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太监自救指南(穿书)》作者:山谷百合   文案:   傀儡皇帝一朝爆发掀翻了把持朝政多年的大太监,大太监死后皇帝亲自下令吊到城墙上,任人参观。   顾余看完了本书结局之后高兴的直拍手,这结局死的真好,真带劲。   然而一睁眼,就看见他正在和一群小太监嬉笑玩弄以后的暴君皇帝,看着暴君皇帝凶狠的眼神,顾余下意识一抖。   系统:“请抓紧时间抱紧大腿,否则时间一到开启地狱级别惩罚。”   ----   四皇子邵泽是宫中所有人的‘开心果’,‘开心果’每天经历各种各样的欺负,上到皇帝,下到宫女太监都可以一乐。   有一天他发现欺负他的那个太监开始笑的献媚无比。   “殿下,您脚疼吗,奴婢给您按按,奴婢技术很好的。”   “殿下,天冷要多穿衣服,要不然会生病的。”   “殿下...”   邵泽:滚!(内心: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想出什么理由接近我。)   后来:   “皇上,您现在已经成功了,那可否放臣出宫?”   邵泽(笑容逐渐危险,随即和煦温暖)轻声:你再说一遍,你要去干嘛?   食用指南:   1.系统有惊喜,会让男主后期慢慢恢复。【重点】   2.古代男性也可以自称奴婢,奴才只是清朝的叫法。   3、系统的存在感只在生长值增加的时候出来,存在感不强。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随身空间 系统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邵泽(攻)顾余(受) ┃ 配角:求预收:现耽《退圈后我得罪的大佬都来找我求婚》娱乐圈修罗场文,狗血。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系统让我二次发育!! 第1章   “四殿下,皇后下令你不能出院门,你竟然敢私自出逃。看来哥几个不给你点教训是不行了。”   一个声音尖细的男声划破了宁静中的小院子。   顾余听着过于尖细的声音难受的皱了皱眉头,眼神茫然的盯着面前的一切一动不动。   眼前是一群面白无须,身材纤细,全部都身穿宫廷太监服装的人。   一行人大概有六七个全部都围着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孩子实施着暴虐。   老天!这是什么情况?大型暴力现场?   耳边环绕着一群太监的忽高忽低的笑声和一个少年不屈的叫骂声。   刚刚那个尖细的声音不悦的传来:“顾余,快去泼他身上啊,去啊!”   说罢,猛的推了顾余一把。顾余一个踉跄右手一抖,一碗粥准确的泼到了地上人的身上。   那个尖细的声音,看着顾余已经将那碗馊掉的粥菜,泼到了地上人身上。高兴的拍了拍顾余肩膀,大笑道:   “好小子,我就知道你可以的,这不才第一次就完成的这样好。”   顾余眼神看看手里空着的碗,又抬头看看地上那个孩子身上的脏污,内心一阵惊愕。   他,这是参与了施暴了吗?   “滚,都给我滚!”   地上的少年双拳紧握,手上青筋凸起,用力到双手已经剧烈的开始颤抖,脸涨的通红,腮帮子咬的紧紧的。   “四殿下,你还是乖点吧,要不然乔美人那里估计也不好过了,哈哈哈。”一群太监转身大笑的走了。   四殿下?乔美人?   他抬起头仔细的看了看周围破败的房屋,院子里杂乱无章的摆放着些许木头,地上石头缝隙里长出了野草,屋子上窗户纸张大开。   这都是前几天他追的一本小说里的情节啊。   记得当时他还感慨过幸亏是夏天要不然住在这里不死也得冻病了。   几天前,他看了一本手机推荐的小说《末代暴君》。   书中记录了暴君皇帝杀了兄弟姐妹,杀了囚禁他的大太监,最终被农民起义军推翻的故事。   暴君邵泽弱冠之龄被当时司礼监大太监顾余扶持登基。   前期战战兢兢的做着小傀儡,事事听从大太监顾余的话语。   表面上是唯唯诺诺,暗地却是集结了一拨人马反叛,最终完美逆袭,成功杀掉大太监顾余。   但因为长期的欺压生活导致了邵泽内心变化。   邵泽掌权期间滥用刑罚,增加赋税,大肆欺压奴仆最终还是没多久便亡国了。   想到这里顾余便感觉浑身一疼,书中的大太监顾余和他的名字一样,但是人生却不美满。   他对于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印象太深刻了。   在书中大太监顾余从这一次欺负过后尝到了底层人民也可以欺压皇家血脉的兴奋感。   遂顾余自此以后经常来把馊掉的饭菜倒在暴君邵泽身上、逼迫邵泽吃放了虫子的饭菜等等等等。   而顾余这个炮灰的结局也是非常之惨了,他清楚的记得顾余死前的场景:   邵泽掌权后把顾余扒光了衣服在皇宫遛了一圈,之后砍去了四肢,放到了泔水桶中一个月。   邵泽觉得这样还不能抒发他胸中的郁气。   便又下令把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顾余扒光衣服吊到了城墙之上任人参观。   身上的血迹一滴一滴的滴在了城墙之下的泥土里,最终流血身亡而死,而尸体则是被扔进了乱葬岗遭受野物毒虫之咬。   想到这里顾余狠狠的打了一个冷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都是有了第二次生命了。   即使这是一个炮灰,即使是一个太监他也认了,他要活着。   顾余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的看向了地下的少年。   一抬头就看见了少年盯着他的眼神凶狠,眼中迸发出的杀意,让顾余下意识的一转身。   随即想到如果就这么走了,恐怕还得经历一遍书中的死状,这才强迫自己走到了邵泽身边。   顾余蹲下身体,伸出一只手,声音温和的说:“殿下,我不是有心的,我扶您起来换件衣服吧?”   “滚。”邵泽猛地一挥手打开了面前伸过来的手。   “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的,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   不,你不会原谅我。   顾余努力的微笑,使自己看起来更加的平和进人:   “殿下,我也是被逼迫的,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怎么敢过来欺辱您这样的贵人呢?”   “呵。”   邵泽嘲讽一笑,这不都是这群奴婢主动跟皇后说的要过来给他上课的吗?   不气,不气。深呼吸,深呼吸。想想以后就能远离主角的美好生活。   “是。您说的都对。”顾余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眼眸低垂。   他摸索了一阵,才从兜里掏出了一方棉布做的帕子,轻轻擦拭着邵泽脸上的残羹饭菜。   作为一个从小就喜欢男生的颜控来说,眼前的少年简直就可以用惊为天人这四个字来概括。   邵泽是丹凤眼,眼型长眼尾微微上扬。他的瞳色格外的黑,专注看你的时候让你会觉得他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   鼻梁高挺,以及红润的嘴唇让这张脸更加的精致。   即使他现在狼狈不堪,可还是让人感觉到了他的阳刚和贵气。   天,书中怎么没有写邵泽是这么一个美少年?简直就是作者的败笔好吗?   “走吧,我带您去屋子里换衣服。”   顾余用力拉起地下的少年,等邵泽站直的那一刻他才发现邵泽似乎脚歪了。   顾余内心叹了一口气,也不顾邵泽身上的脏污便抱起邵泽来走到屋内。   “殿下,您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看看热水。”顾余说罢也不等邵泽的反应就径直走了出去。   邵泽看着顾余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就出门的小太监,脸色更加的阴沉了。   也不知道这人是,真不知道他这里没有热水还是假装的。   虚伪至极。   嘴角挑起看着顾余在院子中费力的打水。   邵泽冷冷一笑,自己走到了旁边的浴房就着凉水快速的清洗了起来身体。   直到把身体洗的泛红才从浴桶里出来换上了崭新的衣服又坐回了原位置。   “殿下,水烧好了,您看......”   顾余一步跨进来就看到了穿戴整齐的邵泽。   眼睛扫视的看了一眼已经洗好澡的人,哑声了起来。   “您已经洗好了?”顾余喃喃的问道。   邵泽笑了起来,笑的意味不明:“我怎么知道你这奴婢是不是去叫帮手了,半天不回来?”   奴婢......顾余听见这个词,愣了一瞬间。   对,他现在已经身处封建社会了,不能随便的用我自称了。   想到这里顾余心里一阵痛苦。   他大学时是学表演专业的,毕业后不愿意从事演员工作,果断转行自己创业。   在现代刚刚创建了一个演艺公司,事业蒸蒸日上,正是发展的大好时机。   要不是家里那些极品亲戚,跟吸血虫一样天天攀着他,他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就过劳猝死。   也不用穿越成一个太监!都不是一个男人了,这打击谁受的住。   他上辈子可是19厘米的男人啊!!   邵泽看着在他面前就敢发呆的奴婢,眼中更加嘲讽不已。   他为了后宫的母妃,才如此忍耐至今。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大还不还手?   要不是他的身份在皇宫中引起注意会惹了麻烦,他恐怕现在都不想跟这个人说话。   “你走吧。看不起我,就不要在我面前晃悠。”   顾余着急摆手,脸上通红:“殿下,我只是帮您烧热水去了,绝对没有去叫什么帮手,冤枉。”   “行了,我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话你就全部都反驳了回来,可见不把我放在眼里。”邵泽不在理会顾余起身走到了里室。   “您....”顾余下意识想要反驳。   却想起来现在的身份处境,以及现在他这么走了恐怕会被这暴君记仇!   想到将来的死法,身躯颤抖,弯腰行了一礼。   “我...不是,奴婢,奴婢有罪,请殿下责罚。”   顾余眼中的神情屈辱不已这可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自称奴婢。   幸亏他原先是学表演的,适应力极好,要不然现在还真适应不了!   且忍忍吧,过了今天就不用受这苦楚了。   随即,又想起来面前的可是杀人无数的暴君皇帝,这才释然了许多。   顾余知道现在的邵泽心里肯定恨毒了自己。   连他这种宫中最低等的奴仆都敢欺辱他,都敢践踏于他。   想起书中描写的邵泽虽然是这皇宫中的四皇子,可是生母只是一个美人位份。   且生母一心想着,怎么得到皇帝的心。故而从来不睁眼看他一眼,任由低下奴仆,兄弟姐妹肆意欺辱。   一味的让邵泽忍耐,让邵泽乖巧温顺。   也是可怜,生母不疼,生父视他不见。   这样的孩子,如果是生在普通百姓家里倒也无妨,只可惜这是皇宫中天底下最黑暗的地方。   “你的确有罪。你就应该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邵泽姿态像一匹幼狼,现在爪子还不锋利,但已经可以捕捉一些弱小的猎物了。   “求殿下开恩。”顾余呼吸急促,语气更加的温顺,身体又往下压了压。   邵泽看着面前恭敬的行礼的太监,语气和缓了一些。   终究这个太监还知道留下来善后,留下来敷衍他,明知道他现在不敢杀了这些太监。   “既然你留下来了,那么你就把院子里收拾收拾吧。”邵泽声音沙哑,听不清喜怒。   “是。”   “什么时候收拾完,你在回去。”   “是。奴婢遵命。”顾余起身走到院子里,眼睛扫视了一圈,认命的拿起一个笤帚扫起地来。   烈日下一个身影认真勤恳的工作着,脸颊晒的通红,汗水顺着下巴滴在了地下,地下已经是一片水滩了。   顾余的身体已经麻木不堪,腰弯的太久完全没有了直觉。   现在也就靠着一股气支撑着,盼望着邵泽可以看在自己这么讨好的份上原谅他。   邵泽透过窗户看着认真在那里打扫的人,脸上罕见的温和了下来。   倒是没有阳奉阴违,看来这个小太监还有些良心。   几个时辰后,太阳落山余晖照耀了大地。   顾余慢慢的撑着膝盖站起来,纵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却还是腰间一软又再次跌落了下来。   他有多少年没有这么大幅度的劳动过了,而且古代也没有智能机器人扫地。   缓和了片刻,右手扶着腰间,移动到门口,抬手敲了敲房门,嗓音沙哑:   “殿下,奴婢已经受罚完毕了,您可休息了?”   顾余在门外等了片刻不见屋内之人回答,苦笑一声便转身准备离开。   “慢着。”   顾余停下来,温顺回答:“殿下,您吩咐。”   邵泽的声音有一丝丝的不自在:“今天这事情就过去了,以后如果再看到....”   “不会了,奴婢以后再也不会过来了。”   “嗯,走吧。”   顾余温顺的应了声是之后,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小院。   虽然腰间仍然疼痛,可是内心却是欢快的。   刚刚暴君原谅了我,看来只要我不在出现在他面前就能避免以后的惨死结局了,真好。   这时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机器声音,声音像是智能机器人的那种机械呆板:   [ 警告!警告!宿主出现脱离现象,请尽快调整状态,请尽快调整状态。]   “什么声音?”顾余皱着眉头左右看了看周围,并没有看见人。   [ 系统‘拯救可怜炮灰’为您服务,本系统是一个集智慧与美貌并存的系统,本系统就在您的脑海里,您直接意识对话即可,宿主您好呀?]   系统?顾余挑眉,前世看过无数小说他对这个很是了解,看来这是穿越的金手指了吧?   “你刚刚说的调整状态是什么意思?还有你有什么功能?”   [ 本系统是‘拯救炮灰’系统,拯救炮灰顾名思义就是让炮灰摆脱原先的宿命成为真正的主角,好好的在世界之中活下去。]   “成为主角?那岂不是得和这个世界的主角竞争?天,我不要。”   顾余脑海中又一次想起了书中惨死的画面,吓的脸色苍白。   [ 此主角非彼主角,以后宿主就会明白了。]   [在让本系统来介绍一下我的功能吧。我的作用就是治疗好宿主的身体,提供各种的书籍查阅以便于提高宿主的生存率。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棒?]   顾余听着系统介绍诧异不已:“怎么治疗好身体?”   [就是能让宿主的...再次生长出来直到恢复正常人大小,让宿主可以重振雄风。]   [当然啦,如果宿主没有合格的完成还会扣除以前的生长值。到时候就会重新恢复现在的状态了。]   顾余眉毛一扬,眼底浮现喜悦,激动的说道:“那你愣着干嘛赶快现在治疗啊?”   [宿主,您需要做任务才可以实现哦。如果不做任务将会享受yg ⑴疼痛的。嘻嘻嘻。]   顾余听着脑海中刺脑的笑声险些一口气没有上来,差点就此原地去世:“什么任务?”   [任务就是要抓紧时间抱紧主角大腿,主角就是四皇子邵泽。获取邵泽的信任之后,帮助邵泽登上皇位。]   [每次帮助邵泽一步,宿主的大宝贝就会长大哦,等邵泽登上皇位您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呢。]   顾余仿佛晴天霹雳,脑子一阵懵。   他刚刚才说了不会再来了,以后再去岂不是死的更快?   他就是学表演的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   算了他还是不恢复身体了,皇宫之大哪里没有他容身之地呢?   [警告!警告!宿主您的想法很危险,如果您不接任务,现在就会衣衫自动脱落,享受yg⑴十级疼痛。]   [一天不做任务,疼痛等级越高哦。宿主您准备好了吗?现在开始开启三分钟享受,介于第一次就先不脱落衣衫了。]   “唔....”   顾余都没有消化完系统跟他说的话,瞬间身体一阵疼痛袭来。   顾余双膝猛地一跪,咚的一声重重的磕在地上。   右手捂着疼痛传来的地方,左手指甲扣入地下,五指鲜血迸裂,牙齿咬破嘴唇,血水汗水混合着滑落,最终顾余眼前一黑晕倒在了路边。   作者有话要说:  (1): yg=阉割 ( 怕锁文只能这样写啦。)   (2)系统后期存在感不强,他就是个莫得感情的增长机器。   求预收:《退圈后我得罪的大佬都来找我求婚》   文案:   顾清风是娱乐圈典型的花瓶,因长相艳丽,声音性感撩人,被广大网友熟知。   因其长得太过好看,在一场大佬的饭局,被经纪人送去讨好。顾清风怒怼之后,潇潇洒洒的低调退圈走人。   事后得知:   被他指着鼻子骂暴发户的是全国传承百年的世家继承人。   被他泼了一身红酒的是国际著名影帝,粉丝遍布全球。   被他踹的一脚进了医院的是全球隐士家族的家主。   .......   视频曝光后,得知顾清风已经退圈,全网炸了,纷纷谩骂指责顾清风,无数的人等着这八个大佬把顾清风好好修理一顿,让他知道枫叶为何这么红。   没想到左等右等最后等来的是八个大佬纷纷要和顾清风结婚?   大佬一号:“还从来没有人骂过我是暴发户呢,你的性格真好。我喜欢你。”   大佬二号:“只要你嫁给我娱乐圈资源任你取,保证把你捧成下一任影帝。”   大佬三号:“嫁给我你全球横着走,佣人无数,资产随便花。”   ....   顾清风:“Allo??各位爸爸们,你们确定脑子还在吗?确定不是魂穿?不是遭受了威胁?” 第2章   顾余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天气大亮了。   顾余感受着身下软绵绵的床铺,目光环视了一圈。   看见屋子中只有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顿时明白了过来这恐怕就是自己的住处了吧?   不过他是怎么回来的?他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他因为突如其来的痛楚昏迷了。   [宿主您醒了?您这身体可真是不行呢,这才多大的痛楚就能昏迷一夜,看来....]   顾余一愣,这才想起来他还有一个系统在身,当即怒喝:“闭嘴,你要不然试试。”   [宿主,本系统没有实体是感受不到疼痛的。您想好要不要接受任务了吗?只要接受任务就会有很多好处的哦。]   不接受岂不是还会疼的像昨天一样晕过去?那这还有什么选择呢。   大不了就当重新上大学了,他可是最优秀的表演专业毕业生,无所谓。   更何况...他也想恢复上辈子的19厘米。那可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顾余想通了之后平静的回答:“我接受。”   [那就好,那么宿主您的任务本系统昨天已经跟您说过了,其实难度也不大就是抱大腿而已。加油哦,宿主。]   顾余撇嘴不答,什么难度不大。   那可是以后杀人无数的暴君呢,站着说话不腰疼。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头推了开来。   走进来的是一个大约15岁左右的小太监,只见他眼中含着眼泪抽抽嗒嗒的进来就坐那里开始哭泣。   “你怎么了”   那人浑身一哆嗦,眼神警惕的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来。   下一秒眼中猛然迸发出欣喜的光芒:“顾哥,你醒了。”   顾余默默的看着激动的抓着他手的小太监,矜持的点点头。   这什么情况,他又是谁?   “顾哥,知道吗,昨天我看见你在宫道浑身扭曲的倒在那里,吓的我心脏都要停了。”   “我把你背回来之后也不知道你得了什么病,着急的想请太医,可是求到了总管那里,总管说死了拉去乱葬岗,别招惹了晦气。”   说着那小太监就又开始哭泣起来,声音压抑断断续续的说道:   “你是宫里救过我一条命的人。你要是死了夏知也就不活了,必定随了你去。”   夏知?   他想起来了,书中前几章的时候写过这个夏知。   因为原主当时偶然路过救下了正在被同僚拳打脚踢的人,自此以后这孩子就一心一意的跟在了原主身边。   原主这人内心阴暗,最后为了升官发财把夏知送给了喜好男色的老太监,最终夏知是死在那老太监的床上的。   顾余想到这里唾骂了一声原主。   这才板起脸来训斥:“胡说什么,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说死就死的,给我好好的活着,听见了没有。”   夏知呆愣愣的看着突然严厉的顾余,嘴巴微张:“你,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样了。”   顾余心里咯噔一声,模仿着原主平时的说话语气:“想死是不是,我也是你能质疑的?”   说完还一巴掌扇上了夏知的脸蛋。   天,他居然无缘无故的打人了,还是用这么娘们兮兮的方式。   顾余心里忐忑的等着夏知发火,启料夏知嘿嘿一笑:   “我知道了,你要是身体没事了就快起来吧,西边我们还得洒扫呢,天黑之前干不完活不能吃饭的。”   顾余这才想起来,现在的他还不是那个控制暴君的司礼监大太监。   而是这宫中人人可欺负的最下等的洒扫太监。   “嗯,知道了。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去吧。现在你去那里坐着休息一会儿,喝点水。”   顾余淡淡的应了一声,习惯性的关心了一下旁人,这孩子对他忠心耿耿他可不能做那等无耻小人。   夏知笑了笑端起了杯子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口水,这才开口:“顾哥,你今天真的和以往很不一样呢。”   “以往我是什么样子的?”   夏知歪着头仔细的想了想:“以往的顾哥都是对我拳打脚踢,肆意谩骂的...”   说着顿了顿压下了声音中的哽咽这才继续: “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的喝水吃饭这些要求呢,还嘱咐我不能在外面暴露我们关系好的事实。今天嘛...”   顾余听着那个炮灰原主以往做过的事情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着急问道:“今天怎么?”   夏知笑的眉眼弯弯,眼睛亮晶晶的:“今天顾哥关心我了呢,我好开心。”   顾余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语气温和的说道:“以前是顾哥不对,以后顾哥会加倍对你好的。”   “我们可以在外面暴露关系,你也可以在我面前撒娇,顾哥保证顾哥肯定不会再次对你拳打脚踢。”   夏知摇头拒绝了:“还是不要暴露关系了吧?我怕给顾哥带来麻烦,我很笨的。”   顾余心疼了一下,起身走到夏知旁边摸了摸他的头:“你不想让别人知道顾哥的存在吗?”   “想。”   顾余再接再厉:“你不想在宫里面彼此有个照应吗?”   “想。”   顾余最后放大招:“那,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互帮互助,一起受罚,这样的日子多好,你想吗?”   顾余声音放的更加的低了:“你想吗?”   夏知猛然抱住顾余的腰拼命的点头,一个劲的说着想。   “好了,那我们去洒扫吧,早些做完早些吃饭回来休息。”   夏知带领着顾余走到宫中西边偏僻的角落。   顾余看着周围荒凉的景色,心下明白这恐怕就是书中写的原主暂时的工作地方了。   顾余记得还有三天他就要换地方了。   这次换地方就是原主把夏知送给老太监才得到了去贤妃宫中当个守门的小太监的工作机会。   不过,这次他可不会延续原主的作风。   他觉得在这里扫扫地挺好的,安静。   [警告!宿主,你现在不能太过于随遇而安,你要记得你还要任务在身哦。]   顾余不耐烦的回道:“记得,记得。我当然记得了。”   顾余的洒扫地方包括这一片湖周围的区域和亭子、宫道活动区域。   这湖水瞧着极为的干净透明,湖水上漂浮着荷花叶子。   湖边几十米远的地方修着一座亭子,亭子正对着湖水倒是一个赏景色的好地方。   可惜因为太过于偏僻贵人们都不来了。   “什么人,站住。”远处传来一声怒喝。随即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   顾余看着脸脏兮兮的人怀里抱着几个冷硬的馒头,朝着自己的方向冲过来。   “等等.....”顾余连忙往旁边一闪正准备说话。   邵泽嘶哑的声音响起:“你应付一下他们,我先躲起来。”   说罢就钻进了假山里面,由于身量较小,邵泽蹲下身外面甚至不仔细看都看不见。   [目标人物出现,目标人物出现。请抓紧时间抱大腿,请抓紧时间抱大腿。]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想要一个像夏知这样的贴心小棉袄吗? 任凭你怎么虐,怎么作。都不离不弃! 第3章   顾余经过提醒这才知道刚刚那个小孩就是邵泽。   顿时眼睛瞪的大大看着邵泽躲进去的地方,站着久久不语。   “快离我远一些,你还愣着干嘛,难不成你昨天是故意欺负我的?”邵泽不耐烦的看着似乎傻掉的小太监,语气不好的驱赶。   顾余呆呆愣愣的转身走向了另一边。   待反应过来才知道他习惯性的居然听从了那个现在脏兮兮的小屁孩。   “喂,那边那个小太监,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人从这里跑过去?”   一个身材高大,四肢健壮的彪形大汉粗声粗气的看着顾余,眼中透露出对太监的不屑、鄙夷。   顾余楞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人,这才开口:“小的见过。”   “在哪里?往哪边跑了,你可要想好了要是宫中丢了什么东西,你这种人都不够杀的。”   顾余脑门上出现了细密的汗珠,咽了口口水:   “不敢欺负您,小的见那人往那边跑了。”   说罢,手指颤颤巍巍的指了指假山相反的方向。   随后抬头对着彪形大汉讨好的笑了笑。   “兄弟们,朝这边追。”   一群人听罢呼啦啦的全部朝着顾余指使的地方追去。   邵泽看着人们离去这才从假山中走出来,怀里扔然是抱着那几个冷硬的馒头。   顾余紧走几步赶忙过去,笑着问:“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你看不到吗?我在偷东西吃。”邵泽恶狠狠的说道。   顾余讪讪笑笑,抬手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   “殿下,您如果不嫌弃,就吃奴婢的饭菜吧,奴婢的饭菜虽然不好,但是最起码热一些。”   邵泽眼睛一亮,眼睛看向一直弯着腰的小太监。   看着小太监的眼神中透露出的认真这才相信他没有骗自己。   “行,我先回小院去,你一会儿领了饭菜去小院里找我。”   成功了,第一步成功了。   顾余点头应是。   看着邵泽一步步的离开这才重新的拿起工具抓紧时间的打扫干净位置。   完成之后通知了一声夏知,就独自去了下人领饭菜的地方。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顾余手里提着两个饭盒正大光明的走进了邵泽居住的小院。   邵泽看见顾余到来本能的站起来准备出去。   就听见顾余一脸傲慢的对着昨天一起来的那一群人说道:   “你们回去吧,我肯定让四殿下吃了这些饭菜的。”   外面的人似乎又说了什么。   只听顾余一声冷笑:“不信?你们一会儿检查一下盛有馊掉饭菜的碗不就行了?”   邵泽脸色阴沉下来,慢慢的坐回椅子上,一双黑色眼眸死死的盯着一会儿打开的房门。   顾余再一次走进小院看着周围破旧的地方仍旧是叹了口气。   随后敲了敲房门,声音略微压低的说道:“殿下,奴婢来送饭菜了。”   呵,饭菜。   邵泽紧紧握着拳头,胸口急速的起伏了几下。   这才自嘲一笑,冷静的说道:“进来吧。”   顾余推开门本能的感觉房内的气氛不对。   但他没有细想只是以为邵泽肯定饿坏了,对着邵泽温和一笑。   “殿下,奴婢能坐下吗?”   邵泽桌子底线的双手紧紧的握着,语气嘲讽:“怎么,我还能阻止你不成?”   眼神看向他双手拿着的两个饭盒。   内心悲凉,真是难为皇后找出来了这么多馊掉的饭菜了。   脑袋往旁边一偏,不想让面前的小太监看见他微红的眼眶。   顾余看见邵泽的目光落在了饭盒上,心里笑容更加大了。   赶忙把右手边的饭盒放到桌子上,左手边的随手放到地下。   双手打开右手边的饭盒,随着一阵香气飘散出来。   邵泽鼻子动了动,脑袋慢慢的转了过来。   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顾余正在把一盘鱼香肉丝、两盘水煮青菜叶摆在桌子上。   又拿出了一碗香喷喷的米饭,顷刻之间桌子上就摆满了饭菜。   邵泽手指着桌子上的饭菜,语气结巴:“这?这怎么回事?”   顾余看了看邵泽不可思议的目光,顺着邵泽的目光看向了桌子上的菜,顿时尴尬的摸了摸头:   “殿下,奴婢昨天对您.......这是那些人赏赐的。”   罪过,罪过。   居然欺负天潢贵胄能够吃肉菜,要不是他前世生活条件不差,也就要沦陷了。   邵泽看着低下头愧疚的顾余,不自在的咳了咳。   他刚刚误会他了,但是他分明听到门口的人会检查他有没有吃掉那些馊掉的饭菜的。   “殿下,您不吃吗?奴婢只能拿出来这么多了,要是不合胃口您跟奴婢说,奴婢明天尽量弄来。”   邵泽更加惊讶了,他不明白这个小太监干嘛对自己这么好,难不成他昨天真的是被逼无奈的?   “没有。这就很好了。”   邵泽拿起来筷子大口吞着桌子上的饭菜,那风卷残云的模样看着让人心疼。   “殿下,您慢些吃,奴婢不跟您抢。”   邵泽没有理会顾余,快速的吃干净了桌子上的所有菜。   身子往后一靠,左手摸着鼓起来的肚子,满足的打了个嗝。   抬头看着含笑看着他的顾余,看了看被自己吃的干净的饭菜。   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恐怕今天要饿肚子了。   “你要吃什么?我刚刚看着你拿进来两个饭盒。”邵泽抱着侥幸心理想着或许另一个饭盒里的不是馊掉的饭菜。   顾余把桌子上的空盘,空碗收起来,慢吞吞的拿起来脚边放着的饭盒打开。   空气中顿时传出来一股难闻的气味。   邵泽看着那一个黄黄的看不出来是什么的东西,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难不成这小太监还打算让自己吃了这个?   顾余忍耐着那股刺鼻的气味拿出那碗东西摆到了自己的面前。   目光看着那看不出来加了什么料的东西。   “这东西确定能吃?”   [宿主,这个吃下去就去一晚上的厕所罢了,您要想想您以后的幸福生活,以及站着尿尿的人生。忍耐忍耐。]   “死不了就成,为了站着尿尿拼了。”顾余为自己打气。   随后顾余抬起头对着邵泽柔柔的笑了一下。   拿起来刚刚邵泽刚刚用过的筷子,右手拿着筷子插、进了饭菜里。   邵泽看着顾余慢慢的低下头,嘴唇快要挨住那碗馊掉的饭菜,这才赶忙出声:“你要吃这个?”   顾余奇怪的抬头:“是。”   看着邵泽仍旧警惕的眼神,顾余叹了口气,把话语更加的挑明。   “奴婢来的时候厨房的人都知道,昨天那个老太监说让您吃完这个。”   “说是皇后娘娘吩咐的,奴婢没有别的本事,却也知道殿下天潢贵胄怎么能吃这种腌臜东西。”   顾余说完喃喃自语:“奴婢身份低贱没关系的。”   顾余忍住皱眉闭眼的冲动,快速的左手端起碗来,右手拿着筷子就往嘴里倒去。   邵泽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小太监面不改色的吃着馊掉的饭菜。   如果不是空气中传来的味道,他都以为那是什么珍馐美味了。   邵泽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顾余把一碗饭菜都吃完。   看着顾余伸出舌头又舔了几下碗,内心微微触动了几分。   邵泽正准备开口,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尖细的太监声音传来:“顾余,四殿下可是吃完了饭菜?”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一切都为了站着解决生理卫生!   邵泽:...... 第4章   顾余慌张的赶紧用袖子一抹嘴巴。   把面前的碗推到了邵泽面前,筷子收到了袖筒中,提高声音:   “四殿下,你要感谢皇后娘娘赏赐你的饭菜,要不然你岂不是要饿肚子?”   看着邵泽仍旧不接话,顾余着急了,声音低下去:“殿下,您配合一下,求您了。”   邵泽看着顾余圆溜溜的眼珠子中盛满了着急,嘴角微微笑了一下,随即转瞬即逝速度快的顾余都没有看见。   “滚!”   顾余眼睛一亮看着配合他的邵泽;“呦,你还....”   老太监这时跨进屋子里看见了那碗明显舔过的饭菜,对着顾余满意一笑。   拍了拍顾余的肩膀:“皇后娘娘没有看错人,你小子有前途。”   顾余被拍的身子一矮,对着老太监献媚一笑躲到了墙角。   “四殿下,饭菜可还好吃?那饭菜你知道怎么做的吗?”   老太监停了话语等着邵泽回话,奈何等了一会儿都不见邵泽回话,恼羞成怒,声音更加尖细了起来:   “那做饭菜的水可是用洗了夜香桶的水做成的。以及饭菜中您就没有吃出来还有一些肉?”   “不瞒四殿下,那可是老奴特意为殿下找的小甜品呢,哈哈哈。”   顾余听着老太监的话语胃口一阵阵的疼。   慢慢的顾余把右手压在了胃部,腰也弯了下来,额头汗珠滚落,呼吸粗重了起来。   邵泽看着顾余那副难受的样子,心中情绪起伏更大了些,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他承担呢。   老太监听见身后粗重的呼吸声,转身朝着方向看去,就看到顾余已经弯下了大半的腰脸色惨白。   “这是怎么了?”   顾余听见问话勉强打起精神,虚弱的嘴角挑了挑:“想是吃坏了。”   老太监不解,看着地下另一个饭盒中的四个餐具,目光在邵泽和顾余的身上徘徊。   顾余看着老太监怀疑的神情赶忙说道:   “想是小的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鱼香肉丝,这次吃的闹了肚子,让您担心了,小的有错。”   邵泽目光闪了一下,拳头又握起来,目光担心的看着顾余,顾余接受到担心的目光笑了笑。   “你呀,你就是条贱命,吃不得好的。”   顾余认同的点点头:“可不是嘛,小的命当然贱了。”   老太监试探道:“那鱼香肉丝吃起来什么味道?”   顾余想了想前世吃过的味道,眼中冒光:“吃起来甜中带点辣,辣中带点甜的,味道好吃极了。”   老太监满意的点头,伸手打了一下顾余的头:“行了,看你小子这馋样。这次差事办的好,下一顿给你换更好吃的。”   顾余欣喜的点头。   老太监看着顾余脸色更加的苍白了,转身对着邵泽说:“四殿下,让顾余在你这儿休息会儿再走吧。”   顾余赶忙摆手拒绝,老太监不耐烦的说:   “行了,皇后娘娘说了要留个人看着四殿下,看他是不是闹肚子,你身体不舒服现在也走不回去,就你留下吧。”   邵泽冷笑一声打断了顾余的再次开口:“他留下,你们滚蛋。”   老太监愤恨的上前踹了一脚邵泽,转身提着饭盒哼着歌走了,走之前还拍了拍顾余的肩膀。   顾余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太监的作死,嘴角一抽。   看着他们都走了,顾余这才猛的半跪了下去,语气难堪的说道:“殿下,奴婢想....想出....”   邵泽指了指左手边的一个小屋子,顾余赶忙感激的冲着邵泽笑了笑跑了进去。   邵泽看着顾余消失的身影,第一次对着门口发起了呆。   他从记事的时候就记得母妃告诉他要忍耐,要乖巧。   之前几年确实按照母妃说的做了,可是换来的是什么?   换来的是所有人的拳打脚踢。他后来渐渐关闭了心房,把自己封闭在屋子里等待死亡。   可,这个小太监,却傻傻的维护着他。   恐怕还是为了那一碗泼到他身上的粥吧。   明天之后就赶走他吧,这么傻再多接触几次,他恐怕皇后会加害于他。   顾余在小房子里回忆着书中的情节。   他记得书中今天确实有这一碗馊掉的饭菜,是原主端过来的。   原主逼着邵泽吃下了这碗饭菜,邵泽身体长年的营养不良。   胃口吃一顿饱一顿的,是以加速了邵泽的身体的损坏程度,自此以后邵泽时不时的头疼感冒一番。   其实他在厨房拿饭菜的时候偷偷倒掉了那碗加了料的饭菜。   只是找了一个普通的不加料的,皇宫中每天都有坏掉的饭菜,这东西很好找。   只不过这些就不用跟邵泽说了,让他对自己有同情心更好。   “系统,你可以查看信任值吗?”   [宿主,本系统不提供那些。信任值、好感度这些需要您自己判断的。]   顾余恶狠狠的说:“垃圾系统,要你何用?”   [宿主,本系统最主要的功能就是恢复您的身体呢,重振雄风不重要吗?]   不知道为何他竟然从呆板的机械音中听出了鄙夷的嘲笑声。   顾余脸黑了下来下定决心坚决不理这个垃圾系统了。   [宿主,您不想知道您经过半天的努力身体可以恢复成什么样吗?您不想知道本系统就不计入增长值了。]   顾余一扫之前的不愉快,语气轻快的说:“好系统,你是全天下最好的系统了。我最爱你了,快告诉我长了多少吧?”   [别以为这样就会原谅你。]   顾余脑子突然传来滴的一声,机械音响起:【+3mm】   顾余懵了不明所以的反问:“什么3mm ?这是什么意思?”   [宿主,这就是您半天的增长值了,祝您使用愉快。]   Woc?忙活了半天就3mm ?   那才有多大,也就是一颗绿豆的大小还是那种宽的不是长的。   天爷,他这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要这么惩罚他。   [宿主,宿主。您要这么想,好歹我们现在也是开始增长了,不是什么都没有的状态。这不是也很皆大欢喜吗?]   屁的皆大欢喜,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惩罚他吧,肯定是惩罚他的。   他上辈子也是一个社会主义好青年,不偷不抢的。   顾余缓了口气站起身,努力的弯下腰。   眼睛看着那新长出来的东西一阵新奇。   右手不经意的拨弄了一下,他打算再仔细看清楚的时候,突然从身后看见了目瞪口呆站在门外的邵泽。   “殿....殿....殿下?”顾余眼神呆滞的看着身后的邵泽。   邵泽赶忙转身,用力的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声音不自在的说道:   “我以为你晕倒了.....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种爱好,你...你慢慢玩,我在门外等你。”   玩?玩什么?什么爱好?   顾余回想着邵泽最后看向自己的目光。   眼睛看向了右手下面的东西,脸上轰的一下子爆红。   右手快速的拿开甩了甩,双手动作飞快的穿戴好衣衫,眼神踌躇的看着关闭的一扇门。   他,是出去还是不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邵泽脸色爆红:果然人不可貌相。   顾余一脸懵逼:刚刚发生了什么??   系统:哈哈哈,小绿豆。 第5章   一刻钟后,邵泽的声音再次传来:“你还没好吗?手指不干净伤身体。”   顾余好不容易降温的脸色再次爆红了起来,赶忙打开门走出去。   “好...好了。”   邵泽背对着听见门响和说话声,慢慢的转过来身体看着顾余。   顾余此刻眼睛里水汪汪的充斥着淡淡的腥红,脸颊绯红,衣衫凌乱,右手不自在的颤抖。   顾余不知道他现在这幅样子落在邵泽眼里是什么状况。   他衣衫凌乱只是刚刚动作匆忙穿的不整齐,脸颊泛红纯粹是羞的。   他上辈子就是一个雏,哪成想遇到这种情况。   啧,看不出来。   这小太监倒是有几分姿色,还算赏心悦目,就行为不大检点,居然喜欢...   “过来坐着吧,刚刚在里面做了些运动出汗了吧,坐着休息一会儿。”   顾余尴尬的说道:“不,不用了。奴婢站着就好,站着就好。”   邵泽目光一凌厉:“怎么,你这是打算违抗命令?看不起我?”   顾余听罢,慌忙过去坐在椅子上,缓了一口气:“奴婢怎么能看不起您呢。”   深吸一口气:“您是真龙天子的儿子呢,这也就是小龙了。龙当然是贵气的,神秘的,强大智慧的。奴婢只是一个残缺之人怎么敢看不起您。”   邵泽板着脸听着顾余的恭维,前面还板着脸,后面越听越想笑。   所幸不在逗这个小太监了,坐直了身体看向了对面的小太监。   “你叫顾余?做什么的?”   顾余点了点头,拘谨的回答:“是,奴婢贱、名顾余。是西边的洒扫太监。”   邵泽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接着疑惑的问道:“那怎么会昨天出现在我的院子中。”   顾余呼吸一窒,双手紧张的握在一起,战战兢兢的说道:“奴婢昨天...昨天...”   邵泽朝着笑了一下:“别紧张,慢慢说。”   “是。奴婢昨天是被赵合就是刚刚那个老太监骗来的。”   邵泽不信的挑眉:“骗来的?”   顾余拘谨的点点头:“是的,赵合骗奴婢说可以换个工作,奴婢就来了。谁,谁想到居然是欺辱人。”   说道这里顾余语速加快了些:   “奴婢昨天真的不是有意泼您一身的,昨天奴婢都快被眼前的吓傻了,迷迷糊糊的被人推了一把,结果手没拿稳全部洒了。”   顾余说罢,起身行了一礼:“殿下,奴婢甘愿接受任何惩罚,奴婢知错。”   邵泽目光不悲不喜的看着顾余,他这里居然能成为升职的道路,真是讽刺!   深呼吸一口气:“起来吧。不怪你。”   “谢殿下。”   顾余站起来,坐回了原位,静静等待着接下来的审判。   “那你这是在补偿我、可怜我吗?”   又是送命题,天,我太难了。   顾余声音温顺的回答:“殿下,您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邵泽眼眸一凝,气势扑面而来。   顾余只觉得浑身压力齐压下来,腰弯了几分,赶紧开口:   “真话就是奴婢想帮着您,奴婢知道您或许不需要奴婢的帮助,可是奴婢还是有用的,以后那些馊掉的饭菜,烂衣服您可以给了奴婢....”   邵泽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说你想在我身边?”   “是。”   邵泽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邵泽起身走到了屋内,声音远远的传来:“今晚你就睡外面吧,肚子不舒服自己去。”   “是。奴婢知道了。”   邵泽像似想到了什么一样,转身看着顾余,眼眸深了几分:“你做其他运动的时候声音小一些,我就不管你那些特别的爱好了。”   顾余脸颊第三次爆红,着急的解释;“奴婢没有。”   “行了,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   不是,殿下您明白什么啊?我自己都不明白。   凤和宫中此时传出来阵阵的笑声。   门外的伺候宫人都诧异不已,不知道赵合公公进去跟皇后娘娘说了什么,居然能逗的皇后开怀大笑。   上次这样的开怀大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皇后江言眉飞色舞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果真亲眼看见那小畜生喝下了那碗加了料的粥?”   赵合献媚一笑,一张脸笑成了菊花,声音拿腔作势:   “回娘娘的话,奴婢是亲眼看见那四殿下喝下的那碗粥,不仅喝下了而且最后还舔了舔呢。”   “哈哈哈。”江言听闻舔了几下更加的笑的畅快了。   “小畜生也有今天,他母妃美的仙女下凡又如何,还不是胸大无脑,为了承恩雨露居然放任本宫折磨他的亲生儿子。”   赵合一脸笑的赞同附和:“谁让乔美人当初一进宫就整整的霸占了皇上两个月呢,这后宫中哪个娘娘不恨她呢?”   江言一拍手,笑的眉眼弯弯,一张脸也是绝色只可惜被恶毒的话语硬是压了五分:   “你说,亲手拿粥进去的是一个叫顾余的小太监?”   赵合点头:“是的,娘娘。那小太监只是一个洒扫的太监罢了,无权无势的只是想着能吃饱即可。”   江言无兴趣的点点头:“既然这样,你就好好照顾一下他吧,也是一个可造之材。”   “是,娘娘。”   “退下吧。”   立夏看着赵合退了下去走上前来伸出手替皇后揉捏着肩膀。   嘴中轻声问道:“娘娘,您是要提拔那个叫顾余的小太监?”   江言无可无不可的放松自己:   “只要帮助本宫的就是好,何况这些无根之人,你给点好处就跟狗一样巴巴的就咬上来了。好控制的很。”   立夏点点头,声音还是疑惑不解:“那何必找那个顾余呢,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无主?”   江言笑一声,转身点了点立夏的额头:“这你就不懂了吧,到时候让弘儿带进来点毒药控制住他就是了,就是有主又怎么样?”   “那四皇子那里?”   江言闻言奇怪的看了一眼立夏:“他母妃确实霸占了皇上两个月,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畜生从小就过目不忘,诗书精通,学什么都快。”   “本宫怕他影响弘儿的前途才想弄死他的,谁知道他命大居然活了这么久?”   立夏听罢恍然大悟,居然是怕夺位之事情,她还真以为皇后娘娘是因为那点子恩宠呢。   傍晚顾余躺在外间的榻子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这是穿来的第二个晚上了,本来他都打算自此以后离着男主远一些了,谁想到居然现在被迫在了一起。   顾余想起了这两天邵泽的表现,他发现邵泽并不像书中作者描写的那样软弱可欺,胸无大志。   相反,他这两次的接触都发现了邵泽的聪明之处。   能在宫中没有母妃的保护安然活下来的人,怎么可能只有那点心计,他相信只要他有一点机遇就会抓住往上爬的。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好奇心害死人啊!!   邵泽:你不用说了,我都懂,我懂。(挑眉笑的一脸暧昧。)   顾余:...... 第6章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邵泽就站在了顾余的塌边。   看着蜷缩在榻上的清秀少年,眼中神色不明。   静静的看了一刻钟后,邵泽出了院子中朝着宫中更加偏僻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完美的避开所有巡逻的侍卫,动作快速的只留下一道残影。   邵泽到了宫中冷宫之处,脚下一用力翻身进了冷宫之中。   推开一道更加残破的房门,邵泽目光看向了床榻之上睡着的那名女子。   门内的女子感觉到有人推开门,脸上迅速的出现了欣喜、难过、不舍。   女人强撑着身体侧身躺起来,眼中的光芒星星点点。   “你还是来看我了。”   邵泽听着沙哑虚弱的不成的女人,皱眉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女人笑了,看着面前这个她的攻略者。   她的任务是帮忙主角登上皇位,可是她着身体却出了状况。不得不最后演一场戏。   “我只是想要在看看你,毕竟我们也算是师徒了吧?”   邵泽眼中嘲讽一闪而逝,眼神沉沉的盯着床上的女人。   “最近皇后是越发的过分,我在冷宫中都听到了风言风语,你要抓紧时间安插自己的人。”   “要韬光养晦,好好的照顾好自己。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   邵泽始终神色不明的盯着对他殷殷嘱咐的女人,不发一言。   女人望着进门之后就嗯了一声的主角。   眼中浮现出着急,心内更加的忐忑不安。   女人垂下了那双柔和的双眼,低声的叹息了一声:“我不想你看到我最后死去的样子,你还是走吧.....”   眼中泪珠成串划落,滴在了那破败的棉被上晕出一片水渍。   邵泽起身走到床前,低头看着默默哭泣的人,语气温和了一些:“你说的我都记下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女人一点头,嗓音沙哑的开口:“我相信你。”   邵泽拿着帕子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少年清澈的嗓音缓缓响起:“你永远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弯腰在女人的耳边轻声说:“到时候让你当皇太后,享受皇家万人敬仰。”   女人嘴唇微微颤抖起来,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样就算成功了吧?主角可是说要记我一辈子的。   [系统145:检测到攻略对象对您信任度满分,攻略完成。]   女人听到系统的声音更加的激动了。   真的太不容易了,她都快把自己的智慧掏光了才得到主角的信任。   幸亏当时系统把任务降低了,要不然她岂不是失败了?   还以为多难呢,让那么多的前辈都纷纷失败。结果呢,还不是她最终成功了。   “谢谢你,你真好。”女人用满是感动的神色看着邵泽,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轻快:   “我给你留了几处暗庄,到时候你有事情去找他们。”   邵泽没有说话,但是女人能感觉到邵泽那浑身透露出的悲伤。   心中越发的激动,得意:“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别在傻兮兮的相信别人了....任何人都不可信的。”   邵泽露出了一丝受伤的情绪:“你是说我也不应该相信你吗?”   女人点点头不盛在意的说道:“是的,当初我一说你就相信我了,幸亏我不是什么坏人,要不然.....你现在早就...”   邵泽笑了,这是他进来的第一个笑容。   他缓缓的把手放到女人的脖子后面,俯身看着女人眼中压不住的得意,笑容更大了一些。   “你说的对,我不会相信任何人的,你刻意接近我我虽然不知道什么目的,但是....”   邵泽右手猛的掐上了那双修长白皙的脖子。   眼神平静的看着呼吸越来越困难、脸色涨的通红拼命挣扎的人   “下辈子别在进宫当棋子了。”   [系统145:检测到主角信任值下降.....下降至60.....30.....0!任务失败,3秒过后强制脱离。]   不,这怎么可能?   女人在意识最后唯一浮现在心头的就是,她,失败了。她,要魂飞魄散了。   邵泽松开手,看着软软的倒在床榻上的人,缓声说道: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人居然也是一个为别人卖命的人。”   他最相信,最信任的就是自己了。宫中哪有能让他托付信任的人。   邵泽脑海中想起了顾余的那个拼命保护的他的样子,笑了一声。   真希望那个小太监不会这么早暴露接近他的目的,他也不想一次次的杀人结束别的生命。   毕竟,他还是一个良善宽厚的孩子。   顾余浑身一抖,双眼猛然睁开。   眼神茫然的看着周围的场景,半天想起了他已经穿越了,昨晚睡到了邵泽这里....   对了,邵泽呢?   顾余眼睛四下一扫视,屋子里没有看见任何的人。   慌乱的起身奔跑的院子中,看见院子中也没有,身体向着院门就要往外冲去。   “站住,你去哪?”   顾余听见邵泽的怒吼声,身体僵硬的转身看向身后的方向。   就见邵泽站在院子角落目光不善的看着他。   顾余小声的解释了一句;“奴婢以为您不见了。”   邵泽脸一黑,什么叫不见了,难不成他还能跑了不成?   “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怪不得只是一个任人欺负的小太监。”   顾余听着邵泽那恨铁不成钢的话语,嘴角一抽。   抬眼看了一眼邵泽,只见沼泽手里拿着一个凉水桶,站在一片杂草面前。   眼睛又上下一扫看着邵泽那事事亲力亲为的样子。   嗯,亲力亲为确实比我上进??   顾余嘴角努力憋笑,双肩颤抖强忍笑意着说:“奴婢不求上进,奴婢有错。”   他居然被一个小太监鄙视了?邵泽脸色又黑了一顺。   “没事就滚吧,这里庙小。”   死孩子,又别扭了。   顾余微微一笑,行了一礼转身就走了。   走的那叫一个潇洒,一点都没有昨天那样诚惶诚恐的样子。   邵泽看着径直走出去的人,不可思议的看着顾余的背影,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宿主,您就这么走了吗?不怕他对您心存不满?]   顾余嗤笑一声,不以为意的说道:“你懂什么,这两天伏低做小的已经让他对我产生了依赖,松动。凡事过犹不及。”   系统沉默了,久久没有回复。   就在顾余以为系统认同了他的话不在反驳时,系统颤颤巍巍的开口了   [可那是心志坚定的主角,我们找了很多攻略者,最后都死了呢。]   顾余脚下一踉跄,脑中警铃大做:“你们找了很多人?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没有告诉我?”   系统委委屈屈的说:[这不是怕您不接这个任务吗?在你们人类里面这叫什么....哦,先斩后奏。]   Woc?神他妈先斩后奏!   顾余厉声吼道:“还不赶快细细说来?”   [宿主您现在是我们找的第五个攻略者,前四个都无缘无故的死了。]   [因为他们盲目自信,认为主角只是一个小可怜,所以放松了警惕。]   顾余头疼不已,死了四个还是无缘无故,这简直就是地狱级别的攻略了吧?   [其中有一个比您还要伏低做小,每天过去偷偷伺候主角,可是还是因为一件小事情被主角杀了。]   “什么小事?”   [因为他自作主张的收取了皇后的好处,想要从皇后那边下手帮助主角登上皇位。]   顾余听罢松了口气:“他是自作主张的,我到时候事事告诉邵泽就好了。”   这样不是比自己默默无闻的奉献更好?   他又不是雷锋,还背后做了好事不留名啊?   系统哑然:[也有人这么做的,可是死的更快了。主角认为无缘无故的干嘛告诉我这个....]   顾余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难不成他这两天做错了?   “那他们四个都穿成了什么身份的人?”   [一个穿成了乔美人身边的太监,一个穿成了新进宫的贴身宫女,一个穿成了冷宫中的妃子,一个穿成了皇帝身边的侍卫长。]   顾余听着这五花八门的穿越人物,嘴角一抽。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么说都没有穿成邵泽身边的贴身人物?你们怎么安排的都是别人身边的贴身?”   [宿主,主角身边现在并没有贴身伺候的人,主角从小在后宫一个人长大不信任身边的人...]   顾余敷衍的点点头,这么想来他还是很有优势的,最起码他背景干净,背后没有人。   感谢上天,让他....   系统无机质的声音突然响起:[宿主,您感谢上天没用。]   顾余微微一笑,不在意系统的嘲讽,淡定的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会活的好好的。”   顾余回想着系统跟他说的那四个人的身份就明白了他们必然会失败。   乔美人虽然是邵泽的生母,但生而不养根本就不亲近。   根据书中的描述来说邵泽很有可能恨着乔美人那个胸大无脑的母亲。   新进宫的宫女就更扯了。   你一个新进宫的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不受宠的献殷勤?恐怕任何人见了都要怀疑才是。   皇帝身边的侍卫长,那就更好理解了,皇帝身边的难保不是监视。   邵泽是脑子有坑才会视那种身份的为心腹。   至于.....   最后冷宫中的妃子怎么会轻易见到皇子,他就不是很明白了。   虽然他不明白,但是他想恐怕是不甘于寂寞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04 21:39:29~2019-12-05 17:38: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漻莫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鸭翅真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顾余慢慢悠悠的晃回自己的住处。   刚刚走上台阶,余光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定睛一看,吓了一跳。   顾余走过轻轻的推着睡在台阶上的夏知:“夏知,夏知。你醒醒,要睡回去睡。”   “嗯.....”   夏知鼻音嗯了一声,眼睛颤了几下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着出现在视线中的顾余。   下一秒眼中茫然退去,只剩下了惊喜:   “ 顾哥,你回来啦 昨天晚上怎么没有回来?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了?你没事吧,顾哥。”   “停停停。”顾余抬手打断了夏知一连串的问话,无奈的看着夏知:   “你这么多问题我得慢慢回答才是,你先起来去洗漱一下。”   夏知点点头,身子猛然快速的站起身。   向前走了一步,眼看着双腿一软就要往地下跌去。   顾余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他酸软的身子:“你说你干嘛睡外面,虽说现在夏天可是夜晚还是很凉,得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夏知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我怕顾哥你遇上麻烦就想着在外面等等你回来。”   说罢,声音低了下去:“我这般没用,现在还惹得顾哥你生气了。”   顾余一愣,他确实没想到夏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在外面的台阶上睡着的。   从小他都是一个人过的,根本没有人关心过他为什么夜不归宿,会不会遇到什么困难。   一想到这孩子就因为原主顺手救下了他就这么一片真心,还真是...   嫉妒!   “顾哥,你要是生气了就打打我,别闷在心里。”   顾余抬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无措的夏知,摸了摸他的头:“我没生气,你快去洗漱吧。”   “嗯。”夏知快速的走进去,开始了洗漱。   边洗漱还不忘关心他昨晚去了哪里。   顾余坐在椅子上,微笑的回道着一个个的问题,丝毫不见不耐烦。   “没去哪里,一位主子叫我去做工了。”   “不累,那活轻松的很。”   “嗯?也不是,我还睡了呢,你不用担心我。”   正说着话,房门突然被推开,顾余内心一恼张口就训斥出声:“你是哪里的,不知道这是私人空间吗?懂不懂....”   夏知慌张的扔下手里的毛巾就瑟瑟发抖的跪在了地下。   右手悄悄的拽着顾余的衣角,声音低声的开口:“顾哥,他是管事太监谭公公啊,你快跪下。”   顾余一脸雾水的听着夏知的提醒。   努力的回想着书中情节发现书中并没有这号人物的描写,心里松了口气。   不慌不忙的敷衍的弯了一下,膝盖还没有触地就已经起来了,姿势做的那是一个潦草。   谭公公一脸怒火的看着敷衍他的人,右手食指指着顾余颤抖个不停。   “小心手指掉下来。”   夏知听着顾余的话语,吓的脸色一阵苍白,赶忙又悄声说话:   “那是管我们的管事太监,掌握着我们的生杀大权呢,顾哥你少说几句吧。”   顾余一听掌握着生杀大权,内心一阵羊驼路过。   这万恶的封建时代,是个人都掌握着他的生杀大权。   “谭....谭公公,刚刚没认出来,原谅小的。”   谭公公冷笑一声,好一个没认出来,他都来了这里快半年了没认出来,鬼信?   “呵,你也不用现在伏低做小,要不是皇后娘娘传召你,咱家现在就把你拖下去杖毙了。”   顾余一愣,皇后召唤?   天哪,现在就要去见后宫中的大佬了吗?   “快点收拾好出来。”谭公公撂下一句话,脸色铁青的走出了屋子。   谭公公走出房门看见等在外面的赵合,小心翼翼的上前,脸上露出讪笑:“您老人家最近可好?”   赵合神色傲慢的瞥了一眼旁边的谭公公,漫不经心的说:“好,在皇后娘娘身边当差那能不好吗?”   谭公公伸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是是是,您说的对。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可是后宫中的好主子呢。”   赵合皮笑肉不笑看着眼神殷切的看着自己的人,不屑一笑。   “皇后娘娘那可是国母,岂能是你我这等人能评价的?”   谭公公眼中阴狠一闪而过,什么玩意,不就是跟了一个好主子吗?   眼睛看见前方出现顾余的身影,口中怒呵:“快点,没看见这里这么多人等你?”   顾余看见老太监等在前方内心咯噔一下。   脸上露出了笑容,快速的跑到了两人面前。   “小的来迟了,请大人责罚。”   赵合不在意的一挥手:“行了,快走吧。皇后娘娘召你,小心迟了。”   “是。”   赵合眼睛看向站在旁边的谭公公:“这人咱家领走了,你的事情咱家会向娘娘提的。”   谭公公听了立马阴转晴,笑眯眯的唉了一声。   “您老慢走,路上小心。”   顾余撇撇嘴,跟在赵合的身后走出了居住的住所,一路上两个人穿过无数回廊。   看着有一些小太监小宫女对着赵合行礼,顾余更加坚定了要爬的更高的想法。   “到了。”赵合淡淡的说道。   眼睛看着始终跟在自己身后的顾余,一路上这么安静看来是一个可塑之才。   顾余目不斜视的跟在赵合身后进了大殿之中,眼睛始终垂下看着地面。   规规矩矩的行礼:“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娘娘身体安康。”   江言看着进来也没有乱看的人,眼中露出了一些满意的神色:“起来吧。”   “奴婢谢娘娘。”顾余又行了一礼。   这才站起身来,目光快速的看了一眼前面发现左侧位置上还坐着一个少年,立马慌乱的又行了一礼。   “奴婢见过桓王殿下。”   邵弘眼中露出一丝意外,语气温和的问道:“哦?你识得本王。”   顾余声音恭敬的回答:“是。”   “奴婢曾远远的见过殿下一面,殿下龙章之姿,使得奴婢记到了现在。”   “哈哈。”邵弘大笑,双手拍了拍:“你这小太监到是有趣。”   顾余嘿嘿一笑,不语。   江言笑着摇头,指了一下坐在下首的少年:“你呀,还是这么大惊小怪。半个月后就要大婚了还是小孩子模样。”   大婚?   那这次不就是......邵泽的第一个重大灾难吗?   书中说,桓王这次大婚邀请了宫中所有长成的皇子。   宫中16岁以上就会封王出宫建府。   目前封王的只有排名前三的三位皇子。   且皇帝都没有下令就藩,导致京城中皇子们也是面和心不和的。   这次的婚宴上二皇子会让人给邵泽下毒。   这毒甚为霸道挨唇就是痴呆哑药,让你事后有苦说不说。   事实上这是邵泽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正式出现在大众的眼皮子底下。   一身的粗布短衫,面黄肌瘦让人不屑。   邵泽可能年龄小的原因在书中竟然喝下了这杯酒。   疯癫了大半年,最后也不知道是谁让他突然清醒的。   邵弘对着皇后一撇嘴:“不管多大都是母后的孩子。”   顾余一直静静的站在那里垂着眼帘听着这对尊贵的母子互相吹捧。   “你这小太监之前是做洒扫的。”邵弘突然话题转到了顾余身上,眼中皆是打量。   “是。”   邵弘转头看向皇后:“母后可否把这小太监给了儿臣?”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 终于要走剧情了,兴奋搓手。   系统:同兴奋。可以增长生长值了! 第8章   江言一愣,眼中透露出惊讶:“你要这人作甚?”   邵弘眼睛色眯眯的看着顾余跪着的身影,左手抚摸着右手扳指:“母后还不知道儿臣的爱好吗?”   顾余内心咯噔一下,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   书中曾说过桓王府中豢养着若干娈童。   作者是这么描写的‘桓王性温和,但喜颜色,尤喜爱娈童。’   江言这才将目光放到顾余身上,眉眼间竟是阴冷:“抬起头。”   顾余瞬间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抬起头,额上冷汗划落。   眼神一寸寸的扫视过顾余的面容,半响突然笑了。   顾余听见笑声顾不得规矩,慌忙匆匆低头做出一副瑟缩的样子。   把一个初见大人物的卑微小太监演绎的淋漓尽致。   江言道:“这张脸是不错,可这只 是一个卑贱的太监怎配服侍我儿?”   “何况,见了人都不会行礼,宫中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既然这么高傲那就要付出代价。”   说罢眼中尽是阴霾的:“来人啊——”   殿外闯进来进来几个身材孔武有力的太监,皇后手指着顾余缓缓吐出两个字:   “杖毙。”   杖毙?   顾余一瞬间脸色惨白,想着刚刚皇后说出口的话,脑子里极速的回忆着原书中的礼节。   双膝一弯第一次跪了下去,口中不停的求饶。   这完全就是飞来横祸,书中从来没有过这么一出戏。   顾余真实的感觉到了封建时代不把人命当命的贵族们。   邵弘一直观察着顾余的反应,见到顾余的脸色惨白的不像人脸这才施施然的开口:   “母后说笑了,太监虽然卑贱。可他们以然是阉割的人物,不会对儿臣造成什么损失。”   江言尖声叫道:“怎么不会?”   “他们被阉割了,自然穿女装也不会引人注意。”   江言一瞬间明白了儿子的想法。   她仔细看着儿子眼中坚定的神色,颓然的松了口气,疲惫的挥挥手:“既然你都想好了你就拿去吧。”   “谢母后。”   .......   顾余浑身冷汗的跟在邵弘身后,脸上鲜血直流,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他来到这里还没跪过谁呢,刚刚也是草草的弯腰行了一礼,谁知道皇后竟然要直接杖毙他。   接着话题,挑他的刺。   顾余抬头,沉沉的叹了口气。通过今天的事情他可算是明白了,封建社会就没有人权。   如果他穿越成贵族还不用跪的这么频繁。   但现在他穿越成了一个卑微的太监,可不是膝盖不值钱嘛。   罢了,他也穿越过来几天了,遇到那些大人物还是按照礼节行礼吧。   要是因为这个丢失了性命,岂不是得不偿失。   如果他爬到高位,就只需要跪皇上就行了。   顾余眼神坚定,双手握拳。   他,顾余怕过什么,一时的卑微,不代表一辈子的卑微。   行至一处偏僻的小树林处,顾余四下一扫,疑问:“王爷要带奴婢去哪里?”   邵弘转身笑的意味不明,眼睛紧紧的盯着顾余:“你说要去哪?”   Md!不会这就要进入主题了吧?   顾余连忙扬起笑脸,皮笑肉不笑的:“王爷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邵弘眉眼一挑,眼神古怪的看着反问他的顾余:“你在说什么。几天不联系你倒是忘记了谁是主子了。”   什么?   顾余呆呆的看着邵弘,不明所以的想着这句话的意思。   应该不是他理解的那个主子的意思吧。   “母后今天叫本王来就是想喂你吃下毒药好控制你为她做事情。”   “本王怎么可能再让你受那个苦,自然是用了手段把你带了出来。”   顾余结巴的道:“王....王爷,你是不是在说笑?”   邵弘脸色一黑,一脚踹到了顾余身上,看着倒在地上的顾余冷笑:   “这是怎么,最近常去四弟那里是准备背主?本王劝你别想了,你敢背主本王就敢让你毒发身亡。”   看着还在那里愣着的顾余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月的解药没有了,明天收拾东西搬去桓王府住。”   顾余愣愣的看着怒气冲冲走掉的邵弘。   脑子一阵发黑,呼吸急促了起来,他现在浑身都疼尤其脑袋更疼。   [宿主,您没事吧。这可真是太好了呢,您终于进入桓王府了。]   “闭嘴。”顾余不耐烦的打断系统的话。   [宿主,只要您进入了桓王府就能帮助到主角,避免主角疯癫毒哑的下场了。]   顾余一听眼睛一亮:“是这个理,能帮助到自然是好。但是....”   [ 但是什么?宿主大人,您已经有方法了吗?]   顾余阴恻恻的笑了一下:“但是,这次我不打算帮助了,舔狗是没有好下场的。”   [啊!!那,那主角要是真的成为了疯癫哑巴怎么办?那样任务就更加的艰巨了。]   顾余笑的不怀好意:“我受了这么多的苦,怎么能让他好过呢。”   [宿主....]   顾余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吧,今天还没去邵泽那里打卡。”   看着宿主悠悠然的向着主角院落走去的背影。   系统不敢提醒宿主明明早晨才从那里出来,而且....   刚刚桓王那暴怒的话语也是在提醒宿主注意身份。   “你怎么又来了?”   邵泽诧异的挑着眉看着站在院门口的身影,眼中亮光划过。   顾余走上前施然行礼:“奴婢来看看您。”   邵泽疑惑的看着现在脑子不正常的人,看了看外面的太阳:   “现在应该是你的工作时间吧,你怎么会这么悠闲?”   顾余笑了:“皇后把奴婢叫去问话了,今天不用工作。奴婢就想着来您这里看看,毕竟宫中您这里就您一个人。”   皇后?看看?一个人?   邵泽嘲讽一笑,要暴露狐狸尾巴了吗?还真是期待。   “奴婢早晨走的时候看您在院子中杂草挺多的,怎么现在没了?”   邵泽脸皮一抽:“我弄了,这不是待你这个客。让你看见也不太好。”   待客?   顾余一叹气,心痛的眼神看着说的轻松的邵泽,缓声:“殿下您辛苦了。”   邵泽努力压下胸腔中的气愤;“我需要你这么个太监同情?”   “不需要。”   邵泽一屁股坐在了院子中的土地上,拍了拍旁边的地方:“坐。”   顾余看着地下的脏污,心中拒绝,往后退了一步:“殿下您还是自己坐吧,奴婢站着就好。”   “哦。”邵泽不咸不淡的答应了一声。   “皇后叫你去做什么。”   顾余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想起了系统跟他说过的前四个都死了。   稳了稳心神,谨慎的开口:“皇后娘娘就是问了问奴婢昨天的事情。”   昨天发生了什么,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一瞬间院子中静了下来,气氛压抑的让人呼吸不畅。   邵泽突然哈哈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顺着脸颊流下:“可笑,可笑。”   顾余看着那滴眼泪要掉不掉的聚集在邵泽的下巴处。   邵泽本就是那容貌出众的人,现在流泪更是惹人怜惜。   这还是一个瘦弱的孩子,皇后做的过分了。   这么瘦弱的孩子估计人都没有杀过,看来他应该好好的帮助这个孩子才是。   不应该一时气愤跟系统说不帮助他了。   “殿下,奴婢.....奴婢升官了。”顾余憨憨的一笑,整个人都在发光,眼中希望一片。   邵泽抬头看着顾余,意味不明的道:“换到哪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主角真是一个可怜又善良的孩子,心疼。   邵泽:捣蒜点头,是的我善良。 第9章   顾余声音激动跟邵泽说:“皇后娘娘让奴婢去伺候桓王殿下,明天奴婢就不在宫里了。”   桓王?他那个大哥?   邵泽声音嘲讽的说:“那可真是一个好去处呢,看来皇后很是看重你。”   顾余总感觉他不是真心的祝福他升官发财的。   刚刚邵泽抬头的那一瞬间,他好像捕捉到了一丝的杀意。   顾余下意识的仔细的瞅了瞅那双眼睛。   可是现在的那双眼睛里只有为他欣喜、欣慰的意味。   想起来邵泽那吃一顿饱一顿的状态,顾余犹豫了。   邵泽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你想说什么”   顾余大胆的开口:“殿下,您是不是舍不得奴婢,怕奴婢走了您吃不上饭菜”   邵泽怒气冲冲的双眼瞪大盯着顾余:“你说什么,我是那种重口腹之欲之人吗?”   顾余看着撩拨起了怒气的人,笑嘻嘻的快速后退几步:   “殿下,您忍忍,半个月后桓王大婚的时候就可以吃上好的了。”   邵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颓废下来,自嘲的说道;“我怎么可能去那种场合。”   顾余叹了口气,胸中涨的满满的,缓声说道:“奴婢向您保证,您可以去。”   “随缘吧。”   真的是太可怜了,看书的时候感觉这就是一个暴君,嗜杀成性,听不进去劝说。   可是现在亲身接触了一段时间,他发现这就是一个小可怜。   一个有父母跟无父母是一样的小可怜。   像这样的性子可怎么在宫中生活。   宫中刀剑无眼、处处充满了危机。   可是邵泽这样一看就毫无攻击性,恐怕别人害他的时候,他还傻兮兮高兴的接过呢。   “殿下,您不可信任任何人,要不然奴婢不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呢。”   邵泽眼睛垂下听着这句异常耳熟的话语。   似乎早晨的时候也有一个女人跟他说过这句话。   当时他是怎么做的来着。   哦,对。   他伸手把那个女人的脖子拧断了,用惨烈的事实告诉了那个女人。   他,不是什么弱智,不是什么可以随随便便同情的。   邵泽玩味的笑了笑,随即面容上恢复了平静。   抬头看着顾余那纤细的脖子,似乎很好拧断的样子。   “放心吧,我不会的。”   顾余听到这句保证松了口气。   也学着邵泽的样子顾不得脏污一屁_股坐下来,看着邵泽痴痴的笑。   邵泽看着傻兮兮的笑的人,耳朵不自在悄然的慢慢变红了,眼神错开盯着外面不语。   下午,顾余回了他住的地方,想着突然冒出来的间谍身份,忽感头疼。   书中并没有写原主是受着大皇子控制的。   书中原主先得到了贤妃的赏识,之后贤妃把原主送到了尚学监。   原主学了本事心气更加高傲不已,这才慢慢的最后做了那控制皇帝的炮灰。   唉。一入桓王府深似海,他得把夏知也带过去才行。   那孩子对他忠诚,只会是一个更好的助力。   傍晚夏知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匆匆推门进屋。   就看见了顾余在桌子边等待他的身影。   “顾哥,你吃饭了吗?等了我一天吗?”   夏知像只见了主人的狼狗似的扑上去一叠声的询问。   顾余叹了口气:“你坐。”   指着旁边的椅子左手又端了杯水放到了夏知面前,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夏知被顾余的目光看的满脸燥红,不自在的搓搓衣角:   “顾……顾哥,你怎么这么看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顾余看着他局促的样子笑了一声,收回了目光:“夏知,你喜欢你现在的工作吗?”   夏知一愣,耿直的回答:“没什么喜欢不喜欢,工作哪里轮得到自己挑选。”   顾余叹气。   是啊,这又不是上辈子找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辞职就是了。   “顾哥今天被调到了桓王府去。”   夏知一听尖叫一声,起身扑到顾余身上狠狠的抱住了顾余。   “好,好事啊。恭喜顾哥高升。”   顾余伸手拍拍夏知的肩膀:“你可愿意跟我一起去?”   “我?”   夏知松开手,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睛瞪的大大的,闪烁着震惊。   “是。你愿意跟顾哥一起去桓王府吗?”   夏知没有回答,眼神呆滞的看着虚空的一点,似乎陷入了某种虚空。   顾余状似叹气,语气失落不已:“怎么了,不愿意就算了。”   “唉,我一个人去吧。到时候刚去了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恐怕没几天就死在那里了呢。”   顾余低着头,伸手揉了揉眼睛,语气哽咽:“到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扔到哪个乱葬岗去……”   夏知眼神不赞同的看着顾余,右手死死的捂着顾余的嘴巴,第一次用严厉的口吻道:   “不许胡说。死呀活的,不吉利。”   顾余唔唔唔的直点头,眼神示意夏知快些放开他,要不然喘不上气来了。   “顾哥,我跟你去。”   顾余眼睛一亮:“就知道…”   “顾哥,你对我最好了,是我活到现在对我最好的一个人。”   夏知抱着自己的双腿蜷缩在椅子上,语气沉闷的开口。   “我还有一个双生哥哥,由于娘生我时难产而亡,爹便觉得是我这个不孝子,这个恶魔害死了娘。”   “祖父祖母,邻村的所有人都说娘生哥哥的时候还有活下来的希望,生我就咽气了,说我命硬,不详。”   “便趁机宫里外出招手太监的时候把我卖掉了,换了五两银子。”   顾余沉默的走过去抱着浑身颤抖着夏知,一遍遍的重复着:“   过去了,现在有我。别怕”   夏知陷在回忆中:   “卖入宫中的时候净身完恨不得死了去,可想到就这么死了不甘心,硬是咬牙熬过了痛苦。”   “顾哥,你知道吗?”   “净身完之后我被捂着嘴,生活不能自理,下身疼的仿佛不是自己的。”   “期间还得伸腿伸腰,怕自己以后佝偻一辈子,几乎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看我。”夏知说到这里一拍脑袋:“顾哥也肯定经历过这一切。”   不,我没有经历过。   顾余默默的心里说道,这具身体怎么熬过那地狱的净身我是不知道,也想不出来。   这世间不是亲身经历过的根本不会感同身受。   “因我样貌好,差点被老太监们糟蹋了,幸亏当时顾哥救了我,要不然现在夏知还不知道活成了什么样子。”   夏知抬眼,满脸的感激:“顾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报答顾哥生生世世。”   顾余愈发的羞愧不已,他好像明白了夏知为什么会突然死亡了。   这个人把原主当成了光一般的存在。   当原主为了升官把夏知送到老太监的床上时,夏知眼里的光就灭了。   飞蛾扑火,最终自己身消陨落。   顾余叹息一声,抱着夏知:“对不起。对不起。”   夏知不解的抬头:“顾哥你干嘛突然道歉?”   顾余微笑不语,我是替原主道歉的,傻孩子。   “多少保证都不做数,你以后就看着我做吧。顾哥会好好的护着你。”   夏知沉闷了一晚上,破涕为笑:“好。”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不,我根本没有经历过你说的这一切,一点都不疼。 第10章   顾余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夏知去向皇后磕了头。   之后就拿着出宫令牌光明正大的走出了皇宫。   “顾哥,我自从进来还没有出来过呢。”   夏知眼花缭乱的看着皇宫外的一切,他觉的稀奇极了。   顾余听着皇宫外各种的叫卖声。   各种小孩子在街头嬉笑打闹声,马车声。   一切的一切跟前世都不一样这里完完全全就是古色古香。   直到这一刻顾余才感觉到他是真的重新活了一回。   两个人一路穿过几个坊市,才终于走到了长乐坊街道上。   长乐坊距离皇宫近,里面住的都是开国的勋贵和王公贵族、公主府。   可以说这条街百姓富商都没有资格踏上来,级别不够踏进来就是死。   “王爷,宫里来了两个小太监说是您吩咐的。”桓王身边的贴身内侍猫着腰走进来回禀。   桓王邵弘嘴角一挑,左手停下了转动佛珠,轻佻的说:“请我们侧妃进来。”   杨初诧异的看了一眼一脸轻佻的邵弘,压下了心中的同情。   沉默的退出了房间。   “进去吧。”   杨初仔细看着来人,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是粗布衣衫,洗的发白显然是随便扒拉了一件。   其中有一人颜色极好,要说他哪里好也说不上来。   只能说这五官随便换上一个都不行,显然是要小都小,在那人脸上就搭配的极好。   杨初又自顾自的痛惜了一下,如此人物就要被主子糟蹋了。   “奴婢参见王爷,王爷身体安康。”顾余和夏知齐齐下拜。   两个人脸上都是惨白,夏知纯粹是吓的,而顾余则是想到了昨天邵弘说的那些事情,心里膈应。   邵弘轻笑了一声:“起来吧。”   右手托着自己下巴一双桃花眼看着顾余的面庞,眼神中隐藏不住的色气。   MD!死变态。   “你倒是还知道给自己找个贴身伺候的人,不傻。”   邵弘注意到身后的夏知,看着夏知那气愤的目光,不以为意。   顾余垂眸不语,头顶的视线太强烈,他人微势轻只能避开了。   “后面那个叫什么?”   顾余听见问话,轻声道:“他是夏知,是奴婢救下来的,最忠心不过。”   说话要挑人痒处,看过书的顾余记得桓王最疑心,对身边人都保留五分的信任。   这种人最喜欢听的就是某个人忠心耿耿,一心为主。   “哦?在哪里救过本王怎么不知道?”邵弘脸色阴下来神色不明的看着顾余。   顾余弯腰恭敬的回:“王爷,是宫中救下的,这孩子背后没有势力可放心用。”   顾余的腰一直成60度的弯着。   额头已经被汗打湿,这本就是夏天动一动就会出汗。   更何况是这种被人立规矩的事情呢。   即使他的腰腿已经开始颤抖,顾余还是一脸平静的看着地下的那一块砖。   小心翼翼的收敛起所有骄傲,侍奉在侧。   “起来吧。”   顾余听见吩咐缓慢的直起腰,脖子因为长时间的低垂直起来的时候仿若几百根针齐齐扎入。   “既然你喜欢就留下,桓王府养的起。”   邵弘说完顿了顿,命令道:   “既然你已经入了王府,又是那种身份入府的以后就穿上女装行走,如果敢坏了本王的名声.....”   顾余连忙保证:“奴婢不敢,奴婢谨遵殿下吩咐。”   邵弘冷笑了一声:“如此甚好,记得你体内还有药物,别忘记谁是你主人。”   “是。”   顾余随着杨初去了偏殿,看着偏殿的床上放着粉色的衣裙,粉色的肚兜。   顾余的脸都绿了,他万万没想到邵弘给他准备的粉色的。   那种颜色适合小姑娘穿,哪里适合他这么个男人了?   顾余假笑的看向杨初:“杨公公,这...是不是弄错了?”   杨初嘴角一抽,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没弄错,顾侧妃就穿上这个。”   顾侧妃?   神他妈侧妃,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顾余胸膛急速的起伏了几下,张口就要指着杨初大骂。   夏知突然拽住了顾余的衣袖:“顾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是我们这种身份。”   看着夏知一脸担忧的表情,顾余奇迹般的平复了胸中的怒火。   咬着牙:“替我转告王爷,奴婢很喜欢。”   杨初不赞同的摇头:“顾侧妃,你要称呼‘妾身’。”   cao!   顾余一脸扭曲的笑,咬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妾、身、很、喜、欢。”   杨初见状也不再废话干脆利落的退出了房子。   独留给这对新鲜出炉的主仆,再待下去估计讨不了好。   “夏知你背过身去,我自己穿。”   顾余麻木的脱下身上的粗布衣衫,麻木的换上了粉色衣裙。   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音响在夏知的耳朵里。   今天进府发生的事情超过了他的大脑。   他本以为进来最多也就是一个院子中的洒扫太监罢了。   怎么会知道现在竟然顾哥成了主子,还是侧妃?   夏知为两个人的前途担心不已。   他不知道顾哥知不知道是过来做这个的。   他们是太监不假可是他们也不是女子,着实折辱人了。   夏知眼眶微红,浑身气息低落。   顾余换好衣服转身就看见这一幕。   好像一只大型犬被主人抛弃,可怜巴巴的望着主人不要抛弃一样。   顾余噗嗤一声笑出声:“你这是干嘛呢,不高兴吗?”   夏知慌忙的抹了一把眼睛,平静的开口:“没有,顾哥,你..”   “嗯?”   “顾哥你知道这一切吗?”   顾余阴霾了一瞬间:“不知道。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不会有生命危险的,顾哥保证。”   夏知急急的回答:“顾哥,我不怕。”   顾余摸了摸夏知的头,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推开了房门。   邵弘看着穿着粉色衣裙的顾余,眼睛中惊讶闪过:   “好好好,本王就知道你穿这个颜色好看,愈发的精致漂亮了。”   顾余呵呵一笑。   “你的住所本王就安排在荷花居,待到本王成婚那天把你公开,你放心。”   放心个屁。   “妾身多谢王爷。”   顾余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的谢了恩转身跟着宫人往住所而去。   大婚距离还有半个月,这半个月他只要保住不失身,在大婚那日顺利脱身重新回到宫里去。   [宿主,您要告诉桓王,二皇子要下毒的事情吗?]   顾余冷笑一声:“不。他如此折辱于我,我还告诉他这个?”   [宿主,您打算怎么做?]   “将计就计,天道有轮回。”   [宿主,本系统可以告诉您避免桓王触碰的方法,但是您要答应本系统一件事情。]   顾余挑眉:“什么事情?”   [宿主,这次我们的任务就是规避主角被下毒。]   [虽然有无数种方法避免,但只能保证大方向不能出现的情况下。]   顾余恍然大悟:“你是怕我破坏了剧情?”   [是,主要人物不能发生意外,其余人随意。]   顾余点头表示明白了,这不是什么大事,他不在乎。   晚上邵弘准时驾临了顾余居住的荷花居。   看着邵弘准时饭点到来顾余脸上更加的不好看了。   “王爷,您是真的看上妾身了。”   邵弘听着这句不是问句的问句,点头:“你本来就是本王的人,如今更近一步也无妨。”   顾余心里爆粗口,面色含笑的点头:“妾身明白,妾身会服侍好王爷的。”   两个人吃过饭,各自沐浴完毕。   邵弘坐在床上看着顾余身穿单衣光着脚一步步的走来。   他感觉今天晚上的顾余更加的魅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在里面。   “殿下,我们就寝吧。”   邵弘呆呆的点头,俯身把顾余压在身下。   顾余微笑的抬手猛的披在邵弘的脖子处,一掌下去。   “如何?晕了没?”   [晕了。宿主我现在就开启虚幻模式。]   顾余不明所以:“虚幻模式?”   [是。虚幻模式就是他现在依然感觉到是在同您同房的。]   [他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幻想,幻想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的。宿主你快下床离开。]   顾余下了床榻,坐在了桌子边眼眸看着已经被系统控制的邵弘。   看着邵弘一个人在床上做着某些不可描述的运动。   看着邵弘拿着绳子绑住虚空中的幻想,绳子落在了枕头上,然而邵弘感觉不到。   顾余一直静静的喝着茶水看完整个过程。   这可比后世的小视频有趣多了,现场版的果然不同凡响。   就是有一些吓人...床上只一个人的独人舞。   自从那一天晚上邵弘得了乐趣,之后的每一天都来顾余这里过夜。   因此顾余也被迫欣赏了各种各样的小姿势,大大的丰富了业余生活。   转眼半个月就过去了,这一天顾余早早的起来看着府里处处装饰着大红。   下人们脸上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笑容,顾余眼神平静的眺望着外面一片的红。   杨初到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主子,您也别太伤心,王爷最宠爱的还是您。”   听见那声主子顾余依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半个月了他还是不适应这么个称呼。   自从那晚满足了邵弘之后他在这府里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几乎要说的上是要月亮邵弘也会给他弄来了。   “本妃没事,王爷可是要叫本妃过去?”   杨初笑着点头,殷勤的引着顾余往前厅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这集的我是女装大佬... 粉嫩嫩的女装大佬。   邵泽:我没看见!(愤怒 jpg.) 第11章   随着高声呼喊声响起,前厅里的众人都赶忙起身去迎接一对新人。   每个人都下意识的忽略了此时仍然坐在高位的顾余。   顾余见状偷偷溜到了邵泽的身后。   可怜兮兮的伸手拽着邵泽的衣角,眼睛里泪光闪闪。   邵泽搓了搓胳膊,恶声恶气的说:“你过来干嘛。”   顾余低声说:“殿下,您帮帮奴婢吧,奴婢快受不了了,帮帮奴婢吧。”   邵泽冷笑一声:“桓王这里多好,看你混的挺好,还需要我这么个不受宠的皇子帮你。”   顾余慌忙摇头,赶忙说道:“殿下,奴婢知道您现在不相信奴婢,可是奴婢真的没有害您的心思,您相信奴婢。”   邵泽望着顾余眼里的真切,恍惚了一顺。   张嘴就要答应顾余的要求,下一秒便被二皇子成王的声音打断了。   “呦,顾侧妃怎么当真这么多人的面勾引人呢?”   这个搅屎棍!   顾余假笑的望着成王施了一计礼:“成王殿下,您怎么能这么污蔑本妃呢。要让我们家王爷听见可是要重罚本妃的。”   邵泽听见这句话恍惚的神情突然清明了起来。   看着身穿大红色的人,暗骂一声。   都是这人故意勾引才差点让他失了神志。   不检点。   “二皇兄好。”邵泽在旁边出声,低垂着头瑟缩着肩膀,一副害怕的样子。   邵期不屑的撇嘴:“别,你可别这么叫本王,你不配。”   邵泽听了愈发的瑟缩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   声音哽咽:“是,是我唐突了,成王别介意。”