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发家致富 作者:清风而徐 内容简介…… 沈然一朝穿越,就成了刚嫁给将军府大公子的男妻,将军府从上到下,从老到小,男男女女全部都很能打。不仅如此,标准式一夫一妻制,子女孝顺,长辈和睦,下人勤快老实,哪儿哪儿都好,宛若人间仙境一般。 就是除了有点穷…… 等沈然彻底了解了这个家的情况后才知道,这哪儿是有点穷啊,这特么是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好吗? 作为将军府长媳能怎么办呢?除了撸起袖子加油干,让家人都吃饱饭,还能怎么办? 关键字:沈然,薛行安,经商, 第一章 穿越   沈然刚一睁眼就跟一个穿着大红色喜服的男人四目相对,这怪异的第一眼顿时让沈然有种见了鬼的错觉。   他使劲儿的摇了摇头,誓要将这诡异的画面给摇走。   然而不管他怎么摇头,面前这个男人还是这么看着他,正在沈然茫然无措的时候男人开口说话了,“醒了,别怕,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嫁过来的,我都不会伤害你。”   沈然刚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脑袋突然一阵剧痛袭来,有无数跟他毫无关系的记忆纷纷涌入,完全解答了他刚才的疑惑。   可以肯定的是,他穿越了,从21世纪穿越到了大汉朝,这个大汉朝还不是他记忆中的汉朝,属于穿越里最常见的架空朝代。   他穿越的这个身体也叫沈然,是沈家的次子,他爹是工部侍郎,家里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沈家祖上对薛家有救命之恩,于是薛家就许了沈家一个长媳的位置。刚好到沈然他们这一代履行承若。   他们这一代,沈家的嫡系中就只有沈雅一个姑娘,偏偏在出嫁前夕,沈雅跟一个下人私奔了。   婚期将近,沈家怕得罪了薛家,就让沈然代替沈雅出嫁了。   关于代替出嫁这一段,原主并没有多少详细的记忆,只记得自己被人强行喂了什么药,然后又被人打晕,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然伸手摸了摸有些疼的后脑勺,没见血,只是有个包,所以他可以判定原身不是被那一棍子打死的,自然就是药的问题了。   沈然在心里冷笑,看来这沈家也不太平啊,不然原身这个代妹出嫁的人也不至于被人弄死,让他这个现代来的灵魂有了可乘之机。   不过既   amp;nbsp然来了,也占据了这个身体,那就代替原主好好活着吧!   沈然对面前的男人笑了下,“我不怕。”   然后问男人,“要是我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你信吗?”   他这怎么看都像个女人,沈然也没扮女人的爱好,还不如自己爽快点承认了。   同时,沈然也忍不住在心里诽谤,是真有人想原身死,连性别都不伪装就来代嫁,这要碰上个不好说话的人,恐怕当场就能让原身表演个暴毙。   此时男人点了点头,弯腰扶着沈然坐起来,“拜堂时我就看出来了,你一直被人搀着,想来人也是晕着的。”   聪明!   沈然在心里给这个男人下了定义,而且还很会顾全大局,即便看出来了也什么都没说。   “如果你想回去,明日我便送你回去,虽是长辈们定下的姻缘,但我们薛家也从不强人所难。你放心,就算你回去了也没人会找你麻烦的。”男人磁性又温和声音再次响起,说出来的话宛如定心丸一样,让人觉得很是安心。   还是个尤物!   直的不那么明白的沈然在心里又给男人多加了个标签。   “薛公子这么聪明,你说我还回的去吗?”原身已经被弄死了,他这个冒牌货回去,只怕会死的更惨。   至于薛家,他虽然不了解这边是什么情况,但是眼前这个名叫薛行安的人很对他的胃口,反正都成亲了,谈个恋爱也无妨。要是真的不合适,到时候再打算就是,反正他就一个人,连跑路都方便。   薛行安果然是个聪明人,听了沈然的话后说道:“那就安心在府上住下,有什么需要吩咐下人便是。将军府没什么规矩,只是日子有些清苦,你若是不习惯提出来,我来想法子。”   ???沈然听着这话有点懵,答应让他留下来又跟他哭穷,所以这到底是想留他呢还是不想留?   沈然没好问,薛行安也没解释这个清苦到底是什么意思,直接叫人送了吃食进来给沈然填肚子。   而这洞房花烛夜自然也只能盖棉被纯聊天了。   最让沈然没想到是,他那么快就见识到了薛行安口中的清苦。 第二章 薛家   新婚第二日见公婆,见家里长辈和亲戚,这是历来的规矩了,沈然虽然是个现代人,也没经历过这些,但这种最基本的规矩还是了解的。   沈然半梦半醒间被叫起来,看到薛行安那张还不怎么熟悉的脸,有点懵逼,刚想问他是谁,敲门声就响起了,“咚咚咚,大少爷,少夫人,该起来了。”   沈然听到声音瞬间清醒了,也不问薛行安是谁了,麻溜的从床爬起来。   薛行安让敲门的人送水进来,还去旁边柜子找了沈然的衣服送到他手上,“父亲和几位叔叔要去上早朝,朝饭便用的早些,今日是过门第一日,要去拜见长辈,要是没睡醒就等见完了人再回来补一会儿。家里没什么规矩,往后若是没什么特别的事都不用早起。”   沈然心想,这将军府可真够民主的,他非常喜欢!   沈然收拾好后就跟薛行安一起出门去见长辈,沿路碰到了不少忙碌的下人,他们跟薛行安问好的时候薛行安就介绍沈然,说这就是薛家的大少夫人。   昨天嫁进来的时候明明还是个女人,这一晚上过去就变成男人了,薛家的下人们也还是没反应过来,定定看着沈然好半响才开口叫人。   而等沈然他们走过,这些人就凑在一起讨论了,沈然和薛行安都听到了,不过两人都没放在心上,反正是个男人这事儿已经改不了,别人要说就让他们说去吧!   这一路沈然都在打量薛家,建筑挺精致,可能是这个时代的必备品,但是各处的布置却很朴素,就连薛行安身上穿的衣服也很一般,仔细看的话还没他这个侍郎之子穿的好。   而到了主厅,沈然见到了薛家上上下下的长辈晚辈们,看着全部都精精神神的,除了已经穿着朝服的几位将军外,其他人都穿的很朴素,薛家的女子头上也没多少装饰,同沈然从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高门贵妇截然不同。   薛行安带着沈然挨个见礼叫人,连他为什么从女人变成男人的事都没解释。薛家的这些人也没多惊讶,不知道是早就知道了,还是觉得男女无所谓,接受的还挺坦然,每个人都给沈然准备了见面礼。   薛家的反应太奇怪,虽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这个朝代民风开放,男男成婚也是常有的事,但薛家对进门的媳妇从女变成男都一点不介意,着实有点怪异。   不过沈然没时间多想,薛行安已经拉着他给他介绍人了。   薛家人不少,薛老夫人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姑娘,也没分家,都住在一起,加上下面成家和没成家的子女,一屋子足有二三十口人。   沈然收了一堆东西都快拿不住了,见几个小孩子眼巴巴的盯着他,这才想起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准备。   他看向薛行安,难得有些无措,小声的跟他说:“我这什么都没准备怎么办?”   薛行安拍拍手,一个武短打扮的男子端着一个托盘上来了,上面放着不少东西,沈然一看就知道这是薛行安帮他准备的了。   amp;nbsp沈然笑了下,将自己手里的东西全部扔给薛行安,还在他肩膀上拍了下,“多谢,这情我记住了,以后肯定好好报答你!”   沈然端着托盘去给大家分东西,谁是谁的上面还有标注,沈然又默默感叹了一番薛行安的细心,这样绝好的男人真是不少见了。   薛老夫人拿了沈然给的礼后就抓着他手,慈祥的说:“孩子,既然入了薛家,过去的事儿咱们就不提了,跟行安好好过日子就成,咱们薛家不是外头那些人家,没这么多龌龊,也没那么多讲究。”   沈然可劲儿点头,这位奶奶看着人挺好的,说的话也好听,就是手劲儿有点忒大了,沈然觉得自己骨头都快被捏碎了。   还是薛行安过来解围,提醒了他奶奶一句,薛老夫人这才将沈然松开,笑道:“怪我,忘了自个儿有一把蛮力了,行安啊,你这媳妇儿文文弱弱的,你以后也小心着点,做什么都别太用力,伤着你媳妇儿就不好了。”   薛行安一脸淡定的点头,只有沈然觉得很魔幻,奶奶开车速度这么快的吗?他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   好在后面还有很多礼要分,沈然也没多想。   薛行安有个才七八岁的小弟,名叫薛清阳,薛行安给他准备的是个七巧板,这小孩儿很喜欢,一拿到东西就开始夸沈然,“怪不得大哥说大嫂嫂是个好人,大嫂嫂果真好。”   沈然听着这话浅笑了下,心里却不动声色的在琢磨薛行安到底是个什么人,他以为是薛家对男女没什么偏见,但现在看来,薛行安在里面怕是做了不少功夫。   只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第三章 很穷   见过人之后就是朝饭时间了,薛家的朝饭不精致,好在种类和量管够。   男女分席,薛行安是薛家长孙,而沈然作为刚进门的新媳妇儿,就被安排在了薛大将军他们这一桌,加上薛大将军和他两个弟弟。总共就五个人。   沈然看着旁边两张桌子满满的,甚至连薛老爷子都没过来坐,还有些奇怪,悄悄问薛行安,“你们家吃饭有什么规矩吗?”   薛行安沉思半响后给出四个字的答案,“速战速决!”   沈然不太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而薛行安已经伸手拿了一个肉包子递到他手上了,“吃吧,等吃完这顿饭你就明白了。”   实际上这顿饭还没吃完沈然就懂了……   沈然吃包子的时候就看到一只手接着一只手从他眼前拂过,桌上的吃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直到被彻底清空……   装包子馒头的都是大盘子,肉饼也是放在篮子里的,每一样少说有十好几个,他和薛行安一人就吃了一两个,然后就没了……   沈然看的目瞪口呆,嘴里含着的那口包子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薛大将军吃完最后一口肉饼,跟两个弟弟同步起身,说要走上朝了。   刚走了没两步又倒转回来对薛行安说:“行安,你多照顾着点你媳妇儿,这刚进门,能不让他饿着就别饿着,往后日子还长,你心里有点数。”   沈然:“???”他这是进了黑煤窑不成?   薛行安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然后到隔壁桌去拿了几个包子回来,“家里都是武将,饭量有些大,往后习惯就好了。”   沈然拿着包子还是没从惊讶中回神,饭量大是一回事,但这宛如土匪进村寸草不剩的行为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薛行安估计也觉得沈然需要自我消化一会儿,也没再多说什么,在剩下的两张桌子间来回跑了好几次,给自己和沈然抢吃的。   沈然吃了三个包子后就吃不下了,剩下的全部进了薛行安的肚子里。   其他人也都吃好了,等他们走后,沈然就看到了精彩的一幕,两张桌子上除了餐具,其他的连跟毛都没剩下。   所以土匪进村这样的行为并不是极个别,是一家子!   所以薛行安跟他说的清苦大概也是这么个原因?沈然琢磨着,就看这一家子的饭量,没点钱确实供不起,最主要的是人还不少。   等人就剩下他和薛行安两人时,沈然轻轻叹了口气。   薛行安误以为他是在为以后担心,拍了拍他的肩,“别担心,家里虽然清苦些的,但也不至于吃不饱,隔三差五也能吃上一顿肉,我不会让你饿着的。”   沈然听的更震惊了,隔三差五吃一顿肉?   他这是穿个种田文?这个时代的乡下人一年才吃一顿肉他都能理解,但是一个将军府,这府里一个大将军,两个将军,就连薛行安也是官职在身,不说大富大贵,但在吃上面应该能随心所欲吧,怎么会凄惨到这个地步?   似是看出沈然的不解,薛行安主动解释道:“家里都是靠父亲和两位叔叔的俸禄过日子,人多,又都吃的多一些,平日里还要随礼,应酬,也就勉强能维持全家的日子,不   过我的俸禄都在我自己手里,往后就交给你,你若是想买什么尽管买,别担心。”   沈然听着这番话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薛行安这人好的没边了都,他真是越看越喜欢。   只是这么下去真不能长久。   沈然问薛行安:“家里现在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没才成亲吗?几位堂兄堂弟家里还有小孩子,大人这么吃没关系,总不能苦着孩子了。”   “他们也在军中任职,也是有俸禄的,都在自己手里,不至于苦着孩子。”薛行安实诚的说。   沈然摊手,行吧,人都这么说了,他这初来乍到的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就附和着点头就行了。   反正沈然没想到的是这只是开头而已。 第四章 介绍   嫁入薛家第三天,是沈然回娘家的日子。   虽然沈家可能不太希望他回去,但他这该做的面子功夫肯定是要做的,最主要的是,沈然想回去敲诈一   笔银子过来!   他这三天在薛家过的实在很自由,没一个人找他麻烦,薛家武将风范那简直是一脉相承,不论男女,不论老少,甚至连下人都一样,没因为他是个男妻就看不上他,也不在背后说他闲话,对他都客客气气,态度相当好。   家里的几个小孩子也爱来找他玩儿,长辈们也对他不错,薛老夫人还当着众人的面偏心他,非要多给他吃一个鸡蛋,生生把这种应该出现在大型宅斗剧里的背景过成了种田文里才有的生活。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他嫁过来三天了,吃了早上肉包子里的肉就再也没见过别的肉了。   而据说这几天没肉吃是因为刚办了他跟薛行安的婚事,家里苦这种事不能让外人知道,婚礼很热闹,吃的菜都是能上台面不丢人的。给沈家的聘礼也不错,颇有掏空了半个薛家的意思。   沈然还问过成亲那天有没有剩菜的事,得到的回答是,薛大将军等人因为心疼成亲花了太多银子,一不高兴,全家人连带着下人一起就把剩菜给吃完了。   沈然差点就吐口而出:那第二天早上还能吃那么多?   好在他忍住了,顺便现在管家的孙氏,也就是薛行平的夫人,一起清点了下家里的库存,清点完后沈然都想直接打包跑路了。   薛行安两位叔叔共有七个子女,二叔家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姑娘,长子叫薛行平,跟薛行安同岁,两人就差几个月,不过已经早早的成亲,连孩子都有两个了,一儿一女,大的三岁,小的尚在襁褓里。   二子名叫薛清沐,还没成亲,不过已经在相看人家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家里又要添人。   两个姑娘中,大姑娘已经出嫁了,二姑娘十四岁,也已经到了相看人家的年龄。   薛行安三叔家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姑娘,两个儿子里,长子薛行宁,比薛行安早一年成亲,孩子正在他夫人的肚子里揣着,如今已经有3个月了。   次子薛清逸十六岁,已经去边关历练去了。   姑娘也是去年才出嫁的,据说也掏空了薛家一半的家底。   薛大将军这边,薛行安是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二弟薛清墨跟薛清逸一样去了边关,小弟薛清阳才七八岁,还个小豆丁。   姑娘名叫薛清荷,已经十六了,一直在相看人家,但薛清荷不太想嫁人,婚事也一直耽搁着,还没着落。   薛家几位将军的俸禄其实不少,就算大家吃的多点,但是只是吃也不至于把家里吃的一穷二白,主要是薛家子女都大了,不是出嫁就是娶妻的,又不能丢了将军府的面子,不管是聘礼还是嫁妆都很丰厚,于是乎,日子就实在难过了点。   不过好在薛家娶进门的媳妇都不是喜欢闹腾给的主,进门后不仅不嫌日子苦,反而把自己嫁妆都给掏出来补贴家用了,饭量也养的一天比一天大,颇有点跟这个家是绝配的意思在里面。   薛家没把他当外人,反正进门三天他就已经把薛家的地儿给摸清了。   薛家忠君爱国,只要是朝廷不允许的事就绝对不干,家风严谨,虽然在家里看着懒散不成样子,可在外面却没让任何人说过一句不是,更没干过什么仗势欺人的事。   家里男丁,只娶妻,绝不纳妾,不续弦。   而如果男人战死沙场了,女眷只要自己愿意就能改嫁,薛家还给撑腰。   沈然觉得非要形容这一家子人的话,那就只能是,只能天上有,人间根本看不见!   好是挺好,但穷也是真穷,薛家除了俸禄外没有任何收入来源,朝廷规定不让官员置办私产,薛家就老老实实的一点都不置办,实在有点老实过头了。   沈然想,他既然嫁入了薛家,又对这一家子人有好感,那自然是要帮着自家人将日子过好了。   而沈家,不在他自家人的范围内! 第五章 回门   薛家给沈然准备的回门礼虽算不上丰厚,但对比这几日薛家自己过的日子来说,也已经是相当好了,至少面子是给足了的。   但沈然没打算带。   沈然将礼单还给送回门礼来的薛管家,将薛行安拉到一边说悄悄话,“咱们两已经成亲了,我如今是薛家的人,我实话跟你说,我就没打算向着沈家,沈家算计我这事儿我还记着呢,所以今天回去什么都不带,你跟我去就行。”   沈家的事薛行安这几日已经让人调查清楚了,沈然是怎么上的花轿也一清二楚,对于沈然心里有怨言这事他表示理解,只是回门礼代表的是夫家人的看重。   薛行安虽然对沈家做的事不耻,但他对沈然却是有好感的,他们薛家的男人一辈子就只能有一个妻子,就算沈然是个男人,那也是他的人,对自己人肯定是要好的。   “若是什么都不带,沈家便会轻看你。”薛行安一心为沈然着想。   沈然坦然的说:“要的就是他们轻看,要不然我怎么拿好处呢,毕竟这都是沈家欠我的!”沈然笑,沈家可还欠着原主一条命呢,怎么还都不够。   这个笑容看在薛行安眼里就有些不对劲,他们武将在洞察人心这方面从来就不比文臣差,只不过武将太让人忌惮,大家也习惯了装傻,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默认武将都是莽夫,没什么心眼了。   不过薛行安什么都没说,让薛管家将东西带走,就听沈然的安排。   沈然从薛行安的反应猜测他应该是看出自己不对了,薛行安本就是个聪明人,还是他枕边人,就算他刻意隐瞒只怕也隐瞒不了多久,还不如自己老实点早日坦白,说不定给还能博个好印象。   薛管家出去后,沈然对薛行安说:“有些秘密我暂时还不能说,不过我会告诉你的,你信我。”   薛行安抓住沈然的手,道:“你是我的夫人,我自然信你。”   虽然夫人这个称呼有点不太对,但沈然却还是被这句有点苏的话给撩到了。   带着对薛行安越来越多的好感,沈然和薛行安一起出发去了沈家。   两人没带任何回门礼的事很快就在薛家传遍了,凡是在家的人迅速聚集到了薛老爷子和老夫人的院子里。   薛大夫人,也就是薛行安他娘开口道:“我看老大这个媳妇儿没娶错,虽是个男人,不过咱们薛家也不在乎这些,只要人跟咱们是一条心就成。”   薛老夫人甚是欣慰的点头,“没错,进门的这个怕是比行安原先定的那个要好的多。老大媳妇,若是你家这个男儿媳要家里的管家权你就给了,昨个儿行安来找我说了会儿话,看样子,咱们家也要过过好日子了。”   一屋子的人都盯着薛老夫人,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老夫人笑呵呵的解释:“行安过来说,他媳妇儿说的,大人过这样的日子没什么,但不能苦了没长大的孩子,咱们家还有儿子没娶妻姑娘没出嫁,就为着能挣个面子也不能亏待了他们。那孩子说的对,不能苦了孩子,也不能坏了孩子们的姻缘。这家往后就交给他打理就是。”   小辈们听着倒没想太多,家里什么情况他们清楚的很,加上长辈的教导,只要日子能过的去就行,没多少奢求。   可这一群长辈们听着却很是触动,谁不盼着能把日子过好点呢,更何况又是为了孩子。   薛大夫人问老夫人:“娘,您怎么知道那孩子想管家的?”   薛老夫人笑笑没说话,一副深藏个功与名的样子。   而另一边,沈然跟薛行安已经到了沈家门口,沈然是高嫁,沈然他爹沈茂德需得在门外迎女婿。   沈然一路上没少给薛行安洗脑,让他装的严肃点,怎么不高兴怎么来,今儿必须让沈家脱一层皮才行。   其实沈然心里疑惑也挺多的,薛家是武将世家出身,家里将军好几个,品阶比沈侍郎高出几层,更是兵权在手,绝不是能任由沈家随便糊弄的。   可偏偏沈家不但糊弄了,薛家竟还全盘接收,连找麻烦的意思都没有。   薛家人是看着没什么脾气,可这种都骑在脑袋上撒尿的行为还能不计较,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沈然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他下马车后一看到站在门口的沈父就换上了一张涣然欲泣的脸,小跑的两步过去抓住沈茂德的胳膊,“爹,你们怎么这么狠心呐!” 第六章 沈俊   沈茂德本就因为把儿子当女儿嫁过去心虚,沈然这一回来就哭,沈茂德就更心虚了,偏偏他一抬头就对上了薛行安那一张阴沉的脸,直接心虚到往后退了两步。   还是他身后的大儿子沈俊推了他一把,沈茂德才没失态。   沈俊看了一眼抱着是沈茂德胳膊哭的沈然,眼神闪过一丝寒光,接着就上前两步朝薛行安拱了拱手,“妹婿可算是来了,爹爹已经候着你们许久了,小然从小被家里宠着长大,不懂事,还请妹婿往后多担待。”   一口一个妹婿的,显然是想将薛行安的身份拉下来。说是妹婿,叫的又是沈然的名   字,也显然是将沈然当姑娘了。   薛行安冷笑一声,“沈大公子这一声妹婿薛某可当不起,薛某人要娶的是令妹,没成想转眼就变成了男儿身,沈侍郎这是看不上我薛家还是如何?”   沈茂德其实就是个怂货,本就心虚的他这会儿更不好受了,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下官从未有这样的心思,实在实在是……”   薛行安自然知道沈茂德没这样的心思,也不敢有这样的心思,不过他有个有胆有色的儿子,还开口闭口的想压一头。   “沈侍郎,今儿人我给你带回来了,既然沈家无意跟薛家成这门亲事,那咱们两家订亲的事也就此作废,两家往后也不必再往来,我薛家是莽夫出身不错,但也不至于连一个小小的侍郎都能欺辱!”   薛行安气势十足,说完这话后一拱手,转身就要走。   沈茂德立即想上前阻拦,沈然也趁机大哭出声,“爹,你们怎么这么狠心,把我当女子嫁人,薛家的人都看不起我,现在连要都不要我了,你们是要逼死我吗?”   沈茂德被他哭的心烦意乱的,有心想呵斥两声,可又想到这事儿是他们先做的不   对,沈然也是无辜的,急的都跺脚了,最后也没能憋出一句有用的话来。   沈俊这时又主动站出来将薛行安给拦住了,“薛都虞候,方才是我不是,我给都虞候您赔礼了,事已至此,这事儿确实是我沈家为求自保生出的私心,但我这二弟已经入了薛家的门,自是薛家的人了,我沈家在他出嫁当日已经将他从族谱上除名,都虞候若是真要休了我这弟弟,他就无处可去了。”   卧槽,这就道德绑架了,还在假惺惺哭的沈然被他这一番无耻的话给惊呆了。   人是你家的人,除名也是你家除的,人家不要你,没地方去就成人家的过了。   真厉害的理论。   薛行安对这番话显然也有些意外,皱着眉头问:“从族谱中除名了?”   沈俊道:“是,既已出嫁,自不是我沈家的人了。”   “所以沈大公子这是铁了心要将你这弟弟送我了,不过沈大公子怎么就认定我舍不得休了他呢?又或者沈大公子以为这出偷梁换柱的事就能这么过去?沈大公子也未免太小看我薛家了,我薛家上上下下几位大将军,面圣还不成问题。”   干的漂亮!   假哭的沈然默默在心里为薛行安点赞,这话怎么听怎么爽。   面圣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一个小小的侍郎,还李代桃僵的把儿子当女儿嫁入了薛家,怎么听都不占理,沈俊就是有再大的心思,在这边实力压迫下也说不出话了。   “你!”   薛行安笑,“沈大公子,我薛某在战场上不知被威胁了多少回,后来那些人都成了薛某人的刀下亡魂,沈大公子还是不要领教的好,这人你们沈家除名便除名吧,与我薛家无关。”   薛行安说完这话转身就走,这次是一点留恋都没有。   然后沈然就可劲儿的哭,一边哭一边说沈茂德和沈俊狠心,连家门都不让他进,还威胁他们,如果他真的被赶出家了,他就去府衙告状,看谁占理。   沈茂德手足无措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沈俊刚才威胁人不成反被威胁了一番,火气正大,又听到沈然说这样的话,顿时怒火冲天,冲着沈然喊:“够了!你要是有胆去告状现在就去,我看你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沈然也不犹豫,立马松开沈茂德的手,红着眼看向沈俊,“好,我这就去,只是没想到我这亲生的哥哥这么狠心,为了自己的私心连弟弟的性命都不顾了!”   沈然说完就要走,语气决绝,脚步坚定,不过没走两步就被沈俊叫住了,“站住!” 第七章 沈家   沈然是被沈俊强行拉进沈家大门的,等下人将门一关,站在院子里甩手就给了沈然一巴掌,“啪”的一声,格外响亮。   沈然被这一巴掌打的有些懵,心里的火也蹭蹭蹭的往上冒,反手就想打回去。   不过又怕反应太激烈露馅儿了,所以就变成了满脸委屈,“哥,你打我?”   沈俊脸色阴沉,甚至还想动手,不过被旁边的沈茂德给拦住了,“俊儿,你说就说,打你弟弟做什么?这事儿本就是咱们做的不对,你弟弟在薛家受了委屈,回自个儿家了你还动手。”   毕竟是亲儿子,沈茂德对沈然还是不错的。   沈俊没再动手,不过也直接无视了他爹,冷眼看着沈然:“真是好生厉害,不过才嫁入薛家几天,就敢回家威胁人了,沈然,是谁给你的胆量?那个直接扔下你不管的薛家大公子吗?”   现在的沈俊跟原主记忆中的大哥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原主跟沈俊的关系说不上多亲厚,但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哥俩,关系也过的去,这可才几天时间,就翻脸成这样了,实在有点想不通。   不过沈然面上却全然是一副委屈的模样,“大哥强行绑着我出嫁,又将我从家谱   中除名,我到底做了什么让大哥如此对我?家里的一切将来都是大哥你的,我从没生过什么别的心思,大哥就如此忌惮我吗?”   “大哥,咱们是一个娘生的啊!”沈然甚至有些凄厉的喊出了这话,喊完后觉得自己演技杠杠的。   沈俊听了沈然这话脸色突然就变了,不过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冷声道:“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咱们沈家,你嫁入了薛家就是薛家的人了,绝不能被休,咱们沈家也丢不起这个脸,吃过午饭你就回去吧!”   沈然对沈俊这一番毫不在意的话感到有些稀奇,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态度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呢?   沈然没接这话,倒是沈茂德忍不住了,“俊儿,刚才那薛家大公子说的话你也听到了,这然儿能回的去吗?”   “回不去也要回!”   沈俊只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进了门,完全没再管沈然的意思。   沈然心里冷笑,面上仍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抱着沈茂德的胳膊一直哭。   哭到后面将原身的娘张夫人和沈家老夫人都给招出来了,两人看着沈然哭红了眼,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这回门的日子本该欢欢喜喜的,但沈雅跟人私奔,沈然代妹出嫁的,现在是怎么都喜不起来了。   沈茂德虽然是个怂包,但因为薛家这些年的照顾,其实混的也还成,除了正妻张夫人外,还有四房小妾,每个都有生养,家里庶子庶女也不少,不过张夫人还算有手段,将后宅管的服服帖帖的,没闹出什么宠妻灭妾,庶子比嫡子受宠的笑话来。   不过这嫡子嫡妻都不痛快,也有不少人在心里暗自得意,悄悄跑来看笑话来了。   沈然不停的跟张夫人和沈老夫人哭诉自己在薛家日子多不好过,还顺便告沈俊的状,可把两人给心疼的,一直抹眼泪。   沈茂德也愁的不成,自己拿不出主意来就找沈俊,“俊儿,这事儿可怎么办才好,难不成真让你弟弟回去?”   沈俊冷着一张脸说,“不回去怎么办?他已经是薛家的人了,左右不过是添些东西让他带回薛家去,算我们沈家赔不是了。先巴着薛行安把日子过下去,等将小妹找回来后再将小妹送到薛家去便是,到那时候薛家也说不了我们家不是。”   原来不止是他,还想将沈雅一起塞到薛家去。   沈然对沈俊的打算越发好奇了。   沈家明明是怕沈雅逃婚得罪薛家,这才让他代嫁的,可从今天沈俊对薛行安的态度来看,可没一点不敢得罪薛家的意思,故意结仇还差不多。   要说沈俊背后没拿别的剧本,打死沈然都不信。   而沈茂德却觉得沈俊这法子相当可行,已经过来问沈然薛家那几位喜欢什么,他好让人去备,等走的时候就带回去。   沈然表现出绝望的样子,抹着眼睛说了一些薛家的情况,把穷这一点突出的特别明显。沈茂德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样,赶紧吩咐人准备东西和银票。   东西准备的不少,不过沈然却不怎么满意,他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沈俊,又补充道:“爹,我去薛家的时候什么都没带,那些陪嫁也早进了薛家的库房,连点傍身的银子都没有,爹,你让我在薛家怎么过啊!”   提到这个,沈老夫人最先会意,立即叫来身边伺候的老嬷嬷,“去,把我存的私房银票取来,给然儿带着傍身。”   张夫人一听这话也赶紧叫人去取自己的私房,要给沈然添银子。   沈然立即将两人拦住了,“祖母,娘,我不用银子,银子用完了就没有了,我又不能回回都问你们要,你们自己也没多少,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沈老夫人摸了摸沈然的脸,问道:“孩子,你不想要银子,你要什么啊?”   沈然说:“祖母,我想要铺子。”   沈老夫人忙应声,“有有有,铺子祖母也有,这就让人去取契书去!”   沈然推却道:“祖母,我不要您的,大哥手上不是刚得了两个铺子吗,让大哥分我一个吧!”   沈俊一听这话,三两步就走到了沈然跟前,抬手就想打人,“沈然,你别得寸进尺!”   沈然也不怕他,一挺胸,凶巴巴的喊:“你打呀,你最好把我打死算了!你为了不让我跟你争家产就想方设法的把我当女人嫁了,好一个人独占家里所有的东西,可你别忘了,父亲现在还好着呢!” 第八章 小厮   本来只想要一个铺子的沈然因为他一番财产论然后将沈俊名下那两个铺子都拿到了。   沈然说完沈俊是为了家产才设计让他出嫁的,沈俊自然要反驳,可沈然这话却触到了沈茂德的底线,他确实是个怂包,遇到事也拿不出什么主意来,但一家之主的地位确绝不允许任何人动摇,不管沈俊是否有   这样的心思,但在沈然说出来,沈俊过于激动的反应来看,沈茂德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然后沈茂德就做主,强行让沈俊将名下的两个铺子都给沈然了。   沈俊不肯,沈茂德就说让沈俊代替沈然出嫁去薛家,反正都是男人,也不在乎到底是谁了。而沈茂德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沈俊,像是要将人彻底看穿,以此来判断沈俊到底有没有图谋他这个家主位置的心思。   沈俊只要不是个实在蠢的没脑子的,这种时候就不会反驳沈茂德,实际上也确实不是,然后两个铺子就到沈然手里了。   沈然心满意足,他这次回来本来打算刮沈家一层皮的,但回来之后沈家除了沈俊对他有很大的敌意之外,其他人都还算不错,虽然不知道他们当初到底是怎么商量让原身代替沈雅出嫁的,但从现在这种心存愧疚想要弥补的行为来看,至少他们不会想害死沈然。   于是沈然决定暂时将所有的仇恨值都算在沈俊身上,他倒想看看沈俊这个大少爷到底想玩儿什么花招。   中午招待沈然的午饭格外丰盛,让沈然这个三天没吃肉的人如同饿死鬼投胎一样连续干了好几碗饭,结果看在沈老夫人和张夫人眼里就更心疼了,接连问起了薛家的情况。   沈然一边吃一边回答说:“薛家这几年不是有姑娘出嫁就是儿子娶   妻,将家底彻底掏空了,这三天顿顿都是包子馒头,连一点荤腥都见不着,偏偏薛家的人还都是武将,吃饭又快,等他们吃完就什么都没了,我吃都吃不饱。”沈然说完后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肉,表现的可委屈了。   张夫人一听,眼睛又红了,连忙给沈然夹了两块肥肉放他碗里,“我苦命的孩子,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事。”   沈然一脸大义凛然的说:“娘,我没事,好在嫁过去的不是小妹,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更受不了。”   然后就彻底把张夫人惹哭了。   沈然估摸着,他把话说成这样,就算沈雅回来了张夫人也不会让她嫁到薛家去了。   沈然刚想开口安慰张夫人几句,就看到沈俊狠狠的盯着他,那眼神跟要吃人一样。   沈然乐了,他这应该是破坏了沈俊的某个大计了。   不过沈然当完全没看到,温柔的安慰张夫人,凑到她旁边说了好些好听的话,又保证自己一定会在薛家把日子过好,他这次带了银子和铺子过去,薛家人也不会轻看他,等他把日子过好了,就接爹娘和祖母去的将军府看看去。   哄人的效果挺明显,张夫人被他给逗笑了不说,沈茂德和沈老夫人也连连点头,对他甚是满意。   沈然走的时候张夫人还要让他带两个小丫头走。   沈然想着薛家那一家子武将,连下人都宛如一个地方出厂的,带两个娇滴滴小丫头过去迟早要因为吃不到饭被饿死,他果断的拒绝了。   不过他身边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也确实不方便,沈然在原主的记忆里努力找了会儿,才找出那么一个他觉得不错的来。   原主身边也是有好几个丫头伺候的,进出的贴身小厮也有两个,但这两人都是沈俊给他找来的人,虽然将原主伺候的也不错,但沈俊都有问题,那两个小厮就更有问题了。   而在这两个小厮之前还有一个跟原主一起长大的名叫小双子的小厮,是原主小时候捡来的乞丐,一直跟在原主身边,一年前因为偷了沈然的一样东西被打了一顿板子,然后罚去倒夜香去了。   原主或许没想那么多,但沈然察觉到了沈俊不对劲,那小双子偷东西这事儿就该另外定义了。   沈然对张夫人说:“娘,就让小双子跟我去薛家吧,他以前是伺候我的,我也用习惯了。”   “这……”张夫人有些犹豫,小双子偷东西被罚她也是清楚的,“让一个倒夜香的下人跟着去薛家会不会不合适?”   沈然还没开口,沈俊就说话了,“我不是给你安排了两个人伺候你吗?你把他们带过去不就行了,带个倒夜香的像什么话,难道你是想故意带个倒夜香的去薛家,让薛家以为咱们家是在折辱他们家,好让薛家对咱们沈家不满吗?”   沈然心想,学的倒是挺快。   果然,沈茂德很快开口直接帮沈然做了决定,“就带你身边那两个过去,要什么倒夜香的,也不嫌丢人!” 第九章 盘算   小双子现在的情况确实有点尴尬,沈然估摸着想只带他一个人走也不太现实,就说道:“爹,娘,我用小双子用习惯了,大哥后面给安排的那两个总觉得不是自己人,用着不顺手,要不这样吧,我带两个人走,一个小双子,另外一个带大哥安排的小康子怎么样?”   不单带一个倒夜香的就没那么显眼了,在沈茂德思索的时候,沈然又补了句:“小双子倒夜香这事儿也只有咱们家里人知道,只要没人去跟薛家说,薛家也就不会知道。”   沈茂德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就点了点头,“那就听你的,带小双子和小康子走吧,到了薛家别使性子,好好跟薛大公子过日子。”   “儿子省的,爹,娘,祖母,你们就放心吧,我一定在薛家好好的,等我跟薛大公子关系好了,就跟他说,让薛家帮忙提携提携父亲,让父亲升官!”   沈然说的坦然,也都明白他这就是说的好听,可这样的好事心里总会忍不住期盼的,所以这几人看沈然都分外满意,叮嘱了又叮嘱。   唯有沈俊臭着一张脸显的格格不入。   沈然来的时候是跟薛行安一起坐马车来的,薛行安假装生气走了,马车也跟着一起回去了。   沈茂德就安排人准备马车,将沈然要带去薛家的东西全部装到马车上,一起送到薛家去。   小双子和小康子也被叫了出来,小康子比沈然还大,约莫有二十岁的样子,长的有些老气,似乎不太想去薛家,出来后脸色就不太好看,但也没人在意他就是了。   小双子跟沈然年龄差不多,不知道是这一年倒夜香吃了不少苦还是怎么回事,整个显的有些畏缩,同时对沈然要带他一起薛家这件事表现的很意外,出门后就一直盯着沈然看。   沈然朝他笑了下,走过去,还没开口,小双子就一下跪   在他面前了,“少爷,小双子没偷您的东西。”   沈然就越发肯定这事另有隐情了,沈然将小双子扶起来,“现在什么都不用说,我既然带走你走,就是信你的。”   小双子小心的看了看左右,然后谨慎的对着沈然点点头,退到马车边上去了。   东西装好,沈然跟沈家几位长辈告别,又被叮嘱了一番。   转过眼的时候刚好看到沈俊在跟小康子说话,见沈然在看他,还故意提高了声音让小康子一定要照顾好沈然,若是有任何怠慢他绝不轻饶,也不能让沈然在薛家被欺负了。   沈然一笑,没理会这样的小把戏,转身上了马车。   沈然原本跟薛行安商量好的,薛行安假装生气离开,实则是找个地方解决午饭,等他在沈家吃完饭后两人就一起回薛家,而现在身边跟了个沈俊的眼线,这计划就行不通了。   不过好在还有个小双子,沈然掀开旁边的帘子,招手让小双子附耳过来,“你可认识薛家大公子?”   小双子原先跟在沈然身边的时候也出来看过不少热闹,尤其是大军还朝的热闹场面,也曾远远看到过骑着高头大马在行道走过的薛行安。   小双子点头,“少爷,我见过薛大公子。”   “那好,你去前面那个叫同福楼的酒楼找薛大公子,跟他说我这边计划有变,让他先行回去。”   小双子虽然心里疑惑,但也没问为什么,应声道:“少爷放心,小双子一定将消息送到。”   马车刚好隔绝了两边的视线,小双子是个机灵的,趁着人多的时候隐入人群,走的无声无息,另一边的小康子丝毫没察觉什么。   沈然坐在马车里就开始盘算接下来要怎么整改薛家,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从沈家带来的这些东西可以当做本钱,但其实也做不了什么大事。而沈俊给的那两个铺子,沈然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会搞破坏,他是没指望铺子能挣多少银子,就当只有两个铺面了。   一路想着也很快到了薛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巧薛行安才回来还是有意给他提醒,沈然到将军府门口的时候,薛行安的马车正正好停在他们前面。 第十章 镇压   沈然下了马车,让人往薛家搬东西,在门口还被薛家的守卫盘查了一番,这也是将军府的规矩,不该进去的东西是绝对不能进府的,之前薛行安就跟沈然说过。   沈然自己没当回事,但看在小康子眼里就变成沈然在薛家毫无地位了,连个门房都看不上他,也越发不高兴,觉得自己跟着沈然到薛家来肯定要过苦日子。   小双子却完全没放在心上,从沈然说信他开始,他就知道他又能跟以前一样了。   三人各怀心思一起进了薛家的大门。   也没人等沈然,沈然就直接回了他和薛行安住的院子,丹书苑。   薛行安在屋子里等他,沈然在门口小心翼翼的叫薛行安,得了人首肯后才进的门,小双子和小康子自然是在门外候着。   沈然将房门关上,进去后就冲着薛行安挤眉弄眼的笑,薛行安被他搞怪的样子也给逗笑了,压低声音问:“怎么样?有人欺负你吗?”   沈然摇头,同样压低声音说:“没有,我爹娘还有祖母都对我很好,就是我那个大哥有点问题,不过我从他手上弄走了两个铺子过来,不亏。”   看沈然这欢欢喜喜的样子就知道确实没被欺负,薛行安也放心了,又问:“你大哥安排了人监视你?”   沈然点头,“对,就那个叫小康子的,不用担心,先饿上他几顿,让他给我大哥送些消息过去再收拾他,我总觉得我大哥不对劲,我嫁入薛家应该也不是巧合,我要将事情查清楚。”   薛行安点头,过半响   后才开口问了一句:“洞房当晚我问你愿不愿意回去,你说不愿,我便当你是我未来要相伴一生的人了。今日回门你察觉到不对,只要将事情弄清楚你再回去也没人会说什么闲话,我便再问一次,你可愿留下?”   这人这么认真的询问,沈然想,他真不好意思拒绝。   不过他并没有要回去的打算,他还打算带着这一家子人发家致富呢。   沈然笑,“不回去,我也实话跟你说吧,我喜欢男人。”而你恰好长的对我胃口。   薛行安愣了下,随即就笑了,冷峻的脸上带着笑意颇有点冰雪消融的味道,让人怎么都看不够。   “好。”薛行安轻声应下一个好字,便什么都没再提。   沈然觉得日子还长着呢,谈情说爱也可以慢慢来,暂时先把外面的人给应付了再说。   沈然在桌上那一套喝水的杯子里选了一个有小缺口的送到薛行安手里,“摔的响亮点,顺便让我滚!”   拿到杯子的那一瞬间,薛行安有种感觉,这样时不时就要发疯演戏的日子估计要过上一段时间。   虽然这样想,摔杯子的动   作却是行云流水,哗啦一声摔在地上,还顺便踢到了好几个凳子,指着沈然大声呵斥:“滚!滚回你的沈家去,我薛家不稀罕你那些东西。”   沈然给薛行安比了个大拇指,随后揉红自己的眼睛开门出去。   门外的小双子和小康子都担心的看着沈然,小康子还探头往房间里看了一眼,看到地上有摔碎的瓷片,凳子也乱七八糟的摔在地上,心里有了自己的盘算。   而沈然受了这样的委屈的情况下还说:“我去找薛管家给你们两安排住处,然后我再去找人将东西给收到库房去。我这边也不用你们时常跟着,早晚来一趟就行,平时没事就帮着其他人干干活什么的。吃饭的时候抢快点,别饿着自己了。”   沈然说完这些就带他们去找薛管家,也不知道是薛行安吩咐过还是薛管家自己就是个人精,沈然来见他的时候就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给小双子二人安排的住处也是随手指的一个地方,刚好在马圈旁边。   薛管家一点不客气的对两人说:“刚好你们住的近,往后喂马的事就交给你们了,那可是将军的马,要上战场的,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小心你们的脑袋!”   可以说是演技非常好了。   小康子一脸不岔的反驳:“我们可是来伺候我家二少爷的,凭什么要去喂马,我不去!”   薛管家转身就拿了一个鸡毛掸子出来,“不去是吧,要么现在就滚,要么让我打一顿再滚,你自己选!”   “你,唉!”小康子想反驳来着,但薛管家举着鸡毛掸子就给他来了下,小康子顿时敢怒不敢言了。   随后薛管家叫了人来他们下去安置。   等人一走,沈然就笑出了声,这样的场面有种别样的爽感。   薛管家也赶紧跟沈然赔礼,沈然摆摆手说,“做戏而已,薛伯你别在意,你只要记住我现在是薛家的人,凡事都站在薛家这边就是了。” 第十一章 管家   趁着将人支走的空隙,沈然立即回去找薛行安,跟他汇报了下自己在沈家的战绩。   沈然道:“银票这些我还没算,铺子我估计也就能剩下铺面,一个是卖胭脂一个是卖布的,生意还不错,但不关我们什么事。先让我那大哥折腾折腾,我们做点别的事。”   薛行安感觉出来沈然一心要改造薛家的决心了,对此很配合,“那我们要做点什么?”   沈然总觉得这话怪怪的,这要是换成晚上,地点是在床上,说完这话后不做点什么估计都不是男人。   “咱们家的收入除了俸禄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了吗?”沈然收回自己那有点污的想法,一本正经问正事。   薛行安道:“没有了,之前娘和两位婶婶还琢磨过做些刺绣出去卖,但绣不怎么好看,这事儿也就算了。”薛行安还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下,哪里是不怎么好看,完全是没脸见人!   “那行吧,家里一间铺子都没有吗?”   “祖父还没辞官时是有的,不过后来朝廷不允许官员有私产,就将铺子庄子都处理了。”   沈然明白了,反正就是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就是了。   真是难为这家如此听话的人家了。   连沈茂德一个侍郎家都有好些铺子庄子,一个偌大的将军府竟然什么私产都没有,你不穷谁穷呢?   “那陪嫁的铺子呢?怎么处理的?”沈然接着问。   薛行安回道:“娘和两位婶婶陪嫁的铺子一并卖了,两位弟媳进门的时候没有陪嫁铺子,都这算成物件和银子了。   沈然:“……”这家人简直是说不出的实在。   “行吧,那我现在这两个铺子也要出手卖了?”   “不许百姓置办私产的规矩是先帝定的,如今的皇上对此并不怎么看重,下面的官员家家户户都有私产,咱们家便是留一两个铺   子也无妨。”薛行安解释道。   沈然想了想说:“既然没有明令取消这个规定,那就随时都有被查的风险,我就怕生意做太好引人嫉妒,故意找咱们家麻烦。所以这铺子的事我觉得要请爹去皇上面前求个恩典了。”   “怎么说?”薛行安尚不知道沈然心里的宏图大业,不明白怎么就要去求个恩典了。   沈然道:“咱们家穷这件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传开,等一传开了就让爹去跟皇上诉苦,咱们也不要别的,就许咱们家能置办一个铺子做点小生意,维持府上开销就成。皇上若是实在不答应就许他一成利,每月分他点银子。”   沈然摸着下巴盘算,“爹爹都因为家里揭不开锅这事儿求到皇上面前去了,说不定皇上怜惜咱们就给赏赐一间大铺面或者几千两银子什么的,那时候咱们本钱都不愁了。”   薛行安没好打破沈然的美梦,说道:“若你都想好了,等晚饭时再跟爹娘他们都提提,看看大家是怎么想的,咱们薛家从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的事也要全家都答应才行。”   沈然摊手,“行!”真是个民主又朴实的   家庭。   趁着这会儿功夫,沈然还特地找来纸笔想写个计划,不能辜负了他前世学了好几年的专业,嗯,沈然前世学市场营销的。   但等他提笔准备写的时候才想起,文字有点不太通的,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实在没能继承原主的学问,嘴上说说没问题,到下笔的时候就变成了文盲……   沈然一脸懵逼,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这个地方。   薛行安在一旁看着他信心十足的准备好,最后墨都穿透了纸张也没落下一笔,觉得有些好笑,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笔,相当贴心的说:“要写什么,你说,我来写。”   沈然重重吐出一口气,越看薛行安越觉得这男人好,他估摸着自己沦陷也是迟早的事儿了。   于是,后面就演变成了一个说一个写,两人默契十足,赶在饭点前写好了一份磅礴大计。   等到开饭时,沈然就更直接了,将计划书直接给了薛大将军薛亭松,说道:“爹,我想管家!” 第十二章 商议   薛家其他人在薛老夫人的公然提示下都知道未来管家的人会是沈然,可谁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刚回门回来就提了。   还提的这么坦然,连一点猜疑都不给人留。   薛大将军也没马上答应,而是看了看沈然递给他的那一沓纸,薛行安的字遒劲有力,起承落笔都带着刺,却又完好的融在了整个字里,不会显他突兀,就如同他这人一样,看着平和,还有几分温柔,可真正的刺都藏在骨子里。   若不然,也不能在战场来领兵作战杀几个回合,更不可能刚双十年岁就成了都虞候。   纸上写的很清楚,为什么要管家,管家后打算做什么,要家里人帮什么忙,全写在上面了。   话写的直白又简单,薛大将军这种只能把字认全完全不懂书中深意的人也一看就明白沈然到底想做什么了。   看完后薛大将军还是没说话,挨着将纸传给了薛老爷子,再是他两位弟弟,最后几乎是家里人都过了一遍,薛大将军才问:“都看完了吧,你们怎么说?”   晚辈不好开口,长辈们却是个个都很满意。   还是薛老夫人最先笑着出了声,“我虽是早就想到你要管家,但也没料到会这么快,你这计划写的好,我答应了,咱们家没那么多规矩,后宅的事儿就交给你管!”   薛老夫人拍板钉钉,后宅的事儿定了。   薛老爷子看其他人半天不开口,索性自己揽了差事,“铺子的事我给应下了,忠君爱国是不错,咱们薛家也从未出过半点差错,这随时丢性命的事换来的若是吃不饱穿不暖,也太亏待自己了。老大,这事儿听行安媳妇的,你过些日子去皇上跟前求个恩典,也不多要,开一个铺子就成。”   薛老爷子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不会反对,薛家的人也不是什么迂腐过头的人,如今世道还算太平,谁不想把日子过的好点呢。   “是,爹!”   于是管家的事就这么落在了沈然手里。   沈然想,便是冲着这一家人毫无保留的信任,他也定然会把他们当自己亲人一样对待的。   吃过晚饭后,全家人就围在一起将库房和沈然从沈家带来的东西都清点了一番,东西物件都留着往后送人和做陪嫁聘礼用,不能动。薛家没什么现银,沈家倒是给沈然塞了一千两的银票,就是全部的家当了。   这一千两银票对普通人家来说能过一辈子还有剩余,可对在京都这样的地方,随便买个差点的铺子都要七八百上千两了,别说好点的了,这完全是冠着大汉的名字过着大宋的生活水平。   沈然将银票收好说:“等过几日我将我大哥那两个铺子转手卖了,也就够了,咱们买个大点的铺子,做个赚钱的营生。”   听着挺遥远,但薛家人看的挺开,觉得事情肯定能成,全部让沈然有需要就吩咐,他们别的没有,卖力气那绝对是一好手。   然后,不分男女老少都轮番在沈然面前展示了一番自己的气力,衬托的沈然这个弱鸡完全无地自容…… 第十三章 演戏   在沈然和薛家人一起讨论未来发展大计的时候,小双子和小康子迎来了将军府的第一顿晚饭,跟将军府的下人们一起吃。   用大木桶装的饭,一篮子挨着一篮子的包子馒头,以及一桌子用大盘子装的菜,看着丰盛又有份量,一不小心就会胃口大开多吃点。   然而等到真正动筷子吃的时候小双子和小康子才切真的感受到了将军府这些人的饭量,根本就没人管他们是不是新来的,除了最开始给他们装在碗里的饭,之后的饭菜和包子馒头压根就没他们事。   两人到这会儿可算是明白沈然为什么提醒他们吃饭的时候要快点了。   小康子在沈家原先是伺候沈俊这个大少爷的,后面又去了沈然身边,在少爷身边那自是吃喝不愁,要比其他下人高出一等的,看到薛家人这样的作态,心里实在有些不屑,吃了两口白米饭就再也没动过筷子。   小双子不一样,他从小就是乞丐,吃过不少苦,之后   虽然跟着沈然,可也没忘了那些往事。所以后面被罚去倒夜香的时候也能把日子熬过来。进了将军府后沈然又叮嘱过要吃快些,主子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若再吃不饱那就当真是自己没用了。   小双子几口扒完碗里的米饭,又手脚麻利的去抢了两个包子到一边吃去了。而这一行为还得了薛家几个下人的赞赏,说他机灵。   小双子一边啃着包子一边打量这些人,发现他们是真吃的快吃的多,每个人都笑呵呵的,比沈家那些连说话都绵里藏针的人看就舒服许多。   小双子想,若二少爷要一直留在薛家,他往后也肯定会跟这些人一样。   关于小康子晚饭没吃饱这件事沈然是在快要睡觉的时候才知道的,小双子和小康子过来伺候人,小康子全程板着一张脸,比沈然这个主子还会摆脸色给人看。   沈然大约猜到是什么原因了,但还是假惺惺的关怀了几句:“小康子这是怎么了?是刚进将军府不习惯还是被人欺负了?”   小康子也不好明着告状,只板着脸摇头:“没有,二少爷多心了。”   “二少爷?这是谁家的二少爷,既然是少爷那怎么不会自家去?”小康子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如同杠精一般插了话进来。   然后三人齐齐的看向门口,薛行安手扶着门框,冷脸看着他们。   小康子和小双子立即吓的跪着了,“见过薛都虞候!”   沈然捂嘴掩饰自己的笑容,同样对薛行安附了俯身,女儿态十足,“相公。”   薛行安扶着门框的手明显滑了下,是后面硬撑着才稳住的。   薛行安也没叫人起来,进门后大赤赤的坐在沈然跟前,抬脚道:“给爷脱鞋。”   沈然一脸被侮辱过头的难堪,半响没动静,却不想薛行安还直接踢了他一下,沈然身子往后颤了下,就听薛行安冷声说:“不想脱就滚,有的是人愿意为爷脱鞋!”   小双子见此情形想起身代替沈然,沈然刚好就站在他背后,直接伸手拦住了他,另一只手握成拳头,似是在隐忍。好半响才对小双子他们说:“这儿不用你们伺候了,你们先下去吧!”   小康子忙不迭的行了个礼就走了,倒是小双子犹豫的看了好几眼,最后在沈然的眼神催促中才退出去。   就是关上门后也不怎么放心的趴在门口听动静,最后还是被小康子给拉走的,“听什么听,这都虞候就是看咱们二少爷不顺眼,专折磨他呢,你一个下人能帮什么忙,还不如早点回去睡了。”   小双子不太情愿的跟着走了,虽然二少爷一直在跟他暗示没事,但他还是不太放心,可又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这样暗暗担心了。   等人一走,刚才还跟大爷一样坐着的薛行安立即弯腰去碰沈然的腿,“刚才踢疼了吗?”   沈然摇头,“没有,就轻轻碰了下。”沈然将薛行安拉起来夸赞道:“你这演技真是厉害,连我都给虎住了。”   薛行安这会儿才有些不好意思,“也是临时起意,你若真不想见那监视你的人,我找人将他送走便是。”何必要天天演戏。   沈然不答应,“别啊,这也是一种乐趣,况且我还等着他回家跟我大哥哭诉呢,现在就将人送走,多没意思。”   行吧,薛行安大约也明白了,沈然这纯粹是现在闲着没事要折腾。 第十四章 铺子   回门后第三天,沈然带着小双子和小康子还有薛行安给他安排一个手下高朗去看沈俊给他的铺子。   薛行安有官职在身,几天婚假过后就要每天去城外军营报道,练兵或   处理日常事务,每天至少有大半天是不在家的。   沈然琢磨着尽快将赚钱的计划搞起来,就自己带人出门了。   沈俊的两个铺子挨着不远,还都是很繁华的阶段,沈然带着人先去的胭脂铺,门口一个人都没有,铺子的门虽然开着,可完全不像是做生意的样,伙计坐在凳子上打瞌睡,掌柜更是直接趴在柜台上睡着了。货架上也什么都没摆。   沈然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这胭脂铺生意还是不错的,现在这样,显然是沈俊来过了,东西估计也就搬走了。   沈然让小双子和小康子在门口守着,一个人都别放出去,也不许外面的人进来。   同时对高朗使了个眼色,高朗上去对着柜台就是重重的一巴掌,同时将掌柜和伙计给吓醒了,“谁?是谁?”   沈然走过去,“李掌柜是吧?生意还做吗?”   李掌柜自然是认识沈然的,看清人后立即从柜台后出来,笑呵呵跟沈然见礼,“见过二少爷,二少爷真是稀客,是要买东西还是?”   沈然冷笑一声,“李掌柜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大哥肯定来过   吧,这铺子里除了你们两可还剩下什么东西?”   李掌柜自是不肯承认,“二少爷说笑了,大少爷已经许久没来过了,这生意不好做,铺子上日日都在亏钱,大少爷来一回就生一回的气,后面也就不来了。”   “那来看李掌柜还挺有能耐,这铺子天天亏钱还能继续开下去。”   “这都是大少爷仁慈,给我们这些干活的一条活路,要不然我早带着人去街上讨饭去了。”   张口闭口都在说沈俊仁慈大度,他若是对这些人做点什么,那可不就成小肚鸡肠不给人活路了,到时候就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来指责他一番,不仅铺子不能真正拿到手还要惹一身骚。   也确实有些手段,沈然想。   “也是,这铺子现在是我的了,李掌柜去找我大哥,我大哥那么仁慈心善肯定会再给你们谋份差事的,绝不会让你们去要饭。这铺子反正已经空了,我转手卖了就是,也懒得给自己找麻烦。”   李掌柜听到这话顿时惊了,显然没想到沈然会直接赶人走,更没想到他连铺子都要卖。   连忙拦住沈然说:“二少爷你这是做什啊?这可是大少爷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铺子,怎么能说卖就能卖呢?”   沈然转头,伸手指了指空荡荡的货架子,“你说这是我大哥辛辛苦苦经营的?啧啧啧,我大哥也太厉害了吧?”   空货架子实在有点打脸,连李掌柜都没脸接这话,好半响才脸色难看的说:“那也不能随便卖了啊,这地段好,这铺子卖点什么都能赚钱的。”   沈然一脸惊讶,“李掌柜,刚才说日日亏损的人是你,现在又说做点什么生意都能赚钱,你让我信你哪句话好呢?”   “这?二少爷,话不是这么说啊,这……”   沈然直接打断他,“那你要怎么说?你今儿不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不走了,我倒要看看大哥这苦心经营的铺子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李掌柜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沈然这就是挖坑给他跳呢,现在就变成他左右为难了,跳了,那就得说这一切都是沈俊这个大少爷安排的。可若是不说,沈然就在跟前站着,一样能找他麻烦。   李掌柜左右难为,张嘴闭嘴来回好几次,最后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沈然等了一会儿,觉得这心里折磨也差不多了才道:“这库房里当真什么都没有了?”   李掌柜犹豫了下,点头,“都清空了。”   “行,李掌柜,那我就问你一句,你是想走人呢还是想跟着我干?”   李掌柜不太明白,看着沈然问:“二少爷这话怎么说?”   沈然直言:“这铺子我肯定是要卖的,你若是愿意留下我就另外给你安排事做,但你若一心想跟着我大哥,那我就不管了。”   李掌柜没说话,那伙计却是一下扑过来跪在了沈然面前,“跟二少爷,小人想跟二少爷,想好好过日子。”   这伙计还是李掌柜儿子,说完这话还拉了拉李掌柜,“爹,大少爷若真是为我们好,也不会一声不吭将铺子里的东西全部搬走,连个招呼都不打。” 第十五章 布庄   沈然从李掌柜他儿子嘴里知道,沈俊不仅一声不吭的将铺子里的东西全部搬走了不说,还让他们父子两应付沈然,一口咬定这铺子的生意就是这样,不仅没有任何盈利,还天天亏本,如果沈然想要继续经营这个铺子的话就得拿钱出来,要不然这铺子就一直这样下去了,反正铺子也归了沈然,之后包括李掌柜他们父子两的工钱也要沈然出。   果然是好算盘,沈然笑了下,“行吧,那既然这样,我就如他的愿好了。李掌柜,你去问看看有没有人要买铺子的,给个合适的价将这铺子卖了就成,你们若是有心以后就跟着我,我给你们安排别的事。”   李掌柜还有些犹豫,但他儿子却是一口就答应下来了,显的非常有眼色。   李掌柜的儿子名李全,沈然让李全跟着他们一起去另外一家卖布的铺   子。   显而易见的,布庄跟胭脂铺情况差不多,不过还意思意思摆了几匹粗麻布在卖,沈然还特意问了李全这粗麻布的价格,然后发现这布庄的定价比市场高出好几倍,就这样还想做生意,也不知道是在拿谁当傻子。   布庄的掌柜姓孙,孙掌柜是认识许然的,也不知道是沈俊交代过还是怎么回事,一见到沈然就开始扒着他哭诉,“二少爷,你可算是来了,咱们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账面上一点银子都没有,还请二少爷给拨点银子好让小的去进货,好维持铺子的生计啊!”   孙掌柜说的可怜兮兮的,如果不是知道沈俊在背后搞鬼,沈然说不定就信了。   他一点收益都没看到,结果人家还反过来问他要银子,厉害了。   “没有!既然做不下去,那就关门吧。”沈然一脸冷漠的给出了答案。   孙掌柜大约也没想到沈然会拒绝的干脆,顿时就愣住了。   “这…二少爷,这铺子可不能关啊,这要是关了,咱们这么多人可怎么活啊?”   沈然丝毫没   有同情心,“这生意一直是这样的?”   孙掌柜停顿了下才说:“也不是,就最近生意不太好做,那些布都是亏本卖出去的,就刚刚够大家伙儿的工钱,一点都没剩下。”   沈然心想,那你们这工钱可真够高的,一个铺子的布卖完了才刚够工钱。   沈然伸手去摸了一把铺子里仅剩的粗麻布,“现在就剩这么点了?要亏本卖?”   孙掌柜连忙点头,“对对对,卖完这就没了。”   沈然没理他,直接叫李全给孙掌柜报市面上的布的价格,李全显然对这方面很是了解,张口就来。   尤其是听到粗麻布的价格时孙掌柜的脸色就彻底变黑了,半响没说话。   沈然拿着粗麻布在手里掂量了下,“孙掌柜,若你定的这价都叫亏本,那先前的那些布料怕是要好几两银子才能卖出去吧,孙掌柜和诸位伙计的月钱也该有上百两了。这待遇好的,我都愿意来当个伙计。”   孙掌柜这会儿才终于有点怕了,连忙跟沈然赔罪,“二少爷恕罪,小人们工钱不过才不到二两银子,之前的布当真是亏本卖的,账本上都记得清清楚楚,二少爷若是不信,小人这就将账本给取来让二少爷您看。”   账本自然是早就做好手脚的,看不看也没什么区别,这个姓孙的显然是沈俊的心腹,要不然也不会李掌柜什么都不知道,他这边去却交代了。   沈然指挥高朗和小双子,“将这些粗麻布送去给街上的乞丐们,铺子关门,去找宅行来看铺子,尽快出手。”   孙掌柜急了,立即对沈然说:“二少爷,这铺子可是沈家的铺子,二少爷现在是将军府的人了,也不能仗势压人卖沈家的铺子啊。”   沈然乐了,将人拉到旁边,“来,把你刚才的那番话再说一遍。”   真让他说孙掌柜却又不敢说了。   “行了,我也不想陪你们玩儿了,铺子关门,你们走人,至于之后怎么办,谁让你们做这些事的你们找谁去,我不负责。”   沈然也不怕沈俊来找他麻烦,毕竟这铺子原来是什么样沈家人都清楚的很,别说他们,就是这附近的,随便找人问问都能知道,给了他之后就变成这样了,说沈俊没在中间动手脚,谁信呢?   沈然不怕,沈俊自己也丢不起这个脸。   孙掌柜等人被直接赶走,铺子关门,沈然让李全跑了一趟去找他爹,两个铺子一起卖了换成现银。   解决完铺子的事后沈然也没回将军府,而是带着小双子几人去茶馆坐了坐。   稍微好一些的茶馆都请了说书的,说的无非是一些江湖侠义,神仙鬼怪,还有将军骁勇善战的题材,听的人多还给面子。到沈然走的时候那说书人跟前装银钱的托盘里已经装了好些铜板了。   沈然考察完,心里也有了底,觉得自己可以开始搞事了。 第十六章 好戏   李掌柜约莫是想好好表现自己一番,当天下午就找到人来看铺子了,对方是刚来京城的,想做小生意,要买个地段好价格也不高的铺子。   李掌柜按照市面上的价格给估算了下,最后报了价给对方,对方觉得合适,就跟过来看了。   沈然也没想到会这么速度,他这将军府的传言还没搞出来呢。   现在若是将铺子卖了就要添一笔嫁进门的媳妇为补贴夫家将陪嫁给卖了的事儿了。   这对将军府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也可以先洽淡着。   沈然没出面,话全部让高朗转达给李掌柜,先拖几天,若是愿意就过几天交易,若是不愿意等,那他们就另外找人。   对方估摸着也很中意这铺子,答应了要求,说过几天再来。   沈然全部交给李掌柜是处理,自己带着人回将军府去了。   沈然是跟薛行安同步进门的,因为小康子也在,两人还在门口来了一出被欺负的小媳妇儿的戏码,薛行安看沈然不顺眼让他在门口站半个时辰再进门。   沈然一早就出门了,现在正好是吃午饭的时候,这就变成连午饭都不让沈然吃了,怎么看怎么可怜。   沈然可怜巴巴的看着薛行安,哀求道:“大少爷,你若想罚我,我在这儿站着便是,但我身边的人是无辜的,求大少爷心慈让他们先去吃午饭吧,若是晚了就……”   沈然一说,小双子和小康子立即就想起了这段时间吃饭时被薛家人支配的恐惧,小双子还算淡定,而小康子则是直接跪在了薛行安面前,“求大少爷开恩,小人们若是不吃饭,下午也没力气伺候大少夫人,求大少爷开恩。”   薛行安冷哼一声,“伺候他?他算个什么东西还要人伺候,从今儿开始你们就去在马厩喂马,一步都不许离开!”   薛行安说完就让高朗将两人带走,高朗军士出身,对着两个文弱的小厮,一手拎一个跟拎小鸡一样就将人给拖着走了,小康子还在跟是薛行安求情,一直在喊。相对来说小双子就安静的多了,颇有点逆来顺受的意思。   等人一走,薛行安脸色立马缓和了,连语气也不自觉的温柔了许多,“刚才可吓着你   了?”   沈然摇头,“没有,你别担心,我也不是什么脆弱的娃娃,更不是个喜欢藏着掖着的人,若真是不喜欢我会直接跟你提的。”   薛行安点头,“那就好。我们也进去吧,这会儿父亲他们应当在等我们用午饭了。”说完就主动拉着他的手进门了。   门口的两个守卫看了一场大戏,直到薛行安拉着沈然进门后两人才相互看了一眼,露出个明白的笑容,原来他们大少爷喜欢这种戏码啊!   完全不知道守卫在想什么的沈然跟薛行安此刻已经坐上了薛家的餐桌,饭菜都是一如既往的量,跟往常唯一不同的是沈然的那份是单独分出来的,不用跟其他人抢。   吃饭的时候沈然就说了下白天看铺子的情况,刚一说完,薛大将军就拍桌子了,一点将军风范都没有的帮沈然骂沈俊,“你这大哥可真不是个东西,给出去的东西还耍这种花招,这是真当我薛家没人了不成?”   薛行安他娘薛大夫人也接嘴道:“咱们薛家日子是不好过,可也没到非要他这两个铺子的地步,他这么做是想打谁的脸?”   其他人也纷纷帮着沈然说沈俊的不是,完全有种在闺蜜群里吐槽渣男,然后闺蜜都帮着骂渣男一样的错觉。   沈然觉得挺有意思,等大家都说的差不多了才道:“没关系,咱们也不吃亏,就算他把东西都折腾没了,但铺子还是咱们的,转手一卖又是一笔银子,他还不能说什么,到时候肯定气的够呛。”   薛老夫人感叹:“你们是亲兄弟,怎地就差了这么远,你那哥哥若是有你一半好,怕也是个能成材的。”   沈然就笑,自个儿在心里补充,还真不是亲兄弟。   至于沈俊能不能成材这事,那就要看他答应不答应了,毕竟他沈俊没算的账还多着呢。 第十七章 习俗   傍晚,吃过晚饭后沈然跟薛行安一起在院子里欣赏薛家人习武。   薛家不论男女老少,不管是主人还是下人,拳脚功夫那都是必备的,就目前的状态来的说,单拎出去能打,群殴更不是问题。   沈然之所以要旁观也是因为他入了薛家的门,迟早要跟着一起学,薛行安就先带他来看看,适应适应。   场面还是很壮观的,偌大一个花园站满了人,从扎马步开始,然后练习打拳,两两对打,再是三四人群战,最后一起跑圈,薛老爷子和薛老夫人一个管男丁一个管女眷,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根足有两米长的鞭子,谁动作慢了或是不对就拿鞭子抽。可以说是非常军事化的管理和训练了。   沈然看着薛老爷子手里的鞭子就怂,下意识的往薛行安身边靠了靠,“你说祖父这鞭子若是抽在我身上我是不是就废了?”   薛行安笑了下,安抚道:“别担心,祖父不会打你的。”   沈然才不信呢,指着小豆丁薛清阳说:“你看你弟弟才那么小,祖父都抽了他好几下了。”   “那你看祖母那边了吗?”   沈然顺着薛行安的视线看过去,薛老夫人一脸严肃的拿着鞭子,眼睛盯着在练习的女眷们,也时不时的动下手,不过下手没薛老爷子重就是了,但那鞭子打在身上不管轻重都疼啊。   沈然指着女眷那边问:“你是说我以后会在那边训练?”   “怎么会,那边是女眷,虽说你是我夫人,可你到底是男人,自是要跟着我们一起训练的。”薛行安解释。   沈然不解:“那你让我看什么?”   “你没看到祖母对清荷这几个姑娘下手要重一些吗?眼睛也多盯着她们,对娘和几位婶婶就没那么严格了。”   沈然琢磨了下,“这是说对自家人下手要狠一些,像我们这些嫁进门的就手下留情了?”   薛行安一脸欣慰,“你果然聪明,一点就透。”   沈然实在没脸接受这样的夸赞,毕竟薛行安的提醒已经非常直白了。   “行吧,我知道祖父不会对我下狠手了。”   薛行安抓着沈然的手,捏了捏他的手指,“别担心,若祖父真的打你,我会帮你挡着的。”   真是个好男人,沈然想。   “心意我领了,但训练也是为我好,你也说了祖父不会随便打人,我定会好好练的。”   如此与众不同的薛家对沈然来说吸引力越发大了,他想更长更久的留在这儿。   等训练结束后,沈然对薛行安说:“你让高朗帮我给小双子传个话吧,让他盯着点小康子,我估摸着他要去找我大哥汇报了。”   “让高朗去盯着吧,他会功夫,又懂如何隐藏自己,不容易被发现。”薛行安提议。   沈然摇头拒绝了,“不用,让小双子盯着就行。”   薛行安思索了下道:“你这是也不信任小双子?”   沈然解释:“也不是全然不信,只是还想确定下。若完全没问题以后就都要跟在跟我身边了,我要做的事关系着整个薛家,不能马虎。”   薛行安把沈然当小孩   儿般,摸了摸他脑袋说:“你有心了。”   沈然在感觉到自己脑袋上的大手后心里产生了一股浓浓的不爽,薛行安随手一抬就越过了他头顶,而他转过身脑袋才到薛行安肩膀,这弱受身材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沈然躲开他的大手,随后用哀怨的目光看着薛行安,“你们家这样的伙食你是怎么长这么高的?”   薛行安犹豫了半响,才实话实说:“大约是吃的多些吧。” 第十八章 话本   如同沈然所预料的那样,小康子果然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给沈俊送信去了。   薛家养了几条看家护院的狗,也给这些狗子留了几个狗洞方便它们进出,而这狗洞的方便的不止是狗子,想要往外送消息的人都喜欢走狗洞,毕竟院墙太高,一般人实在很难翻出去,而身手好的都是能直接走正门进去的,没必要跟狗洞较劲儿。   小康子刚到将军府的时候沈然就问过薛行安怎么跟外面传递信息方便了,薛行安就给他指路了这些狗洞,沈然带着小康子和小双子两人在院子里闲逛的时候还特意去看过狗洞,给小康子的提示简直不要更明显。   小康子费了不少劲儿才从狗洞里钻了出去,然后一路狂奔直奔沈家。   不过一个城南一个城北,距离实在有点远,折腾到天亮才回来。   沈然也是第二天早上醒来才知道这些的,早上一起床小双子就过来伺候了,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把事情都跟他说了。   虽然不说沈然也能猜到,但他还是听小双子说完了,也让小双子表了一番忠心。   沈然问:“那你听到他们到底说什么了吗?”   小双子摇头,“我没能跟进府里去,不过我看到给小康子开门的人是大少爷身边的人,小康子肯定是回去找大少爷去了。”   沈然点头,“我知道了,之后你再继续盯着他,虽然都虞候说你们不能出门,可在府里更容易探听消息,所以你更要盯紧他。”   小双子郑重的点头,“二少爷放心,我肯定会看好他的,也绝不让他送信出去了。”   沈然没再说什么,送信肯定是要送的,只不过不是现在,而送什么信也要看他给什么消息了。   沈然管家后除了对薛家财政情况做了了解外,对薛家的人也都了解的七七八八,沈然不得不承认薛家是个出人才的地方。   薛行安他妹妹薛清荷之所以不想嫁人十有八九是外面的话本看多了,里面多是什么负心汉痴心娘子类的题材,虽然最后都好好的在一起了,可中间那一番折腾确实看的人很焦心。   薛清荷看多了后就怕了,不想经历这些,练武也更加勤奋,就怕以后被欺负。   更勤奋过后呢又出问题了,一个拳头下去就直接让桌子碎了……   不是电视剧里的那种道具桌子,而是货真价实用木头做的桌子,然后就变成薛家人担心她出嫁后一拳将未来夫君给送上西天,也就没什么催她早点成亲的意思。   据薛行安说,虽然一直在相看人家,但那也是怕薛清荷觉得家里人嫌弃她,所以也意思意思给相看,但绝不会随随便便就让她嫁人的。   毕竟比起人命官司他们更愿意养个饭量大点的姑娘,至少不怕人找麻烦。   沈然跟薛清荷说过几次话,知道她不仅喜欢看话本,自己还试着写过。   沈然毕竟是几千年后来的人,那个年代什么样的没有,连双性产乳这种设定都快被人写烂了,他多少也是看过不少文的,虽然写不出来,欣赏水平却是在线的。   沈然找了薛清荷决定跟她一起稿一番将军府穷的叮当响的大事。   沈然想让薛清荷以“我”的口吻写一篇她在将军府的日常,主要是吃住的日常,然后再拿到茶馆里找说书的人说,传给更多的人听,等浪潮掀起来后再让薛大将军去皇上面前求个恩典,他们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做生意赚钱了。   薛清荷一听沈然要支持她的话本创作事业,顿时就把他当成了亲哥。   “哥,你说怎么写我就怎么写,我都听你的。”说的时候就一脸期待的看着沈然。   沈然笑着点了下她额头,“你这样叫我,你亲哥回来要收拾你的。”   薛清荷表示她才不怕,“我是咱们家唯一能在我大哥手下走十招还不败的人,到时候哥你就帮我去请救兵,等人来了我大哥就不能揍我了。”   算的还挺好,可惜忘记了薛行安是沈然什么人,这救兵能不能来才是最大的问题。   “不扯了,来,我跟你说怎么写。”   沈然跟薛清荷一起研究了好几日,才弄出一个还算满意的话本,在这天午饭后跟薛家人分享了一番。   剧情的开篇是这样的:“我出生在一个每个人饭量都很大,每天都吃不饱,随时都快要揭不开锅的家里。神奇的是每次都以为第二天没东西吃的时候,家里又有米了,原来,是我爹发俸禄了……” 第十九章 金子   薛清荷才刚把第一段念完,薛家在喝茶的人已经喷了好几个了。   其中以二房的薛行平反应最为明显,“清荷,你这写的   都是什么?”   写的时候没觉得,这么念出来薛清荷自己都觉得怪怪的,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激情,她对薛清沐一摆手,“你听着就是了,好东西还在后面呢。”   于是薛清荷开始继续念,“就这样,在我每天都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里,我一天一天长大了,然后发现家里更穷了……”   内容不长,说书先生小半个时辰就能说完,通篇离不开一个“穷”字,主题点的非常明确,听的人都恨不得要亲眼来看看这家到底有多穷。   就连薛家的人听完都产生了怀疑,他们家真的有这么穷吗?   薛行安也戳了戳旁边的沈然问:“这是你让清荷这么写的?咱们家是这么过来的?”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他们也没嫌弃过每天吃包子馒头烙饼的,毕竟好多人连这些都吃不上,他们能吃饱,日子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这日子也就自家过,若是有人上门那就得临时加菜,每次去找薛管家支银子买肉的时候薛管家反正是要一阵肉疼的。   沈然点头回答薛行安的问题,“是我让的,清荷说她小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没什么问题。”   薛行安看向薛清荷的目光充满了怀疑,“这么过来的?连吃都吃不上了,哪里来的钱给她买那些闲书看?”以至于一本正经书都没看完过。   “大概是你娘的嫁妆?”沈然猜测。   这点薛行安反驳不了,嫁妆这东西只有他娘自己知道,安排也是他娘在安排,至于从里面出了多少给薛清荷买闲书,他就更不清楚了。   沈然拍拍他的肩,“别担心,肯定能火,咱们就等着吧!”   薛家人虽然自己都不相信他们家有这么穷,但故事着实感人又有趣,也没人说要改,然后就在沈然的指挥下开始抄书,每人一份,等明天一早就送到茶楼去。   可能想发财暴富的想法太过强烈,沈然这天晚上在梦里都是抱着金子在睡的。   然而第二天早上醒来才发现,他没抱着金子,倒被金子给抱着了,最要命的是他捏着薛行安胸前某不描述的两点睡的……   这特么就尴尬了……   还跟薛行安的视线撞了个正着,沈然立马缩回自己的爪子,还自暴自弃的拍了自己两下,小心看着薛行安问:“那个,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薛行安没说话,气氛更尴尬了。   沈然面红耳赤的,想当场表演个装死。   “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在梦里梦见自己抱着金子在睡觉,以为发财了,哪想到实际会是这个样子…”沈然越说声音越小,后面实在没脸继续下去了。   薛行安拢了拢衣服,疑惑的开口:“你说我这是金子?”   沈然:“……”   要不要这么直白的当场处刑?   沈然痛苦的捂住脸,“算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解释,什么都没说,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沈然将被子拉高,自己钻进去,藏了个彻底。   薛行安要出门,就先下床穿衣服去了,沈然本来以为事情就这么过了,哪想到薛行安出门的时候还给他补了句:“若是你喜欢捏着睡觉,下次直接捏就是,不用找借口,我们本就是夫妻,不用如此客气。” 第二十章 送饭   因为这一番尴尬的事,沈然整整脸红了一个早上,吃早饭的时候都还红着脸。   因为太过明显,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薛清荷自从跟他混熟后话也就多了起来,直问:“哥,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其他人也全部盯着看他,目光还透露着担心,“不会是着凉了吧?”   沈然瞬间脸更红了,本来想冷静下来忘掉早上那点尴尬的,可越是想忘记越是忘不掉,然后脸红这事儿就没得救。   沈然忙摇头,“没有没有,可能是有点热,热的吧……”   话音还没落完,外头就一阵凉风吹了进来,瞬间打脸。   沈然:“……”   然后沈然就看到一桌子中老年妇女齐齐捂嘴笑了起来,那笑容里饱含调侃,全然在诉说着“我懂我明白我们都是过来人”的意思。   沈然:“……”他这是被迫在想法上被薛行安睡了?   然而他就只是吃了薛行安两口豆腐而已,这些人上车的速度可比他们的进度快太多了。   好在沈然吃过早饭后就要出门,他带着高朗和昨晚薛家人手抄好的短篇话本一起出的门,到街上后就让高朗去找了一群小乞丐过来,每人给两个铜板,让他们将话本往茶馆里送给里面的说书先生。   沈然也不怕他们不说,但凡是认字的人肯定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毕竟百姓们对高门大户的幸秘非常感兴趣,这送上门的将军府的秘密不说白不说。   等分完后沈然才让高朗带路,两人一起去了这京城里最豪华的一家茶楼,据说里面的茶都是最顶尖的茶叶,除了皇   宫外找不到比这儿更好的了。当然,价格也不便宜,起步价消费一两银子。   反正对沈然现在这个穷逼来说,这是一笔巨款了。   而他们刚一进门就听到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在讲述将军府如何穷了。   沈然跟高朗坐下听了全程,说书先生说的很激动,显然故事很出乎意料,百姓们听的更是激动,银子跟石头一样的往说书先生面前扔,等说书先生说完后全部都意犹未尽,都没人来反驳一句真假,只觉得太有意思了。   沈然看到这场面,觉得这事儿妥了,过了今天估计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们将军府很穷了。   倒是高朗有些担心,问沈然:“大少夫人,这样传出去真的好吗?将军府的名声可就……”   高朗话没说完,但沈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沈然道:“都是大将军和祖父祖母点过头的,不用担心,更何况穷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咱们家是谨遵皇命才这么穷的,可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高朗不在说什么了,主子们都觉得没问题,他一个下人自是不好说什么。   沈然没什么其他事,就让高朗带着他在街上闲逛,看看什么东西卖的好,他到时候好去进货筹备。   等到午饭的时候高朗突然来了句,“早上大公子走的时候说中午不回府上用饭了。”   沈然看着高朗,高朗默默低头当自己不存在,也不解释自己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然脑子转了好几圈才明白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随后笑了,“行,那我就给他送饭去。”   “不过军营重地,我能进的去吗?”   高朗忙不迭的点头,“能进能进,大少夫人你是男子,又是咱们都虞候的夫人自是能进的。”   “行吧,那就去点几个菜去。”沈然心想,薛行安身边的手下还挺有心的,还知道给主子助攻。   高朗也确实很有心,连薛行安喜欢吃什么都一并告诉沈然了,然后就等着沈然开口点菜,沈然也没拒绝这一番好意,他确实想跟薛行安处一处,有人助攻他自是不会反对。   于是,这天中午沈然就陪着薛行安在军营里用的午饭,薛行安在看到沈然来的时候很意外,可很快就露出了笑容,说话语气也相当温柔,显然也是希望他来的。 第二十一章 求旨   如同沈然所预料的那样,第二天将军府很穷的事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只要走在街上,哪儿哪儿都能听到人讨论。   沈然很满意这宣传效果,还琢磨着以后有闲钱了找个戏班子来排戏。   薛清荷也确实有写话本的天赋,往后可以让她多写写,对外都挂笔名,除了自家人也没谁知道是她写的。   没过几天薛大将军在下朝后就当今天子给留堂了,薛大将军早有准备,连腹稿都准备好了,自然不怕。   但当今天子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人,上来就问:“薛爱卿,街上那话本是你找人写的吧?”   薛大将军当场就愣住了,皇上这是在他们家安插了眼线不成,虽然不是他找人写的,但话本确实是从他家传出去的,总之跟他脱不了干系就是了。   但这种事打死都不能承认,薛大将军往地上一跪,“臣愚笨,不知皇上说的是什么话本?”   当今天子摆摆手,“行了,起来吧,朕都让人查过了,有什么好狡辩的。”   薛大将军依然没敢承认,当然也没敢起身。   当今天子也不难为他,自己起身走下台阶围着他转了一圈,“你家都是武将,对朝廷忠心耿耿,朕自认也不是什么昏君,不会让臣子连饭都吃不饱。朕给你涨几两银子的月钱如何?”   薛大将军:“……”   薛大将军想到了自家那才进门不久的儿媳妇做的美梦,说皇上一高兴说不定就会赏赐他们一家铺子或者几千两银子的,可谁能想到皇上只想给涨一点俸禄呢?   比想象中的要抠门多了。   薛大将军愣是张不开嘴谢恩。   皇上见他半天不说话,就又问了句,“爱卿这是不满意?那不如爱卿说说你想要什么赏赐?要是不过分,朕就答应你   了?”   薛大将军装的可老实了,问皇上:“臣当真能说?”   当今天子笑了两声,“说吧,朕就知道你弄出这事儿来肯定是有所求,朕若不让你说,都对不起这满城传言。”   薛大将军干笑了两声,“臣也是没办法,儿子女儿没娶没嫁的,实在没银子,这才厚着脸皮来求皇上的。”   “行了,直说就是,哪儿那么多话。”   薛大将军也不敢啰嗦了,将沈然之前说的,要一个铺子的要求提了出来,然后就小心的看着皇上,生怕他不高兴。   皇上也没多意外,只是问:“这是你自己想的还是你那大儿子想的?”   薛大将军实话实说,“是臣那刚过门的大儿媳妇说的。”   “有点意思,可还说什么了?”   “行安媳妇还说,若是皇上实在不答应咱们就让一成利,皇上想放到国库还是私库都   成,薛家就只要能名正言顺开一铺子就成。”   “让一成利,”皇上越听越觉得有意思。   “朕还听说你那大儿媳从女子变成了男子?你们薛家就一点都不打算追究?”   薛大将军很是满足,“男子也挺好的,不追究了。”   人家的家事,皇上也不好管这个闲事,便将话题又转回了开铺子的事上,“既然你都厚着老脸来求朕了,那朕就赐你一道圣旨,让你家开个铺子,至于那一成利也不能少了朕的,到时间了就送来。”   薛大将军老实答应,只要应了铺子就成,他回去也好交差。   而皇上却还有别的条件,“先帝不让官员置办私产这事儿到现在也被人忘的差不多了,难为薛家还记的如此清楚。朕也借着这个由头将这规矩废了。不过各家置办的私产至多不能超过一个铺子一个庄子,若是多了就全部充公,这事儿就交给你那大儿子去的办吧,办好了朕也不亏待你们。”   薛大将军:“……”   皇上这招可真够狠的,明明是自己想找个由头填国库,偏偏这得罪人的事还都让他薛家来做,还说不亏待,哪怕是过后给他家加官进爵那也亏的狠了。   偏偏他还不得不领旨。   薛大将军那个愁啊! 第二十二章 帝王   薛大将军跟宣旨的太监一起进的门,薛家先是接了一道能正大光明有一家铺子做私产的旨,那高兴还没来得及表现出来,就跟着接了第二道圣旨,正是让薛行安去查官员名下铺子的事。   这下是没谁能笑的出来了。   沈然也从高兴到愧疚,情绪转变的相当快,等太监一走,脸就彻底沉了下来,最后实在没忍住小声吐槽,“这皇上抠门就算了,还喜欢找人背锅,太不要脸了。”   薛行安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他,“别生气,这事儿不怪你,即便爹不提铺子的事皇上也会找由头来整顿这事的,现在只不过是落在咱们家了。”   “那不一样,”沈然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这种事一听就是个得罪人的,薛家又是武将,若将那些文臣得罪狠了,往后他们在外打仗,被人在背后捅一刀就全完了。   沈然这么多年电视剧不是白看的,那些手段虽然有虚构的成分在,可史书上也没少记载,他为着一个铺子的事就将薛家至于如此危险的地步,沈然气的直跺脚。   薛行安抓着他的手继续安抚,“别担心,这事儿办好了我也能在皇上面前露个脸,往后还能升官,也不亏。”   沈然没说话,他在想怎么补救这事儿,是他没考虑周到惹出来的,他不能把薛家拖到泥坑里。   这确实不是一件好事,但办好了也不见得是坏事,武将若没仗打的时候当真就什么都算不上,薛家几代人拿血汗拼下来的将军府也没被多少文臣放在眼里,薛家若想百年延续,全是武将终归是行不通的。   最后还是薛老爷子发的话,“行安媳妇你也别多想,这事儿做好了也不坏,你也是为了自家,皇上也有皇上的考量,不怪谁,行安是个能干的,他能做好。”   薛老夫人也跟着说:“朝堂上那些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行安媳妇你虽进门不久,但你这份心咱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没事,咱们总归能有个铺子不是,往后清荷姐儿清沐哥儿他们的嫁妆聘礼是有出处了。”   薛家其他人也纷纷过来安慰沈然,像完全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一样,更是没丝毫怪罪他的意思,弄的沈然都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   薛家人的好,真难以想象。   沈然揉了一把脸说:“祖父祖母,爹娘,两位叔叔婶婶,事儿确实是我惹出来的,圣旨也下了,咱们改不了圣旨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不那么得罪人,我肯定想办法解决。”   薛老夫人笑着过来抓着沈然的手拍拍他手背,“这就对了,这人是活的,这光自责有什么用,咱想想办法把这事儿过了就成。”   然后一家人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该吃吃,碗盘一如既往的干净,完全没影响这家人的胃口。   等吃完饭后沈然就直接拉着薛行安进了房间,跟他打听消息了,“你跟我说说皇上的事吧,还   有朝中大臣的情况,我想想怎么补救。”   原主的记忆里对皇上和朝堂都没什么了解,他也只能跟薛行安打听了。   薛行安琢磨了下开口:“咱们皇上是个明君,这次的目的只怕是为了充盈国库,皇上还想打仗,想将雁城给收回来。”   雁城这事儿原主在史书上看过,那是在上上任皇帝手上丢的,而先帝只能算是个朴实的皇帝,守着江山没乱,也着实没做出什么贡献,自是没能将雁城给收回。   而这位新帝就有野心多了。   薛行安接着说:“当今圣上年少登基,大权在握,什么人都敢用,对武将也没那么忌惮,我猜他让我办这事也是在给其他人暗示,薛家露了脸,再让薛家去收复雁城就名正言顺了。”   文臣武将都算进去了,充盈了国库,便是打仗也不会增加百姓的赋税,这才是帝王心计。   沈然琢磨了会儿也有些明白了,说道:“确实挺能算计,抠门,不要脸,还心机重,如果不是皇帝,估计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沈然恶狠狠的吐槽。   薛行安一听就笑了,“可千万别让皇上听到你这话,要不然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第二十三章 真穷   皇上下旨让薛家光明正大开一家铺子的事很快就在朝臣中传开了,大家都觉得稀奇,还在琢磨是不是皇上打算废除先帝定的不能有私产的规矩,都挺乐呵。   而另外一道圣旨薛家谁都没说,对外瞒的严严实实的。   沈然琢磨着先把自己铺子给开起来然后再让薛行安去办事,虽说下了圣旨,但也没规定时间,就是晚些也不算违抗圣旨。   然后沈然又让薛清荷写个了个小短篇话本,这次说的是薛家守规矩卖铺子的事。   根据事实改编,反正从先帝定了规矩后薛家就把铺子都给卖了,连嫁进门的媳妇陪嫁铺子都卖了。到沈然这儿,为坚决拥护圣上的旨意,沈然就只好把他从沈俊手里弄过来的两个铺子给卖了,然后再去买个大的,乖巧又听话,不夸一夸都对不起自己。   操作是跟之前一样的,也很快人尽皆知了,这些人听着挺有意思,有不少人在等着薛家的铺子开张,好来看一看到底做什么生意。   沈然这一波操作连广告费都给省了,可算让他心情好了些。   接着沈然就找人在相看了一个上下两层楼的小楼,准备给买下来,虽然是两层楼,可只要不分开那就一间铺子,完全没毛病。   但这小楼买下来要上万两银子。   薛家全家知道这价格后全部都沉默了,这对他们来说那都不叫巨款,而是叫天大的巨款,反正把薛家都卖了也凑不齐这么多。   不过沉默了一会儿后就相继有人说话了,薛大夫人带的头,“我还有一些嫁妆,本来是想留給清荷出嫁时做陪嫁的,不过她现在也没相看好人家,就先拿去当了吧,日后就靠行安媳妇儿你了。”   薛二婶三婶也纷纷说把嫁妆拿出来,全力支持沈然创业。   最后被薛老夫人给挡回去了,“行了,你们这有儿有女的,不用你们的,用我的,我这儿女都成家了,你们也孝顺,用不着留什么体己钱,拿去换些银子。”   小一辈们自己存的银子不多,三两五两的,当场就让人拿了来都送到沈然手里了。   薛家的穷确实明晃晃的,估计也没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每人只能拿出几两银子的,估计还是攒了好久才攒下来的。   沈然都收了,这些他迟早会还回去的,只是暂时拿着应急。   薛老夫人的嫁妆也没剩多少,全部也才换了一千多两银子,沈然手上的两个铺子出了有一万两,再加上沈家给的那一千两,还差五千两才够买铺子的。   晚上沈然掰着手指头算账的时候,薛行安从床底下拖了个小箱子出来,一箱子的碎银子,“这是我攒下来的俸禄,也不多,你先拿着,剩下的我再找人想想办法。”   沈然也没客气,其他弟弟妹妹的都收了,薛行安这个正牌夫君的肯定要收。   他叹气,“真是一文钱难道好汉,这才买个小楼呢,置办东西也还要不少银子。”   然后又免不了吐槽两句抠门皇帝,“你说皇上他怎么就舍不得赏赐点银子给爹呢?这样咱们就不用愁了。”   这话薛行安没接,他是做臣子的,皇上即便再抠门他也不能说。   好一会儿后薛行安才说:“先别想了,早些休息吧,晚上你可以再抱着我做个金子的梦。”   沈然:“……”开车开的这么坦荡,驾照好多年了吧?   而薛行安见沈然一脸惊讶的看着他,更坦然了,都开始解自己的衣服,同时说:“不用害羞,我不会往外说的。”   沈然:“!!!”这他么是往外说的事儿吗?   而薛行安显然是个行动派,脱完衣服拉着沈然的手就覆了上去,“动手吧!”   说的跟要被砍头一样,但手按着沈然的手让他大胆的耍流氓…… 第二十四章 开业   沈然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没公然流氓薛行安,但晚睡的时候还钻进了薛行安怀里,弱受体质,实在做不到将薛行安抱在怀里,就只能把自己团吧团吧缩进去了。   筹钱的事还在继续,薛家两个出嫁的女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知的消息,第二天就让人送了银票过来,每人都有五百两,虽然也远远不够,但这些钱估计也是她们自己攒的,也是有心了。   薛家其他人也在到处借钱,但薛家的亲戚们也不怎么富裕,能借的都借的差不多了,才把买小楼的钱凑齐。   差的就是进货的钱了。   铺子只有一个,沈然确想什么生意都点,所以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做一个小百货商场,什么都卖,然后再发展一些特色,毕竟作为一个现代人,不带一点现代文明过来   都对不起他一场穿越。   他找薛行安给他写了单子,让人拿去打听市价,再让人去看街上有什么小吃,都给记下来,他这边也好创新。   等都准备好了,就差货款的时候,薛家院子里从天而降落了一叠银票下来,还附上了一张小纸条,上书:“朕等着收利钱!”   沈然一数,整整五千两。   他默默的忏悔了一会儿,不该说皇帝抠门,也不该说他娶不到媳妇儿,皇帝是个好皇帝,只是心机重而已。   沈然自觉的在院子对着皇宫的方向行了个礼,“多谢皇上!”意思意思的远程道谢。   手上一有银票,沈然就让薛家的下人市场上买菜买肉买面粉,开始研究吃食了。   沈然已经想好了,小楼一楼就全部用来卖吃食和一些日用百货,二楼就主服饰护肤品这些东西,只做女人的生意。   而吃食要吸引人自然是要弄一些这个时代没有的了,虽然自己没怎么做过小吃,但沈然吃过啊,薛家的厨子也不笨,沈然一提醒一引导就弄出了不少东西来。   什么土豆凉面炸串烤面筋等等等等的东西,很快就生产出来了。   薛家能人不少,下人里还有好几个木匠,连货架桌椅板凳这些都是薛家下人做的,又省了一笔钱。   也招两个厨子和好些伙计,亲自培训了几日,最后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先让一楼开业了。   铺子的名字叫百货楼,字是薛行安提的,大气有力,行云流水,也是一大亮点。   里面共有十二个卖小吃食的铺子和十二个卖百货的铺子,都不大,但东西齐全。   所有的东西统一到门口结账,结完账之后带走或者就在门口吃也不拦着,反正里面是没位置给吃了,虽然有点任性,但地方就这么大点,也实在没办法。   之前广告做的实在好,所以刚一开张,人就堵的门口水泄不通,好在沈然早就安排了人维持秩序,才没出什么岔子。   好些人就纯粹是来看热闹的,想看看这皇上答应让开的铺子有什么特别,但进来后就被里面那些从没见过的新鲜吃食给吸引住了的目光。   这堪比汴京的消费水平也不是盖的,百姓们掏腰包买点小吃食都不带犹豫的,加上刚开业,沈然还秉着吸引顾客的理念给打了个折,价格便宜,不吃都对不起自己来这一趟。   相对比来说,其他的一些卖财迷油盐的铺子生意就不怎么样了,偶尔有人需要会顺带买一些,多数时候是没人买的,甚至还有人很嫌弃,觉得这些的小摊占地方,如果全部弄成卖吃食的小摊就好了。   沈然跟薛行安也混在人群里感受了一番闹热,沈然还大方的买了几串烤面筋给薛行安吃,然后被无情的拒绝了。   沈然也不恼,只是问:“怎么样?我做的好不好?” 第二十五章 天子   皇宫   当今天子坐在饭桌前,面前摆了整整齐齐十二个盘子,每个盘子里都装了一些吃食,正是沈然百货楼里卖的那些吃食。   天子看着面前的吃食问:“朕那五千两银子就换了这些东西?”   天子身后有一名身材挺拔,浑身英气的男子,此人是天子亲封的侍卫统领章司程,乃天子幼年时的伴读。   听到天子发问,立即上前两步回话,“禀皇上,那小楼现在才开了一楼,二楼留着没动,臣找人打听了下,据说那二楼要用来专做女子的生意。”   “做女子的生意?”天子一听就皱眉了,“是做女子的生意还是拿女子做生意?”   章司程看着当今天子也有点愁,这位皇上对民间的事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自是做女子的生意,听说要卖些衣服首饰类的。”   听到解释,天子才舒展了眉头,“想来薛家也没那个胆量。不过这女子的生意能赚多少?”   章司程又愁了,该知道的不知道,不该知道的倒知道的不少。   “自不是做寻常女子的生意,这京里最不缺达官贵族,商贾巨甲,这些人家的女子有银子也舍得花,生意做的好了,比一楼那些吃食可要赚钱的多。”   听这一番解释,天子可算明白了,然后用有些向往的眼神看着章司程。   在这位伴读面前,天子偶尔也能放松几分,表达下自己的想法。   章司程瞬间明白了这位天子又想借机出宫去看热闹了,但章司程无情的拒绝了他,“臣今日还要巡逻,先行告退!”说完转身就走了,非常无情无义。   天子不高兴,但也没那个脸将章司程抓回来,只能自己默默收敛情绪,转而看向了另外一边的太监总管高亮。   “朕先前吩咐薛家做的事可有动静了?”   高亮上前两步回话,“皇上,奴才一直让人盯着呢,没听说有什么动静。”   “这薛家的胆子倒是不小,又是问朕要铺子做生意还收了朕的银子,结果连朕的圣旨都敢不从。”虽是这么说,但天子也没真生气的意思,倒是更好奇薛家在卖什么关子。   高亮在当今   天子身边也伺候了多年,惯会察言观色,自是明白天子的意思,“奴才以为薛家怕是在等一个时机。”   天子扫了高亮一眼,没等天子发问,高亮就自觉说了,“奴才听闻现在薛家是那位刚进门的都虞候男妻在管家,薛家想要铺子的事也是这男妻提出来的,奴才琢磨着薛家到现在还没动静,怕是这位男妻又给出了什么主意。”   “听着像是个聪明人,不过做了男妻就不能入朝为官了,还有几分可惜。”   高亮笑:“只要薛家人还在朝堂上,也就不可惜了。”   天子听到这话也笑了,“就你机灵,不过也是,有薛家在,他也跑不了。”   沈然不知道当今天子已经尝过他弄出来的吃食,还在背后说评价了一番他的好坏,这会儿正跟薛行安商量如何办了皇上交待的差事。   毕竟他们那铺子都开张了,也不好再拖着皇上的差事不办。   “可有什么法子?”薛行安虚心请教。   “有是有,只是不太确定能不能成,但若按照我的法子做下来,国库定能充盈,也不会得罪太多人。”   薛行安很是好奇,沈然虽然嘴上说着不一定能成,但看起来却非常有信心,眼睛亮晶晶的,还泛着光。   薛行安下意识伸手去碰了碰他的眼角,沈然条件反射的躲了下,也惊着了薛行安,薛行安连忙将手收回,“是我不该。”明显还有些无措。   这反应看在沈然眼里就很纯情了,沈然笑了下,“没有,只是你突然伸手吓着我了。”沈然说着还主动抓着薛行安的手往自己脸上贴。   “都成婚了,咱们也没要分开的打算,就慢慢处着,终有一天会水到渠成。”   “没有不该。” 第二十六章 办法   沈然给想的法子是,定量。   朝廷官员按照品级还有官职,定下每家名下能直接挂名多少个铺子,沈然给的定量是1-3个,这些铺子每年年底结算一成利进国库。   沈然知道很多官员家肯定不止几个铺子庄子的,还有家里女眷的陪嫁,算下来绝对是很大的一个数字。   这些沈然觉得也可以给他们留着,但有条件,朝廷每年要分最少三成的利,而对于这些铺子管控也要更为严格,若出现什么恶意竞争或者掺假害人,做假账等等行为,铺子就直接查封。如果有为了这几成利不愿意认领铺子或者将铺子转到亲戚下人名下的,这种被查到了就充公。   朝廷需要银子,大量的银子,不管是天子的野心还是为了百姓的生计。   朝廷官员为朝廷和百姓做事,但也是拿了俸禄的,不是白干活。这些收入都是额外收入,让不少人家富的流油,更看不到民间疾苦。   沈然很清楚没办法直接一刀切,只能从中让朝廷利益最大化,也让官员们能接受,这样你来也勉强能算上个你好我好的结局,收上来的银子全部用在百姓身上,百姓们也会对朝廷心存感激。   这样的时代,没有战乱,百姓能过上安稳日子,已经是最大的欣慰了。而如果能让百姓们再过的好些,更是能省去很多事。   当然,吃的太饱的人也容易搞事,但到底不多,也能控制,不算太大的弊端。   这个想法可行,但行起来很难,而且也不是完全成熟,沈然说完也说:“我就提一提,到底能不成还要再商量,我对朝廷的事不了解,大局比不了你们,若你觉得可行,就跟爹爹和两位叔叔商议商议。”   沈然自己觉得不成熟,可薛行安却听的很震惊,欣喜更是直接表现在了脸上,沈然一说完他就立即问道:“好办法,夫人,你果真聪慧。”   “若你能入朝为官,将来便是入内阁出相也未尝不可。”可谓是极高的评价了。   沈然连忙摆手,“那倒不用了,我对当官没什么兴趣,我更喜欢做生意。”   薛行安看沈然的眼神有些愧疚,因为他如今成了他的男妻,便是想也不能再入士了,世人总归是要对文人高看一眼的。   沈然见薛行安沉默的看着他,又想到这个人那么好,一猜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了。   沈然抓住薛行安的手跟玩似的甩了甩,“你别多想,我当真对做官没什么兴趣,若我真   有那个志向,当日你说让我回去的时候我肯定早走了。”   薛行安听着他的解释,心又软了几分,好半响才道:“我会对你好的。”   沈然笑了,“我记着了。”   两人这样无中生有也愣是生出了点甜蜜的氛围来,只不过谁都没点破而已。   沈然给想的这个法子,很快薛家几位将军就都知道了。   薛大将军听后重重一拍桌子,险些直接让桌子暴毙,操着大嗓门说:“行安你这媳妇娶的好,咱们家都没脑子,你这媳妇一个就顶咱们全家了。”   说自己没脑子也说的如此理直气壮,这样的人也不多了。   偏偏他两位叔叔还一脸赞同点头,一点没觉得哪儿不对。   薛行安:“……”他不是很想承认自己没脑子。   “爹,二叔,三叔,你们都觉得这法   子可行?”不想在没脑子的问题上纠结太久,薛行安果断将话题拉了回来。   薛大将军道:“行,怎么不行?你现在还不能随便入宫,等明儿上完朝后我就去跟皇上说说,然后让皇上再下一道圣旨,这样才好办事儿。”   “那我回去写个折子吧,爹你帮我把折子递上去就成,我写的详细些,若皇上能答应,咱们就能省去很多麻烦了。”   薛大将军几人一点担忧都没有,觉得这法子肯定能行,摆摆手让他去写就是,也不知是哪儿来的这番自信。   薛行安回去写奏折的时候还悄悄跟沈然吐槽了一番,沈然臭不要脸的接了句,“约莫是因为这主意是我出的?” 第二十七章 奏折   薛行安的折子在第二天的时候单独被薛大将军送到了天子面前。   天子翻了一些,眼里很快浮现笑意,薛大将军小心的观察着,看到天子的反应才放了心。虽然他在家里说肯定没问题,但天子的心思谁都琢磨不透,这要是不满意可不就打他脸了吗?   天子看完后将奏折放在桌上,问薛大将军,“薛卿,这折子是你那大公子写的?”   “回皇上,正是。”   “既然这样,那明日上朝时你带着人一起,明日朕再详细的问问他。”   薛大将军有些意外,“皇上,此事要当众在朝堂上询问?”   “怎么?怕那些朝臣吃了你那儿子不成?”   怕也不怎么怕,毕竟这些朝臣比了边关那些凶狠的蛮子,就担心这些人因为不满在背后使阴招。   “按朕说的办,此事不准有议。”天子金口玉言。   薛大将军拱手,“臣遵旨!”   回去后,薛家人就全都知道了这事儿,大家还看的挺开,说要是好了,薛行安肯定能得到重用,若是不好,那就辞官回乡当个普通百姓去。再不行就举家迁去边关,总不能哪儿都有人找他们麻烦。   薛清荷更是直接徒手捏碎一个碗来表示自己的决心,“若当真有人背阴咱们家,到时候我就像捏碎这个碗一样捏碎他的脖子!”   薛家其他人都没说话,心里大约明白,这个姑娘怕是嫁不出去了。   沈然的想法有些与众不同,他觉得可以让薛清荷在门口摆个摊,每天表演下徒手碎碗,徒手碎桌子等绝技,等知道的人多了,估计也没谁敢来找薛家的麻烦了。   然后也因为薛清荷这一场碎碗表演,薛家最后那点担心也消散了,反正,要是实在没办法了就把薛清荷放出去吧!   ……   晚上回房休息的时候,薛行安还是问了沈然的意见,“这事你怎么看?”   沈然想了想说,“好事儿,证明这事儿是皇上自己插手的,另外你还可以稍微透露下皇上之前的圣旨,让那些大臣们知道,原本他们能拥有的铺子只有一个,现在却有选择的余地,已经是仁慈了。”   薛行安点点头,他们想这一出本就是想让薛家好过点,现在局面已经算不错了。   薛行安给沈然拧了洗脸的帕子递给他,“擦擦脸。”   沈然笑着接过,“挺体贴,洗脚还包不?”   薛大公子从来不是什么放不下面子的人,直接拦腰就将人抱起来了,还吓了沈然一跳,“你做什么?”   薛行安轻轻的将人放在床边坐着,过去将下人准备好的洗脚水端过来,一言不发的给沈然脱鞋,等将脚放到洗脚盆里才轻轻吐出一个字,“包。”   薛行安的大手捏着沈然的脚给他洗着,沈然还在惊讶中,这是什么又苏男友力又爆棚的人设,太特么可爱了!   等洗完后,薛大公子还加了句,“以后每天都给你洗。” 第二十八章 画画   次日,   薛行安跟着薛大将军一起进宫面圣,沈然这边也没闲着,让薛管家安排人去街上买了现下最时兴的衣服款式和卖的最好最火爆的胭脂水粉以及首饰。   这些市面上已经出来的东西他自然不会再做,但也要了解下那些大户人家的姑娘小姐们的爱好。   同时,沈然还将薛二婶给拉过来当帮手了。   薛二婶出身书香门第,出嫁前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疯就看上薛家二叔了,从此一入薛家深似海,柔弱似路人。   到了薛家之后薛二婶将以前的东西也丢的七七八八了,每天跟着自家男人习武,要么就是跟嫂子娘一起探讨一些寻常女子不会讨论的事。   这次也是沈然提起要去外面找几个会画画的人帮忙画一些东西,然后薛老夫人顺嘴提了一句,可以找薛二婶,沈然这才知道薛二婶从前还是个才女。   其实不止是他,薛家的后辈们都挺惊讶,毕竟薛二婶如今的彪悍程度仅次于薛清荷,是薛家第二不好惹的女人。   薛二婶自己也是在薛老夫人提醒下才想起,原来她以前画画挺好这回事儿的,薛家果真是个可怕的地方,太容易影响人。   薛管家将沈然要的东西买回来后沈然就拉着薛二婶一起研究起了衣服,这些卖的最俏的衣   服多以艳色为主,粉红桃红甚至还有玫红,鹅黄柳绿这些也有,不过偏少。什么淡蓝色纯白那基本就看不到了。   衣服上的花式也很简单,多在肩和袖口处下功夫,其他地方甚少有什么图案。也多以梅兰之类的话为主。   薛二婶看了两眼就嫌弃的放到一边不看了,嘴上吐槽:“就这些玩意儿还是时兴走俏的,我可看不上。”   然后拿过纸币,自己刷刷刷没多久就给出了一副图,虽没上色,但画工极好,上面的线条花纹都看的很清楚,衣服样式虽不稀奇,但花样配的却很是好看,上衣对襟过刺芍药,下裳裙摆蝴蝶飞,做出来后姑娘穿在身上,走路去若是娇俏些,那纷飞的蝴蝶裙摆就格外显眼了。   沈然当即就给了他二婶一顿跨,“二婶,不说这衣服怎么样,就你这一手画,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了。画工精妙,二婶从前没少下功夫吧!”   薛二婶笑了笑,“你才看多少画,就知道我这是最好的了。功夫是没少下,不过画的也不怎么样,好久没动笔,更是不如从前了。不过就给你折腾这点东西还是能拿的出手的,你说你想要什么样式的,二婶都给你画出来。”   沈然也不犹豫,当即就说了几个花样,古代衣服很讲究,女子衣服的纹饰多以花草为主,像什么竹松一类的就只能男子穿。沈然的想法也就围着花打转,打算先推出个十大名花套装,然后再搞私人订制,名声推广出去再说。   薛二婶手法娴熟,跟沈然商商量量的,没多久就画出了整整十套衣服,连颜色都给搭配好了。   衣服上的花和蝴蝶蜻蜓之类的纹饰画的栩栩如生,就只看这图,就恨不得立马能将衣服穿在身上了。   沈然将图纸收好,笑着对薛二婶说:“二婶放心,咱们这些衣服做出来,肯定能卖到断货!”薛二婶比沈然还自信,“那当然,你也别去找外人做,我给你找人,你三婶上妆是最好的,你去问问她得闲不,让她给画几个样式出来,咱们又能省一笔银钱了。”   沈然:“……”薛家真是人才辈出,省钱也很有心得。   沈然让薛二婶帮忙找几个刺绣功夫好的人,做衣服这边他另有安排。   而他也没着急去找薛三婶,薛行安和薛大将军这天一直到他们吃过午饭人都还没回来,沈然也找不到人去宫里打听消息,吃完饭后就自己跑去门口守着等人去了。   薛行安不回来,他放不下心。 第二十九章 选择   皇宫大殿上   在朝臣们说完正事之后天子主动提起了官员私产一事。   底下大臣们都安安静静的,没一个敢吭声,这里面最守规矩的薛家如今都有了私产,其他人更是别说,田地铺子庄子有些人数都数不清。唯一不同的是,薛家那是过了明路的,其他人名下的私产,天子是想收拾谁就能收拾谁。   而也有人暗自窃喜,觉得天子这是要允许他们置办私产了,但都忍着这份心思,静静等着天子接下来的话。   天子让人将薛行安给传了上来,让薛行安汇报下他之前那份奏折上的事。   薛行安之前就写的很详细了,复述起来完全不是问题,而在殿外候着的时候还多想了一些之前不够完善的地方。   天子听的很是满意,但朝臣们却面面相觑了,天子要查私产,也允许他们有私产,只不过增加了一些条件,但条件是让很多人不满意的,毕竟现在他们名下田地铺子庄子的收益都是他们自己的,谁愿意平白无故的分出部分给别人。   薛行安适时补充了下天子之前下的那道圣旨,觉得这样不妥,毕竟大臣们家里人丁不少,平常还要交际往来,只靠俸禄肯定不够花,所以才想出了这个法子来。如果大家觉得不满意,那就当他从没提过,还是按照先前的圣旨来办事吧。   天子   深深的看了薛行安一眼,知道他这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也刚好如了他意,天子也没打算跟薛行安一般计较。   “薛卿说的不错,既然诸位觉得都不要私产的好,那今日就回去算算家里的铺子田地,明日呈交户部,卢爱卿好好给朕记清楚了,若谁家不对,朕就为你是问!”   天子口中的卢爱卿正是户部尚书卢忠,这会儿听着天子的话,接旨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大家都明白,天子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就看他们识不识趣了。   这些大臣们你看过我看你,最后站在最前面的丞相不得不站出来带了个头,跪下对天子说:“皇上一片苦心为朝臣着想,臣们一定不辜负皇上的期望,命人好好经营田地铺子,多为国库赚些银钱。”   丞相一表态,其他人也立马跪下符合,“臣一定尽心!”   天子摆摆手,“都起来吧,朕确实是念着你们都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不容易。这私产能有,规矩也不能少了,卢忠,此事就交给你户部了,朕限你三天内拟好奏折承上来,不得有迟。”   卢忠这会儿硬着头皮也只能领旨了。   薛行安想了想   ,主动请旨:“皇上,此法是臣提出来的,臣愿同卢尚书一同办理此事,还请皇上成全。”   卢忠正愁自己搞不定呢,现在有人帮他分担,他自然乐意的很,连忙赞同道:“对对对,有薛都虞候帮忙,臣一定能尽快将方案拟好,不出差错。”   “既如此,那薛卿你就跟着卢爱卿办此事吧,退朝!”   高亮高声喊了一声退朝,大臣们恭送天子离开后也纷纷出了大殿各自忙去。   薛行安跟他爹一起也打算回家了,结果还没出殿门就被高亮叫住了,说皇上有请,于是两人只好跟着高亮去了御书房面见天子。   其实该说的也都说了,天子叫他们去御书房也没说正事,反倒是问了薛行安许多关于朝政的看法,还有文臣武将如何相处之类的,颇有点考察人的意思。   薛行安也摸不准天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问什么就答什么,到底还是藏了几分拙,没什么话都说。   中午还留他们在宫里用了午膳才让人离开。   所以沈然在薛家门口等到人的时候午时早就过了,等看到人完完整整的从马下来才放了心。   沈然笑着走上前问薛行安:“可吃过饭了?还顺利吗?”   薛行安温柔的回答,两人说话间手就牵上了,然后一起进了门。   薛大将军被落在后面,连招呼都没人打一个,很是不满。   “咳咳…咳咳咳……”努力的用咳嗽声想引起两人注意。   沈然回头看了一眼薛大将军,疑惑的开口,“爹,你这是嗓子不舒服吗?”   没等薛大将军说话,沈然又道:“爹你别担心,我回头就让厨房给你熬一碗雪梨汤,止咳。”   然后就拉着薛行安走了,就这么…走了…   薛大将军:“……” 第三十章 感情   反正谁都没能明白薛大将军的良苦用心,沈然拉着薛行安欢欢喜喜的回了房间,然后给他看这一上午的成果,对着他畅想了一番未来的光明前程。   “咱们做出来的东西那绝对是独一份,到时候肯定卖断货,等打出名声后就卖到更远的地方去,每年不仅能给皇上给一份丰厚的利,咱们也能把多余的银子攒下来,往后你和爹他们在外行军打仗的时候也不用担心有人在背后是阴招断你们粮草什么的了。反正咱们自己有银子,腰板硬朗。”   沈然兴冲冲的说着,薛行安听着,笑容也逐渐明朗起来。   他是万万没想到沈然还有这样的想法,他以为沈然做这一切就单想让薛家的日子好过点。   薛行安有些动容,上前一把将沈然拉到怀里拥着,诚心的道:“谢谢!”   沈然被薛行安的动作惊了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回抱着薛行安,轻笑着说:“这有什么好谢的,咱们是一家人。”   薛行安一时也说不出更多的话,这种感觉他从未在其他人身上感受过,沈然于他总是不同的。   好在薛行安也不是个黏糊的人,抱了一会儿后又加了句:“我会对你好的。”   沈然接话:“我一直记着呢,若哪天你对我不好了,我就去跟爹娘告状,说你说话不算话。”   沈然笑起来很好看,眉眼弯弯,眼里如有清泉,看的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那我接着说?”沈然见薛行安一直盯着他,略带调侃的开口。   薛行安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你说。”   沈然一想,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的,无奈的摊了摊手,“要不你跟我说今天朝堂上的事吧,能说吗?”   若是实在机密的事,或是天子下了密旨不能说,其他朝堂上的事,家里人问起,薛家男丁多少也会提上两句。   沈然是个男人,主意还是他出的,薛行安更是没想过要瞒着他,所以沈然一问他就将今日上   朝的事全说了。   沈然越听越不对劲,问薛行安,“你说皇上是不是早有想法要整顿官员私产这事啊?不然你们怎么配合的这么好,听你说的,皇上一直很主动在引导朝臣,怎么听都不像是临时起意。”   薛行安也只是猜测,“很有可能,皇上想要填国库,总要找个地方下手。”   大汉朝还算富裕,百姓多以种地或做点小买卖为生,粮食是不缺的,但商户这块的税政一直都很乱,官商勾结赚的满盘钵这种事一点不少见。   即便先帝明令限制了官员不许有私产,也不能杜绝这样的事,从来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天子只怕是想先拿官员开刀,然后重新商户了。   而薛家刚好自己撞了上去,给天子有了合理的理由开口。   沈然自我安慰道:“反正咱们没吃亏,现在有了自己的商铺,以后肯定不缺钱了,还帮皇上想了办法填充国库,也入了皇上的愿,你又在皇上面前露脸了,赚了。”   薛行   安见他想的如此开,也跟着笑了,“是啊,若能将这事办好,我就能升官了。”   “不过这才开始,要办完这差事,还早着呢。”现在就是先拟定章程,后面还要盘查官员名下的田产铺子,那些沾亲带故的也一并要查,就是这京官只怕都要查上个三五个月的,更别说还要地方官员了。   “无妨,索性现在边关也没战事,有些事做也好。”薛家这样的武将世家,在没有战事的时候多被文官排挤,若他手上有差事,薛家的处境也会好很多。   “也是,其实我也不希望你去打仗,咱们两感情都还没完全培养起来,你这一走,谁知道下次回来会怎样?”   薛行安没料到沈然会突然提这个,条件反射的就开始表决心,“我绝不会变心的!” 第三十一章 用人   接下来的几日,薛行安白天几乎没着家过,每日刚吃过朝饭就出门,晚上回来时天也早就黑了,连着忙了好几日。   距上次‘变心论’后,沈然和薛行安连好好说个话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沈然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他想着尽快将百货楼的二楼也给开起来,就每天跟着薛家二婶三婶设计衣服,设计妆容,还顺带的研究了下胭脂首饰这些。   古代的胭脂水粉并不多,不像现代单单口红色号就有几百上千种。   这个时代胭脂水粉仅是点缀,其他还是靠颜值支撑。   沈然想的就是先把颜色给多弄出几种来,再由薛家三婶这个化妆高手根绝人不同肤色不同长相来搭配妆容,再由二婶给搭配衣服,可以出全套定制。   至于天天都是这一套会不会看厌烦,沈然表示,这对有钱人家来说都不是事儿,只要你想要多少套,给的起钱那就设计的出来。   往后等胭脂水粉开卖后,还可以买回去自己想这么画怎么画,绝对满足你所有的需求。   沈然对此还有个要求,上妆后不说像现代那样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但至少能有半整容的效果,尤其是对脸上有疤痕的人来,能覆盖痕迹,让瑕疵看起来不太明显。   在古代,女人脸上稍微有一点伤痕那就是毁容会嫁不出去了,对此一些脸上有疤的女子,会被人嫌弃一辈子,日子实在不好过。   来自未来的人,多少会对这个时代被歧视和压迫的女性多一些同情和怜惜,希望她们能过的更好。   薛家二婶给找了人来沈然缝制衣服,薛家几位姑娘每天都来给薛家三婶练手让她上妆的,如此,等衣服做好,妆容定下,已经是十几日过去了。   而薛行安也整整忙了十几日,前三日是跟户部尚书卢忠一起定章程,等呈上过后天子很满意,朝臣虽多少有些意义不想答应,但都被天子以不答应就都别置办私产,一句话给彻底镇压了。   之后薛行安又被天子指派清点五品以下京官私产,每日带着人到处盘查,一点没能歇着。   等将这些官员明面上田地铺子点好呈交天子后,天子终于好心让他回家歇一日,然后再接着查。   他歇息这天,沈然刚好要在家里搞服装秀,模特是薛家的几位姑娘和薛家下人里一些长的好看的丫头。而观众就是薛家上下所有人了。   姑娘和丫头们穿着新做好的衣服,画着好看合适的妆容,在沈然让人搭的简陋台子上一个一个走出来,清新靓丽的模样,好看又合身的衣服,脸上的妆容更是点睛之笔,仅从欣赏角度来看,绝对让人大饱眼福。   薛家男丁们更是啧啧称奇,“这是咱们家清荷丫头?这怎么跟变了人似的,都认不出来了。”   “清莲这丫头不也一样,还有后头那几个丫头,是咱们府上的吧,看着怪眼生的。”   女眷们先是嘲笑了这几人一番,然后才挨个介绍谁是谁,顺带的还把衣服跟脸上的妆容也说了,只不过男丁们没一个听懂就是了。   沈然抱着胳膊跟薛行安一起站在最后面,事情他之前都安排好了,这会儿也不用他操心什么。   沈然问薛行安:“你觉得怎么样?”   薛行安实话实说:“好看,就是人跟往常不太一样。”   “那觉得衣服好看还是人好?”沈然继续问。   薛行安看了沈然一眼,似在思索他是真心问还是吃醋了。   薛行安想了想说:“都好看,不过都没你好看。”   这表达的有些急切的求生欲让沈然笑出了声,“放心,我又不是什么喜欢吃飞醋的人,单从美的角度来说,你觉得怎么样。”   薛行安悄悄松了口气,觉得不是吃醋就好。然后也有些不好意思,想的太多。   薛行安清了清嗓子,又认真看了看台上人几眼,回答沈然的问题:“很好看,跟平常见的不一样。”弯的还很直的薛大公子也实在说不出去其他夸奖的话来。   沈然嘲笑他,“得亏你娶的是个男人,要是个女人,你这一点不会夸人好看,人还不跟你闹啊。”   薛行安被他这么说也不恼,“我夸你就好,不需要夸其他女人。”   行吧,这话怎么听怎么顺耳,沈然也不打算为难这位大公子了,自己主动跟他说了有什么变动,哪儿哪儿更好看之类的,听的薛大公子一脸茫然。   “不就是换了套衣   服,然后脸涂的白了一些?”   “不过这涂白了比往常的一脸红确实好看许多。”   “差不多吧,不过这些在女子看来就完全不一样了,你看看台上这些丫头高兴的,跟往常比是不是多了几分自信?”   薛大公子其实没懂自信是什么,不过自家妹妹脑袋抬的比往常更高,眼睛都快到脑袋的那个意思,然后薛大公子赞同的点了点头,“不错。”   沈然他们在点评的时候薛家其他人看的津津有味,薛家也很少有这样的娱乐活动,因着喜欢看,还让人在台上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   最后走在最前面的薛清荷走的烦了,在台上一跺脚,“我不走了,祖父祖母你们要实在想看,要不我给你们说段书吧,就前段时间街上最火的那个,《为什么这么穷》,怎么样?”   并不怎么样,先前为了给薛家穷造势,又因为百姓们喜欢,茶楼酒馆到处都有说书人在说,走在街上也随处都能听到,耳朵就起茧子了,实在没什么兴趣。   薛清荷这话一出,下面坐着的人一点不给面子的纷纷起身,还非常自觉的连自己坐的椅子都搬着一起走了。   宛如一个大型散会现场……   薛清荷在上面气的不行,就要开始跺脚。   薛清莲在她后面指挥丫头们下台,自己也不忘提着裙子往下跑,边跑边喊:“快走快走,清荷姐姐要拆台子了!”   “哐当!”   随着薛清莲的话音落下,台子也在薛清荷脚下应声而亡。   薛清荷在台子垮的时候三两步就跑到了边上,台子死惨烈,而她毫发无伤。   薛家其他还没走远的人纷纷回头,看到这一幕后又开始叹气,摇着头走了,似乎对此早已习惯。   沈然站的远,没被波及,只是看到这个场面还是有点震惊,咬着舌头对薛行安说:“下次我是不是该用石头来搭台子?”   薛行安摇头,“还是不用了,石头虽不易塌,但容易伤及无辜,还是木头吧!”   沈然刚想问薛行安这是什么意思,薛清荷就在线给他解答了。   薛清荷在善后,先是将之前台子上铺着的红毯给拎出来扔到了一边,接着就将所有断了木头扛起来折叠到一起,就团吧团吧几下,就将木头分成四堆堆好了,还招手让下人给搬到厨房去当柴火。   沈然:“……”这绝对跟薛家吃完饭不用洗碗有的一拼。   沈然:“……行吧,我知道为什么会伤人了。”   毕竟扔木头的话被砸到了生还的几率挺大的,石头的话,大概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过不管最后发生了什么,沈然这次家庭服装秀办的还挺成功,薛家的人都在期待这些衣服什么时候能放出去卖。   沈然也在跟薛行安商量做衣服的事。   沈然问薛行安:“你或者爹爹他们手上应该有不少曾经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伤员吧?”   薛行安点头:“有不少,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眼睛看不见,朝廷虽给补了些银子,但日子也不好过,若家里人心善还有人照顾,若家里人不愿照顾,多数就自己孤老一生,甚至有些早早过世了。”   这个时代跟现代的军人退伍待遇完全比不了,若他没嫁入薛家,薛家也不是武将,沈然也不会想这么多,但现在来了,他首先要考虑的肯定是自家人。用人也优先用薛行安他们曾经的手下。   沈然道:“我能给他们找点事做,你能帮我找到人吗?”   “能做什么?要什么样的,多少人?”薛行安也没客气,直接发问。   “双脚都在,手可以缺一只,眼睛也能缺一只,但要有点功夫的,百货楼二楼的生意要做起来了,我只打算做女眷的生意,难免会有一些不长眼的人来找茬儿或者趁机找女眷的麻烦,需要找些武短打手守着,给开工钱,暂时还没地方住,就先找京城或者附近的,等往后   有地方住了,远些的也无妨。”   薛行安点了点头,“好,你要多少人,明日我就让高朗把人带过来给你。”   “先要六个吧,再要个聪明点的管事,这个就什么都不能缺了,最好还要识字。”   “好。”   “对了,若他们家里有女眷也可以一并带来,针脚不错的要六个,然后绣工不错的也要六个,咱们不找绣坊,就自己做。”   薛行安盯着沈然点头,沈然还在一个一个说自己的需求,“要三四个能说会道的姑娘,长的好看些,以后让她们去卖衣服给那些姑娘小姐们,会上妆的也要,就是找多了也没关系,往后肯定用的着。”   虽然沈然没说往后怎么用的着,但他说的肯定,就像那往后便是眼前一般,能让他随意安排。   薛行安听到最后也只说了五个字:“谢谢你,夫人。” 第三十二章 排挤   那些跟他一起上过战场杀敌,血染边关的手下,薛行安也曾想过许多办法,想要改变这些人的生活,可最后除了尽量让朝廷的补贴的银两尽数到他们手上,或再拿自己的俸禄去补贴人,再没想到任何合适的办法。   沈然跟他那些手下没任何关系,也仅是因为入了薛家,成了他的夫人,就这般为他曾经的手下如此打算,薛行安自愧不如。   抱着沈然好半响都舍不得松手,这样的人,让他抱多久,他都愿意。   而他薛行安又何其有幸,能娶了个这么全心全意为他着想的人。   沈然被薛行安勒的紧紧的,有些无奈也有些好笑,这人一片赤诚之心,稍微对他一些就能收获许多感激,看着挺聪明,挺有心机一人,实际上单纯又纯粹。   “客气什么,你都叫我一声夫人了,我还不该为你做点事?”   薛行安听到这话才将人给松开,一脸郑重的开口,“你若有什么需要我办的,或者用的着我手下人的,尽管开口。”   沈然拍拍他肩,“你放心,我肯定不跟你客气,以后有的他们忙。”   即便是这样,薛行安还是觉得沈然好过头了,蠢蠢欲动又想动手,薛行安力气大,被他一抱,沈然连挣脱的余地都没有,他不讨厌被薛行安抱着,但勒的着实有点疼,所以沈然不想来第二次了。   连忙转移了话题,问起了查官员私产的事。   现在那些官员名下的已经清查完毕了,但挂在亲戚下人名下的就不好清查了,薛行安若没个周详的计划,还真容易得罪人。   你若得罪了一头大象还好,人个头在哪儿,想对你怎么着你能看的着。可若不小心踩着了老鼠,谁知道老鼠会不会半夜爬上床在你身上走一圈,又或者钻入衣柜里,将你最喜爱的衣服撕个稀巴烂。   薛行安道:“前些日子已经想了些,还不知道能不能行的通,需去查的时候才知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事情已经开始有进展的时候沈然已经不怎么担心了,他也信薛行安,这人虽然在他面前容易被感动,但那都是因为他戳了薛行安软肋,真正办起差事来,薛行安自是有自己的手腕的。   “不担心,我信你!”   两人还没完全说开,却已经有老夫老夫相处模式的预兆了。   如薛行安说的,第二天中午,高朗就将沈然要的人给带到将军府了。   被带来的这些人都挺茫然,还有些怕,在他们看来,他们这样的平头百姓,一辈子都不可能跟将军府有什么关系,如今却是被请过来的,实在难以置信。   沈然让人招呼他们坐下,又让他们吃了饭,这才说正事。   “大家别担心,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将军府更不会,今日是光明正大将你们请进门的,怎么来就怎么回去,绝不会少一根汗毛。”   结果沈然这么一说,这些人反而更紧张了,总觉得是让他们吃饱了好上路一样。   沈然无奈的摸摸鼻子,这个是时代阶级差距太大,人命更是不被当回事,估计他怎么解释这些人都不会信几分。   沈然就干脆将昨天跟薛行安说的那一番话说给了他们听,“你们干活,我给你们工钱,也会跟你们签契书,就为街上新开的那家百货楼干活做工,你们若是信我将军府,那就留下签一份契书,到时候我派人通知你们何时来。若不信,现在我就让人送你们回去,将你们平安交到你们家人手中,绝不食言。”   这些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都犹豫不定,半响也没人接话。   沈然也不着急,耐心等他们的答复。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长相凶狠,瞎了一只眼的男人开口:“你说的当真?”   高朗刚想教训这人对沈然不尊敬,就被沈然给拦住了。   “自然当真,我是这将军府的大少夫人,也就是你们薛都虞候明媒正娶的夫人,我说的话就代表他说的话,那百货楼你们也可以出去打听打听,那是整个京都唯一一家御赐开的铺子,绝不作假。”   这些人听着,议论   声更大了,这些已经在京城传遍了的事他们都少也是听过的,确实不能作假。   这次开口的还是之前那个男人,他举了下手,“我答应,左右我家就我一口人,怕个屁!”   这话虽然粗俗,但沈然听着还是笑了,一个很好的开端了。   有人带头,接下来又有好几人答应了,这些多是在家里过的不怎么样的,现在还有人愿意给他们一条活路,自没什么好犹豫的。   而一些日子过的还不错的都没当场答应,说还要再想想,沈然干脆答应,让高朗送他们回去,若想通了来将军府找高朗就是。不过现在要不了太多人,来晚错过了,那就没办法了。   留下的这些人,沈然让薛管家带着他们到府衙去签契书,等到时候定了开业的日子,再提前几天去通知他们,要在将军府培训过,等二楼开张后才正式到岗。   留下来的女子不多,仅有三个妇人,一个刺绣不错,另外两个就只能做缝制的活儿。小姑娘更是一个没有,还要再另外找人才行。   出师不太顺利,沈然接下来就拜托全家人出动给他找合适的人了。   如此,又折腾了好几日,沈然才堪堪将人手凑齐,之前走的那些人里后面回来了不少,做绣活和缝制的人手都够了,就是做导购的小姑娘不够,还是薛老夫人回自个儿娘家找的人来,绝对是全力在支持沈然了。   人齐全后,就是赶衣服出来,每种做二十件,搞饥饿营销。   结果没等他开张,薛家倒先出了一件事,沈然去找薛二婶商量事的时候发现薛家的几位女眷长辈都在,还个个愁眉苦脸的。   沈然就问薛老夫人:“祖母,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薛老夫人叹了口气,也没瞒着沈然,就都说了。   “这不是快要入秋了,康郡王夫人在王府设宴,请了各家夫人小姐去赏菊看花,整个京城叫的出名的人家都请了,独独没咱们薛家。”   薛大夫人补充道:“也不只是康郡王家没请咱们家,自从边关太平,你爹和两位叔叔赋闲在京后,同咱们家走动人就不多,家家设宴都没咱们家的份儿。我们是无所谓,就是苦了几个姑娘,被不少人笑话。”   沈然没想到薛家竟还被这么排挤,好歹是堂堂将军府,这日子过的也太苦逼了点。   “说怪也怪不了人家,前两年也有人请咱们家去,不过咱们家日子也就这样,姑娘出门穿的太差也被人笑话,我们这些当娘的实在心疼姑娘,姑娘们自己也懂事,过后也就不去了。”只是笑话的人就更多了,薛二婶说完,实在笑不出来,也不似画画时那般自信和神采飞扬。   薛二婶这么说,听着就更心酸了,去了被人笑,不去被人笑,如今更是被忽视到都忘了这京城还个将军府了。   自家姑娘,怎么都不能委屈,更何况沈然也是打心底里喜欢家里这两位姑娘的。   这事儿说白了就是穷惹的事,薛家再是武将,到底地位在哪儿,只是自家太穷,出了门也很难在人面前抬起头来,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这样的局面。   不过如今薛家开始赚钱了,薛行安也开始在皇上面前露面,这种社交现状也该改一改了。   沈然当即就将事包揽了下来,“祖母,娘,两位婶婶,别担心,不请就不请,咱们自己搞个赏花会就是了。往后,这些人说不定还上赶着求咱们家姑娘去呢。”   沈然偏心又护短,反正自家人都是好的。   薛家人对沈然信任的很,听他这么说,四人齐齐盯着他看,又好奇又期待。   沈然摸鼻子,他一时也没想到。   “娘,咱们家有什么人可以请的吗?最好是那种喜欢到处传话的,又跟很多人都交好的那种妇人。”直白点说就是人际关系好的大嘴巴。   薛家四位女眷相互看了看,最后一致点头,薛大夫人这才说:“倒是有那么一位,是咱们家大姑娘清兰的婆母,她平日里跟谁都能说的上几句话,是个会说话的人,为人也豪爽,若什么事让她知道了,过不了多久这京城的妇人都能知道。”   没想到还是自家亲戚,那就更好办事了。   沈然道:“娘,咱们自家办是赏花会,自家亲戚肯定要请的,再让清荷,清莲妹妹她们请一些相交好的姑娘来,咱们来一出好戏。”   薛大夫人挺好奇到底是什么好戏,沈然却卖关子不打算说了。   为了这事儿他将百货楼二层开张的日子都给推迟了,还拜托薛大将军跟皇上请旨,问宫里有没有闲着没事干,喜欢打扮的娘娘或者公主,请两位过来撑场子。   如此大胆的想法也只有沈然敢提了。   薛大将军起初听到这话时险些以为沈然得了失心疯,还是沈然跟他认真分析了一波,他们这次赏花会名为赏花,实则是为了推广自家的衣服,到时候钱赚的多了,皇上也就能分的多,既然想分钱,那提前出点人力也是应该的嘛。   薛大将军进宫后就如实说了,然后被天子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顿,原因是,天子之前投了五千两进去,毛都没看见一根,现在又要从他后宫里薅他妃子,也太不把他这个天子放在眼里了!   尽管如此,天子也不知道哪儿没想通,又或者是想看看薛家那位长媳到底想搞什么花招,还答应了叫两位妃子去。   一位挺受宠的,另一位刚进宫,有受宠的潜质。   为这赏花会,沈然足足筹备了半个月,赶着菊花全部凋谢的尾巴,赏花会终于开始了。 第三十三章 赏花   所谓的赏花赏月这些宴会从来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不是相亲就是要搞事儿。   沈然没打算给两个妹妹相亲,重在搞事儿。   薛家先前菊花都没几朵,还是沈然后面让人去别处买的来,一回来就种在薛家的院子里,特意种出了赏花会三个字,看起来还颇有几分豪气在。   到时候请来的客人在院子里看看这些花儿,接着就要移步到另一处欣赏仙女儿下凡表演。   薛家的姑娘们都会功夫,伺候的丫鬟里也有身手不错的,衣服是即将要开卖的那些,妆容是薛三婶亲自上的手,台子搭的比上次豪华许多,边上也给面子   的摆了不少花,最主要的是台上泛着干冰化出来的雾气,白茫茫一片,姑娘出场的时候好似真踏步云端一般。   最先是府里的丫鬟们挑了的一支开场舞,接着就是琴瑟琵琶齐奏,一个个女子穿着还没上市的衣服接连往外走,展示自己身上的衣服,一套接一套,全是没见过的,衣服好看又贴身,再配上姣好的面容,若说是谁家小姐都有人信。   再往下,琴音换成了筝音,清脆悦耳,一女子头带花冠,穿着淡粉色薄,携着披帛自天而降,仙女正在缓缓下凡尘。   脚刚落地,却突然冒出一位手持长剑的白衣公子,略带轻佻直接就摸上了仙女的腰。   下面的人看的惊呼不已,没想到竟会出现如此轻浮的场面。   而有认出那白衣公子扮演者的是薛清荷的人却是连声叫好,喊着薛清荷的名字。   被轻薄的仙女自是不甘被占便宜,当即就出手反击,白衣公子也一样是个武艺高强之辈,两人你来我往就这样打了起来。   不是寻常见的武斗,这两人一招一式配合完好,招招皆带着美感,说是在打斗又更像是在跳舞,还是那种伴侣间双宿双栖的招式,不凶猛,又不柔和,两者结合,郎才女貌,怎么看都是绝配。   打着打着两人嘴里唱起了没有词的小调,配合着奏乐的音听着也不错。   上面的人卖力表演,下面叫好声也没停过。   花是没人赏的,这种以前未见过戏那才招人喜欢。   从宫里出来的两位娘娘也是拍手不停,笑的脸都红了。   兴头调的足够时,接着就到了薛清荷单人说书表演,说的是她自个儿最新写的话本,是一位仙女下凡报恩,却不想人间生活处处要钱,仙女就只能自己织布做衣,去卖了换钱。而仙界审美跟人间不太一样,仙女儿以为好看的衣服被人嫌弃的狗屁不是。而仙女儿看不上的,却样样都卖的火爆。   直到有一天店里进了一位男客,将整个店里的衣服嫌弃的一文不值,仙女儿觉得可算有人跟自己眼光一样了,对这位男客十分关注,然后用神通一看,发现是自己的恩人,然后两人就熟了,郎有情女有意的,最后就在一起了。   这种设定在沈然看来就有点七仙女儿跟白蛇传结合的味道,但听的人个个都津津有味,等薛清荷说完了还意犹未尽。   但说到这儿也差不多了,沈然让薛清荷下去,然后让薛清莲上台,开启最后一项精彩的抽奖活动。   薛家的丫鬟抱着一个小木桶,里面装了半桶的小木牌,然后让客人们自己抽一张木牌。   准备好的奖品也挨着搬到了台上,薛清荷照着沈然先前跟她说的话对台下的人说:“各位从天上来的仙子们,今儿的赏花会进行到最后一项,抽奖!每人手上都有一个小木牌,木牌上分别写了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和安慰奖,奖品也都在这台上了,大家请看。”   一等奖是一套新衣服一套胭脂,外加往后百货楼的一张八折打折卡;二等奖是一套衣服和一张九折打折卡;三等奖是一套胭脂和一把玉梳。安慰奖就更简单了,每人一管口脂。   胭脂水粉口脂这些也是沈然最近折腾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这次赏花会上打广告。   下面的人纷纷看自己手里的小木牌,中了一二三等奖的人都兴奋的叫了起来,一点矜持都没有,而只有安慰奖的人则是懊恼的叹气,还有埋怨自己手气差的。   都知道这些东西迟早要卖,她们都能买的起,但这抽中和自己意义不一样,显然大家都是在意的。   两位娘娘运气都不行,都只得了口脂,那点不甘直接摆在了脸上,但也没仗着身份闹脾气,还算给薛家面子,不过也可能是对今天的安排挺满意。   最后,所有人都留在薛家用了一顿午饭后才离开,就算没抽中自己想要   的东西,但走的时候也挺欢喜,表示往后还有这样的事一定要请她们。   沈然的推广计划也由此走出了很大一步。 第三十四章 学习   薛家这次的赏花宴请的都是亲戚和相熟识的好友,虽然宫里来了两位娘娘,但之前是没有大肆宣传过的,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但赏花会结束后第二天,京城多数官眷们就都知道了,不管是宫里来了两位娘娘给撑场面还是薛家这赏花宴上的好戏连台都是让人津津乐道的。   当然,最主要的就是那些市面上还买不到的衣服和胭脂水粉了。   被去过薛家的人给传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听着就让人流口水。   而去过的人最少都拿到了一管口脂,只要将装口脂的管轻轻一拧,口脂就出来了,艳红艳红的,抹在嘴上更是明亮显色,比她们寻常用的方便多了,也好看的多。   偏还每个人拿到的颜色都不一样,若只见过一个去薛家的还好说,只用惦记一个颜色,可若见了好几个,那就什么颜色都想要   了。   女人对这些东西的喜爱仿若是天生的,在很多男人看来都是一样的红,女人就是能看出不同,即便是这个时代也一样。   赏花会结束第三天,前来薛家送帖子的人前前后后来了有十几人,不是想登门拜访薛老夫人就是想请薛家的两位姑娘去她家参加什么花会。   薛家人挺震惊,他们薛家什么时候也能有这样的待遇了。   唯有沈然拿着那一堆帖子相当淡定,让薛管家挨个回了,就说薛老夫人要在家教导两位学艺不精的姑娘,不便见客也不便出门,一句话把请人的上门都给堵回去了。   不过沈然也不是撒谎,而是真的打算让家里人好好教导教导两位姑娘,沈然之前在筹备表演节目的时候本来是想让两位姑娘跳舞弹琴的,然后发现她们只会舞剑……   薛清莲还好点,还能装装柔弱舞两下,但薛清荷已经完全进化了,如果不是别人能认出她那一张脸,扮个男子完全没有半分女子的柔弱气息,出去骗小姑娘肯定一骗一个准。   而且这两人琴棋书画女红茶饭真的一点都不精通,薛家养姑娘小时候是教导过的,但因为都很听话,长大后就有点随心所欲了,所以逐渐长的跟别家有点不一样。   沈然的想法很简单,虽不是样样精通,但至少得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若当真什么都不行,往后肯定吃亏。   薛家现在还立的住,能庇护她们,可往后,谁又知道呢,这个时代嫁人了,那就彻底是别家人了,薛家就是再能耐也不能完全插手人家的家事,多学点,总归对自己是好的,也不容易吃亏。   沈然将其中利弊跟家里四位女眷长辈们分析了,然后获得了一致赞同,表示要重新让两个姑娘学起来,琴棋书画她们自己教,女红茶饭这些就另外请人来教,薛老夫人还专门让人去准备了两把戒尺,估摸着是不好好学就直接开打。   薛家几位女眷出身不是很高,但也没多低,从小该学的东西也都学了,只是到了薛家后被这个家的风格给感染,差不多都忘记自己曾经也是个小能手了。   幸好,关键时刻提醒下也能想的起来。   沈然不太想两位姑娘挨打,跟她们来了把励志谈心,表示只有自己什么都会了才不用求人,如果自己什么都能行,往后也不用靠男人过日子,别人更是不敢轻看你,不管在哪儿都能立的住脚。   这两位姑娘一个想自己当家做主,一个不太想嫁人,被沈然这么一忽悠,立即就答应了要好好学,绝不能丢人,然后就被关进屋里学习去了。   薛家四位女眷轮番上阵开始教习。   而沈然没想到的是,第四天,上门送帖子的人更多了,这次不是拿自己的,全是拿的自家那官家老爷的…… 第三十五章 圣旨   晚饭过后,薛家全部人聚集在一起,盯着桌上放的一堆请帖,你看我我看你,迷之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薛大将军才指着那堆请帖问:“都是请咱们家的?”   沈然点头,“对,也有想上门拜访的。”   “真是稀罕了,老子我在京城这么多年,连个请喝酒的都没有,这就看了一场戏,就这么帖子送上门。”薛大将军震惊的已经开始自称老子了。   不止是他,薛家其他人感觉也很迷,因为平时确实没几个人请他们做啥,平日里关系好些的也都是武将,武将间没那么讲究,碰上就去吃喝一顿,碰不上没事也不会相互拜访,完全不用维系感情。   等震惊完了,薛大将军才问,“那现在怎么办?这里面有些人还不能得罪,都拒了也不行。”答应也不   行,答应了这家不答应那家,更得罪人。   沈然没马上回答,而是低头跟薛行安说悄悄话:“这两日可有人找过你?或者外面有什么传言吗?”   薛行安最近忙着找人麻烦,自然没跟他打听这些,至于传言,外头传的不少,不过都是一些不得信的,唯有白天进宫的时候得了皇上身边的高公公一句提醒,说皇后娘娘很是喜欢薛家的口脂。   薛行安将这话说给沈然听,沈然听完后心里就有了主意,皇后喜欢他们家口脂,那意思也挺明显的了。   沈然转过头对薛大将军说:“爹,我晚些让人准备一套胭脂水粉,明日早朝时候你带进宫交给高公公吧。”   薛大将军听到这话后沉默了一会儿,“咱们这不是公然行贿嘛,这样不好。再说了,我一个外臣给宫里娘娘送这些东西,这像什么话。”   薛家恪守法度,可从未做过这样的事。   “爹放心,高公公自会禀告皇上的,若不是皇上应允,想来高公公也不会随意对相公说这种话。”   沈然这一声相公说的极其自然,薛行安却是整个人都听懵了。   虽然他一直称呼沈然为夫人,沈然也没反对过,但也没答应过,对旁人也称呼他为大公子大少爷,猛然一听这个称呼,薛行安实在很震惊,他下意识的看向沈然。   沈然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冲他笑了下,还点了点头,薛行安的心瞬间就定了。   其他人倒没觉得这称呼怎么样,唯有薛大夫人察觉自己儿子耳根子红了,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   薛大将军将话头接了过去,确定这么送上去不算行贿,也不算对皇后娘娘不敬才答应下来。   沈然却在琢磨这到底是皇后的意思还是皇上自己想瞧个热闹,让高公公打着皇后名义说的,但反正高公公都开口了,他们一点表示也没有肯定不行的。   至于其他的帖子,沈然就让拖着,暂时都不回,先看看宫里是什么动静。   然后因着这些变化,正式开张的日子也一改再改,沈然就让人多做存货,将饥饿的模式给修改下,改成递减销售。   第二天一早,薛大将军就带着沈然给准备的一包东西上朝去了,高公公拿到东西的时候很是满意,薛大将军觉得没被找麻烦就是好事,也不留下打听后续,自个儿高兴的出宫回家去了。   结果,前脚才进家门,后脚宫里的圣旨就来了,说皇后娘娘下旨请薛家两位姑娘进宫赏花去,另外对薛家这位刚进门的男妻也好奇,让一起进宫给皇后娘娘瞧瞧去。   沈然一听这话,当场嘴角就抽了两下,他又不是猴子,还让进宫瞧瞧去。   刚好下午的时候薛行安也回来了,等宣完圣旨后,薛行安就直接问前来宣旨的公公,“这位公公,我家夫人刚进门没多久,先前也从未进宫过,怕是不懂宫里的规矩,两位妹妹年纪也小,拍贸冒然进宫会冲突的了皇后娘娘,可否让我陪同一起进宫。”   宣旨的公公态度不错,对薛行安笑了下,“杂家姓陈,称呼杂家陈公公就行,出宫时皇后娘娘有交待,若是都虞候提起便一起进宫,不过都虞候不能进内宫,得在外宫候着。”   薛行安听着李公公这话就开始皱眉,怎么越听越像是早就算到他想一起进宫的意思。   不过薛行安也没表示出来,谢过李公公,说去收拾下,等会儿就进宫。   薛家其他人就招呼李公公等人吃茶,等薛行安他们收拾好一起走。   沈然和薛行安去换衣服的时候沈然提了句,“你觉得当真是皇后娘娘请我们进宫吗?” 第三十六章 进宫   薛行安没回答沈然的问题,两人已然心知肚明绝不会是皇后请他们进去,皇后请薛家两位姑娘进宫还说的过去,请沈然这个男妻就很匪夷所思了,薛家跟皇家可不是什么亲戚关系,用不着进宫请安。   而能借皇后娘娘圣旨让他们进宫的,除了当今天子也找不出其他人了,但两人都不太明白这位天子这么大费周章的让沈然进宫是为什么。   沈然摸着下巴胡乱猜想:“皇上总不能看上我了吧?”   然后就迎来了薛行安不悦的眼神,“不许胡说。”   沈然见他这么敏感,凑过去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放心,我不会变心的,即便皇上把皇后的位置给我坐我也不答应。”   薛行安如实说:“皇后的位置就不用想了,皇上不会答应的,皇后娘娘娘家人也不会答应的。”   若真有那么一天,他们薛家不是战死沙场就是通敌叛国,总归不会有个好下场的。   “行吧,那我就不妄想了,反正最大的可能就是皇上觉得他投的那五千两银子还没还还给他,所以找我们进宫算账。”沈然摊了摊手说,觉得这皇帝还是小气。   薛行安也不知道,但被沈然这么一打岔,倒也不担心了,换好衣服后捏了一把沈然的脸,然后拉着人出门:“走吧,先进宫看看再说。”   他跟着一起进宫了,定不会让人伤害沈然的。   沈然也确实不怎么担心,皇上是个明君不会滥杀无辜,而他现在还有薛家庇佑,更是没对他下手的必要,再则,他一个现代人,总不能一进宫惨死,太丢广大穿越者的脸了。   等进宫后,果然如同他们所猜想的,李公公领着薛家两位姑娘去了后宫,而沈然他们则是被交给早就等着的高亮了。   高亮笑盈盈的看着两人,“薛都虞候,都虞候夫人,请跟杂家来。”   高亮领着人,径直到了御书房门前,敲了敲门:“皇上,奴才将人带来了。”   里面很快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进来吧!”   高亮推开了门,对沈然两人说:“二位这么聪明,想必早已猜到是皇上请的两位进宫了,里面请。”   猜测是猜测,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有点震惊,薛行安还好,毕竟也是见过皇上好多次的人了。沈然却有些激动,没想到自己这穿越过来没多久就开始见皇上了。   二人进了门,沈然跟着薛行安跪拜行礼,等了一会   儿才听到天子叫起的声音,“起来吧,来人,赐座!”   薛行安拉着沈然起身,也没想到还有赐座的待遇,不过还是谢过天子,领着人过去坐下了。   天子先前一直背对着大门,等两人坐下后才转了身过来,沈然偷摸的打量人,发现这皇上长的还挺不错的,虽然比薛行安还差着点。   尽管他很小心,不过这偷看人的行为还是被发现了,天子坐下,直视沈然:“怎么?觉得朕如何?”   沈然被吓的立即就站了起来,“请皇上恕罪,草民只是从未见天颜,一时好奇,才冒犯了皇上了。”   薛行安也起身想帮沈然说话,不过还没开口就被天子抬手拦住了,“行了,朕不跟你计较,今日叫你们进宫就是想问问朕那五千两银子什么时候才能生出钱。”   沈然心道,果然。   “回皇上,这几日二楼便准备开门做生意了,不出两个月就能回本,往后就只有盈利了。”   “哦,一月就能回本?朕记得你那小楼可是花了不少银钱吧?”   沈然在心里诽谤,知道的真多。   “皇上,这小楼如今已是将军府的,自是不能算做本钱,真正的本钱也只有皇上出的那五千两而已,若生意最火爆的时候一两个月还赚不到五千两银子,当初也不敢提要分一成利给皇上您了。”沈然对答如流,见皇上没找麻烦的意思,也放松了不少。   “既如此,那朕就等着了。”天子笑眯眯的说道,就是看着有点不怀好意。   “请皇上放心,草民一定不辜负皇上期望,好好做生意。”沈然接话。   这事儿说到这儿就差不多了,但皇上完全没放人的意思。   看着沈然问:“先前那一出官员私产定量,又分利充国库这主意也是你想出来的吧? 第三十七章 难题   天子一句话,沈然和薛行安两人冷汗都下来了,这话听着就像是要找麻烦的意思。   沈然不是朝中人,按说这样的事都不该知道,即便薛家接了圣旨,可他是嫁入薛家的,跟后宫不得干政一样,内宅之人一样不能参与这些事。   而沈然不仅参与了,还给出了主意,最主要的是,薛家用了,天子也用了。   如果是真找麻烦沈然就不太高兴了,他到底不是这个时代人,对很多事没那么多畏惧。   沈然也破罐子破摔直接答:“确实是草民出的主意,皇上可容许草民辩解几句?”   “那朕就听听你要如何辩解?”   “将军府先前的确实快穷的揭不开锅了,草民是想家里人过的好点,这才特意请爹爹跟皇上您请旨可有一点私产,却没想到皇上又交给薛家一个烂摊子,草民认为这祸事是草民闯下的,便想法替家里过了这个难关。皇上,这法子皇上也用了,虽现在还没完全执行,但效果应当不错。皇上若还想降罪,就请处罚草民一人吧,此事与薛家无关。”沈然说完就干脆跪下了。   薛行安陪着一起,对天子说:“皇上,此事由臣夫夫二人承担,请皇上不要牵连薛家。”   薛行安没将沈然当成一体,沈然也没拒绝他的好意,他喜欢这种同甘共苦的感觉。   天子让人跪了一会儿后突然笑了起来,“薛爱卿,你这男妻倒是个嘴皮子利索的,先说朕给你们薛家烂摊子,后又说朕用了他的法子讨了好,朕要是还罚你们,倒成朕的不是了。”   薛行安规规矩矩的认错,沈然没动,在心里吐槽这位皇上。   “行了,起来吧,朕若罚了你们,只怕朕就要损失好几位能打胜仗的将军了。”   “多谢皇上!”两人又起身。   一会儿站一会儿跪的,后面摆着椅子也没坐过,这赐座赐的一点都名不副实。   “不过要朕不追究这事儿也成,朕要你们帮朕办一件事。”天子又开始挖坑。   沈然:“……”沈然偏头看薛行安,用眼神吐槽,这皇帝就是个挖坑麻烦精。   薛行安是朝臣,这种时候只能应声,“请皇上吩咐,臣万死不辞!”   高亮从天子桌上捧了一   份奏折送到薛行安面前,薛行安看向天子,天子点了点头薛行安才打开看,沈然也凑了个脑袋过去。   上面写的是边关开始入冬,胡人有集结兵马的动静,边关恐有战事。   沈然看着,明白过来,这次皇上主要想找的人其实是薛行安,而不是他这个只能打打嘴炮的半吊子。   薛行安看完后拱手道:“皇上,每年入冬胡人都会在边关烧杀抢掠一番,边关百姓饱受其苦,这两年胡人休养生息未有进犯的意思,这信……”   未等薛行安说完,天子就打断了他的话,“薛爱卿,朕不算打这一仗,薛爱卿可有法子不费一兵一卒熄了这战火。”   沈然听的都震惊了,这位皇上难不成还是个理想主义者,人要是这么听话,还跟你打仗,早归顺了。   薛行安比沈然更清楚边关的局势,也明白天子不愿意打这仗的原因,“皇上,还需看胡人   是有意侵占我大汉国土,还是因冬日少了粮草,若有意侵占国土,这一仗怕只能硬打了。”   “朕还收到消息,胡人连同西边的西戎国今年都少有雨水,草木不生,此次当时粮草问题。”   “若是粮草,此仗可不打。”薛行安很快给出了答应。 第三十八章 目的   若是因为粮草短缺,胡人亦不敢轻易开战,毕竟开战也不可能打的过粮草富足的大汉。   同样的,即便胡人想开战,朝中能人众多,天子想要的这个结果也未必不可能,他之所以叫薛行安进宫,只怕要的就是他一句肯定的回答。   薛行安答的干脆又快速,显然心里早有成算。   天子也不意外,只是问:“那爱卿你说说,如何能不战。”   “胡人缺粮,或借或卖或换,供给他们足够的粮草,虽然再派大军压境驻守边关,胡人自会忌惮。”   “若胡人闹这一出为的便是我大汉粮草,一旦粮草富足,再开战又当如何?”   薛行安沉着冷静,说出话却带了几分嗜血的味道:“那便看他们有没有这个命吃我大汉的米粮了!”   “好!”   薛行安话一出,天子当即叫了一声好,显的有些激动。   “朕果然没看错人!”   沈然在一旁听着这两人你来我往的话,可以判断,都是挺有野心的人,现在大约有点找着知己的意思了。   “谢皇上夸奖,不过臣不敢认领,此事换成任何一位上过战场的将军都能想出此等办法。”薛行安表现的相当谦虚。   天子却是叹了一声:“他们都老了,朕要一位能替朕守着江山的人。”   朝中武将是不少,多数都是先帝时留下来的老人,虽上战场没问题,可到底上了年岁,也不是天子自己培养的亲信,用着也没那么顺手。   天子一说,薛行安这才想了下朝中武将的情况,确实没多少后起之秀。   不止如此,便是文臣,也多是两朝甚至是三朝元老,天子自己的人一个没见冒头。   不过天子刚登基没多久,也是常事。   人皇上都这样说了,这个时候就该跪下表个忠心了,薛行安却动都动一下,而是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天子见他不说话,问:“怎么?薛爱卿这是不愿意为朕效力了?”   “皇上,臣只是觉得为时尚早,近两年虽无天灾人祸,百姓日子也过的安稳,但国库前些年耗损严重,如今若是想收复失地,对朝廷和百姓都不利,还请皇上三思。”   “看来你是知道朕想做什么了,没错,朕确实打算收复失地,不过薛爱卿觉得以你现在的品级,那时你可能领兵出征?”天子爽快承认自己的目的。   收复失地,此乃大事,若这中间没其他仗打,薛行安一个武将想要升上去确实不容易,而到那时他品级不够,顶多也就能做个先锋之类的,想要全权领兵打仗是不够格的。   而天子也不会让薛家的老将领兵,一是年龄,二是薛家老将太得军心,这种薛家自己都怕的事,天子不可能不防范。   最难测的是人心。   当然,从天子愿意让薛行安领兵这一点来看,他对薛家是信任的。   “不能,臣听凭皇上吩咐。”想明白其中缘由后薛行安如实说。   “既如此,那此次应对胡人一事朕便交给你来办了,不要让朕失望。”天子果断将事情扔了过来。   薛行安自己没说什么,沈然却不怎么听的下去了,他连忙说:“皇上,私产的事还没完呢,虽说我家相公人能干,但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做这么多事吧?”   天子笑了,“没成想你还是个护短的,朕听说你当初是被你家里人强行送上花轿,你一个男子嫁给一个男子,就没觉得不甘心?”   握草!还带挑拨关系的。   “皇上,这么说有点过分了啊。”沈然不高兴,说话直白许多,也没了尊敬的意思。   “胆子不小,敢这么跟朕说话的人可不多。”天子也没怪罪的意思,只是越看沈然越觉得这人当个男妻太可惜了。   “不多也不代表没有啊,皇上,不是草民胆子大,但您这挑拨人家夫夫间感情的事就太不应该了。”   “朕这可是为你着想,若你不愿意留在薛家,朕就下旨还你原身,你还可以参加科考走仕途,将来位极人臣也不是不可。”天子一脸我为你好的样   子,越看越像是个诱拐小孩的人贩子。   沈然拒绝的相当干脆,“草民无意做官,跟我家相公感情挺好的,就替皇上省了一道圣旨吧!”   沈然在心里想,他都怕自己做官后将这皇帝给气死,当然也有可能,他很有可能因为不会说话先被砍头。   沈然话一说完就被薛行安抓住了手,温热的大手将他的手包裹在掌心,让人心安。   沈然还用力带动薛行安的是手臂甩了甩,公然在当今天子面前甩手秀恩爱。   天子果然放弃了继续劝说的打算,不过却改成了其他的:“你既觉得你夫君事太多辛苦,何不帮帮忙?”   给钱了吗就帮忙,沈然翻了个白眼,想怼人。   沈然干脆拒绝,“草民不敢,内眷不得干政,此乃朝廷大事,草民也没这个能耐。”   “那五千两银子不用还……”   “成交!”   天子话都还没说完,沈然就立马答应了,还生怕天子反悔,跟着补充了一句:“说话算数!”   天子乐了,“朕金口玉言,何时说话不算数过?”   “床上吧,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不算数的,”沈然自个儿小声哔哔。   天子没听到,薛行安却听到了,捏了捏他手背,轻轻摇头,示意沈然别乱说。   这一幕被天子看在眼里,“怎么?有什么是朕不能听的?”   “咳咳…”沈然咳嗽两声,“皇上,您还是别听吧,不然不好交代。”   这完全就是变相激将法了,于是天子更想听了,言简意赅的命令:“说!”   行吧,你让说的。   “草民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不算数,比如皇上曾经对宫里某个娘娘说过最疼她最爱她了,结果第二天就上其他娘娘的床!”   “咳咳…咳咳……”然后天子就被呛着了。   高亮赶紧上前给天子拍背,还不忘呵沈然一句:“大胆,竟在御书房说如此不雅之事,还敢议论皇上和娘娘,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沈然下意识摸自己脑袋,心里却想,果然不能跟皇帝说实话,脑袋长的太少了些。   薛行安也有些无奈,用眼神瞧他,不过也没责怪的意思,他明白,今日皇上叫他们进宫就是为了试探,若藏着掖着反倒叫人多想,这样开口无顾忌,皇上反而会觉得他们够直爽。   天子咳了半天才缓过神来,“果然胆子不小,不过你是如何知道朕在床上说过这样的话?”   沈然惊了,还真说过啊,果然是大猪蹄子!   “草民也是男人,这种胡诌的话自是能说的出来的。”   “如此,那朕倒该给薛爱卿提个醒,未免他哪天后院起火。”   沈然:“……”   薛行安:“臣多谢皇上关心。”   正事说的差不多了,天子用五千两银子收买了沈然帮忙处理私产一事,接着就提出带他们去皇后宫里接两个妹妹回去,也没留晚饭的意思。   到皇后宫里的时候,正巧薛家姐妹在给皇后表演舞剑,皇后看的目不转睛的。   天子没让人通传,带着沈然几人在门口也看了一会儿,到结束了才说:“你们薛家姑娘挺有意思的。”   沈然有点担心天子会不会看上他们家姑娘,连忙说:“她们还能徒手捏碎碗,徒手劈桌子,有意思是有意思,麻烦也不小,就怕哪天没个轻重,将未来夫君给送上西天了。”   天子沉默了半响没说话,反正那眼神看着薛家两位姑娘挺复杂。   沈然放了心,觉得这样肯定不会让他们家姑娘进宫了,但也有点担心自己说的太过,会毁灭了她们名声,还特意用眼神询问了薛行安一番。   薛行安摇了摇头,名声什么的,早没了,也不差这点。   等那边结束才发现皇上到了,皇后起身行礼,然后才将皇上迎了进去。   沈然用手戳了戳薛行安,示意他带人走。   薛行安连忙行礼跟皇上和皇后说,“皇上,娘娘,时候不早,臣带两位妹妹就先行告退了。”   皇后是个看起来很婉约的女人,有几分柔弱美,说话也温温柔柔的,在薛行安提出要走的时候立即让身边伺候的宫女取了两个盒子来,同时对薛家姐妹招招手让她们过去。   “今儿辛苦你们陪本宫解闷了,你们送给本宫的胭脂本宫也甚是喜欢,这盒子里面的东西是赏赐你们的,收下吧!”   皇后一句话就将薛大将军送进宫的胭脂水粉变成由薛家姐妹送进宫的,给了胭脂水粉一个名正言顺的来源,还给了薛家姐妹进宫的目的,是个聪明人,也难怪是国母。   皇后赏赐的东西拒不了,薛家姐妹只好收下了,然后跟薛行安两人一起告退。   等出了皇宫,沈然才重重吐出一口气,觉得进宫的真折腾。   