道:“阿言,没事,是推销电话,我挂了。”   何斯言心里奇怪,什么推销员会这么晚打电话?也太敬业了吧!   他没有细想,在按摩浴缸里躺了半个小时,泡的皮肤发皱才从里面爬起来,腰酸背痛总算好了一些,这几天被陆执折腾的太狠了,那个地方是肉长的,又不是工具制造的,经不起这种强度的反复捣弄。   他在浴室里找了一件浴袍裹上,镜子里的男人因为狭小空间的暖气两颊绯红,眼尾带着红晕,嘴唇饱满透红,看上去就像被狠狠的疼爱过的模样。   何斯言心底轻轻啧了两声,室外的门铃声响起,伴随着江默仪的脚步声,“嘭”的一声巨大,像是酒店的木质门硬生生被蛮力踹开了。   ※※※※※※※※※※※※※※※※※※※※   要“捉奸”啦,又要分手啦! 第71章 三世界18   何斯言连忙的系好浴袍腰带, 推门快步走了出去。   灯光明亮的室外,两个身穿黑西装的保镖将江默仪摁在地板上,门口站了另外两个保镖守门,陆执弯腰看着江默仪, 听着脚步声正了身形。   四目相对之间,何斯言看到陆执眼底浓的化不开的雾,像是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心底扑通扑通跳了几下, 咬着牙说道:“你干什么?”   “问这个话的该是我吧?”陆执一步一步向他走了过来, 身上的戾气几乎要化为实质将何斯言淹没。   何斯言反射性往后退一步,抿了抿嘴唇, “你别发神经了。”   陆执摁着他压在墙上, 一手伸进衣服中,微凉的手带着室外的寒气, 刺激的皮肤上起了一层小疙瘩。   “玩的开心吗?何秘书。”   周围人的置若无闻,江默仪想要挣扎着爬起来,被保镖野蛮的揍了一拳, 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何斯言身子僵了僵,意识到陆执的不对劲,出声制止道:“陆执, 你先放开江默仪。”   陆执的动作顿了顿, 低头冷冷的逼视着何斯言, “心疼你姘头了?”   “你别胡说, 这这么多人。”何斯言皱着眉轻声说。   陆执宽阔结实胸膛贴着他, 隔着布料似乎听到激烈跳动的心脏,温柔似的在何斯言嘴唇上轻啄两下,“告诉我,他跟你睡了吗?”   何斯言有点怵他这个状态,脑袋往后仰了仰,拉开了一小段距离,“你别这样,陆执,他是我学长,我和你解释过我们的关系。”   “回答我的问题,你们睡过了没有?”陆执神情沉静,不容置疑,慢慢的嗅着他身上沐浴后的清爽甘甜。   何斯言心中一紧,被当着这么多人面这样“羞辱”的质问,握了握拳头,冷声说:“你如果大晚上跑来是为了侮辱我,那你的目的达到了。”   陆执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屁股,眼睛直直盯着,青年白皙的脸颊红润,眼底水雾蒙蒙,像是刚刚春风一度过,凑到何斯言耳边低声说:“你如果不愿意说,我现在就扒了你的衣服,当着江默仪的面上了你,让他看看你有多骚。”   “你闭嘴。”何斯言的咬住颤抖的嘴唇,深深呼吸一口气,“你真是一个混蛋。”   陆执不置可否,轻声说:“拜你所赐。”   江默仪死死的看着何斯言浴袍下陆执起伏的手掌,心里一阵抽搐,手脚并用的奋力的挣扎起来,低吼道:“你这个畜生!放开他!”   陆执回过头冷冷睨一眼江默仪,大步走了过去,蹲下一把粗暴的抓住江默仪的头发,凉凉的审视着男人说:“你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在他面子上,你做的那些事够我要了你的命。”   江默仪两眼发红,睚眦欲裂,因为气愤胸口剧烈的升沉着,“你就是个畜生!你的脏手不准碰他!”   陆执轻轻嗤笑一声,“他是我的人,我如何对他与你无关,倒是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不准许,阿言不是你的人,是你在强迫他。”江默仪乖戾的瞪着他,似要从陆执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陆执眼神沉了沉,揪着江默仪的头发“嘭”的一声,在地板上凶狠的撞了一下,野蛮的力道让江默仪额头上一片红晕,眼神涣散。   响动让何斯言全身的血液倒流,顾不上衣衫不整,大步跑了过去,用力掰着陆执的手腕,但力气比不过陆执,匆忙之中指甲在手腕上抓了几道血痕,触目惊心。   “你放开他!你不准打他!”何斯言呵斥道。   陆执慢慢扭过脖子看着何斯言,眼底如数九寒冬,“你急什么?这么关心他?”   何斯言不敢看江默仪的凄惨样,心里愧疚万分,“你别在这发疯了,你和我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别人,你放他走。”   陆执看了他一眼,侧颈嘲弄的看着江默仪,森冷的声音说道:“你真没用,要何斯言给你求情,刚电话里不是很嘴硬吗?我的人你都敢碰,你活腻了。”   江默仪喉咙里发出几声嘶哑的低吼,双眼布满血丝,像被桎梏的野兽。   陆执饶有兴趣的欣赏,慢慢的说道:“你耍那些见不得人的把戏就该想到今天,装可怜博取同情,你还是个男人吗?”   何斯言气急,狠狠的扇了陆执一个耳光,“啪”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尤为的清脆,在场的人全愣住了。   陆执脸偏了一侧,白的澄澈的的脸上五个通红的指印,半变脸发着麻,回过头眼神凶悍的看着何斯言,像草原上残忍的猎豹。   何斯言手心发疼,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没料到自己会这么冲动,江默仪的人生坎坷,除了友情之外还有同情和怜惜,陆执这样说话太欺负人了。   他看也不看陆执,定了定神说:“你走吧,我不会继续去启泽工作了,你要告我就去告,我等着你的律师函。”   陆执的呼吸不太平稳,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眸子像要洞穿一样看着何斯言,缓缓的咬紧了牙,“你会坐牢的。”   “我现在这样和坐牢有区别吗?”何斯言自嘲的一笑。   陆执怔了几秒,松开了江默仪的头发,起身抽了一张湿巾反复擦了擦掌心,如同黏上什么脏东西一样,“你对他真是情深义重,没想到你也有这么深情的一面。”   何斯言扶住了江默仪,不想搭理陆执,心疼的看着江默仪额头的伤,江默仪勉强的对他笑笑,轻声叫了一声:“阿言。”   陆执转过身看着他们两,江默仪依偎在何斯言身上,两人亲密无间,慢慢的捏紧了手里柔软的湿巾,突然说道:“何斯言,你说过你喜欢钱,我很有钱。”   何斯言哑然,以前说喜欢钱是为了治好手,现在手已经治好了,要再多的钱也没用,他拍了拍江默仪的背,头也不抬的说:“陆总,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有的是人喜欢你,你又何必和我过不去?”   陆执胸口一梗,这个答案无解,同样也想知道,他生硬的抿了抿嘴唇,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   何斯言没说话,江默仪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掌心温热的熨着手背的皮肤,何斯言顿了一下,没有挣脱。   陆执盯着他两交握的手,心口堵得严实,眼神里阴云密布,弯腰凑近了何斯言的耳侧,浅色的嘴唇弯一下,阴柔的面孔漂亮的不可思议,说出的话却恶毒不堪,“你知道我那方面瘾大,从你走后我玩过的没几个能让我尽兴,我就喜欢你耐操这一点,怎么折腾都没关系。”   他的声音很低,只有两个人能听到,何斯言肩膀颤了颤,喉结滚动着,涩声道:“滚,滚出去!”   陆执动作优雅的拍了拍袖子,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他从来不是一个感情激烈的人,见过很多人因为感情情绪起伏波动,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这样的一员,可自打遇到了何斯言,尝遍了感情里的喜怒哀乐。   陆执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心口里的心脏仿佛不属于自己,被穿着提线,打着铆钉,操控的手竿紧握在何斯言手里。   他所有的情绪全部沦陷。   四个保镖面面相觑一下,连忙跟了上去。   何斯言安慰了一阵江默仪,出门买了碘伏棉签,帮着江默仪擦了擦额头的伤口。   做完这一切后他半死不活的躺在了床上。   【何斯言:小崽子真难应付。】   【8848系统:QAQ宿主好久没有和我说话了。】   【何斯言:再不和你说话,可能大家会忘记这是一篇系统文。】   【8848系统:啊?】   【何斯言:剩下5%好感马上要到手了。】   【8848系统:你背着我干了什么???】   【何斯言:秘密。】   何斯言蒙上被子,美美的睡了一觉,感觉精气神都回到了身体里,活力满满。   今天是交房的日子,陆彻一早给何斯言打了电话,两人一道去售楼中心签了交房协议,拿了钥匙。   房子虽然是精装修,但家具还是得自己买,陆彻带着何斯言在熟悉的朋友开的家具城,定了一套白橡木的欧式家具,买了一大堆日用品。   办完这一切,正好走到了杭城一条商业街上,因为靠着几所学校,所以商业街的二楼开了不少培训中心。   何斯言顺道去看了看,既然要在国内发展,那就继续干自己的老本行,给小孩教钢琴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有一间店面他很中意,一楼带一个门厅,有电梯直接上二楼,面积四百多个㎡,月租金也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   何斯言抄下了房东的电话,打算回去联系,伸个懒腰,看着身旁的陆彻,“今天麻烦你了,我请你吃饭。”   陆彻笑吟吟的点点下颚。   两人附近找了一家饭馆,陆彻在门外打了一个电话,何斯言点了一桌清淡的菜肴。   一边吃一边谈笑风生,没了陆执的这一层关系,看得出陆彻心情好了不少,整个人洋溢着一层喜气,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这一天。   “如果他要告你,你也别担心,我会找最好的律师,实在不行我送你去国外。”陆彻伸手在他下颚轻轻掐了掐。   何斯言无所谓笑了笑,“随便吧,你也不用那么操心,我听人说牢里经济犯的待遇还是挺好的。”   陆彻不悦的看着他,沉声道:“别说那么丧气的话,我怎么会让你坐牢?我自己坐牢都不会让你坐牢。”   何斯言感叹一声,陆执要告他,谁也拦不住,看着眼前的餐盘,“谢谢你了。”   “你啊,打起精神来。”陆彻轻声说一句,心口酸涩,眼前的青年柔润的黑发几缕凌乱的翘着,眼睑下一圈淡淡的青,姣美的嘴唇苍白无血色,看起来有些可怜。   吃完这顿饭时,陆彻的助理拿了,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毕恭毕敬的递了过来。   陆彻接过,转递给了何斯言,微微一笑道:“斯言,看看这个会不会让你心情好一点?”   “这什么啊?”何斯言抽出了低头翻阅,是一本商铺的购房合同,方才刚刚看过的商铺,心中一动,抬头看着陆彻。   陆彻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衣装整洁雅致,英俊的脸上含着一丝笑,成熟男人潇洒自然的魅力尽显无余。   “就当我入股了,分红是以后免费听你弹琴。”   绕是何斯言见惯了大风大浪,心情止不住微微荡漾一下,“不行,这太贵重了。”   按照这的地价,方才的商铺的面积价格至少2000万打不住,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收了这个铺子,就等于接受了陆彻的告白。   陆彻的眼神暗了暗,身子向前倾,压着桌沿,近距离的看着何斯言,低声说:“斯言,对你来说一切都不贵重,因为你是这世界上最贵重的宝贝。”   何斯言干笑了笑,佩服陆彻这种面不改色说情话的能力,“我最近不想再说感情的事,这个铺子我不能收。”   “不要拒绝我。”陆彻说道,眼神流连在何斯言的脸上,细致的描绘着精致的眉眼,青年长的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就像上帝专门为了自己的审美观打造的,“我想你过的轻松一点,我也有这个能力让你轻松,你不用害怕,我和小执不一样,我对你的好没有任何附加的要求。”   世界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何斯言不相信陆彻那么好心,端起茶喝了一口,“二哥,我很感激,但我不能要。”   陆彻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嘴角轻轻翘着,“既然这样,那我做你的房东,这间铺子由我租给你,租金每个月一块钱,这可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何斯言无奈的看他一眼,明白过来被套路了,陆彻打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回收,但先说送再说租,这样何斯言无法两次开口拒绝这份好意。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何斯言找了装修公司翻新店面,这几天忙的不可开交,没顾得上管江默仪。   第一是实在没时间,跑装修是一件累人的事,第二是江默仪做的事让他有点不舒服。   虽然明白是出于对自己的喜欢,但随便的接他电话,又或者关于店面被谁砸了这种事含糊其辞,都让何斯言觉的不舒服。   虽然他对陆执没多喜欢,但至少陆执是一个爽快人,虽然吧……有时候有点混蛋,但至少可以感觉到他的真心。   何斯言从装修公司出来,刚走进家门,手机铃声徒然响起,是曾经助理小周打来了。   “言哥,你有微博吗?”   “怎么了?”   “你快上微博看看!有好戏看!”小周的声音嘻嘻哈哈。   何斯言莫名其妙的挂了电话,打开长草的微博账号,第一条热搜上是#你拍到过生活里最好看的照片#。   他心底隐约猜到了,果不其然,点开一看第一条就是陆执。   照片看着是最近拍的,地点是陆执家里山下的环山公路,东方鱼白,宿露未干,天色灰蒙蒙的,陆执穿着紧身的灰色的运动装在跑步,身材削瘦又富有力量感,微长的头发随意的捋在脑后,洁白无瑕的脸庞一览无余,完美的无可挑剔,如同美神最得意的作品。   他似乎是注意到了拍摄者的镜头,冷冰冰的扫了一眼,置若无物的跑了过去。   何斯言心底啧一声,陆执估计要气炸了,最讨厌别人评价他的容貌,结果这回被拉倒公众视线里给大家展览。   哼哼,这都是活该!   下面的评论短短几个小时,到了一万多条,何斯言顺手一打开,看到赞最高的,嘴角幸灾乐祸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柠檬养乐多:没想到在这能看到自己校友,这位在中学就很有名了,脾气火爆。   有个变态化学老师,看上这位了,被他打的进医院还丢了铁饭碗。   变态出来找不到工作,妻离子散,老师为了报复他自己做了个家伙,装在校庆用的钢琴下面,想要在校庆典礼上弄死他。   结果我们学校音乐老师的儿子回校探亲,可牛逼一个人,十几岁就拿了国际大奖,前途无量,好几个学生慕名请教他弹琴,结果……唉,我听说这个学长的手毁了,在医院里打了十几根钢钉,以后弹不琴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何斯言眯了眯眼睛,关上了手机,躺在了被窝里。   怪不得陆执第一次见到时说自己眼熟,何斯言还以为是搭讪,没想到的确两个人曾经有过接触。   【何斯言:原身真惨,欠了陆家什么?】   【8848系统:开启隐藏剧情。】   【何斯言:……】   第二天,何斯言忙完装修的事,天已经快黑了,陆彻打了一个电话给他,两人约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吧里。   从外面酒吧的装修雅致,进去才看到内有乾坤,里面坐了不少漂亮的男孩子,一个个长的和小姑娘似的,穿的衣服也半遮半掩,露着大腿,特别的勾人。   陆彻拍了拍何斯言的肩膀,压低声音说:“你上次的话我记着了,找朋友打听了一下,这里的你肯定喜欢。”   何斯言干笑几声,没想到陆彻的行动能力这么强,才说完没几天,就整这么一出。   两人坐在了卡座里,陆彻点了酒,招手叫了一个年纪看起来很小的男孩过来,嘱咐了几句,男孩露出一个甜甜的笑点了点头。   “哥,我叫杰西卡。”男孩坐在了何斯言旁边,眨了几下眼睛。   何斯言点点头,捏了捏他的脸蛋,“成年了吗?”   “我今年刚十九,是合法的。”杰西卡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何斯言咳嗽一声,“你长的还挺显小。”   陆彻的目光饶有兴趣的在他两身上扫个来回,别有深意的勾了一下嘴角。   杰西卡笑嘻嘻的往何斯言肩膀上轻轻靠了一下,这的客人大部分是老男人,很少见到何斯言这样年轻英俊的。   何斯言并不讨厌杰西卡,任由杰西卡贴着自己。   杰西卡眼睛里亮晶晶的,贴在何斯言耳朵边小声说:“哥,今晚你要带我去你家,你可以尿在我床上,我特喜欢。”   “你口味有点重。”何斯言有点被吓到,是自己落伍了,现在的人都玩的这么开?   干这一行的有眼色,看何斯言不是那种急色的客人,索性也收敛起来,靠在何斯言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聊聊社会新闻。   陆彻遇到一个老熟人,起身去和朋友喝杯酒。   何斯言和杰西卡聊的挺开心,做这个的特别能说会道,怎么讨客人一套又一套的。   杰西卡说起店里的桃色八卦,何斯言听的入神时,眼前的的光暗了一下,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何斯言扭过头,陆执端直的站在眼前,清晰的下颌线没入光线的阴影,那双灿如明星的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杰西卡盯着陆执看了好几秒,嘿嘿的笑了一下,“哥,你朋友啊?”   何斯言头皮发麻,想到前几天发生的事,从心里到身体上一阵无力,正要说话时,陆执率先开口了,“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何斯言站了起来,认命的跟着他往出走,出去撕扯总比在这丢人现眼的强。   穿过酒吧大厅时,陆彻正好和朋友说完话,看见了两个人,眼神在陆执身上顿了顿,一把握住了何斯言的手腕,“斯言,这是去哪儿啊?”   陆执扫了他一眼,清晰冷淡的出声:“放开你的手,我有话要问他。”   何斯言要阻拦,陆彻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示意,何斯言识趣的闭上了嘴。   陆彻说道:“陆总,你有什么话不能在这说?非得出去说?现在何秘书已经不在启泽公司了,没必要非得事事听你的吧?”   陆执眯了眯眼睛,沉默了几秒,走到了何斯言身旁,深深注视着青年的昏暗的光线下姣美的脸,心里生出异样的酸痛,“你的手怎么回事?”   何斯言嘴唇颤了颤,黑色的眸子湿润,淡道:“你不都知道了吗?”   那条微博的关注度这么高,势必会引起启泽集团公关部的注意,陆执看到评论是早晚的事。   “我当时不知道是你。”陆执轻声说一句,鼻子有些难受,自己都觉的这句话好笑。   当时老师的家属跪着求他,祈求陆执能给受害者赔偿一笔钱,这样受害者写一份谅解书,能给老师少判几年,陆执只觉的可笑,理所当然的拒绝了。   可今天看到微博下的评论,他想到何斯言那双完美无缺的手上淡淡的白色痕迹,钢钉打进去的时候一定很疼吧?   他的手机屏幕熄灭又点亮,像是蜡烛一样,他一遍一遍的看着旁人的口吻说出他们的故事。   他当时年纪太小了,如果再给一次机会,他愿意代替老师赔偿这笔钱。   这样他的何秘书就不用认识陆万川,他们可以早早的认识,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关系。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   ※※※※※※※※※※※※※※※※※※※※   猜到了吗   _________________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归陌颜 1枚、拾年恍然如梦 1枚、不甜的瓜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啊哈哈哈哈哈 10瓶、清水梧桐 6瓶、东东 1瓶、拾年恍然如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72章 三世界19   何斯言看了他一眼, 平心静气的说:“如果你是来道歉的,我接受你的歉意。”   陆执准备好面对何斯言怨愤憎恨,没想到何斯言如此的风轻云淡,好似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一样。   心底的愧疚升腾, 更为的懊悔。   “我们单独谈谈。”陆执轻声说一句。   陆彻在他们两之间扫一个来回,明白了七七八八,侧身横在两个人中间,微微笑着看着陆执说:“小执, 没必要再单独说了吧?”   陆执阴冷的扫他一眼, 语气森冷,“我们之间的事情, 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 斯言是我的朋友,我今天带他来这的, 他的人身安全我得负责。”陆彻笑吟吟的说。   何斯言默不作声,静静的看着。   陆执眯了眯眼睛,不屑的冷哼一声, “你带着他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陆彻环视一圈周围香艳浪漫的环境,目光淡泊, “这里怎么了?至少这里没有炸~弹吧?”   陆执的瞳孔猛的收缩, 杀气腾腾的看着陆彻, 狰狞的笑着, “有炸~弹也是先炸死你这种多嘴的。”   “这话说的, 我可是你二叔。”陆彻端起桌上的鸡尾酒抿一口,眉眼带笑的看着何斯言,“我要是去世,你可要守寡了。”   何斯言观察了几秒,这要再不说话,一会打起来丢人的还是自己,淡声说:“陆执,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是真觉得有愧疚,不要诉讼我,我会很感激你。”   陆执目光深深的盯着他,生硬的抿了一下薄唇,缓缓说道:“我亏欠你的,你也骗了我,我们扯平了。”   何斯言听着这个意思是不告了,松了一口气,“谢谢陆总高抬贵手。”说完径直往酒吧外走去。   陆彻挑衅的看了一眼陆执,跟在何斯言身后。   “等等。”陆执一个跨步跟了上来,拦住了何斯言的去路,酒吧灰暗的光线里神色认真,嘴唇轻微动了动,沉静的说有说道:“既然我们扯平了,那我们重新开始。”   何斯言怔了一下,错愕的看了他几秒,自嘲的笑了一下,也不顾及陆彻在旁边,自顾自的说道:“陆总你如今事业有成,有的是人想陪你睡,我年纪大了,折腾不起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执心口酸胀,盯着他看了几秒,轻轻咬了咬牙说道:“我是想和你谈恋爱结婚,不是为了跟你睡才说这些。”   “有区别吗?”何斯言淡声问一句,眼神冷淡的打量一边陆执,“你玩过那么多个,只有我耐玩,所以你忘不了我,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是记着呢。”   陆执抿了抿嘴唇,往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嗅着何斯言身上熟悉的味道,紧绷的心脏似乎舒服了一些,轻声说:“我说的那些话不是发自内心的。”   何斯言耸耸肩,抬眼与他对视,仔细的看着这张姣好的面孔,熟悉又陌生,淡道:“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我只想好好安静安静。”   他说罢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即使知道陆执说的是气话,但已经造成的伤害又不会凭空消失。   【何斯言:快看看刷满了吗?】   【8848系统:陆执100%好感已达成!】   【何斯言:美滋滋!】   何斯言回家休息了几天,拒绝了陆彻和江默仪的邀约,待在家里看看电视,自己下厨做点美食,小日子悠然自得。   杭城的天气入夏,一年之中最闷热的时节,何斯言开始装修公司和店面两头跑,虽说是全权由装修公司负责,但有的材料缺失的时候他又要去重选一趟,浪费了不少精力。   这一天他从外面回到家,空调开到最低温度,还是觉得家里热,冲了个冷水澡,裹上被子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   昏头昏脑的时候,何斯言眼睛酸的睁不开,身体上一阵冷一阵热,全身是力气像是被抽干,他用尽力气,摸着床头的手机迷迷糊糊打了一个电话,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柔软冰凉的毛巾贴在了何斯言的额头上,似乎有男人横抱着他站起来,贴着腰侧的手臂削瘦结实,散发着冰凉的气息,何斯言忍不住向怀里钻了钻,额头贴在坚实的胸口,用力抽着鼻子吸取身上的凉气。   