说罢扭头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顾余看见自家的白菜被人欺负的哭了的样子,抬眼就冲着成王嘲讽一笑:   “成王殿下就是威风,居然自家兄弟都不认。”   邵期沉着眼睛看向顾余:“跟你这么个妾有什么关系?你不就是个以色侍人的玩物。”   顾余胸膛起伏了几下,眼角余光看见邵弘正走了过来。   左手狠掐了一下大腿,疼的眼眶泛红,声音变的轻柔:   “成王殿下,我知道是我长的好,可是您不能这么做...”   “不能这么做...”   邵弘带着一帮人走过来就听见了这么一句。   直接炸的邵弘脑子嗡嗡的,冲上去就给了成王一拳:“王八蛋,那是你嫂子,你这个畜生在做什么?”   成王猛的后退了几步,稳住身形之后回想那句话也反应过来了急忙说道:   “皇兄你误会了,是这个女人勾引弟弟的,她说想做弟弟的王妃,为弟弟生孩子。”   邵弘前面听着还越来越生气,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顾余。   听到后面越来越不对劲,眼神落到了一脸着急解释的成王身上。   嘴角带着奇怪的笑:“你说他要给你生孩子?”   “是,是啊。”成王邵期直觉认为这句话里有些不对,可是还是下意识的接了一句话。   “做你的王妃?”   “对!”   “不甘寂寞勾引你?”   “正是!”   一边说,邵期一边昂起了头,端的是一派的高风亮节,不屑于顾余同流为伍。   邵弘好笑的哦了一声,看了看周围看戏的人群。   远处站着的王妃和顾余那低垂的头颅。愈发的确定就是假的。   不说顾余根本不是女子,做不出这等大庭广众勾引人的事情。   就说他体内的毒都离不开他身边。   邵弘哈哈一笑,转身搂住顾余的身体:“本王相信他不会做出这等事情的,他是什么性子本王还是知道的。”   拉着顾余的手就走到了拜堂成亲的大厅之中。   看了一眼王妃的娘家人铁青的脸色得意的笑了笑,把红绸段的一边递向了顾余。   “王爷?”顾余不明所以看着递过来的东西,迟迟不敢接受。   邵弘温和着嗓音说道:“接着,今天是我们两个成亲的日子。”   成亲?   永宁伯府的当家主母秦氏尖声叫了起来:“殿下,您娶的可是我们家的女儿啊。怎么能和这么个贱蹄子结婚。”   邵弘厉色扫过去:“本王和谁结婚轮不到你来过问。”   顾余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右手背在身后颤抖着。   从邵泽的角度能看到顾余颤抖的双手和滴下的一地血迹。   莫非真的有苦衷?   邵泽朝着暗处的人不动声色的使了个眼色。   看着暗卫离去,邵泽又看向了厅里。   这个时候已经大乱了,其实大家都明白邵弘不满意永宁伯府,嫌弃永宁伯府地位低帮不到他争夺大位。   顾余沙哑的声音低声朝着邵弘说道:“王爷,您不必这样。妾身不会离开的。”   说罢隐晦的朝着永宁伯府瞟了一眼:“王爷,永宁伯府虽微小,可蚂蚁多了也会撼动大树。”   邵弘抿着唇看向拒绝他的顾余,眼底蕴藏着怒火。   顾余抬头看了一眼赶忙低头,讨好的声音;“王爷,妾身今天准备了毒酒,您一会儿和她拜完堂之后,就会毒发而亡。”   邵弘眼睛一亮,不动声色的看着顾余,缓慢的说道:   “罢了,既然你不愿你将来的姐姐受委屈,本王就不逼你了。”   邵弘把绸缎又递到了王妃身边,高声说道:“余儿深明大义,以后王妃可得好好对待他,可懂。”   桓王妃从牙缝里溢出一个是字,眼睛里凶狠一闪而过。   顾余静静的退了下去站在旁边看着一对新人成亲。   原书中作者没有介绍桓王和桓王妃并不和睦,只说了永宁伯府将来会出一位大将军。   那位大将军重振了永宁伯府的大门,使得永宁伯府一跃成为了京城中第一大世家。   而那位大将军现在恐怕还在随着母亲住在外面呢。   是的,没错。那位大将军就是外室生儿子。   永宁伯只有嫁为桓王为妻的一个女儿,死后家族中认回了那位外室子。   给了那位外室子身份,接了他娘回了伯府。   使得那孩子对伯府的充满了感激,毕竟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随着众人送王妃入了洞房,邵弘拉着顾余一桌一桌的敬起了酒。   平常的官家和官家子弟不敢对着邵弘猛灌酒。   皇室中来的倒是不怕,众位宗亲拉着邵弘一杯一杯的起哄。   就连顾余都没有落下,一个一个的亲热的叫着顾余嫂子。   听着顾余鸡皮疙瘩一身,借口不胜酒力就要回后院去。   “王爷,妾身回去看看王妃有没有喝下那杯酒。”顾余靠着邵弘的耳边低声说道。   邵弘不在意的摆摆手。   顾余眼睛一转就看见了角落里坐着的邵泽,眼睛一转:“可否让四皇子送本妃回去”   一桌子人静了静,目光不约而同看向了穿着破破烂烂的邵泽。   邵弘的目光也随之落了上去。因邵泽长年吃不上饭菜,面容有些蜡黄。   可能邵泽自己又做了什么手脚把那副阳刚的面容遮掩了起来。   邵弘不屑的笑了一声,呵斥道:“还不去。”   邵泽听着呵斥声唯唯诺诺的站起来。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脚步移到顾余身边伸手扶住了顾余的身子:“你慢些。”   顾余被未来的暴君搀扶,强自镇定的稳了稳身形,同手同脚的转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待两个人转过一个拐角,顾余赶忙脱离出来,弯腰行礼。   恭敬的说道:“殿下,奴婢刚刚失礼了?”   邵泽讽刺一笑:“无妨。你也看见了我的处境何必对我这么恭敬?”   顾余神色坚定:“不管如何,奴婢始终记得奴婢只是宫里的一个卑微太监而已。”   邵泽呵了一声,看着前方的路:“住哪里?”   顾余声音不自在的回了一句:“荷花居。直走就是。”   顾余带着邵泽到了荷花居的前方,顾余指着里面:“殿下,不进去看看吗?”   邵泽拒绝了,望着身穿女装的他,声音严谨了几分:“你已经是桓王的人了,要恪守本分。”   啥?啥本分?   [宿主,主角是在提醒您注意影响。]   顾余嘴角一抽,熊孩子脑补能力挺强大:“奴婢……奴婢没有圆房。”   没有??   邵泽走出去的脚步顿了顿,转身看着满脸通红的人。   顾余不能暴露系统,牙齿一咬:“奴婢……身体残缺不敢同房,拒绝了多次。”   邵泽猛然想起顾余在前厅里跟他求助的事情,目露同情:“你是因为这个才让我带你走的?”   顾余一愣,虽然不明白怎么发展到了这个,但是如果能顺利带走他也是好的。   “是。”   邵泽沉思了一阵,点点头,转身朝着前厅而去。   这……是带他还是不带啊??   “统儿,你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吗?”   系统呸了一声:[我不叫统儿,我不知道什么意思。]   顾余不理会在他脑海里暴躁的统,左拐右拐的的走到了王妃的新房。   “娘娘,您喝完汤吧,垫垫肚子也好。”丫鬟忧心的劝说道。   王妃胸、脯极速起伏,恨声说道:“本王妃迟早扒了那小贱、人的皮。”   说罢,愤恨的端起粥来就往嘴里倒去。   那样子分明就是把那碗粥当成了顾余,要把顾余吞入腹中。   顾余本想救她一命的,可是看那姑娘品性,恐怕救也是个祸害,倒不如干脆死了利索。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演戏我是专业的。 第12章   “统儿,你把宴会上的酒换了吗?”   [换了。把酒换到了桓王的手里,这儿他已经喝了。]   顾余挑眉:“不是说,不能破坏剧情?”   [没有破坏呀,他不是还活着吗?]   这样也行?那岂不是以后他可操控的地方就多了去了。   只要保证他们死的时间就是了。   屋子里传来了丫鬟大惊失色的叫喊声。   顾余心知任务已经完成,随着小路一路回了荷花居。   刚刚躺好,门就碰的一声被人踢了开来。   “你这不要脸的贱、人,还我女儿的命来。”永宁伯府当家主母一脸狰狞的向着顾余扑去。   手里拿着一把尖光闪闪的剪刀,直直着冲着顾余的胸膛就扎了过去。   邵泽快速的现身一脚踢了过去:“你这妇人,难不成是要杀人不成?”   “啊!我要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杨初就在一片混乱的时间闯了进来 :“主子,主子。您快去看看王爷吧,王爷……王爷中毒了。”   顾余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手指哆嗦:“你,再说一遍?”   “王爷中毒了,现在已经吐血昏迷了。前边都大乱啦。”   顾余一听白眼一翻,就向后倒去。   邵泽手快的一拦腰,沉声吩咐:“他受伤了,现在恐怕去不了了。”   杨初大惊失色:“主子也受伤了?怎么受伤的?”   “中毒。”   杨初尖声叫起来,声音刺耳:“谁干的?”   邵泽指了指晕倒在地的妇人,并没有说话。   这里毕竟不是他的地盘不能暴露太多,低垂下眼睛。杨初能把这个人带走就行了。   就当……报答他的一饭之恩。   傍晚的桓王府里已经全然大乱了,下人们疯狂的卷起细软逃离王府。   侍卫们在府中紧急巡逻、加强警戒。   府里现在已经进入了一级保护阶段。   “大皇兄不要紧吧?”成王邵期假惺惺的做出一副关切的样子,面露担忧:   “毕竟大皇兄可是母后唯一的儿子呢,这要是有个万一...”   余下的未尽之语众人都是一脸的明白。   皇后就这么一个唯一的儿子,为了这个儿子可以做任何事情。   最好的例子不就是站在那里的邵泽吗?   江言怒吼一声:“闭嘴。谁要你在这里假惺惺的。”   邵期脸色一僵,敢怒不敢言。   真要闹大了皇上也不会护着他,到时候就是折兵一千自损八百了。   “那个顾侧妃呢?”江言压抑着怒火问站立着众人。   杨初咽了一口口水,强自镇定的躬身:“顾侧妃他受伤了。”   江言以及众人皆是一脸的诧异:“怎么受伤了?”   “中毒了。”   仿佛一颗炸弹投下,砰的一声炸开了众人。   今天王妃被杀,王爷中毒生死不知,现在顾侧妃也中毒了,难不成是犯太岁?   桓王不想娶妻是不是早就知道,跟王妃八字不合,会带来招家之祸。   成王邵期现在的心情很是复杂。   他是让人下毒了,可想毒死的是那个小时候有着神童之名的邵泽,并不是桓王。   现在正事没有做成,反倒是平白无故的招惹了一身腥,真是晦气。   “就这么扣着大家也不是个事情,谁家里没有些事情呢。今天大家都是来参加婚礼的,谁会给婚礼主角下毒?”   丞相府的众人纷纷附和:   “是啊,是啊。我们也参加过别人家的婚礼都没有发生过这些事情,会不会是误会?”   江言阴沉着脸色,不悦着看着说话的人群:“你这意思是有人取而代之了?”   “不不不,娘娘。臣没有这个意思,没有这个意思。”讪笑着慌乱摆手。   屋子里更加的落针可闻了,胸口中的心脏慌乱的砰砰直跳。   气氛陷入了僵硬之中,沉重的压在每个人的肩头。   直到一阵暴力的踹门声响起,从门外涌进来一批东厂之人。   为首的显然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段业,段公公。   段业一身靛蓝色的衣衫在一群人拥护中走进来。   两侧有人开道路,东厂众人手中皆是穿着上等绸缎,拿着极其奢侈的物品。   段业道:“皇上有旨,着本督调查桓王府一案,相关人等不论身份高低皆是需要配合,钦此。”   众人脸色更加难看了,东厂的手段谁不知道。   那是没有风浪也得给你弄点风浪的一群人啊。   段业带领着太医进了里间:“如何?”   太医皱眉叹息,低头对着督主和皇后行了一礼:   “情况不太好,王爷所中的毒极为霸道,倒是不会有生命危险,但....”   江言迫不及待的说道:“但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太医忐忑不安的小声说:“恐怕有碍于子嗣后代。”   说罢,猛的跪地一叩首哆哆嗦嗦的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什么?”   江言火冒三丈的大喊,眼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一个不能生的皇子皇上是不会考虑给他传位的。   江言强自镇定的大手一挥:“太医你再去给顾侧妃看看,杨初你去带路。”   太医留下了自己带来的医童,战战兢兢的跟随着众人来到了荷花居。   “娘娘,顾...侧妃是中了软骨散,待微臣开一剂药方就能即可醒来。”   一刻钟后,顾余幽幽的在床榻上行醒来。   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皇后一脸面目可憎的看着自己,那目光活像杀了他十族一样。   顾余环顾了一周围观的众人,强子撑着酸软的身体翻身下床。   跪地:“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奴婢?周围人听见这自称皆是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   “王爷到底怎么回事?”   顾余闻言失声痛苦:“回娘娘的话,王爷是被王妃害的,求娘娘为王爷做主。”   江言勃然大怒的一拍桌子:“你详细说来。”   顾余叩首:“王爷让皇家寺庙算过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卦象不好。”   “王爷恐打破了如今的生活就不愿意娶妻,谁知...”   顾余面上黯然神伤,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王妃为了嫁入皇家竟然做出此等大事。”   “奴婢的毒就是王妃下的,求娘娘明鉴。”   江言现在脸色已经平静了下来,不复刚刚的那么暴躁了。   她相信顾余不敢欺骗她,一个奴婢怎么敢现在这个时候背叛主子?   “段督主可是听明白了?”   段业瞧了一眼皇后的面色,笑了:“本督明白了,这就回去禀告。”   永宁伯伯爷大惊失色跪地,口中慌乱的辩解:“都怪臣家教不严,求娘娘...”   江言当即拍板,目光凌厉:“还不拉下去。”   段业拍了拍手当即涌进来一起身材魁梧有力的太监,捂着伯府的众人就拖了下去。   段业笑嘻嘻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顾余又看着坐在位置上的皇后,目光幽深不已。   这小子颠倒黑白的功夫也是炉火纯青,是个可塑之才。   “那本督就回去复命。”   江言也没有出声挽留:“你们都走吧,今天打扰大家了。”   “不敢不敢。”   “娘娘您说的什么话,真相大白了就好,王爷不会有事情的。”   随着众人三三两两的离开,江言也不在强撑着自己,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顾余余光看着浑身散发着颓废气息的人,诧异了一顺。   这反应……跟他想着不对啊?   “统儿,你到底给桓王下的什么毒?”   作者有话要说:  段业:咳咳!出场一点都不帅气。差评 第13章   [嘻嘻嘻,当然是不举药啦,他不是欺负您,我就让他变的跟您一样。]   顾余脸皮一僵,怪不得皇后是这么个表情,他还以为桓王已经傻了呢。   如果他能治好桓王的病,那岂不是邵泽的夺位之路又近了一步?   最起码可以得到皇后一家子的信任了。   “娘娘,奴婢可否能知道王爷怎么样了?”   江言睁开眼睛看着顾余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平静的吐出两个字:“废了。”   噗…… 这么直接的回复。   顾余纠结的看了一眼江言,支支吾吾的开口:“奴婢,奴婢知道一个偏方可以治疗好王爷。”   江言听闻,容光焕发目露出希望:“快快说来。”   “如果可以服用一种虎狼之药,便可以让王爷重新站起来。”   虎狼之药?   “不行,那有副作用。”   顾余着急:“娘娘,如果让皇上知道了王爷没有生育能力也不能站起来,这会有什么后果?”   江言咬牙不松口,坚定的拒绝。   “娘娘。奴婢说的那种药没有副作用,顶多就是色上面作用大了一些罢了。”   江言目光松动了几分:“那将来孩子呢?生不出来流言更多,到时候就是欺君之罪了。”   顾余看了一眼江言,猛的把额头砸在了地板上:“江家子嗣众多,到时候……”   江言浑身一阵,这,恐怕不行吧?   “娘娘,您可以跟江家商量一番,再做决定也不迟。”   江言点了点头,半信半疑的看着顾余:“有这种药,你自己怎么不用?”   顾余苦笑一声:“宫中规定是全切,奴婢……奴婢没有那东西,用药没用。”   江言继续咄咄逼人的询问:“本宫怎么知道你不会说出去。”   “王爷给奴婢吃了皇家秘药,奴婢不敢背叛。娘娘,如果不放心不如把奴婢调到身边服侍,时刻监视。”   江言膛目结舌,儿子居然给一个太监吃了皇家迷药。   那药没有解药只能一辈子依靠固定的药物相生相克。   多数用在暗卫身上以及心腹之人身上。   江言笑了一声:“一会儿随本宫回宫,以后就呆在本宫身边吧。”   顾余低声应是:“娘娘可否让奴婢再带一个人?”   “随你。”   屋顶上的邵泽听到屋内的交谈声渐渐低下去,飞身离开了桓王府。   他今天让暗卫换了药物,实际上那药里面还有一种毒素。   思虑过多会让人造成幻觉的药物。   只不过那是他自己研究的,所以没人发现罢了。   顾余从系统中抄写下来治疗的药方之后,江言就离开了房间。   今天忙忙碌碌了一天虽然累了些但最终回宫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只是,回去之后恐怕要遭受一些戳脊梁骨的事情了。   毕竟今天他着实狠狠露了一把脸。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顾余目光瞬间看向房门,下意识憋气。   这不会又发生什么意外了吧?   邵泽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副快要憋死的样子。   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的说:“你要憋死?”   “殿下?”顾余无辜的眨着眼睛,不解的看着从天而降的人。   邵泽声音不自在的回道:“是我。我来带你走。”   顾余呼吸一窒,下意识反问:“什么?带奴婢去哪里?”   “你不是今天上午还求我带你走吗?怎么当男宠当习惯了,不舍得了?”邵泽状似凶神恶煞的讽刺。   顾余摇摇头,尴尬的解释:“殿下,奴婢有人带走了,不会再留在桓王府了。”   邵泽瞅着顾余那张脸上的表情:“不就是皇后?怎么你还真是故意接近我的。”   只要敢露出一丝的隐瞒就杀了吧,这么个扰乱心神的东西。   顾余不知所措的慌乱摆手:   “奴婢是真心为了殿下的。只是想必殿下已经知道了,奴婢吃了皇家秘药,这辈子都只能受控于人。奴婢...”   声音低落了下去,几乎到了听不见的地步:“奴婢这么个小人物谁会在乎奴婢的一生呢?”   邵泽神色动容,随即又恢复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竖起满身的刺扎上自己也扎上别人:“我不管你吃不吃,你今天必须跟我走。我答应下的事情就不会食言。”   “殿下,奴婢今天被桓王一闹腾名声必定不会好听。”   “本来奴婢的身份就让人很多人鄙夷了。如果能跟在皇后这边,奴婢可以做内应。”   顾余顿了下:“殿下如果不放心可以药物控制。”   邵泽冷眼旁观着顾余的解释:“你也是跟桓王这么求药物的吗?”   他怎么知道原主为什么吃下那种药物?   顾余心一抽搐:“奴婢是迫不得已的,桓王强迫的。”   邵泽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门边:“你确定你不走。”   “是。”   看着邵泽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顾余苦笑的坐下。   按照原书中原有的剧情肯定是没有吃下毒药。   这里剧情有些不一样了,不知道是不是他改动的原因。   原书中原主一路耍着小心机,巴结上了段业之后接了班从此控制了皇帝,权利大增。   可,原主太过于放肆,不愿放权没有认清楚自身的身份。   不管爬的再高始终是个家奴,最终反凄惨而亡。   [宿主,宿主。您今天增长了生长值呢,还增长的特别多呢。]   听着系统兴奋的声音,想到上次的数值,顾余撇撇嘴:“多少?”   机械声响起:【+ 1 cm】   顾余啧了一声,嘲笑道:“怎么这次这么多,你良心发现了?”   [宿主,介于您这次成功的使得主角化险为夷,系统鉴定主角避免了重大事故,所以您得到的就比平常多。]   顾余:“我真的太难了。”   皇后江言在桓王府待了两天看着儿子醒了过来。   这才提出要带着顾余离开,起初桓王并不同意。   当江言告知桓王病情的时候桓王沉默了。   “母后,您一定要看紧顾余,他不安分。要是不服管教停他一段时间的解药给他提个醒。”   江言点点头,给了邵弘一个安抚的眼神:“你放心吧,母后做事你还不放心吗?”   桓王府外聚集了无数打听消息的人。   最近两天桓王不能人道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让一众兄弟神清气爽。   可刚刚得到的消息是,桓王治好了?这真不是开玩笑?   众府的小厮聚集在桓王府外,大部分都是那天跟着来参加婚宴的贴身人物。   “哎,出来了。出来了。”   原本站着懒懒散散的人一下子纷纷睁大眼睛看着走出来的。   最前面的是皇后娘娘,往后是立夏,再往后....顾侧妃?   不对,那怎么穿着内侍衣服?   “兄弟,你看那个可是前几天穿着一身红的顾侧妃?”   “好,好像是的。”   “这么说他是个太监?那桓王还宠爱成那样?”   顾余耳朵听着众人对他议论纷纷的言语,面色越来越僵硬。   恨不得大骂出口,可看着江言扫视过来的眼神只能默默咽下苦楚。   “还能怎么样,他长的好呗。嘿嘿嘿...”一阵猥琐的声音大刺刺的笑起来。   顾余顺着话语看过去,却发现那正是成王邵期。   顾余慌乱的移开视线,不敢再多看。   然而邵期已经穿越过人群径直的来到了他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里是他熟悉的目空一切。   “见了本王不行礼,你宫中规矩学到哪里去了?”   顾余牙齿咬着唇内的软肉,屈辱的当着众人的面行了内侍礼节:   “奴婢顾余参见成王殿下,殿下身体安康。”   “呵,你居然是个太监。身下承欢的滋味如何?”   周围的众人爆发出哄堂大笑,顾余额前的碎发遮挡住眼睛不发一言,双手紧紧的握着拳。   他明白这是皇后的下马威。   她要让自己看清楚了这个世界只有皇后能够帮助他,能够轻言毁掉自己。   “说话。”   邵期久等不到回答厉声嘶吼,一个太监也敢不回答主子的问话,反天了不成。   顾余平心静气的回答:“奴婢身体残缺,没感觉。”   邵期大惊小怪的怪叫:“难不成皇兄真的以前就有问题。”   江言听着话题越来越往相反的地方划去,“够了。”   “我儿子身体好着很,你想打听到去宫里详细问这个奴婢就是。”   “何必大庭广众之下污蔑你皇兄的声誉,这就是贤妃教导出来的规矩不成。”   邵期弯腰嬉皮笑脸:“母后有所不知,如果让这贴身服侍的人说出来更加让人信服。”   江言沉默了一秒,缓和了声音:“那顾余你就仔细说说。”   仔细说说?   他说什么,说每晚他儿子一个人在床上自嗨还是说他儿子真的是短小时间不长久?   “奴婢只知道,奴婢每天腰酸。”坐着看一晚上的现场直播太累了。   “奴婢每每腿软不已。”看着一个人自嗨,坐久了腿麻了起身就会软。   江言露出满意的笑容:“如何,各位可是明白了,我儿子的身体状况。”   “这等奴婢好不知羞,何该杖毙的。万一他又背着皇兄勾引了其他人呢?”   顾余转身对着皇后恭敬开口:“皇后娘娘,奴婢不会背叛,您知道原因的。”   江言铁青着脸,登上了马车。   顾余走在最后起身步行到邵期身边。   轻声说了一句话,邵期脸色大变。   “成王殿下,桓王身体并没有好,他确实是废了,你要行动乘早。”   邵期凝望着远去的人群,待到身边的众人都退散,侍卫询问:“殿下,您怎么了?”   “这个小太监不简单,看来皇后迟早会自食恶果。本王就等着看吧,哈哈。”   邵期一脸大笑的离开独独留下了呆愣在原地的侍卫丈二摸不着头脑。   算了,殿下明白就是了。   “回去调查调查那个顾余。”   “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是求生欲的一天,被警告写脖子底下运动之后多次修改了文,差点就让改设定了,哭! 给大家道歉。   只晚上十点半更新,平常时间是不会更新的啦。大家那会儿就可以做自己的事情的。 第14章   顾余已经回宫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可以说是最难过的日子了。   身边时刻跟着监视他的人,每天做着最繁琐的工作。   这简直就是防家贼。   这段时间他回来都没有去破败的院子看望邵泽,不知道属于他的大腿有没有接受了别人。   “顾公公,娘娘叫你。”门外传来一声呼唤,声音急切。   顾余叹了口气,认命的站起身前往皇后江言的住处。   江言今天面色红润,显然是心情极好的样子。   “奴婢参见娘娘。”   江言大方的一挥手,声音中透着亲切:“快坐吧。”   顾余适当性的矫情了一下,推脱不过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江言看着那毫不夸张的坐法,嘴角一撇,刚想张口训斥却想起了江家人的殷殷嘱托。   这确实是个人才,如果江家的孩子真的能上位。   那他岂不是会最大的功臣,何况这人脑筋确实好使。   “江家传来信同意了你提议的那个法子。”   顾余一愣,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说的是什么。   眼神诡异的看了一眼兴奋不已的女人,嘴角憋笑。   “那就好,奴婢在这里祝娘娘心想事成。”   江言哈哈大笑:“以后本宫不会再派人去你那边了,你我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想必你肯定会站在我这边的。”   顾余眼里真真实实的浮现了喜悦之情:“奴婢必不会辜负娘娘。”   顾余恭敬的退出殿中就出了皇后的宫中。   夏知也跟着他回来了,他现在在御膳房帮忙,也算是个高危地方了。   不过...危险与机遇并存嘛。   顾余一路上挺直腰背大摇大摆的进了御膳房。   御膳房的总管蔡公公笑嘻嘻的迎上来,笑的满脸喜气。   “您怎么来这么个小地方了?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顾余笑着摇头:“我来看看夏知,蔡总管可否能叫他出来。”   蔡总管当然是连连的答应,这位可是现在现在皇后的心腹呢,听说地位和赵合的地位相同。   最重要的是他还是桓王的房里人,这身份足以让他笑脸相待了。   小小年纪就对自己这么狠,将来的造化大着呢。   顾余倒是不知道蔡总管的想法,一路跟随着来到了一个房间。   进门就看见了等候在里面的夏知。   “多谢蔡总管了。”   “不谢,你们慢慢相聚。咱家先退下了。”   蔡总管体贴的关上了房门,派人进去送了些甜点和上号的茶水。   “顾哥,你最近还好吗?”夏知目光露出担忧。   他在御膳房听了许多关于顾哥的流言蜚语。   他刚开始还会冲出去辩解,可后来他渐渐的绝望,麻木了。   人太多的了,他堵不住所有人的嘴。   顾余嬉皮笑脸的伸手扔嘴里一块甜点:“好,好着呢。那些流言蜚语你不用管,我自有用处。”   夏知虽然不懂但还是乖乖的点头应了下来:   “顾哥,我最近听说乔美人那边似乎要出事了,但是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   乔美人?   顾余仔细想了想书中描写的事情,他现在走的剧情大致方向还是对的上的。   乔美人似乎就在最近就会赐死。   书中说乔美人跟庄妃关系最差,两个人经常为了一件小事情吵的不可开交。   故此因为抒发胸中的恨意,在宫中玩了一把巫蛊之术。   最终被庄妃在侍寝之时无意间透露给了皇上。   皇上龙颜大怒,下令搜查,情况属实之后三尺白绫结束了乔美人短短的一生。   他记得书中写着乔美人死后,邵泽虽然那会儿已经痴傻,可还是安静了很多天。   想必还是心理难受吧?   “顾哥?”   顾余回神,点头:“我知道了,你这些事情没有跟别人说吧?”   夏知摇摇头,瓮声瓮气的道:“顾哥,夏知只认识你一个人。其余的人...都不跟夏知来往。”   顾余心下一阵酸涩,他知道那些人必然是看不起他这种爬床的奴婢的。   他又不能开口否认,只能默默的吞下这口苦果了。   只是,“委屈你了。”   夏知傻傻的笑:“我不委屈,我只管跟顾哥一个人说话就是。”   “好。你照顾好自己,我出来时间太久先走了。”   “嗯。”   “这是我给你带的新的衣衫鞋袜。”顾余把手中的包袱递给了夏知。   那包袱是他找人改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夏知看着手中的包袱,眼泪流了下来:“嗯,顾哥真好。”   “别哭。我真走了。”   “走吧。”   顾余自从出了御膳房就偷偷的拐了好几个弯避开了大部分的眼线。   左拐右拐的翻窗户进了邵泽的小院。   看着一如以往的小院,顾余没来由的发自内心的笑了一声。   “笑什么?”   顾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一退...   ‘啊。’邵泽蹲下来捧着脚,嘶嘶的抽气:“你有毛病啊,来了就踩我。”   顾余慌忙的转身手足无措的解释:“奴婢不是故意,谁让您突然出声的。”   邵泽眼睛一瞪:“你还怪上我了不成。”   “奴婢不敢。”   邵泽看着顾余那副敷衍的样子,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站起身:“你来有什么事情。”   顾余靠近邵泽的身边,压低声音的说;“奴婢过来有两件事想告诉您。”   “说。”   顾余紧张的走到门口,眼睛警惕的看了一圈这才小心翼翼的转回身。   邵泽看着那副谨慎的样子,没好气的出声:   “我这鬼地方,就来耗子都不来,你大胆的说就是。”   顾余听闻松了口气:“第一件事,皇后已经确定将来要混淆皇室血脉了,最近江家正在寻找合适的孩童。”   邵泽瞬间收起了刚刚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眼神凌厉的望着顾余:“消息准确?”   “准确。奴婢能出来就是皇后解了奴婢的禁闭。”   邵泽冷笑一声,不屑的弹了弹衣角:“我知道了,这件事必定让他们弄不起来。”   顾余摇摇头:“殿下,您应该放任不管,到合适的时候在给予致命一击。”   邵泽诧异的挑眉,看不出来这小子这么狠?   最近他派出暗卫时刻跟在他的身边得到的消息。   都是他左右逢源,走悬崖边的替他谋划。   他身后是没有任何势力,可这不是还有一层毒药吗?   毒药启动或许就不成了,再看看吧。   “还有一件事情呢?”   顾余这次脸色比刚刚还难看,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邵泽:“是关于您的生母乔美人的。”   那个女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邵泽不以为意:“你说就是。”   “庄妃要害乔美人,揭发巫蛊。”   揭发,用的词让邵泽瞬间明白了。   这就是乔美人尾巴没有捂好让庄妃发现了把柄。   蠢货!   “知道了。这件事我会亲自过去一趟。”   顾余听见保证这才放下心来。   只要邵泽能够出马去规劝乔美人,这样乔美人这次就不会死了。   那么邵泽也不会伤心,能避免真是太好了。   顾余顺势起身:“那奴婢就告退了。”   邵泽惊讶的看着这次干脆告辞的人,他还以为还要留在他这里一会儿呢。   “嗯。”   居然有一些心理不舒服呢,怪哉!   翌日,邵泽早早起了个大早,翻出了一件稍微有些崭新的衣袍。   独自一人前往了乔美人的住处清荷殿。   清荷殿是偏殿,主位就是那位要揭发的庄妃娘娘。   清荷殿只是属于延彩宫的一小部分而已。   他从5岁起就独自一人居住,这些年因为生母的不待见他渐渐就很少来了。   这一次如果不是要出人命,他可能不会再踏进这里。   乔美人的贴身婢女小兰看着前方的少年,不可思议的呆呆张着嘴:“你说什么?”   邵泽好脾气的重复:“我想见一面母妃,还望你通报一声。”   小兰俯身一礼进了内殿,内殿里的乔美人刚刚起床。   明媚皓齿,肌肤雪白,一呼一吸间皆是诱惑无比。   “主子,四殿下想见您一面。”   乔美人指尖一顿,眼中厌恶一闪而过:“你说谁?”   “四殿下。”   乔美人指尖点了点桌子,勉强压下不喜,声音不好的说道:“让他进来。”   邵泽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乔美人厌恶的看着他的眼神,仿佛他就是一团脏东西一般。   内心一痛,快速的垂下眼睛遮盖住情绪,平静的开口:“见过母妃。”   “别。你别叫本小主这么个称呼。”   邵泽压下又犯上来的酸楚,尽量言简意赅的说明来意:   “娘娘,我得到消息庄妃要害您。还望您小心。”   邵泽说完等着乔美人的着急询问,谁知乔美人娇娇怯怯的一笑:   “就你这么个废物,还能得到消息?别是诓骗本小主的吧。”   “我没骗..”   乔美人恨声,一手指着站在她面前的邵泽,破口大骂:“你讨好你父皇,讨好你嫡母都不会。”   “本小主要你何用?都不想帮本小主争宠却来这里说些莫须有的话。”   邵泽胸中怒气上涌:“你是知道讨好,可是还不是没有进位?”   ‘啪。’乔美人右手一扬,一巴掌打上了邵泽的脸庞。   邵泽把歪了的头直起来,嘴角流着一丝鲜血,哈哈大笑。   “就当我没来过,你爱听不听。”   乔美人看着转身就走的邵泽,声音尖锐:“当年我就应该堕了你,指不定还能用你的鲜血给我铺路。”   邵泽脚步一顿,脸上满面寒霜:“可惜,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求收藏。 跪求~ 比心感谢在2019-12-12 21:03:15~2019-12-13 22:35: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漻莫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小兰战战兢兢的上前安抚暴躁的主子;“主子,您没事吧?”   “怎么没事。那个小畜生就是个废物,他小时候还很聪明可自从生了一场病天分就没了,让皇上从此下令让他一个人迁出去。”   “本小主废了多大功夫才又重新侍寝的你忘了吗?”   小兰小声的说:“没,没忘。”   乔美人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想着邵泽说的那句话,想起了她做着的娃娃,心内一惊。   不,不会是那个东西被发现了吧?   “小兰,你快去把那东西处理了。”   乔美人眼神急切的抓着小兰的胳膊,用力到了陷入皮肉之中。   小兰强忍着胳膊上的痛楚,着急的直奔内室。   拿出那盒子就慌忙的抱在怀里出了清荷殿。一路上沿着小路埋头直奔偏僻角落。   小兰在一处湖水边停了下来,口中粗重的踹着气。   她感觉心中仿佛有一面小鼓,咚咚咚的敲个不停。   皇上禁止使用任何巫蛊之术被发现会诛三族。   手向前举起了盒子准备扔入湖水中。   不料手哆嗦的一抖盒子瞬间掉落在了湖边,里面的东西滚落了出来。   娃娃身上全是扎着密密麻麻的针,心脏地方破了一个大洞,娃娃嘴角涂着鲜红色的颜色。   像一个带着笑脸张着血盆大口吃人的魔鬼。   小兰哆嗦着手把那东西收进了盒子里,左右看了一圈,发现没人之后松了一口气。   “咚。”一声落水声响起,小兰看着盒子沉底这才转身离开。   假山后头站着一对主仆,前方女人身穿蓝色宫装,腰上简单的系着一个花样。略施粉黛,神情冷漠。   “娘娘,奴婢瞧着刚刚那是巫蛊娃娃吧?”   身后的贴身婢女诗燕眼中闪着光,语气中难免透出兴奋。   “去找人打捞上来,这东西可治乔美人死无葬身之地。”   庄妃叶染语气自始至终都不曾变化,冷漠的可怕。   “是。娘娘,您要今晚告发吗?这样乔美人就不会再给您添堵了。”   叶染摇头:“打捞上来看看写着谁的名字,不管是谁都给本宫换成她儿子。”   四皇子?   诗燕不懂自家娘娘干什么要对付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那人不是早就失宠了吗?   对自家的三殿下也造不成什么威胁。   “皇太后一向注重子嗣,这事情她如果知道了必然会大怒。”叶染眼睛中闪过嘲讽:   “皇家人糟践自家子嗣就可以,可是如果是别人诅咒这事情就是挑衅了。”   邵泽一路上浑浑噩噩的回了自己的住所。   他跟母亲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小时候还会想念,可是长大了就渐渐明白那个人讨厌他讨厌的恨不得让他立马去死。   这次的事情也是他莽撞了。   一听关于自己母亲的来调查都没有调查就闯入了母亲的住处。   如果,母亲并没有做娃娃岂不是经过今天这么一出更加的关系远了。   以后不可这么关心则乱了,至于顾余说的江家的事情。   他现在还没有那么多的人脉还是让顾余自己周旋吧。   “有人在吗?四皇子在吗?”门外传来一声清亮的女声。   邵泽回神疑惑站起身推开房门,望去:“敢问姑娘是?”   风儿盈盈下拜,嘴角勾起模式化的笑容:“奴婢是端敏公主的贴身宫女风儿,公主邀请殿下参加三日后的赏花宴。”   双手恭敬的递上一张漂亮的请帖,邵泽迟疑的拿过打开看过心内毫无起伏。   “我知道了,会准时到达。”   “奴婢告退。”   邵泽把请帖放在桌子上,眼睛一直盯着这张与室内格格不入的帖子。   这帖子太过奢侈,他的房间又太过简陋,简直就是他和端敏公主的身份对比。   顾余第二天下午过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就是就是桌子上的这张请帖。   看来端敏公主已经通知到了邵泽,那他就不用再从头说一遍了。   “你怎么又来了,这里是你的家不成?”邵泽不耐烦的轰赶人。   他最近是给了这个小太监什么错觉吗,竟然三番两次的过来。   顾余噎了一下,奇怪的看着莫名其妙发脾气的少年:“殿下心情不好?”   手准备伸过去摸一摸邵泽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邵泽皱着眉挥手打开了他的手:“母妃根本就没有什么巫蛊娃娃,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顾余瞬间看向邵泽:“不应该啊。消息不可能不准确的。”   “你从哪里得来的,母妃如果有就不会赶我出去了,你害苦了我。”   顾余哑然:“奴婢是从御膳房听的...”   邵泽瞠目结舌:“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话,这种地方你也能过来巴巴的告诉我。”   顾余抿着唇不做辩解,他看的出来邵泽的心情很是不好。   可能是从乔美人那里受的气发泄到了他身上,也可能根本就没有出现那个巫蛊娃娃。   毕竟他来到这里改变了很多剧情。   让大腿不高兴了,没事这也属于他的工作范围。   后世职场的时候还哄老板呢,现在这可是大腿更加得哄着了。   “殿下,奴婢确实不对。可是您应该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是为了你好的。”   “如果乔美人的事情是真的牵连到殿下,那么万劫不复。”   邵泽默默的听着面前的人劝说他,他知道是这么理。   但是这不能成为他现在会百分百相信的理由。   他一个人从小摸爬滚打的长大吃了多少苦,不能因为一个人就失败。   他要做万人之上,要吃饱穿暖,要让人不再随意欺辱。   “你这次来有什么事情?”   顾余听见转移了话题松了口气:“奴婢今天就是来告诉您公主在宴会上准备吟诗作对。”   是的,这次的宴会是公主专门为了邵泽举办的。   自从邵泽那次参加完桓王婚宴后,桓王府发生了一系列不愉快的事情。   公主就认为这是邵泽那体质带来的,骨子里就不详。   公主举办这次的赏花宴邀请了尚在皇宫中的兄弟姐妹。   准备在宴会上羞辱邵泽,让这曾经的天才羞愤,最好能够自我了断才好。   邵泽笑了笑,带着怀疑的态度:“我知道了,我会做什么诗啊,让他们笑话就是了。”   顾余目瞪口呆的看着邵泽,书中邵泽可是临场做了好几首诗的。   展示了他居住于陋室可还是天资过人。   顾余无奈的起身,看来今天确实不应该来这一趟的,简直就是找罪受了。   [宿主,你应该来的。不管主角接受不接受,可是您已经提醒他了,那么这属于小事件之一,本系统会给宿主增加生长值的。]   顾余眼中惊喜一闪而过:“长多少?”   系统机械音响起:【+3mm】   顾余:......   他已经不想吐槽了,这系统真的是太抠了。   真的不知道他啥时候才能恢复上辈子那种状态。   第二天申时邵泽准时到达了端敏公主举办宴会的地点。   这天气举办这种宴会还是很好的,每个主子坐在凉亭里身后有宫女扇风,凉快惬意。   但是这一切都跟邵泽没有关系。   他看着凉亭里根本没有他的座位,无奈一笑只能站在了大太阳地下,目光看着远处的荷花。   五皇子邵华是如今在宫中除了他自己外唯一的皇子了,邵华目中无人的冷哼一声:   “四哥怎么站在太阳底下?难不成是没有瞧见我们不成?”   邵泽心里无语,他是做什么都不对,走到凉亭里:“大姐,二妹,三妹,五弟。”   端敏公主矜持一点头,指着旁边的一个小椅子:“你就坐在哪里吧,站外面像什么样子。”   邵泽看着角落里的破败椅子,走上前仔细的端详了一下。   心里了然一笑,耍这把戏是瞧不起他还是瞧不起自己呢。   凉亭中的四个人巴巴的等着看邵泽坐上去的一秒钟椅子倒塌摔在地下的狼狈形象。   可是他们看见了什么?   邵泽居然稳稳当当的坐在了那把破损的椅子上。   这不可能,端敏公主狠狠的瞪了一眼风儿。   悠悠然的一笑:“我们坐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来作诗吧?”   “好呀,我最喜欢作诗了。”邵华哈哈大笑,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既视感。   端敏公主不在等着其他两个庶妹回话,当即拍板:“既然都同意了我们就开始吧。”   谁同意了?邵泽笑着摇摇头,眼睛始终盯着外面的风景。   “那我们就以荷花为题,如何?”   “好。”邵华掌心一拍桌子,率先站起来:“我先来。”   邵华踱着方步,背着手摇头晃脑的吟诵出了他做的诗句。   念完最后一句亭中的众人捧场的大声鼓掌,纷纷叫好。   端敏公主目光看向了邵泽,单纯的一笑:“四弟不做一首吗?本公主记得你可是神童呢。”   邵泽叹口气,目光凄然的看了一眼公主垂下了眼睛:“大姐,弟弟现在已经不会作诗了。”   “什么不会做?”端敏大声呼喊一声,声音里透着鄙夷。   随即意识到声音太大忙捂住了嘴,惊讶的看着邵泽。   端敏公主拿着帕子眼神柔柔: “姐姐不是故意喊那么大声,实在是太惊讶,你别怪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三次了才一共增长了1.6cm,呵,还做个屁的男人。 第16章   “是。弟弟从小一个人居住不曾进学,现在...”   邵泽声音越发的羞愧:“现在有些字都认不全。”   站起身一弯腰:“扫了大家的兴,是我的不是,望恕罪。”   邵华回过神来,仰头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指着邵泽:   “亏你母妃到现在都夸你多么多么神童,多么多么有才华。哈哈哈,笑死我了。原来是装大尾巴狼。”   端敏公主拿着帕子捂嘴:“四弟,你这可让姐姐怎么说你。”   “我们没有文化就是没有。你干什么让你母妃吹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这不是尴尬吗?”   邵泽始终不发一言,听到母亲对他的吹捧心中一痛,母亲还是爱他的吧?   要不然怎么会想外面的普通老百姓一眼炫耀自己的孩子?   那天看来就是误会母亲了。   端敏公主和五皇子奚落了一阵子后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顿时觉得有些憋闷。   这人现在已经没皮没脸的成了这样了吗?   端敏公主看着时辰不早了,就邀请众人离开亭子前往室内享受歌舞以及美食。   邵泽一脸微笑的站起身来跟随在众人身后缓慢步行。   走在他前面的三公主邵荷缓慢的放慢脚步,凑近他身边小声道歉:   “四哥,刚刚妹妹不敢再大姐面前开口,你别介意。”   “无事。”   邵荷看着邵泽一副淡淡的样子越发的觉得这个四哥是生气了。   她的母妃一直想要一个小皇子可是母妃多年来不孕,如果能试好四哥也是个好事情。   “四哥,有空来初阳殿坐坐呀。”   邵泽看着小姑娘那殷切的目光,看着那双眼睛里还不会完美隐藏的情绪。   嗤笑了一声:“不了。你在跟我说下去话就要惹的大姐不满了。”   “啊。”邵荷慌忙的看了一眼前面已经扭头注意到他们的大姐。   赶忙快走几步甩开邵泽,小心翼翼的赔笑在一旁。   这就是人心,邵泽没有任何反应进殿内坐在了桌案后面。   神情平静的看着上方的几个人言笑晏晏的指点着歌舞。   “四弟,这歌舞你可能看懂?”   邵泽憨憨的笑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头:“不能,弟弟只看着跳的都挺好的。”   “行吧。”   端敏公主现在已经完全确定了邵泽已经是个草包了,说出去简直就是侮辱皇家名声。   这么一个草包以后还是不来往了吧。   真不知道母后和大哥干嘛这么针对这么一个人。   ‘咚’的一声殿内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声音。   众人顺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望去。   只见邵泽满脸痛苦的倒在地上,脸色煞白,右手紧紧捂着心脏的位置嘴角吐血。   端敏公主赶忙站起来,惊魂未定的吩咐赶忙去找太医。   这是她举办的宴会如果在宴会上出了事情,父皇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父皇最讨厌兄弟相残了。   诗燕得知宴会上邵泽出事的消息赶忙凑到庄妃叶染的身边禀告。   眉眼中遮盖不住的高兴:“娘娘,那边出事了。我们可以带着太医过去了。”   叶染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杯子,哈哈大笑一声:“走,今天就是乔美人的死期了。”   叶染走出屋子转头吩咐诗燕:“你去通知皇上,皇太后。”   叶染带着太医匆匆赶往宴会地点。   路上嘱咐太医不管诊断出什么都说是受到咒术的攻击了。   这太医是她的人自然是听从庄妃的话,连连保证。   “公主啊,这是怎么了。本宫在路上看见人匆匆去请太医。”   “这不怕你们出了什么事情,就领着太医来了。公主不会怪罪吧?”叶染一脸笑的不请自来。   端敏公主看见庄妃脸色直接黑了,一脸皮笑肉不笑的回:“怎么会。庄母妃还是快让太医给四弟治疗吧。”   太医战战兢兢的上前,掰开邵泽的眼皮仔细的看了看,把了把脉,脸色露出了然的神色。   这位四皇子这是中暑了...   太医一本正经的站起身,对着庄妃行礼:   “回禀娘娘,四殿下这是邪祟如体了。恐怕是受到了巫蛊之术的影响才会突然昏厥。”   端敏公主震惊的站直了身体,目光中露出惊恐:“什么?这不可能,我肯定没有害四弟。”   庄妃笑了一声,安抚的顺了顺炸毛的端敏公主:“公主,还是等着皇上来决断吧。”   “你...”   “皇上驾到,皇太后驾到。”门外传来一声太监的叫唱。   室内众人慌忙跪地行礼,这事情居然惊动了父皇和皇祖母,众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庄妃。   “平身。”   叶染身段妖娆的靠过去,娇气着声音:   “皇上,臣妾听闻这里出了事情就赶忙带着太医过来了,谁知...”   邵桀大手一拦把庄妃拦在了身边。   目光看着倒在地上的邵泽,语气平静的开口:“太医怎么说。”   太医慌忙跪地:“回皇上的话,四殿下是邪祟如体了。受到了巫蛊之术的影响才会突然昏厥。”   皇太后目光凌厉的看着太医,语气冰冷:“你可诊治清楚了?”   太医浑身冷汗直冒,硬着头皮道:“是。臣诊治的很清楚。”   端敏公主这时候赶忙从身后跑出来,满脸的泪水,身躯颤抖不已。   “皇祖母,孙女没有害四弟,今天还跟四弟玩的很开心。”   皇太后眼中恢复了慈祥的神色,语气中透出难得的宠溺:   “你这性子哀家还能不知道,就是一个小泼猴,怎么能做出这种谋害自家兄弟的事情。”   端敏公主破涕为笑,用力的点点头:“是呢,是呢。孙女顶多就是捉弄一下。”   皇上邵桀也哈哈大笑起来。   指着端敏公主一个劲的说她顽皮,看以后谁家敢要,谁家敢娶。   太医余光看着一直倒在地上无人问津的四皇子,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也太偏心了,进来没有关心,没有扶四皇子去榻上而是孤零零的放任他躺在地上。   “皇后驾到。”   皇后江言一脸着急的快步走进来。   第一眼先看自家的女儿有没有受伤。   看到自家女儿被太后和皇上团团围住这才松了口气。   “见过皇上。”   皇上邵桀起身一把扶起江言,温和着嗓音:“起吧,我们老夫老妻了不需要讲究许多。”   顾余跟在皇后身边进来,眼睛看着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的邵泽,慌忙的低下了头。   他从前只能从书中看出皇帝不喜这个儿子,那会儿这些都是纸片人罢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心痛的场景,恨不得起身抱他起来,去安慰他的大腿....   好让他涨生长值。   “人都到齐了,那么太医你刚刚说之巫蛊之术,可能知道是谁?”   顾余心内一惊,猛地抬头看了一眼皇上。   巫蛊之术?邵泽不是告诉他没有这个吗   这里怎么会又出现了呢,难不成乔美人没有告诉邵泽实话?   “统儿,怎么办?可能查到哪里的巫蛊之术?”   [抱歉,这个剧情中书中并没有。宿主无权利查看。]   cao!垃圾!   “回皇上的话,微臣可否问公主一些事情?”   皇上邵桀点点头:“可。”   端敏公主挺直腰板,哼了一声:“你问。”   “四殿下病发的时候可有什么状况?”   端敏公主闻言仔细想了想邵泽倒地后的一系列动作。   当时看见的时候还觉得是中毒了,可现在怎么越想越怪异呢?   “他到底之后嘴角吐血,手紧紧的捂着心脏好像特别痛苦。”   太医了然一笑,对着皇上,皇太后平静的回答:   “只能是亲近之人身边制作的娃娃才能造成这般模样,至于捂着心脏是娃娃身上肯定心脏之处有异常。”   皇太后阴森森的说道:“亲近之人?来人去叫乔美人。”   敢在皇室之中使用巫蛊之术,在场的众人脸色皆是不好看。   这种巫蛊之术皇室明确禁止竟然还有人铤而走险。邵桀眼中杀意浮过。   一刻钟后,门口响起了太监的唱呵:“乔美人到。”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我只关心你活着,你死了我就永远这么短小了。(卑微) 第17章   乔美人在清荷殿接到皇帝通知的消息时,还以为是皇上终于想起了她,主动叫她过去侍寝。   欢欢喜喜的打扮了一翻,跟着内侍就来到了宴会地点。   乔美人进门后也没有细看在场所有人的脸色。   脸上扬起幸福的笑脸,冲着皇上一拜:“臣妾参见皇上。”   邵桀看着进门之后眼睛黏在他身上的人,脸色更黑了。   这么一个可人要是放到之前他恐怕早就拽过来风流一翻了,可是今天是什么日子。   现在有皇太后,有皇后,有庄妃和这么多小辈在场。   乔美人居然还能露出那不端庄的样子。   没有哪一次邵桀觉得这个女人很恶心。   不安于室!   所以才能做出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即使这个儿子他不喜欢可也轮不到别人来作践。   皇太后冷笑,眼睛一吊:“乔美人这是眼睛没带来,哀家这么大的一个人坐在这里居然没看见?”   乔美人听见声音这才惊慌失措的看向皇太后。   她看见皇太后居然坐在这里才意识到如今的情况不对。   看了一圈室内的人,乔美人心中砰砰直跳,强撑着笑脸向着皇太后,皇后行了礼,这才开口问道: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臣妾这几天可是安安分分的在室内不曾出来呢。”   邵桀笑了一声,用手指了指昏迷在地上不醒的邵泽:   “你亲生儿子昏迷不醒你都视而不见,居然还有脸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美人看着脸色煞白的邵泽,目光中闪过一丝厌恶:“四殿下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中毒了不成?”   眼里滴溜溜的一转:“臣妾听闻今天大公主举办宴会该不会是...”   端敏公主气得脸色都红了,大声喊道:   “你胡说,本公主怎么可能给四弟下毒,分明是你这么个坏女人害了自己的孩子。”   乔美人惊讶的张开嘴,不解的看向大言不惭的公主,眼中的眼泪滚滚而下:   “皇上,皇上明鉴。四皇子是臣妾的儿子不假,可是这个孩子自小就对臣妾不亲近,臣妾怎么可能害他?”   邵桀一拍桌子,厉声呵道:“够了,太医都已经跟朕说了,你用巫蛊之术害了四皇子,你还狡辩?”   乔美人眼中慌乱迅速闪过,手无意识揪着帕子:“臣妾冤枉,皇上明鉴。”   乔美人跪行猛的双手抱住了邵桀的双腿,脸挨在邵桀的腿上眼泪沾湿了衣衫。   邵桀看着泪流满面的明艳女人,心里起伏了一下,   这个女人无疑是最美的。就连哭着的时候都是美的不可替代,后宫中就没有比她更美的了。   邵桀抬起头来问太医:“四皇子今后可有大碍?”   庄妃看着邵桀眼中的动摇,咬碎了一口白牙。   这个狐媚子今天非得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暗暗的给太医使了一个眼色。   太医接收到眼神之后,稳了稳心神:“皇上,四殿下身体将来会很孱弱,可能还会梦魇一身。”   皇太后赶忙问道:“可有救治之法?”   “如果至亲血脉能够把血液滴入血玉之中日日带上就可救治了。”   邵桀恍惚了一顺,看着邵泽那张苍白的脸颊沉默不语。   这个孩子以前他也是极其喜欢的。   只可惜小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使得他看见就厌恶不已。   那会儿没有让他暴毙而亡就是对他仁慈了。   “想办法叫醒他。”   太医低低应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缓慢的放到了邵泽的鼻子底下慢慢摇动。   不一会儿邵泽胸膛急速起伏了一下,睫毛眨了眨睁开了眼眸。   眼睛往旁边扫视了一眼,看见坐着的皇上等人,慌忙爬起来:“儿臣参见父皇,参见皇祖母,母后。”   乔美人看见邵泽已经清醒,急忙忙的抢先开口:   “你说可是我害你成这样的,我根本没有做什么巫蛊之术。是吧?”   邵泽诧异的看了一眼乔美人脸上着急的神色,心思急转。   他刚刚无缘无故的昏迷感觉心脏一疼就昏迷了过去,到没有想到是母亲的巫蛊害的他?   不,不会的。母亲那么爱他。   邵桀沉声开口:“太医也说了你就是巫蛊害的你昏迷,救治办法太医也说了需要朕的鲜血为你救治,你自己选择吧。”   邵泽内心一凉,皇上的鲜血怎么可能给他,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如何敢要。   这是要让自己拒绝。   到时候外人只会说是自己不识好歹,根本不会说是皇上不慈。   邵泽闭了闭眼睛:“不救治可有生病危险?”   “不会。”   邵泽抬起眼睛对着皇上一笑,这笑容里带着对父亲的儒目之情,带着一丝丝的凄凉:   “儿臣的身子本就不好,既然没有生命危险就不用了。至于巫蛊之术...”   闭了闭眼睛,看了一眼乔美人:“子虚乌有的事情罢了。”   顾余叹了一口气,真的是太让人心疼了。   真的不知道这么多年下来是怎么熬过来的。   段业捧着一个盒子急急忙忙的走进来,脸色苍白不已,慌忙跪地:   “启禀太后,皇上。这是在乔美人屋里发现的盒子。盒子装的就是...娃娃。”   完了,今天肯定要见血了。怎么就让他摊上这事情了呢。这乔美人也真是胸大无脑的玩意。   邵桀闭了闭眼睛,睁开眼睛眼中血红一片,伸手接过。   打开一瞧,眼中暴虐而起,嘴角挂着残忍的弧度。   太后探头一看,倒吸一口气。   只见盒子里放着两个娃娃,两个娃娃全是血红一片。   无机制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心脏处被掏空,浑身染着红色,身上扎着密密麻麻的针。   一个娃娃背后写着邵泽的生辰八字,另一个娃娃背后写着的是庄妃的生辰八字。   “啪。”邵桀站起身一巴掌甩到了乔美人脸上,一脚踹了上去。   “你这恶毒的妇人,朕真是看错你了。真没有想到你是这么一个恶毒的女人。”   乔美人眼睛慌乱的看着地下的摆放的娃娃,浑身颤抖不已。   不,这不是她的娃娃。   她的娃娃只有一个背后写的明明是皇后的生辰八字,她嫉妒皇后成性,嫉妒那个位置为什么不是她坐着?   “皇上,皇上那不是臣妾的盒子。这肯定是有人陷害于臣妾的。”乔没人声嘶力竭的喊着,眼泪哗啦啦个不停。   见没人所有人脸上都挂着嘲讽的笑,崩溃的喊了一声,扭头冲着邵泽喊道:   “邵泽,泽儿!你快说话啊。母亲怎么可能害你呢?母亲这么爱你。”   爱我?呵呵。   邵泽呆呆的看着地下的那个娃娃。   虽然他清楚自己的昏倒不是这个东西造成的可是他现在心里还是好痛苦。   那天他巴巴的去提醒她,让她消除了这个娃娃有人要对付她,可是她呢?   把他冷嘲热讽了一顿,骂了出来。   邵泽看着母亲那副样子,心里难受,闭了闭眼睛:“求父皇从轻发落。”   乔美人张大嘴看着邵泽,不知所措。   邵桀挥了挥手:“来人,宣旨。乔美人谋害皇嗣,擅用宫中禁术,死罪。念其多年侍奉有功,特贬为庶人,赐三尺白绫。”   “啊啊啊啊!”   乔美人疯狂的扑上去扭打着邵泽,直到被两个太监暴力的拉开。   “你这个丧门星,克母的玩意。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没有杀了你。我诅咒你这辈子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邵泽遮盖住眼中的悲伤,声音平静的说道:“多谢父皇。”   “嗯,你身体弱以后轻易不要出来走动了。好好养病。”   邵泽勾起嘴角笑了一声,眼中露出讽刺:“知道了。儿臣先告退。”   顾余看着邵泽转身而出的背影,心里一疼。   弯腰对着江言说:“娘娘,奴婢去看看乔美人,以防万一。”   江言赞赏的看了一眼顾余:“你有心了,去吧。”   顾余恭敬的一弯腰从侧门出去,快步走上几步追赶上了走在前方的邵泽。   “殿下,您没事吧?”   邵泽扭头看着顾余:“你怎么出来了?看我笑话的?”   顾余摇了摇头,声音中充满了怜惜:“奴婢担心您,怕您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   邵泽低声一笑,眼中带着泪花:“我能做什么事情?习惯了。”   “殿下……”   邵泽声音冷硬下来:“你没事就回去吧,我不需要你的怜惜。”   他堂堂一个皇子怎么可能需要一个奴婢的怜惜。   没有母亲又如何?他不是很早就没有了吗?   他也总是自欺欺人罢了,真是可笑。   他注定得习惯一个前行,注定没有一个人关心他,爱护他。   顾余抓着邵泽的衣袖:“殿下,奴婢是真的关心您。”   “奴婢知道您不信任,这次的事情是奴婢没有打听出来,奴婢甘愿受罚。”   邵泽转身眼睛盯着顾余,看到顾余那固执的模样,心里恍惚了一顺:“你有什么错?错的是我。”   顾余着急的说:“不,您没有错。错的是那些不拿您当明珠的人,您是一个很好的主子,将来也会是一个很好的君主。”   邵泽脸色一变,哈哈大笑:“你想多了,我不想当那玩意。祸从口出,以后小心说话吧。”   潇洒的摆摆手:“走了,你快回去吧。”   顾余失落的转身往回走去,这次的事情真的是他的错。   他那天轻易信了邵泽说乔美人没有弄巫蛊之术就没有再往下查去了。   如今想来,虽然他改变了剧情,改变一些人物的命运,可是大的事件还是准确的。   乔美人还是死了,只不过是比书中的提前了而已。   [宿主宿主,本系统提醒您,由于您的任务发生偏差导致乔美人死亡,现在扣除您的生长值,请您做好准备。]   顾余大惊失色:“什么?扣除?书中乔美人也确实是死了啊,怎么就偏差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大家猜猜要扣除多少生长值?感谢在2019-12-16 21:25:38~2019-12-17 20:21: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十九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书中乔美人是死了,可是乔美人的死让邵泽得了太后的怜惜,让邵泽巴上了太后。]   [可这次让邵泽禁足了,并且宫中人的看法更加的改变了。]   wtf?这也行?事情的后果不同,这也要惩罚于他?   “扣除多少?”   系统机械音响起:【-1.6cm】   顾余心脏一瞬间停止跳动,结结巴巴的问道:“你说多少?”   [宿主,请加油哦!从头再来就是。]   妈的!什么叫从头再来?   我好不容易辛辛苦苦的攒到了1.6cm你现在说扣没有就扣没有了?   顾余神情郁闷的一路走回殿中,哭丧着脸站到了皇后身边。   江言眼神疑惑的看了一眼顾余压下了心中想说的话语,站起身来冲着皇上一俯身   “皇上,臣妾有罪。后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臣妾居然丝毫不知道。还是庄妃妹妹心细。”   江言抬眼瞪了一眼叶染。   什么正好赶过来,正好被她遇到了埋葬巫蛊的下人。   这宫中生存哪里有那么多的正好,赶巧?   邵桀不耐烦的一摆手:“没有出什么大事就好,你哪里能管的过来这么多的人呢。”   抬眼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着急解释的叶染:“庄妃知道这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那毒妇正是住在庄妃宫中。”   江言险些咬碎一口银牙,皇上这两边不处罚的状态她真的是看腻了。   要不是她生了嫡长子现在还不知道被废到哪里去呢。   “那臣妾先行告退了。”   江言低头冲着皇上行礼,转身对着太后在行一礼后带着端敏公主走出了宴会中。   一路走回凤和宫,江言才撤去脸上的伪装,露出恼恨的表情,大骂:   “你好端端的办什么宴会?今天让人钻了空子了吧?”   端敏公主哪里还有外面看着一副目中无人的神色,她端端正正的冲着江言一俯身:   “这不是看看四弟,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和哥哥那么对付他。”   江言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那是打压,怎么是对付。我不是让他活的好好的?”   说罢一摆手,疲惫的闭上眼睛:“罢了,你也长大了今后做事情不要这么莽撞了。顾余,送公主出去。”   端敏公主冷哼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去。   顾余紧紧的跟在身后,看着这么个公主。   书中这个公主的下场还算可以的,最起码安安稳稳的活到了寿终正寝。   就是俸禄少了一些被禁止进入皇宫。   也不知道是原书中的邵泽后期忘记了这个公主的羞辱还是给想让外面人看到他的仁慈。   总之她是活的好好的。   “你就是皇兄宠幸过男宠?”端敏公主鄙夷的目光扫过顾余的全身。   嗯,腰是腰,腿是腿的确实有这个本钱。   顾余一口气差点没有喘上来,沉默了半响重重的点了点头。   期盼着公主能够放过他这么一个问题,他自认为还是脸皮很薄的。   谁知端敏公主一脸兴奋的抓着顾余的胳膊就要往北五所带去。   “走走走,回本公主的北五所好好讲讲。”   顾余无奈的一叹气:“公主殿下,奴婢还有差事在身。回去晚了皇后娘娘要惩罚的。”   端敏不以为意:“你是做奴婢的惩罚都是习惯了的,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眼睛认真的盯着顾余的面容:“你要是不去,本公主现在就打你板子。”   “奴婢去还不成?您先放开奴婢。”   顾余眼睛看着公主抓着他衣袖的手,无奈的看了一眼公主。   他虽然不是男人吧,可是这拉拉扯扯的也不成体统啊。   北五所乃是皇家公主居住的地方。   公主到了一定的年龄都会搬到这里接受教引嬷嬷和女师傅的教导。   学习琴棋书画,女红以及皇家公主的礼仪。   魏国不像前几个朝代那样倡导女子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思想。   只要丈夫身死就可以改嫁。这种 风 气 皇家的公主更是。   前几代还有养男宠的,有流连烟花之地的,各种各样的风流事迹数不胜数。   皇家也不制止,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制止的。   端敏公主领着顾余进了大殿之后,其余人脸上皆是一脸的同情之情。   只因这端敏公主任性又不把人命当回事。   上位者捉弄一个人的时候,下面的人只能生受着。   “顾余,你快说说皇兄是怎么宠幸你的?你那时候什么感觉?你们内侍也会有这种感觉吗?”   顾余嘴角一抽一抽的听着端敏的问话。   脸色随着问题渐渐变的更加黑了,这种事情怎么能这么堂而皇之的问出来?   顾余跪在地下咬着唇不开口。   任凭端敏公主如何问话皆是沉默不语。   端敏公主看着一脸倔强的人气的拿起随身的鞭子就抽了上去。   ‘啪’   一声鞭子抽到了顾余身上,身体猛的一颤抖。   天,真是太疼了。   书中怎么没有说这公主还有随身拿鞭子的爱好啊!!   “你说不说。”   看着端敏公主又一次举起鞭子抽了下来,顾余猛的往后一退,躲过了这一记鞭子。   “公主殿下,奴婢说还不行吗?”顾余眼睛随时看着那鞭子,语气着急。   端敏公主不悦的笑了一声:“说。”   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就是编,他擅长。   顾余深呼吸一口气,低垂着眼睛:“奴婢是有感觉的,虽身体残缺可还是有些感觉的。”   端敏激动万分的哇哇大叫:“这么说你们还是能跟正常人一样享受?”   顾余摇摇头,苦笑一声:“应该是不一样的。”   端敏看着下方的顾余耳朵尖已经红透的样子。   莫名的感觉....有些可爱?   仔细看看顾余的身量,确实是有姿色的。   她看着都喜爱不已,怪不得自己那个喜爱颜色的皇兄会看上了。   “这样啊,那你以后每天都来本公主这里吧。”   顾余抬头诧异的看着懒洋洋的端敏公主:   “这...公主可是要让奴婢做什么事情?您吩咐就是。”   端敏公主明亮的眼睛看着顾余:“你就来跟本公主说说话。”   随即目光锐利的看着顾余:“怎么,服侍本公主你觉得受委屈?”   顾余毕恭毕敬的点头:“奴婢知道了。奴婢会每天过来陪伴公主殿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疲惫的叹气:两辈子都身为一个雏,天天在外面瞎编自己的感觉。这不是为难人吗? 第19章   顾余浑浑噩噩的走出北五所,脑海里怎么也想不到今天端敏公主竟然会对自己起了心思?   据说端敏不是最不喜欢内侍的吗?   摇摇头,是祸躲不过。看着下招就是,万一将来会有好处呢。   待顾余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又走到了小院外面。   虽然他也不明白怎么会潜意识的就走到这里来,可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殿下,殿下。您在吗?”   入目的就是邵泽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地板上。   身体蜷缩成一团,衣服上零星着覆盖着点点的血迹。红的刺眼。   顾余赶忙上前试探般的伸出手触碰邵泽的身体,在发热。   垂首跪在地上一双手伸到邵泽的肩膀地下用力一提....   天,居然抬不动?这幅身体就弱鸡成这样吗!   深呼吸一口气使劲一提,两臂艰难的抱着邵泽挪动到床上。   小心翼翼的把邵泽安置在榻上之后,这才喘匀了这口气。   面色有些微红,心里唾弃自己。   平日里吃的也不算少关键时刻居然连个少年都抱不起来,看来以后得加强锻炼了。   邵泽被他一翻拖动哼了一声,抱着自己的身子又蜷缩了起来。   脸上带着泪痕。嘴里一直喃喃自语。   顾余看见邵泽的嘴唇动了,询问:“什么?殿下,您说什么?”   “母妃,母妃...”   顾余听清了一瞬间直起身子面色复杂的看着邵泽睡梦中都不忘的母亲。   看这样子他浑身的血迹或许是邵泽自残所致的。   他没有想到这个人这么极端,本以为从小生活的他已经对母亲失望了,没想到居然会自残!   叹了口气,顾余为他卷起衣袖。   时间已经有一阵子了,血迹和衣服相连发出的声音,听的他后背发麻。   那感觉引到胸口,是他战栗不已。   入眼看着手腕上那深深的一道刀上,倒吸一口凉气。   这孩子下这么大的狠手干什么?难不成是不想活了?   从怀里掏出伤药仔细的倒在伤口处。   剧痛下,邵泽的手臂一阵颤抖,脸上更是苍白了许多。   顾余当即厉声呵斥:“你别动。这会儿知道疼了?早干嘛了?”   看见这伤口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多大点事情就寻死觅活的。   那个女人一天养育之恩都没有做到就这样,难道这世界上已经没有可值得留恋的地方了?   “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这样只能是仇者快。”   “你一死白了了,我呢?你把我放在什么地方?”   “我知道你从来不信任我,可我已经把你放在了心里,这心已经满了,装不下别的人了。”   顾余一直絮絮叨叨的责骂的邵泽,眼眶却是红了。   他最看不得人不尊重自己的生命了,他自己为了活着多难啊。   穿越时空变成这样都没有一头撞死,一个皇子做什么这样。   邵泽偷偷睁开一条缝隙看着眼眶微红的顾余,心里颤抖不已。   他在顾余搬动的时候就醒了,只是想着借着这件事情试探一下,看看这个人接近自己有什么目的。   谁知道...居然被人骂了。   骂自己的居然还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奴仆。   放在平时如果有人赶骂他,事后也会报复回去。   可,这次却是觉得心里暖滋滋的。他,或许是失血多了的过吧。   “殿下,您醒了?”顾余看着邵泽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惊慌失措的抬眼看他。   邵泽叹了口气:“嗯,你怎么在这里?”   顾余小心翼翼的看着邵泽,咽口吐沫:“如果奴婢说...是不小心走到这里的您相信吗?”   邵泽轻声哼了一声,嘴角撇了撇。   顾余沉默了几秒,他不确定刚刚那一翻话有没有被邵泽听到。   那些话如果按照上下尊卑来说就是犯上了。   但,他终究是个现代人没有那么多的尊卑概念。   即使现在身份不对等可他还是一个健全去哪的人。   “殿下,奴婢知道您现在很难过,可您要振作起来。”   邵泽嘲讽一笑,难过又如何母亲总归是没有了。   这个世界上就剩下了孤零零的自己。   顾余脑海中回忆着:“奴婢小时候家里人都不喜欢奴婢,只因为父亲是继父,母亲嫌弃是拖累便从小不管奴婢。”   邵泽诧异的一挑眉:“那你怎么进宫的?”   顾余一噎,他不知道啊。   他刚刚说的是上辈子的事情...幸亏没有把他一个努力学习改变命运说出来。   “嗯...因为活不下去了,才卖进宫的。奴婢长的瘦瘦小小的,外面也不会要奴婢干活,还不如进来吃点好的。”   邵泽嗤笑一声:“这宫里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   顾余讪讪一笑,摸了摸头声音中带着不好意思:   “这不是那会儿年龄尚幼,只知道这是全天下最富贵的地方,哪里能想那么多。”   声音低了下去:“现在长大了,也知道当初做了什么傻事情了。”   傻事?   邵泽审视着这个太监,自从这个太监刻意接近他之后他总是觉得这人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别看他一口一个奴婢的,可心底里恐怕没有将他当成主子。   这也就罢了,宫中有几个当他是主子的。   可是据观察他在别处也是这么说话的。   现在看来...这是后悔了,破罐子破摔了?   “那这么说你将来打算如何?”   将来?顾余愣住了,肯定是出宫过自己的小日子去呀。   顾余沉思了一顺:“将来的事情奴婢还没有想,现在只想好好的跟着您。”   邵泽一皱眉,心里咯噔一声:“你是想贴身跟着我?”   顾余羞涩一笑 :“是。不知道奴婢有没有这个荣幸?”   啧,做梦!   邵泽摇摇头:“我这里没有什么你需要做的,你来这里可是要受苦了。”   顾余不在乎的摇头:“奴婢不怕。”   开玩笑,现在不想着离开皇后身边,难不成真的要替皇后做那等混淆血脉的大事?   皇后那一家子都是神经病!   母亲天天想着春秋大梦,儿子是天天想着那点破事情,女儿也是残暴不堪。   而且今天他回宴会大厅那脸色估计皇后回去会问他话。   皇后这么些年经营后宫现在估计已经知道那会儿他是找邵泽去了。   这不是...背主了吗?估计回去肯定不好过。   邵泽看着顾余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黑的,眼神凝重了几分:   “皇后那里前途不错的,我要你过来就是毁了你的前途。”   顾余着急:“殿下。”   邵泽垂下眼盯着包扎好的手腕,轻声说:“行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不必在说了。”   顾余眼神瞬间黯淡下来,这么久了还是不能获得信任吗?   这系统也没有检测功能,他着实难攻略。   [宿主,这不怪我们系统。这是目标人物难攻略。宿主,您要知道邵泽的势力可都是前几个攻略者留下来的势力。]   顾余叹了口气:“怪不得呢,他这是觉得我背后没有势力吗?”   [应该不是,您以前不是说过没有势力邵泽才用起来放心吗?]   顾余不确定的摇头:“现在我也不确定了,这么久了。帮助这么久了都没有什么成效。”   [宿主,您要想想您还得重新获得男人雄风呢,你可不能放弃啊!!]   顾余脸色一黑,不提这个他还不气,一提就生气:“闭嘴。不会放弃的。”   邵泽目光一直盯着手腕:“你回去吧,最近别过来了。”   顾余站起身,看着他的手腕,语气露出担忧:   “您别做傻事,千万别。奴婢会托人给您送点好饭菜的。”   邵泽点点头,恐怕这次会加点肉什么的吧?   以前他托人送来的饭菜都没有肉呢。   “奴婢有一个朋友在御膳房工作,他到时候会给您送来的。叫夏知。”   “知道了,你回去吧。” 第20章   邵泽看着顾余走出去的身影,回想着今天顾余跟他说的话,越想越不对劲。   平常这人虽然帮助他可是也没有提过要来他身边帮忙。   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不知道的事情?   调动混乱的大脑仔细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最近的事情就是母妃的死亡了,这事情不应该跟顾余扯上什么关系才对。   顾余那人他着实有些看不透,这个宫里他不是第一个接近他的人了。   可是却是伪装的最好的一个人,至今都没有让他发现什么破绽。   凤和宫中此时的气氛却是一片阴霾。   江言双目阴沉沉的看着门外刚刚进来的顾余,眼中的情绪让人看不清楚。   “你今天为何要私底下接触邵泽那个小畜生?”   顾余脑海中快速的转动起来,恭敬的看着江言:   “娘娘,奴婢只是想着四皇子刚刚丧母这才一时间起了恻隐之心的。”   江言嗤笑一声,恻隐之心?   她可还清楚的记得这人可是第一个跟她提出混淆皇室血脉的人。   这般心计是会有那些东西的人?   江言把手中的茶碗放下:“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要想好了在说。”   说罢缓缓的笑了一声:“你身上的药还有三天就发作了吧,这要是没有压制的药可是很难熬呢。”   顾余脸色铁青的咬着牙,心里把原主骂了个狗血淋头。   吃什么不好非得吃那种东西,受制于人的东西有什么好的。   这辈子不管换谁都是身不由已,命都在别人手里握着。   “娘娘,奴婢确实是可怜四皇子才那么做的。奴婢怎么会欺骗您呢。”   江言冷笑一声:“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来人,拉下去关起来。”   门外闯进来几个彪形大汉的太监动作粗鲁的把浑身冷汗的顾余抬了下去。   顾余知道这要是被关了就完了。   这解药要是不给这次还能熬过去,但就算是熬过去也是损伤心肺的。   这种皇家秘药,就不会给服用者什么手下留情的机会。   顾余望着漆黑的小房子,他怎么也想不到富丽堂皇的凤和宫中居然还有这么破旧的房子。   空气中飘荡着潮湿的味道,地下满是脏污,不时的有几只老鼠走过。   顾余郁闷的窝在房间里,望着屋子里那唯一的一扇小窗子。   动了动被锁链缠绕着的两脚脚,静静的坐在那里思考。   门外站着两个守门的太监,嘴里发出不屑的声音:   “哥,这小子不会一直关在这里吧,让我们来看他真是...”   扭头冲着门吐了一口:“晦气。”   “害,你也是知道的。娘娘不是说了么,让他在这里渡过几天而已,到时候我们就能走了。”   开头说话的那人眼中闪过yin邪:   “话说这小子真的是细皮嫩肉的,你说咱们把他献给杨公公怎么样?”   两人对视一眼嘿嘿的一阵怪笑。   顾余无语的听着声音过大的话语。   他真的没有想到这宫里的人只要见过他就这样...   他难不成拿到的是万人迷剧本?   [宿主,您还是不要太自信了。]   顾余撇嘴:“要不然怎么都这样呢?总不能是鬼迷心窍了吧。”   [宿主,您出了凤和宫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您好好想想,如果您要是拿着万人迷的剧本怎么成王那么厌恶您呢?怎么邵泽现在不来救你呢?]   顾余听着系统的分析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什么万人迷就好,这种剧本...想想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天色渐渐漆黑,就在这时。   “吱呀——”一声,有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顾余闭着双目,听到动静也不曾睁开眼睛。   从脚步来听就是一个女子,身上淡淡的冷梅香味。   几乎闻着香味就立刻判断出这是。   立夏!   立夏走进来,‘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随即说道:“顾余,吃饭吧。”   她说着,把手里的碗往地下一扔。   ‘啪嚓’一声碗碎声响起,些许的汤汁溅到了衣服上,空气中传来一股食物的香气。   顾余睁开眼睛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立夏,勉强挑起嘴角。   无视立夏眼中的厌恶和鄙夷:“立夏姑姑,这是手滑了吗?”   “不是。”   立夏看着挂着讨好笑容的顾余,冷笑了一声: “这是你今天的饭菜,娘娘有命令,这七天一日只给你一次饭菜。”   “娘娘说了既然你不知道你到底是属于谁的狗,那么就用这种方法让你记住。”   立夏说完,还对着地上的饭菜吐了几口吐沫。   顾余听罢眼眶微微红了,伸手紧紧握着立夏的衣角,祈求到:   “姑姑,奴婢真的不曾背叛,奴婢真的是看他可怜的。”   “这话你还是留着以后再说吧。”立夏说罢转身‘砰’的一声甩门而出。   顾余看着关起的大门将刚刚脸上的表情一变,恢复成了淡然的模样。   皇后以为这样就会让他感觉到羞辱了?做梦。   就是三天不吃又如何,总归不会饿死的。   上辈子母亲不管他,他还不是经常性的饿肚子。   只不过长大了之后自己有钱了才改善了一下生活。   奈何正准备考虑人生大事的时候。   出了一场事故,莫名其妙的就穿越到了这么一本小说中。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凤和宫中所有人仿佛都忘记了还有顾余这么一号人物。   每个人脸上是麻木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做着手中的工作。   秉持着不打听,不回答的良好工作态度。   “母后,母后。”端敏公主大嗓门的叫着冲进来。   江言目光一沉:“你这什么礼仪教养,北五所的教养嬷嬷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端敏乖巧的站住嘿嘿一笑:“母后,女儿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向您说的。”   “什么事情?”   端敏公主暴跳如雷的大声说道:“母后,那天您宫中的小太监顾余答应下女儿要天天去陪伴我的。”   “启料他根本就没有来,简直是岂有此理。”   江言淡淡的一笑:“他有些事情,不太方便。”   “有什么事情?今天要是不见到他女儿就不走了。”   随即端敏公主拿起帕子捂着嘴伤心落泪:   “母后,您也不是不知道,这宫中许多的下人都害怕我,就他一个不怕我的,您还不让他出来。”   江言听闻目光一软,叹了口气,罢了,就答应女儿吧。   女儿从小一个人在北五所住久了养成了这副霸道的样子。   动辄打骂下人,她也是知道的,可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皇家公主天之骄子不就是打几个家奴吗?   “立夏,你去带公主过去,让公主领着顾余回去。”   端敏公主听罢立马把眼泪一收,喜笑颜开的娇声说道:“就知道母后最好了,那母后我就去了。”   立夏带着公主径直往前走去,越接近关押的地方,心里越纠结。   端敏公主看着立夏那神情,不解的问道:“姑姑这是怎么了?”   立夏垂下眼睛,不放心的叮嘱道:“公主,您一会儿见了那奴婢,可一定要小心不得把他身上的铁链解开,否则会伤人的。”   铁链?   端敏神情一变,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催促着立夏快点带路。   站在门外的两个太监看见公主神情一激动,咽了咽口水,小心谨慎的弯腰:“参见公主殿下。”   “开门。”   立夏上前轻轻推开房门,端敏公主站在门外看着一点点推开的房门。   鼻尖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道,听着哗啦啦的铁链之声,脸色越来越不好。   随着大门的彻底打开,外面的光线照进了房间里。   站在外面的众人都看清了房间里的惨状。   地上蜷缩着一个浑身满是鲜血的血人,头发凌乱的贴在面颊上,呼吸粗重。   他脚上的铁链死死的扣在皮肤里,鲜血还在疯狂的从脚腕上流出。   只是伤的这么重没有听见一丝的喊叫声,端敏公主目光看向立夏:“这是怎么回事?”   “回公主,这人背叛了娘娘,只是略微一些小手段。”   端敏脸色一变,眼神中也没有了刚刚看到那种心情。   捂着鼻子后退,向后挥手:“去把里面的人抬上,我们回北五所。”   身后的众人战战兢兢的走进房门里低着头。   看着身上满是鲜血已经无处下手的人,一阵为难。   端敏公主呵斥:“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抬出来?”   “是。”   端敏公主粗鲁的把顾余扔在架子上,把其腰间又缠了许多绳子以防乱动跌下来。   刚刚的一翻动作已经让本就昏迷的顾余清醒了过来。   他睁开满是痛楚的眼睛盯着那刺眼的阳刚,无声的咧嘴一笑。   只要从那个房间里出来了就好。   去北五所的路上会经过御膳房。   夏知必定会看见,到时候他会去向邵泽禀告,这样...   邵泽恐怕回来救他吧?   端敏公主毫不遮掩的带着顾余往北五所的方向前进。   由于顾余身上血迹太多一路走血迹顺着架子一路往下流淌。淅淅沥沥的流了一地。   经过的宫人看着顾余那张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不是皇后身边最近风头正盛的顾公公吗?怎么会弄成这么惨?   “夏知,夏知出事了。”御膳房的太监枫儿着急的一把推开夏知的房门。   夏知赶忙站起来扶着大喘气的枫儿,眼含着急:“出什么事情了?咱们做的菜不干净?”   “不不不,不是。”枫儿摆着手疯狂摇头:   “你快出去看看吧,已经收到消息了。你那个哥哥出事了。”   夏知面色一变,慌忙跑出房门。   经过御膳房的大门时因为太紧张一脚踩空摔了出去。   “小心些。”   夏知顾不上摔疼的痛苦,慌忙的看着那一行走过来的人。   他的眼睛一下子钉在了被五花大绑的顾余身上。   夏知跌跌撞撞的跑向顾余,一把握住顾余紧紧握着的拳头。   泪水流了满脸:“顾哥,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啊!”   顾余耳边传来不甚清晰的话音。   模模糊糊的听着仿佛是夏知的声音。   睁开迷蒙的双眼,眼睛努力的眯了眯   手指哆哆嗦嗦的往夏知的手心划着。   夏知看着嘴里塞着血布的顾余,哭的不能自己。   枫儿上前托起在地上放声大哭的夏知:“别哭了,你是想让皇上听见治你的罪吗?”   “只要你还在你哥哥就会没事的,我们想办法就是。”   “是啊。夏知,你哥哥帮助了我们甚多,我们都会帮他的。”   夏知闭了闭眼睛回忆着顾哥在他手上的那个字。   仔细回忆着笔画那是一个——‘四’字。   宫中能有四的恐怕就是那个四皇子了吧。   他这几天每天偷偷的会给四皇子送一些饭菜过去。   到时候一定要让四皇子答应救下顾哥才行。   对,只要能救下顾哥就是让他死都行。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终于写完了呢! 第21章   傍晚,夏知等同屋的人都睡了,一个人偷偷的从御膳房的后门出来。   手里拿了好些吃食,他准备好好贿赂一下那位皇子。   “咚咚。”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随着屋内传来一声进,夏知轻轻的推开了那扇门。   夏知这次进门看都不敢看上首人一眼,恭敬跪地:“奴婢参见殿下。”   邵泽挑眉,今天似乎比平时更加的乖巧?   不动如山的盯着夏知:“起吧。今天带了什么过来?”   夏知把食盒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6中肉食饭菜。   其中还有他从御膳房斥巨资买的一壶清酒。   据说这酒可是当今皇上最爱的一种酒了。   邵泽目光扫过这比前几次更加丰盛的晚饭,眼中情绪更加的深沉:   “今儿这么丰富啊,夏知你这是混的越来越好了。有时候我都羡慕你们呢。”   夏知苦笑一声,低声:“殿下,您就别嘲笑奴婢了。奴婢今天有事求殿下。”   邵泽了然一笑,就说肯定有事情,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丰富。   夏知抽抽搭搭的哭泣,眼泪流了满脸:“殿下,求您救救顾哥吧,顾哥他……顾哥他快不行了。”   邵泽坐直身体,目光闪过一丝的意外:“他怎么了?”   夏知抬手狠狠的抹了一下眼睛:“今天下午奴婢在御膳房外见到顾哥,顾哥他被打的浑身都是血。”   浑身是血?难不成受罚了?   但是也不应该啊,听说皇后那么宠爱他。   邵泽摸不准这是夏知故意来试探他还是真的就是这样: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用呢?我又不是太医。”   夏知抬眼错愕的看着这拒绝的话语,心凉了半截:   “殿下,带走顾哥是端敏公主,您的身份和公主一样,除了您谁也帮不了顾哥了。”   又是那个任性的大公主?怎么这皇后一家子事情这么多的?   邵泽不耐烦的一摆手:“知道了,你该回去了。”   夏知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拼命磕头:“求求您了,求求您救救顾哥吧。”   邵泽脸色平静的看着夏知一下下的往地下磕头,身体始终不动如山。   半响,夏知身体一动不动的伏在地下,眼泪一滴一滴的流下,很快汇成了一摊小水洼。   绝望的道:“奴婢知道了。奴婢告退。”   邵泽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地下那水渍。   顾余现在从来没有害过他,如果他不去救,就会损失了一大助力。   何况……他确实是经常来关心自己的人。   “来人。”   一个黑衣人快速从房顶而下,恭敬行礼:“属下见过主子。”   “去查查具体的情况,看看为什么挨打。”   “是。”   邵泽走到窗户边望着黑沉沉的天空,内心越发的觉得空虚。   这宫里每天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去。   按照平时他恐怕不会去救一个奴仆,这宫里不缺的就是奴仆了。   可是自从他那天安慰了他丧母之痛后,他就觉得这人不太一样了。   一刻钟后,暗卫回来禀告。   