当然,也没忘记吐槽当今天子,“皇后娘娘都给清荷她们两赏赐了东西,皇上让咱们干活,还一点赏赐都不给,怎么就那么抠门呢?”   薛行安及时制止:“不可妄议!”   沈然无奈,“行吧。”   而他们一行人都还没进将军府的门,这话就传到了天子耳朵里。   天子难以置信脸:“他说朕什么?”   一身黑的暗卫如实回答:“都虞候夫人说皇上您一点赏赐都不给,太抠门。” 第三十九章 远行   沈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吐槽的当今天子的话已经被天子本人知道了。   一路上跟两位姑娘一起欣赏皇后赏赐的金钗呢。   两个盒子里装的都是金钗,样式不一样,但做工都很精致,十有八九是皇后娘娘用的。   沈然拿在手里看了半天,“回去供着吧,好看是好看,但也不能戴出门,要是磕着碰着了,脑袋又没了。”说完还种种叹了口气。   两位姑娘就笑他太惜命。   接着就被沈然科普了一番生命之重,重于泰山,能压死无数人的理论。   薛行安在外头骑马,离的不远,将马车里的动   静听的一清二楚,听着沈然的种种道理,不自觉的弯了嘴角。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将军府众人都在等着他们,见人都完好无缺的回来了才放下心来。   问起宫里的事,几人都如实说了,不过这次薛行安却是叮嘱了几句,有些话绝不能对外说,在下人面前也不能随意提起,皇上这次是没追究,可谁知道下一次会怎么样。   薛家人都应下了,轻重他们是清楚的。   提起下人,沈然想起他好久没见小双子和小康子两人了,自从上次他们被薛行安给罚了后就没出现在沈然面前过,沈然身边跟着的人也一直是高朗。   晚上回房后沈然就跟薛行安提起了这事,“小康子这么久没什么动静,估计我大哥也会生疑,让他们回来跟着我,先让小康子给我大哥送些信儿,稳住他,我暂时没时间来跟他耍小心眼。”   薛行安对这事不怎么在乎,只要不伤害到沈然就行。   “你安排就是,不过高朗你要留在身边,让他保护你。”   沈然点头,“放心,我不会把自己陷于危险的境地的,我惜命着呢。”   第二天,小双子和小康子两人就被带到了沈然面前,小双子依旧是那样,对沈然恭恭敬敬的,什么多的话都没有。   小康子却是一进门就靠着抱着沈然的大腿哭,哭着说这段时间吃了多少苦,“二少爷,求求你,让我回您身边伺候吧,养马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小康子求您了。”   沈然听的嘴角抽搐,喂马是有多苦,就成不是人过的日子了?   沈然没理会他,转而问小双子,“小双子,这段时间你过的苦吗?”   小双子如实回答,“没有从前倒夜香苦,将军府的人对我们很好。”   他这话刚一出口,小康子就开始反驳了,“那还叫好,每天吃不饱睡不好,天不亮就要起来打扫马厩,那都是什么日子啊。”   沈然听完就笑了,看来小康子到现在还没学乖,生了个一颗当少爷的心,没得少爷的命。   “行了,这段时间辛苦了,从今儿起你们重新跟着我吧,不过最好老实点,我在这将军府过的什么日子你们清楚,若再犯错被打发去养马,我可救不了你们。”   小康子连连点头,跟沈然保证,一定会好好伺候,绝不再犯错了。   小双子不悲不喜,依旧是那幅样子。   于此同时,沈家   沈俊刚将一个花瓶重重的摔在地上,“没用的东西,让送点消息都送不出来,当初就不该留下那蠢货!”   沈俊贴身伺候的小厮往前两步劝说:“大少爷,小康子怕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才没将消息传出去。这几天我找人去将军府外守着,若看到小康子出门就让他立即送信回来。”   “蠢货,等他传出消息来了,只怕薛家那铺子早开了,你亲自去,能打听多少打听多少。”   “是,小的这就去!”   沈俊一脸阴沉的看着小厮离去的方向,恶狠狠的开口:“沈然,迟早,我要你死!”   ……   因着昨天进了一趟宫,将军府也就能回了所有递上门的帖子了,沈然让全给拒了,不过也告知了个消息,说百货楼二楼不日将开门做生意,女眷们想要的东西都能买到,而二楼也只做女子的生意,因想买的人太多,先到先得,当天的量卖完就关门。   虽没能上门,也没请到人,但至少知道那些衣服胭脂水粉有地方卖,多数人也就不在意薛家的态度了。而少数心里不高兴的,也被家里当家的说过,皇后才下过旨让薛家的人进宫,就算有什么不满,也都憋着。   后面也就没什么帖子送来,沈然看着做出来的衣服和胭脂水粉,将开张的日子定在了五天后。   这期间沈然就每天带着人在将军府模拟开业后招呼客人的事,到时候来的客人非富即贵,谁都不能怠慢,但也不用捧着,平常招待就成。   不过沈然担心这些人应付不来,   就提前培训几天,也不能丢了他们将军府的面子不是。   除此之外,沈然还要想法子让薛行安查官员私产查的顺利些,一点没闲着。   这些当官的为了钱财赖起账来也挺不要脸的,不少人就承认自家只有那么一两个铺子,多的死活不认,薛行安就只能带着人查,藏的不紧的能查出来一些,藏的好的,一个也还查不出来,所以进展才慢。   沈然想的法子也简单,软硬兼施。   带着人挨家挨户的去问一遍,若不承认还有别的私产,那就不登记了,但若是后面被查出来,不管是铺子田地还是庄子一律充公,这些私产挂在谁名下的就直接把谁抓起来关着,配合的就关几天放出来,不配合的就找几个典型给狠狠抽一顿,一顿威慑过后,自会有人怕。   同时,朝廷还会派人定期抽查官员府上吃穿用度,若跟名下收入相差太大,那就惩处,还可以号召百姓举报,若看见谁家公子在青楼啊还是戏园子一掷千金的,被查实就有奖,而这些事就全部算到家里当官的老爷头上。   听起来确实有些过了,但如果不折腾一番,这些人怕还真没将皇上要查官员私产这事放在心上。   沈然新想的这个法子由薛行安写折子递到皇上面前去了,没过多久,天子就让薛行安将盘查铺子的事交给了   其他人,让他去查清楚胡人的动向,到底意图为何,还给了一块金牌,可先斩后奏,若胡人真有意打仗,还可先调动部分兵马抵御胡人来犯。   可要弄清胡人意图就必须得去边关,薛家人知道后情绪都没多少波动,尤其是长辈们,她们年轻的时候,家里男人不是战场上就是在驻守边关,别说一年,就是三五年也不见得能见着一次人,所以也只是叮嘱他小心点,人平平安安回来就成。若是有时间就去看看两个在边关的弟弟,给捎个信儿回来。   只有沈然一个人在旁边听着有些默默无语,都这么放心的吗?   当然,更多的是不舍。   先前薛行安答应皇上的时候他没想到要去边关,以为就给筹备筹备粮食,再定下是卖还是借之类的,结果一转眼就变成人要去边关了。   他和薛行安成亲到现在堪堪三个月不到,虽说不是时时刻刻腻在一起,但也是每天都能见着,一起说说朝中的事,说说闲话之类的。薛行安现在要出远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沈然顿时就觉得心里有点空。   这中间他一直没说过话,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薛家的人话说完了,才想起一直没听到沈然说什么,转头看向他的时候就看到人在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薛老夫人笑了下,对薛行安说:“带人回房吧,好好跟他说说,才刚进门就要跟你分开,这心里总归是舍不得的。”   薛行安点点头,过着抓沈然的手,“走了。”   沈然这才回神,眼神里有几分茫然,“啊,都说完了吗?”   薛老夫人在后面催促他,“说完了说完了,赶紧跟行安回房歇息去吧,明天行安就要出门了,孙媳妇儿啊,你帮着给收拾收拾衣服啊。”   沈然都没来得及说话就直接被薛行安拉着出了门,两人一路无言的回了房。   一将门关上,薛行安就扑过来将沈然抱在了怀里。   沈然能感觉到他其实有些紧张,一瞬间,沈然就释然了。   他想,他嫁的人是个将军,生来便是要保家卫国的,而他看中了薛行安这个人,这个人有自己的理想,肩上担着责任,他不能拦着这个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沈然回抱着薛行安,拍了拍他的背,“去吧,我等你回来,家里的一切都不用担心,我好好给你守着,任谁都不能欺负!”   薛行安没说话,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抱着沈然抱了许久才松手,两人分开时沈然还能看见薛行安脸上的愧疚。   沈然笑了下,拉着薛行安在床边坐下,手肆意在他脸上胡乱摸,“走之前让我摸两把过过瘾。”   薛行安也没反抗,就由着他作乱,过了好一会儿才捉住沈然的手问:“如今,你会后悔吗?”   “恩?后悔什么?”沈然让他问的有点糊涂。   薛行安:“后悔嫁给我。”   沈然瞬间冷了脸,直勾勾的盯着薛行安看,看的他有些心慌。   “怎么就认定我会后悔呢?若就因为你要出个远门我就后悔了,那咱们这日子也确实不该过了。”   “又或者,在你眼中我就是个粘人的小妖精,一刻一离不得你?”   沈然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他也发现自己好像对薛行安狠不下心来。   行吧,他认栽了。   “好了,不逗你了,若哪天真后悔了,我主动跟你说,你安心去做你的事,什么都别担心。”   薛行安被这个转变弄的一愣一愣的,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沈然起身去翻衣柜给薛行安找衣服,把一件件摸起来还算厚实的衣服往床上扔,嘴里还念叨着边关冷,得多穿点才行,不能仗着身体好就怎么样巴拉巴拉的……   薛行安听了许久,嘴角缓缓上翘,走过去从背后抱住沈然的   腰,轻声说:“我才是粘人的小妖精,舍不得你。”   沈然回头,吐槽:“你这么大块头,哪里是小妖精,分分明是个的大妖精。”   大妖精并不在乎大小,脑袋贴着沈然的脸,提出了另一个要求,“我能亲亲你吗?”   沈然想,这种事还用问能不能的?是个男人就上啊!   沈然直接付诸行动,踮起脚尖艰难的堵住了薛行安的唇…… 第四十章 开业   薛行安走的这天刚好是百货楼二楼开业的日子,沈然在去主持开业还是送薛行安两者间果断选择了薛行安。   两人昨晚嘴对嘴啃了一番后也就到此为止了,毕竟连句喜欢都还没说过,再继续下去也不太合适。   不过两人也搂着在床上说了许久的话。   皇上让薛行安去边关摸清胡人的意图,然后传信给京城,京城这边就将早准备的   粮食送到边关去。不管是将粮食卖给胡人还是要打仗,这些粮食肯定都是要去边关的。   沈然给薛行安出了个主意,可以用粮食换一些胡人的羊毛,或者活羊活牛都行,到了京城自是大有用处。   薛行安不知道羊毛有什么好,沈然就跟他科普了一番,京城也属北边,冬日寒冷,若能有御寒的衣物自是能好过许多。   薛行安应下了,说到时候若能换,他再跟皇上请旨。   沈然还提出,可以让胡人帮忙养牛羊,大汉可以每年用粮食换,按照市价,这些牛羊是朝廷的,届时再由朝廷买出,也能换成银钱。   这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粮食问题,大汉田地多,基本都有耕种,但产量不高,若碰上天灾,很容易颗粒无收,朝廷若是没有足够的存粮,届时将民不聊生。   沈然暂时没跟薛行安说这些,将想法压在心底,准备等开春了,自己多研究研究。   走的那天,沈然一路将人送到城门口,最后也只说了句:“我等你回来过年。”   薛行安对沈然还以一礼,策马扬鞭,带着些许尘土远去。   沈然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直到彻底看不到人影了,才跟身边的小双子几人说:“走吧,去百货楼看看。”   相比薛行安一个人的悄然出行,百货楼这边可就热闹多了,请来的管事早就给二楼剪彩开业,请来做售卖员的姑娘们站在楼梯口迎客,武打们在下面维持秩序,只许女子进,男子全靠边站。   地上还有刚放过爆竹的痕迹,来一楼买吃食的食客们更是一人抱着一堆吃的一边吃一边瞧热闹,将整个百货楼附近堵的严严实实的。   有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还能得到先来的人解释,眼睛都紧巴巴的盯着楼梯看。   沈然唤来高朗,“你去问问现在到哪一步了?”   沈然给定了规矩,第一天每人最多能买两身衣服,还只能给自己买,不允许给人代买,若愿意的,可买了衣服当场换上,旁边有帮忙上妆的人,给免费上妆,临走的时候还能得一份小礼物。   胭脂水粉今日还不卖,等五日过后才开卖,那个时候衣服每日每人就只能买一套了,过后还会逐渐减少,改成每日限量,每件衣服限量,沈然要的是少量赚大钱,不以量多取胜。   高朗很快打听到消息回来,“少夫人,据售卖的姑娘们说,最先进门的已经上好妆了,很快就能出来。”   沈然还二楼在另一边增加了一个楼梯,就是上下楼不会冲撞。   高朗话刚说完,就听到前面有人大喊:“出来了出来了,有人出来了,快来看啊,这是仙女下凡了。”   “这边,这边,这还真是仙女下凡了,太好看了。”   “这是城南张首富家的大小姐吧,她进去的时候我看到了,可没现在这么好看。”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这张家小姐长的也不错,但肯定没现在这么好看,看那小脸白的,小嘴红嘟嘟的,还有衣服,可不就是个仙女吗?”   看热闹的人多,你一句我一句的评价从楼梯网下走的张家小姐,议论的声也不小。   张家小姐约莫是听着高兴,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的就走了下来。   百货楼的武打在前面为张家小姐开路,绝不会让周边的人碰到她。   而边上的人眼睛全盯着张小姐,这众星捧月的待遇实在让人羡慕。   那些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去买衣服的夫人小姐们看到这效果,也不犹豫了,齐刷刷的要往楼上去。   沈然带着人看了好一会儿,见都没出什么乱子,反响也不错,也就放心了,转过身打道回府。   “回去吧,明儿再来。”   沈然相信,明日会更热闹。 第四十一章 送信   开业这天薛家其他人也都跑出来看了个热闹,不过没看多久就回去了,差不多跟沈然前后脚进门。   薛二婶和薛三婶格外兴奋,因为里面的东西很多都出自她们手里,看着那么多人夸好,心里那成就感自是满满的,能不兴奋吗?   沈然一回家就被拉过去说话了。   薛二婶说:“我估摸着先前准备的那些衣服几天就能全部卖完了,咱们是不是再多请一些人来做衣服?”   薛三婶也立即接话说:“我看买衣服的人都愿意上个妆再走,人手也不太够,行安媳妇儿,你看是不是也再找几个小丫头来,你要是没时间,我们给你看着就是。”   沈然的销售计划没怎么跟薛家长辈们说,最开始是说的,不过最后听完后就只有一句话,让沈然做主就行,沈然到后面也就不说这些了,只拿成果给他们看。   而这两位婶婶则完全是被今天热闹的场面给刺激到了,进而生出来的热情。   沈然摇摇头,“暂时不用了,能忙的过来,咱们家的生意跟别人不一样,贵精不贵多。”沈然也将自己的销售安排简单介绍了下,听的两位婶婶又是兴奋又是可惜。   薛二婶拍着说:“怪心疼的,这要少赚多少钱啊。”   薛三婶也同样一脸惋惜。   沈然道:“婶婶,咱们不会亏的,衣服不是吃食,吃了就没   了,这一件衣服买回去少说也能穿个一年半载的能天天换衣服的人家实在少。咱们现在卖的好也是因为刚开始新鲜,过不了多久这衣服就不好卖了。还不如一开始就卡着量,买不到的人总要想办法买到,这样才能长久勾起人的热情。”   薛三婶道:“是这么回事,行安媳妇儿啊,这做生意的事我们比不了你,还是你做主就行,以后我们也不问这些了,要不然还得心疼。”   沈然笑:“婶婶放心,往后咱们能做的事还多着呢,现在不过是个开始。”   两人热情劲一下去,就没那么积极了,反正沈然说什么就都只点头。   沈然还打算将二楼给换个招牌,不管他之后怎么发展,这个地方往后都只做女子的生意,所以沈然想单独取个名字。   而两位婶婶在取名这方面实在什么天分,取的名字不是什么红袖楼,百花楼之类一听就像青楼的名字,就是什么南山苑、翠竹居这种给院子取的名字,最后沈然沉默的起身走了,名字什么的还是他自己想吧!   结果沈然都还没走回自己院子,就撞见小康子鬼鬼祟祟的往外面跑,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袱。   沈然:“……”   他突然有些同情沈俊了,找了这么个没长脑子的人来当细作。   而在小康子不远处,高朗正慢悠悠的跟着,将人盯着紧紧的。   沈然对高朗打了个的眼色,高朗立即上前将人抓住了。   小康子一看沈然在前面,自己又被高朗给直接按在了地上,立马就慌了,哭着对沈然说:“二少爷饶命,我知错了,这都是大少爷让我做的,求二少爷饶了我吧,我只是个下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沈然:“……”这下更同情沈俊了,他还什么都没问,这人就全招了。   沈然将他的包袱拿起来打开,里面装的东西是薛二婶给他画的衣服图纸和一件衣服。   衣服做出来了,图纸也没多少用处,沈然就随手将东西放在了卧房,没想到被小康子给翻了出来。   至于衣服,沈然估摸着是从做衣服的绣娘他们哪儿偷的。   虽然没能将这些东西送出去,但能拿到也算是有几分能耐了。   小康子见沈然翻包袱,又立马将包袱的事给说清楚了。   “二少爷,这都是大少爷让我干的啊,大少爷让我将二少爷这些图纸偷出去给他,这衣服也是,大少爷的人在狗洞外面等我,让我将东西给送到狗洞哪儿去就行。”   沈然想,怪不得都等不及晚上,白天就行动了。   也不知沈俊这一番安排是太过信任小康子还是真脑子不太行。   沈然将东西装好丢回给小康子,“那就送去给你家大少爷去吧!”   小康子愣住了。   沈然对高朗说:“带他去送东西,将人盯紧了!”   高朗:“是!” 第四十二章 报官   将军府失窃了,被窃走的是百货楼正在卖的衣服的图纸和一件做好的成衣。   将军府的下人一大早就到府衙门口告状去了,请府衙大人彻查,务必将窃贼抓到,将图纸找回来。   将军府最近是京城的热门话题,不管是从先前说穷的话本还是到后来的百货楼,又或者是之后的赏花会,不少人都能说出点事来。   结果没想到白天生意刚开始做,晚上就招贼了,偷的还是衣服图纸,这显然就是不想让人做生意,想断人后路。   报官的下人还说,那图纸里除了已经做出来的那些衣服样式,还有几张才画好的新图,若是找不回来,就要断了后面的新衣供货了。   这事前脚报了官,后脚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尤其是那些昨日买了衣服的受了好些夸赞的姑娘小姐们,更是对这件事极为关注,也不为别的,就为了那几张新图上的衣服。   也因为这一出,去买衣服的姑娘小姐们更多了,门外排了老长的队,都能跟一楼买吃食的人有的一比了。   而此时的将军府,沈然坐在院子里,慢悠悠的在喝茶。高朗和小双子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后,面前还跪着个小康子,像极了电视剧里宠妃   收拾妄图爬上龙床的小宫女一般。   沈然就喝一口茶,看看日头,看一眼跪着的小康子。然后再喝一口茶,再看一眼日头,又看一眼小康子,如此反复,小康子被沈然吓的浑身都在发抖。   而沈然真的什么都还没做。   昨天,沈然让高朗押着小康子给沈俊的人送了包袱,回来后也没找小康子麻烦,只是让高朗将看管起来,别跑了就行。   今天一早,沈然就让薛管家安排人去衙门告状去了,等他自个儿吃完早饭,才让高朗将小康子提过来,小康子从跪下开始就没起来过,也一句话都没说过。他每次想开口求情的时候,就被高朗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沈然第三杯茶下肚,门口终于传来了动静,薛家的一个下人很是激动的朝沈然这边跑来,“大少夫人,府衙大人已经派人来府上,说要先在府上盘查一番。”   沈然立即放下茶杯起身,“好,可有哪位老爷在府上,若没人在就请二哥去接待。”   来汇报的下人立应了一声后又匆匆跑了。   人走后,沈然让高朗将小康子提起来站着,小康子腿直抖,连站都站不稳。   沈然看了他一眼,“小康子,你说我该不该将你交出去呢?”   小康子一听有希望,又要给沈然下跪,“二少爷,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给大少爷送信了,求二少爷饶了我吧!   小康子贪生怕死的样表现的相当明显,求饶也求的很真诚,不过一点没感动到沈然。   “算了,还是将你交出去吧,至于话怎么说,你自己掂量着办。”   沈然说完挥了挥手,让高朗将人带下去。   衙门来人盘查,将军府自然是要配合的,至于查出来的是谁,也该给人提供便利,也免得人家辛苦上门,还一无所获。   高朗将人带走后,沈然就吩咐小双子,“找人去打听打听我那大哥最近在做什么,还有妹妹有消息了没。”   他原本还想过段时间再跟沈俊算账的,没想到沈俊自己就先找上门来了,正巧这段时间薛行安也不在,他就给自己找点事做吧! 第四十三章 家贼   沈然跟将军府其他人都打过招呼,知道的就说,不知道就不说,不过现在将军府的人多是女眷在,沈然估摸着府衙的人也不敢盘问她们什么。   对于薛行平这边,沈然也是交待过的,毕竟薛大将军等人不在,又不好让薛老爷子一个老人出面,薛行平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而沈然自己,虽是男人,但到底是嫁进来的,也给归为后院的人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到不了他这儿的。   沈然将身边人走支走后就去找薛老夫人她们说闲话去了。   薛家人虽然不太明白沈然为什么要折腾这一出,但也没多问,只让他把握好分寸就行。   这般宽容,反倒让沈然自己有些不好意思,都想将他要跟沈俊唱对台戏的事全盘托出了。   不过沈然还是忍住了,在别人眼中,沈俊是他的亲哥哥,若他对亲哥哥都心狠手辣的,那对其他人呢?沈然还是怕,怕这个把他当自己人家会因为他做的事排斥他。   衙门的人动作很快,进将军府没多久就将下人们都盘查了一番,小康子害怕的太明显,很快就被抓了出来,被彻底的盘问了一番,比起沈然的简单吓唬,衙差的盘问险些将小康子给吓死。   衙差们也从小康子嘴里知道,东西是他偷的,被他送到沈侍郎家去了,还是沈家大少爷让他偷的。   到这儿,已经可以算的上是家事了,衙门的人不好直接拿主意,就来请示薛家这边,薛老夫人顺势将沈然给推了出去,让他自己处理。   沈然到前面听了一番‘事情经过’整个人都惊呆了,颤着手问:“怎么会?怎么可能送到沈家了?”   衙差们看沈然这反应,也有些同情,说是出了贼,可没想到还是个家贼,这家贼还是从娘家带来的。   领头的衙差对沈然行了个礼说:“薛少夫人,此事已经查问清楚,少夫人是想交衙门处理还是想私下处理此事?”   沈然一脸颓然,情绪表演想当到位,“当真是实情吗?”   衙差回道:“是这小贼亲口招供的,此乃口供,少夫人可要看看?”衙差说着,还送上了一份口供。   沈然接过看后更是难受,好半响才回过神来,“辛苦诸位了,此事就交由我自行处理吧。”   “少夫人放心,此事我衙门的人绝不外传人。”衙差道。   沈然点点头,让薛管家送衙门的人离开。   人刚走到门口的事,沈然就指着小康子痛心疾首的骂:“枉我待你亲如兄弟,又念在你是大哥送给我的人的份儿上连月俸都被小双子多一成,你竟做出如此恶事,我真是,真是看错你了!”   衙门的人走到门口还回头看了一眼,看沈然那悲痛的样子,心里越发同情这位大少夫人了。   听说还是代替妹妹嫁过来的,结果连嫁了人都过不上安宁日子,不过他们知道也没用,也只能无奈的摇头离开。   而等人一走,沈然秒变脸,对高朗说:“把人送到衙门去,让衙门的人好好问问还有什么没招认的没。”   小康子给吓的魂儿都没了,任由高朗将他给提溜走,丝毫没反抗。   沈然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拍拍手,叫来薛管家准备一些东西,他打算回娘家一趟。 第四十四章 毒计   沈然要回沈家自然是要告诉薛家长辈的,薛家人也知道这图纸是被宋到了沈家去,虽不知道这其中沈然做了什么,但对沈家的行为肯定是不满的。   沈然刚说要回去一趟,薛大夫人就站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行安不在,你又连一点傍身的功夫都不会,指不定回去会被怎么欺负,我这个当娘的去给你撑腰,看谁敢欺负你。”   薛大夫人一说,其他人也有点出蠢蠢欲动的意思,都想跟着一起去。   薛老夫人咳嗽了两声,将她们的念头给压了下去,“你们去像什么话,老大媳妇你也别掺和,就让行安媳妇自己回去,多带两个人,一有什么不对劲回来就回来送信,我薛家再不济也不至于怕   了一个小小的侍郎。”   薛大夫人有些不甘心,“娘,你看看小然这小胳膊小腿儿的,他一个人回去,那还不被啃的骨头都不剩。”   沈然默默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和腿,觉得形容真贴切,他这身体才十六岁,根本没长开,确实有几分柔弱。   “行了,他也是沈家二少爷,往前那十几年都在沈家,不也好好的。”薛老夫人道,很不赞同儿媳妇跟着一起去。   沈然也不想有人跟着,不然会影响他撕逼,忙说:“娘,您的好意我知道,我这次去就是讨要个说法,爹娘对和奶奶对我很好,不会有事的。”   薛大夫人还是不太甘心,但被薛老夫人压着也没再说什么跟着去的话了,只让沈然小心。   沈然点点头,说好了晚上回来,这才转身出了门。   沈然也只带了高朗和小双子,一个有功夫在,一个对沈家熟悉,有这两人就足够了。   而就在沈然回沈家的路上时,沈俊却在大发雷霆。   “没用的东西,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们有何用?”沈俊屋里齐齐跪了好些人,全被他指着骂了许久了。   虽然骂了人,但沈俊却是越骂越气。   他就是让人送点已经用过的图纸的而已,结果这群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小事都不好,现在闹的满城皆知,要是小康子那个蠢货将他给供出来,他就真完了。   “若被人查到了,我就将你们大卸八块扔去喂狗,一群没用的蠢货!”   就在沈俊骂的起劲的时候,敲门声响起,“咚咚咚,大少爷,温姨娘说听到动静过来看看,让大少爷别动肝火,上火伤身。”   沈俊听到出外面传的话后,眼神却是更冷了几分,不过倒也没继续骂人,只是让跪着的人全滚下去。   一群人立马连滚带爬的出门了,宛如逃命一般。   等人都走后,沈俊才到门口问:“温姨娘在哪儿?还说什么了?”   门口的人是沈俊身边贴身伺候的小厮沈平,是沈俊的心腹,也是沈家的家生子。   沈平递过一张纸条给沈俊:“大少爷,温姨娘说少爷您看完这上面的内容就知道了。”   沈俊关上门后才打开纸条,内容不多,只不过看的沈俊都心惊。   上面写:找机会除掉沈雅,推到沈然身上,让人传沈然贪图将军府富贵,害死沈雅后又又编造沈雅逃婚,最后趁机代替沈雅嫁入薛家。 第四十五章 上门   沈俊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后眼神阴鹜,不过他很快就做了决定。   沈俊打开门,将纸条递给一直在门外候着的沈平,“去,找几个人将消息传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   沈平打开纸条看了一眼,看完后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不过他收敛的很快,片刻就恢复了正常,问沈俊:“那小姐呢?何时动手?”   沈俊淡淡的开口:“不着急,反正她在我们手里,跑不了,等消息传的差不多了再动手。”   沈平应了一声:“是!”   “大少爷,大少爷!”   沈平话音刚落,沈家的一个下就边跑边喊朝沈俊这边走来,沈俊给沈平使了个眼色,沈平立即将纸条收了起来,“少爷,我这就去办。”   沈家那下人此时也更好走近,对沈俊说:“大少爷,二少爷刚才回来了,老爷和夫人请您去前厅。”   沈俊听到这话下意识皱眉,显然没想到沈然来的这么快。   沈俊挥挥手:“知道了,马上就去。”   待到下人离去,沈平连忙问:“少爷,现在怎么办?”   沈俊脸色眉头皱的更紧,“你照办,这次绝不能让他再翻身,我去会会他,看他耍什么花招。”   “少爷放心,我一定将事情办好。”   而此刻,沈然正在沈家前厅跪着哭呢。   “爹,娘,我好不容易才在薛家把日子过的好点,辛辛苦苦忙了几个月才勉强能在薛家说上几句话,大哥他怎么能让人偷我东西呢,大哥他这是要逼死我啊,爹娘,你们一定要给我做主,大哥他不给我活路,他想要逼死我。”   沈茂德和张夫人虽听说将军府失窃的事,但根本不知道跟沈家有什么关系,沈然一回来就哭,说他要被沈俊给逼死了,这会儿听着沈然的话更是茫然。   张夫人看沈然哭的伤心,上前把人扶起来,“然儿来,咱坐着说,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沈茂德站在一旁也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一回来就哭,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沈家嫁的是个女儿出去呢。”   话音刚落就被张夫人给瞪了一眼,“胡说什么呢,我家然儿是堂堂正正的男儿身,才不是什么姑娘家。”   沈茂德被张夫人说了,看沈然又哭的伤心,就干脆闭嘴什么都不说了。   而沈然被张夫人哄着终于说明了这次的来意。   张夫人听完整个人都呆住了,好半响才说:“他…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沈然哭着说:“我也不知道大哥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他明知道我在薛家日子不好过,还指使小康子偷东西,他这安的都是什么心呐!”   “这…俊儿他不会…然儿啊,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哥哥绝不会做这样的事的。”张夫人还是不相信自己儿子会让人偷东西。   “娘,这是衙门的人亲口说的,整个将军府的人都知道,哪有什么误会?我来的时候将军府的人说了,若咱们沈家不给个说法就让我别回去了!”沈然红着眼,说的一脸悲戚。   此时,沈俊刚好进门,一看到沈然就满脸厌恶,连掩饰都掩饰不了。   “哭哭哭,就知道回家哭,姑娘家都没你怎么能哭的,你哪像个男人了,没用的东西!”沈俊一进来就直接训斥沈然,兄长的架子摆的十足。   沈然将眼泪一抹,这会儿也不哭了,站起来凶巴巴的吼沈俊”:“我是不像个男人,那大哥让人偷我东西就是个男人了吗?”   沈俊听到这话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沈俊梗着脖子回:“我在说什么大哥心里清楚的很,现在整个将军府和衙门的人都知道是大哥你指使小康子偷东西的,大哥你若是觉得我在冤枉你,那我们就去个公堂对供去!”   “沈然,你别仗着你如今嫁入了将军府就不得了,你别忘了这是沈家,你再胡搅蛮缠,我就让人将你赶出去!”沈俊反正咬死了不承认。   “大哥你不承认是吧?”沈然转过头又看沈茂德和张夫人,“爹娘,你们是不是也不信我说的话是真的?”   沈茂德和张夫人确实不怎么信,毕竟沈俊和沈然是亲兄弟,从前关系也不错,他们实在信不了沈俊会做这种事。   两人都没说话,而沈俊看向沈然的眼神也充满了挑衅。   沈然一副气的不行的样子,伸手拉着张夫人就要往外走,“好啊,既然你们都不信,那我们现在就去衙门,反正丢人的也不是我,是沈家,是我这个指使下人偷东西的大哥!”   张夫人看沈然一点不怕去衙门的样子,倒真有几分信了,只是这样的丑事绝不能让更多人知道,她就为了保全沈家的名声也不会去衙门的,张夫人拉住沈然说:“你这孩子,别着急啊,先坐下来好好跟你大哥说说,就算真让人拿了什么东西,你大哥也绝不是故意的,自家兄弟,怎么就非要闹到衙门去呢?”   沈茂德也开口说:“闹到公堂上去像什么话,你们让我这个当爹的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沈然不甘心,还想说什么,却被沈俊抢了先。   “该不会是二弟你自己把什么东西弄丢了,怕薛家的人找你麻烦,你才往小康子身上推的吧?都知道小康子以前是我的人,所以才认定这事是我指使的。”   “你胡说!”沈俊这番话像是完全刺激到了沈然一般,沈然立马反驳,气冲冲的走到沈俊面前,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而沈俊去却是神色淡淡,泰然自若,占尽了二弟心里不清楚吗?既然衙门的人查出我指使的,怎么不来抓我去衙门问话?你又说是小康子偷的,那你怎么连小康子都不会带回来,你进门空口白话的污蔑我,我倒想问问二弟你安的是什么心了?”   “我……”沈然被沈俊一番质问,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完全没了刚才的那一番理直气壮。   也是他这般反应,让张夫人心里刚生出来的那点怀疑又消下去了。   “然儿,你大哥说的在理,你怎么没将小康子给带回来?”   “娘,我说的都是真的,衙门不传人也是薛家脸面,不想让外人知道这是自家儿媳妇的娘家哥哥做的。小康子已经被衙门的人带走了,我怎么把人带过来啊!”沈然说的可委屈,让人看了就忍不住生出几分怜悯的心思来。   “这……”张夫人在中间来回犹豫,也不知道到底该信谁了。   “沈然,你别仗着娘疼你,你就在她面前说胡话,你拿不出证据胡乱污蔑我,你不让我去衙门,我倒要先带你到衙门讨个公道了。”沈俊冷着一张脸说。   沈然也不装委屈了,一拍手,“好,既然大哥你这么说了,那咱们现在就去衙门,看到底是不是我污蔑大哥!”   沈然说着就要去拉沈俊,沈俊自然不肯,用力甩开沈然的手,沈然没站稳,直接摔在了   地上。   “俊儿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能对你弟弟动手,不管偷没偷东西,话说清楚就行了,你当哥哥的推弟弟做什么?”沈然摔在地上后自己还没说什么,张夫人这个心疼儿子的就开始训斥沈俊了。   然后心疼的将沈然扶起来,“然儿,摔疼了没?娘给你看看,摔哪儿了?”   沈然摇头,“娘,我没事,只是没想到哥哥会突然推我,娘,明明我出嫁之前都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呢?娘,你们当初为什么要将嫁到薛家去啊,我是挡了谁的路不成?”沈然可怜巴巴的看着张夫人,那样子可招人疼。   张夫人半响没说出话来,连看都不怎么敢看沈然。   沈然又将视线转到沈茂德身上,“爹,你呢,你为什么要把儿子嫁到薛家?是为了大哥吗?”   “怎么说话的,当初你大哥说你自己也答应了的,那还不是为了咱们沈家,那将军府是咱们能招惹的起的?”沈茂德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说完这话就连忙转过了脸。   沈然倒是从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他出嫁这事儿应当是沈俊一手策划的。   果然是挡了沈俊的路吗?只是又是什么路呢?   “反正也已经嫁了,那件事就不提了,不过爹娘,偷东西这事儿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也不怕大哥不肯承认,我有证人在衙门管着呢。本想问清楚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大哥这样说我,那就权当我今日没来过,大哥就等着衙门传唤吧!”   沈然说完就要往外走,好像之前那样激动的人不是他一样,反倒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沈然走到门口时突然被沈俊叫住:“站住!”   沈俊是怕去衙门的,一旦去了衙门一切都会败露,完全不可能让他像现在这样推的一干二净。   沈俊道:“你刚才说的话可当真?只要我认了,你就不再追究这件事?”   沈然回头,“大哥,不是看我追不追究,而是薛家要不要放过那偷东西的贼!” 第四十六章 图谋   “你刚才不是说……”沈俊听着沈然的话,开口反问,而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你诈我?”沈俊怒目而视,看向沈然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   沈然笑,“大哥,我从来没诈过你,我诈的是做贼心虚的贼!大哥既然什么都没做过,又能被我诈出什么来呢?”   沈茂德跟张夫人也不是傻子,都到这份儿上了,还信沈俊是无辜的,那就真说不过去了。   张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沈俊,“俊儿,你……”   沈俊沉下脸,“我没有,娘,你不信我?”   没等张夫人开口,沈俊又道:“娘,我才是沈家的大少爷,沈家的长子,沈然现在可是薛家的人,他就这么跑回来随意污蔑我,你们不信我难道还信他不成?我能让人偷他什么东西?丢了咱们沈家的脸面对又有什么好处,娘,你怎么就不想想这些呢?”   张夫人自然想不到这些,也没想这么多。   但沈茂德不同,沈俊那一番话与其说是说给张夫人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沈茂德听的。   沈俊是沈家嫡长子,那代表的是沈家的脸面,若当真承认自己指使人偷东西,那整个沈家都会抬不起头来,不管他做没做,这件事他都不能做!   当想明白了这些事后,沈茂德才板着脸站出来说:“够了,然儿你也别胡闹了,你哥哥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丢的东西又不贵重,你回去跟薛家好好说说,事情就这么算了,你如今已经是薛家的人,他们不会对怎么样的。”   对于沈茂德的话,沈然并不觉得有多意外,从上次他爱面子,不允许人动摇他家族地位事沈然就知道这是个什么人了。   儿女怎样都比不了沈家和他自己的面子。   “既然爹你站在大哥这边,我也知道我今天是白来一趟了,反正爹娘如今也不把我当沈家人了,那我就回去如实说,看薛家愿不愿意放过这个偷东西的贼!”沈然说‘贼’的时候说的咬牙切齿的,手指还指着沈俊。   “到那个时候,就看大哥能不能也像今天一样说服沈家的人了!”   沈然说完这话,毫不犹豫的出了门,背影之决绝,明显又直白。   张夫人在背后追着他喊了好几声,沈然都没回过头。   出了沈家大门,小双子立即就迎了上来,仔细打量了沈然一番,“少爷,您没事吧?”   沈然除了做戏太足,眼睛有些红之外,其他一点事都没有。   沈然摇头,“我没事,可以回去了。”   说完他又往四周看了看,“高朗呢,怎么没看到他。”   小双子附耳到沈然耳边小声说:“少爷你进去没多久我就看到大少爷身边的沈平出来了,他一出门就四处张望,见没人看他才放心的走了,我觉得他该是去办什么事,就跟高朗说了,高朗跟过去了。”   沈平,沈然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又在原主的记忆里搜索了会儿,只记得他是沈俊很信任的人,其他倒没多少印象。   “做的好,我们先回去,高朗等会过来没看到人,会回将军府的。”   沈然上了马车,小双子跟在马车旁走,还大着胆子问了沈然跟沈家商量的结果。   沈然如今对小双子更信任了,也没瞒他,说:“沈俊有恃无恐,抵死不认账,又搬出了沈家的脸面来说话,爹娘不会让他去衙门,我也就不能拿他怎么样了。”   “少爷,那将军府那边?”小双子还不太清楚沈然在薛家的真实地位,担心他这样回去没办法交差。   沈然笑,“放心,薛家不会怪我的,不过这事儿得跟沈俊周旋一段时间了,我得搞清楚他这么对我的目的是什么。”   沈然今天上门的目的还真不是让沈俊承认自己指使人偷东西,他就是想知道沈俊到底有什么目的,也是个找了个合适的借口回来探探口风而已。   通过沈茂德还有沈俊的反应,沈然猜测他就是挡了沈俊的路,所以沈俊才会想办法将他嫁出   去,甚至还弄死了原主。毕竟沈俊一直在强调嫡长子的身份,如果没了他这个嫡长子,沈然才是沈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而已经是嫡长子的沈俊会这么忌惮原主,那多半就是自己身份有问题了。   也不怪沈然会这么猜测,毕竟电视剧里狸猫换太子的事演了不知道多少遍,偏偏沈家嫡子庶子都有,很是符合条件。   沈然也没跟小双子说自己的猜测,他需要验证后才知道是不是真的。   等回将军府后,沈然前脚进门,后脚就被人叫到薛老夫人那边去了,到了才发现整个薛家的人都在,像来挺他汇报今日战绩一样。   不过得叫他们失望了,沈然坐下后就将在沈家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薛家人听后全部一脸沈俊怎么那么不要脸的表情,嫌弃的不行。   薛清荷最先忍不住,问沈然,“哥,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咱们丢的图纸可还没拿回来。”   沈然摇头:“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等明日咱们就去衙门找人,说这件事不和解,让衙门的人直接上沈家抓人去,如果还能把图纸找到,到时候认证物证都有,他就不能狡辩了。”   “可拿图纸只要一烧就没了,他明知道衙门要抓人,肯定不会将图纸留下了,衙门的人不也就找不到证据了?”   “暂时还不会,而且抓人也不会提前通知,抓他个猝不及防。而且除了图纸外还有衣服,图纸烧的快,衣服却不是那么好烧的。”   听着沈然分析,薛家众人都点了点头,只要动作快,想毁灭证据也来不及。   沈然之所以觉得能找到证据是因为那是沈俊让人小康子偷的,说明他在乎,自然不会轻易烧掉。   其实烧掉了也简单,让薛二婶再画几张图,找个高手悄无声息的放到沈俊房间里就,只要能让衙门的人找到,那就是证据。   办法多的是,但沈然没提,薛家也没人提,他们不屑这样的手段。   更何况,沈俊让小康子偷东西是证据确凿的事,他们做了手段,倒会显的是在污蔑沈俊了。   薛家让沈然做主,有需要就找家里人帮忙,公道是要,人也不能被欺负。   薛清荷自告奋勇要跟在沈然身边保护他,但被无情的拒绝了。   不过沈然身边还是被安排了一个人,就是八岁的小豆丁薛清阳。   薛清阳虽然还是个小孩,但人聪明,学功夫更是快,小小年纪已经学的很有模样了,对付高手不行,但普通人肯定不是他对手。   沈然估摸着薛家长辈们还有个意思在,觉得薛行安出门了,怕他没个说话的人,就让薛清阳陪着解闷,让薛清阳这些日子连武学都不用去了,等事情解决好后再去。   沈然也没拒绝这番好意,他把薛清阳带在身边也能教他一点东西,不会耽误什么。   跟薛家这边说好,沈然带着薛清阳回了自己院子,还没坐下,高朗就回来了,高朗直接将一张纸条递给了沈然,沈然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薛清阳看沈然这般反应,抢过纸条看,看完就惊呼出了声,“大嫂嫂,他们这是要害你1”   薛清阳将纸条握在手里,“不行,我要去告诉爹爹,不能让人欺负大嫂嫂。”薛清阳说完就要跑。   才刚跑两步就被高朗直接给抱了起来,“小公子先别着急,先听听大少夫人怎么说。”   沈然从高朗手里接过薛清阳,放自己腿上抱着,“没事,他们害不了我,咱们现在知道他们的计划了,想办法阻止就行。”   沈然安抚好薛清阳,接着跟高朗说话,“是沈平传出去的消息?”   高朗点头:“是,我一路跟着他,就见他找了好些乞丐让他们传消息,这纸条是我趁他不主意从他身上拿走的。乞丐收了银钱办事,大少夫人,只怕要不了多久,街上都会传你的不是了。”   沈然自己倒挺淡定,“兵来将挡,没做过的事,怕什么,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我妹妹在哪儿,这纸条既然这样写,我妹妹十有八九是在沈俊他们手上。高朗,你手上可有能用的人?”   “有,大少爷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一些人手,以便少夫人差遣。”   “那你安排几个人将沈家给盯紧了,若有什么动静立即报给我。另外再安排几个人去查沈雅在什么地方,人找到了才能放心。”沈然吩咐。   “大少夫人放心,我一定安排人将沈家盯紧了。至于沈小姐,也会安排人去找。”   沈然点点头,让高朗去办事。   接着又将薛清阳从自己腿上放下来,一脸温和的说,“阳阳啊,哥哥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薛清阳往后退了几步,板着笑脸一脸严肃,“大嫂嫂,我八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像哄三岁小孩那样哄我。”   沈然:“……”   沈然被他给逗笑了,轻声骂了句:“小屁孩,人小鬼大!”   薛清阳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大嫂嫂,你若再说我小,等大哥回来,我就跟他告状,说你抱我坐你腿上了!”   沈然:“……”   真是槽点太多,还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吐槽。   最后沈然妥协,“行吧,那我们说正事儿。”   沈然拿着纸条道:“阳阳,你去找几个会仿别人字迹的人帮我多写一些跟这张一样的纸条,我有大用。” 第四十七章 人才   薛家果然是个人才辈出的地方,薛清阳走后没多久就跑回来了,还给沈然带来一堆连墨都还没完全干的纸条,上面的字迹仿的跟原来那张一模一样,沈然对比了半天也没看出差异。   沈然摸摸薛清阳脑袋,夸他,“小阳这么厉害,这是找的哪位能人写的?”   薛清阳觉得被沈然摸头太有损他威风,板着小脸一本正经的说:“大嫂嫂,你怎么能占我便宜呢?你再这样,我就跟大哥告状!”   沈然冷笑一声,一把将人抓过来,开始揉脸,“小屁孩,这就知道占便宜了?还敢威胁我,你除了说跟你大哥告状还会别的不?”   薛清阳的脸都快被沈然给揉变形了,他想反抗又顾及着沈然不会功夫,只能任由沈然搓揉他,等沈然松开他时,整个人全身上下都充满了生无可恋的气息。   “好了,不逗你了,跟我说说,你找谁写的字,这么像?”沈然看小孩儿这么可怜巴巴的,也不继续欺负人了,说起正事来。   薛清阳却是怕了沈然,往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沈然,“那大嫂嫂你要先答应我,不占我便宜我就告诉你。”   沈然笑,“行行行,答应你,保证把便宜都留给你未来媳妇儿占,行吧?”   薛清阳一听这话还红了脸,但即便如此,却还是严肃的点了点头,“好!”   这小孩儿,沈然在心里念了一声,“那现在能说了吗?”   薛清阳点头,“这是我找二哥写的,二哥可厉害了,从小就会学别人写字,二哥还帮我抄过书呢。”语气还自豪。   那小模样看的沈然又想动手捏他脸了,小孩儿长的好看,脸也没全张开,还有点肉嘟嘟的,一本正经的样子萌死个人。   薛清阳一看沈然的反应,又往后退了两步,手捂着自己的脸,“大嫂嫂,你刚才答应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被识破目的的沈然只能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专心问起薛行平模仿别人字迹的事来。   薛行平在薛家排第二,也是薛家二房的长子,薛家每房的长子都以行为字,名不是安就是平、宁的,也包含着薛家长辈对他们的期望,希望这些孩子便是日行千里,也要平平安安的。同时也是希望他们能担起责任,让薛家不论何时都能安宁。   薛行平是他们这一辈里最早成亲的人,也是唯一子嗣已经出生的人。他也在军中任职,不过职位不高,平常也没什么事做,就在家陪夫人孩子了。   他这一手仿字的能力从小就学的,日常没事做也会仿一些名家的字,偶尔卖出去一幅字就拿来补贴自己小家的家用了。   沈然听完薛清阳说的,觉得这位也是个人才,他以后一定要想办法好好人尽其用,让薛行平发挥才能多赚点钱。   “那你帮我谢谢你二哥,等我忙完这些事后肯定给他个大惊喜!”   薛清阳点头应下,然后又一脸期待的看着沈然,“大嫂嫂,那我有惊喜吗?不用多大,小小的也行。”   沈然作势伸手就要将人抓过来,薛清阳看他动作,条件反射的就直接跑了,边跑还边说:“我不要了,不要惊喜了。”   沈然在后头大笑,直到看不见薛清阳的人影了才停下。   沈然叫来小双子,将薛清阳拿来的那一堆纸条给他,“你去街上找些人,将这些纸条传出去,最好告诉那些人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小双子跟在原主身边也是学过几个字的,看到上面写的内容后,惊的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少爷……”   沈然淡定的说:“去吧,不会有事的!” 第四十八章 谣言   “你们看到了吗?有人要害沈家二公子啊!”   “看到了看到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想出这种黑心事,要嫁祸到沈二公子身上。”   “别是那些想嫁入将军府的人做的吧?”   “我看不像,那纸上不是说沈家二公子为了嫁入将军府还将沈家小姐给什杀了吗?一看就是知道内情的人。”   “我觉得也是,先前传出沈家小姐跟人私奔的事我就不太信,一个小姐怎么会跟一个没钱没势的下人私奔,嫁入将军府多好的事。”   “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这到底是沈二公子做的还是有人要害他啊?”   整个京城因为一张纸条再次热闹了起来,满大街都在讨论到底是有人要陷害沈二公子还是想揭露沈二公子为攀高枝杀害亲妹的真相,双方各执一词,都有自己的理由。   闹的沸沸扬扬的,愣是把将军府被偷一事给压了下去。   沈家   沈俊刚听完沈平的汇报,满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说满大街都是那张纸条?连字迹都一模一样?”   沈平低着头,“大少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早出去打听消息,本以为都在传二少爷是杀人凶手的事,没想到事情却变成了这样。”   沈俊气的不行,甩手就给了沈平一巴掌,“蠢货!那张纸条呢?你把纸条也一起给出去了不成?”   沈平被沈俊一提醒,这才想起纸条的事,结果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摸到,这才变了脸色,“怎么会?我明明没给出去,传完消息我就放回来了啊,怎么会不见了呢?   沈俊一听纸条不见了,火更大,抬脚就往沈平身上踹,“没用的东西,我养你这么个蠢货做什么?这么点小事都不好!”   沈平连忙爬过来在沈俊面前跪好,“大少爷,我知错了,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纸条怎么丢的,大少爷你饶了我这次吧。”   沈俊丝毫没心软的意思,又是一脚将沈平踹的老远,“蠢货!还不快去想办法将那些纸条都收回来!”   沈平连滚带爬的起身往外跑,“这就去,我这就去……”   不过还没出门就被沈俊给叫住了,“回来!”   沈平又连忙转身回来听沈俊吩咐,沈俊冷声说:“收纸条的时候打着沈然那小畜生的名义去,让所有人知道事情被捅出来,沈然心虚才要将纸条收回去的。”   “蠢东西,这次你要是再办不好,就别怪少爷我不给你们一家留活路!”   沈平脸色一白,连忙应声:“大少爷放心,这次绝不会出差错了。”   “滚吧!”   等沈平走后,沈俊也冷着脸出了门,去了沈家的后院,那是沈茂德的小妾姨娘们住的地方。   沈俊才刚到一处院子外,就被一个小丫鬟给拦住了,小丫鬟小声对沈俊说:“大少爷,姨娘说三更到后门一叙,请大少爷现在回去吧!”   沈俊狠狠看了小丫鬟一眼,还是转身离开了。 第四十九章 密谋   纸条传出去后,沈然让人去观察了下百姓的反应,然后就延迟了跟沈俊算偷东西这笔账的事,跟人打了招呼,让衙门先把小康子关着,等需要的时候再来提人,现在暂时没什么用。   夜晚   夜色浓稠,半天不见月色,伸手更是连五指都看不到。   更声三下刚过,沈俊提着灯笼就出现在了沈府的后门处,整个沈府上下都静悄悄的,稍有任何动静都能听的清楚。   沈俊刚到,后门就打开了,沈俊走出去,门外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沈俊一看到人就质问:“这大半夜的你约我出来要做什么?”   面前的人转身,将沈俊手上的灯笼拿过去,直接吹灭,“你提着灯笼出来,是怕别人不知道你晚上偷偷出门了吗?”响起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沈俊将灯笼抢回来,“少说废话,你到底想做什么?先前那主意也是你出的,现在却成了这样,你又想怎样?”   “我的大少爷,我做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你白日来找我,我可是你爹的姨娘,怎么能随便见你,只有约你晚上出来相见了。”女人语气温柔,说的时候还伸手抓住了沈俊的衣袖。   沈俊听到女人这样说,语气也软了些,“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做?我已经让沈平去收纸条去了,但这事已经传开了,也不知道后面还会传出什么话来。”   女人道:“俊儿,你别急,你明天一早就让人去将沈雅处理了,人一死就坐实了沈然杀人的事,人也死了,就来死无对证,咬死是沈然做的,薛家也不会保一个杀人凶手,这次绝对能除掉他!”   沈俊半响没说话,女人也看不到他表情,不由有些着急,“俊儿?难不成你心软了?已经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了,你就是再心软也回不了头了,只有除掉他,你才能成为沈家唯一的少爷。”   “俊儿,我为这些事筹划了这么多年,难道你就要看着娘的心血毁于一旦吗?”   沈俊被女人的话说的心烦,不高兴的呵斥,“够了!别自称是我娘,我只有一个娘,就是我爹明媒正娶的沈夫人!”   “俊儿,你…你还是不肯…”   “闭嘴!你若再说这些话,以后也不用见我了。   ”沈俊皱眉,一点也不想听这女人说那些话。   女人似乎真被沈俊这话给吓到了,连忙妥协,“好好好,我不说了,俊儿,你听我的,尽快去把沈雅给处理了,只要她死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沈俊应了声,“还有其他事吗?要是没有我就走了。”   女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半天没出声,沈俊也没那个耐心等她继续说,甩开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转身就走了。   走出去好几步,才听到女人叫他,“俊儿。”   沈俊回头,“什么事?”   “你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要为了沈然那个杂种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有什么事你就来找娘,娘会帮你想办法的。”   沈俊听完,也没回头,提着灭掉的灯笼,直接走了。   没多久,后门恢复了宁静,除了藏在暗处的人外,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一晚这个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五十章 真相   次日一早,沈然才刚起床,高朗就来了,还带了一个人一起来找沈然。   沈然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问高朗,“这么急,是出了什么事?”   高朗对沈然介绍他带来的人,“少夫人,这是玄三,是大公子留下的人,昨晚是他在沈府当值。”   玄三立即跪下给沈然行礼,沈然让他起身,“是沈俊有动静了还是出什么事了?”   玄三道:“昨夜属下听到沈大公子跟沈府的温姨娘夜会,温姨娘让沈大公子尽快处理了沈家小姐,温姨娘还自称是沈大公子的娘亲,属下觉得事情急迫,特回来请示少夫人。”   沈然听完这话,内心只剩下了两个字,卧槽!   这特么低配版的狸猫换太子啊,沈俊可是沈家嫡长子,竟然是个姨娘生的,而且被养到这么大,其他人还一点都不知道,这位温姨娘手段还真是高明。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原主记忆里的沈俊跟他现在见到的完全不一样了。同样的,什么代嫁,喂给原身的毒药也就全部都能解释的通了。   根据定律,原身的娘跟那个温姨娘肯定是前后脚的生产,然后温姨娘就用给自己的儿子换了张夫人的孩子,让自己的孩子以沈家嫡长子的身份长大。到后面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将实情告诉了沈俊。为了稳固沈俊在沈家的地位,又刚好碰上薛沈两家联姻,于是将沈雅给绑起来藏着,再由沈然这个沈家次子代嫁。在原主出嫁的时候给原主服下药,正好让原主死成亲的路上,最后不管是让沈雅回来还是将她弄死,也都不会威胁到沈俊了,因为那个时候沈家就只有沈俊一个儿子。   不管他是嫡出还是庶出,为了有人能为沈家传宗接代,沈茂德都只能将整个沈家交到沈俊手里。   等沈俊上位,张夫人丧子的正妻也会很快被排挤下去,那个时候沈家就彻底握在沈俊和温姨娘手中了。   想法上是完美的,心也足够狠。   就可惜多了沈然这个从现代穿过来的灵魂,打算了这些人原来的计划,也因为他的不经意的反击,让两人急了,不惜夜会,更是想直接杀了沈雅。   沈然想明白前因后果,对这两人也真是佩服,为了争夺家产,完全没拿人命当回事。   “沈俊说今天就要去处理沈雅?那边可有人跟着?”沈然问。   玄三回道:“有,玄四一直盯着,若沈家有人出门,玄四就会跟过去。”   沈然点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吗?沈家其他人可有做什么反常的事?”   “还有一事,昨日沈大公子得知街上到处都是纸条后,就让他手下去收纸条了,还让手下对外传是少夫人您安心虚安排人去做的。”   行吧,沈然无奈的勾勾嘴角,还真是想搞死他呢。   “你先回去盯着吧,有什么事再来禀报,对了,一定要把沈雅救出来,不能让他们得手!”沈然道。   不管怎么说,那是一条人命,怎么也不能让她死在沈俊那种黑心肠的人手里。同时,那也是原主的妹妹,他占据了原主的身体,护他亲人也是应该的是。   玄三应下后很快就消失了,倒是高朗对此很担心,“少夫人,外头的传言会影响少夫人名声,可要禀告将军?”   沈然道:“你都说传言了,他们又经常出门,不会不知道,这事我来说,不过用不着他们出面,我自己就能解决。”   “请少夫人吩咐!”高朗拱手。   “也简单,找几个人去解释下那纸条上的内容就成,说清楚,是有人传的谣言,要故意将事推到我身上,想必是朝中哪位大臣看将军府不顺眼,故意的吧!”   高朗想了一瞬,很快明白沈然是什么意思,点头,“属下这就去办!”   沈然颔首,“放心,我会找人跟上的,这京城是该热闹点,传言一天一变也未尝不可!” 第五十一章 支持   高朗走后,沈然就去找了薛老夫人等人,将沈家的事说了。   先前薛家人以为沈俊就是有坏心,不是什么好人,可没想到还有换孩子这种事,甚至还涉及到人命。   更没想到的事,他们还要将所有的事都往沈然身上推。   薛老夫人一脸心疼抓着沈然的手说:“这苦命的孩子,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堆黑心肝的的东西!”   薛家向来平和,没妾室没庶子,上下团结一心,也从没出现过什么争夺家产的事,坐到什么位置全看自己的能耐,这样的事对薛家来说太过遥远。   嫁入薛家的女眷们自家也多平和过日子,偶有这种斗争,也从没涉及到人命,听到沈然说的,也一样不可思议。   沈然倒没觉得自己命苦,只可惜原身死的不明不白,不过,他会为原身讨回公道的。   沈然对薛老夫人笑了笑,“祖母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对付他们,只不过这次要借用将军府的名义了。”   薛老夫人拍拍沈然的手说,“你是薛家的人,自家名义用就用了。再则说,就算你不用,有些人也会将咱们将军府扯进去的,孩子,你放手去做,行安不在家,我们也能护着你,别让自己吃亏就行。”   薛   老爷子也说,“咱们薛家是不招惹谁,可也没到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一句话都不说,这事儿你自己做主就行。”   沈然听着很感动,这搭上一家人帮他撑腰的事,只怕没多少人能做到。   他才嫁入薛家不久,还是代嫁的,偏偏这次找麻烦的人又是他娘家人,若换一户人家,只怕早把他当麻烦精了。   沈然认真跟薛家人道谢,表示这事他一定会处理好,尽量不牵扯到薛家。   而薛家长辈们都一脸慈爱的看着他,似乎对沈然的话深信不疑,又或者是,就算牵扯到薛家了,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面对这样的态度,沈然感动之余也觉得疑惑,薛家人对他好感和信任有些过头了,薛老爷子还说不能任人欺负到头上,可他代嫁的事就是明晃晃在打薛家的脸,但薛家一点反应都没有。   着实有些奇怪。   沈然也没好问,想着等日子长了,应该就知道了。   沈然打过招呼后就把薛清荷给借走了,薛清荷在沈然叫她的时候就有些激动的搓了搓手,“哥,你是不是又要让我写话本了?哥,这次想让我写什么?”   沈然将薛清荷带到书房,“是写话本,这次咱们走宅斗路线。”   薛清荷没太听明白,“什么叫宅斗路线?”   沈然解释:“就是各王公大臣们的后院之争。”   “这个……”薛清荷有些犹豫,“哥,这后院的事满大街都是,那些话本我都快翻烂了,我怕写出来没人看啊!”   沈然笑,用食指戳了戳她额头,“你觉得你哥我让你写的东西会跟外头那些烂大街的一样?”虽然在现代也已经是烂大街的内容。   薛清荷一听是新鲜东西,又兴奋起来,“哥,那你说怎么写?”   沈然道:“这次写狸猫换太子!” 第五十二章 风起   ‘狸猫换太子’到底是说说,真要写太子被换了,那距离脑袋的落地也不远了。   最后这话本的名字被命名为《真假嫡长子》,暗示的意味也非常明显。   故事那参考沈家的事写了。   一乡下女子,自诩貌美,从小就向往富贵荣华的生活,可家里太穷也嫁不了什么好人家,被家里人许配给村里一个瘸子,女子自是不愿意,于是就收拾东西跑了,还跑到了城里。看着城里的繁华,来来往往热闹的街道,甚至连乞丐都能吃的起肉包子,于是更不想回去了。   女子身上没钱,只能露宿街头,没多久就被乞丐给盯上了,女子聪明,知道乞丐们想要什么,就许诺只要这些乞丐不打她的主意,等她嫁入有钱人家就给一大笔钱给这些乞丐。   乞丐们被女子说服,不仅不打她主意,还每日剩下自己的口粮给她吃,让女子越发觉得长的好,生来就该是享福的命,嫁入有钱人家的想法也逐渐转变为官宦人家。   也是如此,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一位长相俊逸,官职也不低的大人入了女子的眼,女子伙同乞丐们去刨了一户刚下葬不就的坟,将尸体挖出来,在大街上上演了一场卖身葬父的好戏。   一连好几天都在那位官员下朝回家的路上,自是引起官员的注意,乞丐们为了银子也很是卖力,天天说这女子多可怜多惨,若是他们有银子早就帮忙了。官员也不知怎么就动了恻隐之心,出银子替女子葬父,不过却没要女子跟他走。   女子自是哭哭啼啼说要做牛做马,但官员家里妻管严,也不敢将女子带回去,就好心要给女子找个住处,让她自己找事谋生。   这一找就彻底找出事来了,女子把自己当官员的人,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来在他上朝的路上等他,下朝回来的时候也在那儿等着,反正官员只要走这条路就能看到她,可谓是痴心一片。   在官员逐渐注意到女子的时候,女子还当街来了一次奋不顾身舍命救的痴情戏,成功打动官员,说什么都要把她接回家里去。   至于这官员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被刺杀,谁也没在意。   女子是个有手段的人,进了门后竟跟当家主母同时怀上了孩子,加上心思巧,又善解人意,在床上也放的开,更是得官员喜欢,将当家主母都给比了下去。   然后到了生产的时候,两人竟是同一天生产,女子缠着官员守在她这边,又趁当家主母那边没什么人注意的时候,将两个孩子给调换了。   故事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孩子调换后,女子不想留下祸患,直接生生将孩子给饿死了,还推到丫鬟身上的,丫鬟被杖毙,女子也因痛失爱子哭伤了身子,又惹了官员一波怜爱。   如此几年过后,当家祖母又生下一儿一女,女子却只得了一个女儿,女子不甘心做一辈子的姨娘,趁着家里有喜事的时候再次谋划。   先是告诉嫡长子其实是她生的孩子,接着又让人将嫡女绑走,让嫡次子代替嫡女出嫁,还给代嫁嫡次子下药,企图让嫡次子死在出嫁的路上。   话本分为上下两册,上册到这个地方就结束了。   故事有催人泪下的卖身葬父的孝心,有因为穷而被迫嫁人的不得已,有被乞丐欺负的可怜,还有英勇挡刀的痴心,有跟当家主母斗智斗勇的机智,有为儿子筹谋未来的苦心一片,故事跌宕起伏,薛清荷文笔生动,人   物刻画饱满,有血有肉,任谁看了都想看第二册 !   整个剧本大致走向是沈然拟定,薛清荷写完后都觉得不可置信,不信这是她写出来的东西,“哥,我怎么听着这就像是真的,一点都不像胡编乱造的呢?”   沈然微笑,“你可以在后面加上,根据真实故事改编,至于是谁家的真事,那就让百姓们自行判断吧!”   最近最火热的事就是沈家二公子是否真为富贵杀了亲妹的事,任谁都能想到沈家去。   到那个时候,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沈家,就是沈茂德也会对这件事上心,张夫人就更不用说了,她的孩子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绝不会放过温姨娘的。   “哥,那你这里面到底有几分真有几分假啊?”薛清荷好奇。   沈然反问:“这重要吗?反正不管真假,只要能对号入座,那都是真的。”   薛清荷一想也是,“那咱们这次还是送到茶馆去让人说吗?”   沈然觉得只送到茶馆让人白说那就太亏了,“不,咱们这次只是去印书卖,茶馆也找人说,不过不找太多,还要让他们花钱买咱们的本子去说才行。”   薛清荷也觉得这话本好,比她从前看的那些都好,赚钱肯定不是问题。   薛清荷道:“那我去找三嫂嫂,三嫂嫂家原先是有书坊的,咱们快点把书印出来,也好早日让外头那些人看看那一家子狼心狗肺的真实模样!”   薛清荷主动包揽了这事,沈然也就再插手,他这两日都在跟沈俊打对台戏,连百货楼都没时间去看看,说好的给取名也忘记了。   沈然琢磨了半天后,写下了三个字,“天仙阁”然后拿着纸去找薛管家,让薛管家找人做快匾额去。   沈然相信,有了这天仙阁三个字,店里生意肯定会更好的,毕竟谁还不想做个小仙女儿呢。   就在沈然打算去百货楼看看的时候,玄三来了。   玄三直接禀报:“少夫人,沈家小姐不见了!”   与此同时,沈家   “你说什么?沈雅不见了?”   沈然收到消息的时候,沈俊这边也同样收到了消息。   去杀沈雅的事沈俊没交给沈平,就怕那蠢货出点岔子把事情给弄砸了,他用的这人是温姨娘给他的,温姨娘养了好些年才养出来的一个身手极好的手下,名叫吴莫。   沈俊以为让吴莫一个高手去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肯定是十拿九稳的事,可没想到还是没成。   “怎么回事?沈雅怎么会不见了,你一个高手还抓不住一个小丫头不成?”   吴莫解释,“不是没抓到,是我到时候沈雅已经不见了,看守她的人全都死了,我怀疑她是被人救走的。”   沈俊还是难以相信,“怎么会?沈雅不会功夫,自己跑肯定跑不了。有人救她,除了咱们的人也没人知道她被关在什么地方,总不可能是沈然的人?”   吴莫不清楚这些事,问:“那现在怎么办?”   问到这个沈俊就气不打一处来,“找,给我找!一定要把人找到,只要找到人就直接灭口,绝不能让她活着!”   吴莫应了一声就走了,人前脚刚走,沈俊就一拳捶在了桌子上,又狠狠的将板凳踢开,“沈然,走着瞧,我迟早弄死你!”   而沈然这边听说沈雅不见了,也高兴不起来。   “按说她也不认识什么会功夫的人,会是谁带走她的呢?”   玄三同样回答不了他这个问题,只沉默着不说话。   沈然在原主记忆里疯狂翻找他们所接触过的会功夫的人,还是一无所获。   沈然也只能吩咐玄三:“只能劳烦你们多找找人了,希望她不要有事才好。”   “少夫人放心,属下一定会尽快将沈家小姐找到。”   玄三去找人,沈然这边也不准备出门了,沈雅没救回来,始终是个危险在外面,沈然担心,也没心思去做其他的事。   自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思考的时候,就开始想薛行安,若薛行安在,他能有个商量的人,薛行安也能给出出主意。   想着想着又开始担心,薛行安走了也有几天了,不知道到哪儿了,也不知道边关到底个什么动静,要不要打仗,天气越来越冷,入冬后路也不好走,能不能回来过年也是个问题……   沈然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总结下来就是担心薛行安,人没在身边不高兴。   沈然默默的想,也就相处了三四个月就有些离不开了,是真爱没错了。   ……   晚上的时候高朗回来了,说了白天街上的情况,沈俊来的那一出确实让很多人觉得是沈然心虚要将纸条收回去,而且这些人还是暴力收纸条,不愿意给就动手,颇有点土匪作风。   也不知道是怎么就传出一句沈然仗着有将军府撑腰就欺压百姓,沈然为攀高枝   不是个东西,将军府的仗势欺人一样不是东西,亏得他们这些百姓信将军府,觉得大将军保家卫国,保护百姓是好人,没想到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沈然听到这话就开始皱眉,前面还能说是沈俊找人针对他,现在看来就是有人推波助澜,想趁机把将军府一起拉下水了。   “信这话的人多吗?”沈然问。   高朗想了想说:“有些人信,不过多数百姓不信,咱们将军府怎么样百姓都是看在眼里,从未做过什么仗势欺人的事,有很多百姓帮咱们将军府说话,我按照您的吩咐让人传了话,也就没人说将军府的不是了。”   沈然觉得对方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对高朗说:“明天找人去街上盯着,有机会就把那些人抓起来问问是谁家的,找到证据后,就让他们好看!” 第五十三章 秘密   街上的传言一天一个样,唯一不变的事大家对这些事的关注,可谓是对八卦有一颗非常渴望的心。   还有人专门跑到沈府门口去看热闹,想看看这沈家的人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但其实百姓们更好奇的反而是沈然这个沈家二少爷,但沈然在将军府,将军府这种地方普通百姓进不去,又怕得罪将军府被找麻烦,反倒没几个人去了。   跟朝臣不一样,普通百姓对武将是要比文臣更敬畏的,武将带兵器,能动手,就跟经常满街抓人的衙差和禁卫军一样,那才是百姓们怕的。   百姓们在沈家门口指指点点,嘴里也议论纷纷,这事自然是惊动了沈茂德等人,当知道前因后果后,沈茂德就怒了,指着下人吩咐:“去,把大公子给我叫来!”   下人忙不迭的去叫人。   而沈俊这边却还在为沈雅不见的事发愁,温姨娘更是,刚得知沈雅不见的消息就来找沈俊商量了,千算万算什么都算好了,可就没算到沈雅会突然不见。   “你说,现在要怎么办?沈雅那个贱人不知道哪儿去了,要是她突然跑回来怎么办?”沈俊急的团团转。   温姨娘也着急,不过好歹比沈俊要冷静些,安抚他:“你别着急,她跑不远,迟早能找到。如若回来了,那就更好办了,就怕她不回来。”温姨娘说着说着的,脸上就露出了狠戾的表情。   “她如果回来了,那我们的计划就全暴露了!”   “怎么就是我们抓的她呢?现在沈然在薛家不是过的好好的吗?那可是将军府的大少夫人,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身份。而那大少夫人的位置本该是沈雅的,你说沈雅会信谁?”   温姨娘这么一说,沈俊倒反应过来了,抓沈雅是他安排手下人抓的,看管沈雅的人也是另外找的,他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就算沈雅回来了又能怎么办?即便沈雅指责他,证据呢?   沈俊瞬间笑了起来,“没错,这一切都是沈然做的。”   温姨娘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让沈俊附身要说给他听,“俊儿,你听我说……”   “大少爷在吗?老爷请大少爷去前厅一趟。”   温姨娘才刚开口,外面来请沈俊的人就到了,温姨娘怕被人知道她在沈俊这儿,慌忙的躲了起来。   沈俊去开门,问下人:“爹叫我前去是有什么事吗?”   下人道:“门外有很多百姓,在说大少爷和二少爷的事,老爷知道了,请大少爷过去问问。”   沈俊皱眉,“知道外头那些人都说了什么吗?”   下人摇头不说话,只催沈俊去前厅见老爷。   沈俊知道必须要走一遭了,也没多说什么,只回头冲自己房间点了点头,就跟着下人走了。   沈俊到的时候沈茂德还在盛怒当中,一见沈俊进来就指着他说:“你这个不孝子,你给我跪下!”   沈俊露出茫然的表情,“爹,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沈茂德被他这反应弄的火更大,蹭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你自己做的好事你不知道?   ”   “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让你弟弟代嫁,现在还编出他为了荣华富贵杀亲妹的事来,那可是你亲弟弟!”沈茂德气的不行,骂沈俊也没留情。   沈俊听完一脸受伤的模样,“爹,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吗?且不说我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就说让二弟代替妹妹出嫁的事,我难道不是为了沈家着想,如果他不出嫁,薛家绝不会放过我们的沈家的!”   “是吗?那你怎么就没想过,薛家一旦发现自己要娶的女人变成了男人,一怒之下状告到皇上面前,告我们沈家一个期满之罪,沈家还能好好的吗?”   “不过你确实没想过,因为你根本就没想让我活着嫁入薛家,大哥,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哥。”   就在沈俊说完那一番慷慨激昂为了沈家的话后,沈然从外面迈步进来了,刚好接上沈俊的话茬。   在场的其他人看到沈然都愣了,沈茂德忙上前两步问沈然,“然儿你怎么回来了?你是出嫁的人,怎么天天往娘家跑,若薛家怪罪起来怎么办?”   沈   然早上一起床就收到消息,说沈家门外有很多百姓在围着看热闹,沈然就猜到沈茂德他们肯定会知道这事,而沈俊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原本沈然想的是找几个人过来浑水摸鱼多说一些沈俊和温姨娘的事,后来干脆改了主意,亲自跑一趟沈家,因为他想听听沈俊到底要怎么狡辩。   当然,也是想知道在原身代妹出嫁这一场好戏中沈茂德等人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没想到刚到就听到沈俊打着怕被薛家怪罪的名义再说话,沈然觉得好笑,干脆把话头接了过去。   “爹,事情都闹的人尽皆知了,薛家已经怪罪了,如果不给个说法,只怕薛家也要怪罪的就不是我了。”沈然看着沈茂德说道。   “这……”沈茂德又开始担心,“然儿,要不你跟薛家说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没什么怪罪不怪罪的。”   “爹,怎么就不是大事了,两条人命在里面呢,”沈然说着又转头看沈俊,“大哥,你说是吗?”   沈俊被沈然这个眼神看的心虚,“你…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大哥最清楚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哥,我奉劝你一句,还是留点良知比较好。”   沈茂德听不懂他们两的话,“你们在说什么?然儿,外面的事我都听说了,这是你大哥做的不对,刚才我还在说他,这样,你先回去,我明天就带你大哥上薛家去赔罪去,咱们自家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沈然没来之前,沈茂德还大骂沈俊狼心狗肺,但沈然一来,就开始劝着两人不要闹,不管是沈然还是沈俊都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不过沈然和沈俊两人却是谁都没打算就这么算了。   沈然道:“爹,妹妹不见了之后你没让人去找过她吗?”   一提沈雅,沈茂德立即沉下了脸,“提她做什么?她做出那种有辱家门的事就是死在外面也活该!”   沈然愣了下,沈茂德这态度,也太不将沈雅放在心上了。   “爹说的不错,妹妹跟人私奔,咱们沈家本就失了脸面,若我不想法子稳住薛家,咱们沈家还能留到现在吗?”沈俊将沈茂德的话接了过去。   沈然听完就笑了,“那行吧,就希望过几日大哥也能跟今天一样说出这样的话来。”   沈俊当即变了脸色,“你想要做什么?”   沈然摊手:“我不想做什么啊,只是大哥应该想想自己都做了什么,好有个心理准备。”   沈然说完也不管沈俊什么反应,拉着沈茂德到一边去说悄悄话,“爹,外头那些传言你也知道了,大哥为了对付我竟然让人编造我杀亲妹的事来,爹,你当真没去找过妹妹吗?若小妹还活着,还能洗脱我的罪名,若找不到人,那我这杀人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妹妹那是自己跟人私奔跑的,什么杀人不杀人的,别胡说。你放心,我已经说过你哥哥了,外头那些传言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过一段时间就没人提了。”沈茂德道,依旧不提找沈雅的事。   沈然越发疑惑,难不成沈雅这失踪跟沈茂德有什么关系?   沈然估计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干脆转了话题,“爹,我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爹,您能跟我说说吗?”   沈茂德似乎猜到沈然想问什么一样,直接回避,“时候也不早了,然儿你先回去吧,明日我就带你大哥上薛家赔礼道歉去,你放心,他往后绝不会在外面乱说话了。”   沈然想,还是得自己查才行。   只是这个沈家藏的秘密真不少,沈俊和温姨娘就算了,沈茂德怕是背着他们所有人又藏了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以至于还牵连了沈雅。   “爹,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大哥不会放过我,我也一定会找到妹妹,爹,有些事是瞒不住的。”   沈然说完这话转身就走,本以为今天来有些线索,没想到反倒越来越迷糊了。   沈然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刚好跟沈俊的视线撞上,他看到了那双眼睛里的狠毒。   也是,事情才开始呢。   沈然轻笑,边往外走边说,“大哥,过几日请你看一场好戏。”   沈俊三两步追到门口,“沈然,你别太得意!”   “够了!你还想闹什么?你敢说外头那些事不是你找人传的,那可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接沈俊话的是沈茂德,沈然渐行渐远,后面的话没再听到。   等出了沈家门,沈然回头看着大门口,觉得他跟这一家得纠缠些日子了。   沈然回去的时候顺道往百货楼那边走了一遭,依旧是人满为患的状态,底下小吃卖的热火朝天,小姐夫人们排着队等上楼,外头一群看热闹闲聊的百姓将路都堵了。   其他看着都挺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地方太小。   沈然盯着小楼后面的那一排房子,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五十四章 毒药   沈然回将军府后,看到自己院子里多了好几个人,不过都是被绑着跪在地上的人,高朗在一旁守着。   看到沈然回来后,高朗就主动汇报:“大少夫人,这几人就是在昨日   在街上传将军府欺压百姓的。”   小双子给沈然搬了一把椅子出来,沈然在屋檐下坐下,在跪着的几人身上来回扫视了几眼,没看出什么特别。   沈然问高朗,“你审过了吗?是谁家的?”   高朗点头,“问过了,都不说,我是直接将人带进将军府的,不好动用私行,暂时还没问出什么来。”   沈然并不意外,直接把人带进将军府,那自然是要怎么进的怎么出,不然明日街上又该有闲话了。   “既然都不说,那就以后都别说了吧,小双子,去将我放在桌上的那瓶毒药拿来。”   小双子明显愣了下,看向沈然,不明白他家少爷哪儿来的毒药,沈然笑着对他点头,“去吧,没事,有问题我担着。”   小双子迷迷糊糊的进门,就看到桌上确实有一个小瓷瓶,打开看,里面也有一些黑色的小丸子,小双子迟疑了片刻,将瓶子拿了出去。   沈然让小双子倒出几颗药给跪着的人喂下,接着就让高朗给他们松绑,“行了,送他们走吧,这药不致命,但有奇效。不过以后你们再传谣言可就不会客气了。”   高朗也不明白沈然哪来的毒药,又为什么就这么将人放走,不过沈然是主子,他心里虽有疑惑,但也照办了。   等将人送走后,高朗回来才问沈然,“少夫人,您为何要直接放他们走?”   沈然这会儿正在吃他刚才让小双子喂给那些人的毒药呢,听到高朗的话笑了下说:“天天盯着这些人也没用,就吓唬吓唬他们,看看明天又传什么,若有人传我将军府下毒,正好咱们做点新生意。”   高朗上前两步拿起瓷瓶看了看,又闻了下味道,“这是陈皮的味道。”   沈然点头,“对,就是陈皮,这东西叫陈皮丹,当初你家大少爷还没出门的时候买了橘子回来给我吃,我就琢磨这着做点别的东西出来,这是昨晚送来的,你们也尝尝,味道还不错。”   小双子跟高朗都试了下,有陈皮的味道,酸酸甜甜的,还有股说不出来的味儿,确实挺好吃。   小双子问沈然,“二少爷,你怎么会想到做这个。”   沈然道:“做人不能忘本,咱们的目的是让薛家过上好日子,不差钱,如果能致富那是再好不过。至于其他的事那都是顺带的。”   恩,目标就是发家致富,不能忘记这个最重要的事。   一时间,小双子和高朗都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   不过也用不着他们两接话,沈然刚说完没多久,就有下人来请沈然,说沈大人和他大哥沈俊来了。   沈然拍拍手起身,“知道了,马上过去。”   沈然指着旁边的柜子对小双子说,“再给我拿两瓶陈皮丹过来,给我爹和大哥当礼物了,来一趟总不能让他们空手回去。”   小双子无言以对,乖乖去拿了陈皮丹,跟着沈然一起去前厅见客。   沈然到的时候,薛大将军也刚好到了,沈茂德是个狠人,一看到薛大将军当场就跪下了,“将军,下官今日是带着犬子来给将军赔罪的,将军要打要骂,下官绝无怨言!” 第五十五章 请罪   沈茂德跪在地上说自己教子无方,还连累了将军府,任由将军府处罚,绝无怨言。   沈俊站在他旁边,一脸不岔,可能是觉得当爹的太丢人了。   而薛大将军坐在主位上看着两人,表情大约…有点无奈。   沈然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薛大将军一看沈然出现在门口,立即就朝他投来求助的目光,显然不知道怎么应付沈茂德。   沈然对薛大将军比了个放心的手势,三两步上前就跪到沈茂德旁边,“爹,你这是做什么?你到儿子夫家来这么跪着,是要折煞儿子吗?”   也没等沈茂德说话,沈然又开始指责沈俊,“大哥,你   就眼睁睁看着爹这样跪着,你自己在旁边站着,不说陪爹一起,你连劝都不劝一句,未免也太不孝了!”   一顶大不孝的帽子扣在脑袋上,在这种时代,若传言出去了,沈俊绝对会被无数人唾骂,于是他也急了,“沈然,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爹为什么跪着你难道不清楚吗?不要仗着你如今嫁入了薛家你就……”   “咳咳咳……”   沈俊话没说完,薛大将军突然咳嗽两声打断了他的话,薛大将军起身过来扶沈茂德,“沈大人,你这是做什么?一进门就跪着,是想说我薛家欺负了你还是怎么着?你说教子无方,那就把人带回去好好管教管教,跟我这儿跪着有什么用?难不成沈大人还想本将军代你管教儿子?”   沈茂德听到这一番话,顿时就愣住了,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薛大将军。   其实沈然也很意外,没想到薛大将军竟这么会怼人,而且还怼的人不知道怎么反驳。   “沈大人你起来吧,外头的事本将军也听说了,确实是你儿子做的不对,哪有当哥哥这么说弟弟的,这都跟人命沾上关系了,这是存心要毁人啊,沈大人是该好好管教儿子,免得往后这儿子是杀父弑母的事也做的出来。”   薛大将   军这话说的直白,直指沈俊。   沈俊当即脸就黑了,看着薛大将军想反驳几句,可又碍着身份不敢开口,更主要的是沈茂德一个劲儿的说是,相当于直接承认沈俊做的事,沈俊再反驳,估计就更不孝了。   “既然沈大人心里明白,那本将军也就不说什么了,沈然的,你就在这儿陪你爹好好说说话。”   薛大将军说完就要走,走到门口时又停住脚回头道:“对了,外头那些传言希望沈大人尽快解决了,本将军的不想再听到什么跟将军府有关的传言,若沈大人解决不了,就干脆连你家二公子一起领回去,我薛家招待不起这样的杀人凶手!”   薛大将军说完还冷哼了一声才离开,显的非常不满。   人走后,沈然才扶着他爹起身,让人坐下,又让人上茶,把当爹的照顾的很妥帖,跟刚才跪在地上当孙子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等沈茂德一杯茶下肚,沈然才说:“爹,刚才薛大将军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打算怎么做?”   “我在薛家的地位爹你也看到了,本来前些日子好点了,没成想转眼就出了这样的事,我相公…就是薛大公子又不在,这个家里连个帮我说话的人都没有,若还这样闹下去,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从穿过来后沈然也装了不少次委屈了,如今更是得心应手。   沈茂德也叹气,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外头那些传言也不是他能控制的,问他怎么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而这个时候沈俊终于能开口说话了,一脸嘲讽的看着沈然,“别假惺惺了,沈然,你在薛家过的什么日子你最清楚。至于外面的事,若不是你让人到处扔纸条,怎么可能会人尽皆知!” 第五十六章 翻脸   沈然听着沈俊这话,知道他这是要撕破脸皮了。   不过撕了也正好,有些事他做起来才更名正言顺。   “大哥,你说这话的时候可真要摸着良心说了,纸条是我传的没错,可那纸条不也是大哥你给提供的吗?我就是不太明白,我到底哪里得罪大哥了,让大哥想尽办法都置我于死地?”沈然也不再装傻了。   沈俊冷哼一声,“只要你别坏我好事,我自会留你一条贱命,可现在这样,就由不得你了!”   沈俊也不怕沈茂德在场,当众就放了狠话。   “是吗?那大哥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沈然笑道。   随后他对沈茂德说:“爹,有些事你不告诉我,我迟早也会知道的,不过我还是希望爹你能多想想,我跟大哥之间你到底站哪边。”   “行了,既然撕破脸皮了,咱们也就都不假惺惺的装了,爹,你们回去吧,外头那些谣言就不用管了,迟早会有更多的传言出来压下去的。”   “来人,送客!另外,告诉门口的守卫,从今往后,沈家的人若是没我允许,绝不能踏进将军府一步!”   翻脸比翻书还快,沈然同样不再掩饰自己在薛家的地位,直接让人送客。   当然,走的时候沈然还没忘让小双子将那两瓶陈皮丹给沈家父子。   沈茂德显然没料到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直到被人请到门口时整个人都还愣愣的,不敢置信,“你弟弟怎么会……”   沈俊冷着一张脸说:“爹,你现在看明白了吗?沈然是个什么样的人,从一开始他就骗咱们,你以为外头那些传言都是我一个做的,若没他的功劳怎么可能闹的人尽皆知!”   沈俊说完就不再理会沈茂德,自己先行几步出了薛家的门。   等走远后沈俊才越想越心惊,沈然从一开始就在装,那是不是有些事他已经知道了。   若沈然知道了他的身份……沈俊想到这儿,脸色瞬间就变了,上马车后连沈茂德都不管了,直接让驾车赶紧回沈家。   沈茂德这边还是一团乱麻没理清楚,结果转眼就看到自家马车不等他就直接走了,沈茂德急了,跟在后面喊,“停车,快停车,沈俊,快停车!”   最后沈茂德也还是没追上马车,他一个朝廷大臣也不好意思提着衣服在街上跑着追车,气的不行又毫无办法。   最后还是薛家的下人来禀报沈然,沈然好心给安排马车送他回去的。   今天突然撕破脸将话挑明了说的事没在沈然意料之中,当然也没多意外,毕竟沈俊不是个真傻子,沈然步步紧逼,他自然不可能忍的下去。   相反,这件事对沈然没多少坏处,反而是沈俊自己处境危险,处心积虑想害自己亲弟弟,肯定是要原因的,沈茂德回去也肯定会问沈俊,到底什么事能让连自己亲弟都不放过,只怕到时候沈俊会更着急。   沈然这边在人走后就去关心话本印刷进度了,打算尽快将话本放出去卖,要抢占先机才行。   与此同时,沈然还给了薛清阳一个任务,让他回武学去上课,听一听都有谁会议论薛家仗势欺人的事。   次日,也就是‘毒药’事件第二天,街上果然开始有了薛家随意抓人,还给普通百姓下毒的事。   沈然大手一挥,让小双子将柜子里全部的陈皮丹都搬出来,直接在将军府门口摆摊开卖,“咱们又能赚一笔了!” 第五十七章 隐秘   陈皮丹销量很好,主要也是做的不多,半天就卖完了。   然后百姓也知道那些传薛家给人喂毒喂的都是什么‘毒’了。   什么假话都敢往外说,只怕这   些人嘴里也说不出什么真话来了。   反倒让事情平息了几日。   甚至沈俊这几日都没作妖,从薛家回去后就完全没动静了。   据玄三等人来报,沈俊回去后就跟温姨娘秘谈了一番,不过声音太小,他们也没听清到底说的是什么。然后就是让人去找沈雅,至于再传谣言之类的事倒没做了。   沈俊不动,沈然将那些造谣薛家的也扼杀在了萌芽中,话本也没印出足够的量来,还不能卖,沈然还挺闲。   人一闲就爱多想,尤其爱想自己心里的那个人。   沈然自己弄纸做了个简易的日历本出来,算着薛行安离开多久了,又算着还有多久过年,薛行安要多久才能回来。   也不知道到边关了没,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沈然趴在桌上发呆,脑子被薛行安占据的满满的,偏偏除此之外还什么都做不了,越想就越觉得可怜   。   甚至还想,为什么不是薛行安穿越到现代,如果到现代了,想知道对方消息多方便,若想见人,也能很快飞到对方身边去。   然后他又后知后觉的想,若是在现代,薛行安根本就不可能远赴边关去探查敌情什么的。   沈然悠悠的叹气,愁啊!   小双子在一旁陪着他,听他一直叹气,忍不住问:“二少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沈然点头,确实挺烦,“嗯,最近可有什么人送信来?”   小双子瞬间明白了的,“二少爷这是想大公子了吧?大公子也走了有些日子了,不过边关路远,若送信回来怕也要再些时候才能到。”   所以沈然才觉得发愁,还有些烦躁。   他揉了揉脑袋,“算了,不说这个了,小双子,你跟我说说你当初为什么会被污蔑偷东西吧,我怎么想都觉得事不对劲儿,却又不知道哪儿不对劲。”   小双子听沈然提起这个,神色黯淡,显然对他来说是个很不好的回忆。   “二少爷你当真想知道?”小双子问。   沈然点头,“你说来听听,反正我最近跟沈俊也闹成这样了,到时候一起给你报仇了!”   “报仇就不用了,不过二少爷你要小心,大少爷和老爷他……他们有事瞒着二少爷你。”   小双子知道一个很大的秘密,是关于沈家颜面的大事。   小双子曾亲眼见过沈茂德半夜跟女子私会,那女子是个寡妇。   沈家这样的官宦人家就是纳妾也绝不可能纳一个寡妇进门,而沈茂德能这个寡妇私会可见是真有几分喜欢。   沈然听到小双子的话确实有些吃惊,不过想到沈茂德家里好几房妾室,也并不多意外。   小双子接着说:“大少爷曾经撞见过老爷跟寡妇私会的事,大少爷让老爷答应他一件事,就不将他跟寡妇的事说出去,老爷答应了。”   “你是说,我爹答应我嫁入薛家是因为沈俊寡妇的事威胁我爹了?”   小双子不敢肯定,“我也只是猜,但二少爷你说每次问老爷为什么答应你代嫁老爷都不说话,我就想……”   小双子还没说完全就被沈然打断了,“我明白了,十有八九是这个原因了,毕竟这是他的丑事,他没脸跟我说。”   “那二少爷打算怎么办?”小双子问。   沈然摆摆手,“还有什么事吗?”   小双子想了想说,“还有一件事。”   “我还看见过温姨娘跟一个男人私会过。”   小双子一说完,沈然就觉得他被罚去倒夜香不亏,至少还活着,这一个两个私会都让他撞见了,也是厉害。   沈然拍拍小双子的肩膀,由衷感叹,“小伙子命很大啊。”   小双子摸摸脑袋苦笑,他自己也明白沈家人没杀了他抛尸,确实很仁慈。   沈家这一家子够乱的,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按照沈俊和温姨娘要杀他和沈雅的狠绝,小双子可不该活着。   沈然盯着小双子看了半响,实在没看出他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就在小双子被沈然盯的发毛的时候,薛家下人来了,禀告沈然说:“大少夫人,门外有一个乞丐,自称是您的妹妹,想要见您。”   这个下人前脚刚走,后脚又人来给沈然送信,“大少夫人,大公子来信了。” 沈然听到小双子的话确实有些吃惊,不过想到沈茂德家里好几房妾室,也并不多意外。   小双子接着说:“大少爷曾经撞见过老爷跟寡妇私会的事,大少爷让老爷答应他一件事,就不将他跟寡妇的事说出去,老爷答应了。”   “你是说,我爹答应我嫁入薛家是因为沈俊寡妇的事威胁我爹了?”   小双子不敢肯定,“我也只是猜,但二少爷你说每次问老爷为什么答应你代嫁老爷都不说话,我就想……”   小双子还没说完全就被沈然打断了,“我明白了,十有八九是这个原因了,毕竟这是他的丑事,他没脸跟我说。”   “那二少爷打算怎么办?”小双子问。   沈然摆摆手,“还有什么事吗?”   小双子想了想说,“还有一件事。”   “我还看见过温姨娘跟一个男人私会过。”   小双子一说完,沈然就觉得他被罚去倒夜香不亏,至少还活着,这一个两个私会都让他撞见了,也是厉害。   沈然拍拍小双子的肩膀,由衷感叹,“小伙子命很大啊。”   小双子摸摸脑袋苦笑,他自己也明白沈家人没杀了他抛尸,确实很仁慈。   沈家这一家子够乱的,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按照沈俊和温姨娘要杀他和沈雅的狠绝,小双子可不该活着。   沈然盯着小双子看了半响,实在没看出他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就在小双子被沈然盯的发毛的时候,薛家下人来了,禀告沈然说:“大少夫人,门外有一个乞丐,自称是您的妹妹,想要见您。”   这个下人前脚刚走,后脚又人来给沈然送信,“大少夫人,大公子来信了。”   沈然听到小双子的话确实有些吃惊,不过想到沈茂德家里好几房妾室,也并不多意外。   小双子接着说:“大少爷曾经撞见过老爷跟寡妇私会的事,大少爷让老爷答应他一件事,就不将他跟寡妇的事说出去,老爷答应了。”   “你是说,我爹答应我嫁入薛家是因为沈俊寡妇的事威胁我爹了?”   小双子不敢肯定,“我也只是猜,但二少爷你说每次问老爷为什么答应你代嫁老爷都不说话,我就想……”   小双子还没说完全就被沈然打断了,“我明白了,十有八九是这个原因了,毕竟这是他的丑事,他没脸跟我说。”   “那二少爷打算怎么办?”小双子问。   沈然摆摆手,“还有什么事吗?”   小双子想了想说,“还有一件事。”   “我还看见过温姨娘跟一个男人私会过。”   小双子一说完,沈然就觉得他被罚去倒夜香不亏,至少还活着,这一个两个私会都让他撞见了,也是厉害。   沈然拍拍小双子的肩膀,由衷感叹,“小伙子命很大啊。”   小双子摸摸脑袋苦笑,他自己也明白沈家人没杀了他抛尸,确实很仁慈。   沈家这一家子够乱的,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按照沈俊和温姨娘要杀他和沈雅的狠绝,小双子可不该活着。   沈然盯着小双子看了半响,实在没看出他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就在小双子被沈然盯的发毛的时候,薛家下人来了,禀告沈然说:“大少夫人,门外有一个乞丐,自称是您的妹妹,想要见您。”   这个下人前脚刚走,后脚又人来给沈然送信,“大少夫人,大公子来信了。”   沈然听到小双子的话确实有些吃惊,不过想到沈茂德家里好几房妾室,也并不多意外。   小双子接着说:“大少爷曾经撞见过老爷跟寡妇私会的事,大少爷让老爷答应他一件事,就不将他跟寡妇的事说出去,老爷答应了。”   “你是说,我爹答应我嫁入薛家是因为沈俊寡妇的事威胁我爹了?”   小双子不敢肯定,“我也只是猜,但二少爷你说每次问老爷为什么答应你代嫁老爷都不说话,我就想……”   小双子还没说完全就被沈然打断了,“我明白了,十有八九是这个原因了,毕竟这是他的丑事,他没脸跟我说。”   “那二少爷打算怎么办?”小双子问。   沈然摆摆手,“还有什么事吗?”   小双子想了想说,“还有一件事。”   “我还看见过温姨娘跟一个男人私会过。”   小双子一说完,沈然就觉得他被罚去倒夜香不亏,至少还活着,这一个两个私会都让他撞见了,也是厉害。   沈然拍拍小双子的肩膀,由衷感叹,“小伙子命很大啊。”   小双子摸摸脑袋苦笑,他自己也明白沈家人没杀了他抛尸,确实很仁慈。   沈家这一家子够乱的,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按照沈俊和温姨娘要杀他和沈雅的狠绝,小双子可不该活着。   沈然盯着小双子看了半响,实在没看出他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就在小双子被沈然盯的发毛的时候,薛家下人来了,禀告沈然说:“大少夫人,门外有一个乞丐,自称是您的妹妹,想要见您。”   这个下人前脚刚走,后脚又人来给沈然送信,“大少夫人,大公子来信了。”   沈然听到小双子的话确实有些吃惊,不过想到沈茂德家里好几房妾室,也并不多意外。   小双子接着说:“大少爷曾经撞见过老爷跟寡妇私会的事,大少爷让老爷答应他一件事,就不将他跟寡妇的事说出去,老爷答应了。”   “你是说,我爹答应我嫁入薛家是因为沈俊寡妇的事威胁我爹了?”   小双子不敢肯定,“我也只是猜,但二少爷你说每次问老爷为什么答应你代嫁老爷都不说话,我就想……”   小双子还没说完全就被沈然打断了,“我明白了,十有八九是这个原因了,毕竟这是他的丑事,他没脸跟我说。”   “那二少爷打算怎么办?”小双子问。   沈然摆摆手,“还有什么事吗?”   小双子想了想说,“还有一件事。”   “我还看见过温姨娘跟一个男人私会过。”   小双子一说完,沈然就觉得他被罚去倒夜香不亏,至少还活着,这一个两个私会都让他撞见了,也是厉害。   沈然拍拍小双子的肩膀,由衷感叹,“小伙子命很大啊。”   小双子摸摸脑袋苦笑,他自己也明白沈家人没杀了他抛尸,确实很仁慈。   沈家这一家子够乱的,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按照沈俊和温姨娘要杀他和沈雅的狠绝,小双子可不该活着。   沈然盯着小双子看了半响,实在没看出他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就在小双子被沈然盯的发毛的时候,薛家下人来了,禀告沈然说:“大少夫人,门外有一个乞丐,自称是您的妹妹,想要见您。”   这个下人前脚刚走,后脚又人来给沈然送信,“大少夫人,大公子来信了。”   沈然听到小双子的话确实有些吃惊,不过想到沈茂德家里好几房妾室,也并不多意外。   小双子接着说:“大少爷曾经撞见过老爷跟寡妇私会的事,大少爷让老爷答应他一件事,就不将他跟寡妇的事说出去,老爷答应了。”   “你是说,我爹答应我嫁入薛家是因为沈俊寡妇的事威胁我爹了?”   小双子不敢肯定,“我也只是猜,但二少爷你说每次问老爷为什么答应你代嫁老爷都不说话,我就想……”   小双子还没说完全就被沈然打断了,“我明白了,十有八九是这个原因了,毕竟这是他的丑事,他没脸跟我说。”   “那二少爷打算怎么办?”小双子问。   沈然摆摆手,“还有什么事吗?”   小双子想了想说,“还有一件事。”   “我还看见过温姨娘跟一个男人私会过。”   小双子一说完,沈然就觉得他被罚去倒夜香不亏,至少还活着,这一个两个私会都让他撞见了,也是厉害。   沈然拍拍小双子的肩膀,由衷感叹,“小伙子命很大啊。”   小双子摸摸脑袋苦笑,他自己也明白沈家人没杀了他抛尸,确实很仁慈。   沈家这一家子够乱的,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按照沈俊和温姨娘要杀他和沈雅的狠绝,小双子可不该活着。   沈然盯着小双子看了半响,实在没看出他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就在小双子被沈然盯的发毛的时候,薛家下人来了,禀告沈然说:“大少夫人,门外有一个乞丐,自称是您的妹妹,想要见您。”   这个下人前脚刚走,后脚又人来给沈然送信,“大少夫人,大公子来信了。”   沈然听到小双子的话确实有些吃惊,不过想到沈茂德家里好几房妾室,也并不多意外。   小双子接着说:“大少爷曾经撞见过老爷跟寡妇私会的事,大少爷让老爷答应他一件事,就不将他跟寡妇的事说出去,老爷答应了。”   “你是说,我爹答应我嫁入薛家是因为沈俊寡妇的事威胁我爹了?”   小双子不敢肯定,“我也只是猜,但二少爷你说每次问老爷为什么答应你代嫁老爷都不说话,我就想……”   小双子还没说完全就被沈然打断了,“我明白了,十有八九是这个原因了,毕竟这是他的丑事,他没脸跟我说。”   “那二少爷打算怎么办?”小双子问。   沈然摆摆手,“还有什么事吗?”   小双子想了想说,“还有一件事。”   “我还看见过温姨娘跟一个男人私会过。”   小双子一说完,沈然就觉得他被罚去倒夜香不亏,至少还活着,这一个两个私会都让他撞见了,也是厉害。   沈然拍拍小双子的肩膀,由衷感叹,“小伙子命很大啊。”   小双子摸摸脑袋苦笑,他自己也明白沈家人没杀了他抛尸,确实很仁慈。   沈家这一家子够乱的,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按照沈俊和温姨娘要杀他和沈雅的狠绝,小双子可不该活着。   沈然盯着小双子看了半响,实在没看出他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就在小双子被沈然盯的发毛的时候,薛家下人来了,禀告沈然说:“大少夫人,门外有一个乞丐,自称是您的妹妹,想要见您。”   这个下人前脚刚走,后脚又人来给沈然送信,“大少夫人,大公子来信了。”   沈然听到小双子的话确实有些吃惊,不过想到沈茂德家里好几房妾室,也并不多意外。   小双子接着说:“大少爷曾经撞见过老爷跟寡妇私会的事,大少爷让老爷答应他一件事,就不将他跟寡妇的事说出去,老爷答应了。”   “你是说,我爹答应我嫁入薛家是因为沈俊寡妇的事威胁我爹了?”   小双子不敢肯定,“我也只是猜,但二少爷你说每次问老爷为什么答应你代嫁老爷都不说话,我就想……”   小双子还没说完全就被沈然打断了,“我明白了,十有八九是这个原因了,毕竟这是他的丑事,他没脸跟我说。”   “那二少爷打算怎么办?”小双子问。   沈然摆摆手,“还有什么事吗?”   小双子想了想说,“还有一件事。”   “我还看见过温姨娘跟一个男人私会过。”   小双子一说完,沈然就觉得他被罚去倒夜香不亏,至少还活着,这一个两个私会都让他撞见了,也是厉害。   沈然拍拍小双子的肩膀,由衷感叹,“小伙子命很大啊。”   小双子摸摸脑袋苦笑,他自己也明白沈家人没杀了他抛尸,确实很仁慈。   沈家这一家子够乱的,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按照沈俊和温姨娘要杀他和沈雅的狠绝,小双子可不该活着。   沈然盯着小双子看了半响,实在没看出他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就在小双子被沈然盯的发毛的时候,薛家下人来了,禀告沈然说:“大少夫人,门外有一个乞丐,自称是您的妹妹,想要见您。”   这个下人前脚刚走,后脚又人来给沈然送信,“大少夫人,大公子来信了。”   沈然听到小双子的话确实有些吃惊,不过想到沈茂德家里好几房妾室,也并不多意外。   小双子接着说:“大少爷曾经撞见过老爷跟寡妇私会的事,大少爷让老爷答应他一件事,就不将他跟寡妇的事说出去,老爷答应了。”   “你是说,我爹答应我嫁入薛家是因为沈俊寡妇的事威胁我爹了?”   小双子不敢肯定,“我也只是猜,但二少爷你说每次问老爷为什么答应你代嫁老爷都不说话,我就想……”   小双子还没说完全就被沈然打断了,“我明白了,十有八九是这个原因了,毕竟这是他的丑事,他没脸跟我说。”   “那二少爷打算怎么办?”小双子问。   沈然摆摆手,“还有什么事吗?”   小双子想了想说,“还有一件事。”   “我还看见过温姨娘跟一个男人私会过。”   小双子一说完,沈然就觉得他被罚去倒夜香不亏,至少还活着,这一个两个私会都让他撞见了,也是厉害。   沈然拍拍小双子的肩膀,由衷感叹,“小伙子命很大啊。”   小双子摸摸脑袋苦笑,他自己也明白沈家人没杀了他抛尸,确实很仁慈。   沈家这一家子够乱的,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按照沈俊和温姨娘要杀他和沈雅的狠绝,小双子可不该活着。   沈然盯着小双子看了半响,实在没看出他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就在小双子被沈然盯的发毛的时候,薛家下人来了,禀告沈然说:“大少夫人,门外有一个乞丐,自称是您的妹妹,想要见您。”   这个下人前脚刚走,后脚又人来给沈然送信,“大少夫人,大公子来信了。” 第五十八章 刺客   沈然在见妹子和看老公的来信中果断选择了先看信。   沈然让人将自称是他妹妹的人叫进来,先招呼着,等他看完信后就过来见人。而自己这是跑去了前厅跟薛家人一起看信去了。   薛行安的信是跟着奏折一起送到京城来的,奏折进了宫,薛家的信到了将军府。   除却给全家上下共同看的信之外,还有两封单独的,-是给薛大将军的,说的是边关的情况和他自己的猜测。另外封则是给沈然的,连信封上写的都是:夫人亲启!   沈然拿到信的时候确实有几分激动,尤其是薛家人还以一种看似慈样,实则八卦又暧昧的神色看着他的时候,沈然对信的内容更好奇了。   薛二婶还逗他,“行安他媳妇儿, 你把信拆了看看行安到底给你写了什么,也说给我们听听,这孩子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写信都只单独给你写,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都不放在眼里了   薛大夫人笑着推了她一下,“去, 什么娘,我才是行安他娘。”   “不过忘了娘是真的,行安媳妇儿,要是你不好意思看信,不如拿来让我这个当娘的看,我好意思。”薛大夫人说着还真伸了手。   沈然:   沈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将信塞进怀里,自己转身就跑了,速度还很快。等回到房间,沈然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当场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他敢肯定,就他今天这反应,肯定会被薛家人连着笑好几天,反正她们没事做,茶余饭后肯定会拿出来消遣。   沈然冷着脸将信的拿出来拍在桌上,狠狠的拍了-下,到第二下的时候下意识放轻了动作像是怕把信给拍坏一样。   沈然扶额,心里有个很清晰的答案,他裁了。   短短几个月时间,他就栽在了一个名为薛行安的人身上。却一点都不排斥,只希望那个在外的人能早点回来。   沈然缓缓将信拆开,入目是薛行安熟悉的字迹一吾夫安好 !   薛行安在信中说了一些边关的情况,胡人想要开战的原因确实是因为冬日无粮,想打仗抢粮抢土地,好养活他们自己人。   另外也是因为胡人内部改朝换代,新首领野心勃勃想要进攻大汉,也有很多老首领的手下不赞同打仗,双方坚持,内政不稳。   薛行安还说了-一些边关特有的东西,问沈然有没有什么想法,还提到边关百姓艰苦,需有能臣干将来治理,同时还有一些自己的看法。   这信其实没多少重点,关于是否打仗,要如何打消胡人开战的念头这些重要的事薛行安-点都没提,反写的如唠嗑,说家长里短一般。   沈然看的很舒服,也喜欢这样的感觉,他没什么太大的理想,如果薛行安是个普通人,家里穷,他们专心做生意,本着发家致富的目的一路走到底就好。   而薛行安不是,那就在养活家里人的同时再给他一些事业上的帮助,至于更多的野心,他没有。   薛行安在最后还提到希望沈然给回信,甚至明确表示自己渴望收到回信。   沈然从打开信后嘴角就一直噙着笑意,看到结尾笑容更是灿烂,一看完信就找来纸笔要给薛行安写回信,不过提笔落字后沈然就冷静了   他那狗爬一样的字从穿过来到现在依然没进步,-点也没能得原主的真传,相当惨。   为了不让这要送到千里之外的信太过磕惨,沈然果断放弃了写信,转头去问小双子,那个自称是自己妹子的人在哪儿。   小双子在听到沈然的话以一种很肯定的语气告诉沈然:“二少爷, 那不是小姐。”沈然   疑惑:“你去看过了? ”   小双子点头,“去看了一眼, 她不是小姐。”   沈然摸了摸下巴,“那就有意思了, 冒充沈雅来找我。走吧,正好去看看这位找上门的姑娘是什么来意。”   不过沈然很快就被打脸了,因为对方不是什么姑娘,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至于沈然为什么能一眼就看出来,大概是前世电视看太多了吧。   这人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看不到脸长什么样,胸前也塞了两个馒头,衣服虽然破烂,但颜色是粉红的,加之头发还很长,披头散发的模样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成是女人。   但沈然看到了他的喉结,还看到了他腿上粗黑的腿毛,这人骨骼虽然偏小,但也比这个时代一般的女子大,所以沈然可以肯定这人是个男人。   沈然在椅子上坐下,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说说你来找我的目的? ”   那人明显愣了下,看着沈然半天,近乎咬牙切齿一一般的叫了一声,“二哥, 你不认识我了吗   ?”   沈然下意识掏了掏耳朵,这么违背良心的称呼,他为什么要认识?“那你说说我妹妹什么时候变成一个男人了?”沈然问。   那人更为吃惊,不过很快就妥协了,“你是怎 么看出来的?”   沈然道:“破绽太多, 我就不一一说了,你直接说你有什么目的。   却不想那人直接双膝一弯就跪在了沈然面前,“求求你, 救救沈雅吧!”   沈然豁然起身,“ 救沈雅,人在哪儿,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她出什么事了?”   沈然连几个问题,男人却足连着给沈然磕了好几个头,最后跪在地上竟泣不成声。沈然:   沈然小声跟小双子吐槽,“这 个样子,搞的跟我欺负了他似的,我明明什么都还没说。”小双子有些担心,“二少爷, 莫不是小姐真出什么事了?”   沈然摆手,“真出事了, 这人就不会跪在这儿哭了,肯定会马上跟我说沈雅怎么怎么样了让我去救她。”   沈然-说完,假装乞丐的男人也不哭了,起身看着沈然,露出个阴恻恻的笑容,“她说的不错,果然不能再留着你了。”   男人瞬问翻脸,突然上前两步捏住沈然下巴,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颗药就要塞到沈然嘴里千钧发间,一根银针从暗处飞出,稳稳扎在男人手上,男人手抖,药也落在了地上。   沈然被凭空出现的暗卫拉到身后站着,刚站稳就看到男人将手上的针拔下,然后跟暗卫战在了一起。   沈然也没想到这人是来对他下手的,反应过来后立即对着外面大喊,“有刺客, 来人啊,有刺客,快来人。”   片刻间,整个将军府都乱了起来。   除了守卫外,薛家其他人也出动了,想要对沈然下手的男人可能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就想逃,但被薛家团团围住,又怎么可能逃的走。   也是这个时候,沈然被小双子偷偷拉到一边,“二少爷, 我听过这个人的声音。”“在哪儿?”沈然立即问。   “他就是跟温姨娘幽会的男人。”小双子道。   沈然也反应过来,刚才这个男人口中的她就是温姨娘。   沈然拍拍小双子的肩膀,“行, 给你记功,少爷我现在去审人去!”   薛家人将男人抓住后就直接将人五花大绑捆了,这还不算,还让暗卫在关键穴位扎了针,这样就不用担心人跑了。   沈然走过去后,牵着绳子的薛行平就直接将绳子给了沈然,“大嫂放心审, 他跑不了,嘴里也没毒药。’   沈然道谢后接过了绳子,围着男人转圈,连着“喷”了好几声,“就你这 身板看着也不怎么厉害啊,要不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满足温姨娘的?”   薛家人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全部震惊的捂住了嘴,现场顿时一片抽气声。   见男人不说话,沈然走到他跟前,用绳子在他脸上拍了拍,“ 还是说你现在不能满足她了所以被温姨娘派来送死?”   不管沈然怎么说,男人始终一言不发,倒是薛家人全部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对答案非常期待。   “行吧,你不说话也没关系,反正你跟温姨娘偷情的事很快就传的人尽皆知,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她是被赶出沈家还是直接被浸猪笼。”   “当然了,不只是他,还有你那唯一的儿子, 也不见得能好好“你想要什么?”   当沈然提到男人儿子的时候,男人甚至没等沈然说完话就急急的打断了他。   “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告诉你,你别伤害他。”男人又立即补充了一句。沈然拍拍手笑了,“果然, 既然这样,那就先说说你是什么人吧。”   见有故事听了,薛家人相当积极,让下人送了茶水点心上来,然后排排坐,一脸期待的看着男人,完全不像刚经历过才刺客这种事。   沈然:   “咳咳现在开始说吧!”   男人自称李春,曾是个乞丐,也是在当乞丐的时候跟温姨娘认识的,从看温姨娘的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她,之后更是为她鞍前马后,- 直到温姨娘进了沈家,温姨娘给了他们这些乞丐-笔钱,李春拿着钱去跟人学了一点功夫,回来之后义无反顾的进了沈家,没多久就跟温姨娘勾搭上了,他帮温姨娘收集消息,作杀人灭口的事,只要是温姨娘让他做的事,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哪怕让他去死也一样。   因为温姨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第五十九章 入局   温姨娘口中的儿子自然就是沈俊了,温姨娘为让自己儿子成为沈家嫡出长子,筹谋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大戏,这其中,李春是全程参与的。   温姨娘让李春假扮成沈家的丫鬟,将张夫人和温姨娘的两个孩子掉包,接着又在温姨娘的吩咐下处理了张夫人的孩子。   从此,温姨娘没了孩子,却得了沈茂德更多宠爱。也因为将她和李春的“孩子”送到了张夫人身边,成了沈家嫡长子,而将李春死心塌地的留在了身边。   温姨娘这一条长线,在中间许多年都没一点动静,直到沈家跟薛家的婚事被提起,她才接了好之前的线,为自己的儿子筹谋,想成为沈家的当家主母。   薛家人听完李春的话,全部唏嘘不已。   他们开始以为沈俊就已经够坏的了,没成想这背后还有个更坏的娘。   沈然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不管是还是电视剧那都源于生活啊。   沈然看向李春,问:“你就确定沈俊是你的种?”   李春猛然抬头看向沈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然摊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觉得温姨娘这样的人会怀上你一个乞丐的孩子?”   不等李春回答,沈然继续分析,“温姨娘跟你勾搭上,也不过是看你有功夫,能听她使唤,像这种关键时刻还能推你出来送死。”   “不可能!”李春狠狠的盯着沈然,想也不想的反驳道。   沈然轻笑,“难道你认为你来将军府可以杀得了我?这可是将军府,不说高手如云,就是把守的士兵也能将你剁成肉块,碾成泥。温姨娘会不清楚将军府的情况吗?你说她派你来刺杀我,不是想让你死是什么?”   李春还是不信,摇着头说,“不,不可能,她不知道,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知道将军府的事,她也不会骗我,不会的……”   说是不信,但估摸着自己念几遍后就要信了。   沈然叹了口气,“换儿子这么长远的事都想到了,温姨娘怎么可能不知道将军府的事,你要不信,那我就再仔细跟你分析分析,她到底想做什么!”   按照沈然的推测,温姨娘的孩子绝不可能是李春的,因为只有孩子是沈茂德的,即便是东窗事发了,她也能凭借自己给沈茂德生了个儿子逃过一劫,更何况现在沈家就剩下沈俊这一个儿子了,沈茂德只要不想自己绝后,怎么都不会对沈俊太狠的。   至于将李春推到将军府来刺杀他,还是冒充的沈雅,一是温姨娘知道沈然也在找沈雅,如果有沈雅的消息,那李春假冒的沈雅想进将军府也容易。能把人骗出将军府杀了,那是再好不过。   如果不行,在将军府杀了沈然,或者让将军府的人杀了李春,对温姨娘来说都没有损失。   前者,除掉了眼中钉和威胁,后者,杜绝了暴露自己的危险。   沈然问李春:“温姨娘是不是叮嘱你绝不要跟任何人说沈俊是你的儿子?你也从没跟人说过对吗?”   李春闭口不答,但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已经证明事情就是沈然说的那样了。   沈然接着说:“所以,只要你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她曾经背着我爹在外面偷过男人,更不会知道她曾经说过她的儿子不是沈茂德的种!”   大约是刺激太大,李春接受不了,猛的一下站起来,就要对沈然动手,不过很快就被一直盯着这边的薛行平给按住了,李春一边挣扎一边反驳沈然的话,“你胡说,婉儿不会这么对我的,婉儿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为了我们的的儿子。”   “沈然,你不用挑拨离间,我不会信你   的,你挡了婉儿的路,我迟早会杀了你!”   李春似乎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越说越觉得一切都是沈然在挑拨离间,连带看着沈然的表情也是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   而沈然听完李春的话,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原来温姨娘叫婉儿啊,真是可惜了这么个温柔婉约的名字,取在了一个蛇蝎心肠的人身上。   至于李春嘴里威胁的话,沈然也没放在心上,只看着他道:“可惜,你没这个机会了。”   接着沈然对薛行平说,“二弟,麻烦你将人送到府衙去,这人是刺客,让府衙一定要审出幕后指使,今天能进将军府,明天指不定能进哪儿想杀谁呢,太危险了。”   薛行平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嫂子放心,定不会放过那幕后之人的。”   李春听到他们的对话,倒有些急了,却还是嘴硬道:“你们不要妄想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沈然笑他傻,刚才什么都说完了,现在再来一句什么都不会说,谁信呢。   “那就看你能坚持多久吧,我争取你让的婉儿早日进去陪你,或者让你心心念念的儿子去陪你也行。”   沈然说完,薛行平就押着人往外走,李春还是试图挣扎逃走,不过被薛行平强行镇压了,连骂人的话都没让沈然他们听到就直接将人带走了。   人一走,薛家的人就立马起身,一脸八卦的围着沈然,问他,“行安媳妇儿啊,这沈家可真够乱的,你跟我们说说,沈家还有什么事没?”   沈然:“……”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沈然摇了摇头,“暂时没了,其其他事你们都知道。”   众人面露失望,不过还是叮嘱沈然,“以后沈家有什么事一定要马上告诉我们啊。”   沈然除了答应也只能答应了。   好在没什么八卦之后,薛家人也就各忙各的去了,沈然也收了心思,专心练字,给薛行安回信。   不过沈然这字还没练好,就又出事了。   第二天一早,高朗就跟沈然汇报,“少夫人,小康子死在了牢里。”   对沈然来说,小康子其实无足轻重,至少暂时不会用到他,所以也就放在衙门大牢没管,但猛然听到人死了,沈然还是很震惊,“怎么会突然死了?是怎么死的?”   高朗道:“今早衙门的人过来送信的,说是在牢里吃了药老鼠的药死的,没见过什么人,也没什么异常,关他的牢房里也确实找到了两只被药死的老鼠。”   沈然在猜测到底是谁做的,又为的是什么,“知道了,让人看紧点李春,在审问结果出来之前别让他死了就行。”   “另外,小康子也找人给安葬了吧。”   高朗应声离开,沈然却还是没琢磨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对小康子下手。   沈然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局里面,好像他现在做的这一切都在别人算计中一般,只是他如今唯一做的事也就是针对沈俊和温姨娘而已,这两人跟直接害死了原身,总不能有一只手将这也算到里面了。   如果是这样,那沈然就真要同对方说一声厉害了。   沈然这边没琢磨明白,薛清荷却蹦蹦跳跳过来给他带来了个好消息,他们之前写的那个话本印出来了,足足印了上万本!   薛清荷一点不担心卖不出去,只兴致勃勃的问沈然,“哥,咱们什么开卖,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沈家人的反应了。”   沈然想,温姨娘都找人来杀他了,他不回敬对方一下那就太对不起人了,一拍手,“今天就让人放到各大书铺去,明日就开卖!”   薛清荷兴奋的搓搓手,“哥,那这次找说书的人能让我上吗?你放心,我绝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沈然将薛清荷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姑娘的身量,不需要怎么收拾都像个男人,再把自己稍微扮的老气一点也能蒙混过关,但沈然依然无情的拒绝了她,“虽然你确实不太像个姑娘,家里人也没怎么把你当姑娘看,但也改不了你就是个姑娘的事实,这次的事不是什么好事,你就别掺和了,要实在想说,过年的时候咱们家弄个年会,你自己在家说。”   薛清荷还试图想挣扎下,不过都被沈然无情的镇压了,只能委委屈屈的带着沈然去看印好的话本。   一万册的话本放到现代不多,可在这个时代那已经是个非常庞大的数字了,沈然到的时候还听到那些印是匠人在讨论能不能卖出去,要是卖不出去就全砸手里了,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银子。   沈然听到这话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他刚穿说过来的时候薛家连肉都吃不起,如今已经能有钱一次性印刷一万册书,这个转变不小,沈然觉得自己功劳甚大,等薛行安回来后他一定要跟薛行安说,这可都是他的功劳。   薛清荷见沈然不说话,还以为他是在担心卖不出去,拍着胸脯一副好哥们的样搂着沈然肩膀,“哥,你放心,不会卖不出去的,要京城不好卖,我就扛着去其他州府卖,肯定卖完。”   沈然将她手拿下来,真诚的说,“姑娘,你对你哥夫动手动脚,你大哥会揍你的。”   薛清荷一脸无畏,“不怕,反正大哥现在不在家,揍不到我。”说的时候还企图再次把手搭在沈然肩膀上。   沈然往后退了两步,“我想为你大哥守身如玉,请你成全。”   沈然说完这话后就往屋里去看书,不过走了两步后又突然回头,看着薛清荷说,“虽然你大哥不在家,但我会告状啊。”   而后,沈然专心的看书。   门外也意料之中的响起了控诉的叫喊声。 第六十章 狠毒   “卖话本了,卖话本了,真假嫡长子,乡下女为求富贵卖身葬父一心想嫁朝廷大员。”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这边瞧这边看,白莲花苦心经营十余年只为从姨娘到正妻。”   “卖话本了,五十文一本,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姨娘残忍杀害正妻嫡子,如此蛇蝎世间少有。”   “……”   一夜过后,满大街都是吆喝卖话本的,说着不怎么押韵的顺口溜,透露着吸引人的剧情,走街串巷哪儿哪儿都能听到声。   似还有早就看过话本的人三三两两聚在街头小声讨论着话本里姨娘的狠毒,而一说起这官员是谁家时都不约而同指着同一方向,偏巧那一方向还住着许多朝廷大员。   这些人过分积极,天不亮就已经开始满大街吆喝讨论了,所以就连去上朝的大人们沿路也听到了不少内容,心里没鬼的人全当笑话听,可心里有鬼的人就已经开始琢磨这背后之人是谁,想做什么了。   这一路就热闹到了朝堂之上,诸位大臣们在等天子时闲来无事,便相互交流起了在路上听到的话本内容。   沈茂德只是个小小的侍郎,能上朝,却进不了大殿,只能在殿外候着,殿外的讨论可比殿内更凶,沈茂德刚开始还在琢磨这写话本的人是要针对谁,可越琢磨越不对劲,这话本说的似乎就是他!   猛一想到这点,沈茂德整个人就慌了,大冬天的,愣是出了汗,周围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同僚们看他热成这样还调侃了几句,“沈大人,瞧你这紧张的,莫不是那话本上写的大人就是宋大人你?”   沈茂德听到这话心又沉了几分,嘴上勉强保持着镇定,“啊…怎么……怎么会是我,我家连个庶子都没有…”   问话的人听他这么说也就笑笑过去了,转头接着去跟其他人讨论,而沈茂德却想到,他不是没庶子,只不过那个庶子已经死了!   再结合前面姨娘怎么进门的,正妻和姨娘同时产子的事,沈茂德顿时心就凉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而讨论的热火朝天的诸位大臣自然也不知道被他们讨论的正主有多煎熬。   一下朝,沈茂德就直奔书铺去买了话本,迫不及待的上面的内容,越看越是心凉。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沈茂德拿着书,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家走,嘴里只念叨着“完了”两个字,那神情,真跟要天塌地陷一般。   而没过多久,沈然就收到了沈茂德买书的消息,以及看书后的反应。   沈然听完高朗的汇报后笑了笑,“看来也没那么蠢,知道写的是他。”   “少夫人,沈大人会猜到这话本是少夫人你让人写的吗?”高朗有些担心,怕沈茂德找上门来。   沈然道:“不用,就怕他不知道。”   沈然估摸着沈茂德一时半会儿也没时间来找他麻烦,毕竟他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要看看家里那个嫡长子是真还是假。   而被沈然惦记着的嫡长子自然也知道街上的传言了,还有那话本,即便沈俊一个字没看到,他也知道那就是写他的,一定是沈然弄出来针对他的。   沈俊火冒三丈,却不能拿沈然怎么办,只能自己在房间里发火,将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连张夫人和沈老夫人都惊动了,纷纷过来问是怎么了。   贴身伺候的人知道也不敢说到底怎么了,而不知情的下人就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张夫人在门外急的团团转,“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发这么大的火,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砸东西。”   张夫人碎碎念的同时,沈   老夫人已经凑过去拍门了,不过沈俊不仅没开门的意思,还大呵一声,“滚,都给我滚远点!”   沈老夫人被喊的也不太高兴,想再次敲门的时候,温姨娘出现了。   温柔的将沈老夫人的手拿开,“老夫人,大少爷这会儿在气头上呢,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要不让我来劝劝他吧,等劝好了再让大少爷来给老夫人您赔罪。”   温姨娘确实是个能耐人,三言两语就找好了接触沈俊的理由,又是为沈俊开脱又是哄沈老夫人的,一样没落下。   沈老夫人有心想说什么,房间又再次响起花瓶被砸的声音,将沈老夫人吓了一跳。   温姨娘赶紧扶着人下了台阶到院子里,对同样着急的张夫人说,“夫人,大少爷在气头上,怕是注意不到外面,也别吓着老夫人和你了,要不夫人先扶老夫人回去休息,让我去劝劝大少爷,等劝好了……”   张夫人是不想将劝儿子的事交给一个姨娘的,可偏偏沈老夫人似乎被沈俊给吓到了,看起来不太舒服,沈老夫人是长辈,张夫人也只能先紧着她,只好不太高兴的将劝沈俊的事交给了温姨娘。   “那我先扶娘回去休息,你在这儿守着,有什么事马上差人来叫我。”   温姨娘温柔恭顺的将人送走,等人一离开,温姨娘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冷着脸让下人全部下去,自己去拍门,“人都走了,快开门。”   里面的动静停下,沈俊很快来开了门,不过脸色很难看,眼都红了,可以看出来确实很生气。   “你来做什么?还不是你做的好事,现在好了,全部人都知道我是个姨娘生的,生我的人还是个爬床的乞丐,你丢的起这个人我可丢不起!”沈俊对着温姨娘同样没好脸色。   温姨娘这会儿也没掩饰自己的意思,直说,“你以为没我这个当娘的安排,你能这么多年的沈家的大少爷,一个姨娘的庶子,别说将来继承沈家的家业,你爹怕是连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没有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温姨娘毫不客气的反击,让沈俊彻底冷了脸,“我再不是个东西也是这沈家的少爷,比你这种爬床的姨娘高一等,我告诉你,若你不想办法将这件事压下去,我们两都得玩完儿,可我是沈家少爷,爹顶多就是让我当个庶子,你就不一样了,一个下贱的姨娘,死了连棺材都买不到一副。”   温姨娘大约也没想到沈俊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说自己的亲娘爬床,下贱,更是毫不在意她的生死,愣是让温姨娘惊了,“你…俊儿,我是你娘啊,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沈俊看着她的眼神逐渐阴冷,冷笑一声,“我娘,我娘是沈家正妻,我是沈家嫡长子,什么时候有个当姨娘的娘了?”   “你想做什么?难道你还想对我下手?沈俊,难不成你以为我筹谋这么多年,就一点后招都没有吗?”   “你老实听我的,这次事情过去了,你做你的沈家嫡长子,我当我的沈家主母。若你想对我下手,企图瞒天过海,那就都别想好过!”   温姨娘看出沈俊的盘算,却也不怕。   沈俊听到温姨娘的话,逐渐收敛的了情绪,眼神也放柔和了许多,“你有什么办法?这次沈然摆明了就是要弄死我们,过不了多久全部人都会知道我是个姨娘生的,姨娘还是个连孩子都不放过的杀人凶手,你能做什么?让那些百姓全部忘掉吗?”   温姨娘变戏法般的拿出了一个瓷瓶,“就算知道了又怎样?他们还能来沈家抓人不成?”   温姨娘晃了晃手中的瓷瓶,“只要沈家当家的人不说我们有什么错,不管外面怎么传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只要这一瓶药下去,沈家做主的人就成了你,   那个时候,还怕什么?”   自古以来,有多少死在娘胎里的孩子,又有多少生了后早早夭折的孩子,数都数不清。这里头,十之八九是人下的手,少之又少是死于其他原因,大户人家龌龊从来不少,只要瞒的好,便是死七八个姨娘下人,九个十个没长大的孩子,没人找麻烦,同样跟没事一样。   沈家虽算不了多大的大户人家,但到底也官宦人家,来往的人家也不差,这样的事,沈俊当了这么多年的沈家嫡长子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管外面怎么传,只要沈家不认,只要他还是沈家嫡长子,那又有什么关系?   沈俊很快想明白温姨娘的意思,接过了她手中的瓶子,“这是什么药?”   温姨娘张嘴,轻轻吐出三个字,“三日春。”   沈俊握着瓶子的手瞬间紧了,“你怎么会有这种药?”   三日春,原叫三日晨,因三日晨这名字不太好听,才改叫了三日春,中了这种毒后,只要过三个早晨就会死,并且无药可救。   “你想让我下给谁?”没等温姨娘回答这药的出处,沈俊便开始问自己的目标,显然,不管这药从什么地方来,总归这府里是有个人要将其吃下去的。   温姨娘对沈俊的反应很满意,笑着说:“不愧是我儿子,先给那个贱女人吃下去,只要你爹怕了,这个家就是咱们娘俩说了算。”   “若是非要同我们做对,这三日春我手里有的是!” 第六十一章 处罚   沈茂德虽然回家的时候一副失魂落魄天要塌了一般,但一进了家门,那沈家当家人的气势又回来了,一进门问下人,“温婉儿那个贱女人呢?去,把她给我叫来!”   下人听到这话实在太过意外,他们老爷最是疼爱温姨娘了,连夫人这个主母都比不上,怎么突然回来就叫温姨娘贱女人了?   沈茂德正在气头上,见下人半天不动,火顿时更大了,抬脚就踹了那下人一脚,“去啊,还愣住做什么?要是不想干了就滚!”   下人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跑出去找温姨娘。   不过才刚走到门口就被沈茂德叫住了,“把大少爷也一起叫过来,我有事问他!”   对比温姨娘,沈茂德还是在乎沈俊这个儿子的,从称呼上就能听出来。   下人跑去叫人的时候,沈茂德已经在琢磨怎么处理温姨娘了,不论那话本说的真假,总归说的就是他沈家,沈俊是他儿子,至于是张夫人生的还是温姨娘生的,对他来说都没差,可温姨娘却是不能留了。   沈茂德思索片刻,又把管家叫了过来,问他,“今日府上可有什么异常?”   管家将大少爷在房间发火,气着老夫人,温姨娘又主动留下劝说的事全说了,沈茂德一听就知道沈俊是听到外面传言了,再结合温姨娘主动劝说,沈茂德在心里已经认定事实就是话本里写的那样了。   沈茂德越发觉得温姨娘不能再留,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要是留着,沈家当真就完了。   温姨娘和沈俊被请来,温姨娘还是那幅温柔婉约的模样,娇滴滴跟沈茂德问安,说他上朝辛苦了,又吩咐下人给他准备补品吃的,要多温柔体贴有多温柔体贴,沈茂德向来最吃她这一套,往常不管有什么烦心事,只要去温姨娘屋里坐坐,就什么事都不烦了。   可到底今日跟往常不同,温姨娘话还没说完,沈茂德就冷呵了一声,“闭嘴,你这个贱女人,做出这等狠毒的事,现在竟装的跟没事人一样,枉我疼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这么狠毒!”沈茂德越说越气,甩手就给了温姨娘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她脸上。   温姨娘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还带了几分委屈,“老…老爷这是怎么了?”   往常这幅我见犹怜的可人样最是让沈茂德心疼,但今日看在眼里就全成了心机算计。   沈茂德抬起手又想打人,不过却没落的下去手,冷哼一声,“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你自己了什么下作事难道不清楚?”   即便清楚也是不清楚的,温姨娘抓着沈茂德的衣摆,可怜又柔弱的跪在了地上,捂着自己被打的脸说:“婉儿不知自己做了什么让老爷这般生气,可老爷说婉儿错了那婉儿就是错了,老爷要打要罚婉儿都认了。”说完就开始低声抽泣,一副好不可怜的模样。   沈茂德疼了她这么多年,说没几分情分那是不可能的,这会儿看温姨娘也心软了几分。   可一想到外头那些传言,到处都在卖的话本,沈茂德那点心软瞬间收了起来,“闭嘴!你这女人,故意设计让我娶了你做姨娘,又将自己的孩子跟正妻之子掉包,还狠心杀了一个才出生的婴儿,简直比蛇蝎还毒,我怎么就让你这么狠毒的女人进了门!”   沈茂德直接将事情捅了出来。   虽然猜到沈茂德会知道,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发难,温姨娘心里的算计过了好几遍,抱着沈茂德大腿开始哭,哭自己冤枉。   而沈茂德已经不想理她了,将视线转到了沈俊身上。   沈俊从进门后就一言不发,视线投在温姨娘身上更是多了几分怨恨,一脸气不过的样子。在沈茂德视线投过来的时候   就直接跪下了,“爹,事情儿子也已经听说了,没想到姨娘会做出这样的事,儿子实在是……”   沈俊说了两句就说不下去了,一脸愧疚的看着沈茂德,就跟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一般。   沈茂德对沈俊也有气,不过多的怒气被温姨娘分担了,到沈俊这儿反说不出去多少责备的话来。   “起来吧,你当年不过是个刚出生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怪不得你。不管你是嫡子还是庶子,你都是我儿子,怪就怪这个贱女人,做出这样狠毒的事来!”   沈俊这边起身,张着嘴,想开口又不敢开口,沈茂德看到了,说,“有什么想说的你就直说!”   沈俊犹豫了下道:“爹,这件事是姨娘做错了,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对我们沈家不好,还是要想办法尽快将传言压下去,要不然……祖母身子不好,母亲也因为小妹的事伤心过度伤了身子,若让她们知道了   ,只怕……”   沈俊话虽然没说完,但沈茂德明白沈俊说的对,“外头的传言,只要不当真,过不了多久也就过去了,至于你祖母她们,我会吩咐府里的人不要嚼舌根,不让她们知道。”   沈茂德说完不让张夫人和沈老夫人知道后,又将视线放在了温姨娘身上,“至于这个贱妇是不能留了。”   “俊儿,就交给你处理吧,若你还想好好做你的大少爷,就别让我失望!”沈茂德说完,还特意拍了拍沈俊肩膀,提醒他。   沈俊很快明白沈茂德什么意思,这是要让他杀了自己的亲娘,有把柄捏在沈茂德手里,到那时,他为了能做沈家大少爷,就只能对沈茂德言听计从。   在场的几人个个都打着算盘,比的不过是看谁心狠了。   沈俊的视线在沈茂德和温姨娘身上来回扫视了几眼,做了决定,他恭恭敬敬的对沈茂德说:“爹放心,俊儿一定不会让爹失望。”说完就要去拖温姨娘。   温姨娘慌了,抱着沈茂德大腿怎么都不肯松手,依旧哭着说自己没做过什么错事,让沈茂德不要怪她,柔弱又可怜,只不过这会儿打动不了沈茂德,反而让他更加心烦。   “还不把这个毒妇带走,这种狠毒的女人,当初就不该让她进门!”   沈茂德说完,一甩袖,径直出了门。   屋里就剩下沈俊和温姨娘两人,这件事在沈茂德看来,只要沈俊将温姨娘处理了,那就过去了,什么都不怕,与他刚买到话本时的反应差的多了。   而这厢沈茂德刚走,温姨娘也不装了,从地上起身,冷冷的看着沈俊,“怎么?你当真要除掉自己的亲娘来换这沈家大少爷的位置?”   沈俊摇头,“当然不是,我可没这么傻。不过你这几天先安分点,等三日春起效了再打算也不迟。”   温姨娘听着沈俊的话很满意,笑道:“不愧是我生的,为了这后半辈子的富贵,几天的苦,忍了便是。你打算将为娘安排在什么地方?你又准备何时动手下三日春?”   “为了不让他人起疑心,晚点我就借着你今日得罪我的由头,先将你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去住几天,等事成之后再回来。至于三日春,自是越快越好,也好让沈然知道,我们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沈俊说完自信的笑了两声,好似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温姨娘心里同样在盘算,盘算过后同意了沈俊的安排,不过还是叮嘱他一定要尽早下三日春,量也要足,绝不能出什么差错。   这一出好戏自是无人知道的,按照计划,沈俊去找了沈茂德,当着他的面说了好些温姨娘的不是,让沈茂德将人赶出府去,沈茂德为了儿子还真答应了。   这事很快就在府里传了个遍,张夫人知道后还来劝过,怪自己当初不应该留下温姨娘劝沈俊,要不然也不至于让温姨娘气着儿子。   至于这中间许多漏洞却是没人去分析的,张夫人心疼儿子,看温姨娘也不是多顺眼,巴不得人被送走呢。   然后温姨娘就这么仓促的被送走了,沈家的人还都挺高兴。   温姨娘前脚刚走,后脚沈然这边就收到了消息。   “就这么送走了?”沈然有些意外,主要是沈茂德这处理也太草率太轻了点,对沈俊还一点惩罚都没有,这可不行。   沈然问回来汇报消息的玄三,“沈俊之前跟温姨娘见过面没?可有商量什么计划?”   玄三道:“见过一次,沈俊消息快,话本一开始卖他就知道了,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发了好一顿火,砸了不少东西,后来温姨娘支开人进去跟他说了会儿话,白天我们离的远,他们说的话没听太清楚,不过温姨娘给了沈俊一瓶药,要让他下给沈夫人。”   沈然还真的惊了,这女人狠起来当真不把人命当回事,他问:“沈俊答应了?”   玄三点头,“他接了药。”   “看来我那亲娘有危险啊,沈俊这人也是个狠角色,不能让他得逞。”他用了原主的身体,张夫人也没伤害过原主,甚至对他也不错,怎么也不能看着她被害。   沈然摸着下巴琢磨了会儿,想到了个还不错的注意,跑去跟薛家人将事情一说,听了一顿薛家痛骂沈茂德等人的话后得了一个满意的回答。   只不过他满意了,就有人不满意了。   沈家   沈俊听着沈平的汇报,满是怒火,“你说什么?沈然要请娘去薛家听戏,还要小住几天?” 第六十二章 接人   沈然虽是嫁出去的,可他是个男人,不过就算是他是个女儿,请自己亲娘去婆家小住几天那也是说不过去的。   出嫁的姑娘请娘家人上门坐一坐吃顿饭倒是成,却没谁家说要请人过去小住几天的,况且现在不逢年也不过节的,沈然更是无病无灾无孕,就这么堂而皇之请人过去,怎么都说不上理。   偏巧来请人的是薛家大夫人,是薛家如今的当家主母。   沈然自是跟着一起来的,他怕沈家不放人,所以就把薛大夫人一起拉来了,将军府的当家主母都来了,沈家怎么也要给几分面子。   沈茂德倒没想那么多,家里最近有糟心事,虽然将温姨娘送走了,可人没解决,沈茂德就放不下这个心。   他答应了,沈俊却是怎么都不肯答应,他正想找机会给张夫人下药,若人走了,那他可就没机会下手了。   所以当沈俊得到消息后立即就跑来找沈茂德,人还没进门就说:“爹,不行,不能让娘去薛家,这不合规矩!”   沈俊边喊着边进了门,进来后才看到沈然也在,而上座还有一个妇人。   沈俊不认识薛大夫人,但也知道能坐上座的人,也不是一般人,对方显然还是跟沈然一起来的。的   果不其然,沈茂德在他进门后呵斥他了,“闭嘴!大喊大叫的像什么样,规矩都喂狗吃了吗?”   不过说完后就立即给他介绍薛大夫人,“这是薛大夫人,还不过来见礼!”   沈俊听到薛大夫人挺惊讶,不过还是乖乖见礼了,“小子沈俊见过将军夫人,刚才不知道将军夫人在,惊扰了,小子知错。”   薛大夫人淡淡的看了沈俊一眼,都没打算理会他,沈俊想再次赔礼的时候被一旁的沈然给打断了。   “大哥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不过是家里请了戏班子来唱戏,母亲说想请娘过去看场戏,再住上两日而已,咱们两家亲家,相互串个门而已,大哥你这反应是不是太过了些?”   沈俊话被沈然打断,自是不高兴的,加上话本的事,沈俊看沈然没什么好脸色,或者没当场揪着他衣领揍他一顿都算不错的了,“我在跟将军夫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我娘不想跟你说话,没点眼色吗?”沈然理直气壮的反驳。   而沈俊回头看了薛大夫人一眼,对方确实没跟他说话的打算,沈俊气的不行,“你!”   沈然得意的笑,“行了,别说那么多废话,我接娘走去薛家住几天,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你就是个当儿子的,别管大人的事,反正爹已经答应了,是吧,爹?”   薛大夫人在这儿坐着呢,沈茂德就算不想答应都不行,只能顺着沈然的话点头,“对,答应了,去看戏,小住几天也没什么。”   “不行!”沈俊想也不想的反驳,“最近娘哪儿也不能去,爹,昨天的事你忘了吗?”   “大哥,我接我亲娘去住几天,你有什么资格拦?昨天的事,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大哥你现在可不是什么沈家嫡长子了,你亲娘不过是个姨娘,还杀了我亲大哥,这事儿我可得要个公道才行。”   沈俊提起这事触的确是沈茂德的逆鳞,毕竟自家的丑事自家知道就行了,沈俊一说,薛大夫人也知道了,沈茂德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俊儿,你在胡说什么,昨天家里有什么事?”   完了又好声好气的对沈然说,“然儿,那话本上的传言你也信,也不知道说的是谁家呢,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沈然冷笑,“爹,是不是真的你清楚,大哥清楚,我也清楚,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我也就直说了,娘,我是一定要带走的,我   怕今天不带走,过几日我就成没娘的人了。至于温姨娘,我劝爹你最好将人交到衙门,说不定还能让你那心爱的姨娘少受点罪。”   沈茂德很不高兴,可他不高兴也得接话,因为薛大夫人在这儿看着呢。   沈茂德冷着脸说,“胡说,没这回是事,你想接你娘过去小住几日就去吧,我这就让人去跟你娘说一声。”   沈茂德说完后就笑着跟薛大夫人赔礼,“家里孩子不懂事,让将军夫人见笑了。”   薛大夫人笑笑,喝了口茶,“是见笑了,沈大人这家也该好好管管了,不然今天一出传言明天一出传言的,不让人笑话,我薛家跟你沈家做了亲戚也免不了会被连累。”   沈茂德听着也只能讪讪的笑。   沈茂德不想提,沈然也没打算今天就要个说法,他得先找到沈雅才行,也就没再接话。   沈俊倒是很想阻止,不过每次开口想说话的时候都会被沈茂德狠狠瞪一眼,所以连个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张夫人收拾好东西到前厅来,还是不明所以,去薛家看戏就看戏吧,怎么还要小住几天。   张夫人觉得不太合适,想跟沈然说说,不过薛大夫人手脚利落,根本不给张夫人拒绝的机会,就直接上前挽着人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跟她说要看什么戏,薛家有多热闹之类的。   同样的,也没给沈俊开口留人的机会,张夫人就已经被带着上了早就侯在门外的马车,往薛家去了。   沈然走在后面,临走的时候对他爹和大哥说:“娘过几天就回来,这些日子祖母就交给爹和大哥照顾了,若我送娘回来的时候祖母有点什么事,就别怪我心狠了。”   “对了,大哥你手里那毒药千万收好了,要是进了谁肚子里,大哥也只能跟着下去作陪,多不划算。”   沈然说完也不管两人什么反应,满意的走了。   不过还没走两步,就听到里面沈茂德问沈俊手里有什么毒药,拿毒药做什么。   沈然也没回头看,咬狗这种事就需要狗去做,人不合适。   ……   从沈家到薛家,也有小半个城的距离,一路上都是繁华热闹的街道,沿街叫卖的声不少,而叫的最大声的依旧是卖话本的。   张夫人听着觉得有些意思,就跟薛大夫人聊了起来,知道全部内容的薛大夫人仔细跟张夫人说了,张夫人开始听着有意思,后面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这怎么…怎么像是在说……”张夫人话没说完,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更是突然拍马车,“停车,快停车,我要回家,快停车。”   马车是不会停的,薛大夫人拉住张夫人,道:“看你这反应应当是猜出几分来了,不过你现在可不能回去,你回去不仅问不到真相,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张夫人愣了,“怎么会?”   “我…是什么人要对我下手,不对,那话本里当真说的是我家吗?那个孩子,那个被杀的孩子是不是我的孩子?”张夫人越说越激动,抓着薛大夫人摇晃,像一定要问个答案。   薛大夫人也不恼,抓着她的手安抚道:“你别着急,不管你家里是怎么回事,可然儿这孩子终归是你亲生的,他接你出沈家也不单是看戏,等到了薛家,再让然儿细细的跟你说。”   张夫人是冷静不下来的,不过薛大夫人力气大,控制个柔弱的妇人完全没问题,不管张夫人问什么她都不说,直到进了薛家,将人交给沈然时薛大夫人才松的手。   沈然带着张夫人到了自己住的院子,把《真假嫡长子》的书拿出来给她看,“路上的时候母亲应该   跟你说了,这书是我让人写的,这上面的事不全部是真的,但也没多少假的。”   “沈俊是温姨娘的儿子,我真正的大哥早在小时就被他们害死了,我这次接你来薛家也是因为收到消息说沈俊要给你下药,娘,妹妹也不是跟人私奔,她是被沈俊他们绑架了,就为了把我嫁到薛家来。”   沈然一口气将事都说了,张夫人听完已经完全呆了,半晌没回神。   沈然其实挺可怜她,两个儿子全死了,女儿现在不知所踪,要在家里跟那么女人共享一个丈夫就算了,在外面还养的有。现在还有人想弄死她,真的惨。   过了好一会儿,张夫人终于回神了,喃喃的问:“然儿,你说的是真的吗?”   “娘,如果不是真的,你今天就不会来薛家了,不过娘你放心,等我找到小妹后,我就让他们还,那些杀人凶手一个都不会漏!”   “怎么会这样呢?他们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怎么这么狠心,我的孩子,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这些人怎么这么毒啊!”   张夫人说着说着就哭出了声,还越哭越大声。   沈然也没劝她,猛然知道这么多事,接受不了也正常,是该哭一哭。   不过张夫人实在有些难过,竟是生生哭晕过去了,薛家又手忙脚乱的开始请大夫。   沈然守在张夫人床边,质疑了一瞬间自己是不是说的太直白了,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有些事就得摊开了说,不然意识不到严重性。   薛家看戏没看成,张夫人从哭晕醒来后就没怎么说过话,薛家几位夫人每天轮流开导她,情绪倒也稳定。   日子过的飞快,冬天过去大半,年关将至,边关再次有信送来,薛行安在信中说,过年就回来。 第六十三章 骂人   知道薛行安过年时能回来后,沈然突然就没了针对沈家的心思,一心想着薛家这个年要怎么过,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年,也是他跟薛行安要过的第一个年,只是想着便觉得期待。   但越不想理会,麻烦越会找上门。   腊月二十三,小年,薛行安还没到家,沈然人在家中坐,依旧收到了一顿辱骂。   沈俊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这天一大早就跑到了将军府门口,指名道姓的骂沈然狼心狗肺,蛇蝎心肠,忘恩负义,不顾念手足之情要置他与死地,还囚禁沈家主母,挑拨沈家众人之间的关系等等,不管沾边不沾边,只要是对他不利的罪名全部往他身上安。   然后吸引了一堆来看热闹的百姓。   他们不知真假,但一个人能被骂成这样,那多少是做了些坏事的,于是不少人也开始指着将军府议论了起来。   沈然收到消息的时候将军府门外已经挤满了人,沈俊站在人群中大声宣扬沈然的罪名,说的咬牙切齿的,任谁也看不出两人还是亲兄弟。   沈然收到小双子汇报后打算去门口看看,不过才刚走到前院,就看到薛家的女眷们从另一边过来了,气势汹涌,像是要去找谁干架一样。   走在最前面的是薛清荷,她一看到沈然就朝她跑了过来,“哥,你别怕,他敢来我们将军府门口闹事,我一定揍死他!”   说完就一手提着裙子,另一只手握着拳头要出去揍人。   沈然也不知道薛清荷从哪儿看出来他怕了沈俊,不过她自己这要揍人的模样反倒有几分让人害怕。   沈然赶紧拦着她,“外头还有许多百姓看着呢,就算要出头也不该你一个姑娘家给我出头,他骂的是我,我自己去就行了。”   这时,薛家其他的女眷们也过来了,薛二婶性子急一些,上来就说,“清荷是个姑娘不适合去,那你二婶我去,我一妇道人家可不怕他们说什么。”   一同点头的还有薛大夫人和薛三婶,都没给沈然拦她们的机会,三人就已经走到大门口了。   沈然想跟去看看,却反过来被薛清荷拉住了,“哥,你别去,你去了他又要骂你,你听了会难过的。”   沈然也不知道自己在薛家人眼里形象那么脆弱,但他挣脱不了薛清荷,就只能眼巴巴看着门口了。   门口,薛二婶的大嗓门已经响了起来,问是哪个王八犊子敢在将军府门口骂人,百姓们还挺配合,纷纷后退两步,将沈俊给让了出来。   薛二婶一看到人就笑了,“哟,这不是沈大人家的公子吗?你刚才口口声声说狼心狗肺的那人是你亲弟弟吧,我薛家的媳妇是做了什么让你骂的这么狠?”   “也不知道你怎么还有脸上我将军府来,当初你指使小厮偷将军府东西的事这么快就忘了,要不是你弟弟帮你求情,你怕衙门都进了几回了。”   “还不止这事,我听说最近有本叫《真假嫡长子》的话本,那上面的事儿好像是真的,说的还是你们沈家?这样说来,你也不是什么嫡长子,就是一个姨娘生的庶子吧!”   “对了,你那亲娘还杀了人,现在沈大人将人处理了吗?你们沈家主母现在还在将军府呢,沈大人若是不尽快给个满意的结果出来,沈家主母可没那么容易回去!”   薛二婶从开口就没给过别人说话的机会,还一连串的爆料沈俊和沈家,沈俊站在人群脸都气绿了,这次他来将军府门口骂沈然本就有些孤注一掷的想法,却不想才刚开了头,就被拦下了。   更让沈俊没想到的是,薛家的人竟会这么护着沈然。   沈俊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   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拉着沈俊就走,沈俊自然不愿意,却听那人说:“少爷,老爷已经知道你来薛家的事了,让我带你回去,若你不肯就要将你逐出沈家。”   沈俊瞬间老实,乖乖的跟人走了。   本来以为会有一场唇舌大战的好戏看,没想到最后竟这么收场,百姓们很是失望,这沈家的人就是不敢好事,连热闹都让他们看的不舒服。   人群慢慢散开,薛家的大门也关上了,事情平息。   沈然和薛清荷在院子里听的清楚,对薛二婶的战斗力深感佩服。   薛家的人凑到一起后沈然对薛二婶表达了一番自己的崇拜,然后众人就讨论起沈俊这一出蠢事为的又是什么。   沈然最近也没收到玄三等人送来的消息,一边忙着照顾张夫人的情绪一边筹备过年的事,还真没时间关注沈家。   几人聊了下没聊出结果来就散了。   沈然回到院子的时候发现张夫人坐在院子里等他,连忙走上去,“娘,这大冷天的,你要找我的话让下人来叫我一声就行,你亲自过来做什么,来了也不进屋,在院子里坐着多冷。”   张夫人顾不上这些,紧紧的攥着沈然的手说:“然儿,你就让我回去的,刚才的事我都听说了,他们欺人太甚,你都出嫁了还不放过你,你让我回去,我要好好跟他们说到说到。”   沈然拉着人进屋,又让小双子给房间里加碳火,又拿了暖手的汤婆子给张夫人,前前后后都照顾好了才坐下来跟她说话,“娘,不是我不让你回去,而是你现在回去很危险,那天接你过来的时候也就跟爹说了沈俊手上有毒药,但沈俊今天还能跑来将军府骂我,那就说明爹根本就没对他做什么,你回去沈俊还是会对你下手,你是个女人,娘家的地位也不高,便是就这么没了,也没什么人在意。可沈茂德和沈俊依旧能过好日子,享受荣华富贵,沈茂德甚至还能娶个填房,唯一可怜的人只有你。娘,我现在不会让你回去的。”   这些话张夫人听的进去,也知道沈然说的是真的,只不过要接受却很难,她骨子里都是这个时代女人应有的恭顺,而薛家女眷们的行为是让她们这样的女人看不上的。   