男人轻声说了句什么。   何斯言脸上红通通的,耳朵嗡嗡嗡的响,难受的哼几下,呢喃一声喊了一句:“学长……”   知道这里地址的只有江默仪和陆彻,今天是工作人,陆彻应该会在上班,能来这里的只能是江默仪了。   男人顿了一下,搂在他腰侧的手臂收紧,一手不轻不重在身上上拍了一把。   何斯言迷迷糊糊的想学长居然乘人之危,这个时候占我便宜。   看我醒来怎么收拾你。   等到何斯言再一次艰难的睁开眼,空气里流淌着淡淡的花香香氛,窗外的阳光明亮,四周静悄悄的。   喉咙里干哑的可怕,何斯言咳嗽一声牵扯的生疼,他费力的支撑着手臂坐起来,窗明几净的窗台上放了一束洁白的百合花,来苏水的味道浅浅的,他扭过脖子看到门外走廊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医院。   病房的门从外面推开,陆执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走了进来。   何斯言脑袋里迟疑一下,发烧的劲还没缓过来,“你怎么在这啊?”   陆执脸上的神色一顿,将小米粥放在床头,抱着肩膀质问道:“我不在这,那谁应该在这?”   “江默仪呢?”何斯言轻轻咳嗽了一声。   陆执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这会单薄病弱的可怜,硬生生忍下了这口气,端起小米粥粥舀了一勺放到嘴边吹了吹,“乖,吃点东西。”   何斯言的确有点饿了,听话的一口一口吃着,等到碗里见了底,终于感觉嗓子舒服了许多,身体里有点劲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上。”陆执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掌心的温度降下去,心口的抽疼才好了一些,略带责备的说:“你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何斯言轻轻“嗯”了一声,难受的动了动身体,哑声道:“可能因为天太热了,装修公司一直找我看材料,自己的店面得自己操心。”   陆执沉默了几秒,眼神停在他微微干燥的嘴唇上,目光细细的描绘着,青年现在病恹恹的,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刮到。   绕是陆执百炼成钢的心不禁软了下来,轻声温柔的说:“你真是自己找罪受,十个你我都养得起,何必这么辛苦?”   何斯言微眯着眼,虚弱的睨他一眼,“我又不是小猫小狗,得让你养着我,我自己赚的钱我花着痛快。”   陆执凑过去双手搂着他,忍不住碰了碰他的嘴唇,轻轻眷恋似的咬一下柔软的唇瓣,“你跟我在一起,我的就是你的,我又不会虐待你。”   呼吸里全是陆执的味道,带一点薄荷烟的味道,很好闻,何斯言眨了眨眼睛,“你在医院抽烟了。”   “不准转移话题。”   何斯言心道还挺聪明,轻轻叹了一口气,“陆执,我们两不合适。”   陆执目光灼热盯着他,“我们什么地方不合适?”   何斯言态度冷静,沉住气说道:“以前我年轻可以跟你玩,可是我现在过了那个玩的年龄,我的理想伴侣该是江默仪或者陆彻,成熟温柔能踏实的过日子,而不是你这种,等你的激情和新鲜感消退了,我该怎么办?”   陆执的眼神越来越沉,将脑袋埋在何斯言的颈窝,牙齿扯着细嫩的颈肉斯磨,疼的何斯言一个哆嗦,下意识的推了一把陆执的肩膀。   “我不会不要你。”陆执抬起眼看着他,乌黑漂亮的眼眸坚定清亮,流畅的下颚紧绷成一条线,微微咬着牙,“即使四年前你骗了我,我也没想过要放弃你,即使你不相信,但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比他们两个都适合你。”   何斯言看着他,眼前的男人神色认真,带着一点难得一见的温柔,像是在面对全世界最值得用心对待的人,蓦然之间心底软了软,突然明白为什么面对陆执时会有些特殊的感情。   即使算不上爱,但的确是有点喜欢。   不管是四年前还是现在,他喜欢陆执身上那种带着原始生命力的横冲直撞,所有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清晰又锐利,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   年轻男孩独有的百无禁忌的热爱,散发着光热,简简单单又很单纯。   这种热情如同昙花一现,这辈子只有一次。   “再说吧。”何斯言低了低头,轻轻咳一下,双手捂着脑袋,“我现在头疼,你别说这些了。”   “头疼吗?”陆执轻声问一句,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温热的指腹轻柔的研磨着何斯言的额头两侧。   他的手指非常灵活,富有技巧,力道又掌握的恰到好处,何斯言轻轻哼哼一声,“不错,手挺圆活。”   陆执倨傲的扬扬下颚,“当然,我小时候就开始练琴。”   何斯言轻轻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陆执凑过来舔吻着他的嘴唇,舌尖在何斯言唇齿之间轻轻的暧昧的磨蹭,低声说:“下回让你试试我的手指的灵敏度,绝无仅有。”   何斯言睨了他一眼,坚守住最后的节操,还下回,下辈子吧。   两个人达成了和解,何斯言在医院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到了启泽公司开始准备辞职的交接工作,接替他工作的是上回送小兔子饼干那个女孩,名字叫叶思宁。   启泽集团其他人不知道他辞职的事,还以为何斯言这几天去度假,一见面纷纷笑嘻嘻的问他去哪儿玩了。   何斯言整理一下手里的工作文件,列了一个长长的表格,需要一样一样交代给叶思宁。   中午的时候陆执找了他,和启泽集团长期合作的一个生意伙伴邀请陆执一起去射击俱乐部,何斯言陪着他一道去。   到场的七八个人,何斯言以前都见过,杭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陆执带着他认识了一圈,有说有笑,轻车熟驾,看得出和这些人的关系不错,私下里没少来往。   难怪会这么快的在启泽集团里站稳脚,何斯言心想,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本质上陆执还是遗传了陆万川的生意天赋。   室内的靶场空间巨大,近千千米的空间空旷,一行一行的射击霸道贯穿了整个空间。   这里全部都是真枪实弹,配备了电子自动靶,是一个杭城和部队上有点关系的老板开的。   大部分雄性对枪械有种天生的热爱,何斯言看着几个老板扎堆的选枪,一个个热情洋溢。   一个年轻的男人看到了他,看了一眼陆执,笑吟吟的客套,“何秘书,不来玩玩?”   “我不太会,不叨扰各位的雅兴了。”何斯言心道你们一枪赌三十万,也要玩得起。   男人挤眉弄眼的说:“不会陆总可以教你啊,陆总可是这打靶最准的,我都快要被你们陆总赢破产了!”   陆执轻轻笑了笑,伸手锤了锤男人的肩膀,“别在这哭穷,你要破产了,那X行得倒闭了。”   他说完向何斯言走了过来,低声说:“我教你,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行啊,我输多了你别怪我。”何斯言淡定的说一句。   旁人不清楚他两的关系,要是一男一女还能开开玩笑,两男的这些男人也不会多想,还以为真是老板和秘书。   何斯言选了一把轻型枪,陆执从背后拥着他,温热气息涌动的身体紧紧的贴着后背,隔着衣服的布料都能感觉到胸膛结实的肌肉。   陆执手把手教的挺认真,两人头沉声静气,十靶九中,弹无虚发。   “你枪法真不错。”何斯言赞叹一句。   陆执看着他眯了眯眼睛,室内的灯光下怀里的青年皮肤呈现一层轻薄的莹光,因为方才打靶时紧张的死死抿着嘴,嘴唇的颜色变成了深深的红,像碾碎了的玫瑰花瓣一样香艳,近在咫尺的脖颈纤细白腻,像可口的英式蛋糕。   “你别乱来。”两人毕竟睡过,陆执气息的变化何斯言了解不过,轻声警告一句。   几个人选的靶道一个挨着一个,只隔着一层木板,旁人一侧头就能看见他俩在干什么。   陆执摘了他的隔音耳机,撂在一边,双手搂住他的腰,“我想抱抱你。”   何斯言低低喘了一口气,气恼的在他不规矩手上拍一把,“你骗小孩呢,别乱来。”   陆执在这种事上脸皮很厚,缓慢的亲吻着他的脖子和耳垂,温热的呼吸痒痒麻麻的洒在皮肤上,何斯言轻轻抖了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陆执紧紧盯着他,轻声问一句。   何斯言紧张的脊背僵直,周围到处都是人,到底是要脸,呼吸颤了颤,“我就和你说了,这事以后再说,你别在这乱搞。”   陆执变本加厉的贴着他,何斯言让他弄的难受,不得不撑着身前的桌子菜勉强稳住身形,男人悦耳磁性的生意在耳侧响起,“嗯?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何斯言回过头瞪他一眼,但眼底有湿气,眸子湿漉漉的,“你给我来这一招?”   陆执让他这个眼神勾的心脏狂跳,对着白皙的耳垂轻轻吹了一口气,“你就答应我吧,好不好?我绝对不会让你难堪的。”   语气有陆执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撒娇。   何斯言身体颤了颤,深呼吸一口,调整气息,“你别在这乱搞,出去再说。”   陆执见好就收,拽着他拉到了外面的车里,摁着肩膀半压在后座,亲昵的在何斯言脖颈上胡乱的亲吻着。   何斯言仰头看着陆执秀美的轮廓,脖子都快被咬麻了,用力推了推陆执肩膀,拉开小一段距离,“你矜持一点。”   陆执捏着他下颚在嘴唇上亲了一口,修长的手指攀着衬衣扣子,“我好想你。”   “嘶……”何斯言心道你这他妈是想我还是想睡我,轻轻眯了眯眼睛,“你再乱来我就要打你了。”   陆执湿热的嘴唇在他耳侧亲着,何斯言动也不敢动,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这个可爱的眼神和小松鼠似的。   陆执笑了一下,轻声说道:“尝试一下拿过金钟奖小提琴手的手指灵活度。”   何斯言措手不及,深吸了一口气,逼的没有办法,咬着牙骂了一句:“陆执,你不要太放肆。”   “嗯,我放肆又怎么样?”陆执漫不经心的说一句。   何斯言皱了一下眉,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按部就班,陆执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护手霜,一切顺理成章。   何斯言不知道车里有没有开空调,或许应该是开了,贴近风口的手臂吹的冰凉,细小的寒毛树立,但他全身上下只觉得热,汗水顺着下颚流淌,整个脖颈都是湿乎乎的的。   陆执咬着何斯言的嘴唇轻了一口,卷翘浓密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样磨蹭着何斯言脸部一小块皮肤,他听到陆执呼吸絮乱,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我对你是真心的。”   何斯言心中无奈,一手把他湿透头发捋到脑后,轻轻的在陆执脸上拍了拍,声音沙哑,“你别惹我生气就成了。” 第73章 三世界20   何斯言办完了所有的离职手续, 一周之后可以正式离职。   装修公司那边月底可以完工,他在网上招聘了几个音乐学院的暑期工,到时候一开业就可以工作。   星期一的早上何斯言一到公司,遇见了陆彻, 陆彻赶着去银行谈事情,给了他一份文件,拜托何斯言参加华茂那片地的奠基仪式,代替陆彻做致辞。   何斯言带着叶思宁两人一道往华茂走去。   他看着手里的发言稿, 心里默念着,开车的叶思宁回过头看他一眼,笑眯眯的说:“言哥,陆经理都让你代表他参加奠基仪式了, 你要继续待在启泽集团前途无量呀, 干嘛要离职呢?”   干这一行的, 奠基大会是一个很重要的仪式,启泽请了不少省里市里的领导参与, 除了信风水上求个安稳, 另一种层面是潜意识的表达这个项目有人罩, 给那些不开眼想挑事的人打个预防针。   所以陆彻能让何斯言代替出席这样重视的场合,是把何斯言当做接班人来培养。   何斯言轻轻笑了笑, “我这人自由自在习惯了,现在不差钱, 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待在启泽集团身体和心理双重受罪, 何斯言还想多活几年。   叶思宁努努嘴, 睫毛扑闪几下,期待的看着他,“带着我呗,言哥,我给你打下手。”   “我漂泊不定,不能把你耽误了。”   叶思宁知道自己是被拒绝了,不过何斯言说的委婉,倒也不难堪,索性换了一个话题,“我早上还听工程部的说起华茂的一件事。”   “什么事?”何斯言漫不经心问一句。   叶思宁说道:“华茂村一个征户拿了一千万拆迁款,到手半个月跑去澳门输的一干二净,现在还欠一屁股债,一家人~妻离子散。”   何斯言沉静的点点下颚,这种事挺常见,华茂村以前全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突然一夜暴富,各种欲~望扑面而来,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触手可及。   一不小心就会掉进陷阱里。   叶思宁叹了一口气,“听说孩子才五岁,以后可怎么办。”   何斯言拿着红笔,在发言稿上写着标注,对于叶思宁说的事不置可否。   到了华茂的工地上,彩色的礼炮冲天,入眼一片大红的地毯,舞狮队锣鼓队热闹非凡。   何斯言和市区的领导打了招呼,一同拍了合影,拿着金铲培了一掘土,华茂这片地正式启动开发。   忙完已经是下午两点,何斯言准备回公司,给叶思宁打了几个电话全都没人接,这丫头也不像那种不靠谱的人。   何斯言有些奇怪,径直走到了工地的临时停车场里,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穿着邋遢落魄,蹲在门口叼着一根烟,看了他一眼。   眼神古怪,像在窥探什么一样。   何斯言心底动了动,试探性的问道:“大哥,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紫色衣服的女孩?”   “看见了啊,开的玛莎拉蒂是吗?”男人裂开嘴笑了笑,一嘴的大黄牙。   何斯言“哦”了一声,正要往前走,男人猛的向他扑过来,手里握着一块白毛巾。   他的动作太快了,何斯言躲闪不及,嗅到了一股刺激的味道,脑袋里嗡的一声,眼睛酸的睁不开,昏昏沉沉的向后倒去。   男人一把扶住了他,嘿嘿的笑了一下,“摇钱树到手了。”   何斯言恶狠狠看了他一眼,嗓子火辣辣的疼,说不出一句话来,男人扶着他撂在一个破烂的面包车里,叶思宁双手反绑,昏迷不醒的蜷缩在后座上。   可能是体质比较好,何斯言并没有直接晕过去,只是全身的力气如同被抽干,手指头动都动不了,胃里止不住的恶心。   他死死瞪着乌黑的车顶,心里骂娘,他和叶思宁这样凭空消失,不知道陆执什么时候能发现。   【8848系统:QAQ宿主还好吗?】   【何斯言:(扶额)又是这个剧情。】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吵杂渐渐安静下来,空气里有一股垃圾烧焦后的味道,男人停住了车,抓着何斯言的衣领拽了下来。   入眼是一个破落的小院子,一半放了柴火和杂物,只有一间小砖房。   男人找来一根麻绳,将何斯言和昏迷中的叶思宁捆在一起,丢在冰冷的地上,做完这一切,在旁边点了一根烟,笑眯眯的打量着他们两。   “你们城里的男人都是细皮嫩肉的,和个娘们似的。”男人轻薄的说一句。   何斯言没有搭理他,渐渐感到力气回到了身体里,嗓子的疼痛慢慢消退。   背后的叶思宁也醒了过来,颤颤惊惊的哭泣着,:“你要干什么?”   “放心,我只是要钱。”男人掐了烟头,色眯眯的看着叶思宁,村里的女人一个个灰头土脸,还是这城里的小姑娘长的漂亮,“你们启泽集团那么有钱,我现在一穷二白,你们老板随便给我五百万,让我去有赌博的本金,我才能把我的一千万捞回来。”   叶思宁娇生惯养,这回已经魂不附体,身子颤抖的停不下来。   何斯言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示意她冷静下来。   男人围着他两转一圈,眼神又回到了叶思宁身上,夏天的衣服单薄,因为捆了绳子,叶思宁的长裙贴在身上,越发显得胸部丰满,裙子下的小腿白生生的。   叶思宁看到男人淫邪的目光,畏怯的往何斯言身上靠,冷汗蹭的何斯言手臂湿漉漉的。   “别怕。”何斯言低声说一句,对待女孩子一直很温柔。   男人猥琐的笑着,靠近了叶思宁旁边,闻着女人甜蜜的香水味,嘴里不三不四的说:“都是你们害的我老婆跑了,你给我当老婆吧,你屁股那么大肯定能生儿子。”   “言……言哥……”叶思宁惊恐失色的喊一句。   何斯言轻轻咳嗽一下,慢慢的说:“你别碰她,你不是要钱吗?我手机里最近来电第一个号码是我们陆总的,我是他相好,我值这个钱。”   男人狐疑的看着他,从他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号码拨了过去,嘟嘟几声后递到了何斯言侧颊,恶狠狠的说道:“给他说我要五百万!”   何斯言嗓子微微沙哑,“陆执。”   “你的声音怎么了?”陆执关切问了一句,顿了一下,声音略焦急,“你怎么还没回来?”   何斯言抿了抿嘴唇,平心静气说:“华茂的征户绑架了我和叶思宁,需要五百万才放了我们。”   电话那头静了静。   男人拿回了电话,威胁了陆执几句,兴高采烈的报了自己的地址。   何斯言本来想自己搞定这件事,但男人要对叶思宁下手,这件事是万万不能容忍的,保险起见,这件事交给陆执更为安全。   男人这会洋洋自得,不知道自己马上要厄运临头。   半个小时之后,真枪核弹的警察密密麻麻的一圈一圈包围了小院,西装革履,格斗经验丰富的保镖率先冲了进来,男人还没拿到锄头防御就被粗暴的摁倒在地上。   一个保镖解开了束缚着何斯言的绳索。   男人这辈子哪见过这种阵势,吓的面如死灰,如同一条丧家之犬,陆执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强迫男人抬起头来,强压着怒火,“我的人你都敢动,你死定了。”   男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淡淡的尿骚味从他身下飘了出来。   陆执厌恶的松开了男人脏兮兮的衣领,转身一步一步走向了何斯言。   何斯言拿着纸巾擦着手腕上的泥土,一抬头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陆执紧紧的搂着他,紧到骨头硌着何斯言的肉,像要刻入身体里一样。   何斯言感觉到紧贴在肋骨的心脏剧烈的搏动,搭在腰侧的手臂轻微的颤栗着,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轻声问了句:“我这个不挺好的嘛,怎么了?”   陆执的脸贴在他的脸颊,没有像往常一样迫不及待的吻他,只是嘴唇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对不起,我才看到你在保险箱留给我的字条了。”   接完何斯言的电话之后,陆执匆匆回了一趟陆家老宅,从陆万川的书房里的保险箱翻出本地公安部高层的联系方式,心急如焚的打了几通电话。   做完这些,他打开了保险箱随手将薄薄的电话本撩了进去,视线的余光里看到了一张纸,保险箱里放了不少陆家的机密文件,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但上面的字迹是那样的熟悉。   陆执小心翼翼抽了出来,纸张经历了岁月已经泛黄,四个角微卷着,字体很清晰,一笔一划的规整,看得出何斯言写的时候有多认真。   字迹略有褪色,周围环境安静一片,陆执一瞬间却如巨雷响在心底。   【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在大洋彼岸了。对不起,我骗了你,但我的初衷只是保护你,你现在还不足以是他的对手,我为了留了三年时间,你要快快长大,如果我们在遇见,我希望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天地。】   陆执死死的盯着纸条,眼睛一眨不眨,直到眼眶发涩,眼球上布满血丝,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所有的情绪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手指轻微的战栗,攥紧的指节泛白,满心被负疚痛悔填满,明明是很轻很薄的一张纸,却像雷霆万钧一样拿不起来。   在这一瞬间,陆执明确的知道,他完了。   何斯言为他失去的太多了,那双漂亮的手,原本美好光明的人生,连尊严也被一次一次踩在脚下践踏。   他从来没有给予何斯言任何东西和帮助,不但如此,却还在一直索取,欲~望、快乐、感情,步步紧逼,从来没感激过。   他要怎么才能还得起?   “你应该埋怨我。”陆执低声说一句。   何斯言顿了顿,眉眼微微弯弯,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不亏欠我。”   他说的很温柔,的确是从来没有怪过陆执,怪只能怪命运无常。   陆执强压着心头的酸楚,在他耳侧轻声说:“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你为了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我没办法赔偿,只能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贴着何斯言的雄性荷尔蒙躁动,他仰了仰脖颈,拉开两个的距离,乌黑的眼睛亮晶晶的,轻声说:“不准你在这亲我。”   “不要。”陆执的声音低沉,“就现在”   周围的一切安静下来,陆执搂着他,仿佛抱着整个世界。   一年后。   一条横幅贯穿了整个酒店大厅,带着孩子参加钢琴大赛的父母挤满了过道。   “怎么又是慕言培训班的?”   “对啊,前三名全身慕言培训班的,连第四名也是慕言,这给别人不留活路。”   “说明人家那老师厉害,我见过,长的特别好看,把那些熊孩子治的服服帖帖的。”   “哎!老公我们也给露露报慕言的钢琴课。”   众人议论的焦点围绕着何斯言,作为话题的焦点从后门偷偷溜了出了,上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   何斯言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上汗,白皙的脸上因为气息不匀泛着粉色,“我快被家长围攻了,还好我跑得快。”   陆执轻轻捏了捏他的脖颈,“我看到了,何老师现在越来越有名了。”   何斯言擦过汗的纸团团成一团丢在陆执身上,“那肯定的,我专业技术过硬。”   “是,非常硬。”陆执浅色的嘴唇抬了抬,轻轻笑了一声。   何斯言睨了他一眼,一转头看到酒店门口几个人影黏糊在一起,一个相貌俊美的青年被一个脑满肥肠的男人搂在怀里,青年看着喝了不少酒,无力的靠在男人身上。   男人色~欲薰心的看着青年,那眼神恨不得把青年生吞活剥了。   “你去帮帮他。”何斯言心底一动。   陆执扫了一眼,拿起了手机,不置可否的说:“我给保镖打个电话。”   何斯言皱眉,心道你老婆你不救,你让保镖去救,一手推开了副驾驶的门,“等你电话打通黄花菜都凉了。”   他几步走到了男人身边,拍了拍男人肩膀,出声制止道:“先生,请你放开我朋友。”   男人转过脖子看着他,眼神一下挪不开了,眼前的青年和怀中人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却相差甚远,如果说怀中人是小雏菊,那眼前的青年就是海棠花。   可爱在性感面前一文不值。   “看什么看?”跟上来的陆执揽住了何斯言的肩膀,盯着男人冷冰冰的问一句。   陆执这张脸太过有名,经常在杂志和报道里见到,男人一下慌了神,讨好的笑着,“陆总,我不知道这是你的人,他喝醉了,我是帮他,这您要是要他,您带走!”   何斯言从男人手中接过了主角的手臂,醉醺醺的人一下靠在他身上,满身的酒气扑鼻,嘟着嘴呢喃的说着什么。   陆执眉头颦了颦,帮着何斯言扶了一把,谁料到醉汉和没骨头一样向着他倒来,陆执嫌弃的后退了一步,醉汉狼狈的倒在了地上,灰头土脸。   “你干嘛?”何斯言连忙扶起来主角,拍了拍身上的土,“你看你把他摔的。”   “你别管他了,脏死了,我们走。”