暗一从窗户外翻身而进,平静的单膝跪地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   “回主子,顾余确实是受伤了,听公主殿内下人说是因为他背叛有关。”   背叛??   邵泽扯了扯嘴角:“又投了那一派了?”   暗一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邵泽的背影,支支吾吾:“说是您。”   邵泽笑眯眯的点头:“哦,原来是我……”   随即提高声音:“你说什么?”   暗一看着转身过来眼睛瞪着大大的主子,肯定点点头。   “怎么可能是我。我什么时候答应他做我的人了?”   暗一觉得这话说的有些不准确...   什么叫你的人?听起来模模糊糊的。   邵泽眼睛盯着暗一,语气尽量的平静:“这么说是因为我了?”   “是。”   这样的话……那我还是去看看吧?要不然他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邵泽冷笑一声:“走,我们去看看这一出苦肉计。”   北五所内一处偏殿,一个小太监正在床边照顾着床上难受着左右扭动的人。   这个小太监看着满床的鲜血,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么惨。”   右手拿起顾余额头上敷着的帕子放入冷水中湿了湿。   双手用力拧干后轻手轻脚的放到顾余头上。   虽然不明白公主怎么抬回来一个血人。   不明白一向残忍的公主怎么会派人来照顾这个人,可是他过来后还是产生了同情心里。   “唔……” 小太监身体猛的前倾,瞳孔一翻倒在了地上。   邵泽跨过地上的身体,站在林床边看着上面的人。   面色苍白,身上的绳子陷入皮肉,神志不清。   “怎么会弄成这样?”   这样子看来不是苦肉计,谁家有苦肉计这么拼命的。   邵泽抬手摸了摸顾余一直紧紧握着的双手,沉声:“ 暗一,过来看看。”   “是。”暗一从身后探出。   右手两手指稳稳的搭在了顾余的手腕之上。   暗一眼睛划过一丝同情,呼吸乱了几拍。   站起身对着邵泽一弯腰:“回主子,顾余这样是药物发作了。”   药物??   邵泽冷下脸来:“什么药?难不成皇后给吃了什么穿肠毒药?”   仔细的看了看如今还在挣扎的顾余,摇摇头:“也不对,这不像……”   暗一不着痕迹的避开顾余的惨状,声音中带着一丝复杂:   “回主子,是皇家秘药,用于控制暗卫影卫死士一流。”   说完快速的闭了闭眼,腰又往下弯了弯。   邵泽听见这名字之后才恍然大悟,他想起来那天去参加婚礼之时在屋顶上听见的话语。   不过,他确实没想到这药发作起来是这样的。   “这药不服用解药可会死?”   暗一摇摇头:“回主子,这药是顾余第一次发作,这次发作会持续四天,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暗一顿了顿,才又说道:“这药发作期间浑身经脉痉挛,血液流速加快,血液疯狂从伤口流出身体。之后会…”   “会如何?”   暗一右手紧紧的握着,深呼吸一口气:   “熬过之后心肺也会受影响,浑身病痛不已。以后如果还不服用药物会死。血液流尽而亡。”   邵泽抿了抿嘴唇,伸出手把顾余凌乱的发型拨到了两边。   沉思了两秒:“把你这个月的解药给他。”   暗一手一抖,浑身僵硬着跪在地下掏出一个瓷瓶,抖着手倒出一颗药丸。   双手尽量平稳的递到了邵泽面前:“主子。”   邵泽左手快速的拿起来那颗黑色的药丸。   右手快速的点了几下顾余的胸膛。这才把他口中的布拿了下来。   两指使劲的捏着他的下巴,强硬的把药丸扔进了顾余口中。   扶起来顾余的身体手掌用力拍在后背。   顾余喉咙动了动咽下了那颗药丸。   不到半个时辰顾余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目光迷茫的看着床顶暗色的布料。   “统儿,你下次能不能把我的痛觉神经屏蔽了?”   [宿主,我们系统不提供这些。我们是高级系统呢。]   顾余现在已经无力吐槽:“……那么请问高级在哪里?”   [宿主,我们系统提供治疗好您的身体,提供各种各样的书籍以及视频教学。这些还不够吗?]   顾余虚弱的动了动唇角:“不管你们提供什么,我身体这个定-时-炸-弹怎么办?”   [宿主,这个到时候也会有解药的。]   顾余目光一亮:“在哪里?”   [只要您帮助邵泽登上皇位,皇上会知道的更多一些。]   顾余浑身力气一泄,呵呵冷笑一声:“骗鬼呢。罢了,这不是还有人救我,我知足了。”   [宿主,这次邵泽应该就会完全信任你了吧?]   顾余摇摇头:“不会。”   [那为什么会救您?]   顾余嘴角诡异的笑了一下:“就跟你养了一只宠物。”   “宠物生病了只要是还有同情心的人类都会救一下,以彰显人类高高在上的好形象。”   是啊,邵泽也是这样的。   邵泽恐怕这是已经允许他随意靠近了,只不过是逗猫逗狗的那种靠近,并不是拿他当个人。   [那,宿主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顾余笑了一声:“能怎么办,等我好了继续完成任务了。”   这次他中途被解了药性,更加肯定皇后一家子残暴的性子。   这样的人只能顺着心意伺候,否则会万劫不复。   他观察了一下现在见过的所有皇子,大皇子好色残暴,这样的人上位会造成什么他不敢保证。   二皇子冲动的性子,恐怕会造祸事。   三皇子没见过,但是书中说这是心智最高的皇子了。   五皇子看着挺安静的,小孩子一个……   这么看来就是邵泽和那位三皇子最符合了。   但是邵泽从小吃苦长大,想必登上皇位之后会善待百姓。   只要他好好的护着邵泽,不作死。   “统儿,接下来的剧情是什么了?”   [宿主,接下来的剧情比较重要,是皇太后的寿宴。]   顾余一挑眉:“寿宴,这个挺好。是时候让腿儿出去见人了。要不然都成家养的了。”   桓王府中邵弘诧异的听着手下的禀告,眼睛瞪着大大的:   “你说什么?母后就这么让公主抬走了顾余?”   “是。”   邵弘面色更加的苍白了,一拍桌子:“胡闹。那药物都是秘密从暗卫营买的,这下宫中弄出这么一出父皇岂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手下人抿嘴不敢接话,这话怎么接都是死。   “备车,本王要进宫。”   手下人快速的抬起头:“可是王爷,现在宫门已经落锁了。”   邵弘颓然的坐回椅子上:“完了完了,明天铁定父皇会找我算账。”   母后这次可是把他害惨了,还有那个不懂事的妹妹。   邵弘想到坏了他事情的妹妹,眼中残忍一闪而过,这次没事还好,否则......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还不知道谁把谁当宠物呢?是吧,我的腿儿?   邵泽呵呵冷笑一声: 早知道让你疼死算了。 第22章   勤政殿门外段业施施然的朝着寝宫的方向走去。   他昨天晚上没有值夜听宫门口的人说一大早桓王就跪在了勤政殿的门口。   段业玩味的笑了笑,这种事后请罪的姿态真的是仗着皇帝对他的宠爱才能做的吧。   但是这一次的事情他倒要看看会怎么发展。   “臣见过桓王殿下。”段业走近邵弘身边敷衍的一行礼。   眼睛笑眯眯的盯着跪在地下满头大汗的亲王。   邵弘看了一眼明显在嘲笑他的段业,抿了抿唇:“原来是段督主,昨夜休息的可好?”   “回王爷的话,臣休息的极好。”   话音一转,嗓音中闷闷的笑了一声:“但是听说某人可是不好呢。”   “你...”邵弘抬头恶狠狠的瞪着段业。   要不是这人现在掌握着权利太大,各方势力都在拉拢他现在就去父皇那里参他一本。   段业毫不在意的一甩袖子跨过邵弘就往内殿走去。   进了殿内看着皇帝正在各个宫人服侍下忙碌的穿着衣衫。   邵桀抬眼看着段业身姿修长,腰背挺直的走进来。   面无表情的脸瞬间笑了起来:“你来了。可用过膳了?”   段业恭恭敬敬的弯腰,声音低沉:“回皇上,臣已经用过膳了。”   邵桀眼中瞬间黯淡了下去:“哎,朕还说和你一起用膳呢。”   段业闷闷的笑了声,并没有接话。   这话听过就算了要是谁当真了就是真的脑子有问题了。   眼睛扫视了一圈目露艳羡的众人,内心一阵无语,竟然真的有人当真。   摇摇头,段业想起来邵弘刚刚瞪他的一眼,不动声色的上眼药:   “皇上,刚刚臣在外面遇见了桓王,他似乎闯了大祸。”   邵桀眉头一皱,眼中划过不耐烦:“什么事情?”   “这....”段业眼珠子转着不敢开口。   看着皇帝的脸色渐渐沉下去这才赶忙开口:“听说是因为皇家秘药的事情。”   “放肆。”邵桀一掌拍在桌子上,挥退旁边站着给他梳头的宫女。   段业慌忙跪下,脸色发苦:“皇上,臣不敢撒谎。您亲自去看看就是,中药的人就在北五所。”   邵桀看着一脸言之凿凿的段业,内心中其实已经相信了八分了。   他知道这人没有把握根本不会轻易开口。   “叫什么?”   “顾余。”   邵桀听罢愣住了,脸上一阵青一阵黑的。   竟然是那个闹的满宫风言风语的小太监?   可是给他下药又是为了什么,那只是一个奴仆罢了。又不是参与什么...   段业抬头看了一眼皇帝的神色,低声提醒:“听说桓王似乎子嗣有碍。”   邵桀眼中暴怒而去:“叫他进来。”   竟然是因为这个,江家真是好大的胆子。   邵弘收到传话消息的时候竟然松了口气。   只要父皇肯见他就好,不管是什么只要见他就能解释清楚。   段业看着一脸笑的得意的邵弘,目光不动声色的垂下遮住了眼中的嘲讽。   这次的事情恐怕没有那么善了。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   邵桀他目光盯着即使行礼也不行全礼的儿子,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吧。”   现在想想当初是怎么觉得这个儿子孝顺的?真是猪油蒙了心。   “坐。”邵桀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你这么早过来见朕是因为什么?”   邵弘撇了撇嘴:“父皇,儿臣今天一大早得到消息说顾余那人中毒了,这不就急匆匆的进宫了。”   邵桀勃然大怒,冷声:“中毒?呵,难道不是你私自给他用了药吗?”   邵弘慌张的抬头,眼睛中透漏出不可思议:“儿臣……儿臣是好奇那药怎么……”   “好奇?”邵桀笑了一声,稳了稳声音:   “朕给你们兄弟都配了暗卫,那药是暗卫回营地领的,你的暗卫难不成没跟你说过这药不可外借?”   邵弘看着父皇眼中的杀意,打了一个冷颤:“他,他说过的。儿臣是威胁他才给儿臣的。”   说着慌忙跪地,身子伏的低低的声音颤抖:   “求父皇开恩。儿臣再也不敢胡来了,儿臣是因为顾余他不听儿臣的话这才起了歹心。”   “混账!”   邵桀站起来,一手指着邵弘,暴跳如雷:“你是把皇家的脸面都丢尽了,皇后真是给朕养了一个好儿子。”   邵弘泣不成声:“儿臣知错,儿臣知错。”   段业在一旁看完了这一对天家父子的戏剧,笑了。   声音温和的提醒:“皇上,这事情也没有那么严重。”   邵弘猛地抬头看着段业,眼中流露出讨好的神色。   段业对着邵桀一弯腰:“皇上,桓王只是强迫了一个奴才而已。”   “这奴才肯定不会说出去一点不利于皇家的话。要是皇上不放心,可让臣去永结后患。”   邵弘感激的看了一眼替他说话的段业:“是啊,是啊。”   “父皇,那只是一个我们家的家奴。他一辈子都属于皇家的,跟那些宫女又不一样。何况……”   邵桀脸色缓和了许多:“何况什么?”   邵弘咽了咽口水:“何况他吃下了秘药也有好处。”   邵桀不解的挑眉:“哦?”   “那个人智慧高超,点子特别多。如果能随侍在父皇跟前这不是替父皇解决了许多问题吗?”   邵弘看着面色更加缓和的邵桀:“而且还不用担心他背叛,他会一辈子受到您的控制。”   段业内心笑了一声,这是想光明正大的安插人手。   只不过他得到的消息那小子可是对四皇子关心的很呐。   邵桀挥挥衣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你先下去吧,这事情朕在考虑考虑。”   “是,是。”邵弘临走感激涕零的对着段业笑了一下,这才忙不迭的滚了下去。   “刚刚的事情,你怎么看?”   段业弯了弯腰:“臣听皇上的安排。”   邵桀笑骂着点了点他:“让你说你就说。”   “是。”段业沉思了一会儿:   “这事情确实有好处,倘若那个顾余真的头脑灵活,那么我们可以用他打击世家的气焰,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也可以安排他去做。”   邵桀哈哈大笑,拍着段业的肩膀:“你可真是朕的良臣。得嘞,你看着把他安排进来。”   “是。”   江言看着儿子邵弘一脸不愉快的走了进来,内心咯噔一声:“你怎么这么早进宫了?”   邵弘愤愤不平的看着自己的母后。   这次要不是母后,他能刚刚在勤政殿那么丢脸?   “您怎么能让小妹就那么带走顾余?”   江言闻言满不在乎的一笑:“害,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你妹妹她带走个太监怎么了?”   “怎么了?”邵弘气急而笑:   “那顾余可是服用了皇家秘药,那顾余的惨状可是让父皇知晓了。你儿子我,”   手一指:“可是刚刚在勤政殿差点挨了板子!”   邵弘一扫桌子上的茶水点心:“您现在还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吗?”   江言大惊失色的看着邵弘:“这,这么严重。母后还以为……”   “您以为!”   邵弘怒火中烧:“您以为那就是普通的药,您以为父皇不会追究,您以为我们的计划被人知晓的太慢了,是不是?”   江言看着面前面目可憎的儿子,恐惧的咽了咽口水:   “我不是。那现在怎么办,你父皇不会察觉到什么吧。”   邵弘右手撑着头,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估计顾余要去父皇那里了。”   “什么。还让他攀上了高枝?”   邵弘嘲讽一笑:“不然呢,不把他送出去我们还有好过的日子吗。”   说完话锋一转:“不过,您也别太担忧,他接触我们的势力时间短还知道的不多,去了御前对我们也有好处。”   江言诧异:“什么好处?”   邵弘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江言,怪不得妇人眼皮子浅只知道后宫那点事情。   “这样我们御前也就有人了,到时候我们把他最重要的人捏在手心里不愁他不为我们办事。”   江言哈哈一笑,拍掌:“好好好,还是我儿考虑的周全。”   “ 您好好管管小妹,别让她坏事情。”   暗一在房顶上听着屋内人的细谈,眼中神色一闪。   身体快速的向着小屋前进,运动中周围的气息没有发生一丝变化,足以看出来武功高强。   “主子。”   邵泽坐在桌子前画着一副山水画,闻言头也不抬的说:“回来了,说吧。”   暗一语气平稳:“回主子,顾余被调入了御前,桓王想拿其亲近之人让其听命。”   邵泽手下一顿,不可思议的看着暗一:“哦?”   笑了一声:“这事情对我们也有好处。”   “是的。这样我们就在那里有人了。”   邵泽摇摇头:“不是。顾余那人目地不明,不能完全依靠。”   邵泽仔细的对着暗一分析:   “只不过如果他去了御前按照他以往会来提供消息来看,他只要提供一点点消息我们的处境都会大大不同。”   暗一不解的看着邵泽:“这么说,主子您接受他了?”   “接受?”邵泽嗤笑一声:“不曾。只不过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利用的机会。”   手中拿起朱色的笔,对着画上的鸟刷刷画了两下:“只要他听话,他就能活着长。”   暗一看着邵泽露出的神色,缩了缩脖子,安静的不发一言。   “你那药还有吗?”   药?暗一想了想:“回主子,没有了。”   “哦。”邵泽应了一声,收起来画:“给你放三天假,回去领。原因你自己想。”   暗一眸光一亮:“是。多谢主子。”跪地平静的磕了一头,身体消失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们的邵泽也是一个很温柔,很关心身边人的好主子呢。 第23章   等顾余知道这个调动消息的时候已经又是过了三天了。   前两天他被邵泽喂了暂时缓解的药物,最后两天他只能躺在床上假装自己药物复发的样子。   别说这个假装比中了药物更加的累人。   想到他马上就要去御前了就又是一阵恍惚。   书中原主也是最终去了御前的不过是被贤妃推上去的。   他本以为他改变了原有的命运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爬到高位。   这次就从天而降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只要进了御前他的胜算就更大了,距离他恢复身体和出宫就更加近了。   “你醒了。”门外传来一声轻灵的音色。   端敏推门进入这个五天都没有人进来的地方。闻着屋内的血腥味,嫌弃的捂住了鼻子。   “你快点收拾自个儿出来,本公主有事情问你。”端敏迅速的推出去,门砰的一声用力的关上。   顾余看着摇摇欲坠的门,摇头失笑了一声:“小孩子。”   这次要不是端敏公主把他弄回来,他恐怕都活不下去。   最起码公主这里派人照顾着他,喂他水喂他流食。   要是在皇后那里恐怕只能饿死了,时不时的估计还有那个劳什子立夏来骚扰他。   “见过公主殿下。”顾余收拾妥当站在公主面前行礼。   端敏看着顾余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可说话声音已经很是中气十足了,放下心来。   笑道:“坐吧。你刚刚好不用这么拘着礼节。”   “谢公主。”顾余稳稳当当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腰背放松,完全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诚惶诚恐。   她确实没有看错这人就是跟宫里的大多数奴仆不一样,不妄自己救他一次。   虽然事后受到了母后的谩骂,但那又能如何?   “你明天就要去御前了,好好干活。不要惹恼了父皇。”要不然她也救不了他了。   顾余听懂了公主的未尽之语,感激的朝着公主一笑:“奴婢知道了。这次多谢公主施救。”   说罢,站起身对着公主90度弯腰,做足了恭敬之态。   “本公主认识你这么久,就从来没有见你礼节上出错过。永远都是这么恭恭敬敬。”   端敏公主说着话题一转,眼神深了几分,语气变的意外深长:“你可怨母后和皇兄?”   顾余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垂下眼睛:   “奴婢不敢。也是奴婢自己做错了事情,皇后娘娘和桓王教训的对。”   这账他已经拿着小本本记下了,呵,等以后慢慢算。   有仇不报非君子也!!   端敏松了口气,重新扬起笑容:“那就好,母后和皇兄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你又没有死去。是吧?”   死去?   顾余眼睛闪过一丝厌恶,淡淡的说道:“是。”   端敏端起茶杯来润了润嗓子:“顾余,本公主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   “这次送你去御前你应该知道是谁的功劳。本公主希望你记住你的主子到底是谁。”   手中对我茶杯‘咚’的一声搁在桌子上:“否则,以后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顾余抬眼笑容慢慢的扩大:“是。奴婢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 轻声说道:“您放心吧。”   夏知自从打听到顾余伤势好了的消息就开始坐立难安。   着急的恨不得把手上的事物放下冲出去好好看看他的顾哥到底恢复成了什么样子,那天又是为什么被打成了那样。   “你小子想什么呢,这么专注?”顾余忍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夏知恍恍惚惚的揉了揉耳朵,眼睛瞬间亮晶晶的左右看了看,随后又一脸失望的转动回来。   “哎,又出现幻听了吗?”   顾余看着一连串的动作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巴掌拍上了夏知的肩膀:“嘿,我在这里呢。回头,回头。”   夏知僵硬着身子缓慢的转身,待看清身后的人高兴的一扑了上去,嘴里直叫唤:   “顾哥,顾哥真的是你吗?我没有做梦吧。哈哈哈,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顾余‘嘶’了一声,脸色更加的白了几分,忍痛:“你快放开我,我身上还有伤。”   “啊!对不住,对不住...”夏知着急的眼泪迅速在眼眶中聚集。   顾余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夏知。   估计这几天让这个孩子吓坏了吧,他那样满身鲜血的出现在他面前,难保不会做噩梦。   “我没事。你放心吧,你顾哥命硬,一般人收不了的。”   夏知眼睛一瞪:“胡说,人只有一条命,怎么有命硬这么说法。”   不,他还真有两条命。   这不是重生了吗?还是重生成了一个第三性别的人类。   “顾哥,我听说你要去御前了?”   顾余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夏知,不解的看向他:“怎么了,你这是不太高兴我升官,还是你嫉妒啦。”   夏知慌忙摆手连连否认:“顾哥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怕你再出事情。”   “你在皇后那里就成了这样。要是去了御前...”   夏知语气越发的低落:“岂不是更加的艰难了,皇上那不是好伺候的。”   顾余心中一暖,这还是他醒了之后遇上这件事情第一次有人关心他的安危,而不是恭喜他得势的。   笑着摸了摸夏知的头发:“放心,我会小心的。你在这里照顾好自己,等顾哥安稳下来了想办法让你高升。”   夏知点点头,露出一口的小白牙:“好。我就祝顾哥得到皇上的信任。”   门口冲进来一个小太监,一看顾余和夏知居然还在悠哉悠哉的聊天。   顿时‘哎呦’一声,夸张的大叫:“顾余你怎么还在这里,外面段公公都等你好长时间了,你快去吧。”   顾余满头雾水的看着报信的小太监。   段业等他干嘛,他今天没有约见段业啊。   顾余站起身跟随者小太监快速往着门外走去,   待看到门外站在那里背着手背对他们的段业时,这才恍惚了一瞬间。   他来这个朝代这么久了遇见的宫人,不管是宫女还是太监都是弯着腰说话声音低低的,机械人一般的麻木。   但是段业不同,那天第一次在桓王府就觉得这人身上自信的过分了,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权势熏陶下的人真的很不一样:“奴婢见过段督主。”   段业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下的顾余,眼神细细的打量。   第一次见这人就是在桓王府被人 亵 玩 ;   第二次见就是浑身一身的血腥味。   真是没有一次不惨的,摇摇头,语气放缓慢:“起来吧。跟本督去见皇上。”   顾余恭敬的应了一声,一声不吭的跟在了段业身后。   头低着快速的穿过一扇一扇的大门,慢慢的从戒备稀疏的地方走到了皇城中戒备最严的地方。   顾余抬头看着御前这么规矩森严,内心深处第一次对皇家产生了畏惧。   这才是一个封建王朝应该有的威严,后宫的那些小打小闹都不算。   顾余愈发的紧张了,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段业听到笑着摇摇头:“你别紧张,皇上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顾余诧异的抬眼看了一眼段业,没想到这个权倾朝野的督主这么温和?   乖巧的露出一个笑容:“奴婢知道了,督主放心。”   放心?他放心什么。   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顾余,眼神呆滞的看着前面,这小子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皇上,顾余带回来了。”   段业进了殿内直直的冲着皇上禀告,象征性的弯了弯腰就又直起来了。   邵桀眼中的亮光一闪而过:“嗯。你坐。”   随后把眼睛投向了跪在身后行礼的顾余。   看着这不卑不亢的态度满意的一点头,这份气度倒是难得。   “起来吧,知不知道为什么调你来御前。”   顾余诚实的摇摇头,规矩的把目光放在皇上身前三丈的地方:“奴婢不知。”   邵桀平淡的说:“调动你是皇儿推荐的,他说你头脑灵活,一手好字。”   顿了一下,想了想:“这样,你来御前做一个奉笔太监吧。”   顾余愣住了,神他么的字好....   他都不会用毛笔写字啊!怎么做奉笔太监?总不能写成狗爬爬惹皇上不高兴吧?   顾余为难的咬住了嘴唇,闭了闭眼睛:“回皇上的话,奴婢不会写字。”   室内一阵沉默,邵桀肉眼可见的脸色黑了下来:“段业,拖下去送入暴室。”   顾余连忙跪地,声音快速的说道:“回皇上,奴婢可以学。奴婢识字只是不会写,给奴婢一个月肯定能...”   邵桀不带感情的说道:“一个月?”   顾余小心翼翼的抬头打了个哆嗦:“不,不。半个月,半个月肯定能学会。”   段业轻笑一声:“皇上,还是让他试试吧。大不了到时候给他换一份工作,照样可以让他发光余热。”   邵桀不耐烦的一摆手:“行了,你下去吧。一会儿去尚学监报道,半个月后学不会。”   邵桀轻笑一声:“就可不是皇家秘药那点疼痛了。”   “是。”顾余恭敬的退出殿内,摸了摸脑门上的汗珠,心内暗骂一声。   这什么封建年代,居然一句话说不对就去暴室。   要不是这劳什子系统非让他帮助邵泽夺位,他能这么艰难吗?   [宿主,您不要忘记您刚刚那什么长出来的时候那一脸的欣喜。这可是过河拆桥啊!]   顾余脸色一黑:“闭嘴。你还有脸提起来。现在不是什么都没有?”   [宿主,还有半个月就是皇太后的寿宴了,您还是想办法弄好吧,这样就可以继续长生长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邵泽:这章我又是没有出来的一天,太难了。   顾余:怎么还不走剧情,还长不长生长值了(怒摔!) 第24章   顾余经过系统的提醒他混沌的大脑这才想起来,距离最近的就是皇太后的寿辰了。   书上说皇太后在闺中时甚是喜欢一支步摇,该步摇是她亡母在其12岁生日时所赠送的。   因为这是她母亲最后一次赠送她饰品,其后母亲便被人所害而亡。   虽然长大之后有能力替母亲报了仇,但是这支步摇却是不慎丢失,导致了这些年来一直挂念。   这事情皇太后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书中也只是在皇太后回忆中浅浅的提了一句而已。   如果不是系统的提醒他甚至想不到这个剧情。   因为所有人都不知道皇太后心里最重视的居然是一支步摇。   而且这个剧情里面并没有邵泽的参与。   想到这里,顾余眼睛一亮。   如果能使得邵泽讨好了后宫之中最大的头儿,皇太后一高兴伸手庇护邵泽几分。   这样当皇帝知道之后恐怕也会对邵泽刮目相看的。   皇帝他虽然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却是一个好的孝子。极其重视自己母亲的想法。   顾余在去了尚学监报道之后,偷偷一个人溜去了邵泽居住的小院。   这次顾余学聪明了一些,他打算不走正门了,想要从小院的后门爬窗户进入,这样还能保险一些..   当顾余吭哧吭哧的刚刚爬进去一个脑袋抬眼望去...   就看见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该主人一直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笨拙的动作。   “咚...”外面传来了一声人肉落地的声音。   随即响起的抽气声,使得邵泽的笑容更大了。   他真是没有想到居然会看见这个小太监前来爬窗户。   顾余颤颤巍巍的扶着墙站起来。   左手扶着腰臀一瘸一拐的绕过窗户伸手缓慢我的推开了房门。   看着邵泽脸上嘲笑的神情,愈发的觉得委屈不已。   他这是为了谁啊。要不是为了邵泽怎么会来这里爬窗户?还把自己摔了个狗吃屎。   眼眶微红的看了一眼邵泽,忍下了这口委屈,行礼:“奴婢见过殿下。”   邵泽看着他一副明明委屈到不行却还是得给他行礼的样子。   内心奇迹般的找的了他似乎一直没有杀这个人的理由。   他本来是一个宫中任何人都能欺负的存在。   上到皇帝下到倒夜香的内侍,都可以来欺辱的存在。   宫中的家奴见了他并不会行礼问安,反倒有可能会暗自嘲笑一翻。   只有这个人每一次都见了他恭敬行礼,把他当成一个上位者来看待。   这份隐约的尊重确实对他有用的。   “你怎么来了?”邵泽微笑的抬手让他起来,温声问道。   顾余笑了一下,眼睛始终看着地面,声音中带着一丝的不自然:   “奴婢是想来感谢殿下的救命之恩,若不是您恐怕奴婢现在早就抛尸乱葬岗了。”   邵泽了然一笑,他猜就是因为这个才来的:   “谁说我要救你了?只不过是你那忠心的奴婢来我这里哭诉的太惨,我好奇去看了你一眼。”   顾余听着也不拆穿他,这份别扭劲,真真是让人不知道该如何呢。   要不是他那天躺在床上亲眼看着邵泽看着他满身的鲜血,眼中流露出的不忍心。   他还不知道要被骗到什么地步呢。   “是。那是奴婢自作多情了。”顾余好脾气的应道,声音中没有丝毫的不满。   邵泽松了口气:“你知道就好。以后这种自作聪明的事情可不能做了。”   说着,眼中瞳孔深了几分:“要不然被人卖了还得给人数钱呢。”   顾余失笑:“奴婢本就卖于皇家了,还能被卖到哪里去?”   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邵泽的眼睛,坚定的说道:“奴婢今生只有您一个主子,如果主子要卖奴婢,那奴婢也心甘情愿。”   顾余说完内心得意洋洋的赶快询问系统:“统儿,我这表达感情怎么样,你有没有很感动?”   [挺好,再接再厉啊!我相信主角已经深信不疑了呢。毕竟您活了这么久了。]   顾余:.....   好一个心甘情愿。   邵泽失笑,他上次听这句话还是暗一向他宣誓时说的。   记得当时他怎么回答的,他递给了暗一一颗药,使得他以后也不会有能力背叛。   那药是他自己研究的,无解。   比皇家秘药都厉害的存在。   只有这样他才会相信身边人不会背叛。   毕竟他的药物和暗一出营时服用的皇家秘药是相克的。   两种药物在体内相互制约,使得身体能够清晰的感知到隐约的痛楚。   邵泽笑的更加的温和:“我这里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看着顾余的眼神黯淡下来,邵泽才不疾不徐的说:“不过,你现在是御前的人了,如果有什么事情拿不准的可以来告诉我。”   顾余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邵泽:“这,您接收奴婢了吗?是真的吗?”   邵泽点点头:“嗯,我现在给不了你什么。你如果不愿也没有关系。”   顾余激动的看着邵泽,拼命摇着头。   压抑着嗓子中的音调:“奴婢没有不愿,奴婢真是现在特别特别的高兴。”   说着跪在地下给邵泽行了一个大礼:“奴婢此生都不会背叛殿下的,奴婢发誓,如果奴婢背叛殿下就让奴婢永生永世做一个太监。”   邵泽:...... 这确实是很严重的誓言了吧?   邵泽亲自过去弯腰扶起来顾余:“起来吧,我可是记住了。如果你背叛不用永生永世,就这一世我相信你就会后悔的。”   “嗯。”   顾余平复了一下心中激动的情绪,这才道出他来这里的原因。   他把从皇太后闺中最喜爱的步摇讲给了邵泽听,邵泽始终沉默的不发一言。   “殿下,您如果能得到这支步摇在寿宴上献上肯定会得到皇太后的赏识,到时候对于我们的好处是大大的。”   邵泽眼神不明的盯着他,沉默着摸着手中的茶杯。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个秘密?”   顾余一愣,喃喃不语:“这,这是奴婢听来的,是在端敏公主那里...”   邵泽冷笑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试图解释:   “你既然刚刚也跟我说了这件事情皇太后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公主那里怎么会知道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顾余垂下眼睛拼命想着理由,确实,今天是他莽撞了。   刚刚被邵泽信任就出了这么一件事情,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就要彻底失去信任了。   闭了闭眼,咬牙说道:“奴婢其实是,其实是算出来的。”   看了那么的穿越小说,也不知道这么一个算出来会不会蒙混过关?   邵泽听闻更加的生气了,他看起来脑子是有问题吗?   还算出来,他怎么不说是梦中梦见的?   凉凉的笑了一声:“顾公公还懂术数,真是另我刮目相看呢。”   顾余强子咽了咽口水,‘噗通’一声双膝盖猛地跪在了地下。   声音中透着惊慌失措:“殿下,奴婢能不能以后再告诉您是如何得知的?”   身子膝行了几步,双手虚虚的抱住了邵泽的脚腕:“殿下,主子。奴婢确定奴婢真的没有害您的心思。”   邵泽垂眸看着额头上渗出冷汗的顾余。   看着他这一副惊慌的样子,笑了一声:“行。你把那步摇给我画下来,之后就离开吧。”   顾余松了口气,没想到邵泽依然愿意相信他。   只要还让他画下步摇的样子,那么就算成功了一半。   顾余起身走到书桌旁边从袖子中拿出一支炭笔就往准备好的纸上画去。   邵泽看着顾余拿出的笔也不吃惊,只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人的画功如此了得。   一刻钟后,邵泽指着画上的步摇不可思议的问道:“这就是你说的特殊步摇?”   顾余挠挠头,确定的点了一下头:“这支步摇是普通了一些。”   “但是皇太后得的那支里面可以放入了一张特殊的画,那画是当时还是小姑娘画的。”   邵泽听明白了顾余的未尽之语,他这是提醒他不要找人模仿呢。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有事情再来找我,好好干。”   待到顾余走了之后,邵泽坐在椅子上仔细研究着这支步摇。   不管他怎么看这都是一支及其普通的步摇,恐怕要不了几个银子。   皇太后的家庭也是世家望族,她的母亲也是官宦世家的嫡长女。   不至于穷的买这么一个普通的步摇送给女儿当礼物吧?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新年快乐,元旦快乐鸭! 新的一年得用红包安抚才好呢。(? ??_??)? 评论得压岁钱啦!   感谢在2019-12-29 22:55:48~2020-01-01 20:11: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山有木兮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暗一。”   一身黑衣的暗一悄无声息的从房梁落下,沉默的跪在身后。   邵泽拿着画递给了暗一:“你看看这幅画,可有什么不同之处?”   暗一伸手接过之后仔细的看着手上的画作,抿了抿嘴唇。   开口:“回主子,这幅没有不同之处。画上就是一支满大街都随处可见的普通之物。”   那就奇怪了,这样解释不同啊。   皇太后怎么会看上这么一支步摇。   这种廉价的物品一般的贵族小姐们都不屑一顾的才对。莫非顾余欺骗了他?   想到这里眼睛微微红了,嘴角挑起:“刚刚顾余的表现你看着可是有不对的地方。”   暗一回忆着顾余自从进来到离开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只是解释不出情报哪里得来的,这确实很可疑。但主子已经不追究了,那么就没有了。   “并无。”   邵泽笑了一声,无奈的看着一本正经的属下:   “怎么没有,他不是没有解释情报哪里来的吗?何况他几次三番的提出想来我身边做事,必然有鬼。”   暗一不解:“那您...”   邵泽卷起手中的画,递给暗一:“我不过是安抚住他而已。他现在身份也有用。何况...”   邵泽轻笑了一声:“我不是没有给他吃药吗?”   暗一想到他来的第一天强行被喂下的药物,想到身上时时刻刻能够感受到的痛楚。   打了一个冷颤,声音低了几分:“那还需属下派人监视他吗?”   “需要。那副画你去查一查,亲自去。”   “是。”暗一起身迅速的离去。   邵泽看着桌子上顾余走是忘记带走的炭笔,拿起来瞧了瞧。   一个从小进宫的内侍,画的一副好画,还懂的那么多,又在这么多的皇子中挑中了他。   这些点点滴滴不闹明白他恐怕不会放心,毕竟他的人脉少经不起莽撞,经不起背叛。   顾余走出小院后,脸上一直很兴奋。   他不敢相信他是真的取得了邵泽信任吗?毕竟系统跟他说过有四个前辈来攻略邵泽最后都失败而终了。   顾余迟疑的问:“统儿,你刚刚有没有分析出邵泽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宿主,凭我的经验您应该是取得信任了,毕竟您帮助了他这么多次了。]   “是吗?你当初不是说他很难攻略吗?”   [那不是失败了四个吗,我那是想让您不要这么悲观。现在完全可以放轻松啦。]   顾余笑了一声:“行。那我就稍微放轻松一些吧。对了,你能知道是在哪里找的到步摇吗?”   [在皇太后死去母亲的坟里面,当时身边忠心的嬷嬷偷了太后的步摇埋在了坟里面。]   顾余:......   难不成他还要去挖坟?听说挖那玩意鬼会上身的。   “哎,你小子怎么在这里晃悠?不去尚学监学习?”段业的声音突然响起在顾余的身边。   顾余慌忙抬头一看,只见段业笑眯眯的站在前方,身后跟着一群人望着他笑的...笑的不怀好意?   顾余咽了咽口水,镇定的往前走了几步:“奴婢去报道完毕后,教导人员跟奴婢说明天再去。”   段业不赞同的摇头:“这就是你不好好学习的借口?练习写字又不是老师才能教,这玩意是你一天一天努力才能写出的成果。”   顾余虚心的点了点头:“是。那奴婢这就回去练字。”   段业眯着眼盯了一会儿顾余,他觉得这小子一点都不老实。   还随便走走,难道不是去找宫里面的四皇子鬼混去了?   也就是他善良没有告诉皇上,要是皇上知道了还不扒了他的皮。   “这样吧,你跟本督主回司礼监,本督主现在正好闲得无聊。”   身后围观人员一脸的难以言说,瞅瞅顾余又瞅瞅段督主。   想到宫中的流言,纷纷恍然大悟。一个个的皆是默默的往后退了退,离的远了些。   顾余无奈的应是,起身跟随着段业前往司礼监。   他不知道怎么段业就偏偏看上了他,难不成是皇上需要他做的事情相当危险。   这才嘱咐段业好好待他的?   段业领着顾余一路走,一路上的宫人皆是一脸诡异的看着跟在身后的顾余。   想到这小子前几日被打的那么惨。   他们还以为遭了皇后的厌弃在这吃人的后宫难熬了。没想到却巴结上了段业那位煞神。   “本督这里有上好的纸笔,你自己练习即可。有什么不懂的叫本督。”   段业手把手教着顾余学习怎么握毛笔怎么磨墨后,就施施然的坐在了一边吃着点心喝着茶水。   顾余眼睛身体笔直的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受到段业的影响。   自信满满的拿过毛笔来就练习了起来。   傍晚三更时,暗一悄无声息的进来对着床上的人影汇报。   原来这一支步摇是太后母亲一直暗恋多年的情人所赠送的。   当时还是闺中小姐的她因为性子贪玩偷偷溜出府去,在街上遇到了正在备考的才子。   因其才子样貌极好,其母亲一见倾心,很快就坠入了爱河。   他这个才子家中甚是贫穷,家里又人口众多,倾尽全家的财力才勉勉强强的供他一人读书。   可当时的闺中小姐并不知道钱财有多么重要,就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嫁给他。   兴致冲冲的回家告诉了家人之后遭受到了家人的极力阻拦。   后来这个才子中第一名的解元之后,家中看出这名才子确实是有才华,这才勉强同意了这门婚事,那步摇就是定情信物。   邵泽听到这里之后,不解。   那怎么又会嫁入太后如今的母家?   太后的母家乃是镇国大将军府,这样的家庭是不会容忍不忠的女子的。   暗一看了一眼邵泽的表情,细细的解释:“听闻那个才子无缘无故的就死在了解元的庆功宴上。”   无缘无故?邵泽嗤笑一声,还不是那个老匹夫派人杀的?   太后外祖父家是兵部尚书的府邸,兵部尚书掌管出兵,调度等事宜。   想找个人杀一个手无寸铁的秀才不是易如反掌?   “那这步摇可打听清楚在哪里了?”   暗一摇了摇头,声音低了几分:“回主子,属下不曾打听出来步摇在何处。”   看着邵泽的脸色变黑,周身气势骤冷,暗一大着胆子询问:“不如问问顾公公,他或许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邵泽冷笑一声:“你一个精心培养的暗卫比不过一个深宫中的太监?”   暗一慌忙一叩首:“属下知错,请主子责罚。”   邵泽眼眸沉沉的望着漆黑的夜晚,听着外面的叫声。   内心叹了一口气:“起来吧。明天了你去找他问清楚。”   第二天一早,顾余打着哈欠摇摇晃晃的走在去尚学监的路上,看着天边渐渐升起的太阳。   心里无比郁闷,没想到他穿越了都得早起学习。   想当初这么努力学习还是为了能够摆脱那个家庭。   现在又是为了什么?人生真的是太难了。   寻常人早起学习还能考个状元,他早起学习能考什么,什么都考不了。   在学也还是一个伺候人的奴婢。   暗一从墙角闪身而出,一把伸手捂住了顾余的嘴角,强迫性的带他到了偏僻的角落。   ‘唔。’   顾余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睁着大大的眼睛拼命挣脱着突如其来的束缚,胳膊肘猛地往后一贯...   ‘嘶。’暗一抽痛,眼看还要继续动作的人,快速出声:“别动。是四殿下让我来的。”   顾余听到身后的人说四殿下,渐渐放松了身体,唔唔了两声示意身后的人放开他。   看着顾余被放开后拼命喘气的样子,暗一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你可知道步摇在哪里能够找到?”   顾余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人,这身黑衣应该是他身边的暗卫吧?   书中并没有写邵泽身边有暗卫一说,那这是怎么来的?难不成是冒充的?   顾余谨慎的开口:“什么步摇,我不知道。”   暗一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牌子上写着邵泽的名讳。   这令牌通体金黄色,牌子上刻着三爪龙立体环绕着整个令牌。   顾余笑着把牌子还给了黑衣小哥,声音温和了下来。   脑袋左右看了看,往前一步走,嘀嘀咕咕的趴在耳边分享起了他知道的所有秘密。   “他说是在坟墓里?”邵泽震惊的起身看着汇报的暗一,不确定的掏了掏耳朵。   暗一结结巴巴的肯定点点头: “顾公公说他得到的消息是身边的嬷嬷偷偷的把这个步摇埋葬在了墓地里面。”   邵泽沉思一顺,陪葬品如果送人,那么如果送的那个人镇不住恐怕会对身体不好。   可如果这个步摇真的是太后心底的白月光,那么将会大大的改善自己的地位。   从而获得皇上的赏识再加上顾余在御前的身份 ,以后做事情将会事半功倍。   “去找人办。”   邵泽不放心的叮嘱了一下暗一:“你们花钱找几个百姓去挖自己别动手。”   看着暗一的目光,邵泽不好意思的低了几分声音:“听说挖坟不好,我不想你们被脏东西缠上。”   暗一身子一震,他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关心自己的身子:“是。属下会找人的。”   邵泽好笑的看着暗一飞身而起的动作有些僵硬,摇了摇头。   他又不是暴君,怎么可能不关心自己人?   “等挖出来了好好奖励顾余一个东西吧。这次他毕竟立下了大功。”   想到他第二天来这里吃了剩菜在房间里光着身子做的一系列动作。   可能他喜欢这样呢。   虽然他没有听说太监有那方面需求,可他毕竟不同...   嗯,决定了就送那个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1-01 20:11:18~2020-01-02 21:16: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漻莫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竹不清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转眼之间就到了皇太后的寿宴。   因今年魏国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世家子弟纷纷科举入朝。   整个魏国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顾余已经被段业拘束住狠狠学了半个月的毛笔字了,今天之后他就可以不用去尚学监继续学习。   能进入尚学监的都是以后御前司礼监的预备人选,这里面大部分都是有关系走后门进入的。   当然也有靠自己的,只不过很少很少。   “顾余,今天你随皇上一起去参加太后的寿宴。”   顾余呆愣愣的书案中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笑眯眯的段业:“督主,您是说让奴婢一个人单独去?您呢,您不去吗?”   段业点头,脸上露出一副‘我看好你,你可以的’表情:   “只是去参加个宴会有什么可不可以,你以为你要在宴会上干嘛?只不过就是皇上身后跪着听候差遣而已。”   顾余嘴角一抽,说的轻巧。   一整个宴会下来得多长时间?他在宴会上只能饿着肚子跪着,看着那些皇家子弟左右逢源?   “奴婢去了那种场合会拉低寿宴的规格的。”   段业笑着的嘴角一沉,声线低了几分:“这么说你是拒绝了?”   顾余:......   你这么个表情他敢点头吗?   今年的宴会不同往年,往年都是直接在大殿之中晚上开一个家宴热闹热闹就算是过去了。听说今年设在湖中央。   顾余跟随在皇上身后一路往宴会地点而去。   想到这个湖就是他刚刚穿过来时清扫过的地方一阵恍惚。   来这个朝代已经很久了,久到他以为他原本就是这么一个朝代的人。   从刚开始下跪的抗拒到现在已经能毫无压力的弯下自己的脊梁,他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眼睛无意识的往右边一扫,在不远处的宫墙阴影处发现了邵泽的身影?   [警告,警告。发现目标人物,发现目标人物。]   哦,看来那就是邵泽啊,只是他在那里干嘛?   似乎他手中抱着一个盒子。   眼看着在拐一个弯就能清晰的看见邵泽的身影了,看着邵泽那着急摆手让他过去的动作,顾余脚步一顿。   “皇上,奴婢想出恭。”   邵桀眼中划过一丝不耐烦:“快去。一会儿还得你伺候。”   顾余恭敬的应了声是。   低着头转身就往那片阴影的地方走去,如果他没记错那个地方不远处便是冷宫...   “殿下您叫奴婢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顾余站在邵泽面前神情疑惑不解。   按理来说不应该现在叫他过来,尤其是他刚刚还跟着皇上。   邵泽伸手抓住顾余的手往身后一带。   高大的身躯结结实实的挡住了顾余的身体。两个人的身体靠在一起,毫无缝隙。   “您这是?”   邵泽抬手嘘了一声,眼睛往旁边看了看这才神神秘秘的抬手把手中的盒子怼在了顾余面前。   看着顾余疑惑的目光,着急:“快接过去,这可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礼物呢。”   礼物?不过年不过节的做什么准备礼物送给他?   邵泽叹了口气,强硬的塞了过去:“拿好了这可是一箱子的玉。以后用这个吧,那些旁的东西别用了。”   说着靠近顾余耳边:“尤其是手指,伤身子。这个干净再配合上药浴滋养效果更佳。”   什么玩意?   什么手指,什么伤身子,他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顾余在邵泽期待的目光中颠了颠手中盒子的分量。   嘿,还别说挺沉的。看来真是是一盒子玉器了?   “殿下您为什么送奴婢玉器?”   邵泽松开顾余退后了一步:“根据你提供的情报我已经找到了那个步摇,现在也已经带过来了。”   手上拿着一个荷包,荷包里装着一支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步摇。   顾余伸手接过步摇仔细瞅了瞅,整个步摇身上的已经露出了铜锈。   步摇的花纹也经过长年累月的地下腐蚀变得污秽不堪。   这着实不是一个好的寿辰礼物,任谁拿出来都会在宴会上得到嘲笑吧?   顾余安静的垂下眸子遮盖住眼底的情绪:“您,就这么相信奴婢说的话。不怕奴婢是骗您的吗?”   邵泽内心嗤笑一声,骗我那也得做好被我报复的准备啊。   想他又不是什么单纯懵懂的孩童了怎么可能被人骗了还不报复?   邵泽认真的抬眼望着顾余:“你会吗?”   顾余坚定的说道:“不会。”   邵泽看着顾余一秒都不考虑,直接掷地有声的回答。   心里狠狠一撞,有些动容。只不过下一秒便觉得他确实回答的快了,像是无数次排练好的一般。   邵泽露出了个苦涩的笑容:“要是你骗我,那我也没有办法了。这只能说明我蠢吧。”   顾余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看见邵泽已经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此时脑海中突然传来滴的一声,机械音响起:“【+3mm】”   顾余一呆,随即面容上露出了狂喜:“哇,时隔大半个月我终于又涨了生长值了?”   [是的呢,宿主再接再厉哦。]   [今天过后还会继续增长生长值的。邵泽今天已经可以得到皇太后的赏识了,倒时候这宫中就要风气变了。这都是宿主您的功劳。]   顾余眼角含笑:“怎么样,我就说我比之前的几个垃圾都强吧?”   [是呢。这个月本系统的工资又涨了,嘿嘿。多谢宿主大人。]   顾余不在理会神经质的系统两只手抱着一个檀木盒子只身走进了亭子中。   今天来参加宴会的都是宗室之中的几个子弟以及皇室子弟。   故而当顾余那张熟悉的脸突然映入众人视角时,亭子中交流声突然戛然而止。   这就是跟桓王传的流言蜚语的顾娘娘?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太后慈祥的嗓音出声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静止了?哀家瞧瞧看是谁来了?”   顾余看着眼前的一幕慌了神,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他进来就是这样了?   低头快速的瞅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并没有什么不妥啊。   顶着众人的眼光强自镇定走到亭子中行礼:“奴婢见过太后娘娘,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瞧了瞧底下的顾余,眼中疑惑闪过。   这怎么是一个内侍?抬眼不明所以的看了皇帝一眼,就看见皇帝一脸笑容的看着底下的内侍。   “起来吧。你来这里是奉谁的命?”   顾余恭敬的低着头:“回太后的话,奴婢是跟随皇上而来的贴身内侍。”   “哦。皇儿的。”   太后意味不明的感叹了一句,眼睛看着下面众人的神情不同,心内疑惑不已。   难不成这么个内侍所有人都认识就哀家不知道?   脸上神色沉了沉:“你手里拿着的是给哀家准备的礼物吧,拿上来给哀家瞧瞧。”   顾余目露难色的瞅了瞅身后的檀木盒子。   想到这是邵泽送他的第一份礼物,内心中着实不愿意送出去。   可是,眼下这个情况却不能让他放肆了。   罢了,这个礼物也不会掉价,刚刚邵泽不是说了这是一盒子玉吗?   顾余双手托着檀木盒子恭敬的垂首:“是,这是一盒子玉器。这玉器如果使用的时候用上药膳对身子是极好的。”   邵泽:.......   太后神色一动,想不到这个内侍有心了。   自己身子不好需要用玉器养着,他就送来了一盒子玉。   这么大的一个盒子想必不是一个只拿着俸禄的太监能够办到的,可能是皇帝拐着弯的表孝心吧?   看着皇帝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大了,心里越发肯定了这个皇帝送给自己的想法。   “拿上来吧。”   邵泽一听慌忙起身喊道:“不可。皇祖母不可。”   顾余惊讶的回头看向冲动的邵泽,印象中这人不应该这么冲动才对。他这是怎么了?   邵泽看都不看顾余一眼出列跪在了地下:“父皇,皇祖母。今天是您的寿辰怎么可以收一个奴婢的礼物脏了您的手呢。”   开玩笑那盒玉可以随便送人吗?那就不是什么正经的武器!   “孙儿这里正好有一件礼物比那个更好。”   “放肆。”邵桀怒喝一声:“你还有没有规矩,大庭广众之下口出狂言。”   太后亦是满脸怒容的盯着这个不受宠的孙子,脸上气的发白:“你这是不让哀家的身子骨好,诅咒哀家啊!”   顾余一听这诛心的话语着急的说道:“太后,这个就是奴婢准备...”   “你闭嘴。”邵泽猛地回头冲着顾余一吼。   竟添乱。要不是为了救你他何苦现在出来惹人嫌弃。   邵泽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个荷包,双手恭敬的举到头顶:   “皇祖母,孙儿自知比不上各位兄弟姐妹的礼物,只能粗粗的找人寻到了这么一支步摇,请您过目。”   邵桀一看那一个破烂粗布的荷包更加的怒不可遏。   一挥衣袖掀翻了的饭菜,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邵泽:“你给朕滚出去。”   皇后看着那寒酸的荷包,啧啧两声:“你找不到礼物不拿就算了怎么能随便找这么个...”   幽幽的叹了口气:“臣妾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笑着摇了摇头,面上做出一副羞愧的样子,然而眼神却是看着那荷包笑的得意。   这小贱人,今天过后就会下去陪他那短命的娘了吧?   太后气的胸口起伏,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眼睛厌恶的盯着那个垃圾玩意:“你...你这是要气死哀家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事后太后拿起顾余献上的一盒子玉器,脸色涨红,恼羞成怒:   太后:来人,给哀家杖毙。   顾余卒!   大结局   感谢在2020-01-02 21:16:27~2020-01-04 23:31: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快睡觉吧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场内众人更加猖狂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嘲笑着邵泽,每个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邵泽麻木的看了一圈周围人的神色,低头自嘲一声。   “殿下,殿下。你赶快把步摇拿出来,快点。”   邵泽耳边突兀的响起顾余小声的声音。   抬眼望去看见顾余脸上一脸的着急担忧。   那目光之中盈满了信任和安抚,唯独没有嘲笑鄙夷。   邵泽脸色平静的拿出荷包之中的步摇,大声说道:“皇祖母,这个步摇就是孙儿为您献上的礼物。”   贤妃看了一眼哈哈笑了一声,抬手捂着嘴:   “哎呦,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物件呢。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破烂货。你怎么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   啧啧了两声:“给畜生,畜生都不要呢。”   邵泽看了一眼贤妃,眼中讽刺:“蠢货。”   “你...”贤妃猛地站起身,手指着邵泽,斜着眼告状:“太后娘娘,您...”   贤妃的声音突然停止。   她这才发现周围不知道何时已经是寂静一片了。每个人脸上看她的神色都是那么的诡异。   太后脸上铁青的指着贤妃:“给哀家滚,从此以后禁足未央宫没有哀家的命令不许出来。”   边说边起身离席着急的下来,一把夺过步摇。   眼含泪花的看着步摇,右手一遍一遍的摸着步摇爱不释手。   语气激动的问道:“好孩子,跟哀家说说你是怎么得到这个步摇的?”   邵泽抬起眼睛来看着太后,那眼睛里有儒目有小心又有一些不好意思:   “孙儿自幼没有积攒下什么钱财所以也送不出向皇兄皇弟那样的贵重礼物,只能自己托人买了一支。”   顿了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平静的太后和已经逐渐缓和下情绪的皇上:   “本来孙儿给的钱财是足够可以买一支稍微好一些的步摇的,只是...”   太后看着吞吞吐吐的邵泽催促:“只是什么?”   邵泽的声音更加的不好意思起来:“出宫门需要上供,需要打点人脉。所以就只能买的起这么一支不太好的步摇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磕了个头:“孙儿知错,请皇祖母责罚。”   他这一下是使了力气的,而且是实打实的重重磕在了地上。   脑门和地面接触的清晰声传入在场的每个人耳中。   太后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弯腰把地下的邵泽扶了起来。   右手拍着邵泽的手背,眼睛里满是开心的神色:“好孩子,你这哪里是有错误。这分明是立下了大功。”   大功?在场所有人全部都石化了。   这么一支破破烂烂的步摇送出去居然立下大功了?   是皇太后的眼睛不好使了,还是他们眼瞎不认识什么惊天大宝贝?   邵桀一脸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开口:“母后,这步摇可是有什么玄机?”   看着皇上小心翼翼询问的样子,太后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   这一笑使得平常威严的人顿时亲切了几分。众人心中自然又是一阵诧异。   魔物!这妥妥的魔物!   抬起手来向着大家展示这支步摇,眼中含着笑意,身上发自内心的散发着愉悦:   “这支步摇乃是哀家的母亲送给哀家的,丢失多年了不料被小四给找见了。”   邵桀听着这个称呼又是一阵诧异,笑着打诨:“那母后可是想好要怎么奖励我们四皇子了?”   太后沉思了一阵,这如果是普通的皇子就随便赏赐一些金银珠宝就算了。   可这不是,四皇子至今都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   如果不拔除掉那么在赏赐金银珠宝都是没用的。既然这样还不如提高他的地位在宫中出手护他一护。   “小四今年年龄是多大了?”   邵泽轻声回道:“回皇祖母的话,今年已经十四岁了。”   嗯,十四了。是个大人了。   太后笑了一声:“宫中生活无聊,往后你就常常来永安宫陪哀家这个老太婆说说话罢。”   邵泽神情激动了一顺,快速的往旁边看了一眼欣慰着偷笑的顾余,嘴角微微挑了一下。   “是。孙儿一定去。”   邵泽抬眼看了一眼太后,声音软下来,像是撒娇一般:“只是您可不许嫌弃孙儿去的次数多了,再把孙儿赶出去才好。”   “哈哈哈。”太后一手指着邵泽,脸冲着皇上说:“你看你看,这小猢狲这就跟哀家撒上娇了。”   邵桀微微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邵泽:“是呢。朕都不知道他有这么一个本事。”   邵泽一脸惊慌的低下头不语。   他的内心早已经麻木不堪,其实他有什么错?   当年的错误是母亲犯下的,结果那之后母亲还是照样吃得饱穿的暖周围一堆伺候的奴才。   而他呢,他则是受尽了折磨,受尽了苦楚,一个人艰难的长大。   这后宫中有母亲庇佑都很难存活,何况他一个失去了母亲的幼龄儿童。   在皇上皇后有意无意的忽视下,他几乎每天吃不上一口热乎饭菜,饿的狠了只能吃一些院子中的杂草存活。   活的本就艰难了还有各路人马派来的人试探他。   他不得不学会了杀人,学会了自保。只是眼前这个人是不同吧?   这么久了这个小太监都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那他就稍微....稍微的给予一些信任吧。   看着前面静静走的人影,邵泽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你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怎么看我受到了重视你不开心了?”   顾余停下脚步转身,无奈的一叹气:“殿下,奴婢怎么会不开心。奴婢高兴都来不及呢。”   “只是奴婢想着快一些把这个盒子带回去,要不然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意外。”   邵泽大度的一笑,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还以为你是因为什么呢。这个盒子本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更何况。”   邵泽笑的一脸的荡漾,眼神邪恶了几分:“这玩意一般人也用不到的。”   顾余低头又仔细瞅了瞅盒子,只是这是实心的檀木盒子又不是空心的自然是看不到什么。   或许这只是普通的玉?只配他这么个身份的人使用?   想到这里心里有些不太高兴:   “奴婢知道这个只能奴婢用,只是奴婢在宫中也用不到这些。您还是拿回去吧。”   把手中的盒子莽撞的往前一送,盒子猛地撞上了邵泽的胳膊。   “这玩意怎么就用不到了,我跟你说这个东西可好了。”   邵泽神神秘秘的靠近顾余,压低了声音:   “我给你准备的都是型号很大的,保证你用的舒服。而且里面除了那个以外还有一些挂饰。”   “你用的时候一定要仔细清理一下,这东西你晚上带着睡觉都没有什么的。”   “要是身子不舒服了你过来跟我说,我帮你。或者要是不会使用了,我也...”   邵泽突然仔细瞅了瞅顾余那张脸,确实是精致。   说话声音也没有太监的那种尖细反而是温温和和。   嗯,就冲这个还有刚刚他说要给予一些信任都得帮助不是吗?   男人之前互相帮助一下不是很正常嘛?   大不了...他也让他摸回来就是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余总觉得这些话不太对劲。   可是看着邵泽一脸的认真严肃他又觉得是他自己想歪了。   邵泽可是以后的暴君怎么可能也跟其他人一样肤浅?   顾余敷衍的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奴婢都听明白了。”   邵泽看着顾余一脸的不以为意,想起来他看着这人用手指的情景,脸色更加的严肃了。   “那你重复一遍。”   顾余一叹气,眼神瞥了一眼。罢了,罢了,难得这人这么有兴致。   估计这是第一次送人礼物吧,兴奋成这样。   有气无力的重复:“用前弄上药、对身体好、晚上带着睡觉也没事、型号还大。”   邵泽点点头,想起来暗一给他送来的避火图,那上面详细的写了怎么用,如何放入。   重点是...   其中有一副图还画了那个带着那玩意睡觉,由于东西有一些大若隐若现的露了一些出来....   顾余看着莫名其妙脸色通红的邵泽,转身默默的走开了。   他还是趁着现在走吧,要不然还不知道这人一会儿又怎么拽住他不放手呢。   此时,脑海中又一次的传来了滴的一声:【+5mm】   顾余眼神一亮:“又增长了呀。真好,这次你怎么这么大方?”   [宿主,这只是增加了一半。剩下的还有呢。]   “还有什么?”   [宿主,根据本系统刚刚查阅原著,接下来就到了皇上为邵泽选择伴读的时候了。您要小心。]   顾余一愣,伴读。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书中的场景。   他记得原书中皇上为邵泽选择了一个伴读,这个伴读是礼部尚书的嫡次子,名叫刘熙。   皇上本来不想给邵泽选择伴读的。   奈何皇太后三番五次的跟他说,邵泽怎么怎么样的好。   他无奈之下就随手扒拉出了一个没有实权的礼部尚书之子。   本来皇上的意思就是做给外人看的,可他根本没有想到这刘熙根本就是早早站好了队伍。   那晚宴会上邵泽大出风头,之后太后有频繁召见使得邵泽犯了众怒。   这刘熙就是其中一位皇子派来的卧底,目的就是要让邵泽悄无声息的死去。   只是他想不起来是哪一个皇子了。   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眼角无意识的又看见了手中的盒子。   罢了,还是赶快回去看一看这个盒子里到底是什么宝贝吧。   要真是一盒子玉他干脆送给夏知一些,那孩子毕竟是他这个世界唯一对他真心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滴——   顾余此时生长值已经长了8mm了呢。   普天同庆撒花!!感谢在2020-01-04 23:31:45~2020-01-06 00:04: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无论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顾余神情认真严肃的打开这个被邵泽念叨了一天的盒子。   右手缓缓的摸上檀木盒子的边缘,‘啪’的一声向上推开盒子....   ???   这什么玩意?   他怎么看着这玩意这么眼熟呢?顾余两根手指捏起盒子中的玉器,借着蜡烛的烛光凑近看去。   待看清楚,顾余脸颊耳朵瞬间通红一片。   手指赶快一松,把玉器飞快的甩了出去。看着玉器跌落在地碎成两截。   他眼神呆滞的盯着断成两截的玉器,莫名的感觉有些羞耻,尴尬。   他现在的身份是什么?是一个内侍,内侍都是净身之后入宫的。   这玉器要是被其他人发现,他岂不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   顾余忍着羞耻,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挪到了断裂的玉器旁边,蹲身两个手捡起碎掉的玉。   邵泽这王八犊子脑子不好使吧?干嘛给他送这么个玩意?   顾余气的脸色脸色更加的红,胸口急速起伏。   他到底是哪里露出了他有这么一个需要,需要堂堂一个皇子巴巴的给他送来这么个糟心玩意?   顾余抱着盒子费劲的把手中的东西塞到了床底角落里,周围又堆了一些杂物。   这才站起身子抬手擦了擦汗。目光担忧的看了一眼放置的方向,但愿不会被人发现。   邵泽自从宴会之上被太后赏识以后,他最近一得空就前往永安宫。   主要任务是陪伴太后说说话,虽然他也知道这样天天都来会让太后觉得厌烦。   可太后是唯一能够帮助他的人了,更何况他不能辜负了顾余那个人的一番谋划吧?   想到顾余邵泽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也不知道那小太监看见那礼物什么反应。   他猜想肯定很欢喜,他这可是算是投其所好了。谁让他见面第二面就让自己撞见了在自渎?   邵泽随着太后身边的嬷嬷进入了永安宫中。   他抬眸看着周围富丽堂皇的摆设,看着地下铺着最柔软的地毯。   这屋子内的每一样陈设随便拿一件出去恐怕都够百姓几辈子不用担心温饱了。   真真是集合天下所有财力供养的皇室,可惜他从小到大都没有享受过这般待遇。   邵泽笑盈盈的俯身一礼:“孙儿见过皇祖母,皇祖母身体可好?”   太后右手支着脑袋斜斜的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那副慵懒的模样即使是上了年龄也能从她脸上看出年轻的时候长相绝对不俗。   闭着眼睛低低的嗯了一声:“哀家这老骨头了自然还是那些老 毛病,不打紧。”   邵泽笑了一声,声音温温和和的说:“皇祖母一点都不老,还是那么的光彩夺目。”   太后睁开眼睛看着邵泽笑了,笑容里满是愉快高兴。   她这把老骨头了就喜欢听小辈们夸她漂亮,夸她仍旧不老。   她记得当初还没有成为太后的时候,先帝总是说她不如贵妃的样貌好。   总是夸赞贵妃处处比她好。那会儿她还自个儿生过闷气,用了许多下作的手段。   现在想想也是好笑,她这辈子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运气好了吧。   先帝及其喜欢贵妃,死是命令贵妃殉葬。   让贵妃在皇陵中继续伺候先帝。   贵妃一死剩下的就没有什么威胁了,她自然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太后。   “近日食宿怎么样?他们不敢欺辱你了吧。”   邵泽眼睛里闪过嘲讽,明知道以前他备受欺辱的长大,现在每天都来问他这句话。   简直虚伪的让人作呕。   “孙儿一切都好,只是...”   邵泽面露难色,抬眼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太后,小声的说道:   “孙儿也已经十四岁了,自从小时候上过学堂,读过书之后再也没有碰过。”   太后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邵泽,这才几天就跟她提要求了?他的那张脸在哪里?   太后打断了邵泽的话语,拍板:“你身体不好,不用去读书了。到时候直接让你父皇封个王爷就行了。”   邵泽一噎,他就知道会被拒绝。   可是他不甘心,他想有一个自己的班底,想让朝臣看到他也不是什么草包。   也不是什么昙花一现的天才,不是什么‘伤仲永’。   邵泽声音放大了一些,硬是逼着自己挤出了几滴眼泪:“皇祖母,孙儿只是想要读书。即使将来封王那也不能被...”   “行了。”太后厉声打断,眼睛死死的盯着邵泽,嘴角挑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哀家说了你不用读书,你现在去读书就是弃皇家脸面于不顾,这点你这么大了应该懂的。”   “牺牲你一个成全整个皇家的名声,你父皇知道了也会欣慰。”   邵泽袖子底下的双拳紧握,嘴角抿的死死的。   生怕他现在心中的毁灭欲让自己做出什么不妥当的事情来。   他现在只想杀人,想把现在的掌权人全部拖下地狱。   邵泽深呼吸了一口气,把胸腔中的郁气尽数压下。   抬起眼来冲着太后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孙儿明白了。刚刚是孙儿孟浪了,以后孙儿就会乖乖的等着父皇的封王之后前往”   邵泽咬牙一字一句的说:“封、地。”   太后欣慰的笑了笑,知道这是放弃了。   只是彻不彻底的不知道,看来是时候让皇上先给予安抚了,毕竟不能让外界人说她苛责小辈。   “读书不行,可是哀家会跟皇上说给你赐个伴读陪你玩耍。”   呵,这是打一棒再给他一个甜枣?   光明正大的往他身边进人?他们赐下的即使自己想用,还得看有没有那个命呢。   邵泽闻言一脸惊喜的望着太后,声音软了下来:“还是皇祖母对我最好了。那皇祖母可要给孙儿挑选一个相貌好的。”   “哦?”太后眼睛一闪,状似不经意的问:“怎么不要才学家室过人的?”   邵泽摸着头嘿嘿一笑,脸上露出憨傻的表情:“孙儿只爱相貌,才学家室那都不重要。”   邵泽抬起胳膊来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圈,脸上嫌弃之色尽显:   “皇祖母您想,如果有一个长的着实一言难尽和一个长的眉清目秀的站在您面前,您会对哪个有好感?”   “自然是眉清目秀的那个了。”   开玩笑,她的永安宫怎么能进来那种丑陋的东西,平白腌臜了她的眼睛。   邵泽一脸认同的点点头:“是呢,所以孙儿想要一个长相过关的伴读。”   太后笑了,看来这么些年他的确养废了。   这样也好毕竟他身上的污点还没有洗去,如果太过聪敏那她说什么都不会留他到现在的。   傍晚忙碌了一整天的邵桀刚刚回到寝宫,段业就捧着皇太后的手谕来到了邵桀面前。   “皇上,这是太后娘娘派人送来的手谕,请您过目。”段业高高的举起手中的手谕,脑袋低垂。   邵桀眉头一皱,他已经好些年没见过母后直接下手谕了。   说明这事情母后已经定了只是来跟他象征性的商量一下。   太过于放肆了!   邵桀脑中想着太后的僭越,打开手中明黄色的纸张。   看见的一刹那邵桀眉头一松,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段业不解的看向笑的肆意的皇上:“太后娘娘说了什么吗?”   邵桀伸过手去拉进段业,拍了拍身边的床榻示意段业坐过来。   段业看着这一连串的动作脚步顿了顿,随后顺从的坐在了床榻之上。   他看着皇上的手放在他的大腿上摩擦,眼中恨意瞬间闪过,随即快速的恢复正常。   尽量忽略腿上的手,声音带着一丝笑意:“皇上?”   邵桀把手谕捧到段业面前:“母后让朕选择一名伴读赐给邵泽,并且说明了邵泽其实已经废了的事情。”   段业低头看着纸上写的话语,敏感的觉得这事情可能不太对。   他得到的情报邵泽并不像太后说的废物。相反他觉得邵泽身上有一股韧劲。   “你有什么想法吗?”邵桀看着沉思许久的段业,出口问道。   段业摇了摇头:“臣没什么想法,选择伴读还是要您做主才好。”   邵桀满意的笑了一声,伸手夺过了段业手中的手谕随手扔到了地下。右手渐渐的顺着段业的腿向上而去。   段业身子一扭,堪堪避过了邵桀的手。   快速的起身跪到了床边,低头遮住眼中所有的情绪:“皇上,臣身子有些不适。可否准允臣回去休养。”   邵桀眉目冷下来,眼神晦暗不明的盯着地下的段业,讽刺的笑了一声:   “段业,你可还记得朕当初为何独独留下你这么个罪臣之子?”   段业嘲讽一笑,记得。   他怎么会忘记,皇上留下他就是为了他这身子。   当年他本是京城中兵部尚书的嫡长子,家庭和睦人口简单。   他本以为会安安稳稳的像大多数人那样娶妻生子,过完一生。   可就因为他们家当初夺嫡误伤被人下套钻了空子,满门皆死,就独独留下了他。   事后他才知道皇上留下他是见色起意,才让他进宫当了这卑贱的奴。   “看样子你记得,朕等你已经够久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乘着朕心情好。”   邵桀伸手 拉住段业的胳膊就往自己的怀里带去。   段业不敢在皇上面前露出武功,虚虚的挣扎了一翻就被皇上揽在了怀中。   感受着身上的游走的双手,段业狠狠的闭了闭眼,出声:“皇上,臣真的身体不适。太医说了臣最近有些肠胃不适。”   邵桀听着段业的声音中仿若带着一丝的不好意思。   再一细想话中的意思。身体迅速的冷了下来,伸手推开段业。   “今儿就这样吧,退下吧。”   段业低垂着眼退出了寝宫,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关上的大门,低声笑了一声。   他不报仇不为人子,即使死也要拉着整个国家陪葬!   作者有话要说:  邵泽:不知道他的礼物让人满意了吗? 送人礼物真是太难了。   顾余狞笑:你完蛋了!!   后来:   邵泽追顾余追的疲惫不堪,当年作的死以后还啊!(仰天大吼) 第29章   果然两天之后皇上就从一群无实权的世家子弟中选出了一位德才兼备的伴读。   邵泽听闻皇上评价礼部尚书的嫡次子德才兼备的时候还高兴了很久。   他下令让暗一暗中调查一下这位公子的喜好。   想着虽然礼部尚书无实权,可最起码是他的伴读了。   自古以来伴读都是身边最亲近的一波人。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从小被家里送进来服侍皇子。   长大之后在皇子的安排之下或是进入朝堂,或是做一些见不光的事情。   这些人绝对是皇子起家的第一批追随者,绝对的心腹核心。   邵泽想着不管他是多么的不情愿只要能够好好和他相处就好。   毕竟他在外界的名声不太好,大概率下皇上太后也不会让他接触朝政。   暗一脸色难看的进来看见邵泽一个人浑身轻松的坐在那里。   他知道主子在想什么,左右不过是一个伴读影响不了什么。   当做闲人养起来就是,可是想到他得到的消息顿时气的脸色发青。   “主子,属下查到那刘熙恐怕不对劲。”   邵泽周身轻松的气息一收,眼睛睁开,声音冷了下来:“具体说说。”   暗一悄然观察了一眼邵泽的表情,松了口气。   看来他的主子没有被突如其来的伴读旨意高兴的神志不清。   “属下查到那刘熙虽然是礼部尚书的嫡次子,可他不像外界表现的那么单纯完美。他身后绝对有隐藏的势力。”   他想到他昨晚上跟踪那刘熙从尚书府中出来,一路上跟踪到了一处破破烂烂的院落之中。   他本想接近听听里屋的人在说些什么。   可他武功不如人差点被人活捉,要不是他挨了一刀以伤换命恐怕现在早就尸体凉透了。   邵泽听罢暗一的描述之后,不怒反笑了:“看来父皇这是送给我一个有趣的玩具啊。”   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这样自然是等着那刘熙来了好好的招待一番了。”   邵泽说到最后轻笑了一声:“你可有察觉那刘熙有无武功?周围可有人暗中保护?”   暗一仔细想了想当时的情景,摇头:“属下没有察觉到武功以及周围也无人保护。”   邵泽笑容逐渐变的阴险了起来:“那就准备好东西迎接小伙伴吧,务必让他有一个难忘的伴读生涯。”   暗一身体兴奋起来,他每次最兴奋的就是看着主子悄无声息的虐待的那些有目的接近的人。   诚然他知道自己这种行为不好,可是如果主子太过于软弱那么他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毕竟一仆不侍二主。   暗一神色突然一变仔细听着门外渐近的脚步声,身形一转就消失于房屋内。   邵泽往房梁处看了一眼,低低的笑了一声。   顾余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探进来一个头望着屋内:“殿下?您在吗?”   邵泽看着顾余那半个脑袋,眼眸深处笑意更加的深了。   这人怎么又来他这里了,难不成是来反馈使用体验的?   还是说....最近又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想到这里,邵泽突然脸上的笑容一收。   他仔细想想这个小太监自从那次慌张的泼他一身饭菜之后就变的不对劲了。   似乎更加的聪明并且品格更加的好了。   想到暗一之前调查的资料。   这人从进宫以来一路从倒恭桶的小太监升到清扫湖边的落叶的洒扫太监。   用的手段都不光明磊落。暗一评价此人‘阴险狡诈,忘恩负义。’   邵泽提高声音:“你怎么来了?”   顾余听见屋内传出的声音,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着邵泽那一脸平静的样子,眼底疑惑。   怎么回事书上不是说邵泽得知皇上赐下伴读高兴的忘乎所以吗?怎么现在的反应不太对劲呢?   顾余行了礼,小心翼翼的问:“殿下,您不高兴。”   邵泽一挑眉:“何喜之有?”   “皇上给您赐了伴读,这之后就有了您自己的心腹之人了。这还不够高兴吗?”   虽然他知道这个伴读日后会背叛邵泽,可是邵泽他本人应该是不知道的啊。   邵泽象征性的哈哈笑了几声:“高兴。我真是太高兴了。”   顾余:.....   您这一脸的平静可真是高兴,这确定不是嘲讽?   邵泽把话题夺过来,声音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紧张:   “你来可是最近又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什么?   顾余一愣,等反应过话中的意思之后无语凝噎。   他这是成了名侦探柯南的体质了,走哪里哪里死人?   虽然他这没有死人吧,可是成为了报衰神是不是也不太啊!!   “奴婢没有什么事情告诉您。”顾余说完觉得话语太过生硬,急忙补救:“只是想来和您庆祝一下喜事。”   邵泽疑惑的看着面前呆傻的笑着的人,这人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么傻。   这事情有什么可喜的,本来他是打算和伴读好好相处的。   如果这个伴读人不错也是可以当成心腹的。   可是暗一调查的信息让他失望了,果然他的身边就没有这种一心一意为了他的人。   邵泽想到这里又抬头看了一眼顾余,这人会是那个另外吗?   毕竟通过这几次的接触来看都一心一意为了他好。   何况他还送了他礼物,这也算是破例了。毕竟他都没有暗一送过礼物。   邵泽无奈的说道:“这种事情哪里值得你这么高兴。”   顾余眼中的疑惑更加的深了,他想了想伴读礼部尚书的出身。   这身份确实不高,其他几位的皇子伴读不是母家的就是朝堂之中勋贵。   而礼部尚书只是一个小小京官员,又是掌管礼部的。不像是兵部户部那些地方有利。   顾余自认为找见了邵泽不高兴的理由,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是。确实不知道高兴,他的身份太低了配不上殿下。”   神的配不上!   这人是不是从来没有睁大眼睛好好的看看他如今的地位。只要是个人都比他地位高。   邵泽想到他的礼物,暧昧的笑了笑:“那盒子你可打开了?”   顾余一听脸色爆红,这怎么话题就拐到这里了。这说的就跟他有多么...多么渴望一样。   顾余气鼓鼓的瞪了邵泽一眼,闷声闷气的回道:“看了。”   吆喝!还学会瞪人了,进步不小。   邵泽看着他脸上的反应了然的笑了笑:“你用着好就是,以后还给你送。”   “.......”顾余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假的哪里有真的好,您还不如直接把自己送来。”   邵泽惊呆了,微张的嘴愣愣的看着顾余,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连房梁上的暗一都脚下一滑差一点掉下来,要不是他手抓的快就暴露了。   邵泽若有所思的看着顾余:“原来你接近我是为了这个?”   顾余强迫自己咽了咽口水,连忙慌乱的摆手,头摇的飞快:“不,不是的。”   邵泽不理会顾余的否认,继续自言自语的说:“后宫中男人本来就不多,满打满算加上皇上才三个人。”   伸手指了指他的胸口:“我,五皇弟和父皇。”   “父皇年纪大了恐怕你看不上,五皇子年龄小且长相平常恐怕入不了你眼睛。”   “不是的,真的不是。奴婢就是一时嘴快,不是那么想的。”   顾余急得都快哭了,他刚刚干嘛不经过大脑就说出那样的话。   这里又不是现代能够随便男人之间开黄腔,或者一起看像是酸奶小哥哥那样的小视频?   邵泽分析完所有的结论之后,把目光放在了宫外开府的三位王爷身上:   “大皇兄桓王那样的酒囊饭袋你恐怕也瞧不上;二皇兄成王那样的心直口快你估计能够瞧的上,可我记得成王是喜爱女子。”   观察了一下顾余愈发通红的脸色,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三皇兄宣王那是个单纯的,恐怕你觉得是个小孩子,你总不能对着小孩子下手吧?”   “这么算一下,就我了。”邵泽看着顾余的眼神更加的怪异:   “你眼光真好,我长相也一流,身材也是一流可不是只能瞧上我了吗?”   顾余听到这里已经完全麻木了,这也太过于自恋了吧?   怎么之前从来没有叫他夸自己的容貌呢?   邵泽笑吟吟的逼问:“你说是不是呀?我是不是长相最出众的?”   顾余一脸生无可恋的应: “是。”   “那是不是因为这样你才想要真的?”   顾余:……   “我知道自己长的好,可是我现在还小。不能帮助你了。”邵泽沉重的叹了口气:“唉,你只好自力更生了。”   顾余不得不高声打断他的话:“我刚刚开玩笑的。根本不是那样的意思,我根本不喜欢那种东西。”   邵泽脸色阴沉下来:“你是说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了,我堂堂一个皇子讨好你这么一个奴婢?”   左手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宫规里哪条说了你可以自称我的?”   顾余心下一跳,内心叹气。   是他恼羞成怒了,封建社会哪里容得下他这么放肆...   万一金大腿、帮他恢复身体的头号大佬生气了。   从此以后不理他了,他可能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顾余弯腰:“是奴婢失言了。”咬了下嘴唇:“奴婢刚刚有些没过脑子,您原谅。”   邵泽定定的看着恢复正常的顾余,哼笑了一声。他就知道吓唬一下这小子肯定会有收获。   喜欢就是喜欢,还不承认,死鸭子嘴硬。   邵泽洋洋自得的眼睛一挑:“既然你刚刚都提出来想要真人了,那等伴读来了,我带你去烟花之地为你好好挑选一个。”   到时候肯定挑选腰好的,持久度好的重点是还得大,有技术。   作者有话要说:  邵泽:嗯,找个人来帮助你就好,我不行我不喜欢男的。   后来:邵泽咬牙切齿的看着顾余调戏着一个又一个的美男子。   ps:酸奶小哥哥是一个半个小时的小视频。感谢在2020-01-07 22:22:52~2020-01-08 22:31: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漻莫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招月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第二日卯时正一大早,礼部尚书的嫡次子就穿戴整齐的站在了邵泽的小院门口。   刘熙眼睛里看着眼前这破破烂烂明显与皇宫不相符的地方。   眼睛里的轻蔑越发的明显,心中怒气直接上升。   如果他没有提早的追随了三皇子,恐怕现在前途就渺茫了。   一个不受宠身上又有污点的皇子能给自己和家族带来什么助力吗?   他向来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他想要得到从龙之功,然后带领家族直接封爵甚至可以得封异姓王。   眼睛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天空,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时辰了,屋子里的主人还没有起身。   这算什么,下马威吗?谁给他的胆子,愚蠢至极。   又过了半个时辰之后,院门才被缓缓的从门内拉开。   邵泽打着哈欠一脸的倦容出现在了等候多时的刘熙面前。   刘熙脸色不好的看着邵泽这么一副样子:“臣见过殿下,殿下早安。”   邵泽唔了一声,眯着眼从头到脚的打量着刘熙。   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刘熙的脸上和挺翘的身后,笑得不怀好意。   “勉勉强强的过关吧,要不是父皇下旨让你过来。我还不要你呢。”   没家教!   见面随便评头论足,一看就是一好色之徒,还是那种又蠢又色的玩意!   邵泽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刘熙那副样子,嘴角微微一勾。   心中定下了初步印象,这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   或许他自己觉得自己喜怒不形于色了。可是在他面前还嫩的很呐。   “进来吧。”邵泽领着刘熙走进小院,一边走一边和他介绍着小院中的分布。   哪些地方是能够去的,哪些地方又是不能进去的。   刘熙望着那扇紧紧闭合的房门,眼睛闪过一丝探究,试探的问出口:   “请问殿下,那是什么地方?臣怕有贼人进去还是现在进去看一眼吧?”   邵泽一笑,他就知道会这样。   人一般的心理就是你告诉他不能说出去,不能进入。   这种地方就越是能够引起人的好奇心。   没想到他故意这么说的就上当了。   实际上他这小院哪里有不合适不能进的地方?穷的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   “不行,我刚刚说了那个地方不能去。”   邵泽笑眯眯的转身,语气森冷:“进去会死的,你如果想进去就去,我不拦着你。”   刘熙垂下眼睛看着地面:“臣不去就是了。”   邵泽满意的嗯了一声,带着他去到院子中种田的地方:   “这是我闲来无事的时候种的,收获虽然不丰盛但是足够我们以后吃一些了。”   刘熙满脸嫌弃的看着眼前的地。   这都是贱民才该做的,堂堂皇子竟然不想着好好读书孝敬皇上,居然喜欢这些腌臜玩意。   “殿下,这个臣平时需要帮忙吗?”   邵泽微笑的拍了拍刘熙的肩膀:“你来我身边是父皇指的,我不管你愿不愿意。只要你来了我身边就得听我的不是吗?”   刘熙一言难尽的点点头。   邵泽用手指着西边角落的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是放置夜香桶的地方,你每天拿着个施点肥就好了。”   什,什么?