所以,这京城高门大户的女眷们都不怎么同薛家来往。   “可是……然儿,我要不回去,我怕他们还会来……”   张夫人话没说完就被沈然打断了,“娘,骂我两句又不少块肉,你放心吧,今天沈俊这么闹一出,街上的传言又会变的,御史也会弹劾爹,沈俊蹦跶不了多久的。”   沈然劝了张夫人半天,张夫人可算不提回去的事了,沈然这边找高朗去问问玄三他们,最近沈家是个什么情况,竟让沈俊这么浪。   没多久玄三就出现在了沈然面前,同他说沈家的情况,上次沈然走的时候提醒了沈茂德沈俊身上有毒药,沈茂德果然从沈俊身上搜到了,还知道那毒药名叫三日春,吃了后三日必亡。   毒药被沈茂德拿走,沈俊也被禁足了,可没过几日,沈茂德就带沈俊去乡下的庄子看温姨娘,沈俊怎么都没想到,他看到的竟然是温姨娘的尸体!   温姨娘死于三日春,温姨娘手上所有的三日春都到了沈茂德手上,那一排排的瓷瓶看的人胆战心惊。   沈俊看到那些毒药后,什么心思都没了,唯一求的就是能好好活着。   回了沈家后,沈家下人也得了吩咐,对沈俊没那么客气,曾经的大少爷地位一落千丈,还亲眼看着给自己出谋划策的人死了,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而沈俊将这一切都怪在了沈然头上,后面也不知道抽什么风,直接跑到了将军府门口来骂   沈然。   沈然听完玄三的话,忍不住挠头,温姨娘就这么死了?那样一个有心机懂算计的女人就这么死了?   沈俊是莫名其妙的跑来骂他的?   有那么一瞬间,沈然都怀疑玄三是个反派了,故意说这些消息迷惑他的。   “温姨娘死了你怎么没第一时间回来汇报?”沈然问玄三。   “回夫人,属下怀疑温姨娘没死。”   沈然更惊了,“难不成沈茂德还跟温姨娘演了一出戏不成?”   玄三摇头,“具体为何还没查清楚,不过我去查看过温姨娘的尸体,觉得有些不对,打算将事情弄清楚后再回来汇报。”   “一定要好好查,另外再查一下沈茂德最近有跟什么人接触没,至于沈俊,他大约已经被放弃了。”   沈然原以为这只是一出简单的家庭宅斗戏,但现在有了那个什么叫三日春的毒药,事情发展明显已经改变了方向。   想了想,沈然又说,“先盯着,年前先不处理他们,等年后再说,”沈然很想过个安心年。   玄三等人离开后,沈然把小双子叫过来,“小双子,你认得出沈茂德当初私会的那个女人是谁吗?”   小双子挠着头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当时天太黑了,没看到长什么样。”   “那声音呢?”   “声音倒还记得,娇滴滴的,跟多数青楼女子差不多,没什么特别。”   沈然摊手,除了有个私会对象外,其他啥都不知道。   沈然总觉得,这沈家还藏着秘密,目前来看,最大的可能就是沈茂德那个私会对象了。   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他这个入了局的人只怕得继续跟他们耗下去,就是不知道原身是不是也藏了什么秘密。 第六十四章 外家   腊月二十四,这天薛行安依旧没回来,但薛家又来人了,这次来的是张夫人的亲娘,也就是沈然的外祖母。   其目的是上门当沈茂德的说客,让张夫人赶紧回沈家的。   因为昨天沈俊上门骂人,薛二婶将张夫人在将军府这件事说了出去,当时不少人都听到了,百姓们也是议论纷纷,觉得沈家就是有事儿,不然这正妻自家不住,在别家住那么久。   沈茂德最是听不得这些闲话,第二天早朝的时候还被御史给参了一本,让沈茂德在当今天子和诸多朝中大臣面前丢尽了脸面,过后还被同僚们嘲笑,更是无地自容,回家后就将沈俊给狠狠训斥了一顿,不仅如此,还动用了所谓的“家法”抽了沈俊一顿。   接着沈茂德就去了张家,在张家停留了许久,他离开张家后没多久,张家就有马车往将军府的方向去了。   沈然听说他外祖母来了的消息,也挺惊讶,原主记忆里没多少是关于外家的记忆,包括张夫人也很少提自己娘家人,他们根本没想到还会把张家给牵扯进来。   张夫人听说她娘来了,并不高兴,甚至还有点害怕的感觉,沈然也在原主记忆里找了老半天,原主对张家的所有印象都停留在严肃两个字上,好像张家人全都喜欢板着脸,从未有过笑脸。   张夫人不喜欢回娘家,原主更是不喜欢去。   不过人上门了,不见显然不可能,沈然对张夫人说,“娘,我去见外祖母,你别去了,你去三婶她们哪儿坐坐吧。”   张夫人听到这话其实挺心动,但很犹豫,“你外祖母都上门了,不去不合适。”   “娘,外祖母肯定是听了爹的话来劝你回去的,反正你也不会回去,见了又如何?指不定还会惹外祖母生气,我去跟她把事情说说,只要外祖母知道真相后也就不会说娘你的不是了。”   沈然的话太过诱惑,张夫人选择了听从,被伺候的丫头带去找薛三婶了。   沈然带着小双子去前厅见张老夫人,路上沈然问小双子,“小双子,你觉得我这外祖母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双子下意识抖了抖了身子,实话实说,“是个让人害怕的人。”   “看来,咱们挨一顿骂了,你准备好没?”   小双子无辜脸,“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然:“……是我太惯着你了不成?”   小双子连忙赔不是,“小双子知错了,待会儿要是张老夫人骂您,小双子绝挡您前面。”   沈然嗤笑一声,又不是挨打,挨骂挡前面有什么用,明显并排站一起被骂才更好。   沈然拍拍小双子肩膀,“小双子啊,你知不知道我家相公很快就要回来了?”   小双子很茫然,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然好心跟他解释,“他回来后我就可以告状了,如果你不能好好做好你的本分,我相公一根手指头也能碾死你,信吗?”   小双子老实点头,“信!”也不敢不信。   沈然心情瞬间好了很多,对见张老夫人也没那么抵触了。   不过等真见到人,沈然发现在路上做的心里建设和插科打诨带来放松完全没任何用。   张老夫人板着一张脸要多严肃有多严肃,跟谁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似的,见到沈然的第一句话是:“你娘怎么没来?”   “见……”   “用不着,去叫你娘过来,告诉她,要是不马上回沈家,我就当没这个女儿!”   沈然见礼的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张老夫人给打断了,冷着脸张口就要跟张夫人断绝关系   。   沈然也不想跟她客气了,直说:“看来外祖母是想将自己女儿往死路推啊,既然这样,那不如就把关系断了吧,不要娘家人还能活着,也挺好。”   张老夫人听到沈然的话很不高兴,一个犀利的眼神扔过来,“你这什么意思?谁教你这么说的,你教养呢?这种话都说的出口。”   “不只这样的话,更难听的话我也说的出口,反正外祖母都打算逼死我娘了,我有什么不能说的。”沈然直接反驳。   张老夫人一拍桌子站起来,“反了天了,你以为你嫁入将军府我就管不了你了?你给我跪下认错!”   张老夫人气势十足,若此刻站在这儿的是原身或者张夫人,说不定就真跪了。   沈然不会,不仅不会,他还要让张老夫人认错。   “祖母说笑了,您还真管不了我,您连自己都没管好,哪有资格去管别人,您说是吗?”   “你!你放肆!”   沈然笑,“这可不是放肆,就是说两句实话,外祖母您不喜欢听而已。”   “沈然,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你娘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不知礼不服管教的儿子,真是丢尽了我张家的脸面!”张老夫人气的不行,指着沈然鼻子骂,就差直接动手了。   沈然挪开她的手,“外祖母这就说错了,最丢张家脸面的难道不是您吗?把亲生女儿往死路上逼,一句不和就要跟女儿断绝关系。更是听从小人言论上将军府来找茬儿,张家能传到现在也是因为外祖母您生的晚吧?要是外祖母早生几十年,这张家怕早没了!”   “你,你,好,你好的狠,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说的出来,看来你娘当真是将你教的好!”   “既然你娘不愿回沈家,你也不认我这个外祖母,那从今日起,我张家就没她这个女儿,让她从今往后再也别踏入张家门口一步。至于沈家,我回去就让你爹休妻!”   张老夫人实在是被沈然气的太狠,脸都黑了,话也放的狠。   沈然点头,“那就多谢张老夫人了,替我娘谢谢您的救命之恩,等回头大公子从边关回来进宫面圣的时候,一定让他在皇上面前为张老夫人您求个赏赐。”   沈然也是真不给面子,张老夫人说要断绝关系他连外祖母都不叫了,还威胁人要到天子面前去告状,张老夫人气的险些站不住,还是小双子眼疾手快的上前将人扶住了,才没摔倒。   沈然还在火上浇油,“麻烦张老夫人给沈大人带个信,这休书最好送到将军府来,别的地方我娘不敢去,怕被人毒死!”   “好了,也不敢让张老夫人多留,免得一会儿又有什么人找上门来说我们将军府随意扣押人,这罪名我们可担不起,小双子,送张老夫人走吧,记住了,一定要将人送到家门口,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沈然说完就走,看都没多看张老夫人一眼。   小双子也很配合,连扶带拉的把张老夫人往门口带,“张老夫人,您请。”   张老夫人给气的,身体要是差点估计能当场晕过去,不过也幸好她身体好,给沈然省去了很多麻烦事。   沈然怼了一顿人,其实挺高兴的,不过他要去见张夫人,跟她汇报见面成果,所以不仅不能高兴,还要装出被抛弃的悲伤感,可惜了前世不是个演员,不然一定很成功。   张夫人看到沈然满脸悲伤的进门,心也一下就沉到了谷底,起身说:“然儿,娘这收拾东西回去,不管你外祖母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都别放在心上,她是做长辈的,你…忍忍就过去了。”   张夫人显然知道自己娘是个什么德行的,估计也无奈,就只   能劝儿子忍了。   沈然哭丧着脸将他跟张老夫人的对话全说了,张夫人听完后一张脸顿时就白了,半响才抖嘴问:“我娘她…她当真这么说?”   沈然一脸“沉痛”的点头,“对,外祖母就是这么说的,娘,外祖母怎么是这样的人,不问青红皂白就说娘的不是。”   张夫人红了眼,用手帕捂着脸,不知道怎么回答沈然这个问题。   但可以看的出来,张夫人以前肯定也遇上过这样的事,张家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能撑腰的娘家。   沈然顿时觉得他这个便宜娘亲更可怜了。   沈然上前拍拍张夫人,“娘,没事,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我养你就是。休妻也不怕,咱们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怕被人下药了,多好。”   张夫人可没沈然想的开,从红眼到哭出声也就是沈然说句话的功夫,可伤心了。   沈然在心里叹气,这些人啊,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尤其是张老夫人,把自己也实在太当回事了。   这来了第一次,也不知道后面还要来多少次,他得想个办法把这后患绝了才是。   沈然将安慰张夫人的事交给薛三婶,自己跑去找薛大将军。   “爹,朝中有您熟识的御史吗,能不能再参下沈茂德…不对,我觉得我应该进宫去找皇上直罢了他官才是,只不过我怎么才能进宫呢?”   沈然话说到一半就改了注意,自己小声嘀咕起来,琢磨怎么进宫面圣。   薛大将军也不管他在想什么,慢悠悠的掏出一封奏折放到桌上,“你看看这是什么?”   沈然被唤回神,看到桌上的奏折,忙打开看,发现写的竟是一封告状的奏折,非常直白简单,沈茂德这样的人不配做朝廷命官,跟他在一个朝堂上朝,会心情不佳。   后面洋洋洒洒写了好多沈茂德的罪状,加起来都够砍头的那种了。   薛大将军在最后说,天子仁厚,不用砍头,罢官就好,还朝堂一个清明。   沈然看完就笑了,觉得自己嫁薛行安嫁的非常对,不仅相公好,公婆也是杠杠的好! 第六十五章 归来   刚被御史参了一本,转眼又被大将军参。两天时间,沈茂德是彻底在众朝臣和天子面前有了深刻印象。   薛大将军虽然奏折写的不好看,但内容很实在,天子看了后当即就把沈茂德叫来问话了。   沈茂德自是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没干,没成想薛大将军带着话本上的朝,还当场呈给了天子看,说街上百姓全知道这话本就是按照沈大人的真实事迹来写的,诸位大人们肯定也听过,天子要实在不信,找人去查一查也就清楚了。   薛大将军说完后有好些大人站出来附和他,都说最近满街传言,都跟沈家有关,若事情不尽快处理,长期以往下去,怕是什么传言都会出来,就更加不可收拾了。   甚至有人大胆的说,如果不查,说不定百姓会以为天子包庇罪人,往后杀人也不用蹲大牢,反正有沈大人这个前车可鉴呢。   沈茂德一个小官,又不是什么多出众的人,天子先前都没多少印象,要包庇他,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于是天子当场下令让刑部的人彻查沈茂德,沈茂德也停职配合调查。   这么一来,沈茂德这官估计是没得做了。   薛大将军回家后就将事情跟家里人分享了下,迎来了全家的人夸赞,以至于薛大将军走路神清气爽,走路都带风。   被查的沈茂德分身乏术,自然也没工夫找其他人来上门折腾了,薛家也过了几天安宁的日子。   年货备齐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薛行安依旧没到家,薛家其他人已经习惯了每年过年凑不齐人这事,倒没多大反应,只有沈然,每天都要往大门口跑好几次,就为了看看门外会不会突然出现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似乎是为了给除夕应景,二十九这天晚上还下起了雪,没多久的功夫地上就白了。   因着这场雪,有人辗转难眠,也有人迎着风雪在赶路。   大汉有宵禁和节禁,宵禁就从戌时起,卯时止。而节禁指的是重大节日不允许百姓买卖,比如新年,一到除夕这日百姓就不能上街摆摊了,铺子也不能开门做生意,热闹繁华的街就变的异常冷清。   过年的节禁会一直持续到初十,天子开朝后,就开始恢复正常。   除了过年,还有一些其他的节禁,比如中元节,寒食等等,都是不允许摆摊买卖的。   寥寥行人在街上走动,那从城门口方向骑着高头大马而来的俊朗男子便格外引人耳注目,不过男人似乎很心急,并未留意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只骑着马,控制着城内允许的最快速度前行,越往前,距离目的地也越近,男子脸上也逐渐露出笑意,神色也放松了几分。   同一时刻,沈然正被小双子追着跑,小双子在后头喊,“少爷,这一早上你都往门口跑多少次了,今日的菜单都还没完定下来呢,你就老实跟我回去把菜单定了行不行,我保证菜单一定就不拦着你去守门了。”   沈然跑在前面,三两步就出了门,“不行,要等人回来了这菜才定,反正要晚上才吃,着什么急啊。”   小双子也跟着跑出门来拉沈然,沈然扒着门说什么也不肯走,主仆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一上午也折腾好几次了,门口的守卫见怪不怪,完全当没看见。   “少爷,你就行行好吧,大公子说了会回来过年的,今天肯定能到,你就先跟我去把菜单定了,他一到就有吃的,多好,你说是不是?”   沈然还是摇头,“都说不行了,要等他回来了才定菜,有的菜是做给他一个人的。”   两人又开启新一轮循环对话,眼看着小双子凭着力气要将沈然拖走了,路边竟传来了马蹄声,沈然看了小双子一眼,然后两   人同时松手,跑到路中间去看。   那马也正正好停在了沈然跟前,沈然仰头看着马上的人,未停的雪花落在他鼻尖,点下一寸白,仰着的头的人却笑的开怀,“你终于回来了。”   马上的男子快速翻身下马,三两步走到沈然跟前,抬手,点了点沈然被雪花染白的鼻尖,也笑,“我回来了。”   思念到位,人员到齐,感情刚刚好,沈然扑进面前人怀里,“等你好久了。”   搂着怀中人,便是风雪趟过,也觉得是暖流。   “让你久等了。”紧了紧抱着人的手,薛行安将下巴放在沈然头上,高兴又愧疚。   小双子非常识趣的去牵马了,门口的守卫也盯着房梁瞧,当自己不存在。   风雪渐白了头,即便是搂着也感觉到几分寒意,两人终于反应过来这么在门口抱着不行,得进去。   沈然拉着薛行安的手进门,边走边说,“一直在等你,晚上的菜都没定,小双子这一早上就追着我跑,可过分了。”   “爹娘和祖父祖母他们也都想你了,我们先去见见人,然后再去定菜,单独给你做你喜欢吃的。”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多好多事,我还被人欺负了,就等你回来给讨公道,晚上我全告诉你。”   像是打开了话唠开关一样,沈然的嘴从进门后就没停过,开始跟薛行安说这段时间的事,不过主要部分都放在告状和想他了这两样事上。薛行安就静静的听着,这是从前没有过的事,不觉得厌烦,只想这个人继续不停的说。   薛行安回来的事也飞快传遍了整个薛家,不论老少全部出动,在客厅聚集,等沈然拉着人到客厅时两人得到了全部人的瞩目,尽管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松开手,薛家其他人全部一副了然的模样。   一家人,虽然有段的时间没见,但已经见了这么多年,其他人对薛行安并不新鲜,问了两句话就让沈然带人走了,薛大夫人还叮嘱薛行安,说这个家现在也只有沈然把他放在心上,让他一定要对沈然好,不然就可怜了。   薛行安点头,“我会的。”   沈然跟着笑,出了门就拿鸡毛当令箭,威胁薛行安对他好,如果不好就怎么样怎么样。   薛行安全程配合,还有些把人当小孩子宠的意思,让沈然非常满意。   人回来了,沈然也有干劲儿了,在厨房里指挥人干活,整个厨房热火朝天,有条不紊的忙着晚上的晚餐,再回头看看门外等着自己的人,报以一个笑容,就觉得最好的日子也不过如此。   等过后好久,沈然冷静下来,也很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一看到薛行安就变的跟傻子一样,动的该是心才对,怎么感觉像是脑髓都被抽走了,难不成恋爱中的人真容易变智障?   沈然没想明白,而此刻的他依旧是个智障,唯一成功的就是安排了一顿让薛家人非常满意的年夜饭。   薛家人确实很满意,他们已经许多年没吃过这么丰盛的年夜饭了,味道还好,吃的让人筷子都停不下,吃饭连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嘴巴和手忙个不停,没空。   沈然给薛行安开了小灶,面前有几样菜是给他一个人吃的,薛行安也吃的很满意,味道是一回事,重要的是心意,反正各有各的满足。   等他们这边吃的差不多宫里赐的菜才到,往年这是薛家除夕夜最期待的事,今年就不一样了,没人象征性的吃了一筷子就放下了,继续清自己的盘子。   等全部都心满意足后才让下人来收拾了桌子,一家人坐在一起说闲话,主要是询问薛行安这段时间在边关的事。   薛行安   简单的说了下,胡人这次意在粮食,不过想进攻大汉的心思是有的,只不过现在力不从心,所以还能平稳一段时间,但再过两年就难说了。   薛大将军分析了下局势,“等开春了,就得派人去边关驻扎,防着胡人偷袭。这次跟胡人是如何谈的,可有交换东西,何时能到?”   薛行安道:“大军还在后面,需两三日后才能进京,我先行回来了,怕家里担心,等过了今晚,明日我再出城,过几日跟大军一起进城。”   其他人对此都不意外,就是沈然不太高兴,“还要走啊。”   薛行安捏了捏他的手,“很快就回来,之后就不走了。”   沈然闷闷的点头,“行吧,那你早点回来。”   他两这样,薛家其他人反倒不好问什么,催促着两人赶紧回房间儿女情长去,守岁都不用他们守。   薛行安也不犹豫,当即就起身拉着沈然走了,表现的很急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回房后还真能干什么女儿情长的事一般。   而实际上,就是在床上盖着被子聊天,沈然客观的阐述了一番自己这段时间的英雄事迹,听的薛行安频频皱眉。   吃饭时看到他见到张夫人也在就觉得奇怪,没想到他不在家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薛行安不由得心疼,搂着沈然,让人靠在他肩膀上,“辛苦你了,等过几日我回来就让人去找你妹妹的下落,至于沈家,等进宫面圣时我再提一提。”   沈然其实就是想诉诉苦,也算是间接性的撒个娇,沈茂德也蹦跶不了多久了,倒没多少忌惮的,沈然只是担心沈家背后有别的势力藏着,那才是最大的危险。   “嗯,不着急,等你回来后再说,你明天一早又要出城,时间不多,咱们来干点别的事吧?”沈然期待的提议。   薛行安有些茫然,“干点什么事?”   沈然搓搓手,有些小激动,“亲一个行不行?” 第六十六章 过年   想要亲一个的沈然最后被压着亲了好多次,直到他嘴里开始喊不要不要了,薛行安才停下。   虽然薛大公子看起来有些性冷淡,但他是个男人,还是个正猛如虎需求旺盛的男人,自己小别胜新婚的夫人要亲亲,能怎么办?自然是按着亲到人不要不要的才行!   当然,如果夫人愿意再进一步他也不排斥,就怕夫人太害羞不愿意。   事实上,沈然开始确实有点春心萌动,但被按着亲了后,他觉得马车可以晚点上,毕竟古代路不好走,太颠簸。   亲亲过后,两人也顺理成章的抱在了一起,沈然还顺便检查了下薛行安身上有没有伤,薛行安出门前两人可老实了,连对方不穿衣服的样子都没见过,涉自然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薛行安上过现场,身上伤不少,胳膊和背上,甚至胸膛上都有伤痕,沈然有些心疼,挨个摸了个遍,结果摸着摸着就摸到了人腹部,那天天练武练出来的腹肌是很有型很有吸引力的。   以至于沈然带着羡慕的态度多摸了几把,摸的正起劲的时候被薛行安一把抓住了手腕,“别玩火!”还带了点忍耐的气息。   沈然恋恋不舍的收手,掌心还停留着腹肌上的余温,觉得手感非常好,相当喜欢。   还在自己平而软的肚子上也摸了两把,用羡慕的口吻说道,“我什么时候跟你一样就好了,”至于玩火什么的,沈然表示他没听到,连脸上都是无辜的表情。   薛行安宠溺的将怀里人搂紧,觉得整颗心都是软乎乎的。   沈然也老实靠在薛行安怀里,从未有过的感觉,一点都不排斥,还有几分庆幸。   两人后来什么都没说,就这么相拥着睡了过去。   ……   第二天早上,天都还没亮薛行安就醒了,他今天要早点出城,要不然就不能跟大军汇合。   薛行安小心挪开怀中的人,想起身下床,结果还没动,被挪开的人又滚到了他怀里,薛行安又只得再次两人挪开,刚掀开被子,人又滚过来了。   反复几次,薛行安终于意识到人是醒着的,这是故意难为他呢。   伸手捏住沈然鼻子,“淘气!”   沈然笑着睁开眼,手脚并用的缠住人,“不想让你走。”才回来又要走,实在不高兴。   薛行安自己也不太想走,不过不能不走,他提前进城已经犯了规矩了,被人抓住参上一本,他外面辛辛苦苦跟胡人折腾这么长时间就白费了,说不定还会连累家里人。   薛行安好声好气的劝人,“过两天就能回来了,到时候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沈然也是难得娇气下,道理都懂,“知道了,你去吧,我等你回来。”说着就松了手,让薛行安起身。   薛行安给他掖了掖被角,“那你再睡会儿,时辰还早。”   沈然没睡,翻身坐了起来,“我送你。”   薛行安笑了下,“好,那等会儿再回来睡。”   一大早的两人也是甜甜蜜蜜的,沈然还说,“今儿是初一,今天甜甜的,这一年都会甜。”   薛大公子回了句,“这辈子也会。”让沈然险些舍不得放人走。   薛行安走后,沈然也没心思去睡回笼觉了,初一早上,大臣们要进宫跟着天子一起去祭天,家里也一样要祭天,要准备很多东西,沈然如今管家,就什么事都要操心。   忙起来,也就没时间去想人了。   初一虽然街上不许摆摊,但走街串巷,满大街玩的孩子不少,不用干活的大人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   富贵人家的女眷们也乘着马车出城去寺庙上香,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   薛家祭天过后也没别的什么事,街上不许卖东西,更没什么好玩儿的,薛家几个没成亲的姑娘小子们就缠着沈然让他给找点乐子玩。   半大孩子不好带,沈然也没什么绝技,也就讲故事还行,这时代话本不少,妖魔鬼怪都有人写过,不过《西游记》这样的东西到哪儿都很吃香。   几个半大孩子自带凳子过来听故事,但沈然觉得这样太单调,又找了下人,让用几个烧烤架,弄些肉菜,一边吃烧烤一边讲故事。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薛家上上下下的人差不多都来了,一半为了吃,一半为了听故事。人太多,沈然嗓子扛不住,又不想让这么多人扫兴,决定现场弄个运动会算了。   薛家花园的地方也不小,什么拔河跳绳跑步之类的都能活动开,沈然让人拿了纸笔过来开始规划,薛家下人也听从安排全部动了起来,人多力量大,没多久就把场地和用具准备好了。   沈然又找了几个识数的人当裁判做记录,给大家分队伍,说奖惩的规则,接着就开启了将军府冬季第一届热闹的运动大会!   随机分成两个队伍,不分男女老少,也不看身份,这一刻大家都是运动员,平等的。   赢的队伍最后每人获得五两银子做奖赏,另外还有一桌丰盛的菜吃。   而输的队伍,不管是谁,都要在院子里当着众人的面大喊三声自己是猪!   做下人的还好,要是主子这么喊,那估计能让人笑好一阵子,但沈然觉得这样才有意思,才更能激起大家的胜负欲。   沈然作为总指导总裁判,举着一个随意缝制的红色小旗子,现在院子中间的桌子上,一挥旗子,“将军府第一届冬季运动会现在正式开始!”   现场当即爆发了巨大的叫好声和掌声,两个队伍开始排兵布阵,指派人参加项目,裁判尽职尽责,运动员们也积极表现自己,有特优异的,会得到很大一阵叫好声,还有此起彼伏的加油声,生生从将军府的院子里传到了大街上。   运动会比的最火热的时候,守门的守卫跑来告诉沈然,门口聚集了很多百姓,都是被院子里的声音吸引过来的,还蠢蠢欲动想进将军府看热闹。   沈然看着院子里兴奋的薛家人,又想到这个时代贫乏的娱乐活动,百姓们也是实在没事做才只能天天聊八卦,传谣言,若给他们找点事做,风气该好不少。   沈然想了想说,“你去告诉外面的百姓,过些日子将军府会组织一场百姓运动会,到时候让大家来参加,具体的消息过两日会张贴在街上,大家都能看到。”   这守卫也不知道什么运动会,不过看着院子里玩的高兴的众人,心里也是羡慕的,不说一起参加,若能留下来看看都行。   于是他大着胆子问沈然,“少夫人,这个什么运动会我们到时候能去看吗?”   沈然笑:“当然可以,只要你不当值就能去看,以后将军府也会举行运动会,你们也能参加。”   得到答复的守卫高高兴兴走了,心里由衷觉得这位大少夫人好,从他嫁过来后,日子可好过了不少,现在还有这种热闹的事可以参加,多好。   沈然不知道守卫在想什么,他已经在琢磨怎么弄百姓运动会了,涉及到的人太多,这事儿肯定得往上报备才行,到时候可能还得进宫一次百姓,跟天子聊聊民生娱乐大事。   将军府这场运动会一直持续到天黑才结束,两边带队的人分别是薛行平和薛清荷,薛行平这边有薛大夫人和薛三婶,薛清荷那边有薛二婶,还有薛清莲,薛清阳,   薛家几位将军出门了,天快黑的时候才回来,没赶上,还懊悔了好一会儿。   不过在听到输了的惩罚后,三位将军一点都不悔了,要真输了,他们的脸可就丢光了。   然后三人就站在旁边看热闹,等裁判结果出来,他们比赢的人还叫的大声。   由于薛清荷输出猛烈,输的是薛行平带的这队,听到输了后,薛大夫人几人脸都绿了。   输了就要罚,沈然公平公正,很快,薛家院子里就响起了xxx是猪的喊声,此起彼伏。   赢的那队自然是放声大笑,好不热闹。   沈然觉得自己挺成功,从众人的反应来看也很满意,唯一觉得遗憾的是,薛行安没能看到。   他想,薛行安在的话,一个人就能大杀四方,必然会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个。   ……   年初二,回娘家   薛家长辈们留在家里等出嫁的姑娘带女婿回门,晚辈们成了亲的就跟着女方回娘家。   沈然本来也该回沈家的,但已经从明面上跟沈家撕破了脸皮,那就没回去的必要了。   沈然去安慰了一番有些忧愁的张夫人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写他的全民运动计划,打算等薛行安回来先给他看,然后再呈给天子。   过年的日子不无聊,也每天都有事做,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初四早上,沈然就带着大部队进了城,沈然也混在人群中去看了眼意中人,骑着高头大马的意中人果然是人群中最耀眼的。   结果高兴了没一会儿,沈然就开始生气了。   因为,有无数的帕子往他意中人身上飞,这些人完全不顾他意中人是有夫之夫! 第六十七章 认错   薛行安带着大部队进宫复命后就匆匆往家赶,本以为会在门口就看到有人在等他回来,结果没想到不仅大门口没看到人,甚至连进自己房间都吃了个闭门羹。   被关在门外的薛大公子内心茫然,不明白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变成连门都进不去了。   薛大公子在门口敲门,“夫人?小然?你开开门,可是我做错事惹你不高兴了?”   薛大公子实在没什么哄人的经验,认错也不会认,在门外叫了半天,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话。   别说在房间里的沈然,连高朗一个手下都听不下去了,跑出来提醒他,“大公子,你这样是不行的。”   薛行安看他,“那我该怎么做?”   高朗提示,“大公子,你想想今天可有发生什么事?早上你进城的时候少夫人还去街上看过你。”   薛行安没看到沈然,自是不知道的,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哪儿不对劲,“是因为我早上没看到他,所以他不高兴了?”   “咳咳…”高朗一听薛行安的话,下意识的咳出了声,“大大公子,若你这么想夫人的话,只怕你今天是进不了门了。”   “为何?”薛大公子虚心求教。   高朗的往薛行安身边凑了凑,小声的说:“这不是就是在说夫人小心眼儿嘛,夫人肯定不高兴。”   薛行安一怔,他刚才说这话的声音还不小,薛行安小心的往紧闭的房门处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刚才那话沈然听到没。   “公子,你再想想,早上可还有发生什么事?”高朗提醒。   薛行安依旧茫然,“没了,我进城后就直接进宫去面圣了,从宫里出来就回府,路上一点没耽搁。”   高朗:“……”   高朗默默的叹了口气,直接点明,“大公子,早上在街上的时候,有很多姑娘给你扔手帕你记得吗?少夫人看到了。”   “有吗?”薛行安问。   高朗明白了,主动去帮薛行安敲门,“少夫人你开开门,放少爷进去吧。”   沈然其实一直在门口听两人说话,除了中间有两句是压低了声说的他没听到,其他都听的很清楚,尤其是薛行安根本没注意到有人给扔手帕这事,沈然听后,都忍不住唾弃自己小心眼。   他叹了口气,将门打开,就看到薛行安面露惊喜,迅速凑过来进门,然后利落的将门关上,“夫人,我错了。”   沈然都不想问他知不知道错在哪儿了。   沈然清了清嗓子,提议,“要不我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薛行安笑着点头,“好。”   “夫人放心,我不会收别人手帕的,男女都不收。”立场坚定。   沈然摸了摸鼻子,不想接这个话,丢人。   薛行安看出沈然的窘迫,体贴的转移话题,说起进宫的事。   “我今天进宫的时候跟皇上提了沈家的事,皇上在让刑部的人查,若你手上有什么证据可直接交给刑部,至于沈家背后是否有人,皇上也会让刑部的人留意。”   “我知道了,沈家的事我另有打算,我这儿有个新的东西,你来看看。”   沈家的账沈然不着急,每个人做的事都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沈然将自己写的全民运动会计划拿给薛行安看,薛行安第一眼的注意力还是在沈然那一手疑似鸡爪写出来的字上,有些无奈,“往后我每天教你写字吧。”   沈然很有自知之明,没有反对,并且很期待。   抛开字太烂这一点,整个全民运动会计划写的很   完整,沈然写了如何组织百姓参加,参加的好处,甚至包括承办运动会的主办方又有什么好处,一条条的写的简单易懂。   薛行安看完也觉得期待,只是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想要折腾这个,“这是又要做什么新的生意了吗?”   “不是,初一那天家里人无聊,我就在家里组织了一场运动会,然后太闹腾,让街上百姓都听到了。我觉得大家平常也没什么事做,还不如每隔半年举办一次运动会,让想参加的人都参加,热闹热闹。”   “就像每年正月十五的话花灯节一样,满大街都是灯和看灯的人,做生意的人能赚钱,买东西的人高兴了,又能玩的开心,两全其美。”   沈然没把这个运动会往更高层次拔,说太多,会有人多想,百姓们也不一定敢参加,如果只玩乐,性质不一样,就不会有人在意那么多了。   薛行安似乎也看出沈然有所保留,不过他没问,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每个人都有秘密,也包括他。   两人在房间里就着这个全民运动会的事讨论了许久,最后薛行安觉得可行,在晚上全家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就提了出来,打算找时间承到天子面前去。   百姓玩乐的事天子不会在乎,但沈然说了这背后潜藏的巨大商机,天子知道就不会不在乎了。   毕竟如今国库正缺钱着呢。   按照沈然想的,运动会最开始是在京城举办,然后再像周边逐渐拓展,就像现代的全国运动会一样,各地方初赛,然后统一到京城决赛。   这期间,来参加比赛的人要吃穿住行,来看热闹的人也一样,盛大的赛事自然能带动经济发展,反正哪个时代都不缺有钱人,一场比赛下来,总归能收入不少。   为了能让一部分银子进国库,沈然就在上面注明了,场地由官府提供,维持秩序,维护百姓安全的人从军中抽调,这些花费由主办方出,直接进国库。   当然了,主办方也有赚钱的法子,谁都不亏,有朝堂帮忙,还没人敢捣乱,省事又省心。   一家人合计了下,都觉得可行,若办的好,想来也少不了他们家的好处。薛大将军让薛行安找个机会进宫提一提这事儿。   薛大将军又问起薛行安今天进宫的事,薛行安如实说了,最后还提到了沈家,薛大将军一拍脑袋,扯着大嗓门说,“差点给忘了,你明天陪着你媳妇回一趟娘家,虽然沈家那老东西做的事不地道,但他怎么说也是你媳妇的爹,你们就回去送个年礼就回来。”   薛大将军的意思是,面子功夫是要做的。   沈然没什么意见,顶多就是回去跟沈茂德和沈俊吵一架,而他现在还多了个帮忙,一点都不怂。   薛行安见沈然答应了,就更没什么意见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两人带着备好的年礼就往沈家去了,同行的还有张夫人。   张夫人觉得事情就这么拖着也不行,事情总要解决,她就想回去看看沈茂德是个什么态度,要不要还她儿子的命。   只是沈然他们没想到的是,张家人也在。   张家人这次过来的目的是为了让沈茂德去将军府将张夫人接回来,他们张家丢不起这个人,让已出嫁的女儿住在别人家。   先前沈茂德有官职在身,还是个侍郎,比张家人的官职要高,他们自是要给沈茂德几分脸面,如今沈茂德被停职了,张家人对沈茂德也就没那么客气了。   正商量着的时候,下人通报沈然和张夫人回来了,沈茂德当即变了脸色,“他们来做什么?”   张老夫人冷冷的开口:“来的正好,省的你不敢去将军府要人,叫他们进来。”   张老夫人做了主,根本不在意沈茂德怎么想。   沈然几人进了门,看到张老夫人也在的时候确实很惊讶,不过也没放在心上。   “爹,张老爷子,张老夫人,过年好。”   沈然直呼张老爷子,张老夫人,显然是将之前张老夫人要跟张夫人断绝关系的那话放在心上的。   薛行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沈然怎么叫他就跟着怎么叫,非常配合。   “好,好啊,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外祖父外祖母不叫,叫老爷子老夫人,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没出息的女儿!”   张夫人进门后一句话都还没说,就被张老夫人指着鼻子骂,霎时脸色就白了。   “你回来做什么?你还有脸回来?嫁了人还跑去别家,不知羞耻的东西,你给我跪下,今儿我不好好教教你,我就不是你娘!”张老夫人说着说着还想起身想动手打人。   不过沈然没给她机会,挡在了自己娘面前,“张老夫人这话就过分了,当初可是你在将军府说要跟我娘断绝关系的,这会儿又来充什么长辈教训人,难不成你们张家人惯爱做这样出尔反尔的事?”   “你!我教训我女儿,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拦着我,你给我滚开,要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您就没对我客气过,从你说断绝关系那一刻开始,我娘就不是张家的人了,也别仗着一大把年级就在这儿摆谱,没人看的上你们张家。”   沈然冷笑两声,推了推张夫人,让她往旁边站,免得等会儿动手伤到她。   张夫人从听到张老夫人说她那些话开始,整个人就沉浸在了悲伤的情绪中,如同木头人一般就被沈然挪到了门边。   同时,沈然指了另一个方向,对薛行安说,“你先去那边休息会儿,等结束我们就走。”说完还捏了捏拳头,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薛行安很配合,乖乖的站到一边去了,不过临走的时候在沈然脑袋上摸了一把,“等会要动手的话叫我就行。”   沈然笑眯了眼,“放心,我能搞定。”   随后沈然看向张老夫人,“来,你说说,要对我们怎么个不客气法?” 第六十八章 野心   正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礼教伦理束缚不了沈然,他横起来张老夫人还真拿他没办法。   打不过,骂也骂不过,人家也不在乎你是不是长辈,张老夫人指着沈然“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去一句话来。   坐在主位的张家老爷子坐不住了,手一拍桌子,把桌上的茶杯摔到地上,“放肆!你好大的胆子,竟这么跟你外祖母说话,如此不孝之人,我定要告到衙门去,让官府的人狠狠打你一顿板子!”   沈然在内心呵呵哒,你特么以为我穿越的是个种田世界还是咋滴,随便两句话就能唬住人,别说衙门的人会不会抓他,就是进了衙门,难不成他还会放过沈家跟张家不成?   沈然笑,“那你去啊,现在就去,我也想看看衙门会怎么对把自己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的人?”   “叫你一声老爷子是看您年龄大,可如果你对不起你这年龄,非要做一些不分是非的事,那我也就不想客气了。老爷子也不用拿什么规矩压我,我不吃那一套,我就想为我自己,为我娘,为我不见的妹妹和已经死去的哥哥要个公道而已。”   “既然张老夫人已经跟我们断绝了关系,我跟我娘回的也是沈家,跟你们张家扯不上事,您二位也就别掺和了,早点回去吧。”   也不知道那句话犯到了张老爷子,一听沈然的话气的脸都红了,张口就骂:“你这个孽子,不孝的畜生,王八犊子,你好大的胆子,这种话都说的出来,我今儿打死你,非打死你不可!”   老爷子还身体力行的要证明自己真相打死沈然,举着手上前两步就要打沈然耳刮子,不过手没落下来,被一直盯着这边的薛行安过来接住了。   薛行安语气平淡:“老爷子,我薛家的人不是谁都能动的。”   张老爷子本来怒火滔天,一口气憋在心里需要发泄,没成想半路还杀出个薛行安来,将军府长子,还真不是他能随便训斥的人。   于是气没发出去,也没提上来,竟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沈然和薛行安手忙脚乱的将人接住,一旁的张夫人也终于回过神,让下人赶紧去请大夫来。   张老女人也扑了过来,开始哭着喊人,张老爷子一晕,现场也就乱套了。   在场最镇定最冷静的人反成了沈茂德,如同一个旁观者,就这么看着,连上前两步看看张老爷子都没有。   沈然将沈茂德反应尽收眼底,只觉得这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冷血,也难怪,知道自己孩子被换,还从小就没了后也一点不难过,更无一丝愧疚,只想着怎么将事态压下去。   这一刻,沈然突然改了主意,他不应该留着沈茂德以后处理,就该早点跟他把账全部算了!   大夫来后,张夫人和张老夫人就去守着张老爷子去了,沈家的前厅就剩下沈茂德,沈然和薛行安。   沈然看着沈茂德,“爹,我最后再叫你一声爹,我问你,你当初为什么答应沈俊,让我嫁去薛家?”   沈茂德也意识到沈然不会让事情就这么算了,倒不想以前那样避而不谈,而是反问:“怎么?让你嫁到将军府去享福,你还不高兴?”   “是不是享福你最清楚,既然你不说,那就我来说好了,是因为你晚上跟人幽会,被我那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好哥哥给撞见了,当把柄捏在手里了吧,他想把我弄出沈家,你想维护自己的脸面,所以就一拍即合,将也送上花轿,对吗?”   沈茂德没想到沈然直接将事给捅出来了,当即就变了脸色,“你怎么知道的?”   沈然勾着嘴角冷笑,“我知道的可不少,知道为什么我说沈俊不   一定是我的亲哥哥吗?因为在你跟女人私会的时候,你心爱的婉儿也在跟别的男人私会,你心爱的婉儿可是说沈俊是那个男人的儿子。”   沈茂德瞪圆了眼,“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不是听到了吗?你家婉儿在外面有个相好,那相好之前被你家婉儿安排着来刺杀我,如今还在衙门的牢里关着呢,你要不亲自去问问?”   “刺杀?”   “她当真有个奸夫?”   沈然话才落,薛行安和沈茂德就同时开了口,不过一个是关心他,一个是为了知道自己想知道的。   沈然直接无视沈茂德,对薛行安摇头,“没事,你留了人保护我,一点伤都没受,别担心。”   尽管如此,薛行安还是抓住沈然的手,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再三确认有没有受伤。   沈然看着他笑,凑到他耳边说:“除夕那天晚上不都摸过了吗?一点事没有,要是不信,等回去了,再脱光了给你看!”   薛行安被他这话闹的直接红了脸,表现的非常像个纯情小伙子。   沈然呵呵的笑出了声,心情甚好。就算再次对上沈茂德这张令人憎恶的脸都觉得没那么难看了。   沈然道:“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去衙门打听打听就知道了,说来你也是个可怜人,最喜欢的女人背着你偷人,一手培养,指望将沈家发扬光大的嫡长子是个姨娘生的,还不知道是不是你的种。而你看不上的人,比如说我,现在过的比你们谁都好。”   “沈老爷,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恶有恶报。”   “闭嘴!,你给我闭嘴!沈然,你不要以为你如今嫁入将军府了我就不能对你怎样,你可别忘了我是你爹,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儿子!”沈茂德被沈然讽刺,恼羞成怒也开启了威胁模式。   “行,那看看你能对我怎样。”某人也就仗着背后有人撑腰,颇有些有恃无恐。   而给他撑腰的人也看出了沈然的意图,不过自己的夫人,怎么都要宠着。   “你!好,好的狠,当初果然该毒死你,就不会让你今日如此嚣张,不过也不怕,只要中了那毒的人,都活不了多久,你就算今日就让沈家亡了又如何,过不了多久,你也一样要死,我这个当爹的就当是先一步下去等你了。”   “哈哈哈哈哈……啊……”   沈茂德再次暴露出一个秘密,看着沈然不可置信的反应,得意的大笑了起来,不过没笑两声,就被薛行安重重一脚给踢翻在地,“闭嘴,你要是再敢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我要了你的命!”   同其他的人口头威胁不一样,薛行安是实打实的动脚,战场下来的人本就满身杀伐气,这会儿都放出来针对沈茂德,他一个文官哪里经受得住。   而薛行安警告完沈茂德后就拉着沈然的手要走,“不怕,我们马上回去,我进宫去请皇上赐太医,让太医给你把脉,不会有事的。”   沈然没动,他刚才听到沈茂德的话是真震惊,不过不是为自己,而是心疼原住,没想到亲爹是知道沈俊给他下药的,是他们两联手将原主给毒死的!   “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你别担心。”也不知道是不是穿越过来换了个灵魂的原因,沈然屁事没有,也没一点不舒服,甚至几个月以来连风寒都没感染过,身体倍儿棒。   薛行安还是担心,“他们跑不了的,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我绝不会放过他,你先跟我回去,去找大夫看看。”   沈然知道薛行安是为了他好,他拍拍薛行安的手背安抚道:“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开玩笑的,我还想跟你过一辈子呢。   等我把话问完了,我们就回去。”   沈然说完送开薛行安的手,走过去蹲在沈茂德面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是你儿子?还是在你心里,什么都比不得你面子重要?”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沈茂德也不再掩饰什么,“是我儿子又如何?就因为你是我儿子,为这个家做点牺牲不应当吗?”   “所以,你们的目的是为了控制我?想让我嫁入将军府后为沈家谋好处?为了满足你壮大沈家的野心,也为了能让你自己爬到更高的位置是吗?”   沈茂德没接话,沈然知道自己猜的差不了多少,他原本以为沈茂德是软弱爱面子,没想到这其中还有一条心狠,或许沈俊的心狠手辣遗传的不是温姨娘,而是沈茂德这个当爹的。   真是为原主觉得可悲可怜,又觉得沈家这一大家子人可笑。   “不过,你没想到沈俊一心想置我于死地,而我在将军府站稳了脚跟,又接连破坏了沈俊和温姨娘的计划,搅的你们沈家不得安宁。最主要的是,也不像你们预期的那样,被你们控制。”   “你别得意,不过是药效没有发作而已,等发作之后,你会回来求我的。”沈茂德到此刻还是信心满满的样子。   “呵,那你尽管放心,我绝不会回来求你,而你,却快要走到头了。”   听着沈然的话,沈茂德终于有几分慌乱,“你想做什么?你不要忘了,我是你爹,若你敢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你会被天下唾骂的。”   “那又如何,天下人怎么骂我,你是看不到的。至于我要做什么,自然是让你也尝一尝“死”的滋味。” 第六十九章 报仇   沈然不知道他们给原主下的是什么毒药,但这不妨碍他吓唬沈茂德。   沈然让薛行安抓住沈茂德,掰开他的嘴,自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把黑色的小丸子,迅速塞进沈茂德嘴里,再让他闭上嘴咽下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拖沓。   沈然喂完后薛行安就松开了沈茂德,他虽不赞同沈然直接给沈茂德下毒,但薛行安又觉得沈茂德这样的人应该吃些苦头才行,所以也就没拦着沈然。   而沈茂德一被松开就开始抠自己喉咙,同时恶狠狠的看着沈然,那眼神,恨不得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边。   沈然无所谓,甚至还抛着手中的瓶子玩儿,“放心,不会这么快让你死的,不过从今天开始,你就会浑身发痒,起红疹,从嘴最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下,最后全身溃烂而亡,作孽越多的人就会死的越惨。”   沈然说完就笑出了声,那笑容里有复仇的快感和得意,被沈茂德看到后,沈茂德就如同疯了一般,起身抓着沈然的手不停摇晃,“你这个畜生,孽子,你给我吃了什么药?解药呢,快把解药拿出来,你这个孽子,我是你爹,你想杀了你爹,是要遭雷劈的。”   沈然仰头翻了个白眼,老天爷要真这么灵,他们这些杀人凶手早死八百回了。   没等沈然出手,薛行安就上前将沈茂德推到了一边,“沈老爷,总归也没几日好活的了,还不如安生点过好最后这几天,有些人不是你能动的。”   沈茂德当然想反驳,但对上薛行安的视线后,瞬间老实了,薛行安没打算为难他,只冷冷的看了人一眼后就松了手。   他走回沈然身边,“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你?”   沈然摇头,“没事,我也没那么脆弱,更何况到了薛家后还经常跟着大家一起锻炼。”   “恩,”薛行安应了声,又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沈然道:“这沈家我不止一个仇人,还有另外一个呢,都给这个下药了,自然也不能放过另外一个。”   沈然心里清楚,沈茂德当初同意他出嫁,同意沈俊给他下药都是为了能控制他,为了能让他自己高升。但沈俊却是实实在在的想弄他,原主应当是给被沈俊给毒死的。   薛行安听沈然提到沈俊,脸色也冷了几分,主动拉着沈然的手往沈家后院去,“走,找他!”   薛行安一副明显要去找人茬儿的模样让沈然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好,找他去。”   沈俊从上次在将军府闹事回来就被沈茂德给关起来了,身边的亲信被调走,每天有人送饭,除了去茅厕,其他时候绝不让出门,就是去茅厕也有好几个人盯着,根本不可能有逃跑的机会。   对外面的事更是一无所知,沈家的下人见这大少爷被这般嫌弃,更是看人下菜,时不时还会跑到门口来讽刺他几句,险些将沈俊给折磨疯了。   沈家当家夫人不在,温姨娘也不在,其他姨娘撑不起来,沈老夫人估计也是听到了什么消息,从年前就一病不起,如今是管家在管着整个沈家。   沈家的事沈管家知道不少,见沈然和薛行安来势汹汹,没等他们开口,就主动带他们到关沈俊的房门前,“二少爷,大少爷最近一直在屋里,没出去过。”   沈然伸手,“钥匙呢?”   沈管家识趣的将钥匙放在沈然手上,沈然满意的点头,“带着人去忙你们的吧,这儿就不用管了,趁过年,好好跟我大哥叙叙旧。”沈然说完笑了声,拿着钥匙去开门。   门一开,沈俊立即就跑到了门口要往外冲,似乎是被憋急了,又或者是想趁机跑出去。   此   刻的沈俊满身脏污,蓬头垢面,身上的臭味百米开外都能闻到,整个人看起来比乞丐还要凄惨几分。   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沈然觉得他让沈茂德来对付沈俊是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沈俊刚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开门的人是谁,门一开他就直奔茅厕去,等舒舒服服解决了出来,才发现院子里竟一个人都没有。   沈俊眼神一变,毫不犹豫的就往大门口走,不过没走两步,就被人叫住了,“大哥,这么匆忙是要去哪儿啊?”   沈俊听到声音回头,就看到沈然同薛行安并排而立,笑盈盈的看着他。   同自己的满身狼狈相比,此刻的沈然洋洋得意,人站在台阶上,似乎连看他都带着几分不屑,要高人一等。   这般场景,瞬间激怒了沈俊,“沈然,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我才会变成这样的,我要杀了你!”沈俊一边说着,一边朝沈然冲了过去,没人想到他那破破烂烂的衣衫里还能掏出一把匕首来。   人到了跟前,匕首对着沈然毫不犹豫的扎下去,是真要杀了沈然。   不过薛行安在旁边,怎么可能让人伤沈然分好,匕首还没到沈然跟前,薛行安就抬起脚直接将人踹了出去,然后上前两步踩在沈俊胸口,“我原想着你到底是小然的哥哥,只要你好好认错,就留你一条命,如今看来,留不得了。”   薛行安说着,脚上一用力,就要直接将沈俊了绝,却被沈然给拦住了,“别!”   沈然几步跑过来拦着薛行安,“别,你别动他,会脏了你的脚。”   薛行安还以为沈然是念兄弟之情,不舍得对沈俊下手,听到他后面的话,却被逗笑了。   薛行安松开沈俊,“好,听你的。”   沈俊摊在地上不停咳嗽,刚才他是憋着一口气要杀了沈然,可后面被薛行安一脚踹飞,又险些被薛行安弄死,此刻正后怕着,连动都不敢动弹。   沈然这边已经在跟薛行安说要怎么处理沈俊了,沈俊三番两次对他下手,他是不可能将人留在京城的,要么就让他在牢里过一辈子,要么就流放出去,他不害人,亦不是什么多心慈手软的好人。   “今日的事我会跟彻查沈家的人说的,绝不能姑息。”   “放心,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咱们先来喂点毒药,”沈然再次将瓷瓶拿了出来。   已经有过经验的薛行安都不用沈然说就知道怎么做了,两人合作将药送到沈俊嘴里后,沈然又重复了一遍对沈茂德说过的话,还要说的更严重些。沈俊刚被薛行安踢飞,这会儿胸口还疼呢,又许久没洗澡,被这么一暗示,还真觉得身上开始痒了。   沈俊咬牙切齿的看着沈然,“你给我下了什么药?你快把解药给我,沈然你要敢害我,你也跑不了,你还不知道吧,你当初嫁人的时候,可是中了两种毒的,解药只有我手上有。”   “你把解药拿出来,我跟你换,如若不然,我们就同归于尽好了。”   大约是觉得这样能威胁到沈然,沈俊说着还越发得意起来。   沈然毫不在乎的别开脸,“那就同归于尽好了。”   “什么?你……”不知想到了什么,沈俊猛然变了脸色,“你没中毒?”   “不,我中毒了,不过没能如你们的愿,不会被你们控制,也没死。”   “你!”沈俊脸色难看,知道沈然这是什么都知道了,不过他很快又得意起来,“就算如此,你也不知道沈雅的下落,若我死了,这世上绝不会有第二个人告诉你沈雅在什么地方。”   “呵,”沈然嗤笑一声,“你当我傻?当初你们想杀沈雅的时   候为什么没动手,不就是因为沈雅不见了吗?你要是知道沈雅在什么地方,早就拿她来威胁我了,还用得着今日才说出来。沈俊,这世上不止你一个聪明人,也别太贪心,不然,命是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沈然说完拉着薛行安就走,去另一个院子找张夫人。   张夫人这边,张老爷子已经醒了,人虽然有些虚弱,可火不小,刚醒来就对张夫人劈头盖脸一顿骂,到是沈然他们来的时候都还没结束。   话骂的难听,里外都是她不知羞耻,丢了张家的脸面,又生了沈然这么个不孝的孽子,张夫人本就难过,被这么骂更是哭的伤心,沈然两人到的时候张夫人眼都哭肿了。   沈然上前将张夫人扶起来,让薛行安先看着她,自己对上还在骂个不停的张老爷子,“张老爷子您也就这点能耐了吧,跟个妇人一样张口闭口都只会骂人。”   “也难怪,你都这样,你们张家晚辈这辈子也就七品官做到头了,谁让他们有一个只会骂女人的爹,活该没出息。”   “你你你…”张老爷子指着沈然,险些又要一口气上不来,沈然赶紧转身,拉着张夫人出了门。   站在门口,沈然对里面的张老爷子说:“自己年级一大把,老眼昏花,是非不分,现在还有脸骂别人,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祸害了你们张家多少后辈,做人要善良点,没本事就好好待在家里养老,小心把你们张家作没了,往后没脸去见你们张家列祖列宗。”   沈然一通很怼,也带着怒气,张夫人是原主的亲娘,对他也不错,没道理他就看着张夫人受这样的委屈。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同样不怕这些人用礼仪伦教来压他,他只要自己活的好,在乎的人活的好就够了。 第七十章 赚钱   沈然再次把张夫人从沈家带走的时候张夫人就不像上次那样抗拒了,不管是沈家还是张家的人都伤透了她的心,即便心里还存着几分情谊,也不能跟从前比了。   在离开沈家之前他们还去看了看沈老夫人,沈老夫人跟张夫人一样,是被野心拖累的无辜人,沈老夫人躺在床上连话都不怎么说的出来,好在沈茂德对待亲娘还行,身边伺候的人有好几个,没像对儿子一样对自己的娘。   沈老夫人看到沈然时极力想起来跟他说说话都没成,只能躺在床上不停的张嘴,可一点声音没有,无助又痛苦。   沈然对沈俊和沈茂德能狠,但对这样一个老人却是心软的,最主要的是沈老夫人对他也不错。   沈然配合着沈老夫人说好了一会儿话,直到人累的睡过去了才走。   出门后就跟薛行安商量,等沈家被处理了,他们就把沈老夫人接出来住,就算不在将军府,在别的地方也成,他可以每天去看她,安排人好好照顾沈老夫人,或许还能请太医来看看能不能治好。   薛行安没什么意见,还主动说:“等回去了我递个折子进宫,说说你那个运动会的事,也跟皇上求个恩典,看能不能让太医走一趟给祖母看看。”   沈然握紧了薛行安的手,“谢谢,让你为我这些破事烦心了。”   薛行安道:“你是我夫人,我们本就一体,不分你我。”   两人带着张夫人从沈家离开,路上沈然跟薛行安商量,“多安排些人到沈家盯着,我怕有人会趁机对他们下手,又或者沈茂德和沈俊还会密谋别的事。”他可不想再折腾一出。   说到这儿,薛行安突然就想起了沈然在沈家拿出来的拿一瓶毒药,忙问:“你方才给他们下的是什么毒?你怎么会随身带着毒药?”   沈然神秘的笑了笑,再次掏出此瓷瓶,打开后倒出几颗的小丸子,然后一口子塞进嘴里,薛行安被他吓了一跳,直接捏住沈然的嘴,大吼,“你做什么?快吐出来!”   沈然挪开薛行安的手,还是笑盈盈的模样,“来,你也尝尝。”   薛行安恍然,“这不是毒…呜…”   趁他说话的时候沈然眼疾手快的塞了一粒小丸子到薛行安嘴里,陈皮的味道瞬间在嘴里蔓延开,丸子酸酸甜甜的如同糖一般,怎么都不像毒药。   “怎么样?味道好吗?”   薛行安提着的一口气总算松了下来,不过还是有些恼,“以后不许开这样的玩笑,不许吓唬我。”   沈然笑着点头,“好,”直接将瓷瓶塞到了薛行安手里,“这个是我研制的陈皮丹,吃的,之前还在门口摆摊卖过呢。平常我会带一瓶在身上当零嘴吃,今日只是碰巧,才会拿出来当毒药用的。”   薛行安又尝了尝这陈皮丹,“这当真没毒?”   沈然点头,“没有,我没对他们下毒,但他们会不会中毒我就不知道了。”沈然总觉得沈家背后有人,也想靠着假下毒去引人出来。   “可他们怎么一副中了毒的样子?”薛行安不解。   沈然同他解释,“就是心里暗示,沈茂德这些日子被停职,家里事事不顺心,已经着急上火了,我今天还看到他嘴角起泡了,他不会觉得是上火,只会觉得是中毒的原因。至于沈俊,那就更简单了,他那么久没洗澡,不痒才怪。”   薛行安听完解释,伸手点了点沈然额头,满是宠溺的说,“机灵鬼。”   沈然摸着额头傻笑,对薛行安的夸奖很是受用。   “盯着沈家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安排人,你跟我说说这段时间我不在都发生了什么事吧。”   “好,我跟你说。”   沈然说着这段时间的事,自己说的时候才发现薛行安走后还真有不少事,一天都不带闲的,甚至他连百货楼那边都没时间管。   沈然很认真的反省了下,“年后我就专注做生意,把咱们百货楼好好发扬下,不然到时候皇上要银子进国库,我们给不出来多少,也挺丢人的。”   沈然摸摸他的脑袋,安慰道:“地方就那么大,生意再好也出了多少银子,皇上也明白,不会说什么的。”   沈然只是笑,没接这话,他当初愿意花那么多银子买那个小楼是有原因的,他要的绝不只是那一栋小楼,不过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沈然也就没告诉薛行安。   两人又把话题转到沈雅身上去了,薛行安让   沈然回想,沈雅都认识些什么人,其中以后有没有会功夫,或者有什么特别之处。   沈雅跟原主也算亲密,原主对于沈雅的交友圈也知道个七七八八,都是一些大家小姐,也就谁家赏花啊,诗会,或者去城外上香的时候能见着,其他时候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人都见不着,这些人也不会知道沈雅是被绑架的,救她就更不可能了。   沈然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有什么特别的,他冲薛行安摇头,“没有,不过我觉得她被人带走不像是巧合,之前没听说人不见,而是沈俊派人去杀她的时候才不见的,很有可能是沈家有谁去报的信。”   但这样一来就更说不过去了,毕竟这么私密的事沈俊绝不会让多少人知道。   “沈俊最信任的人是沈平,他绝不可能背叛沈平,就看温姨娘那边有没有谁跟沈雅亲一点的了。”   温姨娘身边伺候的人不多,一个小丫头,是沈家的家生子,爹娘都是沈家下人。另一个是个嬷嬷,是温姨娘从沈家老夫人身边过去的,沈然愣了下,“我大约知道是谁送的信了。”   沈然忙把自己的猜测说给薛行安听,薛行安也觉得很有可能,“我马上让人去找那个嬷嬷。”   沈然没留意过沈家下人的动向,不知道人还在不在沈家,就让高朗传信给玄三,玄三等人在沈家也守了一段时间了,先前天天盯着温姨娘,自是见过她身边的嬷嬷的。   玄三等人消息来的快,沈然他们才回将军府,玄三回来复命了,“大公子,少夫人,那老嬷嬷同温姨娘一起被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去了,我们没人留意她,现在已经不知去向。”   “去查,她这样的人定有出处,都跟什么人接触过也要查清楚,”薛行安道,只要查清楚这条线,说不定就能找到沈雅在什么地方了。   等玄三走后,薛行安又问沈然,“你妹妹可有什么心悦之人?”   心悦之人,这个沈然没想出来。   “没关系,现在已经有一些线索了,相信很快就能找人的,”薛行安安慰道。   沈然点头,只要沈雅还活着,他们肯定能找到人。   抛开沈家那一堆糟心事外,薛家是相当平和热闹的,初五晚上又下了一场大雪,亲戚走的差不多了,薛家人也不爱出门,沈然又干脆组织了打了一场雪仗,欢呼声加油声又吸引了不少百姓,沈然还让府里的下人出去给百姓示范了一番,没多久,满大街都是打雪仗的人,不管大人还是小孩,一片热闹祥和的景象。   因为打雪仗这事沈然觉得还可以再开发个滑雪的娱乐项目,专供有钱人家玩,再弄个温泉,弄点好吃好喝的,绝对能血赚。   薛家是不能做这样的生意,但眼睁睁看着银子从面前溜走也不是沈然的习惯,他还是多写了一份滑雪场的计划书,准备让薛行安进宫的时候一起带进去,如果天子心动了,   自然会找人办,他这个出在主意的人只要从天子的指甲缝里抠一点好处就行。   沈然打着算,依旧在盘算让薛家致富的事。   初八的时候,薛行安就往宫里递了折子要进宫面圣,天子虽然过年的时候不想上朝也不怎么待见要见他的朝臣,不过也要分什么事,比如薛行安这种往他口袋里送钱的好事,就是让他从那一宫的妃子床上爬起来也完全没问题。   薛行安折子才递进去没多久,天子就传口谕让薛行安进宫了,还是高亮亲自来接的他。   高亮笑容满面的看着薛行安说:“皇上看到都虞候大人的折子笑开了颜,过年就高兴了两回,头一回也是都虞候大人进宫的时候。”   高亮透露出的信息说明天子很满意,薛行安谢过他,由高亮将他带到御书房,“皇上在里面等候大人多时了,大人里边请。”   薛行安进了门,都还没行礼就被天子拦住了,天子将薛行安的奏折递过来,“你跟朕仔细说说那什么运动会,还有滑雪场的,要怎么做,能赚多少银子?”   薛行安沉默了一瞬,总觉得最后一句才是天子最想知道的。   “皇上,我夫人说,能赚的银子不计其数,这是做长久的生意,也不只做我大汉人的生意。”   天子皱眉,“不只是做大汉人的生意,这是何意?”   薛行安道:“人多,赚的银子才多,我大汉百姓的银子那也是大汉的,可其他国家的却不是,赚他们的钱那才叫真赚。”   天子听着这话很心动,但心动归心动,却不是张口就能答应的。   “这银子只怕没那么好赚,若其他国家的人都来了大汉,只怕这天下就该乱了。”天子很忧愁。   薛行安赞同这话,“是的,唯有大汉强到无人敢动,也唯有这天下太平了,才会不惧。” 第七十一章 打人   一个国家要多强大才能让人不敢妄动,要天下太平又何其艰难。   “虽然难,却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思索间,天子又突然说了句。   “你还是先同朕说说这些运动会滑雪场该怎么弄吧,先把大汉百姓的钱赚了再说。”天子钻入钱眼中,也就剩下自己和他人了。   薛行安深刻觉得,天子和他家夫人应该很聊的来,但他不会说的,以免有人觊觎他夫人。   沈然的计划都写的很详细,薛行安将他写的那两份计划书都带过来了,前一份全民运动会是薛行安誊写过的,没什么问题。而第二份滑雪场计划却是原汁原味的沈然手笔,天子看到上面的字迹就生出了疑惑,“这真能赚钱?”   薛行安也觉得有些不忍直视,丢脸丢到当今皇上面前了。   薛行安将纸拿回来,“要不臣说给您听?”薛行安好心提议。   天子看着上面的字挣扎一小会儿,“行吧,你说,朕听着。”   “滑雪场要建在一个开阔且气温低一些的山上,雪不容易化的地方,从第一场雪过后就能的开门做生意了,主要玩乐的项目有……”   薛行安按照沈然的计划一点一点手给天子听,沈然在其中写了游玩项目,包括滑雪,打雪仗,泡温泉,歌舞表演等等,场地也可以春夏秋冬分开用,比如春夏就可以用来举办蹴鞠赛,秋天可以打马球,或者举办什么赏花大会都行,不会空着浪费。   在滑雪场周围多修一些房子,客栈酒楼,再卖一些本地才有的特产之类的,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这滑雪场的生意要是做好了,还能带动附近百姓发家致富,到时候也会有更多人来京城,人多钱自然就多了,只要主意好,肯定能把别人口袋的钱掏到自己口袋里。   天子听的非常满意,就跟银子已经飞到面前来了一样。   “是不错,你那夫人是怎么想出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的?”   薛行安犹豫了下说,“大约是聪明吧。”   天子:“……”有点被噎住了怎么办?   天子果断换了个话问,“这事儿你们薛家打算揽下来?”   “回皇上,薛家已经有个铺子了,再接手滑雪场的事不合适,这也是我呈折子进宫的原因,请皇上另择贤能,不管是谁接手,若有用得着薛家帮忙地方,薛家定不会推辞。”   天子深深的看了薛行安一眼,“当真?”   薛行安不明白天子这是什么意思,老实说:“当真。”   天子笑看着薛行安,“你难道就不想为你夫人求点什么好处,朕可知道他背地里说朕抠门来着。”   薛行安惊了,沈然确实说过这话,可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天子很快就解答了薛行安的疑惑,“往后再说朕的不是,记得回了家再说,这皇宫里的事没有朕不知道的。”   薛行安明白了,被暗卫听到,然后告到了天子跟前,“臣知错,请皇上恕罪。”   “罪嘛,倒不至于,不过这些东西你那夫人既然敢写出来,就要好好的把事办成,若办不好,朕就要治他一个犯上的罪了。”赤裸裸的威胁,就是沈然在这儿,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死在这上面。   若真要薛家办不是问题,只是被其他大臣知道了,那薛家就陷入困境了,薛行安道:“皇上,不是臣不愿意接,只是不合适,还请皇上三思。”   天子笑了下,“朕合适说过,这事一定要薛家承办了?朕只说过要把事办成,办好。”   天子笑的跟狐狸似的,薛行安再迟钝也明白天子是什么意思了,事儿薛家是一定要管的,只   是最后以谁的名义承办,就要他们自己想办法了,天子只想坐在皇宫里收银子。   薛行安也无奈,费力不讨好。   “你也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事情办好了朕亏待不了你们,你那夫人肯定有想要的东西,到时候他想要什么朕都赐给他。”   天子这么一说,薛行安就想到沈然还曾脑补过天子会不会让他进宫当皇后的事,薛行安觉得也不用什么都赐,像后位这些就完全没必要。   当然,这样的话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说是不敢说出来的。   “谢皇上,臣一定尽心竭力将事情办好。”   “这运动会的事你可以找礼部同你一起商讨,这对百姓来说是好事,让百姓乐呵乐呵也不错,”天子说着又拿了个令牌过来,“这令牌你拿着,要用人用地方下面的人也能给你行个方便。”   薛行安领了令牌,知道天子并不是要为难他,“谢皇上!”   “皇上,臣有一事相求,请皇上准许。”领了令牌后薛行安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什么事,说来听听。”   “臣想请太医院的太医为臣的岳祖母,就是臣夫人的祖母诊治一番,祖母病重,已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了。”   “祖母,”天子念了一句,“沈家人,说来,前些日子朕可听了不少你那夫人同他亲爹作对的事,可是真的?”   “是真的,”薛行安如实道。   “沈家做的事上不得台面,也不见你对你那夫人有半分不同,当真如此情深,你那夫人可是个男子,不能为你生儿育女。”   “臣夫人同沈家其他人不同,沈家的人也害过臣夫人,臣心系夫人,不论沈家如何也不会牵连于他。至于子嗣,臣不在意。”   天子也不多意外,“你倒是个情深的,准了,高亮,传旨太医院,叫当值的太医院出宫为薛爱卿的岳祖母诊治。”   “臣,多谢皇上!”   薛行安同太医一起从皇宫去的沈家,被沈然折腾一番过后的沈家更是乱,沈茂德在床上躺着非说自己快不行了,沈俊也没好到哪儿去,说自己浑身都痒,愣是将自己抓的满身痕迹。   沈老夫人这边除了守在身边的下人竟无人过问,如今连醒着的时候都不多了。   太医诊治后还发了一顿火,说屋里太冷,沈老夫人又许久没进食,病后吃的药也不对,才成了现在这样,先前不过是伤心过度,又上了年龄,才病的,若能好好治疗,早好了。   薛行安听到这话当场就沉下了脸,他本以为沈老夫人身边有这么多人伺候,应该能照顾好人,没成想这么多人竟没一个尽心的。   薛行安视线这些下人身上扫视了一眼,还是动怒了,“滚出去!”   沈家的下人在听太医说话时就已经被吓的魂不守舍了,如今听到薛行安的话,忙不迭的就跑出来了房间。   等人走后,薛行安才看向太医,“张太医,我祖母的病可能治?”   张太医点点头,又叹了口气,“能治,换个好点的住处,让下人尽心伺候,我给开几贴药就想成,不过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就算治好了,身子骨也不能跟从前比了。”   “那就麻烦张太医了,我这就安排人将祖母送到将军府去,往后可能还需要张太医往将军府跑几次。”   “都虞候大人客气了,身为医者,疗伤治病是应当的,那我就先去开药了。”   张太医在外间开药,薛行安这边也将在房梁上蹲着的玄三唤了下来,“你跑一趟将军府,驾一辆马车来,多往马车里放些被子,乱手的汤婆子也备着,要快。”   玄三领命,很快消失无踪,薛行安也没走,就在床边守着沈老夫人,他担心自己一走,沈家那些人又要做什么。   在薛行安看来,如今的沈家,就没一个好人。   薛行安要带沈老夫人离开,沈家自是没人敢拦着的,不过等出了门,薛行安才发现沈然也来了,显然玄三已经把沈老夫人的事告诉了他。   沈然怒气冲冲的从马车上下来,直接挽起来袖子要进门揍人。   薛行安走过去把他袖子放下来,“大冬天的,也不怕冷。”   沈然还在生气,“沈茂德那个龟儿子王八蛋老畜生,连自己亲娘都这么对待,我要揍死他这个老王八蛋。”   “先送祖母回将军府,他们跑不了,揍人的事可以晚点来,不着急。”薛行安劝道,也怕沈然太气,真把人揍出个好歹来。怎么说沈茂德也是他亲爹,如果沈然动手把人打狠了,那就跟沈茂德没什么两样了。   沈然不愿意,“你先走,我打完人就回去,很快的。”   薛行安劝不回去人,又担心出事,只好跟着沈然一起去。   沈然是真要揍人,进门就在花园里拔了一颗小树,拽掉叶子后扛在肩上去找沈茂德。   沈茂德这会儿正躺在床上悲痛自己快死了呢,他嘴角上火越来越严重,已经开始溃烂了,一听说沈然来了,沈茂德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要找沈然算账。   可沈然根本就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一见到人就拿树枝往他身上抽,“王八蛋老畜生,你娘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你亲娘没哪儿对不起你吧,你不给她好好请大夫还让下人折磨她,我抽不死你,抽不死你!”   沈然打的起劲,沈茂德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被沈然追着一顿打,很快脸上就见了伤。   沈茂德虽然还不了手,但言语上的回击也不少。   “孽子,畜生,你住手,你快住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你爹…”   “小畜生,你要杀你亲爹,你要遭雷劈的畜生玩意儿,你要是再不停手,我就去衙门告你…哎哟…”   沈然没管沈茂德的威胁,心里憋着的那口气这会儿一次发了出来,完全没留手,还是薛行安怕真打出什么事将沈然拦住了才消停。   薛行安道:“恶人自有恶报,他做了这么多恶事,不会有好下场的。” 第七十二章 人选   沈然打沈茂德的时候沈家没一个人出来阻拦,等两人要走的时候沈管家才出现,赔着笑,绝口不提刚才发生的事。   沈然没理他,径直往沈家后院去,刚走两步就被薛行安抓住了手,“这是要去哪儿?”   沈然指指沈俊住地方,“打沈俊啊,没道理我连他爹都打了,还会放过他。”   薛行安:“……”感情真是过来收拾人的。   沈家老夫人是在沈然接走张夫人后就病了的,那个时候沈茂德还没跟沈俊闹翻,沈然认为沈老夫人病倒的事跟沈俊也脱不了关系,所以该打还是要打的。   沈俊忙着给自己抓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沈然一顿很抽,最后还把人给打哭了,蹲在地上,全身脏兮兮的,看着竟还有几分可怜。   “我说过了,你们做的事我迟早要你们还,沈俊,你欠我一条命!”   沈然说完,没再理会他,拉着薛行安转身走了。   等上了马车,沈然才重重吐了一口气,“真爽,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不过薛行安有点呆,沈然不解的戳了戳薛行安的脸,“怎么,被我吓着了?”   薛行安摇头,“没有,只是没想到罢了。”   沈然嘲讽的笑了声,“想不到的事多了去了,你永远不知道真正心狠的人能有多狠。”   那几个人谁手上没握着人命,沈然还觉得只抽一顿太便宜他们了。   薛行安抬手揽住沈然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胸膛,安抚道:“没事了,以后我守着你,不会让人欺负你的。母亲和祖母也留在将军府,我们好好孝她们。”   沈然安心的靠在薛行安胸口,虽然他自己也能处理这些事,但有个人愿意护着他,愿意事事为他着想,这样的滋味还是让人动容。   沈然抓住薛行安的手,十指紧扣,“我也会守着你,不让人欺负你的。”   薛行安轻笑了一声,“好。”   不管往后有什么事,只要他们两人携手并肩,都能过。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沈老夫人已经在薛家安顿好了,薛大夫人安排了伺候的下人,住的地方也是根据张太医说的要求来的,药已经熬好就在床边放着,厨房煨着粥,等人一醒就能吃。   沈然去道了谢,不论是他自己还是张夫人,加上刚进薛家的沈老夫人,都不是薛家的责任,他们给他支持和帮助太多了。   沈大夫人笑着拍了拍沈然,“你这孩子,客气什么,咱们是一家人。你娘也是行安的娘,你祖母也是行安的祖母,他就该陪着你一起尽孝,你那爹和哥哥不是个东西,可你娘和祖母没错,也不该吃这些苦头。”   沈然点点头,“谢谢娘。”   “行了,也别谢了,要不是你嫁过来,咱们家现在还吃不上肉,就是想接人过来住也不行啊,这都是你自己的功劳,你祖母也差不多快醒了,你过去坐会儿陪陪她,老人家吃了不少苦。”   “好。”   沈然在沈老夫人床边坐下,打量着这位老人,瘦的都快成皮包骨了,沈然同她接触不多,但仅有的两次接触给他的印象还不错,从原主的记忆里看,这位老人对原主也是很疼爱的。   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直接让她病倒了。   沈然刚想着,沈老夫人就慢慢睁开眼睛转醒了,她看到沈然的时候有些激动,挣扎着要坐起来,沈然赶紧拦住了她,“祖母您别着急,你现在身子虚弱,好好养着,等好了我们再慢慢说。”   沈老夫人使劲儿的冲沈然眨眼,像是有什么话一定要告诉她,“啊…啊…啊啊…   …”张着嘴也在努力想说给沈然听,沈然看的有些心酸。   “祖母,别怕,你现在不在沈家了,我跟相公将你接到了将军府,我知道祖母你有话想跟我说,不过不着急,我们有时间,慢慢说,祖母你先把药喝了,喝了药就能好起来。”   沈然跟哄小孩儿一样哄着人,然后将一旁的药端过来喂给沈老夫人说,喝药的时候沈老夫人迟疑了下,显得有些抗拒,不过对上沈然鼓励的眼神,沈老夫人还是张嘴了。   一边喂,沈然一边说:“之前那大夫开的药不行,这个是行安去宫里求的太医开的药,太医说吃个几贴药祖母就能好起来,到时候祖母你想跟我说什么都能说了。”   沈老夫人听到这话果然放心不少,也更配合了。   等喂完药,沈然又让人送了热粥过来给沈老夫人吃,同她说一些过年发生的事,不过没提沈家怎么样。   后面张夫人也过来看沈老夫人,陪着说了会儿话,等沈老夫人实在撑不住了才走。   张夫人情绪也不太好,看着沈然欲言又止,想说又说不出口,沈然也挺无奈,主动说:“娘,没什么事,你安心在薛家住下,陪陪主母,等事情都处理好了,到时候你想改嫁还是自己做点什么,我都支持,没有谁离了谁活不下去。沈茂德不是个好人,张家也没对你多好,你也不用为他们难过,哭多了伤自己的身体,不划算。”   张夫人抹了抹眼泪,“我都知道…我只是…只是没想到。”   沈然望天,又一个没想到,不过也是,没谁把坏人写在脸上。   沈然劝张夫人劝了半天才把人劝回去歇着,说的自己口干舌燥的。   疲惫的走回房间,薛行安在等他,面前还放着一碗银耳羹,薛行安拉着沈然坐下,“累了吧,吃点东西润润嗓子,然后再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什么都好了。”   沈然看到银耳羹的时候还挺感动,可听到后面,莫名有种爸爸在安慰女儿的感觉,看薛行安的眼神就很微妙。   薛行安被沈然看的很莫名,“怎么了?”   沈然摇头,“没什么,对了,还没问你,你今天进宫跟怎么样?事情顺利吗?皇上有没有为难你?”   沈然三连问,问完就开始吃银耳羹,然后眼巴巴的等薛行安回答。   薛行安笑着在他脑门点了下,“没什么事,不用担心,你今天太累了,明天再说吧。”   沈然不答应,并且给出让薛行安无法拒绝的理由,“谁知道明天事儿会不会更多呢,说不定沈茂德明天就去衙门击鼓告我了,你还是先说吧。”   薛行安无奈,“好,那我说,皇上说……”   薛行安将自己和天子的对话全部告诉了沈然,等说完后就看沈然翻了个白眼,“果然不是什么好人,我都给出主意赚钱了,还威胁我们。”   “嘘!慎言,”薛行安提醒。   沈然摊手,“行吧,指不定他在咱们家也安排了人,我要是再说他什么坏话,他又抓住我把柄了。”   “那倒不会,不过那是皇上,不管何地也不该说不敬的话。”   “哦,”沈然撇嘴,生于社会主义国家,不太习惯这种封建王朝制度。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咱们家不能承办,就只能找人了。”   薛行安起身,去拿了纸笔过来,当着沈然面写下了几个名字,“这几位是在京城的王爷和侯爷,都没什么权势,平日里最常做的就是遛狗逗鸟,或者偶尔逛逛青楼。”   沈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去找这几位王爷,让他们来承办这件事是吧,我们只需要出谋划策就行。”   “不错,”薛行安又在纸上圈出了两个名字,“这两位王爷有钱,也经常进宫,偶尔会帮皇上办一些事,在皇上面前好说话。”   接着又圈出另外两个名字,“这两位好说话,从不拿权势压人,就是百姓也对他们很推崇,若他们做什么事,定会有不少人捧场,尤其是这京城的大户人家。”   薛行安总共写了八个名字,然后将每个人的情况,性格以及是否有钱都详细同沈然说了一遍。   沈然听完说,“你知道的还挺多啊,是不是皇上在说的时候你就已经想好怎么办了?”   “也没有,只是这么想,还不知道可行不可行。”薛大公子很谦虚。   “放心,就算是闲散王爷也是有野心的,再说了,银子谁不喜欢,又是能在皇上面前露面的事,不难办,只不过我们需要详细刷选下人,野心过重的可不能要。”   “恩,我知道,滑雪场的事今年可能来不及,可以再商量,但皇上说运动会要尽快办起来,我们明日就去几位王爷府上拜访下吧。”   沈然压着薛行安手上的纸,想了想说:“我们去问问爹和祖父吧,他们会比我们更了解这几位王爷,说不定还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毕竟事关重大,不能出错。”   于是两人又去找薛大将军和薛老爷子聊了聊,还真聊出东西来,两人一人圈了一个人出来,说不是合适的人选,让他们别找。   至于原因,归根结底,还是野心过大,若手中权势过大,对皇位有威胁,对百姓也不见得是好事。   而剩下的四位,有钱的那两位就可以承办滑雪场,毕竟要修房子建村庄,没点银子吃不开。   另两位天天遛狗,身子骨不错,承办运动会比较合适。   商量好后两人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给几位王爷透露透露这能赚钱的好事。 第七十三章 疯狗   先帝是个风流人物,一生中共有十三位皇子,八位公主,除去夭折的三位皇子和两位公主以及成年后在战场上牺牲的一位皇子外,其他人都还健在。   六位公主中,最小的婉凝公主还没出嫁,其他几位公主皆嫁在了京城。   包括当今天子在内的九位皇子,有七位在京城,只有二皇子驻守边关,五皇子因为试图谋反被发配到偏远地区去了。   六位皇子已经全部封王,在京城内有府邸。   同时,先帝还有好几个兄弟,也都封了王留在京城。   所以,现在的京城可以说满地王爷遍地驸马,一溜儿全是皇亲国戚。   也怪当今天子当年太过一骑绝尘,让多数兄弟都丧失了同他争夺皇位的野心,没给天子登基时大开杀戒的机会。   唯一一位五皇子,如今的光王,虽然有野心,但实力与野心不太匹配,所以没怎么样就被天子给收拾了,然后扔的远远的,这辈子都不能进京。   薛行安想要找这些王爷办事,自己找上门去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毕竟那么多王爷,只去一家就有得罪其他人的嫌疑。可若是都去了,那得罪的人估计要更多,所以只能想办法引这些王爷主动上门。   他们最后选中的四人分别是,从前的三皇子,如今的端王;六皇子,齐王;七皇子,睿王;还有一位是先帝的兄弟,这几位王爷的皇叔,闽和王。   这几位王爷中,最富有的是睿王,这位同当今天子是一母同胞,两人一个致力于将银子捞进自己口袋,一个盘算着让银子主动进国库。在这方面达成了高度一致的爱好,所以两人关系也是最好的。   而另外三位,闽和王在有钱人范畴,这位王爷最大的爱好是吃,热衷于品尝天下美食,据说还为了吃,屡进青楼,最后被媳妇找进青楼拎着耳朵拎回家的。也是百姓们茶余饭后谈资的主要提供者之一。   端王,热爱遛狗,玩鸟,斗蛐蛐,跟美人吟诗作对,没事就逛青楼,爱好颇多。众多爱好中,狗是占第一位的,据说他养的狗被他睡过了,睡,睡觉的睡,非动词。   反正谁动他狗他就要谁命的那种,如果不是出身好,估计也早被人打死了。   最后一位,齐王,爱好同端王大同小异,两人因爱狗一事,情深义重,经常一聊起狗来就彻夜抵足相谈,多次被两家夫人怀疑是不是有一腿。   民间还有传言,两人因有血缘关系,深爱而不能在一起,只能靠狗寄托相思,可悲可叹可怜。   甚至还出过一本书,十分畅销。把两位王爷气的,把全部书都买来烧了。   结果也并没有什么用,百姓们又脑补出了另外的说法,其行为跟现代网络键盘侠差不多,反正你否认他们有说法,你承认他们还是有说法。   充分了解了几位王爷的爱好过后,沈然觉得爱钱爱吃都好下手,毕竟这两样他擅长,但是爱狗就不太好办了,新不是现代,狗的品种不多,挑好看的也挑不出什么来,清一色的中华田园犬。   沈然还有点愁,“总不能去找匹狼来装二哈吧?”   “二哈是何物?”薛行安没听懂沈然的话,虚心求教。   “是一种犬类的名字,性子跳脱,像马大哈,所以叫二哈。”沈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张口就胡编。   薛行安勉强懂了,“那这种犬在何处能找到?”   沈然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要是能找到,就不愁了。”   薛行安摸了摸沈然的头,“不必着急,实在想不到法子,我们就直接上门拜访就是。”   “不行,这   样容易得罪人,还是得想办法让他们自己找上门来。”   “嗯,也不用如此着急,法子可以慢慢想,”薛行安说着突然起身,不如我们出去转转,外头如今也热闹,走走看看也不错。   沈然暂时也没什么好主意,听到薛行安的话,才想起他们两还真没一起去街上逛过呢,于是跟着站了起来,“好,说不定运气好,还能碰见那两位王爷出来遛狗呢。”   薛行安笑,“对,也不是没可能。”   两人换好衣服出门,街上都是人,没摆摊的,这些百姓就自己带了东西出来吃,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闲话嗑瓜子,也挺开心。   沈然看了一会儿稀奇觉得就没什么意思了,同薛行安说:“我觉得这生意还是该继续让百姓做,这过年间做生意,百姓肯定能大赚一笔,有卖东西的了,街上还会更热闹。这生意不仅不能停,还应该多发展一些新鲜的玩意儿出来,那才叫有意思。”   “又想到往国库里送银子的法子了?”看沈然一脸打算指点江山的样子,薛行安打趣道。   沈然摇头,“才不呢,说了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我也觉得过年的时候生意不该停,百姓在街上也没什么事做,虽然人多,却没平常热闹。”   “那可不,你再看这街上,除了人之外什么都没有,过年不应该红红   火火的吗,现在都没点过年气氛。”   沈然其实是有些失望,在现代,越来越没什么年味了,全靠各种灯景支撑,回不到曾经那种对过年的期盼,乐趣也不够。   沈然还想穿越后能看下古人是怎么过年的,感受下热闹的气氛,结果穿的朝代过年不允许摆摊。   沈然谈了口气,“皇上啊,是真不知道怎么赚钱。”   薛行安被他逗笑了,伸手在他鼻子上刮了下,“你呀,别被人听见了,不然又多了把柄在皇上手里了。”   沈然摸摸鼻子,假装失忆,“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见!”   薛行安很配合,“嗯,没听见。”   沈然满意的点头,“走吧,再转一圈,然后就回去。”没有一家铺子开门,想找个地方坐会儿找找灵感都不成,也是让人无奈。   结果没走几步,就听到前面一阵混乱,还有好多人在往他们这边跑,沈然都还没听清楚那些人喊的是什么就被薛行安拉着往回走了。   沈然问:“是怎么了,他们在说什么?”   薛行安道:“前面有狗,他们说狗发狂了,要咬人。”   “啊?发狂了,那得想办法赶紧把狗套住,要是咬伤百姓怎么办?”   薛行安看向前方,往这边跑的百姓越来越多了,也有狗叫声传过来,声音逐渐响亮。   薛行安将沈然往旁边推,“你在这边站着,我过去看看,不能让狗伤着百姓。”   沈然也不太放心他,叮嘱道:“你小心点,自己最重要,千万别被咬着了。”   这个时代可没什么狂犬育苗的说法,若真被咬着就不得了。   沈然也没拦着薛行安去,他身份在哪儿摆着,也有功夫,他去,总比看着那么多普通百姓受伤好。   在沈然紧张的时候,薛行安已经发了疯的两条狗打了个照面,不错,正是两条。   薛行安也没想到疯的竟是两条狗,还长的十分相似,两条狗的眼睛都是红,嘴边也染了血,地上有好几个人躺着在打滚,都是被这两条狗咬过的。   这两条狗明显是有主的,不过不管是谁,伤了人,已经是纵狗行凶了,薛行安冷着脸,在两条狗攻击他之前   先出了手,一个飞踢将其中一条狗踢了出去。   而另外一条狗朝着薛行安扑过来,薛行安闪身让开,还没来得及动手,被他踢出去的那条狗已经回来了,两条狗齐齐攻向薛行安。   薛行安同两条狗缠斗在一起,两条狗很是凶猛,薛行安也没留情,没多久两条狗就瘫在了地上。   刚刚好,狗的主人也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许多家丁,狗主人本来气势汹汹的指挥家丁将狗捆住,没成想一来看到的是狗瘫在了地上。   薛行安看到来人狗也有几分意外,可一想,又觉得是情理之中,薛行安向来人行礼,“下官见过端王爷。”   来人正是他们先前在家里讨论要怎么才能吸引的对象之一,端王。   薛行安这边才同端王行了礼,就看沈然匆匆的跑了过来,沈然压根没看其他人一眼,直奔薛行安而来,一到跟前就抓着他的手问:“怎么样,有没有伤着?你给我看看,有没有受伤啊?”   沈然围着薛行安转了一圈四下摸了一把,确定人没受伤才松了一口气,他看向地上躺着的两条狗,见脖子上没有绳索,就不高兴了,“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出来遛狗也不拴绳子,非得闹出点什么事才高兴。”   “咳咳……”   沈然刚说完,他对面就响起了咳嗽声,像是在提醒沈然他的存在一般。   视线投过去,沈然就看到一个穿的富贵的男人站在他对面,身后还跟着一群家丁,身份不一般,十有八九是狗的主人。   沈然小小的惊了下,大约猜到对方是谁了,出门的时候还在说偶遇呢,没成想还真遇见了,就是这面见的不太好。   薛行安拉着沈然同端王介绍:“端王爷,这是下官的夫人,沈然。夫人不知道狗的主人是王爷,无意冒犯,还请王爷恕罪。”   沈然学着薛行安的动作给端王行礼,“见过端王爷。”   行礼过后薛行安打算带着沈然离开,身都还没转呢,就被端王给叫住了,“站住,你们打死了本王的狗,就打算这么一走了之?”   沈然叫他这话给逗乐了,转回头就想怼人,不过还没开口就被薛行安拉住了,“我来说。”   沈然冲薛行安笑了下,跟他比了个“放心”的口型,说:“相公,皇上赐你的那块令牌带在身上了吗?”   沈然说的很大声,薛行安有些不明所以,还是回道:“带了。”   “带了就好,我们现在就进宫去吧!”   薛行安明白过来沈然的意思,配合道:“进宫做什么?”   “当然是告状了,”沈然理直气壮的说道。 第七十四章 条件   进宫是不会进宫的,告状也是不可能告状的,沈然话音刚落,端王就到了他跟前,低头,真诚的说:“我错了!”   沈然和薛行安都惊呆了,这是个什么情况,当王爷的这么容易认错?   没等他们开口,端王又说:“只要你们不进宫告状,一切都好说,我不仅不追究你们打死本王爱犬的事,还可以答应你们一个要求。”看他们的眼神中还有几分期待。   沈然回神,喃喃的问了句:“为什么?”   端王道:“皇兄说了,要是有人再进宫状告本王纵狗行凶,就要本王全府的狗命,为了本王府上的狗命,本王就不找你们麻烦了。”   感情这位王爷已经不是第一次搞这种事了,不过还是天子有办法,看这位王爷的样,大约也不怎么敢纵狗行凶。   见两人还是不说话,端王又接着补充,“今天这两条狗是吃错了药才发的疯,就算你们进宫告状,皇上也不会拿本王怎么样,等出了宫,本王还会找你们麻烦,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这就有点恩威并施了。   沈然想了想说,“王爷,你就这么把实情说出来,就不怕我们拿这件事来威胁您吗?”   端王微微一笑:“那本王就只能放狗咬死你们了。”   行吧,怎么看这位王爷都不会吃亏,如果这狗真是是因为吃了药才发疯,也情有可原,只是可怜被咬的百姓。   沈然道:“王爷放心,威胁这种事我们做不出来,条件就按照我们先前说的来,王爷不追究我相公动手打了您爱犬的事,同时,您答应我们一个条件。另外我还想追加一个条件,不知王爷可否答应?”   端王看了沈然半天,“你有点得寸进尺啊,不过敢跟本王提条件的人不多,本王看你还算顺眼,你先说说,什么条件。”   沈然看了一眼被狗咬伤的百姓,“王爷,这些百姓是无辜的,被狗咬了,如果不好好治疗,只怕会丧命,还请王爷请大夫好好为这些百姓们治疗,直到他们全好为止。”   端王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连忙摆手说,“放心,本王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些百姓是本王的狗咬的,本王肯定会给银子补偿。”   端王态度良好,说完就要让手下去给受伤的百姓发银子,不过被沈然给拦住了,“王爷,还是请大夫吧,包了全部药费诊费,还有这期间的伙食费,等好了王爷再给每人一些银子做补偿,就不用现在直接给银子了。”   端王不太乐意,“这多麻烦,本王给他们每人十两银子,自己找大夫就是,若病了还有剩下的,也不用退给本王。”   “王爷当知人心复杂,若这些人家里人对他们不错,拿了银子会给治病看病,可若是不好呢,只要不给请大夫,等受伤的人一死,那银子可就到别人手里了。再者,若这里面有人家有里只有老小,就是银子在手也不见得能守住。”   这种事情太过常见,不管是现代还是如今这个时代,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端王可没想到还能有这些事,挠了挠头,“成吧,那就听你的,本王让人去办,来人啊,先找一家医馆,把这些人送到医馆去,不能耽误。”   端王带了不少人来,一听吩咐,立马就去扶那些受伤的百姓去了。   先前被疯狗追走的百姓也不知何时回来了,正围在边上看着他们呢,听到沈然和端王的对话,百姓们也是议论纷纷,等端王手下将受伤百姓抬走时,还有人带头给端王跪下了,高呼:“王爷大善,端王是个好人啊。”   其他百姓也效仿,纷纷跪下,高呼端王是个大善人大好人。   反弄的端王有些手足无   措了,从前在街上遛狗的时候也吓着了不少人,没少被百姓背地里骂,如今听人说他是好人,他反而不太习惯。   沈然也在跟薛行安说:“你看这些百姓,明明那狗是端王的,咬了人理所当然的就该负责,现在不过是做了他该做的事,百姓们就说他是个大好人,说明了什么?”   薛行安想了想,“说明百姓心善,心思简单。”   沈然点头,“对,同样还说明他们对皇权的畏惧,哪怕端王不管这些人的死活,因为他是王爷,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百姓也拿他没办法。”   “好在今日有你,若不然……”   “看端王的样子,应该是要负责的,从他的话里也能听的出来,皇上是个好皇上,对自己的弟   弟们还是有约束的,只是他们的身份地位同百姓相差太多,没觉得百姓的命有多重要。若能做到将每一条人命都当成大事时,太平天下指日可待。”   薛行安听到沈然的话,不由想起了他同天子说过的天下太平,天子说未尝不可,薛行安觉得下次可以再同天子提一提沈然这话,唯有众生平等了,天下才能太平。   虽然也不太可能,但如果能将百姓放的更重要些,应当也会比如今好上许多,不至于民间疾苦无人知,不至于草菅人命无人晓,不至于有冤无处伸。   薛行安默默抓紧了沈然的手,夫人总是能说一些让人深思的话,需得牢牢抓住了才行。   事处理好,端王也带着人打算回府了,这狗发疯的事他还要查,有人算计到他头上来了,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端王要走的时候被沈然给拦住了,沈然上前问,“王爷,你先前说的答应我们一个条件还算数吗?”   端王听着这话不太高兴,板着脸说,“本王是出尔反尔的人吗?”   “那王爷,我这儿正好有一件事想请王爷帮忙,不知王爷可否答应?”   端王盯着沈然看了一会儿,然后眯起眼,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指着沈然说:“感情这是你们设给本王的局啊,我就说呢,本王这狗才送回来没几天,第一次出来遛狗就发疯了,感情你们在这儿等着本王呢。”   沈然摊手,非常无辜,他就是趁机想跟端王说说承办运动会的事,没想到还被扣上了一个算计王爷的罪名,真是太冤了。   “王爷,咱们今天可还是第一次见,完全没算计你的缘由,这条件也是您自己提出来的,若您不提,我也不会开这个口啊。”沈然很无奈的解释。   “呵,本王可不信有这么巧合的事。”端王的防备都直接摆在脸上了。   沈然心想,他们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合,这简直就是瞌睡来了有人给送枕头一样的。   但下毒的人不可能知道他们今天会出来逛街,端王更不可能知道他们有事找他,所以也只能是巧合。   “王爷……”   沈然还想解释什么,薛行安却过来一把揽住沈然要走,“既然王爷怀疑我们,那请王爷先查一查下药之人是谁吧,我们薛家清清白白,从不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若王爷觉得是我薛家的人算计王爷,还请王爷找到证据。”   说完,也不管端王是什么反应,就直接带着沈然走了,沈然本来还想跟端王掰扯掰扯,都没机会。   沈然几乎没见过薛行安这么不给面子的怼人,对方还是个王爷,可见薛行安对薛家的维护之心。   快到家门口时,薛行安才冷静下来松开了沈然,“对不起,我不该迁怒你。”   沈然拽着薛行安的收甩了甩,“你哪有迁怒我,明明是端王无故冤枉我们,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我们帮了他,还成有企图了。”   虽然确实有企图,但这个企图是在没帮他之前就有的。   “是我冲动了,不该当众下端王的面子,”薛行安也有些懊恼。   沈然安慰他,“没事,谁没点脾气,本来就是他冤枉我们。”   沈然拉着薛行安进门,“别想了,大不了咱们不找他就事,反正还有其他王爷,这事儿到哪儿都不是我们理亏。”   因为这一出,出门时的好心情也没了,沈然更埋怨天子了,好心给他出主意赚钱,还尽让他们来背锅,搞这种得罪人的事。   沈然他们这边不高兴,端王那边也一样不高兴,薛行安带着沈然走的时候端王就垮下了脸,当众被下面子,怎么还可能高兴的起来。   端王看着薛行安他们离开的方向说,“竟敢下本王的连脸面,看本王怎么收拾你们。”   端王身后,一小厮模样打扮的人往前走了两步,问端王:“王爷,您真觉得是他们下药算计您的?”   端王抬手就给了那小厮一下,“本王看像是个傻子吗?这种话也就说出来吓唬吓唬他们的,让他们不敢跟本王提什么过分的条件,没想到这两人脾气还不小,敢给本王甩脸子。”   端王转身一甩手,“哼,那就走着瞧,本王就等着他们来求本王!”   小厮忙不迭的跟在端王身后,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觉得这次要求人的很可能是他家王爷。   而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有人拟定好了奏折,匆匆进宫去了。 第七十五章 赔罪   端王没想到自己大过年的还要被叫进宫去训一顿,更没想到他皇兄会指名道姓的让他上薛家赔礼道歉去。   当然了,沈然他们也没想到端王会来道歉,毕竟昨天那个场面,端王日后不找他们麻烦都是喜心宽了。   所以在听到小双子汇报说端王来了,还是上门来道歉的,沈然就震惊了,吃惊程度不亚于端王第一次认错的时候。   沈然赶紧拉着薛行安去前面见端王,“真没想到啊,我觉得肯定是有人去找皇上告状了,然后参了的端王一本,皇上让他来赔礼道歉的。”   “不错,我刚才收到消息,昨天端王当街纵狗行凶,被御史台的人知道了,然后御史台的人就进宫告状去了。”   沈然正跟薛行安说着,薛大将军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凑到他们身边接话。   沈然和薛行安被吓了一跳,薛行安问薛大将军,“爹,你怎么来了?这是要去做什么?”   薛大将军拍拍自己肚子,笑眯眯的说:“端王爷来了,你爹我这个主人不应该去招待招待他吗?”   薛行安不说话,默默别开了脸。   沈然在心里默默的说,端王大概并需要你这个人招待,毕竟他为什么而来大家都知道,多个人去见他,就多一点看笑话的嫌疑。   偏偏薛大将军还很八卦,“儿子,儿媳妇,你们昨天在街上做什么了?端王怎么会亲自上门来给你们道歉。”   沈然:“……”   薛行安:“……”   薛行安不得不提醒他爹,“爹,你好歹也是朝廷大员,又是个大将军,打听这些事好吗?”   薛大将军理直气壮的说:“大将军怎么了,大将军不是人啊,臭小子,你从小吃你爹我的用你爹我的,让你说几句话你还不乐意了,白养你这么大了。”   这话流传古今,一到这种时候爹娘就开始用这样的话压迫子女,偏偏子女还得妥协。   薛行安反驳不了他爹,就只能将事情全部说了,最后赢得了薛大将军的赞扬,“儿子,有出息啊,你连王爷的脸面都给敢下了。”   薛行安想,他过后就后悔了,也并不是多有出息。   当然,这话是不会说出来的。   三人很快就到了前厅,还没进门就看到端王在里面转来转去,很焦虑。更引人注目的是,地上还躺着一堆的荆条,就那种荆轲负荆请罪的那个荆条。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面面相觑,本以为说说就是,没成想还要动手。   进门后同端王行礼,端王赶紧将人扶了起来,“别别别,不用这么客气了,本王今儿是来赔罪的,当不起这么大的礼。”   行礼过后,薛大将军当主导,指着主位道:“王爷请上座,来人,上茶。”   端王立马就拒绝了,“不了不了,大将军你坐就行。”   端王说完,自己过去将地上的荆条抽了一根出来,有些忐忑的往薛行安面前送:“薛都虞候,昨日是本王的不是,本王不应该纵狗行凶,更不该怀疑是都虞候你们算计本王,皇兄说让本王带这些荆条过来让都虞候狠狠的抽本王一顿,抽到满意为止。”   端王此刻跟个小媳妇似的,送荆条的手充分提现了欲拒还迎四个字的精髓,想给薛行安吧,又怕挨打疼,不给吧,好像又交代不过去,反正荆条半天都没在薛行安手上。   沈然在一旁看着,觉得这王爷挺萌的,也挺搞笑。   薛行安主动拿了荆条,端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抱着脑袋喊:“你轻点,不能把本王打坏了!”   沈然这次直   接笑了声,觉得这王爷怂的更可爱了。   薛行安像是没听到端王的话一般,高高举起荆条,然后重重落下,端王就看着地上影子都觉得自己要完蛋了,肯定要被打破皮,“啪!”然而荆条重重落下,声音响亮,却没觉得疼。   端王抬头看,荆条已经第二次落下了,刚好落在他脚边,声音也是从地上发出来的。   端王重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打在本王身上,不对!不行,你一定要打本王才行!”   端王鼓起勇气往旁边站,闭着眼睛,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对薛行安说:“来吧,这次不要打歪了。”   薛行安却没动手,说道:“王爷,下官方才已经打过了,下官也没什么不满的,不必再继续打了。”   端王仿佛一下变成了小孩儿一般,开始无理取闹,“我不管,你一定要打我一顿,要打在我身上才行,不然我今天就不走了。”   “这……”薛行安有些犹豫。   沈然   站了出来,问端王,“王爷,为何一定要我们打在身上才行。”   端王实话实说:“皇兄说了,如果不让你们打本王一顿,他就亲自动手,还要本王府上的狗命。行了,话本王也说了,你们赶紧动手!”   果然,还是来自于天子的压迫。   沈然突然觉得当今天子这皇位做点有点爽,底下弟弟都有软肋,随便威胁两句,就能想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沈然快速拿过薛行安手里的荆条在端王身上轻轻抽了下,“行了,已经打过了,这下王爷可以放心了。”   端王此刻都还没反应过来,“啊,打过了?什么时候?本王都没感觉到。”   沈然:“……”这王爷大概就需要狠狠的抽才行。   “真的,刚才我们都看见了,我们也原谅王爷了。”   “不行,皇兄派了暗卫跟着本王呢,要是你们作假,暗卫会告状的,快动手,真打。”端王再次爆料并提出挨打的请求。   也让沈然越来越佩服当今天子了,真是个御下的好手,至于暗卫来没来,谁知道呢。   不过沈然也挺配合,用手中的荆条抽了端王一下,这次端王直接捂着屁股跳起来了,“哎哟…”   “你还真敢……”端王下意识的要找麻烦,而沈然已经将荆条扔在地上了。   端王默默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换成了问题,“打完了,还要再打吗?”   沈然作势又要去捡地上的荆条,“王爷还想再挨打吗?”   端王赶紧拦住他,“不想不想,你已经打过了,这下皇兄不会再为难我了。”得到满足,端王心情也好了起来。   看着他高兴的样子,沈然觉得,这王爷注定是当不了皇上的,要不然坟头草都七八米了。   端王还对着房顶挥了挥手,“你刚才都看到了,本王挨打了,你可以回去跟皇兄复命了,让皇兄不要惦记本王的爱犬了,哼!”   那模样更像是个小孩儿了。   而端王在爱犬没了威胁之后又开始趾高气扬起来,捡起地上的荆条指着沈然,“你刚才竟敢抽本王?”   薛行安立马上前将沈然拦在了自己身后,“王爷这是想做什么,秋后算账吗?”   端王对上薛行安就有点怂,“你你你…本王就算账了,你还想跟本王动手不成?”   薛行安道:“不动手,不过皇上派来的暗卫应该还没走多远,我能追上。”   追上怎么办?追上了自然就要告状,然后刚才挨的那一下就白打了。   端   王果断放下了手中的荆条,“本王说笑的。”   为了挽尊,端王背着手,故作严肃的说:“对了,本王之前答应了你们一个条件,你们想让本王做什么,说吧!”   沈然让薛行安转头,同薛大将军面对面,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用眼神交流了一会儿,最后达成一致。   沈然上前,“王爷,我们找王爷是有一件有趣又有意义的事让王爷帮个忙。”   “有趣又有意义,”端王听着还挺感兴趣的,“什么事,说来听听。”   沈然去门口叫小双子回他房间将那一份全民运动计划拿过来给端王看,端王看他们搞的神神秘秘的,还不满的吐槽了两句。   不过等看到上面的内容后,方才的那点不满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好,好啊,这个运动会是个好东西。”   端王拿着纸问沈然:“这是你想出来的?这运动会要怎么弄,你想让本王帮你什么忙,你快说。”   现在最着急的人反而成了端王了。   沈然让端王坐下,然后细细的跟解释了一遍,最后补充道:“这计划我相公已经送进宫里给皇上看过了,皇上也很满意。”   端王一听更高兴了,“真的吗?皇兄也很满意,这果然是个好东西。”然后就看着的沈然,等他说要怎么做。   “王爷,这件事我们打算请您和齐王爷一起承办,运动会场面宏大,涉及到的百姓很多,需要忙的事也多,若两位王爷一人承办一些项目就会轻松许多,也不容易出差错,赛事办的好,皇上肯定会高兴的。”   反正只要把皇上拉出来遛一遛,端王就没什么意见了,更何况齐王还是他志同道合的遛狗好兄弟,跟他合作,端王更没什么意见。   “成,这事儿本王接下了,齐王那边本王去说,不过这事儿本王没弄过,这计划是你们薛家给的,你们也要负责到底!”端王还是很聪明的,反正不管怎么样也要拖上薛家。   沈然听他答应已经是松了一口气,而他们薛家本就是要辅助到底的。   “行,没问题,我们的目的就是,让皇上满意,让百姓高兴!” 第七十六章 帮手   从决定搞这个全民运动会之后,端王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非常激动。对沈然和薛行安的态度也大有转变,跟昨天要找他们算账,说他们算计的他时候判若两人。   端王很积极,说好的说服齐王,第二天就把齐王带到将军府来了,人齐王压根不知道什么事,抱着他怀里从西域送来的小白狗,专心撸狗,对其他的事毫不在意。   端王直接将小白狗抢走,然后将计划书拍在端王面前,强行压着人看,“看,赶紧看,你要是看完还不心动你这狗崽子就是我的了。”   齐王不乐意,“什么狗崽子,这狗就是这个种,长不大,你先把狗还给我,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没兴趣,我不掺和。”   端王将狗抱的远远的,“你这没出息的,整天就知道抱着狗玩儿,就不能想点别的事吗?”   齐王一脸嫌弃的看着端王,“你还有脸说我,我可是听说你放狗上街咬人了,还被皇兄叫到宫里训斥了一顿,大过年的真丢人。”   端王被戳短,这下也不乐意了,“嘿,小六子,我可是你兄长,有你这么跟兄长说话的吗?”   齐王不想理他,上去要抢自己的狗。   端王抱着狗子到处躲,“小六子,你就不能跟你哥学学,做点有出息的事,一天到晚跟狗玩,没看你家王妃都受不了收拾东西回家了吗?”   沈然和薛行安站在外边,围观这兄弟两抢狗,顺便在听听爆料,没想到还真有劲爆的。   沈然听到齐王妃因受不了齐王眼里只有狗回娘家了,当即激动的抓住了薛行安的胳膊,“这可是个写话本的好素材啊,我一定要记下来跟清荷说,咱们家又能小小的发一笔财了。”   薛行安:“……”胳膊有点疼…而且也没明白齐王妃回娘家有什么好激动的。   里边,齐王听到端王提到自家王妃,就没再追他了,皱着眉问:“你做了什么有出息的事?”   端王得意洋洋的指着他身后的桌子,“讨好皇兄算不算?”   本来还在皱眉的齐王听到这话,瞬间眼睛就亮了,“什么事?怎么做?”问的毫不犹豫。   沈然:“……”   薛行安:“……”   两个围观者不得不感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位王爷玩的好,除了都喜欢狗之外也是有其他原因的。   见齐王有兴趣,端王更得意了,抱着小白狗走到他身边说:“刚才让你看,你不看,现在想看了?”   齐王趁端王得意的时候将自己的狗从他怀里抢了回来,“到底是什么,你要不说我就进宫告诉皇兄去,你要讨好他!”   “嘿!小六子,这你可就不厚道了。不就是一起讨好皇兄嘛,来来来,你先坐下,我告诉你……”   在齐王的威胁下,端王成功分享了自己讨好当今天子的秘诀,然后两人一拍即合,目标,让皇兄高兴!   事情就这么简单,运动会的两位承办者都找到了。   两位王爷手下有人,要办事好办,至于银子,不用他们出多少,只要找赞助商就行。   沈然要忙的事也变成了指导两位王爷及他们的手下怎么把运动会给承办好。   第一点就是把举行运动会的时间定下来,年后就差不多开春了,春季运动会,自然要有点春天的味道,就选在了二月初,刚好过完正月,那个时候各种花也的差不多了,正是好时节。   第二件事就是确定运动会的比赛项目,这个有点难,沈然同众人解释的时候还把将军府的下人拉了过来,一边让人演练,一边同他们解释,就定这个项目都花了整整   两天时间。   第三件事就是做宣传,百姓们对于什么运动会之类的一点都不了解,更不知道要怎么参加,有什么项目,而每个项目是做什么的,怎么做,一概不知,所以要让人去宣传,让百姓们知道有这么回事。同时还要安排人去人教想要参加的百姓,让他们学后自己回去练习,等比赛时候才能有看点。   第四个就是场地问题,运动会的场地跟滑雪场不一样,不能选在距离京城太远的地方,最好是能在城内,或者是在城门口,但地方要大,除了容纳参赛的百姓外,还要容纳足够多的围观百姓,地方一定要选好。   第五点就是找赞助商了,能不能找到,找的好不好,都跟他们准备各项活动有很大的关系。   第六点是对于参赛百姓的选拔,不是什么人都合适,比如一些会功夫的人,比普通百姓强太多,那就没得比了。其次是什么品行不端的人,做过偷鸡摸狗这些事的人不能要。进过大牢,有过前科的人不能要。   这其实不仅是对一个赛事的筛选,也是在告诉百姓们,有些事不能做,你做了,不仅会受到处罚,也一样会被很多人排斥,起到一个警示作用。   当然了,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也不会一概而论。   最后一点就是运动会的奖品了,这个沈然打算弄的好点,除了赞助商会奖一些银子或其他东西外的,成绩最好的还能得天子或者王爷的什么赏赐,这样的荣誉,对很多人来可以传好几代。   沈然将事情理的很顺,端王和齐王都给了几个人,沈然就每一步安排了两个人,每个人把自己负责的那一份做好,最后再来统一合计,查漏补缺。   等这边忙完,日子也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也称花灯节。   从这天起,整个大汉将有三天不宵禁,甚至可以说是灯火通明,百姓们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尽情狂欢。   沈然在现代过了许多个元宵节,也更看了很多的灯会,但这种最原汁原味的却没过过。   刚好事情都分下去让人做了,他暂时没什么事,就缠着薛行安晚上一定要去看灯会。   薛行安自然没不答应的,不仅他们两去,他们同辈的薛家人,全部都会去。   其中最高兴的就是薛清莲了,惦记着能不能遇见个如意郎君,花灯都备了两盏,也是他们所有人中最好看的。   一年才有一次的元宵等会自然是极其热闹的,不管是寻常百姓还是达官贵人这天都会出来观等会,护城河中还有船舶,两边挂着灯,由船夫划着船,从这头去往那头。而船上的人,自也是有钱人家的风流公子。   河边还能听到悠扬的琴音,是那些公子们请的京城名妓在船上弹唱,这时,不止公子们要一争高下,名妓们更是不服输,十八般才艺都要展示的。   百姓们成了围观凑热闹的人,站在河边看人放河灯,间或听到妙处时叫一声好。   街上的灯花样繁多,颜色各一,也有千奇百怪的灯谜,卖灯的摊子附近总少不了卖面具的,姑娘们喜欢各样首饰也不会少,另一边,则是能让人饱口福的美食,在家憋了一个年头没能吃上这些小吃,此刻又碰上节日,自是要先犒劳犒劳自己的嘴。   街上的行人有三三两两挽着手,笑的如同花儿一般的姑娘;有年轻夫妇追着前面才刚会跑的孩子,孩子手上提着漂亮的花灯,爹娘笑着在后面喊小声,眼睛一刻也未从孩子身上移开。还有蒙着面纱,后面跟着一群下人的富家小姐。有大冬天依旧摇着纸扇的风流才子,更有像沈然和薛行安这样两个手拉着手走在街上的恩爱夫夫。   你所能想到的,所有对那些未曾经历过的历史画卷的期待,都能在这一刻   圆满。   这是最原汁原味古色古香的场景,灯是最开始的灯,人是历史上的人,便是脚下的一块青石板,都刻着历史的印记。   当你置身于此,有无数想说的话,想把最美好的赞美给予这样的场面,却到了嘴边,一个字都说不出。   与曾经在电视上看的不一样,与你曾经过的也不一样。   沈然抓紧了薛行安的手,竟有些紧张。   薛行安察觉到了,还以为是他不喜欢人多的场面,于是将人揽到怀里,“要不要回去?”   沈然听到这话赶紧摇头,“不不不,我就是没看过这么热闹的场面,觉得新奇,不回去,我还想好好看一看呢。”   薛行安有些奇怪,“你…从前没来看过灯会吗?”   沈然冲他狡黠一笑,“来过,只是没同你一次来过,所以也不觉得从前有这般热闹。”真是个完美又机智的回答,沈然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大大的赞!   薛行安果然信了,柔声道:“往后每年我们都来看。”   沈然点头,“好,一起来看。”   到地方后,薛家的人就自动散开了,成亲的就夫妇两人一起,没成亲的就结伴而行,因为都有功夫在身,也不用什么下人跟着。   薛行安将沈然先前的话记在了心里,以为沈然之前没好好逛过灯会,就带着他挨个铺子去看花灯,猜灯谜,还给买了两个面具,一人带一个。   像哄小孩儿,也像在哄刚过门的新婚小娇妻。   有的人也乐在其中。 第七十七章 死了   薛家的一群晚辈们,在没有门禁的元宵夜玩了个痛快,回家时差不多已经半夜了,至于第二天,理所当然的也快到中午才起。   但沈然没想到的是,他刚起床,连房门都还没出,小双子就给他送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二少爷,老爷没了。”   沈然当时还在漱口,一听这话直接呛着了,“咳咳…诶咳咳…你,你说什么…咳咳…”   小双子贴心的过来给沈然拍背,“少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沈然:“……”不想想自己刚才说的什么话,还怪他不小心,人命关天的事,他能怎么小心。   沈然好点了后就抓着是小双子问,“真的假的,你别逗我。”   “少爷,小双子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沈家来人报丧了,还是管家告诉我的,让我赶紧来告诉少爷您。”   沈然看着小双子那淡定的模样,还是没沈茂德已经死了的感觉。   “那你怎么这么淡定,怎么不哭呢?”沈然问。   “那我试试,”小双子诚恳的说。   他心里对沈茂德是有怨的,也并没有多少感情,沈茂德死了对他来说也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死了,自不会觉得有什么难过的。   小双子试了半天也没哭出来,最后沈然放弃了,摆摆手,“行了,不用难过了,其实我也不怎么难过。”   说起来好像有些过于冷血,可沈茂德对他来说就是个陌生的仇人。沈茂德做的那些事,原主都不见得会原谅他。   沈然收拾好,对小双子说:“走吧,先去沈家看看。”   收到消息的不止沈然一人,刚到前院,还没出将军府的大门,薛行安就匆匆从外面赶回来,跑到沈然面前,“没事吧?你别怕,我陪你一起去沈家。”   沈然其实一点都不怕,看样子,薛行安其实比他还怕,不过对方不一样,薛行安是在担心沈然。   沈然抓着薛行安伸过来的手,“好,我们先去看看。”   等走到将军府大门口的时候,沈然发现张夫人也在,眼睛是红的,明显已经哭过了。   等沈然一出去,张夫人立马上前抓住沈然的手,“然儿,你爹他…”   沈然点头,“娘,我已经知道消息了,我们先回去看看吧。”   张夫人哭着点了点头,被沈然扶着上了马车,张夫人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对方是他几十年的丈夫,先前是有怨有恨,可一听说人没了,心里的那股气也瞬间消了。   沈然问张夫人,“祖母知道了吗?她现在身子弱,最好还是不要告诉她。”   张夫人摇头,“我没告诉她,就怕她受不住。”   “好,娘你也别哭了,哭坏了身子我要心疼的。”沈然怕她哭的太伤心,还同她坐的一辆马车,一路上都在劝张夫人别哭了。   马车停在沈家门口,在外面就能听到里面的哭喊声,沈茂德的那些姨娘,嘴里喊的都是同一句话:“老爷,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外面还没挂丧,不过沈管家已经安排了人在门口发白布了,沈然接了白布戴在头上,同薛行安一起一左一右的扶着张夫人进去。   结果这一进去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沈茂德的姨娘们一下冲沈然扑了过来,拳头尽情的往他身上招呼,“都是你,你这个不孝子,你个畜生,杀了自己的亲爹,你现在还有脸回来,我要跟你拼了我……”   沈茂德的姨娘们大约真以为是沈然害死的沈茂德,下手很重,打的沈然骨头都疼。   最后还是薛行安将这一群女人推开,将沈然护在身后,“住   手!你们要是再敢动一下,就别怪我不客气!”   薛行安有气势碾压,这些女人倒安静下来了,薛行安冷脸看着他们,“你们凭什么觉得人是他杀的?这些日子沈然一直在将军府,就是出门也有几位王爷可以作证,从未来过沈家,你们无凭无据就想空口诬赖人?”   “谁诬赖他了?如果不是他之前动手打伤了老爷,老爷怎么会走,大夫都说是伤的太重救不过来,我们可没诬赖他,沈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全是证人!”   薛行安刚说完,一个长相艳丽的女人就站了出来,薛行安不认识人,只看着女人皱紧了眉头。   沈然在他背后小声提醒他,“这是朱姨娘,是一户小商户家的女儿。”   “不,她是风尘女子,”薛行安很笃定的开口。   这话一出,女人当场   变了脸色,在场其他人也神色各异,全部盯着女人打量。   “你胡说!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是将军府的人就能随意污蔑人,我虽是商贾出身,但也是清清白白的,怎么会是你口中的风、风尘女子!”   薛行安冷然道:“是不是,验一验就知道了。”   薛行安这话一出,朱姨娘就慌了,“你…你胡说,你就是想包庇沈然故意诬陷我的,你不要妄想将注意转到我身上,大家就会忘记沈然是杀人凶手的事实。”   朱姨娘为自己反驳薛行安的话找到了合适的借口,越说越起劲:“沈家上下都能作证,亲眼看到沈然打了老爷,老爷重伤治不好,沈然可一次都没回来看过,就算沈然如今是将军府的人又怎么样,他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谁都不能包庇他!”   沈然在薛行安身后忍不住笑了,往前两步站在薛行安旁边,“就这么肯定我爹是被我打死的?”   “你难道还想狡辩不成,这可是大家都看到的事实,沈管家就能作证。”朱姨娘极力想将事情说成铁证如山。   “我不想狡辩,但我知道,我下的手绝不会让他死,哪怕你们之后连大夫都没给他请也一样。而且我还打了沈俊,我对沈俊也一样没手下留情,难不成沈俊的现在也快不行了?”   沈然一提沈俊,朱姨娘当即就大声的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告诉你,沈然你完了,你大哥已经带着人去衙门击鼓告状去了,很快衙门的人就会来传唤你,到那个时候你怎么都逃不脱。”   沈然心想,难怪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沈俊,按照他的尿性,碰上这种事肯定是第一次冲出来找他麻烦的。   沈然拍拍手,“行吧,既然你们这么自信,那我就等着衙门的人来抓我好了。至于你,朱姨娘,我相公说是满身风尘味儿,你却说你商贾出身,这商户家的姑娘也没穷到去青楼卖身的地步,你也该准备准备,咱们到时候一起到衙门说个清楚!”   这一屋子的人除了张夫人外,还真没谁是真心为沈茂德的死伤心的,沈然暂时镇住了场面,就带着张夫人去看沈茂德。   人才走没多久,下人什么都没收拾,连棺材都没一口,沈茂德还在他自己床上躺着,从面上看还算干净,可整个屋子是有臭味的,很难闻。   张夫人一看到沈茂德就扑了过去,也不叫人,只哭,跪在床边大哭。   张夫人这一哭,引的外面其他姨娘也跟着哭了起来,话还是那句话,走了让她们怎么办。   沈然和薛行安冷眼看着这一切,又见识了一次人性。   沈然小声同薛行安说:“幸好祖母没看到这场面,只怕刚好起来又要被气病。”   薛行安捏着沈然的手说,“种什么因结什么果,沈家的人跟你爹和你哥哥都很像。”   沈然没把自己当沈家人,很赞同这话。   这些只会哭的姨娘们也没想找口棺材将沈茂德装进去,这话还是沈然吩咐沈管家做的,沈然自己说完都觉得好笑。   与此同时,府衙门口的鼓响了,府尹升堂问审。   沈俊红着眼跪在了堂下,一声高呼,“求府尹大人为小民做主啊,小民的父亲被人害死了!”   府尹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你父亲被何人所害!”   沈俊忙自报家门:“小民乃前礼部侍郎沈茂德的长子沈俊,死的人正是我父亲,而害我父亲的人是…是我弟弟也是如今的将军府大公子的夫人沈然。”   沈俊像表现的说不出口,可又不甘心,最后干脆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   府尹听到沈俊的话也很吃惊,“你说是你弟弟杀的你父亲?”   沈俊忙应声:“是,前几日,薛都虞候带着太医上门的强行将小民祖母带走,我弟弟沈然也一起来了,见我祖母病重,心中有气,竟将我和父亲狠狠抽了一顿,沈家下人都看到了皆可作证。我年轻身子骨好,过几日就好了,可我父亲年纪大了,从那天后就一病不起,竟…竟没能熬的过去,在今早的时候突然就走了。”   府尹听完沈然的话还是觉得不可置信,“这沈然,当真如此大胆,还敢对父兄动手?”   “是,大人明察,沈然自从嫁入将军府后仗着背后有人撑腰,时不时就回娘家找茬儿,我父亲的一个姨娘就因为他,被迫自尽了,如今他又打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样的人绝不能在留,请大人为小民做主,一定要将这很狠毒之人尽快捉拿归案。”   “请大为小民和小民死去的父亲做主啊!” 第七十八章 诬告   沈然同薛行安在沈家等了一会儿,果然等来了衙门的人,同衙差一起来的还有沈俊,沈俊一看到沈然就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不过很快又换成了一脸悲戚样子,指着沈然对衙差说:“大人,他就是沈然,就是他害死我父亲的,请大人将他带回衙门审问,一定要还我父亲一个公道啊!”   领头的衙差沈然是认识的,正是当日去薛家搜查偷窃案的人,领头的衙差冲沈然旁边的薛行安行礼,“见过薛都虞候,下官奉命行事,捉拿罪犯沈然,还请薛都虞候行个方便。”   薛行安没打算放手,问道:“你们有何凭证证明我夫人就是杀人凶手?”   “这…都虞候大人,是您夫人的亲哥哥来衙门状告您夫人行凶的,不论真假,下官都要请尊夫人走一趟才行。”   沈然拍拍薛行安的手:“没事,走肯定是要走的,我没意见,不过这位差爷,说我是罪犯这事我就不赞同了,我现在顶多也就是个嫌犯。”   衙差听沈然愿意配合他们走一趟,高兴还来不及呢,什么罪犯嫌犯的,就是个说法而已,自是连连称是,“是,您说的是,那就劳烦您同我们走一遭了。”   沈然松开薛行安,走到衙差跟前,让他附耳过来,“有些事要你说说。”   衙差忙把耳朵凑过去听沈然说话。   沈然对他小声说了几句后,衙差就变了脸色,随即指挥手下的人:“来人,马上回衙门请大人调派人手过来支援,你们,去将沈家的前后所有的出口把守住,你们,去将沈家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还有你们,去守住死者和他的房间,从现在开始,这屋里任何东西都不许动,谁动了谁就可能是凶手。谁也不许进去,都给我守住了!”   “是!”   衙差来的不多,但领头的一吩咐,下面人就飞快动了起来,而在这领头衙差吩咐手下的时候沈然也在打量沈家的人,沈俊脸色不好看,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因为没能马上把他抓走而不高兴。沈茂德的几个姨娘们也是神色各异,尤其是朱姨娘,左顾右盼像是在找谁人一样。   其他几位,有心虚的,也有什么都不知道,很茫然的。下人们的反应也都差不多,多数人很害怕,只有少数,可能因为做过什么亏心事,这会儿很心虚。   领头的衙差却对沈然一拱手,“多谢都虞候夫人提醒。”   沈然笑笑,“客气了,我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差爷最好能请一个仵作过来验一验我爹的尸体,然后再查一下这些日子是否有大夫来沈家出过诊,兴许还能查出点什么呢。”   “是,小人这就安排人去查,那就劳烦两位在此处多等一会儿了。”   沈然点头,“不用这么客气,只要能还我清白,就是去牢里等都没问题。”   沈然三言两语就解决了眼前的危机,还将沈家所有人都困住了,沈俊在一旁看了全过程,此刻看沈然的眼神如同啐了毒一般,马上就要他命。   沈然大度的对沈俊笑了下,本着能气死他最好的想法,笑容里还有几分得意。   沈然走回薛行安身边,小声冲他邀功,“我厉害不?”   薛行安不知道沈然具体说了什么,但也能猜个大概,道:“厉害,不过你怎么知道衙差会信?”   沈然想起薛行安还不知道沈俊指挥小康子偷东西的事,就跟他说了说,提到跟领头衙差打过交道的事。   “你这哥哥还让人偷过府上的东西?”薛行安抓住了重点,同时向沈俊看去,刚好看到沈俊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沈然,当即就冷了脸,仗着自己经过沙场,又要功夫在身,从气势上压迫沈俊。   沈俊没一会儿   就开始出汗了,匆匆别过脸,完全不看再看沈然这边。   沈然非常满意薛行安维护他的行为,“嗯,反正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好人,这次这么积极去衙门告我,只怕沈茂德的死跟他也拖不了干系。”   薛行安听着沈然的话将视线转到沈茂德身上,棺材刚回来,沈俊就带着衙差来了,这会儿沈茂德还在自己床上躺着。   薛行安盯着尸体看了会儿说:“他身上有很重的伤,肋骨断了,应当是伤到了五脏六腑,确实是死于重伤。”薛行安没凑近看,也看不到具体情况。   沈然倒什么都没看出来,只不过这屋子里的臭味就很能说明问题了,沈家下人在沈茂德受伤后可没尽职尽责,说不定连大夫都没请过。   沈然其实挺奇怪,“为什么要把事往我身上推呢   ,难不成我在他们整个大局中还占了什么重要地位,让人费尽心思针对我。”   薛行安也不明白,不过通过这事,就更能肯定沈家背后是有其他人的。   “也不知道玄三他们看到了多少,现在这么多人在,也不好叫他们出来问。”   薛行安安排的人一直盯着沈家,前几日没什么特别之处,玄三他们也没来汇报过,后面沈然他们忙起来,倒把沈家这茬儿给忘了,若不是今天一早收到消息沈茂德死了,他估计段时间也不会想起沈家。   薛行安倒收到了一些消息,“元宵前一日,玄三回来汇报说有人来见过沈俊,同沈俊商议了许久才离去,来人是个高手,玄三他们怕打草惊蛇就没追,过后沈俊就一天几次的来看沈茂德,不过也没做什么,只每次过来说几句话,气他一顿。”   “昨晚出了门,玄三他们也没送消息来,等会儿找到机会再问问看。”   沈然的点头,对方最可能就是趁昨夜元宵,没谁盯着沈茂德下的手。   他们两小声交流着信息,等了会儿后衙门的人又来了,这次除了衙差外,连府尹都来了,随行的还有仵作。   府尹过来同薛行安打了招呼,又听了一番手下的汇报后,立马就叫仵作开始验尸。   仵作还没上手呢,就同时响起了两个阻拦的声音。   “不能动!”   “且慢!”   前者是朱姨娘,后者是沈俊。   等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在他们两身上时,朱姨娘就低着头避开了众人的视线。沈俊却是直接走到了府尹跟前说:“大人,我爹他…他已经西去了,为何还要验尸,大人,死者为大,我不想让我爹再经受这样的事。”   府尹看了沈俊一眼,“你不是说你爹是被人害死的?怎么,你觉得本官随便听你说几句话就要捉人归案不成?”   “不是,大人,小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爹被打是沈家下人都看到的事,这是沈然否认不了的,我爹也是因为伤的太重治不好才去的,这也是有人证的。”   “你说有人证本官就要信你有人证?本官办案从来不听信片面之词,你这般阻拦验尸,难不成还有别的隐情不成?”   府尹的视线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回到沈俊身上:“还是说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要诬告自家兄弟?”   被府尹这么一怀疑,沈俊自然是什么都不敢说了,连忙退了下去,“小民不敢,小民不敢!”   府尹一挥手让仵作验尸,又让手下的人去审沈家的下人,自己到沈然他们这边来打听消息来了。   沈然就没瞒着他动手打沈茂德和沈俊的事,就提了下沈老夫人的事。   府尹常在京城,对先前外头的那些传言是了解的,甚至那本卖的很好的   话本也是看过的,多少了解些沈家的情况,听到沈然动手打人的原因,府尹还真不好说沈然不孝,不敬兄长,大逆不道之类的。   沈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这事儿,只说:“大人,若我爹是被我那一顿打打死的,那沈俊也就不该活着了,他们两我下的是一样的手。”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府尹是个聪明人,对事情也有些猜测。最主要的是,府尹觉得沈然没必要做这样对自己不利的事,他可是将军府大公子的夫人,何必自毁前程。   “本官明白了,本官一定会查明事情真相的。”   各处都在行动搜查,仵作那边也很快查出了结果,跟薛行安猜的差不多,重伤而死,不过这重伤不是简单的一顿打能打死人的,“伤及肺腑,是重器敲打,胸前的骨头都碎了,而且这处是新伤,不到十二个时辰。”   “不可能!我爹伤了好几天了,什么十二个时辰,你们就是看沈然有将军府撑腰,想要为他开脱!”仵作的话才刚说完,沈俊就站出来反驳了。   这话可让仵作不高兴了,“老夫当仵作几十年,从没出过差错,你这是在怀疑老夫?”   “我…明明是好几日之前的伤,你为什么说才不到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前沈然没来过沈家,不是为他开脱是什么?”   沈然上前两步,看着沈俊笑,“很简单,因为凶手不是我呀,沈俊,不是只有你才是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你想诬赖我,将害死爹的罪名往我身上扣,那就该做好完全的准备。而不是像个疯子一样,张口就咬人。”   “爹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比我清楚,如若不然,你方才也不会要阻拦仵作验尸了,你说是吗?” 第七十九章 凶手   话被沈然挑明了说,沈俊也发现他身上的优势一点都没有了,全部人都在看着他,也好像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凶手一样。   沈俊受不了这样的目光,惊恐的大叫,“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做的……”   沈然依旧在笑,“不管是不是你亲自动的手,总归是跟你脱不了干系的,要不然你怎么能一口咬定我是凶手,只有你们算计好了,觉得所有计划都万无一失才会这样,你说是吗?”   “不是,不,你就是凶手,沈然你不要狡辩了,爹就是被你打死的,这些人就是你请来的帮手而已,衙门包庇你,将军府也包庇你,凭什么,沈然你凭什么?”   沈俊的状态已经有些癫狂,不知道是这段时间经历的事太多,大起大落的心情造成的,还是吃了什么药,或真受了什么刺激。   “凭什么?凭我清清白白敢作敢当,凭你怎么污蔑都没用,沈俊,你做了这么多事还不认错吗?沈俊,你没想过回头?”   “呵,回头?回什么头,你就是个杀人凶手,就算衙门包庇你又如何?我还能去找其他人,总能找到一个为我主持公道的人,一定能将你这个凶手绳之以法!”   沈俊如同着了魔,始终认定沈然就是凶手,谁解释都没用,沈然跟他说了半天,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对牛弹琴,最后干脆不说了。   “他有问题,她也有问题。”沈然不跟沈俊争了后,薛行安突然指着沈俊和朱姨娘说。   沈然是认同的,沈俊的问题已经非常明显了,而朱姨娘,从前可没见她出来露过面,今天却跑出来出头鸟,显然有事。   沈然同薛行安咬耳朵,随后薛行安就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消失了。   沈然看着朱姨娘的方向,突然大喊一声,“她就是凶手,快抓住她!”   沈然没点名,甚至都没指过朱姨娘,只是喊了一声而已,心虚的人转头就跑,她一动,衙差们自然注意到了,就过去抓她。   不过根本不用衙差,朱姨娘没跑几步就同薛行安对上了,薛行安就站在她面前,朱姨娘愣是不敢再往前一步。   等将朱姨娘抓过来后,沈然就对府尹说:“大人,你可以审一审她,兴许能问出些什么来。对了,还有沈家的这些下人们,既然他们是人证,应该也是知道不少的事的。”   说完,沈然就退到了一边打算当个旁观者,身在其中,事情没解决之前他也走不了的,沈然态度良好,做什么都很配合。   朱姨娘这边还没问,衙差就搜到了一个凶器,那是一把斧头,斧头的后锤上还有血迹,血迹已经干了,不过看的很清楚。   朱姨娘在看到那把斧头的时候,脸瞬间就白了,似乎很不敢置信一般。   衙差将斧头拿给仵作看,仵作拿着斧头在沈茂德身上比划了下,“大人,这应该就是凶器了,斧头重,这一下砸下去就能把肋骨砸断,死者的胸前的骨头是断的,背上也几处断裂,最重要的事,背上还有一处伤痕,是被钝器划伤的。”   仵作让衙差将沈茂德的尸体翻了个身,用斧头的刀口对比了下沈茂德身上的伤痕,正正好能对上。   结果太明显了,凶器加上朱姨娘的反应,几乎是直接将证据摆在了众人面前。   朱姨娘依旧挣扎着不肯认,“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凶手,我什么都没做。”   “你们快放开我,衙门的人就能随便抓人了吗,你们全部诬赖我,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   或许是这么多人都看着她,让她觉得怕了,又或者是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说到最后声音就低了   下去。   沈然接过仵作手里的斧头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沈茂德身上的伤,虽有伤口,却没看到流什么血,这斧头上的血是不小心弄上的还是有人故意弄上去的也不得而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有人故意让衙门的人找到这把斧头,然后定位凶器,彻底证实朱姨娘就是杀人凶手。   沈然笑了下,分析道:“是你动的手没错吧,不过是有人指使你的,那人或许还跟你说,只要你不暴露自己,也咬死不承认自己是凶手,再一个劲儿的将事往我身上推,你就没事。等事成之后肯定有一笔很大的好处给你,保证你下半辈子都不愁。”   “你被诱惑了,但也没想怎么残忍的弄死我爹,是有人发现了你在做的事,然后你们一起做的是不是?”沈然说着,往沈俊的方向看了一眼。   到这个时候,沈俊早没一开始带衙差来捉沈然时的自信了,事情脱离了他控制,现在他也只能坐以待毙。   但面对沈然的怀疑,沈俊还   是会立马反驳,“沈然你难不成想把事赖在我头上不成?我被你打伤了,可好几天没过下床。”   “那也不至于,我就是树枝抽的,痕迹看着重,但要说什么几天下不来床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是不是要按在你头上,那就要看你都过什么亏心事了。”   沈然将斧头还回去,然后对府尹说:“大人,相信大人看了这么久,心里也已经有了决断,该审什么人,大人已经有底了。”   府尹也不是傻子,对这一出戏看了个七七八八,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来人,将沈家上下所有人都抓起来,关入大牢,本官要仔细审一审。”   衙差动作快,府尹一吩咐就立刻抓人,下人不动有动静,沈茂德的姨娘们却是个个喊冤,一片哀嚎,却没一个哭沈茂德的。   沈家人都被抓走后,府尹也带着衙差走了,屋子也瞬间变的空荡荡的。   沈然对薛行安说:“那就从将军府借些人过来帮忙,先把丧事办了,衙门那边也没那么快将结果审出来。”   薛行安点头,把小双子叫过来,“你回去同管家说一声,多安排一些人过来,另外把消息传出去。”   “是!”   小双子走了后,沈然就过去安慰了一会儿张夫人,让她别哭了,张夫人也哭的差不多了,这会儿抹着眼睛说:“这一哭倒也没觉得有多难过了,他活着的时候若看到方才那般场景,只怕也会气出个好歹来,还不如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直接走了的好。”   张夫人这是看开了,沈然挺欣慰,“也是,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娘,你先休息会儿,我跟行安还有事要办,晚些时候我们再来找你。”   张夫人点头,“你们去吧,不用管我,我坐会儿。”张夫人从薛家过来的时候也带了下人来,沈然就让几个丫头都守在她身边。   而他自己则和薛行安去薛家后院转了一圈,同时将玄三给叫了出来。   “从你上次给我汇报后,之后可还有出什么事?”薛行安问玄三。   玄三道:“本该昨夜回去禀报公子的,不过昨夜元宵,属下怕有人趁虚而入,便没动,没想到还是被他们得逞了。”   薛行安皱眉:“怎么说?”玄三是高手,不可能连一个女子都阻拦不了。   “昨夜,沈家来了许多杀手,是来刺杀沈茂德的,属下发现之后就去阻拦,却不想这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等属下等人回来后,沈茂德就已经去了。”   “你们怎么会中这么简单的计?”薛行安充满了怀疑,眼神犀利的盯着玄三看,像似要将人看穿一般。   玄三   有些欲言又止,没敢开口。   “说!”薛行安冷声命令。   “公子,那些人用的武器是燕云刀。”   这话一出,连薛行安都有些愣了,只有沈然一脸不明所以,“什么燕云刀,还让你们非追出去不可。”   玄三刚想同沈然解释的时候,薛行安开口了,“先不说这个,人追上了吗?有多少人,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薛行安迅速转变的态度看,他对这个什么燕云刀很在意,沈然也不问了,专心听他们两说。   玄三回道:“来了五个人,那些人似乎有意引开我们,带着我们跑了一段路后就消失不见了,属下怀疑京城内有很多他们的人潜伏者,其中不乏高手,”不然也不可能发现他们在盯着沈家。   “从今日起,沈家这边不用盯了,去查燕云刀的事。”   “是!”玄三领了命就要的走,不过才走两步就被沈然叫住了,“还有什么其他线索没,有没有人找过沈俊,或者来找过朱姨娘,你们盯这些天就一点异常都没有?”   “沈俊这些日子只见过一个大夫,没见过其他人了。不过没人给沈茂德请大夫,整个府里的事都是管家说了算,关管家站在沈俊这边。”   沈然听完若有所思,只怕不是沈俊站在管家这边,而是管家蛊惑了沈俊,这管家不会是什么好人。   “你去忙吧。”沈然问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后就让玄三离开了。   “燕云刀是什么?能跟我说说吗?”玄三走后,沈然主动询问薛行安。   “我先前同你说过,有一位皇子因想称帝,被皇上镇压都驱逐去了京城。”   沈然点头,“嗯,有这么回事,那个五皇子光王。”   “皇上留五皇子性命不是仁慈,而是不能杀他。” 第八十章 当年   薛家的下人一手承办了给沈茂德办丧事的事,沈然和薛行安也一直守在沈家没离开过。   衙门那边审了一批什么都不知道的下人后就将人放了回来,而其他的姨娘管事这些却没放,沈俊和朱姨娘更是重要审问对象,府尹还差人来给他们送了消息,说已经问到一些事了,不过全问出来还需要点时间。   同沈然之前说的那样,沈俊和朱姨娘却是有问题,朱姨娘并不是什么商户人家的女儿,她本就是个青楼女子,而沈茂德也知道她是青楼女子,为了将人娶回家,特意给朱姨娘安排的身份。   朱姨娘原本对入沈家后过上富贵荣华,拥有沈茂德这个家主的无限荣宠的生活充满了期待,可没想到,沈茂德对她就是图个新鲜,进门后没多久就失宠了。   可朱姨娘没有靠山,比不过张夫人有娘家人撑腰,玩手段也比不过温姨娘,逐渐就被沈茂德给遗忘了。   朱姨娘对沈茂德是恨的,要不然也不会对他起杀心。   而沈俊这边,沈俊已经有些癫狂,衙门还请大夫给他把过脉,说沈俊被人下药了,这药不会要人性命,只会偶尔让人神志不清,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   沈俊也一口咬定他没对沈茂德做过什么,因为他并不清楚自己做过什么。   至于其他的姨娘和管事,姨娘们多多少少在沈家败落时做了个些手脚,比如偷张夫人和沈老夫人的嫁妆去卖,又或者守不住空房,同外面人有了干苟且之事。   众多人里,表现的最为干净的人,反倒是沈管家了,这人什么问题都没有,但他管着沈家那么多事,又怎么可能干干净净。   沈然和薛行安听完衙差送来的消息后,就让衙差同府尹带话,让他多在沈管家身上下下功夫,肯定能找出些什么事来。另一个就是逼问沈俊,知不知道当初跟沈茂德私会的女子是谁。   沈然觉得沈俊既然能拿这事来威胁沈茂德,想必不只见过一次他们两私会,甚至还可能去查过这青楼女子的身份。   其实在薛行安说朱姨娘身上一股风尘味儿的时候沈然还想过那个人会不会是朱姨娘,后面从小双子哪儿证实了下,不是文姨娘,身形很像,但声音不像。   抛开沈俊这些人,沈茂德的丧事办的挺的顺利,他已经被停职,朝廷官员也不想惹上一身骚,关系好的派了下人来,关系不好的,当不知道,所以也没多少人奔丧。   衙门不需要再验尸,七日时间一过,就发丧下葬了。   沈然代替原主送了他亲爹最后一程,至此,沈家没了沈茂德这个当家人,沈俊犯事,沈然出嫁,其他庶子也无法撑起沈家,再不会往日的兴盛。   沈然同薛行安一起盯着下人将挂在门上的“沈府”牌匾取了下来,沈府不再。   “一个好好的家族就这么没来了,也是有几分唏嘘。”沈然站在门口感叹,彻底成了一个旁观者。   薛行安还是那句话,“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沈然点头,拉过薛行安的手:“走吧,回去了。”在沈家这些日子,沈然对薛家甚是想念,就盼着能早点回去。   两人一起走到马车前,刚准备上去,就被另一辆马车上的张夫人叫住了,张夫人同沈然招手,“然儿,你过来下。”   沈然走过去,“娘,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张夫人道:“然儿,娘就不跟你回将军府了,我现在这身份不合适,去了薛家也不吉利。”   吉利不吉利的沈然没放在心上,“娘,那你现在打算去哪儿了,若爹活着我还能让他跟你和离,可现在他不在了,你就成寡妇了。”   寡妇的身份,去哪儿都不合适,而娘家更是回不去,沈然也不可能让她回去。   张家也是烦人精,在沈茂德死后,张老夫人还带着自己的儿子媳妇过来找过麻烦,不过被沈然一顿讽刺,加上有薛行安镇场子,没让他们捞着好处,最后灰溜溜的走了。   沈然这会儿倒有点后悔,他应该早点想办法让沈茂德跟张夫人和离的。   “我不会回张家的,我想找个小院子住下,我自己也有许多嫁妆在手上,不愁吃穿。等娘好了后我就把她从将军府接出来跟我一起住,娘这一辈子也不容易,从前她待我好,如今沈家这样,我也不能丢下她。”   张夫人这想法,沈然倒能接受,“行,不过娘你还是要先跟我们回将军府,祖母哪儿还得跟她说明白,住处也要花时间去找,干脆等祖母病   好了,再一起搬走。”   “这…这样不好……”张夫人有些犹豫。   薛行安将两人的对话全听在了耳朵里,走过来帮沈然一起劝,“娘,你就听小然的吧,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始终的是小然的亲娘,去自己儿子家住几日也无妨。”   沈然更直接,“娘,先前那么久都住了,要说闲话的人早该说了,怕什么,你就别多想了。”   张夫人一个人自是说不过他们两的,于是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回了将军府。   一进将军府的门,沈然等人就迎来了薛家众人的关心,薛大夫人将沈然和薛行安上下打量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没瘦,看来知道照顾自己,很好。”   沈然:“……”感觉不是亲娘,虽然也确实不是。   至于薛行安,他早就习惯了,根本没放在心上。   然后薛大夫人就去跟张夫人说话去了,颇有点有了新人就忘记旧人的渣。   沈然还挺委屈,“我觉得娘都不疼我了。”   薛行安:“……”薛大公子沉默了一瞬说,“你进门也有这么长时间了,娘疼够了吧!”   薛大公子说起来也有些无奈,像他这种最先出生的,在他娘面前早没什么新鲜劲儿了,其他事上挺看重他,至于疼爱,薛大公子已经许多年没感受过了。   “行叭,”跟自己娘争婆婆的宠,也挺不要脸的。   不过好在不受宠的人不止他一个,沈然立即就释然了,同薛行安手牵手回了自己房间。   进门后沈然问薛行安,“你打算什么时候进宫同皇上说燕云刀的事?”   薛行安跟沈然说,天子不对光王下手不是仁慈,而是不能,也可以说是忌惮,忌惮的正是光王手中的燕云卫。   燕云卫乃光王外祖父留给他的,先帝在位时光王外祖的贺骞曾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也得盛宠,不过没多久就战死沙场了,贺骞死后,整个贺家落败,没了外戚做靠山的光王以及他娘是淑妃,在先帝面前失了宠,地位也是一落千丈。   也因此,光王生了怨,想要篡位,当然,没成功。   但因为贺骞给自己外孙留了一支暗卫,也保了他一命。   燕云卫多少人无人可知,唯一有迹可循的是他们用的武器是燕云刀,这种刀造法独特,一般人造不出来,也只有燕云卫用过。   燕云卫是贺骞留下来保护光王的,不帮他造反,薛行安也是从薛大将军哪儿知道的,当年天子本打算直接除了光王,却不想被燕云卫首领找上。燕云卫首领天子说,光王不能死,若天子执意要杀了他,燕云卫将搅的整个大汉名不聊生。而如果不杀光王,他们就将光王带,此生绝不让他回京。   天子当年虽然实力和脑子一骑绝尘将所有弟弟们都甩在   了后面,但刚登基,也是根基不稳,若民间再出什么乱子,肯定会有人打着幌子再折腾事,对天子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对百姓也不是好事。所以天子就答应了燕云卫的条件。   过后这几年,都没出过什么乱子,光王身边也有天子的人,更没什么他想再次造反的消息传来,燕云刀的出现,实在太出人意料。   沈然听完也挺震惊,标准的电视剧或者套路,这个什么燕云卫就是人形大杀器,好在还有还可控,如果真不可控,那大汉朝只要乱。   薛行安还说,贺骞曾吩咐说燕云卫,如果光王一定篡位,闹的民不聊生的话,他们可直接杀了光王,解散燕云卫。   “明日吧,先看看玄三他们能查出什么消息来,若当真是燕云卫,那就麻烦了。”   沈然也叹气,一碰上这种事,武将就要首当其冲,如果当真燕云卫被光王洗脑造反的话,薛行安要跟那些高手对战,指不定是个什么后果呢。   “要不让爹辞官归隐吧,咱们找个小村子,做点小生意,没事在家种种花,下下棋,也挺好的。”   “怕是不行,爹不会答应的,尤其是在有危险的时候。”   沈然知道,“我也就是随便说说,现在就是个苗头,没事,咱们盯紧点,只要别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行。”   “嗯,皇上知道后定会派人去查的。”   两人商量好后,打算第二天薛行安进宫去见天子,而沈然这边则是去找沈老夫人坦白。   不过沈然没想到的是,沈老夫人之所以会病重是因为她知道了一件不该知道的事! 第八十一章 救人   次日,天才刚刚亮,薛行安都还没出门,伺候沈老夫人的下人就跑到他们院子来叫沈然了,说沈老夫人能说话了,有急事找沈然,让沈然赶紧过去。   那下人的描述听起来不像是什么急事,颇有点让沈然赶着去见沈老夫人最后一面的意思,还被沈然在路上培训了一番说话技巧。   沈老夫人也是真的着急见沈然,沈然才到在外间,里面的沈老夫人听到声了就开始问:“是然儿吗?是然儿来了吗?”   沈然赶紧跑进去,“祖母,是我,我来了,您别着急,”沈然边应声边到床边坐下抓住沈老夫人的手。   沈然进了门才发现房间里竟只有沈老夫人一个人,刚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就被沈老夫人的话打断了。   “然儿,然儿,你快去救救你妹妹,再不去就晚了!”沈老夫人一看到沈然眼睛就红了。   沈然听到沈老夫人的话也惊呆了,“祖母,您这是…什么意思?”   沈老夫人这下是直接哭了,“然儿,我来不及跟你细说了,总之你先去救你妹妹,她在城外一个叫香山庙的尼姑庵里,你快去啊,再不去就来不及了。”沈老夫人一边说一边推沈然走。   沈然点头,“祖母,我马上让人去香山庙看看,你别急啊,我这就安排人去。”沈然说着就起身要去叫人。   沈老夫人却不答应,“然儿你去,你亲自去,别人不行。”   沈老夫人没说具体情况,沈然挺懵逼的,不过沈老夫人也不至于害他,沈然就答应了,“好,祖母,我现在就去,等我回来你再跟我细说。”   沈老夫人点头,“你快去吧,一定要把我孙女带回来。”   沈然出了院门,碰上收拾好要进宫的薛行安,“可是祖母出什么事了?”   沈然摇头,“没出事,祖母知道我妹妹的下落,让我去救她。”   “你妹妹?”薛行安很意外,“你祖母怎么会知道你妹妹的下落?她现在在哪儿?”   沈然道:“祖母说她在城外的一个尼姑庵,具体怎么知道的,发生了什么她也没说,只催我赶紧去。之前我们不是分析过温姨娘身边有个伺候的嬷嬷原先是祖母身边的人吗?我怀疑是她给祖母送的信,祖母之前不能说话,只怕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这些就先不管了,去收拾下,我让高朗再去调一些人手过来,先去那个尼姑庵看看再说。”   “你也一起去?你不是要进宫吗?”沈然问。   薛行安道:“进宫不着急,等回来了再进宫也一样,不耽误事,你妹妹这边随时都可能有危险,先去救人。”   “行!”沈然也没矫情什么,有薛行安在,他们能方便很多,加上薛行安功夫好,若碰到什么强者的话也好对付。   马车跑的慢,沈然不会骑马,就和薛行安骑一匹马,等出了城后,就直奔香山庙而去。   沈然不怎么了解香山庙,但薛行安听过,薛家的女眷们还去上过香,多少了解些。   香山庙是京城附近香火最旺盛的一个尼姑庵,京城里很多有钱人家的夫人都会去上香求平安,不过这尼姑庵不大,从不留客,庙里的尼姑也不博什么名望,大家提起这香山庙多数人都听过,却对庙里的尼姑们没一个有印象的。   沈然听完薛行安的话就开始有不好的联想,“难不成这香山庙背地里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营生?”   “什么营生?”薛行安很迷茫。   沈然小声说,“就是那什么,里面不都姑娘嘛,就有没有可能让那些小尼姑接客什么的…”   说完就看到薛行安看他的目   光充满了审视,这回变成沈然不明所以了,“怎么了?我也只是猜测,没说是真的啊!”   “你怎么会这么想?香山庙不让男客进,陪同的人不管是主人还是下人都只能在山脚下等待,怎么会有那样的营生?”   沈然摸了摸鼻子,好吧,怪他前世电视看太多。   那么问题也来了,“我们怎么上山,怎么进寺庙?”   沈然问完,两个人都沉默了,马儿跑的快,此时他们已经快到香山庙脚下了。   沈然是在出城门后才跟薛行安说的寺庙名字,而薛行安是在同沈然介绍香山庙的时候才想起哪儿不让男客进。   沈然拍了拍脑袋,“我真是个不靠谱的哥哥,希望妹妹知道后不会嫌弃我。”   薛行安安慰道:“不让她知道就好。”   沈然:“……”这确实是个能保住他英名的好办法。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上不去,也不知道沈雅到底是在上面当尼姑还是被人关在上面了,祖母也不给我问清楚的机会就把我赶出来了。”   “你到时候在山脚下等我,我带几个人潜到上面看看有没有异常。”   沈然摊手:“行吧,也只能这样了,不管有没有情况你都快点回来,或者让人来给我送个信,免得我担心。”   薛行安伸手摸沈然脑袋,“放心吧,我会尽快回来的。”   香山庙的山脚下停了好几辆马车,见他们两个男人骑马过来,都直挺挺的抬眼打量他们,两人都没好意思停下,愣是往前面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停。   薛行安给沈然留了个暗卫,还留了一个可以放烟火的信号蛋,叮嘱沈然一定要小心,碰到危险就跑,将烟火放到空中,他一定会赶来救他的。   沈然连连点头,非常配合,“嗯,我知道,你也小心。”   薛行安带着人走后,沈然就牵着马儿在附近放,也顺便打量了下周围,这地方比较偏,附近都是山林,连农户都看不到,不过因着有个寺庙在山上,所以路修的很好。   因为太无聊,沈然还用树枝在地上给自己铺了个铺,自叼着根茅草躺在上面,颇有几分纨绔子弟的画风。   等了一会儿人都快等睡着了,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了他跟前,沈然条件反射要抬手打人,却被抓住了手,“少夫人,是属下。”   来人正是薛行安给沈然留下的暗卫,先前一直在树上警戒。   沈然也清醒了过来,“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   “少夫人,前面有女人的叫声,属下想去看看。”暗卫道。   沈然立即起身,“我跟你一起去,万一是我妹妹呢。”   “好。”   暗卫将马栓好,同沈然一起悄悄往声音传来的地方去。   “啊…啊…啊哈…”   还没走到就听到了女子的娇喘声,这么明显的行为真不用说就知道是什么了,沈然还好,毕竟也是在现代看过资源的人,跟他一起的暗卫直接红了脸。   沈然忍不住笑,“我们这是碰上打野战的了,就不知道是哪家的夫人小姐,能如此放的开。”   暗卫见沈然还能如此淡定的分析,心生佩服,觉得成了亲的人就是不一样。   “可人儿,老天爷啊,怎么会这么舒服,舒服死我了……”   “夫人,小尼伺候的可满意?”   “啊……”   女人的呻吟声不断传来,中间竟还有夹杂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沈然掏了掏耳朵问身边的暗卫,“刚才另外一个女人是不是自称小尼?   ”   暗卫虽然听的面红耳赤的,但功夫在身,听力比沈然好的多,自是听清楚了的,他点头,“是,少夫人,要不要属下去前面看看?”   沈然心里大约有了猜测,他先前同薛行安说的时候其实抱有开玩笑的心思,可没想竟会是真的,不同的是,他猜测的服务对象是男人,而听到的却是女人。   “去吧,小心点,也不好意思,你就当她们是白菜萝卜就成。”   大约是沈然这个形容太过简单粗暴,暗卫迟疑了一瞬才点头离开。   