陆执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   何斯言白了他一眼,“你帮我抬着他,我带他去开个房,安顿好他我们再走。”   “真麻烦。”陆执捏了捏鼻梁,略带埋怨的说:“我已经计划好整个下午就我们两在一起。”   “不耽误我们事。”何斯言没好气的说一句,扶着青年进了酒店。   你老婆你不心疼,要我给你操心。   两人安顿好青年,一同下了电梯。   密闭的电梯空间里,陆执轻轻的握住了何斯言的手,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扣紧。   何斯言哑然失笑,瞥了他一眼,陆执清亮漆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像黑夜里的星子。   其实……这样也挺好。   想到这样和陆执度过余生,何斯言还是有点期待。   ※※※※※※※※※※※※※※※※※※※※   本章留言前三十个有红包!   ————————————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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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红衣的丫鬟急匆匆的走进了拱门,看见他止住了脚步,抚着激烈跳动的胸口说:“夫人,少爷回来了,这会正在书房,老夫人让你过去在旁边伺候着。”   纪羡每一个月回家一次,老两口抓紧时间促进小夫妻的感情,指着何斯言早日怀上个小孙子。   何斯言走到了书房里,站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回过身看着身后的丫鬟,“翠玉,我今天看着如何?”   丫鬟上下看一遍,原本就知少夫人生的好,让人看见走不动脚步,可今天看着更好看了,说不上来为什么,整个人的气质焕然一新,透着一股沉静淡定的范儿。   “夫人真好看!”翠玉由衷的赞叹一句。   何斯言松了一口气,平复一下紧张的心情,推开门走了进去。   书房里窗户半开,一支盛开的繁花低入窗中,紫檀雕花的桌上放着一鼎香炉,青烟袅袅,四面竹影的屏风清雅,隐约能看到屏风后一个男子的身影。   何斯言绕过屏风,男子身穿乌金长袍,身形修长又挺拔如松,发带竖着如墨长发。   他听到何斯言的脚步声,却没有抬起头,平静的看着手里的书卷。   “夫君。”何斯言往前走了一步,轻声叫一句。   纪羡慢慢的翻了一页书,“不必叫我夫君,唤我的表字即可。”   声音字正腔圆,干净通透。   何斯言顿了顿,轻轻捏了捏手指,“长修,你要用膳吗?”   纪羡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眸子清亮,带着察觉的通透。   何斯言胸口一滞,激动又畏惧,微微低下了头,“瞧我这记性,我又忘记长修已经辟谷了。”   “如果你想同我说话,可以说说你在家里的日常,不必刻意。”纪羡淡淡说一句。   何斯言抿抿嘴唇,克制住雀跃的心情,走到桌前研着磨,“我的日常就是陪着娘料理家里的生意,枯燥的很,说来长修你也不爱听。”   纪羡没有接话,安静的看着手里的书卷。   何斯言偷偷看一眼他俊美的侧脸,嘴角轻轻弯一下,“不过最近青蜀城发生了好多趣事,城北的张员外捡了一个稻青虫,居然会口吐人言,我和老夫人去看了,真稀奇。”   “嗯,的确。”   “还有呢,秋千会上李管家的女儿看上了一个穷秀才,结果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秀才是个骗子,实际是个小贼。”   “是吗?”   “对呀。”何斯言点点头,轻轻的笑着,“长修这次要在家里住几天?”   “三天。”纪羡将手中的书页合上,平整的放到了桌上,抬眼看着何斯言直截了当的问道:“找大夫看过了吗?”   何斯言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肚子有没有动静,不太好意思的低下头说:“看过了,大夫说要多……嗯,同房几次。”   纪羡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嗯”一声,站起身来,一边向床榻走,一边解开了外袍,随手挂在了红木的衣架上,只着修身的里袍大方的坐在床榻边,对着何斯言招了招手,淡定的说:“过来吧。”   床榻是红俏锦缎,红纱半勾,两人成婚之时的装扮,何斯言脸上一红,轻步走了过去,站在了床榻边,弯腰白皙的手指搭上纪羡的云绣腰带,冰凉丝质的触感软滑。   “长修……”即使不是第一回 ,但每回到为男人宽衣解带这个时候,何斯言都会觉的略微的羞耻。   纪羡握着他的手臂,一个翻身把何斯言压在了柔软的床榻上,长发垂在何斯言白腻的脖颈上,扎的皮肤发痒。   他闻了闻何斯言身上的味道,还是那样的清爽,“你为什么不用熏香?”   何斯言自下而上看着他,一个成年男人压在身上沉甸甸的,呼吸不太均匀,“我听说长修嗅觉敏锐,最不喜欢那些香喷喷的东西,所以一直没有用熏香。”   “这样很好。”纪羡慢条斯理的挑开他的衣服扣子,动作温柔优雅,让何斯言有一种自己是礼物被拆开的感觉。   纪羡抚着他的皮肤,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肉,触感柔润,手感好的惊人,比的上羊脂白玉。   何斯言双眼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一眨也不眨一下,胸口因为激烈的心跳一下一下伏动着。   男人眼神宁静,黑漆漆的眼睛里冷冷清清,眉眼精致,一张脸上无可挑剔,明明是在做香艳的事,却偏偏像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纪羡做这件事一直是公事公办,从来没有做过多余的步骤,甚至连一个吻都没接过,简单横刀直入的发泄,纯粹的为了繁殖。   何斯言闷哼一声,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咬着嘴唇默默的承受,纪羡是修仙之人,体力自然是一般人比不了。   直到丫鬟进来掌灯,何斯言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皮肤阵阵泛红,轻微的颤栗着,半眯着眼睛里一层浅浅的泪水,无声的看着纱帘外透进来的光。   纪羡起身系好了腰带,慢慢的抚齐整,回头看着他,平声静气的问:“阿言,需要我帮你塞孕栓?”   何斯言慢慢喘了几口气,感觉到黏腻的触感,侧过脸埋在臂弯里,“不用,我自己来……”   嗓音弱小,带了一丝沙哑。   纪羡看了他一眼,“好好休息”,他正好了衣冠,毫不留情的向屋外走去。   【何斯言:睡了这么多次好感只有30%,他还是个人吗?】   【8848系统:宿主……】   【何斯言:怎么了?】   【8848系统:(小声)纪羡对所有人都有30%的好感。】   【何斯言:……】   【何斯言:我懂了,纪羡爱这天下所有人。】   【8848系统:心疼宿主。】   何斯言休息了一阵,收拾干净自己,塞上了孕栓,装着一肚子货慢慢的走回居住的小院。   夜晚走廊上的灯笼随风摇曳,满园的梨花香弥漫。   何斯言穿的单薄,风轻轻一吹,透骨的寒凉,不由的加快了脚步,拐弯之时在走廊角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接着灯笼的灯光似乎是纪羡的师父。   纪家请来的世外高人。   一个看不出多少年纪的男人,每次见到何斯言的时候眼神古怪,避之不及的离开,但又会偷偷的看他,好像是等着何斯言和他主动说些什么。   虽说何斯言生的好,但也不至于一个修仙之人也觊觎美色。   何斯言想来想去,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纪羡的师父,不知这人为何如此奇怪。   他走了几步,隐约听到了说话声,似乎是正在和纪羡交代些什么。   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何斯言只好侧身藏进一旁的假山里,等待两人离开之后再回小院。   纪羡淡淡定的声音响起,:“愿闻其详。”   “需成大道,便要绝了七情六欲,斩断世间情缘。”   “师父,我早已舍弃了对红尘的眷恋,一心求道。”   男人的声音偏低沉,轻轻笑了一下,“你做的还不够,要踏入仙门,还需要舍弃一些东西,看你愿不愿意付出了。”   纪羡镇定的说道:“家族和亲人我已经放下了。”   “天地不仁,仙界冰冷无情,你舍的还不够多。”   “这俗世之中一切我都可以舍下。”   “你的妻子呢?”男人慢慢的问道,似乎含了一丝冰冷的柔情,“人世界的情爱,本就是一场磨砺,你想要大道圆满,便只能“杀妻证道”,断绝在人间的羁绊,便可迈入仙门。”   何斯言心中一寒,像被泼了一头冷水,从头凉到脚。   纪羡沉默了几秒,缓缓的开口,“我的剑上不会沾染无辜之人的血。”   “命中注定之事,你若要登顶,便只有这一条路,不然你此生止步于此了。”   ※※※※※※※※※※※※※※※※※※※※   【大喇叭】晋江APP更新啦,以后现代纯爱变成了两个频道,一个幻想纯爱,一个都市纯爱。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水水 1枚、āá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空酒瓶 35瓶、萧筱竹 10瓶、桃妤_ 5瓶、捕获西索大大技巧get 2瓶、曲散 1瓶、忍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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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纪羡沐浴更衣,一踏出门便看到何斯言坐在塌边,只着了一件单衣,衣襟松垮的开着,半边如玉白腻的肩膀裸在空气里,隐约可见衣下粉嫩的颜色,乌黑柔润的长发散开,只在发尾绑了一根红色的发带。   眼里的水光潋滟,眼尾泛着红晕,好似绽开的海棠。   纪羡几步走上前去,表情淡定,轻声问了句,“阿言,不冷吗?”   当然冷,初春的季节又没有现代的暖气,何斯言皮肤上一层刺激起来的小颗粒,但这会说这个话太煞风景了,他微微笑了笑,“还好,我不冷,长修累了吗?”   纪羡解下外袍,伸手披在他的肩上,轻轻的掖了掖衣领,手指甚至没有碰到何斯言的皮肤,“春寒料峭,多穿点。”   “谢谢夫君。”何斯言低下头轻轻说一句,鼻子里全是纪羡外袍上淡淡的梨花香,清雅端正,沁人心脾,如同春风拂过,原本的惧怕渐渐消退。   “你不用如此。”纪羡淡道,拍了拍他的肩膀,脱了靴子,顺势躺在了床榻上。   何斯言怔了怔,吃了闭门羹,静悄悄的钻进被窝里,他眼巴巴的看着纪羡,轻声轻气的说:“夫君,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他知道纪羡不同意这门亲事,但看在他已服用了生子丹药,出于愧疚默认了这门亲事。   纪羡转过头看着他,昏暗的烛光下,那双眼睛天真干净,澄澈的没有一丝杂质,心口不由的颤了颤,如同扎了一根玫瑰刺,又好似被什么蛊惑了一样。   【纪羡好感+10,现好感40%】   “没有。”   “那你喜欢我吗?”何斯言小声问一句。   这个问题傻乎乎的,还真是单纯,纪羡看了他一眼,淡定的说道:“我已舍了凡尘俗世的情爱,一心只求大道,你若有一日心有所属,我可以成全你们。”   现在他说的轻松,日后想起来就想扇自己两个耳光。   何斯言迟疑一下,脑袋埋进了被子,气恼的扭过身子,背对着纪羡,声音闷闷的说:“我不会的,我会一直陪在老爷夫人还有夫君身边。”   纪羡看了他一眼,被白皙纤细的脖颈抓住了视线,淡青色的血管伏在皮肤之下,生出几分脆弱的味道。   脉脉生香。   他有些莫名的想到一些,何斯言仰起微隆的下颚,长发在身下散成一团,红润的嘴唇饱满姣美,优美的弧线顺着下颚直到脖颈上,出乎意料的动人心魄。   这让纪羡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想要去那颈肉上咬一口。   他的确这么干了。   [……]   第二天一早。   何斯言见了纪父母,随同纪父整理了家中生意的账本。   平日纪羡回了纪府,不是在练剑就是在看书,对于家里生意上的事并不关心。   这个世界观里修仙是一件很光耀门楣的事,就跟现代谁家孩子考上哈佛了一样,外人都会对家里的人高看一眼。   但修仙是件花钱的事,所以经常有富商一家人供着孩子一人修行,盼望着孩子修成正果之时能提携一家人。   何斯言看完了账本已经到了午时,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大口,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出门晒晒太阳。   纪家的院子很大,园中有一片晶莹剔透的湖,上面系着一个舟,纪父有雅兴之时会泛舟垂钓。   只不过现在春寒,湖里也没有鱼,只有水平如镜的湖面,倒映着假山石影。   他方走到了湖边,听到不远处一声凄厉的喊叫,杀猪似的,“来人啊!表姑娘落水了!”   说的表姑娘是纪羡的表妹,名为绫露,十来岁从乡下来青蜀城养身体,寄养在纪家好几年了,平日里默默无言。   真正的人狠话不多。   在《仙道》之中曾赤身裸体的钻在纪羡的被窝里,纪羡人品端正,自然不会心动,绫露恼羞成怒,污蔑纪羡迷~奸。   纪羡在青蜀城中身败名裂,名誉扫地。   后来妖魔肆虐人间,纪羡动员青蜀城人出城躲避,皆因他的人品问题,城民不相信他说的话。   青蜀城死伤惨重,血流成河,近万人流离失所。   可以说,绫露一个弱女子,以一己之力,拉了前半本书所有的仇恨值,让读者恨的牙痒痒。   何斯言远远的看了一眼,一道鹅黄的倩影正在水里浮浮沉沉,一上又一下,拼命的想要爬上来,生命力很顽强。   旁边站着一个丫鬟,正在东张西望,一脸慌张,似像是在等什么人来。   这个时代会游泳的女人并不多,有那么一两个也是渔民家里的姑娘,城里的姑娘没几个会游泳的。   纪府上下会游泳的男人似乎只有纪羡一个人。   【8848系统:QAQ宿主不救救她吗?】   【何斯言:先让她泡一泡,清醒清醒。】   摆明了是掐准了纪羡的仁善,算准了不会见死不救,这个时代讲的男女大防,若纪羡跳下湖救了绫露,白白看了绫露的身子,绫露只能嫁给纪羡做妾了。   算盘打的很精明,何斯言心想有这头脑,去做生意也能是一方富甲了,何必呢。   何斯言安静的看了一阵戏,绫露在水里淹的出气多进气少了,两眼翻白,眼看着要不行了。   走廊处乌金的袍子闪了闪,绫露的丫鬟尖着嗓子叫道:“少爷!表小姐落水了!快救救表小姐!”   何斯言哪能让纪羡去救绫露,既然纪羡来了,那就借花献佛,搭上东风刷个好感,他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跳下了湖。   “绫姑娘,别挣扎,我来救你。”他咕咚喝了几口水,温柔的唤一声。   何斯言的水性很好,打小就在市区游泳队,这种小湖和浴缸没差别。   纪羡原本打算将绫露拎上来,没料到何斯言率先跳了下去,还真是……单纯。   他飞身向湖面而去,如履平地一般抓起了何斯言的衣领,恰似长剑穿风一样带回了岸边,又再次回身将绫露也抓了回来。   黑色的靴子一点湿渍都没有。   绫露冻的牙齿发颤,面上毫无血色,即便如此,也偷偷的恨恨的瞪了一眼何斯言,眼看着自己的好事要成,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拦路虎,精心策划的落水偶遇毁于一旦。   “阿言,你还好吧?”纪羡轻声问一句。   何斯言点点头,长发贴在背上,像是被大雨淋湿了的小猫,越发显得身形单薄削瘦,狼狈又可怜。   “我没事,你去看看表姑娘,她一个姑娘家,身子弱。”   自己都这样了,还要关心别人,纪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生气又好笑。   虽说纪羡宅心仁厚,但又不是傻子。   绫露打的什么注意一清二楚,这种背后耍心眼的人纪羡向来不屑,莫说要娶绫露做妾,看一眼都觉的浪费时间。   但他的妻子太单纯了,看不出这个圈套,像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一样。   担得起“赤子之心”这四个字。   虽然不是修道之人,但却有一颗修道之心。   【纪羡好感+10,现好感50%】   【何斯言:没有浪费我的慷慨就义。】   【8848:宿主这一次又是什么人设?】   【何斯言:单纯坚韧的白玉兰!】   【8848系统:概括一下就是小白花。】   ※※※※※※※※※※※※※※※※※※※※   【注意】打个虐攻预警!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3586693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浅浅夏寂 20瓶、宥溪pomelo 10瓶、马甲 10瓶、蛋炒饭 3瓶、偷得浮生半日闲 1瓶、YBSZR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76章 四世界03   初春的季节湖水冰冷刺骨, 落水也不是闹着玩的。   何斯言是个男人,身子骨硬朗,绫露这种娇小姐运气可没这么好了,一下子染了风寒, 半条命险些要丢了。   纪羡的师父于渊君通医理,纪父母拜托了他来诊脉,因为绫露是姑娘家,纪母陪同着于渊君诊脉, 何斯言在旁边伺候着。   姑娘家的闺房香喷喷的, 甜甜腻腻,隔了一层紫色纱帘之内于渊正在诊脉, 床榻之上绫露双眼无声, 模样恹恹的。   “没什么大碍,我开几服药, 多多修养几日。”于渊君淡道了一句,写了一副药方交给了焦急的纪母。   他起身向门外走去,路过何斯言身边时阴恻恻的道一句, “少夫人,随我来,我有话和你说。”   何斯言心中一动, 跟着他走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绫露的小院, 在一处凉亭于渊君停住了脚步。   他扭过脖子看着何斯言, 平淡无奇的脸上镶着一对乌黑的眼眸, 眼神淡漠的上下打量一边何斯言, “听说少夫人昨天跳进河里,勇救表小姐,真是高风亮节,令人敬佩。”   虽然说的是好话,但是透着一股不阴不阳的讥诮。   何斯言皱皱眉,无冤无仇的,这个牛鼻子天天针对自己,“道长严重了,表小姐亦是我的表妹,救她是应该的。”   “是吗?”于渊君意味深长的冷笑一声,看着他说道:“听说少夫人一心求子,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劳烦道长了,我已经看过大夫了。”何斯言轻声说。   “真的不用我帮你看看?”   “不必,谢谢道长。”   于渊君往前走了一步,深深的看着他,“少夫人不用这么客气。”   “不麻烦您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何斯言机敏的察觉到气氛不对劲,旋身先前走去。   方走了一步,于渊君一把扯住了他的后衣领,力道蛮横,见到露出脖颈上一块白皙的皮肤,还有一块浅红的牙印。   “看来的确不用我帮你看看。”   何斯言转过身,拉好凌乱的衣领,正色道:“道长,您要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告诉我。”   于渊君嗤笑一声,走到了他身前,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颚,眼神冷冷的逼视着他。   何斯言顿时全身一寒,连忙的看着四周,好在周围没有下人路过,他的声音一寒,“道长……”   于渊君微微低头,一寸一寸凑近他的面颊边上,何斯言原以为要吻下来,心里惊恐,向后仰着脖子躲避。   但于渊君停住了距离,注视着他红润湿软的嘴唇,嗅着何斯言身上清冷的气息。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何斯言,“我对你的确有意见,——你不知道你自己身上很臭吗?”   全是人类的臭味。   “啊……”何斯言怔了一下,用力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也没闻见,以前也没听人说过自己臭。   难不成得了狐臭自己不知道?也不可能,作为一本仙侠小说,主角的老婆怎么会得这种病,又不是纪实文学。   于渊君贴近了他的耳朵低声说:“你可以脱光衣服,我来帮你祛除你身上的味道。”   何斯言缩了缩脖子,觉的有些古怪,干笑一声,“不用了,我会好好洗澡的。”   “你在害羞?已经嫁人了还害羞什么?”   “道长,我是纪羡的妻子。”何斯言出声提醒他自重。   于渊君似笑非笑,“你的耳朵都红了,真敏感。”   何斯言背后僵了僵,咬了咬牙说:“道长若是无事,我先走了。”   “你怎么表现的像我在调戏你一样?”于渊君打量着他,慢慢的补充一句,“可惜你是纪羡的妻子,不然我真想一口把你吃掉。”   是真的吃掉,字面上的意思。   何斯言假装听不懂话语里的暧昧,逃一样离开了。   于渊君是修仙之人,纪父母曾说过道行深不可测,不知在人间活了多少岁月,早已绝情弃爱,又怎会对他一个凡人……   何斯言觉的不对劲,这几日在家中对于渊君避而不见,见面也低着头装着没看见。   纪羡发现了他的异样,私下问过是不是对师父有意见,何斯言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到了纪羡和于渊君返程这一天。   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东方鱼白,潮湿的朝露沾衣湿袍。   何斯言收拾好纪羡要带到山上的行李,放到了马车里,一把挽住了纪羡的袖子,“长修,我真舍不得你走。”   “下个月还会回来。”纪羡不动声色的抽出袖子。   何斯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轻声说:“爹和娘想要我跟你一起上山。”   纪羡皱了一下眉,“修行之地在于僻野,不同于凡尘,你还是在家中好好休养。”   “可是……”何斯言声音小了下去,察觉到他的不愿意,伸手小心翼翼的拽了拽纪羡的手,温热的皮肤一瞬贴在一起,“我想跟你去,再多的苦我都愿意吃,只要能天天看着长修。”   纪羡心里清楚纪父母的心思,但早已割舍凡尘俗世,娶了这个妻子已是最大的让步,淡淡的说:“修道要求清静,你若跟着我去,便是扰乱了门中的秩序。”   何斯言眼巴巴的看着他,眼里的期待的光渐渐熄灭,心口酸酸的,他挤出一个笑容说:“我要跟着你去,可以陪你练剑,帮你研墨,料理你的私事,长修岂不是更能专心修炼了?”   纪羡顿了顿,看着落寞的何斯言,心中却有些于心不忍。   正要说话时,一阵马蹄的“哒哒哒”声赶了过来。   于渊君骑字马上,一手勒了缰绳,扫过他们二人,“在说什么?”   何斯言眼见着两人要走,有些急了,这纪羡要走了,去哪儿刷好感,出声说道:“我想跟着长修一起去师门,去看看长修生活的地方。”   “师父,弟子不敢扰乱门中清规。”纪羡平声静气说道。   于渊君眉梢眼角带了冷意,眼神在两人之间扫个来回,漫不经心的说:“他想要来就让他来,山上正巧缺个扫地的。”   何斯言眼睛亮了亮,感激的笑了笑,“谢谢师父!”   于渊君睨他一眼,轻哼一声,打马向前走去。   纪羡看着何斯言高兴的样子,心里有些莫名的甜丝丝的,像被塞了一整颗糖果。   【纪羡好感+5,现好感55%。】   何斯言嘴角的笑意漾的更深,袖袍的遮掩之下轻轻的握住了纪羡的手,眼睛里全是恋爱的甜蜜和眷恋,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流淌着甜味。   一行人上了路,三人各驾了一匹马,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一处城池。   进城时正赶上一年一度的庙会,人群熙熙攘攘的挤在街上,小吃的香味弥漫。   何斯言买了一牛皮纸的春卷,跟在于渊君和纪羡的后面,他好奇的看着街边的游神赛会。   原本在庙中的神像被抬入敞篷大轿,披红挂彩,敲锣打鼓,预示着神明降落人间,一个个百姓跪拜祈福,拿出铜板扔在神明的轿子上,讨一个彩头。   何斯言身旁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不知看到了什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口中低声的念念有词。   他手里一直握着铜板,见了先前几个神都只是弯了腰,不知道这是见了什么神明,何斯言饶有兴趣的看着后面。   众人的簇拥下是一个容貌俊美的男人,神情冷恶,雕像师的技艺精湛,那双眼睛栩栩如生,露出残酷的轻蔑,颇有神~韵。   男人的下半身是一条蛇尾,上面的鳞片一层一层,似乎渡了一层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北辰神君!”