他堂堂礼部尚书的嫡次子要弄粪桶?   刘熙眼睛呆滞的看着角落拜访着的黑色木桶,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殿下,这...这是?”   邵泽看懂刘熙的意思,微笑着点头:“没错,是我的。”   呵,看他不恶心死你。   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最多就是让顾余弄来了一些剩饭剩菜倒了进去,里面有米粥。   那些东西一混合可不就是像那什么玩意嘛。   刘熙满脸的求生欲:“殿下,你堂堂皇子,怎么可以做这些?这些东西就让小太监们去做就是了。”   邵泽苦闷的一垂头,声音干巴巴的透着委屈:“可是我身边并没有小太监的伺候。”   吸了吸鼻子:“这么些年来只有我一个人在这么一个院落生活,哪里来的什么伺候的人。”   刘熙不在乎邵泽是怎么过来的,烦闷的一摆手:   “既然这样我们就更应该做一些让长辈高兴的事情啊!你想如果你让长辈高兴了他们怎么会不高兴?”   邵泽冷笑了一声。   他的身世宫中只有太后皇上知道,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皆是认为只是单纯的不受宠罢了。   要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世了,这个人和他背后的主子还敢来这里挑唆自己吗?   “我...我自从五岁之后就没有读过书了。不认识许多字,你别介意。”   邵泽抬眼可怜兮兮的望着刘熙:“皇祖母说你只是陪着我玩的玩伴而已,如果你不喜欢做这些。那还是不要了。”   刘熙干干的应了,算这小子识相。   他一个大家公子怎么可能做奴仆做的事情,他是来做卧底的又不是真的伺候人的。   想到那天去小院中见三皇子的情形,刘熙觉得三皇子似乎是多虑了。   这么一个怎么看都是养废了的废物,怎么会有什么威胁?   三皇子还特意嘱咐他,不要被邵泽的外表所迷惑。   这人最是习惯于伪装,可是他现在瞧着并不是伪装而是真的委屈。   不就是太后寿宴的时候献上了一个破烂东西?   三皇子就这么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让他过来监视,他看三皇子根本也不是什么大智慧的人。   想到外界传着三皇子就是一个单纯的皇子。   刘熙原先还觉得说的不对,现在他完全明白了。三皇子就是一个单纯的。   邵泽扫了一眼在他面前发呆的刘熙,暗自笑了笑。   他知道这个人已经上勾了,不管是谁派来的,恐怕第一印象就对自己跌落谷底了吧?   这样更好,有利于他的伪装。   只是想到他背后不知名的主子就是一阵头疼,他让暗一暗中调查了许久,都是一无所获。   只能说对方是一个劲敌,足够跟他势均力敌的对手。这样更有趣了不是吗?   “刘熙啊,你在这里看看吧。我要去太后宫中请安了。”   刘熙猛的惊醒,上前一步跟着邵泽:“臣得跟着你,臣是你的伴读。”   邵泽不在意的摆手,脸上笑眯眯的:“不必,你今天刚来先熟悉熟悉院子吧。”   说着匆匆走了出去,走之前隐晦的朝后看了一眼那扇闭合的房门。   邵泽一脸笑意的向着太后宫中而去,他相信一会儿刘熙就忍不住的会打开房门了。   他在那扇门里放置了一些这些年暗中来往的势力。   为的就是让刘熙把这个送给他背后的主子。   以此好让暗一顺藤摸瓜的查出到底是谁。   这些势力他一点都不心疼,丢就丢了。   他从来没有用过里面的任何一个人。   这些都是之前的卧底留下来的,他正好还不知道怎么处置呢。这种烫手山芋握在谁手里谁得炸。   顾余脑海中突然响起一声音机械音:【+5mm】   顾余一愣,不明白怎么莫名其妙的给他加了生长值?他最近并没有做任务,也没有帮助邵泽。   [宿主,这是上一次您完成任务的奖励。请您收好,您现在的生长值总共为1.3cm。]   顾余:....   他想到他上辈子的19厘米的大宝贝,再想想现在1点几厘米的玩意就心酸不已。   他堕落了,他居然会为了这么一小点点的东西高兴半天。果然他就是骨子里的抖m吧。   [目标人物接近,请宿主做好准备。]   顾余身子一僵,缓慢的抬头看着前方缓缓走来的邵泽。   他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个时辰应该那位新伴读还没有出宫吧?   这个时候不抓紧跟新伴读培养感情,还等什么时候?   “你怎么在这里?”   “您怎么来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随后两个人又齐刷刷的一愣,各自快速的开口   “你先说。”   “您先说。”   两个说完又是沉默了几秒,互相看了看哈哈大笑了一声。   邵泽用眼神示意他先说:“你怎么来太后这里了?不是应该伺候在皇上身边吗?”   顾余笑了笑,用嘴巴指了指屋内:“皇上一大早就来了这里了,奴婢身为皇上的奉笔太监和贴身太监自然要随身侍奉的。”   邵泽了然,压低了声音靠近顾余:“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抬手指了指自己:“可是和我有关?”   顾余摇了摇头,这事情说起来是和邵泽有关的,只是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书中说皇上破例让邵泽带着伴读一起去狩猎宴会。   因为这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举办的狩猎,自然朝中全体上下都十分重视。   狩猎宴会一般都会发生什么大小意外,当然原书中也逃不过这个大众。   自然是描写了诸多的意外,只是这些意外统统的和邵泽没有关系,都集中在了几个开府的王爷身上。   邵泽其实从上次之后书中就没有过多的描述各种各样的意外。   有的只是沉寂,只是默默无闻。   这次的宴会该变了原有的剧情,让邵泽攀上了太后,往后也不大好说了。   毕竟书中的前期都在描述他这个大太监的成长史。   邵泽只是一个配角,等大太监死后邵泽才成为了书中的彻彻底底的主角。   “奴婢只听见几个字。”   顾余靠近邵泽的耳边,呼吸喷洒在邵泽耳后,邵泽敏感的身子一颤:“狩猎,全部,异姓王。”   邵泽呆呆的摸着耳朵,左手在袖子中握拳。   这人说话太不正经了...说就说干嘛靠近自己,还这么近。   他都让人带顾余去了烟花之地了啊,怎么还这么不满足。   看来,以后得多去了,不能在这么下去。   不过身为一个太监那啥还是这么足,恐怕是没有切干净吧?   顾余顺着邵泽的视线望去,待看到自己的禁区,脸色一红:“您在看什么。”   “看你是不是没有断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  邵泽:你肯定是个假太监!   顾余笑眯眯的抓过他的手按在某地方:您说我是不是。   后来,邵泽眼神惊恐的盯着顾余某些地方,不可置信:不可能,你怎么掏出来的比我都大??感谢在2020-01-08 22:31:46~2020-01-10 23:06: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白衣沽酒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糖枫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顾余朝上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这什么人啊。   天天盯着别人的那啥看?这种人活该被欺负。   邵泽看着顾余的样子,笑眯眯的也不气恼:“我走了,不进去请安了。”   顾余默默的朝着邵泽看了一眼。   他刚刚好像在邵泽转身的那一刹那看见了他眼中的厉色,那种情绪来的很快。   就跟刚刚自己跟他说那三个关键词的神色差不多。   他已经好几次感觉到了不太对劲了,或许这人不是什么小可怜?而是背后的操纵者?   这个念头升起,顾余浑身上下惊起了一身冷汗。   回想着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发生的点点滴滴,随着细节的深入越来越觉得不太对劲。   第一次他在院子中过夜之后,他醒来没有看见邵泽。   着急忙慌的往外走却在院子中看见了邵泽的身影。   现在仔细想想那会儿邵泽明显不像是一直在那里的样子...   那天宴会之前邵泽来的那个方向是冷宫方向,他怎么会从那里出来?   顾余脑海中闪过什么,着急问道:“统儿,这个世界没有别的攻略者了吧?”   [是的,现在就您一个。宿主,您刚刚想的那些其实会不会是您多虑了?]   “嗯?怎么说?”   顾余想起来这是一个高等机器人,觉得要是帮助他分析一下,可能会事半功倍。   [宿主,这个世界的邵泽现在根据返回去的各个系统,和本系统的观察根本就是一个小可怜。]   [您想,他之所以现在混的这么好是不是都是有宿主您的提醒?]   [如果您不帮助邵泽的话,那么他就会延续书中的结局一直默默无闻,继续做他的傀儡皇帝,做他的暴君。]   顾余一愣,他觉得有点道理。苦笑的摇头:“或许是最近太累了吧,刚刚眼花了。”   皇上邵桀从屋内走出来,入眼就看见了顾余的微笑。   邵桀脚步一顿看着顾余那张脸。   他往常就知道这人长的好看,怎么今天沐浴在阳光下的侧脸格外的温暖,明亮。   比段业更上一层楼,邵桀眼中神色加深,走过去拍了拍明显在发呆的顾余。   “你在想什么?”   顾余被外界突如其来的声响弄的一愣,抬眼看见邵桀一脸不愉的盯着自己。   赶忙弯腰:“奴婢只是在想今天晚上御膳房会给您送来什么好吃的吃食。”   吃货!   邵桀眼中渐渐含笑,手无意识的擦着顾余的腰间而过:“你喜欢吃什么?朕叫他们准备。”   啊?顾余呆呆的看着邵桀,他刚刚没听错吧。一个上位者要他点菜?   顾余惶恐的低头,跪在地下:“奴婢不敢。”   邵桀摇头,罢了。   看在年纪还小的份上他现在还是不说了,等到晚上再说。   段业那种人有些世家的矜贵。地下这小子穷苦人家出身,不可能接受不了这种事情。   “回去吧。”   顾余应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慢慢的跟在皇上的身后。   据他书中了解的皇上多疑,自负。却又能听取臣子的意见,广开言路是一个明君。   他治下的国家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只是有些男人的通病就是喜好颜色,不管男女。   顾余这次却是真正的苦笑了,他没想到皇上会看上自己。   这要是一解开衣衫不就暴露了自己现在已经长了小豆芽的事实?   到时候恐怕会再次拉出去割一刀...   此刻的三皇子宣王府上,宣王着急一帮门客在商议最近要发生的大事。   最近变化最大的事情就是那个沉浸多年的四皇子突然势如破竹般的异军突起。   宣王笑吟吟的睁着大大的眼睛,眼中不是他在外界一惯伪装的单纯不谙世事。   此刻的眼睛中沉沉的让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气势压迫十足。   “王爷,属下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情。或许邵泽只是偶然得到的。”   宣王讥笑一声:“本王这个四皇弟从小就有神童的美名传出来,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被父皇厌弃。以至于这么多年我们全部忽略了这么一个人。”   宣王声音一转,音色压低:“但是,本王不信他没有任何的心计,否则不会在宫中长大。至于宴会上的步摇...”   凉凉的笑了一声:“肯定有人帮他。那个步摇本王也是昨夜刚刚调查清楚,他如何得知。”   屋内的众人陷入了沉思,是啊。   一个在深宫之中的少年,背后没有母族势力,朝堂之上没有大臣。   有的只是太后的恩宠,可这恩宠也是最近才有了。   他怎么会知道步摇的确切下落,还夺定这个步摇可以让他翻身?   “或许,是他身边的贴身人脉广泛?”   宣王看了一眼提出意见的武将,笑了一声:“他身边不曾有人伺候过。”   冯世把手中端着的茶水放在了宣王手边,开口:“王爷,奴婢或许能够有个猜测。”   一屋子的人瞬间把目光集中了过去。   宣王意外的看着这个从小照顾他大的忠心奴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开口发表意见的。   宣王温和的出声,声音中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亲近:“你说。我听着。”   “奴婢虽说现在不在宫里了,可是宫中还是有一些人脉的。听说最近有一个御前的小太监常常去找四皇子。”   御前?那是父皇派人告诉邵泽的吗?   不,不会。如果是父皇那就不会选择刘熙那个蠢货当邵泽的伴读了。   “可知道是谁?”   冯世笑着点点头:“是顾余。这个人您也见过,他还当过桓王府的顾娘娘呢。”   宣王恍然大悟,脑海中回想起那个精致的人,初见不以为意。   他认为只是一个行路不正的奴仆而已,不知羞耻。   现在看来他似乎错了,这个人背后牵扯太多。   从那次婚礼之后他的事情多多少少的会听说一些。   又是皇后一家子,又是成王派人打听。一会儿被人打的要咽气,一会儿又升入御前的。   现在又扯出来一个邵泽。   宣王头疼的揉了揉脑袋,是个人都知道要效忠一个主子,他现在却看不透顾余。   在他看来这无疑是在走钢丝,一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   “你在让你的人好好的盯着他,从现在开始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要告诉本王。”   冯世得了吩咐匆匆告退出去安排,宣王看着一屋子的幕僚烦闷的摆了摆手。   他从小就被母妃灌输那个位置是他,他应该得到那个位置,为此他一直很努力很小心。   他是庶子,虽然母妃是一宫的主位——庄妃。   可是他也知道如果让邵泽知道他的母亲是母妃害了的恐怕就不死不休了。   邵泽回去小院之后刘熙已经走了,他看着小院之中明显被人翻过的痕迹,笑了一声。抬脚进入的屋子。   “暗一。”   邵泽想起来顾余告诉他的消息,这次的消息恐怕对他不利。   他要是一直安稳的待在后宫虽然不利于长远发展,可是最起码不会被害。   他现在的对外形象是一个废物皇子,狩猎这种大出风头的活动肯定要丢人的,何况还提到了异姓王...   “你去跟上刘熙,看看他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暗一奇怪的看了一眼邵泽:“回主子,属下已经派人去跟踪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露出破绽了。”   “嗯。你知道多少关于异姓王的事情?”   暗一一愣,异姓王?   他还真的知道不少关于异姓王的事情,以前出任务的时候特地调查的。   异姓王是跟随开国皇上打天下立下汗马功劳得以进封。   世世代代镇守大魏的边境——沂水;   沂水以东就是大魏,以西是前朝流攒出去的世家贵族已经皇室。   开国皇帝赐异姓王姓魏,其中涵义不言而欲。   天下流传只要有异姓王,大魏就不会倒。异姓王一死大魏必定瞬间分崩离析。   邵泽静静的听着暗一对于异姓王的了解,待他听到最后。   心中一跳:“这么说如果能得到异姓王的支持,那么...”   暗一无情的打断了邵泽的话语,面无表情的说道:“异姓王不掺和皇位之争,他们只忠诚皇位的人。”   邵泽眼中的光一暗,那皇上提及异姓王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这次狩猎异姓王也会来,如果真是这样他就不能藏拙了,必定要给异姓王留下好印象。   傍晚的勤政殿内,皇上惬意的坐在桌子后面。   右臂探身去够桌案上的茶盏,左手转动着一串佛珠,眼睛一撇站在角落的顾余。   墙角边站着一个身材消瘦的人。   不像是一般的奴婢站那里一眼就看见是如此的卑躬屈膝,他倒是有一种流于身上的自信。   很好,邵桀嘴角一勾。   这样的就很好,挺直腰背的生活不必要对自己的身份如此的介怀。   邵桀抬臂随意的一招手,那模样就像是召唤一只小动物:“顾余,你过来。”   顾余抬眼看了一样,内心谩骂。   表面上不动如山的走到桌子前面:“皇上,您吩咐。”   邵桀盯着顾余的脑袋,鼻尖嗅着他身上传来的阵阵香气。   这味道也就是普通的皂角味道罢了,可是他就是觉得清爽。   “你考虑的怎么样?朕会待你好,朕知道你想要什么。”邵桀漫不经心的说。   “奴婢...”顾余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如果是别人他早就拒绝了。   可是这是皇上,天下都是他的,这不比现代想怎么随心所欲就随心所欲。   “朕知道你想出宫。以后朕会准允。”   顾余忙抬头,震惊的睁大双眼:“您真的放了奴婢?”   大不了就让系统开了虚幻模式,只是这个需要特定的动作才行。   但,出宫也是很有诱惑。   要不他就从了?不管邵泽的事情了,能改变奴婢的身份到时候做一个普通人不是更加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这两天晋江抽的好厉害。把评论抽没了... 道歉鞠躬。不是蠢咕咕删除的啊,是晋江抽的。(撕心累肺!)感谢在2020-01-10 23:06:20~2020-01-12 16:57: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摆摊小哥哥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邵桀看着一脸纠结的顾余,嘴角挂着笃定的笑。   他相信这个诱惑一般的奴仆肯定抵挡不住。   这宫中只要进来能爬到他身边的,哪一个不是家产颇丰。   就差光明正大的脱奴籍了,成为两家子是所有人的梦想。   只是,他的人即使不要了也不会放出宫。   不过他可以让他以另外一种方式出去。   顾余跪在地下声音大了起来,抱着视死如归的想法,喊道:“奴婢不愿意。”   邵桀嘴角笑容一僵,脸色怪异的看着顾余:“你再说一遍?”   “奴婢不愿,奴婢想留在宫中永远侍奉皇上。”   “皇上就您就是照亮奴婢整个人生的明君,流传千古的当代第一。奴婢敬仰还来不及怎么还会想着出宫。”   “......”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看在他这么献媚的份上别盯着他了?   邵桀内心不知道什么滋味,他听闻拒绝的时候是生气的。   朕一个皇上看上你,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拒绝,还嫌弃命太长了吗?   可是听到后面他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了。   他听过无数转移话题的方式只是都没有听过是靠着拍马屁转移的话题。   邵桀好笑的摇摇头:“你起来吧,朕收回刚刚的话语。”   顾余松了口气,默默的站了起来。   他是听见有一瞬间的动心,可是他有自知之明。   纵观历史根本没有伺候完皇上还能出宫的。   最好的下场就是往宫里一放老死或者熬成太妃随着儿子出宫。   可他又不能生育,身份卑微将来肯定逃不过一死。   何必一脚踏进去,还不如好好的指望邵泽那边成事。   凭着他多年来的忠诚待遇也不会差了。   “皇上,您今晚早些歇息吧。熬了好几个晚上了。”顾余秉承着关怀上司的心理,讨好着。   邵桀意外的看了一眼顾余,这小子是不是拍马屁上瘾了。   怎么今天敢来关怀朕?平时不是一句话不说的哑巴吗?   “你有事就说。”   顾余表情一晒,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奴婢想着狩猎的事情,奴婢在外面隐隐听说您打算下个月狩猎?”   邵桀神色一变,眼神瞬间看向顾余。   这奴婢是真傻还是假傻,听见了敢这么明晃晃的问出来?   谁给的胆子段业都不敢这么明晃晃的问。   邵桀厉声呵斥,声音中夹杂着冰:“是又如何,这些事情是你该讨论的吗?”   顾余仿佛是没有察觉到室内的气氛变化,仍然对着皇上笑了笑。   温和的嗓音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皇上,奴婢前几天看话本,那话本子里面说凡是狩猎总会出现大大小小的意外,如果能够加强巡防就不会了。”   邵桀仔细盯着顾余,双目中透露出认真。这种认真让人感到心颤。   顾余心里一跳,他就知道赌对了。   邵桀这人真的是涉及到政事都不会马马虎虎,这人真的会认真的听所有人的意见。   “如果能够让巡逻的士兵每隔半个时辰换一次口令,这样就不会让一些小人钻空子了。”   “这可是皇上您第一次举办狩猎,到时候史书上肯定会记载的,要是发生什么意外那岂不是...”   顾余说话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抬眼瞥了一眼邵桀:“岂不是让后人耻笑。”   “放肆。”   邵桀一拍桌子,咣当一声一掌上去让这室内麻木的众人心头染上了惧怕的成分。   室内的众人吓得赶忙跪了一地,请罪声此起彼伏。   顾余站在那里既没有像以往一样跪在地下请罪,也没有求饶而是平静的看着邵桀。   这是顾余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这么平静的看着这些上位者。   因为他从邵桀的眼中并没有看到怪罪。   相反当皇上的总是喜欢棋逢对手的人。   就比如说出身世家的段业,能让皇上那么容忍还是看重了才华。   邵桀看着一点都没有露出害怕的顾余,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欣赏:   “朕知道了,会安排下去。你也是好心,不必害怕。”   说完看着顾余也没有像是别人一样突然表情放松的松了口气,而是仍然平平静静的站在那里。   “从今天起你就伺候朕的日常起居,贴身伺候吧。其他的事情不用管了。”   邵桀顿了顿想到了如今的司礼监是段业,这个人当了许久的司礼监了看来他还是心理膨胀了。   要是自己在那么等下去还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   “好好做,到时候提拔你当司礼监的掌印。”   邵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顾余:“就是当东厂的头儿也不是不可能。”   顾余内心一阵无语,这算什么用完就丢?   这压根不是奖励而是把他推到了段业的对立面。   相信这番话段业知道了肯定对自己麻烦无比。   顾余弯腰,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奴婢谢过皇上。”   段业站在门外全程听完了屋内两个人的对话。   精致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转身走的衣袖翻飞,脚步迅速。   段业忍着笑意一路回来宫中的司礼监,‘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一个人在屋内无声的大笑,笑得浑身抽搐,笑出了眼泪。   邵桀也就这点能耐了动不动就拿撤他职位的事情威胁。   上次这么说还是他们两个人单独的。   虽然这次对着一个人许下了承诺。   可他教授顾余毛笔字的那段时间他对于顾余也算是有了一个了解。   那孩子对于宫中这些事情向来看不上,内心仿佛像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学究。   顾余是绝对不会对上他,绝对不会对这些感兴趣的。   段业在房间里待了一晚上没出来,期间没有吃喝任何东西。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如同没有人在,门外的众人皆是一副面面相觑。   消息传到顾余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顾余听闻那晚段业就站在门外听完了全程又把自己关到了房门中不吃不喝,吓的一大口茶水喷了出来。   顾余拍了拍胸脯惊魂未定的喘息。   邵泽看着顾余这么大的反应挑了一下眉毛。   难不成外面传的都是真的?这人要接替段业的地位了,皇上厌弃了段业?   “恭喜你啊,你这升官发财的速度真是快。”   邵泽酸溜溜的啧啧了两声,他一个皇子都没有得到什么呢,这人居然要成太监之中的第一人了。   这才用了多久,不到半年吧。   这速度真的是后宫中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上的。   顾余诧异的看了一眼邵泽,无语半响:“奴婢哪里升官了?还不是成了一个贴身太监而已?”   这熊孩子凑什么热闹。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看戏的不嫌事大。   “段业都要死了,你就要接替他的一切了。这还不算发财?难不成你想当皇上不成?”   顾余听闻一口口水差点噎住自己。   这人是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自来熟的?好像是从送了礼物之后就变的一样了。   变的脸皮越发的厚实了!!   “段督主怎么就要死了...奴婢不稀罕那劳什子东厂司礼监。”   邵泽眼中疑惑闪过,这都瞧不起果然是想谋朝篡位?   那...选择他是不是因为他好控制,到时候推他上位,这人做背后的控制之人。   邵泽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很快又重新笑了起来,漫不经心的问:“这你都看不上你这么努力是要什么?”   说完觉得自己口气不太对,赶忙又补救了一句:“毕竟我也算是你选择的主子,有权利满足你的内心。”   顾余听着笑了一声,随意的说道:“只是想要将来出宫而已。”   然后找一个人相伴一生,收养几个孩子。   “这还不简单,你当上东厂的督主之后宫外你想买多少宅子不还是随意,到时候想要多少女人伺候也是随你。”   顾余眼睛望着邵泽,认真的看着:“奴婢说的出宫是脱离奴籍,到时候...”   邵泽打断了他的话,眼睛睁的大大看着顾余,那眼睛里慢慢的不可思议。   “你可知道你一个太监出去生活多么的难?”   “宫里面是习惯了这些,可是外界的人对于你们这个身份多是鄙夷,唾骂。”   “认为你们根本不是正常人,不男不女。这样你可受得了?”   “而且你出去之后尽管脱离了奴籍,那你的身体是不是这辈子恢复不了。”   “你身后又没有任何的背景势力,到时候你受欺负了告状都无门路。”   顾余听着内心感动了,他望着一脸‘你可不要想岔了,误入歧途’的邵泽,竟然觉得有些可爱。   这人真是别扭的可爱,往往都是表面凶巴巴,内心温柔不已。   他深陷桓王府深夜前来带他走;他中了毒药,递给他解药;这会儿子又苦口婆心的劝说他。   这感觉就跟妈妈一样,温暖。   上辈子的家人都没有这么劝说过他,更不要说陌生人了。   “奴婢知道这些的,奴婢不在乎。”   那会儿身体就长好了,谁知道他曾经做过太监?   他照样可以随便风流,今天泡这个明天要那个。   邵泽看着顾余的表情,沉重的摇头:   “不,你不明白。这事情多么严重,你从小待在宫里哪里见过那么多刁民,那么多闲言碎语。”   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个道理永远不会变。   顾余好笑的点点头:“奴婢知道您关心奴婢,可是奴婢是真的想出宫生活,宫外最起码自由。”   邵泽抿抿嘴,看着笑着发自内心的顾余主动退后了一步:“那你必须得待在我眼皮底下。”   表情凶巴巴的,声音沉下几分:“否则我就去全国通缉你。”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啊!真是一个好的妈妈,苦口婆心的劝说我。   邵泽恼羞成怒:不,我不想当妈妈!!感谢在2020-01-12 16:57:38~2020-01-13 18:22: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青青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看尽长安花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顾余简直要被邵泽这种操作惊呆了,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什么叫全国通缉,怎么通缉难不成写一条消息:   近日宫中走失一名太监,见到的速度还回来?   顾余想到这里眼光又瞥了一眼还在喋喋不休的邵泽。   他简直怀疑今天的邵泽是吃了跳跳糖,嘴巴被炸的闭合不住。   “殿下,奴婢过来是有要事要告诉您的。”   邵泽嘴巴一闭合,眼神示意顾余快点说,不要磨蹭。   顾余叹了口气:“奴婢前两天向皇上建议了巡逻的士兵要有口令、要每隔半个时辰换一次。”   “今天来之前已经见到皇上下旨意了。您可以安插一些人脉进去。”   邵泽听着顾余把这么重大的事情告诉他,内心不知道什么滋味。   可是听到安插人脉眼睛黯淡了下来,他哪里有什么人脉可以插手巡逻部队?   顾余说完没有等到邵泽向往常一样询问他,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一眼邵泽。   看着邵泽黯淡的双眸,内心一痛。   如果没有他自己的聪敏,可能这孩子早就夭折了。   不,不是可能。是一定!   顾余温和的笑了一下,脸上表情更加的柔和了一些:“殿下,巡逻部队的口令到时候皇上必会让奴婢知晓,奴婢到时告诉您。”   看着仍旧沉默不语的邵泽:“您就是一个人也没事的,这些口令知道了还怕什么?”   邵泽眼珠一动,是啊。   他知道了这些口令就可以畅通无阻的穿过狩猎场地,这点就比不知道口令的兄弟们强多了。   内心嗤笑了一声,他刚刚在那里干嘛要自寻烦恼。   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没有人手帮忙,真是魔障了。   “这些口令一共多少人知道?”   顾余笑了一声,眼中有得意之色:“这些口令是皇上亲自拟定的,也就皇上和奴婢知道。到时候奴婢是率先把口令传下去的人。”   只有两个人知道,那么如果出事了。   皇上轻而易举的可以怀疑到顾余身上,这样出了事情顾余就自身难保。   他到底要不要在狩猎的时候拜会异姓王呢   如果能够给异姓王留下印象无疑是对他好的,只是异姓王那里想要进去也不是容易的。   自古以来害怕功高盖主,皇上现在已经对异姓王有了疑心,只是还不厉害。   这从前几天下的召唤圣旨就能够看出。   只允许异姓王携带近卫10人入京,其余人马宫中会给王爷配齐。   如果他装扮成一名小兵倒是可以进入帐篷,可势必要杀掉一个人。   邵泽眼睛无情绪的盯着顾余,这个人他不得不承认帮助了他许多。   他不想这个如此小功夫的人早死。   “你那天也要小心,狩猎场人多眼杂。”   顾余:...... 老妈子模式又开启了   等待顾余走后,邵泽一个人还是没有想明白到底要不要接近,这个人真的是有利有弊。   利处就是能够获得兵权,弊处就是顾余会染上麻烦。   “主子,下面传来消息。亲眼看着刘熙和一个人进了茶楼。目测是一个身高178,身材偏瘦的男子。左手手腕处有一个像是梅花的印记。”   梅花?   这图案是在是太过于大众了,宫中的众位皇子中他没有听说过有哪位手腕处有梅花印记的。   那如果不是宫中的兄弟难不成是朝中大臣?只是朝中大臣为什么要来试探他,要他的命?   邵泽冷笑了一声:“查了刘熙家里的来往记录了吗?”   暗一默默的点点头,从怀中抱出一本账册,面容羞愧的双手递向了邵泽:   “账目上并没有什么不妥,属下失误。请您责罚。”   邵泽微微弯腰结过账册来,随手翻了几下。   眼睛中泛起嘲讽的笑,手指指着上面的一处数字:“这账册恐怕是假的,应当还有一本真的。”   假的?   不应该啊,这账册他就怕手下的人不识别真假是他自己亲手去弄回来的,而且还是从暗格中...   邵泽又翻过一页,抬起手凑近鼻子闻了闻,笑了:   “这上面还有新纸,新墨的味道。这应当是一本近期才做出来的账册。这种东西不好分辨,也难为你没发现。”   他小的时候还受宠时偷偷溜进勤政殿亲耳听到皇上说怎么分辨的。   只不过后来失宠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主子可还需要继续去找寻那本真实的账册吗?”   邵泽甩手用力的把账册扔在了桌子,伴随着‘咚’的一声发出的碰撞,淡淡的说出:“不用了。”   “这段时间让手下的人好好监视刘熙就是,其余的都撤退回来。随我前去狩猎。”   转眼之间便到了狩猎的出发的日子。   那地方在京郊离着皇宫不算是远。   一众皇室以及官员大臣都在家食过午饭后才来到皇宫的东面集合。   ‘呜——’站在城楼之上的士兵用力的吹响了长号角。   随着号角的声音传出,宫门口的一辆辆马车依次排队跟随出城。   这次只要是宫中妃位的嫔妃全部都特地允许陪同参加狩猎宴会。   就连只生了公主才得已进封宫中地位最低的丽嫔娘娘。   她都得到了太后的允许破例带着十三岁的邵荷出了宫门。   邵泽坐在内务府给他分配的马车之上,闭目养神。   他是唯一一个独自一人前去的皇子,就连马车都是外表华丽而内里坚硬无比。   这要是坐上几个时辰腰能够坐断。   他上车之前匆匆扫了一眼其他人的马车,就连宫中地位低下的丽嫔都比自己的好。   他知道不能抱怨太多这样子向是一个怨妇一般,可就是忍不住...   如果当时母亲没有被皇上看上,他不就没有这么一切的事情了吗?   大人的错误永远是孩子买单,他分明没有做错什么。   男人的嘴永远不可信!花言巧语的欺骗了母亲,最后残忍的又将其杀害。   虽然母亲不喜欢自己,可那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咚咚。”门外突然传来几声敲门声。   邵泽赶忙抬袖擦了擦溢出眼角的泪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沙哑着声音:“进。”   顾余抬手推开马车的车门,弯腰钻了进来。   进来率先瞧了瞧邵泽的样子,嗯,没有什么变化。这挺好。   今天早晨看见那辆马车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路上免不了要被议论,果然刚刚路过听见好几声议论的。   “你怎么上来了?”邵泽的声音有些紧张。   这可是在外面不是在他那里的小破屋,怎么能大庭广众之下上来?就不怕皇上多想。   顾余笑嘻嘻的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用手指了指:“奴婢奉命给位皇子送膳食,这不已经送到这里了。”   邵泽笑了一声:“你这是故意最后抢着干这些活的吧。”   他的聪明才智怎么看不出刚刚顾余的神色,只是不愿意说破。   顾余嘿嘿笑了一声,推了推这个饭盒:“快些吃吧,要不然凉了。”   说完压低了声音,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双臂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奴婢可是特地为您挑选的,里面可是有好大的肉呢。”   邵泽看着这夸张的动做,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眼角眉梢都浮现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顾余呆呆的看着邵泽突如其来的笑颜,真的是...太好看了。   原谅他以前读书少,竟然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好的描述词。   此时只想来一句国骂:   woc!   “笑了就好,外面的事情不用理会就是。嘴巴长在他人身上难不成还能阻止不成?”   顾余想到前世的一句话:“如果您计较一个天天嘲讽你,给您使绊子的人。那么无疑您就比那个人更加的低端。”   最后一句重重的落下:“您只能用成绩狠狠打那些人的脸,让他们最后通通俯身跪地的仰望您。”   邵泽心内一阵震撼,他呆呆的望着刚刚说出这句话的顾余。   刚刚顾余身上那种上位者的气息特别的强,具有压迫感。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自然不会是什么普通人,可刚刚却是一个从小被卖进宫的内侍所言。   邵泽垂下眼睛笑了一声,他真的是越来越对这个人感兴趣了。   初见就觉得只是一个比宫中其他奴婢更加识时务的太监。   后来随着一次次的接触,听着他一次次的分析各个事件。   他从一开始的怀疑情报真假到现在已经不再怀疑这个人的情报,只要他说出来就会相信。   也可谓是对他这种人的一个进步,顾余值得自己平等的对待这个人。   自己不应该在当这人是一个普通的太监了。   邵泽语气中带着一丝亲昵:“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小心晚了皇上罚你。”   顾余诧异的看了一眼退出了邵泽的马车。   如果他刚刚没有感觉错误的话。邵泽似乎变了,变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变化是好还是坏。   杨初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顾余望着邵泽的马车一脸的面无表情:“顾公公,桓王殿下有请。”   顾余回神看着一脸笑的开花的杨初,胸下一阵气闷。   当初就是这个人硬是让他换上了粉色的裙子装!让他变的娘们唧唧的。   顾余眼神平静的看着杨初,嘴角微微挑了挑。   把一个受宠的贴身太监演绎的淋漓尽致。   恰到好处的嚣张,震慑了对他不尊敬的其他人却又不会得罪人。   桓王。   他还没有找这人算账呢,这人居然自己撞上来了,真当他还是以前那个洒扫的太监任人揉捏吗?   作者有话要说:  邵泽:从此只当你是一个和自己地位相当的对友,我有的你都有!老婆我也包了。   后来他看着自己立下的誓言,流下了两行清澈的泪水。感谢在2020-01-13 18:22:23~2020-01-14 19:28: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41672435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漻莫、看尽长安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看尽长安花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顾余跟随着杨初走到了桓王的马车外面,由着杨初请示过后顾余进入了桓王的马车车厢内。   一进去入眼便是放置在车厢内的两个冰盆。丝丝缕缕的白色冰雾飘散出来。   果然受宠的和不受宠的就是不一样。   这里简直凉快的想要上天,邵泽那却是那么的闷热。   邵弘侧躺在软塌之上,发现顾余进来后也只是懒懒的掀了一下眼皮:   “你这最近是长胆子了,本王辛辛苦苦的把你推入父皇身边,结果你倒好升官了就不理本王这个做主人的了?”   你是谁主人啊,到处瞎攀亲戚。   顾余遮住眼中的的冷笑,默不作声的坐在一旁。   进来之后也没有行礼问安,现在也没有出声辩解。   邵弘看见这幅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手指指着顾余:“你,你真的越来越放肆了。”   顾余这才抬起来眼睛望了邵弘一眼,笑了笑:“奴婢怎么放肆了。奴婢这不是认真的在听您的吩咐吗?”   抬起手来掀开帘子瞅了一眼外面:“如果王爷没有什么事情,奴婢还得回去跟皇上复命就不奉陪了。”   眼看着顾余就要转身下马车,邵弘厉声呵道:“站住,你要是下去本王就把你如何伺候本王的告诉父皇。”   哼,他不信父皇能够放过顾余这般绝色的人,肯定是有过打算了。   甚至或许已经上过龙榻了,要不然怎么升官的速度如此之快呢。   这里面没有一点猫腻,他都不信。   顾余起身的动作一顿,坐回原地回望着邵弘,嘴角不屑的挑起:   “桓王这是打算威胁奴婢了。只是啊,这世界上有些人偏偏不自量力。”   邵弘眼珠子通红,两眼大睁:“你...”   顾余凉凉的一笑:“您不能生育的事情和江家准备混淆皇室血脉的事情。”   “您猜如果皇上知道了我们两个的事情谁大谁小。”   邵弘气的胸口起伏,他没有想到顾余会拿这些事情威胁于他。   这人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奴婢,充其量只是一个伺候过床榻的奴而已。   更何况这人体内还有皇家秘药的控制,难不成?   “你的药解了?”   顾余奇怪的看了一眼邵弘,无语了:“不曾。”   那怎么会突然这么针锋相对起来。   难不成真的无-根-之人性情反复,让人捉摸不透吗?   邵弘仔细想了想或许最近是宫中准备狩猎的事情累着了吧,要不然怎么会这样。   邵弘想到理由,声音也温和了下来,里面裹着不易察觉的轻视:“你最近别太累了,毕竟身子最重要。”   两眼从上到下扫视了一圈顾余,猥琐的笑了笑:“到了营地来本王的帐篷。”   单手递出一枚小小的药丸,邵弘眼睛看了看掌心的那枚药丸:   “这是你这个月的解药,你到地方来找本王。本王到时候自会奉上。”   顾余:......   他是傻子才去,这东西去求求邵泽恐怕也能给他。   更何况他最近得到了皇上的信任,相信他要是把实情告诉皇上,皇上也会给他的。   顾余一个人下了马车,他越发觉得皇后生的这两个孩子智商有问题了。   虽说是嫡长子嫡长女的,但是着实不如下面的几个皇子。   完全就是凭借着皇后的母家,兄妹二人才得宠多年。   邵桀看着顾余进来,放下了手中的书籍,温和着嗓子:“朕的几个皇子怎么样?”   顾余状似回忆了一番,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皇上当真要听真话吗?”   “说。”邵桀笑了,这小子什么时候还学会卖关子了?   “皇子们都挺好的,只是...”顾余犹豫的看了一眼邵桀,声音低了下去:   “只是奴婢进桓王马车的时候不小心听见了一些话语。似乎在说桓王的身子不太好。”   顾余猛地跪在了车厢里,脑袋低垂视线看着面前的地毯,战战兢兢。   是的,在他回来的时候他就想好了,与其将来有一天皇后一家子威胁,污蔑他。   还不如趁现在他得宠吹吹贴身太监的风,也使皇上心上埋下怀疑的种子。   邵桀脸色一黑:“你确定?”   顾余弯腰,点了点头:“是。奴婢确定。”   “桓王是和他的贴身之人说的,说是一定要捂好这个秘密不能让皇上发现,要不然危矣。”   “好好好。”邵桀扬首哈哈大笑了几声,眼睛死死的盯着顾余。   这等皇家秘事一个太监竟然知道,如果处理不好将来影响皇室的威望。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杀了吧。   顾余感受到身上的目光越发的威严,赶忙开口:“奴婢被桓王下了皇家秘药,奴婢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   直起身子伸出右手发誓:“奴婢发誓,如果说出去让奴婢生生世世断子绝孙。”   邵桀浑身一阵轻松,是啊他忘记了这人身上还有药物控制。   这么看来这确实是值得信赖的事情,罢了,留着吧。总归用的顺手。   “这个月的解药拿着。记住你是谁的人,别让朕失望。”   “是。”   浩浩荡荡的队伍走了一天之后敢在黄昏时刻便到了狩猎的营地。   由于这里已经长年不曾用过,接到消息到现在只有匆匆的一个月。   看守营地的将军只能把皇室的帐篷弄得豪华一些。大臣们只能住着简易的帐篷了。   皇上自然是住在正中间那顶最大最豪华的帐篷中。   东西两侧分别排在前面的是皇子,妃嫔们。   后面才是官员的地方,官员大臣的帐篷按照官位高低。   入住的帐篷大小,设施自然是不一样。   不少低位的官员看见眼前这明显有歧视的帐篷时也不敢表露出来。   毕竟这一次能够跟着来就不错了,多少人还来不了呢。   只要跟着来,自家的儿子孙子能够入了皇上的眼那家族飞升指日可待。   顾余在伺候完皇上洗漱之后退了出来,今晚不用他值夜。   他自然是欣喜,这刚刚到来也不知道邵泽那个大腿怎么样了。   恐怕帐篷住的不会好,人人都知道他不受宠,自然是挑选最差的给他。   营地的人自然也是看着上面形事的,恐怕这热水热饭更加没有了。   顾余抹黑来到一处偏远矮小的帐篷面前,眯着眼看了看眼前这还漏风的帐篷嘴角一抽。   “殿下,您休息了吗?奴婢给您送点饭菜过来。”   邵泽听见顾余的声音赶忙站起来,寻着声音走了上去接过了顾余手中的饭盒。   手无意识的拉着顾余坐到了椅子上,指着桌子上的棋盘:“你来的正好,陪我下下棋吧。”   神的下棋,他不会啊!   他一个现代人怎么会下这个围棋,顶多会一些五子棋。   可五子棋的起源也挺早的,用五子棋神不知鬼不觉的代替围棋。   顾余表示摇头,古人并不傻。这点有欺骗的行为。   邵泽没有细看顾余的脸色,仍然兴致勃勃的拉着顾余跃跃欲试。   顾余赶忙转移话题,低下头咳嗽了一声:“殿下,您给我再准备个新礼物吧?”   邵泽指尖一顿,茫然的盯着顾余。   难不成那么大的一盒子这么快就玩腻了?小小年纪X欲这么强烈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星期六要入V了,最近两天攒一下大肥章!大家可以星期六直接来看大肥章!鞠躬,希望大家继续爱我,比心。   求收藏下一本预收,现代耽美:   《退圈后我得罪的大佬都来找我求婚》   顾清风是娱乐圈典型的花瓶,因长相艳丽,声音性感撩人,被广大网友熟知。   因其长的太过好看,在一场大佬的饭局,被经纪人送去讨好。顾清风怒怼之后,潇潇洒洒的低调退圈走人。   事后得知:   被他指着鼻子骂暴发户的是全国传承百年的世家继承人。   被他泼了一身红酒的是著名科研人员,国家重点保护对象。   被他踹的一脚进了医院的是全球隐士家族的家主。   .......   视频曝光后,得知顾清风已经退圈,全网炸了,纷纷谩骂指责顾清风,无数的人等着这八个大佬把顾清风好好修理一顿,让他知道枫叶为何这么红。   没想到左等右等最后等来的是八个大佬纷纷要和顾清风结婚?   大佬一号:“还从来没有人骂过我是暴发户呢,你的性格真好。我喜欢你。”   大佬二号:“只要你嫁给我科研产品用你命名。”   大佬三号:“嫁给我你全球横着走,佣人无数,资产随便花。”   ......   顾清风:“Allo?各位爸爸们,你们确定脑子还在吗?确定不是魂穿?不是遭受了威胁?” 第35章   顾余装作并没有看懂邵泽的表情,自顾自的说下去:“奴婢想要庆祝您这次终于跟随着皇上出来了。”   邵泽诧异的抬眼看着顾余, 疑惑:“不是要我给你准备礼物吗?”   怎么我给你准备礼物, 你给我庆祝?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 不应该是他给自己准备礼物才对?   顾余一脸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邵泽:“是啊。”   “您身边最亲近的不就是奴婢了,您给奴婢准备了礼物, 这样岂不是两个人都开心。”   声音低下去嘀咕的说道:“要不然您还能给谁送礼物, 又没有人瞧得上您...”   邵泽:......   别以为声音低他就没有听见了, 他可是习武之人!   邵泽面色复杂的看着顾余, 原来他在顾余的心理就是个小可怜?   那这人...会不会是同情他,把他当做孩子哄?   邵泽打了个冷颤阻止了自己继续想下去,不行这样太可怕了。   他堂堂一个男子汉居然需要人哄着, 天哪。真想掰开这人的脑袋看看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这样吧,狩猎这几天我们都在营地, 到时候打猎的时候你跟上我我给你烤野味吃。”   野味!烤五花肉、烤鸡翅、烤鸡心,最重要的是他最喜欢吃蒜蓉粉丝扇贝了。   顾余兴奋的手舞足蹈:“殿下, 我们弄点海味吧, 比如花蛤、扇贝等等。”   邵泽无奈的一叹气:“我上哪里去给你找这些, 这是来狩猎的怎么能靠近海?最多就是有一些肉罢了。”   顾余一抿唇脑子从兴奋中回过神来, 他来到这里都好几个月没有吃这些了。   这东西在古代本就难以保存只能提供给皇室,像他这种奴婢怎么可能吃的上。   至于肉类, 也不是他每天都能吃上的。   邵泽看着顾余黯淡的面容,心里一纠:“无事,以后了我去就藩你跟我去, 我们到时候去游玩的时候也许就能吃上了。”   顾余猛的一抬头,惊声尖叫:“您要带奴婢去就藩?不留在京城,这里毕竟离着权力中心近一些,有利于...”   邵泽明白他的未尽之语。   他何尝不想留在京城,留在这里他就可以慢慢的积攒自己的势力。   到时候给予所有人致命的一击。   可京城中他没有理由留下来,其他几个能留下来是因为他们母家强大。   而他自己哪里有什么母家。更何况他的身世也不敢多在皇上面前晃悠,生怕保不住性命。   三皇子宣王邵期低着头眼神幽幽的盯着跪在地下的刘熙,嘴角笑的阴冷:“这就是你在邵泽那里得到的东西?啊?”   邵期猛的把手中的画册扔到了刘熙脸颊之上。   画册的坚硬狠狠的撞击在了刘熙的左眼之上。   左眼顿时红的充血,淅淅沥沥的血迹顺着脸颊划过下巴滴在了地下。   刘熙难受的抬手想要捂住眼睛,邵期怒火的声音立即响起:   “你还敢捂眼睛,你自己睁大眼睛看看你给本王送过来的是什么东西?”   伸到空中的手一顿,缓慢的转了个方向弯腰拿起了地下的画册。   眼前一片充血,刘熙难受的晃了晃脑袋竭力的睁着眼睛盯住翻开的画册。   册子上画着两个小人,其中一个小人把另一小人压在温泉池的池边。   正在做着某些让人脸色通红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下面的那个小人他竟然是没有男子的器物...   旁边还工整的写了一行字:‘身子异于常人需得事先用道具扩展才可享受。’   ‘此道具不是普通玉器,乃是一种不会使人破身的弯曲小玩具可使人内部湿滑,浸染上香气。’   刘熙:......   慌忙把手中的画册往地下一扔,着急的开口:“王爷,是臣的错误。”   神他妈不能进去,还跟他强调了无数次。   就是最后临走之前还意味深长的又看了一眼他那个破屋。   弄的他以为那屋子里有什么秘密文件呢。谁知道怎么会是这么个东西?   邵期冷冷的笑了一声:“你现在知道错了,当初怎么不看清楚再给本王送来?”   “你看看你送来的都是什么?一箱子不堪入目的玩具,一箱子各色各样的画册!”   刘熙听见全部都是那方面的东西后更加是刷新了以往的认知。   他家教甚严格,屋子里虽然有几个通房可是并不是重欲之人。   因此也就是隔几天去一趟,以便于缓解缓解压力。   邵泽这人表面上看起来一本正经,唯唯诺诺的。   谁知道他私下里还是喜欢看这些东西的人?   满脑子的黄色废料,不怪乎皇上不重视他。   只是有一点甚是奇怪怎么那画册之上全部都是男子,难不成这人喜爱男风不喜爱女色?   刘熙犹豫着将心中的想法跟邵期说了出来。   邵期仔细回想了一下那画册之上确实都是男子,这么看来男子能够更加挑逗起邵泽的兴趣。   邵期眼睛仔细瞅了瞅跪着的刘熙。   刘熙这人是世家公子出身,相貌人品身世自然是上等。   何况这人又是御旨册封的伴读,如果让他去勾引势必会成功。   “刘熙,现在本王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这机会就看你能不能够抓住了。”   刘熙见到邵期又恢复成了往日那副单纯可人的模样。   笑的一脸的纯真仿佛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污秽都不能让他看见。   否则将会玷污这么一个谪仙一般的人。   以往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今晚他见到了一个堕落的天使,一个浑身上下充斥着血腥味的天使。   “您吩咐,刘熙自当全力以赴。”   邵期哈哈一笑,亲自过去拉起了地上的人,手握着刘熙的肩膀,温和着嗓音:   “这事情说来也简单,你只需要用你的相貌去想方设法的让邵泽喜欢上你即可。”   刘熙恭敬的表情一扫而空,随即怒火上涌,眼睛刷的一下看向了面带微笑的人:   “王爷,您身体不好就要治疗,怎么能出这种馊主意?”   他一个世家子弟怎么能够学习小馆怜人一样?这简直丢了他世家的面子。   邵期笑容不变,手掌下暗暗使劲:“你没资格说不,你还想不想光耀家族了?这么点小事都不能做到,怎么能够光耀家族。”   刘熙暗自咬碎了一口白牙,默默急促深呼吸着强忍着痛苦,咬牙说道:“臣答应就是。”   邵期松开他的肩膀,懒散的走到椅子上微笑着看着刘熙。   这个人是如何会选上自己的他一清二楚,对于这种蠢货只能暴力镇压。   他的核心势力这人是接触不到的,即使他不听话的倒戈了别人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至于邵泽那个人,从今天下午分配帐篷之时他就一直默默观察着他。   一般人遇到明显的待遇不公平,嘲讽冷笑。   周围人的故作冷漠早就崩溃了。可是邵泽没有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他想起来以前偶然见过邵泽一次那次还是一群小太监欺辱他的场景,他都没有崩溃的大哭。   现在攀上了皇太后确实是有了底气,唯唯诺诺的形象也不见了。   相反今天看见的只是一个面无表情的高傲之相。   邵期招手示意站在角落的贴身太监冯世过来:“你去把这些消息告诉桓王,告诉他事成就能够如愿。”   桓王邵弘自从马车之中见过顾余之后就想了他一路。   他想着以前和顾余在府中的日子过的是那么的美好。   直到左等右等终于等到顾余从皇上帐篷中出来的消息,他满心欢喜的坐在帐篷中等着顾余的到来。   可,他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却是等到了宣王身边的大太监冯世。   冯世这人他了解不多,只知道这是庄妃派过去伺候宣王的,深得宣王和庄妃的信任。这人是个笑面虎逢人三分笑。   邵弘心内镇定下来,咳嗽两声:“让他进来。”   冯世跟随着杨初进来,目不斜视的径直朝着桓王弯腰行礼。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不巴结不讨好:“见过桓王殿下。”   邵弘嗯了一声:“起来吧,你来可是你主子出了什么事情了?”   冯世摇摇头,眼睛始终盯着邵弘的脚面:“我们王爷并没有什么事情交代,这次是奴婢自己前来的我们王爷并不知情。”   自己前来?他跟那边人马并没有什么来往才对。   无事献殷勤,不对劲。邵弘暗自提升了心内的警惕:“你说。”   “奴婢刚刚在外面替主子送水之时发现皇上身边的顾余根本没有回自己的帐篷,而是去了东边最破的那顶帐篷之处。”   邵弘脸色一僵,他自然是知道那是谁的地方。这奴婢竟然还敢接触那个人!   邵弘似笑非笑望着冯世:“你来就为了这件事情?”   “冯公公还真是日理万机呢,不仅操心自己主子的事情,还越俎代庖的关注上了本王的事情!”   冯世没有把邵弘突然的发难放在心上,大方的对着邵弘一笑:   “奴婢只是听说顾余以前是从桓王府中出去的,而且您和顾余也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不忍心您平白的戴了帽子。”   “顾余那人长相极为精致,而且奴婢在宫中听说邵泽喜爱男色,恐怕这两个人早已经是有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冯世转身朝着外面走去,摇头:“奴婢可是听说顾余经常去邵泽之处呢,这……啧啧”   邵弘脸色极为的难看,泛着青白的颜色。   一想到他像一个傻逼一样今天晚上等在帐篷中,等着顾余前来赴会的高兴模样,他就气的胸口发闷。   他知道顾余经常去邵泽之处,可是那都是白天!   这次不同可是大黑夜,更何况他今天第一次知道邵泽竟然喜欢男色。   他打发杨初前去调查,如果冯世说的是真的恐怕顾余现在还在那小崽子帐篷里。   半刻钟后杨初脸色发青的匆匆折返回来:   “王爷,奴婢到的时候确实听见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看那样子绝不是第一天接触了。”   邵弘一掌拍到桌子上,杯子狠狠的跳动起来砰的一声砸到了地下。   发狠的声音伴随着杯子的碎裂一同响起:“明天,你想办法让邵泽有去无回。敢给本王戴绿帽子当真是活腻了不成。”   杨初默默的退后两部心有余悸的问道:“那……顾余呢?”   邵弘脸色瞬间温柔下来,笑的温和:“自然是假死之后锁在本王床上夜夜服侍了。”   杨初更加的惊恐。   他想起来自从王爷得知不能人道之后。   便不知从哪里搜罗了一堆不知名的小玩意,日日夜夜的用到各色各样的人身上。   通常那些人活着进去死的出来,身上带着数不清的伤痕。   第二日一早天刚刚大亮,皇子官员们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了狩猎场上。   狩猎场正中间搭着一个大大棚子,供女眷以及皇上皇后和妃嫔们入座位观看。   ‘砰砰’三声礼花响起,划破了一天之中平静的天空,使得气氛瞬间进入了高_潮部分。   邵桀微笑的站起来,双手拿过身边内侍递过来的三支羽毛箭,看着天空眯眼。   ‘咻’一声三箭齐发,三支箭齐刷刷的一个飞向天空之中的鸟群中,众人目光随着箭柄移动。   准确的看见三支箭没入鸟的身体,天空上掉落下来三只一箭穿胸的鸟。   异姓王魏延啪啪鼓掌,笑容爽朗:“皇上的箭术是越来越好,臣真是赶不上。”   邵桀歪头看着笑的肆无忌惮的人,眼睛危险的眯了一下。   随即好兄弟似的拍着魏延的肩膀:“你的箭术今天可得跟众人露一手才行,要不然大家可都只记得朕的箭术了。分明是你箭术天下第一。”   魏延脑袋里发出警铃,抬手撸起袖子露出缠着绷带的小臂,笑的无奈:   “皇上,臣小臂不甚受伤了,今儿恐怕是不能下场比试,还请皇上恕罪才是。”   邵桀看着那截白色刺眼的棉布。   他怎么也想不到异姓王竟然自残也要避开锋芒,只是手臂一道伤口而已如何会影响射箭?   伸手精准无误的握上了白布包裹的地方,右手用力。   异姓王魏延没有料到皇上会来这么一出,身躯猛然向后摇晃了一下。   随即稳住身形喘息了几声:“臣是真的受伤了,不敢欺君。”   邵桀松手看着鲜红的血迹透过白布渗透出来,这才放心一笑。   伸手把魏延撸上去的衣袖温柔的拉下来:“受伤了就好好休息,一会儿了朕让太医去给你瞧瞧这要是落下病根了大魏的江山朕去找谁守护。”   魏延眼里嘲讽一笑,这话说的谁也不信。   要不是他昨晚上让手下刺伤了他,恐怕今天就得葬身此地了。   上京之时父亲嘱咐他一定要小心这个皇上。   父亲说皇上是明君不假可是自古以来都忌讳兵权旁落。他们家辉煌了数代就怕这次翻不了身。   父亲才传位于他不到三年,他就上过大大小小无数的战场。   为了这个国家他们魏家死过多少人?   这些京城安稳享乐的皇族统统看不见。   他们只看见了自家的兵权一年比一年厉害,边疆百姓奉他们为神明。   外族惧怕他们不敢侮辱他们魏家却是敢肆无忌惮的侮辱皇族。   这次父亲还嘱咐了他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选择一个品行良好的皇子辅佐他登位成功,这样他们魏家还能荣耀百年。   只是他昨晚上调查出来都不太符合他的理想,且今天再看看吧。   “那臣就先告退了,今日祝皇上以及众位旗开得胜。希望晚上可以吃上各色的肉食。”   魏延朝着邵桀一行礼,随着众人的目光缓缓的步入了后台。   邵泽自从魏延上台就一直注视着魏延的一举一动。   直到看见皇上光明正大的试探魏延这才心里如释负重的笑了笑。   只要皇上继续怀疑魏延他就能成功。魏家或许已经在自救了,他可以自荐一下。   “各位,你们都是我大魏的好儿郎。在这里朕就祝愿各位今日拔得头筹,第一名朕奖励他金玉带一条,赐爵。”   话音一落下面立刻炸开了锅。   金玉带只能王爷佩戴,寻常人等只等佩戴铜。   如果只是一条普通的金玉带场上众人或许不会拼尽全力。   毕竟能来的众人家中都不缺这些事物。不是那等子眼皮子浅的人,重点是后面的赐爵。   爵位和金玉带一联想,或许赐的王爵。难道今天就将出大魏第二个异姓王了吗?   邵泽笑容更大了,他对这些不感兴趣。   只是这消息如果他去告诉刚走的魏延,那么势必会让皇上和异姓王王府那边鸿沟更加扩大。   随着下令开始众人皆是骑着马飞奔了出去,比赛竟然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邵泽故意做出骑射不精的样子慢慢悠悠的跟在众人身后。   等待离开看台一段距离,确定看台上的众人看不见场内之时。   邵泽突然一拉缰绳马头冲着异姓王的帐篷飞奔而去。   “主子,外面有人求见。”魏延的贴身亲卫龙珏进来汇报。   他不敢看主子的神情。刚刚得到情报皇上有意设置第二个异姓王。   这无异于是先前的一巴掌不过瘾,又脚踹了几脚,招招致命。   魏延脸色阴沉的哦了一声:“是谁?”   龙珏犹豫一顺,小声说道:“是...四皇子。”   魏延一愣,怎么是他?   根据他得到的情报这是一个无任何势力,不得皇上喜爱的孩子。   他怎么会在狩猎之时突然拜访自己?   魏延眼中兴味一闪而过:“让他进来。”   有趣,他倒要看看这人搞的什么鬼,不放着头筹去夺竟然这个时辰来到他这里。   邵泽挺直腰背,脸色带着笑容的走进来。   今天他一扫之前在外的唯唯诺诺的形象,以及现在太后处得宠的高傲。   他现在只是做出了胸有成竹的样子,前来拜访这位赫赫有名的异姓王。   “见过王爷。”邵泽拱手弯腰,做足了江湖之中的气派。   魏延眼中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了,这和他得到的情报不一样。看来这次对话不会无聊。   “坐。”   邵泽大大方方坐满椅子,端起茶杯来猛的喝了一大口,不在意的抬起袖子来一擦嘴:“今儿来拜访王爷,是想和王爷合作的。”   “哦?如何合作?”   魏延诧异的看着邵泽,这人居然直来直去一下子直奔主题。   竟然没有学习文人那一套绕老绕去,这说话态度该死的对了他武人的胃口。   邵泽眼睛观察着魏延的一举一动,知道他是对自己的表现满意,更加有底气的开口:   “我相信王爷也调查过我的为人。外界传闻皆是我是一个养废的废人不堪大任,可今儿王爷可还是这么认为?”   邵泽紧张的盯着魏延,生怕魏延肯定的点头。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他今天就太可笑了。所幸魏延摇头了:“今天看来,传言有误。你直接说就是。”   邵泽定下心来,缓缓的倒出自己的计划。   他之所以找上异姓王一个是因为皇上的怀疑;另一个则是因为他自己的身世了。   他的身世只有太后,皇上,乔美人知道。   如今他主动告诉异姓王也是为了告诉异姓王他和魏延是一伙的,是魏延最应该选择的人选。   魏延失声,声音猛地拉高依然破音:“你的身世可是真的?”   邵泽缓缓点头:“是。皇上早就知道我的身世。”   “他为了掩盖自己以前犯下的错误自然是让所有人抹去一切,可他没想到我竟然能够详细的知道这一切。还顺利的活了下来。”   魏延和龙珏对视一眼,这可真是天大的惊喜。   如果能是真的那么他将是整个家族的大功臣,自此以后家族中的其他人皆是不敢再到父亲面前跳三跳四。   “你这身世不可再告诉其他人,一定要保密。否则将会有杀身之祸。”   邵泽微笑的点头,他在宫中的时候就想接近魏延了只是那个时候并不知道怎么接近。   如今倒是顺利的很,这一切还要感谢他那个父皇呢。   要不是他一步步的把异姓王府推开他恐怕今天不能这么顺利。   魏延想了想在京城的暗处联络点:   “如果你能够有人可以出宫,你就去北边最大的茶楼找吴掌柜,到时候把这个拿给他看,他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邵泽接过魏延递过来的玉佩,这是一枚极其普通的玉佩,恐怕就是掉了也不会有人怀疑。这不怕外人模仿吗?   魏延看着邵泽疑惑的表情,笑了:“这个玉佩自然有其他方法验证,这些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只是一定要保存好,即使丢了你报上你的名字也是可以的,我会安排好。”   邵泽小心的把玉佩揣进怀里收好:“我知道了,那我就去参加狩猎了。就此别过。”   魏延现在心情简直是大好,只要邵泽活着那么他魏家就永远不会倒下。   想起来皇上那副情深的样子,魏延不屑一笑。   如果有朝一日皇上知道这背后的一切他还能睡的着吗?恐怕会活活气死吧。   邵泽走出异姓王的帐篷,向着拴马之处走去。   等走进就看见了顾余的身影,他不解的左右看看:“你怎么来了?皇上身边不需要你吗?”   顾余微笑的点头:“皇上给每个人派了贴身太监跟随,把奴婢派给了您。”   邵泽了然一笑,恐怕皇上并不知道顾余是他的人吧?   这倒是阴差阳错的办了一件好事了。只是...   他不能确定顾余刚刚有没有看见他从异姓王的帐篷中走出,如果看见了那么他只能痛下杀手了!   顾余感受到邵泽一闪而过的杀气,无奈的叹气。   这真是心里防备之重了,他以为早就是不防备他了,现在看来有一些事情自己仍然是不能够参与的。   顾余笑着岔开话题:“奴婢刚刚过来就看见您站在这里了,您和奴婢还真是心有灵犀呢。”   神的心有灵犀!邵泽知道这人在撒谎,只是顾余也没有明确承认那么就算了吧。   邵泽伸手拉过缰绳一翻身坐上了马背。   他的马是一匹枣红色的大马,颜色漂亮性子温顺无比。   他颇为喜爱,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得到的一个马。   “你的马呢?”邵泽看着左右并没有另外一匹马,疑惑的问。   顾余笑了笑,自己走过去拉住了马匹,仰头望着邵泽:“奴婢没有马,皇上下令让奴婢跟随。”   “您在前面跑,奴婢后面跟着就是了。”   闭了闭眼,嘴角缓缓绽放开一个明媚的笑容:“只是,奴婢不想跑着,不知可否殿下带着奴婢一起?”   邵泽本来听到他要在自己身后跟着跑心里正在心疼着。   哪想到这人居然大刺刺的说出来他不想跑?一个奴婢居然说要和他供乘一马?   邵泽故意作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眼睛望天上一瞟:“不成。你只能在后面跟着跑。”   顾余笑容一顿,死傲娇!让你吓唬我,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   顾余默默的松开手中绳子,往后退了一步低下头,肩膀微微抽动。   邵泽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顾余吓的来求他,疑惑的低下头准备跟顾余好好的理论理论。   邵泽一低下头就看见本来应该在马边的人消失不见了。   心里一着急急忙往左边一瞅,没有。往后面一瞅,也没有。往右边一瞅同样也没有。   这人去哪里了?他刚刚的语气就那么冲吗?   邵泽啊,邵泽你不是说好的要好好平等的对待他,怎么还恶作剧一般的作弄呢?   顾余坐在远处的一块石头出眼睛瞅着邵泽又是打自己,又是着急转圈的样子。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逐渐的放大,不远处的邵泽一听笑声赶紧寻着声音望去。   看见顾余一团团在那里,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会不会是他刚刚无意识的让他受伤了?   不对啊,他刚刚没有推开他吧。那就是拽缰绳力气大了,对肯定是这个。   邵泽一脸紧张的走过去,双手扶着顾余的肩膀,语气着急:“你可那里受伤?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那么对你的。”   顾余一脸的不解,这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出现幻觉了还是撞鬼了,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他哪里受伤了,只不过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而已。   “殿下,奴婢没事。”   邵泽严肃认真的盯着顾余,语气罕见的严肃:“你不能受伤了不告诉我,我是你的朋友。理应为你承担。”   朋友?不,你不是我的朋友。   你只是一个没得感情的让我恢复身体的机器。   顾余无奈的应答:“奴婢知道了。以后会告诉您的,奴婢现...”   远处的呼和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两个人对视一眼。   邵泽快速的把顾余抱在怀里往地下一滚,身体护着顾余就往坡下滚去,躲到了一处大石头后面。   “快,这是四皇子的马匹。他人肯定就在附近跑不远,去附近找找。主子说了今天必须让他死。”   随着一声令下数十个人立马向着四周分散开来寻找。   邵泽眼中厉色闪过,他竟然不知道他挡了谁的道路竟然会有人派人来杀他。   不同于邵泽的愤怒,顾余则是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书中这场刺杀并不是针对邵泽而来的,这场刺杀是为了对付几个开了府的王爷。   他不记得书中到底是哪位王爷遭受了这一切。   可他清楚的记得那位王爷受伤颇为严重,养伤之后便在朝堂之上销声匿迹了。   “殿下,我们这样躲在这里不行。您先走,奴婢留下来断后。”   邵泽低头看着顾余认真分析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多年的好运就是为了交这么一个朋友的。   有这么一个朋友足矣。只是他不能走,他有武功附体,顾余没有。留下顾余就是死路一条,他不同意。   他的人他自然是要护着的,就是死也得他自己亲手杀掉。   邵泽看了看身后的陡坡,下定决心,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次了:   “一会我们两个人往后倒去,顺着这坡下去,我也不知道这坡下是什么地方,你可愿意陪我?”   顾余点点头,他当然要陪着。这可是增加生长值的好时候:“奴婢陪着您。”   “三、二、一。倒!”两人互相抱着对方的腰身一齐往后倒去,动静之大引来了周围巡逻之人的注意。   “他们在这里。快来。”周围杀手一拥而上朝着邵泽就扑了过去。   邵泽一边护着怀里的顾余,另一只手费力的甩者马鞭。   只是倒地姿势限制了他的发挥不一会小腿就被狠狠的刺了一刀。   邵泽猛的仰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脸色一瞬间惨白无比,呼吸急促。   右手一鞭子用力的甩开又飞身上来的人。身形狼狈的躲闪着一波接着一波的人。   鲜血一路上在顺着邵泽滚过的地方留下痕迹。   顾余眼中眼泪流下,浑身颤抖,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不敢发声。   他怕发声影响邵泽的发挥,到时候他们都得死在这里。   “头儿,他已经不行了。再往下追就是一条大河了,恐怕活不了了。”一黑衣人指着路上留下的浓重血迹。   那个头儿踮着脚尖看了看地形,哼了一声:“走,兄弟们撤退。今晚领到钱,我请大家喝酒吃肉。”   不知过了多久,顾余昏昏沉沉的醒来。   眼皮沉重的仿佛不是自己的,眨了三次才能够缓缓的睁开眼睛。   待看清楚天色已经完全大黑,手无意识往旁边一摸。   人呢?!!   顾余顾不得身上的沉痛赶忙手一撑爬起来,慌忙的寻找邵泽。   他记得他们落入水里之时还是抱着的。   只不过河水太过湍急再加上两个人都受了伤便双双陷入了黑暗。   顾余蹒跚着脚步,眼睛快速的掠过一个又一个地方,嘴里高声呼喊着邵泽的名字。   随着时间的过去,顾余的心里更加的忐忑,他不知道邵泽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死了那...   [宿主,邵泽还活着。我这里没有接收到死亡消息,只不过探测不到他在哪里。]   顾余被脑海中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反应了好一会才哭笑不得的想到,是啊。他有系统,他居然有系统。   他刚刚就是个傻子怎么能担惊受怕成那样呢。   顾余又笑又哭的无意识往旁边草丛里一扫,他一愣。   赶忙抬起手来揉揉眼睛,那是邵泽没错,那就是邵泽。   顾余紧张的赶忙跑过去,看着邵泽身上伤口泛着不正常的白色。   眼中泪水决堤而下,带着哭腔蹲在邵泽身边:“你怎么这么傻,我就是一个奴婢而已。”   “哪里有主子保护奴婢的?我就没有见过你这么傻的人,你要是死了怎么办,那我岂不是也得死?”   邵泽在顾余跑过来的时候就有感觉了。   他的身子已经痛到了麻木,但是身为武者的警觉还是没有忘记,   等他准备给来人一个致命之击时,鼻尖问到顾余身上独特的皂角香味,那是一种隐隐有着茉莉花的香味的皂角。   邵泽虚弱的睁开眼睛,耳边充斥着顾余着急的骂声。   奇迹般的竟然没有觉得这些话难听而是觉得心里很是温暖。   “你...你在哭我就真是死了。”   这什么人啊,他身上伤口还疼呢,就又掐又打的!一点都不懂的怜香惜玉。   顾余动作一僵,眼睛快速的看向邵泽。   看到邵泽睁开的眼睛时高兴的一把扑到邵泽身上:“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增长,增长!!   感谢在2020-01-15 22:14:17~2020-01-18 09:30: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看尽长安花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邵泽一睁眼就看见顾余满脸的欣喜,脸上还挂着泪痕。   当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所有的人都对他不管不顾。   突然这时有一个人逆着光而来, 把你放在心上 。这种感觉真好。   邵泽双手虚弱的按在胸口猛的咳嗽两声:“你, 你压着我伤口了。”   顾余听了赶忙松开手, 双手用力搀扶起邵泽,把邵泽扶着靠在一处旁边的树干上。   这才担忧的问道:“我们顺着河流就到了这里, 这奴婢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邵泽听着顾余自称又换回了奴婢。   以往听熟悉的称呼现在听着刺耳的很:“我。自称称呼我即可, 不用用尊称。”   顾余一呆, 突然笑了起来。   看来这次才是彻底的使得邵泽放下了心中的警惕了, 那很好,很好。   “我知道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邵泽看了看周围漆黑一片,他也是第一次来这个狩猎营地附近, 对着周围也不熟悉。   更何况他不知道这里属不属于营地的地盘了。   “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上吧,这样我们明天白天在看。”邵泽快速的下了决定。   邵泽双手撑着地板一点一点的努力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可由于伤势太重撑起到一半就又虚弱的划到了地上。   顾余跑过去蹲在邵泽面前:“你爬上来, 我背着你就好。”   邵泽笑了也不和顾余客气,他觉得这人真的挺好。   好到能够照顾着自己, 这个时候居然能够看出来自己不适应不能自行走路。   顾余沉默的背着邵泽一步一步走在山间的小道上, 他身上的伤不重就是一些擦伤。   那个时候邵泽拼命护着自己, 使得自己身上完好无损。   而背上的这个人却是伤痕累累, 越是随着时间的接触越能够感觉到邵泽的别扭。   其实他就是一个极度缺爱的小孩,用表面的骄傲来维持着内心之中的脆弱。   就跟他渴望母爱, 可是乔美人不允许他去接近他只能死死的压着自己心里的渴望。   即使乔美人做的在不对在他得到有人要害他母亲他还是去提醒了。   他得到他母亲的否认没有求证而是选择直接相信;   他的母亲死了,他在外面没有流下一滴泪水,可是他在屋内割腕, 试图用血迹麻痹自己的内心的痛苦。   “前面有一个稻草屋,我们去看看?”邵泽兴奋的指着前面飘起来烟的屋子。   顾余瞅了一眼加快了脚步,两个人移动到了稻草屋外面。   看着外面扎着一圈篱笆,屋内有人影走动。   “有人吗?我们能否借个宿?”   屋内吱呀一声打开了房门,一对老夫妻印入眼帘。   老人看了看门外站着的两个人,快速走到院子中打开篱笆引着两个走了进来。   屋内的妻子看着邵泽一身的鲜血,惊讶的尖叫一声:   “呀!怎么伤的这么重?老头子,快去领他们到隔壁休息吧?稍后我把饭菜送过去。”   顾余微笑的点头道谢,跟随着老人到了隔壁。   老人指着隔壁的屋子里唯一的睡处:“这是我们家唯一的一处房子了,只能委屈一下两位。”   唯一?顾余眼睛看着屋内的床,又看了看一床被子。   那岂不是两个人今天晚上得同床共枕,共同盖着一床被子,肌肤相亲??   老头子并不知道顾余的纠结,双手自然而然的扶住邵泽不断往下划落的身躯:   “快把他放到床上去,我去找一些草药,先给他止血要不然这人一直流血可是受不了。”   顾余顾不得继续想七想八闻言神情紧张的望着邵泽的身上的伤口。   刚刚可能是动作太大使得伤口又开始流血了:“都怪我,我要是能够动作再小心一些你就不会再次崩裂伤口了。”   邵泽摇摇头,拉住顾余的手让他坐在床边:“这怎么能够怪你,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顾余笑着没有说话,如果纠结这个问题两人就不用说别的了。   “娃子,快我给你们弄了点热水,你先给他擦擦身子。”   “草药这些都是止血的你弄到伤口上包扎起来就好了。”   顾余赶忙起身接过老头子手上的一盆热水和一篮子草药,连连向着老人道谢。   “我……给你擦擦身上的血迹吧。”顾余忐忑的站在床边看着闭着眼的邵泽,满心不安。   看着邵泽没有反应的脸庞,顾余小声的开口解释:“伤口不清理干净会得病菌的,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   邵泽叹息一声,睁开双眼:“我身上没力气你帮我吧。”   这人平常接近他胆子挺大的,怎么这次怎么害羞了?   顾余忍着羞意,上前避开邵泽身上所有的伤口,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眼神专注眉头紧锁的盯着每一处的伤口,生怕弄疼了他。   擦到腰间顾余忽然停顿了一下,眼神呆呆的盯着。   这人居然有肌肉,明明看起来就是一个不大的小孩子,可是为什么这会儿看着比自己强壮?   他居然弱鸡到了这种地步吗?望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陷入了沉思......   邵泽看着顾余发呆的盯着自己,抬手无奈的敲敲顾余的脑袋:“你继续呀,愣着干嘛。”   “啊?”顾余茫然的抬头,看着邵泽无奈的神情,呆呆的哦哦了两声。   手指碰在邵泽的腰间,看着邵泽那比自己多出来的东西。   脸色刷的一下爆红了,手指哆嗦不已。   邵泽顺着顾余的目光移动,最终定在中央。   嘴角一抽,眼神诡异的看了看自己又抬头看了看顾余。   他是不是受了刺激了??   好像……太监一点都没有了,记得本朝是全部都没有的。   邵泽纠结于怎么开口让顾余离开,如果说的直白了那么伤到了朋友的内心就不好了;   可是如果不说,貌似看起来像是欺负他一样。   然而顾余完全没有考虑邵泽的自尊心的问题。   他现在心情十分的复杂,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   他才……1.3cm!!   邵泽低拳咳嗽一声:“那个,顾余。你去分分草药吧,我自己来就好了。”   按照正常人来说现在肯定从善如流的站起身去分草药了,然而今天顾余也不知道怎么了。   “不用!不就是大了些吗?我比你大多了!”我可是上辈子19厘米的男人!   邵泽一言难尽的扫了他一眼,扭头忍笑。   顾余眼神凶狠的盯着笑的抽搐的人:“怎么,不是吗?”   “是,是。大的多呢,足足30厘米。”   邵泽一本正经的点头,手抬起来比划一个圈,语气平静:“啊。我好羡慕你。”   顾余瞪了一眼作妖的某人气成河豚,低下头用力。   空气中突然传来“撕拉”一声。顾余眼神呆滞的望着手中碎成两半的破布。   邵泽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思议,手指着顾余手中的破布:   “这,你也不用这么气愤。大不了我的就是你的嘛。”   “现在我身上可就那一条,难不成我要光着回去吗??”   “你可以穿我的。”   邵泽更加的不可思议了,声音高了一些:“你我同时落入水中,难不成你还随身准备着新的?”   顾余做贼似的把手中的东西放到身后:“没有,我脱下来给你穿。你穿我的回去就是。”   邵泽:!!!   “我穿你的脏亵裤?你脑子进水了吗?”   顾余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自己是太监一般不会有人上来扒他的衣服。   可是邵泽是皇子一个正常的男人,伤成这么重肯定会有太医医治。   如果发现不穿亵裤的话,恐怕名声不大好。   邵泽静静的听着顾余的分析,气笑了。   那何止是不大好,恐怕都以为他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癖好。   “您要是不穿也行。”顾余小声嘟囔:“反正丢人的又不是我。”   好好好,他就没有见过罪魁祸首这么嚣张的。简直给他人生好好的上了一课。   邵泽咬着牙齿,嘴角硬生生的扯出笑容:“穿,我穿你的还不行吗?”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顾余忙活了大概两个时辰终于把自己和邵泽收拾完毕了。   两人匆匆吃过了一些馒头和粥饭,准备就寝。   顾余眼睛望着屋内唯一的床和唯一的被褥。   “公子,我可否占用一点点的空间?就一点点,我这人睡觉很老实的,一点都不磨牙放屁。”   邵泽一晚上已经被顾余磨的没有了一丁点的脾气,默默的向床里面移动了一部分。   语气疲惫:“上来吧。”   顾余闻言欣喜的点头,双手快速的脱着身上的衣服。   等待脱到只剩下亵衣亵裤的时候,犹豫的看向邵泽:“那个,我习惯裸睡可否……”   邵泽一下子翻过身子眼睛瞪着大大的,语调再一次的上升:“你要全部脱掉?”   你们内侍不都是注重自身的残缺?   顾余重重的点头,一本正经的解释:“人裸睡有助于睡眠,放松全身的肌肉和血管。可长寿呢。”   邵泽再三确认,结结巴巴的说:“可,你不介意吗?”   介意啥?看着邵泽伸出被子的手指着自己的……   顾余脸皮一抽,该死的。   他怎么忘记他现在是个太监了,还以为回到了大学宿舍的时候呢。   可,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怎么能随意收回,故作镇定的一挥手:“介意啥,不就是少了点东西?”   邵泽:……行叭,你不介意我也不介意。   顾余眼睛一闭快速的脱掉身上唯一的衣服,顺着被窝滑了进去。   满足的喟叹了一声,闭上眼准备睡觉:“晚安了,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以后请叫我30厘米的男人。   邵泽似笑非笑:哦,顾短短。1.3厘米的顾短短。 第37章   第二日早晨邵泽睁开眼率先就看见了旁边顾余乖巧的睡姿,内心微妙不已。   这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睁眼旁边就有人睡着。   这种每天睡醒就能看见盛世美颜的场景, 实在是太...太美妙了!   简直是美好的一天从欣赏他的盛世美颜开始。   这可能就是神仙般的日子了吧?   邵泽轻手轻脚的下了土炕, 一个人默默的洗漱穿衣。   回过身来看着顾余无意识的翻身露出的胳膊, 轻笑的上前掖了掖被角。   “老伯, 早上好。”   邵泽踏入院子中,在院子的西边发现正在熬粥的老伯。   老伯的嘴角挂着笑容, 脸上能够看出对老伴深深的爱意。   “早, 是你啊。伤怎么样了, 怎么会弄成这样?”   邵泽笑了一声, 这可真是拙劣的套话了。   不过也能理解,如果有两个人大晚上的浑身血迹的来投宿,恐怕是个人都疑惑不已。   邵泽抬眼对着老伯又是笑了一下:“本来跟朋友前来打猎, 怎料一时脚步不稳从山上掉了下来。”   邵泽想了想昨天晚上周围只有这么一户人家,试探性的问:“您怎么住在这山里面?”   老伴笑着推开门从屋内出来顺口就接过话语:   “哪有什么为什么, 能够在山林中只有我和他居住的世外桃源,城里人怎么能够体会的?”   老伯笑吟吟的看了一眼老伴, 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爱:   “是啊, 每天我和老伴就是上山打打野味, 种种地养养鸡鸭的。活得自由自在的。”   邵泽听着心里感慨不已, 这种生活他也幻想过。   年轻的时候可以和爱人游山玩水,看见哪处的风景好便在哪处停留一阵子。   待够了就前往去下一个城镇, 一路欢声笑语散满每个地方。   老了的时候找个地放过一些自给自足的男耕女织的生活,岂不快哉?   可惜,他这种身份如果不争就会死, 这种生活只能脑海里想一想了。   “老伯你可知道怎么出去?”   邵泽装作不经意的提起皇上的狩猎大会:“我来的时候发现最近貌似有狩猎大会?”   “这个地方离着我们这里不远,前段时间我也听说了。你顺着右边的这条小路一直直走就能够看见了。不过...”   老伯声音低了一些,声音里含着担忧:“那可是皇亲贵族你这娃子还是不要掺和了,小心惹上大事。”   邵泽笑着应了,知道了怎么回去就好办了。   想必现在营地那边已经乱了,他在不受宠皇上肯定也会震怒。   毕竟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办这么盛大的宴会,这次宴会是要写进史书的。   任何人高兴皇上都不会高兴,他一个堂堂皇子在狩猎大会的丢了,生死不明。   史官记载的时候虽然会用春秋笔法可是后世还是会有种种猜测的。   邵泽走进去看着还在睡梦中的顾余,弯腰过去轻轻叫着:“顾余,你醒醒。”   看着顾余抱着被子哼唧一声又翻了个身,砸吧砸吧嘴又陷入了睡梦中。   邵泽失笑,声音更加柔和。   眼睛里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宠溺:“小懒猪?再不起来大灰狼来抓你啦。”   顾余嘴角一抽,无奈的睁开眼睛。   他就是想睡个懒觉怎么就这么难?刚刚都明确表示了不想起了,谁知这人居然用大灰狼吓唬他?   我还喜羊羊美羊羊红太狼灰太狼呢!!   要不是确定邵泽的本土人士他都怀疑这人是穿越的了。   “殿下,你怎么知道大灰狼的故事的?”   邵泽坐在旁边,微微思考了一顺:“以前有一个女人给我讲过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她说是她们那边哄小孩子的。”   她们那边?顾余立马说道:“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邵泽想到亲手被她掐死在冷宫的女人,笑的更加温柔了。   转过身子右手慢慢划过顾余的脸颊,最终停留在那白皙的脖子上,右手做出一个动作。   “就这样她死了,死的时候眼睛里还充斥的不可思议呢。”   邵泽摇摇头,声音中充满不解:“有何不满呢,我还送她去投胎了,她应该感谢我才对。”   顾余感受着放在脖子上没有用力的右手,身子狠狠的一颤。   嘴唇哆嗦,眼神游疑不定,小心翼翼的吞了口口水:“殿下,这是真的吗?”   邵泽仔细看了看顾余眼中浮现的惧怕,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右手拍着自己的大腿,左手捂着肚子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我,我吓唬你的。看你那胆子哈哈哈。”   顾余:......   这什么人啊,大早晨的就开始吓唬别人。恶劣的性子越发严重了,呸,真是幼稚。   顾余斜着眼睛瞪了笑的抽搐的某人,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你怎么这样,吓唬人。”   邵泽像是突然被人按下了停止键,转头怪异的看着顾余,眼神中眼神加深。   “怎么,怎么了?”突然这么看着他,真是吓人。   “没事。”邵泽默默的翘起了腿,抵唇咳嗽了一声:“你快些收拾,我们还得回营地。”   营地里自从得知皇四子失踪就充斥着一股肃杀的气氛,每个跟随而来的大臣皆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还想着让自己孩子入了皇上的眼呢。   谁知昨天欢欢喜喜的打猎回来得知皇四子失踪。   众人不以为意,还是前去讨赏。   谁知皇上大怒把讨赏的狩猎前几名拖下去打了板子。   众人才意识到虽然平时皇上不重视邵泽,可是这次显然是不一样的。   ‘砰’一碗茶盏突然从帐篷中飞了出来准确落入了帐篷前大臣的脚边,四分五裂。   “还没有找到吗?那么大一个活人你们找了一夜就是没有找到?”   “朕养你们吃干饭的,找不到就不用活着了,下去好好陪我的孩子。”   邵桀满脸怒火的指着禁卫军统领、营地的将军气的胸膛起伏。   他没想到第一次办狩猎大会就发生了这种遗臭万年的事情。   他就怕这种事情发生特地叫上了邵泽,外表上给了邵泽尊荣。   可是呢,居然有人敢在他的狩猎大会上杀害他的儿子。   这个孩子他是不喜欢,可是也轮不到其他的人越俎代庖。   