暗卫离开后沈然就在盘算这个香山庙的目的,都敢野战了,那绝不是第一次,这些有钱人家夫人在家里得不到满足,出来寻个乐子也说的过去,香山庙为了赚钱,然后做起了这样的勾当,说也说的过去,可沈然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在他出神的时候,一把剑抵在了他肩膀上,沈然茫然回神,对上一个全身黑,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的黑衣人,这人身上有股戾气,也可以说是杀气,应当是个职业杀手。   沈然在心里分析了一遍从他手上逃走的可能,片刻后就主动放弃了,笑着跟人挥了挥手,“嗨?”   黑衣人手上的剑一动,变成抵在沈然脖子上了,只要再轻轻一动,他可能就要穿回21世纪了。   沈然连忙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大哥,你是谁啊,为什么要杀我?我就是在想解个手来着……”   冷酷的黑衣人也终于有了点反应,在身上扫视了一圈问:“你是何人?来此处有何事?”   “这不是大路吗?我就路过啊,我马还在前面呢,不信你过去看。”沈然指了指马的方向。   “说实话!”黑衣人全然不信,手微微一动,沈然脖子上直接见血了。   沈然很无辜,“大哥,我说实话也不成吗?我跟你比起来你才不正常好吗,这大白天的你一身黑,当谁看不到你吗?咱们无冤无仇,我就过个路也没得罪你,可以讲点理吗?”   可能从前也没碰上过沈然这种跟杀手讲道理的,黑衣人冷声提醒:“我是个杀手!”   言下之意就是跟杀手没有道理可讲。   “那你们杀手杀人要收钱吧,你收了谁的钱来杀我的?要是没收你就随便杀人,你这样太没格调了,往后估计也没单子接,我觉得你要饿死,你信吗?” 第八十二章 抓人   黑衣杀手估计也没遇到过沈然这样跟一个杀手这么多话的人,旁人一见到他们不是直接动手就是吓的立马跪下求饶,沈然这种的话,不跑又不求饶,废话一大堆的,实在少见。   黑衣杀手也很想知道沈然为什么觉得他以后会因为没有银子赚而饿死,但问出这种话实在有损杀手的格调,于是他没问。   眼看着沈然又要开口,重演刚才的情景,黑衣杀手抢在他开口前说了句:“闭嘴!”   沈然委屈脸,“哦!”   “说,你到底是来做什么?”   沈然紧紧闭着嘴摇头,嘴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儿,但就是不张口。   黑衣杀手:“……”   “你现在可以说了。”   沈然重重吐出一口气,用一种你在无理取闹的眼神看着黑衣杀手,“我已经说了,我就是路过,你偏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你一个人?要去哪儿,做什么?”黑衣杀手再次发问。   “你是衙门查户口的不成?我一个普通人,从这儿路过都不成,这路是你们家修的?自己打扮的一身黑才不像好人,还在这儿盘问我,你好意思吗?”沈然见这人没杀他的意思,觉得时间也拖延差不多了,也就放肆了起来。   “闭嘴!快说,你想做什么?”   沈然嘴巴张开又合上,接着又张开,“你一会儿让我闭嘴,一会儿让我说的,我又不会腹语,哪有那么能耐,什么要求都满足你。”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是不能放过你了!”   黑衣杀手话音刚落,就觉得背后一阵风拂过,黑色杀手立即警惕回神,看到一个同他打扮的差不多的人站在背后。跟他比起来,那人是一点都不废话,举着手中的剑就朝他攻了过来。   黑衣杀手放弃沈然转身迎战,沈然也迅速逃离战场跑到一边,到这会儿他才觉得腿软,想站稳都要靠扶着树,这种被死亡威胁的感觉真让人难受。   也因为这个黑衣杀手的出现让的沈然觉得,这山上的香山庙肯定藏着的更大的不可见人的秘密,否则怎么会养的起杀手。   黑衣杀手功夫不低,同暗卫战的难分难舍,沈然看着更觉心惊,方才若不是黑衣杀手不想杀他,他只怕在21世纪都活过来了。   怕暗卫吃亏,沈然果断掏出薛行安留给他的信号弹放到了空中,大白天一朵烟花绽放,任谁都会觉得不对劲,尤其是那些做亏心事的。   烟花一响,同暗卫打斗的黑衣杀手就顿了下,接着就剑法更加凌厉,全是杀招。   同时,沈然还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是附近打野战的女人的声音。   前方还有马鸣声,只怕山上此刻也会乱,这信号弹引发的事不少,后果也不好预料。   眼看着暗卫不敌黑衣杀手,身上已经被刺了好几个口子,薛行安他们赶到了。   其他暗卫加入,黑衣杀手自然不敌,几招过后就被擒住了,沈然在他们抓住人后赶紧喊:“不要让他自尽啊,他是个很有意思的杀手,留着以后有用的。”   然后就立即跑到薛行安跟前,“相公,这地方有很大的古怪,你立即让人回城内搬救兵,先把人全部抓住,咱们打草惊蛇了,不能给他们机会逃跑。”   薛行安摸摸他的脑袋,“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同时从怀里掏出另外一个信号弹,往空中一放,“城外有咱们的驻军,比城里要快。”   沈然摇头,“没什么事,那前面还有人,也一并抓了。”   沈然给指了个方向,薛行安手下立即过去抓人。   留下一个人看着黑衣杀手其他人全部上山去盯山上的情况了,免得那些人趁乱逃走。   “你们在山上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怪我没问清楚祖母就跑了出来,又不会功夫帮不上什么忙,要不然也不会打草惊蛇,这次虽然咱们能抓住一些人,但领头的肯定跑了。”沈然心里愧疚,同薛行安道歉。   薛行安的注意力却在沈然脖子上,他用手指抚过,“他伤了你?”   沈然都快忘了这事儿,自己也摸了下,“没事,就碰了下,也不疼。”   薛行安还是回头冷冷看了那黑衣杀手一眼,凉凉的说:“等回去之后再找他算账。”   沈然点头,“对,现在别为他耽误时间,咱们先把其他的事处理好再说。”   两人说话间,那跟尼姑在林中野战的夫人也被带了过来,身上的衣服还没完全穿好,看着有些狼狈,倒是小尼姑很镇定,还在同暗卫们讨价还价,说她就是山上的尼姑,什么事都没做过,凭什么抓她。   看这反应,绝不像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暗卫没理会她,沈然和薛行安也没打算理她,让暗卫带着她和黑衣杀手一起到前面路口去,山上有人要下来,他们要在路口处拦人。   山上很快就有人下来,都是一些惊慌失措的妇人和丫头,跑在最前面的都是衣衫不整的,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的,想快点跑。跟后面一些慢慢下来,衣衫整洁的人相比,就成了鲜明的对比。   暗卫们将人拦住不让走,自是引起了这些妇人的强烈不满,指着暗卫就大骂了起来,还自称是谁谁谁家的夫人,敢拦着她们,小心人头落地。   沈然在一旁听的挺好笑,这世上从来不缺狐假虎威的人,更不缺心里没点逼数的人。   沈然站了出来,“诸位夫人何必着急,不过是来上个香而已,便是耽误点时间,相信大人们也不会说什么的。太着急了还显的心虚,不知道的还以为诸位夫人在山上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你胡说!你是谁,为何要拦着我们不让走?”其中一个妇人指着沈然问,即便气势汹汹,可脸上的着急却是掩饰不了的。   “为何拦着不让走,夫人心里肯定是清楚的,夫人也不必如此威胁我们,人头落地这种事便是当今天子也不会随意说出口,不管夫人是哪位大人的家眷,这话都威胁不了我们。夫人还是担心担心自己,有些事捅破了,您还能不能继续做您的夫人了。”   “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现在就要走,我看你们谁敢拦我!”这夫人说完就要直闯,没走两步就对上暗卫的剑尖,被逼着退了回来。   即便如此,也依旧不服输的威胁人,“你们等着,等回了京城我一定要你们好看!”   沈然摊手:“那我们就等着好了。”   从山上下来的人越来越多,不过一个都没能离开。   “你的手下应该快来了吧,这么多人,若再不来就有些拦不住了。”沈然刚问完,薛行安都还没说话,就听到后面传来的脚步声了。   “快点快点,马上就到了。”领头的人在催促后面的士兵。   等人到了跟前的,领头的过来同薛行安行礼,“见过都虞候大人。”   薛行安点头,“杜统领,带你的人,将香山庙所有人都抓了,一个都不许放过,还有这儿候着的这些夫人们也一样,抓了带入京城!”   “是!你们跟我上线,剩下的在下面抓人!”杜统领一声吩咐,带着人上了山。   杜统领刚才对薛行安的称呼也在场的夫人知道了薛行安是谁,还是刚才领头的那位夫人,指着薛行安冷笑:“好   个都虞候,好个将军府,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调兵抓人,我看你们是造反不成?”   这是要生生往他们头上安个罪名啊,沈然是不可能答应的,“这位夫人,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没有圣命?造反是不会造反的,夫人大可以放心。但你这背着你家大人在外面跟人乱玩儿的事怕是洗不清了。”   “你闭嘴,你在胡说什么,我不知道。”被沈然点明,这位夫人直接就慌了。   “你都不知道那谁知道?伺候你的那位小尼姑?又或者不止一位?”   做了亏心事的人,多数跟这位夫人反应差不多,毕竟谁也没想到沈然会这么直白的将事给说出来,好些人承受不住,直接就哭了出来。   沈然见不用打嘴炮了,又默默退回薛行安身边当个看戏人,深藏功与名。   军队的人动作快,没多久山上山下所有人都被抓了,沈然还特意让他们做了个区分,明显看着不对劲,在外面跟小尼姑玩过的一起抓。只是单纯来上香,什么都不知道的,抓到一边,而另一些不好区分的抓一边。   剩下的就是尼姑们了,如同预料,领头人没抓到,黑衣杀手也只抓了一个,只能说帮了一把那些不知情的大人,顺便端了一个见不得光的窝,避免更多人受害。其他的却没多少线索了。   沈然在所有尼姑当中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是沈雅,来的主要任务没完成,回去还不知道怎么交差呢。   薛行安来安慰他,“没事,回去再仔细问问祖母,说不定能知道一些消息,一定能找到你妹妹的。”   沈然叹气,“但愿吧!”   他看着这些夫人丫头们:“这么多人,咱们直接将人带回京城的话只怕要把整个朝廷官员都得罪了。”   “让她们坐马车回去,放心,此事不小,说出去也不好听,那些大人心里有数。”   “谁也不知道这寺庙里是不是还藏了想要谋朝篡位之人。” 第八十三章 坦白   这天京城里出现了一个很壮观的场面,浩浩荡荡的马车长队从热闹的大街上走过,边上还跟着不少将士,百姓们站在街边围观看热闹,还以为是哪国使臣来了呢。   为避免被百姓们发现不对,沈然他们还特意让下人跟马车分开走的,下人也不怕跑,毕竟自家主子最清楚当天跟着去的人是谁,只要说一声很快就能找到人,跑了反而罪加一等。   而这些夫人愿意配合,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里,自然也少不了被威胁一番。   沈然说了,只要她们有一个人敢在路上闹腾,他就当街告诉所有百姓她们在寺庙里同尼姑做过的事!   越是做过亏心事的人越要面子,也越害怕人知道她们做了什么,也就不敢造次了。   而没做过亏心事的人,本就被无辜牵连,算是一场祸事了,如果能平安回家,事情不暴露,对她们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也没有人愿意毁了自己。   如此,这从街上过的马车队虽然看着壮观,却安静的很。   但是将这些人送到什么地方去也是个问题了,城内办事的衙门多,不管是接待客人的还是关犯人的,多数都是男子,这么多妇人放哪儿都不合适。   薛行安也犯了难,没想到有何处可以安置。   沈然建议:“要不咱们差人回去问问爹吧,他肯定知道哪儿合适。”   “好,高朗,你回将军府去问问,快去快回!”   为了等人,薛行安还特意让马车走的慢了些。   薛大将军是同高朗一起来的,带着气,过来后就吼了一声,“混账东西,怎么就让你碰上这种事了,这不存心要我们薛家得罪人吗?”   本来看薛大将军气势汹汹的来,沈然还以为他们要被狠狠骂一顿呢,没成想薛大将军骂的是这糟心事,沈然当即就笑了。   薛大将军板着脸道:“先把人送到大理寺去,这跟反贼扯上关系的事那都是大事,行安媳妇儿你先回家去,别掺和这事,行安你跟我一起进宫一趟,跟皇上禀明此事。”   “是!”   薛大将军安排好后就带着薛行安走了,沈然这边也带着高朗等人回了将军府,他得好好问问沈老夫人是怎么知道沈雅在香山庙的。   沈老夫人也在等沈然回来,沈然刚进屋子沈老夫人就着急的问:“怎么样,找到你妹妹了吗?有没有把人带回来?”   沈然摇头,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没找到,人影都没看到。”   沈老夫人一听这话,整个人一下就颓了,手握成拳头使劲垂身下的被子,“都怪我,都怪我没用,要是早点告诉你就能找到人了。”   沈然忙抓住沈老夫人的手:“祖母,这不怪你,是有人不想让你告诉我。现在人没找到,香山庙也出了事,祖母你仔细跟我说说,到底是谁告诉你小妹在香山庙的。你又怎么会病倒?”   沈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是我从前身边的一个老人告诉我的,后来那人被我给了温婉,就在你把你娘接走后,这孙嬷子突然来找我,说你妹妹在香山庙里,让我赶紧找人去救她。然后我就去找了你爹,没成想那个不孝子他…他…你爹他不是个东西,不肯救你妹妹不说,还不想让你去救,当晚我就病了。”   “本来我还让身边的小丫头去找你,没成想那丫头出了门就没再回来过,身边伺候我的人不少,可没一个是原先伺候我的,我就想着多吃药快点好起来亲自来找你,没想到,那药越吃我越动不了,到后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那些小丫头也不给我饭吃,然儿,幸好你回来看祖母了啊。”   沈老夫人说着就激动了起来,抓着沈然的手   也越发用力,“然儿,要不是你们回来,你就见不到祖母了,见不到我了,我怎么生了那么个狠心的儿子,狼心狗肺的东西,白养那么大,竟然连自己的亲娘都害。”   沈然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再次觉得自己低估了他的狠,对亲娘的命都毫不看重,这样的人死有余辜。   “祖母,你别难过了,小雅的事我会想办法将人找到,你跟我说说孙嬷嬷还跟你说了什么没,她是怎么知道小雅在香山庙的,孙嬷嬷现在人又在哪儿?”   沈老夫人擦了擦眼泪,打起精神继续同沈然说话,“她就说了你妹妹在香山庙,说完人就走了,之后也没再见过她。不过你放心,孙嬷子在我身边伺候了那么多年,这种事她不至于骗我。”   沈然点头:“好,我也让人一起找找孙嬷嬷,能问清楚一些是最好的。”   “唉,你和雅儿都是命苦的孩子,我先   前不知道你爹做的那些混账事,还是后来你娘同我说的,真是苦了你们了。”   沈然觉得他命不苦,苦的是原主和沈雅,摊上个这样的爹。   沈然看着沈老夫人,“祖母,还有件事我一直没对你说。”   “啥事啊?”沈老夫人问。   “祖母,你有个心里准备吧,我怕说了你接受不了。”   沈老夫人心里也隐约有了预感,“是跟你爹关的吧,他怎么了?是不是朝廷都出他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不是,祖母,爹他死了,就前几天,我跟行安还有我娘都在沈家为他操办后事,所以没能来看你。”沈然也不墨迹,直接把事说了。   “你说什么?你爹他…他死了?”沈老夫人虽然嘴上骂沈茂德骂的挺凶,可猛一听到他死了的消息还是接受不了。   “怎么会,先前他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死了……是朝廷下令的吗?”   “不是,是朱姨娘动的手,沈俊应该也后掺和,他是被斧头砸死的,他们想污蔑成是我打死他的,当初行安带太医去沈家给您看病,之后我们就知道我爹他是怎么对你的了,我生气,就把他和沈俊各打了一顿。”   沈老夫人听后很吃惊,“他们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俊儿是你哥哥,那也是他亲爹,他怎么连自己的亲爹都敢下手?”沈老夫人痛心疾首。   沈然觉得,大概是有个沈茂德这样的爹吧,爹都能对自己亲娘下手,儿子对亲爹下手也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祖母,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咱们活着的人好好活着,衙门的人也会给爹一个交代,等过段时间天气暖和了,我带你去爹坟前看看。”   沈老夫人还是接受不了,没应沈然这话也没说其他的了,两人干坐了会儿,沈老夫人就以累了要休息为由,让沈然先走。   沈然也知道她需要自己静一静,沈老夫人这个反应已经很好了,至少没哭着闹着问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   沈然叹了口气,只盼望着衙门能早点审出结果,他能早点找到沈雅,让沈家这档子事早点过去,他与沈家也再无关系。   ……   街上浩浩荡荡的马车大队,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大理寺接受了一群妇道人家,也一样有苦说不出。   不过没多会儿,就接到了天子让京城大小官员全部进宫议事的消息。   这件事本是官员们需要关起来门来说的私房事,可一旦跟反贼扯上关系了,事就完全变了性质,天子震怒,因为这些官员们约束不好自己的内卷,帮反贼隐藏藏身之处,还把家里的银子大把大把的往外洒,去养着那些反贼。   更有甚者,这里   面说不定还有人早就同反贼有过勾结,若不是今日薛行安他们凑巧碰上了,直接将香山庙一锅端,铲除了这个祸害之地,等他们发展起来,只怕更不得了,甚至还可能危及整个大汉。   天子带着怒气斥责文武百官,不知道自家夫人到底有没有做糊涂事的朝臣们被骂的连头都不敢抬,齐齐跪了一地。   “查,给朕狠狠的查,一个都不能放过,诸位大人也管好自己家眷,若是管不好,朕也不介意帮你们管管!”   天子震怒,朝臣们个个胆战心惊,领了差事的人心里暗暗叫苦,查这样的事还不知道要得罪的多少人。而家里有人掺和进这件事里的人同样也在叫苦,这下满朝文武的人都知道他家里有个不检点的女人,往后在同僚面前怕是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天子这次还算厚道,没给薛家身上揽事,不过却将彻查燕云卫的事交给了薛行安,让他务必找出藏匿在京城内的燕云卫,若是没有,那也要找到使用燕云刀的人。   从宫里出来后,薛行安和薛大将军同时舒了一口气,查燕云卫的事可比让他们去跟那些大臣们打交道要简单。   薛大将军道:“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我看你们这运气不太成,以后还是少出门的好,免得老碰上事儿。”   薛行安无奈,他也不想啊,“知道了,爹,这段时间再加强下府上的守卫吧,我怕有人来找麻烦。”   “放心吧,有你爹这把老骨头在,没多少人敢猖狂到将军府来找麻烦,除非是不想活了。你看着点你媳妇就好,他也是个可怜人,这一桩桩事都冲着他来,也不知道得罪了谁。”   “恩,我知道了,我会护好他的。”   在薛行安他们这边讨论的时候,沈然这边也迎来了一位客人。 第八十四章 太闲   端王抱着一条齐王同款的白色小奶狗来将军府找沈然,沈然见到端王的第一句话是:“你终于把齐王的狗抢过来了?”   端王立马变脸,“本王是那种人吗?就他那毛都没长齐的小狗崽,本王怎么可能看的上?”   沈然配合的点头,“哦,你看不上,”也不知道是谁当初一看到就上手抢的。   端王对沈然的反应很不满意,“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信本王说的话?”   沈然连忙摆手,端王这种爱狗如命,随时能为够发疯的人绝对不能质疑,说不定就因为一句质疑他就能跟你拼命,“没有,绝对没有。”   “这还差不多,那你说说,本王这狗跟齐王的狗崽子哪个更好看?”端王再次提出一个送命题。   沈然默默打量着端王手里的狗,怀疑他是不是照着齐王的狗找了个双胞胎,这两真长的一模一样,他实在分不清哪个更好看一点。   沈然试探性的问:“都一样好看?”   端王立马板起脸,“不行,一定要选一个!”   行叭,“当然是王爷您的更好看了。”反正谁在他面前就说谁的好看,如果两个都在,那就让他们自己去争吧。   端王心满意足后终于开始说自己的来意了,“听说你们今天抓了不少妇人回京,还听说那些妇人在寺庙里跟尼姑有苟且之事,你看到没,你跟我说说两个女人要怎么做?”   沈然:“……”他一时竟不知道是该吐槽端王消息来的快还是吐槽端王竟有这样的爱好。   “王爷,我没看到,她们又不是在大庭广众下做的,我怎么会知道。”   “不可能!”端王非常肯定的说,“我都听说了,有人在山脚下打野战,你们肯定看到了。”   “王爷,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我们回京的时候可什么消息都没传出去,估计这会儿京城内也没什么人知道,难不成你还在军队里安插了眼线不成?”沈然觉得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端王摆手,“怎么可能,本王又不是傻子,往军队里安插人,那不是往皇兄手里送把柄吗,到时候皇兄想怎么收拾我就怎么收拾我,多惨啊!”   “那是?”沈然问,不过唯一能肯定的是,端王确实没什么反心,属于完全只能被天子拽在手心里玩弄的那一类。   “当然是那些下人传的了,我告诉你,本王府上可养了好些能人,不管是东家媳妇在外头偷人还是西家老爷又去逛了窑子,只要本王想知道那就没有打听不到的。虽然你们有意隐瞒消息,可毕竟这么多人,总会有消息传出来的。”   端王说完又补充了两句安慰沈然:“放心吧,这不是你们的问题,你们做的不错,没把消息泄露出去,要怪就怪那些朝臣们自家想下人没管好,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沈然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被安慰到了,但他意识到,这件事很快就要在京城传遍,这下估计更多人恨他们了。   沈然叹气:“王爷,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制止流言传出去,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弄的人尽皆知不太好。王爷听了消息应当也知道那山上的寺庙里可能还有反贼,若大街上都传遍了,只怕引起恐慌,反贼怕暴露也会趁机逃走,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也对啊,到时候皇兄又该愁了,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一发愁就喜欢找我们这些兄弟的麻烦,你容我想想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听着端王对当今天子的吐槽,沈然都在怀疑这端王是不是有什么恋兄情节了,真是说几句话就要提一下他皇兄。   “不如王爷告诉我是哪一家下人传出来的消息,还有哪些人家的下人嘴   碎,喜欢说这些的事,我让人去找找那家的主人,让他们警告警告自己府上的人。”   端王消息全靠手下传,对这种事还真不清楚,不过他来的时候也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还跟着个小厮,端王对自己小厮招招手,“你回去,跟包打听他们说一声,让他们把事给办了。若明天本王在街上听到什么不该有的消息,本王就放狗咬你们!”   小厮可能对自家王爷是不是抽风的行为司空见惯,点着头就走了。   然后人一走,端王又把话题转了回来,“来,我们继续说两个女人怎么做那种事来着,上次有人给本王送了一本两个男人的春宫图,看的本王大为吃惊,可本王没想到两个也成,就是不知道怎么做,好奇的很。”   沈然:“……”这是什么破爱好!   还有,端王这话明显存在歧视,男人都成,女人怎么就不成了,偏偏沈然还不能反驳。   “王爷,我真不知道,   不过王爷你为什么对这种事好奇?”   “那不是闲着没事做嘛,也就只能找些事来逗乐子了。”只能说一切都是因为太闲,娱乐活动太少了。   “不是在筹备运动会吗?王爷不用每日盯着,我前几日父亲刚走,一直忙着料理他的后事,紧接着又碰上这样的事,实在没时间去关注,不知王爷可否告诉我,如今筹备的怎么样了?”沈然有意转移话题,想把端王的注意力转到别的地方来。   “快了,本王手下的人都很能干,也不用本王操心,过几日就能验收,消息也放出去了,本王最近上街的时候还看到好些百姓在街上跑着呢。”   行吧,甩手王爷。   “王爷先前不是说要让皇上高兴吗?王爷为何不亲自做一些事,这样皇上知道王爷亲自参与了,肯定会更高兴的。”沈然诱惑道。   却不想端王冷哼一声:“你以为本王不想吗,老六最近天天跟他那些手下忙着筹备运动会的事,本王也不想被他比下去,也想跟着一起,结果本王才刚开口呢就被拦回来了。他们可是本王的手下,你说,有手下这么大胆敢拦着主子的吗?真是惯的他们!”端王非常不满。   沈然一脸八卦的问:“然后呢?王爷你罚他们了?”   端王摇头,“那怎么可能,他们说了,要是本王敢捣乱,他们就不干了,所有事都让本王自己干,本王是那种会捣乱的人吗?”   从目前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是。   “明白了,王爷自然不是会捣乱的人,所以王爷今日来找我应该有别的事吧?”沈然问。   端王被识破了来意也不恼,“对,本王想让你给本王找点事做,本王看你是个能耐人,肯定能让本王满意的。”   说的直白点,就是太无聊来让沈然帮他找乐子的。   沈然其实非常想推荐这位王爷去种地,这种闲的发慌一天不折腾就难受的人非常应该去体验下民间疾苦,在田地间挥洒下汗水,回来肯定的老实了。   沈然甚至觉得他可以跟皇上提个建议,举办个什么王爷侯爷种田大赛,谁种的最好就夸谁几句,这些王爷说不定还很乐意。   当然,这种只存在于想象中的东西沈然是不敢说出来的,他问端王:“王爷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   “本王平日里就喜欢遛遛狗,看看春宫图,偶尔去听个戏什么的。”   把看春宫图当日常爱好的人真不多。   “那王爷可喜欢蹴鞠,打马球,这些?”   “还行吧,玩腻了,不想玩了。”端王将“没有兴趣”四个字非常直白的写在了脸上。   “王爷,   我倒有个想法,不过需要些时间才能弄出来,估摸会在运动会之后,这期间,就劳烦王爷多盯下手下人,尽快将运动会筹办好,等运动会成功举行,王爷得了皇上夸奖,玩起新玩意儿来也能更开心不是?”   端王一想也是,“那你打算准备什么新鲜玩意儿?”   沈然神秘的笑,“既然新鲜,那自是王爷从前没见过的东西了。”   端王一听这话就激动了,甩手就一巴掌拍在沈然肩膀上:“本王果然没来错,就知道你能弄出好东西来。”   沈然被他拍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觉得这位王爷适合去扔铁饼或者标枪,非常不适合撸狗。   “是,王爷等着就是了,肯定让王爷满意。”   端王听到这话更高兴了,直接上手搭上了沈然的肩,“成,你放心,只要你让本王满意了,绝少不了你的好处。”   不过端王才刚说完,就感觉到了一阵寒意,还有一股火热的视线在盯着他一般,端王抬头,就对上了薛行安那张冷冰冰的脸。   端王刚想问薛行安什么时候来的,就见薛行安过来挪开他的手,将沈然护在自己怀里,“还请王爷自重,我家夫人已经成亲了。”   端王被薛行安看的有点怂,但想着自己是王爷,不能太掉价,于是鼓起勇气说:“大家都是男人,你怎么还吃醋啊!”结果话刚说完就后悔了。   可不就因为是男人才这么在意的嘛,谁让沈然嫁的就是个男人呢。   “那什么,本王想起府上还有事,我就先走了,沈然啊,我对你没什么意思,别多想啊。”怕被找麻烦,端王抱着自己的狗子,脚底抹油一般,飞快的溜走了。   沈然看着端王那怂怂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位王爷可真有意思。”   然而话音一落,下巴就被捏住了,一个凉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夫人觉得他很有意思?” 第八十五章 意思   面对自家相公第一次带点酸味的问题,沈然打算给出一个聪明又机智的回答,然而嘴都还没张呢,薛大公子又补了另外一个问题:“那是他有意思还是我有意思?”   谁都不可能比自家相公有意思,沈然果断说:“他怎么能跟你比!”   “相公,英明神武,聪明帅气,心地善良对我又好,谁比上的你,我相公在我心里就是天下第一好!”沈然说完还点了点头,自我表示肯定。   薛行安被他给逗笑了,原本还有些不高兴,也有些酸,这会儿却是什么都没了,薛行安搂着人,伸手在沈然鼻子上刮了下,“就你聪明。”   沈然赞同的点头,“那可不,我可你认证的聪明大宝贝儿,我都不聪明谁聪明?”   “我什么时候认证了这个聪明大宝贝儿,你可别胡说。”   沈然笑,“就刚才啊,你在心里说的,我听到了,”沈然说的时候将耳朵贴在薛行安胸膛上,一脸的理直气壮。   薛行安无奈的笑,觉得这人就是吃定了他。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是我的聪明大宝贝儿。”   沈然这下满意了,主动将话题带回去,“端王对我没别的意思,可能就是太激动了想称兄道弟下,我对他也没意思,在我心里只对你有意思!”   “是吗?那是哪方面的意思呢?”薛行安问。   沈然觉得这话在开车的边缘,磕磕巴巴的回答:“当然…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若我不想只在字面上有意思呢?”薛行安抬起沈然的下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沈然觉得中华文化当真博大精深,这一个个意思的,说的还真不是一个意思。   沈然主动问,“不想要字面上的意思,那是想要床上的意思了?”   沈然伸出手对天发誓:“这你就更放心了,床上绝对只对你有意思!”   “是吗,那不妨来证明下好了!”大约是真有点醋,薛大公子直接采取了行动,将沈然一把抱起就要回屋。   沈然默默在心里叹气,男人啊,想方设法都要往床上扯,明明剧情就不该这样走。   但即便要在床上有点什么意思,他也是愿意的,就是第一次不能太草率,沈然小声提议:“那什么,我们不需要准备点什么吗?再说了,这大白天的,若意思到一半被人打断了多不好,要不改成晚上?”   沈然的话换来薛行安一声轻笑,“夫人倒比我想的长远,不过今日可能不能让夫人如愿了,我就打算同你在床上简单的意思一会儿,没打算深入。”   薛行安说的时候还特地加重了“深入”两个字的发音,沈然听的老脸一红,觉得这人就是个老司机!   而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人在床上相互表面意思了一番,确实没深入,但薛行安说了,等沈然再大点,大概就要深入了。   沈然面红耳赤的躺在床上,也不知是在回味刚才那一番表面的意思还是在想薛行安口中的深入。   而事情没完,端王简直是个人性搞事精,第二天的时候让自己府上的人给沈然送来了两本书,说是他的珍藏,沈然翻开一看,非常火辣的龙阳十八式。   偏偏他看的时候,薛行安回来了,将沈然的行为抓了个正着,沈然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薛行安将端王的珍藏拿在手里翻了翻,然后问沈然:“夫人这是等不及了吗?”   沈然一把将他手中的书拿过来,“都是端王那个害人精!”   “又是他?往后夫人还是离他远点吧,能送这种东西的,不是什么好人。”薛大公子下了   结论。   沈然这次完全站在他这边,“不错,等着吧,等我将台球室弄好了,我给他贴满墙的春宫图,然后请他所有兄弟去看,欣赏这位王爷的爱好!”   薛行安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台球室?这是何物?”   沈然想起自己还没跟薛行安说呢,抓着他的手将他带到了桌前,“我画给你看,就是一个桌子,然后这边这边有洞,下面有个网子可以用来装球,然后中间是这样的……”   沈然字写的差,画也没好到哪儿去,之前说好的练字也因为一桩桩的事给耽误了,薛行安虽然明白沈然说的是什么,但对他那一首字依旧头疼。   薛行安抓着沈然的手说:“夫人,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来练习写字吧,若写好的了,我就帮你把刚才你说这个台球桌画出如何?”   怎么想都不亏,沈然自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然而经历过昨日床上意思的薛大公子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纯洁的薛大公子了,他写字给沈然临摹,而一旦写的不像就让沈然亲他一下,嘴对嘴的那种。当然,如果写的好也是有奖励的,那就薛大公子主动亲沈然一下,依旧是嘴对嘴的那种。   沈然在听到他定下的规则后,陷入了沉思,他到底是怎么把一位纯情少爷给带坏的,大白天就不要脸的要亲嘴。   但依然不吃亏啊,毕竟昨天的意思很舒服,男人嘛,总是有需求的,他也一样,更何况还是面对自己的心上人。   “行,那咱们就比谁亲谁的多,怎么样?”沈然果断应战。   “好啊,不过赢的多,可有什么奖励?”薛行安问。   沈然歪头想了下,“今晚在床上意思一番?”   “不好,你还太小,身子重要。既想不到那就先欠着吧,往后总有能用到的时候。”   “来,你先写字,我跟着学。”沈然还是觉得不吃亏,欠着就欠着,至于日后会不会后悔的事,到时候再说。   然后两人就学了整整一下午的字,等到吃晚饭的时候两人嘴都肿的,实在没脸人去见人,晚饭也是由小双子送到房间里吃的,小双子临出门的时候还提醒了沈然一句:“少爷,你还小,克制点。”   沈然:“……”他们就真亲了嘴,这话说出去有人信吗?   大约是没有的。   在家里清闲了一天后,衙门的人再次来送信了,这次说的是让沈然去衙门听审,因为从沈俊和朱姨娘等人口中问出了一些有用的消息了,要宣判对他们的惩罚。   沈然带着张夫人一起去的,他想让张夫人亲眼看到那个杀了她丈夫,又要害她儿女的人的结果。   张夫人对沈茂德有恨,对沈俊同样有恨,尤其是放在手心里疼了近二十年的掌中宝竟是杀她孩子的人之子,这样的转变让不得不恨。   公堂上   惊堂木一响,“带沈家一干罪犯!”衙差高喊威武,沈俊等人全被押了上来。   该审的早就审过了,现在就是为了定罪,惊堂木再次响起,府尹中气十足的宣判:“沈俊,你谋杀亲父,嫁祸亲弟,还为谋夺家产绑架亲妹使其不知所踪,犯下诸多罪名,你可知罪?”   不知在牢里经历了什么,沈俊此刻比他在沈家最狼狈时还要狼狈几分,听到府尹的话也没再反驳,而是乖乖的磕头认罪,“犯人沈俊知罪!”   “好,谋杀亲父乃死罪,判沈俊秋后问斩!”   “犯人沈朱氏,你与沈俊一同谋害亲夫,且亲手杀死他,为掩盖罪行还污蔑他人,以奴隶之身假冒商户之女,败德辱行,你可知罪!”   “犯妇知罪。”   “好,判犯人沈朱氏死罪,一同秋后问斩!”   府尹一个个的宣判罪名,除了沈俊和朱姨娘等秋后问斩之外,其他人就是在牢里关多少年,或者流放。   其实沈然的注意力都放在沈管家身上,他不知道衙门的人后面审出了什么,如果是跟沈家有关的,沈然能打听到,但如果有其他事,府尹是不会告诉沈然的。   沈俊和朱姨娘可以说是对方已经放弃的棋子,而沈管家却不一定,沈然听到府尹宣判沈管家被流放至极北之地,沈管家依旧淡定,脸上连一丝表情都没有。   沈然敢肯定沈管家有后手。   等全部人都宣判完了,沈然过去同府尹打了个招呼,府尹感谢了沈然一番,说若不是他提醒,他们还查不到这背后藏着的事,至于到底什么事,就没打算同沈然的透露了。   沈然点头:“大人客气了,还要感谢大人还我一个公道,又为我父亲报了仇。”   “少夫人客气,本官还有事要忙,就先不奉陪了。”   沈然点头,“大人请!”   府尹离开后,沈然就带着张夫人回去,张夫人出了衙门就开始哭,哭着哭着又开始的笑,用悲喜交加来形容再合适不过,沈然也没劝她,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往后不用见仇人,也跟仇人扯不上什么关系。   等回了沈家后沈然就去找薛行安,让他找人盯着沈管家,这次沈然的要求是,绝对要把人盯紧了,就是死也要看清楚对方是怎么死的,绝不能让人死的不明不白。   “放心,这次不会出什么差错了,”薛行安道,然后亲自安排了人去盯着沈管家,下了极其严的命令。   沈家的事告一段落,沈然也从沈家移开视线,打算好好筹谋下自己的赚钱大业。   但日子总让人不得闲,闵王这位热衷于将银子往自己口袋里巴拉的人,不知从哪儿知道了沈然手上有个什么赚钱大计,主动找上门来了。 第八十六章 闵王   闵王是上门来买沈然手中那个可以赚钱的法子的,作为一个只进不出的奸商,闵王是所有皇亲国戚中最富裕的人,因此,在上门时也展现出了自己财大气粗的一面。   对沈然他们说:“要多少银子才愿意卖?或者你想入个分子一起?条件你开,只要我觉得合适就能谈!”   沈然听的很是向往,虽然这位王爷不走寻常路,上门就要买法子的脑回路超乎常人,但人家也不是不讲理,还是捧着银子上门的,当真让人心动。   沈然是想直接点头应下的,但滑雪场计划已经在天子面前过了明路,他转头再卖钱,天子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沈然让人上了茶,同闵王坐下来聊:“不知王爷是从何处得知的消息?”   闵王也不隐瞒,“本王昨个儿进宫后听皇上说的,皇上说他看着挺好。我回来又差人打听了下,见将军府最近也没买铺子没买人的,琢磨着你们不打算自己用,就过来问问。”   沈然也是第一次知道,这赚钱的法子还能卖,对比挺好奇,“王爷从前也买过这样的法子?”   闵王一摆手,“不曾,那些寻常的生意本王也看不上,你手头这个若不是皇上夸赞,我也不会看在眼里。”   闵王话有些傲,不过他自己本就是个能耐人,加上又是个王爷,有傲气也说的过去。   闵王说完,再次问沈然,“如何,你可愿意卖?”   沈然笑了笑,让小双子去将薛行安后面誊写的那份滑雪场计划拿了过来,直接递给闵王,“这便是王爷感兴趣的计划了,王爷先看看。”   闵王没答应,“本王不是那种占人便宜的人,你也用不着讨好本王,我就是个无权无势的王爷,讨好我也没用。”这样王爷着实是个实在人。   沈然笑着摇头,“王爷可以直接看,这计划原本就是献给皇上的,皇上让我薛家自己找人承办,我们先前商量时便觉得王爷是最合适的人,不过因为这段时间被别的是缠着脱不开身,就还没来得及去拜访王爷。”   闵王听到这话有些意外,“哦,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王爷不是很好奇吗,可以先看看,等看完后我们再聊也不迟。”沈然提议。   闵王也不再犹豫,结果沈然递过来的纸打开就看了起来,刚开始还有些愁眉不展,可看到后面就成如饥似渴的状态了,脸上全是惊喜和意外的表情,最上偶尔也会念叨声:“竟能如此?”“真是聪明。”等等的话。   等看完,闵王看沈然的眼神更是激动,接着闵王直接起身朝沈然行了个礼,“不知薛少夫人可愿意收徒?本王从未见过如此周全的计划,新颖又奇特,按照计划中的设定绝对能赚钱,如此奇才,当真难得。”   沈然:“……”你们皇家的人怕不都是奇葩?   沈然跟着起身,“王爷过誉了,这计划虽有些奇特,但未做成的事谁也不敢肯定是否能成,我也不过是有些想法而已,算不得多聪明,更算不上什么奇才。”   “至于收徒,我实在没这个能耐,”更何况还是一个王爷要拜师。   听沈然说不收徒,闵王还有几分失落,“是本王唐突了,收徒这种事不能随意,还得从长计议才行,不过薛少夫人往后若是想收徒了,本王定第一个前来拜师!!”   沈然能说什么,只能无奈的点头,“那以后有这个想法了再说吧!”   而闵王这边已经迅速掠过这个问题,拿着纸同沈然请教如何将滑雪场转成蹴鞠场地或马球场地,又要怎么经营才能让其他地方的人慕名而来,除了这上面写的一些赚钱的生意,可还有其他能做的。   闵王非常积极,也俨然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勤奋好学的学生,满脸期待的看着沈然等他回答。   沈然默默在心里叹气,这些皇家人哦,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折腾,但人家王爷问了,他还不能不回答。   “王爷,这些其实都不难,你看,冬天这地方的雪得厚,地要平,上面还不能有什么杂草树枝什么的,会伤到人。而蹴鞠和马球除了没雪之外,其他也是一样的,不然就容易伤到人,所以,咱们只要在上面做一个人工草坪就行,可拆卸,可清洗,还能重复利用的那种。”   而说到这个地方,又不得不解释一下什么叫人工草坪了,等沈然同闵王说完,这位王爷看沈然的眼神已经从欣赏变成了崇拜。   闵王说:“只怪本王迟来一步,若薛少夫人未成亲,或者未嫁给一男子,本王便能请薛少夫人到本王府上当个幕僚了。”   沈然觉得他这想法很危险,若被薛行安知道了,说不定会动手打人的。   沈然微笑着婉拒闵王这一番好意,“王爷说笑了,我并不是什么能耐人,也没什么远大抱负,不过就想同相公一起过点家长里短的日子,注定是做不了王爷的幕僚的,”哪怕每天只需要想怎么赚钱也不行!   闵王看了沈然半响,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可惜了,实在可惜了。”   然后可惜完,又开始找沈然问自己不明白的问题,沈然对其深感佩服。   最后闵王离开将军府的时候心满意足,不仅自己很多疑惑得到了解决,还拿到了一份绝对能赚钱的计划,闵王已经摩拳擦掌迫不及待要实现这个赚钱大计了。   而沈然这边,在闵王离开后就瘫在了椅子上,半死不活的同一旁的小双子搭话,“你说我是不是应该重新给自己定个位,什么后宅之人不得随意见客之类的,要不然这些王爷天天上门来找我,显得的我多不正经似的,每天见一个不同的男人。”   小双子在一旁听着觉得无话可说,也干脆当自己没听到。   偏偏沈然还不依不饶的,非把人叫答应了,“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看啊?”   小双子一脸冷漠的说:“少爷,这么想的人大概只有你自己,这些王爷既能进将军府的大门那整个府上的人肯定都是知道的,少爷你也不是偷偷摸摸的在见人,不会传出闲话的。”   沈然想了想摇头,“我还是觉得不行,我男人见多了会良心不安,觉得对不起我相公。”   小双子更不想说话了,干脆提着桌上的水壶出门装水去,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沈然见他跑了,就在后面喊他,但小双子坚定的没回头,毕竟有些话不是他个下人能接的。   沈然临时兴起想要作妖也没作成,只能找回自我,老实去练字去了。   晚些时候薛行安回来了,沈然就又想起这个他同小双子没说出个结果的问题来,把同样的话问了薛行安一遍,薛行安听完抬手就是摸他额头量体温,“没发烧,也不像着凉了,难不成是闵王爷下午过来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   沈然:“……”沈然在心里宣告自己第一次作妖正式失败,然后转移话题问薛行安查燕云卫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薛行安却将沈然的话放在心上了,在椅子上坐下后就拉着沈然坐到了自己腿上,“若觉得需要应付太累,我就同下人说说,往后我不在府上的时候就不要放人进来了。”   沈然心里一动,他没明着说,用这样有些无理取闹的方式表达出来,其实也多少有些疲于应付,当然,更主要的一点是这些人都是皇亲国戚,就连说话时也要端着,让他这个自在惯了的灵魂,不太自在。   也只   是一点点而已,说不定过了今天,他明天就全忘了,但薛行安把他的话放在了心上,这是是被人珍惜重视的感觉,甜蜜又感动。   沈然回头捧着薛行安的脸亲了一口,“有你这话就够了,是咱们不能随便得罪的人,他们上门来不能拒之门外,我也不是个习惯待在后院不干事的人,而且这些王爷都是好脾气的人,没什么事。”   “再者说了,我同他们关系好,以后也能罩着咱们薛家一点,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薛行安低头回亲了沈然一下,抓着他的手摩挲,“不要难为自己,若哪天不高兴了一定要同我说。”   沈然笑,伸手捏住了薛行安鼻子,“我不高兴了你应该第一时间察觉到,还要等我自己跟你说?”   薛行安也很配合,“对对对,如果没察觉到那就有错,到时候任夫人打骂,不还手不还口!”   沈然笑意更深,没多少烦忧事,便是偶尔的无理取闹,心上人也会配合,将日子过的如同加了蜜,再未觉得有什么不满足。   两人就这么柔情蜜意的腻了一下午,薛行安还给沈然写了一首他不怎么看的懂的情诗,被沈然细心珍藏起来了。   说到老掉牙再拿出来念,还说到死后放在墓穴同葬,这该是他一辈子都不会也不能忘的事。   而后又被沈然拉着画滑雪场全景图,既然闵王找上门来了,也已经将计划书给了他,那他们这边的辅助也该上线配合,第一步就从一个梦幻般的全景示意图开始好了。 第八十七章 赛前   沈然构想中的滑雪场全貌是很壮观的,毕竟除了滑雪场,边上还要弄个类似于度假村的村庄,占地面积不小,即便是缩小了画也不是一两天就能画好的。   加上薛行安也不是整天都有时间在家,除了要日常去练兵外,还有天子给安排的寻找燕云卫的任务,手下人一直没找到人,可追踪下去却又能找到一些相关的线索,需要薛行安出面亲自查看,每天就快吃晚饭那会儿和晚上在家。   沈然画工不行,但也不想薛行安太累,就自己每天先画个不怎么好看的草图,晚上薛行安回来照着他的草图来画,就不用沈然一边跟他描述还要一边想象。   为此,沈然又把炭笔给弄了出来,让他用毛笔画画实在太难为人,一张纸还不够他画一两笔的。用炭笔后,效果明显好很多,虽然画的不太好看,可也没到见不了人的地步。   而且沈然这炭笔不仅造福了他自己,还让薛家上下都喜欢上了,主要是落在纸上是硬的,还不会染墨,非常适合用来记账或者记事。   除此之外,薛三婶还自己弄出了一款眉开业后,各种事就接连而来,沈然基本都在跟沈家撕逼,对天仙阁都没怎么照管。之后天仙阁新出的衣服款式还是新妆容都是薛二婶和薛三婶一手操办。她们两人很有才华,维持了天仙阁的生意,也让天仙阁的口碑更好了。   在薛三婶把眉和百货楼的关心实在太少了,他之前还想扩充生意来着,结果转头又被其他事给耽误了。   意识到自己当了个甩手掌柜后,沈然果断闭门谢客,当起了后宅之人,一边画草图给薛行安,让薛行安画全景图。同时又跟薛二婶和薛三婶一起忙着给天仙阁上新货。   天仙阁如今已经有很多的衣服款式了,上新慢一些也无所谓。但彩妆这边,尽管已经比一般的胭脂水粉店要多上许多品种,但距离沈然的理想目标那就差太远了。   在现代,不说所有彩妆算在一起,就单是口红都能有上万色系,若是加上什么遮瑕霜眉笔眼影这些,数量之大,绝对让人目瞪口呆。   薛三婶这次弄出了眉笔,沈然就打算顺着这个方向走,主打眉笔,眼线笔和眼影,然后再加面膜。   这些放在现代很简单的事,在这个时代就变的异常困难了起来,沈然还不是这方面专业出身的,就只能让人将要用到的材料都弄回来,然后慢慢的试验。   好在薛三婶喜欢弄这些,还觉得自己若是研究出一种从前没有的玩意儿很有成就感,比沈然更有钻研心,府上还请了大夫来,就为了辨别药材功效,查看弄出来的东西是否有毒之类的。   于是连着好一段时间整个将军府都是重要味和香料味。   等薛行安画出全景图,薛三婶琢磨出了好几款不同颜色的眉笔和眼影时,时间悄然到了二月初。   全民运动会最终举行的日子被定在了二月初八,端王和齐王两人卯足了劲儿想要好好表现一把,所以对这个运动会相当看重,到后面几乎是什么事都要亲自过目了。   运动会现场选在了城内,宫门前的护城河边,这地方挨着皇宫近,又因为附近没什么房子,场地宽阔,能搭台子又能摆各种运动道具,还能蹭一下皇宫的守卫维持秩序,可以说个是相当好的地方了。   运动会选了共二十个项目出来,有长跑、短跑、接力赛、铁球、标枪、调高跳远等等,男子女子都有。参赛的运动员同过半个月的选拔后也选出了近三百人参赛,主要参赛人员是普通百姓和曾当过兵的人,根据住址组团参赛,每个地方的参赛人员相同,男女人数也相同,最后获胜的前三名获得奖励。   第一届运动会,端王和齐王两人都盼着这次能让百姓高兴,以后继续参加,所以奖品准备的很丰厚,第一名能得五百两银子,还每人能得一亩地和赞助商提供的零嘴大礼包。   第二名是二百两银子加京城最有名的酒楼的一顿席面和零嘴礼包。   第三名就只有一百两银子和零嘴礼包了。   个人表现最优异的人也另有奖品,其他参赛者就什么都没有了。   奖品一公布出来,场面就热闹了,百姓们看到上面的五百两银子,眼都直了。   有无数没报名的直接悔死了,还有一些报名但不符合参赛条件的更是不甘心,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便是十两银子都不少,这五百两就算一个组的人平分也能最   少得个二十两,怎么不让人眼红,更别说还有一亩地了。   报名且被录取的人全都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比赛,争取拿第一。   奖品带动了百姓的激情,哪怕日子还没到,街上讨论的也全是跟运功会有关的。   百姓们在讨论运动会的时候,运动会的赞助商们也各出奇招,在门口竖起了牌子,说什么吃了他们家的饭菜,一定无往不胜直取第一。买了他们家的东西,一定战无不胜,稳拿第一。这样的话谁不想听,哪怕心里知道不太可能也依然有点不切实际的幻想,纷纷上门去照顾赞助商们的生意了。   这些招揽生意的办法也是经过沈然点拨的,最开始没什么人愿意做赞助商,毕竟吃力不讨好,还要花那么多银子出去,这种做冤大头的事谁也不愿意,端王和齐王都快仗势欺人了,也没拉到什么有钱的赞助商,最后还是强行闯了将军府从沈然哪儿问到的法子。   沈然率先就让百货楼当了个赞助商,凡当日的参赛人员凭身份认证,可免费吃百货楼名下的所有小吃食。而条件是,当天整个运动会现场要给他们提供专门摆摊的位置,且只允许他们一家卖小吃食的铺子摆摊。   沈然这么一说,两位王爷就明白了,说白了就是让对方出钱,但要让对方赚更多的银子,并且还能借着这个由头宣传自家铺子,让更多人知道。   两位王爷一合计,回去就找几家铺子说服了他们当赞助商,表明在运动会开场的时候会感谢他们这些赞助商,让在场所有百姓都能听到他们铺子的名字。   赞助商定了,银子也很快到手,场地布置的也快,万事俱备,就待二月初八到来了。   二月初七那天,沈然终于出了将军府的大门,同端王和齐王一起做最后的检查,看节目彩排。   端王和齐王两人为了能更热闹,还准备了歌舞在开场表演,需要提前彩排一次,免得当天出差错。   场地布置的很好,周围还有栏杆和各种黄线,也安排了守卫把守,不会让观看的百姓冲入赛道影响比赛的人。   沈然整体看下来很满意,这只是刚开始,等到后面他把乒乓球羽毛球这些弄出来了,再把比赛队伍变成大汉各洲省的代表队,又或者是大汉及其临国的参赛代表队,一定会更好。   “你们请了大夫了吗?要避免发生什么意外,一定要请几个大夫坐镇,不管是参赛的人员还是观看的百姓,首要是保护他们安全,没有人受伤,最后还圆满成功才是真的成功。”   端王得意一笑:“本王早就想到了,不仅请了一些京城有名的大夫,连御医都问皇兄要了两位,保证不会出事。”   沈然点头,“王爷真聪明,想的也周到。”   端王丝毫不谦虚,“那是,也不看看本王是什么人,这次本王一定会让皇兄满意。”   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的齐王不满了,   凑过来将端王挤走:“你还真当都是你的功劳了,若不是本王安排人布置这这一切,又想法子让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知道,在后面能做成什么?”   “本王怎么就做不成了,那么多人不是本王选的?”端王被齐王挤兑自然也不满,然后两人就抛下沈然自顾自的说起了自己的功劳。   沈然:“……”不得不说这两位王爷真幼稚。   等好戏看的差不多了沈然才上去劝说:“王爷,两位王爷,你们的目的不都是把运动会办好让皇上满意吗?皇上肯定不会想看你们相互争抢功劳,而是想看你们齐心协力完成一件事,就跟他期待这次的运动会一样。里面有很多项目是需要合作完成的,他想看到百姓奋力合作,大家万众一心的样子。如此,两位王爷更应该做好表率了。”   两人一听,觉得沈然说的有道理,然后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瞬间和好如初。   真幼稚的一言难尽。   参观完毕,提了些小意见后,沈然就回家了,刚好在门口碰见薛行安,薛行安见沈然从外面回来,还调笑了他一番,说他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花大闺女终于舍得出门了。   沈然刚想反驳,明明是黄花大闺男,就看到门口的两守卫在憋笑,沈然当即就扑到薛行安身上去找他算账,结果被薛行安从身上捞下来,直接公主抱抱进了门。   并且很快传的全府皆知,说大公子和大少夫人又在院子里调情了,年轻人,真不害羞。   并不知道下人们在想什么的两人,相互意思了一番后也说起了正事。 第八十八章 盛势   有些场面,哪怕你见过无数次依旧会觉得震惊,震惊中还会带着些许感动。   庆历七年二月初八,这应当是个会载入大汉史册的日子,因为这一天,迎来了大汉朝第一届全民运动会。   五更刚过,街上就热闹起来了,百姓们异常兴奋,有人早起摆摊做生意,有人着急去排队占个看比赛的最佳位置,还有人在做最后的训练冲刺。   这满城热闹的景象感染了许多还想继续睡懒觉的人,比如沈然,起了自己穿到这个世界后最早的一个床。   “醒了?”沈然刚睁眼就对上了薛行安的视线。   沈然揉揉眼,“嗯,外面太吵了,睡不着。”   “那就起来吧,你今天也有事,等忙完了晚上再早些睡。”   沈然点头应着,却抬起手抱住了薛行安的脖子,“要亲一下才起来。”   薛行安笑出了声,低头在沈然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等亲完后还问了句:“要再来一个吗?”   沈然直接抬起身以唇盖住了薛行安的话。   然后迎着外头的热闹喧嚣,两人在床上难分难舍了许久,到最后险些走火时才停了下来。   沈然昨晚同薛行安商量好,让他今天去多找一些从前的手下来帮忙维持秩序,同时也要安排一些暗卫在暗中盯着,避免真有什么反贼趁虚而入。   除了沈然要去现场当指导外,薛行安也得在现场守着。   不过等两人腻歪完出房门时,发现薛家的下人几乎都跑光了,全部去街上看热闹去了,准备的早餐就是稀粥和馒头,其他什么都没有。   而薛家其他人,早出门了,就连薛老爷子和薛老夫人都出去了,就剩下张夫人在家照顾沈老夫人。   嚼着干巴巴的馒头,沈然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吃完早餐,沈然拍了拍手,要去看这千年第一回 的盛势了。   街上人头攒动,护城河外早挤满了人,卖早点的赞助商早摆好了摊子,一笼屉刚出锅的包子不过片刻就见了底。   有聪明的百姓在自己家做了朝饭推过来卖,生意同样火热。   还有酒楼的朝饭套餐卖的一份不剩。   沈然路过的时候看见小儿举着个空篓子朝一旁的掌柜喊:“掌柜的,又卖完了,人太多了。”   百姓中没买到吃的的人也在人群大喊哪儿还有吃的,这样的场面太难得见,人人都是满心喜悦。   沈然扭头就亲了身边人一口,嘴角笑意逐渐放大,他以为这样的场面此生都不会再见,却没想,是他自己促成了这一切,心头满满的甜。   薛行安在沈然掌心捏了捏,“这都是你想出来的,往后还有,场面定然更大更宏伟。”   沈然扬起脑袋,“对,我想出来的。”言语间有几分得意,更多的还是高兴和满足。   运动会正式开始是在辰时,前面是各种介绍,参赛队伍,赞助商,还有各个评委等,百姓们爆发出了空前的热情,念到谁都有呼声,简直比职业观众还敬业。   等介绍完,端王和齐王上场轮流讲话,鼓舞了一番参赛人员,还让人把白花花的银子摆在了台子上,充满了诱惑。   等两人说完,就是歌舞表演了,站在外面的人跳着脚也要瞅一眼里面,而现在最前面的人听的清楚看的清楚,可谓是一本满足。   歌舞结束后,主持人走上来,高声宣布,大汉朝第一届全民运动会正式开始!   沸腾声响起,裁判们也集体吹哨候位。   参赛人员在各比赛区就位,要给自己人加油的百姓   也一起跟了过去,比赛都还没开始,加油声就已经响起了。   沈然松开薛行安的手,“你也去吧,我去找端王他们,等下午忙完了见。”   “好,小心点,有事就叫人,端王他们身边都跟着保护的人。”   两人分开后沈然就去了端王他们那边,端王和齐王两人坐在躺椅上,一摇一摇的,中间的桌子上放着还在冒热气的茶水,身后有婢女端着果盘时不时的往他们嘴里塞一颗,好不逍遥。   沈然一到,端王就立即起身,在沈然面前指着了一圈外头的人群和正在比赛的现场,“看,这都是本王的功劳。”   而一旁乐的自在的齐王一听这话立马就不服气的起身走过来,“三哥,你这不要脸的德行真是从小跟到大,如果不是我,你觉得你能行吗?”   端王立马回怼,“你才不要脸,从小就不要脸,你做了什么了你,这么   多事哪样我没插手,要不是我,你现在都坐不到这儿!”   这地方是他们两人的专座,连其他想要进来一起看个热闹的其他王爷都被两人给拒了,就为了彰显自己的特殊。   沈然见着一句不合就又开始吵起来的两人,无奈的摊手,觉得当初传言这两人有一腿的人肯定瞎。   不过这次没吵多久两人就自动停了,然后齐齐看向一个方向,脸上同款兴奋,还有点粉丝见偶像的羞射。   沈然看的稀奇,顺着两人的视线看过去,发现竟是天子带着高朗来了,难怪这两人是这样的反应。   沈然在心里想,皇上真是辛苦,有两个如此蠢萌的弟弟,就是不知道其他王爷是什么属性,如果跟这两位类似的话,那就有点惨了。   天子靠近,沈然准备跪下行礼,不过被天子拦了,“这是外面,这么多百姓看着,就不要暴露朕的身份了。”   沈然刚打算谢恩,就看到端王和齐王迈着同款小碎步凑到了天子跟前,依旧有些娇羞的端王问:“皇兄,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齐王被端王抢了先,没开成口,非常不高兴,狠狠瞪了端王一眼,然后又笑容满面的看向天子,压着嗓子装温柔,“皇兄近来政事可繁忙?”   两人当着天子的面斗法,沈然默默退到了一边,打算看戏。   天子却没客气,用手里的扇子一人脑袋上敲了下,“好好说话!”   两人瞬间老实,“是,皇兄。”   天子大约也早习惯了这两人的作风,走到椅子前坐下说:“朕就是过来看看,你们两这次是办了个大差事,这迷一路看来安排的还算妥当,朕很高兴。”   “皇兄当真觉得我们不错?”   天子对上两人期待的目光,不由失笑,“不错,朕很出乎意料,往后若还想办其他的差事也可以提,朕觉得你们能行。”   两人飞快点头,然后又同款摇头,“不想不想,现在这样就挺好。”   “那回头别来找朕哭没给你们事做,只能成天遛狗。”   两人依旧坚定摇头,觉得他们现在承办这个运动会就已经够了,不需要再做别的事了。   天子还用当爹的口吻骂了句没出息,依然没改变这两人的想法。   而沈然在旁边算是看明白了,这大概是一家长兄如父的相处模式,也难怪端王和齐王时常想着要讨好天子呢。   想法刚在脑子里过,就听天子叫他名字了,沈然一个激灵赶紧走到天子面前,“皇上有何吩咐?”   天子看着沈然打量了一番,发问:“刚才是在心里说朕小气?”   沈然:“……”这个梗怕是不能过去   了。   沈然连忙摇头,没有没有,“皇上您可大方了,一点都不小气。”   “既如此,那朕就不找你麻烦了,这次的事你也有功劳,想要什么赏赐回头跟薛爱卿说,朕赐给你。”   沈然最上谢恩答应,心里却在诽谤,他敢要什么赏赐吗?要是要了好点的东西,这位皇上怕是能记他一辈子。   天子也就是过来看看,没打算做什么,夸奖了一番两个弟弟,又吓唬了下沈然后就施施然的走了。   沈然也跟两位王爷一起去比赛的场地巡视,若有什么问题就指导下。   因为准备充分,安排的人手足,各种食物补给,还有饮水都很充足,参赛人员也没出什么问题,有许多人成绩突出,赢得了许多掌声,甚至还有姑娘的倾心。   各项目一个一个的决出冠军,每次一宣布就会迎来百姓的叫好声,这热闹从早上一直持续到傍晚运动会结束的时候。   百姓们看的满足,参赛人员用尽全力,赞助商赚的满盘钵,没有大事故发生,可以说是圆满成功。   最后的颁奖仪式是端王和齐王亲自颁的奖,白花花的银子拿在手里,田契盖了官府的印,京城最好的酒楼抬着席面到了现场,还有赞助的零嘴大礼包。   这样的场面一点都不比前世的全国运动会差。   若这样的场景能留住多好。   转个眼,沈然又想到了个好主意,这京城怕是还要热闹上几天。   不过这天最值得庆幸的是,中间没有什么人来捣乱,不然这么多百姓聚集在一起,就是小事也能变成大事。   跑来跑去忙了一整天的沈然和薛行安携手往家走,沈然说:“我打算搞个运动会记录大赛,征集最好的诗文和画,留着做纪念,在下一年举报运动会的时候张贴出来。”   薛行安正准备点头,却看到远处寒光一闪,一把明晃晃的刀正出鞘,而薛行安看的清楚,那刀名为:“燕云刀!” 第八十九章 请求   “燕云刀”这三个字就好像是钓鱼者放在池中的鱼饵一般,当你以为你能咬着一口肉的时候,对方却突然将鱼饵提起,让你扑了个空还险些送了命。   当鱼饵消失你打算转身游走时,钓鱼者又偏偏将鱼饵放了下来,就这么吊着你,看的着吃不着。   薛行安追过去的时候,哪还有什么燕云刀的踪影,街上只有过路的百姓,神色自然,看不出丝毫不对。   薛行安皱着眉在四周看了许久也没看出异常来,而这样的情况早已不是第一次了,他让手下人去查燕云刀的事,每每有一点线索出现,却又很快断掉。先前他就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放出诱饵吊着他们,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只是这些人胆子也足够大,竟吊在他头上来了。   薛行安回到沈然身边,“没抓到人,先回去吧!”   沈然点头,“是有人故意引你过去的?”可目的是什么呢。   “应当是,或者说是怕我们不查了,所以时不时来露个面,”薛行安道。   “那还要继续查吗?这么耗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所以要想个办法,将他们引出来,只有知道幕后人的目的后才好应对。”   沈然拍了拍脑袋,觉得这更像是一场游戏,有的人就喜欢这样的游戏,以为自己是主宰,将所有人都捏在掌心,玩的团团转,而他们享受那种操控人的快感。   “是该想个办法,不然影响咱们赚钱!”沈然道。   沈然拉着薛行安加快了步伐,“走吧,咱们回去好好谋划下,让人溜着玩多没面子,要玩也是我们溜他们玩儿才对。”   两人回家后就径直进了房间,薛行安知道沈然已经有想法了,就乖乖坐在他对面等他开口。   沈然去拿了纸和自己的炭笔过来,问薛行安:“你手下的人看到的是不是也是燕云刀?都在哪些地方看到的,有没有在一个地方重复看到过,还有时间,一天内看到了几次?”   沈然抛出一连串的问题,薛行安在跟进这件事,手下有什么消息都会告诉他,所以知道的很详细,“都是燕云刀,偶尔能看到个黑影,但没交过手。至于地点,在城内,不过却挨着城墙,都是普通百姓住着的地方。没在同一个地方看到过,但离的不远,一天最多见过两次,是不同人见的。”   薛行安说的时候沈然一边拿着炭笔在纸上画,等他说完,沈然已经画了个圆圈,圈上有点,沈然指着纸上的圆圈问薛行安:“你让你手下的人对一下,是不是每次都会间隔一段路,最后连起来就成了一个圆,将整个京城都含在内了。”   薛行安看了一眼,“不用问了,差不多,这是在示威。”薛行安肯定的下了结论。   围着整个京城转了一圈,是想告诉他们,京城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对,每次在不同的地方看到,很可能你们看到的就是同一个人,这至少证明他们的人数并不多,本就不多的人若被擒了一个,或者被杀了会怎么样?”   “少了一个自然是要着急的,”薛行安微微一笑,“我知道要做什么了。”   薛行安说完,把高朗叫了进来,低声对他说了几句,“去吧,若这次还不能抓到人,你们就自己去领罚。”   高朗严肃点头:“是!”   等高朗离开后,薛行安就回头从背后抱住了沈然,“还是夫人聪明,我真是好运,娶了你。”   沈然听着这话很受用,“可不是好运,像我这么聪明的人可不好找。”   薛行安持完全赞同的态度,低头在沈然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反正   也是晚上了,两人就不要脸的闹腾了起来。   跟他们不同的是,这一天还有许多人在回味白天的盛大场面,又想着往后还会有这样的场面,更是激动。   便是起的早,晚上也激动的没能早睡。   即便是第二天,百姓们讨论的也是运动会的事。   沈然这边也不想浪费自己想的好主意,直接去了端王府,同他商量继续给运动造势的事。   端王昨天被天子夸奖了一番,又因为将这么大的运动会办的有声有色还没出差错,可得意了,撸狗撸到半夜才睡着,然后早上也理所当然的没睡着,所以招待沈然的是端王妃。   端王妃是位端庄贤淑的女子,对还挺热情,“都不知道从我家王爷口中听到多少次薛少夫人的名字了,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沈然笑笑,“端王妃过誉了,我就是一普通人,担不起什么人中龙凤。”   “薛少夫人不必这么谦虚,这次运动会的事多亏了薛少夫人帮忙,才让我家把事做成了,我也一直想见见薛少夫人,但都没机会,今日难得薛少夫人登门,定要多留一会儿再走。”   听到端王妃留人,沈然有点尴尬,若放在现代倒无所谓,但这个时代,男女有别这话不是说说而已,稍微走的近了点也会被人说闲话。   端王妃似是看出了沈然的犹豫,道:“薛少夫人不必担心,端王府的人不会嚼舌根,更何况我们二人行的正坐得端,也不怕人传什么。再等会王爷就起床了,有他在就更不会有什么闲话传出去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沈然想拒也拒不了,只是有些奇怪端王妃为什么要把她留下来。   而沈然刚答应,端王妃就将伺候的下人给打发走了,看起来像要搞事,沈然顿时就警惕了起来。   端王妃看沈然如临大敌的样子捂着嘴笑了起来,“薛少夫人不必如此紧张,我就是有件事想求你。”   沈然依然没有放松,心想,求人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嘛把下人都支开。   “天仙阁的衣服做的甚是好看,不过出手要快,每样又只有一两件,我是个慢性子,每回赶过去都没抢到一件合心意的。今日你这个老板上门,就想着能不能请天仙阁帮我做一两身。过些日子就是皇后娘娘生辰,薛少夫人应当明白?”   沈然一听是做衣服的事,顿时松了一口气,点头,“明白,百花争艳。”   “这话说的不错,百花争艳。”像她们这样的女人,什么方面都是要比一下的,这几位王爷都差不多,没谁比谁好,差也差不了多少。可她们这些王妃就不一样了,每年各种赏花赏月时穿的衣服戴的首饰都要比个半天。   谁若差了,回去准得生几日闷气。   端王妃想买天仙阁的衣服也是为了皇后生辰穿,可天仙阁有规矩,需得本人去才能试衣服,又必须试了合身才卖,她就没赶上一次早。   今儿沈然这个天仙阁老板都送到她跟前来了,说什么也不能错过。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各何况家里不缺这个钱财也不必亏待自己,只要不铺张浪费就行。”   “这么说,薛少夫人是答应了?”端王妃期待的问。   沈然连忙点头,“答应了,王妃快把其他人叫进来吧,”他是真不想有什么传言,哪怕薛行安信他,但他也不想有什么闲话会传入薛行安耳朵里。   端王妃笑了起来,“好,这就叫,你们把门打开,都进来吧,薛少夫人比我这个女人还要在乎名节。”   沈然道:“心里有在乎的人,就是让对方吃醋都是舍不得的,至于误会,更不应该。”   端王妃声出几分羡慕,“薛少夫人同大公子感情真好。”   沈然没否认这话,还回了句,“王爷和王妃不也是。”   “他?你说他跟他的狗感情好还差不多,这京城谁不知道堂堂端王爷,睡觉都抱着狗睡,我这王妃当的,还不如一条狗呢。”端王妃的怨念很大。   这传言沈然是听过的,“竟是真的?”   端王妃拍拍手,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可不是,昨个儿回来就说累了,结果一转头就摸狗去了,摸了大半夜,现在还抱着狗睡着呢。”   这话让沈然没办法接,也不太熟,不能出馊主意,沈然只能转移话题,说起自己今日的来意。   “王妃要我办的事我应下了,过几日就送样图来让王妃挑选,王爷既然还没起,那我就同王妃说,请王妃转达给王爷吧!”   “也成,薛少夫人请说。”   沈然给活动定了名,运动会传记,本来想叫专辑的,但这两字对这个时代的人太陌生,就干脆取了谐音做传记了。   要征集运动会记录文章,看谁写的好,会描述,最好看着文字脑子里就能自动出现画面的那种。   其次是诗,写运动会的诗,褒贬都行。   再者就是画了,凭着记忆将这盛大的场面画下来。   最后是曲,运动会需要一首主题曲,独属于这个朝代的主题曲。   同样是有奖征集,被选进传记的诗画文曲都有银子拿,传记可以卖,也是记录。   端王妃没见过那日的场面,但也听下人说过,听沈然这计划也挺期待,高兴的说道:“薛少夫人放心,一定转告我家王爷。”   沈然点头,谢过端王妃后就离开了端王府,准备回去找薛三婶商量商量给端王妃设计衣服的事。   而端王妃也给了沈然一个启发,首饰也可以做起来了。 第九十章 渣男   沈然高高兴兴的往回走,打算同薛二婶薛三婶好好商量给端王妃设计衣服和首饰的事,结果才刚进将军府的大门,就感觉到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往常在院子里修个花,扫个地的下人都要聊聊街上最时兴的八卦,今日竟安静的跟哑了似的。   沈然叫了个人过来问,“府上出什么事了?你们今天这么安静?”   下人摇头,“少夫人,没出事。”   “那你们为什么不说话,还是有什么贵客来了?”   下人还是摇头,“不是贵客。”   沈然:“……那是谁回来了?”   这回终于点头了,“是二小姐回来了,”说完还小心的看了眼前厅的位置,见没人出来才补了句话给沈然,“二小姐是哭着回来的。”   沈然愣了下,薛家的人他都接触过,两位出嫁的姑娘过年的时候也回来了,虽然就吃了顿饭就走了,但也能看的出来是性格爽朗的人,这若不是碰上什么事了绝不会哭着回娘家。   沈然摆摆手,“你去忙吧!”然后立马往前厅跑去,进了门就发现只要在家里的人这会儿全在前厅。   薛家二姑娘薛清柔,年十七,前两年嫁到了陶家,陶家当家人陶荣是正六品的修撰,薛清柔的相公陶铭在同薛清柔成亲之前就考中了举人,打算今年下场再往上考,未来也是要入官场的。   过年时沈然见薛清柔还高高兴兴的,一脸幸福样,可这才短短一个月时间,人就肉眼可见的瘦了许多,靠在薛二婶腿上眼都哭肿了。   沈然的出现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挺茫然的问:“这是怎么了?二妹妹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他不问还好,一问,薛清柔直接嚎啕大哭了起来,薛二婶也跟着叹了口气,而其他人全都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像随时都要去找人干架一般。   沈然见没人回他,就把离他最近的薛清莲拉了过来,“清莲你来说,你二姐怎么了?”   沈然一问,薛清莲就跟倒豆子一般全同沈然说了,“陶铭那个狗东西,背着二姐在外面养人,还不止养了一个,有的连孩子都怀上了。过年的时候被二姐撞见才发现那些人在二姐嫁过去后没多久就跟在他身边了。二姐让他跟那些女人断了他还不愿意,甚至还想将外面的那些女人接到家里来。陶铭还在他爹娘面前给二姐小鞋穿,二姐一个月都没过过安生日子,今天是终于忍不了才回家的。”   薛清莲说完就开始撸袖子,“狗东西王八蛋,畜生,猪肉不如的东西,别让我见到他,要是撞到我手里,我一定弄死他!”   伴随着薛清莲话音响起的还有薛清荷在一边捏手指的声音,骨头咔咔作响,听着甚是吓人。   她两这样也没其他人阻拦她们,可见薛家其他人也气的不行,估计挺想动手。   沈然明白了,就是渣男搞事,薛清柔是自己人,沈然对同她虽然没什么接触,这自家人这一点就足够他站在薛清柔这边了,他反正是个帮亲不帮理的人。   更何况渣男出轨,管他什么理由都是错的。   沈然走到薛二婶面前,去扶薛清柔,“二妹妹你起来,别哭了,我们给你做主,你想怎么对陶铭都行。”   “对!二姐姐你可为那种畜生哭了,太不值得。”沈然刚说完,薛清莲跟着帮腔劝人。   沈然也算回来的巧,薛家人也就刚听完薛清柔说陶家的事,还没来得及商量要怎么处理这事。   薛二婶心疼的替自己女儿把眼泪擦干净,问她:“柔儿,这事你怎么想?这日子还要不要过?”   薛清柔自己也抹了一把眼睛   ,“过!我给他们陶家生了个儿子,我委屈没什么,但不能委屈了儿子,我心里也有主意,就是想回来问问能不能,怕给咱们家惹麻烦。”   薛家众人:“……”好像刚才哭的那么伤心是为了博他们同情一样。   薛二婶的反应最直接,在薛清柔说完直接对着她脑袋来了下,“你这小妮子,找打是不是?”   薛清柔眼睛还是肿的,可怜巴巴的看着薛二婶,“我不是怕做的太过连累家里,所以才一直忍着没动手,可他娘太不是个东西了,要把陶铭那狗东西养在外头的女人接回来不说,还要我伺候她们,明着警告我,若是那些女人肚子里的种出了问题就找我麻烦,跟我算账,我才回来的。”   沈然听着,觉得这内容很是熟悉,这不是现代新媒体风的女频文常见内容吗?   女主嫁了个渣男,渣男出轨在外面   搞小三,还把小三肚子搞大了,而女主进门几年就是怀不上,被婆婆各种嫌弃,在知道小三怀孕后就一定要自己儿子将小三接进门,这也就算了,还必须要女主这个原配去伺候小三,女主在渣男家里各种辛苦操持家务,还任由婆婆打骂,日子过的相当惨。   可能跟不同的是,薛清柔生了个儿子,薛清柔娘家人非常清醒有势力,随时都能弄死渣男一家,而薛清柔自己也有战斗力。   而薛二婶听完薛清柔的话后又开始心疼女儿了,“没出息的,人家都这么对你了你还忍,还想要跟陶铭过日子,你是离不了他还是咋地?”   薛清柔摸着自己被打的地方,很委屈,“娘,我不是想跟他过,我是为了儿子,陶家未来都是我儿子的,我凭什么要让给别人。再说了,陶铭那么对我,他娘也折磨我,我怎么能轻易跟他和离,放过他们呢。我就要留在陶家,气也要气死他们!”   薛家其他人听着都有种自己刚才同情心白给了的想法,甚至还想悄悄溜走,不想继续参与后面的环节了。   薛二婶也是一脸无语的表情,又问了句:“那你想怎么对付他?”   薛清柔活动了下手腕,“也没什么,就是先打断他一条腿,如果他老实了就算了,如果还不老实的话就再打断一条。”   “其他我不担心,只要我把陶铭拿捏在手里,陶家其他人也不敢对我做什么。我就是担心他娘会到处去乱说,朝中有人参咱们家不会教姑娘。”   薛家人已经放弃挣扎了,之前哭的薛清柔都是假象,这才是真正的薛清柔,从薛家出去的姑娘。   薛二婶也挺无奈,“薛家确实不会教姑娘,不过你说的对,这种男人就该狠狠收拾一顿,腿太明显了,你挑个别的地方,外人看不着的。”   那就只能是第三条腿了,沈然默默在心里接话。   薛清柔一脸惊讶,很快又变成了兴奋,“还是娘你厉害,这都能想的出来,你说的对,要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自己也没脸到处去说我伤了他哪儿,真是个好办法。”   薛二婶深藏功与名,不再开口。   而原本还在琢磨怎么收拾陶铭最好,怎么为薛清柔争夺更多的财产,护全她的名声的沈然在这一刻也歇了所有的想法,没必要,根本就不用他出手,薛清柔自己就能搞定。   如果搞不定那他们再想办法就是。   在默认了用某种办法对付陶铭后,薛清柔就果断掠过了这个话题,缠着沈然给她弄吃的。   “大嫂,我这一个月过的可苦了,饭没好好吃,觉没好好睡,在陶家给他们当牛做马,还要每天提防着有人要害我儿子。好不容易逃回家里,我也没别的要求,就想好好吃顿饭,就过年回来时吃的那些菜就行。”   “大嫂,也多亏你嫁到了薛家,咱们才能有肉吃有好日子过,要不然我回来肯定都不好意思留下跟家里人一起抢馒头吃,大嫂你真好,你最好了,你能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请求吗?”   沈然:“……”他是该答应呢还是该答应呢?   薛清柔见他在犹豫,就又开始夸他,“大嫂,你就是天天神下凡到了咱们薛家,你长的好,人又聪明,又能干,还能能想出那么多好吃的,这样的人,这世上也就大嫂你一个了。”   沈然听着这些话,实在没好意思拒绝,“行叭,那就让你好好吃一顿,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菜,中午咱们晚点吃饭。”   “没问题的大嫂,好饭不怕晚。”薛清柔答应的相当快,薛家其他人也一样没问题,反正从沈然进了薛家的门后他们伙食就挺不错的,偶尔沈然心血来潮让厨子做几个新菜,更是能吃的连盘子都不剩。   于是,这天中午的菜很丰盛,有好几个菜还是专门为薛清柔做的,虽然薛清柔的表现看起来没吃多少亏,可人也是实打实的瘦了,需要补一补。   等吃完了,薛清柔还打算打包带两个菜走,理由是回去又要被虐待,只能从娘家带点干粮过去。   这话没人能接的了,只能让她装了。   下午的时候薛大将军等人都回来了,又听了一番薛清柔在陶家吃亏的事,薛二将军当场就要拿刀去砍人,不过被拦住了。   但也站在薛家的院子里把陶铭和他娘骂的狗血临头。   陶家是簪缨世族,虽然现在没落了,官职最高也就是个没什么实权的正六品修撰,可陶荣为人谦逊有礼,学识渊博,又会为人处世,薛家人对其很是称赞,觉得有这样的爹,儿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陶铭本人确实也不差,会读书,有才起,长相英俊,他平日里见着薛家长辈也是恭敬有,见着小的也是和和气气的。   可谁能想到这看着人模人样的人实际上这么渣呢? 第九十一章 贺礼   薛清柔这事虽然她自己有主意也能处理好,可薛家人还是不放心,她到底是个姑娘,就怕陶家打什么不要脸的注意折腾她,所以临走的时候薛二婶让她带走了两个丫头,两人都是在她自己身边伺候的。   薛二婶说了,若没什么事就让她们伺候她就行,陶家要是养不起这两人他们薛家就自己养,不要陶家出一文钱。而如果要动手打架,这两丫头就正好给她帮忙,目的就是坚决不能让薛清柔吃亏。   薛清柔也没拒绝她娘的好意,她知道,这次回去她跟陶家的关系就要闹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她自己不怕,可她还有个儿子,还不到一岁,那是她的软肋。   薛清柔走的时候还挺不舍,在娘家的日子跟在陶家完全不一样,连吃都比不上,如果不是不得不回去,她其实并不想走。   最后一步三回头的样子还挺可怜的,但被她亲娘亲自关门无情的挡在了门外。   薛家其他人见没事了,也纷纷散了去,沈然也同薛二婶说了要给端王妃设计衣服的事,又拉着薛三婶说起了制作首饰,三人就一起讨论了起来。   薛行安是晚上才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沈然刚好从薛二婶的院子里回来,沈然让薛行安坐下,特贤惠的给他揉肩膀,“累不累?怎么样?今天有什么收获吗?”   薛行安抓住沈然的手让他不用按了,“我肩膀太硬,你按着太费力,不用按了,我也不累。”   沈然停手后就被薛行安顺势拉到腿上坐下,“还没什么线索,不过已经在布局了,过两日就去收网。你呢,今天去端王府还顺利吗?”   沈然道:“我是给他送赚钱的点子去的,他还能难为我不成。不过我没见到人,据说端王因为太兴奋摸狗摸到半夜才睡,没起的来。我跟他王妃说的。”   沈然还顺便吐槽了一番端王妃为求衣服关门跟他说的事,“也是不明白,让帮忙做个衣服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薛行安给了个回答,“可能女人喜欢这样吧,应当也没什么别的目的。”   沈然道:“若真有什么别的目的,那我就只能找端王算账了,或者直接去找皇上告状,端王可怕皇上不高兴了,你不知道,昨天皇上来的时候端王那叫一个激动,一点都不稳重。”   薛行安说:“端王和齐王同皇上感情深厚,激动也正常。”   “嗯,反正事我也跟端王妃说了,做衣服的事我也答应了。”   “好,”薛行安应了一声,然后摸了把沈然的脑袋,他头发软,摸起来手感相当好,一把摸完薛行安又忍不住再摸了一把。   沈然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儿一样被摸头,不满意的将薛行安手挪开,“还有个事要跟你说,二妹妹今天回来了,说陶铭在外面养了好几个女人,有的已经怀上了,陶铭想把那些女人接回陶家,陶铭他娘还想让二妹妹伺候那些怀孕的外事,二妹妹忍无可忍就回家了。”   薛行安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当初上门求娶轻柔的人不少,二叔二婶也是看陶家家风不错,陶铭当初也表了不少诚心,甚至在接亲的时候对天发誓此生只有轻柔一人。”   “如今才不过两年时间……薛行安皱着眉头有些不解,但更的多气。   沈然补充道:“没有两年,只是二妹妹才发现而已,怕是刚成亲就在外面养着女人了。陶大人知不知道他做的事不清楚,但陶夫人肯定是知道,并且还默许了。”   “言而无信之人,就是考取了功名也会为祸百姓。”薛行安淡淡吐出一句话,心里已然有了决断。   “咱们先别插手,先等二妹妹自己处理,等她需要我们帮忙的时候我们再出面也不迟。”   沈然道。   “恩,”薛行安点头应下了,不过又多问了句,“若换成是你,你当如何?”   提到这个,沈然立即笑了,“很好办,弄死他!”   薛行安下意识抖了下,虽然沈然是笑着说的话,可薛行安还是感觉到了里面的杀气,他非常清楚,沈然这话绝不是在开玩笑。   “我不会的,我此生有你就足了,绝不会做出那等事,这世上谁也比不了你。”薛大公子立马表态。   沈然很配合,伸手在薛行安脸上摸了一把,“很好,只要你老实点我就给你留一条活路,如果不然…呵!”沈然手起刀落做了个漂亮的示范。   “我们薛家都是痴情人,不会在外面养外室,更不会将人接到家里来,若真有哪天,只怕我也就不是薛家人了。”   “我信你,”沈然给了薛行安一个亲亲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薛行安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倒也不会心虚害怕,两人话锋一转,   再次说起了薛清柔的事。   沈然道:“从二妹妹说的那些话来看,我觉得陶铭和陶夫人不是省油的灯,这事怕有的折腾。”   “不用担心,一个陶家,若他们真有什么小动作,收拾起来也简单。”   “那就再看吧,咱们等二妹妹的好消息。”   ……   在薛清柔送好消息来之前他们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做,第二天下午,薛大将军下朝回来后就召集全家人,共同商讨给皇后娘娘送贺礼的事。   往年薛家日子不好过,从指缝里抠出点银子来筹备贺礼,中规中矩,也不惹人眼,今年却不能这样做了,往年是真穷,今年天子特赐他们能经营一个铺子,天仙阁和百货楼的生意也是大家看的见的,若礼送的太差,有对皇后不敬的嫌疑。   当然,也不能送的太贵重,一是银子不够多,二则是薛大将军不想让薛家也变成那等奉承主子之流。   所以要发动全家商量,送一个有心又不贵,不用太出彩却能让皇后喜欢的贺礼。   这就很难为人了,薛家其他人在这方面完全没经验,往常就是送朋友都是捡着便宜的送,经验之谈拿不出手,于是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沈然身上。   沈然:“……”他也没什么经验啊,他连皇后的面都没见过一次。   可能也觉得只让沈然一个人想太难为他了,薛家的后辈们也纷纷出主意,薛清荷是最活跃的,第一个站起来说:“要不写个话本送皇后娘娘?娘娘在深宫中也无事可做,看看话本打发日子也挺有意思的。”   结果才刚说完,脑瓜子就吃了颗板栗,薛清荷委屈的回头,“二哥,你干嘛打我?”   薛行平瞪了她一眼道:“你是自己想看吧?那种场合送那些不着调的话本,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恩。皇后娘娘收不收都难做,你这主意是存心难为人不成?”   “话本有什么不好的,那么多百姓都喜欢看,不是天天念叨要顺应民意,百姓好才是真的好吗?那为什么百姓喜欢的东西就上不得台面?”薛清荷不服气的反驳。   “清荷,胡闹!”   这次呵斥薛清荷的人是薛大将军,薛大将军眼一瞪,“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知道吗?要是再胡闹我就请家法了。”   薛清荷更委屈了,却不敢再说什么,默默的在自己位置上坐下。   沈然觉得薛清荷这话并没什么错,不过话本这样的东西就跟现代的一样,在很多人眼中就是上不得台面,送也不是不能送,只是要分场合而已。   沈然过去拍了拍薛清荷的肩膀,“不委屈   ,你没说错,不过这次咱们不送话本,送个别的东西,顺应民意的。”   “行安媳妇,你怎么也跟着胡闹,清荷不懂事,你也不懂?”薛大将军皱着眉问沈然。   沈然笑了下:“爹,我们没胡闹,民意民心民望,对一个国家来说,这是最重要的,天子治理江山为的不也是百姓吗?既然如此,那咱们不如就让天子和皇后娘娘听听百姓怎么说的好了。”   薛大夫人在沈然说完后也出了声,“然儿,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若皇后娘娘震怒,那咱们薛家就保不住了。”   “娘,你放心,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她不会这么小气的。”沈然敢说这话也是薛行安同他说过,皇上对他提出天下太平很心动,天子有这样的想法,便不会是个昏庸的帝王,这样的人是能听民意民心,也要听的。   “皇后娘娘是六宫表率,也同是天下女子的表率,咱们就找民间女子说说她们心里所想为何,听听她们有什么期望。没战事的时候咱们薛家也不打眼,送礼这种重头戏也轮不到咱们家,礼是混在其他贺礼中一起送的,皇后娘娘便是不高兴也不会当场发怒。等生辰过后,皇后娘娘即便不满,也能给个解释的机会。”   “这就看咱们会不会说话了,话说好了说不定还大功一件呢。”   说不好的结果可能有点惨,但接触过几次当今天子后,沈然觉得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应该也不至于要薛家全部人的脑袋。   众人听着沈然的话有些沉默,这样的礼不是随便能送的。   等了好一会儿薛大将军才说:“让我再想想,你们也再琢磨有什么其他合适的礼,不能光指着这个。”   但听了这个贺礼后,其他的东西都不太能入眼了。   薛清荷觉得这事儿是她闹出来的,还想补救下,就拉着沈然问:“哥,你之前让大哥画的那个什么全景图能送吗?我觉得那个图送出去皇后娘娘肯定高兴,太好看了。”   沈然笑着敲了下,“你是怕你大哥不够辛苦是不是,那画送出去了他就还要再画一副,太累人了,你不心疼,我却心疼的。” 第九十二章 孩子   贺礼的事还没商量出结果,下人就来报说端王来了,要见沈然。   薛家人的视线再次集中在沈然身上,沈然莫名有种自己在外面给薛行安戴了绿帽子,然后被人家家里人抓了个正着的感觉。   沈然脑子一抽,下意识的就解释说:“我跟端王真没什么关系,他来找应该是要说运动会传记的事,昨天我去端王府没见到人,就让端王妃转达了,可能端王还有不清楚的地方就想上门来问问。”   结果一说完,发现薛家人看他眼神反而不对了起来。   薛清荷跟他混的熟,胆子也大,直接问:“哥,你昨个儿还单独见的端王妃?”   沈然点头:“啊,端王忙着跟狗睡觉,都没起来。”   薛清荷过来,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拍拍沈然肩膀,“那我大哥知道吗?”   沈然继续点头,“当然知道了,我不会瞒着他的。”   沈然知道他这是越解释越糊涂了,原本薛家人可能什么都没想。   沈然又补充说:“这些事我都有跟相公说,我就是怕我经常见外人不太好,所以才想解释来着。”   薛家人全部一副了然的模样,齐齐点头,薛大夫人道:“刚才看你那反应还以为你背着行安同端王有点什么呢,咱们家没这么多规矩,也不用避着,只要你跟行安两人不为这事儿闹不和就成。”   薛大将军还跟着补充了句:“对,以后不用解释了,你这越解释我们越多想。”   沈然点头,行叭。   “我知道了,不过大家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对不起相公和薛家的事的。”   “说这些做什么,一家人,我们还有不信你的道理,端王既然来了也不好让人家久等,你先去见客吧!”   “好,那我就先去了,很快就回来。”沈然带着小双子去见端王。   薛家这边,等沈然走后,他们还讨论了一番这样行不行,薛大夫人问:“别的也没什么,就怕有什么不好的传言,然儿这孩子我是信的,他跟行安感情好,我知道他不会做什么对不起行安的事。”   薛大将军道:“行的正坐的端,再说还有下人看着呢,行安媳妇又没跟人做什么出格的事,怕什么传言。再者说,他也是男子,见个客人都不行?”   “行安自个儿没说什么,你们也别说什么,那不是你们的事儿,别去多这个嘴。”薛大将军叮嘱道。   薛家其他人都点了头,薛二婶说:“这孩子见谁我们都是知道的,若不是今儿他自己要解释两句,我们还真没想过其他的。”   “他是怕我们多想了,担心我们误会,不高兴。”薛大夫人接过话头说,“这孩子对自家人没什么心眼儿,好着呢。”   见说的差不多了,薛大将军发话,“行了,就这样吧,你们继续商量贺礼的事,我去见见老爷子,跟他说会儿话。”   沈然这边已经跟端王见上面了,也不知道薛家人在他走后还讨论了一番。   端王在前厅还等了一会儿,一见沈然过来就可激动了,还伸手企图抓他,“沈然,你简直不是人!”熟悉之后也不称呼什么薛少夫人,而是直接叫名字了。   沈然一边避开他的手,一边因为他的话皱起了眉,“你上门来就为了骂我不是人的?”   “怎么能是骂人的话呢,你不是人,你是神仙,你怎么能这么聪明呢,短短时间内又想出了个这么好的主意,等这传记弄出来了,整个大汉朝都会知道运动会的事了,你真是太聪明了。”   后面这话听着还算顺耳,沈然也在心里小小的得意了下,那是,我可是我家相公的   聪明大宝贝儿,能不聪明吗?   沈然招呼端王坐下,“王爷今日上门就是为了来夸我聪明的?”   端王立即接话:“当然不是,你昨天也没说太详细,我有很多事不太明白,就想来找你问问。”   “你先说说看,”沈然自认说的还是挺详细的。   端王也不废话,噼里啪啦就说了一堆的问题出来,都是一些关于评选上的问题,再就是造势了。   “这些都不是问题啊,评选的话,京城最不缺大儒名家,有你王爷的名号在,你就是请皇上亲自来参与评选都成,更何况其他人了。至于造势,其实不用造势,只要你动作快,在热度还没消散下去的时候将告示贴出来,绝对是排着队给你送文来。当然了,最主要的是要把奖励定好。”   沈然临时又扩充了下想法,觉得可以弄个周边什么的,就以当日获胜的人的形象来做,比如做个什么扇子钱袋子这些,反正夏天快到了,正好卖。   沈然也一并同端王说了,然后又赢得了端王一顿聪明夸。   端王很有心想要跟沈然再聊聊,看能不能再聊出点别的新鲜玩意儿来,但沈然惦记着商量贺礼的事,说完要说的后就把人给打发走了。   认识的时间一长,两人也算是朋友,相处也更随和,端王几乎没在沈然面前摆过什么王爷架子,还挺好相处的。   所以即便沈然撵人端王也没生气,走时还说了句,“那我下回再来找你。”   “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吧,这件事你记得跟齐王说一声,他要愿意参一份子你也别不答应,运动会到底是你们两一起筹办的,免得伤了你们之间的兄弟情义。”   端王一边往外走一边摆手:“不会说的,我肯定不告诉他,那个不要脸的又跟我抢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兄弟情义!”   沈然:“……”   这两人真是一如既往的幼稚,沈然又一次在心里替天子默哀了三秒,真不容易。   端王前脚刚走,薛行安后脚就回来了,还赶上同沈然一起到大厅去。   两人自然的牵着手,边走沈然边问:“累吗?今天回来的早,可吃过饭了?”   “不累,吃过才回来的,今日没什么事。”   “那也成,下午就好好休息会儿,今天家里在商量给皇后娘娘准备贺礼的事,我想着可以让皇后娘娘听听民间女子心里想的是什么。爹说这法子太冒险了,现在还没定下来呢。”   “端王刚才来了,过来问运动会传记的事,我又给出了个能赚钱的主意,这次国库又能进一笔了。他又跟齐王吵架了,据说是因为齐王抢了他的狗,皇上有这么两个弟弟,也不容易。”   沈然自然的同薛行安说着家里发生的事,说的七七八八后就刚好到正厅,薛家人还在商量送什么礼更好。   “行安回来了,今儿怎么早?”薛行安和沈然才刚进门,薛大夫人就问了。   薛行安道:“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了。”   “来的正好,我们在想皇后娘娘生辰送什么贺礼的事,你跟你媳妇儿在哪儿碰上的,他跟你说了没?”   “刚进门就碰上了,都说了,我觉得小然的说贺礼也成,皇上不会怪罪的。不过送上去也就几张纸,可能还会被皇上拿走,不如再添一件给皇后娘娘的礼。”   薛行安加入讨论,商量了一会儿还真商量出来了,就打算送天仙阁的东西,给皇后娘娘特制一套上妆的胭脂水粉这些,外加一瓶香水。   香水是沈然提的,距离皇后生辰还有半个月时间,可以把香水弄出来,等皇后娘娘生辰过了就放出去卖,还能蹭个皇   后也在用的名头,绝对畅销。   天仙阁卖的胭脂水粉口脂什么的都比别家好用,薛家姑娘媳妇都在用,也觉得好用,觉得这样的礼物拿的出手,于是就这么定下了。   接下来的时间,沈然就开始在家里闭门谢客,自己也不出去,天天跟着薛二婶薛三婶一起折腾口红脂粉这些,薛清莲和薛清荷两姑娘也没逃脱沈然的魔掌,天天被拉着试用样品,全身都泛着香,走到哪儿都熏人。   而他们这边才刚定下了颜色,成品还没做出来,薛家又有事了,不过是好事。   薛行宁夫人秦氏要生了,那是薛家第四代的第三个宝贝疙瘩,全部人都在薛行平他们住的院子外守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房门,那紧张的模样跟他们自己生差不多。   秦氏这一胎养的好,薛家没糟心事,丈夫又对她疼爱上心,公婆更是没给过气受,除了自己怀孕时闹点小脾气自己气自己外,真什么委屈都没受过,吃穿上更没亏待。生产很顺利,从发作开始到生下孩子就两个时辰不到。   产婆抱着孩子出来道喜,“恭喜老爷夫人了,是个金孙子,白胖白胖的,好看的很。”   产婆瞬间被包围,所有人都凑过来看孩子,守在门口的薛三婶跟薛行宁已经进去看秦氏去了。   这孩子是长的好,虽不是产婆说的白胖白胖的,但肉嘟嘟的,也很红,但就是招人喜欢。   长辈们在短暂的冷静后就开始抢着抱孩子,最后还是秦氏在里面喊着要看孩子,强行让薛行宁将孩子抱进去才结束争抢事件。   全家上下对这孩子都喜爱的紧,个个都在筹备送礼,那个稀罕劲儿,怎么都散不去。   沈然从孩子出生后也天天跑去看孩子,这孩子太小他不敢上手抱,然后就转去薛行平他们的院子,抱他跟孙氏的两个小娃娃。   沈然还画了好些玩具图拿去找人做,每天过的跟打鸡血似的,全程保持着兴奋状态。   但他这状态看在有的人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甚至还有点心酸。   沈然开始是不知道的,直到有一天他被薛清阳拦住,这小孩儿鼓着脸,还憋红了脸,仰着头对严肃又认真的对沈然说:“大嫂,你不要难过,等我长大后娶媳妇多生几个孩子,然后你和大哥抱一个去养,那样你们也有自己的孩子了。” 第九十三章 努力   薛清阳的话听的沈然哭笑不得,这么大点的小人儿,人不大,想的却不少。   不过也的确让沈然有些感动,这小孩儿是的真把他当亲人,放在心上的那种,约莫是这些日子见他为家里的几个小孩儿跑前跑后的折腾东西,觉得他因为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心里难过。   沈然倒不觉得难过,从他知道喜欢男人的那一日起,他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他注定不能有一个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是有些小小的遗憾,但也不是多不能接受。   谁让男人生不了孩子呢。   刚穿过来的时候沈然也想过,若能穿到里经常出现的男男的世界也不错,找个人过一辈子,再生几个孩子,年轻的时候赚钱养家,等老了就儿孙绕膝前,享天伦之乐。   但他没穿到那样的世界,这里还有他喜欢和在乎的人,就是有机会换他也不会换的。   沈然蹲下摸摸薛清阳的脑袋,“我不难过,其实这事儿怪你大哥没能耐,生不出孩子来。不过谁让我命不好呢,嫁给了你大哥,又喜欢他,就算他生不了孩子也不能嫌弃他,诶!”   薛清阳:“……”   薛清阳:“大嫂,我八岁了,”薛清阳一脸严肃的伸出手比划了下。   沈然点头:“所以呢?”   薛清阳:“你这种话只能骗到三岁的小孩子,我不会信的。”   沈然当即就笑出了声,“对哦,你是个大孩子了,真聪明。”   薛清阳觉得这话是在侮辱自己,板着小脸一脸不高兴,“大嫂,我是认真跟你说的!”   沈然笑着点头,“我知道,谢谢我们清阳的好意,我真不难过,在我心里你大哥最重要,有他就够了。至于孩子的事顺其自然就好,等你长大了有喜欢的人就知道了。不过你未来媳妇若真能多生几个,也愿意让我们抱养一个也是可以的,我跟你大哥肯定好好养他。”   薛清阳虽然聪明,也有几分早熟,但小孩子莫得感情,听沈然这么说也只能点点头道:“那好吧,等我长大娶了媳妇儿再说。”   “好,你怎么这么乖,你要不是你大哥的弟弟,我都想让你当我儿子了。”沈然发出了老父亲般的羡慕。   但薛清阳听到他这话立即远离了他身边,然后警惕的看着沈然,“你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否则我会告状的。”   沈然有意逗他,“现在整个将军府是我管家,我在将军府一手遮天,你如果告状我就不给你吃饭!”   薛清阳转头就跑了,边跑边后悔,他就不该因为担心大嫂难过来安慰他的,这人是个魔鬼。   而沈然就看着薛清阳跑走的背影哈哈大笑。   笑的跟在他身后的小双子都看不下去了,提醒他:“少爷,你这样对小公子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沈然回头,“有吗?”   小双子点头,“有,人家小公子一番好心来安慰你,你却故意逗人家,估计小公子都怕了你了。”   沈然自我反思了下,为避免给薛清阳幼小的心灵留下什么伤害,打算弄点什么东西安慰安慰他。   然而沈然还没想好要送薛清阳什么呢,薛清阳又再次找上了他,不过这次身边多了个帮手,薛行安。   薛行安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听到弟弟告自己夫人欺负他的状,薛清阳甚至还专门跑到大门口去等他,就为了等他回来第一时间就能告状。薛清阳还说了,这么着急也是怕他大嫂“恶人先告状”然后“颠倒是非”冤枉他。   看着薛清阳板着小脸,再听完他说沈然是怎么欺负他的,薛行安也有点一言难尽,顿时不   知道说什么好。   但他关注到了薛清阳话里的重点,“你大嫂当真说我们没有孩子是因为我太无能,不能生孩子?”   薛清阳严肃点头,“对,大嫂可过分了,明明生孩子应该是他的事。”   薛行安:“……这也有点太难为你大嫂了,他也生不了。”薛大公子还是帮自己夫人说了句。   薛清阳才不管那么多,拉着薛行安要他给自己讨回公道,于是就有了薛清阳去而复返还带着薛行安的这一幕。   沈然一看薛行安反应就知道薛清阳的什么都跟他说了,当即笑了起来,“哟,还找了个帮手来啊,帮手说说,你要怎么找我算账啊?”   有些账是不能当着孩子面算的,必须关起来门算才行,薛行安征求了下薛清阳的意见,“清阳,你想让你嫂子做什么你才不生气?”   薛清阳认真道:“要嫂子赔礼道歉,并且保证以后都不说想让我当儿子的话,不然我还会告状的,找爹娘告状去!”   沈然又想笑,这小孩儿太萌了,薛清阳本就长的好看,脸蛋还没长开,肉嘟嘟的,平日里乖巧懂事又听话,就是喜欢伴着脸,可越是这样越招人喜欢。不只沈然,家里人几乎都喜欢逗他,这会儿再听着他说的话,沈然都又想逗他了。   不过他那蠢蠢欲动的心思没得到实现的机会,被薛行安瞪了一眼。   沈然想到小双子的话,也担心自己太欺负小孩不好,于是蹲下身看着他,“好,大嫂给清阳道歉,我错了,不该欺负你。”同时竖起手指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想让你当儿子的话了,如若再说,你就不理我了好不好?”   虽然听起来还是像哄小孩子的话,但薛清阳很满意,还伸手跟沈然拉钩保证了,“好了,我不生气了。”   接着又乖巧的看向薛行安,“大哥,那我走了,如果你要私下教训大嫂的话记得轻点。”   薛清阳说完转身就跑,小双子也非常有眼色的出了门,并且把房门给关上了。   房门一关,就应该要私下教训了,沈然踮起脚尖勾住薛行安脖子问:“薛大公子现在是不是要教训我了?”   薛行安一把搂住沈然屁股,就着这个姿势把人带到了床边,将人放在床上,而后自己欺身压上去,“听说夫人想要个孩子?”   “听说我们没孩子是因为我不能生?”   “我能不能生夫人难道还不清楚吗,这孩子不愿意出来不该是夫人的错吗,都怪夫人不够努力。”   薛大公子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一边把沈然说过话叙述了一遍,一边手脚不停歇的将沈然给剥光了。   “夫人还有件事忘记跟清阳说了,没有孩子是因为我跟夫人并没有圆房,既然夫人这么想要孩子,那这事儿也就不能拖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就……”   薛行安话没说完就被沈然捂住了嘴,“不行!这大白天的太不要脸了。”   “可圣人说,白日行事,更得章法。”   “我虽然字写不好,但也是读过书的,没哪位圣人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薛大圣人说的,”然后薛行安开始脱自己衣服。   “不行不行,咱们什么都准备,这可是第一次,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点?”沈然努力做出最后的抵抗。   “不知夫人要准备何物,夫人看此物可满意,宫里御医给做的,还带着玫瑰香。”薛行安变戏法一般从枕头下摸出了个小瓷瓶,打开后,一股玫瑰香就飘了出来。   沈然:“……”卧,卧槽?   “若夫人不满意,此处还有桃花香的,夫人更喜欢那   个?”薛行安再次摸出了一个瓷瓶。   沈然无言以对,“我今日是不是逃不了?”   薛行安语气瞬间危险,“夫人还想逃?”   沈然立马怂了,“不…不想了。”   情到浓时,玫瑰香满屋。   间或能听到床上低吟,还有偶尔一句,“你弟弟说过让你轻点罚我的……”   而有的人本性暴露,愈发狠了起来。   被翻红浪,一夜天亮。   ……   次日,日上三竿时,沈然躺在床上沉思,他这头一回就这么交待了,还因为逗一个小孩儿惹出来的,惨!   房间里玫瑰香还未全散,也不知太医院的太医们做这种东西糟蹋了多少玫瑰花。   而另一个把玫瑰花不当回事的某人正坐在床边给沈然揉腰,床边的小桌上还放着清粥,没有任何配菜,更惨!   之所以会出现这一幕是沈然自己安排的,因为他不想一天都不出门,那必然惹人怀疑。也更不想自己出门后撞到薛家其他人,走路姿势太过明显,丢人。   当然,他怕更丢人的是,有人笑他终于跟薛行安圆房了。   于是薛大公子被迫留下来伺候人,昨天计划好今早要吃的糕点也变成了白粥。   “咱们都这样了,孩子也还是出不来……”   话没说完就被薛行安给打断了,“那就要夫人再多努力,争取让孩子早点出来。”   沈然默默选择闭嘴,薛行安轻笑出了声,问他:“夫人当真如此喜欢孩子?”   沈然道:“还行,我喜欢别人家的孩子。”   “可会觉得遗憾?”薛行安又问了句,神色很认真。   “不遗憾,谁让我喜欢薛大公子你呢,要让我拿你去换一个夫人和一个孩子,我不干的!”   “若是两个呢?”   “考虑考虑?”   “如此,看来我要更努力才能在夫人心中比的过一个夫人和两个孩子才行,不如晚上我们继续?” 第九十四章 目标   虽然沈然自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不管是说话走路什么的都没露出破绽,但薛大夫人等人还是看出了不同,甚至当着沈然的面对薛行安耳提面命了一番,让薛行安动作一定要轻,绝不能伤着人了。   沈然在旁边一脸生无可恋,想了办法也没想出是哪儿出了问题。   好在也只是第一天,之后就没人放在心上了,沈然也默默松了口气,没人关注他跟薛行安的房事就好。   但犹豫大家都不是黄花大闺男了,所以薛大公子也就一点都不矜持了,还跟吃肉吃上瘾了一般,天天都想缠着人来一发。   并且,为保证沈然有充足的体力陪他全程战斗,每天晚上都会拉着沈然同薛家人一起训练,这也就算了,他还给沈然一个人开小灶,单独训练。   其训练课程有,身体柔软度,简易防身术和实打实的体力训练。薛大公子每天晚上就拿着戒尺在路边站着,盯着沈然跑步,一定要跑足够的数才让休息,不然不能停。这也就算了,在沈然实在坚持不了的时候,薛大公子也会酌情减少一点点,却要在床上算回来,如果沈然不答应,那就算在明天的量里。   沈然无数次事后控诉薛行安,觉得这是得到他了就不珍惜了,明明从前不是这么对他的。   而薛大公子却一本正经的说,都是为了他好,长期锻炼下来,身体好,不仅能享受更多,还能活的久。   沈然无言以对,只能任由薛行安折腾他,虽然他也知道薛行安是为他好,但让他一个弱鸡天天接受这样高强度的训练,晚上还要回去被折腾,实在难受。   日子过的很快,皇后的生辰到了。   按照先前商量好的,薛家准备了两份礼物,一套为皇后特定的化妆品,一瓶香水。另一份就是民间女子的所想所盼。   沈然虽然每天晚上都很忙,但也没忘记筹备礼物这件事,白天就带着薛清荷薛清莲两个小丫头和小双子一起走访百姓家里,做了个民间采访。   采访这名字是沈然说的,薛清荷她们叫着也顺口就这么叫下来了。   采访对象从三教九流都有,沈然选了普通百姓中比较富足的人家,选了连饭都吃不饱的人家,选了街上乞丐,选了被迫卖身青楼的女子,还有死了丈夫寡妇。   同样的,也算了商户之女,选了朝臣之女,甚至还有端王妃这样的皇亲国戚。   他们都在大汉朝,生活在同一个京城,却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有道不尽的心酸离愁,也有说不完的知足享乐,是京城的片面,亦是人间百态。   倒没希望皇后娘娘看完后能做些什么,但让皇后和天子知道了,应当对百姓也会多看中几分。   皇后寿辰,薛家之后薛大将军三兄弟有资格进宫贺寿,其他人都是没资格的,却因要送的这份与众不同的礼,从而变的有些忐忑了起来。   皇后寿辰普天同庆,各学堂也放了假,在家里等消息实在太着急,沈然就提了个全家出游的计划,也不走太远,就在京城内转转就行。   恰好沈老夫人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张夫人就琢磨着从薛家搬出去,他们也顺便去看看房子,给张夫人她们选个住处。   薛大夫人倒想留人,不过张夫人说今日是不同往日,住在薛家不太合适,坚持要搬走,薛大夫人也不好强行留人,便只能答应了。   薛家人不少,一出门浩浩荡荡的一大群,还挺引人注意的。   上街后薛清阳等人就被打发自己去玩儿去了,就剩下沈然和薛行安带着张夫人去看房子。   古代有规矩,买房不能直接交易买卖,必须去牙行找人做中间人才行,两   人就带着张夫人去牙行找了个中间人,这人也算的上是熟人,之前买百货楼的时候就是这人当的中间人,是出门事管家给推荐的。   沈然同中间人说了需求,中间人立即就给出了几个地名,其有两个离将军府近,沈然就打算看那两个近的,哪个合适买哪个。   中间人也知道他们身份,不敢坑人,房子定的很快,就是价格有点心疼,一个小一进的宅子也要了上千两银子,拿到房契后沈然还在感叹,这房子价这么高,房产生意绝对好做,怎么就没早穿越十几年,说不定到现在,他已经是什么亿万富翁了,亿万两银子的那种富翁。   宅子定好,张夫人就说要自己去逛逛,不跟沈然和薛行安一起,沈然知道,这是不想当电灯泡来着,就让小双子跟着她,自己和薛行安一起到处吃吃吃逛街。   等中午的时候累了,还很奢侈的进了全京城最好的就酒楼,打算去放纵下口袋里的银子。   而这酒楼的位置挺好,同百货楼正对着,坐在二楼将楼下和对面的事情都尽收眼底。   沈然他们坐下后还听人说:“这福满楼什么都好,就是对面那一片矮房子太不能入眼,若对方换成个精致的宅子就好了。”   “可别说了,你都在这福满楼吃了多少回了,回回都是这话,那对面就没见人动过。”   “唉,也不是没人想动,是那地儿不好动,也不看看住的都是什么人,不管谁去动都捞不着好,总不能让官府把人抓起来全杀了吧,人又没犯什么错。”   沈然竖起耳朵听两人的话,似乎对此很感兴趣,不过可惜的是两人说了几句就聊别的去了,沈然还挺失望。   薛行安见状就知道他是要打那一片的房子的主意了,道:“你可知道哪儿住的都是些什么人?”   沈然很好奇,“什么人?”   薛行安道:“整个京城下九流的人都在那一片,就像刚才那两人说的,不是没人想动,是动不了。天子脚下,便是衙门也不敢强行动用武力让他们搬走。那里头凶悍的人甚多,你不许随便去。”   沈然点头,又问:“那他们可有做过什么目无法纪的事?又或者伤天害理的事?”   薛行安摇头,“未曾,其实都是些可怜人,说凶悍也不过是为了能活下去,天下百姓都苦,只是他们是在京城,还占据了城内那么大一块地方,就成了许多人口中的彪悍凶狠了。”   “明白了,就求一个安身立命之所而已,但想要动那片房子的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吧,若银子给到位了,他们难不成也不愿意?”   薛行安听到这话就笑了,“若能每人给二两银子便是慷慨,更多人贪心,是想直接将人赶走的,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过了,没成而已。”   沈然感叹,“也幸好是在京城,是在天子脚下,若换了其他地方,官商勾结,还不知要丧失多少条人命。”   这京城内是高手云集之地,不管是天子禁军,还是各王爷官员养的暗卫,加起来比江湖中好几杀手楼的人加起来都多,但这些人不会随便出手,应该说也从不在城内出手。想当然的,有这么多人在,外面的杀手也不敢进京,让奸商们少了一条可以走的路,也是保全了那些百姓们一条命。   “不错!”薛行安赞同的点头。   沈然笑了下,“不过我不是奸商,那片地方我要定了!”   薛行安对沈然话并不意外,这人比太多人都会解难题,这地方是有点难,可也不是不能解决。   只是:“你为何对那片地方感兴趣,拿到手了想做什么?”   沈然起身,拉过薛行安的手两人走到床边,沈然指着百货   楼,又对外面那一片破烂矮小的房子画了个圈,“你看,这些破房子正好在的百货楼背后,买下来后就都是我们的了,你知道百货楼为什么叫百货楼吗?因为我要这里面卖的东西多达上百种,什么东西都应有尽有。”   “只要这些地方同百货楼连起来了,那就是一家,也不能有人说什么。”沈然看着外面,豪情一片,计划也只有个念头,却好像一切都已在囊中一般。   两人走回桌前坐下,薛行安道:“想法不错,但你若真这么做了,绝对会被参。皇上若不闻不问,只怕有无数人效仿,这京城也就乱套了。”   沈然道:“这种事当然得经过皇上同意才行,咱们把他贿赂好了,再多给国库送点银子,就不怕了,其他人要这么想效仿也成啊,只要他们愿意舍得给那么多分成出来,咱们这账目可是要明着做的,绝不作假。”   薛行安还想说话,被沈然给拦住了,“你先别说成不成的事,你就只想想,那么大一片地方做成一个大商场,里面卖什么都有,汇集京城,汇集整个大汉朝的所有商品,不觉得很兴奋,很想马上看看成品吗?”   不想也得想啊,薛大公子只能说:“想。”   “这就行了,其他的事咱们慢慢来解决,若不是看中后面那一片地方能动,当初我也不可能答应花那么多银子买个二层小楼。”沈然一副抠的理所当然的样子。   薛行安无奈的笑笑,心里却因为沈然的话开始期待起来,想看看那一块地方变成沈然心目中的百货楼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第九十五章 欺负   两人一边福满楼吃饭一边看着窗外热闹的风景,再听听其他食客聊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还挺有乐趣。   吃的差不多时,沈然看到薛清阳从楼下路过,刚想叫人同他打招呼,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一个同薛清阳差不多大的小胖子突然从他背后推了一下。   沈然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往下看。   薛清阳和小胖子应当是认识的,但关系应该不好,薛清阳板着脸明显不太高兴,不过却没还手,回头看了小胖子一眼后就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小胖子却没想放过薛清阳,跟上去又连着推了他好几下,差点将人推倒。   沈然怒了,挽起袖子要下楼去帮忙,转身的时候刚好装在薛行安胸膛上,硬邦邦的胸膛同沈然脑门磕了个正着。   沈然用控诉般的眼神看着薛行安,不过没打算现在找他麻烦,只是将人推开,“你让下,我下去给清阳帮忙。”   薛行安没让他走,带着人回了窗边,指着小胖子问:“你可知道他是谁?”   沈然当然不知道,不过,“我管他是谁,欺负我家里人就是不行,薛清阳这臭小子不是会功夫吗?怎么就不知道还手呢?”   “这是刑部刘尚书的独子,刘尚书晚年得子,还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就放在心尖上疼,故而养成了这般纨绔的性子。”   “他是独子了不起?咱们家清阳不是独子就能任由他欺负?”沈然非常不岔,甚至更想打人了。   薛行安又问:“你知道清阳为什么不还手吗?因为他怕给家里人找麻烦,尚书夫人将这孩子看得比自己命都重要,谁动了她儿子她就会亲自上门要个说法,从前有好些人家都被尚书夫人找上门骂过。清阳见到过一次,给吓着了,自那以后就绕着人走。不过那孩子总喜欢找清阳麻烦……”   薛行安话还没说完,沈然就看到楼下薛清阳直接被拿小胖子给推倒了,这下说什么都不能了,“你放开我,我下去打人去,这小胖子,太不是个东西了。”   “不必,让清阳自己动手吧。”薛行安说完就在桌上的菜里捡了一样东西,用内力扔到了薛清阳身上。   薛清阳抬头往楼上看,沈然就朝他比划,让他还手,不要怕,人家怎么欺负他的就怎么还回去。   薛清阳看明白了,却有些犹豫,没动。   把沈然急的,就差直接吼了,不过被薛行安给拦住了,薛行安说孩子之间的事他们做大人的不好插手,一旦插手,意义就不一样了。   沈然虽然很气,但也明白事这回事,只能着急的对薛清阳比划。   刚好,这时小胖子又抬起脚想踢薛清阳,薛清阳就麻溜的从地上翻身起来,快速推了小胖子一把,小胖子没站稳,一下摔在了地上。他这个重量一摔,看起来都觉得疼。   薛清阳秉着沈然说的,小胖子怎么对他的就怎么还回去,于是把地上的小胖子拉起来,学着小胖子之前推他的样子连着推了好几下,同时还控制着力度没让他摔倒。   大约是没想到薛清阳会还手,小胖子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呆了,就任由薛清阳推他。   等都还回去了,薛清阳才对小胖子说:“刘大宝,是你先动手的,不过你要回去告状我也不怕,街上这么多百姓看着呢,你娘要是来找我麻烦,我就来街上找证人。”   薛清阳说完就走,转身进了福满楼来找沈然他们,而小胖子在薛清阳走后终于有反应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沈然和薛行安在楼上看了全程,此时看小胖子哭的伤心,沈然甚是得意的笑了下,“活该,让你欺负人。”   这时,薛清阳也上来了,这孩子是跑上来的,一过来就把沈然抱住了,“大嫂,我按你说的做了,刘大宝打不过我。”   沈然看他还傻呵呵的笑,有些心疼,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   沈然拉过人仔细检查了番,“没受伤吧?今天没碰到我们你就不还手让别人欺负?那你学功夫做什么?不就白学了,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薛清阳还在傻呵呵的笑,“大嫂,我没事,刘大宝看着个头大,其实没什么力气,摔的也不疼。”   唉,沈然叹了口气,觉得一定要回去好好教育这孩子,咱们不主动招惹别人,但被人找麻烦肯定是还手的,怎么都不能让自己吃亏。   “你吃饭了吗?你不是跟你清荷姐姐她们一起的,怎么一个人在街上逛?”   薛清阳道:“吃过了,姐姐她们要去听戏,我想去找同窗玩儿,不过还没走到地方就碰上了刘大宝。”   “你还小,以后别一个人出门了,要不要再吃点东西?这可是京城最好的酒楼,味道可好了。”沈然又开   始哄孩子。   薛清阳还真没吃过这儿的饭菜,听着挺动心的,沈然动作更快,已经让小二再上一副碗筷,又加了两个菜。   两人完全无视了这里还有第三个人,薛行安轻轻叹了口气,知道沈然这是生气了,因为刚才他没第一时间去给薛清阳帮忙,还担心跟人动手了会被找麻烦。   至于薛清阳这小子,上来后连大哥都没叫一声,估摸着也是因为刚才是沈然让他还手的记在心里了。   沈然跟薛清阳高高兴兴的吃饭,把薛行安当空气,走的时候都是牵的薛清阳的手,用行动证明了他现在确实很生气。   出了福满楼,沈然问薛清阳,“你还要去找你同窗玩儿吗?”   薛清阳仰头看沈然,“可以去吗?”   沈然道:“当然可以去,今天出来不就是来玩儿的。”   薛清阳矜持的点了点头,“嗯,想去,他家里的马生了一头小马驹,听说雪白雪白的,我想去看看。”   “那行,走着!”拉着薛清阳大步往前走。   等走了几步后沈然才想起薛行安还在,于是回头说:“你先回去自我反省吧,不用跟着我们了,等晚上回去再找你算账。”   薛清阳的眼睛滴溜溜的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然后小声问沈然,“大嫂,我大哥做错什么了?”   沈然微微一笑,“那就要问他自己了,我们不管他,去你同窗家吧!”   薛清阳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高高兴兴的拉着沈然走了。   薛行安在后面看着两个远去的背影,有些无奈,却也在反思,他同沈然比,太畏首畏尾了,这件事也确实是他错了,薛行安也不想给自己找借口。   薛行安没跟上去,不过却让暗卫跟了过去,保护两人的安全,自己转身回家去了。   沈然这边,等远离了薛行安视线,沈然才问薛清阳,“你之前不还手是怕给家里找麻烦吗?还是你大哥他们不让你还手?”   薛清阳摇头,“不是大哥不让还手,我以前也被欺负过,大哥还想帮我出头来着,是我怕给家里惹麻烦,大嫂,那些人很可怕,我还有两个哥哥在边关,我怕他们动什么手脚。”   沈然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竟想的这么多,懂事的让人心疼。   沈然蹲下身抱了抱他,“你还是个孩子,那些是大人该操心的事,你只要记住,别人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其他的都不用操心,我们能解决。”   薛清阳乖巧的点头,“   嗯,大嫂,你别怪大哥,他没不让我还手。”   沈然揉揉他脑袋,“我知道,不怪他。”   薛行安跟他不一样,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始终不能像沈然这般纯粹。   “不说这个了,咱们去你同窗家得带点礼物上门,我们先去买,他可有什么喜欢吃的……”   ……   沈然同薛清阳是最后回家的两人,还是吃了晚饭才回来的。   薛清阳的同窗也是武将世家,虽官职没薛家高,但也是正四品的官,那家人姓程,为人热情,在沈然他们上门后非要留他们吃了晚饭才准走,然后两人就回来晚了。   不过等薛家开饭的时候沈然还是坐在了位置上,听薛大将军说今日皇后生辰的事。   薛大将军道:“皇后娘娘很喜欢咱们家送的礼,那香水还当场就喷了些许,整个大殿都能闻得到,就我这种大老粗都觉得好闻。皇后娘娘一高兴,就了咱们家五百里银子,好歹这礼送的没亏本。”大约是受沈然影响,薛家人现在都开始往钱眼里钻,说起这种话也是相当自然。   “那另一份礼呢?皇后娘娘可有看?”薛老爷子问道,这事最后还是薛老爷子拍板定下的,他说这天下终归是百姓的天下,也该让圣听听一些不一样的民意。   “放在那什么化妆品的盒子下头,宫女打开给皇后娘娘看过,应当是看到了,不过却没说什么。”   “如此,那就等消息吧!今日宫里可还有别的事发生?”薛老爷子问。   薛大将军摇头,“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各自比着送礼,今年咱们家成了最出彩的,把一向最会送礼的相府都比下去了。”   却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沈然笑着把话头接了过去,“等过些日子咱们再给丞相夫人也定制一套化妆品,丞相就不会找我们麻烦了,丞相也不会是什么小气的人。”他这么一说,倒让气氛轻松了不少。   与此同时,皇宫   皇后此时正亲自捧着一个盒子去御书房找面见天子,步履匆匆,还有几分急切。 第九十六章 狗粮   “见过皇上,”皇后抱着盒子同天子行礼。   天子放下手中正在看得书,起身迎接皇后,“皇后怎么来了?”   皇后将手中的箱子放在御案上,“皇上,臣妾想让皇上看一样东西。”   “哦,是什么?”天子看了一眼盒子问道:“这是薛家送来的东西?”   不等皇后回答,天子就自己将盒子打开了,同时打趣皇后,“难不成在送你的这一盒子东西里下了毒不成?”   盒子打开,只有一张放在底部的纸,毒是没有毒的。   皇后似乎早已习惯了天子这偶尔不正经的作风,无奈道:“请皇上先看看吧。”   天子将纸拿出来打开,这是一章很大的纸,上面写了人名,写了地址,写了家庭情况,最后是心里话与期盼。   这上面的名字天子一个都没听过,住的地方也没去过,只知道是京城的某个地方,上面说的那些期盼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比如能吃饱,比如家里人身体好,无病无灾,比如没有天灾人祸。稍选一些的期盼则是朝廷不要打仗。   当然,也有很多满足的话,觉得如今的国泰民安就很好,比如天子是个明君她们就很知足。   到结尾时还有一句话,“天下未尝不可永远太平,单看权重还是民重。”   天子看完,沉默了半晌才笑了起来,“看来是没战事,这薛家的人一天太闲了。”   然后又看向皇后,“皇后,这上面的内容你可看过?你如何看薛家送的这礼。”   皇后点头,“看过了,这礼可不是送给臣妾的,明明是送给皇上您的,想来皇上一定很满意。”   “倒谈不上多满意,朕就喜欢这最后一句,将百姓看的重,才能做到真正的国泰民安。虽说如今朕也把这天下治理的不错,可看看这上面写的,还有多少人吃不饱穿不暖,这都是朕的子民,都是朕的责任啊!”天子发生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皇后往天子身边靠了靠,安抚道:“皇上登基才不过几年,已经将这天下治理的有模有样,这上面不也有人说了嘛,咱们天子是个明君,往后还长着呢。”   “朕知道,这都是民间女子心里所想,朕倒盼着等朕过生辰时能看看这男子是如何想的。”   “薛家如此有心,定然会让皇上如愿的,”皇后道。   天子抖了抖手上的纸,“皇后,那你猜猜这主意是谁想的?”   皇后看着天子,思索了下,“皇上如此问,臣妾猜应当不是薛家的人,是皇上夸过的那位男妻吧?”   皇后说着笑了下,“那可是个妙人,先前折腾出了个什么运动会,今个儿又给我送了一套胭脂水粉,还有那瓶叫香水的东西,比往常宫里最好的还好。对,不知道皇上今日看到没,端王妃穿了一身新衣,带了新首饰,听说也是那位男妻给做的,好看的,可把臣妾都给比下去了。”   “哦?还有这事,朕倒没注意,”天子说着,走过来从背后揽住皇后的腰,“不过在朕心里,还是皇后最好看。”   皇后瞬间红了脸,转回头娇嗔的看了天子一眼,“皇上就爱开臣妾的玩笑。”   天子笑,“这可不是玩笑,在朕心里,皇后就是最好看的。”   “说来,薛家不是送了一套胭脂水粉给你吗,不如用来上个妆看看,看看朕的皇后用了这东西到底有多好看。”   皇后还是有些害羞,道:“这都晚上了,还上什么妆,过不了多久就要歇息了。”   “怎么?要歇息了就不给朕看了,可朕就喜欢看皇后上着妆陪朕一起歇息的样。”   “……”   皇后脸红的连话都不接了,而这一晚自然也如了天子的愿。   ……   薛家这边,礼物的事说好了,沈然就汇报了下薛清阳被欺负的事,并且非常坚定的表明了态度,不许人欺负薛清阳,以后碰到这种事还跟今天一样。   这话没人反对,并且坚定的现在沈然这边,薛家长辈们之前都不知道他被欺负的事,薛清阳也没受过伤,回来也不提,就只有哥哥姐姐知道,还被小孩儿威胁不许跟爹娘长辈说,怕他们担心,没想到今天被沈然给点破了。   同辈的几个都挺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没把小孩儿保护好,还是薛清阳自己看的开,没受伤,也就推两把,他也不是一点没还手,还经常往刘大宝身上弄脏东西,还用老鼠吓过他,薛清阳倒没觉得自己吃亏。   结果他这样一说,弄的薛清荷等人更觉得不好意思了,心里挺难受的,就抱着薛清阳哄,同他赔礼道歉,说的薛清阳都翻白眼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了也没停下,对小孩儿来说,堪称折磨。   最后还不高兴了,“我真的没事,你们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们了,以后别人欺负我我也不还手了!”   这番威胁是有用的,所有人都消停了。   之后又闹腾了一会儿就各自回房休息了,沈然和薛行安也一起回的房,沈然一直没怎么跟薛行安说话,弄的他有些忐忑,等进门后薛大公子就立马认错,“今天是我不该,我该第一时间去帮清阳的。”   沈然就刚开始有点气,过后就不怎么气了,虽然欺负薛清阳的人不对,可两人都只是小孩子,孩子的事让孩子自己解决是最好的,更何况薛清阳也不是没还手的能力。   沈然觉得他是迁怒薛行安了,不过看薛大公子道歉还挺有意思的,沈然起了逗人的心思,故作严肃的问:“这样就行了吗?”   薛行安也没遇到过这种事,着实没经验,又想着自己下午回来翻了许久的书,于是道:“书上说若是夫人生气了,该任由打骂,不知夫人是想打我还是骂我?”   沈然:“……”他觉得这人是在一本正经的卖萌。   “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书?不该都是说妻要敬夫,听从丈夫的话,以夫为天吗?”沈然觉得挺稀奇的。   为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薛行安还把书给找了出来,翻给沈然看,还真有这话。   沈然又看了看书封,一本名叫《王爷宠妻计》的话本……   沈然问薛行安:“你偷的你妹妹的话本?”   薛大公子不承认,“她给的。”   沈然失笑,“行叭,看在你这么有心的份儿上我就不计较了,这件事咱们就此过去。”   薛大公子很配合,配合到把书又翻了一页让沈然看后面的内容,上面写的是,“若妻不凉,以肉偿之。若妻大善,以肉偿之。”   沈然:“……”   沈然:“???”这写话本的人是特么穿越的吧?前世写霸道总裁小黄文的那种,绝不让女主下床!   而此时薛大公子已经一把抱起沈然往床的方向走,边走边说:“现在到我补偿夫人的时候了。”   沈然努力挣扎了下,没挣扎开,只能被迫接受补偿,但中间还是流出了不少声音,比如:“你轻点…”   还比如:“你这是补偿吗,你是想弄死我吧?”   再比如:“大爷,薛大公子,能不能给我留点力气,我明天还要跟人吵架呢。”   而到最后到底有没有留,便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   次日,沈然又一次睡到日上三竿,还   是被小双子给叫醒的,“少爷,端王和端王妃来了,说是登门道谢来了。”   沈然在被子里打了滚,“可以跟他们说不用这么客气,让他们回去吧!”他实在不想起。   小双子摇头,“少爷,这可不行,端王爷都带着王妃亲自上门了,您就算不看端王的面子,也要看端王妃的面子。”   沈然无言以对并且觉得小双子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嫌弃起端王来了。   不过这中间最主要的原因大概是端王上门太频繁,显的他这个王爷不值钱。   沈然叹了口,从被窝里爬起来,“行吧,给我找件衣服,我收拾下去见人。”   沈然是扶着腰下床的,刚好被拿衣服过来的小双子看到了,小双子给出…“非常善意”的提醒,“少爷,你要注意节制,若实在受不了就同大公子说,要不然年纪轻轻就坏了身子得不偿失。”   沈然:“……你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点?”   “还有,你是不是忘记我是你少爷了?你现在胆子大了,连少爷都敢调侃了?”   小双子默默选择闭嘴,觉得自家少爷可能因为昨晚吃太饱,所以有点火大。   如果沈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的话,大概会立马动手打人!   磨蹭半天后沈然终于见到了端王和端王妃,两人看到他都很热情,并且争先恐后的开口,“沈然……”   “薛少夫人……”   “我是来跟你说……”   “今日来是想谢你……”   同时开口,然后同时被对方的话打断,接着开始不满的瞪对方一眼,再接着同时笑着看向沈然。   “我……”   “我……”   “我先说!”   “不行,我先说!”   “我是王爷!你得听我的。”   “我还是王妃呢,我就要先说。”   大概是会传染,端王将自己的幼稚成功传到了端王妃身上,两人就为谁先开口的意思争了半天,而每次开口都很默契。   默契到沈然觉得自己被狗粮给塞饱了,并且想直接将人赶走! 第九十七章 找茬   端王和端王妃两人还没商议好到底谁先开口,薛家门口却来了位不速之客,不顾门口守卫的阻拦,要强创将军府,并且一边往里创,一边破口大骂:“姓薛的,你给我出来。”   “有种欺负我儿子,你有种出来啊,你们这群老王八,教唆你儿子当街打我儿子,你今天一定要出来给我个说法。”   “还敢拦我,都是些不长眼睛的,不知道我是谁吗?还敢拦我?”   “姓薛的,你别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赶紧给我出来,今儿你们薛家要是不给我儿子赔礼道歉,我跟你没完。”   “你们薛家算个什么东西,竟也敢动手打我儿子,我……”   “薛家确实不是个什么东西,也不过是领兵作战打了百十回的仗,守好了这大汉朝东南西北四处边境,让如今的大汉朝无人敢犯,让百姓能安居乐业,最主要的是能让刘夫人今日在我薛家门口大放厥词,说我薛家算个什么东西!”   刘夫人的话没说完,就被从里面出来的沈然给打断了。   沈然在前厅招待端王和端王妃,距离大门很近,刘大宝不愧是刘夫人亲生的,母子两人如出一辙的胖,走一步,身上的肥肉都要抖三抖,而且嗓门大,声音洪亮,沈然和端王几人在前厅听的清清楚楚。   刘夫人的话实在不好听,沈然听一句就忍不住了,让端王和端王妃坐着看一场好戏,自己出去同刘夫人当面刚了起来。   刘夫人被沈然的一席话给堵的哑口无言,薛家实打实的做的事,就是她也没办法反驳。   不过刘夫人之前已经不知骂过多少人,如今更是敢直接找上门也不是没两把刷子,片刻后,双手一叉腰,指着沈然问:“你是个什么货色?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然笑了下,“不都叫你刘夫人了吗,能不知道你是谁?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娘生什么样的儿子,娘是个泼妇,儿子是个纨绔,可真是绝配,就不知道刘大人是个奸臣还是个贪官了。”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我家老爷!我看你是不要命了,我家老爷可是朝廷二品大员,堂堂的刑部尚书!”刘夫人从前上门找人麻烦也不是没还嘴的,可像沈然这么狠的,还真少。   对方官职不高,就算再横,也不敢这么跟她说话,吵架她就没输过,如此也给她造就了一种,她刘家可以在整个京城横着走的思想。   “二品大员又如何?这将军府中还住着一位朝廷正二品大员呢,比您家的从二品还要高一阶,刘夫人不一样上门就骂,连老王八都出来了,这胆子啊,都是跟刘夫人您学的。”沈然毫不客气的还了回去。   “行啊,那薛家是打算仗势欺人了不成?让你儿子当街打了我儿子,现在又拿身份压我,我倒要看看薛家今天能把我怎么办?”刘夫人一跺脚,一副我今儿就不走了的样子。   沈然看的好笑,听的也好笑,“刘夫人,说我们打人,您是没问过您那儿子吗?是他先动的手,把我们家小孩儿给推倒了,他才还的手,一下没多一下没少。顶多就是摔倒的时候您儿子比我们家小孩儿疼点,谁让他肉多吨位重呢。”   这是变着法儿的说她儿子胖呢,刘夫人顿时气的脸都红了,“你闭嘴,你这不要脸的东西,你说谁胖呢?,明明是你们薛家人动手欺负了我儿子,现在还倒打一耙推到我儿子身上,我儿子那么乖,从来不惹事,你还冤枉他,真不是个东西!”   刘夫人说这番话可以说是非常理直气壮了。   沈然:“……”我特么,谁不要脸,你那儿子还乖巧,自己养成什么样心里没点逼数吗?   不过也是,就刘夫人自己这泼妇   样上门都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觉得自己儿子乖巧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刘夫人当真觉得是我们家小孩儿先动的手?”沈然问。   “哼,绝不可能是我儿子!”   沈然这回直接笑出了声,“那看来您儿子不仅是个纨绔还谎话连篇啊,小小年纪就撒谎成瘾,都是刘夫人的功劳了。”   刘夫人愣了下,“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刘夫人没听出来吗?您信誓旦旦说是我们家小孩儿动的手,可我却非要说是您家孩子先动的手,昨个儿我和我相公在福满楼看的清清楚楚,边上还有许   多百姓也看着,刘夫人若不信,咱们当街找人对峙去?”   “胡说,绝不可能是我儿子先动的手,你就是看现在没人证明,我儿子也不在,就在此信口雌黄,我不会信你的,你们薛家的人既然动了手,就一定要给我个说法!”   沈然此刻也突然明白为什么薛清阳开始不愿意还手了,见过刘夫人这种泼妇行为,还可能是碾压式的一面倒的场面,确实容易留下心里阴影。   可他沈然不会,今儿他还真要跟这人杠上了。   “刘夫人,道歉不是那么好道的,我薛家也绝不会道这种冤枉歉,若刘夫人要吵要闹,我都奉陪,若要留在我薛家不走,我们也好吃好喝的照顾。若刘夫人还不满意,咱们上公堂对簿去也行,这道歉啊,您就别想了。”   “你们敢?若你们不给我儿子赔礼道歉,我就让我家老爷在皇上面前参你们薛家一本,到那个时候有你们好果子吃!”刘夫人怒气冲冲的指着沈然说。   “刘夫人,您是没长脑子吗?这种话你都说的出来,还是刘大人一天没别的事儿干,就天天为了自个儿儿子参这个参那个的?听说之前也有不少人“欺负”您儿子,不会都是这么干的,刘大人以权压人,然后人家不得不给你儿子赔礼道歉?”   “闭嘴!你这是污蔑,我家老爷从没做过那样的事,都是他们自己承认欺负了我儿子,心甘情愿道歉的。说到以权压人,你们薛家不是吗,方才那些话我可听的清清楚楚。”   “您就是听的明明白白也就是那样,话是我说的,我认,我家没错,先动手的是你儿子,先找茬儿的是你,先说你家老爷是朝廷二品大员的还是你,刘夫人,这事儿就算你最后愿意算了,我都不答应,我不仅要为薛家讨一个公道,我还要为之前被你们刘家欺压人讨一个公道!”   到这会儿,刘夫人是真有点慌了,可想到儿子信誓旦旦的说是薛家小子先动手的,刘夫人底气又突然回来了,“那我就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了!”   “没什么本事,刚好府上有两位贵客,不如刘夫人让人去把您儿子接过来,我再让人去街上子找几个证人,咱们把这事儿了了。”沈然说着,伸手指了指他背后的位置,哪儿站着许多人,薛家人几乎都在,薛家下人也跟在后面悄悄看热闹,可最显眼的,还是站在最前面最中间的端王和端王妃。   刘夫人自然是认识这两位的,看到人吓了一跳,“怎么会?端王…怎么也在?”   沈然摊手:“这还真不是坑你的,端王和端王妃有事儿过来找我,可没想到才刚进门就欣赏了一出刘夫人您直闯将军府的好戏。反正该听的不该听的他们都听到了,事儿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就劳烦他们帮忙做个见证人吧。也免得刘夫人不甘心把事情脑袋,弄的整个京城人尽皆知,到那个时候就更不好收场了。”   刘夫人在看到端王和端王妃时就慌了,不管这事儿是谁的错,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他们听到了,她强行闯入将军府的事端王他们也知道了。   刘夫人慌忙上前   行礼,肥胖的身子一摇一摆的,看着甚是滑稽。   “见过端王,端王妃,王爷安康,王妃安康。”   端王摆摆手,“起来吧,本王就是个闲散王爷,当不得朝廷二品大员夫人如此重的礼。说来也是本王运气好,没生得个能自己在街上乱跑的儿子,不然还可能“欺负”刘公子,到时候被人上门指着鼻子骂,本王连还嘴都不会还,惨,真是惨啊!”   本来是半蹲着身子行礼的刘夫人,听到这话蹭的一下就跪在地上了,“王爷恕罪,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不是……我只是想给我儿子讨个公道…”   似乎也知道自己越解释越糟,刘夫人说到一般就干脆不说了,只是在地上跪着没起来。   “事本王也听明白了,刘夫人不是想要个公道吗?那就让人去把令公子请过来吧,至于这证人,也不用将军府的人去,让本王的人去好了,如此也能证明不是将军府的人暗中买通了谁。”   端王完全一副管定了这事的样子,说完就让自己两个手下去将街上找证人去了。   薛家这边也让下人去学堂找薛清阳回来,一点都不慌。   唯有刘夫人,即便心里觉得一定要信自己儿子,却也开始慌了起来。   不过这事没完,去找人去请人的前脚刚出门,薛大将军几人就从军中巡视完回来了。   一看到刘夫人,都没问就知道是来找麻烦的,薛大将军叫了下人过来,“去,到刘尚书府上请人来一趟,免得到时候说我们薛家人多势众,欺负了他夫人。” 第九十八章 对证   薛大将军让人去请刘尚书,这样的做法无异于直接撕破脸皮,同时也是在肯定的告诉刘夫人,先动手的不是他们薛家人。   刘夫人也没笨到这种程度,听到薛大将军的话后整个就软了,一下瘫坐地上,“怎么会?这不可能,我家大宝不会骗我的,不会的…”   沈然适时给补了一刀:“有件事忘跟刘夫人说了,原本我们家小孩儿是没打算还手的,因为撞见过刘夫人曾经上别人家撒泼找麻烦,被吓着了。后来是我让他还手的,因为我们家小孩儿谁都不能欺负!”   “其实这件事我们也是帮了您不是,若不是还了手,您今日找上门来,只怕刘公子还得继续回家告状说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呢。刘夫人,这碰上的是咱们这些算不上什么东西的人家还好,若哪天刘公子胆大包天连哪位小侯爷小世子都不怕了,那你们刘家可真就没挽回的余地了。”   刘夫人没再接话,瘫坐在地上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而薛家这边也没再理会她,趁机夸起沈然来,说他刚才同刘夫人吵架的样子真威风,那些话听着也大快人心。   沈然都笑着接受了,其实他自己也挺爽快,这种怼的人哑口无言的感觉,简直是享受。   端王也来凑热闹说,“本王原以为我就就算个会骂人的了,今日才真是长了见识。”   沈然笑,“客气客气,也全靠我们占理,不心虚,又不怕事,要不然也没这么爽快。”   端王一想也是,人一心虚就容易底气不足,就算开始喊的凶也会很快被压制,刘夫人就是典型的例子。   刚上门来找麻烦时进门就骂,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到后面就完全吵不过沈然了,虽然心里信自己儿子的话,可沈然说的种种又让她忍不住多想,也就影响了发挥。   端王看看刘夫人,还挺好奇,“这刘家的平常就这样,看这样子祸害了不少人啊,竟没一个去告他家的,有几分能耐。”   沈然其实也不清楚之前刘夫人针对的是谁家,只能猜测,“刘尚书毕竟是朝廷二品大员,这刑部虽说不比其他几部,刘尚书是有实权的。”   端王对朝廷的事了解程度没比沈然多哪儿去,听他这么说就点头道:“也是,看来本王得进宫跟皇兄说说,免得这些大官们动不动就以身份压人。”   端王说的一脸坦荡,可没提防今天身边跟了个拆台的,等端王话一说完,端王妃就道:“可算找了个合适的借口进宫了吧,你可也真不容易。”   端王妃这话声音不大,只有离的近几人听到了,沈然是其中之一,听完就想笑。   端王在外面被下了面子,很不高兴,“怎么说话呢你,我这进宫不是有正事吗?你要再这样,我回去就收拾你了啊?”   端王妃表示完全不怕并且还发出了挑衅,“那你倒是收拾啊,回去就抱着你的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王妃吗?”   沈然:“……”我怀疑你们刚才开了车,但又没啥证据。   眼看着这两口子因为进宫和狗的事快要吵起来时,刘尚书到了。   薛大将军压根没进门,就在大门口守着,刘尚书来后一眼就看到了他,过来打招呼,“大将军,不知大将军让人唤下官来是为何事?”   薛大将军还了他一礼,“此事说来话长,刘尚书里边请,我们坐下慢慢说。”   薛家的院子里有许多人,但坐在地上的只有刘夫人,就连她带来的几个丫头和两个小厮都是站着的,所以刘尚书一进门就看到自己夫人在地上坐下。   连这院子里都有些什么人他都没看清楚,就过去扶刘夫人,同时恶狠狠的质问:“你们对我夫人做   了什么?”   接着又开始骂同刘夫人一起来的下人,“你们是瞎了还是死了,夫人都坐在地上了也不知道扶她起来?”   下人们相当委屈,却不敢反驳,只能同刘尚书一起扶人起来。   刘夫人此刻也回了神,一看到刘尚书就抱着他哭,“老爷,老爷,我错了,我做错事连累咱们家了,我错了啊!”   刘夫人越哭越伤心,完全扶不起来,刘尚书看起来对她感情挺深,还哄人,“夫人你别怕,谁欺负你了你同我说,我给你报仇去!”   而刘夫人听到这话却是猛的惊了下,忙推刘尚书,“老爷你走,你快走,我不能连累你,是我错了,要算账找我就行,不能把你牵扯进来。”   刘尚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此时听刘夫   人的话更觉得是有人欺负她,也不扶刘夫人了,直接   起身对着薛大将军说,“我不管你们薛家做了什么,你们今天必须给我夫人一个交代!”   没等薛大将军开口,另一个声音先插了进来,“真不愧是一家人,刘尚书进门就开始问罪,也不问个青红皂白就断定,有人欺负了你夫人。怎么,你们刘家的人这么容易被欺负?还是说你们刘家已经横行霸道到谁都得让着你们家几分才行?”   刘尚书黑着一张脸正打算回头呵斥说话的人却不想一转身竟同端王对上了,刘尚书震惊了,“端…端王爷?”   端王冷笑一声,“对,是本王,本王今儿可是看了两场好戏了,前脚你夫人骂着薛大将军是老王八薛家不是东西进门,你这后脚进门就要找人算账。你们刘家怎么就这么能耐,谁都惹不得是吧?”   端王这么说明显是生气了,他虽然是个没实权的闲散王爷,可他到底也是个王爷,刘尚书听到他的话,蹭的一下就跪地上了,“臣见过王爷,见过王妃,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只是以为臣夫人被人欺负了…”   “是吗?那你看看这满院子的人谁欺负了你夫人,你找出来让本王看看!”   刘尚书犹豫:“这…臣先前没在,也不知道…”   “是吗?你人都不在,你怎么就知道有人欺负了你夫人?”端王开始在线怼人模式。   “臣夫人她在地上坐着……”   刘尚书话还没说完呢,就被端王给打断了,“她在地上坐着就是有人欺负她了?你怎么不问问她为什么在地上坐着?不过你夫人好意思有人欺负她吗?真是个笑话!”   刘尚书意识到不对,忙开口问刘夫人,“夫人,这…到底发生了何事呀?你为何一个人在地上坐着?”   而端王还不放过他,冷冷的补了句:“现在知道问了,刚才做什么去了?要是本王今天不在,你们这是要撒好大的泼。”   刘尚书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这话,默默闭嘴不言。   刘夫人又重新跪好,还对端王磕了个头,“王爷,请王爷恕罪,这都是我一人的错,没把事情弄清楚就贸然上门,是我一个人的错,还请王爷饶了我家老爷吧,他什么都不知道。”   端王嗤笑一声,“这话就严重了,本王一个没权没势的闲散王爷,能有跟你资格饶一个朝廷二品大员,更何况你儿子不是还没来嘛,等他来了问问再说呗,说不定是薛家的人冤枉了你儿子,就跟他说的那样是薛家人先动手的呢?”   此刻,刘夫人对自己儿子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端王话才说完没多久,刘大宝就被带过来了,一起的还有薛清阳和端王两个手下在街上找的人证。   端王把自己要主持公道的人设代入的很深,等人都来齐后就一副秉公办事的模样,“   既然是刘公子说昨天在街上是薛小公子动的手,那就请刘公子来说一说昨天发生的事吧。”   刘大宝也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个王爷,但他从小被宠惯了,对端王还真没多少畏惧之心,就把同他娘说话那一套全部照搬过来说给了端王听。   “昨天我在街上玩儿,走着走着薛清阳就冒了出来,然后开始推我,他把我推倒了之后还踢了我几脚,之后又把我拉起来继续推我,没多久又把我推倒了。他功夫好我打不过他,就只能坐在街上哭,好多百姓都看到的。”   薛清阳中间有几次都忍不住想冲上去反驳刘大宝的话,不过被沈然给拦住了,等端王让他说之后才放了人。   薛清阳看着刘大宝,先来了一句指责,“刘大宝你太不要脸了!”   “昨天明明是你突然从我背后冒出来推我的,你一共推了我十下,最后一下把我推倒了,你见我不还手还想拿脚踢我,后来还是大嫂让我还手我才推你的。我也有证人作证,我大哥大嫂就在福满楼上看的清清楚楚,街上还有百姓都看见了。刘大宝,撒谎的人是要被雷劈的!”   最后这句一本正经的胡说着实有些可爱,引的薛家人都偷笑了起来。   端王接着又让两个证人开始说自己看到的过程,跟薛清阳说的差不多,只是没有沈然提示的那一段,因为他们不知道。   两个证人的话同薛清阳说的完全能对上,这就足以证明刘大宝在撒谎,被揭穿,刘大宝也开始慌了,当即大喊起来,“我没有,我没有说谎,就是薛清阳推我的,就是他!”   刘大宝一边喊,一边过来又要对薛清阳动手。 第九十九章 来意   刘大宝还没碰到薛清阳就被人给拦住了,拦住他的人是薛清荷,本来沈然是打算出手阻挡的,但被薛清荷抢了先,薛清荷不仅将人拦住,还直接将刘大宝给单手提了起来,任凭刘大宝怎么挣扎没用。   也充分证明了她自己有一把好力气。   这一出,着实吓着刘尚书和刘夫人了,两人连忙起身走到薛清荷跟前,“薛家姑娘,你把我儿子放下来吧,这件事是我们错了,大宝不应该先动手欺负人,我们回去后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偏偏刘大宝很不给面子,在半空中挣扎个不停,还大喊:“我没错,就是薛清阳打我的,爹,娘,你们快帮我教训他,你们快教训他啊!”   刘大宝这话喊出来,最尴尬的就属刘尚书和刘夫人了,薛家人到成了旁观者,站在一边看好戏一般。   刘大宝这样连续挣扎薛清荷也有些坚持不住了,就对刘大宝喊了一声:“闭嘴,你要是再敢动一下,我就把你摔在地上!”   刘大宝往地上看了一眼,顿时不敢动了。   薛清荷本来还想再举着吓唬刘大宝一会儿的,不过被薛大将军阻止了,还顺便呵斥了她两句,一姑娘家,怎么能当众把一个男人提起来呢,虽然刘大宝这个男人年龄有点小。   而事情真相如何,现在已经非常明了了的,刘尚书和刘夫人也没那个脸再说是薛家人先动的手,但闹成这样却不好收场,刘夫人骂着人闯入将军府,刘尚书进门后不问青红皂白就说有人对他夫人做了什么。至于他儿子,年龄如此小就谎话连篇,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一家三口,谁都站不住脚跟。   可事情总归是要解决的,不能一直这么耗着,而且端王和端王妃还在这里。   都没等刘尚书开口,端王就说:“刘尚书,你赶紧给个话,我们还有事呢,就因为你夫人给耽误了我们这么久,你别磨蹭了。”   刘尚书一张老脸涨的通红,转过身朝薛大将军行礼,接着又跪下,“大将军,此事是我刘某人错了,对妻儿管教不严,大将军要打要骂,我刘某人绝不还嘴。”   薛大将军听到这话笑了声,“真不愧是刑部的,你这话说出来,我要打了你还显的我薛某人小气,我要不打吧,今儿这一通骂就白挨了,刘尚书可真会算计。”   “大将军误会了,下官,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薛大将军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人家是骂了你,可他们家也没吃亏,毕竟沈然全给怼回去了,后面还有端王和端王妃帮他们撑腰,这会儿人家也认错了,薛大将军还真想不到要刘尚书一家人做什么。   薛家其他人也差不多,主要是从前也没碰到过这样的事。   沈然就发现所有人都看向他了,端王也开始催他,“我还有事儿没跟你说呢,你快点。”   沈然:“……”怎么就变成他的事儿了呢?   最后本着能者多劳的想法,沈然想了个主意,“刘大人,先前我说了,这事儿不仅是要给我们薛家讨一个公道,还要给其他被刘夫人找过麻烦的人家都讨个公道,也不要你们做什么,你们错了就道歉,刘夫人今天怎么骂着进将军府大门的,就在门口怎么把自己的错说清楚就成,其他人家怎么道歉就看你们的诚意了。”   这法子,说来算薛家大方了,要是薛家揪着不放,将事情闹的更大,刘尚书这管帽怕都得换一换,天子一心想着要天下太平,可不见得能容忍这样的人做朝廷栋梁。   不过这对刘家来说,名声肯定是受损的,但谁让刘夫人对将军府说的话也没客气过呢。   刘夫人没敢摇头,这些事情都是她心疼儿子闹出来的,还连累了她   家老爷,如今还有端王和端王妃看着,就是有再大的不满她也不敢说,更何况其实也没多少不满。   刘夫人上当即站在薛家门口大声喊着自己错了,不应该听儿子的一面之词就上门找麻烦,更不应该随意辱骂薛家这样的有功之臣,更不该随意诬赖人,仗着自己的尚书夫人的身份压人。算是把自己做过的事都承认了个遍,还连着喊了好几次,才停了下来。 ;   薛家也无意与他们再多纠缠,等刘尚书又道了一次歉之后就让他们走了,这件事过去了,往后也不会再有什么来往。   当然,走的时候也没忘记叮嘱两人好好教导儿子,若再不教,等长大就真来不及了。   刘尚书两人自然是连连应是,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可不就是因为宠儿子宠的吗?   等人走后,薛家人也各自回去忙自己的事去了,刚才算看了一场好戏,同时对沈然的战斗力又有   了一番新的认识。   甚至他们走的时候薛大夫人还拿沈然来怼薛清荷,“你平日里不说自己厉害,出去后一个的哑口无言了。”   薛清荷撒着娇说:“那我哪能跟我哥比,他那么厉害的人。”   薛大夫人听不惯她这样说话,对着脑门就敲了下,“好好说话,娇里娇气的,像什么样子。”   薛清荷:“……”   沈然听着这对话也笑了,结果刚笑完,转头就看到端王和端王妃如出一辙的期待眼神看着他。   沈然被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了几步,“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又在心里盘算什么?”   端王上前将沈然拉过来,拉着他进了薛家前厅,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主人一般,将沈然按在椅子上坐下,“沈然,没想到啊,你这张嘴竟这么能说。”   沈然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就算能说跟你也没什么关系,我劝你老实点,你要是敢打我什么主意,等我相公回来觉得打爆你的头!”   端王笑眯眯的在他对面坐下,“不打什么主意,本王今天来是想跟你说说那什么传记的事,现在已经收到好多人投来的诗画了,本王选了个日子评选最好的十本,过来跟你说一声。不过见识到你这么能说,本王觉得你应该去当主持的人,绝对能让场面更热闹。”   沈然一听他打的是这个主意,当场拒绝,“你想都别想,我可是薛家的大少夫人,是内宅里的人,你让我去抛头露面给你做主持,你真不怕我相公打死你吗?”   “你不要以为你是王爷他就不敢动手!”   “不会的,薛大公子是什么人,只要你愿意他绝不会不答应的。再说了,男妻男妻,可不沾了个男字,你是男人,抛头露面怎么了?”端王振振有词。   沈然笑,“我就不愿意啊,王爷,我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但你要逼我呢,我也不是不能答应,只不过往后你就别往这将军府来了,就算来了也绝对进不了门,你考虑考虑?”   端王瞬间沮丧,没等端王考虑出结果,他人就被被端王妃给一把推开了,“一边去,让我来说。”   然后端王就被迫到一边站着去了。   沈然这才发现端王妃是个厉害的角儿。   “薛少夫人,我这次来是为了感谢你的,昨日皇后娘娘生辰的时候,我穿上了将军府送来的新衣,还戴了将军府送的首饰,竟没一个官眷比的过我的。尤其是往常那几个一有新衣服就穿出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昨个儿可是连一句话都没说,把我高兴的,都不知道怎么谢你好了。”   沈然觉得这话前后有些接不上,但端王妃还在说,“   等散了后,齐王妃就来问我这衣服是哪儿做的,我可看见好好些人在后面躲着偷听呢,你是没看到她们那样子,跟做贼似的,可太逗人了。”   端王妃说到高兴时就一点都不端庄贤淑了。   沈然配合她点头,等端王妃终于将昨天的事儿说完了,才提起自己真正的来意,“薛少夫人,是这样的,我打算过些日子办赏花会,这春天到了,花儿开的不少,正是赏花的好时候。我们这些闲着没事做的内眷也该出来走动走动了。我想请薛家薛少夫人和薛家的小姐们也一起参加,不知薛少夫人意下如何?”   沈然自己没什么兴趣,但薛清荷跟薛清莲却可以去长长见识。   沈然问:“除了小姐夫人们,可还有其他人?”   端王妃哪不明白他的意思,道:“薛少夫人放心,世家公子们去的也不少,这京城的才俊也都会来,有我家王爷作陪呢。”   沈然点头,端王还算信的过,到时候他也会去,盯着两个姑娘就是,肯定不让他们吃亏,不过沈然也没马上应下来,只说还要跟家里长辈商量。   “这是应当的,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请少夫人帮个忙。”   沈然知道,重头戏来了,点头,“王妃请讲。”   “听闻少夫人先前在将军府也办过一场赏花会,还排过一场大戏,不知少夫人能否帮忙也排一出戏?”   行吧,又是冲着他们家衣服来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坏处,就当给自家衣服做宣传了,刚好他也想把天仙阁的名头打出去,衣服也可以往别处卖。   “我知道了,王妃放心,当日定会有好戏的,当日所有的戏我都能包下来,不过这开销?”   端王妃当即掏出了一叠银票放在沈然面前,非常大方的说:“今天出门就带了这些,若是不够,我再拆人送来!” 第一百章 寻常   沈然自然是立即马上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并且还同端王妃保证,“我绝不是看在银票的份儿上才答应的,我就是想给大家展示一场最好最壮观的好戏,保证你们此生看不到第二次的那种。”   这话听着有几分歧义,但端王妃也没怀疑,点头道:“如此,那就麻烦薛少夫人了,少夫人若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便是。”   沈然想了想,还真需要,对端王妃说:“王妃,这次应当会请很多世家小姐吧,这些小姐中不知有没有喜欢我们天仙阁衣服的,若有,我需要借这些小姐们用用,那样的场合到底不能让一些丫头登台表演,这些官家小姐生来富贵,从小仪态也学的好,更能展示出衣服的效果来。”   沈然说完又立即保证:“王妃放心,我不会直接同这些小姐们接触,我会让清荷清莲两个丫头招呼她们,我负责在背后出主意就成。”   端王妃笑道:“这倒不怕,你虽是个男人,可也是成了亲的,咱们这京城也不是没男妻,只是都比不了你身份高,所以你不知道,平常有什么赏花会也会请一些男妻去,大家也不会避讳多少。”   沈然自我打趣,“是都没我出风头吧,我虽没听到过外面怎么传我的,但话肯定不少,估计也不怎么好听。”毕竟他跟沈家斗了也有一段时间,不论是百姓还是那些官家夫人小姐对沈然这个名字可耳熟的很。   “有的人就是想出风头还出不了呢,你算算自己做的事,那百货楼,那天仙阁,还有才结束的的运动会,最近又跟我家王爷一起折腾的什么传记,不说男妻比不了,便是朝中许多大臣都比不了你。外头的流言蜚语又能算什么。”端王妃还很会宽慰人,完全避开了沈家的事,听的沈然还真有几分自豪。   而这会儿端王可算找到插话的理由了,凑到沈然身边说:“本王还听说你给皇叔他们也折腾了个什么滑雪场,还是个能赚大钱的。别的不说,就拿你这脑袋来说,有几个能有你聪明的,那些人就是眼红,你随他们说去好了。”   端王一加入,瞬间就变成了大型劝说现场,不过沈然也不觉得难过,他现在过的挺好,跟一些无所谓的闲话计较,完全是没事找事。   “放心吧,我不在乎,就是随口一说而已。这件事就麻烦王妃帮忙问一下了,王妃可同这些小姐说,只要愿意的,就送一套天仙阁特质水粉一套,香水一瓶。”   端王妃没答应沈然的话,只用一种带着几分含蓄又能让人看的出期待的眼神看着沈然,意思不言而喻。   沈然:“……”如此有难度的眼神,实在让人佩服,沈然差点就拱手说声佩服了。   “王妃放心,有您的,同皇后娘娘一样,完整的一套,还是为您量身定制的一整套。”   