书生高声喊一句。   于渊君猛的回头,神情茫然,何斯言险些要和他撞在一起,纪羡也停下脚步,看着于渊君。   “没事,走吧。”于渊君淡定的向前走去。   书生继续喊道,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头:“保佑我明年高中三甲,我给你塑金身!”   于渊君头也不回的冷笑一声,“求神不如求己,有这时间不如去好好读书。”   何斯言很认同他说的这句话,拜神要是真这么灵?还要夫子做什么,孩子一生下来不用寒窗苦读十年,直接给神磕几个头,功名利禄岂不就到手了?   不过书生拜的这个北辰神君,何斯言以前在庙里见过,原型是个蛇妖,修行千年,未得道之前也曾祸害一方,民间传说里喜欢吃小孩,名字说出来曾是治疗小儿夜啼的良药。   据说北辰神君渡劫之时天地变色,万物混沌,仙帝在天上看了一眼,淡定的说了句“这蛇妖有些修为。”   七个字让北辰神君四千年的修为毁于一旦。   蛇修千年为蟒,蟒修千年为蚺,蚺修千年为蛟,蛟修千年可化为真龙。   每一步渡劫需要旁人说出名字,便可进阶成功。   北辰神君渡劫本可脱去蛟身,化为真龙,却因仙帝随口说了句他是蛇妖,落了个半人半蛇,不伦不类。   但这不妨碍人间的大众崇拜他,人类对于发散思维这一点是其他生物无法比拟的,北辰神君蛇尾强壮有力,壮阳这件事肯定也很擅长,连带神庙里的贡品都是各种动物的鞭。   三人往前走了一段,路人的行人摩肩擦踵,拥挤不堪,不得不进了一旁的茶亭暂坐歇息。   何斯言喝着温热的茶汤,门外一队威风凛凛的舞狮队经过,无数的善男信女扯着彩旗走在銮驾前面,还有人抬着宰好的猪羊鸡鸭,比起其他的神明,好不威风。   銮驾上是一个慈眉善目的神明,一身的雪白衣袍,手中执着一只长剑,袍摆上红色的锦鲤游动,上面缀着各色的玉石,远远一看,珠光宝气,明艳逼人。   “长修,这是什么神?”何斯言以前从来没见过。   纪羡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说:“这是太微星君,传说仙帝下凡醉倒在池边,手中的仙酿琼浆倾入池中,一条鲤鱼饮了仙酿,得了点化,鲤鱼龙门化成龙身。”   何斯言点点头,想到了倒霉的北辰星君,感叹一声:“运气真好。”   “鲤鱼化龙谈什么运气?”于渊君阴恻恻笑了一下,抿了一口茶,“化作龙也是最低级的龙,只有蛟龙化的才是龙祖。”   鲤鱼化龙简单,只要得了点化,便可跨过龙门,摇身一变成为白龙。   但却只有蛟才能化为传说之中的金龙。   “但也是龙呀,我是凡人,看着这些龙都差不多。”何斯言诚实的说一句。   于渊君睨他一眼,磨挲着手里的杯盏,凉凉的说:“太微算个什么龙,给北辰提鞋还不够。”   看来于渊君对鲤鱼化龙这件事意见很大,何斯言想到。   ※※※※※※※※※※※※※※※※※※※※   #随口一句话引起的血案#   ————————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杏木渡 1枚、狐不归 1枚、不甜的瓜 1枚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34932573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啊哈哈哈哈哈 60瓶、34932573 20瓶、づ晨晓 8瓶、狐不归 7瓶、大脸怪 5瓶、33406747 2瓶、白面肉团 2瓶、月渊 1瓶、是我呀 1瓶、橘子 1瓶、桥阿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77章 四世界04   纪羡的师门处于陵漠峰, 地势险峻,抬眼望去苍茫的崇山峻岭,灿烂的阳光之下金光万丈。   山顶的气温寒冷,何斯言凡夫俗子的身体比不了纪羡和于渊君, 他一山上从包袱里抖出一件斗篷披在身上,才勉强觉的暖和了一些。   深红漆的大门之上高悬一块黑木的牌匾,龙飞凤舞的提着“青阳门”三个大字。   白墙青瓦的四周古树参天,绿叶成荫, 此时初春的季节花树绽放, 凉风拂过,满地粉色飘香。   颇有仙风道气。   朱门一开, 门里出来一个年轻的小道, 模样俊俏,年龄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 天生一副笑脸,两只乌漆的眼睛弯弯的,看到几人笑的更深, “师父终于回来了!”   他几步走了过来,很自然的一把抱住何斯言的手臂,轻轻的晃了晃, “你是师兄的夫人吧?我一早就听师兄提起过你, 。”   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热情, 何斯言不太习惯与旁人亲近, 用力抽了一下手臂, 反倒被小道士抱的更紧,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看着他,充满了崇拜。   纪羡看了他们两一眼,小师弟向来的性格热情好客,但一见面就抱着人手臂还是头一回。   虽说他对何斯言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是小师弟这么抱着何斯言他也看不顺眼。   “明九,我们进去再说吧。”纪羡提醒一句。   听到纪羡的声音,明九纹丝不动,身量要比何斯言矮一些,他抬起头眼巴巴看着何斯言,“忘了告诉嫂子,我叫明九,姓明,在家中排行老九。”   何斯言心道你娘真能生,虽然这小道士这么亲昵,何斯言倒也不觉得尴尬,因为明九长了一张娃娃脸,皮肤雪白,眼形圆圆的,像猫眼一样。   对于可爱的生物,人类常常没有抵抗力。   一旁的于渊君冷冷淡淡的看着三人,对于徒弟的逾越行为毫不制止,平平无奇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明九,带他去逛一圈,免得日后迷路跌进练功的妖窟里,脏了我的门派。”   “好的!”明九喜悦的点点头,兴高采烈的拉着何斯言的袖子往前走。   纪羡原本要说的话又憋回了肚子里,盯着明九抓在何斯言袖子上的手看了几秒,心中略有些不悦,强忍了下去,一声不响的转身离开。   何斯言看着纪羡冷漠的背影,咬了咬嘴唇,跌跌撞撞的跟着明九往前走,耳旁少年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像小麻雀一样。   “嫂子,这是前厅,平常师父在这授课,喏,我就坐在第一排的位置!”   “你看这个杏树,晚几个月结果了我摘杏子给你吃,我爬树可厉害了!”   何斯言轻声答应了几声,察觉到少年对自己的喜欢,但心中只想着纪羡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落寞。   明九注意到他的敷衍,却依旧活力满满,拽着何斯言的袖子逛完了整个青阳门。   虽说于渊君道行深厚,但手下的弟子只有十来个,整个青阳门也就三四十号人。   明九说是因为青阳门资历尚浅,往往修仙的门派都有上百年历史,次一点也得八九十年。   但于渊君十五年前开宗立派,在多如牛毛的修仙门派中不值一提。   加上于渊君不喜热闹,青阳门这么些年冷冷清清的过来了。   纪羡功课修的勤,天生的资质好,在于渊君的弟子里出类拔萃,超绝群伦。   何斯言一进院子,看到纪羡正在练剑,月光如水,剑若寒霜。   虽说他不懂剑法,但看纪羡气贯如虹,衣带飘飞,柔白的月色里清姿飞影,豪气万千,潇洒疏狂,好似天上的神君。   何斯言脚步顿了顿,轻步向前走去。   似是听到了响动,如电的剑光一闪,剑尖刺向何斯言的喉咙,眼见是他,徒然之间纪羡刹住了脚步。   锋锐的剑尖在雪白的颈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怎么来了?”纪羡皱了皱眉。   何斯言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疼的轻轻“嘶”一声,有些委屈的说:“我想见你,就来找你了。”   纪羡盯了盯他脖子的伤痕,挽了个剑花收了剑,平声静气的说:“刀剑无眼,以后来找我提前出声。”   他顿了顿,生硬的问了句:“疼吗?”   何斯言心想你自己扎一刀试试,但碍于人设勾出一个笑,月光下眼睛闪闪发亮,“疼,要夫君帮我看看。”   纪羡愣了一下,看着他眼睛里的光,一句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   这双漂亮的眼睛不该失色。   纪羡检查了他脖颈上浅浅的红痕,用湿帕子慢慢仔仔细细的擦着血迹。   两人的距离近,何斯言看着他认真专注的样子,轻轻眨了几下眼睛,快速的凑过去在纪羡的脸上亲了一口,甜丝丝的说道:“夫君,你对我真好。”   温软湿润的嘴唇停留在脸颊只有一瞬,纪羡身子僵了僵,两人虽有夫妻之实,但在床上都是直捣黄龙,很少做这种亲昵的事。   心中的感觉有些微妙……似乎挺不错的。   何斯言看穿了他的情绪,抓紧机会“啵啵啵”的连在纪羡脸上亲了好几口,然后一把抱住了纪羡的腰,脑袋在颈窝里撒娇似的蹭了蹭,“你不要赶我走,我只是想陪着你,哪怕你日后做了天上的神,我也是你最忠诚的信徒。”   纪羡心中一震,原本强硬的石头一样的心顿时柔软起来,他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却无法摆脱这种沉溺其中的愉悦感。   轻轻的拍了拍何斯言的背,嗅着他身上熟悉安心的味道,纪羡低声说道:“我不会赶你走,除非你自己想走。”   何斯言抬起眼看着他,气呼呼的模样,“我不会走的。”   纪羡有些好笑,忍不住捏了捏他鼓鼓的脸颊,声音柔了下来,“阿言,你为什么喜欢我?”   何斯言怔愣一瞬,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和记忆中的人慢慢重合,眉眼一致,仿若是那人又回来了。   一想到那个人,他白皙的耳尖染上了淡淡的粉,他轻轻咬了咬饱满的下唇,小声说:“第一眼见到你,就很喜欢。”   哪有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很像他。   纪羡看着他,目光划过染红的耳尖,胸口像是被羽毛划过一样泛痒痒,移开了目光,正色道:“时间不早了,阿言好好休息吧。”   何斯言乖乖的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看着纪羡轻声说:“一想到明天又能见到长修,我好开心呀,要是每天都能见到你就好了。”   纪羡嘴唇不自主的上翘,又迅速的敛了笑意,心中似乎要有什么种子冲破土壤似的。   【纪羡好感+10,现好感65%】   一早青阳门的弟子去上早课,何斯言无事可干,在诺大的园子转了一圈,想起昨夜纪羡使的飘逸剑法,好生的羡慕。   他抽了一根细竹竿,一招一式模仿着纪羡的剑法,但何斯言毕竟没有内力,剑法到像那么回事,但剑风软塌塌的,作出的动作毫无凌厉之势。   正练的起劲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火气息,似是庙宇之中的味道,何斯言一转头,眼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黑衣劲装女子,英姿飒爽,那香火气息正是从她身上传来。   好像是凭空冒出来一个人。   “你是谁?” 何斯言问道。   女子看见何斯言的脸,愣了愣,原本狠绝的眼神一瞬谦卑柔和,微微恭敬的颔首,正欲撩袍跪下,却听着空气里一声冷笑。   于渊君走了进来,阴冷的笑着,“这么喜欢下跪,不如先来跪我。”   女子面前一变,一瞬直起腰来,一句话不吭的向外走去。   于渊君意味深长的睨了一眼何斯言,跟着女子走了出去。   一离开何斯言的视线,女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于渊君磕了一个头,小心翼翼的说:“是属下鲁莽,还请神君饶恕我。”   “起来吧。”于渊君冷冰冰瞥她瞥一眼,“来找我什么事?”   “最近天庭局势不稳,有人已经知道他失踪了,障眼法怕是瞒不了多久,还请神君回去稳住局势。”   “乱就让他乱,与我何干?该头疼的人不头疼,我为何要替他操这份心。”   女子神色一郁,轻声说:“可是神君也是一方主神……”   “我做神仙早做腻了,你若有怨,等他回去了,你去告我,大不了让我去做猪做狗,做什么都比现在强。”   “神君,切莫说气话。”女子战战兢兢的看着他,生怕于渊君又说出什么逆天的话,“他待神君向来宽厚,我记得他曾在酒宴上说过,神君是他唯一的挚友,神君为何……”   “因为他没用。”于渊君神情冷淡,轻哼一声,“你也看到了,他现在满脑子装的都是那个情郎,即便早已不是那个人,一张相同的脸就能让他疯狂,我没有这样没用挚友。”   “不过,我会让他再一次看清的。”于渊君冷冷的笑一声。   女子皱了皱眉,犹豫的说道:“神君……这怕是不妥吧?”   于渊君面无表情,抬眼看着苍蓝的天空,淡声说:“我这是为了他好,谁让他死性不改,这一次,他会明白什么人才是值得信赖的。”   女子怯怯的看了看他,要说的话摁回了心口里。   ※※※※※※※※※※※※※※※※※※※※   替身梗已上线。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甜的瓜 1枚、杏木渡 1枚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黎 2瓶、づ晨晓 1瓶、是我呀 1瓶、水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四世界05   是夜。   何斯言刚刚睡着, 听着屋外响动,火把照在纸窗上跳跃,一阵细细碎碎的说话声。   他住的院子里还住了几个于渊君的弟子,不知道大晚上出去做什么。   何斯言系上衣服, 一路跟着几人一直走到青阳门的前厅。   屋子里灯光大亮,于渊君坐在堂中,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跪在地上,旁边围着的弟子一个个愁眉不展, 心事重重。   何斯言轻步走到了纪羡的旁边,扯了扯纪羡的袖子小声问道:“怎么了?”   “这是镜月盟的人,来送紫炎信的。”纪羡低声道一句。   镜月盟在修仙界相当于俗世之中的衙门, 由修仙门派抽调的精英组成, 平时除了明断是非,遇到了危难也会向众门派发送“紫炎信”, 召集众人斩妖除魔。   能让镜月盟发送紫炎信的妖怪并不多。   “三日前我们盟主路抚江城, 见到城中百姓流窜奔逃,详问之后才知抚江城中有个吃人的妖怪, 似是从魔界出来的, 我们盟主带了十三名弟子连夜进了抚江城,却至今毫无音讯, 我们不敢贸然进城,还请各位施以援手。”跪在地上的男人说道。   明九疑惑的“嗯”一声, 看了看于渊君, “很久没有见到魔界的妖物了, 他们不是打怕了吗?怎么还敢从鼠窝里窜出来?”   “这就该问有些人了。”于渊君别有深意的说一句,明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何斯言,又连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于渊君冷冷一笑,“是个什么样的妖怪?”   男人说道:“我未见到那妖怪,倒是见到一个被那妖怪咬过的人,已经死了,但流出来的血是浓黑色,好像墨汁似的。”   于渊君微敛了下颚,思索了一下,淡道:“见到它的人都死了?”   “是的。”   “我知道了。”于渊君摸了摸下颚,“它不是妖怪。”   “那是什么?”有人问道。   “它是灵。”于渊君似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皱了皱眉,轻道:“我一百年前路过魔界时曾和一个灵交过手,倒也不难打,只是打着打着它就开始吐黑水,溅了我一身污。”   “什么是灵?”旁人没有这种妖怪。   明九接过了话茬说道:“灵不是妖怪,如果一个地方曾经埋葬了太多枉死的尸骨,久而久之,这种冲天的煞气化为实质,便成了灵,灵以吃活人续命,一般灵只在古战场出现,没想到魔界也会有一只。”   “那我们盟主岂不是凶多吉少?”镜月盟的弟子哭丧着脸。   于渊君在众人里扫了一圈,站起身伸个懒腰,“明九同纪羡你们去抚江城看看,会会这个灵。”   明九面露诧异,眨了几下眼睛,“师父,你不去吗?”   “一个灵而已,用得着我出手?你们若是连一个灵都打不过,也不用回青阳门了。”于渊君毫不顾忌镜月盟的面子,仿佛一个灵不值一提。   镜月盟的弟子脸上僵了僵,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明九和纪羡对视一下,纪羡轻轻点了点头。   于渊君的目光停在了何斯言身上,视线顺着下颚一直看到白皙的脖颈上,他伸出尖尖舌尖轻轻舔了一圈嘴唇,目光黑重重的深邃。   众人低着头沉浸在灵的事情中,并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异样。   何斯言立即想到了在纪家时被于渊君戏弄,后退一步躲在纪羡的身后,他伸手握住纪羡的手掌,轻声说:“长修,我跟你一起去。”   “很危险。”纪羡看了他一眼,交握在一起的手掌握的紧紧的,那只柔软的手心冒着细密的汗。   他察觉到了何斯言的紧张,心中一柔,沉吟一下说道:“你可以跟着我一起去,但你不能离开我一步,知道了吗?”   何斯言乖乖的点点头,刻意避开于渊君的目光,好似于渊君是什么妖魔鬼怪,看也不敢看一眼。   几人匆匆收拾了行李,抚江城距离青阳门并不远,只有两个山头的距离,天刚蒙蒙亮时一行人到了抚江城外。   何斯言一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城中黑漆漆一片,灯火具灭。   此时正值初春,万物复苏之时,平日里鸟鸣虫叫,蛙声四起,却只有安静的风声。   仿佛抚江城中没有一个活物。   这个灵怕是没有于渊君说的那样简单。   明九看了一眼纪羡,纪羡轻轻点了点头,两人一同拔出了佩剑,站在了何斯言身前形成一道保护墙,三人轻步向城中走去。   街道两旁的小摊翻到在地,凌乱的血迹泼洒,看得出有人在此受了重伤,青石板地上刻满了一道一道深深的剑痕。   一行乌黑的血脚印一直顺着道路延伸。   “师兄,镜月盟只给我们送了紫炎信?”明九低声问一句。   紫炎信是送给所有的修仙门派,优先的便是名门望派,青阳门是排在后面的,按理来说这城中应有不少修仙之人,三人一路走来,却未见一个生人。   纪羡嗅了嗅空气中的血腥味,顺着血脚印往前走去,若有所思的说:“你还记得刚才那个镜月盟的弟子穿的衣袍吗?”   “记得啊,镜月盟的‘暗香疏影’。”明九说一句。   这个何斯言知道,‘暗香疏影’指的是镜月盟弟子胸口上五瓣鲜红的梅花,开在白衣之上,如同雪地红梅,镜月盟的弟子又一同配了梅花熏香,未见其人先闻其香。   纪羡骤然神色一变,眼中带了些凛然的警觉,“明九,方才他胸口上的梅花是七瓣。”   明九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一手挽了个剑花,“他杀了镜月盟的人。”   衣服上沾了血,涂成梅花瓣来掩盖血迹。   “我们上当了。”明九说一句,心底的心思转了几转,他和纪羡的道行尚浅,着了那人的道,但于渊君……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却为何要让他们白白送死。   “走吧,既然人家千辛万苦把我们骗到这里,我们就去会一会他。”纪羡袖子之下轻轻拉住何斯言的手,转头轻声说一句:“若是一会遇到危险,我念一个疾行诀给你,你只管往前走,不要回头。”   何斯言点头如同捣蒜,作为一个弱鸡,非常有弱鸡的自觉,绝对不拖后腿。   纪羡与明九向前走去。   何斯言回头看了一眼路上密集的剑痕,一道道深入土地,似乎是什么东西要从地下钻出来一样……   他暂时瞧不出所以然,索性抛在脑后,大步向前。   几天之前刚刚路过抚江城,城中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没想到现在却如此破败寂静。   三人顺着血迹一直走到路的尽头,一家古朴的客栈映入眼帘,两扇雕花木门贴满了符纸,异常诡异,幽幽的油灯透过纸窗,里面低低私语戛然而止。   “来者何人?”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拔剑声层出不穷,金戈峥嵘,客栈人到不少。   纪羡温道:“在下青阳门纪长修,奉师命前来寻找镜月盟盟主。”   半响,里面响起一声声低语,雕花木门推开,一盏油灯照的客栈大厅影影绰绰,至少数十人坐在厅中,一位穿着灰袍的老者,上上下下看了看几人,眼神停在纪羡的脸上,神色古怪。   三人一同进了厅内,皆是白衣的‘暗香疏影’,浓郁的梅花香在空气中流淌。   阴影之中有一道人影站了出来,镜月盟白色的长袍在灯光里变了暗黄,男人握着一把剑,蓝紫色的剑鞘之上雕刻了九条张牙舞爪的金龙,缠绕在剑身,未闻剑,却能感寒意。   “在下镜月盟主楚牧,谢过各位前来相助。”   他的脸从光线之中由暗转亮,先是削瘦的下颚,鼻梁高挺如崇山,眉目似清剑,一张漂亮又异常沉静的面庞。   明九惊讶的“啊”了一声,看了看纪羡,又看了看楚牧,“你们长得好像。”   何止是像,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是纪羡的五官更偏温润雅致,而楚牧更犀利一些。   何斯言呆呆的看着他的脸,无法移开一点目光。   原本握着纪羡的手缓缓的松开,纪羡察觉到他的动作,反手握住了他的手,紧紧的捏着他的手指,牢牢的攥住。   “阿言。”纪羡看着他直勾勾目光,轻声叫一句,何斯言回过神来 ,睫毛闪了闪,低了下来,“我没事,长修。”   纪羡心里却不太舒服,转过头平淡的说道:“这天下相像的人多了去了,没什么稀奇。”   楚牧似是一点也不惊讶,神情冷定,“看来我和这位道友很有缘分。”   纪羡颔首,凝重的问道:“方才我在路上看到血迹,可是有人受伤?我师弟略通一些医理。”   众人的脸色骤然一变,面面相觑。   楚牧眼眸沉了沉,打了个眼色,原本站在桌前的人走开了,借着灯光,三个人看到桌子上有一个“人”。   他们更愿意称之为“人”,因为肯定已经不算是人了,他只有上半边的身子,胸部以下血肉模糊,像被什么猛兽一口吞掉,最令人作呕的是他的皮肤是深黑色,就连流出的血也是浓黑,像发着臭的墨水一样,两只眼睛爆出了眼眶,看不到一丁点眼白。   即使这样,他还是活着,鼻翼一下一下扇风呼吸着。   纪羡手明眼快的挡在了何斯言身前,以免吓到自己的妻子。   明九皱着眉,捏住鼻子,上前用剑鞘戳了戳这人的皮肤,如同戳到棉花上一般,一下烂开一个肉/洞,一股股腐臭的黑血从里面流了出来。   这人因为他的动作,嗓子里发出一声声干哑的“啊啊”声,像是某种动物一样。   察觉到身边有人,这个人开始嘶哑的惨叫,不知说着什么,吱吱啊啊个不停。   明九后退一步看着众人:“我给他个痛快,你们没意见吧?”   鸦群无声,楚牧挥了挥手,明九拔剑削断了那个人的脖子,黑血喷发而出,毛骨悚然的面孔之上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   明九在衣袍之上抹了剑,一个镜月盟的小道童轻轻的说了句“真残忍。”   明九不以为意,几步走向了何斯言,扁着嘴巴,可怜兮兮道:“嫂子,我又杀人了,你不会把我丢了吧?”   何斯言摇摇头,心里寻思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   最近比较忙,所以更的少也很晚,等到明天应该可以继续6000啦!   ————————   谢谢砸雷的宝贝,杏木渡和半城烟雨 orz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冰水啊 40瓶、林夕亭 20瓶、铃尽水缘 10瓶、酒子 5瓶、今晚夜色真美 3瓶、薰 3瓶、捕获西索大大技巧get 2瓶、== 1瓶、柏舟 1瓶、玖溪喜欢嘤嘤嘤 1瓶、Circe 1瓶、曲散 1瓶、月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79章 四世界06   客栈里静寂了几秒。   纪羡在何斯言的手臂上轻轻拍了拍, 递给一个沉静的眼神,何斯言微微笑一下,示意自己无事。   普通的凡人那见过这种阵势。   纪羡放心了一些,看着方才的灰衣老者说道:“敢问老先生, 抚江城发生了什么?”   灰衣老者慢慢的握紧里手掌,神情凝重,“三日前为镜月盟收到讯息,半月之前抚江城一个员外小妾穿着红衣投井自尽, 家里下井打捞尸体的家仆全部凭空消失, 井底传来阵阵恶臭,还有咀嚼之声, 我们本以为是那小妾化为恶鬼索命, 却未曾想……”   一旁的弟子们瞳孔放大,似是回想起什么惊恐的事情。   楚牧颔首, 盯着剑柄,慢条斯理的接过了话茬,“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妖怪, 蛰伏在地面之下,可无影无形的穿过地面,我与它过几招, 但当时天色昏暗, 我只看到它的一只眼睛。”   “它的眼睛里长满了黑色的鳞片。”   