换个地方邵泽出事他都不会这么气愤。   “卑职知罪,卑职只在一处地方发现了血迹。从现场来看经历过激烈的打斗,还发现了宫中内侍的牌子。”   禁卫军统领双手捧着一块浸染了血迹的牌子递给邵桀,段业走过去拿过牌子递给皇上。   邵桀看着那枚牌子,忽的想起来他似乎是派人去跟随服侍众位皇子。   没想到顾余竟然派到了邵泽身边?   邵桀叹了口气:“找,两个人都找。活要见人,死要...”   “皇上,皇上。”   一名内侍脸色带着笑意的跑进来:“皇上,四殿下他们回来了,已经到营地了。”   邵桀楞了几秒,随即站起身大步踏出帐篷。   脸色带着一股喜意,脚步轻快的往邵泽的帐篷而去。   大臣们互相对视一眼,皆是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不可思议。   看来这风要变了,皇上比想象中的更加喜爱邵泽,并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冷眼相对。   “怎么样,身上可有什么大碍?”邵桀看着邵泽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张口就问。   邵泽看了一眼脸上带着关怀的皇上,垂下眼睛遮住眼里的讽刺:   “回父皇的话,儿臣没事。多亏了顾公公拼死相互这才得以脱险。”   眼睛瞟了一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顾余。   邵桀顺着邵泽的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的顾余,语气淡了下来:“他伤势如何?”   太医松开顾余的手腕恭敬的跪地行礼:“回皇上的话,这位小公公身上多处划痕,左手骨折。需静养一阵才能康复。”   邵桀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担忧的邵泽,又看向了床上昏迷的顾余,内心骄傲。   看这就是他提升出来的人,就是这么的忠心,他的眼光就是好。   “嗯,好好的照顾,用最好的药材。”   邵泽微微笑了,是的。   他在和顾余回来的路上就商量好了对策。   受伤遇刺的事情肯定瞒不住。   但是如果让皇上知道了堂堂天家子孙护着一个微不足道的太监那么皇上定然会大怒。   在皇上眼里邵泽必须全须全尾的活着并且站在面前才能洗刷他这次遇刺留下的不好影响。   他故意错开了顾余的手腕联合顾余演了这么一场戏。   一来皇上定然会觉得顾余这人忠心为主,是一个可以栽培的对象。   二来皇上会觉得他时情时趣从而对他和颜悦色,他好往前更进一步。   等到帐篷里所有人都走了,邵泽走过去坐在顾余旁边,低声说道:“委屈你了,手还疼吗?”   顾余睁开眼里笑着摇摇头:“这没什么只要能帮助到你就好。”   顾余狡黠的眨眨眼,语气促狭:“那最近一段时间麻烦你照顾我了?”   邵泽轻笑一声:“你啊,就是一个活宝。我恐怕不能照顾你。”   看着顾余眼底的疑惑,邵泽笑着告诉接下来的打算:   “我打算让皇上把你送到别苑去,这样这边的事情才能更好的解决。”   他倒要好好的调查调查是谁在害他。   顾余一愣,虽然他不明白送他去别苑和这里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您可否让奴婢去您身边伺候?”   邵泽面色复杂,这是他多少次提起来这件事情了?难不成在皇上身边不好吗?   “好。等你好了就过来吧。”既然是你的愿望,那么我就满足你。毕竟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系统的机械音和邵泽的声音同时响起:【+2cm】   顾余脸上顿时笑意满满,看着顾余的笑容,邵泽也跟着笑了起来,就这么高兴吗?真是傻的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顾短短3.3cm啦!! 第38章   邵泽等到顾余又沉沉的睡过去这才起身走出了帐篷。   是时候得好好的跟这帮兄弟算算账了。邵泽一步一步坚定的朝着皇上居住的地方而去。   “皇上,四皇子求见。”值夜的小太监躬身站在帷幔旁低声回禀。   眼睛垂的低低的丝毫不敢看里面一眼。   今天晚上皇上满脸喜气的从四皇子的帐篷中回来就叫了贤妃前来侍寝。   丝毫看不出之前那种一定要活着找见人的急态。   刚刚皇上与贤妃恐怕才享极乐就被打断了, 这滋味恐怕是相当的不好受了。   这对天家父子活着就跟仇人似的。   邵桀脸色发黑的草草抱着贤妃结束了一次。   这才随意的裹了一件披风下榻走到了一旁的桌子旁边坐下。   眼神冷淡的看了一眼还隐藏在帷幔中的人影:“送贤妃回去。”   小太监诧异的快速抬头看了一眼皇上, 看着皇上眼中的不耐烦身躯一震快速弯腰:“娘娘, 请吧。”   贤妃眼中惊慌失措的坐起身来, 飞奔到皇上身边一把抱住皇上的腿,哭得梨花带雨:   “皇上, 臣妾做错了什么?臣妾知道皇上现在有政务处理, 臣妾不会打扰......”   “还不滚过来拉开她。”邵桀额角的青筋一抽一抽, 一把甩开挂在他身上的美人。   他今天晚上是有兴趣的, 奈何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就觉得丢人不已。   正在兴头上刚刚上前就被太监的禀告声吓得立马缴械了。   这在以前的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都怪这女人那么用力干嘛?   现在还敢来求他留下,留下做什么看他笑话吗?   一点也不端庄稳重,怪不得老祖宗就说死了娶妻娶贤, 纳妾纳色。   一辈子就是个妾的地位,还有脸跟他吹枕边风。   邵泽进来就看见皇上一脸的不愉快, 内心稍稍的紧绷起来,恭敬的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父皇万安。”   呵, 万安?朕都被你吓的早早投降了。   “你有什么事情非得大晚上的来见朕。”   邵泽低着眼睛没有看向邵桀, 他鼻尖闻到了室内一股浓郁的味道。   回想起刚刚在帐篷外贤妃瞪他的一眼苦笑的摇头。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了,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好父皇做样子都不肯做,在他回来的第一晚上就招人侍寝?   “儿臣是想跟父皇来禀告一声那天发生的经过。”   邵桀面色一整, 眼神严肃的盯着邵泽:“你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必要替别人所隐瞒。”   邵泽详细的讲述了那天在山上发生了以及突然冒出来的几十号杀手的追杀:   “儿臣那天滚落下山崖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一句。”   邵泽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声音轻声又快速的脱口而出:   “死了好, 这下就能找王爷领赏了。王爷许诺事成之后让兄弟们去江南一带生存。”   邵桀脸色神色更加的严肃了,眼神锐利的盯着邵泽:“你可想好了说,若朕查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邵泽叩首,快速接过话语:“儿臣愿意终身不出宫。”   做了下一任的皇上可不就是终身不出去了?   邵桀面色平静了些许,这誓言也是够毒了。   这孩子恐怕做梦都想着能够得到一个封地好这辈子再也不回来吧?   “你可还有什么证据?”   邵泽从袖子中掏出一块金色的牌子,牌子上并没有写的什么主人家的姓名。   事实上这是一块普通的牌子,只不过这个牌子对应的是京城的江家布坊。   邵桀扫了一眼牌子,冷笑一声。   右手用力的在桌子上一扣:“江家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手真是越来越长了。”   邵桀想起来之前段业跟他说过桓王似乎是不能生育的事实。   那会儿他做为一个父亲还选择相信了自己的儿子。   毕竟那是他初为人父的第一个孩子,可现在呢?那不能生育恐怕不是什么空穴来风。   “你那天也去参加桓王的婚礼了吧。中毒的事情你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邵泽眼神怔怔的看着皇上,这是怎么就从刺杀跳跃到了那么久远的事情?   “那天儿臣听闻太医说大皇兄将来于子嗣一事情上会颇为艰难...”邵泽支支吾吾语气不详的直达要害。   面上做出一副不敢背后编排大皇兄的表情,其实内心早就已经笑疯。   这次的事情他能够那么快的知道还是仰仗了桓王他自己的暴露。   婚礼那毒药不止是下上了绝子嗣的药物,他还给桓王下了神情恍惚的药物。   平常的时候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只有你把他吓唬的心神崩溃或者他自己惶恐不安之时才能更好的问出来话语。   邵桀连连说了好几个好字,眼中一片苍凉。   没想到他还没有腾出来手收拾江家外戚,这些人就开始惦记自己的江山了?   “行了,你今天刚刚回来也累了一天了。回去好好休息,之后的狩猎的大会你还是得参加的。”   邵泽为难的看了一眼皇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父皇,儿臣实在是骑射不精。”   “自从儿臣五岁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些了,儿臣想着不能丢了您的颜面。”   邵桀一停顿转身看着仍旧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的邵泽,语气中充满了疑惑:“你可怨恨父皇这么些年来对你不管不顾?”   邵泽心里一跳,没有谁能比皇上更加的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了。   他的身份一直是皇上心上的一根刺,谁碰谁死。   怎么今天突兀的跟他提起了这个?   他用怔楞的目光望了邵桀半天,又赶忙低下头用袖子匆匆掩饰着眼角上并不存在的泪痕。   面上显示出几分苦涩和理解:“儿臣不怨恨父皇。”   “儿臣明白父皇那么做都是为了锻炼儿臣的自理能力。不想让儿臣长于妇人之手,这些儿臣都能够明白,能够理解。”   邵泽话音一转,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可是儿臣有的时候看见父皇对待其他兄弟姐妹的时候还是会产生嫉妒,产生不公平的情绪。”   “儿臣从小没有体会过父母的爱意,可是儿臣在仅有的那几年读书里面明白了一句道理。”   “父亲永远是儿臣的避风港,儿臣相信父亲可以给儿臣主持公道的对吗?”   邵泽抬眼满脸的期盼和儒目。   这是邵泽第一次明显的露出这种小儿心态。是一种完全依赖于父亲的心态。   邵桀没想到邵泽竟然是这么认为那些故意而为知的事情的。   抿了抿唇,闭上眼:“小四......”   邵泽眼角的泪水终于划落,声音哽咽的不成音调:“父皇,不管怎么样儿臣都会永远站在您这边的。”   “儿臣别的本事没有可是唯独听话。如果父皇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还请父皇永远的不要说出来,给儿臣留一些最后的幻想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磕了个头,身形久久未动。   这一下的用上了十足十的力气的,耳边耳鸣轰鸣,脑袋里嗡嗡直响。   既然演戏就要演全套才行,他愿意装作一个听话的工具,一个不会怨恨的小丑。   邵泽感觉一双手扶起了自己。   他抬头的时候额上血迹顺着脸颊蜿蜒而下,神情茫然的望着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靠他这么近的人。   邵桀看着他这副样子,简直要气笑了,连忙让人叫过来太医为邵泽医治。   “你回去吧,好好养伤。顾余先让他跟着你,让他养好伤了在过来当差。”   邵泽看着皇上转身的背影急忙叫道:   “可否送顾余去别苑?这样可以体现出皇家的大度,可以让父皇成为千秋之帝。”   邵桀心里一动,指尖颤了颤:“可。”   段业在邵泽走后就来到了皇上的身边,刚刚他在门外听的清清楚楚。   对于皇上这样自欺欺人的态度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迟早有一天这么试探是会翻车的。   邵桀抬眼看着段业,身上仿佛又起来了一把火:“段业,你今晚.....”   段业眼睛朝下瞥了一眼,凉薄的笑了一声:“皇上,刚刚贤妃娘娘可是没有伺候好您。不如臣再去叫他回来?”   “别。”   邵桀吓得脸色苍白,想起来自己今晚的黑历史就不知道怎么面对同样是男人的段业。   捂着自己的眼睛,嘴里嘟哝:“你这人真是坏透了,朕不就想让你陪陪朕吗?”   “哦。”   邵桀从指缝中看向段业,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段业的面容:“朕就是不知道要如何对待邵泽那个孩子。”   “朕身上的毛病你也清楚,朕得位不正是真的。可是乔美人那人也太过于放肆了。”   段业又凉凉的笑了一声:“皇上,臣想提醒您一句。乔美人的身份可是不简单,是您不顾祖宗礼法硬是让其假死入宫的。”   邵桀咳嗽了一声,眼神游移:“那不是朕看着乔美人太过于美貌才一时间忍不住吗?可是朕之后不是也遭受报应了?”   段业笑了一声。   这话倒是不假,太医都说过了皇上今后是不会有孩子了。   具体原因也不清楚,只是知道突然就没有了生育功能,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毕竟皇上现在孩子也够多的了,不在乎这事情。   “皇上,臣看您还是最近好好调养身体吧。这女人啊,都是笑面虎惹不得。”   邵桀一脸赞同的重重点头。   所以他这不是把自己多年的心意说出了口?   他好歹也留了这人一条性命,现在也不曾强迫于他。   哎,爱情这么就这么的难?   人到了中年了才遇到人生之中的第一春。   还是这么一个年纪小且比他还满身贵气的人。   他不就是让这人充奴婢了吗?   又没有把他去势,至于在外面天天一副朕把他阉割掉的模样抹黑朕。   朕没有,朕不是那么做的。   朕委屈!可是为了心上人,朕还是得忍着。   作者有话要说:  邵桀:满肚子的苦水不知道和谁去诉苦。太难了。   段业: 呵,不中用的人,放着我来吧。感谢在2020-01-20 19:53:16~2020-01-21 20:18: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漻莫 3个;白zero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邵桀仔细思考了今天晚上邵泽跟他说过的话语,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无非就是两点。   第一, 他可以放心的用邵泽, 邵泽背后没有任何势力完全的身家清白可以放心。   第二, 也就是邵泽的软肋了, 极其注重亲情。   自己多年来那么对待他,几乎可以说是不闻不问, 任其在后宫那等吃人的地方挣扎求生。   本以为这孩子定会心中充满怨恨结果今天晚上给了他大大的惊喜。   邵桀并没有经过丞相等大臣的商议, 连夜下了数道圣旨, 引得满朝文武大臣议论纷纷。   “迁桓王入住端本宫, 并允诺其置办官署。”   “令孔成均辅佐太子,升太子少保。”   要说前两道旨意下达之初便令众人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自然是桓王一派的官僚。   ‘多年媳妇熬成婆’今天晚上就是桓王一派的欢呼派对。   愁自然是那些认为自己站错队伍的官员了。   恨不得现在就去桓王的帐篷中恭贺其升为太子,得正天下。   少数脑子清醒自然是嘀咕这两道旨意下的突兀。   从前他们上奏了多少次让皇上早早的立下太子可以使得天下安定, 百姓安居乐业。   不管他们如何的磨破嘴皮子都被皇上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驳回了,甚至下令申斥过几回。   怎么今天晚上就突然开窍了呢?   还不等众人从这两道旨意中窥探清楚背后的用意时, 又是几道圣旨下达了下来。   “赐四皇子邵泽提前出宫建府,赐封魏王。”   “令丞相张贺为魏王讲师, 其教授治国经略、礼仪、各地民风民情、古今孝悌忠义等。”   这两道旨意的发出使得整个朝臣一片静默, 内心纷纷疑惑不解。   按照以往来看邵泽并不受宠, 即使这次皇上着急寻找也恐怕是有所顾虑, 不足为虑。   可今天晚上的圣旨炸开了整个朝堂。   邵泽就像是火_星一样使得原先明朗的站队氛围。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起来。   宣王邵期在听到接连的圣旨时并不像其他的皇子一般着急,甚至于还特别好心情的笑出了声。   一切都往他预料到的方向而发展着, 不急且看他们如何争斗。   他跟在后面捡个漏,必要的时候出手推上一把完全足矣。   “王爷,都这个时候了您怎么还笑的出声呢?”   “这四皇子也真是不知道走了什么大运气了竟然接二连三的入了太后和皇上的眼。”   邵期笑了一声, 望着愤恨的幕僚缓慢的开口解释:“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呢。”   看着周围人的不解,邵期指了指皇宫所在的方向:   “今天晚上圣旨背后隐藏的势力众广,先后牵扯进去四派人马。”   手里拿着毛笔在纸上写下圣旨中提到这四个人名:   “桓王,哦,不对现在是该叫太子了。”   “太子邵弘看样子是入主了端本宫成为了当朝的太子可是你们仔细看第二道圣旨他的少保是谁?”   指了指孔成均的名字,邵期笑了一声:“五皇子的母家就姓孔。”   “这孔成均自然是五皇子的外祖父了,你们说哪里有亲外祖父不帮自家孩子反而去帮助其他人的。”   众人皆是摇摇头,开玩笑不帮着自家升官发财哪里有帮助外人的道理。   他们家是没皇子要是有也不至于现在做幕僚。   邵期指着后两道圣旨,更加笑的意外不明了:“这后两道嘛,真真是父皇下了一手好牌。佩服佩服。”   邵泽惊讶的看着前来宣旨的人留下的圣旨张大的嘴久久合不上。   他没有想到今天晚上演戏这么成功能够使得他直接一跃成为朝堂中的新势力。   顾余也是一脸的惊讶,皇上的这四道圣旨原书中并没有写到。   事实上原书中这个时候其余四个皇子已经开始了各种各样的争斗。   至于桓王升为太子这事情自然是有的。   可是原书中皇上并没有允诺其置办属于太子的班底。   看来以后的剧情已经没用了,从今天开始将翻开了新的一页。   他的金手指...失效了。   邵泽看着顾余哭丧着脸,脸色故意一板,恶声恶气:“怎么你不为我开心吗?我可是以后要接触朝政了。”   顾余诚实的摇了摇头,这两道圣旨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恐怕会要人命的,这人傻开心些什么?   “殿下,我不为你开心。”   邵泽一听脸色彻底黑了下来,眼神不善的盯着顾余。   他居然真的实话实说了,一点都不委婉。   跟从前的他不一样了,从前的他可是拐弯抹角的说话的。   顾余没有理会邵泽的怨念:“殿下。您看这两道圣旨。”   “虽然您可以出宫了可是这封号会给您带来极大的麻烦。”   “以国号命为封号就跟以国号为姓名的异姓王一样一步走错将是万劫不复。”   邵泽仿佛当头一棒,这才从接到圣旨的欣喜中脱离出来。   顾余分析的没错,魏王。   让不明所以的百姓听起来还以为他在皇室中多么的受宠的。   实际上呢,他还是不如其他兄弟,他现在只有一点点的圣宠且这个圣宠还是掺和了各种各样的利益所在不稳定。   一旦有朝一日他没有用处了恐怕会立马死亡。   “至于第二道旨意,张贺这人我听说从来不结党营私可是他不结党营私他背后的人肯定会的。”   “皇上又让张贺教授您太子才能所学的东西分明是要让您和众位皇子王爷打擂台。”   顾余的声音更加的担忧: “这道圣旨下达我猜想现在皇后一家肯定更加对您恨之入骨了。”   邵泽苦笑一声,他这是当了个活靶子。   从此以后恐怕都不能安生了,后宫之后是皇后的天下他回去之后日子怎么过都不知道。   但是他不会放弃的,从小那么艰难都过来了不是吗?   邵泽眼神从苍凉逐渐变的神情坚定了起来,他不能惧怕这点困难。   这么小小的绊脚石都惧怕的话那他现在就不要想要皇位了干脆退出好了。   邵泽坚定的对着顾余说:“我不怕,这不是还有你在我身边帮我吗?”   你,暗一,异姓王这些足够了。   “顾余,你的头脑很是灵活现在又坚定的站在我这一边。”   “如果这个时候皇上都给了我机会我却放弃了那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信任?我不想让你失望。”   顾余心里一动,四肢百骸仿佛置身于温暖的温泉汤中一样让人飘飘欲然。   他走过去抱了一把邵泽,随即快速的松开:“殿下,我不怕失望。”   “只要你认定了一个目标那么我们就坚定的往前走去,头破血流也不停止总有一天我们会实现这个目标的。”   邵泽点点头,脑海中浮现出这人一次次的不顾生命危险的帮助自己。   眼底出现了一抹温情宠溺: “对了,我已经向皇上禀明让你去别苑养伤了。”   “你去之后也不用顾忌什么在那里就别拘束住自己了。好好玩儿就是,我现在的身份也不一样了。”   说着挺起了胸膛,一手拍着胸脯直响:“你身后可是有着我呢,不管什么事情我现在都能为你承担。”   顾余好笑的摇头:“如果我放火烧了别苑呢?”   邵泽语气认真严肃:“那也为你承担,别说是放火烧了就是对着皇上谩骂都能承担下来。”   顾余听了之后再也忍不住了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这人也不觉得害臊还指着皇上谩骂为我承担恐怕那时候属他跑的最快才对。   这叫什么,这就叫反正现在也没有可以随便吹嘘。到时候实现不实现就不一定了。   邵泽眼神怨念的盯着顾余,嘴巴微微嘟起,哼了一声:   “怎么,你不相信我?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般的小人吗?”   边说边做作的抬起手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低下头双肩微微颤抖。   这简直就是影帝级别的啊!   顾余轻声咳嗽了一声,语气学着宫中一些太监的尖细起来,微微翘起兰花指:“哎呦,奴婢这不是怀疑。是肯定的呀。”   邵泽听着顾余最后的呀字还一曲三折的。   赶忙恢复正常直起腰来抱着双臂狠命的搓了搓身上泛起的鸡皮疙瘩。   “你,你好好说话。别学那不三不四的人这么说话,简直...”   邵泽不过脑子的直接脱口而出:“简直太不像一个男人了。”   顾余眼睛一暗,声音沙哑:“我现在本来就不是什么完整的男人。”   不过以后可就说不准了,肯定到时候特别男人味十足,连续三天都是有可能的。   邵泽赶忙一拍自己的脑门,这可真是臭嘴他怎么忘记了身边这人身份了。   实在是,实在是这人平常生活中不像一个生长在后宫的内侍。   浑身上下如果他不说根本没人往那方面猜想。   “我错了,对不起不应该那么说的。”   顾余诧异的盯着邵泽,天哪。   以后的暴君给他道歉了,他这算不算保住性命了?算是成功了吧。   “没事的。我不介意的。不过...”顾余憋着笑意扫视了一眼邵泽如今的模样,眼神中满是笑意。   “不过什么?”   顾余赶忙后退了几步,大声吼道:“娘娘腔。你才是娘娘腔。哈哈哈”   弯腰指着邵泽刚刚紧张解释不自觉变换的姿势。   邵泽僵硬的顺着顾余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坐姿。   身子歪斜,翘着腿腰还扭曲着。   天,他这是被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附体了吗?   赶忙坐正身体,眼睛眯起来:“顾余,你有本事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的黑历史。要不然嘿嘿。”   一字一句的重重重复:“你、死、定、了。”   顾余哈哈笑着,不知道怎么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上一世他在网上随意扫视过的一本小说。   名字好像叫《霸道王爷和他的小娇妻》   现在看着好像是有点像?   毕竟他的魅力这么的大,这么的攻气十足。   他肯定是那个霸道王爷,不会是那书中天天软着身子出不了屋子的小娇妻的。   对,他绝不会做什么软腿的下位者的。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   顾余骄傲的指着自己:他,上位者。绝对的男人味十足。   后来:   邵泽意味不明的拖过浑身瘫软的顾余:乖,这还有这么大一箱子玩具没有实验呢。我们抓点紧。   感谢在2020-01-21 20:18:38~2020-01-22 22:41: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钰、无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柳三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要说得知圣旨内容的皇子们表情反应皆是不同,这倒是可以理解。   毕竟皇上这一出手直接搅浑了多年来平静的权力圈子。   早早站队的官员们自然是期盼自己的主子能够最后得到好的结果。   而那些原先没有站队保持墙头草的官员, 这几天几乎是踏平了邵泽的帐篷。   邵泽在送走了又一波官员之后, 疲惫的揉了揉眼角。   这些天这些人跑过来向他试好。   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还是有所期待的。   觉得或许能够从这些人里面选择一些能力出众的做为他的人马。   可是越见越失望, 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官。   这些官员跟风就是雨, 收下不仅不会对他有任何好处相反还会带来一些□□烦。   “主子,要不您去休息一下?”暗一把手中的茶水放置好, 眼含担忧。   他这几天不在主子身边跟着, 没想到主子这里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大事情。   先是遭受了刺杀命大得已逃生, 后又被皇上强硬的拉入局, 不得休息。   这几天他生生的看着邵泽身上瘦了一大圈,偏偏这个时候身边只有他这么一个嘴笨的人。   “不必。顾余可是到了别苑了?”   暗一点点头,掏出刚刚得到的信件:   “这是顾余派人送回来的信件, 是走特殊通道送过来的。”   邵泽失笑,没想到他刚刚告诉他的特殊通道怎么用, 这人就直接放心大胆的用了竟然是丝毫都不觉得他陷害他?   打开信件起先邵泽一目十行的扫视。   后来速度越来越慢原先疲惫的神情也随之一扫而空,眼睛越来越亮。   顾余的信件中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就是他打算广泛撒网先从收拢别苑中的宫人来达到获得消息的地步。   这个别苑平常也会对外向着一些官员大臣勋贵之家开放。   如果他们能够从宫人手中得到一些隐秘的消息自然是对他们有益处的。   第二件就是顾余告诉他, 他先不打算去到邵泽身边服侍了。   至于原因他没有说, 只是说他的身份比较敏感不利于现在就来邵泽身边服侍。   邵泽按下心中的好奇, 眼睛盯着沉默的盯着信件最后的落款。   居然是一句及其不检点的话语:   [最爱殿下的人:顾余。]   真是没有想到这人怎么这么大言不惭?   整天脑子里也不知道想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尽是瞎想一些朦胧暧昧的词汇。   “主子,前几天您让属下去打听的事情差不多已经有了结果了。”   暗一突然出声惊醒了正在兀自发呆的邵泽。   邵泽叹了口气, 强打起精神:“你说。”   暗一先是警惕的扫视了一圈周围,确定没有旁人监视之后这才行了个主仆礼。   恭敬的开口:“主子,跟刘熙接触的那人... 属下派人跟随到了一处米店之中。事后调查米店却发现这个米店背后的主子有些复杂。”   原来这段时间暗一一直暗中调查着刘熙的背后势力。   当暗一好不容易废了些功夫跟踪到了一个米店之时, 他这才停止了对刘熙的跟踪。   回去后让下边人去调查米店,却发现米店背后的主子有三波人马。   第一波就是二皇子成王的人,只是成王却只占了一点点的股份。   这第二波就是著名的秦家皇商了。   皇商他也去调查了一番,可是并没有发现私底下掺和进皇子们的争斗之中。   只是这个铺子是秦家早些年嫁出去的姑娘带出去的嫁妆之一。   可是那个秦家的女子现在却已经死了多年了,嫁妆铺子几经易手现在不知道落入了谁的手中。   至于这第三方人马,却是矛头指向了异姓王,米店异姓王的股份持有算是第二多的。   每年都会从中分去一大部分的粮食银钱,至于用途则是不知道做了什么。   邵泽听着这小小的一家米店就能牵扯进来这么多的人,顿时脑子一阵头大:   “这样你继续调查。主要从二皇子和秦家那边入手。”   邵泽声音停顿了一下:“异姓王那边先不要调查了。”   毕竟他前几日刚刚去和异姓王试好了。   尽管不知道刘熙是否和异姓王有关系,可是都不是现在能够撕破脸皮的时候。   “哎呦,四弟这里好热闹啊。本王看着好几天了忙慌慌的,那阵仗可是大的很呢。”成王不请自来的径直走入邵泽的帐篷。   眼睛扫视了一眼破旧的帐篷‘啧啧’两声,笑着摇了摇头:   “哎,我当还以为四弟终于熬出头了,怎么现在还在居住这样破旧的帐篷。”   成王手指了指帐篷上破了的一角,眼中的笑意毫不掩饰的浮现出来。   邵泽咬了咬牙,深呼吸了一口气,假笑:   “自然是比不得二皇兄的,只是弟弟平常也是节俭惯了恐怕换一个精致的都会睡不安稳。”   邵俊哈哈一笑,收回了眼中的神色,转过身子认真的看着邵泽:   “我这几天听的最多的就是四弟要怎么怎么发达了,要龙飞了。”   “这些话语说的人很多,恐怕对你不利你有余力还是约束一下比较好。”   邵泽脸色大变,这简直是想让皇上杀了他。什么龙?那玩意身在皇家是能随便说的吗?   看着邵泽的脸色,邵俊嘻嘻一笑又恢复了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左手一挥:“你不用害怕,为兄已经为你解决了。”   “只是过来想要提醒你一下,免得你将来死的时候都不知道为什么。”   邵泽一脸诧异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的笑的吊儿郎当的人。   他从前见到成王的时候大多数都是避开的。   这人在宫中完全凭着自己的性子过活,活得肆意潇洒。   可是头脑却又出奇的好使,不会得罪于人。   势力也是极其广泛,能够稳稳的立在朝堂之上,周旋于几个兄弟之间。   可这次是为了什么?他们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才对。   如果说他是来算账的倒是可以解释的通。   那天晚上是贤妃侍寝。贤妃是成王的母妃,可不至于吧?   邵俊余光扫视了一眼邵泽面色变换的脸,不在意的一笑:   “为兄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女人家的那些事情我还不至于跑来跟你算账。”   看着邵泽突然松了口气的样子,好笑的摇头。   他又不是什么护崽子的母鸡难不成后宫中的那些事情做儿子的还得为了母妃去争斗不成。   男儿家不应该眼光放在后宅,那只是平时休息的地方而已。   “为兄这次来呢,主要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邵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邵俊:“你说。”   邵俊从座位上下来左右来回踱步,半响突然叹了口气:“现在宫里的势力为兄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姑且就算你不知道好了。”   “宫中分为三个势力,分别是太子自成一派,宣王一派。剩下的就是我和五皇弟一派了。”   “成年的皇子中我们原先的势力分布很是均匀,至少表面上相安无事。可是你这样突然进来使得势力范围大幅度洗牌。”   邵俊沉沉的叹了口气:“桓王以前只是一个王爷的时候自然是没有多大的势力。”   语气一转: “可是他现在成了太子了可以掌控一部分的兵权这就不一样了。”   “我们藩王不就藩就永远没有自己的私兵,这就是鸡肋。”   邵泽听了半天终于明白了这个二皇兄是来干嘛的了,这恐怕是来拉人的吧?   只是他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价值可让这个皇兄放下身段亲自前来当说客的。   邵俊最后转身眼中的认真的看着邵泽,这个以前他没有正眼瞧过的人。   这次是圣旨他好好的分析过。   既然父皇愿意提拔邵泽愿意让邵泽进入朝堂。   那么就说明父皇要开始对他们这些人的势力下手了。   他主动一些把邵泽拉进来,不管邵泽是不是父皇的眼线他都能平安无事的度过这次的风波。   自然他还是会给予一些势力送给邵泽,让邵泽拿着这些势力去父皇面前邀功的。   自己舍弃一些势力和被人断掉势力意义不同。   邵俊声音低沉:“你可愿意加入我的势力范围。”   “从此以后在内宫中我母妃和惠妃会帮助你,在外我成王府给予你庇护。”   邵俊耸了耸肩膀:“自然还有五皇弟那人给你争宠,这可是对你百利无一害的,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尽快给我答复。”   邵泽眼睛暗沉,眼中情绪不明。   他是心动的如果能加入某一方的势力自然是极好的。   问题是如果这是在前几个月他们来邀请自己加入他们的势力,他那会儿恐怕会忙不迭的应下。   可现在时机不对!!   宫内有贤妃和惠妃两位妃位嫔妃庇护自然是很强大的后台了。   可是前几天他刚刚惹恼了贤妃。   惠妃的母家姓孔现在又被皇上指给了太子做太子少保,这水越来越浑浊了。   他现在下水恐怕会最后血本无归,不但得不到任何的好处反而会跌入万丈悬崖。   邵泽摇了摇头,还是拒绝吧。   其实如果可以他倒是想加入宣王那一派。   目前看来宣王那一派什么势力也没有掺和进来。   更何况宣王那人还是出了名的单纯,出了名的脾气好。恐怕会好控制一些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1-22 22:41:52~2020-01-24 20:08: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云裳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对酒当歌是客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狩猎大会结束前邵泽向皇上提前请了假便一个人骑着马去了别苑。   现在大会结束了如果他不去把顾余接回来那么将会永远就在宫外了。   一个宫人还是在宫内升官的速度快一些,机遇也大一些。要是在外恐怕会永无出头之日。   邵泽到了别苑时看着别苑众人脸上皆是一脸的苦闷, 一个个的苦大仇深仿佛别人欠了他几百万银子似的。   脚步一顿, 莫不是在这里受欺负了吧?   “快, 把那串葡萄摘下来, 那都深紫色了不摘下来岂不是会坏掉?”   顾余一脸兴致勃勃的指着远处葡萄架子上的那一串鲜美可口散发着惑人气息的葡萄。   周围的小宫人皆是一脸的苦涩。   抬头瞧瞧一地的葡萄皮在瞧瞧架子上仅剩下的几串葡萄不约而同的默默退了几步。   顾余站在架子底下看着宫人纹丝不动的身影,声音越发的高了:   “你们在干嘛啊, 欺负我这么一个伤员?我跟你们说要是谁伺候好我了我回宫就带着你们回去。”   抬了抬下巴, 眼神中得意洋洋:“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把握住你们还等什么?唉…”   顾余摇头叹气, 一脸的怒其不争:“怪不得你们只能在这别苑中做一个永无出头的之日, 倍受欺负的宫人。”   一位野心勃勃的宫女抬起头眼睛睁着大大的湿漉漉的看着顾余:   “顾公公,宫里有你说的那么好吗?奴婢听说那里面可是吃人的紧呢。”   周围人附和,其中有几个声音大一些的连连开口:“是啊, 是啊。奴婢们听说就连皇子都受咱们欺负呢,那我们去了岂不是更加……”   顾余一挥手打断了他们的猜测, 哼了一声:“你们也说那是皇子受欺负。”   “可见宫中的宫人活着比皇子好多了,而且混的好了你也能欺负皇子呢。”   那名宫女眼珠子一转, 转头瞥见了转角过来的四皇子现在的魏王。   心下计谋一出:“顾公公这么说你也欺负过宫中原来的四皇子了??”   邵泽刚刚过来就听见了这么一句, 顿时眼中一沉, 抱着胳膊冷笑的站在了一群人的后面。   带路的管事听见这话吓得魂都飞了。   现在的魏王可是独得圣宠可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可怜了。   眼睛恨恨的盯着一群不知死活的兔崽子们, 就要刚口训斥。   “不必,本王到要听听怎么个发展法子。”   管事赔笑着冲着邵泽点点头。   惶恐不安的站在邵泽身后, 两只手搓来搓去的。   盼望着前面一群人可不敢说出来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语连累他这么一个管事才好。   顾余听见那宫女问话,眼珠子咕噜一转,输人不输阵反正现在邵泽也不在可不是任由他吹嘘吗?   脑袋高高一抬:“可不嘛, 我可一点都不怕四皇子,可不是经常欺负他?”   “我跟你们说他就是个软包子别看他现在是魏王了那还不得乖乖的任由我欺负?”   那宫女眼角余光看着邵泽脸上的冷笑。   更加的心中一定今天她就要把这人永远留在这里她要在王爷面前立功然后脱离这么一个鬼地方!   “哇。那能说说具体怎么欺负的吗?”   顾余脸色一僵,眉头皱了皱:“这?这怎么能说出来。”   宫女面容一暗,嘴角撇了撇:“顾公公是不想吃葡萄了吗?奴婢只是好奇,况且现在王爷不是也不在吗?又不妨事。”   顾余想了想这人说的有道理啊。   反正现在邵泽也不在,自己在这里称霸好几天了如果这事情上露怯了岂不是让人瞧不起?   他一个伤员想吃口葡萄容易吗?还得绞尽脑汁编瞎话。   “咳咳。”顾余咳嗽了几声,朗声说道:“自然是喂四皇子吃一些剩饭,时不时的拳打脚踢一顿了。   ”   说完觉得似乎信服度不够,有急急忙忙的加了一句:“然后看他不顺眼了,让他去门外跪上一晚上那都是小事情。”   “是吗?”邵泽阴恻恻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   目光中带着笑意看着顾余那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顾余想也不想的顺着接话:“那当然,我可是厉害了。四皇子都给我跪过好几回呢。不信你们去问他呀。”   管事的余光瞟叫邵泽越来越冰冷的面容,生怕前方那人还要继续作死。   赶忙出声:“顾余。魏王来了你还不赶快来行礼?”   谁?谁来了?   顾余身子僵硬的一寸寸的转过来,抬眼便看见邵泽那副模样。   做为穿越过来已经四个多月的人来说他明白邵泽这副模样铁定是生气了。   顾余嘴巴有些发苦,还是古话说的好不要在背后说人闲话,背后吹嘘。   说是这么做容易穿帮,这不他就第一次这么吹就被正主听见了。   尤其这人还是自己攻略了好久,小心翼翼伺候了好久才让这人对自己放下戒备心了男主啊。   这要是再次收回信任,他估计哭都不用哭干脆找个地方撞死算了。   顾余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邵泽,讨好的露出一个笑容:“殿下?您怎么来了?”   邵泽哼笑了一声:“本王要是不来怎么能听见这么厉害的发言呢?”   “这……”顾余眼珠子一转:“这都是误会,误会。”   “误会?”   邵泽眼睛扫视了一圈其余人,笑了:“吃剩饭?拳打脚踢?跪门外一晚上?你顾公公这么厉害的吗?本王怎么以前都不知道?”   顾余嘴巴越发的苦涩了,双膝刚要跪地。   就看见邵泽转身怒气冲冲的朝着管事安排的好的地方拂袖而去,竟然是瞧都没有瞧顾余一眼。   顾余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是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这人都走了他还跪这儿干嘛?作秀吗?   管事的看着顾余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心下越发的着急:“快去啊,你赶快去追王爷请罪去啊,愣着干嘛?”   啊,对。请罪去。   顾余脚步一动,着急着用上跑八百米的速度健步如飞的追着邵泽的背影而去。   管事一言难尽的看着顾余跑的飞快的身影,嘴巴张着老大:   这确定是御前的大红人吗?   宫中不能跑动这么基础的规矩都不知道吗?他恐怕是走后门进去的吧?   邵泽面无表情的走进屋子气鼓鼓的往椅子上一坐。   亏的他一路上骑马骑得飞快就怕这人软绵绵的性子被别苑的人欺负了去。   没想到他倒是混的好。   看看那一地的葡萄皮再听听他说的那话,竟然在他听不见的地方如此诋毁他的名声。   虽然……他也没有名声就是了。可是就是气不过!   顾余踏着脚步踮着脚尖一步一步的走进来。   进来的途中还不忘记把门关上隔绝外面人看热闹的心态。   “殿下,您怎么来了?”   邵泽笑了一声,声音中透着讽刺:“我不来怎么能听见你那番话的发言呢?”   顾余讨好的嘿嘿一笑:“这,这不是奴婢馋葡萄嘛,那群人不给他们讲一些故事就不会听奴婢的。”   邵泽哼了一声:“故事?”眼中晦涩不明:“我竟不知我的事情竟然到了你嘴里就是一个故事。”   顾余抬起手来打了两下嘴:“是奴婢说错了。那不都是假的吗?”   “哦?”   顾余回想着自己刚才的话语:“奴婢才是那个吃剩饭的人,奴婢才是在门外跪了许久的人。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奴婢一回吧。”   邵泽看着顾余这副样子,失笑。   这人请罪的时候倒是一口一个奴婢的说着欢快。   自从他不让他自称这个词语之后还是许久没有听到了呢。   “你这人啊,我不是说过不用这么称呼,你是故意气我的吧?”   顾余笑了一声,听着这明显嘴硬的人,心下一松就知道他不会生气。   恐怕刚刚也是在外面给自己留了面子才故意走这么快回屋子了的。   别扭的死孩子,刚刚装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邵泽眼睛透过窗户扫了一眼门外扒拉墙角的人。   一个计谋涌上心头,眼神望着顾余的身段笑了:“咳咳,但是不能不惩罚你。”   顾余满不在乎的快速接口:“你说。不管什么样子的惩罚我都行。”   邵泽满意的一点头,他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魏王了。   皇上虽然提拔了他可是他如果一点瑕疵也没有恐怕不能让皇上放心才是。   “那就给我暖被吧。”   什么??   顾余惊讶的看着邵泽虽然一脸谈判的严肃表情,但是眼睛里完全浮现出了不怀好意。   嘴角一抽。这熊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几句话离不开那玩意。   简直就是满脑子带着颜色的不健康思想。   这要是将来娶了妻还不知道怎么可劲的折腾他的妻呢。   莫不是将来登基了会在宫中每个角落都留下爱的痕迹?   顾余狠狠的打了个冷颤,内心无比同情将来要嫁给他的人。   恐怕会好几天下不了榻走不了路吧??   顾余想起来书中并没有写邵泽有过喜爱男色的话语。   虽然暴君一生没有娶妻生子可是也没有接触过男色这方面。   而且根据他的观察这人肯定是笔直笔直的,简直就是电线杆那么直。   “好啊,不就是这么一个要求。我晚上就来。”   邵泽淡淡一笑,瞥了一眼顾余不在乎的表情,笑容更加的深了简直就像偷吃了鱼的猫。   明天传言流传出去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人会是什么表情?   是愤怒呢,还是平静的接受。   不,不对。这人当初进过桓王府……   “你当初在桓王府的时候当真没有侍寝过?”   顾余一头雾水的盯着邵泽,不明白话题怎么就到了那么久远的事情了。   难不成这人还是有洁癖的,他洁身自好也必须允许身边的人洁身自好不成。   “没有。我这不是怕身有残疾桓王见了不喜。”   邵泽也不清楚怎么听了这话心里突然喜悦,咳嗽了一声:“行了,那你一会儿就别出去了直接执行吧。”   不是晚上?   顾余想要开口问却看见邵泽一脸的兴奋表情,聪明的没有问出声。   罢了,难得看这人这么高兴还是不扫兴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干脆的直接答应了下来,没有半分的不满。   反正正好他也累了还不如去睡一觉。   邵泽又细细的看了一眼顾余的面容和玲珑的身段,身心干净不错。   既然这人现在为了他能够如此的牺牲。而且还如此的讨人喜欢。   干脆回去了亲自带他去个好地方,他这次亲自给他挑选几个人好好放松一下。   上次让他去他没有去,那还是自己领着他一起去吧。   摇摇头,脸皮薄的人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到时候一起来一场大大的放松。   他和顾余还有那些人在一张榻上。   必须好好试验一下画本中的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小姿势。   必定使他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   作者有话要说:  管事:你铁定是走后门升官发财的。不接受任何反驳。   顾余: ...... 我干干净净凭着本身上位,有啥子不对? 有本事你也走一个?   皇帝/太子:一脸的赞同。确实本事好,长的好。   邵泽冷笑: 我就喜欢绿我自己。感谢在2020-01-24 20:08:10~2020-01-26 23:07: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余暇 3个;天才少年江初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第二日一大早顾余缓缓的睁开双眼,双眼空洞的盯着头顶的花纹。   他昨天晚上怎么会睡在这里?不是说好的暖完就回自己的地方吗?   等等!顾余的右手快速的往右边一摸。温热的, 昨晚上旁边有睡人!   他居然又一次和邵泽一张榻上了, 天哪。   自己的神经到底是有多么的大条这都能感觉不到。   顾余郁闷的把胳膊压在眼睛上方, 觉得自己蠢透了。明明以前的他很谨慎的……   “噗呲。”   邵泽端着洗漱用品进来就看见顾余这么一副‘别叫我, 此人已死’的状态,顿时笑了出来。   “怎么了, 大早晨的就自我反省上了?难不成你背着我偷偷做了些什么东西?”   顾余恼羞成怒一把撑着身体坐起来:“你胡说。我能做什么?”   这皮肤真白啊。看起来就很好摸的样子。怎么保养的能养的如此之好。   邵泽咳嗽两声, 把脑中偏离的思路拉回来:“行了, 赶快起来洗漱了吃饭吧。一会儿还得赶路回宫。”   顾余闻言也不纠结昨晚的事情, 赶忙下来快速的洗漱吃饭。   看着盛满热水的洗脸盆和旁边放着的毛巾,心头一暖。   他这也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吧?王爷伺候自己洗漱,还亲自打热水什么的真是太暖了。   “殿下, 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就回宫吗?”   邵泽一挑眉,不解的看向顾余:“是。怎么你还有什么安排?”   顾余摇摇头, 想起来他还没有一次逛过古代的街道就充满遗憾:“也没有什么,只是不太想回去罢了。”   声音低下去:“我还没有逛过街道, 有些好奇。”   邵泽目光闪了闪, 手指不自在的蜷缩了起来, 他也没有经常逛过。   顾余他从小进入宫中为奴恐怕更是日子艰难, 如今不想回去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昨天就想着抽空带着顾余去享受一翻了,要不干脆就这次好了。毕竟回去了也不容易出来。   邵泽眼神飘忽了起来, 表情无比的严肃:“你想去我们就去玩一天,不是什么大事情。”   顾余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声音拔高:“真的?啊, 你怎么这么好认识你真的太棒了。”   邵泽耳朵悄然爬上了绯色,抵唇:“也没有什么了,毕竟你是我的人带你玩儿也是应该的。”   眼睛不自在的看向一个点:“你……也不用太感谢我,谁让我是你主子呢。”   顾余嘴角一抽,这熊孩子借口找的不错嘛。   两人快速的解决完早膳就收拾收拾拿着包袱出了别苑。   这次他们打算玩一天再回去自然是不会在回这里了。   别苑管事弯着眼睛笑眯眯的恭送邵泽,嘴角的笑容都快咧到耳后了:   “王爷,您不挑选几个宫人一并带走好路上伺候您?毕竟长途跋涉的没有个人伺候也是不行的。”   眼睛瞟了一眼昨晚上跟魏王一间屋子的人,心下鄙夷:“何况小人看着顾公公也不像一个伺候人日常生活的。”   顾余心下疑惑,这管事的是觉得他在这里惹事太多了不动声色的给他上眼药?   邵泽猜想必定是昨晚的流言蜚语传了出去,眼中闪过笑意:“不必,顾余伺候的本王很舒服。是个好的。”   管事:……   可不是舒服吗。一晚上都没有出来,今天早晨还亲自伺候顾余洗漱想必昨晚上顾余累坏了吧。   顾余没有察觉邵泽的潜在意思连忙附和:“是啊。我伺候王爷就好,我这人没有别的本事就是伺候人的功夫一流。”   woc!这人是如何做到这么厚脸皮的。   难不成现在皇宫中已经流行这种走后门的升官了?   要不然自己也试试??   管事假笑的看着两人飞奔出去的身影。   转身目光灼灼的问向旁边一个宫女:“你觉得我是不是也能走后门?”   走后门?   宫女不解:“能的。您银子多有门路自然可以的。”   屁的银子! 管事不在暗示:“我是说我能不能也行那以色侍人的路子。”   宫女看着管事那坑坑巴巴的脸蛋和肥胖的身躯,结结巴巴:“能,能的吧?”   管事得了肯定脸上笑容放大:“我就知道我也不差,下回来了达官贵人我就上去试试。我要升官发财。”   宫女越发的低下头,可能这句话得再加一句死族人这才对。   顾余骑在马上看着路上的繁华,眼中的光亮一直没有熄灭,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对着邵泽说个不停。   “主子,你看那边居然有卖糖人的,我们也去买一个吧?”   邵泽无奈的撇了一眼顾余马上挂着的十来个盒子:“你不是已经有了这么多了,能吃的了吗?”   顾余赶忙点头:“能的,能的。”   邵泽不理会顾余的无理纠缠,眼睛扫了一眼排着进城的队伍。   指了指城门口的一个摊子:“我们去那里喝点茶水等着进城在吃,城里什么都有。你买的多了小心被官兵扣下。”   顾余一想觉得特别有道理,敬佩的看了一眼邵泽:“没想到你懂的这么多,哈哈。多亏提醒了。”   邵泽看着这人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他随口一说的鬼话,心虚的大步朝着摊位而去。   “老板,给我来一壶茶。”   摊位的老板是一个中年的汉子,闻言对着自家儿子就吼了一声:“宝儿,快去接待客人。”   “唉,来嘞。”一个青年提着一壶热死腾腾的茶水就来到了邵泽的桌子前。   青年看着邵泽一身的绸缎再看看门外的马匹,眼中精光一闪:“客官这是要进城吧?这个时候进城可是不明智的选择。”   “哦?怎么说。”   青年看了一眼城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客官有所不知,昨晚上城中发生大事情了,现在正在大肆捉拿凶手呢。”   邵泽看了一眼青年,笑眯眯的对着刚刚进来的顾余喊道:“拿给他一锭银子。”   “啊?”顾余瞧瞧这个再瞧瞧邵泽,怎么喝个茶水要这么多银子?抢钱吗?   周围人看着这明显的主仆两个人,一个大汉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主子威严不够啊,你看看小厮都不听你的话。”   邵泽面色一变,眼睛盯着顾余声音沉了下去:“还不快些拿出来。”   顾余瞥了眼周围看戏的众人,叹了口气双手拿了一锭银子弯腰递给了邵泽。   “直接给这个小老板吧。”   “是。”顾余转了个身又把银子送到了青年的面前。   青年笑嘻嘻的拿过银子匆忙的收进怀里。   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了下去:“昨晚上听说太子府出了大事了。”   邵泽和顾余对视一眼,邵泽问:“出了什么大事了,你细细说来。”   “前几日皇上不是下令终于给咱们国家定下了太子,本来百姓都在欢呼觉得后继终于有人了。”   “可就在昨晚上太子府中突然发现了一具无头尸体,据说那尸体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的地方,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邵泽皱了皱眉头:“那这和城门严有什么关系?”   旁边大汉笑了一声随口就结果话语:“一看你就是外地的不知情。太子府里跑出来个伺候的宫人,太子下令要彻查捉拿归案的。”   伺候的宫人还能从府中逃跑?   虽然现在太子还没有搬到端本宫去,可是宫人也是宫中跟随出来的如何能不知道逃跑的下场。   顾余总感觉此事有些蹊跷,抢在邵泽说话之前连忙开口:   “伺候的宫人如何会逃跑?况且太子府都发现尸体了怎么还能下令捉拿凶手。”   大汉闻言一拍大腿更加笑的不已:“这就是我要说的关键了,那个尸体是个太监。”   “据说跑出去的也是。你说太子一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去碰那种人?又不是缺女人。”   顾余:……不吹不擂,他还真会碰,只要那人长的美艳。   顾余静静的垂下了眸子再也没有开口说一句。   世人多瞧不起内侍也正常,可他就是听着不得劲!   邵泽看着顾余周身围绕着悲凉的气息,心下一堵:“你如何得知。造谣皇家可是判刑的,重者诛九族。”   声音更加的严肃,沉着:“更何况宫人们如何能反抗的了一国太子。”   “我就觉得太监挺好的,他们也是爹生娘养的何故就让你瞧不起了?”   顾余抬眼看了一眼邵泽,笑了。   大汉被怼的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半响才反驳:“我没说他们不好,只是世人都这么认为的。”   “你……”   邵泽感受到衣角被人一拽,抬眼望向顾余。顾余冲着他摇摇头。   低声说:“ 算了,我不介意的。”   青年撇了一下顾余的样子又看着邵泽气鼓鼓的模样。   眼珠子一转,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仔细瞅瞅顾余的模样,喉结似乎不突出。   “这位客官,您还要点什么吗?”   邵泽想起来刚刚顾余就想吃甜食的样子,笑了:“随便来点点心吧。我这个小厮爱吃。”   “好嘞。您稍等。”青年笑眯眯的转身去后边拿现成的点心。   “爹,我看那人十有八_九是个贵族且是个能够通天的贵族。”   中年男人瞅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配合的压低声音:“如何得知?”   “你仔细看他身边的那位是不是有些不一样?”   “儿子刚刚观察了那位可能是内侍一类的,儿子看他喉结不太明显但是又不能确认毕竟声音不像。”   中年男人仔细观察了一下主仆两个人,想到刚刚他们的反应:“十有八_九。”   “你去好好的讨好一下看看能不能让那个主人带你走。”   中年男人嘿嘿一笑:“要是他拒绝了咱们就讹他一笔钱。不拒绝就去他府上做个长工也是出路了。”   “客官,您的点心到了。这可都是我们自己家做的呢,香甜可口保证好吃。”   顾余看着桌子上梅花形状的点心咽了咽口水。   也不管邵泽的反应自己径直坐下就拿过来尝了一口。   青年看着明显放肆的动做,一愣。   这主人该生气了吧?这么不懂事的仆人也不知道怎么教育的。   青年抬眼静静的等着邵泽发火,他觉得定是要发火的,要不然怎么贵客嘴角都挑起来了?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什么都直接吃,难不成是我父亲那里克扣了你不成,还是我这一路上没给你买好吃的?”   来了!这下该跪地请罪了吧?   顾余翻了个白眼,伸手袖子一抹嘴巴:“家里的东西是家里的味道,外面是外面的味道。不一样的,你这没见识的。”   摊子上的众人静的一言都不敢发了,生怕主家发火。   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有些现在就是来这里喝个水继续为主家办事的,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大胆的下人。   这种人打死都不为过的。   众人全部都用余光瞟着那边的动静,身子却默默的远离了出去。   就连摊子的青年都不知道何时退到了远处。   然而等了许久不见惨叫声响起,这才大着眼睛又看过去……   天!他们看见了什么?   主人竟然温柔的给旁边的小厮擦嘴巴,还一脸的……一脸的宠溺???   “走吧。我们进城玩儿去。时间不多了。”   顾余笑着起身在桌子上放下几个铜板也不等邵泽率先就越过他走了出去。   神色自然的从包袱了摸出一颗水果糖就放入了嘴巴里。   邵泽无奈一扶额,这是有多喜欢甜食啊?   青年见两人准备走,赶忙追了出来,声音着急不已:“两位等等。可否带上在下?”   “哦?”   青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马上的邵泽,想着刚刚这位的一连串动做,心下安定。   “我愿意追随主子用不背叛。”   邵泽眼神怪异的看着跪地的人,眼中嘲讽不已。   哈哈笑了起来:“想跟我的人多了你算什么?”   “不行,你不能走。你必须……”   话音未落青年的声音就落了下去,身体上多了一道鞭痕。青年捂着伤口痛苦地满地大喊大叫。   中年老板一脸悲嚎的出来抱着自家的孩子,失声落泪。   悲愤的大喊:“你怎可随意打骂百姓?我要去告官。”   邵泽看见渐出来的血迹眼眸深了几分:“你儿子突然冲出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一时失手而已。怎么到了你嘴里我就是故意的了?”   一时失手?!谁家的失手身上会留下这么深的伤口。   中年男人紧抓着儿子的身体,一手指着邵泽:“狡辩。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必须赔偿否则今天不能走。”   作者有话要说:  邵泽: 甜甜。   顾余:???你叫我什么?   邵泽指着一床的糖果,低声凑过去:甜甜,你全身都是甜的味道。 第43章   等处理完顾余才上前询问邵泽这一系列的举动。   毕竟随便挥鞭打人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在邵泽的身上但偏偏是发生了。   顾余可以想到从今天往后邵泽在皇上那里恐怕就是个冲动易暴躁的人。可就怕皇上太后听说之后对邵泽心生不喜。   邵泽听了顾余的担心微微的勾起了嘴角:“顾余,我不得不这么做。”   “我知道今天本不应该伤害那个百姓可是皇上把我立成了靶子, 成为了所有皇子的磨刀石。”   眼神望着远处空洞寂寥;“我只有这么做皇上才能多护着我一些, 我以前过的日子多么艰难你也是知道的。越是声名狼藉越是对我有利。”   况且皇上他还巴不得我行为放肆, 恐怕他行为越是放肆越得皇上喜爱。   顾余听了却是一怔, 道理他都懂可是他还是觉得没必要这么做的。   邵泽却又是一笑:“那个青年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他其实是看谁身份地位高就过来表忠心, 这些人通常不会有好脸色给他。”   之后恐怕就跟今天他的处理方式一样多给些银子了。   “更何况他还一副瞧不起你的样子。”   终究是不舍得你受到伤害, 你是我认可的人别人就不能伤害了。   顾余盯着邵泽眼睛里的认真, 奇迹般的读懂了邵泽没有出口的话语。   内心一颤, 这人竟然护短如此,能够选择他是自己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了。   顾余这才释然的笑了,眉头舒展开来:“以后别这样了, 我们商量的来。别冲动,毕竟名声这种东西还是很重要的, 我不忍心。”   “好。”   邵泽话题一转看向前方热闹的市场,右手一指大笑:“不提了, 今天我带你吃遍整个京城。”   “哈哈哈。好”顾余眼中盛满笑意, 上前和邵泽并肩走在一起。   两个人由于精致的面孔一进入热闹的街道便引来了周围人的注目, 各种各样的小吃摊吆喝的声音比之以往更加的洪亮。   邵泽看见前面的卖糖糕的小吃摊, 不等顾余反应过来就拉着上前迫不及待的品尝起来。   “你尝尝这个,我从远处就看见他们家的糖糕了。软糯香甜, 雪白的丸子上面撒着一层芝麻,一口咬下去简直就能甜到心里。”   “还有旁边这家的辣子肉串,这算是京城的一大特色了, 你一定要尝尝。这个你别看他洒了那么多的辣椒可是吃起来很过瘾的。”   顾余被邵泽拉过去一瞅这家的摊子,眼中惊讶不已这不就跟后世的撸串一样吗?   只是现在只有一些原汁原味的串串,并没有那些酱料。   酒也只是一些梅子酒,为的就是不让行人们喝醉不能继续品尝下一家的美食。   顾余左手端着糖糕碗右手举着辣肉串,眼睛里亮晶晶的看着邵泽:“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分明也不经常出宫。   邵泽笑了笑,他想出宫还不容易。   他那小破院万年也来不了什么大人物自然是凭着武功偷偷溜出的来。   何况暗一也给他带过一些吃食他自然是知道哪些好吃,哪些不好吃的。   顾余见到邵泽并没有回复他的话,便偏过头去不再询问。   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们的关系现在已经很好了,有些事情急不得。   “我们去那个酒楼用饭吧,看起来不错的样子。”   邵泽顺着顾余的手指就看见一家装修的及其高档华丽的酒楼。   ‘秦家酒楼’四个大字印入邵泽的眼睛。邵泽脚步一顿,望着那开头的秦字笑的意味不明。   两个结伴走入酒楼直接跟随着大堂的小厮进入了天字一号房。   邵泽看着这明显是招待贵宾的地方,眼睛闪了一下,随即笑眯眯转身望着带他们上来的小厮。   “把你们这里招牌菜报一下。”   小厮笑眯眯的唉了一声,弯着的眼眸看向了旁边已经坐下的顾余,随即报出了一串菜名。   “我们这里的招牌菜主要有:糖醋排骨、鱼香肉丝、水煮鱼、麻婆豆腐、红烧肉、回锅肉、棒棒鸡、醋熘鸡、圆笼粉蒸肉、酸菜鱼。”   报菜名的小厮停顿了一下缓了口气:“另外还有一些菜前的甜点:蛋黄酥、玫瑰鲜花饼、炸糖糕、糯米枣、牛奶酥、茯苓夹饼。”   “另外还有一些清淡的酒:荷花蕊、寒潭香。”   邵泽听完后大手一挥:“这些都上一些吧。”   ......   两个人吃饱喝足已经是傍晚了,邵泽摇摇晃晃的靠着顾余。只觉得相当的愧疚,没有带他去一些好地方。   右手拉着顾余的手,摇了摇:“我今天不能带你去玩好玩的,改日我们再出来玩。怎么样,你别怪我。”   顾余:.....   让他不要喝那些酒,他非要喝这下子好了吧。   现在都喝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这还怎么回宫去,恐怕一进宫就得让皇上训斥。   顾余费劲的把邵泽扛进了一间客房。   幸好这家酒楼还包含住宿不然他都不知道上哪里哭去。   他自己是不喝酒的,即使上辈子为了应酬逼不得已喝几口也不会让自己醉成这幅样子。   喝酒误事的不少,他看过喝醉酒平时一个正常的人非得抱着电线杆叫爸爸。   看过喝醉酒的在大街上疯疯癫癫。   是以他这种平时一个人并没有人照顾的自然是不肯让自己醉的走不动路的。   顾余将邵泽抱到榻上,垂眼看着邵泽。   他睡着的样子很是乖巧,嘴巴微微张着。   不像他醒着的时候那副张扬的样子。也不像顾余刚开始见邵泽的那副始终挂着嘲讽笑容的样子。   睡着的样子莫名的让人心疼,太过乖巧的人总是让人想要多亲近一些的。顾余起身准备端来醒酒汤喂邵泽喝下。   “别走。”邵泽一手拉住顾余的衣袖,低低的声音从嘴里呼唤。   顾余脚步一顿,看向床上的少年。床上的少年此刻紧紧的皱着眉毛,似乎及其的难受。   “顾余,我是真的在乎你的。希望你永远不要背叛我。”   顾余:.....   这是怎么?他就这么让人没有信誉度,即使睡着了也不放心自己?   顾余转身坐在床边,低低的应了一声。准备表一些忠心,然而邵泽又说出了第三句话---   “顾余,我今天本想给你找上十几个小倌伺候你的,可是现在我又后悔了。”   顾余身子一僵,眼睛睁大不可思议的盯着邵泽。   冷笑了一声:“怎么我是给了你什么错觉,让你觉得我是热爱那方面的人。”   邵泽喃喃呓语:“我第一次见你你就在我的屋子中弯腰做那些事情。我就觉得你喜欢这些。”   顾余嘴角一抽,想起来他第一次被系统控制生长的东西,由于好奇弯腰用手指拨弄了一下。   可是!!   谁知道那会儿会从腿中间看见邵泽的脸呢?两世的清白毁于那一天。   顾余头疼的揉了揉眼角,疲惫的开口:“那你也不该这么认为,我不是那种人。”   说完顾余等着邵泽继续模模糊糊的接他的话语,可是等了许久邵泽都不曾说话,安静了许久。   罢了。   他跟一个醉酒的人争论什么,简直是疯了。   正要站起来的时候,邵泽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气愤的指责:“我送你礼物你说不喜欢,你那天还跟我说要我亲自...那我就亲自好了。”   他这突然的坐起来,吓的顾余浑身一抖,惊魂未定的盯着他。   还不等他呵斥就又听见了邵泽的话语,脑子突然死机,半响顾余结结巴巴的问:“你,你说什么?”   邵泽又定定的重复了一遍:“我今天来伺候你,你乖乖的。”   说罢邵泽突然一个使劲,将顾余拉上了榻扑了下去,整个人趴在顾余的身子上。   他眯着眼睛胡乱的摸索着,眼睛满是委屈,委屈中又带着一丝得意。   “反正现在是个梦境,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你既然不满意冰冷的道具那我来伺候你,你可能就满意。”   邵泽一边扯顾余的衣衫一边自言自语:“我看了好多画册,保证你会满意的。相信我,我可是很聪明的。”   顾余简直要被邵泽这一番动作惊呆了。   随即拼命反抗想要起来,奈何不知道邵泽怎么劲那么大居然反抗不了。   顾余满脸的通红,呼吸急促。抬腿正准备朝着上方的时候,邵泽猝不及防的碰到了前方的禁区。   邵泽歪了歪头,眼睛里满是疑惑:“这里居然有一小点耶,那更好了。”   “喂。你清...”   顾余突然身子一僵,脸色爆红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双腿颤抖,身体仿佛着火一般的瞬间热了起来。   邵泽呆呆的抬头看着顾余的样子,嘿嘿一笑:“还挺好吃的。糖糖,你真的好甜啊,小小的甜甜的。”   顾余想说什么,嘴唇哆嗦了半天终究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这不能怪他,他本来就喜欢男人。   本来他想着就是将来了出宫找一个好一些的男人度过一生。   现在有一个身材样样都好,长相又好的人主动含住服侍你,换你你可能也说不出来话。   ....   ....   顾余坐在榻上面色复杂的看着跪坐在榻上的邵泽。   看着邵泽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头来舔了一下嘴唇。   顾余: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就恍惚了一瞬间这人就用嘴唇触碰完了他的全身。   这,虽然他现在不能彻底的享受男人的权力,可是还是好刺激。   浑身就跟通电一样,细小的电流划过全身。   邵泽不知道顾余在想什么,伸出手来抱了抱顾余,露出一个笑容:“客人,下次还来哦。我很好用吧?”   我很好用吧?   很好用吧。   好用!   顾余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忍无可忍的一掌劈在了邵泽的的脖子上。   看着邵泽软软倒下的身体顾余松了口气。   不管邵泽径直起身去洗漱一番,等待回来看见邵泽仍旧是那副倒下的样子。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渣,简直就跟个渣男一样,用完就丢。   脑海里闪过两个词:他,客人。邵泽,宠儿。   作者有话要说:  邵泽:果然很甜,喜欢吃!   顾余脸色爆红。感谢在2020-01-27 23:52:57~2020-01-29 23:48: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pig~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寒殇寻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顾余枯坐了一夜眼神呆滞的盯着邵泽的睡颜,脑海中天南海北的打着架。   他生怕邵泽醒来再问他一些回答不了的问题。   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邵泽, 他们昨晚怎么看都不像主仆正常的交流。   邵泽缓缓的睁开眼, 眼底带着宿醉后的黑眼圈, 眼睛朦胧。   他摸着脖子后不同寻常的疼痛, 大脑一片当机。   这,是被人打了吗?不对啊, 他武功这么高强睡着也应该感觉得到才对。   怎么现在身上这么疼, 尤其嘴巴、舌头异常的干涩。   四下转了一圈, 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一旁沉默的看着他的顾余身上。   两个人四目相对, 双双陷入了沉默。   他似乎感觉今天的顾余不太一样,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也说不上来。   邵泽晃了晃脑袋,率先开了口:“你就这么枯坐了一夜?”   顾余嗓音沙哑的嗯了一声, 又陷入了沉默。   邵泽盯着顾余的脸色,越发的肯定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不然这人怎么今天这么沉默, 眼神还无意识的乱瞟。   邵泽细细回忆了昨晚发生的一切,他似乎只记得最后他跟顾余道歉的情景之后的全然都不记得了。   不过, 他似乎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终于欺负了什么人, 身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梦境回忆不起来了不过他能回忆起那时候身心特别的兴奋, 仿佛就像吸食了五石散一般飘飘欲然。   邵泽轻声咳嗽了一声, 靠坐在榻上,歪着头看向顾余:“昨晚我可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什么出格的事情?   哦, 没啥出格的事情就是当了一回小倌做了一些小倌的事情。然后伺候了我一顿罢了。   顾余很想这么不管不顾的吼出来,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这人毕竟是醉酒状态下做的事情,如果现在清醒的知道了一切难保不会灭口。   他想了一夜, 最终也只能自己把晚上的事情吞下保证这辈子不会说出来。   “没什么事情,我们得回皇宫了。你城门口弄出来的事情以及其他的事情都得你去处理。”   邵泽一听顾余说起来正事,神色一禀点了点头。   顾不得全身的酸痛快速的洗漱完就和顾余马不停蹄的回了皇宫。   两个人站在天街分离处,顾余望着邵泽,抿了抿嘴唇:“以后别喝醉了,你喝醉实在是太熬人了。”   邵泽不明所以的扭头:“嗯?我可是做什么事情了,我看你昨天坐了一晚上。”   顾余想起昨晚上的事情,脸色又红了红:“你大婚了以后想喝再喝。”说完不等邵泽反应快步朝着勤政殿的方向而去。   邵泽面色疑惑的望着顾余离去的背影。   他的酒量应该很好吧?他记得他可是一个规矩严格的人,即使喝醉了也不应该是那么个反应啊。   怎么现在顾余的反应到像是他强迫了他做什么事情一样!   可是...怎么可能呢?他可是笔直笔直的,跟树一样的直。   顾余随着看门的小太监再次迈入勤政殿的大门。   他当初和邵泽遇到刺杀的时候以为回不来了,可现在他不只是回来了现在还取得了邵泽的信任。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着,除了似乎某个方面走歪了路。   “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安。”顾余敛下神情,努力把野了好几天的心重新收拾回来。   邵桀看着顾余精神的样子哈哈一笑:“起吧,你回来了就好。正好朕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去处理。”   顾余听到邵桀的话语,只能把直起来的腰重新又弯了下去:“您吩咐。”   邵桀叹了口气懒散的靠在了背后的椅子上,眼神打量着顾余。   这人一开始要过来就是想要他能够为自己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私事的。   可这次太子的事情他到现在也是认为不大合适。   本想让这人先回去歇息一阵,可段业跟他说想要试探顾余有没有本事,有没有忠心这次的事情非他不可。   “你回来的路上肯定也听说太子的事情了,太子那里死了一些宫婢。朕需要你三天之内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能够做到?”   顾余一听太子的事情,身子一僵。   抬眼快速的看了一眼邵桀的神情,看到邵桀的打量以及夹杂着一些的试探,心里苦笑一声。   闷闷的应了一声,转身退出了殿内。   没想到回来的第一天就遇到这么复杂的事情。   太子那里虽然只是死了几个宫婢,可这些人如果表面上看起来正常死亡那也就算了。   可问题现在那些人全部都受过虐待且都是无头尸体。   他自然是知道这一切都是太子做的事情,恐怕皇上也清楚才对。   自从太医诊断出来太子不能人道之后他就听说太子的癖好有些改变,现在做出这些事情没什么奇怪。   这事情难办的地方就在于,皇上刚刚进封以前的桓王成为太子没有两周,现在就报出了太子德行有亏。   这事情背后肯定牵扯到的人广泛,岂是他一个宫人能够查清楚的。   何况皇上明显是要保儿子的,即使查到什么也不能说。   顾余沉闷的叹了口气,揉着脑袋往宫外走去。   他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去以前的桓王府去探查一番。   太子还没有迁宫现在的一切证据只能去桓王府上寻找了。   顾余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夺位之争终于是要开始了,只是不知道谁先第一个下马。   邵泽听说顾余被派去查询太子的事件时面上更加的惊讶。   眼睛盯着他以前放到顾余身边的暗卫:“你是说真的,他真的现在去了太子那里了,并且一个人去的?”   暗卫点点头:“是的主子,顾余是一个人去的。属下接近不了勤政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先回来禀告您。”   还能是为了什么?   桓王府这几天全部重兵围着,现下顾余刚刚进宫就去了那里肯定是他那位好皇上派他去查案了。   该死的,这要是查不好必死无疑。   邵泽蹭的站起身:“你快速去跟上他一旦有危险拼尽全力保护。”   至于他,现在是得去见见他那位皇上了,适当的退后一步让皇上能够让他和顾余一起查案才好。   毕竟那可是他的第一个朋友呢,他可不能让顾余折在这个上面。   他还得让顾余娶一门媳妇,给他过继几个孩子养老送终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邵泽:嘴硬没有一个人能够比过我。 我笔直,比外面的大树,墙缝都直。 第45章   顾余到达桓王府就看见了周围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重兵,最外面还有百姓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   皱了皱眉毛, 眼睛瞥了一眼身上穿着的普通衣衫心下镇定。   还好是穿的普通衣衫要不然这么多百姓要是记住他以后恐怕就不能出门了。   毕竟他身份普通人见了都会瞧不起, 虽然表面上不会。   顾余亮出宫中代表身份的牌子跟随着前面一个领路的士兵走进了这座将近离开2个月的屋子。   顾余客气的对着小兵一点头:“有劳了。”   “您慢查, 这里面有些脏乱, 小心脚下。”小兵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精致的人物,脸上勉强维持着镇定。   他是寒门子弟上来的不能进入宫廷, 在他的印象里内侍都是一股娘们唧唧的样子。   可是这个人不大一样, 给人的感觉很是温润, 比那些世家公子更加像一个养尊处优的人。   顾余将将推开房门就被一股冲鼻的血腥味呛的一连串的咳嗽了出声。   双手快速的捂住口鼻眉头上大大的‘川’字挂着。   这虽然已经秋天了, 可是刚刚进入九月份天气还是很炎热的,这么放着不怕出瘟疫。   硬着头皮走进屋子,压下心中的烦闷, 这才仔细的看起了屋子中的一切。   这是一处下人房看那大通铺恐怕可以睡七八个。   可是看着房间里的四滩血迹明显可以看出这个房间只睡了四个人。   墙上的血迹是喷溅状的,恐怕是被人活活的折磨而死, 然后一刀斩杀。   床榻和地下大片大片的黑色的血迹。由于尸体已经被大理寺拉走,减少了一些恐怖的感觉。   可是整个房间还是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黑色的屋子配上四溅的黑色血迹。   如果这些血迹上面再躺上受尽折磨的无头尸体。   尸体仅仅只有脖子, 其断裂处上面满是深可见骨的痕迹, 身上满是坑坑洼洼的刀疤痕迹......   这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地狱吧。知道邵弘变态可是没想到这么变态!   只是有一点不明白的地方。   这个房子也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 如果这些人在夜深人静的夜晚放声大吼恐怕周边都可以听见。   看这个房间也不是一天两天建成的了难不成是被捂住了嘴吗?   “查到了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吓得顾余浑身一哆嗦, 身子僵硬着不敢动只脖子缓慢的扭动。   看见邵泽那张笑盈盈的脸这才猛然出了口气。   气得一脚就踹到了邵泽身上:“你是想吓死我吧,有病啊突然说话?”   邵泽举手投降, 声音温柔:“好好好,我的错。我是看你看的那么认真这才没有高声的。”   “下次不许这样。”顾余看了一眼邵泽,发现他身后并没有人跟来用手猛然拉着邵泽进入了屋子:   “你来的正好, 你帮我分析分析。你看这屋子的血迹分布我总是感觉不太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邵泽顺着顾余的手指看向屋子里血迹。   血迹从大通铺上蔓延到地下最终集中在了门口。   门口处的血迹是最多的且最重要的是门上还有几个血手印。   这些血手印皆是短小不太符合成年人的手指长度。   “确实不大寻常,你看这里。”邵泽面不改色的绕过血迹走到大通铺旁边蹲下身子。   左手比划着:“如果说这些人死之前是安稳的在炕上睡着觉。”   “那么突然感觉到有危险按照成年人的反应速度来说应该一跳跳很远,甚至可能直接跳到你现在站的那个位置打开房门逃走。”   邵泽又看了一眼房间里的血迹:“毕竟这个房间里当时应该有四个人。”   顾余点点头:“原则上是这样的,但是血迹确实从炕上延伸下来的,这就说明他们那时应该已经受伤或者死亡了。”   指着墙上的血迹和炕边的几条细细的血迹:   “你看墙上的血迹分布这分明是被人捅了一刀造成的。至于这几条蜿蜒的细小血迹应该是尸体流出来的。”   “对。”邵泽肯定了顾余的分析。   嘴角笑了一下跳上大通铺的炕居高临下的望着房门的方向:“按照你说的那么当时这四个人应当依据死亡了才对。”   “那门口地下的血迹就不应该那么的多以及门上就不应该有那么短小的血手印。”   而且那些手印还整整齐齐的按在上面。   顾余抿着嘴角双目沉沉的望着整个房间,这就是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整个房间的出血量太多了仿佛就像是有人精心布置了这么一番故意误导他们一样。   一个人出血量超过1200毫升就会危害生命危险。   那四个人就是4800毫升上下那也不应该是这么多,又不是把整个人都血迹放干了。   邵泽躺在炕上闭着眼睛想象着当时发生的事件。   如果他当时睡在这里假设当时他整个人身上完好无损没有一点受伤的地方。   这时突然有一个人闯入一把刀捅入他的身体。   那么即使第一刀准确的无误的进了身体其他几个人也不会没有任何反应,除非当时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在现场。   邵泽起身跳下大通铺,扯掉身上的外套随手拿在手上。   右手自然而然的拉着顾余就往外走:“你别想了,我们现在去大理寺看看那些尸体。看看仵作能不能告诉我们一些消息。”   “嗯。好。”顾余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邵泽拉着自己的手。   右手一抖用力的抽出猛地退后了几步,神色不定的看着邵泽。   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养成这么自然而然牵他手的习惯的。   这么随意的牵手到底拿他当什么,想宠就宠的小动物吗?   邵泽脚步一顿,眼神落在自己空荡荡的手转身看着顾余避如蛇蝎的动作。   内心不知明一痛:“你怎么了,我们赶快去吧,要不然完成不了父皇给的任务了。”   说着邵泽往前走了一步又想去拉顾余的手。   顾余望着邵泽的动作双手快速的背在了身后,嘴唇微微抿起大步流星的率先走了出去。   邵泽怔怔的看着顾余的背影,他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了。   第一次松开的时候他还能够骗自己说是手滑可是刚刚呢,刚刚可是他亲眼看着顾余避开自己的。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两个人逛大街吃美食,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就变了。   头疼的揉了揉宿醉的额头,脚步轻而易举的就追上了顾余的身影。   察觉到顾余似乎在故意放慢脚步等着他追上来,嘴角微微一挑。   可能刚刚是被房间里的血迹吓着了吧,这不还是好好的吗?   “你刚刚是被吓着了吗?也是我刚刚摸了那些东西不应该伸手拉你的,我道歉。”   顾余抬眼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又垂下了眼睛:“不是。不是因为这个,我是觉得我们身份不一样不应该...”   邵泽沉下脸色厉声打断了话语:“什么不应该,你处处帮助我又救了我,这还不够吗?”   伸手强硬的握住顾余的手掌:“我偏要拉着你,我看谁敢说我魏王的不是。”   顾余皱着眉头用力的抽了抽手掌。   邵泽察觉到顾余又一次的动作手上劲更加的大了。顾余一声不吭的两只手使劲着往外拽。   “够了。”邵泽看着顾余那副倔强的模样率先放开了手:“你到底怎么了,何必这么跟我使些小脾气。”   小脾气?   顾余冷笑了一声,声音冰冰凉凉:“殿下,我只是个奴婢罢了。玩不起什么感情,你也不要这么对待奴婢。”   “什么,什么感情?”邵泽呆了呆不明白顾余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   “殿下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邵泽更加的一脸懵,这都是些什么问题。   顾余见邵泽不回答,想到昨晚上这人做的那些事情神情更加的冷漠了。   他是有些心动邵泽这样身份也好身材也好的人做男朋友的。   可是这人明显不是一类人根本就是拿他当宠物,这不能忍。   顾余闭了闭眼睛,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   “我喜欢男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和女人大婚不会和一个身体娇软的女人在一起的。你这样天天黏黏糊糊的容易让我误会。”   邵泽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下子接受到消息大过于劲爆,他不知道应该先问哪个。   顾余呼吸急促了几分,眼睛一闭声音放大了几分:“你昨晚上喝醉了不记得那些事情了,你能忘记那些事情我不能。”   拳头握了起来:“我记得你怎么把我压在榻上为所欲为,怎么舔遍了我全身,怎么含着我的东西说很甜的。”   睁开眼睛眼神定定的看着邵泽:“你如果真的喜欢我,你就跟我明说。”   “要不然你就不要再来招惹我了,昨晚就当做狗啃的,畜生咬的。”   说罢,不管邵泽的反应越过人群就埋头往门外走去,几步就消失在了院子中。   邵泽眼睛出神的望着消失的人,茫然的抬头环视了一圈。   看见周围围观的禁军一个个接触到他的眼神皆是垂下了脑袋这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似乎被人表白了!!   亲娘哎,他出息了居然有人看上他了。   邵泽嘴角勾起面上喜色一片。   禁军带队首领望着邵泽的样子嘴巴更苦。   要知道是这样刚刚顾公公和魏王争吵的时候他就不因为同情心过来支援了。   现在可好了他带了一群人过来听见了什么。   这事情太过于玄幻了,一个内侍对着王爷大吼大叫。   这也就罢了重点是他似乎听见这段关系中好像是魏王先主动的。   顾公公是被迫的忍无可忍才那么问的。   邵泽对着禁卫首领招招手,看着首领面色发苦的走过来,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刚刚是不是有人跟我表白了?”   表...表白?   首领茫然的看向他的队友,看见他的队友皆是一副不敢抬头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关键时刻掉链子,这都什么破队友。皇家的事情太难了!   首领不敢看邵泽嘴角的笑容低下头隐晦的提醒:“王爷,刚刚卑职没有听见表白。”   “啊?”   “刚刚卑职听见顾公公跟您说是您昨晚做的太过分了所以才....”   昨晚怎么了,他不就是睡了一觉。怎么就过分了,这人在说些什么。   首领看着邵泽茫然的表白,视死如归般的提醒:“顾公公说您昨晚压着他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邵泽面色一变,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刚刚顾余的话语。   越是回忆面色越是发白,这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   他怎么可能压在顾余身上,怎么可能舔遍了顾余全身还.....   还夸奖了顾余那里甜甜的??!!   娘哎,那是他吗。   他是平常看了一些小画本研究了一些小玩具可是也不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这,可是误会大了。他是激动于有人跟他表白了,可是他根本不喜欢男人,这不是让顾余误会了。   邵泽猛然拍了一下脑袋,懊恼叹气:“怎么办,我不喜欢男人。怎么哄顾余继续回心转意?”   这,这他怎么知道。   他只是个一根筋的糟汉子他怎么知道这些情情爱爱的尤其还是两个男人的事情。   不,不对一个半男人的事情。   旁边有一个胆大的看着邵泽没有发火,犹豫的上前一步开口:“王爷,顾公公不是男人。”   他是一个太监,怎么能算男人。   邵泽一听这言论顿时炸开了锅,扭头一脚踹了上去,厉声呵斥:“滚。下去杖责五十。”   “他在我眼里就是男人,你们可以看不起他但是不能说出来,否则让我下一次听到直接杖毙。”   邵泽眼神严厉的扫了一圈跪下的禁军,冷笑一声转身朝着门口而去。   他得去大理寺了,刚刚和顾余答应去大理寺的。   