端王妃在沈然说完后顿时豪爽的一拍桌子,“放心,包在本王妃身上了,本王妃绝对把话给带到!”   沈然被端王妃的动作吓了一套,都开始怀疑她最开始的端庄贤淑完全是装的了。   端王妃的事说到这儿就差不多结束了,人也被端王推开,“你让开,我这边还没说完呢。”   这夫妇两人也着实有趣,虽然看着相互嫌弃,可相处又自然,感情自是不差的,若不然端王妃也没那个胆子当众说端王的不是,更不可能直接将人推走,让他在旁边等着。   沈然也只能继续应付端王,端王这次不提让沈然做主持了,但一定要去的评选大赛,还可以带着薛行安去,薛大公子虽是个武将,可四书五经一样不差,连许多自称才子的人都不见得能比过他,一同去了也能当个评选人。   主意是自己出的,现在就是看个结果,这点沈然还是愿意的,带着薛行安去,   还能当是出去约会去了,沈然就答应了下来。   等事都说完了,端王看沈然的目光还是有几分期待,可沈然已经不想听了,觉得这人就是得寸进尺,于是干脆赶人走,也没把当王爷那般客气。   端王只能不情不愿的带着自己王妃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叮嘱沈然一定要到场,就在明天下午。   “行了行了,知道了,”沈然应了一声,还提醒下人关门,反正下午除了自家人以外谁都不许放进来了。   不过他也一样没能休息成,刚转回去就碰到伺候张夫人的丫头来找他,让他过去一趟。   给张夫人她们买的房子是能直接入住的,需要添置的东西都是日常用的,等搬进去后慢慢添都行,张夫人叫沈然过去是要跟他说明日就搬走的事,她已经将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怎么这么快?不再等几天?”   张夫人道:“不用了,也住了这么长时间了,再住下去真不成样子了,反正离的近,我跟你祖母要是想你了,随时都能来   看你,你跟行安有时间也可以过去坐坐的,我给你们做饭吃。”   “明天我跟行安都有事要出去,要不等的后天,后天有时间我们一起帮忙搬,搬新家要开火请客的的,也不能太随便。”   “不讲那些,你们忙你们的就是,我这儿不是还有几个小丫头吗,让她们跑两趟就行了,东西也不多,等东西都添置齐了,再叫你们过去吃饭。”   张夫人说到这儿,自嘲的笑了下,“我跟你主母大半辈子都没离开过人伺候,可现在不同了,我们得学着自己过日子,得学学才行。”   沈然明白,张夫人这是真的想开了,他也不再劝说,抱了抱张夫人,“好,那我们就过些日子去看你和祖母。”   张夫人笑着摸摸沈然的脸,“瘦了,也长大了,先前我还担心你在薛家过的不好,现在看,是我想岔了,我儿最是能耐。”   沈然想,若不是比人在未来几千年后多活了一世,他哪有什么能耐,但张夫人这般真心实意的话,还是叫人动容。   “所以娘也不必为我担心,我过的好着呢。”   “不担心,去陪你祖母说说话吧,她一直念叨你呢,你祖母最是疼爱你,如今她就你这一个孙子了。”张夫人温柔的看着沈然道。   “嗯,那我去跟祖母说说话。”   沈老夫人如今身子好许多了,也能自己走动,只是比不得从前强健,但不影响日常生活。   虽说薛家人都拿她们当自己人,但她和的张夫人还是有些拘谨,最亲的还是沈然这个孙子,儿子。   沈老夫人看到沈然就笑开了花儿,“孙儿来了,来,过来祖母这边坐,说说话。”   沈然坐过去,事无巨细的问了沈老夫人一天吃什么,做了什么,有没有什么高兴的事。沈老夫人也都跟他说,等他说完后沈然也开始说自己遇到的事,有些是沈老夫人这辈子都没遇到过的事,就很吃惊,但听的高兴,话怎么都说不完。   沈然中午留在她们这儿吃了午饭,下午又陪了沈老夫人一下午,等到晚上的时候才离开。   薛行安这天回来的晚,不仅如此,身上还带了血腥味,沈然一闻着味儿就着急了,“你跟人动手了?有没有伤着,快把衣服脱了我看看,”沈然说着就要去扒薛行安的衣服。   薛行安摇头,“没事,不是我的血,今天去收网去了,对方人数比我们预料的多,我就出手了。”   沈然让薛行安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那其他人呢,有没有受伤?你们抓住人没有?”   薛行安连着喝了好   几杯水才重重出了口气,“有两个暗卫受了点轻伤,没什么大事。这次我们杀了一个,还抓了两个人,已经让高朗带人去审去了,明日就能知道消息。”   沈然这才放下心来,“那些人真是燕云卫吗?”   薛行安摇头,“还不确定,但看着不像,不过刀确实是燕云刀,还得查,是有人动了燕云卫,还是燕云卫已经彻底归顺了光王。”   “这些人真是闲的没事找事,”沈然不高兴的说道,非要给这太平天下添几条人命才高兴,也不知是什么变态爱好。   薛行安却有另外的担心,“若当真是光王事反倒没那么复杂。”   也是,光王本就是因为叛乱被逐出京城的,而且朝廷一直对他很防备,他要做什么,反而是做好动手的。   可如果幕后之人不是光王,那就难办多了。   “算了,先不想这些,你吃饭没,我让人去弄点吃的来,跑一天肯定累了,吃了先去睡会儿,估计明天还有的忙呢。”沈然这会儿都不好跟薛行安说明天一起去端王那个传记评选赛的事了。   “嗯,有些饿了,随便吃点就行。”   厨房里是给薛行安备着饭菜的,很快就送了过来,等吃的时候薛行安就开始问今天家里发生的事。   沈然也没瞒他,都说了,从刘夫人上门找茬儿到端王和端王妃找办事,只是没提跟端王约好他们两明天要一起去参加评选赛的事。   他道:“这些事我都能解决,也没吃亏,你别惦记,我只要你在外面专心点,别让自己受伤就好。”   薛行安看了沈然一眼,眼里含着无尽的温柔,他说:“好!” 第一百零一章 渣男   第二天,沈然跟着薛行安一起起了个大早,他也想听听审问结果,就同薛行安一起出了门。   抓到的两个疑似燕云卫的人被关在了大理寺的天牢,有一块专门供给薛行安他们用的地方,大理寺这边刑审的用具也多,可以采取暴力逼问方式。   薛行安和沈然到的时候,高朗已经带着几个暗卫在等着了,他们面前的一间牢房里关着两个奄奄一息的黑衣人,身上的衣服被鞭子给抽烂了,同时还能看到露在外面的伤痕,看着就觉得疼。   薛行安直接问:“可有审出什么来?”   高朗摇头,“这两人嘴硬,什么都不肯说,还没问出来。”   也在意料之中,薛行安道:“你们出去吧,我来问问。”   高朗应声,带着人离开了。   沈然还挺好奇薛行安要怎么审问,“你打算严刑逼供?都被打成这样了也不肯说什么,这一招行不了。”   薛行安摇头:“不是,只是问几句话而已。”说着就走了牢房。   沈然也跟了进去。   薛行安站在那两人面前,脸色平静,“不愿意说?还是不敢说?”   两个黑衣人如同哑了一般,连看都没看薛行安一眼。   “那换我来猜好了,光王指使你们的对吗?不仅如此,燕云卫已经彻底归顺他了,你们那位曾经的首领也已经不在了。”   薛行安这话,总算换来其中一人惊讶的眼神,而另一人却还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薛行安却不打算继续问了,把高朗他们叫了进来,吩咐道:“没用了,处理了吧,把尸体扔到原来的位置去。”   两个黑衣人到这会儿才算真正有了反应,没想到薛行安会这么干脆,不过就说了两句自己的判断就要处决他们,竟一点都不打算从他们嘴里再问点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不仅这两人意外,连高朗都很意外,“大公子,不用再审审吗?”   “不必了,”薛行安什么都没打算解释,转身就要走。   就连沈然都没看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关子,却还是跟着薛行安一起出了门。   不过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其中一个黑衣人突然大喊:“不要动手,我们招,我们什么都招!”   高朗等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出门来请示薛行安,沈然也惊了,问他,“你早猜到他们会这样?”   薛行安摇头,“不是,只是猜测而已。”   薛行安对高朗说:“去听听他们想说什么,不过什么都不要信,说完就处理掉。”薛行安从一开始就没想留这两个人。   他自己没打算进去,带着沈然出了天牢,沈然却还是很糊涂,追着薛行安问:“当真是光王的人?”   薛行安摇头:“不是,这两人也不是燕云卫,真正的燕云卫留下不活口。”   沈然点头,“怪不得你要今天才来听审问结果呢,就为了看他们能不能活过昨晚。看来这幕后之人是在京城了,专门装神弄鬼折腾事儿呢。”   “恩,我要进宫一趟,等我回来就同你去参加评选赛。”薛行安道。   “诶?”沈然吃惊,“我没跟你说啊,你怎么知道的?”   “小双子告诉我的,我今天没其他的事,正好和你一起去。”   沈然挺高兴,不过还是吐槽了小双子几句,“这个小双子,不知道谁是他主子了是吧,没经过我允许就敢在外面乱说话。”   薛行安闻言笑了笑,“怎么能是在外面乱说呢,明明就是在家里说的。”   “行叭,   本来我想着你今天有事,就没打算跟你说。”   薛行安道:“放心,我也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真有事定会先办完了事再去,等高朗出来后就让他送你回去,我先进宫一趟。”   沈然摇头,“不用,我自己一个人也能回去,现在还早,还能在街上逛一逛。”   “好,”京城不乱,至少明着不乱,沈然一个男人在街上走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薛行安倒不怎么担心。   两人分开后,沈然就直奔最热闹的主街去了,这会儿街边的铺子全是卖早餐的,沈然早上出门的时候没吃什么,就挨着逛了过去,一边买一边吃,没多久怀里就抱了一大堆。   沈然打算再买一些带回去给薛家人,却没想一回头还看见了个渣男,对,就薛清柔的相公陶铭。   陶铭此时跟同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站在一个摊子旁边看什么呢,那女人长的还不行,不过比不了薛清柔,但看起来很柔弱,很需要   被怜爱,属于渣男最喜欢的款。   沈然也没打算找这渣男的麻烦,毕竟薛清柔说了要自己处理,虽然现在他们还没收到薛清柔的反馈,但薛清柔没开口之前他也不打算插手。   但没想到的是,陶铭回头的时候刚好看见了沈然,这人一旦做了亏心事就容易心虚,陶铭一见到沈然立马就把脸转过去了,生怕沈然看到他一样。   他身边的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还问他,“陶郎,你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   陶铭可劲儿摇头,但就是不敢回头,让女人担心不已。   沈然看到这一幕就笑了,抱着一堆东西走过去,“怎么?见了人也不知道打招呼,你们陶家簪缨世族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沈然也没打算客气,说的话自然也不好听。   这种话陶铭自然忍不了,立马扭头看向沈然,一脸隐忍的样子。   不过最先开口的却是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你是什么人,怎么说话这般粗俗!”   “粗俗?倒也是,比起这位在外面养外室的陶举人来说,是有几分粗俗了。至于我是什么人,不如让陶举人同你说说?”   女人听到沈然的话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也没看了前面质问沈然的气势。   这个时代不提倡一夫一妻制,就算明知道男人成亲了,女人凑过来也算不得多无耻的事,毕竟许多女人得靠男人才能活着。   沈然并不针对这个女人,只对她说:“你站边上去,我看在你肚子里有孩子的份儿上不同你计较。”   女人下意识听话往边上退了一点,不过也没敢走太远。   当沈然视线转到陶铭身上的时候,陶铭下意识觉得不妙,“你,你想做什么?”   沈然微笑,“做什么,我能对你做什么,当然是,砸死你!”沈然说着,就开始把手上拿着的吃食往陶铭脸上砸,对着脸砸,一砸一个准儿,完全没浪费。   等陶铭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挨了好几下了,顿时恼羞成怒的骂了一声:“你个疯子!”   站在一旁的女人显然也被沈然这一出给吓着了,直接大叫了起来,“啊啊啊啊!”   沈然瞪了她一眼,“闭嘴,还是你也想来两下?”   女人立马不敢吭声了。   沈然手上的东西也砸完了,陶铭头上脸上还有身上都是各种吃食留下的痕迹,尤其油的明显,沈然看着自己的杰作挺满意的拍了拍手。   “陶铭,还记得你成亲当日说过的话吗?再看看你现在都做了什么,一个言而无信的男人,如何成为朝廷栋梁,又如何能为百姓谋福气?真可惜了你们陶家,世世代代的名声   都在你这么个负心汉身上毁了。”   沈然说完又将视线转到了女人身上,“陶铭应当对你说过不少好听的话,也许过不少的承诺吧,不过你看看他这样,你信吗?”   “连对原配承诺过的山盟海誓都不当回事的人,你觉得可信吗?”   “你们好自为之,但如果让我知道你回去欺负我妹妹,我就将你负心汉的名声宣扬的整个京城都知道,沈家,就是例子!”   沈然怼完人就乐滋滋的走了,怼这种不敢还口的渣男还是挺爽的。   自然,也就没看到他走后陶铭流露出来的阴狠眼神。   女人在沈然走后立即凑到了陶铭身边问他:“陶郎,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想做什么?我们该怎么办啊?”   陶铭将头上的残渣抓下来狠狠的扔在地上,看到满脸着急却一句没问他怎么样的女人,心中怒火更旺,一把将女人推开,“滚,没用的东西!”   说完,更是完全不管女人如何,自己转身就走。   女人急了,捂着肚子在后面追人,“陶郎,陶郎,你慢点啊,你等等我。”   街上有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将刚才发生的事全看在了眼里,纷纷指着陶铭不是个东西,耳边仿佛无处不在的声音,更是让陶铭怒火中烧。   沈然自是不知道自己引起了什么,因为东西都被他拿出砸人了,于是又跑去买了不少,就回将军府同大家分享好消息去了。   顺便还同薛清荷商量了下,觉得他们可以搞一个负心汉的话本出来,到时候必定风靡全京城。   薛清荷非常赞同,同时提起了《真假嫡长子》这个坑的下册,毕竟沈然当时说的,等沈家的事结束后再写后续,现在估计还有不少人在等着呢。   沈然想了想,觉得坑品要好,这样以后的话本才能赚钱。   于是道:“那就两个一起写吧,我筹划个大纲出来,你照着写,让我们一起在话本界创出一片天地吧!”   薛清荷对沈然中二般的口号给出了非常激烈的反应。   “好,让我们一起在话本界创出一片天地!” 第一百零二章 贤妻   不过在创出一片天地之前,沈然要先去帮他娘和祖母搬家。   薛家其他人也一起,一人提一点,本就不多的东西一次就带过去了。   等出了将军府的大门时,张夫人和沈老夫人还有几分不舍,她们在这儿也住了有一段时间了,加上薛家完全拿她们当自家人,丝毫没有不自在,日子也过的顺心,当然会不舍。   薛大夫人说:“要是舍不得就常过来坐坐,家里人多,也热闹。”   张夫人点头:“好,我同娘也没事做,往后怕是要经常来串门了。”   “来,就怕你们不来,你们来我们才高兴,小然平常也忙,天天去看你们也不太行,你们要是想他了,干脆就过来。”   “好,我们知道,会常来的。”   一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了给张夫人她们买的房子前,屋子没怎么收拾,进去也没地方坐,张夫人就干脆没请人进去,就说等收拾好了,再请吃饭。   薛大夫人也知道这不是客气话,这地方不大,他们人又多,进去了还真坐不下,道:“那行,我们下次再来。这几个跟过来的丫头你就留着用,在薛家也是她们伺候,你们也用习惯了,这边人少,不留几个人在身边我们也放心不下。”   张夫人是没想要下人的,她早想好了,往后也不买下人了,就她和沈老夫人两个人过,往常那些她不会的都学着来,她不是从前的张家小姐,也不是沈家夫人,不能再同往常一样了。   张夫人连忙就要拒绝,“亲家,你太客气了,丫头就不用了,就我和我娘两个人也用不着什么丫头。”   薛大夫人倒不继续劝了,只是将沈然推到前面,“你来跟你娘说。”   沈然看着他两个娘,只好点头做中间人,对张夫人道:“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院子还没收拾呢,要买的东西也不少,你出门了那我祖母怎么办?你也知道她身子不好,你放她一个人在家你放心吗?”   沈然这么一说张夫人就有些犹豫了,“这…我也出去不了多久,会快去快回的。”   “可万一呢?有些事防不胜防,娘你听说的,留两个丫头,再留两个跑腿的小厮,等你们稳定下来了,咱们再另说,成吗?”   张夫人还是有些犹豫,不过沈老夫人开口了,“就你然儿的,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什么时候没了都不知道,你从前更没干过什么粗活,哪有一上手就会的,总得学一学才行。”   “娘,你别说这样的话!”   “祖母!”   沈老夫人一句话触到了两个人的逆鳞,张夫人和沈然同时开口,都不太高兴。   人老了,反不怕说这些,可晚辈就是听不得这些。   沈老夫人被两人一瞪,笑道:“好好好的,我不说了,什么都不说了,你们说。”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薛大夫人给安排了一个会做饭的丫头,还有个做粗活的浆洗丫头。另外又让管家给安排了两个机灵的小厮,这院子里要没个男人,谁能都欺负上门,放两个小厮他们也才放心。   然后薛家人又齐齐往回走,沈然想着下午要去参加的评选赛,就让薛行平和薛行宁一起去,这两人一天到晚就在家带孩子,宅的不能更宅。   两人还没开口,就被亲娘揪着耳朵下命令,一定要去,要是不去晚上就在将军府大门外跪着,跪到天亮才能进门,可以说是相当狠了。   两人迫于无奈也只能答应了,他们不同薛行安,不是长子,肩上也没那么多责任,从前也是在战场上历练过的,等到了年龄才回京   成的亲,成亲后就有些消极,成天就想着带孩子,陪夫人,偶尔有公事才会出门,过的跟内宅女眷一般。   家里长辈早看两人不顺眼了,沈然一提,自然不可能放过他们。   两人倒没不愿意,只不过他们虽然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可来往的也都是武将出身,就算出门见朋友也没什么好聊的,不跟那些文人一样,不是今天诗会就是明天棋局,再或者像纨绔子弟们一样,不是听戏就是逛青楼,他们纯粹是因为出门没事干才不出的。   这点是下午几人一起出门时沈然才知道的。   给张夫人她们搬完家回去后,沈然等了一会儿就把薛行安等回来了,薛行安进宫同天子说了燕云卫的事,天子也准备找个时间盘查下京城的这些王爷侯爷们,而任务还是交给了薛行安。   薛行安也没同沈然说太细,总归就是现在没找到人,薛行安继续找人。   然后两人   就收拾了一番,带上薛行宁和薛行平一起出门,路上的时候沈然就问了一番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出门的原因。得到了上面的回答。   沈然听完后琢磨着,他应该给这些武将们找些事做,既能强身健体又能有趣。   不过沈然没说,因为他发现他空有想法的事太多了,已经开始落实的却没有,颇有点空口白话的意思,也怕自己说了,迟迟没琢磨出来会让人期待落空。   不过,事情沈然是记在心里的。   等到了端王说的评选赛现场,沈然几人才发现这场面还挺热闹,端王跟运动会时一样搭了个台子,外头还有很多围观的百姓,最主要的是中间摆了很多花篮,旁边还写了,一两银子一个花篮。   这花篮是拿来送的,这个沈然能看出来,但具体规则却不知道,他还夸了端王几句,“端王还挺能干,说不定往后还能跟闵王爷抢一下生意。”   薛行安听沈然夸端王也不吃醋,道:“端王本就聪慧,如若不然,皇上也不会对他和齐王另眼相看。”   “也是,我们过去找他,让他给二弟三弟加两个位置。”   等沈然几人找到端王时发现他可忙着呢,手上还拿着一张纸,不知道写了什么,端王在哪儿指挥人,一会儿让人搬这个一会儿让人搬那个的,完全没闲着。   沈然几人就在旁边站着看戏,还是端王自己回头时发现他们的,一看到沈然来了,立即把捏着的纸扔给下人,“你们看着上面的布置去,本王有事,不管你们了。”显的非常无情。   下一刻就笑容满面的凑到了沈然面前,用炫耀的口吻说:“你们来了,看看本王这地方布置的怎么样?好看吧,排面也不比之前的运动会差是不是?”   沈然看了看,确实不错,“还行,算是出了个高徒。”   “那是,本王多聪明的人啊,不过你想当本王师傅是当不了的,本王可跟皇兄同辈,我要是叫了你师傅,皇兄会砍你脑袋的吧?”   沈然:“……”   对不起,他收不起这样的徒弟,脑袋要紧。   沈然果断转移注意力事,“你不是请了人做评选吗,还让我相公一起,总该带我们见见其他人才是。哦,对,这两位是我相公的二弟三弟,今天跟出来长见识的,你也给安排两个位置。”   端王一口应下,“没问题,本王让人再加两个位置就是,至于其他人,等会儿才到,你们先坐会儿。”   “行,之后你有什么话跟我相公说就成,不用表现的跟我很熟的样子知道吗?”   “啊?”端王满脸疑惑。   连薛行安都觉得意外,他同端王是真不熟,连话都没说过几   句,到这会儿更是一句都没说过。   “啊什么啊,我可是嫁了人的,你一个王爷跟别人家的男妻这么熟,你猜别人怎么想,你不要脸面难道我还不要吗?再说了,在外面我只想我当家相公的贤内助。”沈然说着,还一脸娇羞的往薛行安身上靠了靠。   在场众人:“……”集体沉默,包括被沈然靠的薛行安。   沈然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嘲讽我不能做贤内助吗?”沈然觉得自己在外面的人设必须要立好,一定要是贤内助型的。   薛行平和薛行宁默默当自己透明人,没说话。   端王背过身去,没一会儿就开始放声大笑,跟被点了笑穴似的。   沈然将唯一的希望投在薛行安身上,薛行安摸摸他的头说:“你不必勉强自己,我不介意这些。”   沈然:“……”草!他怎么就不能立贤内助的人设了?   好不容易有个这样的想法,还没开始就被否决了,沈然坚决不答应。   他垫着脚把手搭在薛行安肩膀上,“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薛大公子如今也是个识时务的,重点是,他夫人难得很在意一件跟他自己有关的事,他这个做相公不能不满足,于是薛大公子瞬间改口,“夫人说的对,从现在开始夫人跟在我身后就好,其他都交给我吧。”   沈然非常满意,主动站到了薛行安伸手,被薛行安牵着手,低眉顺眼,完全一副小媳妇儿样。   如此场面,其他三人觉得有些没眼看。   而薛行宁和薛行平甚至以为沈然叫他们出来就是为了看他和自家大哥恩爱的。   端王也对沈然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厉害。”   沈然微微笑,生活需要乐趣,感情需要情趣,他现在就想当贤内助怎么了? 第一百零三章 书生   贤内助沈然玩的挺起劲,一直跟在薛行安背后充当哑巴小媳妇,不管薛行安是被端王带着去见来参加评选大佬们,还是薛行安同大佬们谈笑风生时,他就完美的保持着自己贤内助形象。   端王请的这些人虽然不是大儒,但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望的,知道他们的读书人多,百姓多多少少也听过这些人名字,请来评选这种同读书人有关又同百姓有关的活动是再合适不过。   文人在一起嘛,不仅喜欢吟诗作对,出口成章相互点评,更喜欢谈论一下国事。   当端王引荐了薛家三兄弟同这些人认识后,众人就将注意力转到了边关预防治理上。   有人侃侃而谈,“依我说啊,边关那么多将士,就该自给自足,又不是时常都有仗打,不打仗的时候就种种地,哪怕是一人一锄头,种出来的粮食也不少。比如,就不会每次要打仗时就问朝廷要粮,这朝廷的粮食还是从百姓家中收来的,苦的还是百姓。”   “你说的对,依我看,不仅要自己供粮,战马也该自己养着,边境那么宽的地方,还能养不活战马吗?”   “我说你们说的都不对,现在不打仗了,就不该有那么多将士守在边关,不仅如此,口粮也该减少,毕竟不是战时,少吃些也无妨。”   “要我说,还是我这法子最可行……”   一群人看着人模狗样的,可说出来的话却没一句中听的,简直跟他妈现代网络杠精一样,智障又脑残。   沈然听着很生气,拳头都捏紧了,若不是还记着自己贤内助的人设,当场就想怼回去。   倒是薛行安很淡定,察觉到沈然的反应,拍了拍他手背,示意他不要生气。   时间还早,每个人都畅谈了一番自己的想法,等说完了才齐齐看向薛行安,问:“薛都虞候如何看?”   沈然在心里默默吐槽,看个王八蛋看。   等薛行安开口时沈然才发现,他有些低估他男人了。   “诸位先生各有千秋,不过本官有几个问题想不太明白,不知各位可否解答。”薛行安拱手,彬彬有礼,全然看不出是武将出身。   听薛行安这么说,这些人立即道:“薛都虞候请讲。”   薛行安道:“这北境满是雪山,南境遍地风沙,将士们该在何处种地为好?”   这话一出,提议自给自足要将士种地的那人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这……”   而薛行安的问题还没完,“百姓是苦,可敌国攻打大汉,边关将士护的又是谁呢?”   “至于战马,不一直是将士们在喂吗?诸位又是何时帮喂过一把草料不成?”   “无战事就该少吃点,各位又为这天下做过什么,为何有无战事都能想吃多少吃多少?”   “自古以为文武就不合,各位看不起武将,看不上拿命守江山的将士本官也能明白,天下文人都这么想,你们也没错。本官就是还有一事不明。”   “你们这么有想法,为何没能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的?”   沈然是第一次听薛行安怼人,从头到尾从容镇定连语调都没变一下。   当然了,也是因为这些人实在太蠢,说出来的话难听又没过脑子,衬的薛行安那叫一个出类拔萃。   同时沈然也有些埋怨端王,这都请的什么人来,一点眼见力没有不说,还没脑子。   那几人被薛行安说的羞愧难当,就是有想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沈然见薛行安也不打算再说什么了,就在后面扯他衣角让他走。   薛行安走时还对几人说:“不论这是你们真心所想还是受人指   使,这样的话实在太蠢,往后还是少说吧。”   沈然实在没忍住,在薛行安背后偷偷笑出了声,为避免暴露自己人设,拉着薛行安赶紧走了。   等走到一边去,见没人看他们时,沈然才放纵自己笑了会儿,同时跟薛行安吐槽,“你太会说话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薛行替沈然理了理头发,道:“不是不说,是没必要,若碰上今日这样的,我一样会反驳的。”   沈然道:“你还是太仁慈,若换成我肯定骂的他们娘都不认识,出门的时候肯定忘记带脑子了。”   “应当有人受过什么人指使,若不然他们也不会胆子大到直接在我面前说这些,武将易怒,最不喜的就是文人,再加上这样的话,一时冲动动手也不是不可能。”   沈然明了,“说白了就是想挑拨文武关系,这要牵扯绝不是一两人,若是造成朝中大臣不合,幕后只人可就有事做了。”   “不错,居心不良。”薛行安总结。   沈然道:“今日碰到的是你,不会做什么冲动的事,不过你回去还是得跟爹他们说说,我   觉得过不了多久朝中就会有人提起削减军中用度的事,让爹千万不要上当。”   “我知道,不过皇上也不会答应的。”   “不管怎么说,咱们先按兵不动,看看这些人想玩儿什么花招。”   两人商量好,然后去找端王,沈然将事情同端王说了,顺便怼了他几句,说他不会请人。   端王也冤枉的很,“本王怎么知道他们是这种人,若不是听说他们有些名气,也没见百姓说他们什么不是,本王才不会请他们呢。”   “可谁知道他们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莫不是疯了吧?”端王问,内心充满了疑惑。   “谁知道呢,王爷你回头去查查这些人,看看什么情况,这种话若让其他武将听到可不得了,还有边关那些将士,听了不会寒心吗?”沈然道。   “查!本王一定查清楚,看是哪个王八蛋敢陷害本王!”端王很生气。   提到这个,沈然突然想起端王那两条发疯的狗的事了,端王后面没提过,他们也没问过,不知道查出什么来了,沈然就顺嘴问了句。   结果端王就更气了,“那些王八蛋,竟买通了本王的奶娘给那狗下的药,本王真是怎么都没想到!”   “那后来呢,王爷可问过奶娘是谁指使的,只是下药这么简单?”   端王气哼哼的说:“本王问了,不过奶娘说对方抓了她家里人威胁她,她若说了她家人就活不了,本王什么都没问出来,奶娘也当着本王的面自尽身亡了。”   沈然有些同情他,不仅两条狗没了,还伤了人败了名声,而幕后指使的人没问出来不说,还把奶娘都搭进去了。   沈然问他,“那你后面可有继续追查?”   端王道:“自然有,不过什么都没查出来,本人亲自去问了,奶娘家里人那几天一直在家,连门都没怎么出,不仅如此,还在家门口捡了一个钱袋,里面有几十两银子。”   沈然知道,那是端王奶娘的买命钱。   这些人竟然做的滴水不漏。   他们往后需要更加小心了才是。   沈然道:“王爷,在此的事情肯定跟之前有关,王爷一定要仔细查,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端王点头:“放心,这次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评选赛开始,薛行安几人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那几个文人反倒有些坐立不安。   不过其中有一个人比其他人看起来要   镇定很多,沈然就一直盯紧了这人,然后指给薛行安看,“这人肯定有问题。”   薛行安也看出来了,对沈然说,“你去找端王问问这人是谁,再让他重点查这人,说不定能知道点什么。”   现场有主持的人,参加评选的人不好随意走动,但沈然只是个家属,不在这范围内,可以随意走动。   端王也不参加,因为太有偏向性,不管怎么说,他是个王爷,他选中的东西其他人肯定会附和,这样就是全凭他喜好来选了,这样太没意思。   端王虽然蠢蠢欲动,但也知道这次选出来的东西是给天下看的,不好太差。   沈然找到端王的时候他正被婢女伺候着看人送花篮呢。   这花篮的用处还是沈然从端王哪儿问出来的,说是将选出来的好诗好画都贴在外面,让百姓们通过送花篮选,得花篮最多的前二十名再送去给那几位先生选出最好的十名来。   花篮是要花银子买的,十文钱送一次,还专门有人唱数计数。   京城的百姓识字的不少,加上端王还安排了专门解释意思,自然更通透明白,一时间场面热闹无比。   沈然觉得端王在这方面还真挺有天赋的,以后搞什么活动还可以找他。   端王看到沈然过来,连忙招呼人到他旁边坐,接着又指着外面炫耀,“本王厉害吧,就算没有老六本王一个人也能搞定!”   沈然:“……”行吧,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夸自己。   “我来找你有事儿,你跟我过去见个人,我们觉得这人有问题,想让你查查。”   端王一听是这事,立马起身,“走走走,现在去看,看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   沈然带着端王过去,不过到了后却发现他们要找的那人不见了,同时,薛行宁也不见了。   沈然忙去问薛行安,“怎么回事,人怎么突然不见了?”   薛行安道:“这人不是普通人,会功夫,应当是注意到你起身了,后面也跟着走了,我让三弟跟过去了。”   沈然只觉得这事儿越来越复杂了。 第一百零四章 追人   这人突然离开,外加会功夫,就更证明这个人有问题了。   沈然有些担心,“三弟一个人跟过去,不会有事吧?”   薛行安道:“不用担心,他还没蠢到是个人就能算计他的份儿上,除非对方是个绝顶高手,不然薛家人没那么好对付。”   即便薛行安这么说,沈然也没完全放心,他坐在薛行安旁边问:“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就在这儿等他们回来吗?”   薛行安觉得对方不见得会回来了,毕竟身份暴露,若再回来,只怕就走不掉了。   薛行安看了其他书生一眼,这些人大约还沉浸在先前被薛行安怼的情绪中,也没注意到他们中间少了个人。   薛行安道:“过去问问这些人,少的那个人是谁,是什么身份。”   提到这个,沈然就先问了一句端王,“王爷,这些人你可都认识,记得少的那人叫什么名字吗?”   端王摇头,“本王忙的很,哪记的住这些,请人也是让手下人请的。”   行吧,这不靠谱的甩手王爷。   沈然只好跟端王一起去打听少了的那个人是谁了。   结果等的时候才发现,竟没一个真认识这人的,都说是今日第一次见,只有个叫杨巡的名字,还不知真假。   沈然想着,又多问了句,“你们先前怎么突然就边关将士那么大的意见,就同薛都虞候说的那样,将士护卫的是整个大汉朝,若不是他们在边关浴血奋战,哪儿来的你们在京城吟诗作对,参加这种评选赛的机会。”   几人面面相觑,都有种被下药才清醒的感觉,“对啊,我们先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些。”   这时有个人突然叫了声,“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个叫杨巡的说的,他说薛都虞候是武将,就让我们提些意见好听听薛都虞候的看法。”   “对,那些话也是他帮我们想的,不对,我们之前都说了,就他一个人没开口。”   众人开始回忆,然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好像这一切都是个圈套,他们结结实实的踩在了里面,若不是沈然提醒,他们还完全没察觉到。   这也跟薛行安之前的猜测差不多,是有人在背后唆使,这些人才集体智商下线说出那种无脑话的。   “我知道了,这人确实有问题,等评选赛结束后说不定他还会来找你们,到时候你们就装不知道他的身份已经被我们揭穿了,继续同他接触,最好能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来。然后到将军府去找薛都虞候,之前的事我们也就一笔勾销,不再计较了。”   这几人之前丢了那么大的脸,现在又发现是被骗了,自然不高兴,纷纷点头,“我们一定要抓住那个混蛋,让他骗我们。”   “对,说不定他不止骗你们,如果不尽快把他抓住只怕会骗更多人,到时候挑起来文人武将相互不满,可就乱套了。”   这个书生听沈然这么一说,觉得非常有道理,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也是罪魁祸首,纷纷在心里立誓,一定要将这人抓住。   不仅如此,沈然还问这些记不记得那人的长相,让端王吩咐手下取了纸笔过来,在一群人东拼西凑拼出了那人的长相,同沈然他们之前见的本人有七八分像。   沈然将画像给端王,“王爷,让你手下去找人多仿些画像,给贴到街上去,就说这人是通敌叛国的奸细,让百姓们见到了就马上去衙门报案。若有帮此人做掩护的都一并按通敌卖国的罪名论处,绝不轻饶。”   端王没想到沈然给安罪名张口就来,觉得厉害的同时让他有些小小的担忧,“通敌叛国的罪名可不是随便说的,若是让皇兄知道了,定会   怪罪的。”   端王说着还把沈然往旁边拉了下,“最可怕的是被御史台的人知道,然后再参我们一本,会更惨。”   沈然微笑着问:“怎么就不算通敌叛国了,这人可都已经开始挑拨文人武将的关系了,下一步就是要朝中大乱,让天下文人不满,到那个时候你说这周边的邻国还有谁只想干看着不要来分一杯羹的吗?”   端王一想也是哦,就算现在不是,但只要让对方得逞了,迟早都会是的,不如开始就安上这么个罪名,能破坏对方的计划不说,还可能抓到一些他们意想不到的人。   于是端王一挥手,叫来手下,让找人去临摹画像,再尽快张贴出去。   他们这边商量的差不多的时候,前面一轮花篮竞选已经结   束了,前面二十名的文章诗画都被送了过来,薛行安和这些书生们马上要选出最后十名,虽然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心思选这个了,但外头那么多百姓在等着,他们不选还不行。   薛行安和薛行平两人很镇定,一拿到文章就专心看了起来,这冷静的模样倒也带动了其他人,没一会儿就都专心致志投入了评选中,看到好文好诗时还会高兴的起身念几句,还有意见不同起争执的,场面也热闹了许多。   沈然对诗没什么兴趣,凑过去看了看画,不得不说古人会画画,送到这儿来的更是画的好的那些,一眼看过去就赏心悦目不说,还很逼真,很有层次感,活灵活现的,绝对能当的起一个“好”字。   沈然看的很有意思,这画不仅单单画现场,还有立意,有的人着重突出了立意部分,也有人同过细节来展现,都很不错,沈然还都挺喜欢的。   薛行安看他喜欢就问:“等选完了,就去找找没选上的主人问问,能不能买下来。”   没等沈然答应,端王已经财大气粗的道:“有看上的拿走就是,本王已经将这些都买下来了。”   沈然看着端王脸上那得意的表情,想到了那些花篮,问道:“是用百姓送花篮的银子买的吧?这招才是真玩的好,空手套白狼。”   端王不动这话是什么意思的,但也没什么求知欲,自动将其理解为夸奖,“那是,也不看看本王是什么人。不过这不是大头,大头是等这些书印出来卖的银子那才是赚的,才不枉本王花这么多心思。”   听着端王这得意的话,沈然决定等会儿走的时候将没选上的话全部带走,一副都不给他剩!   评选很快,就选最好最合适的,也不用他们做其他的,几人一合计,都觉得合适就这么定下了,等选好之后就有人送到住持那边让其宣布排名,薛行安他们这边也就没其他事做了。   因为不太放心薛行宁,沈然他们也没多留,同端王告辞后就去找人去了。   当然,临走的时候沈然也没忘记叮嘱那群书生,要按照他说的做,不能让坏人逍遥法外。   这群人自然连声应是,保证绝不放过骗他们的人。   到了街上,沈然很茫然的看向四周,“我们该去哪儿找人,连个方向都没有。”   薛行安在四周看了一眼,似是找到了什么暗记一般,指了个方向,“在这边。”   薛行安在前面带路,沈然和薛行平连忙跟了上去,三人走着走着就钻进了一个巷子里,巷子看起来很乱,不过他们还没在里面走多久,就被各个口子冒出来的人给堵住了去路。   这些人手里拿着棍棒,脸上也流里流气的,这种形象不管放在哪个时代都是小混混标准,沈然还是有点怂,退到了薛行安身后。   “咱们这是到哪儿了?你是顺着三弟记号过来的,难不成对方是故意将三弟引   到这儿来的?”   他们刚一进来就被发现了,薛行宁如果来了这地方估计也没好哪儿去,还不知道人安不安全呢。   薛行安在四周看了看,突然飞身上房,又很快下来,同沈然说:“正是你心心念念要买的那块地方。”   沈然知道了,也没想到阴差阳错竟来了这么个地方。   “诶,你们是什么人,来这儿做什么的?”薛行安刚说完没多久,对面小混混就已经开始同他们喊话了。   也看的出来这人确实过的不怎么样,看着年岁不大,但都晒的很黑,如今天还没热,这些人就穿的很单薄了,衣服还是不同的碎步拼接起来的,说是混混,看起来同乞丐也没差多少。   沈然想了想同薛行安说:“要不我趁这个机会跟他们聊一聊买地的事?让二弟陪着我,然后你去找三弟。”   薛行安思索了下答应了,他相信沈然的聪明,若这些人不是刻意找事的话就不会对沈然他们做什么,但那个故意将薛行宁引到此处来的人却不一定了。   薛行安点头,“好,你们小心,行平,要保护好你嫂子。”   薛行平立即道:“大哥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大嫂。”   薛行安在他说完后一个纵身走了,剩下沈然和薛行平两人对着虎视眈眈的一群拿棍棒的人。   沈然对着这些人说:“我们好好聊聊,你们先把手中的棍子放下来,你也看到了,我们要走你们根本拦不住,若想对你们下手更简单。”   “所以不用紧张,咱们来聊一件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事如何?”   对面一个看起来很壮的男人像是领头人,警惕的看着沈然,“你想聊什么?” 第一百零五章 了解   聊天的标准是,一把瓜子一杯茶,翘着二郎腿,一群人围着坐,一边嗑瓜子一边嘴皮秃噜吐壳带八卦。   沈然不求达到这种理想的标准,但也不要差太多,让小混混们给搬了桌子过来,没有茶就上白开水,又拿银子使唤人去买了瓜子回来磕,等都准备好了,沈然才让在场的人都坐下。   领头的小混混被沈然这一出搞的有些烦躁,拍着桌子问:“你到底想说什么?要是没什么说的你们就赶紧走,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沈然慢悠悠的磕瓜子,“别着急嘛,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暴躁。”   领头的小混混更暴躁了,甚至想动手,不过想法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薛行平给按住了肩膀,“老实点。”   小混混自知干不过薛行平,敢怒不敢言,虽然眼睛愤恨的瞪着沈然,但也不敢说什么了。   沈然满意的拍拍手,“放心啦,不是来欺负你们的,你叫什么名字?我想买你们这块地,能跟你谈不?”   沈然这话一出,领头的混混立即挣扎了起来,“就知道你们不安好心,你们滚,赶紧滚,休想打这块地的主意,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其他小混混也上前将沈然和薛行平包围在了中间。   沈然抬手安抚,“安啦,放心吧,跟其他人不一样,给你们银子还给你们安排其他的住处,你们往后还能这儿干活,有工钱的那种,绝不让你们吃亏。”   沈然让薛行平放了领头混混,“坐下说吧,或者你们谁去叫个能做主的人也行,你们就在这儿听着,等说完了还觉得不满意,再动手也不迟。”   领头混混被薛行平放开后还是一脸警惕的看着沈然,“你是想等你的帮手回来是不是?我告诉你,不管你们来多少人,这块地你都拿不走。”   沈然给他气笑了,“你这人,怎么就说不听呢,我是真心实意要跟你们谈的,我要真跟你动手,你们再来这么多人也不见得是我们对手,我在这儿跟你耗着时辰有什么意思?”   这话倒让领头混混信了几分,“你说真的?”   沈然过来一把将人按在位置上坐下,“真的,比黄金还真,我真想买这块地,对了,你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姚大,你们为什么要买这块地,你要出多少银子?”姚大觉得沈然有几分可信之后也愿意老实谈了。   沈然往他背后指了指,“看到那个二层小楼了吗,那楼是我的,想买这块地是想将这一片连在一起。至于银子,给你们提供住的地方,每户二十两银子,我这块地方休好了,你们也能来干活,优先招你们,怎么样?”   姚大越听脸上的表情越吃惊,不仅是他,其他小混混也一样,“你说的是真的?”   沈然笑,“我知道之前有其他人想买你们这块地,不愿意出银子想白拿,也明白你们不信我,不过你们放心,我说的绝对是实话,你们也该听说那楼是将军府的,我也是将军府的人,要真骗了你们,到时候你们直接到大街上去喊价格将军府欺压百姓去,自会有人给你们做主。”   “当然了,如果是因为有人想要多要一些银子闹这出的,那我也有办法对付你们,到时候就谁都别想好过了。”   前面的话姚大心里存了几分疑,可后面的话他却是信的,当官的人他们惹不起,也从来不敢惹。   姚大说:“这儿的人不想搬走,我也做不了主,你们走吧,这地不卖。”   沈然点头,“恩,我也没打算一次就能谈成,原本我也没打算现在跟你们谈,只不过是今日碰巧路过,想了解下,你跟我说说你们这儿的人都靠什   么为生,每家每户一年能有多少收入,孩子能去学堂吗?姑娘们好不好嫁人,嫁的如何?”   姚大虽不明白沈然问这些是为什么,却还是把自己知道的都同沈然说了,大体就是妇人帮人洗衣做饭缝缝补补维持家用,家里汉子就去做力气活,或者在码头去卸货之类的,也不是经常有事做。   他们住在城内,没有田地,一年下来根本没什么银子剩,若是家里有人生病,连大夫都看不起,日子过的紧吧的很,也更不可能有什么闲钱送孩子去学堂了。   至于姑娘,多数都是嫁这地方的,还有很多去了大户人家做丫头,几年都不见回来一次。若有运气好嫁到了别的地方,哪怕是城外的村子,走后也不会回来了。   简单来说,这个地方虽在京城内,但过的一点都不好。   沈然等姚大说完后又接着问:“既然日子如此不好过,那为何还要守在这儿呢。”   这个说起来就很心酸了,姚大这一五大三粗的人脸上尽是无奈,“除了守住这儿的破屋子,别处我们连个容身的地方都没有,不守又能怎么办呢?”   这个时代的人有太多无奈是现代人不理解的,因为他们读过书,会上网,也有太多能生存下去的机会。可这些人不一样,他们什么都不会,有力气的人还能去卖卖力气,体弱多病的人,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而在这个时代有一门手艺,更是让无数人羡慕的事,能学一门手艺,在多数人看来,那是天大的福分。   天子想要天下太平,除了没有战争,除了能百姓吃饱穿暖,还要绝大多数都有一门能养活自己的手艺,那才算真正天下太平。   “我愿意帮你们离开这个地方,愿意给你们找活路,我只要这块地,你可以回去跟这儿的人商量商量,活着你们有什么想法也可以派个人到将军府去找我,我叫沈然,是将军府的大少夫人。”   剩下的话沈然没再多说,跟他们打听起了薛行宁的下落,“在我们来之前可有其他人来过,或者说有人跟你们说过什么,比如在这儿堵谁之类的?”   姚大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回头看了看其他人,结果发现他手下集体望天,没一个看他的。   姚大挠头,“那什么…我看你们也不像是什么坏人,我就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昨天有人来找过我们,给了我们二两银子,让我们今天在这儿守着堵人,来一个堵一个,都不能放走。在你们之前有两个人来过,不过那两人都会功夫,我们都还没出来呢,他们就飞走了。”   “人都走了你们怎么还在这儿等着?他们走后多久我们才到的?”沈然问。   姚大不太好意思的说:“收了人家的银子,没拦住人我们觉得挺过意不去,就想着再等等看,没成想没过多久你们就来了,把你们拦住,我们也算对得起人家那二两银子了。”   沈然听完也只能感叹一句这些人真实诚。   “那我们能再这儿多待一会儿等人吗?我相公会回来找我的,就先前走的那个。”   姚大大约也没见过一个男人如此坦荡的称呼另一个男人相公,有点懵,“可以,当然可以。”   沈然微微一笑,“那行,咱们再来聊点其他的打发时间,比如你们这儿有多少户人家,往后大家都想点什么之类的。”   沈然这聊天完全等同于套话,没多久就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这地方看着不是很大,可实际上住了有五百户人家,比一个大村子的人还多,总人口加起来超过了三千人,是个很可怕的数了。   老弱妇孺占了一般,像姚大他们这边的年轻人反而不多,能去别处谋生的都走了,还有好多人参军去了,上了战   场再也没回来。   这里的人都过的苦,不过很团结,谁家有困难都会相互帮忙,当然,也有起坏心的人,被姚大他们赶走了不少,现在也算是安稳。   等情况了解的七七八八后,薛行安同薛行宁一起回来了,薛行宁肩上还扛着一个人,正是他先前追的那人。   沈然也起身跟姚大他们告辞,临走时也没忘记让他们转达他的话,有意向就到将军府找他去。   薛行宁扛着的人要送到大理寺去审,沈然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有一天两次进大理寺的机会,有些无奈。   这个叫杨巡的人不是死侍,被狠狠抽了一顿后,竟还真问出点东西来了。   杨巡说,指使他的人是齐王府的下人,名杜万,说奉了齐王的命令,让他联合其他书生一起为难薛行安,若做的好,便可让他入齐王府做个谋士。   杨巡本只是个落第书生,眼看着在京城日子快过不下去了,自然想抓紧这种机会进入齐王府,能谋个差事混口饭吃。   杨巡会功夫,不过不过高,据他自己说是从前家里未曾没落时跟武师傅学的,他知道自己行事会暴露,所以就提前同姚大等人商量好,让他帮忙阻拦追他的人,但显然低估了薛行宁的功夫,更没想到的是,除了薛行安和沈然会参加评选,他们还多带了两个薛家人。   话不全部可信,却有指向,不管齐王是不是那个幕后之人,但总归他们会利用齐王活着齐王身边的人做些什么,等日子一长,狐狸尾巴自然会露出来。   杨巡被关在了大理寺天牢,薛行安将查杨巡身份的事交给了薛行平,带了好几年的孩子,现在也该做点事了。   而薛行宁一样有事做,薛行安让他去监视齐王去! 第一百零六章 秘密   回去的路上,几人就开始讨论上了杨巡话中真假。   他们几人当中,沈然反而是跟齐王接触最多的,除了他爱与端王争狗子之外,就是同端王一样,以讨好天子为奋斗目标,除此之外,沈然没从齐王身上看出什么特别来,沈然没去齐王府,也没听过齐王提自己府上如何,保持了一个王爷同普通人的应有的距离。   算起来,端王和端王妃都不太正常,至少在他们那一群王爷王妃中是这样的。   就这次的运动会传记收集这事,沈然是同端王说过让他邀齐王一起的,端王当着他的面就拒绝了,实际也没让齐王参与进来,沈然没问端王原因,也猜不到。这种时候冒出个人说是齐王指使他去陷害端王的,那事情就变的微妙了。   沈然将自己的分析说了下,薛行安听完直接问他,“那你觉得幕后之人真的是齐王吗?”   沈然摇头,“不是,他们费尽心机折腾这么多事,绝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让我们知道幕后之人是谁,齐王不过是放出来的一个幌子而已。”   薛行安点头,说道:“如果对方也这样想呢,觉得我们肯定不信是齐王,也不去查他,任其在我们眼皮下活跃,最后却偏偏又是他。”   沈然道:“这也不是没可能,只是这样的几率实在太小了,而且太过冒险,除非对方有什么我们查不到的证据,笃定我们不会信幕后之人是齐王。”   “不错,这就要看我们查齐王能查出什么来了。”   薛行安说完,薛行宁就立马接话:“大哥放心,我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会牢牢盯住齐王的。”   齐王这边是个未知,而这京城还有太过可以怀疑的人,不过沈然最先就把端王给排除了,“他太蠢了,端王妃看着也不是有心计的人,若最后一切是这两人在幕后安排的,我就把脑袋砍下来给他们当蹴鞠踢!”   沈然觉得自己也没蠢到能人放在掌心随意玩弄的地步,最主要的是,端王和端王妃装傻充愣的功夫也没到那个地步,若真把他们所有人都骗过了,那就太厉害了,就算最后天子丢了皇位都不亏。   薛行安不高兴沈然说这样的话,在他脑袋上摸了把,“不许说胡话!”   沈然撇嘴,“知道了。”   薛行安:“我也觉得不会是端王,对方选择从端王下手只怕是因为他最近风头盛,其次是,端王在皇上跟前能说上话。”   “而杨巡说是齐王指使的,十有八九也是想调拨两人关系,如此看来,这人还挺会算计,尤会算计人心。”   薛行安抓住了沈然的手,摩挲着掌心,“可有你这边看的通透的人,再会算计人心也不行。”   这夸张,听的沈然都脸红,他这完全是因为各种阴谋诡计看多了,而其中十有八九是因为误会造成的,才会导致电视剧能拍好几十集才结局。   要怪就怪古代科技太落后,没什么能留下证据的方式,没有监控不能拍照,然后造成一系列的误会,实际上说开了,屁事儿没有。   “不是我会看人心,是因为这一切都是人算计的,总会有纰漏,最主要的是,你不是被算计的那些人,不会知道他们心里会怎么样,只能通过对方日常行事和的性格去判断,哪能次次都准了呢。”   沈然和薛行安两人边走边说,除了中间薛行宁插过一句话外,薛行平和薛行宁兄弟两人就如隐形人一般跟在后面走,还得认真听两人说了什么,万一大哥问起意见来,他们如果没听的不好交待。   但走到后面,两人发现大哥根本不会提问,不仅不会提问,甚至可能连他们两都给忘在脑后了,眼中就只有他夫人。   薛行宁小声跟他二哥感叹,“大哥如今真不一样了,以前我们一道走的时候就喜欢考校我们,现在连看都不多看一眼了。”有种被抛弃的可怜感。   薛行平跟着点头,“可能是嫌弃我们太笨,不能像大嫂那样,什么事都能说的上话。也有可能是嫌弃我们没大嫂好看,不想看。”总之就是,已经得不大哥青眼了。   “以前在府上的时候还没看出来,这一到外面才发现,真是满心满眼都是彼此,大哥对大嫂满意的紧啊。”   “你忘了吗,之前文慧大事说过,大嫂是大哥的命定良人,谁都比不了,这般神仙赐的姻缘能不满意吗?”   “说来,大嫂还不知道这事儿吧,也不知道大嫂知道了会不会生气,觉得咱们薛家联合起来骗他……”   薛行宁话没说完就给薛行平捂住了嘴,“嘘!别说,万一被大嫂知道了就完了,这事儿还是等大哥自己   说吧,大哥心悦大嫂,迟早会告诉他的。”   薛行宁点头,“也是。”   两人怕自己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后面都老老实实的不再开口。   前面,沈然同薛行安专心说着话,脑子也要同步思考,丝毫没留意到后面两人的小动作,说的话更是一句没听到。   但薛行安不一样,他是习武之人,耳朵好使,薛行平两人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他还是听的清清楚楚,当两人说到后面时,薛行安的心跳就乱了,甚至还有些紧张,连带握着沈然的手都紧了几分。   沈然被他捏的有点疼,就问他,“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薛行安被沈然一问才回神,摇头,“没有,就是想不明白。”   沈然抓着他手晃了晃,“别着急,慢慢来,咱不怕,我跟你说说我今天打听的关于那块地的事儿吧,就带头堵咱们的那人叫姚大,姚大跟我说……”   沈然自顾自的说起了从姚大哪儿打听到的消息,薛行安再次开始走神,想文慧大师说的话。   沈然嫁入薛家是偶然,可被薛家那么轻易接受却不是,薛行安从前没想自己会娶个男妻,薛家也没想过自家多个男媳妇。   一切都如此平和全都因为一位叫文慧的和尚,文慧和尚是个高人,偶然路过将军府来讨水喝,那时候的薛行安也才十四岁,正打算去边关历练,文慧和尚借着薛家发善心给水喝的由头给了薛行安一个锦囊,而那个锦囊不仅救了薛行安一条命,还让大汉大军成功打了一场胜仗。   那之后薛行安就派人去找文慧和尚,不过他没找到人,文慧和尚却主动来找他了,让薛行安拜他为师,他在边关教了薛行安三年,还替薛家解决了许多难事。   唯一的要求就是薛行安一定要到二十那年才能成亲,需娶沈家人,不论从沈家嫁来的是何人都要善待他,那是他的命定良缘。   也是因此,薛行安是薛家长子却迟迟没成婚,而薛行平和薛行宁都是在他前头成亲的。   薛家也因此对沈然接受良好,从没因为他是个男人而有什么不满。   在沈然嫁入薛家不久后,整个薛家的生活都改变了,也让薛家人更信这命定良缘的事,完全将沈然当自家人看待。   一切看着都很好,唯一的问题就是沈然不知道这事,这代表着薛家在骗他,薛行安在骗他,薛行安怕沈然知道后会觉得他不是真心爱他,薛家对他的态度也是因为他对薛家有用,能让薛家过上好日子。   薛行安陷入了挣扎,他知道该告诉沈然,但不知道该如何说,怕说了沈然会生气,会离开他。他知道,沈然想走,他留不住这个人,他太聪明,也太有主见了。   可如果不告诉,时间拖的越久,等事情败露时沈然就会越生气,到时候结果还可能会更糟糕。   薛行安想起往事时就开始走神,纠结的时候更是将情绪都写在了脸上,沈然同他说的话他是一句都没听到。   于是,等沈然说完,就看薛行安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起来很纠结。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是在想他刚才说的事。   沈然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回神了。”   薛行安武将出身,对某些事完全是条件反射,沈然这么一动他就回神了,还一把抓住了沈然的手,虽没动手,但在他抓住沈然之前是没将他当自己人的。   不过等抓到人之后,薛行安也清醒了,将沈然的手放下,“对不起,走神了。”   沈然视线在薛行安脸上扫了一圈,看的薛行安越发心虚,“怎…怎么了?”   沈然微微一笑,“看你这样就知道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能说不能说?是挑地点说还是挑时间说?”   “我……”薛行安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沈然的问题他一个也答不上来。   沈然倒不为难人,主动帮他解决问题,“背着我在外面有人了?”   薛行安连忙摇头:“没有,不可能,我绝不会做背叛你的事。”   “哦,那就是其他事了,”沈然摸着下巴琢磨了下,接着问:“事情跟我有关对吗?你想告诉我,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薛行安知道这些瞒不过沈然,老实点头,“对。”   沈然眯着眼笑了起来,“既然没做对不起我的事,那就不为难你了,我不着急,等你什么时候能开口说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其实我也有秘密瞒着你,也没到说的时候。” 第一百零七章 过渡   如同沈然知道薛行安和薛家人有事瞒着他一样,薛行安也清楚的知道沈然有他自己的秘密。   这个人太聪明,太过通透了,想出来的点子一个赛一个的新奇,他的眼界,他的见识和看法,绝不是一个京城小官家能养出来的人。   而沈然从没出过京城,沈家对他也更不存在什么精心教导。再加上他明明如此聪明伶俐,却有一首写的稀巴烂的字,似乎处处都透露着疑点。   不只是他,薛家其他人也一样有所怀疑,每次碰上什么事情沈然都有他们意向不到的法子可以解决,他不在乎身份差距,不会觉得身份尊贵的人就高人一等,也不觉得下人就生来低谁一等。   很多时候他的行为言语都跟旁人不一样,不说与他们格格不入,但多数时候他置身事外。   薛行安在听到沈然的话时也并不觉得意外,甚至有些心安,他们相互都有秘密瞒着对方,好像又多了个能让沈然留下的理由。   说到底还是心中不安。   薛行安点头,“好,那就先不说,等时机到了再说。”   两人都主动掠过这个话题,薛行安为自己刚才没认真听沈然说的话同他道歉,然后又让沈然同他说了一遍。   这一出,其实最吃惊的反而是跟在他们身后的薛行平和薛行宁两兄弟,他们刚才将两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本以为谁会生气或者怎么样,哪想到几句话过后两人就屁事儿没有,又聊了起来。   两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一会儿,也不太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最后只能摇头,表示大哥大嫂不一般,想法寻常人是弄不明白的。   ……   一行人到家后天都已经黑了,这一天下来一点没闲着,却连口热饭都没吃上,沈然才刚进门就开始喊小双子,“小双子,我饿了,快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弄点来,什么都行。”   沈然嗓门不小,这一喊将薛家人全部喊出来了。   薛大夫人等人赶紧跑出来问,“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忙的连饭都没吃上?”   问的同时还围着几人转了一圈,“也不知道在外面做什么,伤着哪儿没,一天天的,真叫人不省心。”   等打量了一圈后见没什么事才放下心来,又亲自跑到厨房去吩咐,多给做点吃的,饿一天估计都饿瘦了。   这种有人围着跟前跟后操心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沈然都要热泪盈眶了,甚至想着不管薛家隐瞒了他什么,他都不怪。   沈然等人进了大厅,薛家人全家都在大厅坐着,等着问出了什么事。   厨房一直给他们备着晚餐,很快就送了上来,沈然等人就变吃边说,将白天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薛行安还特意提醒薛大将军,让他以后再听到有人说军中将士不好,要减少粮草这些话时一定要沉住气。   然后就被薛大将军给训斥了一顿,“本将军是那种冲动的人吗?虽然听几句话就会动怒,你爹我上战场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什么时候你都能想明白的事你爹我想不明白了?”   薛行安也没拆穿他爹爱面子的行为,挨了顿不痛不痒的训,又多吃了两碗饭。   薛大将军说完后又把话题转到了齐王身上,“怎么就又扯出个齐王来了,齐王老老实实的养狗遛狗,可从没做过其他出格的事。”   “爹,齐王是对方抛出来的引子,跟他也不一定有什么关系,现在还不能过早下结论,”薛行安道。   “我知道,只是想不明白,”薛大将军摸了把胡子,有点愁。   这种事薛家女眷们不好说什么,但对沈然提的买地的事却很感兴趣,问起了沈然的   打算。   沈然将自己同姚大说的补偿说给众人听,他们对于银子的事不感兴趣,这一户人拿二十两银子是比其他人给的要高不少,可实际算下来还真不多,甚至摊到人头上每人五两都不到。   薛二婶问:“你说给人安排别的住处,打算怎么安排,这京城的宅子可不便宜,那么多人得花多少银子才能全部安置了。”   沈然心里早有盘算,这种安置肯定不能给买宅子,不然他倾家荡产也买不起,沈然道:“我打算在城外比较偏的地方买块地,用来修房子,修好后就给那些百姓住。不修咱们这样的宅子,而是多修几层楼,一层楼住好几户人,这样又能省地方,还能住下更多人。”   但沈然这话一出却让薛二婶他们觉得更行不通了,“小然啊,我们知道你心善,平日里法子也多,可修好几层楼却不是那么容易修的,要花的银子怕比买宅子还要多,这怕不行。”   就以这个时代修楼层的法子修是不行,但沈然脑子里装了不少现代烧砖制水泥的法子,有了这些,多修几层楼完全行的通。   而他将地方定在边缘也是为了不挡城内的视线,并且外观也不会同其他的宅子差太多,除了高度,其他都不会特别突出。   沈然神秘一笑:“二婶放心,哪儿的人现在也没同意卖地,不着急,等我忙完端王妃赏花宴的事后再来做这些也不迟。”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也就等着看你又有什么新奇的法子了,要修好几层楼的屋子,我还真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   沈然自己也很期待,那房子修起来了他也很有成就感,古今两个时代的结合,如果能在这个时代实现,想想都很激动。   沈然他们吃完,要说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就各自回房休息。   沈然和薛行安回房后,沈然想起他好久没关注过闵王那边了,同薛行安说道:“也不知道闵王那边是个什么情况,明天你要有时间的话我们就去一趟闵王府,顺便把那个全景图给他送过去。”   那全景图沈然后面又拿给薛行平给临摹了一幅,他舍不得薛行安辛苦再画一副,又不想把薛行安画的第一幅大作拿去送人,就让薛行平给临摹了一副准备送给闵王。   薛行安点头,“好,明天没什么事,我同你一起去,也该多同京城这几位王爷接触,才能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秉性。”   “不错,虽然先前爹和祖父说这几位王爷不错,可有许多也是听人说的,更何况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谁知道过去这么久,会有人生出什么心思来呢。”   人心最难揣测,谁知道这些表面对皇位无动于衷不屑一顾的人心里在想什么;又或者是那些将自己当个隐形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自己闲散王爷的人又是否真的甘心呢?   “时候不早了,歇了吧,今天也累一天了。”   “好。”   ……   一夜过后,迎来新的一天。   薛行安吃过早饭后去城外军营转了一圈后就回来了,同沈然一起拿着全景图去了闵王府。   但到了后却被告知闵王一大早就出城去了,说是在忙什么打马球的事,下人知道的不多,也就只告诉了沈然他们这点。   沈然猜应该是在忙滑雪场的事,就问:“可知道王爷在城外什么地方?王爷是今日才去还是最近经常出城?”   下人道:“已经有一段日子了,最近天天出城,有时两三天才回来,至于到底去了何处,这小的就不清楚了。”   沈然点头表示明白了,道:“那麻烦等王爷回来后转告一声,就说将军府有人来找他,要送一样东西给王爷   ,王爷可派人来将军府去唤我们。”   “公子放心,下人定会转达。”   没见着人,沈然就只好和薛行安一起回去,路上的时候沈然说:“这闵王速度还挺快,听那下人的意思,怕是地方都定下来了。”   薛行安道:“闵王向来爱财,对这等能赚钱的事都很积极,也不足为奇。”   “等下次咱们也去看看他选在哪儿的,聪明人做生意会选好地方,闵王选的应当不差。”   薛行安摸摸沈然脑袋,柔声应道:“好。”   这边事没办成,但还有别的事可以做,沈然回家后就先同薛清荷一起将两个要写的话本大纲定了下来,让她抓紧时间写,写出来好去卖,他最近可缺钱了。   沈然给薛行安也安排了任务,让他帮忙去看看京城边上有没有什么可以买的地,有合适的就买下来,多买点,往后用的着。   而沈然自己则开始琢磨端王妃的赏花宴上要表演什么节目。   新衣服走秀肯定是要有的,歌舞表演不能少,初次之外还得有能让人眼前一亮看的高兴的戏码才行。更重要的是还不能距离这个时代太远,若过于新颖难免会引人怀疑。   这个时代的娱乐活动太少,文人们每天想方设法的办诗会,武将就比武,偶有什么马球赛蹴鞠赛,都不怎么适合一群官家妇女和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们。   选了半天,沈然也只觉得看戏是最合适的。   只不过这戏不能是外面戏班子最常唱的戏,得好看得好笑,还不能含有什么暗示之类的,限制相当多。   沈然琢磨半天,最后定下了一个小品和一段书生与糟糠妻的话本演义。   等定好大致节目,沈然就下了另一个决定,等赏花宴结束后,一定要好好的讹端王妃一笔! 第一百零八章 激动   沈然是真的很忙,前脚才刚把赏花会要表演的节目定下来,后脚将军府的下人就来报说,端王府来人传信,说端王妃已经说同各家小姐说好了,愿意帮忙试衣服,问沈然什么时候有时间去见见人,同这些小姐们说清楚到底要做什么。   沈然让下人回了,让端王妃多准备几套量身的工具,后日将诸位小姐请到端王府,那时他会上门同诸位小姐说明需做什么。   而这边端王府的下人刚走后不久,下人又来报说,闵王府来人了,说是闵王回来了,请薛大公子和薛少夫人上门。   沈然也挺无语,这些人就喜欢扎堆,他从回来后就没打算今天出门了,谁能想到闵王会回来的这么早。   而且现在薛行安也不在府上,沈然一个人是不可能去闵王府的,闵王同端王不同,沈然去端王府时他们关系已经不错,可以以朋友相称了。而闵王这边,沈然并不熟悉,闵王除了最开始要计划时来过将军府,之后可一点消息没送过,两家没什么其他来往,更没什么私交,他一个男妻单独上门,不合适,话传出去也不好听。   沈然就让下人给回了,说等明日再上门拜访,今天薛大公子有事出门去了。   不过沈然也把那全景图交给了闵王府来传信的下人让其带回去给闵王,让闵王先看看,他们明天上门时也好商量是否有不合理的地方。   打发走人后,沈然又去找薛二婶和薛三婶,这次端王妃的赏花宴上至少要准三十套新衣服,除了给自家两个姑娘一人备两套外,还有准备二十套用来走秀用,剩下的几套就设计的成熟点,到时候给那些王妃夫人们抽奖用。   还有化妆品,尤其是口脂,以及眉在卖的不同,这属于特殊定制,是专门给那些夫人小姐们的。   两人听了沈然的要求后都挺为难,薛二婶道:“小然,这也没多少时间了,你二婶我自认聪明过人,可这么短的时间内要画这么多衣服样式出来也做不到啊,你这不是在为难你二婶吗?”   薛三婶紧跟在后面接话,“我这才叫为难人,五六十套,还每一套都不一样,你就是把你三婶我拆了也折腾不出来啊,别的不说,就这颜色,前头已经把最常用的颜色都做了,这后头我上哪儿给你找这么多颜色去?”   沈然也知道这个要求难,而且时间紧,但越是不好做,越要做出来,到那时才会让人让人另眼相出的东西是与众不同,是其他人不能企及的。   而这其中,还有一样东西,叫成就感。   沈然很喜欢,在做许多事的时候他都很喜欢,这是对自我的挑战,而在看到结果的时候,心里那种满足和自豪感是许多事都无法比拟的。   沈然笑着问了两人一句:“二婶三婶都觉得做不到吗?”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做不到,这太难为人了。”   “那就不定量了,咱们先做,能做多少是多少,实在做不出来就拿之前的,二婶三婶觉得如何?”   两人这次没立即回答,脸上的表情很纠结,薛二婶先说了句:“用以前的,传出去可不好听,咱们的天仙阁还要名声呢。”   “就是,不止天仙阁,我也要这名声,不成不成,不能用以前的。”薛三婶接道。   “可端王妃请的人不少,咱们要送礼肯定是都送,不然就是得罪人。可要都送,那这量就得做的出来才行。”   “这……”   薛二婶薛三婶都为难了起来。   两人相互看了半响后将问题抛给了沈然,“那你说怎么办?总   归这名声是要的,而且我们家两个姑娘要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们难堪。”   “二婶,三婶,我想了想,东西咱们必须做出来,不过不用全部自己做,往后需求还会更多,只靠你们二人肯定忙不过来,加上你们还要忙家里的事。咱们请人,请会画儿画的好的,会画衣服款式的。还请会调色的,认识中草药的人。”   “先各请三人,都请姑娘如何?”沈然提议。   两人同时看了沈然一眼,薛二婶道:“行倒是行,可你说请姑娘怕是不好找,这会读书写字画画的姑娘都是大户人家的闺女,这是不用想的,寻常百姓中,一百个也不见得能找出一个合适的来。”   薛三婶附和:“对啊,这调色,认识中草药的女子更是少之又少。”   是难,在这个时代尤其的难,可不代表没有,从古自今男子英雄大丈夫多,可奇女子同样不少,千古留名的也是能数出许多人来的。   沈然说:“没关系,咱们先把告示贴出去,把要求写清   楚了,也把工钱这些都写清楚了,让有意愿的就带着自己画的调的东西去天仙阁,我让天仙阁掌柜先过过目,若有觉得好的再让二婶三婶你们看。”   “那成,这事儿就由你去折腾吧,我跟你三婶就抓紧时间看能弄出多少你要的东西来,找不着人咱们自己也能顶上。”   沈然点头,朝二人行了一礼,“那就辛苦二位婶婶了。”   薛二婶豪放一摆手,“自家人客气什么,你忙去吧,我们也去忙了。”   沈然也不可能全让两人辛苦,在回了房间后他也帮忙画了一些花样子出来,画的草图,打算等薛行安晚上回来后再画成图。   至于口红颜色什么的,沈然也把自己前世听过的口红色好写了出来,虽没记住都是什么样的,但从名字上也能猜一猜,写好后沈然就让小双子去给他找东西来,准备试色。   不过小双子都还没出门,薛家外面守门的下人又来了,这回是闵王亲自来了。   沈然:“……”这一天天的怎么就不能消停会儿呢。   “去看看府上哪位老爷或是公子在,让他们先去招待下人,我这边大公子没回来前都不方便。”沈然又忙又不想单独去见闵王。   却不想那下人说:“闵王爷特意点名要大少夫人您,还说见不到人就不走了。”   沈然:“……”竟还开始耍赖了。   沈然想,自己是那种这么容易被威胁的人吗,显然不是!   “既然这样,那就先让闵王爷先等着,另外派人出去找找大公子,等大公子回来了我就去见他。”   “是,小的这就去回话。”   沈然将人打发走后就回头催小双子,“不是让你去拿东西去了吗,怎么还在这儿没动?”   小双子一脸好奇的问:“少爷,你真是让闵王爷在前厅等着?你之前不也一个人见过他吗,怎么现在这般避讳了?”   沈然摇头:“没什么缘由,就是不想单独见而已,你别问了,快去拿我要的东西。”   小双子揣着满肚子疑惑,走了。   而对沈然来说,不想单独见是其一,其二则是这些人上门来就点名要见他,不过是因为他能为他们带来利益,或者给他们解惑,能给他们想要的答案。却对整个薛家并不尊重也不看重,而沈然不会忘记他自己是薛家人,他是薛行安的夫人,没过薛家和薛行安这一关,没那么随意能见到他。   当然,端王一家子算例外了,至少关系比其他人好。   闵王或真心求教,又或者是有其他的事,在沈然让人传话后   还真没让下人来找他了。   沈然也乐得忙自己的事,在自己房间里折腾了满屋的辣椒味儿,把弄出了好几款辣椒红。还有厨房现成的红豆沙也被小双子给端了过来,沈然还弄了两款豆沙红出来。   厨房里基本是红色的东西小双子都给拿了一些过来给沈然试验,连红皮儿的萝卜都没放过。   在现代有很多红色,古代是真不怎么多,就算各种混合调试也不一定能做出多少来,沈然觉得能有个百来款就是极限了。   等沈然将手上东西都折腾差不多的时候,薛行安终于回来了,还是下人来禀报的,说大公子刚进门就被闵王给扣住了,然后让他赶紧来请大少夫人前去。   沈然也只能起身去见人,去的时候路上还在想,他可真忙,都快赶得上天子日理万机了,一刻都没得闲。   沈然一到前厅闵王就凑了过来,情绪有几分激动,还想伸手拉沈然,“那画儿是怎么画出来的,太好看了。不过这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真能按那画上修出来?”   沈然没回答闵王的话,只避开他的手躲到了薛行安身后,而薛行安也一副保护着的姿态将沈然护在身后,神情冷淡:“请王爷自重。”   闵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沈然是个男妻,先前还以这个为借口不肯见他呢,都怪他太激动了,现在弄的自己不讨喜。   闵王咳嗽了两声,脸上表情也不太自然,“咳…那什么,本王一时情急,无意冒犯,无意冒犯。”   “王爷此次上门是想了解那幅画吧,上面画的内容都是根据先前给王爷的那一份计划书来规划的,都能修建出来,等全部布置好后也会与上出入不大,王爷尽管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闵王现在也有点尴尬,一肚子问题,但刚得罪人了,也不太好开口。   “今日去王府拜访时听王府下人说王爷最近经常出城,可是选好修建之地了,若王爷明日有空闲可否带我们夫夫二人出城看一看,再现场按画上规划下如何修建,王爷应当能看出效果。” 第一百零九章 怀疑   听到薛行安的话,闵王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好好好,那咱们明日辰时在城门口见,早去早回。”   闵王激动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期待,那画给了他太大的震撼,心中也有太多的问题和疑惑需要有个人给他解答,所以才会在看到沈然时那么激动。   闵王同薛行安说好时间明日见的时间后就走了,他也知道自己先前得罪了人,留下来人家也不见得会同他多说几句,还不如等明天实地规划时再问。   沈然和薛行安目送闵王离开,看着他背影都没感觉出他的喜悦,只不过沈然和薛行安却都不觉得高兴。   人一走,薛行安就把沈然揽入自己的怀里,“往后不管是谁上门你都不要单独见了,等我回来,若是我出门了,你就叫上二弟三弟他们一起。”   沈然点头,“嗯,除了端王,其他人我也没打算单独见,今日闵王等了许久,硬是拖到你回来我才出来的。”   薛行安叹了口气,“真想把你藏起来,只让我一个人看。有时候我也在想,你若愚笨些多好。”   沈然笑了下,“你要能把我藏起来我绝不反抗。至于聪明这件事,那是天生的,改不了,不过你看中的不也是我聪明吗,要是我变成了傻子,你还能这么喜欢我?”   “我看中的不是你这份聪明,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沈然呵呵的笑,“我看中的也是你这个人。”   薛行安将人揽的更紧了些,两人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牵着手往院子里走。   而站在门口的两个守卫在人走后可算把头给低了下来,大公子和大少夫人谈情说爱从不考虑别人,他们只能自觉的不听不看抬头仰望房顶,唯一不太好的就是抬头抬久了脖子疼。   一边揉脖子一边盼望大公子和大少夫人下次卿卿我我能换个地方,不要在大门口了。   沈然和薛行安是完全不知道他们刚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带来的影响,两人往自己屋走的时候也在聊天,沈然提起了闵王,“你不觉得闵王有些反常吗?我总觉得他激动过头了,确实是能赚钱的法子,图也好看,可他堂堂一个王爷,又是当今皇上的皇叔,这反应是不是太过了些。”   薛行安听着沈然的分析,倒没觉得有太多不对,更多的是对闵王不满,被私人情绪给左右了。   “闵王向来喜欢赚钱,有传言说他才是京城首富,闵王府中的银子比国库都多。”   “闵王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他有什么用处?总不能赚了就在家里堆着。”真金白银,比国库还多,那得堆成山吧,闵王府也不见得能装下。   至于说都换成银票,沈然觉得也没哪个钱庄能吃的下这么大一笔巨款。   薛行安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来闵王有什么特别要花银子的地方,只进不出,是有些奇怪。   “看来我需要再进宫一趟,去问问皇上,或许皇上知道些什么。”   沈然点头,“如果是皇上默认的,那也就没什么稀奇了,总归是给了皇上好处的。可如果不是,那这个闵王就要查一查了。”   “明日吧,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明日出城回来再进宫。”薛行安道。   他们也没想到会怀疑到闵王身上去,当然,更想不到的是,这件事牵扯进去的人还都是他们认识接触过的。   闵王的事不确定,两人也就没再过多讨论,进了他们自己的院子后,薛行安就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辣味,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阿嚏,阿嚏……你放了什么?怎么这么辣阿嚏……”薛行安捂着鼻子问,实在难受,一句话   没说完又开始打喷嚏了。   沈然笑着跑进屋子里将自己的成品拿出来给薛行安看,“口脂,我研究出来的,你看这颜色,这个是辣椒红一号,这个是二号,还有三号四号,是不是很好看?”   薛行安看了一眼,没分清楚这几个色号有什么不同,至于好看,看着跟辣椒油差不多,实在不知道好看在哪儿。   他没办法昧着良心说好看,但也不想沈然失望,只点了点头,“挺好,就是从前没见过,这辣椒还能做口脂吗?”   沈然往自己嘴唇上抹了点,让薛行安看,“这样看是不是就好看多了?可以用这个辣椒油做,也可以找其他东西代替,主要是这个颜色。”   沈然嘴唇涂了辣椒油后,瞬间变的红嘟嘟,还有些有油,看在薛行安眼里就成了好吃,想要咬一口,像菜一样,味道一定不错。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一口下去,亲了沈然个猝不及防,但口感却不怎么样,薛行安只感觉到了辣,还是软乎乎   的辣。   薛行安:“……”整个人都有点懵。   反倒是沈然看着他那样子笑了起来,“味道如何?”   薛行安无言以对。   沈然自己舔了舔嘴唇,一样只有辣味,“还成,不过不适合姑娘,更不适合成了亲的夫人们,不然……”   沈然看着薛行安,眼里全是狡黠的笑意,薛行安知道那是在笑他刚才没把持住呢。   沈然起了性,从屋里把红豆沙做两个色的口脂也拿了出来往自己嘴上涂,涂好后就往薛行安跟前凑,“这次甜的,你还要再试试吗?”   这豆沙没方才的辣椒油那么打眼,可沈然的话太有蛊惑力,让薛行安一听就觉得很甜,想要试一试。   不过这回没让他主动,沈然自己就凑了上来,将唇上的豆沙印在薛行安唇上,“甜的,没骗你吧?”   薛行安舔了舔嘴唇,很甜,说不出的甜,甜到了心里。   沈然看着他笑意盈盈,薛行安眼神一黯,一伸手就将人抱了起来,“还想要更甜的,夫人给吗?”   沈然拍了他一下,“都叫夫人了,你说给吗?”   最后满屋辣椒味儿的屋子又混合了别的味道,着实有点一言难尽,两人自己都忍不了,换了间客房将就着睡。   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天,沈然和薛行安早早起了床,准备吃完朝饭就去城门口跟闵王汇合去,结果才到桌前坐下,就听薛大夫人慢悠悠的说:“听说你两昨晚折腾到连屋子都换了个?”   “虽然你们年轻,但也要节制才行,要不然年纪轻轻就坏了身子,那往后可怎么办?你们两又生不出孩子来,折腾这么起劲儿做什么?”   沈然刚端起粥往嘴里送,一听这话顿时把自己给呛着了,“咳咳…咳咳…咳…娘…你…”   薛行安还好,反应没沈然那么大,只轻咳嗽了两声,然后赶紧给沈然拍背,“别着急,有话等咳完了说。”   沈然一听这话,更想继续咳了。   等好不容易停下,沈然脸都红了,但为了不让误会加深,他立即解释道:“娘,是因为昨天我在房间里用辣椒做口脂,房间里辣味儿太重,所以才换的。”   薛大夫人一脸我什么都知道,但你们要编那我就配合你们好了的表情,“行行行,是辣椒味儿太重,不过我说的话你们要好好记着,年轻人别贪多,身子好才是最重要的。”   沈然:“……”他自动在心里将这贪多替换为喝酒,而不是某些事。   薛行安这会儿脸皮倒比沈然厚了,乖乖的应声:“是,记住了   。”   薛大夫人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我都是为你们好,只要你们能听进去就行。”   沈然和薛行安埋头喝粥啃包子,差不多的时候就快速撤退了,直到远离了薛大夫人的视线才重重松了一口气,“娘真不愧是将军夫人,也太彪悍了点。”   薛行安对此很赞同,“爹就喜欢她这样。”   这话沈然也不知道该不该接,更重要的是不知道怎么接,太过微妙。   好在薛行安也没打算继续,而是拉着沈然出门,“会骑马吗?今日带你骑马出城吧。”   这个主意非常不错,沈然连忙点头,“好呀好呀,不会骑,你带我。”   “好!”薛行安让高朗将他自己的坐骑牵了过来,一匹大红马,毛色发亮,四肢强壮匀称,看起来就很有力,沈然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品种,不过可以肯定是这是一匹上等的好马。   “它有名字吗?”沈然围着大红马转了一圈,越看越觉得稀罕。   薛行安点头,“叫轻鸿,鸿雁的鸿,是我在边关时自己驯服的一匹野马,也跟了我好些年了。”   大红马在薛行安提到它名字的时候打了个响鼻,在薛行安手上蹭了蹭,尤为亲昵。   沈然看的稀奇,也跟着“轻鸿轻鸿”的叫了好几声,然而大红马完全不鸟他,甚至还有些不耐烦。   沈然:“……这不至于吧,要不你帮我说说好话,让它理理我?”   薛行安带着沈然的手摸了摸轻鸿的脑袋,道:“你多跟它说说话,以后有时间也喂喂它,等日子长了,它就认识你了。”   沈然觉得这很不科学,按照电视剧或者里的常规发展,都是看到女主就很喜欢,再烈的马都能驯服。   沈然疑惑,是这马太温顺了,导致剧情不对,还是因为他不是女主,所以不鸟他? 第一百一十章 巧合   轻鸿温顺且很善解主人意,薛行安让沈然上马的时候它也没反对,但在沈然摸它的时候依旧没什么反应就是了。   沈然默默叹了口气,只能认了自己不是女主这件事,所以得不到好马的青眼。   由于剧本不太一样,沈然也没过多纠结,被薛行安抱着骑着轻鸿到了城门口。   他们到的时候闵王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看见两人后表现的很高兴,对两人道:“咱们这就出城了,驾!”   说完就骑着马在前面带路,丝毫不犹豫。   薛行安也策马跟上,在城内只能慢悠悠的走,出了城后没多少人,官道还算宽阔,在官道上策马而行,迎着春风,看着路边开出的小花,还有绿油油的小草,心情确实不错。   沈然穿越过来后就去过一次香山庙,那时着急救人,一点欣赏风景的心情都没有,同现在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闵王选的地址距离京城并不远,甚至还没香山庙那么远,马儿没跑多久就到目的地了。   那是一块在山坳中间的空地,面积很大,一眼看过去还看不到头,三面环山,剩下的一面就是入口,正好在官道上,位置确实是个很好的位置,大小也合适,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地方冬天能堆的起雪不。   没等沈然他们发问,闵王就主动开口解释了:“这地方是本王让手下人打听了好些日子才打听到的,住这附近百姓说这一片冬天是雪积的最厚的一片,经久不化,本王看着大小也合适,再按你们那纸上写的,给边上种上花,这山坳坳里定然好看。”   也同薛行安后面画的那全景图非常融洽,画里也是被山包围着的,那场景如同天上落入凡间的一片仙境般。   看到选址后,沈然也有些明白为什么闵王会那么激动了,实在是很凑巧,又很合适。   沈然对薛行安点头,让他多夸闵王几句。   薛行安:“王爷慧眼,如此地方都能找到,又刚好与画中场景吻合,着实是个好地方。”   闵王哈哈大笑了两声,“本王这眼光向来没差,走,进去看看去!”   闵王一马当先跑进了山坳,薛行安同沈然紧随其后,进去的时候薛行安一直在留意四周,越看眉头就皱的越紧,沈然没回头,没看到薛行安的反应,只觉得这地方确实不错。   闵王已经安排了很多人在里面挖了,架势很足,相信再过一段时间来这儿已经能看到好些房子了。   下了马,闵王在前头同薛行安两人解释是做什么的,他记的很清楚,仿佛亲力亲为参与过一般。没什么突出的,都是沈然那计划书上写的。   到后面,闵王指着山上的一处地方说的,“哪儿才是个好位置,那纸上不是写了汤池子嘛,本王特意让人在这山上找的,你们说巧不巧,那山上刚好就有一个,还挺大,到时候把那汤池子里的水引下来,这下面就能泡了。”   闵王越说越是得意,这地方真同沈然那计划书上写的完全吻合,巧到沈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先来考察过这地方才写的计划。   “确实是块宝地,王爷可曾让人到山上去看过,若那山上宽敞又有路走,这后面还能弄个猎场,京城的公子哥儿们不就好这一口。”薛行安视线在山上环顾了一圈后问。   闵王一听这话立即笑出了声,“看过,全让人看了。大公子可真是个厉害人,自己聪慧能干,还娶了个聪明伶俐的夫人,当真让人羡慕。那山上就同大公子说的那样,开阔平坦,山背后又是一块是山坳,虽没这么大,但弄个猎场也合适。”   闵王还同薛行安道谢,说又有个赚钱的点子了。   “   王爷客气了,下官也只是随口一提,没成想就有这么巧。”就是一切看起来都太过巧合了,让人觉得不真实。   闵王带他们看完,就把沈然送的那幅全景图拿了出来,向两人请教这上面一些他看不明白的东西,很多薛行安都不知道。所以哪怕沈然不想同闵王说话也不得不开口解释,毕竟当着闵王的话让薛行安传话也不合适,还可能让闵王误会他们对他有意见。   等沈然解答过闵王的问题后,闵王就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沈然,模样同端王还挺像。   “薛少夫人果真聪慧,这般才智无人能及,却不知道是如何想出这么多新奇的玩意儿来的。”闵王一副诚心求教的模样。   之前还真没人问过沈然这话呢,不过沈然也不怕,微微一笑说:“天生的,其他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也就剩下脑   子还能转了。”   闵王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也跟着沉默了。   沈然主动掠过话题,同闵王说:“王爷,昨日不是说要现场布置下嘛,咱们就按这画来走一圈吧,定下哪个地方修什么,这上面都有写名字。”   全景图画的很详细,花草树木都有,房屋全定了名字,只要按名字来修,最后就能修出一样的成品来。   闵王自没什么意见,还叫了两个人过来跟他们一起,沈然拿着画说的时候他们就跟在后面记,很是认真。   等一圈走完,日头也到了头顶,刚好正午时分,见没其他事薛行安就提议他们先回去了,最近忙,回去后沈然还有许多事要做。   闵王表示跟他们一起走,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希望在路上的时候能帮他解答。   回去的时候闵王确实有很多问题,但问的很刁钻,多数是只有沈然能回答,薛行安答不了的。偏闵王还很有分寸,问沈然一两个问题就往薛行安这儿抛一个,两个人谁都不忽略。   但他们几个谁都不是傻子,闵王全程围着沈然找话,还试图从他嘴里打听消息,即便问的隐晦又小心,但沈然和薛行安都对他有所防备还是听出来了。   等进了城,要分开时,闵王还提出让沈然和薛行安有空上闵王府坐坐,说他府上也收集了许多新鲜玩意儿,还有来自各地的厨子,做的一手好菜。   王爷的要求怎么能拒绝呢,也只能客套的应下了,表示以后有时间就登门拜访。   等一分开,沈然和薛行安同时沉了下脸,都是因为闵王盯上了沈然,沈然一点都不想自己被人惦记,而这位闵王越相处越不像好人。至于薛行安,那就更简单了,换做任何人,夫人被别的男人惦记,都不可能高兴的起来。   “这位闵王怕藏了不少秘密,我怀疑今日他也是有意为之,故意给我们透露消息的,就是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沈然道,很不高兴。   薛行安御马慢慢往前走,“是不简单,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那个山坳我进去的时候看过了,若有人在两面的山上埋伏着,山坳里面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沈然对这方面没薛行安这么敏感,很是吃惊,“你说他弄了个适合埋伏的地方,他难不成是想引谁进去不成?”   两人心里同时闪过一个人,“皇上!”   “皇上!”   沈然飞快的说:“上次的运动会皇上就去了,若这个滑雪场建好了,闵王也会请皇上来,皇上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出宫,只会带着亲信出来,若那个时候两边有埋伏的人,想要刺杀皇上,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薛行安点头,“不错,宫里重重守卫,朝臣进宫也不能携带兵器,即便是杀手进宫也不容易,想要在皇宫对皇上下手,很   难办到。至于明目张胆的造反,一是不一定会成功,二则失了民心,百姓不满,这天子的位置坐的也就不会轻松。”   “所以让皇上在外面遇刺,太子又年幼不堪大任,这个时候能者居之,闵王上位成功的可能相当大。”   两人你一句我一言的将闵王企图猜了个七七八八,但最大的问题就是,是否是真的,如果不是,前面所有的猜测都不成立。   沈然挠了挠头,有些烦躁,这个藏在幕后算计着要造反的人是沈然穿过来后最烦的了,也不知道人是谁,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查也查不到什么有用的,总感觉自己跟个傻子似的被人耍着玩儿。   “等送我回去了你就进宫去问问吧,总好过我们在这儿无端猜测,若不是闵王,咱们也好抓紧时间去找其他人。”   “好。”   薛行安应了一声,将沈然送到将军府门口后就又骑马走了,这一幕刚好被从大门口出来的薛大将军看到了。   “爹,这是要出门吗?”沈然同薛大将军打招呼。   薛大将军点点头,“有点事,去趟军营。行安这是又要去哪儿,到家门口了都不进门。”   沈然道:“进宫去见皇上,有些事得请皇上解惑。”   薛大将军听到沈然的话表情有点怪,“你们这胆子真不小,也就你敢说请皇上解惑了,这天下哪有当皇上给臣子解惑的。”   沈然笑眯眯的说:“等相公去问了可不就有了,是皇上办事,消息共享才合理,他明明知道还不说,让我们自己去查,这不是折腾人嘛。”   薛大将军听的好笑又无奈,“你们啊你们啊,可真是年轻人,不知者无畏。” 第一百一十一章 酸了   薛行安这天回来的很晚,天黑后好久沈然才在大门口看到人出现。   下午回来的时候碰上薛大将军说他们年轻人不知者无畏,沈然开始还没想明白那话是什么意思,但久等薛行安不回来,他大约也明白了。   有些事天子未必不知道,可他知道了也不会说。   更有可能,闵王就是天子的人,甚至还可能是专门来试探他们的。   沈然等不到人回来就不安心,于是又跑到大门口去守着去了,沈然也不是只站在门口当往望夫石的,他闲着没事就跟门口的两个守卫聊天,全问人家家里的事,有没有心上人之类的,没多久把两人祖宗十八代都搞清楚了,甚至还知道了其中一个人暗恋厨房大叔的闺女。   沈然倒没给出主意教怎么追人,只说等成了后他给他们两送件大礼。   然后聊着聊着又引来了许多其他的薛家下人,有扫地路过的,有浇路过的,还有送东西路过的,最后都堆在门口不走了。   沈然反正没事,就坐在门口给他们讲故事,不是最常见的《西游记》沈然给改成了《聊斋》,讲书生与狐狸精的故事。   这种的,不论男女老少有钱没钱,都爱听,然后没多久就把薛家大门口给围住了,或坐或站,全都一脸向往的看着沈然,那神色跟看到了什么神仙一般。   薛行安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脚放在台阶上,也不知该不该迈进去。   好在两个守卫还算清醒,看到薛行安之后赶紧打招呼,“大公子回来了。”同时还假装咳嗽提醒其他人。   一提醒,这些人才回了神,沈然也跟着抬头,看到薛行安后立即站起来,拍拍手道:“人回来了,你们都散了吧散了。”   下人们很是不舍,但也不敢跟大公子抢大少夫人,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看沈然,那模样活像被拆散的鸳鸯一般。   还有人大着胆子问:“大少夫人,以后还讲吗?”   经典永远是经典,这样的东西放到哪个朝代都是热门,沈然很能理解这些人,毕竟刚听了个兴起就被迫被打断了,是让人难受。   沈然点了点头,“下回有时间还讲,保证让你们都听到。”   ;有了沈然这话,大家立马高高兴兴的走了,虽然还是有些心痒难耐,可知道以后能听到,也就有了盼头。   等下人们一走,沈然就立即同薛行安说:“我等你好久了,都快成望夫石了,你怎么才回来。”   薛行安看了看那群还没走远的下人背影,实在不能说服自己信沈然的话,但也不敢反驳,毕竟他知道沈然确实是来等他的。   薛行安拉着沈然的手往里走,“进去再说。”   沈然没什么意见,又问薛行安吃饭没,听他说没吃,先是吐槽了一番天子抠门,连饭都不给吃,接着就朝厨房的方向大喊让人给送饭。   生生把一个将军府过成了农家味,偏生还让人不觉得讨厌。   而薛行安这么晚才回来,自是少不了薛家人一番问候的,只不过这次薛行安对他进宫跟天子说的话是一点都没透露,连薛大将军都没说,让人觉得很稀奇。   等吃完两人回了自己房间后,沈然还问:“我能听吗?”   薛行安兴致不太高,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能听,不过听了会不高兴。”   沈然捏着自己说,“无非两种,一是皇上早就知道闵王有问题,但没跟我们说。第二则是闵王是他用来试探我们的,难不成还有第三种?”   沈然刚问完就吃惊的张大了嘴,“不至于明知道闵王有问题,皇上还故意让他来试探我们   吧,他这一天闲着没事干?”   薛行安点头,有些无奈,“不错,皇上早看出了闵王的野心,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便是他不停敛财也是皇上默许的。”   沈然:“……那可真是闲的没事儿干。”   薛行安又接着说,“不过与我们猜的不同,闵王并不是想自己造反,闵王府也没有金山,他敛财是为了屯粮和养兵马,那些银子就没多少是进了他口袋的。”   但沈然不太信,“我记得他上门来买计划时可表现的很财大气粗,手上绝不可能没银子。”   薛行安失笑,伸手摸了摸沈然脑袋,“那才多少,便是你真的收闵王也能给的起,他这些年可没少赚。”   沈然突然有点酸,几万两银子说拿就拿,可真不是一般有钱,而且这还只是其中一点点,那大指不定有多少呢。   他穿来后生意做了也差不多有半年了,现在就只能   让薛家日子过的不错而已,奢侈都不行,至于余钱更是没多少,衣服要卖的贵,成本也不低,看着生意还行,但因为他只想做精品,独一无二的东西,其实也没赚多少。   越想越觉得自己穷。   沈然问薛行安:“你说皇上不拆穿闵王是不是因为每年闵王也给国库贡献了不少,不然怎么愿意那么多银子拿去给别人用呢?”   沈然想着,要换成他的话肯定早把人收拾了。   薛行安道:“听皇上说确实给国库也送了不少银子,不过最主要的是,那些兵不见得就是给别人养的。”   沈然点头,“也是,皇上看着就不像是会吃亏的人,既然皇上什么都知道,那还让我们查什么查,他自己趁早将人一锅端了就是。”   “不会,端了一个还有下一个,皇上要的是一劳永逸。”   沈然心想,人心这么难以预测,要想一劳永逸,那就只能将他那些兄弟都给杀了。   “那皇上还跟你说了什么,知道背后指使的人是谁吗?”沈然问。   换来了薛行安摇头,“未曾,皇上说他不知道,所以才让我们查,他说他看谁都有意图。”   沈然撇嘴,这个皇帝坏的很,他才不信这话,肯定是知道些什么,而自己不好主动动手,就让薛行安去查,到时候来个人赃并获。   沈然也得出了结论,“所以你这次进宫其实什么有用的消息没得到,还把我们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了皇上是吧?”   薛行安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他还是点头了,“确实如此。”   “嗯,那你为什么宫里留了这么久,我都以为出什么事了。”   薛行安解释:“说完后皇上还留我下了两盘棋才准走。”   沈然一时也不知道该吐槽这个皇帝太小气,连留人下棋连饭都不给吃还是吐槽他太有心机,薛行安进宫肯定是被很多人盯着的,连他都因为薛行安在宫里待的时间长会担心,其他人就更别说了,肯定在猜测他们在宫里到底密谋了什么。只怕会有人心急的到处打听,又有人露出马脚。   “算了,皇上的心思咱们也别猜了,专心给他办事就行,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   “嗯,”薛行安应了声,两人一同去沐浴,薛行安就问了沈然明天的打算。   “明天要去端王府,你不好跟着去,就再帮我去看看地吧,多买点,银子不够就去问闵王要,反正他银子多。”沈然非常酸,并且觉得自己之前白送计划书和全景图的行为如同智障。   薛行安见他这般意难平,忍不住笑了,“好,到时候我亲自去要,一定要够了咱们买地的银子。”   沈然这才满意了。   “不过我也会想办法赚钱的,等这次端王府的赏花宴后咱们天仙阁的名声肯定打出去,然后遍布大江南北,所有人都会知道天仙阁,再把价格提一提,就不愁了。”   沈然怎么都没想到,过不了多久他就开始为自己说过的话后悔,无比后悔,什么不愁,头发都快愁白了!   “好,都听你的。”薛行安对此持非常配合的态度。   两人沐浴的时候小小腻歪了下,因为怕第二天又听到让他们节制的话,所以其他的啥也没做。   次日,沈然和薛行安一起出门,不过出了大门口就分开走了,一个去端王府,一个去城外。   等沈然到端王府的时候端王府已经非常热闹了,端王妃请了人在门口专门等他,沈然一到就直接被请到了内院,老远就能听到里面叽叽喳喳的声音。   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群的话,沈然有些胆怯,还问了带路的人一句,“可有请别家的男妻,还是只有我一人?”   “回都虞候夫人的话,只有您一人,不过王妃将王爷留下了,也在里面。”   沈然听到端王还在到觉得舒服了点,他一点都不想做万花丛中唯一的那一点绿。   “都虞候夫人到!”   到院子门口时,端王府的下人还非常有仪式感的喊了一句,院子里瞬间安静了。   端王妃很快走了出来,可热情的看着沈然:“人都来齐了,就等着你,快进来吧,大家可都想见见还这个天仙阁主人呢。”   沈然同端王妃问好后跟着走了进去,院子里各家来的小姐坐了有十好几人,都矜持的用扇子或帕子遮了脸,同时又好奇的打量着沈然。   不过沈然一句话还没说,就被突然冒出来的端王给劫走了,“沈然你可算来了,我跟你说,这些女人太可怕了。”   端王虽然有意压低声音,但在场还是有不少人听到了,沈然觉得端王要完。 第一百一十二章 狗崽   “站住!往哪儿去!”   果然,沈然脑子里才刚冒出这个想法,端王妃就已经行动了,朝着端王怒吼一声,不仅吓的端王不敢动,在场其他的小姐们更是瞬间变鹌鹑,缩着脖子完全不敢吱声儿。   最淡定的人反而成了端王自己,他转回头,看向端王妃,笑容满面的朝她走过去,过去就上手在端王妃脸上捏了下,“这不是要替你招呼人嘛,你让沈然一个男人在姑娘堆里待着像什么话,就算沈然不要名声,这么多姑娘也不要了?”   “你还生气,你要是气出皱纹来我就休了你,别气了,再气本王就不高兴了。”   端王妃听到端王的话还真摸了摸脸,“真有皱纹了?”   端王在她眼角轻按了下,“那可不,都是你刚才吼我吼出来的。”   “行吧,我不吼了,不过你也不能把人带走,要是他走了其他人不就白来了,反正有你这个王爷在,怕什么误会,就在这儿老实待着,哪儿都不许去。”   “是,夫人,本王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看着爱妃。”端王一脸真诚。   三言两语就把人给哄好了,还给自己和端王妃都留了面子,这操作看的沈然一愣一愣的,心说这位王爷有几分能耐啊,不管放哪儿都是个情场高手。   端王妃对他这个反应很满意,直接把沈然拉到了自己身边,“好了,既然怕误会,咱们就闲话少说,你直接说要各位小姐做什么就成。”   沈然对看着他的小姐们点了点头,“今日很简单,就是要为各位小姐们量个身,我要了尺寸后回去让人做衣服。至于之后要做的也很简单,就是个时装秀,穿着新衣服走路,这我不好教。等回头王妃给我一份各家小姐府上的住址,我让家里两个妹妹登门拜访,教各位小姐如何走秀。”   沈然这次来也单是要个尺寸啥的,主要是来看看人,若有身材不太合适的就不适合走秀了。再一个就是看看里面可有熟人。   香山庙的事过去没多久,京城大小官员还有家眷都夹着尾巴在做人,虽然当面没人说,但沈然清楚,许多人可都将仇记在薛家头上的,沈然没什么受虐的爱好,不想一边被人记恨,一边还把自己的好衣服送去给人穿。所以才想先过瞅一眼。   沈然看了一圈没看到一个眼熟的,他就放心了。   端王妃大约是看的出他是在打量人,在他身旁小声说:“薛少夫人放心,不该来的人一个都不会来的。”   沈然转头,讶异的看着她,心想,端王妃可真是个聪明人。   “少夫人不用如此惊讶,不只是我,这京城现在哪个好人家办这样的宴会都不会请那些人,这事儿一年半载是过不去了。那些老不要脸的女人还好,就可惜了家里的姑娘,生生被拖累了,不说耽误了说亲事的时间,就往后能不能找个好人家都是问题。”   虽说也没对外说过到底是哪些人家,可这京城的官眷们哪个不是人精,稍一打听就知道了。   沈然点头,“确实如此。”   那些女子被牵连确实很无辜,可牵连她们的是的她们亲娘,如果对方不将那些事算在沈然头上沈然倒也没过要怎样,可既然他们算了,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同情心这东西还真就没了。   “多谢王妃,王妃放心,这次宴会定与往常的截然不同。”   端王妃笑着说:“那我就等着了,你上次让我准备的量身工具我都准备好了,让她们自家丫鬟给量就行。”   沈然也掏出自己的炭笔来,“那麻烦王妃让人给我找块光滑点的木板子,再拿一张纸给我就行,我来计数。”   端王妃虽不知   道沈然要做什么,也还是吩咐人去找了。   等东西都拿上来后,沈然就站到了那些小姐身旁,问丫鬟她家小姐芳名,接着让丫鬟给他报数,沈然飞快在纸上写上。   沈然虽然毛笔不太行,但用炭笔写的还是不错的,主要是快,他还能同时记好几个人的数,郑整个测量过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完了,效率快到让人心惊。   端王凑过来看了一眼沈然纸上的内容,没看明白,问沈然:“你这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本王一个没看懂,你别是没记下来吧?”   “当然记下来了,这个是我们天仙阁内部专用的暗号,别人看不懂,放心,衣服到时候做出来绝对合适。”沈然不仅记了每个人的尺寸,连身形肤色都记了,到时候还能根据这些配一套合适的妆容来。   端王也没找到反驳的理由,只能这么算了。   沈然拿到数据后就打算离开,但端王不愿意,强行拉着沈然让他去看狗。   “本王有十几条狗,什么样的都有,最近还下了两窝狗崽子,你要是喜欢本王就送你两只养,要不是看在你先前给本王出过主意的份儿上,本王才不会带你看呢。”   端王嘴上这样说,但走的时候还时不时回头看看沈然跟着没,生怕他不去。   沈然对这位口是心非的王爷也是很佩服,他也并不是很想去看什么狗崽子,端王自己带他去,还说的像给了他天大的恩赐一般。   沈然也只能无奈的摇头,一直跟在他后面。   端王养狗的地方是专门修过的,一个非常大的院子,一进去就能看到许多狗笼子,还有在花园里玩的狗子。这些狗子看到端王很是兴奋,全往他这儿跑,至于沈然,他又一次被无视了,这些狗子叫都不对他叫一声。   沈然:“……”这场面好像在哪儿见过,他就这么不受动物喜欢吗?   明明他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更是从未伤害过什么动物,也没沾过血,沈然很无辜,无辜到端王都起疑惑了,“诶,这是怎么回事,这些怎么狗对你不叫也不理的?”   沈然摊手,“我也不知道。”   端王还特意抱了一条小狗起来往沈然怀里放,“来,你抱抱看,估计是以前没见过不认识,等你常来就认识了。”   沈然表示自己并不想常来,至于原因,非常简单,那小狗被端王放到沈然怀里了,依旧没理他,自己舔着毛,眼睛看着端王,不吵不闹,非常乖巧。   沈然:“……”   沈然实在不想说什么,将狗子还给了端王,“我自己转转吧,王爷你忙你自己的。”   沈然说着就往院子中间去了,这院子里布置了很多东西,什么跳板,大铁圈,小水池,甚至还有秋千,颇有点儿童游乐所的感觉,也可以感觉出这位王爷对狗子确实很喜爱了。   因为被无视的体质,沈然在院子里转了一大圈也没一只狗子理会过他,完全被当成了透明人。   在沈然不打算自取其辱要出去的时候,突然眼尖的看到了一窝刚出生的小狗崽,跟小老鼠似的,肥肥胖胖,走路走的还不太稳当,格外可爱。   沈然觉得稀奇,就凑近了看,这个时候被无视体质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沈然蹲下看小狗崽的时候母狗也一样没反应,沈然甚至还大着胆子去摸了下小狗崽,母狗都没理他。   在门口跟狗子玩的端王也注意到他这边了,立马起身就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不过距离狗窝还有五六米,母狗就目光凶狠对端王叫了起来,威胁他不让靠近。   沈然在旁边依旧屁事儿没有。   沈然:“……”这也不知道该   不该高兴。   但他胆子明显大了起来,抱起一只小狗崽开始撸,软乎乎的,又是热的,手感那叫一个好,摸的沈然都不想放手了。   并且还有个更大胆的提议,沈然回头看端王:“王爷,你先前说送我两只小狗崽,是真的吗?”   端王刚才被母后凶了,这会儿不高兴着呢,听到沈然的话立即拒绝,“本王什么时候说过,你快把狗崽子放下,不许动!”   沈然撸的正高兴呢,才不理他,“不放,你说要送我的,这一窝我都要了。”   端王立马就想上前去抢沈然手上的小狗崽,不过还没动两步,母狗又狂吠了起来,大有端王再往前一步就咬死他的架势,端王瞬间怂了。   顿时也更得意了,没想到自己这被无视的体质还能有这般好处。   小狗崽摸的差不多了沈然才放回母狗身边,接着走到端王跟前,“王爷,你可别说话不算话,或者我去问王妃要去?”   “不行!”端王立马拒绝,若让王妃送,只怕这些狗子全部要遭殃。   “送你就送你,不过不能全部带走,只能带两只。”端王妥协道。   “行叭,两只好歹有个能作伴的,那就等过段时间断奶了我再来抱走,这期间就麻烦王爷让人照顾了。”   端王哼了一声,“现在那还是本王的狗崽子,自然会让人好生照顾着。”   沈然点头配合,没到手之前先不跟原主子一般计较。   定下狗崽子的事后沈然也不打算继续看了,准备告辞回去,端王执意到送他到王府门口,沈然刚准备行礼告辞,端王却突然问了句:“听说你们昨天同闵王叔一起出城了,回来后薛大公子就进宫去了,说的事可同闵王叔有关?” 第一百一十三章 齐王   沈然和端王认识也有好几月了,虽不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但关系也还不错,至少能开开玩笑。   之前谈的事虽不说无关紧要,可不会跟皇权跟什么阴谋诡计扯上关系,这还是端王第一次问沈然这样的事。   没等沈然开口,端王又道:“放心,我不是问皇兄说了什么,是我这边查到一些事,刚好也跟闵王叔有关。”   沈然好奇的看向端王:“什么事?”   “上次你不是问过狗被下药的事吗,先前查出来是奶娘做的,那日回去后我让人再去查了奶娘,查过才知道,奶娘曾在闵王叔府上当过丫头。”   沈然皱眉,“当真?”   端王听他带着怀疑的口气,不高兴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本王还能骗你不成?”   “没有,只是觉得很意外,你奶娘家里人既没被威胁,又自杀保全家人,想来你皇叔这边是说了什么的,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针对你,又或者他觉得那么巧你当天会到我们?”   端王摇头,“我也想不明白,我同皇叔从未有过什么不合,而且闵王叔喜欢赚钱,人都快钻到钱眼里去了,才看不上我们这些无所事事的闲散王爷呢。”   沈然难免又想,杨巡是不是也是闵王的人,那杨巡招供出来的齐王是否跟端王是同一套路,都是闵王为了将这两人牵扯进来的一步棋。   沈然也没打算走了,让端王找个地方坐下,同他打听齐王的消息,“你觉得齐王如何?他有可能会造反……”   沈然话还没说完就被端王给截胡了,“嘘!你说什么呢,老六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怎么听你这话,只有傻子才会做这样的事?”   端王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哪个聪明的会想到去造反,这不就是学老五吗,看看老五现在,被发配到荒凉之地,此生不能进京,多可怜。”   虽然这个不能成为阻止一个人造反的原因,但沈然能从端王话里听出来,他相信齐王不会做这样的事。   沈然也就干脆给他透露了点消息,“上次那人招供,是齐王指使他来搞破坏,顺便嫁祸给你的。”   端王听到这话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那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我跟老六是什么关系,这京城的传言都快说我两天天睡一张床了,还有人觉得老六会派人来陷害我?”   “可上次的传记评选你并没有请齐王,我记得我当时还同你说过让你请他一起来着。”沈然提道。   端王笑了下,“你也在怀疑老六?不,当说你也怀疑我跟老六合不来?”   沈然确实有些怀疑,毕竟这些人没谁是一眼就能看穿的,身在帝王家,如今能安然无恙的活着,除了当今天子的仁慈,谁还没点小心机呢,真要是个傻子,只怕早跟光王一样被发配边疆了。   “那王爷能说说为什么传记评选的事没请齐王吗?说不定对方也跟我一样,是因为中间出了什么事,导致你们开始不合,那个杨巡说不定就是用来试探王爷您的。”   端王听到这话,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人才凑到沈然耳边说:“因为老六他媳妇怀上了,老六得守着人。”   沈然:“???”他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端王依旧神神秘秘,一副非常小心的样,“老六他喜欢的人是他侧妃,两人从小就认识,钟情对方两人还私自定了终身。但他外家人不讲理,还想老六抢皇兄的位置,就把他表妹塞给他做王妃了,他那表妹凶的狠,可恶毒了。”   “老六媳妇以前也怀过,不过每回被诊出怀怀上后没多久那孩子就没了,把老六气的   ,都想拿刀砍他表妹了。”   沈然真挺意外,没想到还能听到这种八卦。   “所以这次齐王就打算安心守在侧妃身边,连门都不打算出了?”沈然问。   端王点头,“那可不,就他媳妇那身子,太医都说了很难再怀上,这回好不容易有了个,再生不下来,只怕老六就要要绝后了,他才没什么野心想跟皇兄争呢,一心只想守着他媳妇。老六还巴不得让皇兄把他发配到封地上去呢,正好跟他媳妇过逍遥日子。”   也不知咋,沈然还从端王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羡慕。   “王爷不也同王妃很好吗,为何还会觉得羡慕?”   沈然这话刚说完就受到了端王坚定且严厉的反驳,“什么羡慕,本王才不羡慕,本王的王妃多好,虽然凶了点,也不太讲理,可本王都不在意,本王喜欢着呢。”   沈然严重怀疑这话其实是想说给端王妃听的,就是人不在这儿,没能听到端王表衷心的话。   “哦~”沈然拖着长长的尾音应了一声,一副了然的样子。   然后果断转移话题,“还是接着说齐王的事吧,齐王母妃娘家人想让他造反,那现在呢,还有这个想法吗?或者说皇上知道吗?”   “能不知道吗,皇兄多聪明的人,老六外家现在在朝廷里官职不高,也没什么实权,想造反是不可能了,顶多就是在其他人想的时候帮忙去放一把火。不过老六不喜欢他外家,往来并不多。”   端王还同沈然说了许多齐王妃,也就是齐王表妹做的事,齐王原本不喜欢这个表妹,可也算不上讨厌,外家和亲娘都让他娶表妹,否则就不让他喜欢的人进门,齐王也只能妥协,原本想着娶了事也就完了,可没想到这表妹进门后就没一天安生过。   齐王妃进门就先把整个齐王府所有的下人整顿了一番,十之八九换成了她的人,齐王原本的妾室,受宠的一个没能讨好,不受宠的日子过的也跟下人差不多,闹的整个齐王府鸡犬不宁。   而这才开始,齐王迎了侧妃进门,侧妃没多久就怀孕了,但齐王却碰都没碰过她这个表妹,于是侧妃第一个孩子很快就没了,这还不算,侧妃还因为刚流产被齐王妃罚跪,淋雨等等事,险些连自己的命都没保住。   齐王先前也没想到自己表妹会这么狠毒,将表妹重罚了一顿,还闹到要休妻的地步,最后还是他亲娘逼着不让休,还将表妹接到宫中教导了一段时间,才打消了齐王休妻的念头。   过后齐王就专心守在侧妃身边照顾人,侧妃养了好几年的身子才养好,又一心想为齐王生儿育女,然后也就怀上了,只不过同上一胎一样,没活多久就没了。   这次不是齐王妃亲自动的手,而是给齐王纳了好几个妾室进门,齐王妃只是在背后推波助澜了一把,那些想得齐王恩宠的女人自然按耐不住,联手将侧妃肚子里的孩子弄没了。   齐王震怒,妾室一个没留,可没有证据证明是齐王妃做的,亲娘又在后头压着他,只能把人留下,不过齐王对这个狠心的表妹也没留情,人虽然没休,但在王府的日子并不过。   齐王侧妃这是第三次怀上了,若再生不下来,只怕侧妃怀都不见得能怀上了,齐王心疼媳妇,又想要孩子好好的,一天连狗都不遛了,整天在王府陪着。   “这你可真就冤枉我了,虽然我偶尔看老六也不是很顺眼,但看在我们都喜欢狗的份儿上我也还是会带他一起玩儿的,是他自己不愿意来。你说怎么就这么巧,有认为我们两关系不好了呢?”端王满脸都是想不明白的样子。   其实沈然也不明白,“不过这也说明齐王侧妃有孕在身的事被瞒的很好,暂时不用担心别人   知道。”   端王幽幽的叹了口气,“多事之秋啊,你说这些人怎么就不能让我们过过安稳日子呢?”   沈然摇头,谁知道呢。   “王爷,齐王这边就麻烦您再多盯着点了,不是我不信齐王,便是你,便是皇上都不见得完全会信,这皇位的诱惑太大,总有人想要上去坐一坐。”   端王没答应,反倒意味深长的看着沈然:“那你怎么就肯定本王不想呢?”   沈然当即就笑了,“因为王爷自己说的,王爷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都知道,那位置没那么好坐。”   “成吧,看在你夸本王聪明的份儿上本王就答应你,帮你查一查老六,至于其他的,还是你们自己忙活去吧,本王不想掺和太多。”   “行,没问题,”沈然答应的很爽快,端王愿意帮忙本来就是他们赚了,这些王爷,虽然看着闲散,可手段比他们厉害多了。   沈然从端王府离开的时候还挺高兴的,有了两只小狗崽,还从端王嘴里问到了许多有用的消息,算是收获颇丰。   让沈然没想到的是,他回去后还有另一个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沈然回去的时候薛行安已经回来了,在桌前端端正正的坐着,面前摆着一叠像地契一样的东西,沈然一进门就被吸引了视线,过去拿起一看,果然是地契。   沈然数了下,竟有是足足是十张,二十亩地。   沈然惊了,“你买了二十亩地?这京城内还能买到这么多地吗?”   薛行安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只冷着脸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你进门后还没看过你相公一眼。”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同   沈然:“……”   大约是第一次直面薛大公子被忽视而表达出来的不满,他有些吃惊。   不过看着薛行安一脸认真严肃表达自己不满的样子,沈然还有些想笑。   当然,沈然做的第一件事是认错。   他走到薛行安身旁,弯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接着又直起身,可端正的给薛行安行了个礼,“相公,您夫人知错了,在这儿给您赔礼道歉了,并且保证以后不管什么时间不管什么场合,眼里心里都只有您。”   沈然这一出倒弄的薛行安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沈然见薛行安半天不说话,以为他还生气呢,直接过去坐薛行安大腿上了,抱着薛行安的腰跟他撒娇,“安哥哥,人家知道错了嘛,你能不能原谅人家一次,人家以后都不敢了……”   结果沈然话还没说完就被薛行安捂住了嘴,“够了,相公原谅你了。”   话虽这么说,但脸色很臭,一点都不像是原谅人的样子。   沈然试探性的问:“那要不我再说几句?”   薛行安这次直接以唇堵住了他的嘴,然后沈然就什么话都说不了了。   等分开时,沈然竟还有点怀念,刚才薛大公子那强势的模样让他甚是满意。   薛行安大约是怕沈然又作妖,还补充了句:“真原谅你了,那些话也不用说了,”听着实在难受。   甚至为了能让沈然信服他是真原谅了他,还勉强的扯着嘴角露出了个笑容。   沈然“噗”的一声直接笑出了声,觉得薛行安这样太过可爱,“恩嗯,我知道,我相公最好了。”   薛行安已经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主动拿起地契问:“二十亩够吗?已经是城内最大的空地了,若是不够我明日再去另一边看看。”   见薛行安开始说正事,沈然也就不闹了,只是很好奇,“这可是京城内,还能在同一个地方买到二十亩的空地,这边上都没什么人吗?”   薛行安解释道:“京城很大,王公贵族们都喜欢离着皇宫近的住处,有钱的大户人家也喜欢,普通百姓虽住不起这中间的宅子,但也不会太远,因为离的近好做生意。人都挤着中间了,偏一些的地方也就没什么人了。而且此处又不是城门方向,做许多事都不方便。”   沈然明白了,“那价格呢,是从官府手中买的?”   说到这个,薛行安的表情有点微妙,“今日碰巧了,去衙门时问询时候碰上了闵王,闵王知道我们要买地后,就大方帮付了银子,这二十亩地我们一两银子没花。”   沈然:“……那可真是太巧了。”   对这个闵王,两人都有些无话可说。   沈然提议,“不如明日再去衙门转转,看能不能再碰上闵王,这次咱们多买点,争取能买个的四十亩。”   薛行安捏了捏他的脸,“这种好事哪有一次又一次的,若真有,人给了,你敢拿吗?”   别的事还有可能,但闵王这个奔着造反去的,迟早要人头落地的事,他敢只怕也没命拿。   沈然叹气,“唉,这便宜不好占啊,你说闵王会来找我们吗?”   薛行安也不确定,“难说,不过闵王总不会就这么断了跟我们的联系才是,在那个滑雪场没建成之前,我们应该会经常见到他。”   “那也是好事,反正接触越多咱们也就越了解他,闵王喜欢赚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幕后之人策划这一切同样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们就算要动手也要选个合适的机会才行。”沈然倒不怎么担心那些人现在会动手。   薛行安也   是如此想的,“不过也还是要提防着,他们筹备这么多年丝毫没见动静,现在开始频繁活动,显然是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放心,只要皇上好好活着,事儿就不大,当然,咱们在他们有动作之前破碎他们的计划,不影响到百姓自是最好的。”   沈然说着,又将自己今天从端王哪儿得知的消息告诉了薛行安,“若齐王是个普通人,这事儿我就能拿来写话本了,到时候肯定能大赚一笔,可他是个王爷,现在还有危机,唉,只能放弃。”   薛行安哪想到沈然的关注点竟在这上面,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接这话。   好在沈然也没打算让他接话,自己又接着说:“没关系,已经有两个话本让清荷   在写了,我这儿还有个要在端王府的赏花会上演的,等演结束后我就卖出去,还能找戏班子排,又能赚不少。”   沈然自己盘算着,再次无视了薛行安,满心满眼就剩下如何赚银子了。   薛大公子无奈,被无视很不高兴,但也不敢再跟先前那样要求沈然心里眼里都是自己,因为他怕再听到什么恶心人的话,难受。   沈然盘算着赚银子,那就真没闲着,第二天就自己将小品和糟糠妻的话本写出来了。   小品里沈然加了些现代的梗,又结合了这个时代的实际情况,整体下来问题不大,就是有很多细致的地方要磨,这事儿沈然自己没干,交给薛老爷子和薛老夫人去了,这两人反正闲着没事做,加上又见多识广比他们会说话,来改本子是最合适不过的。   至于糟糠妻,沈然也不打算写那种被抛弃还拖儿带女上门跪求原谅的那种,他打算塑造一个自立自强的女子出来,这女子是带着儿女上门了,但在知道男人已经同大官女儿成亲后就主动要了一份和离书,然后独自带着儿女过日子。   从最苦最脏最累的活开始,女子一点点攒下家底,供儿子上学堂,给姑娘请女先生,学琴棋书画,势要让两个孩子过的不必其他人差。   女人有了银钱后也注重打扮,虽被生活磨炼,再怎么养都比不了男人的新妻,可女人自信,靠自己本事活着,抬头挺胸什么都不怕,比那新妻更有魅力。   如此惹人眼的女子自是入了不少男子的眼,有人不介意她生过孩子,也不介意她年龄大了,想要娶女人回家,这其中什么样的人都有,有表面说喜欢实际贪图女人财产的,也有真心喜欢女人的,还有一时兴起想娶女人回家当个姨娘玩玩的。   女人一个都没答应,她经历了太多,看惯了人间百态,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最后知道这时间好人有,坏人也不少,唯有自己最可靠。   不过沈然也给设定了一个痴情男子,家底不差的读书人,考了功名,也做了个小官,将房子买到了女子家隔壁,每日出门时与女子恰巧撞上,晚上回家时又会同时开门,男子偶尔给女子家送一些新鲜的吃食,女子也偶尔让人请他到家里吃饭。   什么都没说,但都看的出来男子喜欢女子,愿一生守候,别无所求。   剧情不长,沈然怕太排不下来,还自认给安排了个圆满的结局,结果拿给薛清荷和薛清莲两个姑娘看的时候两人哭的稀里哗啦的,把沈然都吓着了。   沈然:“……请问我错在哪儿了,让你们哭成这个样子?”   薛清荷一巴掌拍在桌上,控诉道:“哥你是个坏人,你怎么能把这个秀娟写的这么惨呢,过了这么多苦日子,应该给她配一个好男人啊,你好男人是写了,可怎么就不写让两人在一起呢?呜呜呜……你怎么这么坏啊!”秀娟就是话本里女主的名字。   沈然:“……”沈然无话可说。   但沈然不解释,薛清荷更不满了,“哥你怎么不说话啊,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哄着我说改了结局吗?让秀娟和这个李书生拜堂成亲过一辈子啊。”   沈然:“……你要求真多,不过哄你这事儿是你未来相公的事,我哄也只哄你大哥,没你的事。”   薛清荷:“……”突然就哭下去了是怎么回事?   但明显更难过了。   薛清荷撇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然,也不说话,看起来跟沈然就是那个负心汉一般,怪心狠的。   而薛清荷觉得自己哭没什么用,就拉着薛清莲一起,两姑娘誓要把房,我给你们解释啊,但结局我是不会改的。”   沈然同她们说的第一句是:“女人从不靠男人活着,甚至没有男人她们能过的更好,不用为男人操心,不用顾着家里,不用起早贪黑伺候公婆,更不用为儿女操劳,她们能自己赚银子,想买什么买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的,过着最潇洒的日子,是不是很好?”   “可是…”   薛清莲刚听到沈然的话就要反驳,被沈然给打断了,“你们听我说完,我知道,说着好听,这时间没多少女子能过的了,我们也不去谈未来如何。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这世上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不是所有人都顺顺利利按部就班过着幸福的日子。各家有各家的难处,个人也有个人的选择。”   “就像我们都觉得二妹妹该跟陶铭和离,往后肯定能有更好的。但二妹妹不想,她觉得她能在陶家过好,也不甘心将陶家的一切拱手让人,两种选择都没错。秀娟也一样,她只不过选了另一条路,让她自己过的更好的路。”   “你们记住,这世上的人本就不同,也有不同的性格,这世上因有不同而精彩。秀娟可能与很多人要靠着男子过活的女人不一样,但她也过的很好不是。最后也有喜欢她的人,虽然现在没在一起,往后谁知道呢,这结局不也很好?”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过渡   两个小姑娘对沈然的话一知半解,但也不知道人与人不同,有些事不能强求,也不再闹着改结局了。   沈然并不觉得他设定的这个秀娟可怜,因为她活的通透,前面是过了不少苦日子,可最后也苦尽甘来了,最主要的是她自信,沈然自己还挺喜欢这个人物的。   沈然给两个小姑娘看完后又拿给薛行安看了,薛行安对结局倒没多少意见,只说:“这时间少女子能做到这样。”   沈然也说:“因为这世间的男子不愿让她们这样。”   “你当真要让人演这个话本?你可知这样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这不仅仅是一个话本,更是一种挑衅,是女子对男子的挑衅,会有无数人不满,唾骂,甚至会参到天子跟前去。   沈然点头又摇头,“有猜测,但具体怎么样不知道,但让我放弃我真舍不得。”沈然也清楚,他现在是薛家人,若真把这个话本演出来了,被牵连的肯定有薛家,或者说很有可能都没他什么事儿,罪名就直接由薛大将军等人担了。   “我再想想吧,看能不能写出什么其他的话本来,这个就先放着,不改了。”   “好,”薛行安摸摸沈然的头,他到底不能让心爱的人随心所欲。   沈然察觉到薛行安情绪低落,转回头主动抱住了他,“你别多想了,这世上哪有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有人的地方就当有规矩,否则这世道早乱了。”   沈然不想继续说这个,就转移了话题,“好了,咱不说这个了,明天我们出去走走,你带我去看看买的那二十亩地,我琢磨下怎么规划,咱们要修什么样的房子,多少层合适。”   “好,今日去城东看了,城东没什么空地,住的人不多,倒可以商量把那边的住户一起买下来,也给他们分房子,就是要多花点银子。”   “这没关系,咱们房子修起来不会亏的,毕竟也不单单是修房子,我要弄的东西多着呢。”   不说那些不能办的事,两人说起事来也轻松了许多,有商有量的,把明日后日要做的事都给定了。   薛行安第二天要去军营,沈然想同他一起去看买下来的地就只能在家等他回来,当然,这期间沈然也没闲着,薛老爷子和薛老夫人给他改的小品改的差不多了,沈然就拿了过来找人排。   小品主题是碰瓷,要出场的人物不多,道具却要准备不少,这种搞笑的东西不太时候让两个小姑娘演,也演不出那种油腻感来,沈然就在薛家选了几个下人,先让拍着,合适就可以直接上,不合适的话也能让他们先学了,到时候教别人。   这样的东西薛家人也没见过,纷纷跑来凑热闹,看沈然怎么教这些下人演,桌椅板凳瓜子茶水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好戏开场。   这场面弄的沈然还挺紧张,几个被他选中的下人更紧张了,连说话都不太利索。   沈然:“……”   沈然同薛家人商量:“要不先给我们点时间排练下,现在这样他们开不了口。”   薛老爷子作为领头人,大手一挥,“没事我们不出声,不影响你们。”   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嗑瓜子声儿。   沈然:“……”算了,迟早要见人的,若排的合适,往后还得见更多人呢,都是些夫人小姐的,要提前适应。   几个下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听沈然安排,然而这些人完全没什么演戏经验,甚至看都没怎么看过,哪怕沈然都亲自示范了,也完全不成沈然的要求。   等到中午,薛行安都回来了,这一上午还没排出任何成果来,而薛家人早瓜子嗑完后就拍拍手走了。   沈然精疲力尽的对着薛行安求抱抱,薛行安将人抱在怀里,摸摸脸蛋,“怎么了这是,累成这个样子。”   沈然重重叹了口气,“我觉得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比较好。”   薛行安不完全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也能猜到个大概,“若是不顺赶明儿让人去戏班子问问吧,戏班子的人唱惯了的,当能学的来。”   沈然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并且沈然还决定自己调教个专业的演戏班子出来,虽说这年头唱戏的地位不怎么样,但对很多人来说也是一条生路,而且看不起这些人的都是有钱人,普通百姓倒不这么想,当然,也没啥资本看不起人家。   沈然又将自己的想法同薛行安说了,薛行安倒没反对,只说:“你如今要做的太   多了,可以一样一样来,不着急。”   沈然点头,也知道自己确实虎头蛇尾的,一堆事等着,一件事没做好,又开始琢磨起新点子了。   “恩,等我先把端王妃府上赏花会这事给办了,再做其他的。”   两人在家吃了午饭,下午就一起去城西看地去了。   京城的城门口有两个,正门在城南,整个南边也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另一个门在北边,南北正对,不过北边有重兵把守,百姓一般是不能去的,那也是皇家给自己留的后路,必要时撤退用的。   而东西两个方向都是百姓居多,东边因为很多人迷信,觉得方位好,住的人多,有钱人和官员也不少,也挺繁华,只有西边都是普通百姓,人也不多,对比起来倒显得有些荒凉。   到地方时,沈然确实有种进了农村的感觉,这京城内百姓是没地可种的,但这西城,一片一片的菜地也没人管,房屋稀少,人更是见不到几个。   沈然觉得自己要把这地方发展了起来,那就是带动整个西城区发展,想想都很有成就感。   别的问题都不大,就是没银子。   “诶,你说闵王的银子要是给咱们了多好,我能让整个西城区变的跟城南一样繁华热闹。”沈然酸酸的说道。   “还是不了吧,若给了咱们,那皇上要算账的人就成我们了。”薛行安拒绝这个提议。   “也是哦,那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地方太过荒凉,实在没什么可看的,沈然同薛行安商量后,打算在这边再买一些空地,然后再去问天子要个特权,新房子修来都给百姓住,甚至往后如果有什么灾难,有百姓流落到京城来了,也可以在这边安置。   看地没耽误多少时间,买地的事交给高朗办就行,溜达一圈后沈然他们就开始往回走了。   路上,薛行安问沈然,“你先前要多修几层,可想好如何修?”   沈然点头,“想好了,还能给你们制造个攻城的神器,回头我就画给你看。”   薛行安对攻城的神器很是期待,往回走时步伐都快了许多。   沈然也不是故意逗薛行安的,而是真有想法,此物名为梯云纵。   名字来源于金庸的《倚天屠龙记》,不过这梯子与武功没什么关系,就纯粹用这个名字而已。   古代攻城时也有云梯,一是不太稳,而是太长,搬运也不太方便,沈然想做的是个伸缩自如,底盘很稳的梯子。   回家后沈然就将自己的想法画在了纸上,底部同现代的安全梯一样,两边都有支撑,但上面伸缩梯的构造,中间还有一个平台能站人。   沈然画的不怎么好看,但大约能看出是个什么东西,薛行安拿到画时就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紧着自己照着沈然的画重画了一遍,   看清了整个布局,“这…当真是可用来攻城的好东西。”   沈然不是行军打仗的人,也没真正见过那样的场面,没薛行安敏锐,薛行安一看就知道这东西有多好,多有用。   沈然道:“看着有点复杂,如果用木头做的话承重承不了多少,用铁就不一样了,当然,也不用担心太重,可以在下面给做几个轮子,推着走,轮子上再加两个可固定支架,不让它动的时候把支架放下来就行。”   沈然说着,又在自己的那张纸上勾勾画画把刚才说的添了上去。   “你先找人做做看,能不能做出来,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们再研究下,重新画,这个不仅攻城能用,修房子的时候也一样的,应当很多需要攀高的地方都能用到,还可以只做下面这一段的安全梯,要换个什么高处的灯笼啊把梯子往哪儿一放,打开就能上,也不用人扶。”   “这件事交给我,我先找人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薛行安克制住了自己的激动,变成了期待。   沈然没什么意见,又开始画了个烧砖的砖窑样子,这是他小时候见过的,因为家附近就有个砖厂,经常跑去玩儿,所以印象深刻。   “这个是用来烧砖的砖窑,也不知道能不能烧出去青砖来,若不能的话就得另买了。”这个时代青砖和青瓦已经很常见了,只不过买肯定没自己烧制便宜,沈然就想试试。   薛行安道:“交给管家去办吧,让他找几个会烧砖的老手先试试看,成不了再另外想法子。”   沈然没什么意见,又趁热打铁开始琢磨房子要怎么修,画样式,然后要每层楼住几户,每一户多宽,还有里面的布局之类的,沈然都打算一一画出来,他画个样式,然后找人画好点,这些东西最后都会是他买地时的好帮手。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天子   薛行安将梯云纵的图纸临摹了几份,让手下拿去找人先做看看,自己也带了一份进宫去见皇上。   薛行安不经常进宫,但没回进宫都有事,天子听到宫人禀报时也挺意外,“哦,不久前才让朕给解惑了一番,今日又来了,难不成这么快就有了什么进展不成?”   “宣!”   高亮立马走到门口同外面的小太监说:“宣薛都虞候。”   一声接一声的宣召声传到了薛行安等候的地方,薛行安听到宣召,很快就进了御书房。   “臣薛行安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子一抬手,“起来吧,说说来做什么的,是给朕送答案来了还是想继续让朕给你解惑?”   “回皇上,都不是,这次是想呈一样物件让皇上过目。”薛行安从怀里拿出一张纸。   高亮连忙上前接了送到天子手上,天子将纸打开,“说的物件,怎么就变成一张纸了,真倒想看看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关子。”   天子低头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就被惊着了,“这是何物?”虽形状看着有些怪异,但天子一看就明白了这东西的好。   薛行安解释:“此物名曰梯云纵,是臣夫人想出来的,臣夫人想修一些楼层高的房子,用的上这样的梯子。”   “暴殄天物!”   薛行安话音落,天子就说话了,语气非常不岔。   “皇上,臣夫人说,此物也可用来攻城,只是有些难做,臣已经让人去寻能工巧匠了,定要将此物做出来。”   天子听到这话还算满意,拿着纸看了又看,大约是想看着就能把纸上的物件看到跟前一样,“这张图纸朕就留下了,工部能人也不少,拿给他们也试试。”   “是,臣回头就给工部送图纸去。”   “不用,就用朕手上这张,这样的好东西图越少越好。”天子对此稀罕又看重。   薛行安点头,非常配合。   但据沈然说,这东西并不稀奇,难是难在怎么做好,做的方便轻巧,图纸并没有多重要。   献图纸的事到这儿也就结束了,但薛行安没走,天子拿着图纸爱不释手的看了半天,抬头时发现薛行安还在,疑惑的问:“还有事?”   薛行安突然跪下,“臣还有一物想请皇上过目。”   天子奇怪的看着他,“又是什么稀罕东西不成,呈上来给朕看看吧?”   薛行安没说话,只是再次掏出几张纸递给了高亮。   天子拿到纸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薛行安让他看的是个话本故事。   天子:“……朕在你眼中一天就这么闲?”   薛行安也不想,但沈然想让人演这个话本,若不先过了天子这一关,还不知演出来后要牵连多少人呢。   “请皇上细看,”薛行安对着天子磕了个头。   天子摇了摇头,“又是你那个夫人搞出来的吧,朕倒想看看你这夫人到底写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来。”   故事不长,但故事紧凑,跌宕起伏,而且虐点十足,平缓时写的就是亲情,儿女懂事,母亲慈爱,一心想让两个孩子过上更好的日子。天子看着竟不自觉的入了神,到看完还有些有意未尽。   “这秀娟虽算不上是奇女子,却也难能可贵了,就是这结局有些不够圆满。”   天子说完还简单点评了一番,不过等说完也意识到这话本与寻常的话本有些不大一样,话本中的女子过于“难能可贵”了些。   “你那夫人想拿这话本做什么?给谁看?”天子将纸放   在桌上,问薛行安。   薛行安恭敬回答:“夫人想要排一场戏,在端王府的赏花宴上表演。”   天子起身,“你这夫人虽不说雄才大略,但也是个一顶一的聪明人,为何总喜欢做这些与人背道而驰的事?上次给皇后生辰送的礼朕还没拿你们是问,这倒好,又开始排戏了,又想暗示给朕看?”   薛行安忙道:“皇上恕罪,此次没有任何暗示,只不过是臣夫人喜欢这个话本,臣不想让他不高兴,这才悄悄进宫来求皇上的。”   天子听到这话笑了下,“倒是朕自己沾了你心疼夫人的光了,还能看到这话本。这么一说,朕倒想问问你们薛家可还有什么不拿出来的话本,不妨也拿来给朕看看?”   薛行安跪在地上无话可说,都言伴君如伴虎,不过是天子让他办了几件事,对他和颜悦色了几分,他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臣知罪!”   天子哼了一声,“行了,起来吧,你对你这夫人倒是上心的很。”   “都是臣自作主张,与夫人无关,若皇上要降罪请罚臣便是。”薛行安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又给天子磕了个头。   “够了,让你起就起,朕什么时候说过要罚你了?”薛行安的态度让天子隐有动怒的迹象。   薛行安站了起来,却也不敢再开口说什么。   天子看他没反应,这火反而更大了,反倒不好说什么了。   挥挥手,“退下吧!”   薛行安恭敬的行礼,“臣告退。”   天子被他这态度弄的越发烦躁,等薛行安走后还自己重重拍了案几一下,吓的一屋子太监宫女跪了一地。   天子:“……退下吧!”   宫女太监们战战兢兢退下了,就剩下高亮在一旁站着,天子有些不耐烦,对高亮招招手,“你说,朕刚才是不是过火了?”   “这…奴才不敢说,要不奴才去请章统领来?”   天子愣是叫他给气笑了,随手抓起桌上的笔就扔了过去,“你也给朕滚!”   高亮倒不怕,还笑了下,行礼后还当真退下了。   天子独自一人,这火没地方发,自个儿也慢慢消了下去。   没过多久,御书房的门被推开,进来一人。   这宫里亦或者是这天下,能直接进御书房不经任何人同传的,也唯剩下侍卫统领章司程一人了。   章司程走到案几前,看着天子笑了下,“听说你刚训斥人后就后悔了?”   天子看到人,哼了一声,“这个嘴快的东西,朕后什么悔,朕恨不得再多骂几句。”   章司程如变戏法般的从身后拿出两坛子酒放在案几上,“福满楼买的,最好的酒,分你一坛。”   天子也没拒绝,拿起一坛,打开就喝了一口。   章司程也跟着喝了,完了还把天子拉下龙椅同自己一起坐在台阶上,“你是天子做久了,都快忘记普通人是怎么样了吧?”   天子听到这话皱眉,便是没做天子前,他也没真正做过普通人。   “皇位不好坐,天子也不好当,如今也就我能大着胆子跟你这些话了。可如果你同我也狠狠发一顿脾气,对我这也不满那儿也怀疑的,只怕你往后连一个如此同你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了。我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一个朝臣,这朝臣背后是一个世家,无数条人命。”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那么多人命眨眼间就可以没了,可怕不可怕?”   “你既想用这个人,你也从未怀疑过薛家,又为何要这般说话呢,薛行安这人聪明,有才,你当多少   年皇上,他就能给你做多少年贤臣,你非得将人推的远远的,让他做个战战兢兢的忠臣,有什么好处?”   “天子做久了,就谁都不信了,可你登基也没多少年,还有人时刻惦记着你的皇位,疆土也没收复,天下没太平,你也没老,怎地就非要做个疑神疑鬼的昏君呢?”   “你是没听过他那夫人跟吵架,不知道他是怎么维护薛家的,若当时他在你跟前站着,保不齐能把你骂个狗血淋头,他夫人也没少给你好处,你都不记得了?再说了,这薛大公子本也是进宫给你献宝的,提的要求也不大,还不如你后宫那些宫妃跟你闹腾两下要你给娘家加官进爵的,你怎地就发了火呢?”   “你……”   天子听着章司程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说的话,一句都没反驳,直到听到章司程说沈然跟人吵架的事时,突然就忍不住了,“你说他夫人跟人吵架,你怎么知道的,听过?”   提到这个,章司程也有点心虚,假装咳嗽了声,“咳…那什么,就不小心听到的…”   天子伴着脸,“说实话!”   章司程:“就是头天手下撞见刑部六大人家的孩子同将军府最小的公子在街上的闹了点不开心,回头就跟我说了,你也知道刘大人的夫人是个骂人的好手,听她骂人特有精神。刚巧我第二天也不当差,就悄悄到将军府门外溜达了一圈,听到了些。”   天子:“……”   天子:“堂堂侍卫统领跑人家家里听墙角?”   章司程立马为自己辩解:“不是听墙角,是听吵架。我原本以为又往常一样会是刘夫人的大胜而归,可没想到那位薛少夫人才是个厉害的觉儿,骂的刘夫人毫无还口之力,听了还想再听。你不知道,后来那刘夫人对着薛家大门说自己错了的样子才精彩。”   章司程喜滋滋的,对自己看的那一出好戏非常满意。   天子:“……出去别说是朕的侍卫统领,丢人!”   章司程不满,“这有什么好丢人的,你身为天子还跟我打听这种事呢,不更丢人。”   天子:“……”天子,天子发现自己还反驳不了。   “行啦,下次有这等好事我带你一起去看。不过我说真的,他夫人要在你面前肯定会骂你的。薛家若真有野心就不会这么安分了。况且薛大公子心里有人,有牵挂不更好吗?”章司程继续劝说。   天子好半响才点了点头,“朕知道,朕只不过…只不过…”   “朕只不过做天子做久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甜心   对于天子认识错误并且承认错误的态度,章司程表示很满意。   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带你去薛家赔礼道歉,顺便蹭顿饭吃吧,据说从薛家大少夫人进门后薛家伙食得到了很好的改善,还请了几个厨艺高超的厨子,什么菜都会做。”   “不仅如此,还经常会有新鲜的菜式,虽然你是去赔礼道歉的,但你好歹是个皇帝,薛家看在你是个皇帝的份儿上也会让厨子做些好吃的招待你,到时候你就有口福了。”   天子:“……你是不是觉得朕当真不会对你发火?”让他去跟一个臣子赔礼道歉,还要去臣子家蹭饭吃,他堂堂天子,不要脸面的吗?   “那你去还是不去?我可告诉你,这次要是不去,你下次出宫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呢,反正我是不会保护你的。”章大统领不怕死的开始威胁当今天子。   天子挣扎了片刻,做了决定,“去!”   他不是为了去赔礼道歉,只是想趁机出宫而已。   章司程似乎早知道他会这般回答一样,起身将酒坛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坛子一扔,拍拍手道:“那就走吧,马车已经备好了,就等着皇上您了。”   天子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知道这人早盘算好了,不过也没那么抗拒,他既知道自己不该随便怀疑猜测,如今也能放的下身段往薛家走一遭。   当然,他也没想过这次去薛家的发展会同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   薛家   薛行安从皇宫出来时就一直没什么表情,到家门口的时候怕被家里人看出来,还特意放松了些。   他没见到家里其他人,直接回了他和沈然的房间,沈然又在房间里折腾口脂,屋里有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味道。   但是沈然也在薛行安进门的第一时间朝他投去了目光,并且立马起身走到门口去拉薛行安的手,“回来了啊,累不累,我今天让厨房的人做了小甜点,我让小双子给你送一碗来。”   沈然自顾自的说着话,小双子在听了沈然的话后根本不用他吩咐就自己往厨房去了。   沈然又拿着桌上新做出来的口脂给薛行安看,“三婶让人用红花做了很多染料,我正在调色,今天应该又能弄出几种新的颜色来。”   薛行安很配合,还拿起来看了看,“这是什么色的?怎么做出来的?”   薛行安举着一支口脂问,不过等了半天也没听到沈然的回答,薛行安抬头看他,“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沈然问的很笃定。   薛行安摇头,“没出事,怎么会这么问?”   沈然在他对面坐下,“肯定有事,你都不敢直视我。”   沈然脑子转了转,薛行安进宫去给皇上送图纸去了,而他很可能还带了别的东西。   沈然才坐下又突然起身,去找自己放在房间里书架上的糟糠妻的纸,翻了一会儿没找到,沈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走回薛行安跟前,“你自己如实说还是让我说?”   薛行安:“……”他以为他隐藏的很好。   沈然似乎又猜到了他在想什么,道:“同床睡觉同枕共眠都负距离接触了,我还能猜不到你在想什么。再说了,你不敢看我,情绪也没往常高,肯定是有事瞒着我,还不是什么好事,要真不能说,你就会直接告诉我。”   薛行安没想到沈然会把自己看的这么准,沈然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但如果他抵死不说估计也讨不到什么好处,甚至还可能惹夫人生气。   薛行安在思考片刻后,决定坦白从   宽。   “我确实把你先前写的话本带进宫了,还请皇上看了,本想等皇上过目后你就能让人演了,没成想……”   “皇上怀疑我们薛家是否还藏着其他一些不能给人看的话本,虽没责罚,但皇上已经动怒了,”薛行安将沈然拉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这次是我思虑不周,不仅丢了你的话本,还险些连累了薛家。”   沈然听完天子发火和自家相公受委屈的缘由,一下就炸了,“这皇上怕不是个傻子吧,我写个话本,又没祸国殃民,就算见不得人怎么了,我特么写我跟你两个人在床上的事那也见不得人,这也要怀疑,什么破毛病?”   “枉费我天天惦记着给他充国库,帮他想怎么安顿百姓,让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   ,结果我连写个话本都要他疑神疑鬼的,昏君!”沈然不仅嘴上骂,心里也在骂,翻来覆去把天子骂了好几遍。   由于担心自己骂的太过火让人听到了,也薛行安接受不了自己这么骂他们的换上,嘴上就是象征性的吐槽。   “垃圾皇帝,以后再也不帮他赚银子了,你以后也别那么给他卖力,不仅没好处不说,还要天天被怀疑,这种皇帝谁乐意伺候谁伺候去。就算不做官了,咱们当个商人,有钱什么买不到。再不济找个乡下地方种地也行,咱们家人这么多,又有力气,还能缺了吃穿不成……”   沈然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表现的比薛行安愤怒多了,总归他现在是怎么看皇上怎么不顺眼。   “我以前也就觉得他抠门了点,可现在,算了,不说了,你往后也少进宫,有的是人愿意为他办事,咱们不掺和。”   薛行安知道沈然这是心疼自己呢,伸手摸摸他因为生气而变红的脸蛋,“恩,都听你的,往后咱们老实做人。”往后他也不会再把自己当成天子可信之人了。   等发了一通气后,沈然又开始安慰薛行安,让他不要跟皇帝一般计较,皇帝当久了就开始疑神疑鬼,一天到晚不得闲,操那么多心,怪不得都死的早。   从沈然开始说皇上的不是后,薛行安其实就已经不难受了,天子如何看他并不重要,他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更何况他有家有夫人,又不只是朝臣。   等沈然不骂皇上了,也不跟薛行安腻腻歪歪的说情话了,一直站在门外的小双子才敲了门,将从厨房端来的新吃食送了进去,非常有眼色。   沈然对小双子这有眼色的行为也非常满意,自己接过小双子端着的托盘,“下次给你也做好吃的。”   然后就无情的将小双子关在了门外。   沈然献宝一般的端着托盘放到了薛行安面前,“刚让人做出来的,布丁,味道可好了,你试试看。”   托盘里只有一个小碗,碗里装的东西也不多,黄色的,看起来有点软,似乎嘴皮轻轻吸一下就能吸到嘴里,看着有点馋。   薛行安端起小碗尝了下,甜甜的,跟看着一样软,还很嫩,到嘴里就化开了,还有香味,东西不多,几口就被薛行安给吃光了,放碗时还有些有意未尽。   沈然在一旁略有些得意的看着他,“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薛行安非常诚实的点头,“好吃,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很简单的,就是鸡蛋牛奶然后再加一些砂糖,调好再蒸一下就行。早上清阳出门的时候娘给他塞了几颗糖,我才知道他喜欢吃的,然后又问了清荷清莲她们,都喜欢吃甜的,我才让人去买了牛奶,让厨子试了试。看样子做的还不错。”   “确实很适合孩子吃,给二弟三弟他们送了吗,二弟的两个孩子都吃得了。”   沈然拍拍薛   行安肩膀,“放心啦,早就送了,你看我管家这么久有人说过我不好吗?”   那倒真没有,沈然虽然经常出门,也有很多自己的事要忙,但薛家内务,所有人的开支,一日三餐要吃什么,春秋换季要准备衣服,各家要送什么礼这些,他都安排的仅仅有条。   不仅薛家人觉得沈然好,沈然自己都觉得他可厉害了能把这么大一个家管好。   薛行安看着沈然得意的小模样,失笑,“对,你最好了,也最能干。”   沈然摸摸鼻子,能干什么的不要随便说,明明薛行安自己才是最能干的那个。   开车嫌疑太重,沈然也没敢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沈然见薛行安喜欢吃布丁,就又让小双子送了些来,让薛行安吃个高兴。   不过他们在屋里吃甜品吃的正开心时,薛家下人来报,说天子来了,微服私访。   沈然:“……”   沈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放在桌上碗抖了几下,沈然将薛行安拉起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出门,“走,我们去看看这个混蛋皇上到底要做什么,找茬还找到别人家里来了,果然是没经过社会的毒打!”   薛行安虽没完全听明白沈然这话,但他抓到了内容关键点,天子来找茬儿,而他夫人可能要毒打皇上一顿。   薛行安不得不赶紧拉住沈然:“冷静,不用生气,皇上到家里来总不能是为了见我们的,爹和两位叔叔今日都在家,我们便是不去也无妨。”   沈然义正言辞的反驳,“那不行,爹都让人来请我们了,肯定是要去的,再者说,皇上都亲自上门了,不去就是不给面子。”   而这话听在薛行安耳朵里就变成了,“皇上都亲自送上门挨打了,不去打他就是不给皇上面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 认错   薛行安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阻拦自家一心想毒打皇上的夫人。   倒是沈然很着急,想立马就见到天子,用力的拉着心薛行安,“快点走啊,让皇上等着多不好。”   薛行安:“……”   薛行安用商量的口气同沈然说:“夫人,等会儿下手能不能轻点?”   沈然听到他这话,实在没忍住,笑了,“你想什么呢,你真当我胆子有那么大敢去毒打皇上一顿?那他还不得把咱们薛家满门抄斩?”   薛行安一颗提着的心顿时放下了,“那我们快点过去吧,免得让皇上久等。”然后就变成薛行安在前面拉着沈然走了。   沈然在薛行安背后闷笑,觉得薛行安这样也挺有意思的。   ……   天子来薛家确实不能只来找薛行安的,更不可能说来找薛行安赔礼道歉的,所以还是先见了自己的大将军,以及老将军。   没战事之后薛大将军每天闲的都快发毛了,朝堂上更是没他多少事,很多时候薛大将军上朝都在闭着眼打瞌睡,这天子突然上门,只要不傻都知道那肯定不是来找他的。   如今家里除了他们这些老东西,唯一在天子面前露脸的人就是薛行安了,所以薛大将军赶紧让下人去叫薛行安过来见天子。   天子和薛大将军和薛老爷子简单的寒暄过后就没话说了,毕竟真不是来找他们的。   然而他旁边有个章司程,章司程各种暗示天子,但天子开不了这个口,于是章大统领只能代为发言。   “咳,那什么,老爷子,大将军,皇上今儿来找薛大公子的,早上薛大公子进宫,皇上因为一些事不太高兴就训斥了大公子几句,怕大公子多想,所以前来看看。”   薛大将军一脸大明白,果然皇上不会无缘无故的上门。   “天子训斥臣子本是理所应当的事,皇上不必放在心上,行安承蒙皇上提点,往后定会更加尽心竭力为皇上办事。不过老臣就是好奇,行安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惹怒了皇上,不知皇上可否告知?”   薛大将军一脸期待的看着天子,而天子却尴尬的很,想让章司程帮他说,但章司程一脸薛大将军问的是你,你自己回答的反应无情拒绝了他。   天子只好硬着头皮将今天在宫里发生的事给说了一遍,心里很后悔,就不该听章司程这个不靠谱的来薛家!   薛大将军听天子说完,反应有些激烈,“皇上你怎么能因为这种事就骂人呢,行安媳妇就写了个话本,又不是真见不得人……”   “咳咳……怎么跟皇上说话呢,跪下!”   薛大将军对皇上的谴责还没完就被薛老爷子给打断了。   薛大将军也干脆,意识到自己竟当众斥责天子,犯了大错,膝盖一弯,直接就对着天子跪下了。   大家都这么诚恳,弄的天子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了,心里也越发埋怨章司程,都是这个祸害,要是不出宫就不会这样了!   “薛卿不必如此,起来吧,朕今日不是来问罪的。”   “谢皇上,”薛大将军跪的干脆,起来的更干脆。   而薛大将军刚起来,沈然和薛行安就来了,两人没撞见他给皇上下跪的场面,薛大将军还挺得意,要不然他这当爹的面子往哪儿搁。   “臣薛行安见过皇上,”薛行安领着沈然进门后同天子行礼。   天子这会儿看到薛行安也不太自然,不过他到底是天子,“起来吧,朕今日是微服出门,不用如此多礼。”   薛行安又跟沈然一起起身,不过两人都相当安静,也不问天子来做   什么的,起身后就到一旁站着了。   天子想找个台阶下都找不到。   偏偏章司程还同他说悄悄话嘲笑他,“你看吧,人家都不爱搭理你了。”   天子:“……”天子并不想说什么。   好在还有薛老爷子和薛大将军在。   薛大将军看了薛行安一眼,“你今日进宫还顶撞皇上了?你怎么这般不懂事,哪有做臣子顶撞皇上的道理,还不跪下给皇上认错。”   薛大将军嘴上说是薛行安的错,可也是暗示天子今天发火的事。   不过没等薛行安跪,沈然就一把将薛行安护在了自己身后,“爹,相公没错,不认。”   接着又将视线转到天子身上,“皇上,您好歹是天下之主,一国之君,怎么能做出这等恶人先告状的事呢?”   天子非常无辜的就背了个锅,“朕怎么就成恶人了?”天子对此也非常不满。   “咳…那什么,行安媳妇你退下,这儿不该你说话,也不许说皇上是恶人,这明明就是行安的错。”薛大将军无故让皇上背了个恶人先告状的锅,显的很心虚。   沈然自然不干,想反驳,不过薛行安先他一步捂住了他的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别担心,没事的。”   薛行安的面子还是要给,沈然默默闭嘴不说话了。   薛行安走上前,对着天子跪下,“臣今日提了不该提的请求,实属不该,请皇上恕罪,臣保证往后绝不再提。”   天子有种自己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薛家人口口声声说自己错了,可听了事情前因后果的都知道,薛行安还真没什么大错。   这也就算了,自己这边还跟了个看好戏的叛徒,让天子非常不爽。   “起来吧,今日的事是朕错了,朕不该冤枉你以及薛家,不过一个话本,的确是朕想多了,那话本你们想排就排吧,朕允了。”   