楚牧说的缓缓, 声音平稳。   何斯言却听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眼睛里长鳞片……那还是眼睛吗?   纪羡思索了一下, 轻声道:“劳烦各位带我与师弟去员外家中的井查看一番。”   “不能出去!”一个稚气的镜月盟弟子说道,他看了一眼楚牧,见自家盟主没有阻拦,倨傲的冷笑一声,“我们镜月盟都拿不下的妖怪,就凭你们青阳门的还想除了它?你们去就是送死!”   明九皱皱眉,“我们是来帮你们的,不是来受气的。”   那弟子不以为意,自上而下打量一边纪羡与明九,冷飕飕的说:“我们镜月盟折了两个弟子,你们青阳门……哼,安生的在这待着,一切由我们盟主决断!”   “若你们瞧不起我们,我与我师兄现在就离开,谁爱帮你们谁帮你们,你们镜月盟人的生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明九气鼓鼓的咬着牙道。   弟子脸色一变,变本加厉,“方才杀人眼睛不眨一下,现在又说出如此凉薄之语,要不说你们青阳门是修仙门派,我还以为是邪魔外道。”   明九愤愤然,“你说谁是邪魔外道!”   纪羡一手握紧了剑柄,明摆着镜月盟的人瞧不起青阳门这种小门小派,一番好心被当做驴肝肺,面上不由带了怒意,正欲说话时,手心被轻轻的捏了一下。   纪羡扭过脖子,何斯言透亮清澈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眉眼之间如同清风吹满山的宁静。   掌心贴着的皮肤细腻温润,带着熟悉的体温,轻微的脉搏一下一下的跳跃着。   纪羡躁动的内心一瞬平静了。   像是烧着的岩浆落到了冰凉的雪地里。   过了这个劲头,纪羡心底动容,不禁多看了何斯言一眼。   没想到他的妻子那么聪明。   镜月盟向来自视甚高,在抚江城折了两名弟子,一帮子往日呼风唤雨的精英躲在这间逼仄的客栈之中,心有怨言是在所难免的,但当着帮派长老和盟主的面只能憋在肚子里。   遇上平日里瞧不上的青阳门,纪羡和明九却风轻云淡,似乎是毫不畏惧,镜月盟的弟子自然觉得丢了面子,索性在口舌上找回自己的威风来。   若是纪羡开口纠缠此事,不止双方面子上不好看,镜月盟的人也不会配合他们捉灵。   为了一时之快得不偿失。   【纪羡好感+10,现好感75%】   何斯言提醒的正是时候,纪羡心底感叹一声,心平气和的说道:“掌门有令让我与师弟捉这妖物回去,还请各位带我门去井边一看,让我们给掌门有个交代。”   明九咬着牙别过脸没说话。   纪羡的态度宠辱不惊,端正有礼,方才吵闹的弟子一瞬间偃旗息鼓,低垂着头。   楚牧不苟言笑,从弟子之中挑了一个机灵懂事的,淡道:“带他们去看看,路上小心。”   纪羡轻声轻气的嘱咐了几句,何斯言老老实实的在客栈之中等他们两人回来。   此时月牙半弯,皎洁如雪,镜月盟的弟子带着三人到了员外家的井边。   纪羡从枯井之中抓上一条陈旧的麻绳,两手拉着试了试韧度,看了一眼明九道:“师弟,我们一同下去看看。”   明九打开了火折子吹了吹,点了点头。   镜月盟的弟子前怕狼后怕虎,犹豫不决,纪羡已经坐在了井口,咬着火折子,撑着井壁一点一点向下滑去。   明九紧随其后。   这井不知道多深,头顶的风声已经渐远,井壁两边的青苔由干燥变得湿腻,像抓在什么动物的皮毛上一样,潮湿的气味充斥在鼻腔中。   很快,纪羡闻道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腐烂的尸臭味混杂着一股奇特的恶臭,在这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发酵。   好在井并不深,纪羡快速的着地了,不知踩在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上,黏腻腻的沾着鞋底,一股湿漉漉的液体滴在他的头发上。   纪羡抹了一把,闻不出是什么。   明九的火折子闪烁,甩了几下。   昏暗的灯光里两人看到了人间地狱。   他们站在一堆无骨的腐肉上,从发黑的烂肉上可以看出已经模糊的四肢。   周边的空间很大,这样的腐肉不计其数,还没有腐烂的尸体被一根铁钩勾住脑袋,挂在洞顶,这样的尸体少说近百,尸体上面裹着一层透明的液体,发着白,像等待风干的腊肉。   刚才的液体,就是从上面滴下来的血液。   “师兄……”明九掩着鼻子轻声叫一句。   纪羡抑制住内心的愤怒,抽出长剑,寒光乍现,“跟在我后面,我来开路。”   他踩着腐尸向前走去,山洞之中道路曲折,走了约莫十来米,脚下的腐尸已经消失,取而代之是一条纯黑色的路。   像是最光滑的黑曜石,泛着黑色的光泽,其实不应该用路来形容,因为它太宽敞了,大约二十丈宽,横跨了整个山洞。   一层湿润的白色液体包裹着地面,和那山洞之中包裹尸体的一模一样。   明九蹲下抹了一把白色液体,嗅了嗅后道:“这个是什么?”   “大概是灵的口水。”纪羡轻声道一句。   明九迟疑一下,偷偷的在衣服上擦了擦,继续向前走。   没走出几步,两人到了一个黑色的湖泊面前。   湖泊大约二三十丈宽,池中之水是深不见底的黑水。   周围的腐臭味道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静的只剩下呼吸的声音。   “我下去看看。”明九将手中的火折子递给了纪羡。   纪羡没有阻拦,明九的水性之前见识过,能在水下待上一整夜。   片刻之间明九“扑通”跳下黑水,纪羡眼神恍然看到水中什么东西白白的一闪而过,想要叫明九上来时,明九已经不见踪影。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黑色的水面,方才那白色的……像是一条尾巴?   纪羡摸了摸下颚,眼睛里的光闪了闪。   不知过了多久,明九从水底一跃而上,擦了擦脸上的水迹,眼睛看了一圈山洞,疑惑的说:“师兄,水底什么都没有,灵不在这里。”   纪羡神色一凛,眼神寒凉,旋身大步向来时的路走去,厉声道:“快回去,客栈里的人有危险!”   明九反应过来,这里是灵的老巢,既然灵不在老巢,那肯定是在外面。   抚江城现在只有客栈之中有活人。   两人紧赶慢赶,却还是来晚了。   客栈的木门大开,灯光缭乱,殷红新鲜的血洒在青石的地砖上,整个地面如同被血洗过了一般,无从落脚。   纪羡脚步停顿,心口一滞,跨进了客栈里,“阿言!”   内里空无一人,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回荡。   “人呢?”明九错愕的问道。   纪羡与他的速度很快,从离开客栈到返回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整个客栈的却全部凭空消失了。   纪羡心急如焚,懊悔方才不应离开客栈。   魔界的人残暴凶狠,视人族为盘中之餐,灵更是残恶,若是阿言落在他们手中……纪羡想到方才人间炼狱,胸口发胀,若是阿言有个三长两短,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明九神色变了变,“师兄,这里还有人。”   纪羡心中一动,侧耳听到细微轻弱的气息,来自于房梁之上,他后退几步一抬眼,一个男人从房梁上跃了下来。   正是镜月盟的盟主楚牧,他手臂中了一剑,血染红了‘暗香疏影’,嘴唇泛着白,一副失血过多虚弱的模样,他咬着牙说道:“魔界的人抓了他们往南走了,还请两位代我救回镜月盟的弟子,楚某定当登门拜谢。”   明九和纪羡对视一眼,就算楚牧不说,他们两也得去。   “盟主不必介怀,我等会全力以赴带回镜月盟的弟子。”纪羡拱了供手。   楚牧调整了一下呼吸,看着屋外的夜色淡道:“你们的朋友被人抓走了,那人功力极深,楚某不敌与他,中了他的一剑,我去城中找创伤药,才躲过了魔界的之人。”   “不是魔界中人?”纪羡微微惊讶,何斯言的人际关系简单,没有仇敌,什么人会抓走何斯言?   明九眼睛眨了眨,“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男人,我没有看清他的脸,他的动作迅捷如雷,我只是与他照面,便中了他的一剑,他还抢走了我的弑仙剑。”楚牧看了一眼手臂上的伤,眼神郁沉沉。   这件事太丢人了,堂堂的镜月盟盟主,连人都没看清楚就被打成这样,还抢走了武器。   说出去被人贻笑大方。   纪羡稍稍放心了一些,至少不是魔界之人,不管那人抓何斯言做什么,但暂时没有生命的危险。   楚牧思忖一下,坦荡的说道:“抓你们朋友的人往北而去,魔界之人向南而去。”   纪羡沉吟了几秒,这次来的目的便是为了援救镜月盟,此时正是镜月盟弟子危急之时,十几条人命命悬一线。   但是……阿言,纪羡深呼吸了一口气,如果阿言在这里,也一定能理解他。   儿女私情和天下大义孰轻孰重?   纪羡心中自有决断。   “盟主,我会先去救镜月盟的弟子。”纪羡声音清晰的道一句。   明九怔了怔,紧紧的皱着眉头,“可是师兄,嫂子也被人抓走了……”   纪羡握了握手掌,方才的余温似乎还在残留,但此刻事关人命道义,他不能任由眷恋操控情绪。   “他不会有事的,抓他的人必定是想要得到什么,待我们救回镜月盟弟子,一同去找阿言。”纪羡轻声说一句。   明九瞪了瞪圆圆的眼睛,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剑,“师兄你去救镜月盟弟子,我往北走,我去救嫂子。”   纪羡镇定的道一声,“明九,别任性。”   “我跟他们又不熟,方才还瞧不起我们,他们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嫂子我认识他,我当然要去救他,你爱去不去。”明九说罢大步向门外走去。   他成仙才一百年,若不是那人点化,至今还是鱼塘里一只毫无神智的鱼而已。   作为一个鱼,什么正什么义,明九至今还没搞明白,只知道那人说过要知恩图报。   纪羡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慢慢的眯了眯眼睛,旋身大步向南走去。   从踏入青阳门一刻,于渊君让他发过誓。   救天下与大义,扶大厦之将倾。   纪羡自信自己有这个能力,他很快解决掉魔界之人,救回镜月盟的弟子。   他会把阿言毫发无损的带回来,天下大义和儿女私情,纪羡都想要。   ※※※※※※※※※※※※※※※※※※※※   便当已经准备好了。   ——————————   感谢投出雷的小天使杏木渡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啊哈哈哈哈哈 10瓶、万年总攻小甜甜 5瓶、曲散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80章 四世界07   何斯言醒来的时候天色昏暗, 他躺在冰冷的草地上,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只是脖子后面一阵疼痛。   何斯言揉着脖子坐起来, 眼前隐隐约约一道黑影,在暗淡的光线里可看到身形高大,那人有一双诡异的眼睛,在黑暗里散发着淡青的幽光, 眸子是细长的两条金线,如同蛇类一样。   显然不是属于人类的眼睛,何斯言心底怵了怵,往后缩了几寸, 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你要干什么?”   男人盯着他看了几秒, 一手微微一抬,周围从地底升起几朵蓝色的火光, 漂浮在半空中, 似半透明的水母, 又似鬼火一样,照映的周围花草泛着蓝光。   他的眼睛恢复人类的模样, 亮光之下,面庞的线条清晰流畅, 从眉心到高挺鼻梁有一线幽蓝的亮色, 如同切开了的山脊。   “你说我要干什么?”男人轻声问道。   何斯言缩了缩脖子, 壮起胆子说:“你想杀了我?”   男人慢慢弯下了腰,脸庞一点一点压了过来,何斯言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带着一点说不出的熟悉,有点像药材的苦涩。   四目相接之间,男人轻轻笑了一下,皮肤上没有任何纹理和血色,嘴唇的颜色及浅,微微翘着,“你很聪明,但杀你的人不会是我。”   “谁要杀我?”何斯言抑制住内心的恐惧,死死的看着他,试图用眼神施加心理压力。   男人带了一点似笑非笑的意味,薄薄的嘴唇之中伸出一截猩红的舌头,舌尖分叉,冰冷柔软的触感停在了何斯言的眉心。   何斯言抖了一下,脸色苍白一片,“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你的男人。”他说一句。   何斯言心里白眼快要翻到脊椎骨,想要往后退,男人一手猛的搂住了他的脖子,毫无温度的气息贴了过来,阴冷的舌尖灵巧缓慢的描绘着何斯言的嘴唇,感受唇瓣温软细腻的触感。   男人的眼睛半眯着,想是在吃什么绝世美味一样陶醉。   何斯言不敢挣扎,更不敢张嘴说话,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生怕男人会来一个激情舌吻。   男人并没有更进一步,放开了何斯言,他一手拇指抹了抹嘴唇,“你身上全都是人类的味道,真臭。”   这个似曾相识的话,何斯言隐隐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于渊君吗?”   男人看了他一眼,唇角轻轻一勾,“我的名字叫洵。”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何斯言缩了缩脖子,戒备的看着他。   洵声音中带了笑意,似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这个名字是你给我起的。”   “我们以前认识吗?”   洵看着他,眼前的人眼神懵懂,对于过往的记忆丝毫没有印象。   可洵却真真切切的记得,哪怕过了整整一千年。   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人时,正值天庭一百年一次的桃花宴,鲜花馥郁,衣香鬓影,仙君们穿着素衣银丝,衣带飘然,坐与琼阁浮云之中,一个个弹琴弄弦,风雅绝然。   他刚刚飞升,拖着半条金色的龙尾落在铺满桃花瓣的厅堂中央,因经历雷劫全身上下一身污秽,狼狈不堪,遍体鳞伤。   仙君们鄙夷厌恶的看着他半条龙尾,低声切切私语着。   上圣三界中,凡有九窍者,皆可修仙,虽说妖的能力比人强,但修行靠的是悟性,在智慧这一点上人比起妖强了不少。   曾经也有飞升了的妖,但思想还是妖的思想,整天想着吃人,没多久被赶下了天庭。   对于妖这种生物,哪怕是能力再强,也入不了仙君的眼。   他那时还看不懂旁人眼神里的恶意,只是咬着牙恨恨的看着自己半条金色的龙尾,恨不得剁了这条尾巴。   直到耳旁听到了脚步声,他转过头看到一个男人,微微笑着看着他,两弯眼眸弯弯的,眼尾的淡粉比这桃花宴上所有的桃花都要旖旎。   男人身上散发着金色的光辉,似朝阳和煦,向着他伸出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作为一条蛇,没有身份、没有存在的证明,人类偶尔看到他会大叫着‘蛇’,然后惊慌失措的逃跑,从来不会有人给一条蛇起名字。   “功有九转之妙,洵为希世奇珍,你叫洵怎么样?”男人轻轻笑了笑,眼底的光如同启明之星。   “洵?”   “对,这是你的名字。”男人点了点头,眼神扫过他金色的尾巴,有些抱歉的看着他,“我以前从未见过龙,才会把你当做蛇。”   洵看着他,看到了周围的光辉四射,作为万神之宗,诸天之神的男人真挚的赞叹道:“你的尾巴很漂亮。”   男人说这话时微微笑着,周身上下圣洁无瑕,却能让洵的内心绯红一片。   那已经是一千年以前。   洵轻轻笑了一声,“当然认识。”   “我没有见过你。”何斯言把你认错人了吧吞进了肚子里,这位大哥一看就不好惹,怼人也要审时度势。   洵眼神沉了沉,慢悠悠的说道:“你很快会想起我来的。”   他说完这一句,拿下腰间的佩剑,这是楚牧的剑,蓝紫色的金属之上缠刻了九条金龙,虽未出鞘,但仍能感觉到寒光。   “叮”的一声。   何斯言心跳骤快,眼睁睁的看着他拔出了剑,毫无血色的手握着剑柄,幽蓝的光芒为寒霜渡了一层冷光。   洵的眉眼之间深沉细腻,近乎温柔的看着他,“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不怕你怪罪我,哪怕你要我入畜生道,我也愿意。”   他的声音里有着残酷的冷漠,不给何斯言任何说话的机会。   如雪的剑光一闪,伴随着几滴殷红的血滴答的落在地上,周围万籁俱寂。   何斯言一手捂着腹部,缓缓倒了下去,模糊的视线里洵丢下剑,转身离去,周围的幽光随着他漂浮而去。   【何斯言:检测一下我还能活多久。】   【8848系统:根据宿主现在的流血速度……宿主还能活三个小时。】   【何斯言:够了。】   够他刷满纪羡的好感值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模模糊糊之中似是听到了纪羡的声音,有人握着他的手半抱着他。   “咳……”何斯言艰难的睁开眼睛,纪羡正在焦急的看着他。   “长修,你来了。”何斯言挤出一个笑容,因为失血过多脸上毫无血色。   这是纪羡第一次抱他,才发现妻子是这样的单薄瘦弱,仿佛会随时消失一样。   “不要说话了,我带你去找大夫。”纪羡抱起了他,因为恐惧搭在腰侧的手指轻微的颤栗着。   他无法形容刚才的感受,看到阿言孤独的躺在地上,四周的空气里全是血腥味,他不知道那是自己衣服上魔族的血,还是……   纪羡一手摁住了伤口,不忍心去看狰狞的剑伤,黏腻的血顺着他的手指滴答,有一瞬间,他的脑袋里的空白的。   何斯言轻轻动了动,嘴唇颤栗着,“是弑仙剑,长修,我……。”   楚牧的弑仙剑是上古名剑,轻易不出鞘,一旦出鞘,必定是见血伤人。   但凡是被弑仙剑所伤之人,伤口无法愈合,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一点流干身上的血,绝望而死。   纪羡的身形一顿,紧紧的捏着手指,才勉强克制住身体的颤抖,柔声道:“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何斯言虚弱无力,连带声音低了下去,“没关系长修……,你能来救我,我很高兴了。”   这句话却像是电流一样袭击着纪羡的心,有一瞬他甚至不敢说自己方才去救魔教之人,他轻轻的咬着牙,紧紧的将何斯言搂进怀里,“阿言……方才我去救了镜月盟的人,我不知道……”   如果知道呢?   如果知道何斯言会死,他还会选择去救镜月盟的人吗?   这个答案纪羡不知道。   何斯言眼神落寞无光,随即脸色露出一个笑容,“长修,我不怪你,你是对的。”   纪羡沉默的看着他,以前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对错,可这一刻却不知道到底是对还是错。   何斯言轻轻咳了咳,伸手慢慢的握住纪羡颤栗的手,吃力的说道:“长修,你是修道之人,我知道你追求人间大义,我不怪你,你是对的。”   纪羡忍不住伸手摸了他的头发,交握在一起的手紧紧的握着,喉头一梗,涩声道:“阿言,对不起……”   “不要这样说,长修……你在我心里是英雄,我真的好喜欢你,咳……哪怕你从未喜欢过我,可是我还是喜欢你。”何斯言已经没多少力气了,说这些话断断续续。   纪羡说不出话来,像是胸口被人挖去一块血肉一样的抽疼,他突然想起第一次洞房花烛夜见到阿言,少年穿着大红的喜服,胆大包天的从背后抱住他,那双晶莹透亮的眼睛在红烛的灯光下璀璨如同繁星。   【纪羡好感+20,现好感95%】   他只是把他当做妻子,或者……泄~欲的工具,口口声声说着仁义礼信,人间大义,他爱着世人,却从未给过阿言半分的爱。   是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喜欢这个人?   他真的爱着这个人,不同于对凡人的爱,是儿女情长的爱。   “阿言,我也喜欢你。”纪羡声音很低的说一句。   何斯言嘴边浮出一丝笑,眼里的光闪了闪,“长修,谢谢你愿意骗我。”   纪羡眼圈一红,轻轻摇了摇头,“阿言,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何斯言静静的看着他,呼吸凌乱,“谢谢你,谢谢你愿意为了我说谎,我很开心。”   纪羡神色一滞,不知要怎么证明自己真心爱着阿言,袖子被轻轻的拉扯,他低下头,何斯言眼神已经开始扩散,抓不住焦点,“长修,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纪羡隐隐猜到了,“什么?”   “你给我个痛快,我不要流干身上的血,我好害怕。”何斯言的声音微不可闻。   纪羡嘴唇颤抖了一下,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阿言……。”   “求你了,这样等死好可怕……”何斯言抓着他衣袖的手使不上力气,无力的垂了下去。   纪羡低头在他嘴角轻轻的亲了一下,深深的抱着他,像是要嵌入自己身体里一般,“阿言,我不能,我做不到。”   亲手杀了自己所爱之人,这比万箭穿心还要痛苦。   何斯言的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因为剧痛深深的咬着牙,脸上看不出任何血色,白皙的脖颈上青筋拧起。   这样清晰的感觉到死亡一步一步的接近,却毫无反击之力,这种等死的感觉太难受了,“好疼,求你了,求你……”   纪羡心痛如绞,闭上眼睛,一手拔出了佩剑,轻轻的挽了一个剑花。   温热的血溅到他的手背上。   鲜血如花绽放。   他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他摔的粉碎。   再也不能回去了。   做神仙有什么好的?他突然想到。   周围的紫气升腾,一瞬之间天光乍亮,九天之云滚滚而来,一道清朗的声音从天顶之上传来,“凡人纪羡,功德圆满,渡了情劫,腾风跨云,飞升太虚。”   成群结队的白色仙鹤的展翅而来。   纪羡看着手背上的血,做神仙有什么好的?若是无情无欲,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   推文一下基友的文《全世界都在等嗑我与CP的糖[娱乐圈]》   又苏又暖套路深,追妻无惧火葬场de攻X美艳高冷易炸毛,防不胜防坑里躺de受   套路与反套路的对决,身与心的双重沦陷,又暖又甜→_→   ————————   感谢投出地雷的宝贝:水水.狐不归.不甜的瓜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宝贝:啊哈哈哈哈哈 30瓶、十责 5瓶、许玖玖玖玖 5瓶、桥阿桥 2瓶、YBSZR 1瓶、曲散 1瓶、小迪 1瓶 第81章 四世界08   轩宇明净, 宫羽飞扬,一袭玄衣骑鹤入了南天门。   凡人修成正果,扶摇上了青天。   九天之上,万福仙宫, 有瑶池流水,黄鹤齐鸣,清风徐来伴着花香。   纪羡停住了脚步,脚下清漪莲花蔓延, 两位青衣童子踏着祥云而来,衣带上流光环绕,言笑晏晏的看着他,正是前来迎接的仙童。   童子看着纪羡一动不动, 两人对视一下, 笑问道:“仙君, 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白日飞升之人总要问仙童自己在天庭是什么封位,生怕自己级别低了。   两个仙童见了不少, 并不稀奇。   纪羡慢慢握住了手掌, 指节泛白, 眼睛盯着前方的金檐飞角,如同入神了一样, “做神仙有什么好的?”   两人皆是一怔,从未听过人问这个问题。   “长生不老, 与天同寿。”   “尊贵荣华, 万众敬仰。”   做神仙自然是好, 不然为何人与妖皆要修仙?   纪羡眯了眯眼睛,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修仙便是为了所谓的人间大道,匡扶天下,若是为了荣华和敬仰……作为青蜀城之子他早就享够了人间的富贵。   既然做神仙没有意义,倒不如回去做个凡人,至少……能将阿言的尸体好好安葬。   “我不做神,也不做仙,我要做回凡人。”纪羡一字一顿的说道。   两个童子心底一震,哪见过飞升就说自己不做神仙的,“仙君,请三思。”   “我想清楚了,若是做神仙,如果不能做我想做的事,那有什么意义?”   “这……”   纪羡声音清晰的说道:“劳烦两位禀告仙帝贬我下凡。”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想的这样明白。   世人都道神仙好,纪羡从小有记忆起便跟着于渊君,耳濡目染的听着师父说人间大道,见到了百姓生活在水火之中,他便一心想要惩恶扬善,救天下黎民。   奈何父命难为,他又动了恻隐之心,娶了阿言进门,他从未想过要和阿言如何如何,阿言与他……只是在尘世间的羁绊,此身和此心他早已许给了大道。   可是阿言死了,本来不会死,却因为他所谓的正义大道,温热的血顺着他的手指流淌,那双璀璨的令世间失色的眼睛一点一点失去光彩。   纪羡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他爱这天下世人,可这世人唯独只有阿言爱他。   