这人先去还不知道要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呢。他得看着他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邵泽出来的急没有坐马车,凭着两条腿朝着大理寺的方向而去。   脑子里想着刚刚顾余的样子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偏离的原本的路线。   他潜意识不愿意相信昨晚他真的对着顾余做了那些事情。   可是根据今天早晨他看到与众不同的顾余又想到自己身体的酸涩,就觉得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发生了。   可,可现在应该怎么办。   他好不容易接受了顾余成为他的朋友现在这人居然和他表白了。   如果不答应的话岂不是以后不能跟他在一起了。   可是答应又不对,他笔直着呢,怎么可能喜欢上男的。   他还想夺位,想要自己的继承人呢。   要是喜欢了男人岂不是白争夺皇位了?将来岂不是给别人当嫁衣。   邵泽脚步又无意识的拐了一个弯,突然余光中出现了顾余的身影。   声音中是自己没有察觉的兴奋:“你是在等我。”   “是。”顾余点了点头,仔细看了一眼邵泽的面色:“我在这里是想跟你说一些话语。”   “你说。”   顾余背靠着墙望着天空,微微笑了一声:“我以前也跟你说过我以后想要出宫找人一起过日子。”   “本来计划着挺好。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对我产生了和太子皇上一样的情感。”   “说句自恋的话,我知道自己长的好。”   “可是我不是玩具,也不是你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昨晚的事情我可以忘记当然如果你不放心你也可以除掉我。”   顾余声音顿了一下:“但我们以后还是当回普通的主仆吧。”   顾余眼睛终于落到了邵泽身上:“我会帮你夺得那个位置,你放心。只是成功后希望可以放我离开。”   “走吧,王爷。”   在邵泽看不到的角度顾余咧开嘴角笑了,要想得到邵泽的身子就得套路他。   自古套路得人心!   邵泽嘴角抽了抽,声音不确定的问:“你刚刚不是表白吗?”   神他妈的表白,鬼才站在凶案现场跟你表白呢。   在凶案现场表白,怎么他图什么?图在血迹上刺激吗!!   顾余从头到脚扫了一眼邵泽的充满力量的身材,他只是馋他身子罢了。   只想把这人也压在身下翻来覆去玩儿一次,不多就一次他就满足了。   邵泽因为从小的环境对别人的眼神格外的敏感。   感受到顾余眼中不正常的黑色默默的退了两步,仰头哈哈笑了声:“不是就好,我们快走吧。”   邵泽和顾余两个人并排走在街上。   邵泽余光望着顾余,舌头舔了舔嘴唇内部:都怪他昨晚上喝醉了不知道实践起来什么样子。   到底有没有书上画的那么愉快,那么的快乐似神仙。   “顾余,你昨晚快乐吗?我虽然是个直男可是对于这些事情也是极其好奇的。”   顾余:......   多解释那一句像极了做了坏事还立马笑嘻嘻的说一句不是我的熊孩子。   顾余抵拳头轻声咳嗽了一声:“刚刚在院子里,我还有一个消息没有补充完整。”   邵泽一愣:“什么?”   顾余更加肆无忌惮的瞟了一眼邵泽:“其实昨晚是我服侍着你。虽然刚开始是你主动的,后来你就叫唤着想试试,想试试我就拿着手帮你了。”   说罢眼神往邵泽身后一瞟:“你没有感觉难受吗?要不然我们再试一次?”   这次肯定能够一举成功压到邵泽的。   顾余目光灼灼的盯着邵泽:快说好,快上当!我们再去做一次,就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我图你身子,图刺激。   邵泽指着凶案现场:那里更加刺激,我们去那里玩一圈??!!   四个鬼:这他妈使人做的事情?死了也不让我们安生。感谢在2020-01-30 23:00:43~2020-01-31 20:18: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亭亭不玉立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邵泽神色更加的怪异眉头紧皱,眼睛瞪的大大的:“咳咳, 好啊。那我们就再试一次, 隔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   顾余脸色骤然爆红, 快速的收起刚刚那副调戏的模样。   一本正经的看向前方:“嗯, 我们到了,进去吧。”   邵泽失笑, 拙劣的转移话题方式。   他就知道这人表面上逞强。   像极了小时候的见过的一只猫, 你不管它它便张牙舞爪的撩拨你, 你去撩拨它它却缩回了壳子里。   大理寺少卿严旬得知魏王要来的消息早早的便等在了门口。   一见两个人并排走来顾不得两个人竟然像地位相同的一样相处。   赶忙上前眼中含泪的握住邵泽的手:“殿下, 您可算是来了,下官怎么也破不了这个案件。想不通,想不通啊。”   邵泽温和一笑, 拍了拍严旬的手:“先带我们去看看。”   严旬带着两个人到了大理寺的停尸房,严旬上前推开房门微微的弯腰:“殿下, 下官在外面等着您就好,里面有些狭小空气不流通。”   邵泽看着严旬一副因厌恶想要立马躲避的样子。   嗤笑了一声迈开步子进入了这间临时辟出来的停尸体。   停尸房角落里坐着一个老头手撑着下巴正在昏昏欲睡, 嘴里还微微发出打鼾的声音。   邵泽和顾余对视一眼皆是没有上前叫醒老者, 显然看老者是最近一段时间就住在了这里。   回想着刚刚严旬急忙上前打开房门上的锁, 又不着痕迹的把锁藏了起来, 邵泽眼中厉色一闪而过。   “你看那两具尸体,我看这两具。这样快一些。”   顾余点点头左右环顾了一圈试图找见口罩和手套等物。   可是房间里只摆放着几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血迹的刀。   邵泽已经把两具尸体身上的白布拉了起来。   看见顾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 微微疑惑:“你在找什么?”   “这里没有手套什么的吗?”   邵泽楞了一下,站直身体:“手套?那是什么,只有那种特别厚的手套可是那是冬天赶车用的。你带上那玩意多不方便。”   罢了, 他就知道来了这里不能多讲究大不了回去洗洗手吧。   顾余冲着邵泽摇摇头,伸手上前拉开了一具尸体身体上的白布.....   只看了一眼顾余就捂住嘴低着头快速的冲出了房门。   随即屋外传来了呕吐的声音,邵泽嘴角一抽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尸体。   不就是一具死人反应怎么这么大,难不成那具尸体伤口比较多?   探头一瞧,喉结快速的滑动了几下转过身去捂住嘴极力想要把冲出喉咙的反胃感压下去。   他不能也像顾余一样冲出去了,要不然门外的严旬肯定会私下里笑话他。   这是他办的第一次案件必须漂漂亮亮的给皇上一个交差才行。   半响,顾余脚步漂浮,脸色苍白的走了进来站在那具尸体旁边闭眼运气。   邵泽担忧的声音响起:“要不然你休息会儿吧,我一块儿看。”   “不用。”   顾余闭着眼大方的一挥手,不就是具尸体他怕什么又不是活人。   他还能应付,尸体又不会害他,他可是最最最强悍的人,谁也打不倒他...   [宿主,我给你打了马赛克了,你就装着样子看一眼就行。具体内容我播报给你。]   顾余眼睛一亮瞬间睁开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那面前一团白雾的东西:   “你怎么不早说。你最近都不出来说话,我都快忘记你的存在了。”   [我这不是怕打扰你正事。]   顾余听着系统的机械音,不知道怎么的他竟然从里面听出了哀怨。   咳嗽一声:“你快说这具尸体发生了什么?”   [根据我的检测这具尸体至少已经死亡了三天左右了,尸僵已经消失、尸体柔软且全身开始出现浮肿]   [可以判断死者死时是紧紧的抓住了某些物体的。而且很有可能承受一些他不能负荷的强烈压力。]   [因为这些会导致肌肉形成紧张,所以可以看到出来这具尸体发生了尸体痉挛;且尸体全身呈现紫色这是移动过程才能产生的。]   顾余抿着嘴角:“可能看出有没有中毒之类的。”   [从尸斑的角度来看并没有发现中毒一类的特征基本上可以排除。]   顾余转身走到另一具尸体旁边伸手拉开白布。   眼睛看着那团厚厚的白雾:“你再看看这一具是否和刚刚那具死因差不多。”   [是的,两具尸体的粗略的看都是一样,皆是受到外物压迫死亡的,至于两具尸体身上的刀伤以及其他痕迹不足以造成死亡。]   顾余听见这句话眉头瞬间皱起来。   如果从案发现场的血迹喷射状来看,应当是有人快速使用刀才能使得血迹喷射的那么远,使得墙上才能呈现四溅状态。   可现在系统告诉他是受压迫造成的死亡那么墙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他们又是受到了什么重物的压迫才能够使得四个成年人皆死在一块。   邵泽走过来看着顾余紧紧皱起的眉头,以为他是逞强受不了尸体血腥才这样的。   动作快速的把两具尸体身体的白布盖了回去。   “怎么样发现了什么没有?”   顾余回过神来点点头,看了邵泽一眼没有开口说话而是走过去推醒了睡着的老头。   “唔...”   老头幽幽的睁开眼睛,迷茫的看向房间里突然多出来的两个人,刷的一下快速的站起来用手指着两人。   “你们是干什么的,这是什么地方能够随意进来?”   顾余笑了一声:“我们是皇上派来查案的,您别紧张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您。”   老头眼神移动到顾余伸手掏出来的令牌。   看见上面清晰的字迹之后又瞅了瞅身后不远处站着的邵泽。   喃喃自语:“那个也是御前伺候的内侍?”   邵泽:.....你才是内侍,你全家都是!   顾余瞅了一眼邵泽,用手指了指邵泽:“老人家,那是魏王殿下皇上的四皇子。”   ‘啊。’老头赶忙后退一步颤颤巍巍的准备跪下拜见贵人。   天哪这可是他一辈子见到的最大的官了。   他只是一个乡野的仵作前几天被一个官老爷抓进来就一直锁在了这里。   他心里一度以为会死在这里,眼看着那几具尸体都散发出了恶臭的味道心里更加的绝望。   “无妨,你说说这些尸体的你检查出了什么?”邵泽制止了老人的跪拜转头问向了这些尸体。   老头站直身体回身颤颤巍巍的捧出来一个本子,弯腰双手递了出去:   “这是草民整理的笔记,所有重要的东西都记录在上面了,草民生怕遭受了陷害故而写下了这些。上面还有草民的红手印。”   顾余伸手接过本子顺手把本子塞进了袖子中:“您放心不会遇害的,只是特殊时期需要保密一些事情,您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老头眼神迷茫,眨了眨眼睛:“不知道。”   “草民是京城郊区的人士,因祖传的验尸方法在村子一代草民也是颇有盛名。”   “可有一天突然来了一群官兵就把草民带到了这里,现下草民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   顾余和邵泽对视了一眼,邵泽上前亲自扶住老头:“你放心你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这件事情完了之后就能回家了,最近就委屈你了。”   老头听了之后连忙摆手:“不委屈,不委屈。”   邵泽和顾余安抚完之后前后出了屋子,两个人都知道这个老头必须要救出来否则恐怕会被灭口。   邵泽默默的冲着顾余使了个眼色,顾余内心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邵泽会关这件事情的,这人看着冷漠看着什么都不管其实私底下都会帮助你,其实特别心软。   就跟以前默默帮助了他许多次一样,让人觉得很是安全可靠。   邵泽斜眼瞥了一眼外面站着的严旬,似笑非笑:“辛苦你了,最近很久没有回家了吧。”   严旬扬起来官方笑容,谦虚:“不辛苦,这是下官应该做的。只是....”   “只是什么?”邵泽压低了声音:“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说,本王能够帮助都会帮助,实在不行还有父皇。”   严旬叹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停尸房:“只是这个尸体不知什么时候可以下葬。”   “现在天气虽然不如之前那么炎热了,可尸体已经开始散发恶臭了下官怕影响您破案。”   邵泽朗笑:“实在不行就把尸体运到存放冰的地方。”   看了一眼严旬年轻的面庞,语气不经意的提起:“严少卿是哪年进入官场的,看着甚是年轻呢。”   “哈哈,下官是三年前经过孔家的举荐进入官场的。”   语气中满满的骄傲自得: “一开始只是一个小小的大理主簿后来才升任到现在的。”   看着门口御前派来的马车已经来到,一弯腰:“殿下,您请。”   邵泽拍了两下严旬的肩膀微笑的踏入了马车中。   等待顾余也上来后这才吩咐往皇宫的方向的而去。   顾余默默的靠近了邵泽,低声:“那个严旬不对劲。”   “对。”   邵泽冷笑了一声:“这个人以前是做什么尚且不得知,就从他短短三年能从一个从七品官员升到从四品官员就知道背后有人帮扶。”   顾余抿了抿嘴,想到太子的老师就是就是孔家的,目光担忧:“你小心孔家的人,这事情太过于复杂了。”   “放心吧,我还出不了事情。”   邵泽敲击这膝盖:“今天晚上了你来找我,我带你出宫。我们今天已经惊动了他们了今天晚上必定有所行动。”   作者有话要说:  邵泽:真是难为他了,吐完回来都能坚持,敬佩。   顾余拍着胸口一脸的庆幸:幸亏我有马赛克这个作弊神器!   感谢在2020-01-31 20:18:34~2020-02-01 22:03: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孔家现在可谓是如日中天,家中子弟奋发上进纷纷进入朝堂开始接触权利。   后宫中又一个位在妃位的女儿并且女儿还一举得男生下了皇上最喜爱的五皇子。   这么一个家族如果踏踏实实稳稳当当的走必然不出三代就成为顶级世家。   可是现在孔家出了一个太子少保。   不管孔家是不是和太子一起的现在外面人眼睛里都是太子那一派的。   那么这次的事情恐怕和孔家脱不了关系, 孔家背后是五皇子惠妃。   惠妃和贤妃、五皇子和成王殿下又是一派。   想到这里邵泽面色一变, 成王在狩猎营地时还拉过他想要他加入阵营一起对抗太子。   一般进入一个阵营都是需要递投名状的。   可是他的情况特殊, 这么说来这次就是成王故意弄出来让他呈给父皇的罪证了。   想到这里邵泽打了个冷颤, 五皇子的心计不知道怎么样。   目前看来他的几个哥哥除了宣王心计都颇为深沉。   只有宣王一个是傻白甜。   顾余傍晚到来的时候就看见黑暗中邵泽一个人坐在那里静静的发呆。   整个人和黑色融为一体无端的给人一种落寞孤单的感觉。   心里一痛,赶忙开口:“怎么不点上蜡烛, 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突如其来的声音唤醒了沉浸在自己思想中的邵泽。   抬起头来望向顾余:“无妨, 我们这就走吧。带你去看看一群老鼠怎么逃窜。”   顾余:.....   这比喻真的突出了暴君的王霸之气。   孩子是谁给你的自信?是玉皇大帝还是阎王爷。   顾余跟在邵泽身后左拐右拐的向着越发黑暗的地方走去。   看着越走越冷清越黑暗的小巷子, 顾余使劲的搓了搓胳膊, 咽下了一口口水。   不怪他脑子里胡思乱想,他记得电视剧和小说都是那么写的——   月黑风高夜最好杀人,尤其皇宫中不知道飘荡了多少鬼魂。   听说皇宫中夜晚偏僻的地方还能听见鬼魂的尖叫声以及能够看见墙上的鬼魂到处走动。   “殿下, 我们这是从哪里出去啊?这个时候宫里都下钥了吧。”   邵泽闻言露出白花花的牙齿扭头冲着顾余一笑:“我们从裕丰园后面出去。”   裕丰园?   顾余一怔,他看书的时候对这个裕丰园印象特别深刻。   传闻这里是先帝开辟的独独属于他自己的地盘。   先帝喜爱各种凶猛野兽特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建立了这个裕丰园。   怎奈何裕丰园管理不精, 竟然让一只凶猛的狼跑了出来。   那一夜宫中死了无数的宫女和几位嫔妃。   御史言官次日就上书抨击了多次这才使得先帝含泪关闭了裕丰园。   当今皇上并没有想过开放裕丰园,可是....顾余瞅了一眼邵泽的背影。   他记得书中写到邵泽推翻了原主之后不顾众人的阻拦开放了裕丰园, 把裕丰园设成了私狱。   看谁不顺眼就让人拖去裕丰园活活折磨而死, 死后尸体喂了野狗让死者不得入轮回。   裕丰园是一处完完全全木制而成的屋子, 里里外外全是木头制作而成。   且最外面就像篱笆一样只是草草的围了个圈。   顾余看得嘴角一抽, 怪不得狼会跑出来就这篱笆糊弄三岁小儿了吧。   别看这里偏僻可是还是有人巡逻的。   由于这里位于皇宫最西角,与宫外只一墙之隔, 禁军比其他地方更多且巡逻的更加严密。   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在一处铜缸旁边,顾余悄悄的探出一个脑袋瞅了瞅立马又缩了回去。   邵泽指着前面刚刚巡逻过去的一队禁军:“这里的巡逻一个来回是一盏茶的时间,这队人马刚刚过去等他们回来我们就得快速就去。”   邵泽想要拉住顾余以防他一会儿掉队。   伸出手后才想起来顾余白天跟他说过的话, 手一顿强行拐了一个弯虚虚的浮在顾余的背上方。   邵泽抬头无声的冲着顾余嘿嘿一笑,笑容里满是尴尬。   顾余眼睛笑意闪过,若无其事的装作没有察觉到邵泽的尴尬,静静的心里默数着时间。   “走。就是现在。”邵泽率先快速的冲出去,顾余紧紧的跟随其后。   两个人顺利的避开了禁军的巡逻进入了圆内。   邵泽带着顾余左拐右拐的最终站在了一处挖好的狗洞旁边。   望着那个狗洞邵泽额头一瞬间的青筋暴起。   他是吩咐暗一给他寻找一处能够出去的地方了,怎么能想到是让他们钻狗洞?   早知道他还不如曝光了他的高超武功。   “这,是要钻过去?”顾余用手指着那一处的地方语气中满满的不可思议。   邵泽硬着头皮点头:“是,是啊。”不然还能怎么现在抱着顾余用武功飞出去?   “你不是有武功吗?”顾余疑惑的问,他记得遭遇刺杀的时候这人还杀人来着。   邵泽一瞬间的僵硬,哈哈一笑:“你是说那次刺杀吧,那是我胡乱砍的,我要是有武功的话咱们还能掉入河流?”   “哦。”骗子。   顾余也不拆穿邵泽的装傻,仿佛是相信邵泽的说辞率先弯下腰顺着狗洞钻了过去。   幸好这个洞还算大,要是钻一半屁--股被卡住那可就丢人丢到家了。   两人出来快速的朝着秦家酒楼而去,他得到消息严旬今晚会在酒楼宴客,现在赶过去还是来得及的。   “哎呦,客官您又来了?”小厮看着刚刚离去没有两天又回来的大客户笑的见牙不见眼。   “给我们一间地字号的房间顺便上几桌饭菜就可以了。”   ‘地字号’是秦家酒楼普通百姓吃饭的地方。   中间只有一扇屏风阻隔,相邻的两桌自然是能够听清隔壁的说话声的。   严旬今天就在地字号招待客人。   皇上下令身为官员不得奢靡享受一旦被逮住全家三代近亲成年砍头,年幼的流放充军。   严旬想要拉拢人只能偷偷摸摸的定下地字号的房间。   此刻的严旬正在举着酒杯对着旁边的邵弘,讪笑:“殿下,您吩咐臣的事情臣都做好了。”   邵泽和顾余惊讶的对视了一眼,没想到对面竟然是太子殿下本人。   “嗯。”邵弘冷笑一声:“最近你就把尸体处理了,倒上我给你的药物倒时候孤自然会把成王引过去。你见机行事即可。”   严旬点点头:“那魏王殿下呢?他今天下午来大理寺查看尸体了,不知道查到了什么。臣有些担心。”   邵弘眼睛里狠厉闪过,上次刺杀没有杀掉邵泽也就算了。   居然还阴差阳错的让这人得了爵位,这次他弄不死邵泽也得从他身上剥下一层皮来。   “他懂什么。验尸这种细致活皇家子弟从来不曾学过,更何况这人还没什么文化,不足为虑。”   严旬低下头想了想。   他听说太子最恨魏王了虽然他不知道原因,可现在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体察上意乃是他的指责所在。   “殿下,臣有一个法子可以使得魏王受到皇上厌弃。”   邵弘眼睛一亮,端起手中的茶杯来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淡声:“你说说。”   “他现在刚刚得到皇上的信任肯定着急立功呢。”   “如果这件案子他办错了岂不是皇上对他的印象会及其的不好?我们可以祸水东引,让他揪出五皇子或者成王,到时候还怕他...”   严旬嘿嘿一笑,奸笑声顿时传入了隔壁邵泽和顾余的耳朵里。   两个人齐齐打了个哆嗦,皆是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惊讶和无奈。   顾余惊讶于太子居然如此的想要置邵泽死地。   他想了想两个人应当没有什么大的冲突才对,怎么现在就闹的彼此之间必须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就算是夺位,可是这才刚刚开始不久。   太子不忙着收服官员,对付其他几个人势力庞大的王爷。   怎么会先来对付邵泽这么一个无任何势力的弱皇子?   两个人站起身来悄悄的出了酒楼,邵泽想到刚刚太子那样子就好笑。   他记得以前冷宫中死去的那个女人还告诉他要假装投靠了皇后,可笑。   “那个老头给你的本子你看了吗?”   邵泽回过神来,点头:“自然是看了。”   “那个本子上说尸体是受到外物才致死的,而且头是在尸体死亡之后才被割下来的。”   “而且他们的身体里面还有毒素,如果不及时下葬的话会产生浮肿变大到时候就跟巨人一样!”   毒素?系统告诉他没有这个啊。   [宿主,一般的毒素都会在尸体上面浮现出来。]   [可是如果有一些特殊的我们还需要抽血进一步检测的。由于古代没有这个条件所以就只能放弃了。]   顾余:......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有人故意杀害了这些宫里的内侍以致于想要嫁祸给其他人。   “那现在我们就差不多明了一些事情了。”   “死去的这四个人皆是桓王府伺候的内侍不假,可是——”   顾余语气一变:“他们体内的毒素应当是另一波人马下的,这波人马只想要这些人突如其来的死去造成太子的暴虐。”   邵泽赞同的大幅度点头,眼睛欣赏的看了顾余一眼,接着说道:“至于他们身上的伤痕和割下的头颅应当是太子派人割下的。”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残忍的割下身边伺候的内侍,尤其皇上刚刚册封太子这个时期。”   邵泽嘲讽的一笑:“他倒是聪明知道这样可以快速的洗清他的嫌疑。”   “可惜。”顾余冷笑了一声:“终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就静等太子自己把自己作死嫁祸给成王和五皇子他们。”   邵泽摇摇头:“这个事情里面还有一件事情没有明了。”   顾余疑惑的转头,事情就是这样了,还能有什么事情?   邵泽淡淡的说:“孔家。”   孔家现在是他的太子少保,邵弘不会自掘坟墓现在就对付这个人。   所以严旬是什么时候跟太子勾结在一起的。又是为了什么背弃了旧主?   还是说严旬只是一个引诱太子的诱饵。背后还有人操控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01 22:03:46~2020-02-02 21:04: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青……青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秦家酒楼往西南十余里的一处二层小楼。   其中两个人面对面坐在窗边静静的看着从酒楼出来的邵泽和顾余。   二层小楼位于京城最繁华的地界。   单单看能够开在魏国第一皇商旁边,就知道这处外表看起来仅仅用普通木头搭建的小楼, 其实内里大有乾坤。   小楼二层屋内一人穿着蓝色锦袍浑身贵气年约十三的少年和穿着着普通衣袍的中年男子相对而坐。   此时的少年显然是尚未封王的五皇子。   嘴角咧开笑的见牙不见眼:“舅舅的计策着实好的很, 我这四哥也不知道如何入了父皇的眼了最近可是风光的很。”   孔熙右手摩擦着手中的茶盏, 并未回答外甥的话。   眉头紧促, 望着邵泽旁边的一人:“那人你可知是谁?”   邵华顺着舅舅的视线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邵泽身边的顾余,眼睛刹那间眯起细细打量了一番。   他刚刚倒是没有注意到他, 只是顾余怎么和邵泽这么一个人混在了一起?   “这人是父皇身边的贴身太监, 名唤顾余。”   顾余。   原来他就是顾余, 孔熙想着前几天父亲嘱咐他的话语。   这个顾余能够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从一个最低级的扫洒太监升到现在显然是背后有人。   根据他的情报得知顾余原先是皇后宫中的人且跟太子关系也紧密。   看着楼下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抬头相视一笑, 彼此并肩而走那样子分明就是多年的好友了。   看来他们都小瞧了邵泽。竟然能够把这么一人推到如今的御前。   孔熙自嘲的笑了一声,盯着自家的外甥,嘱咐道:“你回去之后好好打听一下那个顾余, 他不简单。”   邵华面色一整,小脸上笑意一收严肃的点了点头。   想起来他出宫二哥嘱咐的话, 现在显然不适合跟舅舅提起了。   那事情如果牵扯进自家的母家后果不可设想。   孔熙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茶水:“这次的事情你应当是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要提醒你母妃后宫中怕是皇后会有一些动作。”   邵华疑惑不解:“皇后?”   孔熙沉稳的放下手中的茶杯, 杯子中飘散出来的茶香混合着他的声音, 使得人听起来就有一种无端端的信服之感:   “这次太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皇后为了自家儿子洗脱嫌疑必定会用另一件事情转移视线。”   而皇后最好的目标就是现在没有踏入朝堂无任何势力的自家外甥。   与外界都在紧张筹谋的众人不同, 宣王府上则是琴声阵阵,仿佛让人置身于世外桃源。   亭子中盘膝端坐着个身穿月白色的少年公子, 两只骨节分明的手正在抚琴。   星月相映下,只见他目如朗星,唇红齿白, 嘴角含着温柔的笑意。   行动之间让人无端端屏住呼吸生怕唐突了这么一位贵公子。   今夜的他全身上下,看来一尘不染,竟似九天之上垂云而下,下凡历劫的仙人。   纵然令历史上的四大美男子复生,恐怕也黯然失色。   琴声叮咚,妙韵天成,琴中蕴含着喜悦以及主人的藏在心底的野心报复。   “你是说太子打算对付成王和五皇子了?”   心腹眼神不敢再看亭子中的主子,弯腰恭敬的回答:“是。根据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我们要不要帮助魏王一把。”   帮助吗?   邵期扬起嘴角笑了一声,眼神专注到看着古琴上一根根琴弦:   “我们自然是要帮助一把了,送去消息。皇后明天宴请四妃,宴会上将会上演一出大戏。”   “是。”   邵期双手快速的运动,琴声越来越密集,速度越来越快。   快到你只能看清楚琴上的那双手的残影,随着铮的一声,一曲终了。   邵期站起身双手背后望着府中的湖水,声音平静:“段业那边传来消息了吗?”   “是。”   心腹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段督主说这就是主子要的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   “只要混入香炉之中不出十天此人必会痴傻,最终变得疯疯癫癫口不能言。”   冯世上前走了几步小心翼翼的接过黑衣人手中的布包弯腰递给了邵期。   邵期眼神戏谑的看着手中的东西,右手轻柔的抚摸着布包:   “这东西本应该在太子大婚时借着成王的手便使他问世的,结果没想到竟然是拖到了现在。”   邵期摇了摇头,转身递给身后站着的冯世。   声音中含着怜悯:“那这次就借着皇后的手下给一宫的四妃吧。”   “是。”   冯世望着心腹消失在视野里的身影,眉头皱的紧紧:“殿下,那天庄妃娘娘也会出席宴会。这要是对娘娘有个什么好歹......”   邵期复又跪坐在琴之前:“母妃她自幼对毒物敏感,且我已经让段业把抑制的药包交给了母妃应当无碍的。”   冯世闻言吊着的一颗心落地。   自家的主子从小就聪明绝顶,奈何那会儿娘娘还没有成为妃位只得让主子藏拙,这一藏就是现在。   外界都说主子寄情山水,性格温和单纯,最是和善不过的人。   只有他这种伺候在身旁的人才知道主子心机计谋有多么的出众。   “那这次太子府中的无头尸体案件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邵期抬眼瞅了一眼冯世,嘴角的笑容更加的无奈。   右手抚摸着琴弦,把整件事情掰碎了讲出来:“无头尸体案件其实已经可以结案了。”   “我那位父皇全程都知道这一切全是太子一人弄出来的风波。但是恐怕会秘而不宣,毕竟现在江家还动不得。”   左手嗡的弹了一声:“至于邵泽,就看他们是想要就这么草草的结案,还是引而不发来一击即中再结案了。”   ......   顾余诧异的提高音量的看着邵泽:“你是说让我先去回复皇上,你就不去了?”   邵泽站在一处街角的阴影角落,这个角落外边堆放着一排排的稻草。   他们两个人面对面的站在这么一个角落里已经对峙了半个时辰了。   街角远离人声鼎沸的街道,此刻显得更加的寂静只能够听到彼此心跳声。   他的眼神极好能够看清楚顾余脸上并不情愿抛弃他独自领功。   墙头突然落下一只鸟,邵泽瞥了一眼无奈的一叹气:“我这次跟皇上请旨意就是说我好奇想来看看的,并不是破案的。”   “你是破案的主官员只不过那些人都忽略了你。”   顾余闻言一噎,他知道他不应该强迫邵泽一起领功。   可是这事情确实是邵泽帮忙的,要不然他不能这么快的分析出来。   “严旬我们不查了吗?你不是说他有问题?”   邵泽背靠在墙上,姿态悠闲:“查不查的都行,是猫还是老鼠总是会露出尾巴的。”   眼神准确的无误的盯着顾余的眼睛,声音平缓:“案件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   “就如你分析的那样有两方人马。这个案件牵扯的甚是广泛,光凭借我们两个是不能打倒任何一个人的。”   邵泽往前踏了一步,拍了拍顾余的肩膀:“凡事不可心慌意乱,不可一口吞下不符合你胃口的东西。得饶人处且饶人,方是上策。”   顾余嗓子发哑,想说什么又默默的咽了下去,沉默的盯着邵泽。   邵泽看的分明,好笑的摇头:“我知道你想要把太子压下去,可是你要知道太子背后是江家,只要江家不倒下我们不可能弄的下去太子。”   “我们现在没有任何的势力,宫中人心复杂我又多年一个人。现在每走一步都无异于走在悬崖峭壁边,不得不慎重。”   顾余重重的点头,是他心急了。   他想快速的把太子弄下去,这个人恶心了他好久了。   体内的毒素要不是皇上定期给他解药恐怕现在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是太子把他变成了一辈子只能依靠药物的人,不可谓不恨。   “是我莽撞了,知道了。那就按照你说的办我们兵分两路,就让这个案件彻底的封锁。”   顾余想通之后连夜赶在宫中下钥之前最后一刻踏入了皇宫,事情赶早不赶晚。   既然他们已经决定让这个案件结束那么就要乘着今天弄完。   寝宫中邵桀斜斜的躺在床榻之上等着今晚翻牌子的美人到来。   今天他逛后宫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从前并没有看见的美人。   根据了解这个美人乃是周边小国献上的,他那会儿就匆匆看了一眼就忘到了脑后。   今天想来他是错过美好的艳-遇,真是太不应该了。   一小太监猫着腰踏着脚步声快速的走进来:“皇上,顾公公求见。”   顾余?他怎么这么个时候来了,莫非是得了段业那人的指示?   邵桀脑子里警铃大作。   这人莫不是前来看看他有没有好好睡觉的,他命怎么就这么的苦。   自从喜欢上段业之后已经许久没有开荤了。   每次私底下偷偷摸摸的招幸嫔妃,总是会突然有各种各样的事件出现。   以至于现在他脑海中一想到段业这个名字就兴致大无。   邵桀急急的唤小太监上前,声音中透着紧张:“你快去路上看看那个美人来了没有。”   “如果来了把她送入冷宫,没来就私底下让她消失。”   千万不能让美人落入段业手中,否则那不是留下了现成的把柄。   小太监竭力憋住笑声,每次晚上听到跟段督主有关的人皇上就会紧张成这样。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明知道害怕段督主,还是要一次次的私底下偷偷摸摸的招幸美人。   所幸都没有成功就是了。   “是。”   邵桀赶忙坐直身体,一本正经的捧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眼睛的余光却是时刻注意的顾余进来的身影。   他知道他的这个毛病不好,可是他不就是想跟那些美人,盖着棉被纯聊天吗?   何必被一次次的惊吓。邵桀郁闷的望着自己不争气的小兄弟,以至于现在都不行了。   朕,这个只要小兄弟见到段业就不行的毛病,可能改不了。   可,以后还怎么临幸段业?   难不成只能拉着手盖棉被天南海北的聊天?   作者有话要说:  段业:无妨,你躺平就行。 第49章   顾余一踏入寝室就被迎面而来的暖风瞬间包裹了身体。   寝室中燃着沉木香,丝丝缕缕的香气袭来惑人得很。   室内仅仅点着几盏蜡烛, 昏昏黄黄的烛光配上熏香, 在夜晚添了些暧昧的气息。   他, 恐怕是扰了皇上的好事情了。   顾余心下暗自谨慎, 脚步缓缓的靠近靠坐在榻上读书的邵桀。   邵桀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寝衣,衣服松松的寄在腰间露出些许的白皙胸膛。   不得不说虽然皇上年龄大了些, 今年已经三十八岁。   可皇室血脉强大、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使得皇上并不像普通人家显出老态, 反而身上有一股独特的魅力所在, 让人沉醉。   顾余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恭敬弯腰:“奴婢参见皇上。”   “起。”邵桀右手无意识的翻过一页书页,随时注意着顾余接下来的话语。   这人现在出现这里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可不能让他看出来自己今天晚上招幸了。   “皇上, 奴婢是来汇报太子府一案的。”   邵桀一听他开口不经大脑直接脱口而出:“朕今天晚上没有招幸。”   顾余:.....   不是,您招幸不招幸跟他有什么关系。   怎么现在特地说出来是想让他鼓着掌夸皇上好棒啊??好洁身自好?   然顾余心里吐槽归吐槽, 皇上既然把话题岔了过去,他身为奴婢就不能不回话。   试探性的开口:“这, 您真棒?”   邵桀说出去口才反应过来顾余上一句话开口是要做什么的。   当下就想不动声色的装作事情并没有发生, 可谁知这小子居然用哄孩子的语调夸他。   他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都毁了!   邵桀狠狠瞪了一眼顾余, 发现顾余的脸上也是尴尬不已。   这才心里好受了许多:“你具体说说调查出来了什么。”   “是。”顾余把进宫路上想好的说辞复述了出来:“根据奴婢调查那四具尸体是先中毒才遇害的, 至于头颅是死后被人割下的。”   “现下奴婢还没调查清楚这些人的头颅在哪里。”   邵桀面色不变,闭着眼睛靠在床榻上:“何人所为?”   顾余一点没有含糊的脱口而出:“是太子所为。”   “放肆。”邵桀厉声呵斥, 手中的书脱手而出朝着顾余所在的方向扔来。   顾余早在说完太子名称时就跪在了地下身子趴的极低。   即便他感觉到皇上扔书的动作,但是他都不能躲一下。   躲了皇上怕是会真正的愤怒,他也伺候皇上一阵子了, 自然是能够分辨出现在皇上并没有生气。   最终那本书堪堪擦着他的身体落在身后的地板之上,发出咚的一声。   顾余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垂着眼睛静等皇上吩咐下一步的动作。   在那个街角的时候邵泽便于他分析了现在的处境。   恐怕皇上是想把他培养成一把刀。   供皇上能够趁手的挥向任何一个,皇上不愿意脏手染上污名的臣子或皇室之人。   那他做为一把刀最重要的不是能力如何,而是要有足够的忠心,要有足够能够牺牲的觉悟。   身为一个太监得罪满朝文武大臣和皇子将来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些他都知道,但他没有任何选择。   邵桀扔出书后顺势又躺了回去。他其实早就知道太子德行有亏,早在狩猎营地的时候他就派人仔细的查看过了。   江家的势力太大,手上有兵权需要慢慢的来夺权,现下也只能按下不提,再寻找时机了。   在让那对母子蹦哒几天,敢觊觎他的皇位,企图改朝换代。   就不要怪他,不念父子亲情!   邵桀面色复杂的看着顾余,没想到这小子这次居然通过了考验。   目光中满是欣赏:“这事情你做的很好,最近辛苦了。朕的私库里的东西,你随意挑选一件。作为你这次差事办的好的奖赏。”   顾余闻言脸色瞬间挂上惊喜,眼中亮晶晶的,语气激动不已:“奴婢想拿什么就拿什么?皇上您可不能到时候反悔。”   “你这小子。”邵桀笑骂了几句:“朕还能欺骗你不成,快去挑选吧。”   皇上的私库那可是经过历朝历代积累而下的地方。   通常都是上一任皇帝死后就会把私库的钥匙跟随着圣旨传给下一任的皇帝。   因此那里可谓是集合了天底下所有好的物品。   不过他现在倒是想起来书中重点提到过的一只玉葫芦挂饰。   这只玉葫芦挂饰是邵泽掌权之后,看着制作精细就戴了出来。   哪知道被秦家的朝中子弟认出,这才知道了背后的故事。   书中这只玉葫芦吊坠乃是皇商秦家的信物。   邵泽的外祖母,原先阴差阳错的救过当时还是秦家的当家主母一命。   当时秦家主母为了表示感谢便把这只玉葫芦吊坠赠送给了外祖母。   只是乔美人进宫后为了讨好皇上就把这个玉葫芦送给了皇上。   只不过没有告诉皇上这个玉葫芦背后隐藏的财富或者是人情。   玉葫芦通身碧绿色,肚大口小使用上好的翡翠制作而成。   葫芦是吊坠适合戴在脖颈上,以祈求财源滚滚,升官发财。   他记得玉葫芦有四个含义,其中有一条就是幸福美满。   葫芦为两个圆球相连,圆润饱满。   挂在夫妻的床头,可以促进夫妻间的感情,使得这段婚姻幸福美满,恩爱无比。   只是乔美人就是一个妾室,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乔美人爱上了气度极好的皇上,可是皇上只是逢场作戏,贪图美色。   故而下场悲剧收尾。   该是赐死时毫不手软,上位者的感情哪里有那么好获得的。   段业笑意盈盈的望着手里摩擦着玉葫芦发呆的顾余。   有一段时间没见这小子。没想到这次倒是得赏赐了?   “你也信这升官发财的东西?”   顾余正在想着要把玉葫芦赠送给邵泽,保佑邵泽能够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乍然听到段业的声音,他以为是错觉。   回头一看,正看见段业站在不远处,右手提着一盏昏黄的灯。   微弱的灯光照在段业脸上,使得顾余觉得今天的段业颜值格外的高。   灯下看美人古人诚不欺他。朦朦胧胧的使得颜值更加上了一层楼。   顾余往段业身后一瞟,看到段业身后并无一人跟随。   忙忙的站起身走到段业跟前,行礼:“段督主,您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段业看了一眼顾余的面色发现他最近红润了不少,随意回答:“本督去看看皇上。”   顾余一怔,这大晚上的一个人看望皇上。   仔细一瞧又看见段业穿的一身便服,难不成宫中流传的小道传言都是真的,他们真的有一腿?   段业是何等人才,就连皇上都能够掌控在手心中,他一眼就看出来顾余心下想的什么。   嗤笑了一声:“本督去看看皇上有没有招幸人侍寝,先行一步。”   招幸人侍寝?顾余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刚刚皇上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皇上是以为他是去查岗的啊。   顾余摇头无奈的笑了,他才不掺和进去那一对主仆的事情呢。   当皇上的总是见一个爱一个,完全符合前世小女孩口中所说的渣男。   有权有钱,文武双全。相貌堂堂,宠开一个人了往死里宠爱。一旦不爱了就一脚踢开寻找下一个目标。   不过,他倒是可以隐晦的提醒一下段业,毕竟段业算是他的半个老师。   千万不要选择皇族的人当另一半,自己会吃亏的。 第50章   邵泽回到屋内,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桌子上多出来一个不属于屋内的信件。   信件使用的是最最普通的纸张白麻纸。   一般百姓和穷苦人家的秀才会使用白、黄麻纸。   白麻纸正面是洁白的并且很光滑可以在上面书写, 背面稍微粗糙一些。   但这种纸的好处就是坚韧, 可以长久使用, 只要不受潮都可以完整的保存下来。   黄麻纸跟白麻纸做法一样, 只是纸张比白麻纸更加厚一些。   这种纸张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在皇宫之中,太过于失面子。   皇家一般用的都是上等的宣纸, 这种纸张颜色洁白, 质地均细, 韧性较好且美观大方。   这几天他在外查询案件这个小院就没有回来过, 暗一也不在这里。   他也说不好这个纸是什么时候放过来的。   邵泽坐在桌子前伸手拿过放于桌子上的粗糙纸张。   入手的触感让邵泽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头,打开乘着烛光快速一扫。   [明天,宴会, 下毒。]   邵泽坐在椅子上的身影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的盯着纸张上这短短的几个字。   这事情他回宫也听说了, 皇后明天要宴请四妃。   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很快就想到这是想转移视线。知道归知道,后宫的事情不是皇子掺和的, 他也就听罢一笑而过。   可这个纸张送给他是什么意思?   皇后下毒丝毫不用惊讶, 太子犯下大错, 为了让皇上不废黜太子只能用一件大事情转移视线。   不过这一切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太子那群人以为他是第一次办案必须抓到人才放手, 他们绝对想不到现在皇上已经知道了一切。   这次的宴会只要静等那群女人斗完,他就会少一个对手完全不必掺手。以免皇上不满。   毕竟, 他那位皇上肯定什么都知道。   凤和宫中皇后江言斜斜的靠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   寝宫之中铺满了红而柔软的地毯,屋子中间放置了镂空雕凤鎏金香炉。   炉内升起的冉冉香味飘荡在整间屋子中,使人沉醉。   慵懒的声音中带着点软软糯糯, 闭眼轻声问道:“明天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娘娘都安排好了。”她的脚边跪着个相貌相貌清秀的宫女正在给她按-摩,闻言快速的回了一句。   “嗯,你办事本宫放心。”江言闻言身形彻底的放松下来,享受着宫女恰到好处的按-摩。   她自从知道了儿子得封太子就一直笑得合不拢嘴,奈何还没有高兴几天就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   她着急上火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恰巧有一天她的贴身大太监赵合回来,一脸喜气的告诉她可以为了太子制造一出大戏。   用来转移皇上的视线还送给他一包无色无味的毒药。   思考了几天之后最终决定咬牙帮助自家的儿子一把。毕竟她不能失去太子,她是一定会当上太后的。   “娘娘,您为何要独独通知淑妃带上自家的公主?”   江言听见身边人一问,笑了一声。   她是想下毒谋害惠妃,可自己不能亲自动手可不得就用淑妃的公主了?   谁让她母妃也是四妃之一呢。   要怪只能怪这小女孩命不好,投胎到淑妃的肚子中。   虽说淑妃和她没有利益纠葛,可这次用了她的公主,到时候自己多安排一些让淑妃侍寝,再让她怀上一个就是了。   如此也算是她仁至义尽了。   第二日未时正后宫的四妃准时到达宴会所在之处--玲珑阁。   玲珑阁是皇宫中最大的戏楼。   先帝嫌宫中四处都有戏台子,浪费住处不说还路程远故而下令建立了专门的听戏楼。   玲珑阁中养着无数的怜人,戏子。   这些人皆是皇家的奴婢,一辈子不得赎身。   等到人老珠黄唱不动,舞不动了,自然会有皇上下令送去别苑任由自生自灭。   条件是比宫中的宫女太监都苛刻了些。   可玲珑阁中大部分都是自愿--卖--身的。牺牲一个人可以换取家里无数的好处。   宫中规定只要入了玲珑阁家里可得一锭银子。为了这一锭银子许许多多的人也会自愿进入阁中。   毕竟这么多的银子可供家里生活不知道多少年了。   皇后江言坐在正中的圈椅中正在和贤妃细细的说着话,笑容恰到好处。   她今日穿着了一身红花团锦缎棉袍,头上戴着黑绒的吉冠,上头几颗硕大的东珠正在微微颤抖。   彰显出身为皇后的端庄可又体现出皇后娇俏艳丽的美貌。   贤妃只是粗略穿了一身碧绿色的棉袍,头上戴了几只钗子,耳朵上带着一对翡翠耳坠。简单大方,清新自然。   闻言今日皇后举办宴会,像这种规模的宴会皇上必然会得到消息,是以她好好思考了一番。   今日众人肯定都是盛装打扮,如果她能够清新自然一些必定会一眼吸引住皇上的目光。   贤妃想到这里,抬手摸了摸耳朵上的翡翠耳坠。   淑妃携带十四岁的和静公主安静的坐在椅子中,看着皇后同贤妃你一言我一语的过招。   她有一个女儿就足矣,不愿意掺和进去这些人的圈子。   女儿在后宫很是安全可以安安稳稳的长大嫁人,不用当娘的操心会不会得罪哪个兄弟。   “淑妃近日来的气色越发的红润了不少,想必宫中的日子甚是养人。”   淑妃一愣抬头朝着突然出声的皇后看去。   皇后眼中带笑,眸子中温温柔柔的,像是真的关心自己起居生活一般:   “妾自然是生活的极好的,只是最近也有一些发愁的事情呢。”   贤妃抢先越过皇后开口,笑声爽朗不已:“哦?说来听听,我们的淑妃娘娘向来不是与世无争,难得听你求助。”   淑妃叹了口气,慈爱的摸了摸身边和静的脑袋:“还不是公主年纪到了,可是驸马人选还没有定下。”   闻言,贤妃、庄妃的目光瞬间移动到了安静的坐在淑妃身边的和静公主身上。   淑妃的家室不弱,如果能够使得公主嫁到自家,可不是使得自家儿子如虎添翼?   一时间宴会上皆是安静了下来,心中盘算着自家母族中适龄的子弟。   有子弟的自然是不一会儿就又重新眉开眼笑了起来。   没有得不免沮丧盘算着去信问问家中旁支中可有合适的。   庄妃今天穿了一身的粉红色的棉袍。   颜色已经逼近正宫可以穿的正红色,棉袍上绣着金线,动作之间金线仿若活了一般。   衬得忍越发的好看,娇娇怯怯,眉眼含着一汪春-水。   昨日儿子告诉她皇后今日必定会有所动作,让她远离皇后并又让段业送来了解毒的药包以防万一。   今天皇后一倒下她势必要拿到皇后之位才好,这样她的儿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了。   庄妃眼睛斜斜的瞟着坐在主位上的皇后,皇后今天相当的不对劲似乎对淑妃太过于关心了一些。   “淑妃,可否让本宫带着和静公主玩玩儿?”庄妃笑的和煦,一脸的真诚。   这么小的孩子大人的争斗可不能让这个小女孩遭殃了。   淑妃眼中诧异一闪而过,笑着抚着和静的背,眼睛望着和静:“去跟你庄母妃打个招呼。”   和静公主今日身穿娇俏着嫩黄色衫裙,说话的声音又柔和又清脆,甚为动听。   她神态天真、娇娇怯怯、双颊晕红,年纪虽幼却气度高雅。   乖巧的走到庄妃面前,声音清脆向着庄妃问安:“庄母妃好。”   庄妃笑着抚了扶和静头上的钗子,不动声色的把一小块解药抹了一些到钗子上。   又拿起桌子上她刚刚倒出来的果酒,拿起来递到了和静面前。   眼睛期盼着望着和静,笑:“和静把这个喝了吧。”   声音弱了几分,透过和静望向背后密切注视着这边的淑妃:“这可是你母妃不让你喝的果酒呢。”   和静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抛弃了端庄的仪态。   声音学着庄妃压的低低的:“庄母妃,你不能告诉母妃呀。要不然她肯定会说我,贪凉喝这个对我们女子不好的。”   庄妃闻言笑出了声,眼睛又瞟了一眼和静的身后,声音中带着些紧张:“快喝下吧,你母妃着急了。”   和静急忙一大口把杯子中的果酒吞下,抬头冲着庄妃笑了一下。   这一下笑容里满是真诚,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母妃身边。   庄妃看着和静坐下还不忘对着她吐个舌头,笑着摇摇头。   年轻真好,她当年或许也是这么单纯可爱吧,宫中的生活硬是逼迫她成为了满腹心计的女人。   刚刚在和静的钗子上抹上了药物,酒里面混合了药物。   这个孩子应该没事了,皇后的计划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实施,现在都看不出来。   但是她不只是想让和静嫁入自家母族为自己儿子增添助力。   更重要的是她见不得用小辈的命来博出位。   大人的事情大人解决,随便牺牲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皇后看着周围人也聊的差不多了,侧头望了一眼立在身后的立夏。   立夏顿时心神领会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皇后抬起手来啪啪鼓了两下掌:“今日呢,虽然我们在玲珑阁可是本宫不打算让妹妹们看戏。”   眼睛环视了一周神色各异的四个人,看着惠妃进来就没有说过一句,对着她笑了一下:   “今日呢,本宫新得了一只宠物想叫大家来欣赏把玩一番。”   “抱进来。”江言高声一喊。   门外的两个小太监怀里抱着一只幼小的白虎走了进来。   怀里的白虎神色怏怏的无精打,尾巴也垂着。   嘴巴张着但是无任何声音发出,浑身的雪白的毛色暗淡。   惠妃眼睛一亮,站起身就想上前去抱:“娘娘,这小老虎真好看。可否让妾抱抱?”   皇后嗤笑一声,就知道惠妃喜欢这些毛绒绒的东西,据闻她睡觉都得抱着毛绒绒的玩具睡觉才行。   皇后瞥了一眼立夏,立夏立刻微微点头。   江言放下心来,对着惠妃笑了笑:“惠妃,这动物想必是饿了,你看它神色不好,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要不然你拿个东西喂喂它?”   惠妃仔细瞧了瞧地上的小老虎,确实如皇后所言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且无任何的声音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惠妃吩咐身边的宫女拿起桌子上的粥放到小老虎的嘴边。   眼睛密切的注视着小老虎的一举一动。   看见地上的小老虎只是懒懒的掀了掀眼皮,嘴巴张开想要发出声音然而并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小老虎烦躁的一爪子拍在地下,眼角突兀地流下一滴泪水。   惠妃呀了一声,用涂着蔻丹的绿色指甲指着地上的小老虎:“皇后娘娘,小老虎估计是生病了。妾恳请去请太医前来诊治。”   皇后吞吞吐吐的扫了一眼地下的动物:“这,这毕竟是一只畜生,太医院并没有兽医,恐怕他们不肯来。”   惠妃一脸的怒容,眼神死死的盯着皇后:“既然皇后想要名声,那妾自己去请。”   转头吩咐跟着她前来的贴身宫女梨儿:“你跑着去,给本宫请个太医回来。”   梨儿俯身脆生生的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往门外跑去。   贤妃看着皇后一脸的铁青,怒喝:“胡闹。惠妃你先冷静一下,或许是这只老虎困了呢?”   贤妃看着惠妃盯着她的眼睛通红,叹气:“你现在冒失的去请太医,太医们来了如果没有事情....”   那明天御史台就能在早朝弹劾五皇子不敬重太医,故意折辱了。   惠妃明白贤妃所说的未尽之语。   只是她这个人肆意妄为生活惯了,最是见不到这些毛绒绒的小动物受伤。   况且这事情是她一个后妃做的,大不了到时候她跟皇上亲自去请罪去。   惠妃转头看着梨儿还立在那里,眼睛一吊:“你还不快去,站那里干嘛。”   皇后江言面上一直维持着铁青,把一个后妃顶撞皇后的情绪演绎的淋漓尽致。   任谁看着都觉得惠妃太过于不懂规矩了。   可谁知道皇后的内心早已经笑开了花。   她昨晚让赵合带着能够影响老虎精神的药,交给了淑妃的整理衣物的宫女。   淑妃爱好腰间佩戴香熏球,只要把药放到香熏球中,香熏球散发的药性必然会散发。   老虎身上才是真正的毒药,到时候任谁也查不到她头上。   太医是惠妃让叫的,药物是淑妃散发的,老虎是小太监报上来的。   这一环环再怎么查都查不到风和宫的头上。   效果如何她不管,只要转移开视线就好。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见过各位娘娘。”   太医院医正背着医药箱前来,他瞟了一眼屋内安静的气氛,叹气。   太医院众人得知是给动物看病都不愿意前来,只他刚刚进入太医院便跟着前来了。   皇后看了一眼并不是熟悉的人,不过也无妨:“你给看看吧,好好给惠妃讲讲。”   张正无奈的踏步上前,蹲下身子来细细的检查。   手摸上老虎的背部按压着,又仔仔细细的看了小老虎的舌头,掀开眼皮仔细看了一番。   张正站直弯腰,声音沉重:“回皇后娘娘的话,这是中毒了。”   “啊?”惠妃惊讶的一捂嘴脚步向后退了几步,眼睛惊慌的盯着地下的老虎。   皇后江言瞥见室内的众人脸色皆是不好,心里越发的高兴。   江言严厉的声音快速的传来:“可知是什么毒物?可对人有害处?”   抬手捏着帕子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睛:“可不得害了众位妹妹才是。”   张正心里更加的无奈了,这一看就是他踏入后宫阴丝中了。   怪不得师傅告诉他在宫中当差要谨慎:“回娘娘的话,这个毒只能起一次作用,对众位娘娘身子没有大碍。”   庄妃瞥了一眼皇后努力压下的嘴角,嘲讽一笑:“那可知怎么弄上的?”   “这毒靠着香炉中的香气散发使人得上的。只不过这只老虎是直接喝下的。因此才没有立即死亡,毒性如果太大是会死亡的。”   香炉?   众人四目环顾了一周只见殿内并没有摆放着什么香炉,室内轻轻爽爽的并没有香味。   皇后江言摆了摆手,对着张正下了命令:“你可能闻到室内哪里有香气?”   张正苦笑一声,太医的鼻子都好是真的,可现在怎么能够说他能够闻到?   “回娘娘的话,微臣学艺不精,闻不到室内哪里有。”   皇后幽幽的叹了口气,语气放轻:“罢了,你回去吧。”   庄妃笑着看着皇后做戏的神情动做。   没想到皇后今天聪明了不少,没有直接下毒害人,而是打算搅浑后宫中平静的水面啊。   这个主意倒是妙极了,如果有后妃直接在皇后的宴会上得了病,恐怕皇后也脱不了责任。   现在只是一只动物中毒,皇后执掌一宫的印,拥有调查权。   只怕会揪出来几个居心不良的妃子了,抬眼又瞅了瞅皇后,复才垂下眼帘。   她和她的儿子皆是在外界单纯不已,这事情怎么也牵连不到自家身上且好好看戏吧。   江言转头望向后边站着的赵合:“你去禀告皇上这里发生的事情,务必请皇上来一趟。”   “是。”   赵合急急忙忙的朝着勤政殿的方向跑去。   内心恨不得现在多长几条腿,皇上早到一柱香的时间,皇后娘娘的接下来的好戏才能够早早施实。   顾余站在勤政殿门外,远远的就看见赵合从后宫方向而来的身影。   眼睛一敛,赵合这么一个趋炎附势,处处献媚的小人,居然现在还能混的这么好。   真真是祸害遗千年,‘老实人’邵泽受欺负。   赵合急急忙忙的站到勤政殿的门外。   看见当初他亲自去扫洒处领回来的顾余,内心微妙了一顺。   眼睛笑眯眯的弯腰走过去:“顾大人,能否通报一下皇上。后宫中出了一件大事,皇后娘娘拿不准主意。”   顾余眼睛瞥了一眼对着他点头哈腰的赵合,嘴角咧开:“哎呀,赵公公叫什么顾大人,我们都是一样的。你等着我这就进去禀告皇上。”   “哎,哎。您慢走。”赵合腰又弯了弯,眼睛笑的几乎看不见。   顾余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绕过室内的桌子,走到正在批阅奏折的皇上身边。   弯腰:“皇上,门外皇后娘娘的贴身内侍赵合求见。”   邵桀毛笔一顿,眉头皱了起来。   赵合?他这个时候来这里,恐怕是后宫中皇后的计谋已经成了吧?   “让他进来。”   顾余出去复又领着赵合走进殿内。   顾余安静的站在皇上的身后,注视着赵合跪地行礼的动作。   心里更加的想笑了,这个人对着皇上行礼,自己站在皇上身后,那么四舍五入就是对着自己行礼了。   嘿,有趣。   “奴婢见过皇上。”赵合腰压的低低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虽然他也面圣过几次,可是每次都被皇上的目光吓得不敢动弹。   邵桀眼神凉凉的扫视在赵合身上:“可是皇后有什么事情。”   赵合没有得到起身的允许,只能跪着回答。   声音越发的恭敬起来:“回皇上的话,后宫中发现了无色无味的毒,这种毒是靠着香味散发的。”   “现下皇后娘娘找不见散发的来源,特来求助皇上。”   找不见?邵桀冷笑了一声。   今天早晨他就收到了消息,昨晚的皇后可是忙活了一晚上呢。   这又是下毒又得保证万无一失的,怎么下毒的时候知道往哪里下,现在就找不见了。   可笑!   “哦,朕又不是破案的。叫朕去有什么用。”   赵合一噎,他没想到皇上会直接拒绝他。   结结巴巴的开口:“可,可皇上您是天下的主子,这后宫中有中毒的,也...也...”   邵桀又批复完一本奏折,扔下手中的毛笔:“行,你说说是谁中毒了?哪个妃子?”   赵合身体哆嗦了一下,这让他怎么回答。那只是一只动物确实不用皇上劳驾。   邵桀脸上嘲讽更加严重了:“不会你这贱奴是欺骗于朕的吧。”   说罢,猛的提高音量:“来人,拉下去。杖毙。”   赵合吓得砰砰磕头,嘴里凄惨的喊道:“皇上饶命,饶命。”   门外的侍卫进来拖起赵合的身子就面无表情的往门外拖去。   赵合见到磕头不管用,着急的大声喊道:“是一只小老虎中毒了,是中毒了啊。”   “堵住嘴,就在门外杖毙。”   邵桀眼神更加的凉,侍卫一只大手捂住赵合大喊大叫的嘴巴,沉默的拖了出去。   邵桀转头望向顾余有些苍白的面容。   声音中的冷淡还没有散去:“你去把房门都打开,朕要看着他死。”   顾余身子一抖,低低的应了声是。   邵桀望着一扇扇打开的门,笑了一声。   江家真的是欺人太甚,把朕当傻子吗?在朕的后宫中居然也敢自导自演,下毒事情。   皇后真的是狂妄自大,从皇后看就能看出来江家是如何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   今儿先杀鸡震慑江家,日后定让江家死的华丽,尸骨无存!   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笑的得意:真好,事情成了,离着太后位又近一步。   皇上凉凉的瞅了一眼:怎么让她死比较好呢?   顾余:...一言不合杀人什么的,差点没有把我也送走。感谢在2020-02-05 21:47:35~2020-02-07 23:25: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钰 8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勤政殿内门窗大开四周风呼呼的吹进室内。   邵桀撑着头斜斜的靠在椅子上,身穿黄色的常服, 头戴着一支玉钗。   眼睛不含任何情绪的沉默望向门外。   门外赵合被几个大汉侍卫捂着嘴压在凳子受着廷杖。   鲜血渐渐的从他身子中流出来在凳子周围汇集成一滩血水。   被按压着的赵合从最初的大力挣扎到最后气息越来越微弱。   渐渐的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身子僵硬在了凳子上, 双手由紧握状态到最后无力的垂下。   行刑的侍卫颤颤巍巍的探向赵合的鼻尖, 身子一抖,噗通跪下颤声禀告人已经死了。   邵桀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 淡淡的吩咐人拖下去。   顾余全程都闭着眼睛不敢看外面的场景。   但即使视觉上看不见空气中飘来的血腥味依然能够闻到。   直到听见有人禀告已经死去的时候, 顾余的身子狠狠抖动了一下。   邵桀看的好笑, 他还以为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呢。   “外面清洗干净了, 可以睁开眼睛了。”   顾余听着邵桀声音里的调侃,缓慢的睁开了一条缝隙,透过缝隙瞅了瞅外面确认已经收拾干净, 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邵桀哈哈大笑了起来,拍了一下大腿:“不就是个死人, 你至于吗?胆子怎么这么小。”   什么叫不就是个死人,他在现代哪里见过这种啊!   顾余拍了拍胸口, 一脸的心悸:“奴婢这是怕有一天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邵桀摇摇头不在理会顾余, 自顾自的拿起毛笔, 又开始了批复奏折。   勤政殿内的太监宫女以及殿外的侍卫一个个大气儿都不敢出。   一个个低着头站的比平时更加的笔直。   皇上上位到现在虽然有时也会生气, 可对于宫女太监来说只是会挨几板子以示惩罚。   今天这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震慑了他们,让他们清楚的认识到, 皇上也不是完全都好说话的。   顾余看着皇上又开始批复起了奏折,皱了皱眉:“皇上,您不去皇后娘娘那里吗?”   “哦?”邵桀又恢复了往常笑眯眯的样子, 看着顾余:“你希望朕去?”   “是。”顾余想起来皇后是为了转移视线,那么毕竟需要皇上出场才行:   “皇后娘娘此举恐怕不安好心,这唱戏还需要您亲自监督才好。”   邵桀嘴角一抽,好小子居然把他比喻成戏子一流的贱籍。   看来刚刚的场景并没有对顾余产生什么影响,挺好的。他还担心这小子以后害怕他了,开始远离呢。   毕竟这人该死的对极了胃口。   邵桀拍拍顾余的肩膀,从善如流的站起身来:“行了,那就听你的一回,这就去一趟。”   勤政殿内的众人看见顾余居然完全不受影响,照样可以对着皇上谈笑自如。   心里顿时升起了浓浓的敬佩,这以后可得巴结着点,指不定顾余就是下一任东厂督主了。   邵桀坐在轿辇中思考着前去玲珑阁的场景。   赵合最后一句说的是一只小老虎中毒,结合皇后现在叫去他的目的。   隐约可以猜出皇后打的什么如意算盘,看来皇后背后是有高人指点,才让皇后这次学着聪明了。   他本以为皇后必定会使得一个妃子陨落,从而挑起后宫的战争。   邵桀摇了摇头,这一天天的太过于无趣,本来可以看戏的项目没了。   邵桀叹了口气,眼神幽幽的望着前方。罢了,就凑合的当个莫得感情的工具吧。   玲珑阁外传来守门太监的通传:“皇上到。”   屋内的众位妃子齐刷刷的停下手头的动作,双手快速的整理衣着,迎接皇上。   皇后站起身来领着四位妃子往外走去。   邵桀迈步踏入屋内,抬眸扫了一眼众位贵女。   眉头一皱,单个站在一边就很赏心悦目。   现在一屋子的女人又带着一屋子的奴婢,衣衫一个比一个颜色鲜艳,晃着他头晕。   “妾恭迎皇上大安,皇上吉祥。”   皇上转了手中拿着的佛珠,右手拍在左手,慢走两步路。   将皇后迎迎下拜的身子扶起来:“起吧。入座。”   皇后跟随着皇上朝着主位走去。   早有机灵的小太监,在主位旁边又放置了一张,单单属于皇后的桌子,以前那张留给了皇上使用。   皇后江言柔和的声音,眼睛里满是焦急:“皇上,臣妾也是没有办法了这才让赵合叫您过来。”   眼眸往皇上身后一扫,没有看见赵合的身影。   话音一顿,磕巴了一瞬间,这才又重新展开笑颜:   “这只动物中毒了,刚刚太医来过,说是只有香炉才可以使得毒气散发,可是....”   “这屋内并没有香炉。”邵桀一脸淡笑的接上皇后的话语。   眼睛扫了一眼皇后的神情,嗤笑一声:“那么,皇后叫朕来有什么用呢?朕又不会断案。”   皇后没想到皇上会这么说,脸色浮现尴尬。   庄妃看着皇后那神情,嘴角挑起了嘲讽的笑,只要皇后不好过她就开心。   “这,臣妾想让您坐镇,万一涉及到一些重要人物。”   皇上心里更加的可笑,心中又掺杂着一丝悲凉。   他当初是先帝赐婚的,当初跟这个发妻,也是锦瑟和鸣了一阵子,可后来他怎么疏远来着。   哦,对。   是因为江言这人,天天受到皇室的权力熏陶,渐渐的心里膨胀了起来。   他不喜欢野心勃勃的女人,就慢慢疏远了江言。   只每个月初一、十五去江言那里坐坐,维持了一个嫡妻的颜面。   虽然他内心不喜欢这个人了,可是都没有想过,废黜江言的想法。是以登基后才封江言为皇后执掌凤印。   “那你断案吧,朕在这里看着。”   江言听着皇上发了话语,脸上阴霾扫去,声音欢快的应了一声。   江言转头吩咐门外的太监把人带进来。   “皇上,这是臣妾刚刚检查到的三个宫女。这三个宫女皆是指认自家的主子,今天有佩戴香熏球的现象。”   邵桀定睛一看,屋外进来的三个宫女,皆是一脸的颤颤巍巍,面色苍白。   额头冒出汗水,显然是上过一些私刑了。凉凉一笑,不在意的嗯了一声,示意皇后接着往下说去。   “左手边这个宫女是淑妃宫中的整理首饰盒的小宫女....”   皇后话音还没有说完,一旁安稳坐着的淑妃,惊讶的叫了出来。   眼眶中满满的不可置信,起身出列:“皇上,臣妾无缘无故配置什么毒药啊,皇上您要明察。”   淑妃跪在地下垂着头,眼泪瞬间涌出了眼眶,双肩颤抖不已。   “皇后接着说。”   皇后得意的冲着淑妃一笑,用手指着中间那个宫女:“这个宫女是惠妃宫中的扫洒宫女,她自称惠妃其实并不是关爱小动物,只是一种...”   江言羞于启齿的瞟了一眼邵桀,声音低下:“是为了吸引您的目光。”   “最后这个宫女是御兽园的小太监的对食,她交代是小太监给老虎下的毒。”   邵桀听完皇后的陈述,不耐烦的转两下手中的佛珠。   漏洞百出的供词,这三个人恐怕来历都是真的,只是供词肯定都是皇后昨晚临时收买的。   三个人平时无任何交谈。   淑妃只是宫中一个透明人,一心守着她的女儿过日子。   惠妃则是跟贤妃交好,那个小太监自然不会跟高位嫔妃混在一起了。   一件事情三个方向,要不是邵桀身在其中,定然拍手大叫好,这计谋真的是极好。   这三件事情不论从哪个方向下手,都会挖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么到时候皇后第一个撇清自己。   成功的转移了太子的事情又拉下了两个高位嫔妃。   解决了五皇子,削弱了成王一派的势力,甚至断了淑妃的后宫路。   要是在严重些,恐怕他会直接赐死,高,实在是高!!   邵桀不准备回答皇后的话语,也不管在地下哭着梨花带雨的淑妃,惠妃和和静公主三人。   调整了一些坐姿,佛珠换了一只手,似笑非笑:“皇后可知,赵合去了哪里?”   赵合?   皇后听着皇上提起来,这才仔细从刚刚跟着皇上而来的众人群里,寻找赵合的身影。   按理来说赵合不会留在勤政殿才对。   “赵合欺上瞒下,妄图哄骗朕。已经在勤政殿杖毙了。”   邵桀看着皇后听闻杖毙之话,面色瞬间变的惨白,指甲狠狠的扣入椅子上。   笑了一下,慢慢幽幽的说道:“那血流着那是一个漂亮,直接给勤政殿换上了一层颜色。”   庄妃看见皇后慌乱的撞到了桌子上的酒杯,捂嘴一笑。   开口声音清脆的问:“哎呀,怎么能让那等贱奴脏了您办公的地方呢。”   邵桀眼珠子转向庄妃,看着庄妃一身接近红色的衣衫,眼中厉色一闪而过:   “是。不过这奴婢也是有福气,竟然能够用自身的血迹清洗一下勤政殿,也无甚不好。”   邵桀凉凉的盯着皇后双眼:“皇后,你说是这理不是?”   江言勉强挑起来一个笑容:“是,是。您说的都对,那贱奴是有福气的。”   “行。”邵桀两手一拍,站起身来:“那么,今日的事情就到这里,朕还有政务处理。”   江言看着邵桀毫不留恋的带领一群人往门外走去。   错愕一闪而过,着急站起身:“皇上,这案件还没有..”   邵桀转身看着皇后,笑得更加的耐人寻味:“皇后,昨天晚上太子的案件朕就结束了。”   邵桀哈哈大笑,背着手踱着步伐,带领着一群人走出玲珑阁。   相信他这一吓唬,皇后会老实一段时间了。   皇后面色铁青的一屁--股猛然跌落在椅子中,嘴唇哆嗦不已。   她到底是做什么蠢事啊,让皇上知道的一清二楚,还折进去一个头脑好且忠心的心腹太监。   双手一直颤抖不已,她现在感觉胸中堵着一口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厥过去。   江言大张开嘴唇费力的呼吸。   立夏立在一旁,一脸着急的扶着自己的娘娘,语气严厉的派遣周围的宫女赶快去找寻太医。   娘娘,娘娘好像昏厥了。   庄妃、贤妃双双嗤笑一声。   贤妃率先站起来,走到皇后身边弯腰仔细瞅着皇后的状态。   眼神从上到下一寸寸的扫视,半响啧啧两声:“本宫可是看明白今儿的戏了,果真是精彩至极。哈哈哈”   贤妃转身路过惠妃时,两个人相视一笑。   贤妃掏出来衣襟中的帕子,弯腰,仔细的擦拭着惠妃满头的冷汗。   声音透着温柔与无奈:“你呀,以后看你还长不长记性了。姐姐告诉你,宫中不可暴露缺点你还不听。”   抬起手指点了点惠妃的额头:“你看,这要不是皇上英明无比,今儿可就完蛋了。”   惠妃一脸的惊惶,拍着胸口连连点头。   可不是嘛。如果不是皇上,看明白了皇后的阴谋诡计,那她可就死在这里了。   宫中最是忌讳这些剧毒之物了。   这宫中哪个人不惜命?惠妃眼神充满恨意的盯着晕厥过去的皇后。   今儿之仇,她来日必报。   “姐姐,我们走吧。”惠妃扶着贤妃的手站起来,两个人相携离去。   庄妃没有理会昏厥的皇后,而是走过去慢慢的拉起了地上的淑妃。   淑妃是第一个被皇后牵连的后妃,前额都已经磕破了。   庄妃怜惜的一叹气:“妹妹,我那儿还有一些祛疤的好药,去我宫里坐坐?”   淑妃本不愿意麻烦庄妃,在这后宫中她向来是不掺和派系的。   这些人都是儿子自然会为了那个位置而努力,可是她不愿意掺和。   和静公主默默的拉了一下淑妃的衣角,满脸的渴望:“母妃,庄母妃很好的。我们去看看吧。”   淑妃诧异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女儿,她什么时候跟庄妃这样好了?   “好。”   庄妃笑了一声,主动上前拉起淑妃的手一起离开了玲珑阁。   她们心里都清楚,皇后这一下恐怕失去了帝心,简直皆大欢喜。   顾余把邵桀送回勤政殿之后,借口上午观看了刑罚,身体不舒服想要告假。   他本以为皇上会冲着他发一顿火。没想到这次皇上倒是痛快的很,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准了他的告假。   顾余回自己的住处翻找出来他昨天拿到的玉葫芦。   匆匆携带上,向着邵泽所在的小院就狂奔过去。   “你是说皇上压根就知道一切?”邵泽诧异的听着顾余刚刚跑过来告诉他的消息,面色浓重。   如果是这样,那皇上必然知道顾余是他的人,那他为何还要启用自己?难不成不仅仅是磨刀石?   顾余不清楚邵泽在想什么,他一脸的‘就应该是这样的’表情:   “是。既然皇上早就知道了我们的关系,那我们今后就更能光明正大了。”   邵泽点点头,是的。   他们今后不用小心翼翼了,想必他那位好皇上什么都知道。邵泽失笑了一声,不管如何他都不会轻易认输。   顾余端起邵泽递过来的茶杯,细细的靠近嘴唇抿了一口,眼中神色诧异闪过:“这茶?”   “是。今年的好茶,雪山雾水,内务府刚刚送来的。好喝吧?”   顾余点点头,自然是好喝的。   他知道这个雪山雾水,这可是使用冰寒地区的雪水,炮制而成的新茶,且还是茶尖。   一年只要几包,一般只有皇上,太后那里有。就连皇后都不配得到。   顾余垂下眼睛来,食指摩擦着茶杯:“看来皇上对你的表现甚为满意,要不然也不会赐给你这么珍贵的茶。”   “是。”邵泽眼睛里满是亮晶晶的,嘴角一直没有落下:“我们的计划成功的实施了,那个小太监是我的人,现在恐怕已经死了。”   顾余一挑眉,沉默的看着邵泽。   邵泽翻出昨晚他收到的信件,递给顾余:“你看看这个,这是昨晚我回来收到。”   “我现在封了王爷炙手可热,收买几个做事的太监不成问题,这种人可以做一些阴私的事情。”   邵泽顿了一下,想起来昨晚他给看守御兽园的小太监递信。   告诉他今天务必使皇后身边的立夏带上一个香熏球。   顾余一愣,香熏球那可是毒物的来源:“那个香熏球可是真正的毒?”   “是的。”   顾余仔细想了想了这一连串的阴谋诡计,寒气一路顺着背部爬上了头顶。   这里面的一桩桩一件件如果其中有一点缺少,那可就造不成如今的后果了。   邵泽让小太监把真正的毒药放入立夏身上,立夏的香熏球必然不会点燃造成不了伤害。   皇上虽然说不查了,但是太后那里一定会派人查证这件事情。   到时候皇后那里必然逃不过。皇后让小太监给小老虎下毒,又买通了三个证人为的就是搅浑后宫。   顾余笑了起来,这样皇上的心里,肯定更加的视江家为眼中钉了,妙。   邵泽想起来前段时间成王拉拢他的事情。   于是把前前后后的原因皆是告诉了顾余,末了一脸的期待:“你说我应该答应吗?”   进入成王的联盟?   顾余想到书中所写的,成王虽然和五皇子的联盟在外界看起来坚固不已,可是内里确实泡沫。   轻轻一戳就会破损。进而导致崩塌,那么如果邵泽能够暂时加进去,只有好处不会有坏处的。   “去。”顾余斩钉截铁的一口说出:“成王和五皇子的联盟对于我们只有好处。我们刚刚踏入朝堂,如果能够扯着成王这个虎旗那再好不过了。”   邵泽点点头,有理。   他需要借助一个人的势力,快速的在朝堂站稳脚跟,只有这样他才能不处于被动的局面。   “在朝堂上站稳需要契机,军功或者民心。”   “这两样都是我们现在需要迫切得到的。但是魏朝这几年无任何打仗,军功不好得到。”   “那就是民心了,只要你做几件易于人民的好处必定可以站稳。”   邵泽笑了一声,看着顾余眼中更为满意。他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些,没想到这人却是跟他想到了一起。   他打算申请就藩。   他现在是藩王只要离开京城这个地方去了藩地,就可以自由的实施自己的仁政。   到时候从藩地图谋自然是更好不过了。   只不过皇上肯定不会轻易放他就藩,这其中就得好好运作一番了。   邵泽走到座位上坐下,快速的拿起桌子上的毛笔,就着书房内的宣纸就开始了书写。   顾余趁着这会儿功夫才抬头细细的打量着这间小屋。   屋内家具皆是黄花梨木,上好的黄花梨木耐腐耐磨,不裂下翘,且散发芳香且经久不衰。   是制作家具最好的木头,一根木头价值不可估量。   没想到邵泽这里全是这种木头制成的家具。   角落里前朝的古董花瓶,屋子中间冉冉升起的香料,上好的沉水香。   再看邵泽桌子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皆是用小叶紫檀打造而成。   小叶紫檀表面成缎子般的光滑,长期使用可调节气血,使得人红润光泽。可谓说‘寸檀寸金’也不为过。   看来,后宫中不论是后妃,还是皇子皆是依靠皇上恩宠过日子。   邵泽这才刚刚得到升天,立马就从乞丐踏入了贵族,差距不可谓不大。   邵泽把手中宣纸折叠而成递给顾余:“这个东西你务必见到成王给他递过去,要快。”   顾余低头看着手中一小块纸张,摩擦了一下手感,眼中情绪莫名。   邵泽站起身走到窗边,举目眺望,淡声笑了一声:“成王一心想把太子弄下去好他自己上位。这东西就是罪证。”   邵泽双手搭在窗沿上,笑得讽刺:“这种东西我得到好久了,一直无合适的时机递给御前。这次就借着成王的手递上去。”   指甲深深的刺入木头里,留下了深深的划痕,血迹流出。   邵泽看着指甲上的血迹,眼神疯狂:“皇后欺辱我多年,现在也是该让他们母子付出代价了。”   顾余郑重的应了声是,既然这是太子的罪证。   他肯定会送出去的,他也巴不得太子快点倒台,只是江家?   邵泽没有看身后的顾余,缓和了一下情绪,继续开口:“江家的军权是不弱,可是这个不成问题。”   他已经去信异姓王,让异姓王收拢江家那二十万兵卒了。   相信异姓王出手必然事半功倍,只是这些就没有必要解释给顾余了。   “至于你身上的皇家秘药,也不是没有办法根除。我会想办法找寻世界名医为你配置解药,你放心就好。”   顾余前几句都没有反应,直到听见这句眼眶一热,眼泪流了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人居然还记得他受控制的事情。   他现在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犯病的痛楚,那时也是这人喂给他解药,才使得自己渡过难关的。   顾余默默的从怀里掏出玉葫芦来,放置到桌子上。   桌子上满是华贵的物品衬得玉葫芦小小的一只,格格不入。   “这个玉葫芦能够使秦家兑现一次人情,你一定要收好。这是你外祖母的功劳,是救了秦家当时的主母,秦家所赠。”   邵泽转身快步走到桌前,拿起玉葫芦细细端详。雕刻着极好,通体光滑,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邵泽哈哈大笑了两声,一把抱住了顾余:“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自从遇到你我的运气仿佛越来越好了。   邵泽双臂越收越紧,闭着眼睛嘴角噙着笑意。   他想他可能越来越离不开顾余了。   越接触顾余越能发现他的优点。每次你觉得已经到底时,就立马发现了另外一个优点。   整个一宝藏,他的福星定是下凡来渡劫他的神仙。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顾余有三个称号: 顾大胆、宝藏男孩、下凡的神仙! 第52章   顾余小心的把邵泽给他的信件收好,一路绕着寂静的小道回了自己的御前住处。   邵泽让他把这个给了成王。自己今天虽然已经告假, 但是宫里也不是谁想出去就能出去的。   一般出宫都需要皇上给的令牌才能出入宫廷。   并不像前世电视剧说的那样, 得宠的太监宫女随意出宫。   那句一入宫门, 终身宫人的话不是白说的。   如果成王真的去找过邵泽, 那是不是说明,宫里的贤妃娘娘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 顾余当即站起身朝着贤妃所在的地方走去。   贤妃的未央宫属于宫中除去凤和宫之外最大的宫殿。   据闻殿内种有各色的花卉, 树木。   贤妃娘娘最喜爱桃花、菊花这两样花卉。   传言她的未央宫是宫中最安稳舒适的地方, 让人流连忘返。   顾余环视这未央宫的一草一木, 未央宫是不是传闻中受宠的地方他不得知。   据他这段时间跟在皇上身边,他看的最多的就是,皇上在朝政上政治清明。   在后宫上, 也不是那么注重,基本上做到了一视同仁。   只除了忽视邵泽之外。   宫里的娘娘, 皇子和公主都是过得奢侈无比,半点感受不到和旁人的区别。   虽有嫡子, 嫡妻可并没有忽视了其他庶子的教育方式。   皆是一视同仁的授课内容以及教授的老师。   贤妃懒洋洋的看着第一回 登她殿门的御前小公公。   她听到过无数关于这人的传言, 今儿可是稀奇的紧, 居然主动找上了门。   据闻, 他是太子推举上位的。   贤妃敛下眼中的种种情绪,温声:“不知, 顾公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顾余站在贤妃对面,闻言笑了一声,眼睛瞥了两下殿中的众人, 复又垂下了脑袋。   贤妃眼睛一闪,手一挥让殿内的众人退了下去,却独独留下了她的贴身宫女菊儿。   贤妃抚了扶自己头上的钗子,声音中的温度已经降了下去:“你现在可以说了。”   顾余掏出怀中的信件双手恭敬的递向贤妃,弯腰:   “奴婢是受魏王殿下所托前来送这个给娘娘,望娘娘看过之后务必要转交给成王殿下。”   抬眼冲着贤妃笑的温柔:“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娘娘。”   一条船上?贤妃心下不免嘀咕。   她没有听儿子说起来这件事情,她瞅了一眼顾余夺定的表情,心里更加疑惑不已。   顾余他是太子推举上去的人,怎么现在给魏王办事,难不成这人脚踏好几条船?   “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有回复本宫会去叫你。”   看着顾余离去的背影,贤妃扭头冲着菊儿一吩咐:“你去传话成王,让他进宫一趟。”   贤妃坐直了身体,神情严肃的拿起桌子上放的那封信件。   纸张是用宫中最好的宣纸写成,墨迹新鲜,看来确实是新书写而成。   双手背光打开信件,不在意的一扫视,脸色瞬间大惊失色。   这,居然是一份详细的江家犯罪证据。   其中记载了江家大大小小的案件数十起,不管哪一条单独拉出来,都足矣成为江家灭族的证据。   一时间贤妃想到了许多,这封信件应当就是魏王的投名状了。   只是她没想到魏王这人居然隐藏的势力如此广泛。   这些事情她都不清楚,而魏王随手就能写出数十条的罪证。   一股凉意从身体瞬间窜上头顶,如果魏王手里也有自家儿子的把柄怎么办?   皇后和四妃的家庭都是百年的世家,盘根错节多年。   家族子弟众多,虽然确保嫡支中没有犯罪的证据。可是谁家能够确保旁支中,没有打着她们的名义行事呢?   成王邵俊到来时就看见自家的母妃紧紧皱着眉头,闷闷不乐的样子。   顿时笑出了声音:“母妃这是做什么呢?”   贤妃一激灵,急忙的望着成王,语气急促:“快来,看看这个。”   成王被自家母妃这架势闹的疑惑不解,满头的问号。   上次见到母妃这么着急还是他出宫建府时的事情了,这是又怎么了?   成王拿起桌子上放置的信件,定睛看去。   越看神色越兴奋不已,看到最后竟然大口踹起了粗气:   “母妃,这是哪里来的?这可是好东西,有这个儿子当上太子的日子,指日可待。”   贤妃叹了口气,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有气无力的说道:“这是顾余送来的,说是魏王送给你的东西。你和魏王怎么回事?”   魏王?顾余?   成王一愣,身子僵硬的低头看看手中拿着的信件。   又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家的母妃,失声:“这是魏王让顾余送来的?”   “是。”   成王右手一用力猛然揉碎了手中的纸团,起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沉默不语。   他真的没想到那个他一直看不起,当他是累赘的魏王,可以给他这么一个惊喜。   真是太大的礼物了,他就是一个小小的王爷,实在是太看的起他。   成王面色阴沉的想了好久,半响抬眸望向担忧不已的贤妃。   声音平静下来:“儿子确实想让魏王加入我们阵营。他现在炙手可热,深得父皇的信任。”   “儿子以前想着是拉进来,是通过他的手,让父皇看清楚我并没有夺嫡的心思。现在看来....”   握紧的拳头送来,手中撕碎的纸张,窸窸窣窣的掉落在地:“看来,我们以后得敬重一些他了,不过也不用太过于担心。”   贤妃急忙追问:“何故?”   “您位于妃位,儿子我是成王。我们还有惠妃和五皇子我的帮助。且柳家和孔家家族势力不小。”   “我又参与了朝政,日日上朝听政。这些,都是魏王他比不了的。”   贤妃若有所思,喃喃自语;“这么说他需要借助我们的势力。”   “是。”成王斜斜的靠在圈椅中,翘起一边二郎腿晃着脚尖:“不过,这份信件也足矣让他获得我们的庇佑了。”   贤妃听得儿子的话语,放下心来。   她就是一个妇道人家。在后宫里,斗斗皇后以及其他妃嫔,这些事情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可是涉及到朝政她就不懂了。   幸好,她生了一个好儿子。   贤妃目光欣慰的盯着自己儿子:“那,你需要母妃帮你递上这份罪证吗?”   成王低头思考,这份罪证是好东西不错,可这么好东西魏王怎么不自己递上。   既然刚刚母妃说,是顾余送来的。   那顾余,现在本就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魏王为何不让顾余,直接呈送给皇上?   江家是唯一拥有二十万大军的世家。   这些罪证他只有浅浅的一个名字。   具体背后牵扯着什么人他都不得而知,如果现在冒冒失失递上恐怕会得不常失。   好一个魏王,好一个邵泽,居然算计到他头上来了。   成王邵俊嘴角挑了一下:“不用,我们暂且压下这件事,待查看好了再呈送御前。”   到时候他当上了太子,在慢慢跟邵泽算今天的账。成王看着窗外的景色,目光幽深不已。   大魏的沂水是魏朝的一道最重要的屏障。   如今已经是九月份下旬将近十月份了。   沂水的天气不比京城里暖和,这里已经能够冻的人面颊通红。   一个个的士兵已经裹起了厚厚的棉衣。   大风呼呼的吹过,拂过人们的身上和脸上。   没有衣衫遮挡的脸颊,脸上皮肤瞬间变得僵硬不已。   看守城门的士兵已经两只手揣在了袖筒里吸着鼻涕。   目光阴狠的瞟着城楼底下试图打野草的部落。   这些部落以前曾经是前朝皇室的人。   开国皇帝打仗凶狠,见到前朝皇室的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冲上去就是刀,箭伺候。   打的前朝皇室众人心生畏惧,纷纷屁滚尿流的滚到了荒芜的大草原之上。   由于大草原上冬天粮食缺乏,牲畜冬天冻死居多。   这些人没办法只能天天来打谷草。秉承着抢完就跑,绝不恋战的作战方案,使得沂水的一众士兵无奈不已。   你说是出兵直接围剿吧,皇上没有下令,异姓王不得擅自开城门。   你说不围剿他们吧,你又看的牙齿痒痒,恨不得把底下的众人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   异姓王府此刻却是不知城门上士兵的想法,他们现在一个个的皆在脸上笑开了花。   祖父魏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眼睛反反复复的看着今早从京城收到的信件,越看越觉得自家从今以后肯定稳了。   扶摇直上,不成问题!   眼神慈爱的盯着从京城回来的孙子魏延,越发的满意不已。   这个孙子自小就文武双全,聪慧异常。   文能定国,武能安-邦。七岁就献计,使得外族改换了执掌人。   让外族分崩离析了很久,如今他们才刚刚有了缓和的迹象。   “你这次去了一趟京城,可是有了意外收获啊。”   没想到,没想到。他们去之前商量的,本来是寻找一位皇子合作,能够暂且延缓一下自家的危机。   使得,自家能够找寻一条退路,不保证全身而退,至少要保证这个最出色的孙子能够活下来。   谁知道,竟然有了意外之喜?   魏延身穿一袭黑色的衣袍,面容俊美,脊背挺的直直的坐在椅子上。   嘴角永远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是啊,这下我们家,从今以后不用担心皇室卸磨杀驴了,功高盖主了。”   魏延的父亲魏易哈哈大笑一声,声音中透出久不见的爽朗:“是这样的没错。那,我们现在就一心辅佐魏王上位就是,别的都不用理会。”   魏延点点头,这是最好的方法。   自古以来皇室就容不下功高盖主的武将。   战乱年代武将是升官最快,可一旦脱离了大规模的战乱,武将就是一个尴尬的存在。   让皇室出手拔掉会自伤自己,流一身的鲜血。留下会如鲠在喉,食不下咽,寝不能眠,辗转反侧。   魏延右手摩擦着腰间的玉佩,神色不明。   一阵风忽然吹过衣袖翻飞,不经意间露出了,右手内侧的一小瓣梅花印记。   印记成暗红色,小小的一块。乃是异姓王家每个子弟身上都有的胎记,与生俱来。   魏延左手摩擦了一下内侧的印记,勾起嘴角笑了一声,眼神变得温和不已。   自家合该是命不绝的,竟让他碰到了邵泽。   魏延左手拽下被吹上去的衣袖。   站起身来冲着祖父、父亲恭敬一行礼:“祖父,父亲。子清先去巡逻边防了。”   “嗯。去吧。”   魏易不在意的摆摆手,这个儿子能力出众,不需要自己操心什么,且管他做什么呢。   最近外族是来的频繁了些,可还没有到了需要打仗的地步。   看样子双方都存着试探的心思。只不过这次试探之后,恐怕和平维持不了多久了。   天气越来越冷,外族粮食也越来越少。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会爆发一场大规模的战争了。毕竟,他们自己逐渐从分崩离析,发展壮大了起来。   远远不是十几年前那个软弱可欺之人了。   也许是时候得向皇上上书,出兵一战,扬我大魏国威。   也,是时候可以收编江家的那二十万兵卒了。 第53章   次日,顾余在结束了一大早, 服侍完皇上更衣洗漱之后, 果断的把手头的活分给下面的小太监。   他自己则是找了个地方准备眯眼休息会儿。   这一天天的太耗费心神了, 一大早爬起来, 自己都还没有清醒就得去小心翼翼的服侍皇上。   