天子也干脆,事成这样了,总得给个说法。   天子主动认错,还应允了薛行安所求的事,倒让薛家人很意外,薛行安跪着就没敢起来,不仅如此,连薛老爷子和薛大将军都跟着跪下了,“皇上言重了,臣等知罪。”   只有沈然对此有些状况外,不过自家人都跪了,他也只好跟着一起跪下。   “行了,都起来吧,此事就到此为止,都不要再提了,朕今日来薛家也是有事的,”天子打开扇子给自己扇了扇风,选择转移话题。   至于到底是什么事,天子也没打算自己说,将事推到了章司程身上,“章统领,此事就由你来说吧。”   章司程知道这是天子在跟自己秋后算账呢,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薛大将军,下官听闻将军府最近的伙食很好,这香味飘的满大街的百姓都闻到了,所以今日来……”   话不用说完,在场的人已经明白了,这是来吃饭的。   天子都亲自来了,就为了吃顿饭,当臣子的还能说什么,只能安排人去做啊。   薛大将军叫沈然:“行安媳妇,平日里家里的事都是你操心,你去厨房让厨子做些好菜,今儿请皇上在府上吃顿便饭。”   沈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觉得这皇上脸皮也够厚的,前脚才骂了他们家的人,又让他们下跪又让他们认错的,现在还要吃他们家的饭,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不过就算不高兴,也只能憋着,谁让人家是皇上呢。   沈然应下了,告辞准备往厨房去。   此时章司程又道:“那我也跟薛少夫人一起去看看,我知道皇上喜欢吃什么。”   然后就一点不见外的跟   沈然一起走了。   沈然觉得这位大统领还挺有趣的,天子肯来薛家,甚至还承认自己的错误,这位大统领怕是出了不少力。   仿佛知道沈然在想什么似的,章司程笑了下说:“少夫人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今日皇上来是做什么的,现在事儿已经过去了,不知少夫人可愿意给安排几道好菜,听说府上厨子有几道拿手好菜,不知今日能否有这个口福?”   沈然:“……没想到章统领对将军府的事还挺了解?连拿手好菜这事都知道。”   薛家从前的桌子就包子馒头稀粥做的好,其他都不太行,沈然管家后自然不能任由薛家伙食照常发展,在手上有了银子后沈然就又请了三个厨子来,一个做京城地道菜的,一个做江南菜,还有一个做蜀南菜,薛家没顿饭也是哪儿的菜都有,想吃什么吃什么。   但这种事情薛家人也不会对外到处说,厨子的拿手菜也是沈然教的一些现代名菜的做法,比如什么水煮鱼,蒜泥白肉,东坡肉,鸭血粉丝汤等,沈然自己喜欢吃,做法也不难的菜。   厨子从进了将军府后就没怎么出过门,不可能对外到处说,薛家下人也一样。外人肯定是不知道,这位章统领怕是天天趴他们家房顶吧。   “哪里哪里,薛少夫人过誉了,在下也不过是喜欢吃,少夫人自己不知,可街上百姓对将军府每日传出去的香味那是向往不已,都想知道到底是何物能有如此香的味道,在下虽有听闻,却从未见过,更未尝过,难免好奇。”   反正沈然是不会信他的话,怎么说都无所谓了,两人都心知肚明却也没揭穿对方。   沈然道:“没问题,你们是贵客,肯定好好招待你们。”沈然说完还笑了下。   章司程见他答应了,也挺高兴,但看着沈然嘴角扬起的笑,总有股不好的预感。 第一百一十九章 看上   同章司程所期待的那样,饭点时,薛家的饭桌上摆满了菜,而章司程口中的几个拿手好菜全都有,不仅如此,还有薛家特制的果酒,是去年时沈然带着薛家下人一起酿制的,只此一家。   刚进饭厅,香味就扑鼻而来,到坐下时更恨不得马上拿起筷子马上开吃。   但现在有皇上在,薛家老爷子和薛大将军都在,没人敢造次。   其实薛家人也在心里偷偷埋怨皇上,来就来嘛,还蹭饭吃,如果他不留下吃饭,这些菜早就进他们肚子里了。   每个人都在埋怨的天子看着满满一桌菜也有些意动,这些菜同他在宫里吃的御膳不同,看着没那么精致,但就是想让人尝一尝,天子不懂这叫生活的气息,只想快点尝尝味道。   于是在坐下后就立即招呼薛家人,“坐吧,不是宫里,不必如此拘泥。”   薛家男丁都同天子坐在了同一桌,沈然管家,这桌上的菜他也最了解,就同天子和章司程介绍了一番,等说完还让人送了一道汤上来。   沈然亲自给天子和章司程盛了一碗汤,“皇上,章大统领尝尝看,这是府上厨子才研究出来的新菜式,专用来招待贵客的。”   章司程警惕的看着沈然,总觉得这汤没看着那么好,不喝好像又不太合适。   天子倒没多想,最主要的是他没想过沈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捉弄他这个天子。   两人同时尝了一口沈然盛的汤,不过汤才刚入口,两人就同时咳了起来,脸也顺便变红了。   那是什么味道,酸甜苦辣咸全在这汤里,闻着很香,可一进到嘴里就冲鼻冲的不行,天子和章司程两人咳了好一会儿,把薛家其他人都给吓着了。   等好不容易好点,天子想要呵斥沈然的时候,沈然又让人送了甜点上来,正是才做出来的布丁。   “皇上,章统领,不如再尝尝这道甜点如何?”   甜点被放在了两人跟前,怕沈然又折腾什么幺蛾子,薛大将军不得不开口,“行安媳妇,你这是做什么?”   薛行安也拉了拉沈然,示意他不要闹过头了,这到底是天子。   沈然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接着又对天子说:“皇上不如再试试?”   天子冷冷的看着沈然,还真端起了那一碗甜点。   同之前那一言难尽的味道相比,这甜点简直是给神仙吃的一般,水嫩细滑,入口就化,微甜,有蛋味有奶味还有很浓厚的香味,一勺接着一勺,天子直接将一碗布丁给吃完了。   薛家人是知道这布丁什么味道的,毕竟已经吃过了,他们就担心沈然又在里面做什么手脚,看着天子吃完后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至于章司程,那就更警惕了,他知道自己之前那不祥的预感没错,刚才的汤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对后面的甜点很抗拒,在天子吃的时候还眼巴巴的盯着他看,等天子吃完了,章司程还有点不敢置信。   “皇上,味道如何?”章司程小声问。   天子看了他面前的那一碗布丁,有些蠢蠢欲动想端过来接着吃,但他是天子,得克制。   “你面前不是有?”天子颇为嫌弃的看着他说。   章司程:“……”心痒又怕再次被整,有点忧愁。   不过这甜点放在面前又很诱人,最主要的还是这一桌子菜很诱人,如果他不吃了这甜点,只怕今日是吃不成饭的,于是章司程心一横,用勺子舀了一勺布丁往嘴里送,大有舍生取义的壮烈。   不过吃到嘴里后,“这个味道?”   没人理他,因为沈然也不打算刁难人了   ,让皇上开口,所有人动筷子开吃!   薛家的饭桌上从不讲什么文雅矜持,反正谁快谁吃的多,至于能否吃完,薛家人从不考虑这个。   薛行安念着刚才沈然捉弄了天子,怕天子等会儿吃不饱,因此生气,还让专门给天子装了小小份的供他一人吃。   天子开始还不明白为何,等薛家人开始集体动筷后他就明白了,宛如风卷残云,又快又干净。   而章司程在三两口吃完甜点,没来得及感叹甜点的味道,就飞快加入了抢菜的战斗,他对薛家吃饭的方式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章司程抢菜速度也很快,可谓是完全融入了薛家。   看着这场面的天子:“……”   天子默默吃着自己面前的菜,不打算同这些武人计较,菜的味道是真不错,加上这些人抢的起劲儿,天子不知不觉也多吃了不少,同其他人一样,采取了光盘行动。   等放下筷子,盘子除了一些汤汤水水,一点菜没有,桌上也仅剩下各种骨头残渣。   天子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有些一言难尽。   而章司程因为这一场抢夺大战成功跟薛大将军等人搭上话,还探讨了下感言,甚至连下次再过来蹭饭吃的时间都约好了。   该说的话说完了,吃饭也吃了,看着后面也没什么甜品上,天子不想再继续丢人,起身要走。   章司程虽意犹未尽甚至打算在薛家跟几位将军彻夜长谈,但天子要走,他也只能跟着走,不过不太情愿就是了。   天子走的时候,沈然主动提出要送他,连薛行安都没让跟着,出了将军府大门后没多久,沈然就把章司程也给赶走了。   天子看着沈然,很不高兴,“怎么,要把所有人都支走,再单独算计朕一次?”   沈然赔笑,“哪有,皇上您想多了,刚才那也不是折腾,就是想让皇上您尝尝酸甜苦辣咸,人生五味。皇上万金之躯当没受过什么委屈,也没人敢给您气受。所以您也不懂被人猜忌怀疑是个什么滋味,尤其是被信任和在乎的人。”   “皇上放心,这世上不是谁都对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感兴趣,就如同我,宁愿守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天天算着柴米油盐也不想出相入仕当朝廷命官一般。皇上只要不做个昏君,薛家绝不会有什么异心,若真有了,我肯定先跟薛行安分道扬镳。”   “今日对皇上多有得罪,这盒子里是我让厨子做的一些小甜点,皇上可带回去同娘娘皇子公主们一起分享,”沈然说着,将手里提着的篮子递到了天子手上。   随后对天子行了个礼,就转身离开了。   天子拿着盒子陷入了沉思,不过还没沉个什么想法出来,章司程就突然出现了他身边,直接去抢天子手里的食盒,“给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这薛家大少夫人出手肯定不一般。”   天子一把拍开他,“滚!”   章司程嬉皮笑脸,“别这么小气嘛!”   天子依旧没理他,章司程也不跟他闹了,认真的问:“你觉得薛家这少夫人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   天子一个冷眼过来,“难不成你看上了人家?”   章司程连忙摆手,“那没有,你不能污蔑我,我就是觉得薛家有这么个人,万不会想要造反。我倒挺向往薛家这样的人家的,吃的好穿的好,家里没什么纷争,对外也拿的出手,又何必去做一些自找麻烦的事呢?”   天子横了章司程一眼,“你这么维护薛家,有什么意图?”   天子本来是随口一句,没想到章司程还真认真回答了,“你说我要娶他   们家姑娘薛家会答应吗?”   天子:“……你吃多了?”   “我是认真的,薛家不是还有两没出嫁的姑娘吗,我看上其中一个了,我也没成亲,好歹也算个天子近臣,在你跟前能说上几句话,也能配的上他家姑娘吧?”   天子认真打量了章司程一圈,听着这话不像作假,也配合的点了头,“除了年龄一大把,别的都不错。”   章司程:“……年龄是大了那么点,可我没成过亲,家里也没妾室没通房,更是连丫头都没碰过,清清白白一个大男人,多合适啊!”   天子了然,“原来你还没碰过丫头,难怪一把年纪了还不成亲。”   章司程觉得自己被鄙视了,连忙反驳,“我那不是没遇到合适的人吗,我认真跟你说的,你说薛家能答应吗?”   好歹也是自己唯一称的上好友的人,天子还是给面子的回了,“嫁到你家有点难,虽说你是天子近臣,但也就是个侍卫,跟薛家比可差远了。还有你爹那一屋子的姨娘妾室,你觉得薛家会答应?”   “那我入赘也成,薛家伙食不错,据说每天晚上还一起训练,从来没什么口舌之争,省事又省心,我看成。”   连入赘的话都说出来了,天子这回信他是真看上薛家的姑娘了,天子问:“看上哪个了?”   “力气大的那个,护短,长的也好看,性子挺配我,我功夫还过的去,没事还能同她过几招,要是我能入赘薛家,她还能跟原来一样过,什么都不用操心。”章司程越说越美。   “你连人家什么性子都知道,莫不是天天趴薛家房顶上偷人家,你还要不要脸了,可别把朕的脸面都丢光了。”   “也没天天,偶尔看,没被人发现,放心吧。”章司程美滋滋道。   天子:“……”可太有出息了。   “既你真这么想,那不如自己上薛家去问问去,要薛家愿意朕就给你们赐婚,甭管你是入赘还是娶进门都成。”   章司程答应的快,“那行,回头我就问问去,等我进了薛家的门,你就更能放心了。”   天子:“……”就你最不靠谱,还放心,不多操心就不错了。 第一百二十章 改变   薛家这边还完全不知道自家姑娘被惦记上了,薛行安和沈然一起被薛家盘问呢。   虽然平常也不太管他们做什么,但碰上这种天子都亲自登门道歉的事那显然是要过问的。   基本事情薛老爷子和薛大将军都知道,但其他人不清楚,薛行安这个犯错的人就老老实实的阐述了一遍,薛家其他人听完后还不知道是该说他用情太深还是说他不懂事。   沈然主动认了错,“这次都是我不懂事,写了不该写的的东西出来,还心心念念的惦记,才让相公为我冒险,往后我一定谨言慎行,也绝不会随便写这种不能见外人的东西了。”   “好了,都写出来了,皇上也看过了,还特意说了可以排,想排就去排吧,也免得皇上觉得咱们薛家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往后却得注意着才行。”半响后还是薛老爷子开的口。   沈然和薛行安一同应下了,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   事到这儿就算过去了,就是天子亲自上门道歉这事让薛家人有些震撼。   薛老爷子还提醒了薛行安一句:“从前怎样往后还是怎样,不必太过拘泥,此次过后皇上也不会同先前一样随意我猜忌我薛家。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有想法,既有那就放开手去做。咱们自己无愧于心无愧于百姓就好。”   “是,孙儿知道了。”   众人也散去,其他人不参与朝政,也不会对这样的事发表意见。   沈然同薛行安一起离开的时候,薛清荷凑了过来,强行挽着沈然胳膊感叹:“哥,我大哥对你可真好,一颗心全扑在你身上了。”   沈然点头,看着薛清荷挽着他胳膊的手道:“既然知道还敢上手,你觉得你大哥不会揍你?”   沈然话才说完,薛清荷脑袋上就挨了下,接着响起薛行安冷冷的声音:“放手,男女有别不知道?规矩都白学了?”   “哦,”薛清荷委委屈屈的松手,“自家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自家人也男女有别,分不清这是谁的人吗?”薛行安义正言辞的教训道。   “你的人你的人,不跟你抢,小气鬼!”薛清荷听到这话也不跟他们一起走了,站在原地冲薛行安做鬼脸。   沈然看的好笑,同薛行安说:“这姑娘是不是想嫁人了?”   薛行安也回头看了薛清荷一眼,正好对上薛清荷新鲜出炉的鬼脸,道:“兴许,过些日子端王府不是会去很京城的公子哥儿,你帮着看看。虽然嘴巴上说着不嫁人,也只是没碰到合适的。”   沈然点头应下,“知道,我给她好好挑。”   沈然说着又想到了薛清柔,“也不知道二妹妹怎么样了,这些日子一直没来信。上次我在街上骂了陶铭,说不定他回去就找二妹妹麻烦了。”   “那就明日去陶家看看吧,若真过的不好就别听她的了,把她接回家来,咱们家如今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姑娘。”   “嗯,反正咱们家人不能被欺负。”   两人说着说着就走回了院子,一进房门后沈然就将薛行安抱住了,“谢谢你。”   沈然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到嘴边却只能说出这几个字来,看着是他帮薛行安做了不少事,可实际上他在薛行安心里的份量丝毫不比薛行安在他心里的份量少。   这个人当真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薛行安低头在沈然额头上亲了下,“不谢,你是我夫人,你想做的事我都会尽力让你做成,咱们要一辈子白头到老的,如今才不过刚开始。”   沈然听着薛行安这话笑了下,“那我尽量少给你惹麻烦,也让你少受   气。”   薛行安道:“你做的任何事对我来说都不是麻烦。”   这情话着实动听,好听到沈然抱着人舍不得松手。   而在这两人腻歪的时候,天子已经提着沈然给的盒子回宫了,因还记着沈然的话,天子提着食盒到了皇后寝宫,还把几个皇子公主都给叫了过来。   皇后挺稀奇,“皇上这是出宫了?”   天子点头,“去了一趟将军府,这是将军府送的小甜点,拿过来让你们尝尝。”   平日里赏赐的东西都是顶好的,这直接拿朝臣家送的东西来还真是第一次,皇后很好奇,自己动手打开了食盒。   食盒一共有三层,第一层放了些小饼干,第二层是糕点,最后一层则是几个小碗,碗里装着东西。   皇后没看明白,问天子:“可是何物?难不成薛家又研究出什么稀奇的物什来了?”   “薛家少夫人给的,说是让人做的甜点,那碗里装的朕尝过,确实不错,叫什么却是没说过,你给分一分吧。”   皇后应下了,把皇上和她自己的留出来后就让宫女将剩下的给皇子公主没人分一点。   “皇上也再尝尝。”   天子没拒绝,同皇后一起享用,不过糕点才刚入口,天子脸色就变了,偏还不能在皇后面前表现出来,只能强忍着,还猛喝了好几口茶。   皇后没注意天子这边,自己尝着觉得甜点味道真不错,还琢磨着让御膳房的人也学学怎么做。   天子三两口将糕点放进嘴里,茶喝了整整两杯,还是觉得难受,心里对沈然恨的牙痒痒,这人果然不会那么好心白送吃的。   天子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了霉运,总弄就三样东西,其他人吃什么事没有,个个都说,就他吃的,每一样里面都加了其他东西,不是算酸的掉牙就是辣死个人,总归味道不正常。   等皇后吃完一个劲儿夸薛家糕点做的好的时候,天子只想将沈然抓来狠狠打一顿,气死他了!   天子好不容易在皇后面前忍了下来,一回自己寝宫就让高亮传旨,去将军府将薛行安和沈然宣到宫里来,他要好好跟这两人算一算账。   天子发怒,高亮只能去了。   不过连将军府的门都没进的去,就在门口被人拦住了,又被送了一个食盒,还有一句话。   食盒很快被送到了天子跟前,话也传到了天子耳朵里,“尝尽酸辣苦咸,才更觉人生甘甜。”   天子打开食盒,盒子里是同先前一样的几样甜点,却做的更为精美,“当真如是说?”   高亮点头:“是,奴才到将军府门口时便已经有人等着了,那人就是这般说的,一字不错。”   天子嗤笑一声,“倒把朕给猜透了,不过也好,算是给朕提了个醒。”   提什么醒天子没说,不过此事过后,总会有些不同。   这一天接二连三的吃了亏,那甜点依然被天子亲自送到了嘴里,同那句话说的一样,更觉甘甜。   ……   天子和薛家都觉得这事已经过去了,却万万没想到有其他朝臣知道了,最近薛家虽然在朝堂上没怎么亮眼,可其他事上风头却很盛,尤其是在民间,百姓也是推崇备至。   听说薛行安顶撞天子,天子前去薛家后又气冲冲的离开,这些人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薛家气着天子了,也失了圣心,然后在第二天早朝的时候薛大将军就和儿子一起被参了。   本来还在打瞌睡的薛大将军瞬间清醒了,看着天子道:“皇上,事情不都过去了吗,您怎么还到处乱说啊?”   天子又一次被冤枉,还是同一个人,非常不开心,“薛卿这是在说朕如同妇孺般爱嚼舌根不成?”   薛大将军很实诚的摇头,“那倒不是,就是昨个儿说好不再提了,怎么今日还有人拿到朝堂上来说,臣以为是皇上您……”   “大胆!”天子怒了,一拍椅子站了起来,薛大将军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又要挨骂了。   却没想天子说:“你们可真能耐,眼线都安到朕身边来了,怎么,都惦记着朕这屁股下的位置不成,那朕倒想看看谁有这个胆子来坐!”   天子一怒,群臣下跪求息怒,想要参薛家的那位官员更是吓的整个人都趴下去了。   天子冷眼看着他,“来人,把他给朕押下去好好审审,到底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人被押走了,其他人也不敢起身,天子出言警告:“若还想好好活着,朕就劝你们那点小心思早些歇了,否则就别怪朕不留情面了。”   这话是说给这些朝臣听,也是说给某些人的主子听。   天子没想过要尽早解决那股在暗中作乱的势力,可如今他们算到他头上来了,自不可能再放纵。   退朝后,天子单独召集了好几位朝臣,而被参的薛大将军俨然也在其中。   朝堂上的局势一下就变的紧张了起来,还有人发现,皇宫的守卫也有所变动,禁军操练的更加频繁,好似在做什么准备一样。   在这种时候有人开始紧张担忧,但也有人在悠闲自得的研究口脂的色号。   为赶端王府赏花会,从天子来过薛家之后薛家就闭门谢客,沈然一直没出过的门,只有一种种不同颜色的花不同颜色的果子,还有药材等的送到薛家来。   薛家上下忙个不停,每个人都有事做,整个宅子每天变换味道,都很一言难尽。   这期间,薛二婶画衣服样式快把人画疯了,薛三婶每天对着各种没差多少还非要叫不同名字的口脂也差不多快疯了。   薛家两位未出嫁的姑娘每日出门去教被端王妃选中的各家小姐们走秀,回来还要忙着帮忙试色,跑腿,已经在疯的边缘徘徊。   唯一没疯但也跟疯了差不多的薛家大少夫人,成日里忙的脚不沾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花宴   天子开了口,糟糠妻的话本就要排。   薛家找不到合适的人,沈然就让管家找了几个戏班子的人,这些人到底有功底,又经常在人前表演,比薛家下人学的要快的多,没两天就能上手知道要怎么演了。   而小品这边,沈然原本想让薛家的两位姑娘参与,但因为人数不够,差的也只能找戏班子的,有外男不太合适,沈然就全交给戏班子了。   对这种新鲜的东西,戏班的班主打心底里喜欢,连出场的银子都不要沈然的,只要沈然能让他们以后在自己的戏园子里也能演就成。   小品这个没什么问题,沈然答应的爽快,但糟糠妻这个股话本沈然却是不敢答应的,不过就算他答应了,戏班班主也没那个胆子演给百姓看。   戏班班主也明白这话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像他们这样常年在何处跑的可比沈然明白朝廷最讨厌什么东西,稍有不慎就容易脑袋落地,戏班班主可警醒着呢。   离赏花宴的日子越来越近,戏班子这边排的也差不多了,薛二婶的衣服提前完成预定目标,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开始说着做不到,可为了天仙阁的名声,竟还提前完成了。   只有薛三婶做的口脂还差一些,因为需要的颜色太多了,而这个时代本身材料就匮乏,更不像现代有那么多的染色剂之类的,就算有沈然帮忙,也还是没凑够。   沈然就琢磨着每种颜色备两支,有些肤色相同气质也差不多的就送同样的颜色,也将他们的宣传目的改成为每个人度身定制最合适的颜色。   三月中,晚春,端王妃筹办的赏花宴总算到日子了。   虽然对沈然他们来说一个月时间太赶,要做的事太多,可对许多人来说却是真的久等了,从二月就开始说了赏花宴的事,结果愣是等了整整一月才等到,若是悄悄办也就算了,偏生这段日子各种传言不断,一会儿说衣服好,一会儿说胭脂水粉好,凡是参加的人人都份,还有什么不同以往的表演,总归吸人的很。   甚至有人家原本计划只来两个人的,却因为各种传言还想增添参加的人,还直接找到端王府上去同端王妃说的,不过都被端王妃拒绝了就是,并且还吩咐了当天验帖子的人,绝不能多放一人进门。   这些事沈然他们是不知道的,薛家除了沈然和两位姑娘要去赏花宴外,薛大夫人薛二婶薛三婶三位夫人也会一同去,她们有许久没去参加过什么赏花宴了,为这次特地盛装打扮了一番,衣服是全新的,妆是薛三婶亲手画的,看着像是要去艳压所有人一般。   薛家两位姑娘也穿的是新衣服,正是她们等会儿走秀时的那一套,薛清荷一身白衣飘飘,再被薛三婶给打扮了一番,只要她不动不开口,还当真有点仙女下凡的味道。   薛清莲是一套淡绿色的衣服,小姑娘年纪小,这衣服身上穿在身上更显活力,看着就精神,人也好看,如外面那初生的小芽,水嫩嫩的。   沈然倒没怎么打扮,他本就生的好看,虽这些日子累的更瘦了些,但依然不影响颜值,穿什么都好看,沈然是过去控场的,外加帮两位姑娘相看对象,打不打扮都行。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太好看了出去容易招蜂引蝶,沈然非常有自知之明。   马车刚到端王府门口就下人过来帮他们牵走了,端王妃还安排了个认识沈然的人来给他们带路,这人是端王身边伺候的,叫书墨。   书墨领着沈然他们进门,还一边介绍现在来了那些人,场地准备的如何了之类的,薛家其他人忙着打量端王府的院子,沈然已经从书墨这儿将情况摸的差不多了。   同时还问了书墨来了哪些人家的公子的   ,可有印象深刻的。   王府的人,尤其是下人,最会是看人脸色行事,揣摩人心也不在话下,沈然问的直白,身边还跟着两位年龄适当还未婚配的姑娘,书墨一听就明白沈然的意思了。   他没说谁家公子好,倒说了几个不好的。   “少夫人可叮嘱两位姑娘等会儿别单走,若碰上了恐会发生些不高兴的事。”   沈然点头,“多谢,我会叮嘱的。”   说着话,已经到了端王府的后花园,书墨直接带他们到了端王妃跟前,端王妃看到沈然等人可热情了。   “等你们好久了,可算来了,来来来,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快坐,,两位姑娘也都坐下,现在还有人没到齐,咱们坐下说说话。”   端王妃叫着人坐下,没沈然什么事,沈然也很自觉的去检查戏台子去了。   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正式开场。   端王府这次还专请了主持的人,是宫里的女官,人到齐后端王妃就让所有人移步到戏台前,女官站在上面非常有仪式感的宣布赏花宴正式开始,还请端王妃说了几句。   说完后就有人开始来上菜,需要走秀的姑娘们也悄悄离了位置到戏台子旁候着了。   菜上到一半,沈然打了个暗号,琴音响,戏台上的帘子被一层层拉开,薛清荷身着白衣缓缓出现,走到戏台边缘朝下面的人俯身行礼,然而转过身又往回走。   在她后面,一个接一个的姑娘出现,人好看,身上的衣服好看,连头上的头饰都好看,伴着琴音当真叫人移不开眼。   将近二十人挨个走完后又一起走了一次,走到的中间站齐行礼后就逐渐拉开距离,开始跳舞了。   配乐也有了改变,除了琴音外还加了许多乐器的的声进来,姑娘起舞,姿态优美,动作整齐,配乐动耳,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不过在所有人都看的正兴起时,舞蹈却悄然结束了,姑娘们快速退下舞台,引得一阵遗憾声。   女官走上戏台,开始说调动情绪的话,“刚才的走秀是不是很好看?是不是看完还觉得意犹未尽?没关系,好戏接下来还有!”   “不过在这之前咱们还有另一件大喜事,刚才各位小姐们身上穿的衣服是不是都很好,这些衣服可全出自天仙阁,天仙阁只做别人没做过的衣   服。那些穿在小姐们身上的衣服可不仅是这次走秀能穿,往后一样能穿,天仙阁将衣服直接赠与小姐们了。”   “听到这儿想必有人能猜到我想说什么来,没错,咱们接下来的喜事就是抽奖,送衣服!”   女官的主持台词是沈然给写的,这样台词在现代司空见惯,在这个时代还是第一次出现,虽与这个时代并不完全融合,但并不影响调动众人的热情。   一听说抽奖送衣服,刚才的那点遗憾瞬间消失无踪。来的人多,也不是所有小姐都被端王妃选中,没有衣服自是期待的。   夫人们一个没参与,对衣服的向往一点也不比自家女儿少。   抽奖很简单,写上每个人的名字,放在一个木箱子里,由端王妃到戏台上抽取,抽到谁就是谁中奖,天仙阁就会为她量身定做一套衣服。   场面也因为这次抽奖而热闹了起来,沈然在后面让戏班的人候场,下一个节目是小品表演。   端王妃抽了一个名字后女官就上场宣布下一个节目开始,同时说了这个节目结束后还有惊喜,于是众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盯着戏台。   戏班子的人不怯场,上台后就开始按照先前排好的演,这一出碰瓷的事笑料十足,还   准备了很多道具,引的在场的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戏台,时不时发出笑声,场面氛围维持的相当好。   结束后的项目又是抽奖了,还是天仙阁的东西,一套为量身定制的全套胭脂水粉。   这些人可都知道薛家送的胭脂水粉是连皇后都夸赞不已的,自是期待的很。   下一个要表演舞剑的人也在后台站着了。   整个顺序就是一个节目表现一个抽奖环节,情绪一直保持的很好。   然后终于到了最后一个节目,糟糠妻这个话本表演。   戏班的人上台时沈然也开始忐忑,甚至紧张,他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反应,也不知道这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哪怕是皇上答应让演的。   不过表演还没正式开始的时候,外头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皇后娘娘驾到~”   这一声,带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众人虽然意外皇后为什么突然来,却还是立即起身去迎接皇后去了。   唯有沈然松了一口气,皇后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还是这样巧妙的时辰,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皇上让她来的。   有皇后在场,应当不会出什么事,沈然也没那么紧张了,还特意叮嘱了戏班子的人,让他们一定好好演,把秀娟个人魅力给展现出来。   要在皇后面前表演,这些人虽心里忐忑,可同样抱着希望,若是能入了皇后的眼,那往后他前途不可估量,就是戏班子也能打个皇后看过的戏班子的噱头,招揽看客,怎么都不亏。   皇后确实带着任务来的,虽不明白皇上的用意,但她身为皇后,为天子分忧解难是理所应当的事。   皇后让众人不必多礼,坐下后就一副专心欣赏节目的样子,众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跟着一起看。   戏台上早就等着的人动了,一个穿着粗麻布衣,衣服上还打着补丁的女人牵两瘦弱的孩子走在繁华热闹的街上,村姑进城,用这个词来形容妇人和两个孩子再合适不过。   不过妇人并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护着两个孩子穿梭在人群里,东张西望似乎是在找什么。此时,有人举着一个名为陈府的牌子出现了台子上,妇人看到这两字后也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同两孩子说马上就能见到爹了,高不高兴。   这样的开场并不新鲜,街上卖的火热的话本里这样的桥段数不甚数,台下的夫人们看到这儿有不少人就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台上的戏还继续,妇人和两个孩子连陈府的门都没进的去,还被门房恶狠狠的骂了一顿。   妇人没哭,也不让两个孩子哭,而是带着他们同街上打听陈府的情况,然后得知自己的丈夫高中状元另娶他人,富贵娇妻一样没缺,却唯独忘了她这糟糠原配和两个刚生下没多久就没见过爹的孩子。   妇人心中有了决断,强行闯入了陈府,不过不是苦求要留下,而是要一纸休书。   沈然一直关注着台下众人的,戏到这儿时,那些觉得无趣的夫人们又瞪大了眼睛盯着台上看。   沈然笑了笑,也去台下找了个地方坐着一起看。   这戏的演法是这些人从前没看过的,这离经叛道的剧本同样也是她们没看过的,结束后有人在哭,觉得秀娟可怜,结局不完美。也有人觉得这样的戏枉顾伦理,不存礼法,不仅要把演的人抓起来问罪,写话本的人同样要问罪。当然,也有人觉得秀娟做的对做的好。   众人议论纷纷,各有见解,闹着闹着就闹到了皇后面前,要皇后给评个对错。   皇后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微微笑道:“这对错本宫还真不好评,这戏还是皇上让本宫来看的,说是一出好戏,值得一看,本宫看完也觉   得是一出好戏。一出戏而已,何来对错?”   皇后不给评就算了,还将皇上给扯进来了,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   女官又一次上了戏台,宣布最后一轮的奖品,只不过同之前不一样,这会儿没几个人关注奖品了,都沉浸在皇后刚才的话里呢。   皇后倒很有兴致,还同端王妃一起猜了起来,到底是什么大奖。   节目基本到此结束了,之后就是真正的游园赏花。也没沈然什么事,沈然就打算去找端王,看一看今日都来了哪些青年才俊。   只不过沈然还没见到端王就撞上了几个过来女眷这边偷看的,被沈然发现后不仅不怕,甚至还直接动上手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调戏   沈然出去的时候刚好撞见一群人扒着屏风往院子里看,端王府右前后两个大院子,今日来的男客在前院,女客在后院,中间有院墙隔着,留了门,但不组做门板,方便进出。   今日赏花宴,为避免男客误闯了后院,就把后院全用屏风围起来了,其他人想进只能从正门进,正门还有人守着,进是没那么容易进的。   但沈然没想到还有人胆子大到直接偷看,视线全放在戏台上,笑的一脸猥琐。   沈然就叫了声,“你们是谁,在这儿做什么?”   结果这几人不但没收敛,还直接过来调戏上了沈然。   领头的是一个紫衣男子,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歪着嘴还挺自以为是,可给人的感觉就是猥琐。   “哟,没想到这儿还有个美人啊,小美人儿长的可真标志,虽是个男人有点可惜,不过长成这样的男人也不多。怎么,陪本公子睡一晚,本公子保你往后荣华富贵享不尽。”   手才伸到沈然跟前就被他给拍开了。   沈然冷笑两声,“出门的时候没带脑子吧,不知道这是哪儿?不知道今儿来的都是什么人?当这种话也敢说出口,想等明天带着全家人一起下大狱?”   “嘿,你这小美人儿嘴还挺利索,这是端王府本公子可清楚的很,就算是端王府又如何,凭借本公子的身份,睡一个小户人家的男人还能有谁敢对本公子怎么样不成?”   紫衣男子听了沈然的话还更来劲儿了,说着又再次伸手要抓他。   沈然也不客气,抬脚就踹,“想睡我,睡你b睡,我弄不死你。”   沈然在薛家这段时间没少锻炼,还有薛行安这个私教,体质更好了不说,还学了不少拳脚功夫,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弱鸡了。   甚至能对付一个普通的弱鸡。   紫衣男子被沈然连着踹了好几脚,完全没还手之力。   在场有好几个人看着,都不认识沈然是谁,虽没同紫衣男子一般说想要睡他,但那不怀好意的目光没少在沈然身上徘徊,这会儿看着紫衣男子被沈然压着打,没一个上前帮忙的,更多的是庆幸自己刚才没说话。   沈然踹了紫衣男子几脚后就停了下来,“还想睡不?”   紫衣男子飞快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沈然恶狠狠的说:“你敢踹我,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只要本公子一句话你家人就得乖乖将你送到本公子床上去,否则你全家都别想好过!”   沈然翻了个白眼,手臂抱着自己,“我好怕怕哦。”   “你!你给本公子等着,本公子要你好看!”紫衣男子气的指着沈然的手都在发抖。   “那倒不用,我现在就把我家里人叫过来,看她们会不会把我往你床上送。”   沈然说完后微微一笑,然后坐在地上,还随手在旁边的花坛抓了点泥巴糊在脸上,又把头发弄乱,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然后张嘴就开始大喊:“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要闯后院啦,快来人救命啊!”   声音相当洪亮,扯着嗓子在喊,隐约还带了点哭腔,若仔细看就能看到有一只手在捏他的胳膊。   沈然捏了一会儿后还不忘晚起袖子看看有痕迹了没。   如此流畅自然的操作让在场的人看得目瞪口呆,而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沈然已经喊过来许多人了。   有守卫,有后院的女眷,以皇后和端王妃为首的妇人们,还有前院以端王为首的公子哥们,一前一后朝这边走了。   反应过来他们被算计后,紫衣男子就想上前去捂沈然的嘴,沈然也突然变的娇弱起来,涨红了   脸一般努力推开紫衣男子,但就是推不开,喊人的哭腔也更明显了。   后院的人先到,薛清荷听出是沈然的声音,在看清楚当真是沈然之后就立即上前飞起一脚就将紫衣男子给踹飞了。   不仅如此,还跟过去又连续给了他好几脚,“欺负我哥夫,我让你欺负我哥夫,我踹你个王八蛋,踹死你!”   薛清荷是真用了力,加上她力气本来就大,把紫衣男子痛的嗷嗷叫,还是薛大夫人怕弄出人命把人叫了回来,“清荷回来,有皇后娘娘在,自会给我们主持公道的。”   这时沈然已经被后面跟过来的薛清莲扶了起来,薛清莲小声的问他哪儿不舒服,有没有挨打之类的,简直不要更贴心。   等薛清荷退回来后两人就一左一右的扶着沈然,沈然还在扮娇弱,同皇后行了个礼,“娘娘,小民方才出来的时候看到这几人趴在屏风这儿偷看,小民想阻止他们,可没想到这些人竟打上了小民的主意。”   沈然委屈又娇弱,还很倔强,眼睛都红了,但就是没哭。   没等皇后开口,端王就自己踹了紫衣男子一脚,“什么玩意儿,敢在本王的府上做这等耳恶心人的事。”   皇后也冷着脸,不过没说什么。   沈然趁机告状,“他还说,还说像我这种小户人家的男人,便是家里人知道了也只会巴巴把我送到他床上去。”   沈然这话一出,好几个人都炸了,以薛家大夫人为首的薛家三位女眷,还有扶着沈然的两位薛家姑娘,以及端王和端王妃。   薛大夫人一马当先,过去直接将紫衣男子提了起来,“放你娘的狗屁,我薛家要把自己的儿媳妇送到你床上去,你好大的脸面,我倒想知道你是哪家的公子,敢说出这等狂妄的话来,别说是你,就是你爹在这儿我也照打不误,啪!”   薛大夫人说完就甩了紫衣男子一巴掌。   薛二婶和薛三婶不甘落后,挨个的动手教训人,薛二婶插着腰看了几个偷看的男人一样,“打我薛家儿媳妇的主意,有胆量就尽管来,我今个儿就把话撂下了,谁有胆子就尽管来试试,看我薛家敢不敢动手!”   薛家几个妇人维护人的样子太吓人,在场的没一个敢说话的。   她们不认识紫衣男子是谁,可这儿这么多人有的是人认识,没多久紫衣男子丞相嫡子的身份就暴出来了。   丞相府除了这个嫡子外丞相夫人也带着她家姑娘来了,站在人群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认识丞相夫人的人不少,她姑娘还穿着薛二婶亲手设计的衣服,在知道紫衣男子的身份后,薛二婶视线就紧盯着她,似要把她身上的衣服当众扒下来一般,姑娘涨红了脸,可完全开不了口。   到这儿,都知道这次丞相家要倒大霉了,往常不是没有这位公子在外头欺压百姓,调戏量良家女子,甚至逼良为娼的事,可都没闹大,也没碰上硬茬儿,所以没人处理他。   可这次不一样,调戏的人是将军府的大少夫人,在端王府,端王妃亲自设的赏花宴上,更是被皇后娘娘抓了个正着,在场还有这么多人看着,绝不可能轻易就算了。   而紫衣男子,也就是丞相公子钟盛,在听到薛家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碰到硬茬儿了。   端王在薛家女眷教训完人后就让下人将钟盛给抓了起来,端王对沈然说:“你放心,事是在本王府上出的,本王一定给你个交待。看来是本王这个闲散王爷当久了你们没人将本王放在心上,不过没关系,本王养了一院子的狗,总算能派上用场了。”   皇后一直冷着脸,直到端王说完这话时候才开口,“本宫回宫后会将此事如实禀告   给皇上,此事就由皇上下令处置吧。”   皇后说完,生气的甩袖子转身,直接走了。   全部人跪下恭送皇后离开。   原本好好一赏花会,节目好看,礼还多。这才刚进行到一半,各家夫人还没相看别家的公子小姐的,就因为出了这样的事而提前结束,都挺不高兴的。   很多人不想惹麻烦,也跟着走了,只有少数想留下来看好戏的没动。   皇后走后端王和端王妃就都到了沈然身边,关切的问了几句。   沈然摇头,“我没事,也没吃亏,只不过这样的人若一点都不处置,让他继续这样,指不定往后还要祸害多少人。”   自己府上出了这样的事,端王也丢了面子,这会儿可不高兴,“放心,本王绝不会放过他的,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必从前没少做同样的事,本王就做一回好人,帮那些受过苦的人家好好讨一个公道!”   端王说完又看向丞相夫人,“就麻烦夫人同丞相大人带句话了,丞相大人管教不好儿子,那就让本王帮他管一管,未免日后为祸更多的百姓。来人,送客!”   端王一点情面没留,直接让人请走了丞相夫人和她家姑娘,两人走的灰溜溜的,也是丢尽了脸面。   而除了钟盛外,其他几人虽没开口调戏沈然,可也跟着一起偷看了,又同样对沈然不怀好意,不过这几人也不是什么大家公子,只是钟盛的狗腿而已,家里也没其他人来,倒没被点名。   不过大家也清楚,丞相毕竟位高权重,当朝的一品大员,天子也不会直接革职,顶多是给一些处罚。这些人就不一样了,经此一事,这些人家怕是要彻底落败了。   有人跪在端王面前求情,不过都被端王冷漠的无视了,甚至直接将人赶了出去。   他也不怕这些人跑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更何况就以这些人家里的情况跑也跑不到哪儿去。   全部人都被打发后,也就剩下薛家人和端王端王妃了。   端王妃一脸歉疚的看着沈然,“实在对不住少夫人了,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这事都怪我没安排好。你放心,我跟王爷一定给你和薛家一个交待。”   没什么人了,沈然也不继续装柔弱了,道:“王妃不用如此,我没吃亏。哪儿都有这种人,我们都没错,是他家人没教好他。”   “也多亏了你,若他们胆子再大一些闯进来,只怕后果更不堪设想。”端王妃叹了口气,还是气不过。   还道:“这种赏花宴什么的我往后再也不办了,真是费力不讨好。”   听到端王妃的话,沈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往后估计更没什么赏花宴会请他们薛家了,往常是穷上不了台面,这次是展现了实力,怕被打。   沈然也默默叹气,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他们也没在端王府留多久,同端王两人说了会儿就打道回府了,后续就交给端王处理就行。   回府的路上,沈然坦白了刚才的事,他不仅没吃亏还踹了钟盛。   但在薛家女眷的眼中他的还是吃亏了,薛清荷恨恨的说:“可他对你有企图,还说了的那些侮辱人的话。就是大哥不在,要是大哥在的话肯定当场扭断他的脑袋!”   薛清莲点头附和,有点遗憾自己刚才没动手,并且是唯一一个没动手的人。   沈然被两人给逗笑了,还不忘维护薛行安,“才不会,你们大哥最讲理了,他肯定不会当场动手的,只会在半夜的时候跑去人家府上把人拎出来打一顿。”   “那你还说大哥讲理,大哥平时是挺讲理的,可一碰上哥你的事就不一样了。”薛清荷道。   沈然还挺美,“那可不,谁让我跟你大哥关系不一般呢?”   看着沈然这得意的神色,薛清荷觉得他一点都不需要安慰,翻了个白眼扭过脸,“不理你了,还是回去让大哥安慰你吧!”说完还小哼了一声。   沈然失笑,抓着她跟薛清莲两人同她们道歉,“原本答应了你们大哥要给你们相看个好人家的,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又给耽误了。”   薛清荷一听这话连忙拒绝,“我不要,不想嫁人!”   薛清莲也跟着摇头,“大嫂不用着急,我现在也还不想嫁人,碰上合适的再说吧。”   薛清莲这话沈然是信的,但薛清荷说的沈然却不大信了,可能她以前不想嫁人,但最近吃他跟薛行安的狗粮吃太多,难说。   “行吧,那就等遇到合适的再说。”沈然对此很配合。   端王府发生的事传的很快,传到了宫里,传到了许多大臣的耳朵里,也传到了薛行安的耳朵里。   沈然他们乘的马车才刚到将军府门口,薛行安也骑着马匆匆赶了回来,将从马车上下来的沈然抱了个满怀,一脸担心的问:“没事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挑衅   薛行安收到消息后就马不停蹄的往回赶,若不是还存了几分理智,差点就会来个闹市纵马了。   直到见着人,确定沈然没事才松了一口气,但也抱着人久久没松手。   还要沈然反过来安慰他,“我没事,一点都没吃亏,我踹了人好几脚,娘和婶婶妹妹也都帮我出气了,没事,没事,不用担心。”   薛行安闷闷的点头,虽然人没事,但他高兴不起来。   薛家其他人早在薛行安抱着沈然的时候就默默进家门了,反正这两人也不会搭理她们的,留下来也是自找没趣。   薛行安和沈然两人显然是不知道其他人心里怎么想的,一个在自责,一个在想着怎么安慰自责的的人,也确实将其他人给忘在了脑后。   “这种事难免,我虽嫁给你了,可到底也是个男人,没有那么柔弱不堪一击,人这辈子总要碰到一些事的,全都顺风顺水才不正常。再说了,我这一点事没有你都觉得自责,那你经常在外面跑,难免也会有个磕磕碰碰的,那我该如何?又或者你没把我当个男人,觉得我要活在你的羽翼下,只能受你保护吗?”   沈然这话说的有点重了,薛行安听后立马反驳,“我没有这样想。”   沈然放软了语气,还抱着人蹭了蹭,“我知道,这么点小事而已,我能处理好,所以你没必要自责,你要信我。”   薛行安沉默了会儿,点头,“好,是我想岔了。”   沈然挽着他的手一起进门,“没有,是你关心则乱,你这么在乎我,我很高兴,不过不用太紧张,也别吓着你自己,不然,我也会心疼的。”   说了点硬气的话之沈然又开始说软乎乎的情话,薛行安接受良好,两人也不再提端王府的事。   不过他们不提,薛家其他人却是要提的,尤其是在吃晚饭的时候,全家人一起大骂了丞相府的人一顿,最经典的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薛大夫人说,就钟盛那个怂包样,还想打他们薛家儿媳妇的主意,也不怕撒泡尿照照自己,配狗都可惜了狗。   众人吐槽的很起劲儿,这顿饭也吃的很有味道,沈然全程勾着嘴角在笑,薛家人对他的维护不掺半分假,甚至不顾自己形象公开动手打人,这样的家人是真的好。   好到沈然都找不出别的话来形容。   吃完饭,又一起去训练了会儿,薛行安依然是沈然的私教,不过这次薛行安往常认真了许多,不再只让他学防身的技巧,而是从头扎马步。   沈然知道薛行安这是想让他学功夫来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这都长了十几年的骨头还有没有救,却还是听话认真的学,有功夫在身,往后不管碰到什么事都能自保还能不拖累其他人,更能强身健体,总归都是好的。   而钟盛等人在端王府偷看内眷,调戏沈然的事远没结束。   第二日的朝堂上,不等御史台的人参丞相,天子就主动提起了这事,不仅要丞相给众人一交代,更要他亲自上门同薛家赔礼道歉。至于他儿子,过往所有犯下的的过错都要彻查,绝不姑息。   于是,薛大将军等人下朝回府时身后还跟了个丞相一起。   丞相在朝堂上是百官之首,平日里更是争强好胜,凡他提出的事除了天子能反驳以外,其他人都不行,若有人不仅反对他的话,还被天子应允了,这人肯定是会被丞相针对一段时间的。   当然,除了这些缺点外,丞相倒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在面对国家大事的时候也不带个人情绪,对于军饷粮草这些也从不会克扣,还会安排自己的人给盯紧了。   总体来说,丞相其实是个好丞相   ,要不然也做不了丞相,毕竟天子是个明君。   丞相说道歉就道歉,下朝就跟着薛大将军等人到薛家了,连点礼都没准备,一点都不诚恳。   薛大将军等人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大约是头一次见着比他们这些武将还不懂人情世故的文官,还有几分稀奇。   但丞相自己没想到这茬儿,他们也不好提醒,只能干巴巴的跟着丞相一起回了将军府。   人一到将军府,沈然就被叫了出来,丞相见到沈然后就同他行了个大礼,“老夫在这儿同薛少夫人赔罪了,犬子不成器,也怪老夫没教导好,让他出去丢人显眼还开罪了薛少夫人。老夫回去后一定好好教训那不听话的东西,再押着他上门亲自同薛少夫人赔罪,还请薛少夫人谅解。”   沈然有点懵,茫然的看向薛大将军,这是个什么情况?   薛大将军摸摸鼻子,显的有些无辜,用眼神跟沈然交流,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丞相亲自上门赔罪了,还什么都没带。   沈然:“……”这关注点是不是错了啊?   沈然不了解丞相是个什么人,但钟盛给他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多少让他从感官上对丞相有几分牵连。   沈然朝丞相回了一礼,“丞相大人言重了,小民不过是个普通的内宅之人,当不得丞相大人如此大礼。至于昨日的事,令公子年纪也不小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也不用着丞相大人亲自上门,小民也担当不起。”   丞相听明白沈然这话是什么意思了,钟盛没来,这道歉不够诚意。   丞相有些不高兴,可又想到自己儿子做的蠢笨事,也只能忍了,“薛少夫人放心,我家那不成器的东西昨个儿回去就在床上躺着了,伤的有些重得养几天,等他好了,老夫一定让他亲自上门,老夫亲自押着他来。”   沈然听到这话就笑了,“丞相大人这话莫不是在暗示我们薛家下手太重,打的令公子下不了床?”   “丞相大人,昨日皇后娘娘和王爷王妃都在场呢,薛家是动手了没错,可也没到下了床的地步,莫非这背后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不成?”   丞相也是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最后叹气说,“作孽啊,都怪那畜生平日里到处惹是生非不干好事,昨个刚回府的时候伤的确实不重,可没想到半夜竟有人溜进丞相府将他狠狠的打的了一顿,到早上时府里的下人才发现,这会儿确实下不来床。薛少夫人,老夫绝无半句假话,你若不信,可随老夫到丞相府一看便知。”   丞相说的挺诚恳,沈然也想到了些什么,觉得这话没掺假,不仅如此,心里还有些小内疚,毕竟钟盛的二次创伤十有八九跟他枕边人有关系。昨天吃完晚饭后,沈然见薛清荷偷偷找过薛行安。   约莫是将他白天说的话告诉了薛行安,本就难过自责的薛大公子找到了个帮自己夫人出气的方向,趁着他半夜熟睡时出去干了坏事,八九不离十吧。   因为心虚,沈然连忙拒绝了丞相的提议,“不用了不用了,我自然相信丞相大人的话。”   同时,沈然引着丞相坐下,同丞相说道:“丞相大人,昨日的事想必你也清楚了,我确实没吃什么亏,虽说被调戏了一番,又听了些不堪入耳的话,但因为皇后他们来的及时,令公子也没对我做其他的事。不过也是因为我运气好,昨日有那么多贵人在。也因为我背靠将军府,能为我说上几句话。可昨日听令公子的口气,显然不是头一回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那些人才是最无辜可怜的。丞相大人,我这边就算过去了,薛家也不会再追究,希望您能秉公办理,还其他无辜受害的人一个公道。”   皇上都说要彻查了,丞相就算想替自己儿子把事瞒过   去也瞒不了,到薛家这儿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还了了同薛家的恩怨,丞相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丞相自觉这个歉道的很轻松,在答应沈然的要求后就走了。但他不知道的是,之所以这么轻松都是因他儿子半夜挨的那一顿打,沈然是心虚啊。   而丞相走后,沈然还听薛大将军兄弟三人轮番吐槽了他一番,说这老头子人老还抠门,连赔礼道歉的的样子都不会做。   沈然没跟着一起附和,他跑去找薛清荷去了,然后从薛清荷口中得知,她确实把的昨天他说的那些话告诉了薛行安,都不用问薛行安本人,沈然就确定他昨晚悄悄去丞相府打人了。   沈然哭笑不得,觉得自家相公着实可爱。   而薛行安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他今日出城去军营里转了转,回来的时候碰上了闵王。   闵王有些日子没出现在他们视线里了,但他每次出现都必定有事,薛行安看到闵王心里下意识就多了几分警惕。   闵王老谋深算,从皇子再到皇叔,对许多事儿心里跟明镜似的,一看薛行安的反应就笑了,“怎么,本王是做了何事让大公子如此警惕?”   薛行安被拆穿,干脆也不装了,直接问:“不知王爷叫住下官所为何事?”   闵王笑眯眯的回:“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听说你夫人昨个儿被人欺负了,那可是个聪明又有想法的宝,若你守不住人,本王不介意帮帮忙。”   薛行安瞬间沉下了脸,“王爷这是何意?”   闵王骑着马往前走,听到薛行安的话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本王的意思薛大公子这么聪明还听不明白?本王对你家夫人觉得稀罕,还有几分仰慕,本王也不介意自己府上再多添个人。”   闵王说完后笑的更为放肆了,不过似乎也怕薛行安追上去跟他动手,所以说完就骑着马跑,跑的飞快。   薛行安在后面冷着脸,很快就扬鞭追了上去,直追到进城才停下,还险些让闵王来了个闹市纵马。   薛行安对着闵王冷笑了声,“王爷大可放心,我自己的夫人自会护的好好的。至于王爷的仰慕,怕只能藏在心底了,我夫人不喜欢年纪太大的,更不喜欢一把年纪还想惦记着锅外的。”   薛行安说完,策马进了城,闵王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但他对沈然这份来的莫名其妙的惦记就足以让他对他心生不喜了。   薛行安回家后也难得没第一时间回房去找沈然,而是将自己两个弟弟叫了出来,问他们这段时间追查的情况。   薛行宁这段时间都在盯着齐王府,“齐王府没任何异常,齐王这段时间都在守着他的侧妃,甚至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这段时间进过齐王府的人也只有齐王妃的娘家人,虽没来一次就要闹腾一次,但都被齐王给镇压了,目前没发现什么问题。”   薛行宁说完后,薛行平就把话接了过来,“大哥让我查的杨巡的确有问题,这杨巡来自定州,杨巡自称是个落第书生,可实际上他从未参加过科考,只不过是京城内刚好有个与他同名同姓的人,他便冒充了那的落第的杨巡。这人是前年才从定州来到京城的,进京后就一直听从闵王的差遣。为闵王押送东西和送信,这两年他一直往还定州和京城,看起来是闵王的心腹。”   薛行安拧了拧眉梢,“那实际呢?”   “只因杨巡有一回多问了闵王一句他同光王的关系,过后杨巡就被派来煽动书生为难大哥你了。”薛行平道。   “定州,光王的封地,杨巡是光王派过来同闵王联络的人,押送的东西是银子,能将押送银子这样重要的事交给他办,说明光王很看中这人。而不过是多问了一句两人的关系就被派来送   死,那只能说明……”   “非同一般!”薛行安话还没说完,薛行宁和薛行平就同时接道。   薛行安点头,“不错,二弟你继续盯着闵王查,三弟你去查查光王母族同闵王的关系,尤其查他母妃同闵王的关系。”   两人神色肃穆,都知道薛行安在怀疑什么,如果查出来真有问题,这就变成了皇家幸秘,只怕到时候还会牵连更多的人。   薛行平有些担心,“大哥,这件事需要先禀告皇上吗,我们私自查会不会?”   薛行平没说完,但薛行安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不必,皇上应当是知道的,放开手去查就是。”   薛行安安排完事,又将其中的一些线索给理了一遍,除了闵王和光王的关系不清楚外,他对闵王三番几次的故意挑衅也想不明白,他图什么?   又或者闵王就是为了引起他们的主意让他们往下查?这样的好处呢,总不能闵王不想造反?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上门   在薛行安被闵王种种不正常的行为困住的时候,沈然也在研究自己的另一份宏图大计,准备远离这些朝廷官员官眷们,走自己的赚钱大道。   因为筹办端王府的赏花宴,城西那边的砖窑修好了,是否能烧出青砖,沈然都不知道,打算抽时间过去看看。   另外就是百货楼后面的那一片地,沈然自认自己开的条件还不错,就等着人上门来找他呢,但是等了差不多一个月了也没见到人,他又想要那块地,山不来就我就只能我就去就山了,沈然盘算着这几天也去看看。   再一个就是扩大天仙阁衣服胭脂水粉产量的事,之前说招人,招聘广告贴了满城,前来面工的人也不少,不过连天仙阁掌柜那一关都没能过,自然也就没到沈然他们跟前来。   最后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提高粮食产量。   这个时代是个架空历史朝代,许多东西都有,什么稻谷玉米红薯土豆这些统统有,唯一的问题就是产量不高,这些管饱高产的粮食完全没发挥它们的实力,导致许多百姓吃不饱,朝廷一要打仗就容易闹饥荒。若再碰上点什么灾难,便会因为没有粮食死许多人。   沈然想要改变这样的局面,也想让薛行安他们在战场上的时候能安心打仗,没有后顾之忧。定然,解决粮草问题非常有必要。   沈然一个个写下自己的计划,写完后就开始发愁,计划很多,但要一样一样的实现真很难。   然而他这气还没叹两声,小双子就从外面进来告诉他,“少爷,二小姐回来了,还抱着个小孩,大公子也回来了,正在招呼二小姐,让我过来请您过去。”   沈然放下手中的东西,“二妹妹回来了?”   小双子点头,“才进门没多久,看样子是有什么事。”   沈然听到这话立即起身,“那我过去看看。”   之前惦记着要去看她来着,也没抽出时间,这会儿来了正好问问她在陶家的情况。   沈然到的时候薛家其他人也差不多都到了,薛清柔抱着孩子正同薛二婶他们说话,一群人围着一起逗孩子,还挺高兴。   薛行安在一旁坐着,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有些心不在焉。   沈然过去从背后蒙住他的眼睛,特幼稚的问:“猜猜我是谁?”   薛行安回神,不自觉的笑了下,好似沈然往他身边一站,便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   薛行安挪开沈然的手,同时用力一拉就把人拉到了自己腿上坐着,小声说:“我的心肝儿大宝贝儿。”   沈然靠在他怀里痴痴的笑,“你现在进步很大呀。”   薛行安跟着笑了起来,甚至越放越大,还夸了沈然,“都是夫人的功劳。”   沈然得意一笑,“不错,都是我的功劳。”   两人同一群人一起还生生过出了二人世界的感觉,其他人纷纷避开了视线,没眼看。   最后还是同薛清柔说完话的薛大夫人咳嗽了两声提醒他们注意点。   沈然从薛行安腿上起来,临起身时还不往撩薛行安一把,“晚上回去陪你坐,想怎么坐就怎么坐,”那“坐”字咬的格外重,听在薛行安耳朵里也变了味。   等全部人坐好,也终于开始说正事了,薛二婶清了清嗓子问薛清柔,“说吧,这次回来是想求家里人安慰的呢还是要找人帮忙?”当娘的直接开门见山,一点都不啰嗦。   薛清柔将孩子抱给旁边的薛三婶,自己站起来,豪情万丈的宣布,“我决定不跟姓陶的过了,我要休了他!”   薛家人听完,反应有些冷漠,休了他陶铭这事儿   没带来任何刺激,远不如陶铭找人把薛清柔打了一顿吸引人。   薛二婶到底是亲娘,给了几分面子,“休就休吧,什么时候?记得把带出去的嫁妆带回来,家里穷,你回来也要吃饭。”   薛清柔:“……”   “没了?”薛清柔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娘。   薛二婶摊了摊手,“那你还想怎样?难道要我们上门去将姓陶的打一顿?”   薛清柔摇头,“那倒是不用,我已经打了好几顿了,只是你们怎么一点都不奇怪,明明我之前还说要让我儿子抢陶家家产的。”   薛二婶一脸嫌弃的看着薛清柔,“陶家能有多少家产,就算从前有些,也被陶铭那个败家子给败的差不多了吧,你留在陶家,别说家产,不把你的嫁妆掏空就不错了。”   薛清柔崇拜的看着薛二婶,“娘,还是你聪明的,我原本是想留下的,可昨个儿陶铭问他娘要银子,我就趁机查了下陶家的家底,还真快给陶铭那王八蛋给败空了。陶家原本是有好几家铺子的,经营的都不错,可自从陶铭在外养外室开始,那些银子根本连陶家的门都没进过就被他败出去了。我儿子得不到什么家产,我自己经营铺子还要养那个王八蛋和他娘,想想就不舒服,所以我不打算跟他过了!”   薛家人听完继续沉默,薛清柔这雷厉风行的性格吃亏倒吃不了亏,就是听着她这话吧,他们其他人也不知道接什么。   倒是薛行安问了句,“还发生了什么?”   众人的视线刷的一下从薛清柔身上转到了薛行安身上,薛行安解释道:“败家这事也不是才发生的,二妹嫁到陶家这么久早该知道了,先前还说不想和离,现在又说要休了陶铭,不可能只是因为家产这么简单。”   众人再看向薛清柔,就见她一脸果然瞒不住的表情,薛清柔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只是陶铭的那几个外室住进了陶家,陶家也不缺儿子女儿,我生的这个就多余了。”   薛清柔这么说,大家也能猜到肯定是陶家人或者那几个外室想对薛清柔的孩子做什么,才让薛清柔生了离开陶家的想法。   女人为母则刚,为母则强,可为母则怕,怕自己的孩子过的不好,   怕有人要害自己的孩子,也就有了软肋。薛清柔不想做那样的人,她也还做不到能护着自己的孩子完好无缺,不出任何差错,所以才做了另一个选择。   听到这儿,一直怼女儿的薛二婶也坐不住了,手一拍桌子站起来,“岂有此理,陶家是当真没把我薛家放在眼里了。”   薛二婶盯着薛清柔看了一眼,“你要跟他和离可以,不过我薛家的脸不能就这么被一群王八蛋踩在脚底下,你今儿别回去了,明早跟我一起去陶家,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薛二婶此刻有些后悔,后悔没在薛清柔第一次回来诉苦的时候上门给她撑腰,要不然也不至于她堂堂将军府嫁出去的姑娘被几个外室欺负了。   薛二婶看着薛清柔也有些恨铁不成钢,直接动手在她脑袋上戳了下,“你啊你,就你说自己能行,看看现在,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还行,回家说话的时候就硬气,怎么在陶家的时候就没硬气起来呢,我就不信你还收拾不了个陶铭!”   薛二婶指着薛清柔狠狠的骂了一顿,说她不到实在过不下去了都不肯跟家里人说实话,明明没什么能耐还打肿脸充胖子非说自己行,训的薛清柔一句话没敢反驳,最后眼睛都红了。   不过教训完薛二婶又开始心疼,自己放在手心里当宝的姑娘在外被人这么欺负,能不心疼吗?   薛二婶说明日一早就去陶家讨个说法,薛大夫人几人也说一起去,沈然趁机   插话,他也想去,渣男就欠收拾,他去了肯定怼他娘都不认识。   沈然也吸引了一波目光,薛大夫人一脸喜色,上前两步同薛二婶说:“我们跟三弟妹就不去了,你把行安媳妇带上,有他在,一个顶的几个。对,让行安也跟着一起,就怕行安媳妇儿骂的狠了陶家狗急跳墙要动手,有行安在,谅他们也不敢!”   薛大夫人算的好,薛二婶也觉得不错,毕竟沈然的战斗力他们都是见过的,骂一骂陶家那群王八蛋完全不在话下。   “那行,那就行安跟你媳妇儿和我一起去,咱们去会会这个陶家,看他们到底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沈然反正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需要骂人而代替薛家其他人出面撑场子,也只能怪他过分优秀了。   薛清柔也没表现出来被欺负的很惨的样子,晚上还狠狠的吃了一顿,只是越发后悔自己没第一时间休了陶铭那个狗东西回家,这么好吃的饭菜她少吃了这么多顿,实在太难受了。   薛家众人念在她嫁了个负心汉的份儿上没同她计较,并且还收敛自己吃饭的速度让她多吃了点,然后就让薛清柔越发感慨,还是自家人最好。   晚饭过后,一如既往的训练,薛清柔也加入了,然后被薛老夫人给狠狠的抽了一顿,说她到了陶家疏于练习,日子又过的不好,干啥啥不行,人也没用,以后必须加倍训练中间缺的日子都给补上,不然就不给饭吃。   薛清柔为了一口吃的,也只能哭唧唧的答应了,在众人的瞩目下提着两桶水跑了好几圈。   沈然边看边同薛行安说悄悄话,“若是让外人看到薛家怎么教姑娘的,只怕没几个人敢登门求亲吧?”   薛行安点头,“对,好在没人看到。”   说完,两人就一起笑了起来,薛家姑娘是养的糙了些,可没什么不好的。   训练结束后,各回各房。   沈然也兑现了自己白天的承诺,同薛行安玩起了坐大腿的游戏,想怎么坐就怎么坐,若不是第二天还要去陶家,需要保持战斗力,两人指不定要坐到什么时候呢。   ……   次日一早,吃过早饭后,沈然几人就出门了,薛二婶冷着脸,一副明显去找茬儿的样看的还有几分渗人。   薛清柔抱着孩子,全部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倒没什么紧张感。   薛行安也很淡定,唯独沈然有点紧张,紧张到手心都出汗了,薛行安握着他的手,察觉到他出汗,挺诧异,“这是怎么了,是二妹妹要休书,你怎么紧张起来了?”   沈然道:“你们都对我寄予厚望,我怕我等会儿吵不过人家。”   薛行安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难不成你以为我薛家堂堂大少夫人就当真是上门来跟人吵嘴的?”   沈然仰头看他,“不然呢?难不成仗着人多势众来欺负人的?”   薛行安笑的更开了,“如此说也对,这不到一定要吵嘴的时候,我们就先不说话。”   沈然给了薛行安一个放心的眼神,“明白,这种事我擅长,并且一定要找好时机切入,抓住对方的错处狠狠的踩上一脚,这样才能让对方没有还嘴之力。”   当然,在沈然看来,陶家是陶铭不守信,在外面乱搞在先,只要薛清柔没做什么害人害己的事,那他们都占理。   为此,沈然还不放心的问了薛清柔一句,薛清柔认真的想了想说,“我最不占理的地方大约就是经常打陶铭了吧,他们到时候肯定会拿这个来说事儿的。”   “放心,能应付,”沈然安慰道,脑子里已经开始旋风思考模式,琢磨着怎么才能把对方说到哑口无言,甚至还自动脑   补了许多对话,戏非常之多。   陶家距离薛家并不远,没多久就到了,薛清柔下车去敲门,门房看到薛清柔还算恭敬。   薛清柔带沈然他们进去的时候门房还提醒了句,说今日夫人不太高兴,让她别触了霉头。   薛清柔这还没应话呢,就看到一个妇人扭着腰,身后跟着好几个丫头朝这边走来了。   门房赶紧退下,紧接着响起的就是妇人尖锐刻薄的辱骂声,“你这不要脸的贱东西,一天到晚往外跑,是不是又出门去勾搭男人去了。还说我儿子不要你,你这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睡过的脏货我儿子怎么看的上。还说什么将军府的姑娘,这将军府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么下作的女人。”   妇人骂着就走到了他们跟前,看清来的人是谁后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明显有些怕。   不过没等她开口,薛二婶冷着一张脸,甩手就给了薛清柔一巴掌,“就这种东西天天在你跟前叫嚣,你日子还过的下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撕逼   薛二婶那狠狠的一巴掌震住了在场所有人,陶铭他娘被吓的连动都不敢动的一下。   薛二婶瞪了自己不成器的女儿一眼,往前走到陶铭他娘跟前,“来,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我将军府出来的姑娘怎么了?”   薛二婶气势太强,吓的陶铭他娘不敢动,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而薛二婶越靠越近,还直接上手抓住了陶铭他娘的衣领,标准的打架姿势,“说啊,你倒是说说我将军府出来的姑娘怎么了?我姑娘在外面勾搭哪个野男人了?跟谁睡过了?你今儿要不给我说清楚,我就拆了你们陶家,看谁横的过谁!”   “你你你,你想做什么?”陶铭他娘瞪大了眼睛看着薛二婶,又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脸上全是惧怕的表情。   薛二婶看她这反应冷笑了一声,“刚才不是挺横吗?说我女儿在外勾搭男人,说她跟人睡过,说我将军府不会教姑娘,不是挺能说吗,那接着说啊,我让你说怎么不敢说了?”   薛二婶说完,手上用力直接将陶铭他娘给提了起来,接着又将人直接扔在了地上,陶铭他娘从被提起到落下,完全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屁股上的疼痛传来她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陶铭他娘一手捂住自己的屁股,一手指着薛二婶,“你你你,我告诉你,你不要太猖狂,这里可是陶家,不是你们薛家!”   “将军府怎么了,将军府就能仗势欺人了?你要是再敢对我动手,我就告到衙门去。你家那个不守妇道的女儿连自己相公都打,你们薛家的女人一个个的都这么野蛮,我看到时候谁还敢娶你们薛家的姑娘!”   陶铭他娘说着还起劲儿了,让身边的丫头将她扶了起来,一脸横样的看着薛二婶,也以为自己方才那几句话把人给吓住了。   薛二婶是个爽快人,别人求什么她就给什么,陶铭他娘才站起来就又被薛二婶一把给推倒了,“去啊,赶紧去衙门,我就在这儿等着,等着你带衙门的人来抓我!”   陶铭他娘懵了,薛二婶比她想象的可狠多了。   薛二婶姿态优雅,从容不迫的从陶铭他娘身边走过,“我今儿就在这儿等着了,你赶紧差人去衙门告状去,衙门的人不来我也就不走了。”   薛二婶走了几步后见其他人都杵着没动,嫌弃的看了薛清柔一眼,“在家怎么教你的?还不快让人搬几把椅子过来?”   薛清柔知道她娘这是要开始算账了,她身边也跟着两丫头,薛清柔对两丫头使了个眼色,两人连忙就去办事去了。   “去,把其他人都给我喊出来,我姑娘在陶家吃了这么多苦头,天天被个老巫婆骂,我倒要问问陶铭那王八蛋还记不记得当初成亲时说过的话。这种说话不算数的人也不知道能做个什么样的朝廷命官,行安,你们朝中可有这样的人?”   薛清柔身边的两个小丫头去搬椅子,薛二婶顺带的就吩咐同陶铭他娘一起来的两个小丫头让她们去请人去。   最后说陶铭言而无信这话虽问的薛行安,可实际上薛二婶的眼神在陶铭他娘身上挪都没挪一下。   陶铭他娘听到薛二婶这话也激动了,立马起身朝薛二婶扑过去,“你想做什么,你个老婆娘,你是不是想害我儿子让他不能考科举,老妖婆你要是敢动我儿子,我跟你拼命我!”   薛二婶自然不可能让她扑着,一个闪身陶铭他娘就摔了个狗啃地。   “你们陶家可真是能耐,做儿子言而无信,当娘的不懂尊卑,听说陶大人在朝中的风评还不错,就不知怎么娶了你这个不懂尊卑不分上下还不会教导儿子的女人进门。怕也是你拖累了你家老爷,才让陶   大人到现在也只是个六品官吧!”   薛二婶这话可刺激大了,陶铭他娘动作敏捷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薛二婶道:“你胡说,你这个老妖婆,你诬赖人你,明明是你们家那不守妇道的姑娘进门后克了我们陶家。你们赶紧走,把人领走,我们陶家不要这样的下作玩意儿!”   薛二婶听到陶铭他娘又骂薛清柔,眼神就变了,冷眼看着陶铭他娘,甩手过去就是一巴掌,“看来你还是没长记性,那我就好好给你长长记性!”薛二婶说着又连着甩了两巴掌过去,打的陶铭他娘脸当时就红了。   薛二婶打完人还甩了甩手,显然刚才的力道不小。   “你威胁我没用,但我要撕烂你的嘴还真没人能拦得住。”   说完冷哼了一声,看向陶家的院子,“看来你这个当家主母在陶家也不怎么样,都这么长时间了没一个人出来看你,你儿子在家吧,这当娘的在外面为他出气,教训媳妇儿,做儿子的怎么连看都不出来看一眼,也真是孝顺。”   “你休想污蔑我儿子,我儿在用功读书,怎么会为了这等闲事操心……”   陶铭他娘话没说完就被薛二婶给打断了,“得了吧,谁不知道儿子拿着家里的银子去养外室,一养养几个,好几个怀上了吧,就这还叫用功读书?就你儿子那用功的劲儿要能考上,母猪都能上树。”   因为陶铭他娘的各种刺激,导致薛二婶战斗力爆表,在陶家其他人来之前都快把陶铭他娘给气死了。   沈然和薛行安站在一旁俨然成了看戏的人。   不得不说,看这种单方面碾压的戏,尤其是赢的那方还是自己人时确实挺爽的,沈然也算体会了把薛家人看他跟人吵架时的感觉了。   等薛二婶将陶铭他娘说的完全没办法还嘴的时候陶铭才姗姗来迟,身后还再跟着两个挺着肚子的女人,应当就是陶铭才接回家的外室了。   陶铭一过来就不悦的盯着薛清柔,“你这个女人又想做什么,你打我也打了,现在还要气娘,是非要闹的这个家阿鸡犬不宁才高兴吗?”   陶铭训斥完薛清柔,又过去对他娘轻声安抚了几句,这才走到薛二婶跟前同她见礼,“岳母大人见谅,小婿在专心读书,故来迟迎接,还请岳母大人不要怪罪。”   然后不等薛二婶说话又来了薛行安跟前,“陶铭见过大哥,许久不见,大哥依旧风采照人。”   接着又看着沈然道:“见过大嫂,大嫂第一次到陶家来,理应好好款待,不过科举在即,我需安心读书,就只能从简了。”   “岳母大人,大哥大嫂里面请,咱们里边说话。”   陶铭跟个没事人一般同薛家来的人都打了招呼,还让他们进门说话,显然之前在磨蹭的时候是做了功夫的。至于是谁出的主意,沈然在跟着陶铭来的那两个女人身上扫了一眼。   一个低眉顺眼的,连头都没抬一下爱,只专心拖着自己的肚子。   一个倒是把头扬的高高的,在沈然看过去的时候还冲他笑了下,神情中的得意丝毫不加掩饰。   倒让沈然觉得稀奇了,陶家又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大户人家,陶铭也就是个举人而已,在这京城中不说遍地举人,但京城内的读书人十个里最少能找出七八个来。就因为入了陶家的门,就得意?   若薛清柔的身份不是将军府的女儿沈然还能理解,可薛清柔的出身比陶铭高多了,即便她们将薛清柔挤走了又能如何,薛清柔绝不会过的比这些外室进门的女人差。   莫不是觉得自己连将军府的姑娘都能挤走,生出来的成就感?   有薛二婶顶在前头,沈然这个时候也没打算插话   ,就在心里默默琢磨自己的。   薛二婶听完陶铭的话就冷笑了声,“不敢当,我薛家没在外面养外室的女婿,既然你舍得出来了,那咱们就在外头把话说清楚了。”   “我姑娘不打算跟你说过了,休书也已经写好了,从今儿起你愿在外头养多少外室生多少种都跟我薛家没任何关系!”   薛二婶的话如同砸在陶铭的心上一般,陶铭瞬间变了脸色,“岳母大人,您…您说什么?”   薛二婶勾着嘴角笑意不减,“怎么,没听清楚啊,那我就再说一遍,我姑娘要休了你,从此跟你们陶家再无任何瓜葛!”   “怎么会?清柔你不是自愿的是不是,是不是薛家逼你的?”陶铭仓皇的看向薛清柔,三两步走到她跟前企图去抓薛清柔的手,不过还没碰到就被薛清柔给一把拍开了。   “别碰我!陶铭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当初你娶我的时候怎么说的,什么一生一世只有我一个人,看看你身后站着的,那都是你从外面带回来。若因为这些人也就算了,我根本没将她们放在眼里,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纵容这些人害我儿子。陶铭,动我儿子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的!”   “柔儿你听我解释,她们只是我救出来的苦命姑娘,我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个。我怎么会让人害我们的孩子呢,那是我的骨肉,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你听我跟你解释。”   “噗……”   陶铭话说完,薛清柔还没开口,沈然就先热不住笑了。   沈然扶着薛行安的肩膀,指着陶铭身后的那两个女人,“也真是命苦,刚出了狼窝又入了虎穴,这连孩子都坏上了,只怕一辈子都得在虎穴里待着了。”   薛清柔被沈然一提醒,脸色顿时又冷了几分,冷声道:“没什么误会,这些日子打也打了,闹也闹了,你娘从没给我过一天好脸色,我是薛家的姑娘,我没什么配不上你的。陶铭,是你配不上我,现在我不想跟你过了。”   陶铭见薛清柔真下了狠心,急了,膝盖一弯就直接跪在了薛清柔面前,“柔儿,你别走,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答应你,我马上把她们都赶走,我保证以后我娘绝对不会再说你一句不是,只要你不走,让我做什么都行。”   不过听到他的祈求,薛清柔无动于衷,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你当我傻还是我瞎?还会信你的鬼话,今儿我休定你了!”   薛清柔掏出休书直接砸在了陶铭脸上,转头就吩咐自己身边的丫头去搬东西。   “不准搬,你们要走就走,但我陶家的东西一样都休想带走!”   薛清柔身边的两个丫头还没走两步,就被陶铭他娘上前给拦住了,气势汹汹,大有谁敢拿什么走就跟谁拼命的架势。   薛二婶看到这一幕直接笑出了声,“怪不得你们陶家能做出这种养外室的磕惨事来,连媳妇儿嫁妆都想吞,我呸,真恶心人!”   陶铭和他娘都挺有意思,一个跪着求薛清柔不要走,一个拦着丫头不准点嫁妆,没一个能上台面的。   他们这次没带多少人来,但有薛行安在怎么也不会吃亏,只不过陶家不先动手他们也不能直闯,不然不占理。   沈然想了想,过去薛二婶说:“二婶,咱们不着急,这陶家真正做主的人还没回来呢,咱们等陶大人回来再说,陶大人为人正直,当会公正处理,做不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来。”   陶荣因为自己儿子不成器养外室的事没少训斥他,可到底就这么一个儿子,也不能真把人怎么样,只觉得无颜面对薛家,从陶铭闹出外室这事儿以后白日几乎不回家。就算回来了也从不过问府上的事,这要让陶荣回来处理,陶铭和他娘都是不愿意的。   而   薛二婶觉得这办法不错,于是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既然这样,那咱们就等着吧,不着急,什么时候陶大人回来了,咱们什么时候再说。”然后就一副不搭理人的模样了。   薛清柔坐到了她娘旁边,拿出了一份单子,“娘,这是当初我出嫁时家里给过来的陪嫁,我到陶家后一样都没动过,等会儿我就全部搬回去。”   薛二婶只是瞥了那单子一眼,不过并没有说什么,把玩着自己手指,专心等人。   而沈然这边正拉着薛行安打量那两个怀孕的女人,然后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你们到底看上了陶铭这样的人渣什么?要为他生儿育女?” 第一百二十六章 休妻   沈然同这些人的想法不一样,就陶铭这样的哪儿哪儿都不好,还有这么多女人前赴后继的想到陶家来,还都怀上了,实在想不明白。   两个女人似乎也没想到沈然会问这样的问题,都有点呆,过了一会儿那个先前看起来很的得意的女人开了口:“我们这些出身卑微的女人自然不能跟将军府的姑娘比,我夫君是比不得你夫君,可他也比天下千千万万的人要好,至少入了这陶家这辈子都吃喝不愁,凡事都有人伺候,有何不好?”   沈然点头,懂了,不是因为爱情。   他又问了句:“你们怎么就能保证陶家能让你们过一辈子这样的日子呢?还是你们觉得陶铭这样的人将来能当个多大的官?”   先前回沈然话的女人可能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听到沈然这么问,还嘴硬道:“那…那也比吃一辈子的苦要好,更何况我现在怀上了陶家的子嗣,再怎么样陶家也不可能随意抛弃我。”   沈然摊手,笑了下,“那就希望能如你所愿了。”   就陶铭这样的品性,还有他那个蛮不讲理的娘,能做什么事来还真难说。   不过她们怀有这样美好的想法也没错,总归有些看不清楚是非真相的人。   沈然不再问,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想法自然不一样,不赞同,想反对也反对不了,好在也不是自己人,就当事不关己的路人,看看就好。   薛行安从进门后就没怎么开过口,听到沈然问这两个女人的话也只是挑了挑眉没说什么,按照他对沈然的了解,他对这样的做法多半是不喜的,甚至还是不屑的。   毕竟沈然是个能人,断不会委屈了自己,也绝不会做这样的选择。   而另一边却已经僵持住了,薛二婶打定主意要等陶大人回来后再说,薛清柔也非常坚定的不例会陶铭,不论他们母子两怎么说都没用。   一直僵持到中午,已经有人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陶荣这个正主总算出现在了陶家门口。   先前也没人通知过他,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多了好些人,自己夫人和儿子还一脸忧愁的同人说好话,陶荣有些不高兴,可待看清自家夫人和儿子是在对谁说好话后,那点不高兴全换成了心虚和愧疚。   陶荣连忙走了进去,还没同薛二婶他们打招呼,陶铭他娘就直接朝陶荣扑了过来,“老爷,你可算回来了,你要给我们做主啊,他们将军府的仗势欺人,不仅要休了铭儿,还要将咱们陶家都搬空,老爷你可一定不能让他们这么做。”   “人走可以,但陶家的东西一样都不许拿。”   陶铭他娘哭了半天,到最后一句才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陶荣本就心虚,再听自家夫人这话,顿时就觉得没脸见人了,也难得板着脸凶了自己夫人几句,“闭嘴!说的什么胡话,有你这么撺掇儿子跟儿媳妇和离的婆婆吗?”   陶铭他娘被训斥,立马就不高兴了,指着陶荣脑袋就开骂:“好啊你个老东西,你不护着自己人反而帮外人说话,你是拿了他们薛家什么好处?还是看中了薛清柔这个贱女人年轻貌美起了什么心思,你这么护着她,我早觉得……啪!”   一个巴掌结结实实甩在脸上,现场顿时就安静了。   陶铭他娘确实是个没脑子的人,不仅什么话都敢说,连自己相公和儿媳妇都敢放在一起咬,这脑子也不知道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你这个疯女人,真是疯了,什么胡说都敢说,我当初怎么娶你了这种泼妇进门!”陶荣气的脸红脖子粗,大约这辈子也没这么气过。   而陶铭他娘听到陶荣这话后更不得了了,直接扑过去就开始抓   陶荣的脸,“你这个老东西你敢打我,我让你打我,我抓死你这个老东西。你说我是疯婆子,我看你才疯了,那么不要脸的事都做的出来,你们不让我好过你们就谁都别想好过,我要把你们的丑事宣扬的人尽皆吃,我看你还怎么维护那个小贱人!”   陶荣猝不及防被自己夫人压倒,脸上被她指甲抓出了几道红痕。不过女人的力气到底比不过男人,很快人就被陶荣推开,陶荣快速站起来,这次毫不留情的直接打了她几巴掌,“真是个疯女人,我要休了你个疯女人,给我滚出陶家去!”   陶荣气急,顾不得自己被抓伤了脸,就要拆人去拿纸笔,他要写休书。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谁都没想到的,当然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位陶夫人如此没脑子。   陶铭也急了,赶紧过去劝阻他爹,“爹,你别生气,娘也是一时糊涂才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陶铭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直接就转移了陶荣的火力,陶荣气哼哼的看着陶铭,“逆子,都是你这不争气的畜生,不好好读书要养外室,我陶家几代人的名声都让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给败光了,你给我闭嘴!”   陶铭被劈头盖脸一顿训,不仅没能劝住他爹,反而让陶荣更坚定了要休妻的想法,下人不敢违背他的命令,很快纸笔就来了,陶铭连桌子都没要,就让下人拖着托盘他在上面写。   陶铭他娘这会儿也意识到这真不是吓唬她的了,也怕了,过来就直接跪在了陶荣腿边,抱着他大腿哭,“老爷,我知道错了,是我胡说,是我犯糊涂不该说胡话,老爷你不要写休书,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为再也不说胡话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一边说一边哭,哭的嘶声竭力的,显的很是可怜,如果忽略掉她之前的所作所为说的那些话,可能还真以为只是个无辜被休弃的妇人而已。   薛家这边还真没做多少事,顶多是薛二婶跟陶铭他娘吵了一架,还打了她几巴掌,薛清柔继在外勾搭男人后又同自己公公勾搭上了,被无端造谣有些委屈,其他的都是陶家自己作出来的。   陶荣可能也忍了陶夫人许多,这会儿被她抱着大腿忏悔都没什么用,休书写的很坚决没多久就好了,直接砸了陶夫人脸上,冷声道:“拿着休书赶紧给我滚,从此你跟陶家再无任何关系,你这个疯女人,我早该休了你!”   陶铭他娘见求陶荣没用,又转过去求儿子,让陶铭求求他爹不要休了他。   陶铭这会儿沉着脸,又气又恼,气自己娘说话不过脑子,恼他爹狠心,还恼薛家人太过逼人,让他们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陶铭一时脑子也没转过去,直冲冲的就走到了薛清柔跟前,抬手就想打她,“都是你这个女人,若不是你心眼儿小容不下别人,怎么会把事闹成这样?”   不过手还没打下去就被薛清柔直接一脚给踹出去了,薛清柔这下也是真火了,“我可去你娘的,我当初怎么看上你这么个王八蛋了,我心眼儿小,当初是哪个王八蛋发誓说在外面有人就要天打五雷轰,你娘攀蔑我在外面勾搭男人,说我跟你爹有关系也没见你站出来替我说一句。现在斗不过你爹就把所有的事都怪在我头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薛清柔一脚踢完还不解气,上去又连着给了好几脚,“畜生!”   没人去拦薛清柔,薛家人不会,下人们不敢,陶铭他娘还哭的伤心自顾不暇,就连陶荣也冷眼旁观,完全没插手的意思。   等薛清柔踢完人回来,陶荣才对薛二婶行了礼,“见过二夫人,此事是我陶家对不住薛家,我早该登门请罪,不过碍于面子一直没脸上门,却不想将事情   闹的更加不可收拾。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先违背了誓言,此事我听凭薛家处置。”   薛清柔嫁入陶家后开始还不错,夫妻和睦,陶铭他娘也不怎么找茬儿,只是到养外室的事被发现后才闹僵的,而陶荣这个当家人没多少魄力,平日里都是被自己夫人拿捏的,虽说话没多少用,但也是陶家人里唯一维护薛清柔的。   对这个公公,薛清柔是没什么怨的,她最恨的人是陶铭,其次才是他娘。   薛二婶没开口,将话语权交给了薛清柔,薛清柔还了陶荣一礼,“休书已经写好了,虽然我朝女休男的例子不多,但也不是没有,从今日起我就不是陶家的媳妇儿,便唤您一声陶大人吧!”   “多谢陶大人在我在陶家的这些日子里对我的维护,我也曾把您当父亲看待过,不过陶铭非我良人,我不是没心软过,但这样的日子我也确实过不下去了,今日便做个了断。你们陶家的事要如何处理我不管,我要的就是陶铭在休书上按手印,再同我一道去衙门过个明路。我从薛家带到陶家来的嫁妆我要一样不少的带走。我还要陶铭张贴告示说是他违背诺言负我在先,还我名声!”   陶铭在地上躺着还不消停,听到薛清柔这话后还努力指着她道:“你,你别欺人太甚!我没错,是你这个毒妇心胸狭窄!”   而陶荣看都没看儿子一眼,答应的很快:“好,一切都听你的。”   陶荣答应了,薛清柔自然是立马让人收拾东西,这次没人阻拦,两个丫头走的很顺利,她自己抱着孩子退到一边不说话了。   薛二婶看了女儿一眼,还算满意,站了起来,看向陶荣:“陶大人,当初两家说亲时看的便是陶大人品行好,如今才堪堪两年时间,我女儿在陶家吃了说不清的苦头的,陶大人为官时的英明可半天没带到家里来,看人的眼光也不太行,否则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   “为人父母,陶大人心疼儿子就放任不管,可我也心疼女儿,这事儿也没完。令公子科举的事这辈子都成不了,至于陶夫人,陶大人自己处置就好,不过她造谣污蔑毁我女儿名声一事我薛家不会就这么算了。”   这次陶荣有些犹豫,而这份犹豫像是给了陶铭他娘希望一般,跪着爬到了陶荣这儿来,“老爷,我知道你心里是在意我的,我知道错了,我给薛家人磕头,给他们赔罪,只要老爷你不休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这话格外耳熟,先前陶铭才对薛清柔说过,不过才转了个头就想动手打人了,比放屁还不值钱。   沈然同薛行安在一旁看好戏,顺便给陶大人提了个醒,“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刚才你儿子才对我家妹妹说过让他做什么都愿意的话呢,结果呢,刚才陶大人可是亲眼看到令公子要对我家妹妹做什么的。”   沈然这一提醒,让陶荣那仅有的一点犹豫都消失了,陶荣将人用脚推开,“我答应,我陶家几代人的清名就要毁于一旦,也确实没脸再让那不孝子入朝为官了。”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脚边的女人,“至于这是非不分的疯女人,我陶家也绝不会再留!”   陶荣一席话,定了两个人的生死。   也可能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狠的决定,旁人没说什么,自己已经满脸悲戚了。   薛二婶对陶荣道了声谢,然后才转过身问薛清柔:“是谁下手害的我外孙,带我去会会她,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害我外孙,连个孩子都不放过的蛇蝎,总该让她吃吃教训!”   薛二婶话说完,那两个跟着陶铭前来的女人同时变了脸色,其中一个还惊慌的捂着肚子要逃走,都不用薛清柔开口,这两做了亏心事的自己倒先心虚了。   薛二婶见她们   要跑,立马道:“行安,拦住她们!”   薛行安跟变戏法一般,一眨眼就挡在了那个要跑的女人跟前,冷眼看着她,女人吓的直接叫了起来,“你,你要做什么,不要过来,不是我害的,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想做什么的。”   薛二婶这时也走了过来,听到这话反倒笑了,“什么都没做,没想做什么?难不成是有人指使你们做的不成?”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外室   陶铭养外室的数量远超过陶家人口总数,足足有八人,两两对开,一半青楼女子一半贫苦人家的姑娘。   说来陶铭在这方面还有几分能耐,那四个青楼女子被他哄的自己出了大半的赎身钱,陶铭就意思意思给了一点,然后就把人带走了。人都没带进家门,就外头租的个宅子住,人见天的多,偏这些人还有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为他生儿育女。   至于那四个穷苦人家的姑娘来的就更简单了,最贵的花了二十两银子,便宜的十两银子就带走了,十两银子若是放在乡下地方确实不少,可这是京城,十两银子大约连福满楼的门都进不了。可他不仅把人带走了,还让那些姑娘和家里人都对他感恩戴德的,愿一辈子为他做牛做马。   可以说在渣的这方面他是真有能耐。   当然了,这些人在陶铭跟前安分,背地里就难说了,不管什么时候笑贫不笑娼这一点都是通用的,那些青楼女子虽在红尘里打滚,可吃好穿好,富贵公子,朝廷官员可都是见过的,虽出卖了身体,但有银子有手段,可比贫苦人家的清白姑娘会算计多了。的   八个人凑在一起,这些青楼女子明显占了上风,从想进陶家门开始,一直都是这几人在撺掇陶铭,讲人哄的晕头转向,还真为此跟薛清柔撕破脸皮让她们进了陶家。   不仅如此,进了陶家后就真把自己当陶家的主子了,使唤起陶家的下人来一点不手软,仗着自己肚子里的种更是耀武扬威,没少在薛清柔面前炫耀。   可薛清柔看不上她们,是打心眼里看不上的那种,对这些人从来都是无视,没成想这些人就将主意打到了薛清柔孩子的身上。   一个才几个月的孩子,连爬都不太利索,被那几个女人扔到了水盆里,美名其曰天热了要给孩子洗洗,可谁不知道是想趁机淹死他,那么小的孩子,也不知怎么下的了手。   薛清柔原本自信的以为自己能掌控这一切,即便陶铭一心跟外头的女人厮混,婆婆不给她好脸色看,她也不怕,觉得自己能管好陶家,摆平这些人。   直到她们对她的孩子下手,薛清柔才知道防不胜防,而她还不能够保证自己的孩子完好无缺,这才狠了心要休了陶铭。   薛家没什么阴谋诡计,对自家人更是不用设防,薛清柔虽然在薛家的时候学过管家之道,也曾在话本上看过不少后院的斗争,可她没真正见识过什么叫人性。   第一次就被吓着了。   但薛二婶不一样,她也没经历多少,可是她是长辈,她听过看过太多这样的戏码,从想要逃走的女人的话里听出不对,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判断。   薛二婶冷眼看着面前的女人:“说,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我别的本事没有,但要打发两个贱籍的女人却有的是门路,真正的苦日子你们怕是还没过过。”   薛二婶在前面发挥了一阵,从进门后就没出现过怂的状态,女人对她这话是信的,也不敢不信。   女人抱着头露出害怕的神色,“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不要对我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薛二婶抬起手冷笑,“看来你是不打算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啪!”一个巴掌落在女人脸上,一点犹豫都没有。   薛二婶力道很大,这一巴掌过去的女人险些摔倒,脸上更是出现了手指印,“说不说?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个,你们敢对我外孙下手,我就敢对你们肚子里的种下手,不然……”   薛二婶话还没说完,女人捂着脸抽泣了两声,忙道:“我说,我马上说,是……”   “珠儿,你忘了雪姐姐是怎么待我们的吗?你真要将她供出来?”   女人真正要说的话还没开口,一直没说过话的另一个女人却开口了,这女人先前一直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薛二婶要找人算账的时候虽表现出了几分慌乱害怕,但动都没动一下。这会儿更是轻易的供出另一个人,还轻松的推到别人身上,这手段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至少当着她们的面被算计的叫珠儿的女人就没有。   珠儿听到她的话也惊了,眼里尽是不可置信,“冰儿,你……你怎么……”   薛二婶没理会她们之间的小算计,直接点了一个陶家的下人:“去,把陶铭所有带回来的女人都给我叫出来,我倒想看看都是些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货色!”   薛二婶在等其他人的时候沈然却在打量这个叫冰儿的女人,看了半响后他问薛行安:“风尘味儿重吗?”   薛行安还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很重,应当在青楼有些年头了。”   薛行安这鼻子也不知怎么长的,偏对这种事敏感。   沈然笑着拍了拍他,“辛苦你了。”   薛行安没说话,只不过别开了头,没再看这两个女人,同时还屏气,连呼吸都控制了。   沈然问完后又拉了拉薛二婶,指着叫冰儿的女人说:“就是他了,先前陶铭出来的时候那态度二婶你还记得吧?你觉得就陶铭那脑子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吗?”   薛二婶听着沈然的话又往陶铭那边看了一眼,嘲讽的笑了下,“就他那猪脑子能想出这些,事情还会变成今日这样?”   沈然点头,“那就错不了,这位冰儿姑娘从出现时就低眉顺眼的降低自己存在感,还特意让另一位掩饰不住自己情绪的珠儿一同来,为的也是掩饰她,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可一个人真这么老实,又怎么会跟着陶铭一起到前面来,总不能说是陶铭对她最为宠爱,想让她跟着来看自己如何一展雄风的吧?”   沈然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就陶铭那个没脑子的样,出来了也只有丢人现眼的份儿。   “冰儿姑娘是跟过来看成果的吧,又或者是想在关键时刻再帮帮忙。我猜的对吧冰儿姑娘?”沈然笑盈盈的发问。   冰儿努力做出茫然的表情,像是不知道沈然在说什么一样,可她身体微微抖动,不管脸上如何,却还是掩饰不了她心慌的事实。   “不过你可能也没想到的,我们薛家人没陶家那么蠢,更不心软,以至于让你没了发挥的余地。”   沈然这边说完,陶铭剩下的那几位外室也被丫头给带过来了,场面实在不好看,这几人先前也不可能干坐着等,显然对前面的事是有些了解的,这会儿脸上全都带着惧色。   沈然视线在这些人脸上扫过,其中最怕的几人显然就是那几位良家女子了,怕到相互抓着手,还都抖的厉害。   不过也是,原配娘家人过来抓奸,从来遭殃的都是这些女人,没经历过也听过见过,她们的好什么背景都没有,肚子也没一个鼓起来的,不怕才怪。   可有些事做了,这人也就没那么值得同情了。   薛二婶没管这些,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是你们谁下手害我外孙,自个儿主动站出来兴许我还能网开一面,若让我问出来,那你们可的就没好果子吃了。我这人别的都不行,就是功夫还不错,就你们这样的,一只手我就能捏死你们!”   薛二婶说着,手指张开然后慢慢收紧捏成拳头,确实很唬人。   “啊!不要…”那四个良家女子被吓的齐齐叫了一声,然后一起往后退了好几步,是真怕。   而这时,另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女子,也是那几个青楼女子中唯一没大肚子的,走到几个   良家女子身后推了她们一把,将人推到薛二婶跟前,“你们也真是,自己怀不上就想害夫人的孩子,夫人能让咱们进门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你们怎么能做出如此狼心狗肺的事来,还不快跪下给夫人赔罪!”   又一个有点手段的人出现了,这四个良家女子就这么被推出来顶包,若真碰上个是非不分的,还真会让她们吃点苦头。   几人慌乱的跪在薛二婶面前,低声哭着摇头,说她们什么都没做。   薛二婶被哭的有些不耐烦,“起来!哭什么哭,没做就没做,说出来不就行了,还哭。要哭也别对着我哭,谁推你们的对着谁哭去!”   薛二婶说完就冷漠的转过了身,“不用拿这一招来忽悠我,我最后再说一次,谁做的站出来,若不然那咱们就衙门走一趟吧,我也懒得跟你们扯。”   薛二婶摆明了态度,那几个青楼女子也没那么淡定了,尤其是推人的红衣女子。   沈然把话接上,问红衣女子:“你就是她们口中说的雪姐姐吧,长的挺漂亮一姑娘,怎么就这么狠心做出这种事呢,果真是人不可冒貌相。”   红衣女子听到沈然的话立马变了脸,“你说什么?”   沈然指了下冰儿,“她说的,所有事都是你指使的,我觉得我们带你去衙门就成,正好你也没怀孕,到了衙门先打个几十大板,也不怕你不说。”   红衣女子的愤怒逐渐浮到脸上,上前两步越过沈然直接到了冰儿跟前,上去就抓着冰儿的头发扯了下,“好你个贱货,自己做的龌龊事不说,还想往我身上推,你当我白落雪是吃素的不成?”   红衣女子根本没给冰儿反抗的机会,三两下左右开弓就把冰儿脸打肿了,头发也乱了,冰儿被压的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只能不停的尖叫。   要说狠,还是你合作伙伴狠。   红衣女子将冰儿狠狠的收拾了一顿,最后放下狠话,“既然你不仁那也别怪我不义!”   在白落雪转过头要开始抖事的时候,冰儿突然道:“你就那么信他们?连问都不问我一句就断定我出卖了你?”   白落雪回头笑了下,带着几分嘲讽,“你以为我是这些傻子不成,能让你放在手心随意玩弄?”这人还嘴的时候还顺带踩了无辜的人一脚,着实不是什么好习惯。   白落雪道:“若你什么都没说,他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无非就是你想将自己摘出来,把我推出去罢了,也就仗着肚子里怀了个不知道谁的种觉得有人保你。跟我玩心眼儿,你雪姐进青楼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这位脑子清楚,嘴巴也厉害,若不是站在对立面,沈然都想鼓掌夸一声好了。   白落雪怼完人,可一点没管冰儿怎么想的,倒豆子一般将她做的事给抖出来了。   冰儿是第一个被陶铭从青楼带着的人,从一开始她就没想在外面的宅子住,只想进陶家的门,可陶铭那时候还不敢跟薛清柔对上,也惧怕薛家,没答应。   冰儿不甘心,前面忍着没动作,等一怀上就开始找上了陶铭他娘,没少在她面前说薛清柔的坏话,就连管家这事儿都被她拿出来说了又说,无非就是薛清柔不将她这个当婆婆的放在眼里,还有什么仗着自己是薛家的女儿就耀武扬威之类的。   不仅如此,连白落雪等人都是冰儿给陶铭出主意让他将人带回来的,冰儿想的好,人多了自然要闹腾,闹着进陶家,陶铭招架不住也只能答应。   事实确实如此,什么赎身的银两,买良家姑娘的价钱冰儿都有掺和,陶铭最喜欢的也是她。而心想事成进了陶家后她还不满足,一心想把薛清柔拉下来,自己做陶铭的正牌夫人,对孩子下手就是冰儿的第一步。   只不过薛清柔没那么好对付,身边伺候的人反应也快,察觉到是有人故意引走她们后就立马回去了,孩子没大事,只是有点着凉,薛清柔也不打算再忍了。   冰儿没能如愿,又碰上薛家这个硬茬儿,为自保,还给陶铭出主意让他一定要把薛清柔留下,只要薛清柔还是陶家人,那事就好办了。   只可惜硬茬儿就是硬茬儿,不是一点雕虫小技就能撼动得了的。   白落雪将冰儿做的事都给抖了出来,“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我没狠到对一个孩子下手,至于动手的几个人,就她们四个,但你们看她们那样,若没人逼着像是敢动手的样吗。该说我也说了,我就烂命一条,你们想怎么做都行,不过不管怎样我都要拉着冰儿一起,你们拦不住我。” 第一百二十八章 结束   白落雪是个有心计,脑子不笨,更会审时度势的人,就是让沈然觉得有些可惜。   至于可惜什么,他也不太能说的上来,这姑娘青楼出身,若真什么心眼儿都没有只怕早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可她又算不上一个好人,毕竟对陶家的事她没少参与,刚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还把别人推出去来顶罪呢。   沈然还没琢磨明白,正打算再多看她几眼,忽然眼前一暗,被人挡住了光。   紧接着耳边一个声音响起,“你说过,不管什么时候心里眼里都只能有我一个,你盯着这个女人看很久了。”   薛大公子非常直白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沈然听着话直接笑出了声,结果他这一笑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本来僵持的氛围变成了疑惑,不知道沈然这是在笑什么。   沈然虽看不到,但那么多人的视线齐齐投在自己身上也是能感觉到的,沈然将薛行安的手挪开,然后对众人歉意的笑了下,“你们继续,我跟我相公说悄悄话来着,没笑别人。”   薛行安更直接,直接将沈然给拉走了,一副要到一边跟沈然算个明白账的意思。   这两人长相都不错,一个富贵公子,温润如玉。一个英俊威武,气势十足。哪一个都容易让人心动,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白落雪还感叹了句,“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了陶铭呢?”   她也没藏着掖着说,听到的人不少陶铭更是气了个倒仰,指着白落雪狠狠的骂了声贱人,却没敢上前做什么。   而薛清柔这会儿像是找到了同盟一般,疯狂点头,“对呀,我这眼怎么这么瞎呢?我从小看着我大哥长大,见过他这般好看又能干的人后还看上过陶铭,我果然是脑子不好使。”   而在薛清柔和白落雪讨论自己脑子不怎么好的时候,有人却因此生出了别的想法。   叫珠儿的女人突然站出来走到薛二婶跟前说:“我还知道一些她们都不知道的事,不过我有个条件。”   薛二婶多精明的人,一看就知道这女人没安什么好心,不过她也好奇她到底想打什么主意,问道:“什么条件?”   珠儿指着薛行安和沈然离开的方向说:“我要进你们薛家,薛大公子娶了个男人又不能为薛家开枝散叶,但我是个女人,我可以。”   “噗~”   这下一起笑的有好几人,其中薛清柔和白落雪最明显,白落雪看着珠儿满眼都是讽刺,“想的还挺好,你这脑子长在你脖子上真是可惜了。”   珠儿被白落雪一讽刺,脸色顿时就难看了,不过她没说话,只定定的看着薛二婶,毕竟做主的人是她。   不过薛二婶没理她,直接交给薛清柔了。   薛清柔道:“你真当我大哥什么人都能看的上?我薛家好歹也朝廷二品大员,满京城这么多官家之女不娶会娶你一个青楼出身的女人?更何况你这肚子里还揣着呢,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般话来的?”   “你那点伎俩用在伺候陶铭身上就够了,别想打我薛家的主意,我薛家要是在乎子嗣,我大嫂怎么可能进门,就你这样的,莫说十个就是一百个也不上我大嫂一个,不对,我拿我大嫂跟你们比那都是委屈了他。我劝你省省吧,还想威胁我们,门都没有!”   珠儿被薛清柔这么一番怼,顿时就无地自容了,“你…你们…”   “别我我们的了,若我大哥真心喜欢你是不是青楼女子我薛家还真不怎么看重,可就你玩花招的样,这辈子都别想踏入我薛家大门一步。”   薛清柔怼完人,沈然他们刚好说完悄悄话过来了,薛清柔立马跑过去告状。   沈然听完薛清柔的话是真忍不住笑了,还顺便推了薛行安一把,“大公子,人家自荐枕席要为你开枝散叶呢,你还不过去。”   薛行安冷眼看了珠儿一眼,轻轻吐出一个字,“脏。”   这一个字比先前薛清柔说的所有话都重,打在珠儿心上,人都险些站不稳,更是直接红了眼眶,可惜的是薛行安连一个多的眼神都没再给她。   看说的差不多了,薛二婶才站出来收尾,“我薛家男人此生只得一妻,不续弦不纳妾,娶男娶女容不得别人出来质疑,薛家看中子嗣,可这子嗣只能是薛家儿媳所生,与外人无关,更与心术不正之人无关。你口中有什么秘密愿不愿说那是你的事,总归你也是要进一趟衙门的!”   白落雪说了许多事,陶铭这八个外室还有他娘以及陶铭自己没一个能摘的干净,薛二婶要讨个说法,这些人一个都逃不了。   “好了,不管你们有什么冤屈还是委屈,都去衙门好好说吧,行安,让你的人去衙门走一遭,报案!”薛二婶做了最后总结。   薛行安只打了个响指,也没做其他什么,不过衙门的人很快会来就是了。   而这时薛清柔身边的丫头已经让人抬着她带入陶家的嫁妆出来了,薛家当时的日子是不好过,可真没亏待这个出嫁的姑娘,嫁妆一点没少给,说掏空了半个薛家完全不为过。   来的时候风风光光来,本以为是一辈子的事,可谁又能想到会这样收场。   然而薛清柔这边还没感慨完,就见一个人突然冲了过去,将最前面抬嫁妆的人一推,“滚,你们都滚开,这是陶家的,是我的,你们谁都不许动,不许拿走!”   这个突然窜出来的人是陶铭他娘,先前在薛二婶找冰儿等人的时候安静了会儿,没成想一看到薛清柔的嫁妆又开始疯了。   陶铭他娘一边护着箱子一边赶抬箱子的人走。   薛家这边还没发作,陶荣先怒了,“这个疯女人,你已经被我休了,你如今已经跟陶家没有任何瓜葛了,你赶紧住手!”   陶铭他娘跟没听到一样,还在不停赶人,而陶荣也忍不住了,直接叫人按住她,“你们几个把她给我抓起来捆住,她现在也不是我陶家的人了,不必客气!”   陶铭对他这个娘还那么点在乎,也怕她真被捆起来太难堪,立马也跟过去阻止她。   而他娘却像是真的疯了一样,眼里只有嫁妆,谁的话都听   不进去,最后还是被捆了起来了。   “你们放开我快放开我,你们这些天杀的,放了我,我是陶家主母,你们好大的胆子绑我,小心我把你们全发卖出去。”陶铭他娘被捆在椅子上挣扎个不停,嘴里也尽是些胡话,全然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又或者她是真的被刺激到,有些疯了。   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不对了,陶铭过去叫了好几声娘,她都没反应。   陶铭急了,赶紧过来求陶荣:“爹,娘这样不太对,你快让人把她放了吧,再请个大夫来给她看看,爹,我求你了,娘为这个家辛苦这么多年,又生下了我,她就算有错,可也没错到这么不能原谅的地步啊,我求你了爹。”   陶铭看了女人一眼,闭了闭眼,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疲倦,“让人去请大夫来,松绑就不用了,免得她不清醒伤着人了。”   陶家下人去请大夫,陶铭就一直在唤他娘,而冰儿趁着众人没主意的时候也溜了过去,不知道同陶铭说了些什么,陶铭直接丢下他娘走到了薛二婶跟前。   陶铭满脸恨意的看着薛二婶和薛清柔:“是你们,都是你们逼疯了我娘,仗着你们薛家位高权重生生逼疯了我娘,我要去告御状,   我要让你们薛家吃不了兜着走!”   这冰儿还真有些本事,到现在还琢磨着怎么让自己和陶铭翻身。   薛二婶和薛清柔却跟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陶铭,都不想理他。   沈然这边却是掏了掏耳朵问薛行安:“我怎么觉得这话这么耳熟呢,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薛行安没听过,所以有些茫然,倒是薛二婶提醒了沈然,“上次刘尚书的夫人在咱们家说过,你这年纪轻轻记性怎么不好?”   沈然冷不防还被嫌弃了,挠着头笑了,“还是二婶记性好,我跟您就是比不了。”   沈然说完,也觉得自己要发挥点作用,于是走到了陶铭跟前,“你说说你,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是真没脑子还是里面都是豆腐脑?你娘为什么变这样你心里没点数吗?即便我薛家有刺激,可更大的刺激不是因为你爹说了要休了她吗?你要去告御状你尽管去就是,至于最后倒霉的是谁,咱们且看着?”   陶铭听着沈然的话沉默了,真要算的话这刺激的源头可是他自己。   见陶铭不说话,沈然又给提了个醒,“你再想想陶家今日走到这一步是为什么,又是因为什么人?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能有。”   沈然说完,转身的时候就听到薛清柔给他鼓掌,“大嫂,我就喜欢听你说话,特厉害。”最主要的是能说的人哑口无言,很爽。   沈然笑,“你也不差,你去点一点东西吧,先让人搬回去,等会儿咱们就直接去衙门了,带着不方便。”   “好,”薛清柔高高兴兴的去了。   她刚点完,衙门的人就来了,在门口大喊:“是谁报的案。”   不巧,来的又是熟人,沈然迎上去打了招呼。   衙差看到沈然时也被噎了下,觉得这位可是真能找麻烦,每次哪个官员家有事都能跟他扯上关系,偏还都不是他的错,让人想挑错都没地方挑去。   “薛少夫人,此次是?”衙差诚心发问。   沈然刚想开口,不过话到嘴边又憋回去了,他对白落雪招招手让她过来,白落雪指着自己不敢确定,“你叫我?”   沈然点头,“没错,就你,先过来。”   白落雪走到沈然这边也还是没想明白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早就看出来了,这位薛家的男夫人可不像看着那么好看简单,估计比谁都心眼儿多,所以先前她才会笑珠儿没脑子,就珠儿那样的怎么可能比的过沈然。   白落雪看着沈然,不敢造次,专心听他吩咐。   沈然道:“我二妹妹孩子的事你最清楚了,你来跟官爷们说清楚。”   白落雪:“……”   不只是她,其他人也很惊讶,还没碰到过让一个做了坏事的人跟衙门的人坦白的,也不怕她胡说。   沈然对白落雪还挺信任,说完都不管这边了,自己站回薛行安身边当个隐形人。   但薛大公子并不高兴,用手指勾着沈然的手,戳他掌心,还用力捏他手指,另一只手不是去摸摸他脑袋和耳朵,小动作不断。   “你就这么看重她?”薛行安不高兴的问。   沈然坦然道:“这世上聪明人不少,但能被控制的却少,白落雪是个女人,又是个聪明的人,若她愿意跟着我们,我相信她能帮我们做很多事。”   薛行安看了一眼老实同衙差坦白的的白落雪:“可你也说了她也是个聪明人,就不怕被蛇反咬一口?”   沈然点头:“怕,那就看谁动作快,又看谁毒性更强了,与虎谋皮,与蛇为伍从不是简单的事,可为什么那么多人还喜欢做呢?”   因为聪   明人喜欢跟聪明人一起玩,显的脑子好。   薛行安默认了沈然的行为,宠溺的开口:“你呀。”   他们两这边商量好,白落雪也已经跟衙差说清楚了,还主动表示自己也是其中之一,让衙门的人将她带走。   衙差也不含糊,过来同薛行安还有陶荣都求证了一遍,确认是这样没错,就开始抓人了。   几个良家女人被吓的动都不敢动,一点挣扎没有,珠儿同一个怀孕的女人却不安分,喊着冤枉,没少说是冰儿威胁她们做的。   至于被点名的冰儿倒很镇定的,就是盯着沈然的眼神如同啐了毒一般,大约非常想弄死他。   陶家人几乎都要被带走,陶铭他娘这会儿也安静下来了,不过怕等会儿再发疯,就让陶荣留下看着她,顺便等大夫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薛清柔的嫁妆被抬出了陶家的门回薛家去,薛清柔抱着孩子拿着休书同衙差们一起到衙门去。   沈然三人陪同一起。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内贼   薛清柔这边占据绝对的优势,陶家众人已经乱成一团,其中还有个宛如卧底一般的白落雪,到衙门后自然没讨着好。   这年代的衙门没现代那么人性,大着肚子一样打板子关大牢无误,不过下手不会那么重,牢房也要好些罢了。同时,只要肯花银子还能免除其中一项,薛家无意闹出人命来,只要让这些人记住教训就行,就只让她们在牢里关一些日子。   不过这份仁慈没陶铭的份儿,陶铭不仅挨了板子,还要在牢里待上好几日,得等陶大人带银子来赎人才给放。   薛清柔手中的休书也过了衙门的明路,同陶铭同陶家再无任何关系。   陶铭在衙门都还闹腾了一阵,可能牢记冰儿说过的话,只要薛清柔还留在陶家就一切都好办,所以到衙门后陶铭就开始同薛清柔说当初的山盟海誓,曾经他们如何如何恩爱之类的,他知道错了,只要薛清柔给他个机会,他一定会改。   不说还说,越说薛清柔越觉得恶心,催衙门盖公章的人就催的越急,最后将休书一分为二,属于陶铭的那份直接拍在他脸上,“我呸!我当初真是瞎了狗眼,你跟你的好冰儿好珠儿过一辈子去吧!”   至此,再无挽回的余地。   从衙门离开,薛清柔重重吐了一口气,“往后,我再不用受那一家子的气了。”   薛二婶到底是心疼姑娘的,将孩子从薛清柔怀里抱过来,“往后你想在家住着当个老姑娘,又或是想再嫁,娘都依着你。陶家狼心狗肺的东西是我们没给你相看好,让你吃了这么大的苦头,还险些害了我外孙一条性命。”   薛清柔摇了摇头,“娘,不用自责,我都给他生了个儿子我也没看清他本性,要怪就怪这人装的太好,我们没那么双慧眼。”   “我也没吃多少苦头,而且已经过去了,往后我就在自家,不嫁人了。”大约是真想明白了,或觉得解脱了,薛清柔表现的也挺潇洒。   “好,都依你,你是个好孩子,会有福报的。你大嫂进门后咱们家日子好过许多,养的起你。”   母女两说着话渐渐走在了前头,沈然和薛行安就牵着手慢慢在后面溜达。   薛行安问沈然:“那白落雪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人捞出来?”   沈然想了想道:“再等等,不着急,不过你得让人看着点陶家那几个大肚子的女人,按陶铭的尿性,我觉得他出去后不见得会把她们给捞出来。若真在牢里来了个一尸两命,总会有人会怪在我们薛家头上的。”   薛行安点头,“已经让高朗打点了,也顺便看看是谁想以此来害咱们薛家。”   “嗯,这就是京城啊,走一步得看好几步,稍有个不慎就会的满门都没了。”沈然很是感慨。   “不怕,我陪着你。”   沈然倒不怕,就是觉得唏嘘,就拿牢房里关着的那几个女人来说,那几位良家女子何其无辜,为了能家里人活命牺牲了自己,原以为到陶家后能过好日子,可这边还有一群会算计的人等着她们呢。虽然她们没什么坏心眼儿,可事儿终归是做了的。   而冰儿白落雪这几位青楼女子是有心机,看着也挺狠,可入青楼前她们是不是也只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呢。   沈然将自己内心的感慨小声同薛行安说了,薛行安捏了捏她的掌心,也说了自己的看法,“一样水养百样人,那为什么你就能看的上白落雪而看不上冰儿和珠儿呢?她们都是青楼出身,哪个没点心计手段。”   沈然想也是,珠儿和冰儿过于功利,太懂算计,而且这份算计都是加诸在别人身上的。白落雪唯一不同的是她最看中的是自己。   可看中自己没错,人为己,理所当然。   这世上哪有什么纯粹的好人,便是他自己也从不敢称是个好人,无非是没真正做过伤天害理的事罢了。   沈然道:“等白落雪出来就把另外四个姑娘给她养吧,陶铭不管她们,自家估计也回不去了,她陷害别人一遭,总也得付出点代价才是。”   薛行安是没什么意见的,让沈然安排就好。   这一天从早折腾到晚,虽然没动手也没怎么动嘴皮动脑子可就是觉得累的慌,回去之后简单的同薛家人说了事情的经过后两人就回房去休息去了。   要陶铭和他娘道歉的事等明天再安排,可哪曾想,才睡下没多久,高朗就在外头唤人,说有急事禀报薛行安。   沈然跟着一起被折腾醒了迷迷糊糊的问:“又出什么事了?”   薛行安给他掖了掖被子,“你安心睡,我出去看看。”   沈然不放心,虽然迷糊,但也跟着一起爬了起来,结果两人一开门,好家伙,竟看到了一个血人。   沈然被彻底吓醒了,“这是谁?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   薛行安皱着眉,“把人提远点,不知道夫人胆小吗?”   沈然:“……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薛行安自己出了门,直接把沈然关在房间里,“你回去睡,我等会儿就回来,等明日我再将事告诉你。”   沈然有些挣扎,看了那么一幕,他也没什么睡意了,不仅如此还有点怕,还不如跟着去呢,有薛行安在他也能安心。   沈然开始同薛行安讨价还价,说了半天还是薛行安妥协了,开了门将沈然拉出来护在怀里。   回来禀报消息的玄三本来提着个血人觉得事儿还挺紧张的,结果在门口听了半天大公子和少夫人谈情说爱的话,也产生了错觉,觉得这手上的血人可有可无,并不重要。   最后目的地转到了另一个空着的院子里,玄三将血人扔在地上,同薛行安道:“回公子,这是沈府的管家。”   “啊?沈管家?”沈然看着那浑身是血的人,怎么都没办法跟自己记忆中的人联系在一起。   连薛行安也觉得意外,“发生了何事?”   “公子,没人伤他,是他自己变成这样的,属下一路跟着他,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但走了没多久后属下就发现他经常抓自己,脸上和手上都有很多伤痕。属下绝对不对劲儿就直接把人给抓了,属下带着他一路往回赶,但他情况越来越严重,到京城时就变成这样了,不过人还活着。”   “路上可找大夫看过,知道是什么原因吗?”薛行安问。   玄三回道:“沿路找过不少大夫看过,多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有极少数说是蛊虫,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蛊虫。”   蛊多生于西南,高山密林,寻常百姓便是进山都怕,别说这般不易让人诊出的蛊虫了,必定是专门养蛊的人才能找的到。   薛行安思前想后也没想出朝中出身西南又同闵王光王等人有关还擅用蛊的人。   最不该的是,这样的蛊怎么用到一个小小的管家身上,即便是管家也不该是一个侍郎家的管家,能让他办什么事呢?   半响后薛行安再问:“这一路回来用了多少时日,路上可有什么异常,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吗?”   没等玄三回答,沈然适时补了句:“你先前为什么不传信回来?”   玄三被沈然这么一问才惊道:“公子未收属下传来的信?”   薛行安看向高朗,高朗虽跟在他身边像个的打杂的,可实际上他是薛行安最为   信任的人,更是这些暗卫的首领。   高朗摇头,立马道:“大公子,没有来信。”   薛行安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查,查清楚!”   高朗领命后迅速离开了,薛行安让玄三接着回答问题。   玄三道:“去的时候走了一月有余,回来的时候只走二十日的,路上没发生什么异常,属下一路上都在拷问此人,不过并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玄三在回话的时候沈然就一直盯着他看,看着像是在听他回话,实际上沈然是在打量这人,太奇怪了,或者说太没用了。   在沈然看来,薛行安是很信任玄三,并且一直在重用他的,不然这人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自己。可他在沈家轻而易举的被人调虎离山调走,然后弄出个让人云里雾里看不明白的燕云刀,至今没更多的进展。而这次让他带人去跟一个管家,沈管家绝不可能是多大的角儿,他却只带回来一个跟死了没什么两样的人,没问出任何消息,没提前传任何信来。   总不可能两次都是巧合。   沈然肯定薛行安手下的暗卫出了问题,可这个玄三绝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   没有任何有用的的消息,还白看了一血人,影响睡觉还容易给人留下阴影,着实让人高兴不起来,薛行安冷淡的挥手让玄三下去,其他的事明日再说。   两人也回了房,沈然看着薛行安问:“你怎么看玄三办的这个差事?”   薛行安揉了揉眉,神情很冷,还有些疲倦,“我没想到薛家的暗卫有朝一日也会出内鬼。”   沈然想起自己对薛行安手下的这些人还不怎么了解,薛行安年纪不大,虽很有优秀,但也算不上什么天选之子,这手下竟有许多暗卫,这点让他挺好奇的。   沈然让薛行安在桌边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说说看?”   薛行安将水一饮而尽,然后说起了薛家暗卫的事。   薛家这些暗卫并不全是薛行安自己培养的,只有少数心腹才需要他自己培养,比如高朗,而每一任暗卫的首领都暗卫主人的心腹。   薛行安是薛家长房长子,不仅薛家未来是他继承,连同薛家家主手上所有的势力都会交于他薛家的暗卫在薛行安上战场那一刻就由薛大将军交到他手里了,薛家暗卫主要是为保护薛家人和探查一些消息用的,如今天下太平,薛家即便是女眷都有功夫在身,用不着多少人的保护,就被薛行安安排到各地潜伏办事去了。   薛行安并没有培养多少自己的人,高朗还是他师傅给物色的,而玄三也是其中之一,总共加起来也不过十个真正是他自己的人。   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开始怀疑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人。   沈然又给他倒了一杯水,安慰道:“你也说了一样水养百样人,有的人从小就根正苗红,而有的长着长着就成了歪瓜裂枣,也是在所难免。”   “我知道,只是有些难受,不过现在发现也不算太晚,尽快处理了便是。”   沈然用薛行安喝过的杯子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好好问一问,是谁安插进来的,又或者是有什么苦衷没?最主要的是对自己人下过手没有,若有,那就没得原谅了。”沈然护短本性从不更改。   这一夜薛行安到底没睡好,第二天一早就起床出门了,沈然本来还想着让他陪他一起到城西看看砖窑呢,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也不耽误薛行安忙了。   不过薛行安这边抓内贼的事他也不好参与,沈然也不打算过问,吃过早饭后就让小双子去套马车,他自己去城西。   薛清荷这个闲不住的,听说沈然要出门后,二话不说就去换了一身男装,沈然高一点,也   更英气,简单来说就是比他看着还更像个男人。   沈然:“……我觉得你是在侮辱我这个当哥的,信不信我不让你跟着去?”   薛清荷还不怕死的在沈然脑袋上比划下,笑道:“哥,没想到你真没我高啊。”   沈然抬手想打人,“闭嘴,当个哑巴!”   薛清荷见他恼羞成怒,把真把人惹生气了也乖乖闭嘴不敢动了。   沈然其实同薛清荷年龄上没差多少,只是女孩儿发育早,是比沈然高了那么一丁点,但沈然现在还不到十八,个头肯定是会长的。   沈然也只能这样默默安慰自己了,然后瞪了薛清柔一眼,“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会在身高上碾压你的!”   薛清荷没忍住吐槽了句,“哥,你可是个男人,你要是比我还矮那才不对好吧?”   沈然:“……薛清荷!你是不是讨打?” 第一百三十章 无赖   薛清荷还是跟着沈然一起去了城西,薛行安不在,高朗也跟着薛行安一起出门了,沈然和小双子都不会武功,有薛清荷在也能安全些。   薛清荷的性子很对他胃口,有这么个叽叽喳喳的姑娘在,他也不会觉得无聊。   沈然几人到了城西后才发现这地方还变了不少,最明显的变化就是人多了,来来往往有许多人都挑着扁担担泥土,边上还有人用树枝搭了许多临时住处,再前面一些还有呐喊声,听着像是在干力气活。   沈然就上次来看了下地方,回去设计了下房子的户型以及砖窑之类的,其他都是薛行安在办,现在来看才发现这个进度远比他想想的快。   不仅如此,再往前一些,沈然还看到好几堆堆起来的青砖,甚至还有不少地基模型。   沈然真惊了,没想到这效率会这么快。   薛清荷比沈然更惊讶,“哥,这都准备修房子了?”   沈然摊手,“都是你大哥的功劳,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他来的目的是为了看能不能烧出青砖来,结果人家不仅早烧出来了,别的事都开始做了。   薛清荷在四处打量了一番,同沈然说:“我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快了。”   沈然看她,“为什么?”   薛清荷指着其中几个人说,“哥,这些人从前是我哥手下的人,都因为在战场上负了伤才退下来的,回家后因为有伤想找事干也不容易,但他们到底比普通人要身强体壮,做这种事对他们来说那是小菜一碟,我大哥这是在照顾自己人呢。”   沈然想起他之前同薛行安说过要给他手下那些人安排事,薛行安记在了心中,他手下将士众多,这种负伤退下来的人更是不少,总归是要请人来干活的,还不如就找他曾经那些手下,一来值得信任,二来也是给他们找一条活路。   沈然微笑着点头,“你大哥就是聪明。”   薛清荷:“……”   沈然跟薛清荷一边聊天一边往里走,没走几步就碰到一个像管事一样的人跑过来了,直接对薛清荷行礼,“见过三小姐。”   然后又看向沈然,“这位可是大少夫人?”   沈然不认识这人,旁边的薛清荷已经惊喜的叫出了声,“德叔,怎么是你呀,你怎么会在这儿?”   被薛清荷称呼为德叔的人淡淡的笑了下,“闲着没事做,又听说大公子在找人干活,我就问大公子要了个差事,虽是一把老骨头了,但也还能帮着看几个人。”   薛清荷又问了好些德叔家里的情况,德叔都一一回了,等说完后薛清荷才同沈然介绍:“哥,这是德叔,德叔是爹以前的手下,还在咱们将军府当过差,不过后来德叔在战场伤了手,就回家修养了。”   沈然听薛清荷说才注意到德叔另一只手一直藏在袖子底下没露出来,   沈然收回视线对德叔行了个礼,“德叔好,我叫沈然,您叫我小然就行。”   德叔很重礼,见到沈然的动作连忙拦他,“使不得使不得,哪有主子给下人行礼的,大少夫人这是折煞我了。”   沈然道:“德叔是长辈,如今又在为我们这些晚辈的事辛苦,受这一礼,理所应当的。”   德叔还欲反驳,薛清荷就已经先给德叔行了个礼了,“德叔,哥说的对,您别跟我们客气,小时候我也没少烦您。”   德叔拗不过两人,只能由他们去了。   “德叔,你带我们转转吧,上次来还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呢,这次看着都快不认识这地方了。”行完礼,沈然也开始说正事。   “好好好,我带大少夫人和三小   姐去转转,听大公子说这些主意都是大少夫人想出来的,大少夫人真聪明,竟能想出这么多好主意,我看那房子修起来,不知能住多少人。”   德叔俨然成了个大少夫人吹,一路上不管介绍什么东西都会说一句沈然聪明能干,听的沈然自己都有些怀疑,他是有多聪明能干。   德叔说城西现在足足有近千人在这边干活,除了烧青砖,多数都是在挖泥,不过不全部是在这边挖,有的人直接被安排到城外去了。   沈然看到的那几个地基模型也是有人根据他画的图纸做出来的时候,到时候可以按照模型来修房子就成。   沈然看的很满意,还叫了负责修建房子的人过来问修这么十栋楼要占多少地,剩下的沈然打算弄个大广场,广场里边还能修一个商场,等这边的房子修起来之后人肯定就多,一人多就有需求,商场正好可以满足这些人购买需求。   在这附近沈然还打算修一个学堂,只收小学生,不用太大,只要够附近这一片的孩子们上学就行。   除此之外还要建个医馆,医馆要大一些,修个小二层,除了寻常的看诊抓药外,还得有病房,方便一些需要时刻观察的病人住。   总归是现代小区的基础设备都要有。   沈然越想越多,想到的也就说了出来,听的在场被他叫过来问话的众人激动不已,喜悦之情全部表现在了脸上。   就连德叔也很意外,“大…大少夫人,你当真要修学堂修医馆?”   沈然点头,“当然,这些房子是我用来安置一些百姓的,自然要什么都齐全了才能让人动心。”那些人现在都还没来找他,那块地都还没到手,他这配套不齐全点怎么让人动心?   “可这也太好了些。”德叔道。   这房子修出来已经会让许多人大吃一惊,现在还有学堂和医馆,实在是太好了。   沈然看了一眼现场干活的人,“德叔放心,我也不会让你们白干活的,这些人中若有没地方可去的也可以在这边买一套房子,价格肯定比卖给外人便宜,就是给不出这么多银子还能做工抵,德叔,你且找个识字会   算数的人来,让他记下这里每个人做了多少天工,做了多少活,到时候咱们一起算。”   德叔没想到沈然还会想到他们这些人,在这边干活的~秃头·连城制作~有大半都是他们曾经一同上过战场的将士,有许多人确实无处可去,若能有个住的地方,对他们来说当真是天大的喜事了。   德叔激动的就要跪下给沈然磕头,被沈然拦了,“德叔,不必如此,这些都是要通过他们自己劳动来换的,若有人偷奸耍滑不肯认真干活,即便是再可怜再苦我也不会给的。”   德叔连连点头,“对对对,这样的人不能给,少夫人你放心,我一定盯着他们好好干活,绝不让谁偷懒。”   沈然笑,“那就辛苦德叔你了,回头我就把图纸送来,德叔你们有什么需要就派人到将军府找我,我给安排。”   德叔都一一应下,还因为沈然刚才的话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沈然的话给德叔一群人带来了莫大的动力,同时也让他自己有了十足的底气,觉得那块地肯定能换下来。   他同薛清荷待到了中午才往回走,不过才走到半路,马车就被人给拦了,拦他们的还是老熟人,闵王。   闵王显然也才从城外回来,见沈然撩开帘子后就笑盈盈的下了马,走到马车旁,“看到马车时还以为是巧合,没想到竟真是少夫人。”   沈然对闵王这人从最开始的财大气粗到如今的心机老男人,印象是见一次转变一次,沈然并不高兴见他,这人   藏的太深,他觉得自己不是对手玩不过,但对方明显是冲着他来的,一句话不说也不合适,最主要的是他是个王爷,不能随便得罪。   “王爷,确实巧,没想到竟在这儿碰上了王爷。”   沈然没打算同闵王多说,所以也没准备下车。   但闵王显然很想同他闲聊,视线往马车后看了眼道:“看少夫人走的这方向,应当是到城西去看地去了,不知道少夫人对本王送你的地可还满意?”   不等沈然开口,闵王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说来还是怪薛大公子小气,竟只给选了二十亩地,这么一点地方能做什么?若少夫人愿意,本王可将城西所有的空地都买下来一同送与少夫人。”   闵王这话把同沈然一起坐在马车里的薛清荷给气着了,一个拳头捶在了马车的木架子上,咬牙切齿的说,“个王八蛋,竟当着哥你的面说我大哥坏话,我能下去揍他一顿吗?”薛清荷捏着拳头气的牙痒痒,好在尚存了几分理智,没直接下马车动手。   沈然原本也挺生气,但看到薛清荷的反应倒不怎么气了,沈然将她举着的拳头放下来,“不能,你坐着,我来就行。”   闵王是练武之人,离马车又近,沈然和薛清荷的对话他自然听的一清二楚,而沈然也知道闵王听到他们的话了,但他依旧坦荡。   “王爷说笑了,这地不是王爷该给的吗?何来送一说,王爷从我们手上得了那么大一个便宜,就给了二十亩不值钱的荒地,还得用个送字想让我薛家承王爷一份情,可当真好算盘。”沈然神色平平,对这人彻底没了什么好感。   闵王听到沈然的话反而笑了,还一副笑的很开心的样子,“少夫人这性子果真对本王胃口,本王有个提议,不知道少夫人可否答应?”   沈然果断拒绝,“不答应,也并不想听。王爷若一天真闲,不如琢磨琢磨怎么用赚来的钱改善下百姓的日子,为国出点力,我们这等小民实在不足挂瓷,更不配让王爷惦记。王爷若是其他的事,就先告辞了。”   沈然说完就对闵王拱了拱手,接着吩咐小双子驾车离开。   小双子虽听话的驾马车要走,但马车根本没能动的了,闵王一只手搭在窗口上,马车就寸步难行了。   沈然皱眉,“王爷这是何意?”   闵王微微一笑,“本王没什么意思,就是还想同少夫人说几句话,少夫人不会连本王这点要求都拒绝?”   沈然在心里骂娘,原先以为这人还不错是个好人,可没想到他们全家都看走眼了,这人就是个流氓无赖,偏生还是不好招惹的无赖。   “请王爷自重,沈然已是薛家大公子的少夫人,夫君不在,不好同外男多说,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了我们的马车。”沈然实在不想同闵王继续纠缠,只想赶紧溜走。   闵王不仅没放,反而抓的更紧了些,“若本王不放呢?少夫人要拿本王怎么办?”闵王大约是想彻底做个无赖了,这种话也随口而出。   沈然骂人的话已经变成了,碰上个比你官阶高,你惹不起的,人家问一句你能把他怎么样,你还真不能把人怎么样。   沈然脸色难看,冷声道:“行,既然王爷执意如此,我这等小民也只能听凭王爷吩咐了,不知王爷想聊什么?”   沈然明显生气了,但闵王却全然没看到一般,脸上笑容不变,道:“那不如就听听本王先前的那提议吧。”   “城西空地多,本王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少夫人喜欢本王全送你都行,不过本王有个条件。”   沈然不配合,没问是什么条件,而闵王也不需要他的配合,自顾自的就说了,“本王看中少夫人聪明伶俐,便是这脾气秉   性也很对本王的胃口,本王愿以侧妃之礼迎沈公子进门,不知沈公子意下如何?”   闵王话音才刚落,马车就发出了一声巨响,薛清荷直接一拳头将马车给打坏了,薛清荷跳下马车,举着拳头就要揍闵王。   沈然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别打他,你这拳头下去了,你哥我可就真要嫁入闵王府了。”   薛清荷举着拳头气的眼都红了,又怕真如沈然说的那样,她这一拳头下去她就真没沈然这个嫂子了,只能生生的收了拳头,但还是觉得气不过,干脆打了自己两下,接着又开始拿拳捶本就摇摇欲坠的马车,“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怎么不去死啊!”   沈然赶紧跳下马车,抓住薛清荷的手,免得她伤了自己,同时还得笑着同闵王解释,“她骂这马呢,在车上磕着她了,王爷别介意。”   闵王将沈然的小把戏都看在眼里,听他这么说,嘴角笑意深了许多,道:“本王觉得越发喜欢你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迷雾   闵王似乎是在故意刺激人一般,好不容易被沈然给控制住的薛清荷这会怎么都忍不了了,一拳头下去直接表演了个当场碎马车,马儿受惊,直接嘶鸣一声跑了。   沈然也急了,这马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呢。   沈然赶紧推了薛清荷一把,“快去,把马拦住,别伤了人!”   他们这边也只有薛清荷一个人会功夫,虽然是个姑娘沈然也只能让她去了,薛清荷看着马被吓跑也急了,连忙追了上去。   沈然回头了眼一脸无辜的闵王,冷笑了声,“王爷这下可如意了?亏我薛家先前还觉得王爷是个良臣好人,真瞎了眼。”   沈然说完也不管闵王什么反应,带着小双子赶紧去追薛清荷去了。   而闵王看着沈然几人离去的方向,摸着自己下巴微微笑了起来,“真是个有意思的人,本王更想把他弄到手了。”   闵王身边还跟着一人,先前一直站在他身后当个透明人,这会儿听到闵王的话后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闵王左边,只隔半步的距离,那人面带不解,“王爷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薛家人面前暴露自己?”   闵王盯着自己的手瞧了瞧,“你没觉得薛家自从多了个男妻后就大不一样了吗?”   这么明显的事,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发现不同。   “王爷这般是为了引起薛家人的主意?”那人更是不解了,他们所做的事本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这可是大逆不道要掉脑袋的事,怎么还要上赶着让人对他们产生怀疑呢?   闵王有些无奈有些宠溺的看了自己随从一眼,“星云,你跟在本王身边这么多年,还是不明白本王在想什么啊。”   被叫星云的随从有几分委屈,“您是王爷,星云只是个下人,自然猜不透您在想什么。”   “你呀,不过也是,若你真的太过聪明,也跟不了本王这么多年。”   闵王说完,不打算再继续说什么,转身上了马,往闵王府去。   而星云却还在琢磨为什么王爷要引起薛家的主意。   走了好一段路后,闵王见自己傻随从还在琢磨,不由得有些好笑,同他说道:“你就当我看上了薛家那个男夫人,想千方百计的把人弄来给我当侧妃就行。”   但星云听着这话越发的迷糊了,“可是王爷,你今天这么吓唬人,只怕对方怎么都不会愿意进咱们王府了吧?”   闵王就笑,这回是真什么都没说了。   而另一边,马跑的快,但薛清荷动作也很快,没让马伤到人就被她给擒住了。   沈然和小双子两人气喘吁吁的跟上去,见马被擒住了才松了一口气,沈然双手叉腰喘气,喘完就开始骂闵王,“王八蛋,神经病,有病去治病啊,一天出来祸害别人算什么,还他妈喜欢我,喜欢个锤子,就这种一把年级的老东西,被你喜欢我都恶心……”   沈然叉腰骂了好一会儿,反正把自己骂脏话的毕生功力都给用上了,看的薛清荷和小双子以及路过的百姓都目瞪口呆的。   但由于他也没指名道姓,众人不知道他到底骂的谁,权当看热闹了。   等沈然骂的差不多了,薛清荷和小双子两人才提醒他该回去了,薛清荷本来很生气的,但沈然在大街上叉腰骂人的行为成功分散了她的注意力,让她反而没那么气了。   不过回去的路上薛清荷还是愤愤的表示,她一定要跟大哥告状,让薛行安替沈然出气。   沈然骂完人也神清气爽,虽然他被闵王口头调戏了,但他当街骂了闵王那么久,也不吃亏,唯一可以的是白毁   了一辆马车。   沈然道:“你怎么就确定你大哥不知道?”   薛清荷震惊了,“嗯?这个闵王这么嚣张的,直接找到我大哥跟前去了?”   沈然虽只是猜测,不过按照闵王这样的脾性,若不是在薛行安哪儿碰了钉子,估计也不会直接找上他。   “你大哥哪儿我自己去说,你就不用了。不过我要跟你说另外一件事,你得记住了。”沈然一本正经。   薛清荷被他这样的态度弄的也有点紧张,问:“什么事?”   “以后生气别捶自家的东西,不管是桌子床还是马车等等都不行,那是要花钱买的,今天咱们吵架没赢,还损失了一辆马车,多亏啊!”   薛清荷:“……”   薛清荷:“我错了……”   沈然对她这诚恳认错的反应表示很满意,安慰道:“念你是初犯,这次就不追究你了。还有啊,以后碰上闵王这种身份比你高的人别轻易动手,一个不慎就成了把柄,人家捏着把柄让我们做什么就得做什么,知道了吗?”   薛清荷认真点头,然后细思了下,觉得有点不对劲,“哥,你这不是在教我倚强凌弱吗,不能对官职身份比我们高的人动手,就只能对比我们低的的动手了呀。”   沈然摇头,“怎么能随便动手呢,人家不惹你,你做什么要动手?人家要惹了你,动手不应当吗?”   薛清荷觉得自己被上了很深刻的一课,值得她深思。   沈然原本还计划的从城西回来后就去百货楼那边转一圈,身边问问破房子那边的人想的怎么样了,但因为碰上闵王找茬儿,沈然也没这个心思,赶紧回将军府去了。   薛清荷虽然答应了沈然不跟薛行安说,但没答应不跟薛家其他人说,所以她一回去就把全家人都惊动了,说了他们今天碰到的事,非常不岔。   “幸好我今天跟着哥去了,要是没有,指不定闵王那个有毛病的王八蛋会不会直接把哥打晕给强行带到他府上去了。以后一定能放哥一个人出门了,太危险了。”薛清荷振振有词的说道,并且给自己算了很大的功劳。   薛家众人:“……”一时也不知道该说闵王的不是好还是吐槽薛清荷这种不要脸的行为好。   最后还是薛老爷子开的口,“怪我们识人不清,没成想闵王竟是个道貌岸然之人。清荷丫头说的也不错,行安媳妇啊,往后你出门身边多带几个人,别自己单独出去了。”   沈然心想小双子可真是被无视的彻底。不过小双子不会功夫,像是今日出门又是当车夫在用,确实容易被忽视。   沈然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往后出门定会多带几个人。”   薛清荷又适时站出来毛遂自荐,“哥,要是大哥没功夫陪你,你就带上我,我能打,也闲。”   薛清柔同薛清莲两人也跟着表态,带上她们也行,薛家女将们对出门以及保护人的积极性远胜于薛家男儿。   薛大夫人看不下去了,来赶人,“去去去,就你们闲,这事儿说到底还得从源头上下手,你们就算天天跟着也没什么用,百密还有一疏呢,也不知道这闵王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盯上咱们家的人了呢?”   对闵王的态度想不明白的大有人在,沈然自己也想不通,他到底有什么吸引闵王的地方,能被他盯上。   众人看着沈然都挺担心的,薛老爷子再次开口,“也不必太过担心,闵王到底是个王爷,不会做出太有损身份的事来。我明日就腆着这张老脸进宫面圣同皇上说说,咱们薛家没做什么亏心事,不怕。”   沈然哪能让薛老爷子为了他的事进宫求皇上,闵王   现在也没对他做什么,他们直接就进宫告状还显的他们小气,指不定闵王会说什么呢。这也就算了,万一天子呵斥了闵王但不起什么作用,这人估计还能想出另外的法子来折腾他们,总不能会会都告状,日子一长,估计天子都觉得是他们没事找事了。   “祖父不必进宫,若是家中长辈出面,事情意义就不一样了,此事就让我和相公自己来处理吧,不管闵王想做什么,总归我们也不是那么好捏的软柿子,不会任由他摆布的。”   薛老爷子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其中的利弊。倒是薛老夫人说话了,“我看这事儿行,你这一把老骨头了,说的话还谁听啊,行安年级也不小了,又入了朝堂,总是要经事的,就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办就行。”   半响后薛老爷子点了点头,“那就你们自己看着办,若哪天需要我们出面也尽管开口就是。”   沈然忙道谢,“多写祖父祖母,要真解决不了,我们一定不会客气的。”说完还咧嘴笑了笑,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愁的。   沈然下午也没再出门,就在家里琢磨怎么跟闵王彻底划清关系。   ……   薛行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带着满身戾气,自己那边的事都还没处理好,结果回家一进门就听到沈然下午碰见闵王还被闵王调戏的事,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什么都顾不上就直接冲进了他和沈然的房间。   沈然还在房间里坐着发愁,听见房门被突然推开的声音还愣了下,赶紧往门口看去,就对上了薛行安那双喊着怒气又着急的眼。   薛行安三两步上前,直接将沈然抱了起来,紧紧的抱着怀里,呼吸急促,将人越抱越紧,像是要将人直接刻进骨子里一般,却半响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沈然这话极具安抚力,薛行安慢慢松开了沈然,掷地有声的说:“当然比的过!”   沈然笑着捏了捏薛行安的脸,“那就不行了,咱紧张什么。”   薛行安情绪逐渐稳定后就拉着沈然同他说自己先前遇见闵王的事。   “上次他就在我面前说过你的好,大约是见我没上当,所以才找上你的吧,或许也是为了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觉得你一个内宅之人在外太过招摇,同他这么一个王爷不清不楚的,我会生气。”   沈然嗤笑了一声,“若他这么想,那就太小看我们了,不过我觉得闵王应当也不会这么蠢,毕竟就我们两的脑子还能看不破他这点计谋,我觉得他是真心想让我去闵王府,不过不是看上了我,而是想我为他所用。”   薛行安顺着沈然的分析想到了他们薛家自从沈然进门后的改变,绝不是一点半点,这才不到一年时间,京里出了好些事还都跟他们薛家有关系,沈然被他们盯上也不奇怪。   “极有可能,看皇上的意思暂时没打算动闵王,咱们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他做了什么,只能同他继续周旋了,你可有什么法子?”薛行安问。   在薛行安回来之前沈然都在愁这个呢,沈然道:“想了些,不知道能不能行的通,今日他碰见我时提了城西那二十亩地的事,咱们先把买地的银子还给他,至于那什么计划书,就当我们识人不清买教训了,先把牵扯划清再说。”   薛行安点头,“好,明日一早就让人送去,等会儿我再问问二弟查的怎么样了,他这般筹谋,总该有个目的。”   沈然各种想法在脑子里转了几圈,觉得有时候就按照狗血套路来走反而是最对的,沈然道:“闵王年纪不小了,却没听过他的子嗣如何,你可以从他的儿子们下手查一查,然后再让人去打听一下是否有传言,先皇帝位来路不正的说法。”   薛行安一听沈然的话就皱眉了。   沈然疑惑:“怎么了?难不成还真有?”   薛行安点头,“先皇在位时我还小,在学堂上学听人提过一两句,我只记得那人当玩笑一般在说,可那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人了。从此以后也未听过这样的传言。”   “越是欲盖弥彰越说明是真的,这人不是先皇处理的就是闵王自己处理的。先皇一生无大过,百姓也无怨言,而当今天子更是有帝王之才,将这天下治理的仅仅有天。闵王大约也找不到什么合理的缘由将人赶下台。他年龄大了,也等不了多少年,希望自然寄托在了子嗣身上。”   “闵王能藏的住自己的野心,可后辈却不一定,尤其是知道真相的后辈。”   薛行安勾了下嘴角,心情甚好的在沈然脸上捏了一把,“果然还是我夫人最聪明。”   沈然也配合的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等说完闵王的事,沈然才问起薛行安这一天的进展,“怎么样,查到内贼了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 挑衅   “玄三。”   薛行安看似平淡的吐出两个字,可语气中的怒意还是没掩饰住。   沈然没接话,静静的听着他说。   “原以为是叛变,没成想从头到尾都不是自己人,燕云刀的事是他背后的下命令,故意旧事重提,引我们主意,好让这一出戏有机会唱下去。甚至包括后面我一直追查燕云刀的事也在他们算计之中,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查到的原因。”   “那幕后之人是谁,玄三招了吗?”沈然问。   薛行安摇头,“没有,在他招完自己做的事之后就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虽还活着,却成了哑巴。”   “看来背后这位来头不小,玄三还招供了什么吗?就沈管家,他又是怎么回事?”   “一个幌子而已,为了避免我查,让他沿着流放的路走了一圈,再逐步让他毒发,最后将人带到我面前,让我们以为又是另一个阴谋的开始,还编出了蛊毒这样的谎话来,只为混淆视听。”   沈然听着有几分怪异,“他为何如此大胆,蛊毒这样的事请个大夫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吗?”这样的手段过于低端,反而更惹人怀疑。   薛行安道:“或许为的就是让我发现吧,第一次燕云刀的事没察觉出异常,然后又设了个简单的局来提醒,若再看不出来,大约就真成别人眼中的傻子了。”   沈然总结:“这很有闵王的风范,他从一开始就是主动往我们身边凑,然后一步一步引导我们发现他不对劲的地方,也挺有意思的。”   “那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吗,你的暗卫里不止玄三一个人不对吧?”   “是有不少,都一并处理了,也套出不少消息来,都跟光王有关,这人到底没彻底老实。”   沈然听着这话笑了,“一个造过反的人哪能彻底老实,除非死了就老实了,虽然看着咱们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但猜也能猜到,光王和闵王联手了,不仅如此,而且各有异心,筹谋着一起将当今圣上推翻,然后再决斗呢。”   好像是个过家家一般的联盟游戏,偏还跟天下之主有关,就得一堆人陪着他们玩这游戏,无聊还有病。   薛行安将暗卫的事统统都同沈然说了,除了和玄三一伙的几个人不对外,其他都没什么。燕云刀的事不用继续查了,蛊毒的事让人辨个真假就行,重点还是放在闵王身上,至于光王,薛行安觉得有燕云卫掣肘,倒不用太过担心。   薛行安原话说的是,如果光王有那个脑子玩的过燕云卫,当初造反也就不会失败了,那里面的人可不全是莽夫。   玩不过燕云卫不说,更不可能玩的过闵王,估计都没到当今天子跟前就被玩完儿了,想来还有点可怜。   沈然笑的毫无同情心。   沈然也有意逗薛行安开心,说的话都有些俏皮,也确实让薛行安心情好了不少。   “总归都觉得自己是聪明人,那我们就当一回傻子,陪他们玩。”   薛行安说完这话后就去找薛行平他们了,盯了闵王这么些时日,总归有点有用的。   薛行平他们也确实查到了点有用的消息,薛行平将一叠信封放在薛行安面前,“这是我们拦截到的闵王同光王来往的信,信上说银子已经收到,过些日子光王会再派人进京,同时他也会借为太后贺寿之名像皇上递折子,请旨进京。”   “另外我们还查到,闵王世子同许多朝廷官员之子私交甚好,尤其是丞相一派,闵王世子表面是个纨绔子弟,实际上却暗中经营了不少铺子,收益甚多。闵王府里养了许多谋士和暗卫,闽王世子还经常借打猎之名出城,每次   都会去一个名叫断崖村的地方。”   薛行平还找了一份京城及周边的地图来,指着断崖村的位置给薛行安看,“距离京城不足二十里,因山势险要,还经常滑坡,所以住的人少,就导致山上野兽横行,是京城内这帮公子哥们狩猎最喜欢去的地方。”   “不过在这断崖村的另一面却是一块很大的平地,在一个山坳中间,刚好同闵王正在修的滑雪场相邻。”   薛行平的话让薛行安想到之前闵王同他提过的事,滑雪场的背面还有一块地,面积不大,用来做猎场刚刚好。   薛行安不由笑了下,这么明显的提示都没察觉,难怪闵王要主动上门找茬儿了,他还真是个傻子。   先前还在说要做一回傻子,哪曾想,本就是个傻子,薛行安被自己给生生气笑了。   薛行平和薛行宁疑惑的看着他,“大哥,可是哪里有问题?”为什么有一种笑的很无奈的感觉。   薛行安摇头,“没事,还有什么,接着说。”   薛行平摇头:“暂时就这么多了,那断崖村我已经安排人去查探了,不过查探的人回信说那确实是断崖,而且山上猛兽多,想要查探崖下有什么不甚容易,还需要些时日。滑雪场那边的山坳已经去看过了,没什么动静,也没什么异常,但我猜测很有可能两面是相连的,山中怕有密道。”   薛行安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薛行宁,“你这边可有什么线索?”   薛行宁道:“问过许多人,没听过关于两人任何的传言,据宫里出来的老人说,光王的母妃更是同闵王素不相识,光王母族之人也同闵王并无什么来往。”   “那可有什么异常?”薛行安问,他不觉得一点的传言都没有,总不能摘的如此干净。   还是他们两就是单纯的为了皇位一起谋划这么简单?   薛行宁还是摇头,“没有,什么传言都没有。”   “知道了,继续查,越是这么干净越有问题。”   薛行宁点头,“大哥放心,我一直让人盯着光王母族那边的人,一有什么消息会马上传来的。”   等说完后薛行宁又问薛行安:“大哥,这个闵王为什么老盯着咱们薛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他一个王爷盯着咱们一个武将之家有什么必要吗?”   薛行安和薛行平齐齐看向他,先前他们还没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薛行宁被两人盯的有些紧张,“怎么了?我说错了?”   薛行安立即起身:“你说的很对,是我们太笨没想到哪儿去,看来明日我得亲自去闵王府走一遭了。”   薛行平和薛行宁不知道薛行安到底想到了什么,但看他好像还挺高兴,似乎是有了头绪一般。“你们还是跟之前安排的一样,有消息立马告诉我。”薛行安说完也不等两人回答,直接转身就出了门。   薛行安回房的时候沈然已经将要给闵王的银票都数好了,捏在手里有些心疼,如果是用来买地还好,但现在要给一个他看不顺眼的人,怎么想怎么膈应。   沈然看到薛行安回来,还同他吐槽:“这银票明天就要去见王八蛋了,不高兴!”   薛行安接过银票,道:“明日我们一同走一遭闵王府。”   “啊?”沈然不解,并且也不高兴,“不去,我一点都不想见他,谁知道那神经病又会折腾什么幺蛾子,今天才害我们损失了一辆马车。”沈然将事全怪在闵王身上了,虽然马车是薛清荷砸坏的,可如果没有闵王调戏他的事,薛清荷也不会砸马车。   总之,都是闵王的错!   薛行安知道他心里有气,就将方才薛行宁的话同他   说了,“也确实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针对我们,闵王不是喜欢往我们跟前凑,让我们怀疑吗,这送上们的疑惑想来他会给个答复。”   “你就肯定闵王会说?又或者他说了就是实话?”   “不肯定,不过不问他就更不会说了,问不到咱们也不吃亏,正好上门让他看看我们如何恩爱的,任他想尽办法也得不到你。”薛行安说的一本正经。   但沈然总觉得这里面藏了几分别的意思,不过上门秀个恩爱也成,气一气闵王也挺好的。   然后沈然就这样被说服了。   这一天折腾下来坏心情也因此好了许多,两人还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沈然甚至还很幼稚的让薛行安在他脖子上留了痕迹,位置很微妙,不动的时候可以被衣服完全遮住,可一动就会露出来。   而薛大公子因为这般明显的表态,甚是高兴。   ……   次日,两人起了个大早,在家里吃过朝饭后就直奔闵王府了,也怕去太迟闵王出门了,影响士气。   到的时候闵王府的管家在门口等着,似是专门在等他们来一样,沈然转过头同薛行安对视了一眼,无声的问:“他猜到我们要来,莫不是还没开始就输了?”   薛行安摇头,示意沈然不要着急,不见得就是专门等他们的。   两人见到闵王的时候闵王正在用朝饭,很自然的招呼两人坐下,“吃了吗?要不要再吃点?”   薛行安向他行礼:“多谢王爷,下官已经用过饭才来的,今日前来是要还王爷一样东西,还完就走。”   薛行安说完,沈然就直接把银票拍在了桌子上:“给!王爷的礼太贵重,我等小民受不起,也不想回回有人提都说那地是王爷的恩德,银票还你,咱们两清!”   昨天已经表态了,沈然本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这会儿更没装的必要,看闵王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闵王慢吞吞的吃完碗里最后一口粥,放下碗擦了擦嘴,然后才看向沈然:“沈公子莫不是看不上这份礼?”   沈然点头,“对呀,看不上。”   “那不知沈公子喜欢何物,只要沈公子开头,本王都能为你寻来,”闵王说的一脸真诚。   喜欢你项上人头,你还能自己砍下来给我吗?沈然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不了,王爷送的礼收不起配不上,更不敢要,银票放这儿了,咱们走!”沈然说完,拉着薛行安的手,转身就要走。   不过还没出门,闵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薛大公子就没有话想问本王?”   两人同时回头,沈然故意将薛行安的胳膊抱的紧紧的,一脸警惕的看着闵王,“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看着沈然气鼓鼓的样子,薛行安觉得他着实太过可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脑袋,笑了下,“别怕。”   同时又很配合的问闵王,“看来王爷已经猜到了,那下官就直说了,不知王爷为何要跟我薛家过不去呢?”   “哦?看来是本王猜错了,本王以为薛大公子问的该是另外一件事呢。”   沈然和薛行安都察觉到不对,闵王安排人等他们,显然是知道他们一定会来,他们也确实来了,为的却不是同一件事。   薛行安虚心求教,“敢问王爷,我们该问什么事呢?”   “看来大公子这消息来的有些迟,昨夜又不少人潜入本王府邸想打探消息,不过运气不好,都被本王给擒住了,本王还以为大公子是来赎人的。”闵王说完,笑盈盈的看着薛行安。   薛行安确实没收到什么消息,今日出来的时候都没让高朗跟着,也没人跟他汇报。   他昨天是让薛行平两人继续查闵王,可他们也不是莽撞之人,也不至于会轻易失手被闵王抓了个正着。   “却不知王爷这话是何意,为何觉得我们是为这些贼人而来?”   “既然薛大公子不知情,看来是本王想错了,误会一场。”   “如此,那还请王爷解答下下官先前的问题,误会就不必在乎了。”   “好啊,”闵王一口答应,“让本王想想啊,到底为什么呢?”   闵王思索了一会儿,视线又停在了沈然身上,“大约是你们薛家得了不该得的人,让本王觉得不甘心吧?”   沈然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这人不会说实话。   “走吧,懒得听这些没用的废话。”沈然拉着薛行安要走。   薛行安礼数周到,“多谢王爷解答,下官告辞。”   薛行安刚转了身,闵王又开口了,“若沈公子留下陪本王说说话,兴许本王就能说实话了呢?”   沈然回头朝闵王笑了下,皮笑肉不笑的那种笑,还故意拉了下衣服,让脖子暴露出来,“不好意思,对老男人没兴趣,王爷您自己玩儿。”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中毒   猜到闵王不会对他们怎么样,沈然胆子也就大了起来,至少怼人是没客气的。   不知道是沈然脖子上痕迹的刺激还是言语上的刺激,反正沈然说完这话后闵王是没再开口的。   沈然高兴的挽着薛行安走了。   等出了闵王府的大门,沈然才道:“就说这个闵王不会那么老实,你还来。”   薛行安倒是不恼,“至少也完全不是没收获,我大约猜出来是为什么了。”   沈然问:“什么原因?”   “因为薛家是武将,”薛行安道。   若说这些造反的人最怕什么或者最想拉拢的人是谁,那首选必定都是武将,文臣在朝堂上再厉害再能耍嘴皮子,可真打起来一刀就能解决的事。武将则不一样,武将在军中有足够的威望,必要的时候便是没有虎符这些东西一样能调动大军。甚至军中将士认人而不认符。   这也是为什么屡屡功高盖主的人都是武将不是文臣,因为文臣怎么都做不到。   薛家虽在文臣眼中不讨喜,可武将这一边却是有很大的话语权的,而且薛家战功卓越,便是当今天子也不可能轻易对薛家出手,更何况薛家的忠心有目共睹,在查反贼或对付反贼这样的事上,薛家肯定首当其冲。   “闵王应该拉拢薛家才对吧,毕竟薛家一旦站到他那边了,助力可不是一点半点,比他自己练私兵要强多了。”沈然觉得闵王的做法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因为闵王知道薛家不会站到他那边,得不到不如就毁掉好了,总归他也不是现在动手,原先以为闵王的针对像是在透露消息,如今看来他就是等我们下手呢。”   “然后反咬一口,把我们薛家打压下去?”   薛行安想,十有八九,仅存的那一两分疑惑却让他不敢点这个头。   沈然拍拍他的手安慰道:“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总归闵王有毛病这点是跑不了的,不管他做了什么稀奇的事,只要用他有病来解释就有人信。”   薛行安听着这话也笑了,觉得比起无赖来,他家这位夫人一点都比人差。   “好,咱们就当他有病。”薛行安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个提议。   两人回家后薛行安就去找了薛行宁,问他是不是安排昨夜潜入王府去查探消息了。   薛行宁听的有点懵,“查消息这种事得慢慢来,又没人将我们想知道的事写好放在闵王府,我派人进王府做什么?”   沈然在旁边听着,一脸庆幸,“这个闵王果然阴险的很,他肯定知道人不是我们派去的,还故意诈我们,要是我们认了,指不定要怎么敲诈我们。”沈然说完就瞬间变脸,满脸嫌弃。   薛行安倒有不同的看法,早上闵王见他们时说的话不像作假,“或许闵王就以为那是我们的人呢?”   沈然和薛行宁面面相觑,觉得迷雾越来越多了。   沈然诚心提议,“要不让爹去辞官吧,咱们找个乡下地方养老?”   薛行宁举双手持赞同态度,“我觉得大嫂说的对,这一个闵王咱们都对付不了,还有背后跟他合伙的,太辛苦了。”   薛行安:“……”媳妇和兄弟都没出息该怎么办?   “那你们可想过,如果不查闵王,等他日后造反成功,咱们就有好日子过了吗?”   如果他们一开始没掺和进这些事里还好,现在这样半途而废,闵王成功了肯定不会放过他们。闵王不成,天子也不会放过他们,怎么想,去乡下养老都不现实。   沈然和薛行宁都叹气,颓废多摆在了脸上。   薛行安伸手刮了下沈然鼻尖,“你跟|夜夜笙歌|着闹什么,闵王再聪明也是人,咱们想不明白的事总有人能想明白,总归不着急,那滑雪场还没修好呢,你也先忙着做你的生意。”   沈然点头,行吧,那就听你的,仰着头朝薛行安笑的很开心。   而薛行宁就很无辜了,明明去乡下养老这事是沈然先提的,他才是跟着闹的那个人,结果现在变成主谋了。   薛行宁摸着鼻子默默退下了,明明他也是成了亲的人,却回回都要看大哥大嫂恩爱,薛二公子心里有点苦。   恋爱使人丢脑子,尤其是已婚还热恋的那种,沈然和薛行安转眼就忘了闵王的事,都没去分析到底是谁的人进了闵王府被抓了。   当不去想那些糟心事的时候就有许多事能做,比如一起画个图,比如写个小区建设计划,再比如给薛二婶薛三婶找几个帮手。   张贴出去的招聘告示已有月余,想要来面工的人也不少,不过没过得了天仙阁掌柜哪儿。   今日沈然和薛行安都在府里偷闲,天仙阁的掌柜带着一男一女来将军府了,说是一对夫妇,刚好符合告示说的招人要求。   这掌柜也是个老熟人,正是沈然从沈俊手里讹的那两个铺子之一的李掌柜,按先前说好的给找事做,沈然也没食言,就将天仙阁交给了他管,铺子路也用不着如何经营,有的是生意上门,李掌柜只要管着不要让天仙阁出乱就行。   李掌柜儿子也跟着他一起,就算是为了儿子,也会好好管理不会出错的,沈然对他还挺放心的。   如今听说李掌柜带人来了,沈然很是期待,连忙扔下笔拉着薛行安一起去见人。   薛二婶和薛三婶也得了消息,一起去了前厅,她们已是妇人,倒也不用避讳这些。   他们到的时候李掌柜已经带人等着了,李掌柜朝着众人行了个礼,就介绍起了他带来的两人,“公子,少夫人,这二人是夫妇,夫名唤梁山,妻名唤应双,乃青州人士,因家里遭难,特来京城投奔亲戚,没料想亲戚不肯认他们,两人便想找个活计养活自己,在街上来了。”   李掌柜介绍完后又对两人说:“把先前我让你们准备   的东西都拿出来给几位主子看看。”   按照沈然教的,每个到天仙阁去面工的人开始由李掌柜问清楚家世来历,会做的东西,然后再由李掌柜给定下题目让他们回去做或者画相应的内容,好了再到天仙阁找李掌柜,若李掌柜觉得可行就带到将军府,若觉得不行,就直接拒了。   同现代面试带简历和作品差不多,只不过这些人不懂,需要人详细的解释一番才行。沈然也同李掌柜说了,要提前同人说好,若觉得太过麻烦不愿意做也不勉强,不通过就行。   不过天仙阁这招工的工钱开的高,许多人是愿意折腾的,若真被选上了,一月工钱都能抵许多人家一年的开销了。   只是即便很多人愿意,却达不到天仙阁的要求,这对夫妇还是李掌柜唯一带到将军府来的两人。   梁山擅画,带的是两幅画,上面画的都是衣服款式。应双擅调色,带了两盒口脂,她不会做天仙阁那样的口脂,就做了寻常铺子里买的盒装口脂。   四样东西很快就被送到了沈然他们手里,薛二婶和薛行安一人拿了一幅画看,沈然则和薛三婶凑在一起试口脂的颜色。   自己手里出过什么颜色口脂薛三婶记的清清楚楚的,她拿着口脂在自己手上涂了下就很肯定的对沈然说:“先前没出过这个色。”   沈然手上拿的那个色也没出过,“还不错,我们问问去。”   沈然同薛三婶一起走到了应双跟前,笑着问:“梁夫人好,我同婶婶看了你做的这两款口脂,颜色都很特别,也是我们先前没做出来的,不知是如何调制而成的?”   应双小心的看了两人一眼,人生的有些腼腆,说话声音也很低,“回少夫人的话,青州有红梅还有茶花和赭石,这两个颜色的口脂都是民妇用这三样配置出来的。”   两种花一种矿,确实都能做燃料,可最主要的是,从青州来投奔亲戚哪儿来的青州本地产物?不止如此,茶花和红梅可不是一个季节开的,现在更是没到开的时候。   “哦,恕我好奇多问几句,梁夫人和你相公是为何要来投奔亲戚,是家里出事了还是青州出事了?”   应双似乎是被这话给吓着了,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我…我们…我们家里遭难了,家里其他人都没了,房子田地什么都没了,实在走投无路才到京城来的,可没想到……”   沈然听着她的话再看了眼手里的口脂,觉得这话的可信度为零,任何做胭脂水粉的铺子,总不能卖的永远是那几样,都要做新东西出来的。青州是不比京城,任何地方都比不了京城,可一个府城,总不能没一家胭脂铺。   沈然想着,又看了眼薛行安和薛二婶手里拿的花,这个叫梁山的画技不仅不差,而且相当好,甚至超过了薛二婶,画上只有衣服,可看着像是有人穿了衣服被画在上面一般。   有这般功夫在身的人,会走投无路?   沈然着实信不了。   不止他不信,沈然问过这两个问题后,薛行安薛二婶三婶都不信了。   沈然将口脂还给应双,开门见山的问:“说说,来将军府的目的?”   沈然话音刚落,梁山就过来将应双护在了自己身后,满脸警惕:“你们想做什么?”   这话听的着实好笑,“是我们想做什么还是你们想做什么,就你们这画画和调色的水平会在偌大的青州走投无路?直接点,说你们的目的,同时也奉劝你们一路,别妄想在将军府搞什么刺杀的套路,玩不过。”   话说的这么直白,还继续装傻就真没什么意思了,梁山也收起了脸上的警惕转而换成了得意,“若是下毒呢?”   沈然低头看了下自己手背上的红色,“这里面?还是在画上?不是我觉得我们薛家有多重要,而是我们现在还不到死的时候,所以这毒该毒不死人,对吗?”   梁山阴恻恻的笑了下,“当然对,可你不是薛家的人,死了,无关紧要。”   梁山才刚说完,沈然就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痛,痛感来的又快又猛烈,片刻功夫沈然就出了一额头的汗。   薛家人也很快发现不对,薛行安一把将沈然抱了起来,往后院跑,跑的时候还大喊:“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薛行安急的不行一路走一路喊。   薛二婶让薛三婶去找人进宫一趟请个太医来,这儿的事交给她就行。   人走后就剩下薛二婶对着梁山和应双了,应双也一反刚才腼腆害羞的模样,高傲的仰起了头,脸上是同梁山一样的同款得意神情。   薛二婶看两人这样,也笑了,同时活动手腕,“谁跟你们说动小然就无关紧要了?”   “没关系,你们不用告诉我,我今儿只想告诉你们动我薛家人的下场!”   薛二婶说完,飞起一脚就往应双身踹,这两人都是会武功的,应双避开,同时与梁山一起同薛二婶战在了一起,薛二婶虽有些功夫,却算不上高手,与两人交手没一会儿就占了下风。   不过可惜的是这是薛家,在自家哪有让外人欺负了的道理。   薛二婶对着门口大喊一声:“来人,把这两不是人东西给我抓住狠狠打,留一口气就行!”   很快,一群人涌入,个个都带着兵器,有一身黑衣的暗卫也有普通的侍卫,甚至还有拿着扫把路过扫地的下人,将梁山和应双两人围在中间围了个密不透风。   一身的武功在重重包围下无处施展,没一会儿就只能抱头蹲地挨打了。   事没传开,可薛行安的吼的那几声着实不小,也有人看到他抱着沈然往后院跑,这府上的外人就这两,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这两人下的手。   不少人一边打一边念:“敢对我们少夫人下人,打死你们这两个王八蛋。”   “兔崽子好大的胆子,敢跑到将军府来撒野,还敢害我们少夫人,看我今儿打不死你们两。”   这些人张口闭口都是少夫人,可一点没把沈然当外人的意思。   梁山与应双昏迷前也在想,到底是谁说的沈然不是薛家人,死了也无关紧要。 第一百三十四章 探望   沈然和薛行安两人的房间,屋里站满了人,离床最近的是薛行安和一群大夫,有从街上找来的大夫,还有天子亲自吩咐的,从宫里来的御医,众人排着队给沈然把脉诊断。   而外间,薛家上下,大少老少全到齐了,个个脸上都是焦急的神,垫着脚伸长了脖子朝里看,只不过床上的人安安静静躺在哪儿,一点动静都没有。   给看诊的大夫太医们也同样很安静,甚至每个人都眉头紧锁,让人很不安。   等大夫们都诊完后,薛行安就立即问:“怎么样?中的是什么毒,严重吗?”   沈然从觉得痛开始到昏迷不过,连半盏茶的时间都不到,没有流血,没有什么其他反应,到现在就只是在床上躺着,安详到像故去了一般。   越是这样,越让人着急。   大夫和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竟是齐齐朝薛行安摇了摇头。   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薛行安看着众人,不肯相信的又问了一句:“严重吗?”   先前给沈老夫人看过病的那位张太医成了代表,往前站了两步回薛行安的话:“大公子,我等无能,竟都诊不出少夫人中的是什么毒。不过现在毒性没扩散,只要尽快查出是什么毒,找到解毒的法子,便可保少夫人安然无恙。”   可现在的问题是根本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   薛行安强迫自己冷静,沈然的安全最重要,他问:“诸位可知何人能诊断出我夫人中的是什么毒?现如今可需要开方子压制毒性不发作?”   “这……”众人又是你看我我看你,小声商量了一番,最后还是叹气摇了头,对他们这样的大夫来说,最怕就是面对病人的病时束手无策。   这次不仅薛行安忍不住了就连薛家其他人也都忍不住了,齐齐冲到里面,一人拉了一个大夫问有没有办法,也求着他们想想办法,平日里同沈然关系好的薛清荷跟薛清莲更是直接哭了。   若沈然醒着,定然会说,这就是活脱脱的一医闹现场啊。   只不过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再怎么问,不知道还是不知道,诊也诊不出来,薛家人焦心的闹了一场依旧没有任何收获,不过张太医也给开了几贴抑制毒性的药,并说回去后详查医术再找找。   等一群大夫离开后,薛家众人才响起那两个被他们打的已经看不出本来模样的人,薛家没什什么阴谋论,更不曾堤防有人迫害,没成想就这么遭了秧。   薛家往常也没少进陌生人,百姓也一样,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事,也让他们少了几分警惕心,即便是察觉到他们身份不对之后都没想到这些人会这么大胆。   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给沈然下毒。   薛行安率先出门去找人,梁山和应双两人被薛家下人看着,就捆在院子里,下人们也没闲着,一直在逼问二人给他们少夫人下了什么毒,让他们赶紧将解药交出来,不过这两人嘴硬的很,一句话都没说。   薛行安出来后下人们就自觉地让开,薛行安过去直接将梁山提了起来,狠狠的问:“你们下了什么毒,把解药交出来!”   梁山冷笑了一声,不过一笑就直接咳出了一口血,险些喷到薛行安身上被薛行安一把扔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后伤的更重了。   梁山在地上咳嗽了好几声,笑容不减,“不要妄想了,我早就说过,一个不是薛家的人,死了无关紧要,我们从来就没想让他活着。”   薛行安上前,脚踩在梁山胸口,用力的拧了拧,“若是无关紧要又怎会值得你们大费周章来对他下毒,还要搭上两条人命。”   “不说也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说。最好能想办法给你们背后的主子传个信,不管他是谁,只要他落到我手上,我薛行安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薛行安说着,眼神逐渐冷了下来,“来人,将这两人拖下去,将那个女人的的双腿砍了再审,若审不出来就砍了双手,一样一样的,直到他们开口为止!”   “你敢!”听到薛行安的话,梁山也有些怕,“你要是动了我们就这辈子都别想让你的心上人醒过来了!”   薛行安转头看了他一眼,笑:“你要是不说,你心上人这辈子也别想醒过来了。”   薛行安说完便不再管这二人,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那就自己想办法,大夫太医看不了,这世上总有人能看,他不信,不信沈然会因为一次中毒离他而去。   虽然薛行安不管,但薛家其他人也恨死了这两人,一点都不会客气。   薛行安进门后到床边坐下,握着沈然的手看了会儿,坚定的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再多的话已经不用说,他只要想办法让人给沈然解毒,让他尽快好起来,那才是最重要的。   薛行安让小双子好好看着沈然,自己去取了笔墨开始写信,当初是他师傅让他一定要娶沈家人的,而且他那位许久没见的师傅非一般人,定有办法能帮沈然解毒。   薛行安快速写好信,唤来高朗,“送到城东,一个名叫云水阁的香料铺,告诉他们,将军府薛行安有急事请他们帮忙,请尽快将信送出去,记得,亲自交到他们掌柜手上。”那是曾经他师傅走时给他留的一个地址,说有急事就找他。   不过也过去这么久了,薛行安并不能保证那信还能不能送到他师傅手上。   随后,薛行安又写了信,请自己一些军中的朋友帮忙寻觅医术高明的大夫,他不能将全部的宝都押在一处,他要沈然万无一失。   薛家不止薛行安一人在为沈然忙碌,薛大将军前脚进门听到沈然中毒的消息,问清情况后转身就又进了宫,虽然宫里有太医来了,可没全部来,他要进宫求皇上让所有太医都来为沈然诊断看看。   其他人也是各想各的办法,他们想着,只要有人能诊断出沈然中的是什么毒也好,这样就能找解毒的办法了。   在薛家人都忙着想法子救沈然的时候,端王带着端王妃匆匆赶了过来。   薛家已经大张旗鼓进宫请太医去了,沈然中毒的事自然瞒不住,端王得了消息后就带着端王妃赶过来了。   进门口端王随便抓了个下人问:“你们少夫人怎么样?太医怎么说,什么时候能治好?”   下人也为想到端王会亲自来,不仅如此,还连自己的王妃也带了,连忙要向两人行礼,不过还没跪就被端王拦住了,“行了行了,别磨磨唧唧的,快说,到底怎么样了!”   下人忙说:“回王爷王妃,太医和京城的好多大夫都来诊断过了,没诊出中的是什么毒,现在少夫人还在床上躺着没醒呢,一点动静都没有。”   端王也急了,“怎么这么严重,连太医都诊不出来?你快带路,带本王和王妃去看看去。”   薛家因为沈然中毒的事乱成了一团,端王和端王妃进门都没人通报,更没人招待,歹着个下人让带他们进了沈然和薛行安住的院子。   与此同时,门口有人完完整整的看到了这一幕,“看来这回不用本王给暗示,就有人帮本王铲除一些眼中钉了。”   看到这一幕的正是闵王和他的手下星云,星云对闵王的话不解,“王爷,这不就是个男妻吗,怎么看薛家人还挺在乎的,还有端王,竟一听到消息就带着自己的王妃赶来了,这   叫沈然的人有这般好?”   闵王听到这话笑了,手中的扇子在星云头上敲了下,“你脑袋里想的,同我那眼中钉可真是有的一比,好不好,那都是薛家的人,本王最欣赏薛家的就是他们护短,向来帮亲不帮理。可本王最厌的也是他们护短,这薛家没那么好对付呢。”   闵王说完还叹了楼气,似有些无奈。   不过星云不明白这话,挠了挠头道:“王爷说的真有深意,星云听不明白。”   闵王叫这话给逗笑了,“不明白也好,无妨,走吧,同人送消息去,有人捅马蜂窝了。”   星云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同自家王爷一起走了。   而闵王来过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薛行安耳朵里,端王和端王妃才进了房间,都还没看到沈然,就知道自己皇叔跟沈然中毒有关系了。   端王妃作为内眷不好说什么,端王却是很不满的,“这个闵王叔,满肚子的坏心眼儿,这次的事本王一定要进宫禀告皇兄,让皇兄处置他,顺便把害沈然的幕后凶手给抓出来!”   “皇上未必不知道,凶手我会处置的,现在我只想让夫人尽快醒来,不知王爷了认识什么神医,能否请来为臣夫人看一看。”   这可就难为端王,他挠了挠头看向自家王妃,“你有认识的吗?本王从小身体就好,连宫里的太医都没见过几回,更别提什么神医了。”   端王妃同样摇头,她身体也没差哪儿去。   “没有也无妨,我再想想办法,总能找到人的。”薛行安道,语气里的失望怎么都藏不住。   端王看他这般,连忙安慰,“你放心,肯定能想到办法的,沈然这么聪明,说不定自己睡着了也能自己把毒给解了。”   这可能性实在太小,端王刚说完就被端王妃拍了一掌,“都这会儿了还有心情说笑,有你这种人吗?”   端王自知失言,立马借口去看沈然跑走了,端王妃只能留下给他善后,“大公子别见怪,我家王爷一向没什么心眼也不会说话,并非故意说笑让大公子难受的。他是真想少夫人能立马好起来,否则也不会一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薛行安对端王妃行了一礼,“王妃严重了,我倒希望像王爷说的那样,他能睡着就自己把毒给解了,他安然无恙比什么都重要。王爷和王妃的心意下官明白,让王爷王妃费心了。”   端王妃听到薛行安的话反倒笑了,“得我们谢少夫人才是,若不是他出了那些主意,我家王爷现在还一天到晚只知道遛狗斗鸟呢,如今王爷虽也没什么事做,却比从前上进了许多。少夫人还定了两条小狗崽在王府养着,王爷早上还在念叨让少夫人自己去取回来,没成想转眼就听到少夫人出事的消息了。”   这样的事谁能了到呢,薛行安总说他会护沈然周全,可人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下药的。   “王妃客气了,说句跃矩的话,我夫人是真心拿王爷当朋友的,若不然也不会同王爷经常来往。”   端王妃倒不觉得这话跃矩,自家事自家清楚,她家王爷虽是个王爷,可在天子心里还真不见得能比得上薛家这样的重臣。   端王妃同薛行安在外头谢来谢去的时候,端王已经在沈然床边将下毒的人给狠狠诅咒了一番,言语之激烈,听的一旁守着沈然的小双子很是震惊,堂堂王爷骂起人来不比他家少爷差。   端王和端王妃看完人后没多久就走了,端王都没回王府,带着自家王妃直接进了宫。   而薛家这边也没得安宁,薛家大少夫人中毒,想要跟薛家攀关系的自然都会上门来看看,就算不来的也会托人送礼来,毕竟最近的薛家风头很盛。   薛大将军从宫里回来   的时候将整个太医署的太医都带来了,挨个诊了一遍还没看出到底中的什么毒,唯一的一个好消息是,沈体体内有三种毒,是三种毒想冲才会导致昏迷不醒的。   薛行安很快就想到,沈茂德和沈俊都曾给他下过毒,再加上今日的毒刚好三种。   薛行安很快做了决定,“去府衙,见沈俊。”   就是只知道一种也有个方向。   然而薛行安的动作快,有人比他还快,薛行安带着人刚到府衙,就得到消息,沈俊死了,被人杀死在了牢里。   薛行安看到沈俊的时候尸体都还是热的,一双眼瞪的很大,死不瞑目。   显然,背后的人并不想让沈然活着。 第一百三十五章 齐王   沈俊本该秋后问斩,之前都在牢里,一点事都没有,他这突然要来找人,沈俊就刚好死了,除了说这灭口的动作快之外,也证明沈然中的毒确实跟之前沈俊和沈茂德给他下的毒有关。   沈俊下的什么毒薛行安不知道,当初他要找大夫给把脉看,但沈然说没事,也确实连一次病都没生过,薛行安也就默认了沈然体内的毒已经解了,只没想到祸患竟在这儿。   至于沈茂德给沈然下的毒,薛行安大约知道是为了控制沈然的,有个方向也能让太医们找一找都有些什么药可以用来控制人。   薛行安在牢房里站了会儿,府尹就带匆匆来了,约莫是来之前听了牢里的事,吓了一额头的汗。   薛行安这会儿也不想太客气,道:“府尹大人,人早不死晚不死偏这个时候死,这牢房的守卫怕是要好好加强了,另外再麻烦府尹大人帮忙查查,我这大舅兄是被何人所杀!”   府尹自然连连点头,薛行安自己官职不高寻常也不喜以身份压人,可他到底是将军府的大公子,派头摆出来的时候,府尹也不敢太不恭敬。   薛行安没继续为难府尹,从衙门离开后还亲自走了一趟城东的云水阁,薛行安刚到,云水阁的掌柜就亲自出来了迎接了,“见过大公子,大公子里面请。”   云水阁的人行事利落,都不用薛行安开口,就将一小张字条放在了他面前,掌柜道:“这是主子送来的,请大公子过目。”   薛行安将纸展开,上面的内容很简单:三日后到!   薛行安也松了口气,他师傅既说三日后到那就必定会到,沈然现在体内的毒性没扩散,这期间他正好抓一抓凶手,等沈然醒了,罪名也就不一样了。   薛行安朝掌柜拱手,“多谢!”   “大公子客气了,这是小人该做的,主子还有一样东西要大公子,请大公子稍等,待小人去取来。”   薛行安只等了片刻,掌故就拿着一样东西来了,薛行安一看,竟是一个给小孩儿戴的百岁锁。   薛行安有些不明白这锁有什么含义,“这是?”   掌柜道:“这是阁里人查到的一点东西,算恭贺大公子新婚的贺礼,虽来的有些迟,不过大公子应当用的上,大公子不妨查查这百岁锁的主人。”   言尽于此,掌柜什么都不再说,还做出了送客的姿态,薛行安知道自己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多谢,告辞!”   薛行安拿着百岁锁离开,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研究这锁到底有什么不同,薛行安路过银器铺子的时候还特意买了两个一样的银锁,准备好好看看。   直到踏入将军府时候,薛行安才找出银锁上藏着的小秘密,那上面有一个字,看不见,还很小,须得用手一点一点的摸才能察觉到,那个字名为乐。   普通人家的百岁锁水云阁的人不会给他,而这次沈然中毒,显然是各方势力斗争,沈然被薛家牵连了。能动手甚至是敢动手的人并不多,昨日闵王出现,虽然是明面上来看好戏,可实际上也是在给他们透露信息,他知道凶手是谁,而这人就在京城,只怕也是个王爷。   薛行安连忙唤来人,“去查,闵王这些年和哪位王爷有矛盾,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另外,再查查这些王爷中除了齐王府外,谁家还有刚出生的孩子或家里有女子有身孕的,今日之内务必查到!”   暗卫离开后,薛行安就拿着百岁锁去找学大夫人去了,这些给孩子准备的东西,男子在这的方面向来比不了女子,虽摸出一个字来,但薛行安担心这其中还有别的他没看出的门道,就想让薛大夫人等女眷帮他再看看。   相比起薛二婶薛三婶一个会画画一个喜欢上妆调色,薛大夫人的不同在于她会看工艺,更是对许多铸造工艺都了解。   薛大夫人将百岁锁拿在手上摸了会儿就知道是谁家做的了,“这是城南一家名福荣阁的银器铺打的,这家铺子是京城百岁锁卖的最好的铺子,莫说寻常百姓,便是王公贵族也会在这家铺子卖,因着只有这家铺子能做寻常人做不到的暗记,最主要的是这家铺子的百岁锁还能打开。”   薛大夫人说的同时,手指一动已将手里的百岁锁打开了,薛大夫人将里面的纸条拿出来,“果然有线索。”   薛行安手快的一把夺过纸条打开看,上面是女人娟秀的字迹,写的是:愿我儿此生无忧,平安喜乐,来世别生在帝王家。   “帝王家,”薛行安轻轻念叨了句,就这三个字就足以断定这百岁锁背后的主人如今定是位王爷了。   如今天子的子嗣年龄都不大,小娃娃不会做这般事,更不会站在天子的对立面对薛家人出手,就只有那些有野心的王爷了。   薛行安道:“我原以为这是哪位王爷或王妃给自己的孩子准备的,如今看来,是哪位王爷丢的了。”   薛大夫人拿过纸条开了许多年了,前朝时就有,做的是同样的生意,应当是先帝的哪位妃子让人出宫做的。不过看这纸上的内容,这位妃子应当地位不高,甚至有可能早早就过逝了,不然也不会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生在帝王家。”   薛行安点头,“只怕这位王爷小时候也过的不甚如意,以至于存了怨恨,皇上对自家兄弟并未亏待,登基之路没沾一条血亲的人命。”   薛大夫人叹了口气,“只不过这人心,难料的很,不仅存了怨,藏的也够深,谁看着都不像是有野心的。”   薛行安沉思了会儿,道:“不,有,只是我们先前都没注意到。”   薛大夫人忙问:“谁?”   “六皇子,齐王!”薛行安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薛行安想起齐王的母妃只是位知府之女,因其绝世容颜被献入宫,进宫后不久就诞下了七皇子,在七皇子五岁时因病去世,七皇子早年在宫中没少被欺负,其他皇子们欺负的不多,倒是宫女太监没少落井下石,总归没让齐王好过。   “娘,是我们一直误会了,齐王是后面才被过继到   苏贵妃名下的,而当年的往事也鲜少有人提及,加上齐王这些年与端王走的近,他王妃又是苏贵妃的娘家人,一直压在齐王头上作威作福,让我们反倒忽略了齐王本来出身和处境。”   端王曾同沈然说过齐王的事,之后沈然又告诉了薛行安,知道他在自己王府过的不顺,甚至连心爱的人和孩子都保不住,外面还有虎视眈眈的外戚一直盯着他,齐王一直过的战战兢兢的,听着很是可怜,却没去想过齐王在这般压迫下会生出怎么样的想法。   “先前闵王就让人给我们提过醒了,只不过我们没信,甚至还觉得是闵王在挑拨离间,”如今看来,真是蠢到无药可救了。   薛大夫人也没怎么都没想到又牵扯了个齐王进来,薛大夫人问薛行安:“这百岁锁是何人给你的,可信吗?”若不可信,岂不又要白忙活一番。   薛行安道:“是云水阁的掌柜给的,师傅吩咐的。”   “若是你师傅给的,那便放手去查吧,咱们家也忍了许多年了,然儿是你夫人,不他姓什么,是男人还是女人,他都是我薛家的人,动了我薛家人,不惜代价我们也要讨一个公道!”   薛行安点头,“儿子知道,儿子不会善罢甘休的,儿子先进宫一趟,有些事还需请教皇上解   惑。”   薛大夫人摆手,“去吧!”   走之前薛行安又回房去看沈然,依旧是熟睡的模样,水米不进,看着让人着急,也害怕。   薛行安给他掖了掖被子,“我进宫一趟,回来再来同你说话,害你的凶手已经有眉目了,等你醒来时,我带你去看他是怎么被绳之以法的。”   走时依旧吩咐小双子照看好沈然。   小双子从沈然中毒后一直陪在床边,几乎没开过口,这次却多问了句:“大公子,我家少爷何时才能醒来?”   薛行安要离开的脚也停了,回头看了小双子一眼,道:“很快,我已经写信请人来了,他很快就能醒来的。”这话是在说给小双子听,实际也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   薛行安进宫见到天子时,他一句话还没说,天子就先说了,“朕就知道你会进宫来的,说吧,想要从朕这儿知道什么?若是为了请太医的话就不必开口了,整个太医署的太医全去了将军府,一个没拉下。”   薛行安也没客气,直接问:“皇上,齐王爷可有什么乳名,是他生母取的。”   天子听到这个问题着实有些意外,“哦?怎么问起这个来了,老三昨个儿进宫替夫人告状来了,朕以为你会问些同皇叔有关的事。”   薛行安如实道:“闵王爷虽知道凶手是谁,也有牵连,可不是他安排人下毒的,所以臣暂时不找他。”   这个暂时用的妙,天子听完不由笑了,“那你容朕想想,老六生母走的早,小时候的事朕也记不太清了。”   天子刚说完,一旁候着的高亮却往这边走了几步过来,同天子行礼道:“皇上,齐王爷却是有个乳名,叫悠乐,是出生时丽嫔娘娘取的,那时奴才刚进宫,跟着总管去宣旨时听过一两回,只是丽嫔娘娘走的早,之后便没人这么叫了。”   薛行安适时将那百岁锁拿了出来,让高亮看,“高公公,不知您可见过齐王爷戴这个百岁锁?”   天子也好奇的看着那百岁锁,没看出什么不同来,“怎么?宫里还有这般讲究?”   高亮拿着百岁锁端详了会儿,说,“百岁锁倒没见过戴,不过奴才知道丽嫔娘娘来自青州,那处兴给小娃娃戴这个。”   如此也说的通。   而薛行安想起那两个将军府下毒的人也说来自青州,如此看来齐王只怕早同自己真正的外家人联系上了,那青州怕早被他控制了。   薛行安突然朝天子跪下,“皇上,还请立即派人前往青州做清查,给臣夫人下毒的二人自称来自青州。”   天子一惊,“青州,竟是来自青州,看来朕当真是小看这个老六了。”   应当是除了闵王外,他们所有人都小看齐王了。   薛行安甚至都有些怀疑闵王是不是根本没造反的意思,做这些多事就为了给他们这些蠢人提供消息来着。   “青州的事朕另安排,你今日进宫就为了问一个名字?”   “臣还想求一道圣旨,齐王是王爷,臣不仅不能捉人,便是搜查王府都不行,还请皇上赐一道圣旨,给臣行个方便。”   弟弟太多,天子也分不出太多情分给他们,可会撒娇的孩子有奶吃,端王带着齐王一起没少在天子跟前晃悠,对这个弟弟天子甚至没对其他人那么多的防备,没成想反而是自己信任的弟弟出了这样的幺蛾子,甚至想要他的帝位。   天子道:“圣旨朕给,罪名朕定,他到底是朕的兄弟。”   薛行安颔首:“臣明白,臣不会妄动,若没切实的证据臣也不会上门搜查。”   天子看了薛行安一眼,没再说什么,让   高亮拟旨,赐了一道圣旨给他。   薛行安这厢拿着圣旨才出宫门,外面就有一辆马车在等他了,巧的是,又是闵王。   闵王撩着帘子笑盈盈的看着薛行安:“怎么样,大公子不如上马车来说说话?”   薛行安没动,他在猜闵王的用意,闵王看他反应也猜到他在想什么了,笑意更甚,“怎么,大公子还以为本王现在不安好心想要害你?”   “诶,都怪本王先前装坏人装的太像,让大公子误会了,可谁叫本王明里暗里把话说的这么明显了,大公子还是猜不到呢,这真正有野心的人是不会像本王这般招摇过市的,大公子这都想不到吗?”   薛行安抬脚上了马车,也笑了,“王爷说的不错,有野心的人不这么招摇过市,可闵王府又不止王爷一人,您说是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 传言   闵王听到薛行安的话先是愣了下,接着哈哈大笑出声,“不错,我府上确实不止我一人,可只要我不动,你能拿我如何?当今天子又能拿我如何?”   薛行安赞同他说的话,“没错,捉贼还要拿脏呢,更何况是造反这种大事。只不过王爷苦心筹谋,却有人不长眼想要抢在您前面动手,如此便被王爷视为眼中钉,一心想要铲除他了。”   “不仅如此,王爷还不能自己动手,就策划了个中许多事,甚至连燕云卫都牵扯进来了,就为了让皇上怀疑有人图谋不轨,从而派我薛家来彻查此事,不仅如此,王爷还不惜暴露自己多番提醒我等。”   “可惜的事,我们这些人太过愚笨,一直没能看明白王爷的苦心,还以为王爷对我们别有所图,对不住王爷了。”   闵王听完薛行安这一番话后笑意更深,“无妨,现在知道也不晚,本王没动手,也让想动手的人暴露了,本王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确实,只要王爷防住没人在前面动手,不会坏了您这么多年的经营,也不算亏。”   “看,虽然先前脑子没开窍,可现在不是醒了吗?既然醒了那就好办了。剩下的事可还要本王帮忙,本王还知道老六藏兵的地方在哪儿,就连青州都有本王的人,只要你将你家王妃送到本王府上,本王不仅能帮他解毒让他醒来,甚至还能立马帮你铲除了老六,这个交易如何?”闵王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   薛行安面色不变,“那倒不用了,既然王爷这么说,就证明我夫人中的毒有的解,能解就成。铲除反贼的事自有朝廷,有皇上在,王爷说帮我的忙就说笑了。”   “不过下官有一事不明,不知王爷为何就看中了我夫人,王爷明知道我夫人不喜欢年纪老的,还屡屡来试探,这般爱好是不是有些奇特?”   “呵呵,果真有意思,本王听了个传言不知你信不,有人说你那夫人乃天命之人,得他可得天下。”闵王别有深意的说道。   薛行安皱眉,“不信,夫人说,若我成了皇帝会立马打断我的腿,然后弃我而去。”虽是这么说,但薛行安觉得这个传言非常不好,肯定会引起无数人的胡乱猜测,对沈然对薛家都会有很大的影响。   “你不信没关系,这天下有的是人信,你说本王若将这传言传出去会如何?”闵王笑盈盈的问。   薛行安沉下脸,“王爷何必要如此难为我薛家?”   闵王摊了摊手,“不难为不行啊,你们薛家手握重兵的,又对当今天子忠心耿耿,本王不是要造反吗,肯定得先把你们这些威胁给铲除了才行。正好你家那男妻是最好的引子,让你把人送给本王你不送,要么你回去把人休了,这样也就能保你们薛家平安了。”   “真是让王爷费心了,为我薛家考虑的如此周到,不过沈然生是我薛家的人,便是死了也一样是我薛家的人,我不会休妻,更不会如了王爷的愿,王爷,告辞!”   薛行安说完后飞快下了车的,闵王在后面摇头叹气,“这年轻人,真是不听劝。既如此,那本王就看看你们要如何应对好了。”   从闵王口中证实了另一个想造反的人就是齐王后薛行安的心情并不好,他们一是对齐王了解太少,二则是齐王同端王关系不错,跟沈然也打过交道,从私心里薛行安不希望那个对手变成齐王。   薛行安回府后,探查消息的暗卫也回来了,说目前除了齐王府并没有其他人家里有人怀有身孕,不止如此,他们在探查齐王府的时候偶然发齐王府似乎丢失了什么东西,下人们满院子找不说,齐王还大怒将自己王妃给关了起来,让她把东西交出来,如果不然就直接杀了她。   对齐   王府的下人也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将东西找到,若找不到就将他们全部发卖了,男的充军,女的入青楼。   从暗卫反馈回来的消息来看,齐王并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温和无害,甚至很让暴戾,不过也是,如果齐王当真像他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又怎么会想造反呢。   “可知道到底是在找什么?”薛行安问。   回话的暗卫摇了摇头,“齐王府守卫森严,暗中也有许多暗卫,属下们不好探查,只知道最后是齐王的侧妃将人劝住的。”   “你们找人去盯着福荣阁,看看是否有人请他们打百岁锁,来的都是什么人,务必记清。”薛行安吩咐。   这边暗卫离开后另一拨查同闵王有恩怨的人也回来了,闵王是皇叔,其他王爷都对他多是尊崇有加,几乎没什么冲突,唯有齐王和闵王长子有些过节,起因是闵王长子看中的女子成了齐王侧妃,至此闵王长子便记恨上齐王了。   薛行安听完还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女子他们到现在连名字都不知道,却不声不响的让两个想造反的人成了情敌。   薛行安问:“查到这位侧妃是如何同闵王长子认识的?”   暗卫道:“据说是齐王妃设计,欲将侧妃送与闵王长子,被齐王发现,过后齐王侧妃就进了门,两家结怨。”   听完这过程,薛行安想,齐王没直接除掉他王妃已算心善了,不,应当是不能除掉,即便是现在都不能,因为他还要靠自己王妃娘家的支持呢。   齐王和闵王长子有仇,闵王纯粹是因为齐王挡了他的路,如此一来也能说的通。   “知道了,盯着齐王,尤其是每日进出齐王府的人。”按闵王的说法,齐王还有私兵,只是他这每日在自己的侧妃床前寸步不离,又如何与外界联系呢。   薛行安没想明白,走到床边看躺着的沈然,勾了勾他鼻子,“你这么聪明,一定能想明白,现在这样让我有些害怕,怕你就这么睡着不愿醒来看了。”   “我真希望像端王妃说的那样,你自己便能解毒醒了。”   “今天闵王说你是天命之人,得你就能得天下,可在我心里,天下也不如一个你重,若我要为了天下百姓战死沙场,我绝无二话,却绝不会拿你去换,不过都是人心作祟,哪有什么天命之人,若真有,你也不会躺着不醒了。”   “我突然就想像你说的那般,带着全家人一起找个与世无争的地方过日子,只顾咱们一家吃穿温饱,行商种地都成,闲来便陪人在树下下几盘棋,或与你一起上茶馆喝茶听说,总不会有如今这般多的事。”   薛行安絮絮叨叨同沈然说了许多话,只是躺在床上的人并没有回应,薛行安觉得这一日格外难熬,好似从未有一天过的这么漫长,他已做了许多事,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也见了许多人,偏生这一日还未过去。   “夫人,我想你了,就这么看着你,还觉得想你,我如今才明白,一个人活生生的样子多珍贵。”   这一天很长,这夜同样长,在外头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有许多事都悄然发酵,像一个巨大的阴谋,笼罩了许多人,许多无知又无辜的人。   又一日天亮,沈然依旧没醒,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变化,而外头关于沈然的传言却已有许多。   薛行安才刚刚起身,小双子和高朗就同时出现在了他面前,“大公子,外面都在传……”   “公子,外头有许多……”   同时开口的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等着薛行安点名。   薛行安道:“一个一个说,小双子你先说,听到了什么?”   小双子忙道:“外头都在传   我家少爷伤天害理的事做了,连自己父兄都不放过,这次中毒是遭了老天惩罚,是报应。”小双子很是气愤。   薛行安将视线转到高朗身上,“你呢,你这边听到了什么?”   “回公子,外头有人传少夫人是天命之人,得少夫人者天下,属下方才还在街上看到了御史台的人,只怕此事很快就要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了。”   两种截然不同的传言,都乃人有心为之,只怕这会儿街上百姓都已相互争论起来了吧。   昨日有闵王提醒,薛行安就知道天命之人的传言怎么都逃不掉,却没想还有其他人出来说沈然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如此也好,那天命之人的话便也没那么可信了。   薛行安点点头,“知道了,小双子,去照顾你家少爷吧,高朗,你去办件事……”   “大公子,禀告大公子,沈夫人和沈老夫人来看少夫人了。”   薛行安吩咐高朗的话还没说完,又下人来报张夫人和沈老夫人来了。沈然中毒的事薛行安没让人通知她们,虽朝廷的人都知道了,可百姓中的消息却没传那么快,只不过有了今日的传言,是怎么都瞒不住了。   薛行安点头,“知道了,让她们在前厅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   薛行安的话再次被打断,张夫人扶着沈老夫人已经急急忙忙的到了他们院子,沈老夫人一边走一边问:“怎么好好的就中毒了呢,这孩子到底是出什么事了,这是要急死我这个老太婆啊。”   薛行安那没说完的话也说不下去了,赶紧下台阶去接沈老夫人,“祖母,母亲,你们怎么来了。”   “我的然儿,我的然儿怎么了?”沈老夫人一碰到薛行安就抓紧了他的衣服问。   张夫人也同样着急,“到底出什么事了,然儿现在怎么样了?”   薛行安扶着沈老夫人说:“咱们先到屋子里去坐,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我慢慢同你们说。”   “好好好,那快进去。”沈老夫人着急,压根就不用人扶,自己杵着拐杖可劲儿往前走。   进门后两人压根没坐,就闹着要见沈然,薛行安也只好让她们到床边看看沈然,这一看,两人眼泪就决堤一般的流了出来,怎么叫人都没反应,沈老夫人叫着叫着就直接扑到床边哭了,张夫人也有些难以自持,若不是还顾着要照顾沈老夫人,只怕也哭的狠了。   “我的然儿,我的乖孙,怎么好好的就成这样了呢,到底是哪些贼人要害他,我乖孙这么好一个孩子,怎么就这样了呢?”   张夫人泪眼婆娑的看着薛行安,“行安,这是出什么事了,然儿怎么躺着动都不动一下?”   薛行安道:“他被人下毒了,前日府上来了两个面工的人,我们没提防,他们就给小然下了毒,加之小然出嫁时被沈俊和他父亲也下了毒,三毒并发,便成了如今这样。”   张夫人难以置信,“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那两个王八蛋怎么能给他下毒呢?”张夫人对沈然中毒一事完全不知,沈然怕她担心也没同她说过。   倒是沈老夫人听到这话挣扎着站了起来,怒骂道:“白眼狼,混账东西,连自己亲儿子都能下手,我怎么就生了那么个混蛋!”   “行安,大夫怎么说啊,这毒要怎么才能解,你上回不是给我请了太医吗,能不能再进宫求求皇上,让太医来看看?”沈老夫人不懂朝堂不知道请太医是否麻烦,只想让人沈然快点好起来。   薛行安扶着她到外屋坐下,“祖母,母亲,大夫都请了,整个京城的大夫都请了,太医也请了,全部太医都来了,只不过都没诊出到底中的是什么毒。我原打算去牢里问问沈俊当初给他下的是什么毒,却没想到的时   候沈俊已经被人杀人灭口了。现在便只能等我师傅来,祖母,母亲放心,我师傅是位大师,一定能为小然解毒的。”   “沈俊死了?”猛然听到这话二人还是很震惊,虽他做了许多坏事,可那到底是曾经当孙子儿子疼过的人。   也早知道他秋后会处斩,可到底不一样,处斩是那是朝廷下的命令,如今却是被人杀死的。   薛行安点头:“对,应当是指使下毒的主人知道我要去问沈俊,抢先一步先灭口了。”   两人沉默了好半响都没说什么。   在薛行安以为她们不会说什么的时候,张夫人抹了把眼泪又问了,“那你师傅他什么时候能来?然儿这样还能撑多久?”   “徒儿,还不快出来接为师!”   薛行安还没接话,一个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突然响起,那声音似在头顶,又似乎来自四面八方。 第一百三十七章 自愈   薛行安一听到声音,甚至顾不上沈老夫人和张夫人两人,直接就冲出了门,站在院子中间看向四周,不过转了一圈都没看到人。   刚准备开口,肩膀却被人拍了下,薛行安回头,就见一个和尚模样打扮的人站在他背后,手里还拿着个拂尘,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薛行安面上一喜,“师傅,您可算来了。”   薛行安说完就抬手为大和尚引路,“师傅,我夫人如今躺着没醒,其他大夫太医都诊不出来是什么问题,劳您给看看,到底是什么毒。”   大和尚手中拂尘一动,直接拍在了薛行安脸上,脸上也一副不高兴的模样,“这么些年不见也从未见你找过我这个当师傅的,这一来就让我去给你媳妇看病,你师傅我这么大老远的赶过来,就没见你问一句渴不渴饿不饿的?”   薛行安无奈,“师傅您别闹了,小然他从昏过去后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真的很着急。”   薛行安说完就直接上手用拉的,强行将人拉进了房间,刚好碰上出门来看的张夫人和沈老夫人,薛行安也没空同两人解释,将大和尚推到床边,盯着他说:“师傅,你快给看看,等小然好起来,你让我怎么跟你赔罪都成。”   大和尚朝薛行安哼了一声,“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我这个师傅更是不知道被你抛哪儿去了,你这媳妇还是我当初让你娶的呢,一点都不懂感恩戴德。”   不过不满归不满,大和尚还是床边坐下为沈然把起脉来,大和尚搭上沈然脉搏后越诊脸上的表情越奇怪,看的薛行安担心不已,张夫人和沈老夫人也是,两人在旁边看着,着急的不行,又不敢问,就怕打扰了大和尚。   “不对啊,按说这三毒并发,就是没到一命呜呼的地步也该深入五脏,快不行了才对,我怎么看你这媳妇儿体内的毒快解的差不多了呢,难道和尚我医术退步了?”大和尚满脸疑惑的朝薛行安说,只觉得沈然体内这毒实在让人太过匪夷所思。   薛行安等人也听不太懂和尚这话的意思,张夫人上前两步,激动的都快抓住大和尚的手了,“大夫大夫,我家然儿的毒能解吗?到底严不严重啊,你给个话让我们安心,求你了。”   大和尚忙起身往退了两步,“施主施主,男女授受不亲,和尚我也不是什么大夫,至于这毒,不如再请几个大夫一起来诊断看看吧。”   薛行安也伸手拉着张夫人,道:“母亲,这位就是我先前同你们说的师傅,母亲别着急,听你我师傅的,我马上就让人去请大夫来。”   “好好好,听你师傅的,去请大夫。”张夫人和沈老夫人六神无主,薛行安成了她们最信的人,自然是他说什么她们就是什么。   薛行安吩咐人去请大夫,以及宫里的太医,要请那些上回来给沈然诊治过的人,这样才好有对比。   等回来后薛行安才问大和尚,“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说小然的毒快解了?”   大和尚又警惕的看了眼张夫人,怕她又上握他的手,所以站在原处没动,同薛行安说道:“你媳妇儿是不是中了三种毒?这几种毒有个好处,就是只中两种的时候就潜伏在体内,跟没事人一样不会发作。可不好的是,一旦一起中了三种毒后那就很难解了。可刚才我给诊脉的时候发现他这体内的毒都快解的差不多了,要不了多久就能自己醒来。”   薛行安再次想到了端王妃的话,当真是沈然自己睡着的时候把毒给解了?   “师傅,当真如此?”薛行安听着太不真实,向大和尚求证。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就因为不确定才让你去找其他大夫来看看,和尚我这么多年从未碰   上过这等事,不好说啊。”   薛行安:“……”   张夫人和沈老夫人本来挺紧张的,但听了大和尚这话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了,张夫人甚至还小声问薛行安:“行安,这人当真是你师傅吗?怎么看着不太靠谱?”   薛行安想,不止你们觉得他不靠谱,我自己都这么觉得。   不过这话不能说,薛行安只是安慰张夫人,“母亲先别担心,等其他大夫来看了便知。”   在等其他大夫来的这期间薛行安也没干等着,让大和尚又仔细给把了一番脉,看有没有其他问题,同时也知道沈然中的都是什么毒了。   三种毒分别为:绝命丹,摄魂散,以及乱红尘。   前两种从名字就能知道作用是什么,第三种毒名字好听,而目的也确实是为了乱红尘,大和尚解释:“这乱红尘一毒是一被负心的女子所治,专给那些痴情人下的,只要中了这乱红尘,此后便不老不死不醒,就跟你媳妇儿现在这样,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薛行安越听越觉得这和尚是在胡编乱造,之前还说是中了三种毒引起的呢。   看着薛行安充满怀疑的目光,大和尚立马不高兴了,“臭小子,你连你师傅都不信了?”   薛行安没说话,他倒是想信,只是这和尚说的话听着实在不靠谱。   “都说你媳妇儿这情况不一样了,之前我也说了,三种毒体内他早该毒入五脏了。”大和尚又解释了一句,大约是想抢救下自己的可信度。   薛行安依旧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大和尚,不过大和尚没来得及生气,小双子就在外面禀报说大夫来了。   大夫来了好几位,薛家其他人也齐齐堵在了门口,就等诊断结果。   薛行安同几位大夫问好后就让他们轮流给沈然诊治,然后这些人相继露出了同大和尚方才一模一样的表情,不过其中的震惊他们表现的很明显。   都诊脉结束后,几人凑在一起你看我我看你,齐齐说:“这不可能啊,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这毒怎么会自己解呢?”   薛行安听着他们的话,竟跟大和尚诊治的差不多,一时间也不好过什么。   片刻后宫里的太医也来了,诊断的结果也一样,都说毒快解了,沈然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沈然   没有生命危险,甚至很快就能醒来,这是个绝好的消息,只是薛行安却更担心了,若这样的事传出去了,只怕沈然的麻烦就大了。   薛行安子走过去同大和尚耳语了几句,大和尚一脸明白的说:“放心放心,这媳妇儿是大和尚我给你定的,肯定不让抢走,我来说吧!”   大和尚同薛行安说完后就朝大夫和太医笑了笑,一把将薛行安扯到自己跟前,“小子,我跟你说吃了我的药肯定能解毒,你不信,非请这么多人来重新诊断,现在可信?”   大和尚的话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夫和太医们看向大和尚的眼神怀疑又敬佩,毕竟之前他们可是连中的什么毒都没诊出来。   大和尚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人问他什么都说的出来,而且滴水不漏,把这群人忽悠的一点没怀疑,甚至还约好以后一起相互讨教医术,这才被薛家下人送走离开了。   他们一走,薛家其他人就进来七嘴八舌的问起到底是怎么回事,薛行安先把大和尚说的话说了一遍,然后又说了一遍闵王口中传出来的沈然是天命之人的事,街上已有传言,若沈然中毒后还能不药而愈,岂不就坐实了天命之人的事。   薛大夫人等人一听完就立即招呼下人去打听街上的消息,同时让下人们守口如瓶,对今日之事   绝不能泄露出去。   除此之外,还得把大和尚将军府的时间给改改,免得有人疑心。   大和尚挺懊恼,“早知道来的时候我就不喊人了,直接悄悄进来多好,这事儿怕瞒不住,不如说是有我准备的解毒丸,吃了后才好转的,反正行安小子去过云水阁,就说那药是在云水阁拿的就成,都是自己人,信的过。”   “如此也只能这样了,”薛大将军把话接了过去,然后同大和尚说:“大师这些日子就在府上住下吧,小然的事还要劳烦大师。”   大和尚摇摇头,“阿弥陀佛,将军客气了,这也是我徒弟媳妇,自该照顾,那我便叨扰了。”   有大和尚在,又加上沈然快没事了,薛家人也就放心了。   大和尚还给沈然开了药,让人煎了给他喝,虽水米不进,但这药是灌也要灌下去的,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开完药后,大和尚就把薛行安叫走了,张夫人和沈老夫人还有小双子都守在沈然身边,倒不用担心。   薛行安知道大和尚是有话问他,直接把人带到了书房,没其他人在大和尚也就没了个正形,瘫坐在椅子上,“小子,最近这京城不太平啊,和尚我也让人给你送了礼,你想好怎么做了没?”   薛行安点头,“已知道是谁了,在收证据,我会在小然醒来之前动手的。不过师傅你怎么知道京城不太平的,还知道跟齐王有关?”   大和尚说:“不久前往青州走了一遭,察觉到些不对,就让人查了查这个齐王,哪想到是真有问题。说来你小子也是笨,我听说那个闵王一直往你们跟前送消息,却一点没抓住,这脑子都白长了不成?”   薛行安低头摸了摸鼻子,这件事上他们确实太蠢,不过也是因为闵王张口闭口就想要沈然,让他们觉得闵王的话太不可信,并且对闵王很不满造成的。   “另外我还有事儿跟你说,你那媳妇儿不是普通人,你应当也看出来了,虽不像传言中说的那样是什么天命之人,但他能帮你的绝对不少,具体是什么身份等他自己同你说。不过你记住我说的话,无论如何,他都是你媳妇儿,都是你们薛家人,明白吗?”   大和尚这话说的有些严肃,薛行安也知道沈然有事瞒着他,没想是与身份有关,薛行安认真的点了点头,“师傅放心,从小然进门那天开始,他便是我夫人,便是薛家人,此生都不会变。”   “有你这番保证我也就放心了,这些日子你就专心把外头的事解决了,后面麻烦也多着呢。”   薛行安知道他师傅说的麻烦是闵王和光王,甚至是更以后的失地收复一事,“我知道,这次我绝不会让他逃的。”   沈然的毒快解了一事虽薛家人不会往外传,但其他大夫和太医却会,倒不是刻意往外说,只是忍不住同人讨论大和尚医术高明一事,他们那么多人都诊不出来是中的什么毒,大和尚一出手毒都快解了,怎能不让人议论几分呢。   然后说着说着很快就传到了不同人的耳朵里,一个中毒快不行的人好了,这京城突然来了个神医,这话题同先前他们说的什么天命之人,伤天害理事做多了差不多,总归整个京城热闹的很。   而知道沈然的毒快解了,端王自少不了要来探望一番,这次只有他一个人,端王妃没来,一进门就直奔薛行安的院子要去看沈然,薛家下人拦都拦不住。   薛行安刚好有事找他,等他看完人就把端王带到了书房,同他打听齐王的事,相比起其他人,端王应当是最了解齐王的。   “这两日我也听到一些传言,说老六想造反,是不是真的我不好说,不过你想知道什么,本王定知无不言。”端王从没想过往造反这种要脑袋的事里参与,   若同他交好的人有了这等心思,端王是绝不会站在那人一边的。   “好,王爷可知齐王府上是否有密道?”   薛行安第一个问题就把端王给为难住了,端王一脸懵的摇头,“没见过,更没听他提起过。”   齐王不出门,但外头却有私兵,这种事全靠下人是不可能的,齐王自己肯定要经常去连私兵的地方检验才是,所以薛行安才猜齐王府上有密道,不仅能让他出府,还能让他出城。   “你换个别的问,本王看知道不。”   “好,那王爷可知齐王同他王妃娘家往来多吗,平日最主要见谁?还有齐王可同王爷提过青州的一些事?”   这些端王倒知道一点,不过不多,像他说的那样全告诉薛行安了。   薛行安从端王的话里提取到一个关键的名字,庄启。   端王说这人来自青州,是齐王妃娘家庄家二老爷当年在青州同一个青楼女子生的,庄启长大成人后就带着信物到京城来寻亲来了。   薛行安突然笑了,确实是误会了,以为是齐王一直被庄家摆布,还要忍受泼辣狠毒的表妹,实际上,只怕庄家人早成了他的棋子吧。   薛行安现在比较好奇,齐王是什么时候开始谋划这一切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开战   薛行安从端王口中知道了不少事,端王还主动说去齐王府帮忙查探看能不能查出有用的消息,按端王的话说,他跟齐王毕竟好了这么多年,对方倒不至于一刀把他给解决了。   “万事小心,王爷若实在不想蹚这趟浑水,也不必去。”   端王摆手,“说是不蹚浑水,其实早在里面了,本王这闲散王爷也不好做啊。”端王自己感叹完,就起身离开了将军府。   薛行安想,谁不是,都是早在里面的棋子,谁都逃不过。   两个弟弟和手下接二连三的消息传了过来,齐王要造反的事铁板钉钉,或许是知道自己已经败露了,齐王行事反而更加大胆了,每日大大方方的出城,或是进宫,就连进出齐王府的人也多了不少。   好似有恃无恐一般,完全不怕被人知道他要造反的事。   薛行安将收集来的证据全送到了天子面前,齐王想要造反的计划在光王之前就有了,只是他知道自己不会轻易成功,所以蛰伏了这么多年,一直在暗中筹划。   青州那边具体的消息还没传来,薛行安从查到的信息里得知,他是在出宫建府后同青州联系上的,庄启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回的京城,庄启回来后就逐步控制了庄家,庄家的一举一动全握在其中手中。   甚至连王妃所有的举动都是他授意的,所谓的真爱侧妃,确实有几分情谊,可也没多深,如果不然前面的两个孩子也不会掉,还是在齐王的示意下被弄掉的。只能说齐王为这个皇位牺牲了不少。   天子看到薛行安上来的关于齐王的重重罪行,却并不怎么生气,只道:“朕早就知道朕的这些弟弟们不服气,觊觎朕屁股下的位置,倒没想到还有个这么能忍的,这比起来,朕还真没他狠心。”   薛行安听着天子的话,默默在心里接了句,后面还有个闵王,这位比齐王可忍的更久,只怕您还没登基的时候就已经有想法了。   “青州那边的事不着急,只要他起兵,朕就摘了他的脑袋,不过你现在查到他屯兵何处了?”天子又问。   端王自告奋勇去齐王府探查过密道的事,但一无所获。薛行安手下的人也跟着齐王出城去过,但齐王很小心,也知道这段时间肯定有人盯着他,多数时候胡乱转转就回来,而极少数的时候他手下的人会跟丢。这些都是受过训练的暗卫,要查什么都能查到,却在齐王这儿栽了好几次跟头。   “难怪老六一点都不怕朕查他,这明目张胆的,倒没将朕这个皇上放在眼里了。”天子道。   薛行安想了想说,“臣之前听闵王说过他知道齐王屯兵的地方。”   天子听到这话嗤笑了声,“你会不知道朕这闵王叔要什么?”   薛行安挺清楚的,跟他谈条件的时候就要沈然,跟天子谈的时候要的估计就是江山了,仔细一想,自家夫人好像挺值钱,都能跟皇位同分量了。   “臣知道,若是断了闵王这条线索,再查还需要费些功夫。”   “不急,最近朕也算忙里偷闲,便同他逗逗乐子也好,只是不管如何必须保障百姓的安全,不能有任何伤亡。”天子刚说完逗乐子,接着就开始安排事儿。   薛行安:“……”您要逗乐子,吃苦受罪的还是他们手下这个干活的人。   薛行安更想沈然了,若是夫人在,这会儿铁定会同他偷偷骂天子无耻了。   虽然大和尚说沈然的毒已经解的差不多了,药也在强行给他灌,但沈然依旧没醒来,那两个进将军府下毒的人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却还是什么都没说,薛行安让人直接处理了,总归无用,留不留也无差别。   大   和尚说等时机到了他自然就会醒来,薛行安却不知道这时机是什么,又要何时才能到。   而查齐王的事也陷入了僵局,好似一切又回到最初一样,只不过又出了许多事,绕了圈子,还让他心爱的人中了毒。   薛行安陷入沉思,没听到天子的话,被高亮连续几声唤回神之后才茫然抬头,对上天子有些不满,还有些笑意的脸,“胆子不小啊,在朕面前也敢走神?”   薛行安立马跪下,“臣知罪!”   天子哼了一声,“说说,在想什么,还是不满朕给你安排的差事?说来也是,尽让你给朕干活了,你到现在还是个都虞候,那朕便给升升官吧!”   天子说完也不管薛行安怎么想的,直接就让高亮给拟旨了,“封,朕想想,就封四品忠武将军吧。”   这官升的可谓是相当随意了,当场宣旨,当场将圣旨给了薛行安,完了还不忘说:“记得好好为朕卖力,你夫人被牵连算是无辜受委屈了,等他醒来朕一定给他送一份大礼。”   薛行安直到被天子赶出御书房让他去办事时都有点没回过神,莫名其妙就成了四品官,虽然天天没闲着,但好像也没干成什么实事。   等回家后薛行安立即就把圣旨给薛大将军等人看了,并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薛大将军听到他的话笑了,“这是皇上看中你,不是你没办成事,是皇上现在还不想处理那些人,要不然他想知道的事早查清楚了。”   见薛行安没太明显,薛大将军干脆站起来说,“当皇上还是太子时便有一整个詹事府的人供他差遣趋势,为他出谋划策。登基后更有文武百官,手手下能人众多,即便大臣里只一半人忠于他也足够他掌控整个朝堂了。当今天子明察秋毫,他若想知道什么事焉能不知道,只是齐王是他手足,他想要做个流传千古的明君便不能做出这等残害手足之事。他让你去办这些事,不过是想让你当个引子把齐王给引出来而已。他要让天下百姓都亲眼看到,是齐王先造反的,他杀了他不是残害手足是为了保护百姓,是为了让这江山更稳固。此乃帝王之道!”   最后几个字掷地有声。   薛大将军说完就看向了薛行安,颇有几分自得的问:“为父说的可有错?”   薛行安:“……”也不知道他们家里人什么时候染上这等爱好的,但他还是点了头,“你爹说的对,是我没想到。”   这话听的薛大将军很舒服,伸手在薛行安肩上拍了把道:“这不能怪你,你领兵打仗行,可你却没真正入朝堂,许多事不了了解也是正常的。不过你现在已经是四品官了,等朝服一到就要去上朝了,到时候你再好好看看,多学学。”   “嗯,”薛行安除了点也不知道说点其他什么好。   “齐王的事你不必着急,你不动手也有人逼他出手,且等着吧,总有线索送到咱们手上的。”薛大将军一派轻松,听着像是已胸有成竹。   许多事薛行安不是不知道,只是他还不太会利用人,看着聪明,可对官场之事一窍不通,难免着急了些。   薛行安带着自己的不解,以及今日听到的这些话回房,倒豆子似的都同沈然说了。   原先沈然醒着的时候薛行安话少,几乎都是沈然在说,但如今他一个人也说能说的很起劲。   说到最后薛行安感叹道:“其实我们才傻的不行。”   然后又抓住沈然的手说:“师傅说你要时机到了才能醒来,我不知道这时机指的是什么时机,是等抓了齐王后才能醒吗,我想听你醒来听我说说话,我觉得好久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   只不过这满腔的想念还是没人回应。   薛   行安抓着人也许久没松开手。   ……   薛行安进宫第二天,天子就在朝堂说了任命一事,朝服也很快做好送到了将军府,同时,他们一直在等的那个契机也到了。   端王上门,说齐王侧妃的孩子没保住,只不过因为见了闵王长子一面,后齐王大怒,带着人上闵王府找麻烦去了,这位侧妃显然是知道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流产的事,竟派人悄悄给端王送了信,说了王府密道的入口。   只要有人进了密道,就能知道齐王屯兵的地方,到那个时候不论他是否要造反,都能抓人了。   不过薛行安还没安排人潜进去,就又听说齐王侧妃就死在了密道入口,而下手的人似是齐王妃。   这内里的矛盾不少,齐王因心爱之人惨死大怒,带着尸体出了城,再没回来。   没过两天,就有人来报,说城外许多无辜百姓被屠杀。同一时间,天子在宫里被人刺伤,刀口有毒,天子重伤不起。   山雨欲来风满楼,朝中人嗅觉敏感,都知道有问题了。   薛行安带人搜查齐王府,又挖出不少事儿来,也进了密道,密道一路通往城外,在出口的位置,薛行安见到了这位出城多日的王爷。   两人看到对方都不觉得意外,齐王主动开口:“谁也不想走这条路,皇兄太厉害了,可本王不甘心啊,本王母妃惨死,连奴才都能欺负本王。更连心爱的人都护不住,皆因本王无权无势。若本王成了皇上,成了天子,这世上还有何人敢对本王不敬,敢拦着本王娶想娶之人?”   齐王这话是笑着说的,可语气里除了野心就尽是悲伤了。   薛行安想起了那个百岁锁,让他来世别生在帝王家,那锁被他带在身上,薛行安拿出来还给了齐王,“这里面有张纸条不知王爷看过没,帝王家虽苦,可王爷早已过上了锦衣玉食的日子,比这天下无数的百姓都要好,只是王爷忘不了过去,更不知足,才会有今日的局面。至于说心爱之人,若真心喜爱,又怎会舍得连自己的骨肉都一个个杀掉呢?”   齐王听到薛行安后面这话瞬间变了脸色,语气也狠了起来,“你知道什么?她才不是什么本王的心爱之人,本王爱的人早死了,就死在那个贱女人的手中,不过没关系,很快,很快那些欺负过本王的人,本王都会让他们一一死去,划破他们全身,让血一点一点流干,一个不剩!”   薛行安听着齐王这般狠戾的话突然意识到不好,而齐王已经一挥手让人将东西搬过来了,那是一尊薛行安未曾见的武器,但他直觉这武器杀伤力会很厉害,薛行安猛然回头对身后的人喊:“跑,快离开这,危险!”   然后自己也向后跑去,跑的很快很快。   不过片刻,背后一声巨响,密道开始坍塌,石头一块接一块的落下,他们在里面狼狈逃窜。   当最后一个人逃出密道时,背后一切已经成为废墟,连带半个齐王府都轰然倒塌。   薛行安回头看着这一切,一阵阵后怕,齐王没想要他们的命,只是想让他们见识下那新武器的威力,也是要通过他的口告诉天子,这皇位他要定了!   若不然,便是死亡无数。   薛行安说不出的庆幸,庆幸齐王没着急谋反,忍住了自己的疯狂,否则,这京城的百姓该怎么办?   薛行安进了宫,将自己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同天子说了,那巨大的响声也早已传遍了京城,传入了皇宫,尚在装重伤的天子头一次没了运筹帷幄的镇定。   “好个老六,果真是朕太过仁慈,留他太久了!你立即带人疏散百姓,将大军调到城门口,无论如何,绝不能让老六的人踏入城内一步!”   心   绪还未平,薛行安连忙领命,“是,臣定然竭尽所能,护好这城内百姓!   没有宫内的圣旨,却有衙差提着铜锣满大街的敲,让百姓闭门不出,不必惊慌,一切都有朝廷在。   那热闹繁华的街很快就没了多少人,只有无家可归的乞丐们坐在某处等死,一个城,已宛如空城。   薛行安最后回了一次将军府,跪拜父母,再看了看还在床上躺着的聪明大宝贝儿,此一战,不知生死,“可你始终是我薛行安的人,醒来,别忘了我。”   两军对垒,以城池为界,那日见过的新武器被赤裸裸摆在城门口,只要一炮,这城门定破,除此之外,左右还各有两架虎视眈眈的盯着城墙。   齐王在城外说:“本王已给了你们三日时间,这城内百姓可安置好了,本王也不想要一个死城。”   薛行安没接话,在尽力做最后的部署。   同一时刻的将军府,沈然的床边,有人在说:“还不醒来吗?若再不醒,你相公可就要没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早知   沈然睁眼的时候整个人都很茫然,不过还没茫多久,就被入眼的一颗明亮的大脑袋给刺瞎了眼。   “握草,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下一刻一只手在那明亮的大脑上抚摸了下,“阿弥陀佛,此乃贫僧的慧根。”   沈然:“……”   而这时他也清醒过来看那清了大脑袋主人的全貌,他刚想问是什么情况,先前中毒的记忆瞬间涌上头,他当时很痛苦,被薛行安抱回了房间,路上还挺到薛行安喊人去请大夫,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然坐起来打量了下房间,是他自己的,非常熟悉,不过房间里就他和大和尚。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现在没功夫跟你解释,总之你相公已经在城门口跟叛贼对上了,你赶紧起来去帮忙,去晚一步人就没了。不只是他,整个京城都要没了!”   大和尚一边说一边从旁边拿了衣服扔到床上给沈然穿,看起来非常着急。   沈然清楚,薛家人不可能单独放他一个人在床上躺着,尤其是他已经中过一次毒,再放一个不熟的人在房间里肯定会弄死他,加上大和尚说的话又不像是假的,沈然也麻溜翻身起来了。   衣服还没穿好,小双子就推开门进来了,见沈然已经醒了,高兴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走到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大和尚看到小双子,觉得帮忙的人来了,连忙道:“去准备两匹快马,我们要去城门口,快点。”   小双子回神,“可是……”   “别可是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着急,和尚我比你有分寸,快去!”大和尚都没被小双子说话的机会就把人给推出了门。   沈然这边衣服一穿好也被大和尚拉出了房门,一路直奔到将军府门口,沿路碰到好些将军府的下人,见沈然醒来都高兴的不行,但连话都没说上一句,沈然就被带走了。   等薛家其他人听到消息赶来的时候,沈然已经被大和尚提到马上跑了。   沈然刚醒来对最近的事一无所知,而且长期没进食整个人虚弱到不行,可大和尚也没给他修整的机会,让马儿跑的飞快。离开将军府后没多久沈然就发现不对劲了,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还有大和尚之前说的反贼,沈然判断应当是闵王提前造反了。   等到城门口后,大和尚又拽着沈然直接飞到了城墙上,让沈然往下看,“这造反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出了这玩意儿,现在只有你能解决这事儿,你说怎么办?”   一看才是被吓了一跳,下面竟有三座大炮,沈然知道这个时代对火药的运用不多,大炮更是没出现过,此刻却一下见到了三座,更让他意外的事,最前面打斗阵的人不是他以为的闵王而是齐王。   “行了,你也看到了,现在还没动这东西,一旦动了可就不得了了。”大和尚也没给沈然太多思考的机会,说完就抓着他衣领直接把人拎下了城墙。   脑子里有太多的疑惑,沈然也没时间去思考,现在只知道要尽快想出办法救人,他不能让薛行安出事,也不能让薛家人出事,还有这满京城的百姓,他都要守住。   “有法子了吗?”沈然刚开始思索,大和尚就又发问了。   沈然迅速点头,“有,不过我需要一些东西,火药,铁蛋,还有引线,现在寻不到铁蛋的话就弄一些竹筒,我来想办法。”   大和尚将沈然提到马背上,笑了下,“放心,和尚我早知道你要这些玩意儿,都给你准备好了,就在将军府的院子里头!”   马快速往回跑,沈然被颠的快去了半条命,内心还止不住的吐槽,这大和尚明显知道外面是什么   东西,也知道他要做什么才能应对,直接告诉他就行,偏偏还要他这样骑马来回折腾一遭,这是跟他过不去呢。   回将军府后,沈然才发现大和尚不仅将他要用到的材料全准备好了,甚至连帮手都给准备好了,沈然看着大和尚的眼神充满了怀疑,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大和尚发现了沈然的目光,对他阿弥陀佛了一声,“等事情过后和尚我再告诉你,说来话长。”   沈然收回目光,在面前的一堆材料和一群等着他吩咐的人身上转了一圈,他虽然来自于现代,但前世就是个搞市场营销做销售的,对于什么武器制作一窍不通,现在这样简直是难为人。   沈然唯一有的经验也就是小时候调皮捣蛋的自己折腾过炮竹,爆确实爆了,还伤了人,自此他再没碰过类似的东西。   此一时彼一时,沈然也顾不上那么多,按照记忆中的法子,让人把火药黄泥等东西按一定的比例装在铁蛋里,再把引线放进去,封紧。   第一个火药蛋刚做好,外头就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许多人的惨叫声,空气里飘来浓烈的火药味,片刻后又有声音响起,这次是有人在喊城门破了,那语气里带了太多无助和恐慌。   沈然将那唯一的火药蛋放到大和尚手中,“能不能响我也不清楚,你去试试吧,对着他们的大炮扔,希望我们有好运,能旗开得胜!”   沈然说完就转头让其他人抓紧装火药,若变成背水一战反倒没那么怕了。   他喜欢的人在外头带人浴血杀敌,而他在里面为他帮点小忙。   大和尚捧着火药蛋,也没来得及思索他一个和尚能不能杀生的事,人却已经飞到了城门口,火折子被他吹燃,轻轻一碰引线就燃了,大和尚瞄准沈然口中的大炮就扔了过去,那么大个铁蛋不管爆不爆都挺吓人,有人看到后全朝大和尚奔了过来要杀他。   兴许是运气好,火药蛋刚好碰到大炮就爆了,虽威力不太大,好在有指望。   在大和尚功成打算退的时候,薛家人到了,不管男女,每人手上都抱着一个火药蛋,飞快砸在了大炮上,有的响了,有的没动静,但多番轰炸下那大炮也被炸的差不多了。   齐王的人出城去汇报情况,齐王当即不再犹豫,下令让另外两架对着城墙的大炮开炮,这城他毁定了!   齐王的人进了城,与城内早已守着的将士战成一团,没多久,就已是满地尸体,   血流成河。   从将军府出来的火药蛋一个接一个的被送到城门口,剩下的那两架大炮同第一架一样很快被毁的差不多,齐王没了攻城利器,而薛行安这边却已经收到了许多火药蛋,加上双方人马悬殊,已开始占据优势。   从第一个火药蛋爆的时候薛行安就知道沈然醒了,也明白他师傅口中的时机是什么,满心迫切想要去见人,却又不能丢下这么多人不管,直到有人给他送火药蛋的时候带了一张纸条来,上面写着:我等你回来!   薛行安终于心安,他一定会回去的。   交战双方持续了好久,齐王到底不是薛行安这般征战过沙场,指挥过很多战役的人,没多久就被薛行安带人打的节节败退。   双方骑在马上看着对方,齐王看着薛行安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笑了下,“早知道你那位夫人不简单,本王想尽办法想毒死他,却还是没能成,薛行安,今日若是没他你以为你能胜过本王吗?”   “可惜没能让王爷如愿,不管能否胜过,总归王爷今日是进不了城的,除非从我薛行安的尸体上踏过!”   “王爷,你回不了头还要拖着这些无辜的将士去死吗,只要你认罪伏法,我保证会向   皇上求情饶他们一命,还望王爷别再执迷不悟。”   没等齐王开口,他身后的人已经开始高喊:“誓死不退,誓死不退!”   齐王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听到了吗,本王的人不愿意退,来吧!”   话音落,双方都不再犹豫,开始应战,薛行安同齐王战在了一起,这位先前瞒了他们那么久的王爷功夫也不低,即便是在薛行安这等高手手中也一点败相都没有。双方将士更是杀的不可开交,城内城外都是人,都是尸体,都是血。   炸药做完了,沈然惦记着薛行安,即便人虚弱的不行还是让大和尚将他带到了城墙上,他亲眼看到薛行安是如何同齐王交手,被齐王划了几道伤口,再如何擒住齐王,结束了这场叛乱。   领头的人被抓,其他人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义,齐王的人全部成了俘虏,挨个被捆在了城门外,只有齐王,被套上了枷锁,带入皇宫。   路过城门时,沈然朝下面的薛行安挥了挥手,苍白的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许久没见的两人,只见这一眼都是满心满眼的悸动。   薛行安在城墙下说:“等我回来。”   沈然在上面点头,“我等你回来!”   话才刚说完,也跟散了一口气般,沈然直接倒在了城墙上,最后被大和尚送回了将军府。   将军府的人围在沈然床边,面色沉重,盯着大和尚给沈然把脉,前不久才抱着火药蛋去炸大炮的几个小姑娘更是直接哭了,抽抽搭搭的问刚才那是不是回光返照。   然后就被狠狠抽了下脑袋,“会不会说话,回光返照哪有那么长,这铁定是饿太久给饿晕的。”   话音落,大和尚就站起来点了点头的,“没错就是饿的,先给准备点清淡的吃食,等他醒来吃。”   小姑娘们听到这话眼泪都没来得及收就开始笑,最后鼻涕眼泪弄了满脸,却总算松了一口气,只要人还是活的,那就什么都好。   与此同时,皇宫中却没这番温情。   齐王被薛行安带进宫时才发天子将其他在京城的弟弟们全部都叫进了宫。   这些人中除了端王同他关系不错,其他人向来是瞧不上他的,此刻见他摆败了更是如此。   齐王看到这些人看他的眼神就笑了,对天子说:“皇兄果然好手段,知道我小时候最怕什么,如今依然能用这一招来对付我。可惜的是皇兄失算了,一个将死之人可没什么怕的。说不定他们还偷偷在心里羡慕我,毕竟大家都想的事就只有我一个人敢做,也做了。”   齐王话说完,在场的那些王爷们除了少数两个,其他都跟被戳到了痛处一般立马骂起了齐王,“胡说,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满嘴胡话,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自己贪心不足要造反还想拉我们下水,痴心妄想!”   “拿我们同你比,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出身,你哪儿比的过我们了?”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若是皇兄仁慈,早该砍了你脑袋,岂容的你在这儿满口胡言!”   “……”   这些人一句接一句的就没停过,齐王听了不怒反笑,“你们心里怎么想的自己最清楚,皇兄想来也清楚的很,也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可有什么用?”   听他这么说,有人立即对太子行礼,说自己没这样的想法,也绝不会这么做,天子不接话,最后竟齐齐跪了一地。   只有端王没动,也没说过齐王在胡说,因为他不心虚。   天子视线在每个人身上扫过,心里早有了决断,“起来吧,你们在想什么朕清楚的很,念在兄弟一场朕未想过要谁的命,可若不知   足,也别怪朕狠心。”   各位王爷起身,齐齐道不敢。   天子在龙椅上坐下,问齐王,“朕可亏待了你?”   齐王摇头,“不曾,说来皇兄还是除了三哥外待我最好的人。”   天子没想到是这个回答,笑了下,“可你还是不知足,这帝位当真如此吸引人?”   齐王依旧摇头,“也不是,或者说是现在不吸引人了,只在当年有这个心思的时候觉得挺好。后来慢慢的就淡了,臣弟原本也想着要不别反了,可总有人不让我如愿,其实臣弟早没回头的路了,再一想都计划这么久了,费心费力,若不拼一下,多可惜。”   “不过还是没成,比不了皇兄会用人,更比不了皇兄得人心。”   齐王叹了口气,语气里却没半分惋惜。   “皇兄,臣弟累了,我那死去多年的亲娘给我留了话,让我来世别生在帝王家,不若皇兄给我个痛快吧,我想早点去别人当儿子。”   说不定会是父母慈爱,手足和睦,未来还有知心人同伴。 第一百四十章 过度   如何处理齐王的事要天子最后决断,薛行安把人送到宫里就算完成他的任务了,外面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处理,薛行安也没等天子说怎么处置齐王就匆匆出了宫。   结果才刚出宫,高朗就找到他说,沈然在他走后又晕了,薛行安顿时急了,想要回将军府去看看。   高朗又慢吞吞的补了后半句,“大师说是因为太久没进食饿晕的,如今已没什么大碍了。”   这大起大落的心情让薛行安恨不得暴打高朗一顿,恶狠狠的道:“皮痒了是吧?回去自己领罚去!”   高朗也不怕,反而笑着说:“是大夫人让属下来同您这么说的,大夫人说这些日子公子太累了,让您松口气。”   “行了,知道了,去忙吧!”薛行安也知道高朗没这个胆子,必然是家里有人吩咐才敢说的。   不过也确实让他松了口气,自从沈然中毒后他就一直绷着,便是今日见着人醒了,却还是没敢放松。   “是,属下这就去。”高朗大胆的话说完后又恢复了本样,领命去干活去了。   薛行安见人心切,同样没闲着,安置好俘虏,让人清理城门口,一些人留守城门,其余的人全回军营去。   不过也要时刻保持警惕,虽然齐王这边已经伏法了,可还有个虎视眈眈的闵王呢,这位手段可比齐王高明的多。   不过薛行安没想到的是,他刚处理完这些事打算回家一趟看沈然,就又碰到了闵王,还是那幅志得意满笑盈盈的样子,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他看着薛行安说:“本王早就说过了,你那位夫人是天命之人,你看,今日若不是他,这京城怕已经没了,死的可不止现在这点人。就因为你夫人醒了,免了如此大一场灾祸,百姓的福分啊。”   薛行安挑眉,“哪又如何?闵王又打算如何帮我夫人传播美名了?”   “说来,王爷三天两头的来找我,虽每次说的都是同我夫人有关的事,可王爷找我找的这么殷勤,下官都快怀疑王爷是不是对下官有什么想法了?”   大约是为了速战速决,薛行安的噎人技能瞬间提升,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闵王盯着薛行安看了会儿,脸色也沉了,大约是对他这有这样的想法很不满意。   不过薛行安没给闵王开口的机会就又继续说了,“不过王爷还是换个人吧,下官心里只有我家夫人,此生都不会辜负他。”   “若王爷没别的事,那下官就告辞了。”   薛行安说完就溜,跑的飞快。   等闵王回过神来,薛行安人早就没影了。   他也只能摸着自己胡子觉得这薛家的人都挺有意思。   等薛行安赶回去的时候,沈然已经醒了,人还是很虚,在床上坐着喝粥,而床边还摆着一桌子的吃食,鸡鸭鱼肉样样都有,但沈然一样都不能吃。之所以会送来是因为薛家人担心沈然只吃白粥没胃口,这些菜都是拿来让他看着下粥的。   沈然在床上喝粥喝欲哭无泪,若没看到这些东西还好,一碗粥一闭眼就下去了,现在这么多好吃的摆在面前还一点都不能吃,那才是折磨。   薛行安进门的时候沈然正在跟小双子说好话,让他把菜都撤下去,不要让他看了。   薛行安看着沈然委屈巴巴的样子,笑了,还是原来的样子,还是他的夫人。   薛行安笑的时候沈然也看到他了,张嘴就告状,“相公~你快来教训教训小双子,我让他把这些菜撤走他非不听,就这么摆着让我眼馋,太过分了。”   一声相公叫的千回百转的,是个人都扛不住   。   薛行安对小双子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走,自己到床边,接过了身上手中的碗,“感觉怎么样?除了身子虚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沈然摇头,冲着薛行安笑,笑着笑着又开始撒娇,扑过来抱薛行安,“我好想你。”   薛行安着急赶回来衣服都没换,一身血腥味,他有意想要避开,沈然却一点都不在意,甚至将人抱的更紧了,“你不想我吗?”   薛行安下意识的点头,想,时时刻刻都想,“每天都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是我不好,让你卷入了朝廷纷争中,害得你中毒……”   不过薛行安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然用唇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半个月多,连话都没说一句,更别说亲密,无边的思念在这一刻容不下任何其他杂念,两人全情投入,到最后近乎筋疲力尽才分开。   同时重重吐出一口气,沈然笑道:“没想到接个吻还能这么费力,好像咱们在床上大战了三百回合一般。”   薛行安捏了捏沈然的鼻子,看他笑盈盈的的模样便觉得心安,“恩,我也没想到,大约是你太想你了。”   沈然笑的更开了,“你先去换身衣裳,然后我们说说吧,我想跟你说话。”   他睡了半个月,躺着床上也没吃什么苦,倒是薛行安见他那么久不醒肯定着急的不行。   估计这段时间也出了不少事,不然他中毒前想要造反的人还是闵王,现在醒来就变成齐王了。   薛行安点头,“我马上回来,你再吃点东西,饿这么久肯定难受,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的人做。”   沈然顿时苦瓜脸,“算了,吃不成,师傅说了我这段时间只能吃清淡的,过几日好点了再说吧。”说完还重重叹了口气,谁让他大病初愈呢。   只不过沈然也好奇,听说他这毒是自己解的,难不成是穿越给送的金手指?   沈然满肚子的疑惑,就想着能快点好起来把所有事都能弄清楚。   薛行安在听到沈然的话心疼的过去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才离开去洗漱去了。   薛行安前脚刚走,后脚大和尚就冒出来了,沈然捧着没喝完的粥一脸懵逼的看着他,“师傅,虽然你是长辈,但你这样随意进出小辈房间也不妥吧,若是我和你徒弟正在做什么非礼勿视的事呢?”   大和尚嘿嘿笑了两声,“放心,来之前和尚我听过声儿了,我来就是交待你几句,你自己的事儿跟我徒儿说没关系,但和尚我的事可别说,说了要出事的。”   沈然很迷茫,“师傅,什么事啊?”   大和尚一副“你休想骗我”的模样,“你会不知道什么事?当然是我把你叫醒的事,我跟其他人都说的是时候到了,毒解了你就醒了。”   沈然点头,“哦,师傅你到底什么身份?我觉得你不简单。”   大和尚听着这话还觉得挺受用,“那是,和尚我要是简单了还能把你叫醒,行了,我走了,你记得我说的话,千万别暴露了。”   大和尚说完就要走,沈然又多问了句:“师傅,那你给我准备火药让做炸弹的事能说不?”   大和尚听到这话猛然回头,“什么火药,那明明是你让为师给你找的,怎么能是我给你准备的。”   大和尚警惕的看着沈然,“小子,你要是暴露了和尚我,我就让你再睡半个月。”   沈然才不怕他威胁呢,淡淡的哦了一声,“我等会儿就告诉行安,你威胁我,说不定我之前中毒也跟你有关。”   大和尚明显是有些怂薛行安的,听到这话也不敢走了,立马走回床边,想求沈然别说可又拉不下面子,只能谈   条件,“行吧,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能答应,只要和尚我能办到的都成。”   沈然勾着嘴角笑了,伸手同大和尚击掌,“不着急,我现在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再找您,师傅放心,我答应了就绝对守口如瓶。”   大和尚盯着沈然看了半响确认这话的真假,不过他不信也没办法,毕竟不能真的让沈然再躺半个月了,只能同他击掌,再三叮嘱,一定要守好这个秘密。   沈然含笑应下,答应是答应了,暂时肯定是不会说的,毕竟他自己都还没暴露,他得想个办法搞清楚所有事后才一起同薛行安说。   大和尚走后没多久,薛行安就回来了,这次身上干干净净的,两人成功滚到了床上,若不是沈然现在身体弱经不起折腾,那必然是要先慰藉一番相思的。   沈然靠着在薛行安肩膀上,“同我说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吧,我到底中了什么毒,造反的人怎么就从闵王变成了齐王,还有齐王的那三架大炮绝非短时间能做出来的,之前竟一点察觉都没有。”   薛行安手握着沈然的手,一个一个回答他的问题,中的毒是大和尚说的那几种毒,但解毒这事,连大和尚都说不清是怎么解的,不过薛行安觉得不重要,只要人好好的就行,甚至都没问沈然是怎么醒的。   然后就是齐王的事了,薛行安说原本没想到是他的,但他中毒后闵王就各种送证据,加上之前说的一些线索,查了过后竟全真跟齐王有关,薛行安还将齐王要造反的原因说了,他道:“若没有他一己之私害死这么多将士,齐王也只是个可怜人。”   沈然听着也觉得齐王确实挺惨的,对许多人来说觉得生在帝王家好,可对生在帝王家的人来却并不见得好。   沈然道:“现在他已经伏法,皇上肯定会给将士们一个交待的。”   只可惜的是那些死去的人再也活不过来了。   “我知道,不过经此事后皇上肯定不会像先前那般纵容那些有野心的王爷们了,想来对闵王和光王也一样。”薛行安真希望这些事早点结束,战场上的将军没几个喜欢打仗的,也没多少人是为了自己。   这天下若能彻底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便是不做武将也一样,甚至更好。   沈然知道薛行安的想法,却更清楚这样的事永远都杜绝不了,有人便有野心有贪念,战争会无止无休,直到许多许多年后。   “会的,你不也说这次也出乎了皇上的意料吗,闵王这个老谋深算的,绝对比齐王手段还多。可惜了那三架大炮,若没被炸坏到时候就能用来对付闵王了,也能让他有所忌惮。”   “已经送到军营去了,我已经安排下去找一些能工巧匠来修复,等你好了带你去军营看。”   沈然点头,“好,或许我还能改进下,往后在战场上也能用到。”   两人这么靠着说了许多话,薛行安将沈俊死了的事也告诉了沈然,他到底不是原身,不是从小把沈俊当亲哥哥的人,并没有觉得悲伤,只道,也算有了个结局。   都知道两人要诉衷肠,大和尚过后也没人来打扰他们,甚至连饭都没给送,誓要两人温存个彻底了。   结果还闹了一场薛大公子半夜厨房偷馒头的糗事,让全府的人都看了笑话。   一夜过后,天下起了雨,像是要将流在城门口的血冲洗干净一般,整整下了一天,到入夜时候才停下,这一日,京城的街依旧空荡,但被雨水洗过后,已焕如新生,待明日,京城也还是原来的京城。   被大雨困着出不了门,薛行安也在家陪了沈然整整一天,两人有说不完的话,便是不说话,就这么相互靠着也不觉得腻歪。   但雨后天晴,薛行安就必须出   门去办事了,他前脚刚走,后脚沈然床边就围满了,薛家人挨个问了他一番,再是张夫人和沈老夫人,两人看着他又哭了一番,这二人把他当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怕他有半点差错。   沈然能感觉到两人的情有多浓厚,哄了人许久才将人哄好,并保证往后绝不会再让自己陷入险境,才让她们安心了。   沈然也怕白天的事把人吓着了,就留她们在府里住几天,她们也想多陪陪沈然,答应了下来。   这边把家里人给安慰好了,又有下人来报,说端王来了。   沈然知道在他中毒后端王经常跑来看他,沈然觉得端王这个朋友还是很够意思的。   不过这次端王没了往常的活力,进门的时候耷拉着脸,情绪非常低沉,沈然知道他这是为了齐王而来的。   果然,端王见到沈然的第一句话就是:“沈然,老六要没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聊天   下人说端王来的时候沈然就知道他肯定会提齐王的事,倒没想到端王会把口开的这么直接。   沈然让他坐下,“皇上下旨了?”   端王点头,“恩,其实老六自己也说死了是解脱,本王知道他这罪不小,肯定难逃一死,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沈然也能理解端王的想法,毕竟他跟齐王关系好,是把对方真正当兄弟当朋友的那种,看着自己在乎的人犯下滔天大罪,再被下旨砍头,肯定会难受。   沈然想了想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没人逼着齐王一定要造反,但他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走上了这条路,败了,便是这样的结果,他早就想好了。”   沈然想到薛行安提过的,齐王那几个还没出生就被他弄死的孩子的事,齐王一个子嗣没留,齐王府主子不是已经死了便是快死了,或从当初他做决定的时候就已想好了,没给自己留任何后路,没留任何牵挂,大约也是不再想同皇家有任何牵扯。   沈然将自己的分析说给端王听,端王一脸恍然,“难怪以前提起子嗣时他也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可明白归明白,理解也不是不能理解,但端王就是觉得难受。   沈然只能无奈摊手,“你这样我就安慰不了了,要不再难受会儿,过段时间就好了。”这话听着残忍,可也是事实,时间能淡忘许多东西。   端王一脸惆怅的看着沈然,“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开导开导本王吗,我专门来找你的。”说着竟还有几分可怜的味道。   沈然没忍住笑了,“王爷你其实什么都明白,只是舍不得,不如你去见见齐王吧,你从未参与齐王谋反的事,甚至还帮忙找了许多罪证,皇上不会多想的,见自己兄弟最后一面他也不会不答应,听齐王同你说说,或许就能想明白了。”   端王挠头,“想过,但我怕他不愿意见我,毕竟……”   端王没说完,但沈然清楚,齐王倒台跟他脱不了关系,端王想见齐王,却也怕见。   沈然倒觉得齐王是愿意见的,也不会怨端王,毕竟他早做好了准备。   沈然劝说了端王一番,端王终于下定决心进宫去问一问,有些话不说开,时间久了会忘,可也会成为心结,变成一辈子的事。   端王走后,沈然躺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琢磨一些说不清的事。   比如他中毒后不药而愈,比如大和尚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叫醒他,而且为什么要瞒着薛家人呢?   沈然一堆问题没想明白,薛清荷薛清莲还有薛清柔一起来找他了,每个人都是一副气冲冲的模样,噘着嘴,若是允许,这会儿嘴里估计也在骂人了。   三人进门后就自己一人搬了一张凳子在沈然床前坐了一排,生气的样子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沈然看的好笑,也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他这一笑薛清荷就没忍住,蹭的一下站起来说,“哥,你还有心思笑,你都不知道外面怎么说你的,昨天大哥还带着人在城门口保护这些百姓,结果今天一出来他们就开始说你的不是!”   沈然倒不觉得意外,反而好奇的问:“都说什么了?”   他一问薛清荷就倒豆子一般的全说了,“就说你作孽太多,害死自己父亲又害死大哥,现在还害的全城百姓险些死于反贼刀下,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被千刀万剐,之前中毒算轻的了,还有更狠的,要在你死后将你挫骨扬灰。说你这样的祸害便留下一点灰尘都会重新害人,绝不能放过你,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全部都在诅咒你!”   薛清柔补充,“我还听到有人要说到咱们将军府门口来闹事,   让大嫂你交出来,他们要活活烧死你。”   两人说完沈然将视线转到了薛清柔身上,“二妹妹,你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薛清柔手上的手帕都快让她绞烂了,沈然一问完她也就直接拍了下旁边的床柱子,床也很顺从的抖了抖。   沈然:“……”   薛清柔:“……”   沈然安抚:“别太激动,咱们家条件也没那么好。”   薛清柔低头认错,“知道了。”   “说说,在气什么,”沈然逐渐掌控全局。   然后薛清柔火又上来了,不过这次没敢动手,用语气表达的了自己的愤怒,“大嫂,这些是事都是陶家那狗东西跟他娘传出来的,你之前中毒昏迷不知道,陶铭早就从牢里出来了,他娘也因为装疯没被休,咱们家因为你的事没去找他们家麻烦,他们不知足就算了,没想到竟还敢造出这样的谣言来诋毁大嫂你,王八蛋,我一定要弄死他们母子!”   薛清柔说的咬牙切齿的,似乎真恨不得将人扒皮一般。   沈然听到这儿倒有些意外了,“别的没什么,这位陶大人也纵容他们这么做?”毕竟沈然一开始很看好陶荣的,若当真是他纵容的,沈然觉得就一丁点情面都没必要留了。   薛清柔摇头,“这倒不清楚,只知道他没休妻,大嫂你中毒的这段日子他们陶家也没人上门来赔礼,先前说好的事只怕早忘了。”   薛清柔哼了一声,“这些人是觉得你中毒醒不过来了,又或者是觉得咱们薛家要完蛋了,胆子才会这般大呢。”   “嗯,等会儿让人去打听打听那位陶大人在这中间充当了个什么角色,他们不愿意上门咱们就逼着他们上门,来了还不接受道歉,有些人就是不能对他们有一丁点的仁慈。”   三个姑娘齐齐点头,非常赞同沈然这话。   沈然又问:“那其他人,那几位怀孕的冰儿珠儿出来了吗?最主要的是白落雪人在哪儿。”   除了薛行安,其他人都不太立即沈然为什么单对白落雪那么关注,不过陶家那边的情况薛清柔是一直在让人打听的,倒是知道,薛清柔道:“有身孕的都出来了,都在陶家,据说是掏了银子给捞出来的,不过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头,珠儿的孩子好像没保住。其他人就还在牢里关着,白落雪也在。”   “难怪,想来冰儿出来后又给出了不少主意,不然就陶铭和他娘那脑子能想出这般谣言来。二妹妹,你找人去把剩下的人都给捞出来,白落雪直接带到将军府,我有事   让她办。其他人都若愿回家的就让她们回去,不愿的就给找个能糊口的事,陶家不是什么好地方,别脏了人。还有愿意状告陶家强抢民女的,也帮帮忙。”   仁慈已给过了,但有人不当回事,那他们自然也没必要客气。   薛清柔连连点头,“还是大嫂聪明,我这就让人去安排。”   “去吧,顺便打听下那位陶夫人娘家的事,看看品性如何,若是讲理的就把事说了让他们看着办,若是不讲理的,就先记着,回头看怎么安排。”   这个不用打听,薛清柔记得清楚着呢,陶夫人娘家就是普通的商户人家,一家子都势力的很,家里没赚几个银子却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的,到陶家来后还经常挑剔她的不是。   “大嫂,若是讲理的,也养不出那样的女儿来,他们家也没少做龌龊事,强占土地不说,铺子里卖的东西以次充好,我还撞见过,原先是不好管,也怕给家里添麻烦没说什么,如今我倒不怕了,这账要不咱们一起算了?”薛清柔提议。   沈然有时候觉得许多老话都是有道理的,不是   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当然,咱们就当回好人,新账旧账一起算!”   薛清柔听了这话后高高兴兴的走了,薛清荷和薛清莲两人却一脸期待的看着沈然,一副等着他分配任务的样子。   沈然觉得好笑,“你们两个未出阁的姑娘,我能让你们做什么?”   薛清荷不依,可劲儿摇头,“哥,我们闲着也没事做,你就给我们找点事做吧。”   薛清莲默默举手,“我也可以来一点。”   沈然被这话彻底逗笑了,“你以为是吃的,也可以来点。”   “这段日子忙,许多事没顾得上,清荷你话本写的怎么样了?清莲你管家学的如何了?刚好我这段时间身子没好利索,家里大小事都交给你来打理怎么样?”   薛清莲听着很激动,觉得完全没问题,站起来同沈然保证,“大嫂放心,我肯定管好家里,我这就去找大伯母要管家权去!”说完就飞快跑走了,同来时那气冲冲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都走后就剩下薛清荷了,薛清荷主动道:“哥,话本我写的差不多了,能拿出去印了不?”   沈然摇头,“不行,最近太乱了,不适合,好歹等叛乱的事过后再说。”   “哦,”刚站起来的薛清荷又一脸颓废的坐下。   “那我能干点什么啊,”眼巴巴的看着沈然。   “也不是没事,你去帮我盯个人。”沈然这话说的很小声,一下就有了神秘感,还让薛清荷生出了一番被委以重任的错觉,忙往床边凑近了些,“哥,盯谁呀?”   “和尚,你大哥的师傅,”沈然道。   薛清荷却是吃了一惊,“哥,你知道那件事了吗?”   沈然只看着薛清荷,没正面回答,他猜薛清荷说的那件事就是薛行安瞒着他的,应该说是整个薛家都瞒着他的事。   “这次不一样,有别的事,总归你盯着他,每天他做了些什么,跟谁说了什么话你都记住来告诉我就行。”   薛清荷有点心虚,没敢追问沈然为什么要她盯着大和尚,乖乖应下他的话走了。   人都走完了,沈然才伸了个懒腰重新躺回床上,只不过这回也一样,刚躺下又有人来了,是小双子。   沈然看到小双子就随便多了,都没起来,让他坐下说话,“怎么样,是不是被想吓着了?”   小双子点头,“少爷,我真以为…以为你再醒不过来了。”   沈然笑着宽慰他,“放心,你家少爷我福大命大,那些想要害我的人如今都死了,我也还活着,没什么怕的。”   “少爷,往后那些事咱们还是不要参与了吧,他们暗招太多,咱们防不住的,这次没事万一下一次呢,外面的人都觉得少爷你不是薛家人,又只是个男妻,就算没了也没人在乎,我怕他们还会对你下手。”小双子一个下人按理不该说这种话的,但他以前同沈然关系亲近,沈然嫁入薛家后也没把他当外人,这才大着胆子说了这番话。   沈然也知道这是关心,这世上跟原主有关系的人已经不多了,小双子,张夫人和沈老夫人仅这三个而已,他们对原主好,对他也不错,沈然是在乎他们的,说的话也会认真听。   不过沈然却不赞同这话,“从嫁入薛家的时候就逃不开了,我退却更会让人猖獗觉得我们是怕了,不如正面迎战,也不是不能战胜的对手,没那么容易输。不过你放心,这次吃的亏我会记住的,往后肯定小心。”   小双子也知道自己劝不懂,沈然这么说之后他就直接低下了头不再说什么。   “你的好意我都知道,这次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对,以后肯定保护好   自己。你应该也看到了,他们都很在乎我,不会有事的。”   小双子闷闷的点头,“嗯,少爷,你一定要好好的。”   沈然只好起来拍了他下,“这话说的,跟什么遗言似的,你家少爷我能不好好的吗?”   他这穿越过来除了这次中毒,还真没吃过什么苦头,身边有爱人家人在乎他的人,没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你也别多想了,我看你一天就是闲的没事干,要不给你找个媳妇好了,对,还没问过你有喜欢的人没,跟我说说呗?”小双子跟他差不多大,在这个时代也到适婚的年龄了,沈然还挺八卦的。   小双子也没想到沈然说着说着就把话转移到他终身大事上去了,脸瞬间红了,“少爷你说什么呢。”   也难得见小双子红脸,沈然觉得惊奇,“就问你有喜欢的人没啊,脸都红了,我觉得肯定有。”   小双子被他一说脸更红了,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我去厨房看看饭好了没,少爷你肯定饿了,我去给把饭端来。”溜的飞快。   沈然又觉出几人的逗人的乐趣来,笑的开怀。   “笑什么呢笑的这么高兴,不若说出来让朕也听听?”   还没笑完,一个声音就从门口传到沈然耳朵里,这“朕”的称呼成功把沈然一口气给咔在了嗓子眼儿里,呛着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坦白   沈然大约是头一位敢当着天子面咳嗽还一咳就咳了半盏茶功夫的人。   天子进门后在床边坐下后就盯着沈然看他咳嗽,他越盯,沈然就咳的越厉害,同天子一起回来的薛行安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一直在给沈然拍背,后面还是薛行安怕这么咳下去会咳坏了,劝他强行忍住。   效果是有的,还被天子给笑话了,“怎么?朕是豺狼虎豹不成,竟让你吓成这样?”   沈然摇头,心道:“豺狼虎豹哪能跟你比啊。”   天子瞪眼:“嗯?”   沈然:“……”意念太强,还给说出来了。   沈然只能赶紧补救,“您可是真龙天子,其他野物哪能跟您不是?”   天子看着沈然笑呵呵的脸也没拆穿他,直接说明来意:“听说你醒了,朕来看看你,你这次也是无辜被牵连,你家相公这次又立功了,朕先前就说过要送你们一份大礼,朕也不是那等食言的人,今儿正好一起送过来。”   沈然表示非常受宠若惊,当今天子亲自上门送礼,真是天大的福分啊。   就在他虚伪的拍天子马屁的时候高亮已将一个盒子送到了薛行安手上,薛行安打开盒子后没看,直接递给了沈然,盒子中只有薄薄的一张纸,沈然拿起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就惊了。   “皇上,这地契怎么在您手上?”   天子微微一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张地契而已,怎么就不能在朕手上了?”   “不是,这些地原本可是有主的,难不成您也学那些奸商强买强卖把人强行赶走了?”沈然可没天下都是天子一个人的概念,只关心这地契的来路。   不过他刚说完就被薛行安捏了捏手,提醒他那是皇上,要尊敬些。   “哦,皇上,刚才是我……”沈然刚开口要挽回下自己刚才的心直口快,就被天子的话给打断了。   “便是这样,你又当如何?”天子沉着脸,表示不高兴。   沈然叹气,觉得这些大佬们对傲娇二字真是爱的深沉。   “皇上,我错了!”   天子:“……”沈然认错认的干脆,天子那点不高兴还没发出来就被压下去了。   天子这气发不出来更不得劲儿了,觉得薛家人都是他的克星,不对,应该是薛家是克星,来一回给气一回。   见天子定定的盯着自己,沈然也挺委屈,但他不能说,只能化委屈为马屁,继续吹天子,“皇上您这么英明神武,深明大义,百年难得一见的明君怎么会做出强占百姓住宅的事来呢,都我怪见识少,眼光狭隘,还不会说话,皇上您就大人有大量不计较小民的胡话?”   “呵,难不成现在说的也是胡话?”天子脸上的嘲讽毫不掩饰。   沈然连忙摇头,“不不不,之前是,刚才绝对是真的,比金子还真的那种。”   沈然怕天子不信,还拉了拉薛行安让他帮忙说话,薛行安刚对天子行礼打算开口的时候天子就不耐烦的说:“算了算了,你一开口就是那古板的一套,没你夫人有趣,朕不同他一般计较了就是。”   沈然:“……”我怎么就有趣了?我也是个人,能不要这么区别对待吗?   沈然更委屈了,拉着薛行安的手只想来个现场撒娇。   还是薛行安察觉出了他这危险的想法,阻止了他。   天子看着越发觉得有意思,“你们倒是恩爱,不过这地契,若不想要就还给朕,有的是人想要。”   沈然立马将地契藏在了身后,动作之快让人震惊,“想要的,皇上,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之前   那就是胡话,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这地契就别收了吧?”   “哼!这次朕就不同你计较了,朕让人打听过,你原先是要给那些百姓安排新住处的,打算如何安排?”   听到天子不计较了沈然才松了口气,将地契叠好放到薛行安胸口处,然后回答天子的问题:“是说过的,住处已经在修了,就在城西,等修好就让他们全搬过去住,这边就拆了扩建,准备弄个大商场,真正要什么有什么的那种。皇上您放心,您这么好,我们以后给国库送的银子绝对不少。”   这话天子听着满意,“地契虽拿到了,不过百姓的安置就得你们自己来了,银子不用给了,住处是一定不能少的,若是被朕听到你们仗着身份欺压百姓,朕绝绕不了你们!”   沈然和薛行安同时点头,“请皇上放心,我臣绝不会做这等事。”   天子来除了送地契之外也是顺便慰问下沈然,他把薛行安当心腹培养,薛行安的夫人因为朝廷的事被牵连中毒,看一看问两句也是应当的,不过最主要的是让薛家人知道他这个天子看重他们。   天子没坐多久就走了,虽然也很想问问沈然关于齐王造反闵王想造反这些事的看法,但又怕自己被气着,天子愣住忍了,打算回头让薛行安来传话。   不过走之前还给沈然下了另一个任务,那就是让沈然把之前做火药蛋的法子交给工部,让工部继续研究改良,以便往后战场能用。   这是完全没问题的,除了火药蛋的做法,沈然觉得他还能提供一些弓弩做法,改良武器什么的,造福了国家,最主要的是能让薛行安他们在战场上占据更大的优势,沈然当然是乐意的。   天子走后,就又到了两人情意绵绵的时刻,薛行安同沈然说了自己这一天做的事,除了善后造反的事外,就是天子打算提前对闵王动手了。   “再有两个月就是太后的寿辰,皇上已经恩准了光王进京,光王有反心的话来了京城反更好处置,不过在这之前皇上打算查闵王。”   这是迟早的事,沈然并不意外,“我说为什么给我们好处呢,感情又给你扔了事儿,这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闵王太难以捉摸,之前我们处处犯蠢,真要查他,还不得被他当狗似的溜着玩儿?”沈然自诩有千年后深厚的影视剧经验,什么样的手段都是听过的,可还是被闵王耍的团团转。   还亏薛行安夸他是聪明大宝贝儿呢。   薛行安点头:“他确实不好查,不过因为要把齐王推出来,他已经暴露了不少,顺着那些线索查下去总能有收获的,皇上也会下旨,除了闵王外,其他王爷们一并查,我们也方便行事。”   “嗯,你最近有碰到他吗?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我听小双子几个小姑娘说外头有不少跟我有关的传言,跟他有关系没?”   提到这个薛行安脸色就不好看了,“有,他特意找过我两次,说的事都跟你有关,他说你是什么天命之人,只要得到你就能得天下,外头也有这样的传言,应当是他放出去的。”   沈然:“……”封建迷信要不得。   “这是他为自己之前一直想让我去给他当侧妃找的借口?然后传到皇上耳中后还能挑拨一番?”   “皇上应当知道了,不过没说什么,朝中大臣也没人传,约莫是觉得这次薛家又立功平了乱,皇上不会对薛家如何,便都当做不知道。闵王是不信这些的,他若信,你也进不了薛家的门。”薛行安道。   那倒不一定,毕竟他是在出嫁时才穿过来的。   “不过好在外头还有别的传言,两相对比,听着更像谣言了,信的人不多。”薛行安又补了句,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好事。   提到这个,沈然就想起薛清柔说的话了,把之前几个小姑娘来过的事同薛行安说了,也说了自己的安排,薛行安倒没什么意见,“陶家无足轻重,他们自己不知足,那就不妨让他们吃吃苦果子。”   “不过你打算让白落雪帮你办什么事?”这才是薛行安最好奇的。   “白落雪嘛,”沈然笑了下,“她青楼出身,人也聪明有手段,最主要的是看的清形式,我准备让她去闵王府给咱们当个眼线。”   薛行安皱眉,“你让她去?且不说闵王一查就知道她与我们有关,白落雪值得信吗?”   沈然道:“目标不是闵王,而是他儿子,之前不是说他同齐王还一起抢过人吗,闵王这个长子也是个风流人物,白落雪长的也不差,能入他眼。不过就算查到跟我们有关系也不怕,只要白落雪不给送信,他们也不会做什么。”   “不送信,那你把人送过去做什么?”薛行安不明白这个安排。   沈然神神秘秘的笑了下,“就盯着闵王府啊,这心里有鬼的人被人盯着总会怕,甚至还可能故意制造假消息让白落雪传给我们,可我们又不要消息,他们就觉得我们留了后手,还安插了其他眼线,就会更小心,更心慌,也更容易出错。”   沈然是打算走心里战术,就看他们谁更高一筹了。   “白落雪会愿意吗?”薛行安问,白落雪跟陶家没关系后就是自由之身,找个人嫁了或者是回家去,怎么看都比冒这种险好。   沈然也不肯定,“等她来了问问就知道了,不过我觉得她应该会愿意的,事成之后咱们问问她要什么,尽力办好,当交换了。”   “那便等她来了再谈吧。”   “好啊,我们现在来说另一件事,我记得你说过有秘密瞒着我,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事儿好像全家上下就我一个人不知道?”沈然笑眯眯的,突然就开始算账。   薛行安:“……”这账来的有些猝不及防。   他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有件事没同你说,你现在想知道吗?”   沈然摊手,“你猜?”   薛行安:“……我说!”   “此事要从很多年说起,那时我师傅突然上门……=”   薛行安将大和尚怎么到薛家来,怎么当了他几年师傅教他东西,到让他一定要娶沈家人从头到尾全同沈然说了,交待的非常彻底。   沈然也算明白为何薛家人在儿媳妇从女人变成男人后也不觉得惊讶,而且待他这么好,甚至连管家权也安心的交到他手里,更是将他当成自家人,处处护短。   不仅如此,就连他做的一些奇特的事,想出来的点子他们也从未多问一句,怀疑过有什么不对。   难怪他总觉得薛家人对他好的都有些过分了。   沈然问薛行安:“你们就这么相信你师傅?”   薛行安道:“师傅的话向来准,他也不会骗我们,更何况如今不也应验了,从你到薛家来后咱们家改变了许多事情。”   “那我就不得不问一句,你们对我好是因为你师傅的好还是真想对我好,还有你,是真喜欢我吗?”   一个回答不好就容易一拍两散的问题,薛行安却不紧张反问:“你说呢?”   有些事可以装一时,却装不长久,薛家人对他的关心维护不作假,而薛行安,沈然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行吧,那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我若真不好,你们也容不下我,”沈然很有自信。   薛行安被他自信满满的模样逗的忍不住上手捏脸,脸上也满是宠溺的表情,“对,你最好了。”   “那   夫人,你藏着的秘密现在能说了吗?”薛大公子的反击也来的很快。   沈然在问的时候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他笑:“能,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沈然指着自己的脸道。   薛行安大约没想到还有在这样的操作,但相当配合,不仅亲了,还左右两边脸各亲了一口。   “那我说了,我不是沈然。”   沈然开口惊人,“或者说我不是这个时代的沈然,我来自很远很远的未来,相隔了几年前吧,那个时代跟这儿完全不一样,我在那个时代出了点事,然后灵魂就穿过来了。原本的沈然死在了他爹和他大哥下的药下,我代替他嫁入将军府,嫁给了你。”   “或许你早就察觉到了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总能想到一些你们连听都听过的新鲜玩意儿,还有众生平等的想法,我不看重上下级,不分尊卑,所以我说话随意,胆子大到连皇上,王爷都不怕。”   “具体要怎么跟你解释我自己也说不好,我来这儿是个意外,穿在一个跟我同名同姓的人身上更是巧合,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不过唯一能同你说的,大约就是与你相遇,从头到尾都是我。” 第一百四十三章 自卑   现代有太多稀奇,与这儿完全不同,那是个和平,所有人都能吃饱穿暖的时代,还有如今意想不到的高科技,能日行千万里,也能隔着千里万里与人隔空通话,存在着如今的许多不可能。   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儿,沈然却发现这些他说了也没什么用,他解释不通他的来历,只能同薛行安的说,那个人从头到尾都是他。   薛行安在他说完那句话后却突然抱住了他,“如此,就够了。”   沈然愣了下,没想到他接受的这么快,随即嘴角的笑意荡漾开来,“你不怕就好。”   “不怕,便当你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要你陪着一辈子的,说来也是我幸运,若不然又怎么能刚刚好就娶了你。”   沈然倒想起他同薛行安见第一面的事了,他觉得这人好,坦荡,为此留了下来,沈然回抱薛行安,“我也庆幸,当初留了下来,”不然便要错过这一生的挚爱了。   沈然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同时伸出手,然后十指扣在了一起。   薛行安对沈然口中几年前后的时代很有兴趣,就问他:“你说的那个世界是怎么样的?”   沈然思索了下,道:“是这个时代梦寐以求的样子的,没有皇上,没有人上人,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只要不触犯律法,不伤害别人你可以随意做你想做的事,每个人都有上学的机会,吃饱穿暖,没有战争,还能千里万里去看许多地方……”   那个世界同这儿太不一样,能说的也太多,沈然捡着一些重要的同薛行安说,把人听入迷了,满心向往,“若大汉朝也能如此,该有多好。”   “会有那一天的,在未来,通过一代一代人的努力,总会达成我们想要的太平盛世。”   薛行安点头,“你说的不错,世世代代传下去,会有那一天的。”   两人说完,天早已黑了,见他们半天没出门,也没叫人送饭,小双子就在外面敲门问要不要送饭进来。   薛行安应了声,让他随便送点吃的来,同时叮嘱沈然,“你身份的事只我一人知道就够了,不可告诉他人,人心难测,未免有人以你借口做一些为害他人的事。”   “我知道,只告诉你,不过我怀疑师傅知道我的身份,需要问问他吗?”   薛行安想了想摇头,“不必了,既然师傅没明说咱们就当他不知道。”   “好,那你知道师傅到底是什么来历吗?我总觉得他不简单啊。”既然都坦白了,沈然也不瞒着自己对大和尚的怀疑了。   “我也不清楚,师傅是突然上门的,我唯一能肯定的是师傅不会伤害我们。”   “那就不问了,我刚才想了下,觉得有些事其实也没必要问那清楚,糊涂点未必不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话可不作假。   更何况有些事知不知道其实也没多大影响,沈然觉得自己可以偶尔糊涂下。   薛行安对此也没什么意见,两人也不再提大和尚的事。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事,他们在讨论的人听完这番话后也重重松了口气,不问就好,不问就好啊。   ……   接着来的几日薛行安都很忙,不是在城外的军营待着就是在查各位王爷,不仅是他,街上巡逻的士兵也增加了许多,有些时候还是侍卫统领章司程亲自带人巡查,百姓们不知道是在查什么,却生怕自己被抓,一时间街上连流言都少了。   先前传沈然的那些话,不管好坏,也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这期间沈然就在床上躺着,养了些日子,总算完全养回来了,一被允许下地,沈然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溜几圈,   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他觉得自己四肢都快退化了。   只不过才踏出院门,薛清柔就带着白落雪出现了。   沈然:“……”很好,出门的梦又破碎了。   “走吧,到前厅去说。”沈然指了指前厅的方向。   与他的一同前去的还有薛行安安排的安慰,薛家的好几个下人,之前的事让薛家人怕了,现在沈然身边保护他的人足有十人以上。   薛清柔点了点头,又带着白落雪往前厅走,路上简单同沈然说了下情况,“按大嫂的吩咐,我把那几个女人都捞了出去,她们都想回家,我就让人送她们回去了,陶家那边母亲让人去走了一遭,现在陶铭他娘已被休了,给陶大人强行送回了娘家,还表明从今往后同他们再无任何关系,要怎么处置那个女人他也不会过问。”   “而陶家这边,那几个青楼女子都被赶走了,据下人说,若陶铭不让她们走陶大人就将他赶走,陶铭名声毁了,不能考功名,也没其他本事,自是不敢说话的。那三人,除了冰儿外,其他两个又回了青楼。”   沈然觉得好笑,“这种时候我觉得权势挺好的,先前咱们没打算用身份压人,所以陶家不当回事,现在以将军府的名义出面,不过是让人传了个信就什么都办成了,难怪这么多人喜欢。”   薛清柔不知道怎么接这话,好在沈然也不需要她接。   不过她没说,白落雪却是开口了,“若不是好东西怎么会人人都挣破脑袋想要站的更高,掌人生死,将人命玩弄于掌心,不就是这些人喜欢的吗?”   说话间几人也已经到了前厅,沈然听到白落雪的话,挺赞同,“不错,确实如此,可也不是人人都喜欢,更多的人还是喜欢当个普通人,安安稳稳过一生。”   “那不过是他们知道自己没那个能耐罢了,你们这种出身高贵的人又怎会知道普通人是怎么想的。”白落雪的语气很是讽刺。   沈然有些意外,“你这在牢里关了半个月怎么怨气加深了这么多?难不成还闹鬼,被人附体了?”   白落雪:“……”   沈然一句话愣是她满心的怨恨不满给打碎了,这人也真是有本事。   见她不说话,沈然指了指右边的椅子,“坐下说。”   白落雪也没客气,在位置上坐下后直接问沈然:“听说你想找我给你办事,你打算给我什么好处?”   “你就不想先知道是什么事?”   白落雪自嘲的笑了下,“我这种出身的女人能做什么事,无非就是把我送人让我去给你们探听消息呗,难不成你还准备让我在外头偷偷给你留个种?”   这口气更是吃火药了,沈然看向薛清柔,用眼神询问她,“来之前出什么事了?”   薛清柔想了想,起身到沈然耳边嘀咕了几句,沈然听后眼里说不出的厌恶,“今晚我让人去把那畜生绑了,扔城外去,王八蛋,老子让人放狗咬死他!”   白落雪自嘲的语气更强了,“你用不着这样,在你们这些人眼中,我们这样的女人生来就是下贱的货,生来就是陪男人睡的,一个两个有什么区别。”   见白落雪语气带刺,沈然眯了眯眼,问:“怎么,这点事就压垮你了?若我真让你去陪男人呢?”   白落雪听到沈然这话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假仁假义!”   沈然看了她一眼:“白姑娘,这世道就这样,有些人就是比你出身好,比你有权有势,想你陪睡你就得陪谁,要么就只有死路一条,难不成你就认命了?”   “若现在认命,那先前那些坚持又是为了什么?白姑娘是个聪明人,我也同你实话   说了,我要你帮我做的事就是让你去陪人,去吗?”   本来气势汹汹的人突然一下就软了,“我还能有的选?”   沈然抬手指了指门口:“当然,只要你说不愿意,转身出去就是,从此你要如何,我们皆不过问,也绝不会为难你。”   白落雪摇头,“算了吧,就算出了这个门也不过是虎穴到狼窝而已,我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条件也简单,等我死了,给我一口棺材,把我埋到土里,我这辈子活着的时候没能过好,不想死了也没个住处。”   沈然想,听着有几分凄凉,却是很多人的真实写照,这样的时代,人命不重要,死了就更不重要了。   “你可有本事不让人碰你,还被你迷住?”沈然没答应白落雪的话,而是问她。   白落雪笑了声,“许多人去青楼也不是回回都能睡着姑娘的,我们这些人学的就是怎么用最少的代价换最多的银子,我若不愿意,那些人碰的也只能是一具死尸。”   “我先前打算问问你愿不愿去闵王府,什么都不用你做,只要你同闵王长子相好就成,等事情过后我会让人接你出来,往后你想当个良民做点小买卖,又或者是嫁人隐姓埋名的活着都没问题。”   “你放心,我们不逼你,全看你自己做抉择。”沈然道。   “我还能有选择?”白落满脸的不相信。   “怎么今日这般不自信了,难不成真换了个人不成?当日在陶家时你可不是这样。”若不然他也不会单对她记忆深刻,还想把人拉过来。   白落雪苦笑:“那不过是在冰儿她们面前罢了,大家都一样的脏,我尚有几分自信,能抬得起头,在你面前,我能算的了什么?连进这将军府我都怕的很。”   “我们这样的人,总归是被人看不起的,我尚有几分自知。”   这样的心态,应当是多数人都有,在跟你各方面都差不多的人群中,你或许能找到点你比别人更好的地方,所以你会自得自信,甚至有些骄傲。可若是一个随便什么地方都能甩你几条街的人站在你面前,你会仰慕会羡慕,也可能会自卑到无地自容。   现代人想法更开明,也更会调节自我,但这个时代的人不一样,他们从生来就被困在了阶级差别中,你同有些人就是云泥之别,你这辈子都只能这样过,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看你的眼神就跟看蝼蚁一般,你反抗不了,也不能做任何的反抗,甚至你潜意识里都觉得自己肮脏下等,就该活在地底尘埃里。   白落雪甚至还想,她敢反驳沈然说的话,敢说话刺他,已经恨不得了了。   沈然摇头,“都喝一样的水吃一样的米,没谁不同,不是生的好就高贵,不是生的不好就低贱,真正高贵的人是要看他做了什么事。青楼中生了太多苦命人,那地方是被人瞧不起,可对你们来说是一条生路,没有错。只要守住了本心,别人凭什么瞧不起你?”   “白姑娘,我欣赏你当日的模样,自信,知进退,还聪明,你不是个好人,可这天下也没几个纯粹的好人。”   白落雪听着沈然的话陷入了沉思,半响好有了答案,“我听你的,我确实不是个好人,但我想以后能有好好做人的机会。死了也值得,活着是我命大,总不能活几十年,都只在青楼里陪过男人。”   沈然点头,“想明白就好,放心,你会活着的。只要你进闵王府就行,什么都不用做,那地儿藏了太多秘密,以活命为主要目的。”   沈然已经想好要怎么把人送进闵王府了,想来对方也会很配合,沈然将计划同白落雪详细的说了,然后让薛清柔安排她先在将军府住下,过两日再将人送走。   不过在人去闵王府之前,沈然觉   得还可以送白落雪一份礼,于是转过头沈然就让人去买了麻袋来,又叫来暗卫吩咐他们趁夜色行事。   不过扔城外好像太轻松了点,不如给脱光吊城门口好了。   沈然拍拍手回了房间,打算等明日的好戏。   晚上薛行安回来的时候沈然就把白天的事同他全说了,薛行安听完有些无奈的戳了戳沈然鼻尖,“你呀,明日可有的好戏看。”   沈然冷声说:“有胆子说那种话,那就该承担后果,我让人给我办事,就当自己人了,自然要护着几分。”   “就不怕我生气吃醋?你为了这个女人可没少操心。”薛行安笑问。   “你舍得吗?”   自是舍不得的。   “你呀你,就吃定我了。”   沈然突然笑了,“那可不,全身上下都吃定了,一刻都舍不得放开。” 第一百四十四章 礼物   “啊!”   新一天的京城因一声尖叫开始热闹了起来。   无数百姓听着这声尖叫跑到了城门口,很快城门口就被人群堵住,水泄不通。   不过所有人都做了同样的动作,抬头看向高处,那儿吊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不着寸缕,关键部位也被人用绳子缠了一圈又一圈,非常严实。这人身上被画了许多王八,大小有,一律是青色的。嘴被堵的严严实实,在半空中挣扎,想要说什么,却一点声都出不了。   不过这人的脸干干净净的,一点脏污都没有,也非常清楚的暴露在了百姓面前,似乎是绑他的故意让别人看到他长什么样一般。   百姓们对齐指指点点,开始议论起这人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要被扒光衣服吊在城门口。   “看这样子是不是偷了谁家的婆娘被家里男人发现了?”   “我看不像,说不定是去青楼嫖娼没给银子,这京城内的青楼谁家背后没个人,也活该被吊起来!”   “这总不能是挖了谁家祖坟不吧,你们看着这人有没有觉得眼熟?”   “好像是有几分眼熟,像平日里在街上招摇撞骗,横行霸道的公子哥,这怕不死缺银子,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缺德事吧。”   “活该!这些公子哥平日里就没一个好的,早该被人收拾了。”   “没错,许是哪位大侠为民除害将人挂上去的,挂的好!”   议论的人越来越多,也不知道谁混在人群中喊了声挂的好,其他人也就跟着喊了起来,不仅如此,有提着菜篮子来的,竟直接上手扔菜叶子了,有一个带头的,就会有无数个,这些人也不知道这被吊着的人到底做了什么事,但都被人这么挂在城门口了,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扔就是。   人多,能扔的东西也不少,加上时候尚早,城门都还没开,百姓们扔的热闹,吊在上面的人没多久就一身烂菜叶子和鸡蛋了。   等守卫开城门,看到城门口吊着个人时,这人被全城大部分百姓都给看光了。   守卫将看热闹的百姓赶走,又马上搬来梯子将人放下来,等放下来后才发现这人屁股上还写着字呢,是个人名,叫:陶铭!   也很快,全城的百姓都知道有个叫陶铭的人被人脱光了挂在城门上挂了一整夜,还被全京城的百姓都给看光了。   至于这陶铭有多少人认识不得而知,可这些认识的人比不认识的要笑的开心多了。   尤其是陶铭的一些同窗们,陶家门第不高,陶铭虽已经中举,可这京城内最不缺少举人才子,起先因着他是将军府的女婿还有不少人愿意巴结他,想从他这儿同将军府攀上点关系。   但后来陶铭在外面养外室的事闹的沸沸扬扬的,后面又是薛家找上门去,把陶铭给休了,同陶家彻底断绝关系,陶家地位一落千丈,陶铭的同窗对他更是不屑,没成想今日还出了这种事,可不得笑笑嘛。   陶铭被放下来后在地上也嚎啕大哭了许久,最后还是被守卫送回家去的。   据说,陶铭他爹陶荣陶大人,在收到消息后,当场就晕倒在自己办公的桌上。   满城沸沸扬扬的传闻彻底掩盖了其他的流言,而策划这一切的人却在府里坐着听人闲说外头的各种反应。   当知道陶荣气晕后,沈然就让小双子去把白落雪请来了,同时将外面的事转述给白落雪听,等小双子说完沈然才开口:“昨日我说过要帮你出口气,虽然不能把人弄死,但如今这样陶铭往后几年怕都是没脸出门了。等那时我相信你也有自己的本事,若在想做点什么难为他一下,也不难,就看你够不够聪   明,能不能好好活下来了。”   沈然这一招确实狠,陶铭颜面扫地,甚至整个陶家的名声都已无法再挽回,比起先前陶铭对她说的那番侮辱人的话,陶铭被人这样对待,只怕会羞愧到想要一死了之。   白落雪朝沈然行礼,“多写公子,公子放心,昨日说好的事白落雪不会忘,定会好好活着出来的。”   “你是个聪明人,我很放心,那且等着这几日送你去闵王府吧!”   收拾了陶铭一番,又让他丢人丢大发了,沈然的心情甚好,拍拍手准备回去补觉,毕竟一大早就起来听下人给他直播八卦也是很累的。   小双子同沈然一起回了房间,没忍住问:“少爷,那陶铭对白姑娘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愤怒?”   沈然想起昨天薛清柔同他说的,陶铭最先出去的时候把其他几个有身孕的都捞出去了,四个青楼女子唯独不管白落雪,如此也就算了,陶铭还让白落雪去陪衙差,说只要让衙差们玩儿的高兴了,自然就会放她出去。   白落雪宁愿继续在牢房里待着也不肯,可没想到陶铭那恶心的东西在出去后还专门使银子让人去侮辱白落雪,若不是薛清柔听沈然的话去牢里捞人撞见了,只怕白落雪不是被一群人糟蹋便已经香消玉殒了。   沈然听完就有弄死陶铭的心,不过现在还不行,陶铭毕竟是朝廷官员之子,而且现在死了肯定会跟薛家扯上关系,他没必要为一个人渣让薛家背上什么污名,现在就小小惩戒一番,等日后机会到了,他是绝不会让这种人渣好过的。   不过这件事沈然没打算告诉小双子,毕竟这样的事对一个姑娘来说是非常大的伤害,越少人知道越好。   沈然摇头,“姑娘家的伤心事,已经过去就不再提了,也别问。”   小双子见沈然不打算说,点头道:“好。”   沈然这边补了个回笼觉,起来刚吃了个早午饭,本打算等薛行安回来一起到城西去看看,回来的时候再去看看他心心念念的那块地,结果薛行安没回来,倒把他一直在等的人给等来了。   下人来报说门口有两个自称是老街巷的人,来找少夫人的。   “老街巷?”沈然念着这三个字,觉得很陌生,便问:“这老街巷是什么地方,来人有说叫什么名字吗?”   下人回道:“老街巷便是咱们百货楼后面的那一片,平日里没什么外人往那边去,也不常提老街巷这个地方,少夫人   没听说也正常。”   沈然点头,他一直叫那块地来着,还真不知道有名字,沈然大概也知道是谁来找他了,道:“把他们请到前厅去招呼好,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沈然要去见两个不认识的人,小双子和今天留在府里的高朗都很担心,又不好劝沈然不见,就眼巴巴的盯着他的希望沈然能自觉点,自己说不去。   沈然觉得好笑,“你们这幅模样,当人家是豺狼虎豹不成,我之前就见过老街巷的人了,你们大公子也见过,今日来应该是要说地契的事。我也没说不让你们跟着去,这么担心做什么。”   听着沈然的话,两人心想,能不担心吗,上次就是轻易让人进了府,差不多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两人无动于衷,还是不答应,沈然无奈,“那我总不能不去见人,让人家一直等着吧?你们大公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小心归小心,也不至于小心到如此地步,越是这样越容易出差错。”   小双子和高朗对视了一眼,这么说也有道理,过了会儿高朗才说:“少夫人放心,等会儿我就站在你身后,寸步不离。”   “没问题!”只要能让他见人就行。   同时沈然在心里觉得这些想要造反并且还闲着没事对他下手的人真有病。   到前厅看到人后,果然是熟人,“姚大!”   姚大没想到沈然还记得他,也有些兴奋,不过还记得给沈然行礼,同时还拉了拉身边的人一起,“见过少夫人。”   沈然摆手,“别客气,坐下吧,咱们跟上次一样,小双子,你去找点瓜子来茶水点心来,要快点。”   沈然这么随意,本还有些紧张的姚大也放松了不少,同沈然说:“我们这次来找你是因为地契的事,之前有个人买了我们的房子,说老街巷以后都是将军府的了,不过买房子的人也没说让我们搬走,我们收了银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来问问你。”   沈然看向与姚大一起来的人,“这是你弟弟?你们两今日是来问信的,还是有别的什么事?”   姚大这才想起自己还没给沈然介绍人呢,忙拉着人站起来说:“少夫人,这是我弟弟,叫姚二,这次我们是奉族老的命来问信的,房子不是我们的了,又不叫我们搬走,大家这些日子吃住都不安稳,就想让你们给个痛快话,是让我们搬走,还是把银子退回来,都行!”   姚大说完,小双子刚好送瓜子点心来了,沈然抓起一把瓜子开始磕,同时招呼姚大姚二一起,“你们要搬走的话有地方去吗?每家每户收了多少银子?”   姚大也不隐瞒,直说:“没地方去,大家想着你要是让我们马上搬走的话我们就搬到城外去,用手里的银子买些田地,也能过活。每人分了十两银子,家里人都多,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钱了,买房子的那人一看身份就不简单,我们不敢闹事也不敢多要,就只拿到了十两。”   沈然听着,觉得天子肯定早就算好了的,要不然这地也不会买的这么顺利。虽然说每人十两银子不少,却也不多,尤其是在这京城内。天子肯定知道他不会放任这些百姓不管,吃住都会解决,就是每人只拿十两银子也足够了。沈然叹气,皇上就是皇上,比旁人会算多了。   “暂时不搬,我这边已经让人在城西修房子了,你回去跟你们族老说,让他明日来将军府一趟,我带他去城西看看,你们以后要是还愿意留在城内的就可以去城西买房子住,不愿意的离开也行,我再每人补贴点银子。等城西房子修好,你们都搬过去后,我才开始拆这边的房子。我会给你们安排活计人,愿不愿意做也看你们自己。”   姚大听沈然当真要给他们安排住处,还要给他们找活儿干,惊讶写了满脸,“我先前还以为你是随口说的,没想到竟是真的。”   沈然:“……所以,这就是我等了这么久也没见你们上门来说卖房子这事儿的原因吗?”   姚大实诚的点头,“对呀,哪有天上掉馅饼儿的事,那块地是我们唯一的活路,我们不会轻易上当的。”   沈然:“……”谁能想到是因为他条件开的太好了呢。   “那现在怎么就信了?觉得这馅饼儿馅儿不够多还是饼不够大啊,”沈然没好气的问。   姚大道:“那倒不是,你都把地契拿到手了,还这么说,那我肯定信了,要是假的,你肯定提都不会提的。”   沈然觉得他这话挺有道理,他还没法反驳。   姚大说完这话后又接着说:“我现在就让姚二回去请族老过来,大家都着急的很,连活儿都没干,早些把事说定了我们也好安心做事。”   “也行,小双子,你让管家安排辆马车,带着姚二去老街巷那边接人。”   姚二听说还有马车,立马就站起来跟小双子走了,显然对坐马车期待的很。   姚二走后沈然就同姚大唠嗑,问他想做什   么,哪知道姚大语出惊人,“我想参军!”   沈然很意外的,“想参军?”   姚大点头,“姚二现在大了,家里有银子,你又给安排住的地方,我家里人也能干活,能养活自己,我就想去战场上杀几个敌人,报效报效朝廷。”   姚大懂的不多,虽是个混混,骨子里却还透着些单纯。   沈然问:“你可知,这战场上了却不一定能回得来,你不怕死?”   “怕呀,这人哪有不怕死的,可战场的事谁能说的好,要想自己不死就杀死敌人,实在不行多杀几个也够本,以前有个老乞丐跟我说,人这一辈子总得做点自己做想做的事,这样死了才不会后悔。”   老乞丐大概是个哲学家,沈然这么想。   不过这话说的对,总该做些想做的事。   “这话不错,不过也不着急,等安置好了再说。你到时候可以多干点活,给你们家换房子。”毕竟之前见过,沈然对姚大这坦荡的态度也挺欣赏,就提前给透露了点消息。   姚大听完能以工换房,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他们这边说完没多久,姚二就把族老接过来了,一个三个人,头发发白,久经日晒,面色黝黑,但看着却挺精神,见到沈然后,什么话都还没说,就直接冲他跪下了,“好人呐,天神下凡了来救我们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到京   封建迷信要不得!   沈然不高兴,他才不是什么天神下凡呢。   沈然让小双子将三人扶起来,然后看向姚二,“可是说什么了?怎么说的?”   姚二有点怕沈然,见他问就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同族老说会给我们新房子住,还给我们安排活计,现在也不用我们搬走,就说了这些。”   话是没问题的,只不过是把沈然先前说的总结了下,意思也表达的很清楚,就是没说也有条件。   沈然让小双子扶着三位族老坐下,才说:“各位不必如此,我就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天神下凡。姚二说的是真的,不过这些都不能白得,是要条件的。”   三位族老一点都不意外,其中一个看起最年长的人说:“这天下没白吃的饭,我们都知道,我们是感谢公子给了我们一条活路,便冲着这点我们就该谢公子。”   沈然有点没懂这活路是个什么意思,便问了句。   年长的族老重重叹了一口气,“不知姚大同贵人说过没,这京城有许多有钱人都在打老街巷的主意,是我们打死不肯搬才勉强守住了这块地,能让我们这些人能有个落脚的地方。那些人同公子不一样,我们只想白得。这些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我们能守住一时,却守不住一辈子,我们早知道那块地迟早是要给别人的。原以为会一无所有将我们赶出京城,也可能被一把火烧个精光。没成想如今不仅每人都分到了银子,还能得公子善心给安排落脚的地方和活计,我们实在是感激不尽。”   族老说完,刚坐下没多久的三人又站了起来给沈然行谢礼。   这回沈然倒没拦着了,主要是不让他们这么做,他们会觉得不心安。   等行完礼,沈然才接着说:“谢也谢过了,那我们就来说说房子怎么才能到手,活计都能做些什么吧。”   族老连忙说好,看着沈然,神情认真。   沈然道:“房子已经修了,不过人手不够,要修好得要段时间。那房子我若卖给其他人是打算卖五百两银子一套的,但是你们,每家只要能给五十两银子就成。”   三位族老一听到要给五十两银子都有些激动,他们生在京城,不是不知道这城内一个宅子要多少银子,便是租上一个小院一月也得二三两,现在一套房子只要五十两,就用他们手上现有的银子都能买的下来。   看着神情激动的几人,沈然接着说:“不过这五十两一套的房不是白得的,你们得去给干活,去修房子,每家每户要做多少天工,完成了,就有资格买房子,完不成,那房子的价就是五百两一套。当然,若是干的活超出了规定,就给你们发工钱,或者以工钱代房银也行。三位族老觉得如何?”   三人更激动了,多干活还有工钱拿,这种好事,让三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然只看了看他们,又接着说要给他们安排什么活计,“往后不管是城西还是老街巷,都会新开很多的铺子,不管是在铺子里当店小二卖东西,还是在外头给人跑腿送东西,只要是你们能干的事我都会优先在你们这些人当中选,每个月都有工钱,干的好了一个月三五两银子也是有的,让你们在这京城活下去,养家糊口不成问题。”   “哦,对了,城西那边往后除了你们住的房子外,还有医馆和学堂,路也会修,虽然现在看着是没什么人烟破了些,但等人多些,自然也就热闹了。”   说完活计的事,沈然又放了个炸弹,彻底炸晕了三位族老,便是先前听沈然说过一些的姚大在听到医馆和学堂后也一样惊的不行,“你说真的?有学堂?能让我们的人读书?”   沈然微微点头,   “当然,若到时候没有你们来找我麻烦便是。”   “这也太好了吧,”姚大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喃喃自语道。   三位族老在怔愣了一会儿后直接朝沈然跪下了,却半天没说话,大约是觉得这份礼太厚重,一时找不到什么话说。   沈然将他们三人扶起来,“我说过会好好安置你们的,你们住的那块地可比城西的地贵多了,每人十两银子哪够买的。”   “我能做的也不过是给你们提供个机会,你们能不能买到房子,能不能一个月赚到三五两银子,这都得靠你们自己,勤劳,智慧,能换取很多东西。”   几人连连点头应声,“知道,我们都知道,我们是些笨人,什么都不会,好在还算勤快,少夫人放心,我们也会盯着其他人,绝不让他们偷懒的。”   几人都很诚恳,沈然也信他们,相信不久后的城西绝对会热闹繁华。   沈然还让几人在将军府用了饭才走的,明日一早他就安排人到老街巷去找他们,然后带人到城西去干活。   等人走后,沈然这边也让将军府的人给德叔送信,让按之前商量好的定,还有那画了很久的设计图也一并给送了过去。   等安排完,沈然才搓搓手,一脸兴奋的说:“很快,就能看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城西了。”   老街巷那边的人自有族老和姚大他们说服,沈然不用费什么心,城西又有德叔看着,更是让人放心,他只需要定期去查一番就成。   这期间沈然把白落雪送到了闵王府,闵王长子是个好色之人,沈然让人盯过他一段日子,调戏姑娘上青楼的事没少做,不过最多的还是出城打猎,于是就有了一出在街上强抢民女被闵王长子恰巧路过英雄救美的事。   白落雪是个美人,娇滴滴的又柔弱,说几句愿伺候公子,就轻易被带入了闵王府。   便是会起疑,也不会马上将人赶出去了,更大的可能是把人留下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反正白落雪什么消息都不会送,沈然也打算走一步让闵王看不懂的旗了。   而盯着闵王府的暗卫也很快传来消息,白落雪在进闵王府第二天就被查了个彻底,原本打算直接杀了白落雪的闵王在知道人跟将军府有关系后就   改为让人盯着她了,大约是两边都在等对方露馅儿吧。   这期间沈然也没闲着,他扩张天仙阁的计划一直搁浅,沈然就趁着没人找麻烦,去租了个大院子改成作坊,请了些会绣女来,按照在作坊里干活。因为被下毒的事,薛家是坚决不答应沈然再找什么会画画会调色的人来了,宁愿这生意只在京城做也不愿意再让沈然冒险。   沈然知道这是担心他,也没坚持,他想着反正都是走高端路线,就薛二婶画样式,薛三婶调色也已经够了,加上还有他呢,也够上新了,往后若能遇到合适的人再招进来也成。   除此之外,沈然还让人在城外买了一块地,他要用来种庄稼。   这也是沈然早就想做的事,现在没打仗的,也没天灾,百姓能吃饱,国家也能有点存粮,不过一旦碰上天灾人祸或者要打仗,那就要饿死许多人,沈然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更不想边关打仗时因为供粮不足影响将士。   这个时代什么稻谷玉米甚至土豆都有,就是产量不高,沈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也不知道什么提高产量的方法,只能买块地自己琢磨,琢磨出来后就全国推广。   薛家人在听说沈然打算种地后都用一种惊奇的目光看着他,薛清荷蹦跶到他身边一脸崇拜的看着沈然,“哥,你真不是神仙下凡吗,怎么什么都会?”   沈然诚实的摇头,“我不会,种地是找人,我就   动动嘴皮子,若能提高产量,百姓就不用饿肚子了,你大哥他们在战场上也不用担心粮食不够,咱们甚至还能用粮食换取边境和平,多好的事。”   薛家都是武将,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在打仗的时候后方无粮是件多要命的事,听沈然说能提高产量,一双双眼就亮,全盯着沈然,心里也快跟薛清荷一样觉得沈然是天神下凡了。   沈然被众人盯的有些尴尬,“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咱们先慢慢试着,大家别说出去,等有成果了再说,免得让人失望。”   薛家人齐齐点头,“懂,我们都懂。”   不过因为大家反应这么大,城外买的地还扩了一番,薛大将军说让沈然能种的都是试一下,就是只有一种能填饱肚子的也是好事。   沈然没什么意见,让人请了几个经验老道的老农,买了各种种子,又让人收集肥料沤肥,再让人挨个去问老农问题,比如什么地方种什么好,土要干还是要稀,雨水要不要多等等,让人记下最后做总结。   除了请的这些老农外,沈然甚至还让人到村子里去打听怎么种地好,他打算挨个的试,然后保留最成功的法子,同时沈然也打算出一本这方面的书,请了人跟着老农们在地里画他们种地的画面,发出来的小芽,长大后的样子。   为这事儿,沈然没少花银子,靠百货楼和天仙阁赚来的银子也因为修房子和种地这两件事把薛家掏的差不多了,而偏偏这个时候要到太后生辰了。   太后是七月七生辰,六月底的时候光王带入了京。   进城这日沈然还跟薛家几个姑娘跑到街上去看过,光王这一路来一点没遮掩,大大方方的,场面也宏大,最主要的是很是奢侈。那马车是直接用黄金做的,足有寻常三辆马车那么大,用四匹马拉的。马车的帘子是纱做的,从外面往里看还隐约能看到光王一左一右搂着姑娘喝酒的场面。   马车在京城街上走,人群被隔在了两边,即便如此也能听到马车内姑娘娇滴滴的呼声,那声音听的人都醉了。   而在光王马车后面还有好几辆马车,虽没他的这么奢华,但也不差,不说随行的将士,单是下人就有上百人,颇有把整个家都搬回京城来了一般。   沈然看着这牌面很羡慕,目光落在光王的马车上说:“这马车要是我的多好,给融了能有好多好多的金子。”   被沈然带的,薛家几位姑娘如今也成了财迷,薛清莲赞同的点了点头,同时说:“能做出这样的马车,那家里的银子怕是数都数不清吧。”   众人一想,满屋子的银子或银票,好像更酸了。   薛清荷还给出馊主意,“哥,要不你去跟光王做个朋友,像端王那样的,关系好了就能捞点银子回来了,也不用太多,他就指缝里漏点就够咱们吃了。”   沈然思考了这件事可行性,觉得不太现实,毕竟他们是人家造反路上最大的障碍,还做朋友,别一刀干掉他就好。   沈然摇头拒绝这个提议,同时看向还没说话的薛清柔,“二妹妹,你怎么看?”   没成想这人更不靠谱,“要不你们冲过去被撞一下,撞了我们总要赔医药费的,咱们趁机讹他一笔?”   沈然:“……”   沈然认真的反省了下自己,是不是他把这几个姑娘给带成这样的,连碰瓷这样的想法都有了。   “二妹妹,我觉得你最近胆子越发大了,什么话都敢说了。”   薛清柔果断认错,“大嫂,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说这样的话了。”   沈然又看向另两人,薛清荷两人连忙摇头,“没听到没听到,我们什么都没听到!”   沈然满意了,“行了,   记住今儿说的话,这些话你们在我跟前说没什么,其他人却是不行的,记住了吗?”   三个脑袋齐齐冲沈然点了下,沈然也就一笔揭过不追究了。   不过他们几人在这边说的起劲儿,却不知道被他们议论的人同时也在打量他们。   那马车的帘子可不是简单的纱,外头人看里面只能看到大概,可从里面往外看便看的清清楚楚。   那马车里除了光王和陪酒的两个姑娘外坐了一人,马车路上沈然他们时,光王指着沈然道:“这就是薛家那位男媳?长的挺标志,就不知道有没有传闻中那么聪明了。”   坐着光王身后的那人说:“你想知道?不如找机会去见见人,那绝对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朋友   沈然是全然不知道马车内的这番对话的,等光王的马车过去后他就带着三位姑娘回去了,这三人最近老爱跟着他到处跑,人都跑的有点野了。   家里人觉得这样下去也不行,除了薛清柔外,另两位姑娘都要相看人家,最近媒婆上门挺频繁,他们回去的时候刚好撞上媒婆扭着腰离开,走的时候还冲薛清荷薛清莲两人抛了个眉眼,好像那媒一定能说成一般。   两人顿时就有点着急,提着裙子就往后院去了,就怕出去一趟回来就要嫁人了。   沈然同薛清柔在后面溜溜达达的跟上去,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薛清柔还说:“我现在觉得嫁过人也挺好,反正没人要,不用再怕嫁人的事。”   沈然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你是怎么觉得自己会嫁不出去的?”   薛清柔坦然说:“我已经嫁过人还生过孩子了,这京城的公子哥们没人会想娶我的,便是有那么几个想要同将军府攀关系的,也只想把我娶回去当妾,薛家女绝不为妾,所以没人会要我的。”   沈然倒没想过她会连这些事都想过,便问:“那你还想嫁人吗?”   薛清柔没答,只问:“有女子会不嫁人吗?能不嫁人吗?”   沈然很肯定的回:“会,能!”   “二妹妹,你若不想没人会逼着你嫁人,咱们家的人都想的开,你看清荷平日里天天念叨不想嫁人,也没谁说她一句不是,虽在给她相看人家,还不是因为她虽然喊的凶,心里还是想的。再说我跟你大哥,我一个男人嫁到薛家成了长房长子的正妻,家里谁也没说过要给你大哥纳妾的话,也没说过我不能生孩子有错。”   “咱们家的人好,向来护短,有什么想的就说出来,咱们是一家人,大家都会理解尊重你的。”   “你别怕,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不要因为一个陶铭就不信爱了,往后你会遇到心仪之人的,那个时候就勇敢点,什么都别怕。”   沈然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有点在教小孩儿的感觉,别说,还挺有成就感。   然后她就看到薛清柔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还有几分释然,对沈然郑重点头,“我记住了,大嫂,你真好。”   “都说长嫂如母,我虽不是女人,那就如父吧,宽慰宽慰小姑娘也是应该的。”   薛清柔吃吃的笑了起来,“这话可千万不能让我大哥知道你要当他叔叔,知道了还不气的让大嫂你下不了床的来。”   沈然:“……”我觉得休了夫的人可以稍微矜持点。   后来还是沈然自己脸皮不够厚转移了话题。   沈然和薛清柔一起进后院主屋的时候,薛家女眷都在,每人手上一幅画卷,薛清荷跟薛清莲两人也在看,交头接耳的似乎还在讨论什么。沈然和薛清柔一出现就被拉过去一起品鉴“美男”画像了。   没错,大汉朝不止男子选妻要能看女子画像,女子为自己挑选夫婿时也能看男子画像,某方面来说还是挺公平的。   媒婆上门主要是送画像,介绍下对情况。若女方能看上男方就让媒婆去说一声,两家有意,就能商量着提亲嫁娶等事了。   总之一句话,任何时代,都看脸。   只不过这古代的画像真实度太低,并且每个人都长的差不多,沈然是没看出看来谁好看谁不好看的。   但是已经看惯这些画像的薛家人却能从这上面看出谁好看谁不好看,甚至还有看看面相,什么天庭饱满一定有福相之类的,也是非常厉害了。   沈然转了一圈,没记住一张脸,最后凑到薛大夫人跟前问:“这些都是刚才那个媒婆送来的   ?都是那些人家的公子,有了解过吗,品行如何?”   薛大夫人笑道:“这么心急做什么,肯定是要两个丫头先看上人家了,再去打听,这人都看不上,打听了有什么用。”   沈然:“……”行吧,果然是个看脸的时代。   沈然又去问薛清荷跟薛清莲两人的感想,“怎么样,有看中的吗?”   两姑娘齐齐摇头,“这些人都长的都差不多,也看不出来好看不好看。”   沈然觉得遇到了知音,小声跟她们吐槽,“我也觉得,这些人说不定都是找同一个画师给画的,据说画师给人画画像都是美化过的,真人指不定长什么样呢。”   两姑娘齐齐把手里的画像一扔,更没看的心思了。   “你们自己想想有没有喜欢的,或者这次太后寿辰时让爹带你们两进宫,看看真人,看上了就回来说,我跟你大哥去给你打听人品去。”   两姑娘也不是什么害羞的人,觉得沈然这个提议很不错,点头道:“那我回头跟爹说说看,这些画像就不看了。”薛清荷说完,转头就去跟薛大夫人说了,还让她不要再让媒婆上门了,送上门来的画像都长一样,也看不出花儿来。   “也不知道害臊,还自己给自己相看夫婿,真把你们惯的,”薛大夫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也同意了薛清荷的提议,不打算再找媒人了。   这件事也让沈然意识到他应该拓展下自己的交友圈,若他认识的人多,也就知道谁家公子哥如何,家里人如何,好给自家妹子找夫婿了。   沈然想到就做,带着小双子和高朗跑到端王府去找端王给他介绍些朋友认识。   端王听到沈然的来意后,反应有些一言难尽,他在沈然对面坐下,扇子扇的呼呼作响,“你看本王像是有朋友的人吗?”   沈然:“……这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吗,你为什么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当然,沈然也通过端王这话明白为什么端王老有事没事来找他了,毕竟大家都是没朋友的人。   端王摊手:“难不成本王还要跟你说本王多可怜,连个朋友都没   有?本王好歹是个王爷,这样的话能说的出口吗?”   简单来说就是,本王不要面子的吗。   沈然秒懂,“嗯,那要不咱们商量下,一起去结识些人,多交几个朋友?往后出去喝酒吃肉还有伴儿。”   端王叹气,“本王也想啊,可朋友哪有那么好找,本王虽然是个闲散王爷,但巴结本王的人也不少,还是算了吧。”   “别啊,你看看我,我是个男妻,估计很多公子哥都看不起我,但你不也跟我处的很好嘛,咱们要相信这世上总有不嫌贫爱富的人,跟你交朋友也跟你是什么身份没关系,这样的人反而更真,这样,你打听下最近有没有什么诗会茶会或者打猎什么的,到时候报个名,咱两都去,就算交不到朋友,开开眼界也好。”   端王哼哼两声,算是把话给应下来了,不过随即反应过来,“你胆子不小啊,敢指使本王给你办事了。”   沈然笑,“都说了是朋友嘛,朋友之间这么客气做什么,再则说,你也没少让我给你干活儿呀,咱们扯平了。”   端王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行吧,本王就打听打听,不过老五刚进京,又赶上太后寿辰,怕暂时没什么诗会之类的,得等这些事过后才会有。”   沈然点头,“没关系,迟点就迟点,就希望这中间别闹什么幺蛾子,光王贺完寿就赶紧走,不然这诗会怕是去不成了。”   端王也知道光王那点心思,打心眼里觉得他是个麻烦精,同沈然吐槽道:“你   说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明明知道斗不过皇兄还非要折腾,活着不好吗?”   光王跟齐王不一样,齐王是小时候吃了太多苦,母亲出身也不好,各种事给他留下了心里阴影,就连造反都纯粹是来送死的。而光王,什么毛病都没有,哪儿哪儿都好,他想造反纯粹是因为有野心而已。   沈然也很赞同这话,“对啊,明知道自己没这能耐还成天想着折腾事儿,就是吃饱了撑的,我觉得你皇兄当初不应该给封底,应该直接把他安排到乡下地方种田去,找几个人看着他,只能自力更生,要是偷懒不干活,就活活饿死,看他还有没有心思造反。”   端王听完就朝沈然竖起了大拇指,“妙啊,你说我去给皇兄说说他会答应不?”   沈然按下他那大拇指,“现在才想这么做肯定不行了,这次光王造反,要么他成功,要么他就人头落地,你皇兄不会再放他走了。”   端王想想也是,“算了算了,这些事还是让皇兄自己愁去吧,你跟我去看看你那两条小狗崽,这都长成大狗了你也不说领回去,难不成还不想要了?”   端王盯着沈然,大有他敢说个不字,就跟他翻脸然的意思,沈然实在不敢点头。   “要要要,当然要,之前不是说让你给我送来,你又不愿意,非得我自己来取。”   端王眼睛一横,“怎么,本王还要上赶着送给你不成?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求着本王说要带两条小狗崽走的。”   “是我是我,我错了,今天一定带走,并且保证回去后会好好对它们,绝不让它们吃亏受罪!”沈然态度诚恳,就差对天发誓了,这才端王满意了。   端王带着沈然去看狗子,之前的小狗崽现在已经长成大狗了,比之前活泼好动了许多,最主要的是这些狗子没有无视沈然,在沈然出现后就开始往他身上扑,狂摇尾巴,看起来非常欢乐。   沈然觉得自己被安慰到了,对端王说:“我现在就把它们带走,实在是太可爱了,真是好狗。”   端王看着不停往身上扑腾的狗子,酸溜溜的,“你说带走就带走啊,本王帮你养了这么久,你就什么表示都没有?”   沈然忙着撸狗,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想要什么表示?总不能还跟我要银子吧,你知道我最近很穷的,要银子没有要命一条!”   端王嫌弃的哼了一声,“钻钱眼里去了,本王是那种会问人要银子的人吗,本王就是想问问你最近还有什么事没,本王最近闲着没事,想找点事情做。”   “哦,这样啊,最近不是太后寿辰吗,你礼物准备好了?”沈然好奇的问。   “就跟往年一样吧,总归太后也不喜欢我们这些王爷,送什么都没差,又不是皇兄生辰,不用太过费心。”端王一脸坦荡,区别对待也相当明显。   “成吧,不过我还没想好送什么呢,没见过太后,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沈然一边撸狗一边道。   端王随意的摆摆手:“女人嘛,喜欢的东西都差不多,你就按着送皇嫂的礼再加点就成,太后肯定喜欢。”   沈然应下了,“那我回头再想想。”   “你还没回本王的话呢,能不能找点事做,本王也没心思跟老五打交道,总得想个法子避开。”端王见沈然不正面回答他的话,干脆跑过去跟沈然抢狗去了。   两人争夺了会儿,最后势均力敌,端王拿狗子威胁人:“你要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本王就不让你带狗走,说来,你先前还说要给本王弄个稀奇玩意儿来着,东西呢?哪儿去了。”   沈然心虚的别过了脸,之前是答应了,但后面事一多,忙起来就给忘了,若不是端王今日提醒他还真想不起来。   