他连一个爱他的,他爱的人都不能保护,却一心想着保护别人。   真是可笑,讽刺。   这神仙不做也罢。   “仙君,天庭从未有过先例,还请您三思。”   “不必多说,我意已决。”   说完这句,纪羡闻到了一股浅淡的莲花香气,云霄滚滚,紫气东来,天地之间弥漫着一股可怕的威压,如天神降临,压的人抬不起头来,身体无法动弹半分。   两个青衣童子骤然跪了下去,毕恭毕敬的齐声喊道:“恭迎仙帝!”   纪羡隐隐觉得半空之中有人悄然而来,但巨大的威压弥漫了整个天地,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连动一动都做不到。   仙帝是万神之宗,仙域之中无上的存在,纪羡这种刚刚飞升的在他面前修为卑微无比。   “你既已飞升,便是天界的仙君,若并无过错,我不会把你贬下凡间。”   霎时之间,万籁俱寂。   声音从遥远的空中传来,直达心底,伴随着无穷令人敬畏的力量。   纪羡隐隐觉得熟悉,可却抬不起头,他咬了咬牙,抑制住身体的异样,“我眷恋红尘恩怨,为情所困,做不了神。”   “红尘万载,你是凡人放不下是应该的。”   “可……”   “做神有什么不好?这普天之下不在有你做不成的事,再无你到不了你的地方,再无你得不到的东西。”   “我只想要我的妻子活过来。”   仙帝微微一顿,浅淡的笑意漾开,如春风拂面的温柔,“凡人自有凡人的命数,你的妻子是你的情劫,这是他欠你的,现在你们两清,你得道成仙,他入轮回之道。”   纪羡闭上眼睛,神仙真是冷漠,他痛彻心扉的事情在神的嘴里似乎不值一提。   他后悔为什么要神仙。   在凡间安安稳稳的娶妻生子,守着阿言平平稳稳的过一生。   他们共读诗书,赏花练剑,还会有一个他们共同的孩子。   纪羡的眼睛里的光芒柔和,这些画面过于的美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仙帝的宫殿位于东南,紫殿金阙,淡白色的仙雾缭绕,周围鸣钟击磬,乐声悠扬。   何斯言处理完手中积压的事物,心里琢磨着怎么刷剩下5%的好感。   一道黑影飘然而来,伴随着熟悉的药香。   何斯言头也不抬的看着书卷,平声静气的说:“你还有胆来见我。”   “我说过,你要怎么罚我都可以,做猪做狗,我都不怕。”洵站在了他眼前,定定的说道。   何斯言没有看他,手指轻轻在书卷上点了点,“大错铸成,我让你做猪做狗有何意义?”   “让你消消气。”洵微微躬身,将脸凑了过去。   何斯言握着书毫不留情的在他脸上拍了拍,洵微微的笑着,近乎迷恋的看着何斯言。   “我是他的情劫,他亦是我的情劫,这是我欠他的,本应我已还完情债,你却从中作梗……”何斯言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不欠他的,封忱死在魔界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有,那也怪他自己。”   何斯言轻轻叹气,回想起那个依恋在身边的徒弟,即便是过了那么多年,依旧无法解开这个心结,“是我派他去魔界的,我本可以救他。”   “你那个时候忙着处理天庭私通魔界的叛军,哪有空管他?是他自己运气不好。”洵说的头头是道是模样。   何斯言抿了一下嘴唇,话虽如此,可封忱爱他,不是师徒之爱,亦不是凡人对神的爱。   是儿女私情的爱。   何斯言心里清楚却从未回应,以为漫长的岁月能消磨这份爱。   但没想到封忱死在了魔界,魂飞魄散,只有一缕幽魂到了人世间。   这是他欠的情债,所以他下凡找到了纪羡,也就是封忱的转世,化作他的妻子,点化纪羡成仙,还清这份情债。   没想到洵从中作梗,误导纪羡杀妻证道,使得纪羡又欠了自己的情债。   这一番功夫白费了。   “别说这些了,我在凡间见到了楚牧,他是怎么回事?”何斯言问道。   封忱魂魄不完整,无法投胎,何斯言以血为契,将自己的上千年的修为注入,帮助封忱补齐魂魄,才使得封忱进了轮回之道。   按理来说……这世上应只有一个封忱,那便是纪羡,可楚牧是怎么回事?   何斯言想到了见楚牧第一眼,真是太像了,清冷如同寒霜的青年,一双眼睛灿若繁星,这才是封忱的模样。   相比起来纪羡这个转世之人,却不得封忱的气韵。   封忱是雪山之顶的一撮雪,纪羡则是人间的皎皎明月。   洵眼睛里的光闪了闪,做无辜状道:“这个你也要问我,我又不是管轮回的,这天庭的坏事难不成都是我做的?”   “你自己心里清楚。”何斯言淡淡的扫他一眼。   洵伸手拿过他的书,此时何斯言是仙帝,不敢造次,他只能凑过去,近距离的看着他,“你若是真的生气,把我贬下凡间历劫吧,让我受点罪,这样你心里也能舒服。”   “没必要。”何斯言嘴唇微抬,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我早已断了贪嗔痴恨,不会和你动怒,你若觉得自己有错,自己去领罚。”   洵脸上的神色一沉,似乎永远都是这样,眼前这个人所有的情绪都只属于封忱。   其他人都不会为他带来任何的情绪波动。   “我不觉得我有错。”   洵看着他,何斯言神色平静,那双眼睛风清月明,遗世而独立,清绝孤傲,如恒古不变。   这张脸真是好看,比这世上的月色和雪色都要美,凡人常说帝君一笑,则天下大乱。   这分明是乱的他的心。   哪怕他犯下大错,哪怕他罪孽深重,都不会在这双眼睛里留下任何痕迹。   无论他做了什么,对或错,仙帝都无所谓。   这让他觉的虚弱无力,这种无力他整整体会了一千年。   仿佛夹在旋涡之中却无力挣脱,只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越陷越深。   何斯言神情冷淡,不避讳洵赤~裸的眼神,那眼睛里的情意显而易见,几乎要溢出来,这样的眼神他见了太多太多,“收起你对我的心思,我念在往日旧情,这次绕过你,若你下次胆敢造次……。”   他警告的看了一眼洵。   洵乖巧的点了点头,继续往前靠了靠,隔着一张桌子,却像隔了三万里,永远遥不可及,“你要打算把纪羡怎么办?”   “他既是封忱的转世,那便继续是我的徒弟,以前我如何待封忱,便如何待他。”何斯言坦荡的说。   “你打算什么时候见他?让他知道真相。”   “待他熄了下凡做人的心。”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很嫉妒封忱?因为你只有面对他的时候,才会带着感情。”洵恨恨的咬了咬牙。   何斯言不置可否,淡定的说一句:“我知道,这是我欠他的。”   洵静默无语,若是情债,他对仙帝的爱并不比封忱少,但仙帝却只想还封忱的债。   ※※※※※※※※※※※※※※※※※※※※   高冷阿言上线。   orz最近比较忙,更是晚还少,我努力加油(握拳)   ————————————   感谢投雷的宝贝:水水 1枚、杏木渡 1枚、改革春风吹满地 1枚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宝贝:啊哈哈哈哈哈 20瓶、阿玖 10瓶、君竹 7瓶、微光 5瓶、暮瑾凉 3瓶、汤米 3瓶、偷得浮生半日闲 1瓶、水水 1瓶、桥阿桥 1瓶、辞劫 1瓶、曲散 1瓶 第82章 四世界09   仙帝喜爱桃花, 天宫的桃花一百年开一次,这桃花宴应时而生。   一眼望去艳蕾万株,灼灼盛开,瑶池的碧波荡漾。   何斯言没什么兴致, 生命太漫长,任何事情对于他不新鲜。   倒是仙君们兴致勃勃,有借花舞剑的,有探讨心法的, 亦有吟诗作对的。   气氛到是热热闹闹。   何斯言喝了几杯酒,打算退席,听到了一阵喧闹声,他坐在殿上, 遥遥往下一看, 几个仙君似是起了争执。   其中一人穿着乌金的窄袖锦衣, 相貌俊美,无可挑剔, 宛若寒松, 正是刚刚飞升的星君纪羡。   他拽着明九的袖子, 在说些什么,桃花宴上清静安宁, 两人的动静惊扰到旁边不少人,一个个打量着他们。   “我不做神仙, 我要回青蜀城。”纪羡喝了不少酒, 白皙的脸颊泛着浅红。   明九为难的看他一眼, 轻声说:“师兄,有话我们回去慢慢说。”   纪羡不置可否,固执的说:“我要回青蜀城。”   明九实属无奈,求救的看着殿上何斯言。   自打纪羡见到明九,缠着这个昔日的师弟说起要回凡间的事,做神仙难,不做神仙更难。   明九拿这个师兄一点办法也没有。   何斯言眼上扫过两人,指腹磨挲着手中柔润的白玉杯盏,淡道:“紫宸仙君,回去自己的府邸吧。”   在这闹的实在不好看,让旁人看笑话。   纪羡听到殿上的声音,放开了明九的衣袖,旋身坐在了案几上,他一手拎起酒壶,仰头倒酒,琥珀色的酒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颚落下,打湿了乌金的衣袍,一副风流不羁的做派。   “仙帝,今日景甚美,臣亦做了一首诗。”纪羡慢悠悠的说。   何斯言隐约觉察到不对劲。   果不其然,纪羡把玩着酒壶,慵懒的念道:“瑶池花颤酒金樽,常闻君王容仪俏,而今得见更不疑,春宵一刻天长久,盼到灯影透纱红,宫壶滴尽莲花漏。”   周围鸦雀无声,本是执笔画的仙君动作一滞,毛笔尖滴下一滴黑墨,一幅好好的桃花宴盛景变成了墨团。   人人交流眼色,谁也不敢第一个说话。   虽说何斯言掌权以来以仁厚著称,但作为诸神之王,一直高高在上,作诗调戏……这是三万年来头一回。   还是这样露骨直白的诗。   从未有人这么大胆过。   天界里最严重的错最是以下犯上,会被处以雷刑之后摘去三花,贬下凡间永为凡人。   纪羡抿了一口酒,看着惊呆的众人,“今日得见仙帝美姿仪,情不自禁,还望各位海涵。”   “紫宸星君。”何斯言知道他打的什么注意,偏偏就是不让他如愿,微微一勾嘴唇,“你抬起头来。”   聚集在头顶的威压一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纪羡漫不经心的抬起头,一瞬目瞪口呆,惊愕的看着殿上熟悉的人。   这张脸他不可能记错。   但……虽说精致的眉眼依旧,气质却相差甚远,眼前这个人高不可攀,如同天穹朝阳不可触及。   “阿言?”纪羡试探性的叫一声。   何斯言淡笑道:“现在不能叫这个名字。”   纪羡觉的自己冰封的心似乎有一点活泛了。   何斯言目光温和的看着他,缓缓道:“你本是我的嫡传弟子,但因仙魔大战形神俱灭,我为你塑魂造身,指引你历经情劫,得道成仙。”   纪羡眨了几下眼睛,心里一瞬春光融融,他的阿言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这世上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阿言还活着。   殿上的仙君们视线交流,仙帝和封忱的故事早有耳闻,封忱对于仙帝的倾慕更是一段佳话,未曾想眼前这个新晋的仙君竟是封忱的转世。   “你随我来。”何斯言一步一步走下天阶。   纪羡放下酒壶大步跟了上去,眼睛紧紧的看着他熟悉的背影,生怕一眨眼睛眼前这个人就这样消失了。   洵看着两个人的样子,慢慢眯上眼睛,他开始可怜纪羡这个徒弟了。   两人一路走到了寝宫,寝殿的朱红大门缓缓合上,内里珠光宝气,金碧辉煌,纪羡一个跨步上前,伸手想要抱住何斯言,却只抱住了一团毫无温度的空气,两只手臂多余的停在空中。   何斯言闪身到了一米之外,神情平静的看着他,“紫宸星君,我不是你的阿言。”   “你是。”纪羡执着的轻声说一句,未曾料到他会这么冷漠,只是想抱一抱,都不可以吗?   何斯言扫他一眼,淡道:“你既已飞升得道,就该放下儿女情长,斩情绝爱,求的人间大道才是正途。”   纪羡曾经说过类似的话给阿言,那时他心如寒铁,今天却在何斯言的嘴里听到了相同的话。   “我不想要人间大道,我只想要你。”纪羡深深的咬着牙,突然觉得心口剧痛,不得不压抑着呼吸才能忍住。   何斯言的声音毫无情绪的说道:“你真让我失望,我本以为你早已放下凡尘恩怨,却没料到你依旧眷恋红尘。”   纪羡深深的捏住了拳头,他的阿言死而复生了,但却已经不是他的阿言,纪羡甚至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我放不下你,阿言……我做不到。”   何斯言直直的看着他,眼神恬静,“我不是阿言,我是天庭的仙帝,这个名字以后不必再叫。”   纪羡的声音微微带了一点哽咽,“你就是阿言,你是我妻子,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   “你所谓的阿言不过是你的一道情劫,他可以是我,亦可以是旁人,与你是只的得道成仙的一道阶梯。”何斯言淡淡的说道。   纪羡顿时觉得全身上下冰冷,似冬日里一头雪水浇下头,人都道神仙无情,这一刻他才体会的明明白白。   “可是我……喜欢你……”   何斯言语重心长的说:“紫宸仙君,儿女情长只是小爱,你既已成为仙君,更应追求人间大爱。”   纪羡往前走一步,想要握住何斯言的手,但却如何也碰不到,如同隔着一座桥梁,触不可及。   他的手指尖颤栗着,轻声轻气的说:“我不要什么人间大爱,我只想和以前一样。”   何斯言笑着摇了摇头,眼神里带上一丝属于神的怜悯,“前程往事如云烟,为何你却放不下?”   纪羡深深的看着他,像是要刻进脑海中一样,哪怕已经心痛的全身颤栗,却不舍得挪开眼光。   那双狡黠明亮的眼睛依旧漂亮,但不再温暖如春,而是如同沉寂的荒野一样冰冷。   “你就没有一点喜欢我吗?”纪羡一字一顿的问道。   如果有,怎么会这样的无情冷漠。   何斯言下颚微敛,直视着他的眼睛,近乎怜爱的说道:“纪羡,我是神君,我的爱是给这天下之人。”   “那我呢?”难道心里就没有他一丁点位置吗?   何斯言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一下,“你是我的徒弟,是我曾经最信任的下属,我希望你能早点想起自己的身份,帮我分担重担,而不是纠结于儿女情长。”   纪羡从心口泛起疼痛,闷闷的发酸,死死的咬着牙,“就只有这些吗?”   何斯言静静的看着他,“纪羡,我愿意和你说这些话,因为你是封忱的转世,我欠封忱的情,若你不是封忱,你在殿上做的诗足够我摘了你的三花,打的你魂飞魄散了。”   只是因为他是封忱,纪羡心想,仙帝的宽宏和温情全部给的是封忱,而他纪羡只不过是受了封忱的蒙荫……   怪不得……   纪羡嘴唇轻轻抖了抖,真是可怜又可笑。   他体会到了真正的痛彻心扉,曾经以为自己拥有的,只不过是属于别人的。   他什么都没有。   何斯言淡道:“你以后便住在封忱的宫殿之中,离我的宫殿很近,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们像以前一样相处。”   纪羡清楚他说的以前是指封忱,而不是阿言。   封忱的宫殿数百年无人到访,虽是紫殿金台,却冷冷清清。   纪羡住了进去,那日在桃花宴犯下大错,没有仙君敢于他结交,只有明九天不怕,地不怕,拎了一壶酒来与他喝酒。   何斯言几乎是对纪羡有求必应,纪羡想要什么便给什么,他不用通报,便可到宫中去见何斯言。   甚至连仙帝宫中的白玉床,他都可以上去躺一躺,这是旁人从未有过的待遇。   他可以随时陪驾,日日黏着何斯言,何斯言倒也不反感,目光柔和的看着他。   日子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但纪羡知道,何斯言对他的好,全都是因为他是封忱。   和纪羡这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天庭的时间过的很快,纪羡每日跟着何斯言屁股后面,跟前跟后,帮着料理事物。   何斯言忙的时候,明九会来找他一起探讨道法或者下棋。   这样的生活很好很好,偶尔他会有奢求,单这样看着何斯言不足以满足,他想要抱抱何斯言。   这一天明九来的早,神色匆匆,腰间的佩剑流苏摇曳,“师兄,我今天不能陪你下棋了。”   “怎么了?”明九也是天庭的闲人,平日里没什么事。   “楚牧受了重伤,帝君让我下凡去送些仙药给他,稳住他的伤势。”明九快速的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纪羡拿了自己的剑。   楚牧这个人令他印象深刻,他还记得何斯言看着楚牧时出神的眼神。   明九巴不得有人陪着自己,两人一同下了凡间。   虽说那日纪羡救回镜月盟弟子,但镜月盟因为抚江城的灵死伤惨重,元气大伤。   魔界妖人趁机入侵镜月盟,杀了镜月盟一个措手不及,楚牧更是身受重伤,危在旦夕,幸得修仙界人士齐力反抗,才将魔界逼回魔窟。   两人到了镜月盟,道明来意,见到了床榻上面色苍白的楚牧。   楚牧看到纪羡目光微沉,咳嗽了几声,从床榻上坐起来,“谢过仙君出手相救,我镜月盟弟子感激不尽!”   纪羡得道升仙的事整个修仙界全知道了。   谁人不羡慕这份好福运。   “我救你们是理所应当。”纪羡不愿意谈起那日的事。   楚牧顿了顿,看了看纪羡身后空无一人,轻声问道:“仙君的夫人可还好?”   纪羡呼吸一滞,“他无碍。”   楚牧耳朵尖红了红,轻声沉吟道:“不知仙君的夫人现在在何处?他日我好带着镜月盟的弟子登门道谢。”   “不必客气。”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仙君救下我镜月盟弟子数十条性命。”楚牧目光坚定。   “他不方便。”纪羡淡道一句。   楚牧脸上有些抹不开,那日第一次见何斯言,却像恍如隔世,自从回到镜月盟历历在目,牵肠挂肚。   但作为名门正派,纪羡与他有救命之恩,他又哪能做出淫人~妻女的事。   可……思恋这件事是无法控制的。   纪羡是聪明人,楚牧想什么他一清二楚,可是他的阿言,只是他一个人的。由不得旁人窥探。   两人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   纪羡正要走时,看到了帷帐上挂了一张黄符,龙飞凤舞的写了一行字。   他停住了眼神,直勾勾的看着。   【辰龙年巳月戌时】   楚牧干笑了笑,“我的护法帮我求的平安符,仙君见笑了。”   “这是你的生辰?”纪羡声音清冷,神色平淡。   楚牧点点头,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纪羡捏紧了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一行字,“日子不错。”   这也是封忱的生辰。   他在宫殿中的藏书中看到过。   惊雷贯耳。   纪羡隐约的察觉到了一个秘密,难怪他成仙这么久,每日住在封忱的宫殿,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前世的点滴。   可能……他并不是封忱。   纪羡大步的离开了镜月盟,站在山顶,看着满山的青松,入眼绿意苍翠,心底仓皇。   若真正的封忱是楚牧,那他又是谁?   如果阿言发现了他是个冒牌货,会不会不要他?   纪羡暗暗的握紧了拳,心头如同刀割。   ※※※※※※※※※※※※※※※※※※※※   聪明的你们一定猜到了   前二十留言有红包哦~   ——————————   感谢投雷的宝贝:不甜的瓜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宝贝:古有佳人,此谓绝代。 50瓶、看,有飞蹀 10瓶、今天作者更新了吗 10瓶、玉添色 5瓶、万年总攻小甜甜 5瓶、曲散 1瓶、偷得浮生半日闲 1瓶 第83章 四世界10   明九从镜月盟走出来, 便看到纪羡临风而立,衣袖随风蹁跹。   “师兄,我们回去吧。”   纪羡纹丝不动,轻声问道:“阿九, 你知道仙帝有什么喜好?”   明九歪着脑袋想了想,一五一十的说:“喝酒、赏桃花。”   纪羡默默的听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我先不回去了。”   “你要去那儿?”明九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纪羡一言不发,大步的向前走去。   离开了明九的视线,他才逐渐冷静下来, 慢慢的松开握紧的拳, 心跳逐渐平息。   虽然得到之前纪羡是个公子哥,但讨好人和投其所好这件事还是懂的。   北冥有极北之地, 地处天险, 万里冰川,数万年来积雪覆盖, 唯有远古神诋的后裔在此生存。   传说这里有世上最美味的酒, 雪山顶之上初落的雪花为水,真神庇护的天草兰花为引, 加以极北珍惜的植物。   光是发酵这一步骤就要花上整整一百年,一坛酒酿成往往需要数百年的时间。   民间有句歌谣, “偶得神仙酿, 一醉三百年。”   喝一口, 容颜永驻,喝两口,倾倒众生,喝上三口,管他春秋寒暑去。   这世上最美的桃花并不是天宫,而是昆仑九层台之上,有阆峰绮阁千丈,上古玄女坐镇。   这里的桃花历经风雪淬炼,吸收日月精华,独得天地灵气培育,花开千年而不败。   这一日。   何斯言看完手里的书卷,深色楠木的桌上多了一坛酒和一只沾着露水的鲜艳桃花。   纪羡风尘仆仆的站在面前,浓密的睫毛上的冰霜尚未融解,细小的雪花凝结,衣摆湿漉漉的。   一张脸冻的发青,可乌黑眼睛清亮,如同月下的两湾清泉。   何斯言指尖衔起桃花轻轻一嗅,满鼻的清香,“你消失这半个月是去干这个了。”   纪羡轻轻看他一眼,看不出脸上的喜怒,打开了酒坛子推了过去,微微勾了一个讨巧的笑,“尝尝这个酒。”   何斯言瞥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不务正业。”   纪羡神色一滞,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你不喜欢我下次不这样了。”   何斯言合上了手里的书,淡道:“你为了一坛酒砸了神裔的酒坊,为了一枝桃花,打伤了玄女弟子,你就没有想过这些后果是什么?”   纪羡喉头一哽,轻声道:“我只是想让你开心,至于神裔和玄女,我会上门赔礼道歉的。”   “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何斯言看着他,失望的叹了一口气,“纪羡,你现在不是凡人,你是天庭的仙君,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不止你自己。”   纪羡微颔首,没办法面对何斯言失望的神情,这比任何妖魔都让他害怕面对,“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你尝尝这坛酒吧。”   “不必。”何斯言不理会他的殷勤。   纪羡伸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皮肤的触感依旧细腻,但没有任何温度,仿佛一块冷玉,即使如此,纪羡却不肯放开,紧紧的握着。   “阿言,我想把这天底下所有最好的给你。”   他说的很慢,声线清雅悦耳,如重压的琴弦。   何斯言心中动了动,纪羡这个人虽然是个圣父,但本质骨子里是很骄傲的,从小就锦衣玉食,万众敬仰。   修行的路上更是一帆风顺,低声下气讨好人这种事想必是头一回。   可是……有什么意义呢?   作为仙帝,这普天之下,万物都是属于何斯言的。   何斯言心底轻轻叹一口气,正色道:“纪羡,不用如此。”   “可我就是想待你好,我以前从未待你好过,现在我想好好待你。”纪羡脸上神色微暗淡,勾出一个笑容,“帝君,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不喜欢的地方我立刻改,只要你别让我离开你。”   他在害怕,如果阿言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封忱,连现在所拥有的这种可怜的垂爱都要失去。   神是无情的,到时候他就会被丢弃,永远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   何斯言掰开了他的手,一根一根的掰开他的手指,声音平稳的说道:“何必呢?”   人间的爱恨情仇与他来说过于无趣,看不懂,亦不想懂。   纪羡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手心,心口涩的发麻,盖上了酒坛子,轻声道:“酒你记得喝,若是喝完觉的不错,我再去极北拿一坛。”   为了这一坛酒,他与神裔打了三天三夜,哪怕身受重伤,硬生生的抢了回来。   就想让阿言喝上一口。   可何斯言这样的冰冷无情。   这都是他自作孽。   在青蜀城的时候,纪羡自认为君子端方,对待阿言相敬如宾,干干净净,担得起作为夫君的担子。   到现在他才明白,那都不是对阿言好,阿言唯一想要的是感情回馈,他却一分一毫都没给过。   阿言喜欢他,讨好他,像是没有自尊一样黏着他,要是并不是锦衣玉食,只想要的是他一个笑容,或者一个拥抱。   他是那么的吝啬。   他现在饱尝的痛苦,阿言也曾经尝过,甚至比他更甚更多。   他现在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怪不了任何人。   自作孽,不可活。   【纪羡好感+5,现好感值100%】   【8848系统:???】   【何斯言:因为我不爱他,所以他更爱我了。】   