万恶的封建社会,怪不得每个人都想当人上人呢。   他上辈子只奋斗了一个小小的公司。   由于公司刚刚起步不久, 又得受那些极品亲戚的吸血, 年纪轻轻就过劳猝死。   亏得他上辈子阅尽千帆, 跟随着贴身助理看了无数的宫斗剧, 演技大大的提升。   现在混起来简直不要太爽。   回不去就在这里找一个男朋友,好好宠着自己。   每天在榻上醉生梦死,他也想体会一把, 腿软是什么感觉。   以及他上一世看过的视频,那地方真的是像视频里那样会...合不拢吗?   那天在酒楼的体验真实棒极了, 简直让人怀念不已。   顾余靠坐在一处背阳之处,嘴角挂着笑容, 脑海里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两条长腿交叠起来脚尖一晃一晃的, 眯着眼小憩。   “哎, 你听说了没, 惠妃又带着五皇子去了贤妃宫中了。真没有想到在宫中还能遇到这种单纯的姐妹花。”   顾余听见声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珠子动了动转向传来声音的地方。   微微撑起地下坐着的身体, 左右看了看。瞬间闪身进了一小丛花草之后,津津有味的吃起了瓜。   顾余顺着草丛的缝隙悄悄看去。   墙角边站着两个宫女,一个圆圆的脸蛋笑起来, 嘴角就会出现一个梨涡。   另一个就是标准的巴掌脸了,五官甚为好看,只可惜脸上倨傲的神色毁了所有。   “啧,你知道什么。我在这宫里十几年了,明确告诉你这两个人绝对以后会成死敌。”   圆圆小宫女显然不相信,摇了摇头,晃得头上的钗子叮当作响。   “惠妃当年还是怀孕过一个孩子的,这个孩子没了好像跟贤妃有关系。”   “啊!”圆脸宫女惊悚的一把捂住嘴:“姐姐,快别说了。我们快离开这里。”   惠妃怀孕过另外一个孩子?   顾余趴在草丛中盯着远处的两个宫女喃喃自语。   顾余静下心来仔细的回忆了一番原书中的内容。他这才发现原书中的漏洞实在是很多。   很多事情作者只提了一句后来就不做描写了,导致他忽略了如此重要的情报消息。   原书只是说成王和五皇子的联盟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牢固,就是云中泡沫。   他这几天还在想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今天就有人偶然点醒了他。   要不是那两个宫女他也想不起来这只有几句话的内容。   原书中提过一句当年惠妃还不是妃子。   那时候惠妃刚刚进宫,封为贵人,由于偶然一次的机会,使得她怀上了龙胎。   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朝进宫,没有经历过任何宫斗的残酷,就运气极好的怀孕了。   她小心翼翼的把孩子保护到过了三个月才上报给皇上。   皇上大喜之下抬了她嫔位,许诺只要生下皇子立马封妃。   这种泼天的恩宠,像糖般细细密密的一层层将惠妃包裹了起来。   她几乎每天喜气洋洋的抱着肚子晃悠在宫中,炫耀着她的受宠。   然而好景不长,八个月的时候惠妃由于脚下一滑提前早产了。   由于早产胎儿不足月,最终耗时三天三夜生下了一个死胎,至此以后失去了全部恩宠。   直到孔家的子弟争气,皇上多年之后有意加封孔家。   这才使惠妃登上了妃位,并且大方的给了她一个孩子。   顾余沉默的想着这件事情中的漏洞。   这些话都是原书作者一笔带过,现在想来里面的漏洞极多。   一来,就是一个后宫嫔妃,怎么瞒过众人三个月之久,直到肚子显怀才告知皇上;   二来,就是一个嫔位的娘娘,且这个还是怀有身孕的娘娘出行。   如何会脚下一滑并生下死胎,她的周围必然会跟随着众多宫人。   要知道八个月虽然气血不足了些,但是生在皇家也不是不能养活的。   “你小子在这里趴着挺好啊,这么轻松也不知道去帮帮本督?”   段业气极反笑的看着趴在草丛中的顾余,气的一脚踹了上去。   顾余腰侧一疼,龇牙咧嘴的捂着腰间,眼神凶狠的扭头瞪向身后踹他之人。   待看到是段业之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整张脸变成了要怒不怒,要放松不放松。   段业叹了口气,伸手把地下的顾余拉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你这是什么表情?”   顾余赶忙露出一个笑容,冲着人嘿嘿一笑:“您怎么来这里了,可是找我有事情。”   段业身子往后一靠,稳稳的靠在了身后的树干之上,眼神寂寥:   “还不是某人偷懒耍滑,可让本督这一上午忙的,简直就恨不得在长出几只脚来。”   叹了口气,控诉的眼神瞥了一眼顾余:“不孝啊,不孝。”   顾余嘴角一抽,妈的,绝了。   他还上升到不孝了,又不是自己的干爹,哪里来的不孝。真是没想到这人也会开玩笑,难得。   顾余机智的转移了话题,阻止段业再次说出什么语出惊人的话语。   也不知道这人,最近怎么这么心情好,平易近人了许多。   “督主,您知道五皇子的性格吗?”   段业眼中的怨念一收,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顾余。   发现顾余眼中的严肃,确认他不是随口一说,这才慢悠悠的解释:   “小孩子嘛,大部分都是那种好强,睚眦必报,眼睛里又揉不下沙子的。”   段业看着顾余低下头思考的样子,不在意的一笑。   他忽然问五皇子的性格保不齐就跟那两个宫女谈论的内容有关。   这宫里哪里还有他掌控不了的地方,就连皇上那里得到的消息都是从他手心里漏出的。   他知道这人认了邵泽那人为主了,可这又如何?   左右邵泽也不再他的复仇之中。他家满门抄斩,他从一个翩翩贵族公子,沦为奴可不就是这皇室所赐于的。   他知道自己的优势无非就是这张脸。   既然这样他何不利用这张脸来达到他所要的一切。一朝收网将是赚得盆满钵满。   果然宫中过两天就流传出了一个谣言。   谣言中说惠妃当年的孩子是被人所害。背后之人本想让惠妃一尸两命,奈何惠妃命硬,硬是挺了过来。   现在倒好,仇人日日夜夜想要谋害惠妃的性命。   而惠妃却和人家情同姐妹,好的能穿一条裤子,就差成为连体婴儿了。   还不知道仇人怎么背后嘲笑惠妃的好控制,嘲笑惠妃的傻。   这话等传到五皇子耳朵里已经不知道拐了几道弯。   说贤妃和成王是觊觎孔家,单纯只是为了让他们出力。   背后早就给他和母妃下上了毒,只等待他们价值用完的那一天好杀之。   五皇子登时勃然大怒,下令杖杀了一批嚼舌根子的奴婢。   这才使得这场流言不敢在明面上提起。   但已经错过了封杀流言的最佳时机,现在宫中一半以上的人马皆是听说了这件事。   五皇子着急忙慌的急急向着惠妃寝宫冲去。   一路上踹倒了许多前来挡路的奴婢,这才一脚踹开了惠妃寝宫的房门。   屋内的惠妃一只纤纤玉手,正在-摸-着怀中的一只白色的异瞳猫。   异瞳猫舒服的趴在惠妃怀里,小声的发出呼噜噜的声音,惬意的舔-弄着梅花爪子。   另一只手正在被一个奴婢跪在地下做着蔻丹,那奴婢正在小心翼翼的调试着蔻丹颜色。   五皇子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的母妃还能这么悠哉悠哉的做着蔻丹。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蔻丹工序复杂,所用的时间也是很长,常常一做便是一下午的时间。   蔻丹花俗名千层红。一般用颜色鲜艳的花,开花时摘下花瓣放在器皿中倒成糊状制作而成。   惠妃抬起眼皮来瞅了一眼自家儿子。   挥了挥手让室内的众人退下,这才慵懒的开口:“又是谁惹了你,你这么大的人了还来折腾你的母妃。”   “母妃。”五皇子语气严肃的喊了一声,皱着眉头:“现在外面都传遍了。”。   “说是贤妃和成王是觊觎我们孔家,单纯的利用我们,且背后早就给我们下上了毒。价值用完的那一天就是我们的死期。”   惠妃眼眸睁的大大的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你在说什么胡话,贤妃人很好的,怎么可能下毒呢?当初还是吃了她给的药物,才使得母妃我一举得生下你的。”   惠妃垂下眼睛来抚着怀里的异瞳猫,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五皇子邵华脸色通红。   “母妃,你要是不相信我们传太医来看看。”   “看看我们身上有没有毒,要是我误会了,之后我就去向二哥道歉。”   惠妃手一顿,抬眼瞅了一眼五皇子。   她这才发现五皇子不是开玩笑的。这次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眼里充斥着怒火,仿佛下一秒就会直接爆发。   犹豫了一顺,下达了找寻太医的命令。   年轻的太医来的很快。这次惠妃下达的命令是,指名要太医院的其他太医到来。   她抛弃了常年使用的太医,既然诊治还是换一个人比较好。   她望着这位年轻了许多却已经是太医院炙手可热的人物。   眼神暗了暗,希望不会如同儿子所说的她已经中毒了。   五皇子看着太医收起手来,不等太医说话,就着急的问了出声:“我母妃的身子如何?”   太医恭恭敬敬的跪着磕了个头,这才直起腰语气淡然的回复:   “娘娘的身子因常年累月的毒物侵蚀,已经病入膏肓。微臣只能竭尽全力开一些药方,勉强延续一段时间。”   什么?   惠妃的脑子砰的一声炸了开来,她病入膏肓了,现在只需要静静等死就成了?   可是她没有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任何的问题,她怎么就马上要死了呢?   惠妃不相信这么一个太医所说的话。她怀疑这个人医术不精。   语气严厉的吩咐人,去把太医院所有当值的太医全部叫过来给她复诊。   五皇子自从听了年轻太医的话语就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不发一言。   流言都是真实的并不是那些奴婢假传播,他的母妃马上就要.....   邵华双手狠狠的握着椅子把手,指甲深深的刺入木头里,鲜血直流。   眼中狠厉闪过,没想到他一心爱慕的二哥居然是那么一个人,居然如此的小人。   邵华蹭的一声站了起来,看都不看混乱的屋内,面无表情的往外走去。   他要现在去找成王理论,既然这一切都是真的就不需要在等什么。   直接上门打一架,最好能够直接杀了他。   我失去了母妃,也让贤妃失去她的儿子,扯平了。   邵华带着一帮力气极好的侍卫杀气腾腾的冲出了皇宫,直直的朝着成王府而去。   “殿下,您要慎重,不可冲进去杀人啊。”   身边的贴身太监梁勤殷殷嘱咐。   眼中的愁苦浓的化不开,这要是直接上门砍了成王,事情闹大肯定是自家殿下的错误,这有理也成了没理了。   邵华紧紧的咬着牙齿,额上青筋突起。   一脚踹开边上的太监:“滚开。本皇子今天就要让他付出代价。”   “哎呦。”梁勤抱着肚子喘了口粗气。   顾不得身体的痛楚快速的爬了过去,吃力的抬起手臂,紧紧抱住邵华的腿。   声音苦苦劝说:“您可以往成王府门上泼粪,可以站在外面辱骂,但是不可杀害成王啊。”   梁勤痛哭流涕,眼泪和鼻涕混合在一起:“殿下,您想想宫里的娘娘,要是娘娘知道您这么莽撞,她该是多么伤心。”   邵华低头瞅着从小贴身照顾他的奴婢,眼神中一片不耐烦:   “滚,本皇子现在不想管你,事后在跟你算账,还不快拉他下去。”   梁勤感觉到身后的侍卫拽他的手臂,声音凄厉:   “殿下,殿下。您要是这么做岂不是皇上一降罪,到时候功亏一篑,亲者痛仇者快!!”   他垂下眼睛,低声道:“打人打七寸,应当一击即中。”   梁勤已经被人拖至三丈外。   “慢着。”   邵华走过去弯腰扶起地上的梁勤,声音温和:“你说的对,我   不能这么莽撞。”   转头冲着身后的侍卫随即下达命令:“去收集附近的夜香,给我狠狠的往成王门上泼。”   街上一群人抬着十几个大桶朝着成王府走去。   一路上遇到无数百姓以及达官贵人,远远的问到扑鼻的臭味之后瞬间退避三舍。   达官贵人纷纷快速的吩咐车夫绕道前行,一个个的走的飞快,毫不留念。   然而百姓一个个的走远之后,又纷纷返了回来,这次召集了更多的人前来。   无他,这群人太过于凶神恶煞,领头的是一位唇红齿白的小公子。   看那样子也是富贵人家出身,可是却领着一群人当街抬着粪桶前行。   简直有辱斯文,又勾人好奇心。   身后跟着的百姓越来越多,见这群人停在了成王府的大门外。   那个小公子随口吩咐一句,十几个侍卫瞬间抬起手中的桶,朝着王府大门泼了过去...   豁!   百姓一个个的张开了嘴巴,眼神呆滞。   这可是皇上亲自下令吩咐建造的王府。   平常路过都不敢大喘气的地方。   今天...今天他们竟然看见了什么?   不知名的贵族公子往本朝超一品王府大门泼粪。   一个个百姓兴奋的交头接耳,纷纷讨论起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这种打架方式简直是前所未闻。   这根本就比打架还侮辱人,这一泼,已经把皇家的脸面直接踩在了脚下。   “邵俊,你出来。躲在王府算什么英雄好汉,敢做不敢当的玩意,简直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围观的百姓见到那唇红齿白的小公子开口。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竖起耳朵,眼睛冒光的看向前方。   如果不出所料,这将是百年未见的一场大戏!   “你就是个小人,根本不配当王爷,以后肯定生孩子没有P眼。”   ‘砰。’王府的大门猛然打开。   成王邵俊面色铁青的看着门上和外面一地的粪水。   额上青筋抽动的更加厉害。   他得到消息的时候还不相信,竟然有人敢往王府大门上泼粪。   还是十几个大桶!!   周围流淌了一地的黄--色粪水。空气中散发着阵阵恶臭,粪水顺着门缝依然流进了王府里面。   风吹过简直就是人间炼狱,让人闻着作呕。   邵俊铁青这脸望着站在远方的凶手。   看清楚来人是谁,狠狠的喘了口气,声音严厉:“邵华,你这是什么意思。礼义仁智信,尊重兄长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豁!   闹了半天那个贵族公子也是个皇子。   怪不得敢做出这等砍头杀人的大罪,精彩精彩。   周围人神色更加的兴奋,一个个眼中冒着光。   邵华冷笑一声:“兄长?你算个屁的兄长。本皇子认你了吗?”   “你伙同你的母妃,毒害我母妃,试图吞并我外祖家。这就是你做为兄长应该有的气度?”   伸出右手竖起一个大拇指,当着邵俊的面一翻转,大拇指立刻向下:“你就是个畜生。不配为人!”   成王邵俊呼吸一窒,慌乱了一顺。   他没有想到邵华居然都知道了,他就几天没有进宫,怎么就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大事?   他这几天都在派人查证魏王邵泽送来的太子罪证。   想着宫里万年也不发生一件大事,可现在闹成了这么一个地步?   难不成是邵泽挑拨。   想到这人背后势力出众,可能掌握着所有人的罪证,面容更加的难看起来。   邵华见到成王不开口说话,更加的指着的厉害:   “你这些年来害了多少人。前段时间太子那事情,肯定跟你逃脱不了关系。”   “事后居然能够全身而退算你厉害。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恩断义绝。”   邵华一挥手臂,神情倨傲:“我们走,回宫。”   门房的下人战战兢兢的走向前去,低声问道:“这,这怎么办?”   “怎么办?”邵俊冷笑一声,咬着牙齿:“你说怎么办,不收拾难不成你要去舔干净?”   看着门房下人,真的打算弯下腰去舔地下的脏污。   气极反笑:“还不去拿水清理了,留着过年下崽子啊。”   事情还不过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不管是是百年贵族,官宦世家,还是普通走卒的小贩,都在津津有味的讨论这次的事件。   老百姓们只是看个热闹,谈论着这些个皇家子弟打架。居然比自家婆娘都泼妇。   直接上去就是泼粪,都不亲自上手。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场赤--裸--裸的闹剧。   围观过没几天就会忘记,也不会去深想那些话里的意思。   他们只要自己的小本生意能够挣钱。自己的日子可以过的很好,他们就开心、满足了。   但对于贵族世家,官宦人家来说,这件事情就反射的消息多了,   里面的话语细细琢磨,甚至会影响到自家,是否能够继续家族现在荣耀的辉煌,或者更近一步。   宣王府中邵期津津有味的,听着下属诉说当时恢弘壮观的场景。   等听到侍卫一次把十几桶全部泼了上去。   成王府现在都没有清理干净粪水时。邵期刚刚含进嘴里的茶水,‘噗’的一声喷了出来,洒了满身。   “你是说五弟指挥着人把那么多......泼了上去?而成王自始至终只说了一句话?”   下属低低的应了声是:“五皇子所骂的那些话,成王皆没有反驳。甚至五皇子嚣张离去时,也没有派人阻止。”   邵期微微一笑,擦了擦身上的水渍,声音淡然:“这两天闭府,任何人上门不得进府。除了宫中旨意。”   “是。”下属得了指令匆匆离去。   这次事情倒是有趣多了,宫中流言起时,他就收到了段业传来的消息。   说这一切很有可能是顾余那个御前太监一手做成的。   起初他还不信这么一个消息可让成王的联盟瓦解。   这次倒是他低估了少年人的心性。   五皇子今年刚刚十三岁,正是争强好胜,眼睛里不容背叛的年纪。   做出来这等事情似乎也...不足为奇?   不足为奇个鬼!   宫中没有任何人有真性情的。   从小就是戴着一层面具而活,就像他挂着,与世无争、单纯不谙世事的模样一般。   这件事情肯定五皇子不会善罢甘休,且看接下来怎么走。惠妃那里恐怕也会发难。   邵期嘴角一挑,宫中可是要热闹一段时间了。   “来人。”   暗处出来一名黑衣人,单膝跪地:“主子,您吩咐。”   邵期望着皇宫的方向,嘴角一边微微挑起。   声音温柔不已:“你去传话给段业,必要的时候五皇子可意外死亡,务必让成王这一派永远留下裂痕。”   “是。”黑衣人应下,声音清清冷冷:“主子,刚刚得到消息,惠妃命不久矣。”   “是吗,好。再给他们加一把柴,让这出戏在精彩一些。”   既然五皇子如此的有性情,那么生在皇家也是可惜了。   还不如利用他的最后价值为自己铺路。   至于惠妃,呵,那就是一个傻女人,一辈子被贤妃玩弄在鼓掌之中。   死之前他倒是可以酌情替她报个仇。   黑衣人抬眸看了一眼越发笑的温柔的主子,狠狠打了一个冷颤消失在了原地。   只要主子笑的越温柔,那么那人死的就越惨。   心里为惠妃母子默哀三秒,身形快速的向着宫中而去,他这个时候还是远离一些较好。   作者有话要说:  京城贵族,百姓,宣王同时竖起大拇指:狠人!真是狠人,材料如此简单便捷。 第54章   经过一夜的发酵,流言越发向着不可思议的路上狂奔而去。   京城中从今早就悄然无声的流传起一则流言。   起初流言只是在小范围的流传, 影响范围也并不广泛。   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口口相传, 传播流言的速度, 就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昨天百姓们也只是单纯的讨论, 感慨一下皇家打架的刚硬。   每个人提起来这件事,都是笑嘻嘻的, 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由于事情涉及皇室, 人们也不敢拿来随意编排, 流言到了晚上就有了渐渐削弱的趋势。   可今天早上, 每个茶楼的说书人和学堂的学生,就突然开始了光明正大抨击皇室。   从堂堂五皇子向兄长的大门泼粪,不敬重兄长。   到内容上升到, 皇上没有做好一个父亲需要做好的责任。   教养出来的孩子眼中无父无兄,不配身为皇子。   理应贬为庶人, 大义灭亲给天下做出表率,否则皇上不配为明君, 妥妥的昏君。   一屋不扫何以治天下!   成王沉默的听着手下人传回来的消息。   外面现在已经有冲动的读书人聚集在了午门外。   励志要让皇上处理了五皇子, 言辞激烈, 引经据典。   目前宫里已经派出了几队禁军。前去安稳读书人。以防有心人煽动谣言, 使得事态越发的不可收拾。   “嗯,做的很好, 下去吧。”成王邵俊疲惫的靠坐在椅子中。   眼睛虚无的盯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   两只平常炯炯有神的眼睛,现下却是出现了厚厚的黑眼圈。   红润的面色变得略微有些苍白。   半响, 眨了眨已经开始泛酸的眼睛,眼角挤出了几滴生理性的泪水。   邵俊缓慢闭上眼睛,沉默的叹了口气。   自从昨天五弟在他府外做出一系列的动作后。   他就启用了宫中的人脉,开始细细探起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没想到最终宫中并没有任何消息查到。   只传回来惠妃宫中突然叫了一群太医前去,之后五皇子就怒气冲冲的来到了他这里。   察觉到宫中消息不知被什么人特意抹去了。   果断下达了收手的命令,这才临时换了方案,让人传出了,如今大街小巷造成轰动的言论。   他知道这些言论一出,父皇就是不想让五弟死,也会下达终身圈禁,任由其自生自灭的命令。   保全皇室的颜面,保全父皇自己的颜面。   “殿下,您盖上被子去榻上睡吧,这里小心着凉了。”   林毅手里抱着一卷丝绒的棉毛毯,弯下腰轻轻的盖在了邵俊身上,眼神中透出心疼之色。   “没事。”邵俊裹了裹身上的被子,脸颊无意识的蹭了蹭毛毯:   “林毅,你也觉得本王做错了吗?我总觉得我不应该做的这么......绝。”   声音中寂寥与犹豫夹杂在一起,使得听见的人,心里顿时也涌起一股心疼的情绪:“殿下,您这事情没有做错。”   邵俊抬了抬眼皮;“哦?你说说。”   “这件事最开始就是五皇子欺人太甚,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曝光了许多皇室秘幸。”   林毅抬眼瞅了一眼邵俊无甚变化的脸色,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说:“如果我们继续坐以待毙,那被皇上治罪的,可就是您和宫里的贤妃娘娘了。”   邵俊面色平静了下来。是啊,如果他不出手,那死得确实就是他了。   “你觉得五皇子性子如何?”   林毅手中忙碌的动作一顿,连忙退了几步:“奴婢,不敢妄议皇子的性子。”   “啧。”邵俊看着林毅紧张的样子,忍俊不禁:   “你刚刚已经说了许多大不敬的话语了,这里就我们两个,无妨的。”   眼神温和的看着林毅:“我几乎就是你带大的,我们情谊不一样,甚至比母妃都好。”   林毅心中一暖,虽然他觉得这是殿下哄骗他的话语。   可是他也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林毅放下手中的活计,认真地想了想:“五皇子的性子其实就是小孩子,是非分明、睚眦必报。及其记仇,且私下里比较残暴。”   比较残暴?   邵俊回忆了一番他每次见到五皇子的样子。   五弟见了他都是从大老远就弯起眉眼,笑的极为好看的跑回来,软软的一团。   怎么也和残暴挂不上钩才是。   “五皇子院子换了无数的小太监了。有次奴婢得了您吩咐,去宫里接人。”   “正看见五皇子看着地上受罚的小太监,笑的一脸的张狂。眼睛微微眯起,颇为享受的样子。”   林毅似乎极为心悸,投手捂了捂胸口:“那小太监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好皮肤了,周身鲜血直流。奴婢看着事态不对,硬是在门外等了很久。”   邵俊的面色突然变得复杂了起来,这件事情他有印象。   那天他新得了一个厨子,想着邀请五弟前来品尝一下新鲜玩意。   才打发林毅去宫中接人的,奈何他一人等了很久,直到饭菜都凉透了人才姗姗来迟。   为此,他还罚了林毅一个月的俸禄以做惩罚。   现在想来是他误会了。   邵俊摇摇头,皇室中现在一共五个皇子。几乎都是温文尔雅,性子温和。   现在看来就这个最小的性子残暴,喜爱鲜血,享受别人痛苦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性子,父皇也不是这种性子,难不成是他孔家?   邵俊打了个冷颤,这么看来孔家不用也好。勉得隔应他,将来惹出是非。   不过,说起来。太子的性子,似乎是传言出不能人道才大变的。   看来,他看人不行。他根本没想过利用完五弟就扔,只是想着到时候打发他当一个藩王就好。   快快乐乐一辈子就好,到时候他护着五弟。   至于中毒的事情,简直无稽之谈。   母妃和他谁都不曾下手毒害过惠妃。惠妃只是一个后宫女子,根本帮助不了自己多少,他干嘛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皇宫中禁军首领站在御书房门外台阶下,踌躇的不敢进入。   自从早朝那帮御史台的人,弹劾了五皇子。   当殿讲诉了街上的流言,且流言明说皇上为昏君时,皇上就差点当殿杀人。   硬是忍耐着心情下了朝,谁知回勤政殿途中,就接到了午门外读书人聚众闹事的事情。   当即就下令禁军前去绞杀,通通不留。   还是顾公公苦口婆心这才劝说住的。   哎,宫里当差太难了,怪不得升官快呢,现在他可是体会到了。   禁军首领看见门外站着的顾余,眼神一亮屁颠屁颠的上前:“顾公公,皇上现在心情如何?”   顾余面无表情的抬眼看了一眼笑得开花的禁军首领,有气无力:“你现在这幅样子进去,一会儿铁定大狱几日游。”   “跟着进来吧,小心说话。”顾余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带着禁军首领踏进了满地狼藉的殿内。   地下散乱着碎裂的瓷片,撕碎的奏折以及满地的茶水,椅子桌子杂乱的倒在地下。   简直就没有下脚的地方。   顾余示意禁军首领等在门边。   上前先是弯下腰扶起了地上的椅子,复又蹲下身子一点一点的捡起了地上的碎瓷片。   “你捡这个做什么,让小太监来弄就是。”   “嘶...”顾余被邵桀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手一抖。   一道伤口骤然划破手心,淅淅沥沥的鲜血顺着手心流下,渐渐的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滩猩红的血水。   邵桀又好气又好笑,连忙让人叫太医前来诊治。   他则亲手扶起了疼的蹲在地下的顾余:“朕就说你不要捡这个,小心划破手,交给下面的小太监捡就是了。”   顾余眼眶湿漉漉的望着邵桀,声音中满是委屈:“奴婢还不怕您看着奴婢不干活生气?”   “嗯?朕怎么就生气了?”   顾余小声说道:“还不是您今天吓着奴婢了,那会儿您真的跟地狱阎王索命一般。”   “嘶!”禁军首领听着这犯忌讳的话,猛然倒吸了口凉气。   这不是火上浇油嘛,皇上还活得好好的就说地狱阎王。   你就说非要说,也得说天上的玉皇大帝啊!   哪个皇帝希望自己下地狱的?   他觉得顾公公这下药丸,恐怕大狱几日游的不是自己,而是顾公公本人。   邵桀瞥了一眼站在墙角的禁军首领,眼神中毫无温度。   禁军首领接触到皇上的眼神,慌忙跪地缩成一团,双手捂着嘴巴眼神惊恐。   太医匆匆入殿就感觉到了与往常不寻常的气氛。   结合今早发生的事情,战战兢兢上前行礼完毕。   这才转向顾余。垂眸替顾余包扎伤口,因心绪不稳。动作之间难免有些粗鲁。   听着顾余嘶嘶的抽气声,邵桀一脚踹了上去:“你不会轻点,他都疼成这样了,聋子吗?”   “是,是。”   邵桀看着顾余一脸的忐忑不安,终究心软了:“朕今早是发脾气了,吓着你这也是没办法,谁发脾气能够控制住呢。”   太医,禁军首领:老天爷,祖宗显灵了。   他们听到了什么,居然听到了堂堂一国皇帝,给一个奴婢道歉了。   顾余眼神诧异,心里一松,笑了起来:“以后别这样了,生气可影响寿命的。”   邵桀嘴角一抽,他就知道不能给这小子好脸色看。这人当着他面就华明正大诅咒他活不长?   要不是了解这人的性子,他能这么纵容他?   太医包扎完伤口恭敬离开之后,邵桀眼神瞟向了墙角的禁军首领。   “汇报事态吧。”   禁军首领跪在原地,低垂着头,声音勉强维持平稳:“午门外的读书人都不肯离去,态度坚决的很。”   “呵。”   邵桀阴沉沉的笑了一声,真是好的很。   自从他登基。就没遇到这种事情。他自我感觉是明君。战战兢兢的听取臣子的意见。   好的都会接受,不好听的意见也只是一笑而过,可看看他现在得到了什么?   大规模的逼宫!   这要是没有人煽风点火,他现在就退位!   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顾余,语气淡然:“你去后宫中亲自带着五皇子去午门外,受杖刑罚。谁惹的事情谁去承担。”   顾余一愣,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这,一国皇子受刑罚,终究也会伤到皇室脸面的。   邵桀看着顾余呆呆的站在那里,厉声吼道:“还不快去。”   眼神瞥了一眼禁军首领:“你也去,挑几个臂力好的,打死完事。”   两人心里一寒,齐齐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顾余垂着眼睛机械性的往后宫走去。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么一个样子,他是传播流言了。   只是最初的设想,也只是想让五皇子和惠妃,只在后宫这么一个小小的地界闹腾一番。   稍微破坏一下五皇子和成王的联盟就可以了。先有裂缝在图谋后续。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五皇子居然会冲动如斯,直接做下了如此之大的事情。   后宫的事情现在转向了前朝,看来这次五皇子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就是太后都不顶用,那孔家大概率会放弃五皇子。   重新想办法送家族中女子进宫。   他记得这种大规模的事件,就是现代历史课本上都没有几件。   少有的几件还都是血腥暴力镇压,才平静下来。只是那样通通落下了个不好的名声。   顾余拐了一道弯,还未走进宫殿,就从外面看见了如此残忍的一幕。   院子中摆放着凳子,一个宫女趴在凳子上正受着杖刑。   厚厚的板子沉默的打在宫女身子上,血水流了一地。宫女的腰间以下,已然是血肉模糊,碎肉虚虚的挂着。   按理来说刑罚在这里就结束了。   可宫女嘴里居然还含着一根管子,正在源源不断的,不知道往嘴里灌着什么东西。   宫女已经昏迷,可是管子中的液体并没有漏出一滴。   顾余沉默的站在原地,眼睛一闪。   看来这管子进-入的深了,恐怕到了胃袋了,造孽。现在宫女都没有死亡,恐怕是掉命的东西。   宫中原则上是不允许私下杖毙宫人的,犯了错的宫人,皆是拖去慎刑司一同受罚。   可,那也只是原则上罢了。   宫里什么都值钱,唯独人命不值钱。   顾余垂着眼睛,小心翼翼的绕过地上受罚的宫女,朝着五皇子行礼:“五皇子安,皇上口谕,着您前去午门受杖刑。”   五皇子嘴角挂着笑容,正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欣赏着院子中的美妙场景。   骤然听到这句话,一口气没有上来,惊天动地的咳嗽了起来。   “你...你说...什么?父皇怎么会让本皇子去午门受罚?还是杖刑!”   顾余眼睛扫了一圈,周围一个个僵直着身体的宫人,眼中神色不明:   “皇上说了,您惹出来的事情,您要去解决了。否则贬为庶人,杖毙。”   五皇子神情慌乱的站起身,嘴唇哆嗦不已。   他很想开口谩骂这个贱奴,可是他知道这人说的是真的。   今天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原本就心情不好,这才安排了一出戏缓解心情的。   可...可现在居然他要亲自体验了?   “还望您快一些,要是惹恼了皇上,恐怕比这个更加的厉害。”顾余望着五皇子眼中的惊惶,不屑冷笑。   就这么点胆子,没有头脑的人注定死得最快。这种人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顾余施施然的转身,端的是不屑于为伍的样子,领着五皇子往午门外走去。   此时已经是下午未时正,午门外的人数越来越多,大部分都是京城各大书院的学生。   受点煽动,一个个就跟死了爹娘似的,一脸的义愤填膺。   仿佛下一秒,撸起袖子就能上去拼命。   要是他们能进来皇宫。恐怕会直接气愤的拿起刀子胡乱砍人。   午门的大门缓缓开启,顾余看了一眼哆哆嗦嗦的五皇子,眼中轻视不已:“别怕,就是做个样子而已。您毕竟是皇上的儿子。”   “真的吗?”五皇子邵华抬起眼睛来,一脸忐忑。   “嗯,要不然,外面那群人不会离开,会影响皇上的声誉。”   顾余望着那条越开越大的缝隙,语气轻飘飘的,仿佛风吹过就散去。   邵华宛若吃了一颗定心丸,御前的人总不会害他,这些人从来不敢说假的。   顾余笑了一声,率先起身走出了大门。   站在人群正中间,清了清嗓子,全场一静:“皇上下令,五皇子在午门门前实施杖毙。”   转头向着身后的禁军歪了下头:“来人啊,动手。”   邵华身子一抖,看着左右上来的两个侍卫,转身撒开腿,用尽最大的速度,就往宫门里跑去。   侍卫们顾忌着邵华的皇子身份,只敢后面远远追逐。   眼看就要跑离午门,邵华心下一松,嘴角一扯。   一个笑容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被突如其来的皇上,一脚踹了上去。   这一脚力气极大,直接踹到了心口。   邵华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立刻翻滚而出,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身子一抽一抽的躺在地下,气若游丝。   “孽子,还敢逃跑,朕今天不杀了你,朕就提头去见先帝。”   邵华来不及吞咽涌出的鲜血,任由鲜血顺着流出。心下一阵绝望,他后悔了,那天不应该那么冲动的。   要是那天直接杀了成王。现在死去也不亏,邵华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邵桀看见地上的人还敢露出笑容,顿时心下一恼怒,气急败坏道:“还不拖去上刑。”   侍卫们大步上前,抬地上的五皇子的胳膊就往午门外拖去。   两侧剩下的禁军分成两列,一个个垂着头不敢吱声。   邵华被塞住了嘴,禁军四个人死死的按住挣扎不已的五皇子,让他面朝下趴在地上。   顾余往后瞅了一眼门内离去的皇上,叹了口气,指着地上的邵华:“开始吧。”   两侧的禁军瞬间抬起手中包裹着细小碎片的棍子,破风而下,重重的击在邵华身上。   身体的痛苦瞬间延绵而上。四肢百骸,僵硬的不能动弹。   牙齿狠狠的咬在嘴唇内侧,头颅上扬,露出一张满是冷汗的面容。   眼神中的痛楚,清晰的传递给了前排的几个闹事人。   嘴里来不及吞咽的血液顺着下巴,一滴滴的滴在衣衫上,顷刻间消失不见。   闹事的读书人被吓的吞了口唾沫,默默的后退了几步,向着后排的兄弟传递消息。   看着一棍一棍受罚的人,心下敬畏之心立时而起。   几个胆子小的已经悄悄离去,生怕皇上事后算账,他们是冲动可不是憨。   渐渐的场上的人越来越少,一个个的学子,默默站起身子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场上只剩下了几个带头聚众闹事的学子,眼神诡异的盯着望向他们的顾余。   顾余冲着来人温和一笑:“来人,押走。”   周围围了一上午的禁军瞬间狞笑着上前。   三下五除二就制服了让他们受气了一上午,且还是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有些气不过的禁军还偷偷上去补了几脚。   几人一见抓人立马心慌的凄厉大喊:“昏君,昏君。罪不在学生们身上,居然要捉拿我们。你会得报应的,会下地狱的!”   顾余眼神一沉:“堵住嘴,拖走。大狱里吃住不好就免了吧。”   说完,垂眼瞧着已经昏迷过去的五皇子,他腰下现在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到一片完整的肉了。   不由得想到,刚刚去叫五皇子时正在受刑的那名宫女。   心下感慨不已,这或许就是因果报应。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停。小心的带回去,找太医好好治疗吧。”   顾余转身不在管身后的事情,背着手摇摇晃晃的往宫内走去。   皇上这招计谋真是好,不动声色就震慑了这帮读书人。   又不费一兵一卒,就抓到了带头聚众闹事的人。   而且还不会给史书上留下什么把柄。毕竟五皇子还没有咽气不是。   只要当下没有死亡,事后史书就不会记载是死于父亲之手。   只会记载某年某月,因伤病救治而亡,年十三。   顾余抬起眼睛瞅了一眼太阳,正要伸手遮挡,却见小路上走过来一个人。   顾余瞬间笑了出来,快走几步:“你怎么来这里了?”   邵泽笑了一声,从怀中掏出帕子温柔的擦伤顾余脸上的冷汗:“我听说皇上让你监刑,怕你不适应想来看看。”   那一刻心里好像流进了一股甜甜的泉水,醉人心神。   眼睛顺着邵泽手臂向下看去。   这才发现他不止带着帕子,而且手里还提着食盒,想来必定是茶水吃食一类的东西。   “我没事。”顾余悄悄靠近几分,低声:“我就没有看地上的刑罚,只顾着数多少闹事的人了。”   邵泽胸腔震动了几分,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呀,惯常会这么偷懒。”   “走吧,去你那里吃这些东西。”抬起手微微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食盒。   顾余有些心动但还是压抑了下来,他现在应该去向皇上汇报。   “你就是现在回去皇上也不一定有心情。” 毕竟他的亲生儿子刚刚受重伤,还不知能不能活过这几天。   顾余沉默了下来,想了一会儿,开口:“那去你那里吧。”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回小院。   一到地方顾余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邵泽拎了一路的食盒:   炸鸡腿、炸蔬菜、几盘肉菜,配着一个肉夹馍,且还有一些果酒!   看到那个肉夹馍时他笑了出来。   这东西上次他们在酒楼的时候,他顺嘴提了一下。   没想到他居然记住了,而且这次还做了出来。   要不是知道邵泽是个直男,他恐怕都要动心了。   这种背后帮助你,想着你,又默默的把你每一句话都实行的样子,真好。   顾余眼神温柔的看向邵泽,声音带了一些哽咽:“谢谢你。”   上辈子不管是什么都自己独自扛下来,现在终于体会到有人关心他的感觉了。   他来到这里恐怕是冥冥之中自有定义,或许他跟邵泽有缘分才能来到这里。   邵泽一巴掌拍上顾余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连声催促:“快尝尝,要不然凉了。发什么呆呢,不会是被那种场景吓痴呆了吧。”   顾余:......算了,当他什么都没想。   这什么人啊,居然还骂他简直就是脑子进水了吧。   诅咒他永远找不下老婆!   就是找下也是一个丑八怪,必定会夜夜泪洒枕巾,身体软绵绵的走不动路!!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顾余确实体会到——   夜夜泪洒枕巾,身体软绵绵的走不动路的下场。感谢在2020-02-10 19:39:07~2020-02-11 21:59: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泠 3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邵泽看着顾余先是狠狠的咬了一口肉夹馍。   然后迅速的挥动着右手,将一勺一勺的饭菜不停地往嘴里塞, 嘴里塞的满满当当, 两颊鼓起。   真是狼吞虎咽啊, 这是得饿成了什么样子。   邵泽无奈的一叹气, 伸手把食盒里的果酒拿出来,亲手给他倒满, 推到顾余面前:“喝点果酒, 这东西不醉人, 酸酸甜甜甚是美味。”   顾余一把端起桌子上的果酒, 仰头一大口吞入了腹中。   “你慢点喝,我不跟你抢。”   看着顾余眼睛茫然的盯着桌子上的果酒,是他忘记了顾余应当是没有见过这东西的。   笑了出来:“这是混合了多种水果酿造而成的, 在宫中的孕妇和幼童之间很是流行。”   他想着这东西不会醉人,最适合顾余饮用, 这才特地拿来。   喝醉酒的滋味太难受了,胃里火烧一般, 他不希望顾余也尝试一遍。   !!!!   孕妇, 小孩?   顾余也顾不得回味嘴巴里那股酸酸的味道。   咬牙切齿的转头看向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邵泽, 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我是孕妇还是幼童?”   邵泽笑容一顿, 一本正经的细细看向了顾余坐着的身体。   身材纤细,皮肤白净, 笑起来很好看,且头脑很好。   眼睛下移到顾余腰间,眼眸深了几分, 舌头无意识的舔了一下嘴唇内侧。   那晚上虽然他没有印象,可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是不排斥这人的。   甚至现在还会有些遗憾,要是能够清醒的来一场就好了。   顾余察觉到邵泽的目光,眼神不善:“怎么,看清楚了吧。我是不会怀孕的,给你生不了孩子。”   不用给他喝这些酸酸的东西。   酸儿辣女在他这里完全站不住脚!   邵泽被突如其来的虎狼之词呛的连连咳嗽起来。   伸手接过顾余递过来的果酒,猛然灌下了一大口,捂着胸口喘息了很久,这才缓和了下来。   “你在说什么鬼话。”邵泽盯着顾余那张着实出色的脸颊。   要是不进宫,这人肯定是翩翩贵公子,还是肆意张扬又温柔顾家的那种类型。   不过大脑突然冲口而出:“你要是能给我生孩子,那我们的孩子,定然是这个世上容貌最出色,且头脑最灵活的。”   顾余心中升起一股怪异之感。   他就是在没有谈过恋爱也该见过猪跑的。   直男是不会对着一个男人说,你给我生孩子这种话语的吧?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人难不成不是直男,而是那种极品的0.5?   介于直与弯的中间!   想到这人给他送的玩具小礼物,以及他那天提出这人醉酒后做了什么,他都无甚反应。   不,是有反应的,但是他的第一反应是不是太怪异了些?   现在想想哪有直男得知自己和一个男人做了那样亲密之事。   第一反应不是恶心,而是有人跟他表白???   现在越想越不对劲,难不成邵泽早就喜欢自己,一直在等着自己表白?   懊恼的一拍额头,他现在感觉甜津津又有些酸酸的。   如果邵泽不是直男的话,他简直就是完美的另一半。   有钱有权、身材极品、容貌一流且对待自己人毫无底线。   心软、会照顾人、会把另一半的一句闲话都记在心头,并且实施出来。   顾余胸腔的心脏突然剧烈的砰砰直跳起来。   那要是这样他还去宫外找什么歪瓜裂枣啊。   还不如就近下手,先到先得。更何况这人也已经尝过了他全身的味道了....   按照上一世来说就是亲密关系的P友了。   顾余抬起眼睛来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邵泽,眼中充满忐忑:“你以后想和什么样子的人在一起?”   邵泽不明所以的看一眼眼神忐忑的顾余,怎么莫名其妙他就问起了这个?   邵泽低下头想了想:“可能就是性格好。能和我共患难,贫穷之时不嫌弃,富贵了也一起享受。且头脑聪明能够帮助到我。” 并且最重要的是不背叛。   顾余心下一喜,这不就是说的他吗?   他刚刚穿书过来时,这人还是一个任何人都可以欺辱的皇子。   现在经过他们共同的努力,已经使得邵泽封王,一步摆脱了贫困境界,一脚踏入了钟鼎世家之流。   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面上一本正经的继续问道:“那外貌上面呢?”   “外貌。”邵泽看了一眼顾余的身材,随口一说:“你这样的就行。”   顾余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他现在似乎找不见北在哪里了。   他怎么听都觉得邵泽这是以他的样子,性格,作为标准在考虑另一半。   顾余强自咽了口口水:“那如果你的另一半不能生育呢?你会怎么做,休妻还是纳妾?”   邵泽眼神一沉,声音低了下去:“不能生孩子就过继一个,我不会纳妾生下庶子的。”   庶子的生活有多么的苦,他尝了十六年了,也看了十六年了。   这个时代不管是皇家、世家还是平民百姓。   家里永远注重的都是嫡子,嫡子享受到的资源是最好的,衣食住行是最好的。   庶子对于这些人家只有一个目的,将来好能辅佐嫡子一生。   每个家里都恨不得庶子对嫡子唯命是从,都恨不得让庶子,必要时丧命也要保护嫡子。   更何况,他的身份注定不同,娶什么都会害了人家还不如不娶。即便是娶了也不会轻易要孩子。   顾余自从听到过继两个词就发呆在了椅子上。   他觉得今天中午的果酒真的很厉害,醉人心神。都能让他做了这么一个美妙的梦。   邵泽无奈的看了一眼眼神呆滞的顾余,苦笑了一声:   “我这想法挺离经叛道的吧?你是不是在想,如果真的不行过继孩子,现在不是白奋斗了?”   “我始终觉得这个江山是谁有能力谁上位,谁能对百姓好,谁能让国家强大谁上。”   “如果我将来的孩子没有能力,我是肯定会择有能之士的。”   一番话说得顾余心神一阵,这可能就是他慢慢被吸引的地方。   不迂腐,思想极正。   他已经不是原书中那个暴君皇帝,也不是那个被人推翻的亡国之君了。   他能为了心中那点微弱的亲情,听从乔美人的话语,一直忍受皇后的欺辱。   一直忍受后宫众人对他的嘲笑,但是一旦抓住机会必定会,‘潜龙腾渊,鳞爪飞扬’。   这一世由于有了他的参与改变了邵泽的命运。   使得邵泽靠着一根步摇获得了皇太后的赏识。   又在狩猎营地得到了皇上的认可,从此甩离了身上的那些泥点,骄傲的站在了世人面前。   顾余一扫之前的狂喜,面色严肃的盯着邵泽的眼睛,认真的承诺:“嗯,你会的。将来的继承人也会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如果这个世界只剩你一个我会选择你。   如果这个世界不只你一个,我也会选择你,因为你是最好的,最适合那个位置的人。   而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看着你登上那个位置,光芒万丈,受尽天下人敬仰。   不同于邵泽小院里的温馨气氛。   五皇子自从被禁军侍卫送回住处后,就开始了发热,面色毫无血色,嘴里一直喃喃自语。   不少五皇子院子里的奴婢,看见一身鲜血被送回来的五皇子。   一个个脸上皆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少数人一脸的遗憾,想着五皇子怎么没直接死在外面,最好是死得无比凄惨这才好。   让他在以折磨他们为乐,这就是老天开眼,报应来了!   禁军侍卫把五皇子放在床上,转头对着床边一脸忧心,眼泪流了满脸的太监。   语气随意的说道:“皇上下令,让五皇子好好养伤。禁足在院中不得外出。”   梁勤应了声是,随即转头,语气严肃的冲着看热闹的众人,怒吼:“站着干嘛,小心你们的皮。还不赶快给殿下叫太医去。”   禁军侍卫嗤笑了一声,淡然的补了一句:“皇上吩咐了,小院中的任何一个人不得外出,梁公公这是要违抗圣旨不成?”   梁勤脸色一僵,脸上快速的扬起笑容,轻轻打了一下自己嘴巴:“不敢,不敢。只是您看五皇子这伤势...”   侍卫瞥了一眼榻上的人,不,不能说是一个人了。   邵华自从被抬回来,放在榻上的一瞬间。   鲜血就立刻染红了整个床-榻,腰部以下皆是血肉模糊,根本找不到一处好的地方。   恐怕这种情况之下,如果没有太医医治根本熬不过今晚。   禁军侍卫语气中带了一丝怜悯;“好好找人帮忙上点止血药,待皇上不生气了,自会派遣太医前来。”   梁勤闻言面色更加的凄苦了。   这院子里,现在哪里能够找见人来伺候五皇子?   也就他这么一个老奴想着伺候五皇子了。   五皇子平时做事形为荒唐,恐怕现在整个院中,找不出一个愿意帮忙的奴婢。   从小到大被宠坏了,自然就养成了这样的性格。   他也跟惠妃娘娘提过,可是惠妃娘娘根本不以为意。   认为小孩子长大就不会那么做事了。   至此以后一有那些血腥暴力的场面,他都躲在自己屋子里不出来。   梁勤一个人出去打了盆热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寻找出了几瓶止血,止疼药物。   端着热水盆,一步步的走到了五皇子的床边。   细细的浸-湿了手中的帕子,动做轻柔的擦拭着邵华满脸的冷汗和血水。   右手拿起身边的剪刀,小心翼翼的,把沾血的衣衫从上到下,一点点的划开。   腰间以下,由于时间过了许久,现在已经是和皮肤碎肉,连在了一起。   梁勤闭了闭眼狠心一把撕开(审核注意这是在上药,不是搞黄色!!)   “唔……”   邵华昏迷中痛呼了出来,眉头皱的死紧,牙齿不自觉的又要去咬嘴唇内侧的肉。   粱勤见状迅速伸手掰住邵华的嘴唇。   看着内侧鲜血淋漓,没有一处的好地方,心中一酸,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邵华恍恍惚惚地以为自己还在受这杖毙之刑罚。   双手指甲用力的拽住锦被,直到指甲崩裂。   由于外界收到阻力,不自觉的松开,被自己咬的血肉模糊的嘴唇。   喃喃自语:“好疼,好疼。” 反反复复翻来覆去。   梁勤给五皇子上完药物,收拾好手中的东西,把一盆血水倒去。   刚刚疲惫的走进来,就听见安静的屋内,五皇子一直喃喃自语。   由于室内极其安静,喃喃自语之声听得清楚了一些。   一时好奇,梁勤弯下腰侧耳倾听:“好疼,别打了,我错了,错了……”   面色复杂的叹了口气,坐在了床边的脚榻之上。   声音温和不已:“没事了,没事了。皇上已经赦免了,现在已经回来了,没事了,乖。” 一手轻轻拍在邵华背部,哄着昏迷不醒的人。   早知今日何必一时冲动呢。   当初他在街上劝说之时。脾气大的很,现在知道疼了。   梁勤沉沉的叹了口气,这件事情闹腾的这么大,终是得有人承担后果的。   皇上不会轻易认错,且膝下皇子众多,这苦果可不是,自然得自己承担。   眼下他也只能盼望着惠妃娘娘得了消息,可以去求一求皇上了。   垂眸看着刚刚上完药物的身子,血液又开始渗了出来。   终是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不顶用啊,是活着还是死亡只能看老天爷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抵住拳头咳嗽一声:从今天开始,我要追人了!到嘴的鸭子,不吃白不吃。 第56章   由于伤口只是简单的上了一些止血药,止疼药。   根本不起作用, 导致伤口周围肿得如同发面的馒头一般——   软、肥、大。   邵华感觉到身上忽冷忽热。   自己仿佛一会儿置身于冰冷的极寒之地, 一会儿又去了极热的火山之地。   眉头死死皱着, 脑子里一团浆糊, 混乱不已。无数画面纷纷闪过脑海。   ......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七岁的孩子笑的肆意妄为, 在宫中横行霸道, 偷猫逗狗好不快活。   今日, 小邵华刚刚从院子中出来寻到了一处湖边。   坐在湖边的石头上, 两只白嫩的脚丫泡在水里,无意识的划着波纹。   手里拿着顺手,从那些不受宠的答应, 才人屋子中,偷出来的名贵首饰。   随意的在手心里一上一下的抛起, 嘴角挑着痞痞的笑容。   小邵华懒懒的靠坐在石头上,太阳光照在脸上形成一副美好的画面。   眼角突然瞥见一侧的小路上过来的御辇。   父皇!   赶忙连滚带爬的爬起来, 快速的扔掉手里的名贵首饰, 躲在石头后面瑟瑟发抖。   小邵华是从禁足的院子中偷跑出来的, 又偷了首饰。   重点是私自遛进了那些属于父皇的女人院子中。   这些事情如果被父皇发现, 恐怕会禁足于院子中了。   御辇路过湖边,明显感觉停顿了一会儿。   屏住呼吸, 闭着眼睛,战战兢兢的祈祷。   耳边突然听到父皇冷笑了一声,身子更加的往里缩了缩。   半响, 这才小心翼翼的探出身子。   发现周围空无一人时,猛然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了很久。   七岁的小邵华,一脸惊恐的跑到母妃院子中,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手足无措。   闭眼等待着母妃的责骂。   然而,惠妃听罢只是温柔的笑了一声:   “华儿,你要记得你是皇子。身上血脉尊贵,不必这般谨慎小心,偷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   七岁的孩童呆呆的看着自家母妃:“啊?母妃你不骂我吗?”   “我为何要骂你。”惠妃大笑一声:“你出生在这皇宫之中,就是比大多数人尊贵。你就是杀了人母妃也会兜住。”   梦境戛然而止,身子猛然一抖,他睁开眼,呆滞的望着眼前。   刚刚梦中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那就是造成现在他如此性子残暴的原因。   如果当时母妃没有夸奖他……   身子突然传来的痛苦打断了思路。牙齿紧紧咬着枕巾。   痛,十分的痛,仿佛全身的骨头都断了。   昏迷前的一幕幕在脑海浮现。他当时看见无数的人围观在身边,指着地下正在受刑的他,窃窃私语。   眼神里满满的全是嘲弄和不屑。   邵华苦笑一声,双臂弯起试图撑起身体,一夜的趴睡,让身子已经变的麻木不堪。   “唔……”   一阵撕心累肺的痛楚,从腰间传入大脑,颓然的倒在床上,急促的呼吸。   眼睛虚无的盯着有一点,眼中悲凉。   父皇,他都不允许自己治疗了吗?   难不成真的要自己为了父皇的颜面而偿命?   眼泪顺着眼侧流入枕巾,无声而痛苦。   梁勤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听见,床上之人身躯抖动的更加厉害。   胳膊机械性的扶在邵华的背部,闭着眼,手掌轻拍:“乖,没事了,没事了。已经回来了……”   邵华眼泪一止,呆呆的转头看向脚踏之上坐着的人。   是梁勤!   他刚刚醒来的时候,感觉到室内寂静无声,心下苦涩又愤怒。   这群人趁着他还没有死,就这么光明正大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且又被父皇打击的心灵脆弱,两厢放在一起,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可现在心中阴霾一扫,竟然心情愉悦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虽然父皇放弃了他,幸好还有一个忠仆,照顾陪伴,他知足了。   感受着身上一下下的力道,心中越发的温暖。   这种哄人的话语,在他七岁那年之后就不需要了。   那时的他认为只有小孩子才需要被人哄着睡觉,可现在他想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就好了。   最起码,在他死之前还有过片刻的温暖。   邵华闭着眼睛细细感受着,嘴角一直擒着笑意,迷迷糊糊的又昏睡过去。   等再次醒来时,梁勤正端着一碗的饭菜走进屋子。   梁勤看到清醒着邵华,眼睛一亮,语气激动的快速走到床前:   “殿下,您醒了。身上可还疼?饿不饿?趴着累不累,奴婢扶您侧躺着?”   邵华失笑一声:“不必麻烦就这样挺好,你怎么不回去休息?”   “奴婢不放心,怕您发热又着急的没办法只能一次次拿着湿毛巾擦拭。”   梁勤声音一顿:“更何况,奴婢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做,还不如就来这里呢。殿下难不成嫌弃奴婢?”   邵华摇摇头:“怎么会,你快些吃饭吧,不用管我。”   他知道刚刚梁勤话里是想瞒着他一些事情的。   可是他现在心里都清楚,现下恐怕除了梁勤没有人愿意前来照顾他。   邵华眼神一直盯着梁勤。   这个人原先是母妃给他选择的。   因年龄比他大,又告秘了几次,他有些看不惯这人。   觉得是一个小人,不忠心。在他这里当差还向着母妃试好。   现在想来,这人最是忠心不过,恐怕他向着母妃告秘也是为了他自己好。   垂头叹了口气,醒悟的太晚了。   那天如果听这人好好谋划一番,现下也不会在鬼门关徘徊。   想到母妃他现在恨不得立马下床,去质问质问。   为何要从小纵容他。告诉他,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皇子。   不需要任何努力,只需要依靠着外祖家和母妃就能活的很好。   从他第一次偷了首饰,钗子母妃不仅不骂,还会告诉他,他没错,他是对的。   告诉他,一切事情母妃都能兜住。   可现在他做下了如此辱没父皇的事情……   他后悔了,可那又如何,父皇都已经不要他了。   皇宫中不止他一个皇子,他住在宫中,偶尔一次见到父皇也是乖巧行礼,上前撒撒娇而已。   朝政上的事情半分没有帮到过父皇,他就是死去,也不会造成多大影响。   毕竟他上头有那么多优秀有才华的兄长。   “殿下,奴婢刚刚通过狗洞偷偷的把信送了出去。”   邵华的思绪骤然打断,抬眼望着梁勤:“送哪里了?”   “惠妃娘娘。”梁勤眼睛望向惠妃宫中所在的地方:“奴婢把您这里的事情……都告诉娘娘了。相信娘娘自然会来救您的。”   “会吗?”   “会。您是娘娘唯一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来救您呢?”梁勤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悲春伤秋的人,目露不解。   然而此时的惠妃根本不在乎邵华的情况。   从一开始得知自己命不久矣之后,就开始下令查探到底是哪里的人背叛了她。   本想着,这一次要是能查出来,是谁下毒谋害她就算是意外之喜了。   没想到居然让她查出了另外一件陈年旧事。   那时的自己刚刚进宫承宠,人娇百媚,正是一生中颜色最好的时候。   自然进宫后就受到了皇上的宠爱,并且很快怀上了属于她自己的孩子。   由于家中人口简单,进宫时日又短,还没有来的及体会宫中的宫斗生活。   加上她身子争气快速的怀上了龙胎,人越发的精气神好,脸色红润起来。   身边的陪嫁嬷嬷告诉她,一定要保证胎稳,让她隐瞒上报。   待三个月后一切都稳当了在宣扬出去。   正好那段时间皇上前朝事物繁忙,甚少踏入后宫。   一切的天时地利人和,让她顺利的隐瞒了三个月之久才告诉了上面。   皇上大喜之下抬了她嫔位,许诺只要生下皇子立马封妃。   然而,就在这时,贤妃娘娘却突然向她试好。   告诉她,她们两家同朝为官,又是家中尊贵的嫡女且进宫日子寂寞不已,想与自己手帕交。   贤妃比她进宫早,这个时候已经是高位的妃子。   她接到试好的讯息自然欣喜不已。几次三番的交流下来,竟然真真的认为这个姐姐交的值得!   可笑啊,可笑!   她竟然蠢笨如猪,宫中哪里有真正的姐妹情怀。   到现在调查出来,她才明白她那哪里是难产生下的死胎!   她的孩子分明是,活活的被人捂嘴憋死的。   奈何她到今天才明白过来!   贤妃根本就是容不得她,只想要她能够帮助自己固宠,帮助她的孩子上位。   她早就该想到的,那种高位妃子,怎么可能拉低身段,来结交当时她这么一个地位低下的嫔。   “走,去贤妃宫中瞧瞧去。”   惠妃咬牙切齿,一脸愤恨的站起来,带着贴身宫女,大步朝着贤妃所在的未央宫走去。   “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门外冲进来一个神色慌张不已的小宫女。   由于太过于慌张,迈过门槛之时脚步一绊,不小心跌落在地。   顾不得身上的痛,赶忙爬起来冲着贤妃和成王一叩首:“娘娘,娘娘。惠妃……惠妃娘娘带着人朝着我们宫中过来了。”   母子两人对视一眼,成王摆了摆手让宫女退下后,这才开口:“看来惠妃这次来者不善。”   “嗯。一个蠢人罢了,不足为虑。”贤妃笑了一声,吹了吹指甲:   “她最多是知道了,当初我害她早产的事情。可,这个事情过了十几年了根本无从查起。”   早产??成王一愣,他母亲对惠妃做过早产的事情?   看着儿子迷茫的双眼,贤妃大致快速的给儿子讲了讲当初的实施流程。   完事感慨一句:“当初妃位上只有几个人,她一进宫就得了宠爱,自然遭到了无数人的厌恶。”   “那母妃何至于弄死那个孩子呢?现在惠妃不是也照常有了亲生的孩子?” 那当初弄下那个孩子岂不是多余!   贤妃摇头,目光带着无奈:“那不一样。当初惠妃一进宫就夺去了皇上的眼睛,成为了宠妃。”   “如果她生下那个孩子,指不定皇上会加封太子呢?”   成王一默,虽然说父皇不是那种长情之人,也不是那种,对着一个襁褓中的胎儿,就加封太子的昏君。   可,他能够理解母妃的用心。毕竟是为了他好。   “贤妃,你给我出来。不要脸的贱蹄子,你居然害我如斯。”   惠妃一脚踹开关闭的大门,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看到贤妃依旧悠闲的坐在榻上吹着手中指甲。   心中火气更加旺盛,仰头悲鸣一声。   她失去了第一个孩子,现在即将失去生命以及第二个孩子。   这一庄庄一件件的事情,皆和眼前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女人脱不开关系。   而她现在居然一点都不心虚,竟然还一脸的淡定,看都不看她一眼。   惠妃冷笑一声,抬手一把拔下头上的发钗,身形快速,朝着贤妃的胸膛之处冲了过去。 第57章   成王邵俊眼前白光一闪,瞳孔猛然一缩。   起身飞速的挡在贤妃身前, 抬起脚, 冲着惠妃就踹了上去。   这一脚力道极大。   皇家子弟自幼习武, 自然是惠妃这个从前养在深闺, 后又嫁入皇宫的娇贵女子所不能够相比的。   惠妃的身子狠狠的落在地下,嘴角溢出一抹刺眼的鲜血, 室内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咳嗽之声。   “我母妃与你同为父皇妃子, 岂容你私下里随意刺杀?”   惠妃哈哈大笑, 笑容凄凉:“妃子, 可笑啊,可笑。”   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惠妃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你们可有真正的把我们母子两个人当做妃子和皇子。”   “觊觎我孔家势力, 算计我的孩子,让他现在成为了弃子。好, 好计谋。”   惠妃抬头哈哈大笑:“这就是我敬重了十几年的姐姐,这就是五皇子从小敬重的好哥哥。”   声嘶力竭的吼道:“你们一家子, 指不定背后怎么嘲笑。现在倒是跟我说上了同为两字, 哈哈。”   抬起右手食指, 眼神中含着刀一般的凌厉。   直直的刺在贤妃的面容之上:“你的好母妃当初谋害皇嗣, 毒杀后宫嫔妃。”   “害的本宫日子从此天翻地覆,这难道就不是后宫残杀了吗?”   “成王, 你怎可有脸跟本宫所说同为妃子这句话。”   成王面色一变。   他没想到惠妃居然能够在短短一天之中,把之前母妃费尽心思布下的局,隐藏的事情, 全部一字不落的调查了个底朝天。   母妃不是那种狠不下心来的女人。   想必参与这事情的关键人马早已经处理干净了。可,难保不会有疏漏。   这就是这件事情最大的疑点之处。   就是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也是不重要的小角色,只有这种小角色,才能够从母妃手下活下来。   但既然是小角色,知道的事情肯定有限。   惠妃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调查清楚,背后必定有人推波助澜。   且这人必定势力不弱。能够插手宫中事物的无非也就是那些人。   成王眼中闪过狠厉,这人手伸的这么长,恐怕是想借着惠妃的手,在父皇心中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等待时日,自然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能有这般心计的,满后宫就只有一个魏王邵泽能够做到了。   成王面容越发的冷峻了起来。   邵泽能够在皇后手里活下来,且还能够悄无声息的发展了如此恐怖的势力。   凭借一己之力搅和的后宫,天翻地覆。   成王背后突然升起一股寒气。   这等危险的人物,看来得是时候把他赶出京城,发配外地。   只要去了外地就能够实施刺杀计划,让他有去无回!   成王回过神来看着惠妃一笑:“惠妃娘娘,本王不知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我母妃怎么可能谋害了你的孩子,并且残忍的下毒于你?”   成王笑了一声;“这种事情如果没有证据,还请惠妃娘娘不要信口开河才好。”   “证据?”惠妃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泪花闪烁在眼中:   “本宫要是有证据,还用的着来这里?成王殿下,您可敢让贤妃和本宫一同,去皇上面前对峙对峙。”   惠妃站在殿中,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母子两人。   就是因为她当初太傻,太天真,才落得如此下场。   这种过了十几年的事情,即便是有证据也不会有价值了。   但她今天本就不是为了跟贤妃争吵才来的。   她身为后宫嫔妃,清楚的知道,皇上不像是外界传闻的那样,喜爱美色,那样宠爱后宫。   也就是当初的乔美人能够享受皇上的独宠罢了。   即使再宠爱万分、再独宠一身,乔美人还不是说三尺白绫死亡,就死亡了?   贤妃坐直了身子,望着面前试图想要拉她入地狱的女人,不屑的笑了一声。   她看起来就这么傻?   明知道这事情,如果闹腾到皇上那里去。皇上铁定会下令探查,到时候查出来她,她找谁去哭去。   “惠妃,你今天,从进本宫宫里就说话颠三倒四。”   “本宫知道五皇子在午门外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受了杖刑。你做为母亲,情急之下,一时冲动也是可以谅解的,可是你也不能.....哎。”   贤妃叹了口气,目光痛心的看着惠妃:   “我们两个情同姐妹,你怎可过来随意污蔑于我?说一些莫名其妙让人听不懂的话语。”   “柳舒,你这不要脸的。”   “你做下了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即便今天不敢跟本宫去御前对峙,本宫也不会放过你的。”   惠妃面色扭曲的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就带着宫女扬长而去。   惠妃离开贤妃宫中笑了一声,恐怕她这么一闹腾还会多活一阵子。   到时候她必定会送给她的好姐姐一份天下大礼。   成王看了一眼离去的惠妃:“母妃,按照惠妃的性子恐怕会闹的满宫皆知,不如直接下手灭口才好。”   “不可。”贤妃摇头:“这事情不跟你们前朝的事情一样,她和我同是皇上的妃子,怎可随便杀害?”   “暂且观察一阵子,惠妃头脑没有那么聪明。她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要是五皇子再死去。到时候不用我们出手,自然就会得尝所愿。”   段业此时拿着宣王派人送来的信报,笑的意味不明。   宣王果然智谋过人,能够想出来这么一出法子瓦解两人的联盟。   恐怕除了他谁也没有想到宣王有如此大的势力。   先是在朝堂之上安排人激怒皇上。   后让人在午门之外煽动人心,逼得皇上舍了五皇子,平息整个天下。   最重要的是,造成这种轰动的人,完全是隐藏于成王的势力之下。   就是有朝一日皇上查出来也查不到宣王头上。   段业眼睛瞟了一眼信件上的最后一段话,笑得更加的畅快。   能用五皇子这件事情打击皇上,他可是求之不得。   不得不说,宣王这招,阴差阳错跟他想的不谋而合了。   他要的是不管真假能够打击到皇上即可。   而宣王也是不管真假能够通过皇上杀了五皇子即可。   宣王要的是天下,而他要的是毁了这个天下。   段业起身弹了弹身上的尘土,迈步朝着勤政殿的方向而去。   这么天大的事他怎么能够不第一时间通知皇上呢。   段业推开勤政殿的殿门,就看见顾余站在皇上身后,昏昏欲睡的打着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颇为可爱。   哑然笑了起来,他就没见哪个心大的能够在当值时睡着。   “臣见过皇上。”   邵桀从奏折中抬起脑袋就看见了一脸喜气的段业,脸上明媚的笑容晃花了他的眼睛。   邵桀楞了几秒,他有多久没见过这人发自内心的笑容了。   “你这是有喜事情?”   段业瞅了一眼因为说话声已经清醒过来的顾余:“是,臣刚刚收到一则天大的喜事。”   邵桀眼睛一亮:“你是特地前来跟朕分享?”   “是。”段业向着四周挥了挥手。   顾余看了一眼,正准备迈脚同那些同僚一起退下之时,段业笑的开口了:“顾余留下来一起听听吧。”   “对。”邵桀点点头。   这还是第一次段业主动前来跟他分享喜事呢,这么重要的日子还是得有人能够记住才好。   “是。”顾余收回脚,重新站到了邵桀身后。   段业抬手情了清喉咙:“皇上,臣刚刚得到消息,五皇子可能不是您的亲生儿子。”   “哦。不是亲生....”邵桀重复了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面色从红到青到紫,最后彻底的黑了下来,深呼吸一口气:“你在说一遍,他不是什么?”   段业弯起眉眼,露出两排大白牙:“不是您的儿子。您头上的绿色帽子更加的绿了呢。”   顾余:.....   他现在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刚刚干嘛要留下来听笑话。   这种笑话也是他可以掺和的吗?   瞥了一眼脸色黑的像锅底一般的皇上,他现在怀疑,他能否看见今晚的月亮了。   邵桀缓了很久,这才平静的开口:“具体说说。”   “惠妃当年被贤妃弄的孩子夭折,由于生产时间太长,导致伤了身子。”   “其十几年之前就没有了生育功能。为了复宠,从孔家抱了一个孩子冒充了五皇子。”   邵桀听完,顺手把桌上的奏折大力一扫,带着桌上砚台,茶杯全部掉到了地上。   一声清脆的声音后,他端坐在椅子中,尽力控制自己的怒火。   “好,好一个孔家,好一个惠妃。”   邵桀拍案而起:“顾余,你去带上几个人,去惠妃宫中和五皇子宫中走一趟,务必让他们死得安乐。”   顾余身子一抖,低低应了声是。抬眼看了一眼邵桀,目光不经意的和段业对上,段业朝着他眨眨眼睛,笑的畅快。   脚步一顿,迷惑不解。段业似乎想让自己等候在门外?随即,不在东张西望,匆匆离去。   邵桀看着事不关己的段业,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就这么想看朕的笑话不成?”   “是。”段业抬眼瞅了一眼邵桀,语气淡然:“臣恨不得你没有任何孩子,断子绝孙这才好。”   “你...”   段业垂下眼睛不理会暴怒的邵桀,端的是高冷,一派的清澈纯粹。   今天他来面圣穿的是一身的红色,愈发衬托着段业,白皙的皮肤,精致的面孔和红润的双唇。   活脱脱像是画中走出来的妖精。   邵桀看着今天分外好看的人,心底痒痒起来,起身坐到段业身边。   抬手一把抱住段业劲瘦的腰肢:“你今天是故意嘲笑朕的,朕的糗事就让你这么开心?”   段业眼中一闪,闻言勾起嘴角:“可不,你这些破事自然让我颇为高兴。怎么,皇上难不成还要治罪于我不成?”   邵桀听出了段业声音里的嘲讽,他的手渐渐用力,力道有些大的紧紧握住段业的腰:“怎么会,你开心就好。”   “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朕不在乎。朕只在乎你。”   段业挥开邵桀的手,起身:“今天的抱抱已经用完了,臣先走了。”   段业走到殿门口,转身瞅了一眼坐在窗边兀自委屈的邵桀,嗤笑了一声。   “皇上如果能够洗干净身子,雌伏于臣身下,臣自然扫榻相迎。”   邵桀眼睛一亮,望着站在门边的段业:“当真?”   作者有话要说:  段业:洗干净了,我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享受一翻。做个千古第一人!   邵桀:咳咳,不管怎么样得到这人就好!再说了,到时候不定怎么样呢。 第58章   段业脚步停顿了下来,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邵桀看了一眼, 迈步走出了勤政殿。   每次只要他们两个单独相处, 邵桀都会跟他流露出喜欢的意思, 浑身上下透着高兴和愉悦。   段业无声的笑了一下, 一个帝王的喜欢能够多久,这个问题恐怕都不需要回答。   邵桀年轻时年少风流, 偶然在宫外, 见到已经嫁做他人妇的乔美人。   观其长的美若天仙, 肤白赛雪。便起了心思, 通过种种手段把乔美人弄回了宫中。   至此以后很是独宠了三四年,这才感情淡薄下来。   这中间最受苦的还是魏王邵泽了。   爹不疼娘不爱,生生的一个人艰难长大。   要不是皇上, 突然想用魏王平衡他那几个亲生儿子的势力,恐怕魏王到现在都不会出头。   费劲心思弄回宫的乔美人, 下场都这样凄惨。   他们之间隔着他段家,上上下下那么多条人命。   他如果松口怎么可能会有好下场?更何况, 他如果和他的仇人在一起, 百年之后怎么下去面对列祖列宗。   段业无声的叹了口气, 拐过一道弯, 抬眼就看见了等在墙边的顾余,快走几步上前:“你跟本督来。”   带着顾余一路上走回司礼监。   此时司礼监内的大多数人, 都在御前待命或者是在帮助上司分拣奏章,传递话语。   “坐。”   顾余顺势坐下来,眼睛扫视一圈了司礼监的值班房。   这里是段业的私人房间, 一扫之前的节俭风格,这次的风格明显跟他前几次来的时候,又有了一些不同之处。   房间内的家具都换上了上好的黄花梨木,整个房间的摆设显得更加的精致漂亮,雍容华贵。   顾余静静的垂下眼睛,不语。   这种明显的变化,可以让他无比的肯定。   段业在宫中的地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上升了一层,且隐隐有凌驾于皇权之上的权力。   否则,绝对是不可能布置成这样的。   如果被御史言官知晓定然会有人上书。   现在看来,要不然就是段业满的太好,要不然,就是那些人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在害怕段业身后的人。   据他所知,历史上但凡坐到这个位置的大太监,没有一个好下场。   外表风光无限,可是内里却是战战兢兢,深怕下一秒被哪个奸人所害。   因此他们在宫中的住处,大部分都是节俭的,就怕被人抓住把柄,性命不保。   “我今天带你前来,是想要提醒你几句。”   顾余抬眼望了下段业,起身微微弯腰:“您说。”   段业坐在桌子后面,手里把玩着一根做工精细的狼毫笔,语气淡淡的开口:   “这宫里我们这类人想要投靠皇子,保证长久的性命,无尽的财富,那是无可厚非的。”   “只是,你得保证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且对选择那人忠心耿耿,这才是保命之道。”   顾余眼中不解划过,别人也许看见的是他在几个皇子之间周旋,觉得自己在踩钢丝。   可,段业势力这么庞大不应该也看不明白才是。   段业把手中的笔仍回桌子上,起身站到窗户跟前:“宫中现在有希望的,只有三个人,成王,宣王和魏王。”   “这三个人中,成王的势力在朝堂之上很是影响庞大,宣王暂且不做讨论,魏王势力恐怕是最弱的那一个。”   “你很聪明,至始至终都只跟魏王一个人。可你要知道凭借着两个人是不能够胜出的。你们眼光太过于浅显。”   浅显?   顾余垂下眼睛深思,这么说来,他们肯定露掉了一些最关键的人物才对。   这宫中也就是宣王他们没有防备过了,难不成?   段业眼睛看着皇宫外宣王府的方向,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有些事情并不能用眼睛去衡量,得透过迷雾去看最里层的东西。”   一时之间屋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顾余脑袋里高速运转,思考着段业话中的意思。   如果只是警告他们,不要眼光太过于浅显,不要以偏概全。   要注意到迷雾后面的事物,要注意到宣王府,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更何况,这一切不应该是段业来跟他说才对。   段业他这个人在外界就是只忠心于皇上,不掺和下一届上位者是谁的人。   这种人不管是谁上位,都不会对段业下死手。既然生命有所保障,他为何要来特地提醒他?   段业站在窗户边,看到空中飞起的烟雾之时,这才淡淡的笑了一声:“行了,去办差事情吧。”   顾余起身迷迷糊糊的走出司礼监的大门,站在大门口仰头望着门上的牌匾,眼中的疑惑更加的深,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不好了,不好了。走水了,快去救火啊!”   一群人提着水桶忙忙碌碌,神色惊慌的朝着空中飘起烟雾的地方跑去。   顾余一愣,抬头看向飘起烟雾的地方。   这...这着火的位置方向显然紧挨着邵泽的小院!!   顾余转身一把抓住慌张跑动的内侍,语气急促的询问:“是哪里走水了?”   一年轻的内侍手一指天空,眉头紧紧皱起来:“哎呦,大人,快去看看吧。五皇子的院落走水了。”   五皇子。   闻言顾余猛的松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胸口。   无事无事只要不是邵泽就好。   他才刚刚下定决心去喜欢邵泽,要是这个人现在出事了,那对于他来说岂不是生活无望了。   顾余擦了擦额头上刚刚着急流出的汗水,抬脚就往五皇子的院落出跑去。   五皇子那样子,早死晚死都没有区别了,一把火烧死也比一会儿他去送毒酒的疼死强。   待跑近五皇子的院落外面,扑面而来的热气瞬间席卷上顾余的皮肤。   那熊熊的大火扑天而起,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漆黑。   “可有进去救人?”   旁边站着的侍卫听见声音,不耐烦的侧过头。   看到顾余身上穿着御前太监的服饰,这才把即将冲口而出的脏话咽下去 :   “这么大的火能够扑灭就不错了,至于救人恐怕是不行了。”   “你是一早就过来的人吗?”   “是。”侍卫点点头,用手一指前面那一队忙碌救火的侍卫:   “我是在附近巡逻的侍卫,一看见火光就立马跑了过来,当时没有见到一个人跑出来。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任何人。”   顾余眉头死死的皱着,脸上神色更加的冰冷:“一个都没有,这绝对不是一场普通的走水。”   就算五皇子起不了身,那他宫中的伺候的人也不应该没有人跑出来。   脑海里闪过刚刚段业站在窗户边的身影。   他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段业跟这场火有关系,并且刚刚完全是在说一些有的没的话语,拖延时间。   “好一出转移视线,调虎离山之计!”   顾余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引得旁边的侍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他抬眸望向面前年轻脸庞的顾余,越发觉得这人危险。   默默的向后退了几步,打算离开这人的视线。   “对了,你可通知太后,皇上以及皇后娘娘了?”   侍卫脚步一顿,低低应了声:“通知了。”   “皇上驾到。皇太后驾到,皇后娘娘和惠妃娘娘到。”远处响起一连串的唱名声。   正在灭火的众人转身齐齐下跪:“参见皇上,太后,皇后娘娘,惠妃娘娘。”   “起来吧。”邵桀一摆手。   看着面前燃烧着熊熊大火的宫殿,邵桀的心情更加的郁闷。   不到两个时辰宫中就发生了大火,这事情怎么想都不对劲。   刚刚独自一人在勤政殿内才想明白,五皇子是他看着惠妃怀上并且生下来的,不可能是别人的种。   想明白之后本有意叫顾余回来,还没来得急下达命令就发生了这般大的事情。   这么看来那的确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邵桀眼睛瞥了一眼站着的段业,眼中神色不明。   这人特地穿着一身红前来禀告他被戴帽子的消息,是真的确认,还是为了这么一场大火费尽心机?   “顾余,这里怎么回事。人可救出来了。”   顾余脸色一僵,叹了口气,眼神扫了一圈众人的神色。   最后放在了殷切期盼的惠妃身上,弯腰:“回皇上的话,据这位侍卫的描述院中无一人生还。”   说完,转身对着惠妃娘娘,脸色愧疚不已:“娘娘,还请节哀。”   “啊!你这贱婢本宫叫你胡说。”惠妃脸色一变,眼中悲痛浮现,猛然上前。   ‘啪 ’ 戴着长长护甲的惠妃娘娘,一巴掌扇上了顾余的右脸颊。   顾余脑袋顿时一偏,耳中响起嗡嗡地轰鸣声,脸颊上留下了清晰的掌印,以及三道被护甲划破的血痕。   顾余把头正过来,眼睛愤怒的望了一会儿眼前狰狞着的惠妃。   这才跪了下来,遮住眼底的情绪,声音冷淡的开口:“惠妃娘娘,这火在奴婢过来时就已经很大了。”   邵桀笑了一声,这小子居然还敢辩解。   抬眼看着疯疯癫癫的惠妃,眼中不耐烦闪过:“够了,都给朕闭嘴。”   眼睛看向惠妃:“你这个样子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惠妃呆呆的看着前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火势渐渐弱下去的院子。   她想起来邵华小时候抱着她的大腿笑嘻嘻的索要糖果。   想起来邵华第一次开口叫她娘亲的软糯声音,刚刚疯癫的神色渐渐消失不见。   双眼蒙胧起来,鼻子发酸,一股清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入嘴角,钻进口中。   咸咸的,她抿了一下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任凭泪水疯狂奔涌,她捂起脸痛哭。   她唯一的孩子现下也已经不在了,那她现在还有什么顾忌,还不如来个鱼死网破!   眼中的神色更加的疯狂,抬起头冲着众人阴森森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这章的我,就是一个炮灰!神仙打架,炮灰受伤。 第59章   太后看着痛哭不已,表情阴鸷的惠妃, 叹了口气:“想必华儿见到你这么伤心, 他也会伤心的。你还年轻养好身子还能再生。”   再生?   惠妃哈哈大笑起来, 抬起泪流满面的脸颊, 双眼朦胧的看着前方:   “臣妾就要死了,怎么可能继续生养。哈哈哈, 这一辈子就是一个笑话, 到头来, 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住。”   邵桀眉头一皱, 不悦的开口:“你胡说什么。朕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了。”   “臣妾没有。”   惠妃抬头冲着皇上怒吼:“皇上可知华儿为何要去成王府上闹事?”   “那不是无理取闹,是因为他偶然得知了,臣妾被贤妃母子害的即将命不久矣, 做下的冲动之事罢了。”   惠妃抬手随意的擦了擦眼泪,勾起嘴角苦涩一笑:“皇上, 您就没有怀疑过为何午门前会聚集那么多人吗?”   “华儿是做法不对,可事情没有当天下午曝光出来, 没有夜晚曝光出来, 反而是一大早曝光出来了。”   “那都是因为, 华儿心急口快之下, 曝光了成王残害太子的秘密,被成王连夜陷害。直到现在....”   惠妃手指一指光秃秃的屋子:“被人杀人灭口, 烧死在大火之中,尸骨无存,永远不得投胎, 不得安生。”   惠妃大吼了一声:“这只有那对母子,才能够做出来这么狠毒的事情,只有那对母子啊!”   大火已经彻底被扑灭,周围抢救的侍卫和宫人皆是一脸惶恐的跪在地下,死死的低着头,身躯瑟缩。   顾余眼珠子转了转,余光看见皇上眼中越来越严重的戾气,清澈的嗓音开口:“惠妃娘娘,这一切都是您的猜测,没有任何的证据可言。”   左右的人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候了,这人还敢不经过主子们的同意肆意开口。   所有人心中捏了一把汗,生怕皇上开口让这人就地杖毙,从而牵连到他们。   邵桀眼神赞赏的瞥了一眼,说完话就跪的规规矩矩的人,眼中的笑意一点点的浮上来:   “惠妃,这件事情证据不足,朕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听你一面之词,就去惩罚了另一个高位妃子,以及成王。”   惠妃眼神怨毒的看着皇上,嘴角嘲讽一笑;“臣妾就知道您没有心,凉薄至此。”   “放肆。”皇上怒喝一声,眼睛里仿若冰霜浮现:“来人,把惠妃压下去,请个太医好好瞧瞧。”   眼睛扫视了周围跪了一地的人,声音冰冷:“这些人都处理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决定了忙碌了一晚上的侍卫以及宫人。   就像他们是路边的野花野草,看不顺眼了随手扔掉就好。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求饶声,试图以自己卑微的身躯唤醒上位者的怜悯。   然而终究是失败了,邵桀说完那句话就带着身边的小太监率先离开。   临走之时,还顺手带上了呆愣的顾余。   走在有些微凉的小路上,顾余脑海里始终回响着,刚刚那群惊慌失措的人群。   那群人中或许不乏有惊才绝艳之辈,只可惜都活不过今晚了。   “皇上,那群人...”   邵桀声音冷淡的打断顾余的话语,眼中浮现出残忍。   呵,仗着自己喜欢他几分,就想学着别人求情,不知所谓!   顾余感受到邵桀身上散发出的凌厉气势,身躯一抖:   “奴婢只是想着,可以暂时把那群人关起来。今晚宫中发生了那么大的火势,恐怕传出去不利于您的名声。”   邵桀沉默了一顺,随即笑了一声:“无妨,这么大的火才正好。”   顾余心下一寒,抿着嘴唇退后了两步,右手死死的握着拳头,克制住自己身躯的颤抖。   他听懂了皇上的所言,就因为听懂了,才更觉得心寒。仿佛穿着单薄的纱衣,置身冰天雪地之中。   邵桀站在勤政殿门口,回首看着脸色苍白的顾余,心下嗤笑。   如此的心软,以后哪里能成大事。   做大事者不需要心软。殊不知,今天如果饶过那群人,明天谣言就会重新而起,到时候就不止死一个皇子那么简单了。   死了的是他的亲生儿子,又是最小的儿子,他不是不心痛。   可,他首先是皇,其次才是父。思考的角度永远不能局限一方。   邵桀侧首看了一眼跟着回来的段业。   想到这人故意前来引诱他下毒杀令,眸子中戾气重新浮现 。   他是喜欢这人,可容不得这人在他头上指挥。   段业平常在怎么放肆,在怎么敷衍他都可以。   但是,不能触碰底线。养着宠物逗一逗可以,偶尔抬起爪子抓伤主人,也无伤大雅。   但,如果有一天宠物敢坐到他头上作威作福,敢欺瞒主人,那么...   折断双腿,铁链加身,照样可以让人继续把玩。   嘴角挑起,身子往前走去:“段业,你先回去,这里不用你伺候。”   段业平静的弯腰:“是。”   勤政殿沿路的宫女太监一个个的跪地,心中皆是纳闷不已。   不是去看火灾了吗,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且看着皇上把最疼宠的段业都赶走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邵桀入了殿内,往内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转过身子来看着身后几步远的顾余。   也不开口说话,只是这么沉沉的望着,无端让人瞧不出喜怒,让人心生恐惧。   顾余咽了口吐沫,颤颤巍巍的跪地,浑身颤抖。   心头一阵绝望,他今天犯了无数的错误,也不知能不能安稳的活下去。   从被段业故意拖住时间,到五皇子院子中着火,到擅自开口堵了惠妃的话语,再到最后想要为那群人求情。   一步错,步步错。   邵桀一步步的冲着顾余走过来。   每走一步就停顿一下,顾余的心跟砰砰乱撞,跳着越来越快,脑子里感觉有些呼吸不畅。   额间冷汗布满整张面容,睫毛湿漉漉的像是哭过似的。   一双身穿黑色金线纹龙的靴子停至人面前,顾余屏住呼吸,腰更加弯了几分。   邵桀弯腰抬手捏住顾余的下巴,缓缓抬起。   顾余原本低垂着头,这会儿不得不跟着抬头。   眼睛直直的望进邵桀深似湖水的眼睛。无端端的一抖,额上一滴汗水悄然滑下,顺着脸颊最终停在了邵桀的指腹之上。   “朕竟不知你能代替朕回话,能随意不顾朕的命令。” 就去了段业之处,硬生生的拖到五皇子死。   如果不是你的失误,如何会让人放火烧了一院子的人!   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邵桀手掌宽大又习武,轻而易举的就把顾余脸上的肉挤成一团。   眼睛一寸寸的瞧着面露痛苦,眉头皱的死死的人。   他当然知道这人的字有一半是段业手把手教出来的,两人亲近他不反对。   可,现在两个人居然合伙,联合起来骗他,算计皇子的性命。   