不过想起来后沈然倒是知道能让端王做什么了。   沈然趁端王不备一把将狗子抢到自己这边来,道:“放心,过几日就给你看好东西,等城西的商场修好了,咱们就弄个大娱乐室,让你玩个够!”   沈然说完,就起身让一旁照看狗子的下人去拿了拴狗的绳索来,把端王送给他的那两条狗拴好,拉着要走。   端王倒没拦他,只在背后说:“你可记住了啊,若是过几日本王看不到新玩意儿,本王就亲自到将军府去把狗牵回来!”   沈然摆手,“知道了,绝对让你满意。”   沈然牵着两条狗,带着小双子和高朗打道回府,不过才出端王府,没走两步就被一群带兵刃的人给拦住了去路。   来人对沈然说:“薛少夫人,我家主子有请,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第一百四十七章 贺礼   大街上堵人,甚至还在端王府门口,显然是他们从将军府出来就跟着了,一直跟到端王府,早有准备。   沈然实在是忍不住笑了,“你们家主子也太着急了点吧,这才刚到京城,落脚的地方安排好了吗?这就让人盯着我要见我,我真有这么重要?”   “这在下就不知了,在下只是奉主子的命请薛少夫人走一趟,少夫人放心,主子并没有恶意,只是久仰少夫人大名,想见少夫人一面而已。”领头的人对沈然行了个礼,态度非常恭敬。   “那我若不想去呢?你们打算强行带我走?”沈然问。   “若少夫人不愿配合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软硬兼施。   “不好意思,不管你们主子是不是我猜的那人我都没兴趣,也绝不会去见,若你们敢当街动手带我走,明日我就进宫去告御状。你们主子既然久仰我大名应该也知道皇上对我还不错,更是在我中毒后到将军府来探望过我。不然就试试,看是你们能将我带走要了我的命还是等着我进宫去告状!”沈然将天子搬出来威慑人,这会儿他总算提会到认识天子并打过交道是件多好的事了。   领头的人稍迟疑了会儿,才对后面的挥手,“撤!”   不过走之前也给沈然留了话:“那请薛少夫人做好准备,下次再见就定会带少夫人走了。”   沈然勾了勾嘴角,嘲讽的笑了下,“感情今日就是来给我打个招呼呢,没关系,我等你们来,下次不放狗咬你们我就是王八蛋!”   连自己都骂,可见态度之坚定,领头的人没回话,只深深的看了沈然一眼就离开了。   人走后,沈然才松了一口气,“这个光王大概真有病。”   而在这时,小双子问出了个致命的问题:“少爷,这两条狗看着不像会咬人的样子,少爷你这样随便骂自己不好。”   沈然:“……”   沈然想打人,他举着拳头吓唬了小双子一下,“你不拆你家少爷的台会死吗?”   小双子摇头,“不会,我没拆台,我只是想提醒下少爷您……”   “够了,别说了,我看你就是想气死我!”沈然表示自己非常不高兴。   眼看这主仆两要吵起来,高朗总算开口了,对沈然说:“少夫人,不如先回府吧,未免刚才那些人去而复返,会很麻烦。”   “行,先回去,”沈然暂时还不想跟光王打交道,更不想被他的人强行抓走,谁知道一个有病的人会做出什么来。   三人快速回了将军府,时候也不早了,薛行安也忙完回来了,沈然进门后都还没来得及跟薛行安打个招呼,就被高朗抢了先,把街上遇到人要带沈然走的事全同薛行安说了。   沈然在旁边吐槽,这种事不应该他自己说吗,说的时候还能撒撒娇,然后增进下两人感情什么的。   所以沈然看高朗的眼神很忧郁,不过高朗没有理解到沈然的意思,只以为沈然怕薛行安担心,不想让他知道这事,等他同薛行安说完就过来给他赔礼道歉,“抱歉少夫人,这是属下的职责,还请少夫人见谅。”   沈然:“……”   “算了算了你下去吧,”沈然不打算同单身狗一般计较。   高朗离开后沈然就上前挽着薛行安的胳膊进了房间,按着薛行安坐下,跟他吐槽高朗,“你让他赶紧找个媳妇儿吧,这么一板一眼的。”   薛行安本来听了高朗的话还挺担心的,结果沈然一开口就把他给逗笑了,薛行安将沈然拉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嗯,我回头让娘给物色物色,不说他了,你今日怎么突然想起去端王府了,可是有事?”   提到这个,沈然突然想起,那两条狗在门口的时候就被小双子牵到后院去了,他还没给薛行安看呢,于是立即起身把薛行安也拉了起来,“走走走,咱们去看狗子,我在端王府牵了两条狗回来,它们可喜欢我了,还没取名字,咱们去给取个名字去。”   薛行安是知道沈然这招动物无视的体质,听到沈然说那两条狗很喜欢他,还真有些意外,不小心还在脸上表露了一番不相信。   沈然不高兴了,抱着胳膊问:“怎么?就不能有狗子喜欢我?”   薛行安连忙摇头,“不是,没有,我没这个意思,你这么好,肯定有动物喜欢你的。”   “哼哼,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先带你去看看,可漂亮了,我打算好好训练它们,往后看家护院,或者跟你出去办案找人,都能用的上。”   沈然拖着薛行安到后院的时候,那两条狗子已经被薛家下人团团包围了,薛家唯一养的动物就只有你马了,猫狗什么都没有,所以猛然看到两条狗出现,都挺稀奇的。   小双子还在跟众人说这狗是怎么来的,着重强调了沈然磨了端王多久跟他说了多少好话才把狗子带利回来的,表示一定要好好照顾它们,这可是少夫人的爱犬。   沈然:“……”   沈然活动活动了手腕,直接喊:“小双子,想挨打吗?”   撸狗撸的正开心的众人听到声儿后齐齐回头,就看着沈然举着拳头,脸上笑容有些狰狞,众人相互看了一眼,瞬间消失,非常没义气的留下小双子独自面对。   小双子:“……”   小双子起身,“少爷,我错了,我不该乱说的,您没求端王,也没说好话,都是我在胡说,我马上就去给他们解释清楚的!”小双子说完就丢下绳子开跑。   不过没跑两步就被沈然给叫住了,“站住!回来!”   不敢反抗的小双子又默默走了回来,低眉顺眼的站在沈然面前,“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沈然捏了捏手腕,冷笑:“下次再敢造谣,我就打的你娘都不认识!”   小双子实话实说:“我娘没见过我,不打也认识。”   沈然给他气乐了,“你如今真是胆大包天啊,造谣我这个少爷就算了,现在还敢顶嘴了,是不是真想挨打了?”   小双子飞快摇头,“不想,少爷,我错了,这回真知道错了。”   但沈然还是动手了,在小双子脑袋上敲了两下,“给你长长记性,还有下回,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双子再三保证不敢才被沈然放走,人走后,沈然就兴奋的拉着薛行安一起撸狗。   “你看是不是很可爱?咱们一人一条取个名字,”沈然摸着狗开思考,半响后问薛行安:“我这个叫包子,你的叫馒头怎么样?我来薛家第一天不就吃的包子馒头,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当回味了。”味道很一般,但头一回总是让人印象深刻。   薛行安点头应了声,“恩。”   同时想,取名字的事果然论不到他。   沈然取好名字就挨个摸两条狗的脑袋叫它们名字,“对了,我今天在路上说了,下次再有人找我麻烦就放狗咬他们,你说要怎么做到我想让他们咬他们就咬谁呢?”   薛行安让两条狗在院子里跑了两圈,同沈然说:“我看它们挺强壮,军营也有几条狗,不如送去军营让人一起训练一段时间,到时候再送回来。”   “也行,我跟着一起去,在旁边学着点头,等回来了好继续教它们,到时候想咬谁就咬谁,看还有没有找我麻烦。”   看着沈然气势汹汹的模样,   薛行安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恩,不过这几日可能会不太平,来贺寿的人不仅是光王,还有其他国家使团的人,你这些日子先别出门,如果要办什么事就等我回来了陪你一起去。”   沈然也不是个不分轻重的,他点头道:“知道,这几日我想想给太后准备什么贺礼,外头的事都交给别人去办。”   给太后的寿礼很麻烦,薛家再次贫穷买不起什么贵重的东西,只能从自家现有的巴拉,可口脂这些已经送给皇后过了,再送太后未免不太诚心,觉得没把她放在心上。   可薛家如今除了天仙阁的东西,还真没其他能拿的出手的。   薛行安见沈然站着发愁,把小双子叫过来将狗交给他,然后揽着沈然的肩膀往自个儿院子走,“太后的礼要比皇后贵重些,却不能越过去太多,现在送过的胭脂水粉和香水是不能送了,你不是在琢磨什么面膜吗,不如就送面膜好了,太后也是女人,会喜欢这些。”   “送面膜倒是行,可当初送皇后送的是一整套,单送面膜肯定不够,得加点别的东西。除了胭脂水粉,咱们家也就只有衣服能拿的出手了,可这些自有尚宫局给太后做,轮不到我们,而且也不敢,万一出点岔子,咱们全家都得完蛋。”   “那也别急,不如去问问爹娘还有祖父祖母他们,总能想到送什么的。”薛行安宽慰道。   沈然其实还担心一个问题,他们家之前给皇后送礼的时候可吸引了不少人的主意,甚至连丞相家都压过去了,这次若送的普普通通,太后还是会多想。   简单来说就是,太后不能得罪,不能给她多想的机会。   薛家其他人能想到的礼也很寻常,花钱能买到,要么就是抄点佛经在佛前供奉一段时间送去,算有心。   沈然为着这事儿发愁,连晚上吃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   薛行安呈了一碗鸡汤递给他,“先吃饭吧,总归还有几日,等我这两天忙完再去街上看看,有什么新鲜啊的玩意儿没有,喝汤,这汤里加了不少药材,还是专门为你炖的。”   沈然低头闻了下,鸡汤是有股淡淡的中药味儿,不过还挺香的,他尝了一口,又觉得很鲜,“不错啊,大叔这手艺进步了许多。”   这时薛行平突然插了句话进来,“今儿这汤还真不是大叔做的,是他媳妇做的,大叔媳妇是岭南人,说他们寻常会用海里的东西煮汤,那汤才叫一个鲜美。”   岭南,海里,沈然蹭一下就站了起来,激动的拍了拍桌子,“我知道给太后送什么贺礼了,保证这次咱们还是艳压全场!”   沈然那一拍险些将桌子上的碗筷都给拍掉了,不过这会儿没人在意,全都盯着沈然,好奇他想到了什么法子。   沈然指着鸡汤说,“咱们这回送吃的,太后不是向佛吗,像太后这等身份的人还能称为老佛爷,而我们要献上的吃食名为佛跳墙,若是不能用,咱们就叫福寿全,福寿全都有,寓意也不错。”   做在对面的薛大将军琢磨了下两个名字,“这名字听着倒是不错,不过这佛跳墙是何物,从前也没听说过。”   沈然解释:“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做,还是以前在家时在一本书上看的,说得用坛子加一些菜进去炖,等炖出来后揭开坛盖,能香飘十里,味道也是十分鲜美。”   “刚才我喝这汤觉得很鲜,不是说大叔媳妇是岭南人嘛,说不定还知道怎么做,咱们先试试看,能做出来最好,做不出来再备一份别的礼也成。”   薛家人也不知道这佛跳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做,做出来又是什么样的,对拿这个当贺礼,觉得不太靠谱。   但沈然做事又总是出乎人意料,万一能成?万一这吃食当真   如他说的那样味道鲜美,香飘十里呢?也不禁让人期待。   最后还是薛大将军拍板,“那就先试试,不过别的贺礼也要备起来,用不上不是还有换上的生辰,到时候送皇上也成。行安,你们在选礼的时候记得选谁都能送的,不然就白花一笔银子了。”   薛大将军算的也是很明白,送给天家的礼物也要共享。   偏偏薛行安几人还答应的挺认真。   沈然默默的在心里想,若是让皇上知道他们薛家是这么送礼的,是不是会气到直接摘了薛大将军的官帽。   不过不管如何,薛家这礼是要准备起来了。   沈然饭都没吃就跑厨房就找厨子的媳妇去了,同时还拿着笔一边问一边记,到最后再总结一番,让明日去买材料,要在府里开始试做佛跳墙!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上门   京城地处北方,不临海,平日里能吃到的海产很少,最常见的就是海带了,鱼虾都是河里的,海中产品真的很少。   可做佛跳墙讲究一个鲜字,这些海中产品真不能少,就算种类不多但也不能一点没有,沈然自己不方便出门,就让将军府的下人们到街上去找,若街上没的卖就去码头问,总有从临海地区来的商船,在路上时这些人多吃水产,应能算上一些。   下人们整整跑了两天,确实找到了一些海产品,比如鲍鱼,还有贝类产品和海参,这些东西许多人不知道怎么吃,觉得吃多了会死人,但他们在海上没什么吃的,就不得不吃这些东西。活物比的死的味道好,路上就养着,到了京城再扔掉,沈然让人去花钱买所以也能买到些。   将军府的下人这么大张旗鼓的在街上采买东西,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主义,而一直盯着将军府想要沈然的人自然主意到了。   京城最有名的酒楼,福满楼,楼上坐着两衣着华贵之人,端着酒杯小酌,偶尔低头看看楼下,看着看着其中一人开口:“你猜,薛家买这些东西是要做什么?”   开口的男子较为年轻,正是刚入京不久的五皇子光王,而他对面坐的便是让沈然和薛行安头疼的闵王了。   闵王听到光王的问题抿嘴笑了下,“你猜是想做什么?”   光王端着酒杯一饮而尽,“我猜,跟太后寿辰有关,这是在备礼呢。”   闵王闻言笑了起来,“若你在京城,薛家那两人可真头疼了,一个本王都应付不了,再多一个你,想想,还有些热闹。”   光王道:“皇叔如今是真不知道谦虚了,薛家的人若当真愚笨,还能让皇叔头疼?”   “笨也不是真笨,就是脑子转不过来,总要人提醒才行,这提醒就算了,还得反复说,说完就要过上许久才能想明白。”   “皇叔啊,你说的是老六的事吧,你可别忘了,他们想不到老六有问题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怀疑老六,可皇叔你不一样,你在他们心中就是个迟早要造反的人,自会时刻盯紧了你,能查到的东西不会少。听说不久前皇叔府上不还进了个青楼女子吗?相互算计起来怕是谁也不比谁差。”   两人都带着笑在说话,可这笑不达眼底,更像是藏了针人一般。   闵王:“一个女人,能成什么大事?”闵王带着不屑说道,更何况他让人女人盯的死死的,甭想从闵王府传一点消息出去。   “皇叔这话就不对了,自古以来女子坏事的可不在少数,皇叔还是小心为上。”   “这就不劳你提醒了,你不是想见薛家那男媳妇儿吗,人被你吓的连门都不出了,你这莫不是得到太后寿辰才能见到人了?”闵王也不甘示弱的往光王身上捅刀子。   光王依旧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办法自是有的,本王好歹也是个王爷,进将军府去见个人还不成?”   “静候佳音。”   闵王落下四个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饮尽。   光王起身,“那皇叔且看着吧。”   这一幕沈然他们自然是不知道的,等海货买回来后沈然就开始让厨子和媳妇儿两人在厨房里研究怎么做佛跳墙了,沈然在现代的时候也没吃过,只是偶尔心血来潮百度过做法,记不全,不过也记了些。   不同的吃食通过煎炒烹炸不同做法先过一遍,最后码在坛子里,最后要熬上十多个时辰才能成。   试验品不用太多的料,也不用炖太久,只先把做法摸索对,最后的成品才需按要求来。   第一坛炖了两个时辰,等揭盖时,香味瞬间   就飘了出来,虽没十里,但将军府多数人都是闻到了的,全顺着味儿跑到厨房看热闹了。   薛家人也齐聚厨房,眼一眨不眨盯着的那个小坛子,薛清荷吸溜了下不存在的口水问沈然:“哥,这就是你说的佛跳墙?”   沈然点头,同时提醒她,“姑娘家矜持点,这就是,只不过不是最好的,你们先试试味道,哪儿不对就说,我跟大叔再调整。”   这味道香的,让人根本矜持不了,都不用碗,拿着筷子就一人一筷子的夹东西吃了。   随后是接二连三的惊叹声,“这味道,也太好吃,太鲜了吧,哥,你怎么这么厉害什么都会做啊!”   其他赞美声也接踵而来,“味道确实不错,便是宫里的御厨也不见得能做这等美味来。”   “小然啊,我看你要不当个厨子吧,以后咱们薛家就有口服了。”薛二婶提议,并且得到了大家的一直赞同。   听薛家人这么夸他,沈然还挺高兴的,“你们喝点汤看看,这个只炖了一个时辰而已,味道还不够好,下次做再多炖一会儿看看味道会不会更好些。有什么不好的你们也要说,这是大事儿,不能出错。”   众人在沈然的提议下喝了汤,方才吃菜的时候就觉得鲜到不行了,这汤的味道更甚,而且还香,让人怎么喝都不腻,一口接一口,一碗接一碗,没过一会儿整个坛子就空了。   沈然还一口都没尝到……   “行吧,吃完了就快说哪儿不好。”   薛清荷还是最积极的那个,举手道:“哥,我觉得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少了,这么好吃的东西为什么不多做点呢?”   沈然当场就照着她脑袋敲了下,也不管她是不是个姑娘了,以至于其他想说份量少的人就这么被沈然给压下去了,没敢开口。   最后还是三位夫人靠谱些,给提了点意见,一个说肉还没炖烂,若再软烂一些会更好吃;一个说菜品太少,到时候肯定做的多,一大坛子下来就几样菜的话肯定不够;还有一个说味道上还不足,除了鲜暂时没其他的味儿,虽然汤很鲜可吃的没有。他们自家人吃惊为天上美味,可放到宫里去就真有些不够看了。   沈然很认真的采纳了意见,让   厨子和他媳妇儿都记住,之后改进下,同时挨个把几个只知道吃什么忙都没帮上的姑娘敲了一顿脑袋,让她们长长记性。   几个姑娘委屈的捂着脑袋,却对下次要做出来的佛跳墙更加期待了。   沈然也很期待,若真的做成了,他说不定还能找人一起开个酒楼,就只卖这佛跳墙他都能发财。   就在薛家人在讨论怎么改佛跳墙的时候,将军府的门口来了位不速之客,在表明自己身份后指名道姓的要见他们薛家大少夫人沈然,薛家门房不敢怠慢,只能立马进去找主子禀报。   很快,沈然在厨房收到了下人说的,光王要见他的消息。   沈然:“……”这人是真有病吧,还找上门来了。   来者不善,不只是沈然不满,薛家人都很不满,沈然放下手中的东西,对前面询问的门房说:“就同王爷说我是内宅之人不好见外男,相公不在家,今日不见客。”   门房听完沈然的话后立即就跑走去回话去了,倒是薛大夫人等人有些担心,“这光王为何要盯着你不放,竟还找上门来了,只怕这一两句话打发不走他。”   沈然也很烦,“估摸着是从闵王哪儿听了什么话来的,能不能打发走就看门房的人等会儿怎么说了。”   而事实就像薛大夫人说的那样,光王不仅没走,还把沈然内宅之人的借口破了,说前两日才亲眼见他一人去了端   王府,若今日见不到人,明日就会满大街的传将军府大少夫人同端王私会的流言了。   沈然摊手,“就说是个有病的了。”   薛清荷几人也没了闹腾的心思,担忧的看着沈然,“那现在怎么办?他好歹是个王爷,咱们就这么给挡在门外了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沈然摇头,“挡是挡不住的,既然如此,那就见见吧,正好让他死心。”   沈然让薛家人都靠拢,然后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最后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举起大拇指夸赞沈然,沈然对门房说:“既光王一定要见,那就请他到前厅坐会儿,就说我换身衣裳就过去。”   门房又蹬蹬蹬的跑走了,薛家其他人也各自回房去换衣服去了,最后在院子里集合,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前厅,每个人都穿的英姿飒爽的,手里还提着自己的武器,全然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当这么一群人踏入薛家前厅时,本来还很悠闲在喝茶的光王也惊了,“诸位这是?”   薛大夫人身为当家主母,代表众人发言,她同光王一抱拳,“见过王爷,王爷要见我薛家儿媳,偏巧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也不在家,不能作陪,又不好让小然一个内宅之人单见王爷,就只好带着家里的女眷前来作陪了。还请王爷见谅。”   简单来说就是,你非要见我家的内宅之人,我们没办法,就只能出来作陪了,为了方便,还特意换了身打扮。   听的光王都有几分罪过,还短暂的思考了下自己是不是不该强行上门见沈然。   不过很快光王就将这个想法抛弃了,来都来了,后悔没用,更何况他现在对这个薛家大少夫人更好奇了。   光王回了薛大夫人一礼,温和的说:“是本王鲁莽,擅自上门,夫人不怪罪就好。”   在场的薛家人都在心里呵呵冷笑,不怪罪才怪,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不过面上却还笑的挺开心。   都落座后,薛大夫人问光王:“不知王爷为何一定要见我薛家的媳妇儿,之前可是旧识?还是我这没长眼的儿媳惹怒王爷了?”   不争气的儿子,没长眼的儿媳,薛大夫人虽是一直在贬低自家人,可听在光王耳朵里却总觉得意有所指。   不过光王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当全没听出来薛大夫人的言外之音,很认真说自己来的目的:“进京后便一直听人说薛家大少夫人才貌双全,屡建奇功,更是常有奇新,在京城内名望颇高,一时好奇,趁着事便来见见,本王并无恶意,请将军夫人放心。”   光王敢说,薛家人却是没人敢信的,就算真有什么目的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说,光王这会儿算明白为什么闵王笃定自己见不到人了,就算见到了,如今这样他能做什么?   沈然全程不说话,有薛家三位夫人在,没等光王找机会接触沈然说明自己真正的来意,倒是被薛家三位夫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套了不少话出来,后来光王意识到事情走向不对,果断起身告辞。   薛家人齐齐把他送到大门口,目送人远去才转身回来,接着就是一声声大笑,看着光王那反应就是很想笑啊。   薛家的女眷们开始夸沈然,“还是小然聪明,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就算光王见到人了也不能做什么说什么,咱们女眷全部出动招待他,也是给足了面子,想来他也没法儿挑我们的不是。”   “不过光王这人没这么简单,今日没找着机会而已,往后若让他逮住了,只怕不好过,小然,这些日子你别出门了,太后寿辰你也不用去,就安心待在府里,等光王离开京城再说。”   沈然点头应下,他这段时间本也就没打算出门。不过要说等光王离开,沈然觉得有点难,毕竟这人   带着什么样的目的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光王这事儿暂时在薛家这边过去了,沈然又回了厨房继续研究佛跳墙,争取早日做出最好的成品来。   不过这事儿对光王来说可没过的去,他离开薛家后不久就遇见了闵王的马车,或者说是闵王特意在等他。   光王上了马车,看到的就是闵王笑盈盈的模样,好似把所有的事都给料到了一般。   “薛家人是不是很有趣?”闵王问   光王在他对面坐下,回忆了下今天见到的薛家人,记忆深刻,“确实挺有趣,皇叔见识过?”   闵王摇头,“没有,不过如雷贯耳。”   “难怪皇叔只能在这儿等我,”光王也不客气的讽了回去。   “皇叔老了,比不了你们年轻人,也没这个胆子,说说,见着人了吗?如何?”闵王饶有兴致的看着光王问。 第一百四十九章 提亲   光王就知道闵王在这儿等他就是为了这个,想到两人之前打赌的事,光王勾了勾嘴角:“自是见到了,否则怎么会让皇叔在此处久等。”   闵王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这话,“倒也是,若是没见到人怎么知道薛家人有趣。”   “是侄儿这些年没在京城让皇叔忘了我也是个皇子,也是在京城长大的了吗?这可真不是好事,我应当早些回来才是,免得大家都忘了还有本王这么个人存在。”   “早些回来,说的好听,可你回的来吗?”闵王这刀补的是真不客气,偏生光王还反驳不了这话。   见光王不说话,还有些不悦,闵王又主动把话题拉回沈然身上了,“见到人后可说了些什么?”   提到这个光王更不想说话了,还有些生气,不过还是不情不愿的回了句,“只见到了人。”   不用继续说,闵王已经明白了,“别着急,往后还有的是机会。”   光王道:“皇叔难道看不出来他是在故意躲着我们呢,只要他不出将军府的门,我还能去抢人不成?”   “那就等他出门好了,”闵王说,脸上露出了几分算计的神情,立即就把光王给吸引了,凑过去问:“皇叔可有什么好主意?”   闵王伸手往西边指了下,“那处,本王曾送了他二十亩地,如今正在修宅子,听说是要修高楼,若高楼上不小心摔死几个人,又或是被砖头砸死几个百姓,你说他会出来吗?”   光王当场肃然起敬,“还是皇叔高见,既如此,那就劳烦皇叔帮帮忙了,小侄儿才到京城对什么都不了解,想下手都不知如何下手,更何况身边还有一堆人时常盯着,实在不方便。”   光王说完,两人看着彼此,同时笑了,笑的都跟狐狸似的,“好啊,那皇叔就帮侄儿这个忙,让你见见什么叫天命之人!”   两人在马车上几句话就要几条人命,把人命当儿戏,再随意不过。   而沈然在光王离开后不久也收到了消息,说光王同闵王在大街上会面了,两人在马车里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因为两人身边都带了暗卫,他们不能靠近所以也没听到具体聊的是什么。   沈然听了暗卫传来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这两人肯定要搞事,很有可能是针对他的。   沈然思索了片刻,让人去把大和尚请来了。   大和尚正在坐在房顶闻佛跳墙的味儿呢,和尚吃不了,但又觉得自己不是什么正经和尚,非得闻闻味儿过瘾。   大和尚被人请来的时候还有些不满,走到沈然跟前就开始跟他谈条件,“想让和尚我给你办事?也行,把厨房做的东西也给和尚做一份,要素的,和尚就答应你。”   素的佛跳墙沈然可比荤的要熟,前世看综艺的时候沈然看人做过,步骤菜品都记的很清楚,沈然答应的爽快:“没问题,事办成了就让厨子给你做。”   大和尚表示满意,在沈然旁边坐下,“说吧,想让和尚做什么?”   沈然道:“暗卫探查到光王和闵王在密谋什么,不过具体不知道,我有些担心他们两搞坏事伤害百姓,想麻烦师傅你帮忙盯着点人,若真有什么事还能阻拦。”   大和尚摸摸下巴,觉得这事儿不难,“成,那就这么说好了,和尚我现在就给你盯人去。”   沈然提醒他:“我觉得光王刚回京,很多事应该都不熟,你重点盯闵王就成,这人花花肠子多,满肚子坏水。”   和尚一跃上了房:“放心,和尚我比你清楚。”   和尚走后,沈然还是不太放心,让暗卫们也一并跟着,他直觉有人要搞事儿。   不过沈然并没有等多久就知道自己这担心来自于什么地方了,暗卫们出门没多久,薛家院子里进了一只鸽子,门口插了一支箭,都是提醒。   鸽子脚上绑了信,上面写:光王,城西,百姓。   而箭上写的更直白:闵王要杀城西百姓。   沈然拿着两张纸条,担心的同时未免觉得好笑,这两人一起算计别人,结果转头都开始通风报信陷害对方,反正谁都没安好心。   不过沈然没敢耽误,马上就让人去了城西通德叔,最近会有人来搞事,要伤害在这儿干活的百姓,让他看到可疑的或者不认识的人就立马抓了拷问,同时提醒其他人,不管做什么千万要小心。   等吩咐好了,沈然把小双子叫了过来,“去问问,大将军回来了吗,我有事找他。”   小双子跑了一趟回来告诉沈然,薛大将军刚进门,沈然一听,立马带着两张纸条去找薛大将军了。   沈然把那两张纸条给薛大将军看,“光王从将军府离开后就跟闵王碰了面,应当是那个时候就商量好的,两人都给我送信大约是为了讨好我,爹,你说这两张纸条能送到宫里去给皇上看吗?”   “送到宫里皇上也不可能派兵到城西去保护百姓,他们若真想下手有的是法子,不过倒可以留着做证据,若城西当真出了事总归不会是别人安排的。”   沈然一想也是,“他们这么做无非就是想逼我出门好单独见我,不过我不会如他们愿的,爹,你把这两张纸条带着,若真出了事,就拿给皇上看。”   薛大将军看着沈然,也挺无奈,“也不知这些瘟神怎么就盯上你了,放我这儿吧,明日再看看。”   沈然给薛大将军送完纸条,回去时刚好碰上薛行安回来,薛行安才进门,已经把今天的事知道的七七八八了,一看到沈然就上前把人搂在了怀里,“辛苦你了。”   沈然不客气的靠着他,被薛行安半搂半抱的搂进了房间,“我不辛苦,只是碰上了两个难缠的疯狗而已,倒是你,在外跑一天肯定累了,后面又炖了一坛子新的佛跳墙,还在火上煨着呢,我让小双子取过来给你尝尝。”   “小双子,去厨房跑一趟吧,把佛跳墙给端过来。”   小双子在门外应了声就走了,沈然就刚好坐下   听薛行安说他今天做了什么。   薛行安最近在军营的时间比较多,除了日常练兵外就是盯着修复那三架大炮了,要么就是出城去查闵王屯兵的地方,盯一盯闵王长子,也没得过闲。   “过些日子我去军营看看那大炮吧,虽然我不会修,不过应该能提提意见,说不定能帮上忙。”   “嗯,”薛行安把玩着沈然的手,舍不得松开,“当初齐王手下制造大炮的工匠也被寻到了,如今也在军营里,我让他们再多制造几架大炮,到时候往边关送去,有了这大炮对周边的大国小国都是一种威慑。”   “那就好,其实我挺想出门的,想去城外看看那些庄稼,还有城西那边也挺久没去了,不知道现在修的怎么打样了,偏偏那两人都等着我出门呢,烦死了。”   “等过了太后寿辰就好了,你方才是去找爹了,可是说什么事?”薛行安问。   沈然把纸条的事同薛行安说了,“我就怕他们对百姓下手,已经让人过去盯着了,也给德叔送信了。”   薛行安听完道:“两人都给你通风报信,都算计着对方呢,要么是都不动手,要么都会动手。”   “不过如今不适合出事,临近太后寿辰,这会儿谁动手都对他们不利,尤其是光王,若因为他闹出什么事端,只怕这寿辰还没过他就要被驱   逐出京城了。”   沈然点点头,“嗯,不过小心些为好,不管他们谁动了手我都不会客气的,到那个时候可就别怪我煽动百姓了。”   “别担心,德叔向来敏锐,你又让人提醒他了,他会盯着的,还有师傅那边,有消息也会跟我们说,咱们等着就行。”   不过等了一晚上,也还是没一点出事的消息传来,大和尚在第二天早上溜溜达达的回来,问沈然要素佛跳墙,“那个闵王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不过我看他在你们送去的那个丫头面前演了一出戏,让他儿子找几个杀手去城西杀百姓,估摸着是想让那丫头悄悄给你们送信呢。”   素佛跳墙没有,正在吃朝饭的沈然分了大和尚一碗粥,“那他可就失算了,我当初叮嘱过白落雪,任何事都不用给我们送消息。”   大和尚把粥喝完后就开始啃馒头,“不好说呀,万一那丫头听到有人要对你下手,指不定就会暴露,反正那两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多防着点。”   “知道,辛苦师傅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素佛跳墙我让人去做。”   沈然白天盯着厨子厨房里做了一天的佛跳墙,荤素都有,也依旧没收到出事的消息。   在沈然怀疑这是不是那两人闹着玩儿的时候,薛家却迎来了另两位不速之客。   当今天子在天快黑的时候不声不响带着章司程来了,就他两,让薛家人很莫名其妙,甚至自我反思了下他们最近有没有犯错,其中最明显的就是沈然了,沈然总觉得天子每次上门都是来找茬儿的,理由还不一样。   天子一进门就闻到了佛跳墙的香味,也不说正事了,直接让把吃的上上来,一点都不客气。   沈然翻了个白眼,就算不情愿也要念在他是天子的份儿上给送过来,但沈然就送了一小碗,还只有天子有,章司程只能在旁边看着闻味道,看起来非常可怜。   当然,沈然他们不知道,这也让章司程更加坚定要入赘薛家的心了。   天子在吃完一碗后还想再来一碗,沈然直说:“皇上,这是太后娘娘寿辰时献给她老人家的贺礼的,现在做的还不行,不如您过几日再吃?”   天子觉得这贺礼他非常满意,唯一可惜的就是不是送给他的。   “如此,那朕便等着了。”   然后天子也终于想起今日他来的目的了,刚好薛家人都在,天子就直接同薛大将军说:“朕今日是来当媒人的,朕的侍卫统领对府上三姑娘一见倾心,想要求娶三姑娘,不知……”   天子话没说完,章司程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了他的话:“不是求娶,是入赘,我愿意入赘到将军府,不让三姑娘饱受与家人分离之苦。”   天子:“……”   薛家众人:“……”   说实话,他们一个没想到章司程胆子这么大,竟敢打断天子说的话,尤其还是在天子为他说媒的时候。   然后一群人没想到章司程竟看上了他们家姑娘,看上就算了,还要入赘来蹭吃蹭住,薛家人并不太高兴。   反正章司程说完后现场沉默了好一会儿。   最后还是天子咳嗽了两声提醒。   章司程膝盖一弯就对薛大将军跪下了,“大将军,我章司程愿对天起誓,此生只娶三姑娘一人,绝无二心,往后对三姑娘疼爱有加,她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任由打骂绝不还口,我会好好照顾她,不会让她吃苦受罪,请大将军应允将三姑娘嫁予我。”   薛大将军也被这阵仗给吓到了,哪想到天子会给自己侍卫统领做媒人,还是突然上门的那种,这也就算了,这位统领又想入赘又是要发誓的,实在不像是作假。   薛大将军也没碰到过这种事,不由看向了其他人。   以前求娶薛家姑娘的人也挺诚恳,但都没章司程这般狠,连入赘的话都说出来了,也有些茫然。   大约只有沈然看穿了章司程的真实目的,他是真想入赘。   从很多方面来说,章司程进了薛家的门对他们来都是好事,而且章司程人也不差,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入赘后薛清荷怎么都不会吃亏,好像也没理由不答应。   沈然开口道:“不如问问清荷吧,或者让他们两见一面自己说,我们家好说,不管是要嫁出去,还是入赘,只要姑娘愿意就没问题,但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人,只要姑娘不愿意都没用。”沈然把话说的很明白,只要薛清荷不答应,不管是不是天子做媒这亲事都没戏。   反正薛家没出过什么王妃皇妃的,几代天子好似都知道薛家规矩一般,也没让他们送女儿进宫过。   章司程也是真心想要求娶,应当说是真心想要入赘,对沈然提的要求一口应了下来,“好,那请让我见见三小姐。” 第一百五十章 赐婚   薛清荷听到有人上门提亲,提亲对象还是她时整个人都有点懵,当然,最主要是的提亲对象。   她毕竟是将军府的女儿,长的不差,也没缺胳膊少腿,平常上门提亲的人也是有的,只不过像章司程这等身份的人还是头一回。   听完亲娘的全部叙述后薛清荷道:“我感觉这次我可能真要嫁出去了。”   薛大夫人没好气的敲了她一下,“不知羞,说的你好像嫁不出去似的。”   薛家规矩在哪儿摆着,跟薛家家世差不多的没几个愿意一生一世只取一个人,更何况薛清荷名声在外,这些人也怕被打,是以门当户对的没什么来,家世不怎么样的却一大堆。   薛家也不希望选个太差的,怕自家姑娘过去吃太过苦,所以选了这么久也没什么能看的上的。   章司程不一样,就算不看他的家世,他自己也能让薛清荷过上好日子,最主要的是这也是个武将不怕被打,薛清荷自己都觉得从多方面来说,挺合适。   薛清荷看的挺开,“先见见再说呗,若合心意就嫁了,给咱们家省粮食。”   薛大夫人笑着将人赶出去,“缺你一口吃的了,快去,好好说话。”   两人是单独见面,约在了一个院子里。   虽说是单独见面,但大家都不放心,总觉得自家姑娘会被欺负一样,然后就偷偷摸摸的跟过去听墙角。   章司程看到薛清荷的时候有些激动,人一过来就对他拜了一礼,“三姑娘安好。”   薛清荷有些不习惯,双手抱拳,江湖姿态十足,“客气了。”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听着。”   听墙角的一群人有些愣,总觉得薛清荷好像不太情愿一般。   刚这么想,就听到了章司程的深情表白,“三姑娘,我倾慕三姑娘已久,今日请了皇上做媒到府上来提亲,望三姑娘能嫁给我,若三姑娘愿意,让我入赘薛家也成,只要三姑娘答应,往后一切听凭姑娘做主。”   薛清荷下意识就开始掏耳朵,然后左看右看,很茫然,来的时候她娘没说人家还愿意入赘啊。   章司程看着她这茫然的样子亦觉得喜欢,声音更柔了些:“你没听错,我真愿意入赘,我也不瞒你,我家里不太平,若你嫁到我家说不定还会受气,我便想不如我入赘薛家,如此就没人给你气受了。”   章司程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叠厚厚的银票递到薛清荷面前,“三姑娘,这是我这些年的所有积蓄,若姑娘愿意点头,便接了这些银票,当我往后在薛家的开销了,我每月还有月俸,成亲后也都会交予姑娘。”   薛清荷盯着面前的银票很是心动,问了个傻问题,“我如果不答应,能拿银票吗?”   听墙角的人齐齐发出了一声抽气声。   而章司程却是笑了,上前两步直接将银票放到了薛清荷手里,“能!”一个字,干脆又利落。   这么厚一叠银票,薛清荷还挺想当场数一数有多少的,但又觉得不太合适,她把银票还给章司程,“先不说这个,你跟我们打一架吧,打赢我了我就答应你。”   边上的抽气声更重了,谁都知道这姑娘是动心了,以章司程的功夫打她,完全是吊着打。   不过章司程显然比听墙角的人想的更多,多问了句,“平手答应吗?”   薛清荷犹豫了片刻,点头了,“也行!”   薛清荷先出的手,章司程也很快迎了上去,不过他只是防守,一点进攻的意思都没有,两人差的挺多,章司程还耐着性子陪薛清荷打了好一会儿,最后生生打成了平局,这聪明   样,让听墙角的人都恨不得给他鼓掌了。   薛清荷也不是出尔反尔的人,说好平手也答应的,在结束后就直接把章司程那一叠银票拿过来了,同他说:“你要想入赘就来家里住吧,我把银票给哥。要是不想来家里咱们家另外买宅子,实在不行去你家住也成,谁欺负我我就揍谁,没在怕的!”那拳头捏的紧紧的,对着空气狠狠打了出去,可以看出力道确实不小。   章司程想,他果然没看错人,他喜欢的人,做什么都好看,还可爱。   薛家人觉得像章司程这样对薛清荷如此满意的男人少找了,而天子则觉得薛家女子果真不一般,幸好他们的不喜欢往宫里送人,若不然惨的就是他了,实在应付不了。   谈好后薛清荷回了自己房间,章司程这边出来继续跟薛家人商量提亲的事。   刚才全过程都看到了,薛大将军感叹了句女大不中留后,也点了头,“既然清荷这丫头愿意,那这门亲事我也就答应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亲事不管你家里什么态度,你自个儿是要入赘还是要把我家清荷丫头娶走,我们都不说什么,可你要是让她被人欺负受了委屈,我第一个打断你的腿!”   薛大将军说完,家里其他男丁也齐齐往前站了一步,气势汹汹的看着章司程,大有他敢对薛清荷不好就当场弄死他的意思。   不过章司程还是毫不犹豫点了头,“请将军和诸位兄长放心,我章司程说到做到,若是没做好,任由各位处置。”   态度良好,薛家人很满意。   天子适时插话,“既双方都答应,那朕这媒人也算是做成了,既是朕做的媒自不同于寻常嫁娶,朕在拟道赐婚的圣旨,你们商量下成亲的日子吧。”   天子赐婚,便是章家人有不满也不敢闹腾什么,天子也是给足了章司程和薛家面子。   两方都连忙道谢,天子背着手有些享受,也第一次觉得来薛家没那么难受。   之后的事就是薛家和章司程自个儿商量了,天子先行离开,走之前也没忘叮嘱沈然,那佛跳墙一定要单独给他送一坛,等寿辰结束后再送一份做菜的方子到宫里,否则就别怪他找麻烦了。   沈然觉得自己无辜弱小又可怜,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每次都被天子威胁算计,沈然在心里对天子翻了个大白眼,面上却得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应下,别提多憋屈了。   天子大约也看出沈然的不情愿了,走的时候格外高兴,觉得这一趟来的更值了。   等天子离开后,沈然猛然想起他还没告光王和闵王的状来着。   不过在转头的时候看到章司程正和薛大将军说话呢,于是计上心头凑了过去,问章司程:“大统领怎么想起今日让皇上做媒上门提亲了?”   既要做薛家的女婿,沈然这个大嫂那是必须认的,章司程老老实实的回答,“看着府上最近都有媒人进出,担心再不上门三姑娘就成别家的了,所以才请皇上出面来薛家提亲的。”   沈然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最近进出薛家的媒人确实多,只不过没看上罢了,也只能说章司程运气确实不错。   “那行吧,你先跟爹说,等说完了我再找你。”   结果沈然话刚一出口,薛大将军就站起来了,“没什么好说的,既要入赘那就按照咱们家娶亲的规矩来,你们有事先说,我上后头看看去。”   薛大将军说完就走,都不给人挽留的机会。   沈然只好拉着薛行安一起跟章司程打听光王和闵王的事,沈然先是把光王上门找他的事给章司程说了,接着又把那两张纸条给他看,“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想折腾什么幺蛾子,你知道皇上打算什么   时候动他们吗?不方便说也没事,你就帮我跟皇上带个信,若这两人害了百姓,那就别怪我们破坏他计划了,我绝对给宣扬的满城皆知,还天天带人去他们门口扔烂菜叶子扔臭鸡蛋,总之,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章司程听到沈然的报复大计后有点懵,“这……能行吗?”   沈然微微一笑,“行不行试了不就知道了,反正你把话带到就成。”   天子的事章司程确实不能说,不过带话这种事还是能应下来的。   见章司程答应了,沈然满意的点头,“以后来薛家了我罩你,我管家的。”   莫名就有了个靠山,章司程琢磨了下,觉得好像也不错,同时更认定自己入赘这个选择没有错了。   章司程在薛家吃了晚饭才走的,并且有幸比天子都多吃了一碗佛跳墙,那味道鲜的让他觉得自己都要成仙了,临走时还有些依依不舍。   赐婚的圣旨来的很快,第二天一早就到了薛家,同时,京城消息灵通点的人都知道这事了。   原本一些看不上薛家姑娘的人也有些惋惜,没想到竟还能得天子赐婚。   而想高攀薛家的人更是后悔不已,觉得当初就是死缠烂打也该让薛家点头才是,这可是赐婚的,天大的恩赐,若是给他们的,能同人说一辈子。   也有看的明白的,知道天子是看在章司程这个曾经的伴读的面上才赐婚的,没觉得羡慕,只笑呵呵等着看好戏。   圣旨几乎是同时到薛家和章家的,章家上下除了章司程自己谁都没听到一点动静,接圣旨时都很恍惚,不过等传旨的人一走,就变了。   章司程父亲章启正指着章司程一声怒呵:“孽子,你给我跪下!”   章司程言听计从,乖乖的跪下。   “你好大的胆子,成亲这等大事就自己做了主,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但凡还记得一点就做不出这等事来!”   章司程跪着回:“母亲死了,媒人请了,一点没忘。”   章启正一听这话气的更狠了,连脖子都红了,“孽子,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母亲死了你爹我还在,媒人你请的什么狗屁的媒人,你把人叫来给我看看?”   “没爹,我母亲死的时候爹就跟着一起去了。至于媒人,你口中那狗屁媒人在宫里坐着呢,就你每日三拜九叩的那位,不如我进宫去叫来给你看看?”   “你你你,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我今儿不打死你这个,我就不是爹!”   章启正哪想到媒人就是当今天子,想到自己还骂天子是个狗屁,更气了,抄起旁边的茶杯就往章司程脑袋上砸,章司程不躲不闪被砸了个正着,不仅如此,章启正还满屋子的找东西要动手打人。   同站在屋子里的管家和章启正现任夫人连忙上前拦人,章夫人先是劝了章启正一番,让他火没那么大了,转头又开始同章司程说:“司程,你父亲也是为你好,婚姻乃大事,你不声不响就定下来了你父亲当然会气,快跟你父亲低头认个错,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说的,说开就什么事都没了。”   章司程抬头看了她一眼,嘲讽的笑了下,接着起身,“我今日就盯着这额头上的伤激动去值守去,让大家都好好看看章大人是如何对待自己亡妻之子的。顺便再跟你们说一件事,我不是要娶薛家姑娘,我是要入赘薛家!”   章司程说完,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孽子,你这个孽子,你是要气死我不成,你给我回来,回……”   章司程话不多,但冲击力太大,章启正气的狠了,嘶声竭力的喊着让章司程回来,竟是生生被气晕了,   身后乱成一团,但章司程依旧没回头。   除了姓章,他同这个家没有任何关系,或许曾经是有的,只不过从他娘被过逝,头七没过他爹就娶了个新夫人进门时便已经没有了。   出了章家的大门,章司程想,还是入赘好,入赘就不会让薛清荷看到这些人虚伪的面孔了。   章家如何薛家这边是不知道的,在圣旨下来后薛家人都有些激动,开始算着要给薛清荷准备多少嫁妆,虽然薛大将军说按娶亲来,但到底是姑娘,嫁妆不能少,就算不用抬走,放在家里给她当私房也好。   从态度上来说比给太后准备贺礼都要积极。   薛家这边算嫁妆算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德叔让人送了消息过来,在城西抓到了几个往水里下毒的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 贺礼   所谓下毒的人就是几个普通的百姓,是住在城西那一带的,有家有口,对城西那一带又比较熟,很容易就让人拿捏住了,再给些银两让他们去办点事真不难。   下毒这种罪若是被告到衙门去了,首先就得先打二十大板,接着还要关大牢,没害死人关个几年就放出来了,若是有人死了,那就是以命偿命的事、   这么安排的人大约是觉得沈然心软,不人心看这些百姓白白送死,便会做点什么。   事情报到沈然跟前的时候前因后果都已经问的相当明白了,来禀报的暗卫问沈然要不要把人都带过来再亲自审问一番,沈然给拒了,如今他不可能再让人随便进将军府,至于出去审问,那就更不可能了,人家等的就是要他出门呢。   沈然对暗卫说:“交给德叔,让他直接送衙门就行。另外,是谁抓到他们下毒的,可有人喝下过毒的水?”   暗卫回道:“是一个叫姚大的人发现的,那些人刚要往水里放毒药就被姚大给抓了,所以没人喝过有毒的水。”   “回头让德叔给姚大奖励二两银子,之后也要多加防范,免得有人做什么手脚,这事儿就这样吧。”   既然对方选择让人下毒,没想着直接杀人把事情闹大,沈然也就配合他们。   或许也是碍于太后寿辰要到了,闵王和光王两边见沈然没什么动静,后续也没什么动作,听暗卫说,那些百姓只是进衙门后被打了二十大板,就被放了。   城西那边的房子在继续修,薛行安偶尔回去看一看,但沈然却再没出过门。   又过了三日,终于到太后寿辰了,薛家那炖了八九个时辰的佛跳墙被端了出来,坛盖不能揭,但就闻着从边缘飘出来的一点余香都让人觉得醉了。   原本计划是薛大将军带着薛清荷跟薛清莲还有薛行安一起去的,但薛清荷的婚事已经定了便不用再去了,就换成薛清莲还有薛清阳薛行安一同去了。   至于被那些人期盼着要出现的沈然,在家里研究怎么拿佛跳墙去卖钱呢。   太后的寿辰比皇后的要热闹许多,毕竟使团都来了,最开始便是各种献艺,歌舞环节,过后才是献礼。   从各个使团开始,接着是朝中品级较低的大臣,以此往上,最后是王爷皇子们。   薛家的礼不前不后刚好在中间,那坛子被抬进来的时候一路都满着香,有不少人闻出里面食物的味道,还有好吃的盯着坛子都开始流口水了。   天子是吃过佛跳墙的,至今觉得回味无穷,从寿辰一开始就期待着薛家的礼了,这会儿见送上来的果真是佛跳墙,不止心里就是面上都多带了几分喜悦,主动询问薛大将军,“薛卿送的是何物?”   薛大将军解释:“此物乃一种吃食,名为佛跳墙,也称福寿全,乃今日献给太后娘娘的贺礼,这佛跳墙是用了几十种料,足足在火上炖了九个时辰,待揭开坛盖时便能飘香十里,味道更是让人沉醉不已。”   香味愈发浓郁,许多人都已经没心思听薛大将军说什么了,太后看着那坛子也觉得好奇,道:“既如此神奇,还有这名字,哀家着实喜欢,不如就揭开坛盖看看到底是何物,会这般独特。”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坛子身上,揭盖这事儿是由薛行安亲自来的,坛盖一揭开,香味争前恐后的飘了出来,偌大的大殿霎时间被香味笼罩,许多人闻着味儿已经如痴如醉了。   太后也笑了起来,“果真是香气十足,看来大将军这话不作假,就不知这味道如何了。”   薛大将军朗声笑了,信心十足,“味道,试过便知。”   盛饭盛菜这等事自用   不着薛大将军来,他便带着薛行安回位置上坐下了,顺带等着自己的那份你佛跳墙送来。   薛大将军抹了下嘴,虽然在家里吃过好几回了,可没一次炖的时间有这么长,想当然这次的味道会比之前更好,至于会不会做坏了这等事,完全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薛清莲是个姑娘,不好到处看,就同薛清阳说话,薛清阳是个小机灵,知道这次进宫来是做什么的,他人小便是到处看也没人会说什么,就挨着看各家的公子哥们,有看到还不错的就同薛清莲说,然后薛清莲再偷偷摸摸的看一眼,觉得不行就摇头,觉得还行就跟薛清阳多说几句。   而薛行安就在一旁当透明人,偶尔帮忙遮掩下弟弟妹妹的动作,做一个称职的哥哥。   不过等佛跳墙分到每个人手里后,就什么心思都没了,这么诱人的食物在眼前,不赶紧吃还磨蹭什么?   每人一小碗,三两口就能解决,过后就有许多人发出了意犹未尽的遗憾声,觉得再来一碗,不,十碗都没问题。   天子,太后还有皇后都很满意,轮流夸赞了薛家这份礼,接着就是各个大臣们夸奖和奉承的声音了,虽然抢了不少人的风头,可这味道实打实的,也让人服气。   不仅如此,还有各个使团的人,都表示这佛跳墙乃天上才有的美味,人间吃不得几回,今日算是在大汉长了见识。   而佛跳墙过后,其他人的礼物也再没这般拨人眼球的,不过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倒也没多少人不满。   天子还没太子,皇子年龄也小,光王这个远道而来的皇孙成了最后一个献礼的人,光王的礼有两样,一样是从定州本地产的玉石雕刻的一个寿字,那雕刻之人手艺极好,寿字栩栩如生,玉也泛着光一般,看着甚是喜人。   光王同太后介绍:“这玉乃是暖玉,冬暖夏凉,而且玉养人,最适合祖母您平日里把玩了。”   太后对光王这礼也很满意,当即就让人把那玉送到她手上看了又看,对光王连连夸奖了好几句。   光王笑了下,“儿臣还有另外一份贺礼要送给祖母,”光王说完就拍了拍手,宫女就端一个小托盘上来了。   太后好奇的看着托盘中间被布   遮住的位置,问:“这是何物?”   光王亲手将布揭开,里面有个小盒子,他再将盒子打开,盒子中间放着一枚赤红色的丹药。   光王道:“此物名叫驻颜丹,是儿臣在定州时特意请术法高深的大师炼制的,吃了这驻颜丹便能返老还童,还可永远年轻,如同十八九岁少女般,今日借祖母寿辰之际,将这驻颜丹献给祖母。”   女人没有不爱美的,太后即便是上了年纪可对自己的容颜一样很在乎,在皇后生辰时薛家送了皇后一套胭脂水粉没给她送,太后都有些不高兴,只不过人家没想到哪儿去,她堂堂太后又不能主动开口。   本还盼着这次薛家能送点让她高兴的东西,可没成想胭脂水粉变成了吃食,当然,这吃食也让她极其满意,对薛家也没什么不满了,只是没收到想要的,有几分遗憾。   哪想到这后头还有个光王,这驻颜丹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好东西,对太后来说那叫一个高兴,连忙道:“快呈上来,给哀家看看。”   按理说这种东西是不能随便出现在皇宫的,谁知道那大师的真假,这丹药到底是好是坏,吃了是能驻颜还是有毒,这些都是未知的。可光王大胆,敢选在这种时候拿出来,最主要的是太后喜欢,即便是天子也要给太后个面子,让她看一看,不会马上责问光王。   太后拿到驻颜丹后,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满意,这红彤彤的丹药似乎有股诱   惑,让人想要一口吞了它一般,甚至让太后觉得只要吃了这丹药,她就永远都跟年轻时一样漂亮美丽了。   好在这时天子说话的声音打断了太后的想法,“你有心了,不仅从千里之外赶来给母后贺寿,还准备了如此厚重的礼物,当赏。”   光王也不知天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跪下道:“母后生辰,儿臣送礼本是应当的,臣弟不求赏赐。”   天子看了光王一眼,笑了:“这赏赐你当真不要?”   光王很坚定的要退:“不要。”   “既然你不想要就算了吧,朕原本想着母后喜欢你的贺礼,想让你在京城多留日子再启程回定州,既你不想要,那便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等寿辰过后你便启程吧。”天子说道,还挺惋惜。   光王:“……”谁特么能想到谁是这样的赏赐呢。   而他还不得不硬着头皮谢了天子的这份心意。   当然,天子这话可也不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而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其中包括太后,让他们记得光王是个被赐了封地的王爷,而赐封地远离京城的原因是因为他造反。   朝臣们都精的很,自然明白天子这是什么意思。   就连太后也因为天子的话冷静下来了,看那驻颜丹也少了几分吃的想法,不过面上却还是很满意,对光王夸了一番不说,还给他赏了不少东西。   献礼结束后,又接着看两场歌舞,天子和皇后还有太后都先后走了,剩下就是大臣们的狂欢了。   往常这样的情形都是小官巴结上司,又或者相熟的官员们坐一起喝酒聊天,但今天不一样,这些人全凑到薛大将军这边来了,目的就一个,打听那佛跳墙是谁做的,怎么做的?   还有脸皮更厚些的,直接问能不能到将军府去吃顿饭,薛大将军可从来没被这么多围着过,还都热情的很,弄的他有些无措,想回头求助自己儿子,结果发现儿子身边也围了一群人,只薛清莲和薛清阳没人搭理。   只不过这一个姑娘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小孩,他也不好叫过来帮忙,就只能自己应付了。   不过也有人做了与众不同的选择,例如,端王。   端王原本也打算等他皇兄走了后来找薛行安或者薛大将军问问佛跳墙的事来着,没成想跟他有一样想法的人太多了,他愣是没能挤的过这些人,只能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然后就看到了没人搭理的薛清阳和薛清莲,端王过去一把将薛清阳抱走,同时让薛清莲过去跟他家王妃说话。   端王抱着薛清阳问:“这玩意儿是不是又是你家大嫂搞出来的?真是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好点东西也不给本王送一份,等出宫后本王就去找他算账去。”   薛清阳板着脸显的很冷漠,“端王爷,我还是个孩子。”   这话引得端王笑出了声,手在薛清阳脸上搓了一把,“你这么聪明的孩子少见,你肯定知道的,快跟本王说说,放心,本王不会让你白说的,”端王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两张银票放到薛清阳手里。   薛清阳:“……”我真的只是个孩子。   不过看在银票的份儿上说了也没关系吧,大不了回去后把银票给大嫂,薛清阳很快想通,对端王道:“是大嫂想出来的,先前我爹介绍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大嫂说了,做法很简单,就是需要食材,咱们京城不临海,很多食材都买不到也不好买,所以以前才没人做过。”   端王想着自己怎么都是个王爷,买点食材有什么难的,“都是些什么食材?”   薛清阳摇头:“具体有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大嫂说多数都是海里的,你还是去府上问大嫂吧,或者等大哥有空了   你问他也行。”   薛清阳说完就从端王腿上跳了下来,然后银票整整齐齐的揣好,又回位置上乖乖坐着去了,同时在心里觉得几句话就能换两百两的银票,真是太值得了。   端王笑了下,决定不跟小孩计较,过去找自家王妃,疯狂暗示她从薛清莲口中套话。   不过薛清莲知道的也没比薛清阳多多少,要知道更多的还得他亲自去将军府问沈然。   端王想了想让薛清莲给沈然带话:“跟你们家大嫂说,上次他让本王问的事已经有消息了,让他准备好吃的,明日本王就带着王妃上门。”   薛清莲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但带句话还是可以的。   然而他们完全没想到的是,别说是明天,就是后天再后天,想进将军府吃佛跳墙的人也一个没少,甚至更多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蹭饭   沈然是没想到薛行安等人进宫给太后贺寿,回来时还带了一群人回来,准确的说是这些人厚着脸皮跟上来的。   薛大将军作为一个只知道吃,连海鲜都认不全的人自然不知道用了哪些材料,是在哪儿买的,这佛跳墙又是怎么做出来的,那些大臣们围着他问了半天跟白问差不多。   薛行安倒是知道的多些,可光靠说也没什么用,这些大臣们个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估计连自家厨房都没去过,跟他们说了也记不住,于是最后就变成集体跟着薛家人到将军府了,全是是来蹭吃喝的。   那佛跳墙是一次煨了两坛的,一坛送进宫里,另一坛等薛大将军他们从宫里回来后一家人一起吃,沈然算着时间让人把坛子送到平日吃饭的地方,坛子才刚放下就听下人说薛大将军他们回来了,沈然急忙跑去接人,结果下人喘口气还有后半句。   “少…少夫人,除了老爷他们还来了好多大人们,连咱们门口都被堵住了。”   沈然:“……所以是发生了什么?”   来禀报的下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已经被吓着了。   沈然让人叫管家到门口去迎接,沈然又回去让人把佛跳墙抬回厨房去,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他直觉跟这佛跳墙有关,今儿这一顿怕是吃不成了。   人都来了,也不能不放人进来,这些朝廷重臣进了这并不怎么大的将军府后就更挤了,不过没人在乎这些,有人一进门就说已经闻到了佛跳墙的味道,让薛大将军不要藏着掖着,赶紧端上来让他们尝尝。   要是不答应就把他们家的厨子给带走,总之今日不能白来。   薛大将军给薛行安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找沈然问问这要怎么处理,总不能真让这些人留在将军府等着吃吧。   薛行安找到沈然的时候,沈然也在想对策,等一看到人就开始问薛行安到底发生了什么,薛行安简短的把经过说了一遍,同沈然猜的一样,就是为了佛跳墙来的。   沈然道:“吃也就今日能吃一小碗,多的没有,厨子不外借更是不可能让他们带走,要想学这佛跳墙的做法也成,每人一千两银子,派个府上的厨子过来学,咱们还给提供海产品进货渠道。”   薛行安听完有点懵,实在没想到自家夫人短短时间内已经想到几种赚钱的法子了。   他诚心发问:“这厨子上门学做菜我能明白,可这海产品的进货渠道我们上哪儿找,毕竟我们自己都不怎么买的到。”   沈然微微一笑:“放心,以前是没人买,自然少,可如果需要的人多了,这生意自然做的起来,长期在水上跑的人比我们有经验,知道怎么把活物运过来。这生意也不用咱们出面,让端王安排手下人去做就成,他好歹是个王爷,这些大臣多少是卖他点面子的。”   “生意门路是咱们提供的,赚来的钱就跟端王平分!”   沈然想的挺美,薛行安思索了下觉得也行,“那我上前头去说说,你安排下人给盛佛跳墙吧,每碗不要太多,未免不够。”   沈然点头,两人分头行事,他先让盛了一半起来给自家人留着,接着才让人把剩下的半坛抬到了前厅,当着这些大人的面分。   在沈然到的时候薛行安已经同这些大人们说好了,家底丰厚的自是当场就答应下来,说明日就让厨子带着银票上门来学,家底一般的就说考虑下,但看着也很心动。   至于提供进货渠道,对他们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毕竟薛家的人买过,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哪怕薛家要在中间赚点钱他们也不在意,毕竟吃这一口还是承了薛家的情。   分佛跳墙的时候沈然还说了,   每个上门的厨子除了能学怎么做佛跳墙外,还额外赠送两道其他菜的做法,保证是大家没吃过的。   那些在考虑的人听到这话后也不考虑了,没吃过的菜,虽比不了佛跳墙,但味道肯定是不错的。   半坛子佛跳墙很快分完,众人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有人问沈然明天还做不,大有明天也还要来的趋势,沈然赶紧摇头拒绝,他们家穷,经不起这么吃,更何况京城内确实不好买海鲜。   听说不做,很多人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不过也没用薛家人宽慰,他们自己似乎想到了什么,心情又好了起来。   众人纷纷告辞,临走时还不忘说明日见。   薛大将军没多想,明日要上朝,那肯定是要见的。   然而……   薛清莲帮端王带的话带到了,刚好沈然还有别的事要找端王,于是就让厨房的人收拾了一桌子好吃的,打算等薛大将军下朝,端王他们来了后开吃,结果菜才刚开始往桌上摆,下人又急匆匆跑来找沈然了。   “少夫人,外面又又又有好多人来了,还是昨天那些,都跟着将军一起来的,将军让我赶紧来通知您一声,菜做好别先别端上来。”   沈然:“……”   “昨天不是说了今天没佛跳墙了吗,怎么还跟着一起来。”   下人也很委屈,“我偷偷听到那些大人说咱们家佛跳墙做的好,别的菜肯定也好吃,想来尝尝……”   服了!   沈然倒没让人撤了桌子上的菜,只是把管家叫了过来,让他赶紧安排人去买菜,另外府里有空的人都到厨房去帮忙洗菜切菜去,既然这些人想要吃饭,那就让他们吃,不过不能白吃就是了。   沈然自己则是叫上薛行平薛行宁两人去前面接人去了。   薛大将军被缠的也很无奈,以为昨天吃一顿就算了,可没想到今天还要来,这人脸皮厚的很,还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最主要的是他作为一个武将还说不过这些文臣,以至于进家门都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沈然带着薛行平两人出现的时候薛大将军就跟看到了救星似   的,赶紧跑过来,“行安媳妇儿啊,你看现在可怎么办,这些人都闹着要在咱们家吃饭,哪找饭给他们吃啊。”   沈然将薛大将军被逼着这样,有些想笑,连忙说:“爹,您别担心,我有安排,有的吃,除了佛跳墙,其他都成,不过得等一等,没那么快能做出来,或者说让这些大人们把他们家厨子叫过来一起做。”   薛大将军看看跟着他来的人,比昨天还多,“这能做的出来吗?”   沈然道:“爹,放心吧,你去跟他们说说,要么等,要么就请家里厨子过来,咱们晚上吃好的,说不定我还能抽空去请个说书先生来给他们说上一段。对,不要忘了说每家交一百两银子,咱不能白吃。”   薛大将军再三确定能安排的过来,这才过去跟那些大臣们说了,这些大臣们答应的挺爽快,上门就是来吃东西的,借个厨子而已,多大的事。   至于银子,前面那一千两都给了,这一百两还真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看薛家这架势,他们今天应该能吃的不错。   当然,也有人“趁火打劫”提出让家里夫人也一起来,毕竟厨子都带走了,夫人在家里没得吃,不太好。   可能实际原因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佛跳墙的事在昨日已经传遍了,反正这些官眷没不知道的,不少人因为吃独食回家被训了,今儿抓着机会自然是要提上一提的,否则晚上回去还得被训。   人已经这么多了,再多几个也没事,沈然都答应了,不过   这一答应,增加的人数就不是几个了。   招待人的事先交给薛大将军,薛家好几位将军,加上薛老爷子,足够了,等会儿女眷来了还有薛大夫人他们,倒没他什么事。   沈然抓紧时间到厨房去吩咐了一番,还给厨子列了个菜单,让他选会做的做,不会的就留着,等他忙完别的事过来说做法。   完了再让薛行平和薛行宁两人充当管家的角色,在院子里做布置,现在天气是有些热,不过等会儿吃晚饭的时候就刚刚好了,布置的样式沈然给画了个勉强能看懂的草图就让他两去琢磨去了。   随后,沈然又把家里会做木工的人找了过来,让他们锯木头,跟糕点差不多大的小方块,同时把薛清荷跟薛清莲她们喊了过来,让在上面写字,沈然还让人去买了一些围棋回来,每个人都忙的热火朝天,他自己也没闲着,开始写各种旗的玩法。   现在条件有限,沈然就只打算写五子棋,象棋还有他小时候玩儿过的象狮虎豹这种斗兽棋,让这些人打发打发时间。   薛家几位姑娘写完了木板上的字后又来帮沈然誊玩法,毕竟他这字依旧没什么长进,拿出去挺丢人的。   沈然就开始给木板划线,分楚河汉界,再就是画格子,让这些临时做出来的棋子有地方可放。   而在薛家忙成一团的时候,端王府的马车到了将军府门口,端王刚想跟他家王妃下马车,就看到后面突然来了一长串的马车,还都挺急,然后他就在将军府门口被人超了。   今日的马车就是一辆普通马车,也没认出来是他,自然也就没人对他客气了,所以端王不仅没能下成车,还成功被一辆又一辆后来居上的马车给堵在了将军府门口。   端王:“……”   端王妃掀开帘子看了看外边,一脸疑惑:“这是怎么了?出大事了?”   端王也不知道,“看样子也不像是出事儿了,可一个两个都急急忙忙的,不知道搞什么。”   然而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马车过来后还有很多人背着装各种刀的箱子跑到了将军府门口,偶尔还有几个骑马过来的,但背着的箱子里清一色都是刀,看着更像出事了。   端王和端王妃面面相觑看了好一会儿,端王妃说:“让车夫去问问看,若真是有什么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毕竟你同薛少夫人是朋友。”   端王吩咐车夫了一声,让他去问问,自己看着外面叹气,“早知道昨日就不该偷懒的。”   平日里消息灵通的端王昨日在府里回味了许久佛跳墙的味道,甚至连手下给他汇报消息都不愿意听,于是就对将军府昨日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端王妃笑他,“现在知道了,这一口吃有那么重要吗?”   端王还没回话,车夫就回来了,同端王说道:“王爷王妃,这将军府的守卫说这些都是朝中诸位大人们的家眷和厨子,家眷是来府上吃饭的,厨子是来帮忙的。”   端王听完转头看自家王妃,“吃一口有那么重要。”   然后端王就怒了,“这些人肯定是来跟本王抢佛跳墙的,胆子太大了,看本王怎么收拾他们!”   端王气冲冲下了车,这会儿还没进门的各位夫人们认出他来了,纷纷同他行礼问安,最后聊到是不是也是来将军府吃饭的,听说今日要做许多好吃的,她们都想过来尝一尝,还问端王是不是跟她们一样。   端王心想,当然不一样,你们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而他是让沈然准备好过来就吃的,不过这话他不能说出来,甚至有火也不能发,就这么生生的憋到气不起来了。   最后还是端王妃让他进去找沈然,这些人她来应付,端王才得以脱身。   端王兴冲冲的去找沈然,想要快点吃到心心念念的佛跳墙,他觉得在门口的时候就已经闻到味道了,结果一进门就被堵在前院的众大臣们给拦住了,大家都说,没想到端王也跟他们一样好一口吃,而且让端王安心,今天一定能吃到好的,他们把自家厨子都给借出来了。   然后端王被缠住就没能走得了,心心念念的佛跳墙自然也没有了。   不过好在沈然没多久就出现了,让众人移步花园,那边准备了一些小甜点和一些小玩意儿可以供他们消磨时间。   众人随着沈然到了花园,然后人过书的文,纸上介绍了棋,又写了玩法,根本不用沈然盯着他们也能自己玩起来。   而端王终于有机会挤到沈然身边跟他说话了,他想说的也只有一句:“本王的佛跳墙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 自助   端王的佛跳墙还是没吃成,不仅没吃成,还被沈然指使的团团转让他陪这些大人们好好玩儿,安抚好人,让他们不要着急,吃的在做,晚些就能上。   本来是凑上门蹭吃的,也生生被沈然搞成了一个临时大型聚会现场,大臣官职不低,死对头也没上门,夫人们出身虽不一样,可在外面多少会收敛点自己的本性,知道怎么做人,场面挺和乐的。   沈然又派人去找薛行安回来,自己则是去了厨房,这么多人吃饭,每个人的口味也不一样,再则是家里的桌子也不够,不能让他们一桌一桌的坐,所以沈然的想法就是做自助餐,菜全部摆出来,自己想吃什么就去夹什么。   除此之外,沈然还让煮了火锅的汤底,到时候端出去,旁边放上配菜,要吃就自己烫,口味不一,选择众多。然后还有煎猪排,给煎好切成小块,夹了直接吃就行。   从其他大人家来的厨子也是各有神通,沈然就让他们每个人做一两道自己的拿手菜,会做甜品糕点的也多做些,吃了后还能带点走。   后厨热火朝天的忙着,前院也同样热闹的,大臣们下棋,算计,赖账,全然不在乎什么名声面子。夫人们聚在一起,家长里短的聊,也未觉得无聊。   薛行安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般情形,即便是有暗卫提醒过,薛行安还是有种走错门的感觉,不止如此,所有人都在忙,忙到都没人注意到他这个大公子回来了。   薛大公子大约也是头一回这么没存在感,感觉新颖。   他把自己当个局外人一般,绕着整个薛家转了一圈,看到下棋下的正高兴的时候被家里官家催着交伙食费的诸位大人们,看到聊天聊的正火热的夫人们突然站起来喊一声茶水没了糕点没了,看到忙前忙后一直没停过脚的薛家下人,看到厨房里挤的都转不过身手上却没停过的厨子们,颇有些别样的味道。   刚好转完一圈,沈然从厨房里钻了出来,看到薛行安便直接朝他跑出来,扑进人怀里,“你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这些人多烦,又来蹭饭吃,害我中午饭都没吃成就开始忙。”   虽然收了银子,但沈然依然觉得委屈。   薛行安好笑的摸摸他的头,很配合,“累着了吗?还有什么事没安排的,你跟我说说,我去做。”   沈然等的就是薛行安这话呢,把手递给他,“累了,给揉揉。”   薛行安给他揉手,“辛苦你了,一个人要忙这么多事,回来时我看到那些大人们在下棋,跟我们平常下的围棋不一样,也是你想出来的吧。”   “谁让我管家呢,人都上门来了也不能赶走,而且收了他们银子总得让他们满意,说不定以后也能看在这顿饭的面子上不找咱们家麻烦呢?”   “恩,还是你想的周到,还有事要做吗,需不需要我做什么?”   “都差不多了,等会儿上菜时过去盯着就行,你还没吃饭吧,我让小双子送了菜到咱们房间,先去吃点,垫垫肚子。”   薛行安拉着沈然的手,“一起,你不是也没吃吗,还忙了这么久,肯定饿了。”   沈然没拒绝,他确实饿了,两人回房间腻腻歪歪的吃了顿饭,等出来时太阳已经快落山,大部分的菜已经做好了,丫鬟们正等着沈然的命令看是否上菜。   沈然去让下棋的大人们歇了,让丫鬟们端水来给他们洗手,完了就开始上碗筷,上菜,一道道的,很快就把整个长桌摆满了。   沈然去找薛大将军说了几句,随后就听到薛大将军中气十足的声音,“诸位,今日的正餐就要开始了,今日这一餐是自助餐,诸位看上什么想吃什么都可以自己取,不限量,直到你吃饱为   止,桌上共有八十八道菜,天南海北,哪个地方的菜都有,还有许多你们从前没吃过没尝过的新菜,包你们今日能吃的满意吃的高兴!”   薛大将军说完,自己第一个冲向了桌子,拿起筷子就开始夹菜吃,中午被这些人打搅的他连午饭都没吃成,可给饿着了。   平日里都是被伺候着吃饭的大臣和家眷没听过什么自助餐,可那桌子上的菜冒着热气泛着香气,还有薛大将军一副要横扫全部菜的样子让人很心动,这些人再一想,他们可是给了银子的,管他什么餐,吃就对了。   然后全部涌上长桌,碗筷管够,旁边也有椅子给坐,不过开吃了后就没人想着要坐了,端着一个碗,围着桌子转着圈吃,酸甜苦辣咸什么味儿的都有,也确实有许多从前他们闻所未闻的菜,吃的连连赞叹。   夫人们原本还挺矜持的,但在吃了几口菜之后就已经去他妈的矜持了,抢菜的速度一点不亚于这些大人们。   最受欢迎的是几道凉菜和火锅,都是沈然前世吃过,这个时代没有的,鲜香麻辣,吃着开胃又带劲儿。   期间沈然还让在厨房忙碌的厨子们悄悄过来看了下,毕竟对厨子来说,做出来的东西被人喜欢对他们来说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   厨子看着自己做的菜被吃光,又让他们赶紧上新,确实挺高兴,也干劲儿十足,回厨房继续忙碌去了。   沈然跟薛行安看了会儿也混入人群中开始吃东西去了,虽然这些沈然都吃过,但这么多好吃的凑在一起,那就是享受啊,必须得吃个肚圆才行。   到结束时,薛家厨房几乎被掏空,管家买来的肉菜都没什么剩下什么,而端上桌的也吃了七七八八,一个个高官大臣,豪门贵夫人的也吃的完全没了形象,虽然撑不行,但依然回味无穷,觉得这一百两太值得了。   还有人琢磨着明儿也可以来,又或者缓一缓,过几天再来,大不了交伙食费。   沈然也是服务周到,给每家的厨子包了五两银子,让每人带了一些能带走的菜。而前面的那些主子们也是每人一份布丁甜品,吃的开心,走的时候也开心。   等把人挨个送出将军府大门后   ,沈然才重重吐了一口气,“总算都走了,累死了。”   这话才说完,沈然一转头就见端王用极其幽怨的目光在看着他。   沈然:“……王爷,我做错什么了吗?”   端王悠悠的说:“你是不是又忘记什么事了?”   沈然很茫然,“什么事?没有啊,佛跳墙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现在没材料做不了,哦,对,我想起来了,咱们合作下,做个生意怎么样?”沈然猛然想起自己还没跟端王说正事呢,于是拉着他往旁边站了些,一副要开始谈合作的模样。   可端王依旧很幽怨,“本王要说的不是这个,哼,你果然忘记了,快把本王的狗还给本王!”   提到狗,沈然就想起来了,他还欠着端王一件礼物呢。   沈然无辜的挠头,“原本我也是记得的,但从端王府出来就碰到光王来找茬儿了,之后一直都有事,我想出门都不敢出门,所以就给忘了……”   “哼!本王才不管你有事没事,总之你没做到,本王今天就要把狗带走!”端王盯着沈然,态度很强硬。   沈然理亏,同他说好话,“那个,王爷,我真的知道错了,这次我有个大生意,能赚钱的生意跟你一起做,要不你看着钱的份儿上原谅我?我保证这次绝对不忘,过几日就能给你送到府上去,成吗?”   端王冷漠的表示:“你在本王这儿已经没有信誉度可言了,要做生意可以,你把答应本王   的事先办了再谈,还有那两条狗本王今天一定要带走,你想要的话就拿你欠本王的礼来换。”   端王已经打定主意要给沈然一点颜色看看,免得他老忘事儿,自己也一直拿不到心心念念的新玩意儿。   “哦,好吧,那我让人带你牵狗,这次你放心吧,肯定能给你送府上去!”因为理亏,合作的事也还要借端王的光,沈然决定表现的识趣点。   反倒是端王见沈然答应的这么爽快有些不敢动了,“你又打的什么坏主意?本王可告诉你,如果你是不想养那两条狗了,本王本你没完。”   沈然:“……王爷,我在你眼中是这种人吗?”   端王持怀疑的目光,“难说。”   沈然觉得委屈,刚好薛行安安排完事从旁边路过,沈然立即把人拉了过来,“跟你王爷解释解释,我对那两条狗很好,很喜欢它们,还给取了名字的。”   薛行安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他可以证明沈然对包子馒头确实挺喜欢,毕竟是目前唯一没无视的动物,沈然能不喜欢吗。   薛行安不会说谎,而且也没必要,端王姑且信了沈然这话,“那最好,本王就不牵它们走了,但合作的事情必须等你把欠本王的东西拿出来后再谈,你自己看着办吧!”   沈然立马赔笑,“放心放心,这次绝对不忘了,我今晚就是不睡觉也一定把图给画出来,明天就去找人做!”沈然再一次差点对天起誓的保证。   端王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并且觉得以沈然这么爱钱的性格,这次应该靠谱,然后端王就带着端王妃走了,走之前还坑了一堆甜品带走,表示他在家等沈然的好消息。   沈然这次是真记住了,虽然那些厨子还没送过来学习,但海鲜买卖这事得做起来,就算不供给这些官员家里,供给酒楼也成啊,大不了他再卖几个做菜的法子出去。   沈然想的挺美,为了能尽快跟端王达成合作,回房间后就开始趴在桌上画样图了。   薛行安在旁边陪他,时不时的指点下他线条该怎么画才好看,怎么画比较直,沈然按照薛行安说的话,画的也没比原来好多少,最后样图是画出来了,可一如既往的难看,沈然很茫然,“道理我都懂,我也按照你说的画的,可为什么还是这么难看呢?”   薛行安看了半响,也没有答案,最后安慰的拍了拍沈然,“大约是天赋吧,就好比你比别人回做生意能赚钱一样,这些是我们学不来的。”   沈然撇嘴,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安慰到,没天赋这东西不值得高兴。   不过好在这图到底画出来了,薛行安再给誊一遍,就能很清楚的看到上面画的是什么了。   沈然给薛行安解释:“这是个台球桌,球是这种,圆圆的,外面是皮革缝制,里面可以用木头也可以用黄铜做,端王毕竟是王爷,就给他用黄铜做好了,然后这个呢是打球的杆儿,这样用的。”   沈然边说边给薛行安比划,“这个玩法挺多,不过我以前不怎么玩,所以不太熟,等做好后让端王自己琢磨去,他要是高兴还可以弄个专门的台球室,供那些公子哥们玩,反正他们都有钱,这种东西又能显身份尊贵。”   薛行安大致了解这东西怎么玩儿了,确实适合公子哥们,“也可以在咱们府里放一张桌子,等二弟三弟还有清阳他们没事的时候可以玩儿,消磨时间。”   “没问题啊,放两张好了,我们再顺便做些羽毛球排和羽毛球出来,大家闲着都可以打。”   顺便做的事沈然速度就很快了,直接在纸上把羽毛球拍和羽毛球的样式都画了出来,拿给薛行安,“你明日出门的去找找人吧,我就不出去了,再熬上一段时间。”反正他是坚   决不会给光王他们找他的机会的。   提到光王,沈然就想起薛行安同他说的光王给太后献驻颜丹的事,这两天被上门蹭饭的人给耽误了,他都没时间好好问问这事儿。   “你说那驻颜丹有什么用,为什么要献给太后,而且还是这么光明正大的,总觉得他动机不纯。”   薛行安道:“他一直把想法摆在明面了,谁都知道他的野心,驻颜丹的事皇上应该会查,如果有问题也不会让太后服用的,即便没问题也不会,暂时还没收到消息,我们也不必太过担心,皇上会防范着他的。”   沈然点头,这他都知道,不过说是这么说,但他总觉得光王这进京的计划才开始。 第一百五十四章 出门   次日,薛行安吃过早饭,打算出去给沈然找人做台球桌和羽毛球拍这些,不过人都还没出家门,宫里就来人了,让薛行安进宫,说是等早朝结束后皇上要见他。   他们没想到昨晚才说过,今天就来了。   薛行安把要给沈然办的事交给了管家,自己同宫里来的人一起进宫去了,不过临走之前没忘记叮嘱沈然不要出门。   沈然乖巧点头,觉得这京城大概又要流血了。   做台球桌这些事交给了管家,沈然也没心思去管,一直在家等薛行安回来。   结果等到中午的时候薛行安没等回来,倒等来一群纨绔子弟,捧着银两带着自家厨子说要来吃饭的,还有人直接抱怨,说爹娘昨日都来了就是没叫他,回去后就一直说将军府的饭好吃,他听心痒痒,就过来了。   结果来的路上发现还有许多人跟他抱着同样的想法,然后就结伴而行,一起出现在了将军府门口。   当沈然知道前因后果后:“……”谁能想到将军府有朝一日是靠饭菜做的好闻名于京城官员这个圈子的呢?   人在门口堵着,说不放把不太合适,放吧,沈然又担心薛行安,自己没那个心思招待人。   最后还是下人禀报给了薛大夫人,薛大夫人把薛行平和薛行宁拉了出来让他两去招呼去,流程就按昨日的来,人家厨子银票都带来了,总不能不让进。   沈然没什么意见,自己也换到房间发呆等人去了。   不过沈然并没能躲多久,这些公子哥儿们对沈然这个将军府大少夫人那是久仰大名却素未谋面,今日都上门来了,还不见一见,多亏啊。   然后他们就逼迫了薛行平和薛行宁一番,最后两人只好来找沈然,同他说明情况。沈然想着薛行安只是进宫,应该没什么事,也就答应了。   正好他想结交一些人,都不用端王牵线了。   这些公子哥们也在下棋,不过不太熟练,沈然一出来就拉着他问到底怎么玩儿,他们不像那些大臣们,能拉的下脸面,纨绔子弟嘛,除了吃喝玩乐其他什么都不会才对。   沈然挨着解释了下,还陪他们玩了好几局,这些人慢慢也能上手了,也觉得说过几句话了,大家都熟识了,开始聊起薛行安和沈然的事来了。   有胆子大的直接问:“你这么聪慧,从前出身也不低,也甘愿嫁给一个男人?”   薛行平和薛行宁听到这话都不太高兴,想上前拦人,不过被沈然制止了,沈然倒没觉得这有什么,虽然这个时代男人也能成亲,但大多数都是养个男宠,或者是一些小门小户娶男妻之类的。像薛家这等二品大员家还能有个长子男妻,实在太过少见,这些人在心里憋了挺久的。   沈然笑着点头,“甘愿啊,喜欢一个人为他做什么都愿意,别说嫁给他了。”   “可你们这样,不就没有子嗣了吗?”有人道,好像不太能接受。   “人活着又不是为了传宗接代,是为了自己活,能保家卫国建一番事业也不错,若是不行,就把自己顾好,我们又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无愧于心就成。”   见沈然愿意谈,这些人就挨个的问,反正之前没想明白的事都一股脑的问了出来,只要没人身攻击的沈然也都回了。   不过等说的七七八八的时候,突然有人来了句,“难怪薛大公子愿意娶你,长的不错,嘴皮子还利索,”说话的语气还有点酸。   沈然猛然看过去,嘲笑似的问了句:“难不成你也喜欢我家相公,这么酸。”   那人道:“不,我是替你不值,有这般才华这般想法,出相入仕那一样不比嫁   给一个男人好。”   沈然偷偷翻了个白眼,越听越不舒服,直接怼了回去,“我乐意呀,千金难买我乐意。”   那人被沈然这态度给气到了,一甩手,“哼,算我多管闲事!有你后悔的时候。”   周围人不知道谁接了句,“可不是多管闲事,人家的家事要你操心。”   然后就是一篇哄笑声,那人被笑的很是气恼,最后一甩袖子走远了。   人走之后就有开始安慰沈然,让他别放在心上,这人说话不过脑子,他们也不乐意跟他玩儿,下次有事绝不带他来了。   沈然点了点头,这种人的话他自然不放在心上。   不过这些人帮他说话,虽然有点严重自来熟,不过也不坏,沈然还特意去厨房又让厨子给他们加了几道菜。   吃的正欢的时候薛行安回来了,沈然连忙丢人众人跑去接人,先是围着薛行安转了一圈,确定没什么异常,脸色也没多大变化才放心了,问他:“皇上叫你进宫是说光王的事吗?有没有留他吃饭?”   薛行安摇头:“等会儿再同你说,还没吃饭。”然后他指着那一群吃的正欢的公子哥们问:“这又是什么情况?”   “说昨天爹娘都在咱们家吃了,没带他们来,不甘心,所以今儿自己带了银票和厨子上门来蹭吃的,”沈然说完摊了摊手,他也很无奈。   行叭,薛行安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那边在吃饭的公子哥见他们两站着半天不过去,就开始叫沈然,让他把薛大公子带过去让他们见见,沈然莫名有种带对象见朋友的错觉,不过也还不错。   薛行安的名字在这些纨绔子弟当中那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反正京城的公子哥们除了跟薛行安一样从小读书就好,才华横溢,又早早能成家立业的,其他人都不太喜欢他。   但是今日见了一面,发现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的,顶多就是比他们好看些,好看就好看,反正都成亲了,也碍不着别人,于是自来熟的公子哥们拉着薛行安一起开始吃吃喝喝,到后面甚至变成了把酒言欢。   薛行安甚少参与这样的   场合,开始也有些无措,不过后面发现都不用他说什么,已经有人把话给全说了,他只要负责点头就成,也就没那么排斥了。   这顿饭吃的挺久,这些人走的时候太阳都下山了,临走前带着自家厨子在门口同沈然和薛行安挥手,表示以后他们还回来的。   沈然已经无所谓了,来就来吧,反正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   等把人都打发走了,沈然赶紧拉着薛行安回了房间,问他:“皇上让你进宫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光王的事?他打算动手了?”   “不是,是太后病了,光王以为太后伺疾为由要求在京城多留些时日,太后也帮着求情,所以皇上答应了,皇上让我进宫是让我盯着光王和闵王的动静,既然不走,那肯定是想要动手的。”   沈然听的有点迷糊,“这太后为什么要给光王求情,他不知道光王想要夺她儿子的皇位吗?还是光王跟太后也有什么关系?”   “不知为何,从寿辰过后太后就病了,第二日就宣光王进宫,光王这两日一直在宫里都没离开过。”   沈然还是觉得奇怪,“太医没查出是什么缘由,还有那个驻颜丹,太后吃了吗?”   “同你上次一样,什么都查不出来,驻颜丹没吃,不过听说那块玉被丫鬟不小心给摔碎了,丫鬟被处死,太后许是受了惊吓,就病了,说是不重,但身边离不了人。”薛行安解释。   沈然吐槽:“本身也没离过人,不过是受惊了,光王一个王爷还得亲自   在跟前伺候着,也是够有心的。”   “那你这些日子又要忙了,不过光王在宫里的话我是不是就能出门了,我想到城外去看看种下的庄稼,还有城西那边,也得过去安抚安抚。”   薛行安思索会儿答应了,“多带些人,光王虽然人在宫里,可他手下不在,他想见就回派人盯着咱们将军府,你只要一出门他肯定能发现的。不过总躲着也不是办法,你别跟他走,有什么话到将军府门口说都成。”   “好,把他们的事解决了,咱们就省心了。”沈然说着,脑袋凑过去靠在了薛行安肩膀上,幻想了下没有麻烦的未来。   第二天一早,沈然和薛行安就分头去忙去了,沈然同薛行平还有高朗小双子一起去城外,出城的时候很顺利,没人拦着,沈然也觉得高兴,至少不会影响他到城外看去庄稼。   种子培育不能跟现代比,对比也只能做简单的对比,但施过肥的比没施肥的要好,而且在不同的地方种不同的东西效果也不一样,这些有经验的在比较过后已经得出了一些结论。   沈然看了地里长出来的各种苗之后,觉得可以扩大下他们的种植面积,同时在周边的村子推广下沤肥这事儿,只要等今年种出来的庄稼收货了,就能大面积推广了。   老农们都觉得成,不用沈然说,自动把跟村里人说沤肥的事包揽了下来,沈然就笑着说,等到过年的时候给他们送礼,工钱也翻一倍,这些人听的高兴,也觉得有盼头。   城外没什么其他要做的事,看完后沈然一行人就回城,往城西去了。   到了城西,沈然才发现变化是真不小,先前来的时候是开始打地基了,现在却已经有房子修了几层了,按照先前的规划,基本都打好了地基,就等后面修楼。老街巷那边的人全过来了,这会儿工地上到处都是人,还有砖块水泥,各种小推车,忙的热火朝天。   而且这些人还很有干劲儿,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时不时的看一眼那些在修的楼,眼里充满了期待。   沈然喜欢这样的生活态度,他们觉得前面有路可以走,能把日子过的更好,这些人都在努力的活着,想要活的更好。   沈然没去打扰他们,只让高朗把德叔叫了过来,问了下最近的情况,德叔看到沈然很是高兴,请他去一旁临时搭建的住处坐下歇会儿,沈然没拒绝,同他一起过去,路上德叔也在同沈然说这边的情况。   “除了之前抓到的那些个想往水里下药的,没出过别的事,我们现在人多了,晚上也有人巡逻,姚大那小子还抱了好几条狗过来养着,只要一有动静狗就回叫,我们就起来看,什么都东西都没丢过。”   “少夫人介绍的这些人都是能干的,一点都不偷懒,也不用谁催着他们干活,卖力的很呢,里头有几个聪明的,我都给提拔成管事了,我想着等这地方修起来后少夫人你也要用人,就先给培养几个出来,等以后熟悉了,这边的事就能交给他们,也不用少夫人你经常跑来看。”   沈然想,跟在大将军身边办过事儿的人就是不一样,样样都考虑的周全。   沈然赶紧同德叔道谢:“多谢德叔,要不是你我还真想不到这些事,以后可有的麻烦。”   “少夫人客气了,我也就会点这种事,你跟大公子都是要做大事的人,哪能让你们为这点小事操心。”   “德叔,您这才是谦虚,您可是大事小事一手包办,我们才是真比不了您。”   这话听着太顺耳,即便是德叔听的也笑了起来,觉得这位少夫人太会说话。   沈然接着又问了一些事,比如日常伙食如何,还有银两够不够这些,德叔都一一答了,见没什么问题,沈然一行人才离开,回将军   府去。   路上的时候被人堵了,并未出乎意料,唯一在意料之外的是堵他们的人,不是往常最常见的闵王,也不是后起之秀光王,而是闵王长子。   沈然是不认识这位的,但薛行平认识,对方看到沈然的时候也做了自我介绍。堵他们的原因很简单,有人想见见他们。   沈然对他们这百折不挠的精神挺佩服,同时也有几分好奇,就问:“是你爹还是光王要见我啊,先说说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考虑下再去,要不然我就不配合了。”   闵王长子跟他爹不一样,一点都不好说话,听沈然说不配合,当场就拔剑抵在了沈然脖子上,“配不配合可由不得你,带走!”   闵王长子带了不少人来,大约就是防沈然不配合的。而身边这边高朗和薛行平功夫都还不错,见他要强行带人走,也摆出了架势,随时打算动手。   沈然给他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别动,同时笑眯眯的对闵王长子说:“你这样对我,我觉得你回去后要挨打,你信不信?” 第一百五十五章 沈雅   双方不可能在大街上兵戎相见,即便闵王长子太多很强硬,人也带的不少,但沈然这边有两个功夫高的,只要动起手来就会吸引百姓的注意,事情闹大后可就不好话说了,尤其是闵王和光王还一心想着要造反的关键时刻。   沈然怼了闵王长子几句后对方脸色很不好看,黑着一张脸看他,“你想怎么办?父王说了,若见不到活人,带死尸回去也一样。”   沈然惊呆了,“你们不会是想搞什么秘法吧,连尸体都不放过,太恶心了。”沈然非常嫌弃的摆了摆手。   闵王长子:“闭嘴!你不许在说话,否则我就一剑砍死你!”   “哦,”沈然很配合,乖乖的闭嘴了。   闵王长子将视线转到薛行平身上,“你说,是动手还是直接人本世子带人走?”   薛行平看着闵王长子有些一言难尽,忍不住回头看了沈然一眼,然后就发现沈然的表情跟他差不多,这人怕不是傻的。   重点是,以前没发现,并且还觉得他很精明。   闵王世子还有些暴躁,抵着沈然剑改为指着薛行平,“快说,再不说本世子废了,我可不管其他人死活!”   沈然没忍住,说话了,“那什么,世子,你知道他是谁吗?”沈然指着薛行平问闵王长子。   闵王长子哼了一声,“本世子管他是谁,凡挡路的人本世子绝不留情!”   沈然叹了口气,“这位呢,将军府的公子,你对他下手的话你爹真是没办法救你了,世子,您是被人冒充了吧,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闵王长子听到沈然这话脸一下就僵了,还有几分懊恼,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一样。   不过还没等他想起来,后面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退下吧,本王自己说。”   这声音确实熟悉,连沈然都听出是谁来了,他伸出脑袋往后了看一眼,发现果然是闵王站在后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闵王长子退下,走到后边的时候可算想起自己忘记什么事了,出来的时候他爹叮嘱他少说话或者甚至不说都成,有话让下人说,而他不仅说了,还说的不少,几乎是将自己给暴露了。   闵王走到马车跟前,笑眯眯的看着沈然,“薛少夫人,好久不见,如今见你一面可是真是难。”   沈然点头,“是不容易,想躲一些不喜欢的人也挺难的,这都被你们抓到了。”   被沈然说不喜欢闵王也不恼,道:“不是少夫人给了本王机会抓人吗,若是少夫人不出门,本王可没那个胆子去将军府抓人。”   “那王爷直说吧,找我到底要做什么,从刚才世子的反应来看,我觉得应该又要猜一番王爷的图谋了。”   “哎呀,让少夫人看见了,可真是不太好,”闵王状似懊恼的说道。   沈然:“……你装的太不像了,直说吧,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不想耽误太久,我家相公还等着我回去呢。”   闵王看着沈然,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不过沈然没兴趣继续听他废话,道:“不说咱们就走吧,高朗,驾车!”   见沈然真要走,闵王这才不磨蹭了,说道:“不是我要见你,是光王想见见你,也没什么,就是聊聊天而已,少夫人不用如此紧张。”   “可以,去将军府门口说,保证没人打扰,我也配合,私下就不用了,我相公是个醋坛子,我也不想回家闻酸味儿,更没随便跟别的男人私会的爱好,麻烦光王体谅下。”   “少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不过,也依旧让人喜欢,既然少夫人不愿意那便算了吧,总不好在大街上强行   抢人,只不过晚上睡觉的时候少夫人要小心些,说不定会有毛贼溜进将军府偷点什么东西。”闵王道,一副好心提醒的样子。   沈然潜意识觉得他们是要偷他,于是说:“你们要偷人啊,犯法的。”   在场众人:“……”   沈然看他们反应就知道肯定是想歪了,不过也是,偷人这词确实不太好。   但沈然真诚的建议:“还是别来了,你们要真来了,那我就只能早点让章司程这位妹夫早日入赘了,顺便门口也多放些守卫,免得没人抬尸体出去!”   沈然说完,不再理会闵王,让高朗驾车离开。   闵王这边也没让人阻拦,于是沈然一路上都在疑惑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就像闲着没事儿出来逗他玩一样,总不能晚上真来偷人吧?   这事儿沈然回去后也没忘记跟家里人说,不知道真假,但薛家也多了几分警惕,当即就多安排了一些守卫,还要加强晚上的巡逻。   薛行安这天回来的很晚,脸上带着明显的倦意,沈然顾不上说自己这边的事,就问他怎么了。   薛行安道:“查到一些事,跟光王有关的,这次他来京城明面就带了几百人,可实际上后面还跟着好几万大军呢,再加上闵王在城外的私兵,这次没那么好应付了。”   “先前一点都没让人发现?”沈然问,这么多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不引起人注意那是绝不可能的。   “不是一起来的,从定州到京城少说也得走两个月,分开走,再加上有光王一路吸引注意力,确实不容易被发现,到了京城后这边躲藏不容易,才会被发现。”   沈然摇头,“不是不容易,只怕是有意让咱们发现的,毕竟到现在都还没查到闵王的私兵藏在什么地方,以至于他们的行为总让我觉得他们并不是真想造反一样。”   “是很奇怪,”薛行安也想不明白。   沈然拍拍他,“算了,我跟你说说我今天遇到的事吧,又被闵王堵住了,不过这次有幸,见了一下他儿子。”   沈然把事都说了一遍,重点在闵王长子身上,往常他们也没谁听他开过口,每次出城后都让他们的人跟丢,所以他们先入为主   觉得这人很聪明,这次一接触才知道这人不仅不聪明还有点傻。   所以这样的人不值得闵王为他大费周章谋朝篡位,而且从光王进京后闵王几乎都是在为光王办事跑腿,总感觉这一切都是为光王谋划的,而他自己和儿子都是放出来吸引他们注意力的而已。   沈然大胆的想:“总不能光王真是闵王跟他娘生的不成,不然他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薛行安一样想不明白,这件事他们已经讨论许多次了,依旧没有答案。   薛行安揽着沈然,“早些睡吧,若晚上真有人来只怕还得折腾一番。”   “好,”沈然打了个哈欠,也确实困了。   这一夜果然没太平,即便薛家增加了许多守卫,巡逻的人也多了,可还是有人进了内院,当然,薛家这边没谁怕的,很快就全部出动来抓刺客来了,沈然被吵醒后也跟着薛行安一起出了门。   来了不少人,但只抓住了一个,其他人全部当场死亡,不是被杀,而是自杀,好像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个被抓的人护送过来一般。   等抓之人蒙面的面巾揭开后众人才发现这竟然是个女人,而这个女人还同沈然有几分相似。   所有人都看向了沈然,试图分辨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不过沈然自己也懵逼了好半响,才从犄角旮旯的记忆里找出了一个名字,沈雅,原身的亲妹妹。   当   初一直找人找不到,还引出别的事后沈然就没让人大力去找她了,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话实在有道理。   沈然让人把沈雅放了,问她:“还记得我吗?”   没有意向中见到哥哥的亲密,一点也不激动,反而是警惕的看着沈然,“记得又如何,难道你还会放我走不成?”   沈然有点疑惑,这个沈雅看起来似乎对他很有敌意。   “先说清楚你来的目的,再考虑放不放你走。”沈然道。   却不想沈雅嘲讽的笑了一声,“别说笑话了,沈家被你害的一人不剩,你还能放我走?我告诉你沈然,你用不着假仁假义,我不吃你这套,我今天就是来杀你的,我要为爹娘还有大哥报仇,你受死吧!”   沈雅喊着,下一刻就朝沈然冲了过来,没人束缚她,眨眼间人就到了沈然跟前。   不过也没给她动手的机会,薛行安和薛清荷兄妹两一左一右一人一脚把她踹出去老远,落地就直接吐血了。   守卫过去看了下,伤的并不重,便把人提了过来,只不过这次抓的很紧,就怕她再作妖。   沈然看着沈雅笑了下,“你听谁说是我害了他们的?又是听谁说娘死了的?出去这么久,还一点长进都没有,脑子里装的也还是豆腐脑,真蠢!”   沈雅猛然抬头,震惊的看着沈然,“你什么意思?你说娘没死?”   沈然摊手:“所以你一心盼着她死了?”   “啧,亏得娘和祖母一心想把你找回来,担心你在外面吃苦受罪,你倒好,盼着她们死,真是还不如不回来呢。”不知道沈雅在外面受了什么蛊惑,但给沈然的第一感官不好,喜欢不起来。   沈雅使劲儿挣扎要凑到沈然跟前来,不过被按的死死的没能动,只能狠狠的瞪着沈然,“娘和祖母都还在,她们在哪儿我要见她们,沈然你让人放开我,我要见娘要见祖母,快放开我”没了先前喊打喊杀的气势,这会儿倒是小姑娘该有的反应了。   “放心,不会让你见她们的,毕竟谁也不知道你是真想见还是想要杀她们,沈雅,我现在信不过你。”   一听说不让她见,沈雅又开始激动了,“你骗我是不是,你刚才是不是骗我的,我就知道是你把他们害死了,沈然,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沈雅一边叫嚣着一边挣扎,模样有些狰狞,被刺激大发了。   沈然:“……说你没长脑子你就真没长脑子啊的,我才是你哥,我说什么你不信,别人说的你就信,你是真想为他们报仇还是只是来杀我的,我看你也用不着找一些借口,直说你到底是什么目的吧,闵王让你来的还是光王让的?”   被沈然一番讽刺,沈雅倒冷静了几分,不过还是不太信沈然,“你让见见祖母和娘我就信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沈然嗤笑一声:“别痴心妄想了,你说不说可由不得你,而你能不能见到祖母和娘也看你自己了,来人,带下去,从她嘴里套话,不用手下留情!”   沈然直接做了决定让人将沈雅带走问话,薛家人也没阻拦他,等人被带走后就让下人把院子里的尸体处理了,明日还得去衙门报案,人都送上门来了,总得查一查。   沈然这边回头对其他人说:“我没事,沈雅这边先问问是什么情况,等明日再说吧,爹娘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他们本来是有些担心的,不过沈然都这么说了,薛家人也就让他自己拿注意了。   等人都散去后,沈然和薛行安也回了房间,只不过两个人都没什么睡意,毕竟他们怎么都想不到来的人竟是找了许久都没找到的沈雅。   沈然勾了勾嘴角,有些无奈,“难怪我们总是去晚一步,原来人家早安排了,只是我奇怪的是沈雅是没出过门还是怎么回事,不至于不知道我跟沈家的事,更不可能以为娘和祖母已经不在了。”   薛行安道:“大约是被关起来了,这些事都是有人说给她听的,还故意引导她认为是你害死了沈家人,估计是想看一出好戏吧,让你死在你妹妹手里,又或者你杀了她。”   沈然却觉得事没那么简单,而且沈雅太急于见到张夫人和沈老夫人了,只怕还有别的事。   “我记得没错的话沈雅是不会武功的,而今晚这个沈雅会,不仅会功夫还不低,要么是她从前就藏拙没让人看出来,要么被下了药或者什么,还可能,她并不是沈雅。”   沈然穿过来后是没见过沈雅的,虽有原主的记忆可也只是记忆,他并不能肯定,今晚的人是跟原主记忆里的人很像,可谁知道会不会是另一个阴谋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 暗局   有什么阴谋不知道,不过一晚上过去,暗卫们却没从沈雅口中问出任何有用的消息来,沈雅一口咬定她得见到了张夫人和沈老夫人后才愿意说,而暗卫们碍于沈雅是沈然的妹妹,没敢下手,只能不厌其烦的询问。   生生把一群平常是哑巴的人折磨成话唠了,却还没什么用。   沈然和薛行安后半夜才小睡了一会儿,起床后就听到暗卫的汇报了,沈然没怪他们,让他们都下去休息去,沈雅这边他自己来问。   沈然端着自己的早餐去了关沈雅的房间,沈雅是被绑着的,倒不担心她会伤了沈然。   沈然在沈雅对面坐下,一边吃早饭一边看他,早饭是一碗面,鲜香麻辣,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增,非常有吸引力,不过沈然自己吃的香,一点也没分沈雅一点的意思。等吃完了又开始喝汤,喝一口赞叹下味道好,沈雅原本打算无视沈然的,但他这般操作,实在没能无视的了。   最后成功暴走了,“够了!沈然,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然把汤喝完,让小双子收了碗走,自己慢慢的擦嘴擦手,“我不想做什么啊,是你想做什么吧,先通过我把娘和祖母引出来,然后当着我的面杀了她们?又或者当着她们的面杀了我?沈雅,我记得从前你也是长了脑子的,怎么,一年时间不到就丢了?”   “说说,你是被谁救走的?当初你去过香山庙没?”沈然擦完手就开始靠在椅子上开启审问模式。   沈雅听到香山庙很是意外,“你怎么知道我去过香山庙?”   “呵,你当我说的找你是假话吗,沈雅,当初沈俊为了让我替嫁绑架你了,他给我下了药,想要我死在花轿上,可惜我没死,还开始跟他作对,于是他就打算除掉你,从那个时候我就在找你了,只不过总是晚去一步,香山庙是温姨娘身边的嬷嬷告诉祖母的,我也去了,还险些死在刺客手里,也没找到你。之后又发生了许多事,我才没安排那么多人去找你。我和娘,还有祖母,一直记着你还没回来,可你呢,你做了什么?”   “大半夜跑来将军府想要刺杀我,不问青红皂白就认定是我杀了你爹你哥,还想弄死我,你真的是沈雅吗?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妹妹?”   听着沈然的话,沈雅陷入了沉默,同时还有几分茫然,好半响才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不用在乎,不过我倒确定了一些事,你怕不是我妹妹吧,看你们都能冒充她了,想来也是凶多吉少,那就没必要留你了。”沈然说完招了招手,门口的守卫很快就进来了。   在他们要去抓沈雅的时候沈雅突然叫停,“慢着,你不能动我,我就是沈雅,我之前被关起来了,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这些事都是别人告诉我的。”   “也行,你是沈雅是吧,那我问个人,爹身边有个姨娘,是个商户之女,还记得是谁吗,记得她是怎么进门的吗?”   沈雅似乎是在认真思索,想了半天才问:“你说的是朱姨娘?”   “不应该啊,朱姨娘都还记得,怎么就不记得我是你二哥了呢,毕竟你曾经说过永远不会跟我这个二哥生疏的,不管因为什么事你都会绝对信任我,我的好妹妹,你可真是让我失望。”   沈然说完直接挥手,让人将她带走,走的时候沈雅只是狠狠的瞪着沈然,却一句话都没说。   等走后,沈然才重重吐出一口气,沈雅和原身从没说过这样的话,关系虽然不错,可吵吵闹闹就没停过,又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而这个沈雅却很犹豫,显然她是不知道这些的。   在椅子上坐了会儿沈然才起身出门,走到门口就看到薛行安在外面等他,“   别担心,他们想要利用你妹妹来要挟你,应当不会对她下手,或许还要从她嘴里套出点什么来,留着她有用。”   沈然却摇了摇头,有些疲倦,“我觉得不会,留着人对他们来说就是威胁,若她真什么都说了,这个来行刺的破绽就不会这么大,至少还能糊弄我一段时间。没人觉得我是个傻子,会因为一失而复得的妹妹就丢了脑子。”   薛行安把他拉过来抱在自己怀里,“咱们再找找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确定之前什么可能都有。”   “好,辛苦你了。”沈然靠在薛行安胸口蹭了蹭道。   薛行安拍拍他的背,“跟自家相公说这话?”   “那要说什么,要不亲一个?”沈然被他一逗,情绪倒好了点。   薛行安半搂半抱把人转了个方向,“也不是不行,不过这儿有人看着不太好,还是去房间里亲吧!”   两人一起回了房,薛行安怕沈然昨晚受了惊吓,又担心沈然因为沈雅的事不高兴,所以干脆就没出门在家陪他,两人青天白日还在房里胡闹了许久才出门。   被暗卫带走的人,是不问结果的,只是这事儿远没结束,到下午的时候,竟有人往将军府门口送了一具尸体,那尸体暗卫带走的沈雅长的一模一样,沈然看后却觉得这人并不是早上的那人,而是他这个身体的亲妹妹,真正的沈雅。   人闭着眼,一动不动,身子早已僵硬,身上其他部位已经开始出现尸斑,才死没多久,更像是对他们处理了早上那个沈雅的报复。   沈然在尸体面前站了许久没说话,他在想,如果他把早上那人留下,是不是真正的沈雅也能的活下来。   薛行安一直陪在他旁边,见他一直不说话便知道他是在自责,抱住他说:“不是你的错,就算没有另一个假冒的沈雅,他们也不可能放过你妹妹的,我们所有人都是棋子,只是看谁能翻盘,谁能先成线。”   沈然深吸一口气,回道:“我知道,我只是不能接受这条命是因为我没的,我会找到害她的人的,一定一定为她报仇!”   沈然转过身时已经收敛好了所有的情绪,他把小双子叫来让他请张夫人和沈老夫人,她们是最熟悉沈雅的人,可以判断真假。   尸体被抬入了薛家的院子,谁都没想到早上才报案送走了一批刺客的尸体,转眼这院子里又多了一具,薛行安盯着那尸体看了半响,最后把高朗叫过来吩咐,“去衙门走一趟,借个仵作来。”   高朗应了一声离开,走后没多久院子里就响起了哭声。   是张夫人和沈老夫人到了。   她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哭声来表达对孩子的思念,懊恼,难过等等情绪。   沈然再三让她们确定来好几次,都肯定这人就是沈雅,虽然有好久没见了,可到底是亲生的,养在身边十几年哪有认不出来的道理。   沈然说不出让两人别哭别难过的话,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第一次同沈雅碰面就是这样的场景,阴阳两隔,再不能见。   不知道哭了多久,张夫人和沈老夫人都快背过气去了,高朗带着衙门的仵作来了,薛行安同众人解释说是想看看沈雅是被什么害死的,死了多久了。   而沈然知道薛行安这样做都是为了他,想确定沈雅死的原因,让他不要自责,不要认定是自己害的。   张夫人和沈老夫人也很赞同让仵作验尸,姑娘没了,却不能让她白死,要找到凶手,让凶手也偿命。   仵作检验很顺利,很快就判断出了死因,至于死的时间却不确定。   “这位姑娘死于中毒,是一慢性毒,少量不致命还能缓解疼痛   ,可长期服用,不出一年就会毙命。至于死的时间,现在看着尸斑不重,像才死不久,可这尸斑和身体僵硬程度不太对,而且这姑娘身上有水汽,像是在极冷的地方待久了,突然被送出来造成的。具体死亡时间老朽无能,断不出来,不过这姑娘死了不止一两天。”   薛行安听完大夫的话又给了沈然一个安心的眼神,沈然抿着嘴点了点头,沈雅不是他害死的,确实好受点,可人没了,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沈然走上前,站在沈雅跟前,手指碰了碰她冰凉的脸,闭上眼说:“你放心,我帮你报仇,一路走好,希望来生能投一个幸福安乐的家,若能去到未来便更好了,那里自由自在,定能有你一方天地。”   沈然这话说的有些糊涂,大家都不太能听的懂,却没人去纠结这些。   仵作提醒他们,尸体突然见了光,又是夏天很快就会变臭,需得尽快下葬才行。   这是沈然的妹妹,而现在沈家已经没了,薛家这边便提出要为沈雅办丧事的事,沈然没拒绝,他希望沈雅能早点入土为安。   于是,前两日还热热闹闹的将军府突然挂上了白帆,京城的官员们都收到了消息,却不知到底是谁过逝了,纷纷派人来打听,那些在薛家吃过一顿饭的公子哥们还亲自上门问候来了,听说不是薛家出事才松了口气。   沈雅到底只是个姑娘,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年龄不大,丧事也只是简单走个流程,能给她在将军府挂白帆已是莫大的颜面了,没人来吊唁,只有沈家的几人陪着她说了许久的话,张夫人和沈老夫人眼泪都快哭干了,到后半夜沈然让人强行将她们带下去休息,打算自己一个人守到天亮。   不过两人被送走没多久,一个下人出现在了沈然面前,打扮是下人打扮,可那张脸沈然却是见过的,正是想尽办法找他的光王。   光王没想隐瞒自己的身份,对沈然说:“若不是这次薛家下人出去采买,还真找不到机会进来,这守卫可真严。”   沈然冷眼看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假扮的这个人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光王随意的在沈然对面坐下,“知道你不喜欢杀生,命留着呢,这附近的人都被本王引走了,不过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不对找回来,所以本王能跟你说话的时间不多。”   沈然哼了一声,“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什么天命之人也不过是你们编造出来的,我就是个的普通人,什么都帮不了你,也不会帮,你找错人了。”   光王摇头,“你太小看自己了,你能做的事可不少,看看如今的薛家,不就被你掌握在手中了吗。本王想让你做的事很简单,本王动手时你把薛行安留住就行,否则,本王便是拼着败局也让你们薛家一个不留!”   沈然笑了声,“那你这算盘可就打错了,我薛家人就是拼到一个不留也会阻止你造反的,你们这种只想着满足自己野心和权势的人,就算坐上了皇位又如何,迟早会被推翻。我听说先皇很看重你,也给你留了不少人,你就安分点在你的定州好好过日子不成吗?”   “定州,你知道定州是什么样的地方,穷乡僻壤,荒无人烟的,连条能走的路都没有,你让本王在定州好好过日子,过生不如死的日子吗?”光王讽刺的回道。   “只有无用之人才会这么说,没有路就修路,穷就想办法赚钱,你手下能人众多还能想不出点法子来的。只不过是你自己不甘心,野心太重,又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会这样想。说白了,就是个没用的懦夫,若不是出身不错,你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沈然毫不留情的讽刺成功激怒了光王,光王蹭的一下站起来要去掐沈然的脖子,沈然飞快闪身的躲开了,“戳到你痛处了   ,所以恼羞成怒了吧,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造反不会成功的,不管有多少人帮你。只要你心里没有百姓,你永远都只是个败者。”   “像你这等自私的人,永远都不会懂什么叫心怀天下,心怀百姓,光王,你从一开始就输了。”   “啪啪啪,说的好,真不愧是薛少夫人,还是如此伶牙俐齿,朕没看错人。”   在沈然和光王口头掰头得正起劲儿的时候,背后响起了掌声和说话声,沈然和光王齐齐往门外看去,天子与薛行安等人不知道何时站在了门口。   而他们的身后有许多举着火把的将士,这一夜,要解决很多事。 第一百五十七章 抓人   天子一步一步的踏入灵堂内,看着光王,目光似乎洞察了一切般,“朕便知道你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溜进将军府的,不过让朕意外的是,你进来了也没说自己真正的目的,又是为何呢,总不能早知道朕会在这儿等着你吧?”   光王看到天子带人出现确实很意外,不过只是一瞬,之后都很镇定,“皇兄说笑了,若臣弟真有这般会算今日是怎么也不会出现在这儿的,还是臣弟不如皇兄,棋差一招。”   “这还真是皇弟过誉了,皇弟这么大的动静分明就是在给朕提醒才是,若这都猜不到,那朕就真该退位让贤了。”天子笑盈盈的把话接过去。   “也是,皇兄向来聪明,连太后都没能拖住您,臣弟实在是不自量力。”光王也并不怕,两人虽然话里话外都带暗示,可光王却一点都不惊慌,似乎觉得天子并不能拿他怎么办一样。   “还真是浪费了皇弟一番苦心,千里迢迢赶来京城,又苦心经营这么多年,都不容易。”   “皇兄也不容易,管着这偌大的江山,数万万的百姓,还要每日防着弟弟犯上作乱吗,真是辛苦。”   两人你来我往谁也不服软,只不过扯了半天也没进入主题,倒把沈然这个旁观者看着急,于是偷偷的跑去找薛行安。   只不过还没走两步,光王动了,一把抓住沈然,用胳膊勒住他脖子,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匕首抵在沈然脖子上,“老实点,送本王离开就放了你。”   沈然在心里骂娘,谁特么能想到光王会挟持他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呢。   而光王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一样,道:“你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不说外头的传言,就你那位相公对你的在乎,只要你在我手上他可不敢乱动,一动你小命就没了。听说你还很怕死对不对?”   沈然:“……谁造谣啊!”他是怕死没错,可从没对人说过。   光王吃吃的笑了两声,“这种事哪用的着人造谣啊,本王不过是想见见你却费了这么大功夫,若真不怕死本王不早就见到了。”   沈然:“……你属谛听的吧?”   “行了,本王不想同你废话,带本王离开,保你平安无事,”光王说着就挟持着沈然往外走,临走时还没忘记挑衅天子,同他挥手。   薛行安在门口站着,手握着手边的佩剑,眼睛死死的盯着光王,大有随时拔剑弄死他的意思。   “薛大公子别着急,本王说到,不过是送到门口而已,不远。”光王心情很好,甚至还转了下手里的匕首,一点都不怕薛行安动手。   路过他时,光王勾着嘴角笑意很深,“大公子可千万别跟来。”   不过也是这时,沈然趁他忙着挑衅人,下台阶的时候故意踉跄了,瞬间功夫,薛行安就一脚踹开光王,将沈然拉到了自己身后,光王连反都没反应过来。   天子带来的禁军已经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把人抓住了。   天子慢悠悠的背着后手走到门口,似笑非笑的看了光王一眼,“老五,朕可从来没想让你有造反的机会,更没想过会让你活着离开京城!”   光王回头,到这时才开始意识到事情跟他预料的不太一样了。   “不可能!父皇有命令,你不可以杀我,否者你就是对先皇不敬,朝中大臣也会反对的。”   天子再次一步一步的走到他跟前,“且不说父皇在下这命令时还说过别的话,便是朕现在就杀了你,朝中大臣能奈朕如何?你都死了,他们还能复活你不成?又或是杀了朕替你报仇?五弟,可是这些人事事都有人为你操劳安排,日子过的太顺心,以至于越活越蠢了。”   光王变了脸色,他知道天子说的对,他死都死了,有人给他撑腰又如何,就是燕云卫也只是在他不造反的前提下听他命令。   突然,光王想到,“你不能杀我,父皇说了,是我造反你才能动我,我现在什么都没做,燕云卫还是要听我的,他们是我的手下!”   “怎么才算造反?”天子问,“非是兵临城下杀入皇宫才算?”   “皇弟筹备这么多年,把私兵从定州带到了京城,又让闽王叔为你敛财谋划,在京城为你练私兵,种种谋划,算不算证据确凿,算不算要造反?”   “皇弟总不能说这些人是为了保护你的,这话便是个傻子听了都不会信,皇弟还打算糊弄谁?”   天子一句一问,光王哑口无言,瞪大了眼睛,似乎很不可置信。   过了许久才找回声音,“闵王叔是你的人?”   天子笑了下,“话可不能这么说,闵王叔是皇叔,这要成了朕的人,父皇肯定会从皇陵爬起来掐死朕的。你皇嫂才是朕的人。”   谁特么能想到,这种时候了,天子还有心开个车,光王给他气的险些一口血吐出来。   其实不仅是光王意外,就是沈然都觉得很稀奇,闵王虽然什么都没做,但表现的非常像个反派,这会儿说他之前那都是做戏,沈然觉得接受无能。   主要是这不就更显的他和薛行安像傻子了吗,什么都没看出来。   沈然脸色很臭,对着薛行安都没好脸色,非常不高兴。   薛行安揉了揉他的脸,小声同他说:“过后再同你慢慢解释,你不笨也不傻。”   沈然并没有被安慰到,并且暂时不打算理会薛行安。   而天子和光王那边,光王气的眼睛都红了,“我说你怎么会这么爽快的答应让我进京城呢,还有那个老东西,从我一到京城就开始怂恿我来见什么薛家少夫人,说得了他就能得天下,原来都是你们设计好的,把我当傻子玩的团团转!”光王气的也不管闵王叫叔了,直接改口叫老东西。   “倒不是把你当傻子,是你真的就是个傻子,老五,当年你怎么败在朕手中的你忘了?这么多年一点没长记性,朕都不忍心说你了。”天子说着还悠悠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和惋惜。   这次光王是真被气吐血了,看天子的的眼神里充满了恨和怨。   天子也不想一次性把人刺激狠了,挥挥手让人把他带下去,“你既无心改过,朕也不会再给你机会。”   “朕要的,也不过是天下太平。”   光王被带走了,事情虽没全部结束,可没了他这个领头的,其他事都好说。   借沈雅的丧事抓光王对人实在不尊敬,天子亲自给沈雅上了一炷香,之后便带着人走了。   人走后薛行安倒是想同沈然解释,不过沈然说这是灵堂,他不想在这儿谈其他的,薛行安也只能作罢。   一夜过去,薛家这边安排给沈雅发丧事,走的很低调,没多久就出了城。   而京城开始戒严,连城外都布置了不少人,是天子打算清理光王的同伙和手下了。   街上百姓也意识到了,行人减少,门户紧闭,期待这次不知道情况的事端早日过去。   从城外回来,薛行安再次想同沈然解释,不过才刚开口,宫里就来人把他叫了,叫走不说,还一连三天没回来。   这三日连早朝都没上,薛大将军每日早出晚归,不过回来后却难得没同家里人说什么,外面也没多少行人,连消息都打听不到,实在是让人着急。   三日后,京城的一切开始归于正常,城门口也没刀兵相   见,连流血事件都没发生,让人觉得安宁又安心,百姓们开始出门摆摊做买卖,薛行安也带着一身疲倦归来,连胡子都长出来了。   先前那几分因为隐瞒而生出来的气也消散了,伺候人好好休息了一番,也什么都没舍得问。   薛行安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就开始找沈然要同他解释,但满屋子没找到人…   等他收拾好打算出去找的时候,沈然刚好指挥人抬着一张同床差不多的不知道是桌子还是床的东西进来了,沈然看到薛行安醒了,回头同他打招呼,“你醒了,快来看看,这是我给端王做的台球桌,做的快,这就给送来了。”   薛行安也拿不准沈然有没有生气,不过还是很配合的上前了,他伸手在面前的桌上摸了下,“这与我们平常用的桌子不一样。”   沈然道:“当然不一样,你看这中间可是专门铺了垫子的,还有这边上和四个角的位置都有洞,下面装的网子,还有这球,这球杆,都是按照图纸上做的,我给你演示下这玩意儿怎么玩……”   沈然同薛行安介绍了一遍,看实物跟看图纸完全不一样,他也没想过做出来会是这样的,也觉得挺稀奇。   沈然给薛行安演示了怎么打台球后就让薛行安自己来,他学的快,没一会儿就摸索到怎么玩的,次次中,杆杆入洞,还给玩出成就感来。   沈然也觉得没问题了,就让人去请端王过来。   但薛行安还在担心沈然生气,想开口跟他解释,但每次一要说什么就有人来找沈然,不是下人还是家里让他去看个什么的,一直没闲过。等好不容易都处理了,端王又来了。   端王一看台球桌就兴奋了,知道那是给他的礼物,上来就往桌子身扑,趴着把桌子摸了个遍后才开始问的沈然这玩意儿叫什么,怎么玩儿,然后沈然就被端王给拉走讲解陪玩去了。   薛行安想说的话还是没机会说出口。   等后面好不容易送走端王,天都黑了,又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薛行安默默叹气,越发后悔自己听皇上的话隐瞒沈然了。   可如果不听……薛行安想到不听的条件更为难了。   等到了晚上,薛行安的焦虑直接摆在了脸上,倒把沈然给逗笑了,问他,“就这么怕我生气?”   薛行安诚实摇头,“是我不好,我不该隐瞒,不该让你生气。”   “那还瞒着我,”沈然说了句,转念想到肯定有其他原因,问道:“皇上逼你的?怎么威胁你了?”   沈然这话是把所有台阶都给铺好了,薛行安只要照着说就行,然后他就一点没隐瞒的说了,“从齐王被抓之后皇上便告诉我闵王的事了,让我配合他,到最后抓住光王为止……”   薛行安没继续说,但沈然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想到闵王说的那些话,问:“真是在齐王的事后才知道的?不是很早之前就串通好的,比如闵王想要我做他侧妃之类的。”   薛行安赶紧摇头,“是真的,没有,我绝不可能让他说这样的话,若配合的事中要拿你说事,我绝不会答应的。”   沈然点头,“行吧,那第二个问题,说我是天命之人,得我者得天下这话跟你有关系吗?”   “没有,”薛行安还是摇头,大约是知道他不愿意利用沈然,所以都是在谋划的差不多时皇上才告诉他真相的。   沈然想了想,虽然瞒了他一些事,可薛行安没做伤害他的事,他倒能接受。   然后问薛行安:“先说说,皇上怎么威胁你了?”   薛行安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皇上说若我告诉你,破坏了大计的话便强行将你纳入宫中当他的皇妃。”   沈然:“……”这位天子也挺能抓人弱点的。   “那我现在同你明说了,往后绝不能骗我,不管因为什么事,就像这次一样,你们告诉我了,我会配合,也不会让人看出来,但瞒了我,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过后我都会跟你算账的,有些账一旦算多了,这感情也就没那么稳定了。”   薛行安连忙点头,“我知道的,往后绝不会再骗你了,这次是我做错了。”   “知错就行,那你最近想想法子让我开心下,要不然我不会轻易原谅你的,”沈然觉得苦衷他可以理解,可感情里若存了欺骗就不一样了,第一次好说,可谁知道往后还会不会有无数次,他不想从第一次开始就简单略过,到最后忍无可忍才爆发。   薛行安对此没什么意见,点头应下,“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谢谢夫人。”他知道错了就是错了,沈然不同他过多计较,便是让他最开心的事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蠢货   光王的事很快尘埃落定,人被抓了,带来的私兵也全部被俘获收编成为正式的大汉将士,至于传言中闵王训练的私兵根本不存在,顶多就是在外面堆放了一些金银财宝而已,还是天子默认的。就好似先前那些事都是闲来没事在折腾一般。   光王这事天子动作太快,许多站在光王这边的人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天子连根拔起,朝堂上也很是动荡了一番。   不过这些事没牵扯到百姓,也没什么伤亡,已是再好不过了。   光王同齐王一样,定了秋后处斩,对比来说,齐王淡定太多,光王每天都在嚎叫他没造反,甚至还要把事情往别人身上推,说是有人让他做的,要么就是说知道错了,让皇上饶了他这一次。   变着法儿的喊,却还是没把自己从牢里摘出来。   至于光王手下的燕云卫,据薛行安所说,他们自请去边关了,愿为大汉收集情报,助大汉收复失地。   这一走,京城算太平了。   就连太后都在事情落定后病情好转,已经无碍了。   这么巧合的事,沈然甚至怀疑太后是不是故意装病的,还特意同薛行安说过,薛行安却道是真病,好起来是因为皇上把大和尚请进了宫,让大和尚给看好的。   话虽然听了,可真真假假,沈然却不再做判断。   光王的事过后,天子给薛家赏了万两白银还是十亩田地,以及城西的二十亩地,名义上是奖励薛行安在捉拿光王这事中立的功,实际上是给沈然的补偿,都是当初天子威胁薛行安时许下的承诺。   虽然是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的做法,但这个甜枣让沈然非常满意,也就不打算背地里说天子坏话了,这笔银子沈然投了一半到城西那边去修房子,剩下的就留着给薛清荷成亲用。   事情结束后,章司程又上门了,这次表明了想要尽快成亲入赘的想法,薛清荷这边也没什么意见,于是就找了人相看日子,日子定在了八月十九,中秋过后。   成亲的事都是章司程自己同薛家商定的,章家那边一个人都没出现,章司程也说了不关章家人什么事,他自己能做主,可没想到就在婚事定下的第二天,章家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来的是章司程的父亲章启正和他夫人,以及章司程同父异母的弟弟章司棋。   章家其实还能算的上是皇亲国戚,章司程目前乃先皇的妹妹,虽不是一个娘生的,但好歹也是个公主,嫁入章家后章节也是辉煌过一段日子的。   便是章司程这个太子伴读的位置也是因着这重身份才选上的。   只不过人走的早,章启正又不是什么情深义重的男人,前妻头七刚过,就迎了新夫人进门,至此,章司程便同他这个父亲生分,甚至关系势同水火。   章司程成了天子跟前的红人,章启正不是没想跟他缓和关系让他拉章家一把,可章司程不愿意,要么就让他休了新夫人把小儿子赶出家门,章启正自然不愿意,又拿父亲的身份压他,到后面关系不仅没缓和还越发的僵了。   但章启正没觉得自己不对,新夫人又时常在吹枕边风,章司程这个儿子在他心里越发不讨喜,可整个章家又只有章司程一人能拿的出手,回回章启正都盼着章司程服软,可每次都是他自己被气的快七窍升天。   这次的婚事,章启正是非常不满的,倒不是对薛清荷的出身不满,而是不满章司程自作主张,新夫人也没少说薛家武将作风,虽然官高,可没什么底蕴,就是一群莽夫,这样的人家教不出来什么好姑娘,还拿薛清柔同陶家闹和离,把陶家闹的都散了的事来说。   于是章启正就来薛家提退婚的事。   刚好这日薛大将军在家,亲自接待的,虽然章司程已经同他们打过招呼不必理会这些人,可到底是父亲,薛家也不能当做视而不见。   可没想到章启正上门后第一句话就是:“我不同意我儿子娶你家姑娘,我今日是上门退婚来的,这亲事名不正言不顺,我这个当爹没答应,他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自己说了也不算数,外头那些传言是我章家对不住你们,若你们想要什么补偿尽管开口就是,只要这婚退了,什么都好说。”   薛大将军听的直摇头,觉得章司程有个这么拎不清又没长脑子的爹真是辛苦,难怪一心想要入赘。   章启正见薛大将军摇头才觉得不满呢,蹭的一下站起来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想答应,姓薛的,我现在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可别不识抬举。”   薛大将军都不想理这人了,实在太没脑子,薛大将军把管家叫来,“去清荷丫头那边把皇上赐婚的圣旨拿来给章大人看看。”   章启正听到圣旨二字有些慌,不过还是梗着脖子道:“你不必拿圣旨压我,这圣旨我章家也收到了,不过我儿子是皇上跟前的红人,退婚的事让他同皇上说说便是,皇上不会为难他的。”   薛大将军都惊呆了,甚至很想问这位章大人,你儿子是个侍卫统领还是当今天子,违抗圣旨这么大的事同皇上说说就成?   也不知是怎么活到这么大岁数的。   章启正越说越离谱,就是他旁边的章夫人也觉得这话说过了,赶紧拉了拉他,“别胡说,皇上下的圣旨哪有随便更改的道理,这婚咱们不退了,就让他们成亲,就当是给程儿纳个妾,往后再重新给他娶个正室就成。”   虽然章夫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薛大将军是习武之人,将章夫人说的话听清清楚楚,当即冷笑了声,“算盘打的好,可我薛家的姑娘从不给人做小,便是嫁的人也绝不允许纳妾,想退婚,行啊,只要你们章节愿承担抗旨的后果,我薛家绝无二话。就是可惜了章统领,有个这样的爹,来人,送客!”   薛大将军没给好脸色,让下人强行送客,章启正被他这态度给气的不行,虽然被下人请走,可还是连连回头,“你敢这样对我,我可是驸马,我儿子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你等着,我要你好看,我要你们薛家的人到时候跪着给我赔礼道歉。”   章启正喊的声音不小,薛家许多下人都听到了,全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这人也实在是拎不清,他们这些下人都明白的道理他还不懂,真是白活这么大岁数了。   章启正可不知道薛家人都看不上他,嘴上叫嚣的厉害着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章家几人被赶出薛家的时候薛行安正好和章司程一起回来了。   章司程今日不当值,在街闲逛给薛清荷买首饰来着,然后就碰上了回府的薛行安,然后两人就一起来了,没想到还能撞见自己父亲闹将军府的事,章司程当即就沉下了脸,走上前问章启正:“你来做什么?”   章启正可没意识到自己不对,一看到章司程赶忙拉住他,“程儿你来的正好,这些人太不识抬举了,我不过是上门同他们说退婚的事他们倒好,还将我跟你娘赶出来了,这都是什么人啊一点礼数都不懂,儿子你去皇上面参他们……”   “够了,我自己的婚事我自己做主,我娘早死了我也没爹,轮不到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来多管闲事,滚,你们最好赶紧的滚的远远的,否则,”章司程举起手中的刀,“我这刀可不认人。”   章启正被章司程这一出给吓着了,连着忙后退了几步,手却没忘指他,“你你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要弑父,你信不信我去衙门告你去!”   章司程看了眼手中的刀,对着刀刃吹了口气,“去啊,现在就去,咱们看看府尹到底帮谁。”   章启正气的脸都红了,“你这不孝子,你想做什么,我看你是要翻了天了。”   “我可没你胆子大,竟连圣旨都敢随意违抗,杀头大罪也不放在眼里,你才是要翻天了。”章司程嘲讽的说道,他还不知道这几人打的什么主意。   “不会的,我可是驸马,算是皇上的姑父,还有你,你是皇上跟前的红人,皇上不会杀我的,你休想吓唬我,我告诉你,这亲你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章启正还给自己说出底气了,语气越发强硬。   章司程连蠢都不想说这人蠢了,“驸马?你算哪门子的驸马,我娘早死了,如今的你跟皇家可一点关系没有。我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又如何,难不成你还以为我会在皇上面前为你求情?”章司程毫不留情面的讽刺道。   “你你你……”   “又想说我不孝是不是?孝顺是给爹娘的,可他们早死了,跟你有的什么干系,跟你们这些人有什么干系?不过你倒提醒了我,明日我写一封断绝书去衙门公正,从此我与章家再无任何关系,往后你要退你儿子的婚,要违抗圣旨都随意。”   听到这话时候章启正终于急了,不仅他,章夫人和章司棋也急了,如今整个章家可就靠着章司程支撑呢,若他与章家断绝了关系,章家可真就什么都不是了。   “混账东西,你怎么能说这种大不敬的话,你,你给我收回去!”   章夫人拉着章启正劝说:“你怎么能跟孩子这么说话,他不愿意退婚就不退,怎么能逼他呢?”   “对啊爹,哥哥好不容易才有个喜欢的人,不能逼他退婚。”   到了利益关头,这母子两就开始一唱一和的当好人了。   “哟,现在会说话了,刚才还说让我家姑娘当小呢,再给章统领娶个正妻,现在就不退了,这口改的怎么这么快呢?”   刚改口说不退婚了,就有人站出来拆他们的台,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见薛大将军正叉腰站在将军府门口呢,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而章司程在听到薛大将军的话后猛然抬头,眼睛死死的盯着章夫人,握着刀的手握的更紧了,手背青筋暴起,章司程怒问:“是谁准你如此侮辱她的?”   这反应这气势,便是章司程还什么都没做就把章夫人吓的腿软了,“我没没…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章司程上前两步刀指着章夫人,“只是什么?只是想让你娘家的人嫁给我?只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没成?”   “呵,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娘家那些女人不都跟你一样,我看着就恶心,还想让我娶她们,痴心妄想!”   “你这一手好算盘注定成不了,不仅成不了,我还要跟章家彻底断绝关系,从今以后跟你们再无任何关系,谁要是还敢在冒充我章司程什么亲戚,别怪我不客气!”   章司程下了决心,就没人能拦他,他连将军府的门都没进,强行抓住章启正就走了。   章夫人和章司棋慌乱的跟在后面劝他冷静,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闹的无法挽回,只不过章司程都没理会,还走的更快了些。   等人走远,薛大将军才薛行安说:“这人蠢的呀,那真的是没救了,我就从来没见过这么蠢的人,你说他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还以为违抗圣旨只要有人在皇上面前说说就能过去了,当他是谁啊,有多大的权势不成。”   薛行安也是头一回见,一家没出息没能耐的人把唯一一个有前途能振兴章家的人往外推,已经不用蠢来形容了。   薛大将军还在感慨,“这些人也真是拖累,   断了关系也好,等章司程这小子到了咱们家后肯定不会对他这样,他也不容易。”   薛行安觉得他爹对章司程这个女婿还挺满意的,章家人上门闹出这样一通蠢事他竟对章司程一点意见都没有。   “嗯,我回头跟清荷说声,让她不要欺负人,他确实不容易。”   听薛行安说到薛清荷,薛大将军立马不淡定了,“那不行,我们对他好那是我们的事,怎么让清荷丫头不欺负人呢,清荷丫头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可别去乱说,否则我收拾你,”薛大将军说着还举起了巴掌,一副要打人的模样。   薛行安:“……”行吧,还是自家姑娘重要。   章家人来薛家闹的这一出,章司程带着亲爹去衙门说要断绝关系,继室当街给章司程下跪道歉这些事如风一样传遍了整个京城,其热度远超章司程和薛清荷要成亲的事,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最喜爱的闲谈。   不过说的最多的,还是一句,章启正太蠢。 第一百五十九章 盼望   章家的事章司程没让其他人插手,自己一个人就解决了,并且广而告之,他从此与章家再无任何关系,甚至速度极快的在距离将军府不远的巷子里买了一栋二进的宅子,当他自己的府邸。   二章家人在章司程同他们断绝关系之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有多蠢,做了多没脑子的事了,只不过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章司程打定主意同他们断绝关系,他们就连人都抓不到。   不过章家也没打算放弃,天天到章司程新买的宅子哪儿去堵人,同时还到将军府门口去晃悠,他们也不是没打过去将军府要人的主意,只是人根本不让进门,强闯就直接被打出来,折腾几次后就不敢了。   在外面津津乐道章家这一家傻子的时候,薛家这边正忙着筹备薛清荷的婚事,虽然章司程说的是入赘,但薛家也没打算委屈他,还是打算让薛清荷嫁,只是嫁了后两人都住到薛家来,章司程自己也有宅子,两人若不想在薛家住了,自己回去也成,至少维护了章司程的名声。   入赘这事,不论古今,都是被许多人看不上的,尤其是这个时代,更是被人唾弃,章司程还要在御前当差,不能背这种骂名。   除了筹备婚事外,沈然还打算让薛家好好过个中秋,要做一个非常丰盛的月饼宴,也不知这消息是怎么就传出去了,中秋前夕,许多官员家的厨子就带着银票上门了,说要来学怎么做月饼。   沈然听到后还是觉得很玄幻,上次的佛跳墙在光王事件结束后各家的厨子就上门学了,沈然按照先前的承诺,每家多交了两道菜,回去后虽然没能马上做佛跳墙,但其他的菜也让众人很满意,关系好的,互通有无,几家厨子相互学习,一家就能多吃好几新菜了。   而海产供货这边,因为沈然把台球桌送给端王了,然后端王就欣然答应了,这事只是借用端王的名头而已,剩下的事都是他手下去办,沈然这边也差不多,他就把需要的海产名字列下来,让手下人同端王那边交流,然后再以端王的名义盘下一个小铺子,当做生意的门面。   这生意有王爷护航,买海产的人又是朝廷中的大佬们,再家上也没人有沈然了解,虽然才开始筹备,但也足以预见日后风生水起的模样。   但沈然没想到佛跳墙的事过后还会来一场月饼风波,最主要的是,人家都带着银票上门了,诚心求学,他看在银票的面上也不能把人拒之门外。   于是将军府又热闹了两天,学的不仅有月饼还有各种鲜花饼,蛋糕布丁等等,沈然能想到的都让他们琢磨了一番,走的时候带走了技术,也留下了不少能吃的各种饼,沈然就让人打包送到城西去了,那里有许多中秋不能回家,就算有吃的估计也做不出什么月饼来,就当是奖励了。   热闹过后就迎来真正的中秋了,沈然把张夫人和沈老夫人一起接到了薛家来过中秋,这中秋不仅有吃的,表演的节目也不少,有舞剑,有跳舞,有奏乐,说书,小品,总共有七八个节目,除了薛家人之外,沈让让薛家的下人也参与了进来,这中秋也是全部人一起过的,薛家本就不怎么在乎什么身份,加上下人一起过节也只觉得更热闹。   看完节目就开始一起吃饭,像之前那些官员上门一般,弄的自助餐,满桌子的菜和月饼,想吃什么就拿什么。   吃了晚后,沈然还准备了饭后节目,一起到护城河边去放孔明灯。   大汉朝过节最能表达节日气氛的就是晚上放灯,或者烟火了,烟火得年节时才能放,但花灯却是什么节都能的,只是没有元宵那日多。   沈然觉得没多少情调,每个月十五的月亮都差不多,还不如出去活动活动。   薛家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   ,于是全家出动,浩浩荡荡一大批人涌向了护城河边。   因为中秋,这日宵禁比平时晚一些,河边也有许多人,放着河灯,孔明灯,热闹非凡。   薛行安去买了两个孔明灯回来,递了一个给沈然,“想许什么愿?”   沈然望着天上已经飞起来的孔明灯,歪头想了想,“国泰民安如何?”   薛行安拿过买灯一起买来的笔递给沈然,“很好,到了那日我们就去别的地方看看山水,看看百姓。”   沈然提笔往上面写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那狗爬字还是没长进,于是对薛行安说:“你抓着我手写,写好看点,不然被天上神仙看到了多丢人。”   薛行安提议:“不如我来写?”   被沈然果断拒绝了,“那不行,这样显的我心不诚,万一不给我实现愿望了呢?”   可被握着手把手的写好像也诚心不到哪儿去。   在薛行安纠结的时候沈然已经强行让薛行安握着他的手开始写字了,内容很简单,国泰民安。   至于薛行安的那个孔明灯,被沈然强烈要求写了百年好合四个字,两个灯一起飞上了天,一大一小的愿望,都带着最美好的期盼。   放过灯,薛家几个姑娘就来找沈然玩儿,一群人在河边打打闹闹,到宵禁时才往回走,这个中秋过的很好,也很开心,最主要的是知足。   中秋过后,就是薛清荷成亲的事了,按照成亲的仪式走了一遍流程,薛家准备好了整整一抬的假装,八月十九当日,把薛清荷送出了门。   平日里极其闹腾的姑娘,在这日哭成了泪人,最后还是被薛大夫人给踹出去的,理由是,成亲后反正都要在家里住,哭什么哭,没出息。   然后薛清荷就真不哭了,只表示她过了今晚就回来,反正章司程那边只有他一个人,不存在什么规矩。   薛家这边是女方,人送出去就行,剩下的事都要章司程操心,不过章司程也是真有心,不仅将婚宴安排的妥妥当当的,还把天子给请来,又是做媒又是赐婚还来现场给镇场子的,也足以说明天子对章司程有多看重。   这婚事虽不至于让百姓都津津乐道,却让不少朝廷官员谈论了许久,而谈论后的结果就是许多人都有意无意同薛家接触了,薛家本就得盛宠,现在还多了个皇上跟前的红人做女婿,水涨船高,若关系处好了,对他们可是很有利的。   只不过薛家人没意识到这些,只要不是关系闹的实在僵的,谁来都说话,但提的任何事儿都不接,这么一段时间下来,不管有心结交还是试探的,都没能取得点成果。   薛大将军等人也不是傻,只是刚开始没想到,过后反应过来就更不能接受了,干脆装傻到底,所以才有了谁都是点头之交的局面。   这一年的日子过的挺快,事儿也多,一年就来了两次造反,虽然都没成,却很折腾人,好容易到过年了,沈然就想着让全家放松下。   闵王那个滑雪场是在认真建的,虽然周边房子都还没修好,但中间滑雪的地方却布置好了,冬日的京城很冷,山坳中间又正是积雪的好地方,厚厚的,从第一场雪过后就没化完过。   沈然给全家上下都定了装备,趁着薛大将军薛行安他们都没事就全家出动去滑雪场走一圈。   顺便给闵王提提意见。   因为之前做戏说的话做的事,闵王后面还上门给沈然赔了一番罪,并承诺滑雪场的收入每年分他三成,沈然看在银子的份儿上,原谅了他。   其实不原谅也没办法,话说了事也做了,人家地位比他高,他又不能把闵王打一顿解气,只能看在银子的份儿上消气   了。   而如今,这滑雪场运营的越好,他拿的就越多,出出主意是没问题的。   薛家的人都会功夫,虽然滑雪是第一次,但在沈然说了要领后又凭借着自身优势,很快掌握了方法,开始纵横整个滑雪场。   沈然和薛行安没一起,两人去找了闵王,让闵王目睹了一番薛家人风采,随后沈然对闵王说:“过年期间大家都闲着没事做,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们压岁银也不少,正是银子没出花的时候,不如就开门做一拨声音好了。”   有银子谁不想赚,但闵王看了看才出个雏形的四周,摇头道:“如今这儿什么都没有,来了也招待不好,只怕留不住人。”   沈然道:“这你就想多了,这样的滑雪场别说整个京城便是整个大汉也只此一家,就算有人想修也是在我们后面,这些公子哥们想玩你说选什么地方?”   “现在看是简陋了些,可也只是没住的地方,没其他多余的活动,但咱们把服务做好啊。比如安排马车接送,再请几个手艺好的厨子,炖上点佛跳墙,或者来两只烤全羊,还能不让他们满意了?现在房子没修起来就现在这附近答上一些帐篷,只让他们白日能歇息有吃喝就成,晚上就送回去,都不是事儿。”   “至于滑雪这边,装备就按照我让人做的样子做,多找些人加急赶工,能做的出来。我再给训练一批教滑雪的教练出来,保障这些人安全,让他们滑的高兴,也就没多少不满了。就算有你们也可以让人说就是为了让他们见证滑雪村一点一点修起来的过程,让他们有成就感。虽然我什么都没做,可那是我看着修起来的,不也挺好?”   沈然说了一堆,闵王和薛行安都听的甘拜下风,同沈然拱了拱手。   沈然笑,“我也是为了我自己能多拿点银子,闵王爷你找人去安排吧,这要都还不能赚钱,我就只能另外找人再修个滑雪场出来自己吃独食了。”   “都说成这样了本王还能办不到,等着瞧吧!”闵王说完后转身就走,应当是去找人办事去了。   沈然同薛行安说:“我琢磨着那些公子哥们来的不少,每人单独配备一个教练,你手下不是还有很多退下来的人吗,找些年轻的,残疾不明显的过来,先让他们学,学会了到时候好教人。”   “年龄大些的时候等明年开春再给安排,今年种的那些试验种效果还不错,明年就可以扩大面积种了,皇上不是赏赐了田地嘛,到时候就让他们来种地,等明年过后,这些种子就能全国推广了,咱们大汉地广,再改下田地政策,保管两年后就不会缺粮食了。”   薛行安点头,“知道了,回头我就让高朗跑一趟,如今大多数人都有事做,有吃有住还能赚银子,都是因为有你悉心安排,辛苦了。”薛行安说着抱了抱沈然。   沈然勾着嘴角笑了下,“客气什么,咱两什么关系,再说了,这国泰民安可关系到我们两老了后的日子呢,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薛行安亲了亲他耳朵,“嗯,还是要谢的,若不是地方不合适,便能换一种谢法了。”   沈然:“……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脑子里还有这么危险的想法?”   薛行安松开沈然,摸了摸他的头,“一直有,只是不好让夫人发现,以免觉得相公我太过孟浪。”   沈然:“那现在怎么敢了呢?”   薛行安诚实道:“老夫老夫了,孟浪点也无妨。”   沈然:“……”这才成亲一年多点就老夫老夫了吗?   没等沈然想明白这个问题,薛家几位姑娘滑到了他们附近,可劲儿的招手让他们一起过去玩儿。   薛行安应了声,拉着沈然过去,同他说:“相公带你   滑,不怕。”   沈然:“……”大冬天嘴巴还抹了蜜一样,真是会说话。   ……   滑雪场这事同沈然说的那样,吸引了不少有钱又闲的公子哥们,地方确实不怎么样,但这滑雪新鲜好玩儿,吃的也不错,来往还有马车接送,趁着新鲜劲儿倒也没多少人不满。   只盼着这滑雪场能赶紧修起来,以后能玩的再多点,闵王也给了承诺,明年一定修好,这地方迟早会像当初沈然说的那样赚钱,不仅赚他们自己人的钱,还有大汉朝之外的,他们都在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第一百六十章 完结   过了个热闹的年,年后迎春,送走了清冷的冬日,春风过处,绿意盎然。   第二届全民运动会又开始热火朝天的吆喝起来了,有了上一年的铺垫,这次省事多了,百姓们也更为积极,而且参赛者除了京城本地的百姓,竟还有周边府城来的参赛者,这样一来,这比赛竟有些捍卫地域名声的意思了。   主办者还是端王,虽少了个齐王,也有其他王爷想要进来插一脚,但都被端王给拒了,他一个人就能行。   齐王虽在去年秋后已经被处斩了,但同端王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他是放在心上的,这运动会最开始筹办的人是他们两,如今齐王不在了,那位置也会一直给他留着。   而运动会这边,因为有其他州府的人来了,端王干脆去请了道圣旨,让各州府都选一支精英队伍来京城参赛,沈然还给出了主意,说比赛拿了头筹的队伍代表的州府可申请明年运动会的筹办权。   这关系就大了,事关整个州府的荣誉,而且筹办运动会虽然要费点事,但大家都知道外乡人若是来的多,那能挣的银子就多,除非这地方有很大的猫腻,否则就没有不愿意这一说法。   这下完全调动了大家参赛的积极性,也因为有其他州府的参赛者加入,所以运动会的举办时间延迟到了三月,暮春时分,也是天正正好的时候。   离着三月还有些时日,沈然没跟着端王一起参与这事儿,开春后他要忙的事也很多,城西那边经过大半年的时间,已经有两栋房子修好了,沈然开始策划装修的事,他不会让老街巷的人住进光秃秃的屋子的,装修需要用的材料,里面的整体布置,一些基础的设施沈然都是打算配备齐全的。   沈然把怎么装修屋子,屋里要配备些什么东西,都给列出来了。这些东西如果是这个时代有的就直接花银子采买就行,若是没有,他就写好做法,需要用的材料再找人做,最好后送到城西去。   沈然打算修好的房子等装修好了就安排人一批人先住进去,这样他可以开始动老街巷这边,策划他的大商场。而城西那边他也可以了解下住户体验,毕竟最后整个城西发展不能只有这些人,他要卖出更多的房子才行。   在修住房的同时,沈然还打算商场也一起修,等住户多了,商场也能投入使用,房子也能更好卖,当然,最主要的是能更方便。   城西这边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之后沈然就一头扎入了城外种地的事上,开春正是播种的时节,除了天子赐的那些田地外,沈然还组织人在附近开荒,荒地也能种粮食,人手他是不缺的,薛家男丁几乎都上过战场,手底下退下来的兵丁多的事,这些人家里安好,日子也过的安稳的沈然他们没去打扰,但过的不太如意的就全被沈然给安排了,不是在城西修房子就是在城外种地,保吃穿是完全没问题的。   大汉朝什么都有,安排培育种子的时候也是什么都培育了些,不过还不够多,今年还要继续,但去年已经培育好的那些今年就可以直接种了,沈然很看重这事,天天往城外跑,足足跟了两个月,到春季能种的种子都种下后才没继续跟了。   等闲下来,又刚好赶上运动会,沈然跟去年一样给端王帮忙去了,这次天子没来,只传一道圣旨,拿了头筹的人可以进宫领天子赏赐,沈然和端王猜测天子没来是因为齐王的事,齐王从前在天子心里也是有点份量的,只不过如今物是人非,大不一样了。   这次运动会拿头筹的还是京城的队伍,不说参赛人多,许多人是去年已经参加过一次的,回去后就等着今年的运动会开始呢,没少锻炼,自然胜了第一次参赛的队伍。   不过明年开始,就会不一样了,到时候的比赛也会更惊喜。   运动会过后,倒没什么大事,但朝中的大臣们却勤快了起来,户部的人开始清点国库,查粮食产量,调查人口等等。工部的人开始广纳贤才全国招收弓弩,木车等等的制巧手。兵部开始点兵,甚至直接下命让各地的驻军加强日常操练,还有其他几部都有事做。虽然没人同他说,但沈然知道这是天子直接表明了要收复失地准备开战的意向。   只要囤够粮食,有足够的银两,这一两年内没有天灾人祸,开战也不会对百姓产生影响。   薛家人也忙,薛大将军上了年纪,出征的话可能不是他挂帅,但京城的驻军几乎都是他管理,所以每日下了朝后都要去军营巡查一番。而薛行安薛行安薛行平三兄弟更是从早到晚都在军营,薛家女眷们似乎也在做心里准备,孙氏又怀上了,秦氏这边也打算再怀一胎,薛家到下一辈人丁并不兴旺,两个唯二能为薛家诞下更多子嗣的人也都在积极的为薛家留后。   战场上的事谁都说不准,但她们也没说过不让自家男人去的话,从嫁入薛家时候她们便知道未来可能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之前已经过了这么些年平静的日子,也觉得足够了。   在这种氛围的影响下,沈然也才有种意识,他们可能去了就再不能回来了。   沈然知道他不可能阻止天子收复失地发动战争,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减少战场上人员的伤亡。   沈然开始回忆现代士兵的训练方法,他从前看过不少军事节目,也看过相关的综艺,虽然没全面展示过是怎么训练的,但拼拼凑凑也能凑一套出来。   沈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写画画好几日,最后盯着两个黑眼圈,将厚厚一叠纸拿给薛行安看,“这是我那个时代士兵训练的一些方法,我能记住我的都写下来了,这上面要用到的东西你先让人做一套出来,我不知道能不能用,不过可以测试下,我去找人做些沙漏记时用。”沈然没敢说绝对有用的话,只让先测,若能那是最好的,若是不合适,那便再想别的办法。   薛行安也不敢确定行不行,所以除了身边的亲信外谁都没说,直到纸上那一套障碍工具做好搬到军营众人才发现,不过不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到底怎么用,聚集了一堆人围观。   沈然的计时沙漏也做好了,大小不一,上面有刻度,按分秒刻钟算,每个小项目按秒计算,大项目按分计算,全程按刻钟计算。   沈然的那一叠纸上是写了这些工具的用法的,薛行安也已经在心里演练过许多次,所以测试的时候也没觉得生疏,还很熟练。   沈然找了人计时,在薛行安穿越障碍物的时候就跟着他跑,他看姿势动作,以及不顺利的地方。薛行安功夫在身,虽然不用飞檐走壁,但不管是攀爬还是钻铁桶或抗重物身手都很矫健,围观的将士一边觉得新奇稀罕,一边为薛行安叫好,速度提上来了还挺刺激的。   一整个项目下来薛行安就用了两刻钟,速度快又轻松,不少人看他这样也跃跃欲试的举手也想来一下,薛行安自然答应,还亲自盯着人跑。   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薛行安,第一个上的人刚开始还顺利,没一会儿动作就开始迟缓了,一对障碍物不熟悉,不知道怎么过最合适,二则是体力消耗很大,障碍物开始很简单,后面的难度逐步增加,若体力跟不上,会过的很艰难。   第一个到后面不行后薛行安又让下一个人上,每个人情况不一样,测试了有十几个人过后,也就薛行安自己是在两刻钟内完成的。   沈然到薛行安身边同他分析,“他们平日里训练就是刺枪或者练刀,一些拳脚功夫之类的,体力消耗不够,而且持久也不行。在战场上你比我更清楚,力气大比力气小的人有多少好处   ,还有身手灵活懂的应变有多重要。”   “可以再让人做几套这样的障碍物,测试下所有人的体能情况,最后根据每个人情况来重新分配下他们适合的兵种,以及抓短处训练。不会那么快开战,我们都还有时间。战场上能多活一个也好。”   “等训练的差不多了就开始组织他们比赛,模拟战场等等,你们日常的操练也不用停,只要不让每个人都劳累过度就好,具体情况你比我懂,到时候你们自己安排。”   薛行安点头,“我知道,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夫人放心,定不辜负你的期待。”   沈然仰头笑了起来,“好,那我便等着,等你练出一支最强的大汉军队。”   “那夫人且看着。”   军营的训练后续由薛行安他们自己操心,沈然又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回了城西的房子这边,差不多半年过去,又修好了两栋楼,商场也冒了头,而最先装修的那两栋楼已经有人住进去了,都是老街巷的百姓。   沈然是想问住户体验的,可这些百姓觉得比他们从前住的地方好上太多,再没比这儿更好的了,外头看着地方不大,但一家五六口人住在里面一点都不挤,做饭洗衣还要茅厕都给安排了地方,只是楼层高点的搬东西没那么方便,可其他都不错,大家也喜欢的紧。   这楼其实并不高,沈然原本是想修个十层八层的,可后来想到这个时代没电,楼上用水搬东西都不太方便,便只让修了五层,上面住的还都是年轻力壮的,倒也没多麻烦。   为避免这些人同时烧柴火造成很大的烟味,厨房都设在靠边的位置,城内百姓烧的木柴也是买来的木块,加上有专门排烟的风扇,烟味也并不重。   总体来说就是这些人很满意,他们觉得满意,沈然便也不多说什么,但自己一直在观察,要彻底解决一些问题,让后面修起来的房子越来越好。   在城西这边取的进展后,老街巷也已经动工有段时间了,沈然的商场计划也开始逐步实施,他要所有的房子都拆了修成一个很大很大的房子,下面一层开个真正意义上的百货超市,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每个地方的东西都要准备。边上空出来的位置就租出去,让别人开铺子。   上面还有修一层楼,不过不会占太多地方,主要用来做吃食和卖一些高档产品的,他打算将自己所能想到的都搬到里面去,再随着时间流失,大家一点一点的进步改造这个商场,他想百年后千年后,还能在。   这一年要忙的事很多,日子便也过的快,到秋天时种下的种子开始收获粮食,特意培养的种子比普通种子产量要多上许多,稻子玉米这些格外明。庄稼收完那日天子亲临,回去后就下了圣旨全国推广!   年底时,闵王的的滑雪村也已修建完成,一个为了玩了的村子就这么起来了,里面配备齐全,吃喝玩乐皆能满足你,由京城的公子哥儿们将消息传开,没过多久便有其他州府的公子哥前来玩乐了。   沈然才趁此机会让薛行安同天子提议修路,要想富,先修路,只要来京城的路好走了,来的人自然多,还有各个府城也是,等府城的路修好后再接着往下,一步一步修到每家每户的家门口去。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天子觉得未尝不能完成,不过是等的时间要长些罢了,他等的起。   天子也当真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收复失地这件事从他未登基时就有了想法,然后正式谋划准备也足足准备了三年时间。   三年,培育过的种子长在了绝大多数农户的田地里,没有天灾人祸,粮食丰收百姓富足,国库充盈。   三年,各地驻军全面推广了新的练兵方法,提升体能,提升战斗力,提升将士们相互的信任度,   还有不同兵种的建立,大汉已经打造了一支优良的大汉军队。   三年,京城越发繁华,与周边州府来往增多,还有临近的国家也开始越来越多的来到大汉,传播他们文化,学习大汉的文化。   三年,沈然想修的商场已经修好,每日都是人满为患。城西的房子卖了一套又一套,商场每日生意兴隆,旁边学堂里有孩童郎朗的书声。三年,滑雪村已远近驰名,成了国库的收银利器。   三年来发生了许多事,最大的便是天子已准备好收复失地的事了。   薛行安被指为帅,薛行平和薛行宁是左右前锋,而薛大将军等人坐镇京城。   也是这时,薛家在边境的两个儿子奉命启程回京。   出征那日,沈然穿着盔甲策马与薛行安同行,出城门后,两人一同回头看了眼城墙上印刻的京城二字,“待我们凯旋回时再见。”   而往后,他们还要一起看这盛世太平。   作者闲话:谢谢大家不嫌弃的追到这儿,这篇文到后面真的没写好,辛苦啦。   希望下一篇的时候能让大家满意些,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