这似乎是人的通病,双手为他捧上明月乞求垂爱,他不屑一顾,待心累了放弃了,他才发现失去这世上最爱自己的人,放下一切想要追回来。   简称犯贱。   纪羡消停了几日,在府邸之中安静的养好伤,如同往常一样伴驾。   这几天他想明白了,有些庆幸自己是神,神的生命是无限的。   他有大把的岁月去等待他的阿言回来,一年、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他有的是时间和生命。   何斯言走在瑶池边上,纪羡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   “帝君,我昨日从乾坤镜中看了青蜀城,我爹和我娘身体康健。”纪羡微微笑了笑。   何斯言点点头,懒的敷衍他。   纪羡却无所谓,“我从明九哪里听闻了不少凡间的趣事……”   何斯言心里翻个白眼,看着瑶池的碧波荡漾,有一人从远处踏着波澜而来,正是许久未见的北辰神君。   “帝君。”北辰神君看向两个人,似乎是心情不错的样子,“我有一坛好酒,从极北之地运来,想与你共饮一壶。”   纪羡不喜欢北辰这个人,从第一眼就不喜欢,虽说是个神,但却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仿佛一条蛇盯着你,会冷不丁咬你一口。   “不必了,我已经从极北之地带了酒回来。”纪羡率先说一句。   何斯言不置可否的一笑,纪羡对他的师父真不怎么样。   洵瞥了瞥纪羡,眯了眯眼睛,“我的酒是神裔送给我的,你的酒是抢来的,帝君怎么会喝抢来的酒?”   纪羡神色一滞,反唇相讥,“看来北辰仙君的面子很大,神裔不把酒送给仙帝,却送你给。”   何斯言看出来是在上眼药水,静静的看着他们要怎么收场。   北辰神君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轻轻一笑道:“因为我同你这个凡人不一样,我是妖修得道,真龙后裔,神裔自然敬仰我。”   “原来神君是真龙,我原以为天界只有明九是龙,没想到神君也是龙。”纪羡做出疑惑装,佯装好奇的看着北辰神君道:“真是奇怪,那为何明九却说这天界之中没有同类?”   杀人诛心,这一刀插在了北辰神君的心口。   北辰神君微微咬了牙,若一早知道这个徒弟这么伶牙俐齿,收徒的时候就剪了他的舌头,省的麻烦。   “我自是与他不一样。”北辰神君不愿多提,看着何斯言道:“帝君,我近日得来一本上古心法,彻夜研究后颇有心得。”   何斯言眼睛亮了亮,“是吗?拿来瞧瞧。”   “尚在我寝宫之中,一会我送过来,我们如同往常一样秉烛夜谈。”北辰神君很自然的在何斯言手臂上拍了拍。   何斯言点点头,兴致勃勃,“好。”   说罢,他有些责怪的看着北辰神君,“有这样的好东西就该早点拿出来,你却一人独享。”   “你可误会我了。”北辰神君低低一笑,“我哪敢有好东西瞒着你,只是我一时不知这心法真假,经过这几日的研究才知是真,我总不能冒冒失失的把假货送给你。”   何斯言嘴角微微翘着,“以后你若得到心法,直接拿来给我,我们一同探讨。”   北辰神君看一眼郁郁的纪羡,意味深长的说:“那可不行,西贝货不能给你,在你眼前就得露馅。”   纪羡盯着他,心跳如同雷鼓,嘴巴上却越发狠毒,“神君说的有理,帝君慧眼如炬,是龙是蛇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哼。”北辰神君轻哼一声,若不是何斯言在这里,他当即会要了纪羡的小命。   真是后悔当初选了这个小子。   不过不急,北辰神君沉吟一下,似是想起来什么,看着何斯言说:“帝君,有件喜事。”   “什么喜事?”   北辰神君瞥一眼纪羡,慢悠悠说:“我这几日下凡见到了镜月盟的楚牧,此人福源深厚,只差一个机遇便可得道成仙。”   纪羡怔愣一下,深邃的眼眸有些狰狞,森冷的气息从身体内散发,凛冽的杀气十足,   何斯言觉察到他的不对劲,回头看了一眼。   “帝君,怎么了?”纪羡眼神澄澈,无瑕通透淡然,勾出一个善意的笑容,“真替楚兄高兴,仙界又得一员大将。”   ※※※※※※※※※※※※※※※※※※※※   我的预收文《重生后我成了Omega情敌却变成alpha》   文案:   重生前宋仪是个不折不扣的斯文败类,打小喜欢他的人就没断过,被他玩了还要夸一句正人君子。   在学生时代和知名人渣卫骁喜欢上同一个白月光,两人互相下套,棋逢对手,从穿着校服斗到穿着西装,斗了个你死我活。   重生后宋仪变成了一个散发着奶油味的Omega。   宋仪(疑惑):Omega不是一个手表吗?   卫骁(狞笑着解皮带扣):一雪前耻的时候到了!   【事后】   宋仪(和善的微笑):我们以后互相解决需求。   (内心:等我利用完就搞死你个傻X)   卫骁:没问题,随叫随到。   (内心:扮猪吃老虎的故事听过吗?)   情敌变P友,P友变情人。   【某一天】   白月光:我要在你们两中选择我的终身伴侣。   卫骁:我退出,我有老婆了。   宋仪:嗯,我先回家喂狗了。   (卫骁:你说谁是狗?)   【斯文败类全书智力担当受X漂亮耿直蠢货攻】   (* ̄︶ ̄)加个预收,说不定会好看的!   ————————————————   谢谢不甜的瓜的地雷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葵子 90瓶、づ晨晓 30瓶、铃尽水缘 10瓶、沉浮盏 10瓶、十责 5瓶、林夕亭 5瓶、薰 3瓶、溢绚 2瓶、曲散 2瓶、偷得浮生半日闲 1瓶 第84章 四世界11   镜月盟的事情何斯言多少关注了一些, 楚牧能得道成仙他很欣慰。   于情楚牧有一张同封忱一模一样的脸。   于理楚牧是镜月盟的盟主,飞升可被修行者奉为楷模,修行之上更为的精益求精。   何斯言嘱咐明九多多关照楚牧的事,找机会送一个得道的机缘给楚牧。   没成想没几天就出了事。   修仙界有个故事叫“仙人指路”。   即将得道成仙之人在山林之中岔路口碰到村民, 问起其路如何走,村民任意指一条路,修仙之人走到尽头便可得道升仙。   村民往往有村妇、孩童、老人,皆是天上的神君下凡点拨开悟。   事情就出在这个指路上。   有人给楚牧指了一条错路。   仙人指路在凡人看来是个传说, 在天界却是颇有学问一件事,一个岔路口为四条路,代表了人道、仙道、妖道、鬼道。   其中人道代表此人福泽浅薄,此生无缘仙界, 只能做一介凡人。   仙道自然是一步登天, 青云直上。   妖道和鬼道顾名思义, 分为的凶险,仙人仁善好生, 自不会有人冒着被摘去三花的危险乱指路。   但这次指给楚牧的却是鬼道, 路途之中尽是十方厉鬼, 凶恶万分。   足以见此人十分阴毒。   楚牧虽发现的早,想要原路返回, 但本就身负重伤,不敌厉鬼之势, 险些丧命于厉鬼道。   虽是活着回来, 三魂丢了七魄, 陷入昏迷不醒之中。   何斯言叫来了明九,明九深知此事自己有责任,一进门跪了下去,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头,“太微办事不利,还请仙帝责罚。”   “起来吧。”何斯言心底琢磨着,深思道:“你既没有给楚牧指路,那是何人给楚牧指路?”   明九抓了抓头发,茫然无措的看着何斯言,“不知道,楚牧飞升的事你交代给了我,我不敢玩忽职守,一直盯着看,本打算下凡点拨,谁知……”   何斯言无奈的看他一眼,孩子太老实,连推卸责任都不会,满包满揽的在自己头上,想要替明九开脱都找不到办法。   他想了想道,“楚牧为人真挚朴实,与人为善,从未与人结怨,又是何人会陷害与他?”   明九张了张嘴,“会不会有人担心他抢了自己香火?”他说罢又补充道:“天界一直相安无事,若担心抢香火,我是香火最好的,他们应该来陷害我才是。”   何斯言心底叹了一口气,面对单纯的人,还是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的问道:“楚牧遇害的时候是昨天,你去查查昨天谁不在天宫。”   “好的。”明九乖巧的点点头。   正要走时,何斯言叫住了他,若有所思的问道:“昨天紫宸仙君在做什么?”   “紫宸……”明九不好意思的笑笑,“昨天他拉着我一起下棋,从早上一直下到晚上。”   “他什么地方都没去?”何斯言眼眸眯了眯,轻声问一句。   明九点点下颚,“没去,我们一直在一起。”   说完,明九眼睛亮了亮,高高兴兴的样子,“不过昨天紫宸下棋一直输,我第一次赢他。”   何斯言没再问什么,但心底任觉的奇怪。   能和楚牧有过节的,他只能想到纪羡……但纪羡昨天和明九在一起。   明九这种傻小子是不会骗人的。   何斯言思前想后,此事事关重大,私下猜测仙君的人品实属不妥,干脆找来纪羡当面问个清楚。   纪羡倒也坦然,坐在了殿堂的椅子里,定定的看着何斯言,“我猜到了帝君会找我。”   何斯言心里定了定,淡淡的看着他,“让我看看你的三花。”   修道之人有句术语是“三花聚顶,五气朝元。”   所谓三花,精为玉花,气为金花,神为九花,得到成仙之人,以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最后聚之于顶,可以万劫不侵。   “醍醐灌顶”这个词语便说的是三花。   平日里三花荣华焕发,光芒四射。   若做了有亏于心之事,三花则光芒暗淡,若入了魔道,则三花俱灭,阴气缠身。   纪羡顿了顿,乌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似是有些委屈的模样,“帝君要看,那我便给帝君看。”   他取了遮眼法,头顶之上三花光亮鲜明,璀璨夺目。   何斯言盯着看了几秒,缓缓的点了点下颚,心总算放到了肚子里。   若是纪羡干的,那他的三花不可能这么亮。   “帝君,你冤枉我。”纪羡身体往前倾了倾,直勾勾的看着何斯言。   何斯言微微一笑,“若不是你,当然好。”   “可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你也没有去看别人的三花。”纪羡脸上的颜色白了白,微微用力咬了牙。   何斯言有些心虚,咳嗽一声,“我自然会去看别人的。”   纪羡站了起来,“楚牧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害他?”   何斯言皱皱眉,“我只是例行过问,并无冤枉你的意思。”   纪羡走到了桌案前,双手撑在桌案上,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你为何不觉得是洵呢?他才最可疑吧。”   洵看着谁都是阴恻恻的。   何斯言抬起眼直视他,义正言辞的说道:“洵贵为神君,亦是我的好友,他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他在你心里很重要吗?”纪羡看向他胸口的位置,眼神深深,像要剖开胸口好好看看一样。   何斯言不置可否,“我和北辰神君认识一千年了。”   言下之意,你我才认识多久,轮得到你来问我们什么关系。   纪羡自上而下认真的看着他,“可我在你心里是最重要的,你愿意为我以血渡魔,重塑魂魄,愿意下凡点拨我,我在你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何斯言让他说了个没话说,的确是如此,认同的点了点头,“你是我的徒弟,自打你成仙便常在我身边伴驾,自然是与旁人不同。”   纪羡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我很高兴,虽然你心怀苍生,但至少有我一个位置。”   何斯言不知道怎么又说道情爱上面,整天说这些纪羡不烦他都烦了,轻轻皱眉,“不必再提此事。”   纪羡身子低了低,冰凉的鼻尖一瞬贴在何斯言的鼻尖上,两双眼睛直直的对上。   温热的呼吸洒在何斯言的面颊,微微泛着痒,他一动不动的看着纪羡。   “帝君,我希望在你心里我能比洵重要。”纪羡一字一顿的说道,眼神慢慢的描绘着眼前人的五官。   这是一张令人一见难忘的脸,纪羡以前就知道,现在却在脑子里记的更深刻。   眉眼之间如同春梅绽雪的圣洁,却偏偏能让人浮想联翩,心猿意马。   何斯言轻轻笑了笑,实话实说,“在我心中只有天道最重要,你们都是帮我维护天道之人,没有孰轻孰重。”   纪羡脸凑近了一寸,几乎是皮肤相贴,嗅着何斯言身上清冷的气味,一丝一丝的品味着,恨不得将何斯言剥了衣服吃进肚子里。   “你方才还说我与旁人不同,仙帝你真是口是心非。”   得道之前他对床笫之间的事情并不感兴趣,若不是为了繁衍,不会和何斯言同床共枕。   可是……自从成仙之后,却偏偏开始怀念以前何斯言在床上任他蹂~躏的样子,那饱满姣美的嘴唇的轻轻吐着气,眼底的水雾蒙蒙,能把人魂勾走。   纪羡微微抿了抿嘴唇,抑制住喉结滚动的动作。   何斯言冷冷的看着他,心里清楚知道他在想什么,“旁人指的是这世上的凡夫俗子,你在我心中和洵没有什么不同。”   纪羡的眼神阴晦不明,似黑不见底的玉石,死死的握着拳头,轻声的说道:“我不在乎,我会一直陪着你,补偿我以前没有给过你的,我会等你想起来我们的以前。”   何斯言心里翻白眼,面上往后撤了一段距离,“纪羡,你不要得寸进尺。”   纪羡的声音哑了哑,低声道:“只是这样都不可以吗?”   他顿了顿,声音低不可闻,“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让我这样痛苦迷茫,可是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何斯言面无表情,冷声告诫的叫一声:“紫宸神君。”   提醒他自己的身份。   纪羡伸出手臂轻轻搂了他,隔着衣料轻轻摸了摸何斯言的背,一下一下的磨挲着,“阿言。”   何斯言闻到了他身上很淡的香薰味,似是寺庙里冷冷清清的焚香,心里有些疑惑。   纪羡的鼻子敏感,从来不用任何熏香,为何身上会有寺庙的味道?   纪羡去了寺庙做什么?   何斯言眯了眯眼睛,生硬的推开了纪羡,起身大步向殿外走去。   他心里隐约猜到了。   三花污秽的污秽不能消除,但暂时延缓的办法这世上只有一种。   那就是去香火旺盛之地,吸取善男信女的香火,用香火气息暂时遮掩三花污秽。   至于明九,这傻小子被纪羡混的团团转。   天庭有种异术名为傀儡之术,可在短暂的期间造一个傀儡出来,虽是一模一样,但傀儡如同不能言语,智力如同凡人的孩童。   平常用来演一些傀儡戏,没想到纪羡却用它来作恶。   一念成魔。   三花污秽便做不了神,只能算的半仙半魔。   何斯言不太明白纪羡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是为了什么。   ※※※※※※※※※※※※※※※※※※※※   orz这本书还有两三章要完结了,会有番外。   情敌大概四月中旬开书~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考拉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相许 20瓶、啊哈哈哈哈哈 20瓶、考拉 18瓶、不是双眼皮 4瓶、水水 1瓶 第85章 四世界12   何斯言走出殿门, 看着眼前的云山雾绕,轻轻叹了一口气。   天界有天界的规矩,仙君触犯天戒,要受雷刑天诛。   虽纪羡是他的徒弟转世, 但错了便是错了,无可饶恕。   瞬息之间何斯言已经决定,隔空传音给天兵递了信息,命其捉拿紫宸星君归案。   何斯言心里定了定, 转身回了殿堂之中, 纪羡尚未离去,坐在椅子上, 气息低沉阴郁, 如黑云压城。   见他回来,纪羡不自觉抬起头, 眼神亮了亮,“阿言。”   何斯言冷眼看着他,“迫害凡人当处以雷刑, 你知道吗?”   纪羡措手不及,脸上的神色一瞬变幻莫测,微微用力咬了咬牙道:“我知道, 我自愿领罚。”   何斯言不动声色, “处以雷刑之后摘去三花, 逐下天庭, 可是如了你的愿?”   “雷刑也好, 闭关也罢,哪怕要我进畜生道我也心甘情愿。”纪羡眼睛直直的盯着他,胸口轻轻起伏着,“但你不能把我逐下天庭。”   “不是我要逐你下天庭,你犯了不该犯的错。”何斯言轻声说道。   纪羡往前走一步,胸口刺痛着,低低的说道:“你可以打我,骂我,如何罚我都可以,但你不能让我离开你。”   何斯言扫他一眼,心底波澜不惊,淡道:“你这样凡心未断,下凡也是一件好事。”   纪羡神色灰暗,黑眸之中光芒暗淡,“你就当真对我没有一丝的情意?”   “没有。”何斯言毫不犹豫。   纪羡猛的往前一大步,热切而深切的紧紧拥住何斯言,好似要融为一体一般用力。   何斯言伸出手臂推开,快速的往后推了几步。   纪羡稳住脚步,眯了眯眼睛,以拳化掌,快如闪电的冲了上来。   何斯言见招拆招,手法翻转灵活,衣袖凌空翻飞,须臾之间两人过了三招。   “你好大的胆子。”何斯言以柔化刚,纵使纪羡气焰如同雷霆,也近身不了。   纪羡在交错而过之后,立刻作势要握住何斯言的手臂,何斯言瞬间一旋身体,未料到纪羡快速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愧疚的道:“阿言,我知道错了。”   何斯言诧异的摸了摸脸颊,眼神一瞬冷了下来,“你敢算计我?”   纪羡眨了几下眼睛,回味的抿抿嘴唇,皮肤温润的触感似乎还残存,“刚才离得太近了,我忍不住。”   何斯言不在留机会给他,没有任何的预兆的敛气凝神,迅疾的出招,安静的空气里只闻破空之声。   纪羡侧身却未躲开,硬生生吃了一掌,后退几步,稳住身形,这一掌险些打掉他半条命,他脸上神色失落,“阿言,你想杀了我。”   何斯言不言不语,气势磅礴,隐隐有龙鸣神威之势,顷刻之间向纪羡的身边逼去。   这要再挨一掌,这条命都得丢在这,纪羡转身轻轻一跃,向殿外飞去。   何斯言盯着他逃离的背影看了几秒,止住了脚步,心底冷哼一声。   作为天界最强的神,敢吃他豆腐就得付出代价。   半响之后,缉拿纪羡的天兵空手而归。   何斯言很淡定,他还在这里,纪羡就会再回来。   何况……普天之下都是他的,纪羡能躲到什么地方去?   纪羡成为堕仙的事一日之间,人尽皆知。   所谓堕仙便是仙变成了半魔,有神的法力,却有魔一样的心性。   虽说是仙,和魔也没什么区别。   何斯言偶尔听见仙君的议论,纪羡在天宫不喜社交,只有明九一个朋友,如今犯下大错,又成了堕仙,人人都当热闹看。   他惩戒了几个说闲话的仙君,即使纪羡犯错,那亦是他的徒弟,由不得旁人来嚼舌根子。   纪羡不在了,所有的事物需要何斯言自己处理,看完积压的文书,他长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打坐调息。   模模糊糊之中似有人站在他身前,额头上轻微冰凉温软的触感,如同浅浅的吻落下。   “师父。”轻轻的声音微不可闻,饱含这浓郁的深情。   何斯言睁开眼睛,殿中珠围翠绕,灿烂辉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是错觉吗?   何斯言叫来了守门的明九,轻声问道:“刚有人进来吗?”   明九错愕的“啊”一声,茫然的说道:“没有,我一直在外面。”   何斯言皱皱眉,没有在说什么。   明九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心道师兄,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何斯言心底盘算了几回,那声师父是纪羡的声音,可纪羡一直叫他阿言。   只有封忱会叫他师父。   难不成纪羡想起前世的记忆来了?   何斯言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颚,轻声念道:“封忱……”   反复的咀嚼着这个名字,往日的记忆历历在目。   那个英姿飒爽的少年已经逝去了一百年,多久没有听到人叫他师父了。   为什么曾经乖巧的徒弟,却变成了如今这般叛逆。   我为你以血渡魔,费劲修为你再造魂魄,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吗?   “去请冥君来。”何斯言说一句。   明九心揪紧一下,老老实实的磕头退下。   天光将暗,屋内只掌了一盏璀璨的莲花灯。   一个黑袍的男人进门撩袍跪拜,眼睛直直的看着干净的地面,“冥君参加仙帝。”   “起来吧。”何斯言声音淡漠,“我们有一百年没有见过了吧。”   冥君抬起头,毕恭毕敬的说道:“仙帝将封忱的魂魄交于我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了。”   静默了几秒。   何斯言轻轻的拍了一下桌子,清脆的响声令冥君的身形一顿,恐惧的抖了抖,不敢抬起头来。   “你对封忱的魂魄做了什么?”何斯言冷声问道。   冥君咬了咬牙,一抬头看见何斯言冷漠如斯的脸,灯光映照之下有一股肃杀之气,原本准备好的辩词一下全忘了,颤颤惊惊的说:“是北辰星君抽走了封忱的一魂一魄,我……阻拦不住,是属下无能,还请仙帝赎罪。”   说罢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头。   何斯言握紧了拳头,“他抽封忱的魂魄做什么?”   “这……小臣也不知道。”冥君看他一眼,低声说:“不过有一件事,臣不敢隐瞒。”   “什么事?”   “紫宸星君纪羡是已死之人。”   “已死之人?”   “是的,在生死簿之上紫宸星君八岁夭折,微臣没想到他居然……”   何斯言突然冷笑一声,“我知道了。”   北辰星君打的什么注意他猜的一清二楚。   难怪觉的楚牧更像封忱,人有三魂六魄,其中封忱的二魂五魄在楚牧身上,而纪羡只有封忱的一魂一魄。   原著里纪羡八岁得了一场大病,病愈之后如有神助,从普通人一跃变成世间难得一见的神童。   看来在那个时候纪羡遇见了北辰神君,吸收了封忱的一魂一魄,得以续命。   可北辰为什么这么做?   引得封忱的魂魄自相残杀,对北辰有什么好处?   何斯言自问对北辰神君向来不错,为何他却做出这种丧心病狂之事?   何斯言想不明白,北辰为什么要这样阴毒。   北辰神君并不在府邸之中,屋舍落尘,看上去像许久未有人来过。   明九跟在何斯言身后,打量一圈室内,“帝君,你找北辰做什么?”   何斯言摇摇头,一挥手抚了椅子上的灰尘,坐了上去,“你在外面等我。”   明九看了他几眼,担忧的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昏暗的光线之中浮现出一张细腻阴冷的脸,眉目细致,散发着令人齿寒的气息。   他头顶之上三花俱灭,乌黑不堪。   何斯言倒也不怕他,论起来这天界没有他的对手,眼神冷淡的上下打量一边,“为什么?”   洵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空酒壶轻轻晃了晃,液体碰撞的声音渐渐响起,“帝君,臣请你喝一杯酒。”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来的酒,何斯言沾也不沾。   洵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下去,“为什么?”   他抬起眼睛看着何斯言,一双凌厉的眼睛深沉,“你知道封忱怎么死的吗?”   何斯言脊背一寒,清楚的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自己昔日好友,是这样的陌生。   洵勾了一个笑,“封忱挂在悬崖上,求我帮帮他,我一根一根掰开了他的手指,看着他绝望的掉下悬崖,他最后问我的一句也是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想要他死。”洵吃吃的笑着,不寒而栗,“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只不过在魔界有机会让他死而已。”   何斯言死死的盯着他,“你真是个疯子。”   洵眼里闪过一丝狠戾,“我早就疯了。”他停顿一下,鼻子里溢出一声笑,“我很早就做不成神了,我的心已经腐烂不堪了,我不像你一样永远站在云端,永远圣洁。”   他太后悔了,做一条蛇不好么?   为什么要去修行,弄的自己半人不鬼,连心都丢了。   从遇上何斯言的一刻起他已经疯了,疯狂的痴迷于这个人。   何斯言看着他冷血动物一样的眼神,心里觉的无奈又疲惫,“我对你不好吗?”   “你对我很好,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好过,但你对我好过,却又对封忱好,我不准许,你只能对我好,其他人就该死。”洵轻轻咬着牙。   杀了封忱这件事,他从来没有后悔过,甚至做梦都能笑醒。   至于玩弄封忱的魂魄,这让他很高兴,看着封忱的魂魄自相残杀。   重生还不是照样是手下败将。   都是他活该。   何斯言怔了怔,一句话也不想再和洵说。   他向来冷淡,唯一结交的两个朋友一个是洵,一个是纪羡。   两个人却都堕入魔道。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洵看着他,幽幽的说道:“你从来没有替我想过,你把我弄成那个样子,你想补偿我,和我做朋友,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可是后来你有了封忱,你就再也没有想到过我,你明白那种感受吗?整整一千年,没有一个人觉的我重要,我是生是灭与这里没有任何的意义,你和封忱有说有笑,而我永远是多余的,我就不该存在。”   何斯言心里叹了一句作孽,果然都是情债惹的祸,“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你所犯之罪,无可饶恕。”   “我不要你饶恕,我要你。”洵突然笑了出来,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   明天正文完结啦,会有甜甜的现代番外,谢谢追文的小宝贝。 第86章 四世界13   何斯言顿时感觉不对, 凝神对待。   洵身形一闪,周身黑雾围绕,妖气横生,从四面八方散布而去, 直冲九霄。   如同地狱之中爬上的恶鬼修罗,带着齿寒的煞气。   屋外的明九惊叫一声,想要推门进来,何斯言出声制止, “不必, 我自己来清理门户。”   洵若有若无的笑了一声,长发无风自动, 一抬手, 黑雾环绕着一柄长剑,剑身漆黑无比, “我可以死,但要和你一起死。”   何斯言眼神带了杀意,这个世界上敢愚弄他的人不多。   很快的, 两人过了一招。   两人都是天界难得的高手,过招甚至不用动拳脚,御气凝神错身而过。   瞬息之间胜负已分。   洵后噔噔噔后退了几步, 深深的抿着嘴唇, 一丝殷红的血顺着下颚流下。   相比之下何斯言毫发无损, 负手而立, 冷冷的看着他。   洵轻轻笑着, 伸出细长的蛇类舌头,卷了唇边的血,“你的心真狠。”   “我对待敌人心一向很狠。”何斯言淡道一句。   洵清楚自己不是何斯言的对手,可内心还是会不甘心,脸上笑着说:“帝君,你真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何斯言心里冷笑,波澜不惊的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我,我一掌打死你,或者你现在给我滚到天牢去,”   洵眯了眯眼睛,抚了抚阵痛的胸口,虽说技不如人,但他可以另辟蹊径。   他手中的长剑如松之劲,如风之疾,快速的旋转着。   何斯言眼中光芒闪过,任由体内的真气四溢,没打算给洵留一条活路。   近在咫尺之时,洵停住了脚步,轻声道:“我修道数千年,什么天下大道,什么六界终生,与我有何干系?我自始至终为情所困,如今能与你共赴黄泉,也算得偿所愿。”   话音一落,他的身体慢慢裂开,金色的光芒从皮肤的裂缝中乍现,如初升的朝阳灿烂,璀璨的让人不能直视。   无穷无尽的灵气在狭小的空间里爆发,不亚于一颗原子~弹的威力。   即便是何斯言,震的全身发麻,手指都抬不起来。   他讶异的看着洵,金色的光芒越来越亮,天地之间仿佛一色。   这是自爆的前兆。   对于修道者而言,一旦自爆,等于千年修行毁于一旦,形神俱灭,天地之间再也没有这个人的踪影。   洵宁可抛下千年修为,却只想和自己死在一起,何斯言一阵心悸。   金光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利剑,何斯言全身的皮肤刺痛,但在这种蓬发的灵气之下无法发力。   作为诸神之王尚且如此,更别提门外的明九,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跪倒在地,痛不欲生。   整个天界在金光的笼罩之中,人人体无完肤,疼痛万分。   洵身体的裂缝一道又一道,巨大的灵力震的何斯言不受控制的退了两步。   洵近乎深情的看着他,将他的面容一点一点刻画进脑海里,“这样真好。”   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死在一起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一种扭曲的幸福。   何斯言浑身无力,如同一块巨石压在身上,灵力被抽的一干二净,他咬紧了牙,并不想和洵死在一起,快速的想着如何逃离。   洵的身上爆发出一股吸扯之力,所有的力量一瞬间全部迸发,如黄河之水天上来的决裂和崩涌。   何斯言勉强稳住身躯,紧紧的握住拳头,强迫自己站稳脚步。   嘭!   一道墨色的身影冲了进来,扑在了何斯言身上,以身体护住他,顷刻间两人被这巨大的灵力冲出去两丈之远。   硬生生的撞在了背后的墙上,撞出一道歪曲的裂缝。   何斯言深吸了一口气,他到还好,纪羡帮他挡了致命一击。   男人趴在他的颈窝里呼吸微弱,抬起脸来看着他,眼睛微微带了一点湿意,“阿言……”   何斯言咬了咬牙,心中百感交集。   前世封忱因自己而死,这一世……绝不允许纪羡因自己而死。   洵身上的金光爆发之后迅速收敛,如同暴风骤雨的核心,三界肃然。   洵,作为天界唯一的妖修,自爆而亡了。   明九摸了摸仍旧剧烈颤动的胸口,目瞪口呆的自语一句,“师父,这就是情吗?”   天庭之中陷入长久的静默,虽然洵这个人平时不苟言笑,但公认他的修为强盛,在天界只次于帝君,却不知为何自爆……   何斯言看着暗淡的金光消失不见,须臾之间洵的肉身和不灭金身全部无影无踪,遁入虚无。   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何斯言心底情绪复杂,一开始就不应该去招惹洵,不应该给他任何期望和希望。   “咳……”纪羡疼的抖了抖,何斯言一把扶住了他,伸手把了把他的脉。   经脉尽碎,丹田破裂。   何斯言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伸手摸了摸纪羡微薄的心跳,“值得吗?”   纪羡站不稳身子,全部的重量靠在何斯言身上,虽是艰难的呼吸着,但一双乌黑的眼睛闪闪发亮,“值得。”   曾经的记忆随着楚牧的魂魄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他想起那些逝去的过往,当年你为我渡魔炼魂,修为大损,如今我为你挡下一击,哪怕是魂飞湮灭,也是值得。   何斯言忍不住摸了摸他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轻声说:“我不会有事的。”   就算是结束任务,也有下个世界。   但纪羡的命只有这一条,没了就是没了。   纪羡咬着牙,压抑住疼痛的抽搐,“师父,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何斯言也不是铁打的,说不感动是假的,他在纪羡背上轻轻抚了抚,输进一段真气帮他护住心脉。   纪羡眼眸颤了颤,低声说:“阿言,我不想离开你。”   何斯言抿了一下嘴唇,不敢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淡道:“先把你的命保住吧。”   他没料想到纪羡会帮他挡下致命一击。   作为天帝,这世上的人都祈求他的庇护,从来不会有人认为能庇护天帝。   但纪羡这个傻小子就这样干了。   何斯言甚至有些哭笑不得,太傻了,为了一份感情值得吗?何苦呢?   但纪羡却说值得,喜欢一个人最可怕的地方在于无法自控,明知是错但偏偏要去做。   纪羡的伤势太重,虽然何斯言及时帮他护住了心脉,但一身修为尽毁,如同凡夫俗子一般。   何斯言修为高绝,可以帮他淬炼筋脉,但治疗的过程很漫长,以后能不能继续做神仙,还要看天命。   纪羡爬在床榻上,红色的烛光跳跃在白皙的面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何斯言,“我这段时间经常想起我们在青蜀城的日子。”   “有什么好想的?”   “很多事情,那个时候你真可爱,真可惜我不懂珍惜。”   何斯言瞥他一眼,“养伤的时候少说几句话。”   “其实我很害怕,害怕再也不能和你说话。”纪羡眼眸深邃清亮,似深潭之水。   何斯言淡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   纪羡露出一个笑,脸颊上梨涡浅浅的,“所以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我好开心。”   何斯言心里一软,不想纠正这个问题,“你现在话怎么这么多?”   以前可是不苟言笑,惜字如金。   纪羡往前凑了凑,闻着何斯言的气息,似乎连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了,“因为你法力无边,让我一看见你,什么都想和你说。”   何斯言失笑,“你到挺会说情话。”   纪羡抿了一下嘴唇,“我想摸摸你,可以吗?”   何斯言看着他颤动不止的睫毛,无奈的叹一口气,一手覆在纪羡的手背。   纪羡反手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掌心亲密无间的贴在一起,温润的皮肤脉脉生香,他心满意足的笑了笑,“阿言,我想抱抱你。”   得寸进尺,何斯言纹丝不动,眼神静静的看着他。   纪羡盯着他看了一阵,有些委屈的眨了眨眼睛,“这样也很好。”   何斯言一言不发。   纪羡眼看没希望,也暂不提这一茬,轻轻捏了捏何斯言的手掌,“我一直想和你好好说说心里话,但是你总是高高在上,拒人以千里之外,我没办法接近你半分。”   何斯言淡声道:“因为我是仙帝,若我平日亲和近人,就镇不住下面的人。”   “我又不是你下面的人。”纪羡轻声说一句,心里补充一句我是你上面的人。   “你就对我稍微好一点,别说我这条命,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要什么没有?”   “是,你什么都有,正好配我什么都没有。”   何斯言有意为难,“我什么都有为什么要配你什么都没有?”   纪羡眼睛里的光闪了闪,小声说:“因为我是三界之中上最喜欢你的人,我是你最忠诚的信徒。”   何斯言轻笑了一下,避重就轻,“你给我焚香还是上香油钱了?”   “我把我的心捧给你了。”纪羡慢慢的捏紧了他的手,一字一顿的说道。   何斯言心底动了动,摇了摇头,“别说这些话了。”   纪羡声音沙哑,手下的力道紧紧的握着,“如果还有下回,我还是愿意帮你挡,不管是刀山火海,还是龙潭虎穴,我都愿意为你趟,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何斯言眯了一下眼睛,这种话听了太多了,这一次他开始反思自己。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他没良心?   为什么没有那样激烈的爱与恨,这样炽烈又拼命的爱着一个人。   他从来没有尝试过。   如果完成这个任务之后有机会,他也想试试这样爱着一个人。   因为只有在尝试之后,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没有去尝试的勇气。   好在,他有。   何斯言帮助纪羡治疗好了筋脉,在纪羡痊愈的这一天,他快速抽身回到了系统空间。   把一切抛之脑后。   经过四个世界的任务,他已经有了二十万积分,足够何斯言安然的度过余生。   面对深爱着自己的人,总是会有特殊感情,即使不喜欢,也会于心不忍。   何斯言不想再做这种事情了,虽然作为心口的朱砂痣,他会为这些人带来生命中的大转折,从此飞黄腾达,青云直上。   可是……谁会愿意用穷尽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痛苦去换一个锦绣前程?   他不愿意替别人来做这个选择了。   何斯言选择结束这一切,回到现实社会之中,重新开展新的生活。   再见。   ※※※※※※※※※※※※※※※※※※※※ 正文完结啦~!前三十个留言发红包!   会有现实世界的番外。   情敌大概四月中旬开文。   1.这篇是豹豹的第二本书,写这本是因为我爱好狗血(我永远爱狗血),写作的这个过程我非常开心。   2.感谢各位读者老爷的阅读,豹豹新手上路,这本书其实存在很多不足,在未来的路上我会尽量克服这些不足,给大家带来更好的作品。   3.大家的每一条留言我都有看,经常闲着没事刷评论区,每一条留言都是对我的鼓励,很感谢大家! 第87章 番外   如同做了一场冗长的梦。   何斯言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他半眯着困倦的眼睛,伸手在床头摸着手机,半响只摸到了一个冰冷的桌柜一角。   浅浅的消毒水味混杂着花香弥漫在空气里。   何斯言睁开眼睛,愣了几秒, 头顶是白色的聚光灯,对面是一个挂壁电视,监护仪的声音滴滴滴的响着。   这是在医院。   他花了好几分钟,终于想起来之前在地下停车场晕倒, 醒来后医生说他得了一种罕见病,最多只能活半年时间。   在这个时候系统出现了,给予了他重生的机会,何斯言义无反顾的抓住了这次活命的机会。   何斯言摸了摸胸口, 感受到胸腔轻微的搏动, 心脏一下一下的跳着, 力气渐渐的回到了身体里,如同拨开云雾见月明。   活着的感觉真好。   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检查身体的时候医生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直呼“这是医学奇迹!”   何斯言微微一笑, 这是我的奇迹。   在现实世界几个朋友全在国外发展,偶尔过年回来聚一次, 所以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出院了。   何斯言坐在车里从口袋摸出手机,刚才打电话的是助理小周。   他就职于一家传媒娱乐公司, 从小职员做到了总监的位置只用了短短五年的工作。   何斯言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 现实世界不过昏迷了一个下午, 光是未接电话和短信有几十条。   他无奈的吐了一口气,人活着就得工作,他还没到那种因为小情绪就能抛开一切去度假的段位。   压下心头对眼前陌生一切的情绪,给小周回了一个电话,专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言哥!出大事了!”电话一接通,小周慌忙的说。   何斯言皱了一下眉,“毛毛躁躁的干什么?出什么事了?”   小周上气不接下气,“元佐半夜从四零的公寓出来被媒体拍到了。”   何斯言回忆了一下,时间隔得太久远,好一阵才想起来元佐是星娱力捧的艺人,而这个四零是知名的娱乐圈人士。   本名不叫四零,这是圈里私下给他起的外号,源于一个圈里段子,说如果后~庭花~有密码,那么XX的密码就是四个零,久而久之四零这个称号叫开了。   和这样的人的接触,免不了一身的污水。   何斯言眯了眯眼睛,修白的手指轻轻扣着方向盘,吞下了你让他去死的这句话,轻声说:“先找媒体把热搜撤了,和几个大的营销运营公司谈谈,暂时先压一下,不要报道。”   “好。”小周的心安了一点,“言哥你没事吧给你打了一下午电话。”   “没事。”何斯言心底琢磨一下,“公关的事交给宋仪,我只相信他。”   小周笑了一下,“我已经给宋总打过电话了,宋总列了好几个方案,大家正在讨论呢。”   何斯言心底安了安,宋仪是公司里的艺人统筹,圈里知名的金牌经纪人,公关和营销从未失手。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小周欲言又止的嗯嗯几声。   何斯言淡问一句:“什么事?”   “唉……言哥你回公司再说吧。”   “别磨叽。”   “这……”小周压低了声音说:“早上董事长的公子来公司了,据说打算让他空降宣传部,看着挺刺头一个人。”   何斯言想了想,倒也不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行了,我知道了,我一会回去会会他。”   对付刺头这件事上,他一向很有手段。   何斯言回到了久违的公司,踏在停车场地上,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建筑,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那些曾经和他唇齿相依,耳鬓厮磨的人不过是一场梦幻。   梦醒后只剩他一个人。   何斯言为自己这股矫情劲牙酸,说白了每回都是他甩了别人,没必要这么伤春悲秋的,可是吧,心里还是怅然若失。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捏了捏车钥匙,大步向停车场上办公楼的的电梯走去。   一辆橙色的车灯闪了闪,在昏暗的停车场里无比明显,伴随着喇叭尖锐的嘟嘟声。   何斯言回过头看了一眼,想不起这是公司谁的车了,敢这样没礼貌给他按喇叭的人也没几个。   车里的光线阴暗,看不清楚脸,隐约能看到男人分明的轮廓,下颚的弧度削瘦漂亮,似一笔勾勒出来的。   何斯言不理会,转头往前走去,刚走了一步,喇叭声又响起来。   嘟嘟的回荡在停车场,分外刺耳。   何斯言心底啧一声,大步走了过去,伸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车窗,“有事?”   车窗里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年龄,尚未褪去少年的青涩感,却又具备了男人的成熟,浅色的瞳孔清晰透亮,嘴唇很薄,唇色稍淡。   他看着何斯言微微笑了一下,牙齿白洁,“你丢东西了。”   何斯言没有理由记不起公司这么一号亮眼的人,可的确两人从未见过,“我丢什么了?”   “你丢了我。”男人嘴角的笑意深了一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何斯言。   赤~裸的眼神让何斯言汗毛倒立,心里道真是有病,八百年前的搭讪套路现在还要用,他微微笑了笑,“董事长公子是吗?第一次见面,多多海涵。”   他一猜猜个准。   男人缓慢的眨了几下眼睛,如同调情一样看着他,“你真聪明。”   “谢谢夸奖。”何斯言说完就要走。   男人叫住了他,“等等。”   “您还有事吗?”何斯言有点不耐烦,一上来就捉弄自己,看来小周说的没错,的确是个刺头。   男人从车里拿了一件粉色的什么东西,递了过来,“你还记得这个吗?”   何斯言没有接,垂眼扫了一眼,是一个包装精致的护手霜,上面画着卡通的水蜜桃。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男人,淡道:“我用不上。”   “你是装的还是真不记得?”男人轻声问一句,眼睛里的光沉了沉,又从车的储物箱拿了一个小瓶。   是一个棕色瓶的柠檬草精油。   说实话,这个何斯言有点印象,柠檬草精油的味道他能记一辈子。   他心底错愕,脸上依旧平淡,“董事长公子也兼职代购?这些我都用不上。”   男人端量着他的神色,想从这张完美无瑕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了来,几秒之后,他慢慢的探出身子,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何斯言,你这演技不出道可惜了。”   他说的很慢,一字一顿,漆黑的眸子极具压迫力。   何斯言客气的笑了一下,假装没听懂话语里的内涵,“谢谢你赏识我,但我做幕后挺开心的,不打算出镜。”   男人轻轻笑了一下,眼睛一眨也不眨,“这样有意思吗?”   他一手推开了副驾驶门,用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说:“上车。”   何斯言侧头看一眼副驾驶,心里突突的跳,正打算要不要掉头就跑。   “在这里你跑的了吗?”男人的声音淡定。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何斯言总不能连工作都不要了,他认命的一低头上了车,心里的心眼转了几圈,寻思着要怎么开个头。   男人发动了汽车,径直的向外驶去。   何斯言看到杯架上放了一杯香浓的拿铁咖啡,咖啡的拉花是一箭穿心,讪讪的笑了笑,随便找了一个话题,“喜欢喝拿铁啊?”   男人侧过头看了一眼,忍住掐住他脖子好好质问他的欲望,看着前方的马路,淡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预计到何斯言会糊弄了事,自问自答的说:“我是你男人。”   何斯言心底一颤,舔了一下下唇,这下连笑在脸上都挂不住,“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   “我不敢说。”   “呵呵。”男人冷笑一声,双手捏紧了方向盘,“有你不敢做的事情吗?”   何斯言认怂的点头,“在书里和现实不一样,我这个人遵纪守法,不该做的都不会做。”   过红绿灯路口,男人用眼神警告的看一眼他,眸子森冷如骨,平静的说:“你知道你每次离开我的时候,我有多难过?”   “这……我也不知道你是活人啊。”何斯言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男人鼻子里溢出一声笑,咬了咬牙,“所以我是NPC就活该被你玩弄感情?被你践踏?嗯?”   何斯言干笑一下,“这不至于吧?我对你挺不错的吧?”   他回想一下的确是,在感情上从来没有亏欠过任何人,不论是宋裴然、许晋知还是陆执和纪羡,都是诚心诚意的交往。   男人没说话,深深的抿着嘴唇,直到薄唇泛着苍白,“可是一切都是假的,你从来没有真正的喜欢过我。”   穿梭时空那段时间仿佛是虚幻的,他依稀记得半梦半醒之间绑定了一个名为男主逆袭系统的玩意,穿梭在落魄的男主身上,经历爱上一个人然后被践踏真心再被治愈又再一次被抛弃。   每一次都让他心碎欲裂,系统为了维持他的正常任务,自动帮他清除记忆。   等到回到现实中,这一切他全想起来了。   他是怎样被眼前这个人玩弄抛弃,历历在目。   何斯言有些心虚,轻轻看他一眼,“你不也说一切都是假的,我们好聚好散,大家以后要做同事,你说是不是?”   男人没说话,眼里的冷色深深。   车距离市区越来越远,天色将暗,霓虹灯升起,来往的行人稀稀拉拉。   何斯言想了想,端量着以男人的身份和社会地位,怎么着也不至于情杀,心里也没那么怵了。   男人将车停在了别墅区,下车拉开了副驾驶的门,一扬下颚,“下车。”   何斯言跟着他进了家门,屋子是简欧式装饰,色彩简洁明亮,他还没来得及看清,男人拽着他的手臂怼在了墙上,高大温热的身躯压了上来。   男人比他略高一些,自上而下看着他,眼睛里深不见底,“你说说我要怎么报复你?”   何斯言自知理亏,笑了笑,“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握手和谈。”   男人慢慢压低了脸,紧紧的盯着何斯言,温热的呼吸蔓延,气氛一下旖旎又暧昧,“你想的美,我要狠狠的报复你。”   何斯言真的有点怕,“故意伤害罪判的挺高的。”   男人嘴角弯了一下,一手勾住了他柔韧的腰,轻轻的磨挲着,低声在他耳旁说:“你故意伤害了我,作为法官,我判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何斯言轻微抖了抖,缩了一下脖子,“一辈子也太长了。”   “你犯的罪太重,刑期就是这么长。”男人的嘴唇落在了他的耳垂,轻轻吮吸着那处娇嫩的皮肤。   何斯言避无可避,耳朵迅速的泛起红晕,“你就这么恨我?”   男人抬起眼与他直视,眼睛很亮,透着认真,“我恨我爱你。”   何斯言心底猛的一跳,嘴唇颤栗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听过很多次告白,有人爱他的美貌,亦有人爱他的聪明,但从没有人能让他这样怦然心动过。   男人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嘴唇,真挚淡然,如同雪落在睫毛上时一样的轻柔。   我恨我爱你。   依然。始终。永远。   ※※※※※※※※※※※※※※※※※※※※   海洋馆闭馆了。   ————   我的预收文《我成了Omega情敌却是alpha》   文案:   宋仪是个花心的斯文败类,从小浪到飞起。   顾行川是个流量男神,盛世美颜碾压一切。   为了同一抹白月光,两个人相斗多年。   然后宋仪死掉了。   然后宋仪重生了。   他从一个拥有八块腹肌的男人变成了一个散发着奶油味的Omega。   顾行川:朋友,你知道Omega吗?   宋仪(疑惑):Omega?手表牌子?   顾行川(微笑解皮带扣):猜对了,要不要看看我的夜光手表?   小剧场   白月光:我决定在你们两个里选择一个伴侣。   顾行川:我退出,我有老婆了。   宋仪:你们聊,我先回家喂狗了。   顾行川:……汪。   (* ̄︶ ̄)加个预收,说不定会好看的!   —   点进海豹的海洋馆即可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