不过是卑贱的奴婢,谁给他们的胆子。   “算计的时候可想过会被发现?”   顾余心头一震,压下心头的恐惧,含糊的开口:“奴...奴婢不曾算计,也...也不敢算计。”   邵桀冷笑了一声,松手,放开了呼吸困难的顾余,退后一步。   顾余腰间一软,顾不得下巴上青紫的痕迹,踹了口气。   规规矩矩的回话:“回皇上的话,奴婢奉命出去之时,在路上遇到了督主。”   闭了闭眼睛:“督主告知有些事情,要私底下交代,故而奴婢就跟督主去了司礼监。之后...”   支支吾吾到了半天:“之后奴婢出来,就得知五皇子的院子走水了。奴婢有罪,请皇上惩罚。”   又是段业!   邵桀眼中更加的深沉,眼睛望着顾余。   这人心太软,又容易相信别人。有智谋,却还不够狠心。   邵桀转身,淡漠的说道:“跪到明天早朝,自己好好反思错在哪里了。”   顾余松了一口气,低低的应了声是。   慢慢直起腰来沉默的跪在了院子中。   是他不应该随便听从段业的话语。   这人既然能够做到这个位置,心计肯定出众,根本不是他这种现代而来的人能够看透的。   顾余麻木的看着天气一点点的黑下去。   夜越来越深,十月的夜晚寒凉,身上的衣服,根本不足以抵御夜晚的寒凉。   闭着眼睛忍耐着身子一波一波的酸麻。   这是他来这个时空第二次这么长时间的罚跪。   第一次是在邵泽的院子中,当时也就只是跪了一会儿,为了平息邵泽的怒火。   那会儿,他本想着以后离邵泽远远的,只要不挨着邵泽,就不会落得书中的下场。   现在一步步的他们两个在这皇城之中有了一席之地,他也打消了曾经的幼稚想法。   随着他越来越了解这个社会,他就越知道,世人对于奴仆的管辖多么的严格。   平常的人家,奴仆逃跑尚且会抓回来打死,更不要说宫中了。   恐怕他还没有走出宫中,就被打死了。   更何况,他现在也不想走了,不是他骨子里当惯了奴婢。   他想看着邵泽登上皇位,想跟邵泽表白之后,成功了就留下,不成功就出宫。   一夜过去,天光大亮,邵桀带着一群人踏进勤政殿,就看见了当中间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邵桀施施然的走过去,抬脚踹了踹顾余的腰间:“起来。”   “是。”   后面两个人赶忙跑上前一左一右伸出胳膊,顾余紧紧抓着两人的胳膊,吸了口气,咬牙,动作缓慢的站起。   尽管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可是站直的那一刻,犹如万千根细小的针,齐齐的扎进肉里。   还是让顾余的身子不自觉的沉了一下,咬紧的嘴唇中浅浅的闷哼一声。   等顾余适应了身子之后,即便膝盖还是很痛楚,他仍旧快速的走到勤政殿偏殿。   双手齐快的简单擦拭了一番,换了一身新衣衫,一身水汽的赶往了正殿。   “奴婢参见皇上。”顾余弯腰准备行礼。   看到顾余膝盖慢慢下弯,邵桀笑了一声:“还没跪够啊,不用跪了。”   顾余脸上羞赫一闪而过,抬起头冲着邵桀一笑:“奴婢谢过皇上。”   邵桀无奈的一摇头,背部靠在椅子上,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温和:“你说说你错在哪里了。”   顾余看了一眼邵桀的神情,心下一定:“奴婢不应该轻易随便听从任何人话语,就不顾您的任务。”   “不是。”   顾余一噎:“那,是奴婢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随便开口,坏了规矩。”   “不是。”   邵桀看着顾余皱着眉头思索的样子。好笑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小子平时看着挺聪明的,这次居然这么愚笨。   “朕是那种你随便开口说话就惩罚你的人吗?”   邵桀眼睛紧紧盯着顾余的面容:“朕是昨天恼了你轻易被段业哄骗,至朕的话为耳旁风。可朕也明白这也是你的性格所致。”   顾余眼睛疑惑闪过:“性格?”   “是。”邵桀点点头:“是你的性格。你这人聪明、忠心、看的远,且能够一眼看到核心内容,但是...你心软!这是你最重要的软肋。”   “你的身份地位决定了你不能心软。”   “拿你昨天想要跟朕求情那件事情来说。”   “昨天朕如果答应了你的要求,下面人是会一时的感激你,可是时间长了呢?你想想下面人还会服从你,还会对你有敬畏之心吗?”   顾余听完邵桀的话语一愣,他确实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奴婢明白了。以后不会了。”顾余弯腰,语气恭敬:“多谢皇上指点。”   邵桀看着顾余的态度,心底笑了笑。   不管是真明白了还是假明白了都不妨事。他以后但凡继续心软,都会记得今日的教训。   “休息两日,养好身子就去司礼监报道吧。”   顾余啊了一声,惊讶不已。   司礼监?他兜兜转转这就进了司礼监了??又和原书中的一样,进司礼监了?   “去吧,下去休息吧。”   顾余转身出了勤政殿的大门,骤然松了口气,一瘸一拐的扶着墙走回自己在宫里的住处。   一进门就看见桌边坐这个人影,正在笑吟吟的看着他。   屋内之人见他进来,立马站起身,三步并作二步的一把过来抱起他。   “啊。你干嘛?放我下来。”   顾余没料到邵泽在屋内等他本就开门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人居然突然过来,直接二话不说就把他抱了起来...   邵泽低笑了一声,双手更加的抱紧了顾余,谨防他乱动掉了下去:   “你赶快安稳些吧,跪了一晚上还不累吗?这会儿还这么有精神,就应该让你多跪一些的。”   顾余身子一僵,嘴巴一瞥,声音沉下来:“行,你放我下去,我这就回去跪着去。不碍着你的眼睛。”   邵泽弯腰把他死死的按压在榻上,双手用力。   眼睛带着笑意的看着顾余:“你别乱想,我怎么就有那个意思了。我只是想让你别乱动,好好的在榻上休息休息,睡一觉。”   “那你刚才做什么那么说,我这一天天的怎么做也不对了。”   顾余右手一拍床榻:“我是一时大意了,可是差点丢了性命。你居然还在那里说风凉话,难不成你就是来这里看笑话的?”   “哎呦,我的祖宗,你可小声点吧。”   邵泽赶忙过去把门关上,左右看了看,这才返回来坐在榻边:“我昨天晚上就听说了,在这儿等了一晚上。”   “勤政殿晚上关闭了,我进不去,也不敢乱闯。只能一个人坐在这里着急不已。”   从怀里掏出一瓶雪花膏:“你瞧,我把这个拿了过来,还亲自下厨做了你喜欢的吃食。”   顾余眼睛顺着邵泽的目光看向桌子上的食盒,失神喃喃:“这是你亲自做的?”   “是,我怕那些人做的太咸了,受伤之人不能吃咸的,我就亲自下手了。”   邵泽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做的也不太好,你别嫌弃。”   顾余心中一股暖流划过,面容温柔下来:“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嗯。”邵泽拿了个枕头放在顾余腰后。   慢慢的扶着顾余靠坐在榻上,小心翼翼的掀开他腿上的衣服,一点点的往上移动。(审核,以下是在上药!!)   白色的肌肤已然全部消失不见。   现在小腿到膝盖之上全是深深浅浅的青紫痕迹。   小腿之处还好一些,不怎么严重,重要的是两条膝盖之上全然是淤黑充血。   邵泽小心翼翼的把雪花膏,抹匀在受伤的小腿之上。   待抹到膝盖之上时,邵泽抬眼认真的看着顾余:“你忍着点,我得把这些淤血都揉开,要不然夜晚会更疼。”   “嗯。你不用管我。”顾余紧紧的闭着眼睛,咬着嘴唇。   邵泽笑了一声,伸手掰开顾余的紧咬的嘴唇:“和我说说话吧,一个人给你抹药挺无聊的。”   “好。”顾余眼睛湿润了,哽咽的应了一声。   邵泽一边把药抹在膝盖之上,一边观察着顾余的神情:“最近也不听你说起,你那个在御膳房的夏知了,怎么你们关系不好了吗?”   “没有,我从那次宫外回来,就好久没有见他了,听说他现在升了御膳房的副主厨了。”   “是吗,那挺好的。”   邵泽笑一声,声音中略微带着羡慕:“我长年生活在宫中,怎么就没有遇见这种兄弟情呢。”   顾余失笑,试探着问:“我们不是吗?”   邵泽又看了一眼顾余,眼睛落到已经完全抹匀的膝盖之上,左手突然向下一按压,用力揉动。   “我们当然不是了,我们属于那种更加亲密的关系。”   顾余痛的闷哼了一声,闻言喘息的问:“更加亲密?”   “是呀,我们就是更加亲密的关系,属于那种,我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我的关系。”   顾余心脏砰砰的直跳,难不成这人准备今天跟我表白了?   这,这种场合是不是不好,他应该换一身衣服才是,这可怎么办才好。   邵泽揉完最后一下,笑吟吟的抬头:“好了,这下晚上就不会疼了。”   伸手在顾余眼前一晃:“嘿,回神了。真是服了你,这么疼也能发呆。”   “啊?你不跟我表白了?”   邵泽:...... 他怀疑这人昨天晚上不是跪了一晚上,而是脑袋被人砸了。   “我跟你表白?你没搞错吧?”邵泽眼睛睁的大大的,不可思议的看着顾余。   顾余回过神来,回想起自己说了些什么,瞬间脸色通红一片:“我,我刚刚想到了别人,所....所以就。”   “所以你就把我当做别人。”邵泽无奈的站起身。   走到桌子旁边拿过饭盒,重新坐在榻边,伸手打开食盒,拿出食盒中的粥来:“我可真是佩服你,真的。那种情况下都能走神。”   顾余眼睛乱瞟,胡乱的啊了一声。   邵泽低下头轻轻吹了一口汤匙中的汤,递到顾余嘴边:“别想了,先把汤喝了,吃点饭菜补充一下身体。”   “这,我自己来吧。”顾余伸手准备夺过粥碗,脸上更加的通红。   “你都发烧了,别闹了。”邵泽又重新盛了一口:“你快别折腾了,好好的吃了饭睡一觉,行吗?祖宗。”   “好,好吧。”   两人你一勺我一口的,不一会儿,一碗粥就全部下了肚。   顾余吧咂吧咂嘴,眼睛瞥像食盒里的精致的糕点,咽了口口水。   邵泽看着顾余那馋样,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跟个小孩子一样。   拿起盒子中的盘子,拿出一块糕点来递给顾余:   “这是你喜欢吃的玫瑰糕点,里面我加了一些蜜糖,吃着感觉怎么样?”   顾余一脸郑重的点点头:“甜。简直甜进了我的心里,让我沉醉。”   邵泽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细细的尝了一下,疑惑:“我怎么吃着不甜?分明挺正常的味道。”   顾余眼睛认真的盯着邵泽,一本正经,眼神严肃:“甜,很甜。”   “好好好,那我下次少放一些蜜糖。”   “你就是少放,我吃着还是甜的。一样的。”   顾余又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点,笑眯眯的盯着邵泽,脸上始终挂着笑意,眼神缠绵。   “啊?”   顾余看着邵泽的样子摇摇头。   只要是你做的不管做什么都是甜的,就是一杯水,你给我端过来,我现在喝着都是甜的。   邵泽低头想了想,实在想不通,呆呆的看着顾余:“我想不明白这糕点怎么甜了。”   “你过来。”顾余冲着邵泽勾了勾手指头。   看着邵泽缓慢的靠近自己,他笑了一声。   快速的咬了一口糕点,一把拽过邵泽,冲着嘴角就亲了下去。   顾余拽着邵泽的衣领,低下了头,霸道着将唇贴了上去。   四瓣单薄的嘴唇紧贴在一起。邵泽怔怔地望着顾余,突然在眼前放大的脸。   呼吸变的凌乱起来,身子僵硬。   半响,顾余松开邵泽,两个人之间拉出一道银丝。   低头望着仍在愣神的邵泽,笑了一声:“如何,是不是甜甜的?” 第60章   邵泽无意识的咽下刚刚过渡到嘴巴里的糕点,脸颊上浮现两片红晕:“你干嘛突然这样?”   顾余看着邵泽这有趣的反应, 慵懒的笑了笑:“你讨厌这样?那不如我让你亲回来。”   顾余顺势往后一仰, 躺了下去, 舌头舔了嘴角, 眼神笑着望着邵泽。   妖精!   这就是话本子里写的妖精。   邵泽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顾余,喉结滑动, 脸越来越红。   顾余声音刻意的压低, 话音尾勾起:“不来吗?”   顾余心里嗤笑一声, 胆小鬼, 脸上的表情都暴露全部想法了。   “咳咳。”邵泽抬起右拳抵唇,眼睛垂下:“别闹了,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昨晚不是没有休息吗?”   顾余一阵的无语, 气闷的把身体大摊。   右手拽过身旁的被子,一把捂住脑袋。   声音闷闷的从被子中传出来:“你走, 这里不需要你了,以后也别来了。”   他觉得失败极了, 都主动送上门了, 却还是被人拒之门外。   邵泽好笑的摇摇头, 看着已经把自己裹成蚕宝宝似的人, 叹了口气。   他是真没有想到,顾余会突然上来亲他。当时一瞬间确实怔住了, 现在想来他好像还有些遗憾?   遗憾他没有加深这个吻,遗憾着,第二次他居然在发呆中度过了。   邵泽等着顾余在温暖的被窝中睡着后, 这才小心翼翼的拉下盖在顾余头上的被子。   弯腰把盖在腿上的被子拉高,以防被子蹭上腿上刚刚上好的药。   轻手轻脚的离开塌边,坐在了桌子前的椅子上,眼睛沉沉的盯着顾余熟睡的面孔。   他也不是什么都感觉不出来的傻子,即使没喜欢过别人,还能没有见到过吗?   他能够察觉出,他们两个的关系早就不是主仆,也不是朋友了。   只是他现在不能确定,顾余到底是因为什么喜欢的他。   他这人要身份没有身份,要能力没有能力的。   顶多就是比顾余投胎好了一些,身上多了几两肉,怎么就会突然喜欢自己了呢。   更何况他的身份,注定不会安稳的活下去。   一旦曝光身份之后恐怕会连累周边所有的人,这样的他还有什么可喜欢的。   邵泽一个人沉默的坐在椅子中,百思不得其解。   天色渐渐黑了下去,顾余微微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   脸颊不由自主地蹭了蹭温暖的被子,打了个呵欠,慢慢悠悠的坐了起来。   睁大眼睛看了一眼此时只剩下他自己一人的室内,眼眶一酸。   居然真的走了,他居然真的听自己的话走了。   右手狠狠的锤了一下枕头,小声咒骂:“混蛋,没良心的玩意。”   邵泽推门进来,就看见独自一人蜷缩在榻上,两手环抱着自己团成一团的人。   心下一紧张,快速的走到顾余身边:“你哭了?”   邵泽放下手上的东西,伸手就着这个姿势把顾余抱了个满怀:“可是梦着什么东西了,不怕我在这里呢。”   右手扶着顾余的背部有节奏的拍打着。   顾余挣扎着抬起眼眶通红的眼睛,盯着邵泽,声音委屈:“你,你没走吗?我醒来看不见你。”   “没走。我出去给你洗了洗衣衫。”   “啊?”   顾余转头看着邵泽放在脚下的盆子,里头盛放着自己贴身的亵衣亵裤,脸色瞬间爆红。   这....这种东西怎么能让外人清洗?   那可是贴身的衣衫,又不是外面的。   邵泽松开抱着的手,好笑的坐在了塌边:“你平常爱洁,我就没过问你的意思顺手洗了。”   顾余眼神呆滞的一直盯着盆里的东西,喃喃自语:“你怎么会洗这个,皇子不应该,都是不能自理的人吗?”   “我从小一个人长大,这些基本的自然是熟练的。”   邵泽看着顾余越来越通红的脸颊,不动声色的转移开话题:   “我听说,皇上是因为你跟段业勾结才气的罚你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段业搅和到一起。”   提起正事,顾余缓了缓心神,脸上的热度退了些许,这才开口: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当时段业突然冲进来,说五皇子不是皇家血脉。”   “皇上当即就大怒了,立马让我去送断头酒。临走的时候,我瞧着段业跟我使眼色,让我在外面等他......”   邵泽挑眉:“所以你就等段业了?”   “是。”   顾余想起来当时的场景,气的说话声音,瞬间提升了几度:   “我是看他当初教我习字,这才信任他的。可谁知他居然坑害我,我差点就没命了啊,王八玩意!”   “你呀,就是心软,轻易相信每一个对你好的人。”   邵泽叹了口气:“段业这人是罪臣之后,心计颇深,不是一般人轻易能够玩儿的过的。”   “他一整个家都被皇上下令抄家灭族了,当时他年纪尚幼,所以逃过一劫。”   “这人善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只要他认为将来的回报高,就会去做。与他相交,相当于与虎谋皮,以后小心一些。”   顾余点了点头,声音闷闷不乐的说道:“知道了。”   邵泽笑了一声,想起来刚刚得到的消息,笑容又渐渐的消退:“你睡着时,皇上召见了惠妃一个时辰,惠妃回去就封宫了。”   惠妃?   顾余想到惠妃昨天当着无数人的面指责贤妃和成王。   又隐晦的提到了太子,直接导致了一群人因为她的话语丧命。   他现在听着这个女人就生理性的厌恶。   是,五皇子如果是善良的人,那么被谋害,葬身火海,的确可以称的上无辜。   但是他,平时暴虐凶残,恐怕死在五皇子手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这种人要他说就死的好。   可是惠妃明显不这么认为,她就像一个疯狗一样,毫无道理可言,逮谁咬谁。   咬住你不止要一块肉,而是要你命。   邵泽接着跟顾余分析刚刚自己得到的情报:   “惠妃这个人头脑简单,是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封宫,闭门不出的。这事情,肯定有皇上的手笔,就是不知道事态将会怎么发展了。”   “另外,皇上召见了太子。太子出来后就下了一道圣旨,允诺太子入小朝会聆听学习。”   顾余皱眉,脸色一黑:“那这么说太子反而因祸得福,直接让太子接触了重臣。也不知道那个背后之人怎么想的。”   “也不是。”邵泽眼睛望着窗外,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   “江家的势力越发庞大,皇上不可能这个时候还去提拔太子,现在越是花团锦簇,将来就会摔的更惨。”   顾余眼睛一亮,低低的笑了一声:“这么说,太子将来恐怕留个全尸也难。只不过,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   邵泽想到这人在五皇子院中走水时,跟段业同处一室待了很久,皱了皱眉:“段业那时都跟你说什么了?”   顾余一怔,回想了一下段业跟他说过的话语。   一字不落的全部跟邵泽说了一遍,末了总结:“就是这样了,我觉得这根本就是废话,故意拖延我的时间的。”   邵泽垂眸在心中细细的过了一遍段业的话语。   半响合掌大笑:“段业已经告诉你背后之人是谁了,他不是叫你不要只看眼前,要透过迷雾看背后吗?”   “是啊。”   “那就对了,这件事情中牵扯进了两方人马——太子和成王。”   “这两方人马都是明面上的,现在唯独撇的干干净净的就是宣王了。宣王自始至终,看似都游离在外,可是这件事也许正是宣王所做的。”   顾余一怔,如果真是宣王所做。   那么恐怕,从一开始宣王就得到了消息参与了进来,只不过他们所有的人全部没有防备住。   毕竟宣王一惯以不理朝政,单纯可人,热爱风雅的形象示人。   顾余狠狠的打了个冷颤:“现在不管成王如何的无辜,皇上近期都不可能重用成王了。”   “既把太子推上了断头台,又离间了贤妃和惠妃两个家族的关系。实在是高。”   邵泽笑了笑没有再开口说话。   成王在这件事情中也不算无辜。   毕竟他借着皇上的手也已经除掉了五皇子。   至于惠妃身体里的毒,恐怕是宣王让人下的。   贤妃不可能有这么傻,弄了惠妃之前的孩子,还长年累月的下毒。   据他所知,庄妃擅长用毒,庄妃恐怕功劳也不小。   邵泽眼中狠厉乍然浮现,当初就是庄妃,三言两语算计了母妃,这才使得母妃凄惨的死去。   这笔账他记得清清楚楚。   不管母妃爱不爱他,她都是自己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容不得别人放肆!   邵泽伸手突然拉住顾余的手,眼睛盯着顾余:“我打算暂时远离宫中,明天就申请就藩。”   “就藩?你要抛弃我?”   邵泽嘴角一抽,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如果就藩,肯定是去一些凶险的地方,不便于带着你。”   看着顾余沮丧下来的脸,抱住了顾余的肩膀:“你放心,我去了就给你写信。我把暗一留给你,让他照顾你。”   顾余眼睛一亮,暗一他是知道的,那可是一等一的好手。   看来,邵泽心中也不是全然没有自己,要不然不会把那等心腹留给自己。   低头酝酿了一下情绪,抬起脸来的时候眼中的泪水已经划落:   “你就是嫌弃我累赘,这才想要放弃我的吧?行,那我就待在宫中,等到时候你回来,看见的就是我的尸骨。”   邵泽赶忙伸手捂住顾余的嘴巴,眼神严厉:“胡说什么。你留在这里帮我传递一些消息,不好吗?”   随即语气温和下来: “如果我们两个人都走了,那到时候灯下黑,岂不是不能及时做出反应?”   “哦。你是王爷,你说的话奴婢启敢不听。”   邵泽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望着窗外的风景:“我会给你找一些人的,保证不让你感觉无聊。”   又是高手?顾余眼睛一亮:“当真?”   邵泽听见顾余欣喜的声音,点点头:“当真,我保证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61章   自从出了午门逼宫,五皇子身死的事情后。孔家就变成了现在这种门可罗雀的场景。   孔家是官宦世家, 一家子都是书香门第, 清流之家。   以前家中父亲兄长争气, 在朝堂之上能够说得上话, 后宫中有惠妃和五皇子。   可以说,只要五皇子平安的长大, 那么家族至少还能往上走几个阶层。   可现在五皇子被人活活烧死在宫中, 至今宫中没有禀明凶手是谁。   惠妃封宫不出, 娘家人递牌子想要进宫, 皆是石沉大海。   皇上甚至派了人来宣旨,告诉自家这段时间不用上朝,好好在家养好身子, 再报效国家。   孔家现在一家子愁云惨淡,家中主人们脸上皆是一脸的惊惶, 生怕自家被满门抄家。   下人们签了活契的,每天闹腾着赔钱也要走人, 死契的也是干活不积极, 频繁出错。   祖母王氏额头上带着黑色丝帛, 上方坠着珠宝抹额, 一脸的病容:   “熙儿,这可如何是好。昨天让你托同僚关系打听宫里的事情, 可都打听清楚了?”   “并无。”孔熙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茶盏,脸色铁青:“这群人当初死命巴结着咱们家,现在倒好, 一个个的见了儿子就跟见了浑水猛兽一般。”   孔成均看了一眼两个人,淡然的笑了一声:“正常的事情,放心,这种情况不会很久的。”   王氏眼睛一亮:“怎么说?皇上都派人让你们休息在家了,这还不严重?宫中女儿封宫的封宫,外孙死的死。”   哭声渐渐响起:“咱们家的命怎么就这么苦,本以为将来还能更好呢,一夕之间全部付诸东流了。”   “那你怪的了谁。”孔成均一拍桌子,眼神直直的的盯着王氏:   “看看你教养的女儿如此的单纯,如此的蠢笨如猪。现在葬送了性命也是她的蠢。”   一时间室内安静不已,只能够听见王氏的哭声。   孔熙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又一次闹起来别扭的两个人。   开口温声劝说:“妹妹在宫内也是不容易,一时间中计也是难免的。”   顿了顿:“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宫中的事情,而是整个家族的今后走向。”   “既然五皇子和妹妹眼看着已经不行了,我们现在做什么都不行。”   “如果妹妹想要我们出手,那我们最后帮助她一把就是了。”   孔熙眉目舒展,抬眼看向孔成均:“父亲现在是太子太傅,在外人眼中,我们就是太子一党的。”   “可根据儿子观察,太子将来并不能成事,需另择主而栖。”   孔成均点点头,摸了一把下巴上的胡子:   “你说的没错。老夫也给太子上过几次课了,太子有些聪明不假,可性子残暴。这样的人一旦登基恐怕天下大乱。”   “当今皇上现存只有四子——太子不堪大任,现在就剩下成王,宣王,魏王三位皇子可选。”   “成王必然是排除的,那么现在就剩下宣王和魏王两个人了。”   王氏皱着眉头,回想着外界的传闻:“宣王只醉心山水。魏王现在倒是炙手可热,但是魏王一朝得势,就在闹市区挥鞭子打人,这种性子...”   孔成均叹了口气:“罢了,在观察观察,这次得小心一些才好。”   此时的端本宫中,太子邵弘刚刚下了小朝会回来。   环视着周围明黄色的一切,眼中热切浮现,心里仍旧激动不已。   不管搬进来多久,只要看见这些属于太子才能够用的东西,他的心情就瞬间飞扬。   想到今天回宫路上遇上邵泽,邵泽先是一愣,后先行向他行礼的样子就感觉高兴。   邵泽这人,以前就是母后和他,想要怎么欺辱就怎么欺辱的人物,那会儿他乖的很,都不敢反抗。   后来也不知怎么,他就是在狩猎营地出手了一回,居然让他一跃成为了魏王,备受父皇宠爱,一时风头无限。   父皇让他第一件接手的案子,就是调查无头尸案件。   那段时间,让他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生怕哪天父皇下令废了自己。   如今,他跟随在父皇身边,又入了小朝会,接触了朝堂中的重臣,自然是不用战战兢兢的了。   邵弘眼中浮现痛快之意,扬声:“杨初,你去叫顾余过来一趟。”   顾余,哼。   当初倘若不是自己推他到了父皇身边,他能有现在这番权力?   居然还敢背主,投靠了邵泽那贱人。   一炷香后,顾余随着杨初来到了端本宫。   抬头环视着周围精致辉煌的一切。   地上铺着京城中最是流行的地毯,家具器具皆是贡品。   甚至于,有些东西皇上那里都没有,而太子这里居然出现了。   顾余眼中神色一闪,冷笑了一声。这可真是盛宠了,皇上就差皇位没有拱手相让了。   当然这玩意这位太子殿下也得不到。   抬眼扫了一眼邵弘那沾沾自喜的样子,嘴角不屑的撇了撇:“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邵弘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哎呦,你这人可真是稀客呢。孤请了你多少次,这次可终于有时间了?”   “殿下说笑了。”顾余抬起脸来笑的乖巧:“奴婢平常哪里能经常来找您呢,这样对于殿下也不好。”   邵弘满脸的疑惑:“怎么说?”   顾余直起腰来,嘴角一直挂着笑容:“殿下,您也知道奴婢刚刚被皇上惩罚,这种节骨眼上怎么可能随意乱跑。”   随即,声音低下去:“奴婢也想您的。”   邵弘眼中惊喜闪过,声音瞬间提高了几分:“你说你想孤?真的吗?”   “真的。”顾余眼神含情脉脉的望着邵弘,语气柔和下来:“奴婢知道您现在最想要做的是什么,奴婢可以解惑。”   “哦?孤最想做什么?”   顾余垂下眼睛,遮住眼中算计的精光,声音平稳的说道:“奴婢有一法子可以除去魏王,让魏王远离权力中心。”   邵弘面容一整,表情严肃了下来,眼中死死的盯着顾余:“你具体说说。”   “如果能让魏王前去就藩,这样他就会远离权力中心,渐渐的脱离开人们的视线。”   邵弘眼中的激动瞬间退去,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就藩只会让他势力更加庞大,如何会远离权势中心,更何况...”   嘴角挑起,眼中残暴浮现:“宫中不是还有你这个贤内助?”   贤.....贤内助?顾余嘴角一抽,疑惑的看着邵弘。   邵弘嗤笑一声:“别装了,你们在别苑时,同房同榻共枕,这事情可是都传遍了。”   “要不然,你以为父皇怎么会放任你们私底下来往。”   顾余心跳的飞快,面上不动声色:“殿下说笑了,奴婢没有跟魏王同床共枕,他根本就是不开窍的木头,直的很。”   他现在能够肯定,邵泽跟弯着的电线杆一样的直!   邵弘仔细的瞅了瞅顾余的脸色,发现他脸上一片的真诚,这才放下心来:“你的药可还有作用?”   顾余急忙低下头,遮住眼中的恨意。   努力压下心中喷薄而出的暴虐之气:“有用,皇上定期会给奴婢解药。”   “嗯。”邵弘满意一笑,彻底放下心中的疑惑:“你具体说说你的计划,说的好有赏。”   “真的?”顾余激动的向前踏了一步,声音瞬间提高八度。   看到邵弘含笑着点头,这才不好意思的摸着头笑了笑。   稳了稳声音才说道:“殿下可向皇上建议,把邵泽的封地封在异姓王的对面,用以监视异姓王。”   “那异姓王可是好监视的?一不小心就...”   邵弘声音戛然而止,抚掌大笑:“哈哈哈,你可真的福星,孤现在就去跟皇上说去。”   “你回去吧,赏赐先记账。”   说罢,就带着杨初风风火火的出了端本宫,冲着勤政殿的方向走去。   顾余转身看着邵弘急匆匆的模样笑的一脸的奸诈。   昨晚上他和邵泽讨论了一晚上就藩之事。   就藩本就该是每一个王爷的第一步,奈何皇上说不需要就藩,强行留了诸位王爷在京城中。   现在五皇子的死揭露了一切,夺位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   如果邵泽继续待在京城,要不然就是依附于某一方的势力苟且活命。   要不然就是,安安稳稳的做一个无心皇位的废物。   其他的王爷都有母族支持,势力培养之广泛。   邵泽是新封的魏王,皇上又下令不允许参加朝会。   这样一来,就接触不到朝臣,就会永远远离权力中心。   本来他想让成王前去游说皇上让邵泽前去就藩的。   但是邵泽跟他说成王或许现在不待见他们,他这才想到了太子。   顾余摇摇头,摇摇晃晃的朝着邵泽的小院就走了过去。   一路上瞧见宫中的宫人皆是一脸的谨慎小心,步伐匆匆。   以前那种见到人就笑的打招呼的场景,恐怕是不会出现了。   [宿主,您不用介怀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顾余一挑眉,一脸的惊讶:“我还以为你消失了呢,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我这段时间进入了休眠期,现下已经全面升级了系统。]   “哦?有什么新功能吗?”   [有的,我现在可以新增加一种换心脏的功能,此功能只能使用一次!]   顾余眼中惊喜划过,语气激动不已:“这可是大的功能啊!在这古代就是拥有了起死回生效果!”   [是的。宿主,我现在查询了一下系统控制页面,您现在的生长值已经到了6cm了!]   顾余嘴唇颤抖,激动的跳了一下: “啊!6cm了,天哪,这么棒。”   [是的,宿主,请再接再厉哦~争取早日恢复19cm,嘻嘻嘻]   顾余:......他现在觉得系统在嘲笑他,可是他没有证据。   顾余一路含笑的踏入小院中。   抬眼就瞧见邵泽提着水桶,弯着腰侍弄着那些蔬菜,一阵无语。   也不知道邵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技术,这都十月份了,这些蔬菜居然还长的绿油油的。   “回来了,怎么样?”邵泽右手舀了一瓢水,均匀的浇在一株蔬菜之上。   顾余点点头,缓了一下刚刚增长了生长值的激动情绪。   平稳的开口:“顺利的很,太子果然很好骗,现在恐怕已经到了勤政殿了。”   “那就好。”邵泽笑了笑,抬起头来对着顾余弯了弯嘴角,眼中溢满了点点星光,样子甚为好看。   “邵泽!”   顾余蹲在邵泽身边,两只手托着下巴,语调上扬:   “殿下,你的眼睛真好看,就跟天上最闪亮的星星一般,闪耀在我的心头,成为我生命里最亮的光芒。”   “就连种菜的样子都好看,弯腰时的腰线弧度,简直能够溺死人,让我恨不得死在你的腰上。”   邵泽默默的低头瞅了一眼不可描述的地方 : ......   忍笑:“怎么死在我的腰上?坐着死还是趴着死,或者盘着?”   顾余脸色爆红,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不用解释。我都懂,男人嘛,不就是那会儿事情。”   顾余一噎,恼羞成怒瞬间起身,朝着房间大门方向走去。   待走到大门边,转身眼眸沉沉的看着邵泽,大吼:“你就是个满脑子黄色颜色的人!”   说罢,转头一把推开房间大门,走入。   然而,下一秒顾余瞬间冲出房间。   一把冲到邵泽身前,双手拽着他的衣领提了起来。   咬牙切齿,满脸怒火的说:“你跟我解释解释,房间里那是什么玩意,快说!!!”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恭喜我们顾哥已经6cm了!!! 第62章   邵泽被逐渐勒紧的衣领涨的面色通红一片,呼吸气促:“那...那是我给你准备...准备的礼物。”   顾余听闻, 冷笑了一声:“礼物, 好, 好你厉害, 你最厉害了。”   眼睛仔细的盯着邵泽通红的面容,耳畔听着邵泽, 故作假态的夸张的喘息声。   心中愈演愈烈的怒火烧的他浑身战栗。   如果就这么松开手, 放过这个人, 实在是让他咽不下这口气。   缓慢的, 顾余眯着眼睛一寸寸地扫视着身前之人。   眼睛划过邵泽那张精致的面容,划过结实的胸膛,最终眯着眼睛停留在了柔软腹部。   下一秒, 他松开了拽着的邵泽衣领的双手,与此同时, 右手迅速握拳,一拳砸上邵泽柔软的腹部。   邵泽被松开衣领, 还未来得及挑起一个笑容。   就被突如其来的一拳砸的懵在了当场, 猝不及防之下, 一声闷哼从嘴角泄出。   弯腰右手捂着隐隐犯疼的腹部, 眼睛瞬间瞪大,不可思议的看着站在他面前冷笑的顾余。   顾余看着邵泽这幅样子, 缓和了下神情。   转身朝着小院大门而去:“我顾余,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行的,何必这么羞辱于我, 简直欺人太甚。”   看着顾余消失在小院之中,邵泽松开捂着腹部的右手,无奈的站直身体。   嘴里嘟囔:“这气性也太大了,就知道欺负我这等好脾气的人。唉,真是太难了。”   抬脚迈出菜园子中,脚步轻松的朝着房间走去。   一点都看不出来,刚刚在顾余面前的虚弱,弱小的可怜样子。   打开房门扫了一眼,房间里充斥着莺莺燕燕,环肥燕瘦的四种不同类型的女子。   眼底不耐烦闪过,语气轻飘飘的说道:“既然他不喜欢,处置了吧,活着也是浪费生命。”   屋内四个人还没来得急做出起反应。   就在一脸懵逼之下,被从四周突然冲出的黑衣人,捂着嘴干脆利索的消失在了原地。   暗一从暗处走出,看着一脸郁闷的邵泽,嘴角抽了抽,语气不解:“主子,您这是何必呢?”   “唉,你不懂。”   邵泽撑着下巴,抬眼望着荒凉的院子:“顾余对我的感情肯定是不同的,这点上不用质疑,只是……”   暗一接道:“只是您太过于美好,您觉得他配不上您?”   邵泽抬眼望着一本正经的暗一,嘴角一抽,右手指着自己不可思议:   “我哪里好了?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性子还阴晴不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杀起人来不眨眼,这样的我,分明是我配不上他才是。”   暗一:……   他从未听说过一个王爷配不上一个奴婢的。   到底是他今天出来的方式不对,还是主子这人太飘?   邵泽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顾余那人对于我来说就是一束光,就是天上的神仙。”   “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出现在我的身边,照亮我前方的道路。”   “一次次不求回报的帮助着我,一次次的豁出性命来帮助我,这样的他,何该找一个世间最美好的人才是。”   暗一盯着邵泽,喉结滚动,最终默默咽下了想要出口的话语。   邵泽瞅了一眼暗一,嗤笑了一声:“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不是男人又如何,不能生孩子又如何。大不了将来他想要孩子,我把我的孩子过继给他一个就是。”   暗一结结巴巴的指出整件事情的关键点:“可,可是。顾余分明看那样子就是喜欢的您啊。”   说完,默默的跪了下去,垂头闭目,等着上方的主子勃然大怒。   “……” 邵泽背靠在椅子上,点点头:“我知道,我看出来了。他以前那么明显的试探我,我又如何察觉不出。”   “那您?”   邵泽沉默了一会儿,眼神从刚开始的平静转化为纠结,又从纠结逐渐的转化成了平静:   “你不懂,就因为他喜欢我,我才要送那些女人给他的。”   他就要去就藩了,去的地方靠近边疆是常年打仗的地方,一不小心就会丢失了性命。   他虽然现在封王,可用脚趾头也能想到,皇上是不会派遣很多人给他的。   这样看来,他去了那地方必然刚开始阻力极大。   更何况,他打算积攒军功,必然得上战场,一旦上战场谁还知道他能不能活着回来。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拒绝了顾余,让他死心。   这样到时候就算是他死在边疆,顾余也不会有任何的心痛。   “主子,您喜欢顾余吗?”   喜欢吗?邵泽一怔。   以前不知道喜欢于否,可自从昨天他们亲吻以后。   他没有感觉到厌恶,相反还觉得有些遗憾,他就明白了应当自己是喜欢顾余的。   他微末之时,顾余当时也只是一个宫中无权无势的洒扫太监。   察觉到他饿的发慌,竟然毫不犹豫把新鲜食物留给自己,独自一人吃了那些馊掉的饭菜。   一个人默默的捂着闹腾的肚子,硬是挺了过去。   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母妃使用巫蛊之术的消息。   顶着当时自己仍旧怀疑的目光,还是坚持的告诉了他。   又用一根步摇,帮他得了皇太后的关注。   助他跨过了无数的台阶,使他在宫中的日子,变的不再是忍受饥饿,不再是饱受皇后的侮辱。   狩猎营地之时,他滚下山坡,受伤严重,是顾余背着自己找到了住处,为他上了药。   事后为了助他能够得到皇上的关注,宁愿骨折自残。   ………   这一桩桩的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如果没有顾余,他虽然也能成事,但绝对达不到现在的成就。   至于这份感情是从哪里开始从朋友变质的,他也说不上来。   或许是从第一碗饭就埋下了感情。   或许是他,从来不放弃的性子。   又或许,是得知醉酒之后做的事情。   可就因为是喜欢他,他才不能答应!   邵泽眉眼温柔的看着桌子上,被他放在盒子中的玉葫芦:“暗一,你看这是他送我的玉葫芦!”   暗一:……   他现在很想提醒主子,刚刚不久之前您把顾余气走的事情。   但是看着主子那样子,机智的收起了嘴边的话语,消失在了原地。   他想,他或许得去看看血腥暴力的画面,才能缓和一下刚刚的心情。   勤政殿内,皇上邵桀一脸似笑非笑的盯着突然兴致冲冲跑来的太子。   伸手揉了揉耳朵,声音温和:“你再说一遍。”   邵弘完全没有看出来皇上神色之间的阴沉,闻言高高兴兴的又重复了一遍:   “父皇,儿臣认为让魏王去监视异姓王是最好的选择。”   “哦?如何好,你说说。”   邵弘低着头,想起邵泽恐怕会死在异姓王之手,就更加兴奋。   语气之中不勉把兴奋就带了出来:“父皇,异姓王常年盘踞在边疆。现在边疆那群士兵,只认异姓王府,根本不认皇族,长此以往之下,必然会生大乱。”   邵桀笑了一声,眼中晦涩不明:“这跟魏王有何干系。”   邵弘不明所以的看着皇上:“自然是有关系的。魏王没有母族支持,京城之中他的背后势力最弱小。”   “倘若父皇把他放出去,那么他必定会好好的为父皇办事的。”   “蠢货,你给朕滚!”邵桀的杯子在邵弘身边炸开,碎了一地。   邵弘沾沾自喜的神色一顿,这才抬起脸来,仔细的瞅了瞅皇上的神情。   发现皇上确实是动了真怒,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一路跑出了勤政殿。   邵桀闭着眼缓和着胸膛之中的气愤。   他定下不让就藩,就是为了不想让这些皇子涉及军权,擅自招揽天下有能之士。   为的就是,牢牢的把这些儿子控制在手中。   然而今天这蠢货,居然跑过来让他批准魏王去就藩。真是胆大包天!   “来人,传魏王。”   邵泽收到皇上传唤的消息,内心咯噔一下。   做出胆战心惊的样子,跟随着来传话的太监走进勤政殿。   抬眼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皇上的脸色。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   邵泽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将自己对于父皇的尊敬,敬畏完全的展现出来。   就算是旁边站着的小太监,都能够从中看出邵泽对于皇上的敬畏之心。   这一番大礼行下来,确实抚慰了邵桀暴怒的心情。   温声叫了起之后,随口问道:“听说你想远离京城?”   “什么?”邵泽大惊失色,抬起震惊的脸望着皇上,连连摆手:“父皇,儿臣何时说过想要远离您身边,儿臣恨不得,时时刻刻粘着父皇才好呢。”   邵桀眼睛死死的盯着邵泽的神情,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都不放过:“哦?这么说你是想要随身伺候朕了。”   “是。”邵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讪笑:“父皇有所不知,儿臣自小就远离您。”   “每次在路上遇到父皇,都只能远远的躲着偷看,不敢靠近一步。”   “现在好不容易父皇您对于儿臣的印象变好了,儿臣怎么会生出想要离开的想法?”   邵桀笑了一声,这话倒是不假。   他也见过这孩子以前偷偷望他的场景,只是那会儿实在是不待见他,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不在纠结这个话题,转头提起了其他的事情:   “你也封王有一阵子了,京城的王府已经修缮完毕。挑一个好日子就搬出去吧,常在后宫不成体统。”   “是。”   邵桀看着现在已经长成是长身玉立的人,眼中笑意浮现:“你今年也已经十六了吧。”   邵泽不明所以,谨慎的回答:“是。儿臣再过二个月就十七了。”   “嗯。”邵桀点点头。   回想着这小子出生的日子,眼中阴霾重新浮现,下一秒阴霾散去,嘴角挑起:   “也是大人了,该到了大婚的年纪了。”   “啊?”邵泽眼眸瞬间睁大,脚步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父皇,儿臣还不想成婚....”   “怎么?你有喜欢的人了?”   邵泽犹豫的盯着了皇上,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邵桀不在乎的一笑:“身份高不高?不高的话,一并抬进府中当侍妾就是,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邵泽望着态度坚定的皇上,着急的脸色冷汗划落:“不,不高。但是儿臣不愿意让他当侍妾。”   邵桀看着三番四次忤逆他的人,目光终于沉了下去。   脸色骤然大变,声音冰冷的说道:“行了,不必多说!下个月,你就和丞相家的嫡长女成亲,下去吧。”   邵泽闻言大声喊道:“父皇,儿臣真的......”   “朕的圣旨已经下达,除非你死,不然你就必须得给朕成婚!”   邵泽望着皇上已经转身走入内室的身影。   嘴巴张张合合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胸口急速的起伏,眼眶通红。   “殿下,奴婢送您回去吧。”一个小太监靠近邵泽,弯腰恭敬的请示。   邵泽腥红的目光看了一眼小太监,转身出了殿内,直直的跪在了门外。   直到傍晚,邵桀处理完政务踏出勤政殿,邵泽还一直跪在那里,脊背挺拔,纹丝不动。   看见邵桀出来,径直绕过他准备离开。   “父皇。”邵泽的声音沙哑。   一天没有进水的嗓子仿佛冒了烟,又因为忍受,膝盖上传来的痛楚使得嗓子更加的难受。   邵泽听见皇上站住的声音,转身面朝着皇上,深深一叩首:“父皇,儿臣请愿父皇收回成命。”   头上传来嗤笑,脚步声越来越远去。   邵泽抬起头来望着空荡荡的院子,笑了一声。   他让顾余去找太子之时,就料到了太子肯定会大刺刺的,直接来找皇上商量就藩之事。   皇上那会儿必然会勃然大怒。   进而想方设法的给他安插一个人质留京,这样才会放心的放他出去就藩。   他在京城中没有母族,没有在乎的人,自然是让皇上不放心的。   想要留下人牵制他,那么就只能现成的制造一个牵制他的人。   大婚是最好的选择!   一个女子一旦嫁给他,那么这辈子就会跟他绑死。   皇上又足够了解他的外在性格,到时候肯定会放自己出去就藩。   翌日,邵桀下了朝会踏进勤政殿,就看见邵泽还在那里跪着。   跪着那叫一个笔直,那叫一个倔强。   一早晨的好心情瞬间灰飞烟灭。   他发现最近总是在相同的位置上跪着人,且还是一跪就是一下午加一晚上。   仿佛那膝盖就不是自己的。   哼,老了有他们好受的时候,让他们作死。   到时候,变成罗圈腿,变丑!   邵桀抬脚走到勤政殿门口时,脚步一顿,到底是心疼跪着的膝盖,招手让他进来。   “怎么,你还是告诉朕不愿意?”   邵泽呼吸一窒,抬眼乖巧着冲着皇上一笑:“可否降为侧妃?”   邵桀手上动作一顿,展颜一笑:“可。”   作者有话要说:  邵泽不在乎的想着:不是男人又如何,到时候过继一个。   顾余默默的藏好自己的大刀,笑的纯良!   偷偷剧透,大婚只是计策,是假的。 第63章   丞相府接到宫中传来的赐婚圣旨后,已经维持着面面相觑的表情, 大概有半个时辰了。   圣旨是今天早朝之后才颁发下来的, 由丞相张贺一个人捧着带回家中。   丞相夫人姜寒一脸的不知所措, 捧着明黄色的圣旨, 眼睛已经反反复复的看了不下十几次了。   “你在看这也是真的,不能更改了。”   姜寒望着张贺, 眉头皱的死死的:“这赐婚是天大的喜讯不假。可魏王他不是好夫君啊, 这可怎么办, 岂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往火坑里跳?”   张贺眼神困惑的看过去:“你从哪里得来的情报, 魏王一没有通房,二没有小妾的。怎么就不是好的夫君了?”   “妾身不是说的这个。”姜寒连忙摆手。   眼里泛着浓厚的担忧,经久不退:“妾身平常也是出门交际的。京城所有的官家夫人都流传, 魏王性子桀骜不驯且不得圣意。”   “这要是把女儿嫁过去,她下半辈子可怎么过啊?”   张贺没有想到这群无知的妇人, 居然能够传的如此离谱,闻言轻呵了一声:“胡说!魏王是我的学生, 我还能不知他的品行?”   “他脑子及其的聪明, 可举一反三, 且还能走一步看十步之远, 假以时日必定不可小觑,权势滔天。”   姜寒啊了一声:“这么说, 官人您看好女儿嫁给魏王?”   张贺沉思了一阵子,终于下定决心,语气坚定的说道:“这事情还是看女儿自己的意思。”   “女儿如果愿意嫁, 咱们就高高兴兴的送她出门,她如果不愿意,那就是皇上来了,我也绝对不会让女儿出门。”   春桃躲在大厅的屏风后面,蹲下的身子紧紧的挨着屏风。   她全程屏住呼吸,听完了老爷夫人的对话,这才大惊失色的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向着小姐的院落跑去。   “小姐,小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春桃一把掀开厚重的帘子,咋咋呼呼的冲进来。   两颊之上泛着红晕,口中喘着粗气:“小姐,老爷从宫中带回来了圣旨....”   张明溪放下手中描眉的手,转身望着气喘吁吁的贴身侍女。   语气柔柔弱弱的轻声开口:“是什么圣旨,看你这模样慌慌张张的,不会是和我有关吧?”   “是,是和小姐有关系。”春桃一把端起桌子上温和的茶水,仰头一口饮尽:“奴婢听的显显的,是宫中为您和魏王赐婚的圣旨。”   “什么?!!”   张明溪骤闻此消息,身子往后摇摆了一下。脸上血色尽数退去,右手随即紧紧的捂着胸口,艰难的呼吸。   春桃面色忽然大变,赶忙冲入里间从枕头之下拿出一精致的琉璃小瓶。   动做慌忙的倒了几颗散发着中药性质的药丸。   转身着急的回到张明溪身边,一只手喂水,一只手喂药塞进了她口中。   半响,张明溪含住嘴中苦涩的药丸,缓慢的一个人扶着梳妆台,缓缓坐起。   看着春桃担忧的目光,苦笑:“我没事了,老毛病了你怎么还这么担心。”   “小姐。”春桃哀切的呼唤了一声,眼框通红:“您不管怎么样子都要保重身体才是,切不可情绪激动了,否则您可要奴婢怎么办。”   “我知道了。”张明溪含笑的点点头。   虚弱的站起身,走到窗户边放置的小榻之上,放空身体躺了下来:“我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了,我刚刚就是太激动了,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嫁人了才是。”   “对了,爹怎么说的?”   春桃抬手抹掉眼泪:“老爷说您愿意就嫁,不愿意就不嫁。一切有老爷在背后顶着。”   张明溪闻言笑了,泪珠划落,语气哽咽的说道:“爹,娘还是这么的通情达理,还是这么一如既往的护着我。”   抬眼望向春桃,语气平静:“春桃,你去回复爹一声,就说我想跟魏王殿下聊一聊,不知道是否可行?”   张贺在收到春桃的回复之后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就一个人默默的坐在了书房的椅子后面。   他是知道春桃在那里偷听的,也是借着春桃的嘴告诉女儿的。   他不知道要怎么和女儿开口说这桩婚事。   这婚事其实他没有那么看好,虽然魏王确实自身聪慧异常,勤学苦练。   可他常年在宫中行走,自然是听说了一些秘闻的。如果那些秘闻都是真的,恐怕将来魏王的日子更加难过。   虽然现在皇上并没有直接发难。   可是他岂非能看不出来,皇上这是打算让魏王做够了磨脚石,发挥了全部的价值之后,在选择发难?   中午吃过午膳之后,张贺就派遣人告诉张明溪,他已经帮忙联系了魏王,下午未时一刻秦家酒楼见面。   邵泽在接到张贺的消息之时,提前一刻钟就到了秦家酒楼里,坐着等待起了张家来人。   他倒是没有想到,张家会单独约他出来详谈。   毕竟这事情虽然突然了一些,可明天丞相张贺前来给他授课之时,完全可以顺势提起。   邵泽坐在房间内环顾着这间待客室。   这酒楼每次来带给他的体验都不同,前两次都是直接问清楚就把他带到了饭厅。   他本以为这酒楼也就几层的地方,谈事情也都是在饭厅里。   谁知今天他一到,小厮就带他到了酒楼身后。他这才知道,这酒楼后面居然有这么大的一院子,里面是私密性极好的房间。   眼睛环顾了一周摆放的陈设,不自觉的皱眉。   别的不说,就说这屋内的一些物品恐怕和皇宫中的也不相上下。   外观装饰着宝石的壁炉,里面居然烧着的是价值连城的香炭。   这种炭每年只能出品一小堆,炭确实是无烟炭,可是精致就精致在它里面散发的香气。   要想制作成一小块香炭,所用的时间,精力都是成本。一块炭火最起码能够抵得上老百姓家中几年的花销。   “让王爷久等了。”一声柔柔弱弱的嗓音突然响起,邵泽猛然抬眼朝着门口望去。   一身白色雪狐披风堪堪的披在身上。露出里间淡蓝色的绸缎衣衫。   肩膀瘦弱,身量娇小,眸子中含着水光,口中缓缓吐出气息。   头上一根做工精细的钗子,缀着紫玉,三千发丝披在身后。   邵泽嘴角一抽,不知道说什么好。   现在是进入十月份不假,可还不至于要穿着这么厚的冬装吧?   张明溪踏着步伐走进来,嘴角含笑:“殿下勿怪,臣女是丞相府的嫡长女。”   “坐。”邵泽一摆手,压下心中的疑惑,顺手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对面的张明溪。   “看你走过来气喘吁吁,先喝口茶水暖暖身子。”   张明溪没想到魏王观察的如此细致,感激的冲着魏王一笑,端起杯子来抿了几口,放下:“殿下,臣女这次来是为了赐婚一事。”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   张明溪点点头,目光寂寥:“想必殿下已经看出来了,臣女的身子异于常人。畏寒生病这都是小事情,最重要的是臣女将来不能生育。”   话语一落室内一静,春桃眼眶通红的死死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不敢抬头望坐着的魏王一眼。   张明溪看着魏王一侧的嘴角挑了一下,心中一沉。   邵泽努力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大方的说道:“无妨,本王不介意。”   “这...您不介意这种事情吗?”   看着张明溪眼中瞬间升起的明亮光芒,邵泽一噎,眼睛看向一边,缓缓的道出他的想法:“本王不会娶你。”   张明溪的脸色瞬间苍白,眼睛紧紧的盯着邵泽,右手狠狠的掐入掌心。   “既然,张小姐已经坦诚相待了,那么本王就不藏着掖着了。”   “本王有喜欢的人了,也不会辜负他,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就娶一个女子回家让他伤心。”   张明溪勉强一笑,结结巴巴的说:“是,是吗?那赐婚的事情怎么办?”   “不知张小姐是否着急嫁人?”   张明溪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我这身子不适合嫁人。本来我都不打算嫁人了,现在只是觉得老天爷也许看我可怜,给我安排了一桩婚事。”   顿了顿,掩饰性的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我这次来就是不想瞒着王爷,我这身子着实不好,怕王爷期待过高。”   “既然现在王爷有了喜欢之人,我也.....我也就放心了。”   邵泽仔细的看了对面的女子,从这个女子进来就能够看出来,这是一个识大体,明事理的人。   上来直接自揭伤口,坦言相告,这条够甩这个世间大多数女子了。   毕竟,不能生育的女子确实不好嫁人,即使将来嫁出去也是受罪。   将来男方会怪罪她,婆婆会念叨,她自己又得忍痛为夫君纳妾。   邵泽确认了张明溪没有任何的勉强,也没有任何的阴谋,这才放下心来真心的笑了:“赐婚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皇家结婚自然是要大张旗鼓的,本王可以让父皇推后一些结婚的日子,只是这段时间恐怕是要委屈了你。”   张明溪低下头细细的思考了一番:“王爷的意思是,我们只订婚不结婚?”   “是。”   张明溪低头笑了一下,这样也好。   她这破烂身子不管嫁谁都是累赘。以前她常说不想嫁人,可是哪有那么简单?   一辈子不嫁人和一辈子不订婚是不同的。这订了婚将来没有嫁出去,外头人也不会说她是老姑娘,没人要的话语了。   到时候她自请去家庙就是了。   “好,一切听王爷的。”   邵泽从酒楼出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的志向本不就在婚嫁之上,他虽然算计到想要去就藩必定京城得留下人质。   他没有亲人,自然得娶一个女子绑定一生,这也正是头疼的事情。   如果为此随便娶一个女子回家,他肯定会别扭不已。   他是想让顾余别喜欢他,想让顾余自己想开,可并没有想刺激顾余。   要是刺激的顾余发生了什么,他恐怕会更加的痛苦。   他几乎可以肯定,顾余如果得知他娶了一个女子回家,必定会跟他决裂。   现在这样的解决方式就挺好,如果运作得当,照样可以达到目的。   毕竟订婚之后这个女子也是跟自己绑在了一起。   除非他死,不然这个女子不会再次选择另一外一户人家。   次日早朝,邵桀刚刚坐在龙椅上,就看见百年不出列的钦天监监臣,第一个捧着玉板走上前来。   “启奏皇上,昨日臣夜间观星,发现东边星宿上升,且不止一只星宿。”   邵桀面色一整,语气严肃:“卿且具体说说。”   钦天监监臣恭敬一叩首:“是。众所周知,东边是前朝皇室留下的血脉。”   “那群皇室虽然被我朝压抑着不成气候。但昨晚星宿上显示不容忽略,我们现在应该立刻派人前去彻底围剿才好。”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   无他,魏朝已经将近十几年不发动战争了。   近几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边疆有异姓王,自然是日子过的美滋滋。   现在骤然一听要发动战争,一个个的脸色都阴晴不定。   龙椅上的邵桀脸色也变得的阴沉下来。钦天监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占卜从来没有出错过,每次钦天监说出的事情,最后都会灵验。   尽管他知道国库充足,可这并不是发动战争的理由。   少时,“胡闹!”一武将大声反驳:“你就凭借着几颗虚无缥缈的星星就要发动战争?”   钦天监监臣一扭脖子,耿着脖子反驳:“敢问将军家中乔迁,婚嫁,丧葬是否会选择占卜,选择一个好的日子。”   “废话,当然要...”武将及时反应过来,消声:“你这是何意,本将军说的是战争一事,并不是什么婚嫁丧葬。”   钦天监监臣摇摇头,不在和粗鲁的武人浪费口舌。   转头对着皇上又是一礼:“皇上,自从我钦天监占卜以来,从未出错。这次也是臣在夜间看见此星宿,这才急匆匆的上朝禀告的。请皇上定夺。”   邵桀看了一眼钦天监,眼中神色不明。正准备站起身退朝容后在议,突然右侧方丞相站了出来。   张贺一弯腰,从袖子中掏出一本奏折,恭敬的举过头顶:“启奏皇上,这是今早,臣刚刚接到异姓王快马加鞭送上来的奏折,请皇上过目。”   顾余得到邵桀的眼神,走下去双手接过丞相手中的奏折,返回高台之上弯腰递了过去。   “不必,你念出来就是。”   “是。”顾余站直身体,转身面向朝臣打开奏折,眼睛扫了一眼,手心微微颤抖:   “近者外族复发,多旌麾沂水,臣多抵御,然损失严重。臣自省,望主能支持,扬我大魏之名。”   简言之,最近前朝皇室实力大增,多次进攻边疆沂水。   他魏延多次抵御,皆是不敌外敌,都落了败仗。   心中甚是愧疚,惶恐不安。现在请求出兵彻底围剿,希望朝廷派遣人和粮食前来,扬大魏上国名声。   话音一落,冕冠上的珠宝虽然遮住了邵桀的面容表情,但是阻挡不住身上的怒气外放,右手紧紧的握住,嘴角冷笑。   他魏延能够失败,他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但,现在不是他相信不相信的问题,如果不答应魏延的要求,天下人必定会说,皇家卸磨杀驴,趁机夺取兵权。   “诸位都说说吧。朕应该派遣谁人带队合适。”   刚刚那名反驳的武将此刻第一个站起出,声音洪亮的自请:“皇上,臣愿意前去支援异姓王,扬我大魏国威。”   “臣也愿意,到时候肯定一次性围剿干净前朝皇室。”   “臣请战。”   一溜的武将全部站出来纷纷请战,语气之轻松,让不明所以的人听见还以为是多么小的战役。   实际上从前朝皇室能够在大魏立国几代,还活跃在前线来看,就能够看出来这是一块硬骨头。   如果好剿灭,异姓王府也不会常年驻守边疆了。   也不会一代比一代的兵权厉害,使得京城的皇帝头疼。   边疆的战士显然全是听从异姓王的命令,朝廷即使派人也不管用。   这些人去了必定是指挥不了边疆的战士,只能当个吉祥物。   但,就是因为能够当个吉祥物,才能有这么多人请战,这等轻松的战功不捞白不捞。   显然邵桀也是知道这群长时间不上战场的将军的,一个个的就是酒囊饭袋不堪大用。   此刻邵桀的周身充斥着浓厚的杀气,面沉如水。   丞相张贺抬头望了一眼邵桀,恭敬的弯腰:“皇上,臣有建议要奏。”   龙椅上的邵桀微微前倾,冕冠随着他的动作一敲一击的发出清脆的声音,语气淡淡的开口:“爱卿请讲。”   “臣遵旨。”   张贺直起腰来,扫视了一圈请战的将军,压下嘴角的不屑转过身:“皇上,将军可派遣皇子前去,一来皇子可以监军,二来皇子前去能够震慑前朝皇室,一举多得。”   张贺想到昨天女儿回来跟他在书房里交谈的场景。   女儿跟她详细的讲述了她和魏王交谈过程,末了女儿笑着跟他说,这样她就能放心不连累别人了。   她的身子不好,一旦被皇室查出来也是难堪,还不如就先订婚,将来也不至于让外人笑话。   他听了安慰了一番女儿这才缓缓的放下心来。   随后不久,他就收到了一封信,那信上详细介绍了今天早朝要发生的事情,让他推举魏王前去边疆。   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并不是魏王一方的人脉。   但现在皇上一旨把自己绑上了魏王的阵营,为了女儿也得使得魏王这次前去边疆才好。   “爱卿可有推举的皇子之选?”   张贺假装沉思了一番:“启禀皇上,臣认为魏王最是合适。”   “哦?”邵桀眼中阴霾闪过:“如何说。”   “回皇上的话,太子殿下需要跟随皇上学习政务,成王倒是合适只是前段时间....宣王一心醉心山水,数来数去就是魏王最合适,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最容易出事。”   邵桀听前面的分析之时本想反驳,听到后面刀剑无眼这才笑了出声。   是的,战场上是容易死人的地点,如果让魏王去,那岂不是光明正大的除去了他多年的心头刺?   之前提拔邵泽当魏王显然是想压制住太子的势力。   就在昨天成王偷偷的送上了一份江家的罪证,使得他龙心大悦。   有了这份罪证,江家灭族轻而易举。   之所以今天不讨论江家的事情,是因为他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自然不能打草惊蛇。   “甚好,只是朕昨日刚刚为丞相家的嫡长女赐婚,要求他们两个人不日完婚。”   钦天监见此,赶忙站出来:“回禀皇上,现在战事要紧,国家大事自然是比王爷大婚隆重的多。”   “何况,臣观察近半年并不适合大婚一系列的举动,否则影响国运。”   邵桀看着钦天监满意一笑,当朝拍板:“既然如此,封魏王为宁远将军,十日内集结起粮草,士兵前去边疆支援异姓王。”   听到圣旨,丞相张贺,钦天监监臣齐齐的松了口气,跟随着众人盈盈下拜:“皇上圣明,天佑我朝。”   邵桀在一片恭维声中站起身,悠悠然的踏着四方步走向后门:“退朝。”   “恭送皇上。”   顾余沉默的跟随在邵桀身后,一路上沉默的跟着进了勤政殿,周身充斥着不高兴。   邵桀看见顾余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被战争吓到了?”   顾余:......   “皇上,您怎么同意魏王前去打仗了呢?那地方多危险?”   邵桀面色不变,端起一旁宫人刚刚煮好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就是因为危险才让他去的。”   “啊?”顾余一脸诧异的抬头:“为什么?”   邵桀抬头环顾着周围金碧辉煌的一切。   这皇宫没进来的人自然是向往不已,觉得宫中哪里都好,挤破头也想进来。可进来的人呢,却是想出去。   “享受了什么自然就要回报什么,这是不变的道理。他既然从小享受了皇家的一切,现在封王受着老百姓的拜见,理所当然要回报的。”   顾余沉默,话是这么说没错。   可那也应该让其他几个去才是,邵泽从小哪里受过皇家的一切,能够长大就算是他的命大了。   “行了,你也跟朕上了一上午的朝了,回去休息吧。”   顾余退出勤政殿后,想要去找邵泽问个清楚。   他是知道邵泽想要离开京城的,可是却不知道他想要去战场上拼杀,不知道这是他的计划还是意外。   脚步迈出去几步,猛然顿住,随即咬牙转身朝着相反的地方而去。   [宿主,您不去看看邵泽了吗?]   顾余冷笑一声:“不去了,看他还不如看条狗。你那天也看见这人怎么侮辱我了,竟然给我送女人!”   [这,或许是邵泽不开窍的过?他毕竟是直男.....]   “直男?在没有比他直的直男了。”顾余面无表情的说:“我们两个睡也睡过了,亲也亲过了他要是直男怎么不反抗?”   “我看他就是耍着我玩,怎么我看起来很贱吗?”   [宿,宿主。你消消气,你想想他走了也有好处啊。]   顾余狐疑:“什么好处?”   [邵泽走后,您不就可以重新找一些高富帅的优质 1 了,这样岂不是能够遇到更加好的,更加疼人的?]   顾余一脸的黑线:“我干嘛要找优质1?我要找一个肤白貌美,翘屁的小受!!”   看着宿主脸上荡漾的神色,系统陷入了深深的忧伤之中。   他很想提醒宿主现在才6cm,就是对方如何肤白貌美,翘屁,也是只看不能上的啊,那样的话不如躺下好好享受?   [宿主,我记得皇宫中不是有教司坊这种地方,我们去找一些罪官之后,这样也不怕他逃跑也安全。]   顾余深深的点头:“你说的有理。皇上已经赐给我一处京城好地段的宅子了,不养些人岂不是浪费,行了,我们回去换身衣服就去瞅瞅。”   顾余脸色高高兴兴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脚步快速的朝着自己宫中的住处走去。   回去以后,着急忙慌的换了身衣服就朝着宫中教司坊而去。   教司坊乃是罪臣之后,赦无可赦。   一般进入教司坊的人皆是小时候进入,相貌优秀的就充当门面,由教司坊的管事带领着做一些生意。   相貌不优秀的自然只能是做一些粗活了。   教司坊的人不能赎身,不管官员地位如何高低,都不可带回家私自享用。   但,皇族和司礼监有权有势的太监例外。   前者自然是不用多说,后者天天活跃在皇上身边,一句话有时候顶官员好几本的奏折。   顾余跟随着教司坊带路的小厮走进一处华丽的包间。   放眼望去,中间是一尊金色流纹香炉,燃放着使人身体放松的悠然香。   周围帘子上是一颗颗精致的珠宝,室内的婢女皆是走路无声的上着甜点,和高贵的量少的茶水。   “顾大人安好,今儿可是来对了,奴家这里可是新来一批训练好的姑娘呢。”   教司坊的管事脸上挂着媚笑,眼神勾人心神。   顾余一顿,声音温和:“不必,找一些干净的小倌来即可。”   管事脸上诧异闪过,随即迅速的恢复了之前的表情,行了一礼下去亲自挑选,和她心思的人物。   走到后院推开一处房间,看着房间里五个十四岁左右,又被训练了好久的男子,歪七歪八的躺在床上。   脸色一沉,呵斥:“成什么体统,快起来,想挨鞭子不成?”   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休息的五名男子,听见管事的声音条件反射的一挺腰,立马穿戴整齐下了床。   不一会儿一排站了五名风格迥异的男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管事的妈妈。   “一会儿都给我安分些,要是谁让里面的大人物心情不顺了,看回来不扒了他的皮。”   管事狠厉的盯着面前站着的男子,嘴角阴冷的挑起。   “是。”   顾余听见外面敲门声,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眼睛盯着一溜排开进来的五名不同类型的男子。   最前面的那名男子一看就是这五个人的领头人,脊背挺的直直的毫不畏惧,身上的气势尽显。   后面的四个就不同了,看见他之后立马乖巧的扬起媚笑。   “顾大人,这就是最近新训练好的人了,您看看可还满意?”   顾余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随口问出:“你的训练中可有床技。”   管事脸色一红,结结巴巴的说:“有,有的。这些人的身体素质极好,几乎都抗揍、抗操练。”   顾余:.....他怎么操练?工具又不行!   似笑非笑的抬眼看了一眼管事,嘴角压下去一些,伸手指了指第一个:“哦,那个留下,剩下的回去吧。”   看着管事们带着其余四个齐整的退下,顾余手指一勾:“过来。”   那名男子闻言低着头,乖巧的走到身边,跪了下去,声音柔和:“给大人请安。”   “嗯,你叫什么名字?”   “多大了?”   “可有什么喜欢的?”   男子嘴角抽了抽,低下头遮住眼中的无奈。   尽量使自己显得更加的恭顺:“奴叫蓝青,今年十五了,大人喜欢的就是奴喜欢的。”   “看,这训练的就是不一样,可比邵泽会讨欢心。”   系统无奈:[宿主,邵泽是皇家子弟自然不会这么卑微的讨欢心。这种人从小生活在这里傲气早就没有了,可不是会说一些好听的话。]   顾余不在理会在脑海中聒噪的系统,伸手挑起低垂着脸的蓝青,眼睛一寸寸的扫视他的面容。   这确实是一名帅气的男子,白皙的皮肤,眼睛是桃花眼,鼻梁高挺,嘴唇红润。   半响满意的大笑,放开手。   一下午的时间他都和蓝青坐在那里谈天说地。   刚开始蓝青还有些拘束,后来渐渐的放开了些许,身上的气势放了出来,两人越发的投缘恨不得没有早些遇到。   ......   顾余瞅了一眼外面已经黑下去的天色,拍拍手站了起来:“行了,我们走吧。”   蓝青诧异抬眸,不解的看向已经站起身的顾余:“去哪?大人不在这里就寝吗?坊中规矩我们是不能出去的。”   顾余脚步一顿,转身弯腰拉起跪在地下的蓝青。   伸手拍了拍他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冲着蓝青爽朗一笑:“爷给你赎身。今后你就住在我家。”   赎,赎身?   蓝青张大嘴巴呆呆的看着顾余,他不知道这位大人说的话是真是假。   据他所知教司坊中的人是不能赎身的。   倒是听说过能都带出去的情况,只是那些人也不是赎身的。   他们的一辈子都挂在教司坊身上,没有任何自由。   看着蓝青定在原地的脚步不动,顾余垂眸想了一顺,半响了然:   “你是想在这里接客接到死,还是跟爷走,一个人安安稳稳的只需要伺候爷一个人?”   蓝青听罢毫不犹豫的迈开脚步跟在了顾余身后,不管怎么样,总比在这里伺候无数人强。   只要出去了他就能自由一些了,不必要害怕管事的鞭子,不必要担心死在哪张床上。   管事的一脸的不可思议,声音尖锐:“顾大人,您说您要带他走?”   她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有人敢从教司坊带人走了。   周围来访的宾客听见这声声音皆是停下了脚步,向着管事发出的声音之处望去。   “这是谁啊,这么不懂规矩,教司坊哪里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带走的。”   “本公子来了多次了就没有见过他这号人。”   周围有认出顾余身份的人悄悄的伸出手指,嘘了一声。   压低声音科普:“你们不知道,这位可是那位御前的顾公公,皇上最宠信的人了,得罪了他小心被皇上怪罪。”   那名公子瞪大眼睛:“皇上还能为了一个奴婢责罚我一个官员后代不成。”   “他不止有皇上做后盾,据闻跟太子,魏王都有一腿。你说说你要是得罪了他,就相当于得罪了整个皇室。”   周围不明所以的一听,一脸后怕的捂住嘴巴,齐刷刷的向后退了一步。   顾余:.....老兄,你那悄悄话说的,我都能听见了。   “怎么你不同意不成?”   管事的听见科普已经重新把声音放柔,眼波流转:“哪能啊,这不是刚刚奴家太过于惊讶。大人不在挑选几个姑娘,就走么?”   “不必了。”顾余淡淡的说了一声,转头吩咐身后已经呆滞的蓝青跟上自己。   “统儿,你快查查邵泽到哪里了。我们来之前可是如此的大张旗鼓,就不信他不知道。”   [宿主,魏王还差一分钟就到了。]   “嗯。”顾余把脚步放慢,移动的速度堪比蜗牛。   周围人见到这走路速度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么慢要何年何月才能够移动回去。   管事见状以为是顾余还有别的需求,屁颠颠的靠近:“大人,要不然您在挑选几个小倌?我们这里的都是上品。”   顾余眼睛瞥见邵泽一脸铁青的踏进门的身影,声音立刻放大:   “去,给爷随便叫几个出来,今儿我要都带回家。到时候爷要让这些人天天软着腿下不了榻。”   管事笑花了一张脸,也没有纠正顾余话里的意思,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就往身后走去。   “站住!”   邵泽推开围观的人群,一脸咬牙切齿的看了一眼满面春风的顾余,胸膛气的急速起伏:“谁让你来这里的,还不跟我回去。”   顾余转身,笑容落下来,一脸的平静:“怎么,奴婢去哪里还要跟你这个不受宠的王爷汇报不成。”   低头啐了一口,恶狠狠的说:“皇上都没有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   ‘嘶’ 周围围观的人群立马响起了抽气之声。   “完了,完了。这恐怕是吃醉酒了,这么跟魏王说话岂非今天要喋血了。”   “呸,一个奴婢这么猖狂,就来我这个不混官场的都知道魏王如今的受宠。”   人大部分是瞧不起宦官的,宦官得势的时候极尽巴结,抛弃下限。   可如果宦官有一点点的倒霉,众人不管有仇没仇,必然是要上来踩几脚的。   所有人都等着邵泽发火,最好能够一脚踹出去才好。   谁让这人刚刚大言不惭的说要让这些人下不了床,谁不知道宦官没有那玩意。   每个人的都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邵泽,气氛一度兴奋起来。   谁知邵泽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上前一步拉住了顾余的手,语气委屈:“我巴巴的来找你,你还这么说我你有良心么。”   伸手指着身后跟着的蓝青,眨眨眼:“他能有我好不成,他有的我都有。”   顾余:.....   邵泽接着说道:“我给你准备的身家清白的姑娘,你不要就算了。”   顾余用力甩开邵泽的手,伸手拦过身后站着的蓝青,低头亲了一口蓝青的脸蛋:   “我就喜欢这个,你让开我要带他回家。”   “不行!!”   顾余挑眉:“怎么,你还有什么话说?”   邵泽眼睛里闪过杀意,盯着脸色苍白的蓝青:“他就是个奴,有什么好。你带他走不嫌脏了你的手。”   眼睛移动到刚刚顾余亲下的地方,语气阴森:“更何况你刚刚居然亲了他。”   那张嘴居然亲了个不入流的贱坯子!那可是亲过我的嘴,只能亲我。   邵泽周身的杀意越来越严重,顾余恍然不觉:“无妨,我也是个奴,不在乎。我们两个才是天生一对。”   邵泽眼睁睁的看着顾余揽着蓝青的肩膀扬长而去,面色更加的阴沉。   管事战战兢兢地的上前:“殿下,可有什么需要。”   “滚!”   邵泽推开人群,快速的离开。   他今天接到皇上下旨让他去边疆的消息,高兴的几乎要蹦起来,迫不及待想要和顾余分享这个消息。   从接到圣旨之后,他特地洗了个澡,换了新衣服,眼巴巴地坐在小院中等着顾余上门。   可他等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还是不见顾余前来。   他以为是御前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仍旧耐心的等在小院。   可后来,要不是他等的不耐烦前去顾余的住处找他,他还听不到路上的宫人说顾余来了教司坊。   走出教司坊的大门,看着顾余扶着那名男子上马车。   两个人之间那亲昵的姿态,邵泽怒火中烧,大步踏上前去:“顾余,你不能带他走。”   顾余感受着胳膊上力气极大的劲道,嘲讽一笑:“为何,你给我一个理由。”   邵泽一噎,左右看了看,低下头低声说了几个字。   顾余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心里怒气一消,像灌了一瓶蜜一般,嘴角含笑:“你大声再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23 23:31:50~2020-02-25 22:19: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朱一龙的小娇妻 1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邵泽深呼吸一口气,大声一吼:“我喜欢你!!”   顾余嘴巴咧开, 眉眼之间全是点点笑意。   伸手握住胳膊上的那只手, 努力压抑自己的过于激动的心情:“真的?”   “真的。”邵泽现在反而放松了下来。   眼睛认真的盯着顾余:“我本以为可以平心静气的拒绝你, 让你主动离开, 可是现在我发现,压根不可能。”   顾余抬眼望了过去。   “我不能忍受别人触碰你, 哪怕是一丁点都不行。” 邵泽的眼神扫过之前顾余亲吻过蓝青的嘴巴。   “我恨不得直接把你锁起来, 让你只能亲我一个, 触碰我一个人。”   抬眼望了一眼教司坊的大门, 语气阴狠:“让你永远来不了这些地方,让你只能为我一个人喜怒哀乐。”   邵泽说完,这才一脸忐忑的看向一直不言语的顾余。   心想这可真是把自己的内心想法暴露出来了, 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接受这样的伴侣。   这种如同失去人生自由的爱恋。   蓝青和周围跟随着他们从教司坊出来的众人,直接呆住了。   如果他们没有记错的话, 这位王爷马上就要大婚了?   而且还是皇上直接下旨赐婚的,对象还是位高权重的, 丞相府嫡长女。   丞相家的嫡长女怎么也比一个宫中的内侍强吧......   虽然顾余是御前的贴身太监, 且还任职司礼监, 传言还会接手下一任的东厂, 但他毕竟是一个卑微的奴婢。   大家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眼神毫不掩饰的评价着顾余的外表, 甚至于到达了人生攻击的地步。   在一片嘈杂声中,顾余缓缓的迈步向前,眼角弯了弯, 轻笑出声:“好。你终于开窍了,我心甚慰。”   邵泽眼睛一亮,嘴唇颤抖,结结巴巴的问道:“这么说你不认为我的提议变态,相反还很赞同?”   顾余慢慢的举起手,伸手抚起邵泽鬓边的一缕碎发,眼里充满的宠溺和一丝不怀好意:“不介意。”   邵泽激动的伸手猛然一把抱住顾余柔韧的腰身,微微的低下头,触碰着顾余微凉的脸颊。   眼眶通红:“啊,顾余,顾余。我太高兴了,从来没有一天这么高兴过。”   顾余微笑的任由怀里的人一通乱蹭,好脾气的温声开口:“走了,你还要在这里逗留多久,我没有被人围观的爱好。”   “好,好,这就走,这就走。”邵泽松开顾余。   伸手拉住顾余垂在身侧的手,另外一手扶着顾余的腰身:“你先上去,我去个地方就回来。”   顾余脚步一顿,转头疑惑的看向邵泽:“你去哪?”   邵泽指着一旁一直安安静静的蓝青,咬牙切齿:“我去把这人弄回去,这种人怎么能跟你混在一起,那么脏。”   顾余好笑的摇头:“不用,带上他吧,这马车坐的下。”   “什么!”   邵泽脸色一变,浑身气势大开:“他就是一个奴婢有什么好的,他能有我好不成。你怎么能和这种人在一起,一个卑贱的奴罢了。”   顾余叹了口气,弯腰上前轻声说:“我看他投缘想救救他,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能不知道你最好。”   伸手主动拉住邵泽的手,直起腰来,扫了一圈围观的人,笑道:“你是最乖,最听话的,是吗?”   抬起手来轻轻吻在邵泽的手背上,抬眼对着邵泽浅浅的笑。   邵泽呆呆的点头:“是,我最听你的话了。你想带上他就带上,我,我不介意的。”   垂下眼睛来遮住眼中的狡猾,委委屈屈的声音顿时传出好远。   顾余:“......”   真是小看了他,这等演技放在后世绝对出名大火。   随着马车的缓缓启动,围观的人群渐渐的从目瞪口呆的状况中脱离出来,一个个的左右看看皆是一脸的梦幻。   “刚刚,刚刚那真的是那个桀骜不驯,骄傲不已的魏王?”   “天,我要赶紧回去告诉父亲这件事情才好,魏王居然如此听一个奴婢的话语。”   一部分人则是羡慕的看着远去的马车。   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越发的沮丧不已,如果可以他们宁愿跟顾余换一换。   魏王那等风姿,又如此受宠,巴结上肯定会有一个好前程。   顾余特地吩咐车夫绕道先去一趟他府外的宅子,之后在回宫。   马车上顾余瞅瞅一脸黑线的邵泽,又瞅瞅坐立不安的蓝青,看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样子。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顿时两个人眼神立马盯住顾余,“你不至于这样吧,我不就是多带了一个人回去,怎么这么小心眼。”   “我哪里是小心眼,我这是嫉妒,我都没有去过你的府邸,居然这人捷足先登。”   顾余摇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府邸我也没有去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天就住在宫里了,何必出宫。”   说罢不管邵泽的感受,转头看着仍旧沉默的蓝青,缓和声音:“你也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顶多就是让你...”   感受到邵泽刺过来的目光,顾余明智的吞下了暖床两个字,:“你就安心的在府里住着就是,我也不让你接客,也不让你侍寝。”   “我只是看你跟我投缘,愿意救你一命。”   “赎身的事情现在恐怕是满足不了你的,你如果还有什么要求你现在直接提出来。”   蓝青眼睛湿润,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   猛的跪下朝着顾余磕了个响头:“奴没有其他的要求的,谢谢大人给我一个家。大人就是我的再造父母,如果有什么吩咐,奴一定会办到。”   邵泽摩擦着手中的扳指,听见这话想也不想的随口说道:“那你进宫帮他就是了。”   蓝青脸色一苍白,抬眼不可置信的望着一脸严肃的邵泽,低头不语。   “怎么,不愿意?”邵泽伸出脚尖抬起蓝青的下巴,讽刺一笑:“你这种人本王见多了,就是看他心软就想着利用,不自量力。”   顾余见状赶忙出声:“你也别怪他,他不想进宫能够理解。在外面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完整的男人,进宫他就不是了。”   邵泽抬眼扫了一眼顾余,眼中的嘲讽更加浓烈:“你就能忍受,他就不能?怎么,难不成你低贱,他金贵的不成。”   顾余想到自己已经恢复到6cm的身体,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宿主,你们都在一起了不打算告诉邵泽,你这个秘密吗?]   “不,这个秘密有什么好说的。”   [你们人类不是谈恋爱都要坦诚,都要全部告知另一半的。]   顾余一愣:“我和其他人不同,等什么时候我们做亲密之事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个着急啥,不得给人留下点神秘感?”   “统儿,你想想——如果我们做亲密事情,他一掀开我的衣服,一眼就看见我的好伙伴,岂不是更加的刺激他的荷尔蒙?”   系统听着一言难尽,刺激是刺激,他就怕刺激的邵泽痿了,从此以后只能劳烦宿主的腰。   [宿主,您如果恢复身体是希望做1还是躺平做0。]   “躺着享受他不香吗?为什么非要累成狗,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没有耕坏的田,我就是那块上等的田。当然....”   顾余摸着下巴,仔细的看了一眼邵泽的下方:“如果他的太小,那还要那玩意干嘛,还不如割掉,让我上。”   邵泽正在兴致冲冲的惩罚看不顺眼的蓝青,突然感觉到一阵阴冷的风吹过,顿时打了个冷颤。   左右瞅瞅,看着顾余正在摸着下巴盯着他一动不动,眼神诡异。   当他在仔细的看的时候,却发现顾余已经移开了视线。   笑意盈盈的拉起跪在地下很久的蓝青:“他这人就是喜欢吓唬你,你别介意,不用你进宫,放心吧。”   蓝青低低的应了一声,小声的对着顾余说道:“我愿意进宫服侍大人,只要大人需要,我立马就去割掉进宫。”   顾余瞪了一眼坐着看笑话的邵泽,安慰的拍拍蓝青的手:   “好孩子,到府邸了你下去吧,府里有官家会安排好你的,我就不陪着了,宫里还有事情。”   等两个人回到宫中,顾余跟随着邵泽回了邵泽的小院,看着焕然一新的小院,顾余了然的一笑。   恐怕这人接到圣旨等了他好久。   按照以往来说,他确实是会第一时间过来同他一起分享喜悦的。   今天心情不好没来,却没想到会有意外的收获。   “你这是打扫了好久?”   邵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讪笑:“是,我接到圣旨就一直在等你,谁知道你会去了那种地方。”   邵泽扶着顾余坐在椅子上,走到一直在火上的金色龙纹茶炉。   拿起来,倒出一杯上好的雪山雾水递给顾余。   搬了凳子坐在了顾余对面,一本正经:“我今天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不是一时冲动之下说出的。”   “我给你送那四个女子是为了让你对我死心,谁知道你会去那种地方。”   邵泽声音低落的下去:“我不想让你不开心。你一直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不想让你为了我的错,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顾余脸色一沉,‘咚’的一声把茶碗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冷笑了一声:“好啊你,你居然早就知道我喜欢你,你还那么作践我。”   “你在外面对着蓝青,一口一个卑贱的奴婢,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   顾余右手伸出大拇指指着自己,眼神讽刺:“我比他还卑贱,他最起码还是正常的男人,我都不是,你到底是在贬低他,还是借着他贬低我。”   邵泽慌乱的摆手,“不是,我不是在贬低你。”   “你不管是不是男人我都喜欢你,都觉得你好。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上你,你就是我的心脏,你受伤了我会痛死,怎么会还贬低你。”   抓着顾余放置在膝盖的左手,用力一挥,精确的打在了自己白皙的脸上:“你要是还不消气,你就打我几下,怎么打都好。”   顾余在顾不上生气,连忙抽回手。   身体微微前倾,着急地看向一侧脸颊上通红的手掌印,想要去触碰,又怕碰到红印使得伤更加的严重。   “你......你疼不疼?你干嘛突然这样?”   邵泽微微摇头,不在意的笑了:“不疼,这点小伤都没有破皮流血。你继续打就是,要是觉得手疼,我这里还有特殊的工具。”   “打什么。”顾余怒吼,眼中通红:“你这人有毛病,受虐狂么?”   邵泽委委屈屈的看了一眼又突然生气的顾余,低下头不语。   看着邵泽这幅样子就憋屈:“行了,我了解你的性子。”   “现在跟我说说你不是去就藩吗,怎么今□□堂之上突然说你要去打仗了,这是你安排的还是阴谋?”   邵泽一扫之前的委屈之色,恢复了夺定的笑容:“这是我找人安排的。我那天被父皇突然安排了一桩婚姻,为了解决这个我想到了这个方法。”   顾余皱眉:“边疆打仗那可是要死人的,你去了多危险,你又没有上过战场,这不是胡闹。不行......”   顾余突然站起来朝外走去:“我要去找皇上收回成命。”   邵泽赶忙伸手拉住顾余的身子,“你放心没事的,坐下我仔细跟你说说。”   “这事情早就计划好了,我要是去就藩,为了让皇上放心京城必定会留下一个质子,我在京城无依无靠只能仓促大婚才可实现。”   “所幸丞相家的嫡长女是个明事理的,她也不愿意嫁人。这事情就定了,我们只是挂个名字,等以后回来直接取消了就是。”   顾余眼睛一瞪,半响不可思议的说:“这么说你压根就没有想过娶妻生子?”   “没有。”邵泽笑了一声:“你那天亲了我之后,我知道我不厌恶你,我就自己想通了。”   “我恐怕早就不知不知觉的喜欢上了你,只是你的吻点醒了我。”   顾余脸色一红,笑的骄傲不已:“看来,我还是做对好多事情的嘛。”   “是。”   邵泽站起身来从架子上拿出异姓王当初给他的玉佩,递给顾余:“这个玉佩是当初在狩猎营地异姓王送给我的。”   “我走之后你要是有紧急情况,就拿着这个玉佩去北边最大的茶楼,找吴掌柜即可。”   顾余诧异的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玉佩,上面什么花纹都没有。   玉佩的质量也是那种烂大街的质量,这种东西真的能够联络到异姓王,不会是假的吧?   邵泽看着顾余的眼中的不信任,语气肯定的说:“这玉佩绝对是真的,至于我这么肯定,是有特殊原因的,以后再告诉你。”   顾余点点头,他无意窥探邵泽内心深处的秘密。   他愿意现在跟他说,他就听着,他不愿意他也不会追问。   总有一天他们两个会彻底的坦诚相待的。   “这么说异姓王也是你的人?”   “是。”邵泽抬头看着边疆的方向:“异姓王魏延,年纪轻轻就一身的战功,文韬武略皆是上乘,这种人结交自然是对我有好处的。”   叹了口气,语气中带了一些悲凉: “更何况,异姓王王府的情况也不是如外界看的那般风光。”   顾余一脸认同,笑了一声,随即笑容转淡,眉头死死的皱着:“皇上已经下定决心要收回兵权了。”   “从这次异姓王承上的奏折就能够看出来。我能够明显感觉到丞相张贺说战场容易死人之后,皇上一瞬间的开心,恐怕这次对你不利。”   邵泽想到他那位父皇,眼中阴霾闪过:“他确实高兴,不过不是为了收回兵权。”而是觉得他死在战场罢了。   要不是皇上还顾忌着他自己的名声,恐怕早就死在这个宫中了。   哪里还能够活这么大,遇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无妨,以后腰力不够,就让我来! 第65章   顾余看邵泽的脸色阴沉,明智的吞下了即将出口的为什么。   他能够看出来皇上对于邵泽是表面功夫, 可是应该不是邵泽想的那样吧, 要不然这也太寒心了。   “那你现在成了大将军了, 封地的事情怎么办?”   邵泽眼中的戾气一收, 撇撇嘴:“无妨,你且等着看就是, 封地也会有的, 边疆我也会去的。”   皇上的圣旨下达没多久整个京中贵族, 百姓之间, 就全部已经知道。   不日魏王将率领五万士兵前去支援异姓王,并得了宁远将军的封号。   一同流传开来的,还有魏王在教司坊门口的那一席话语。   听到此话的众人反应不管有什么不同, 但丞相府嫡长女显然被推到了明面上。   张明溪从春桃的嘴中得知此事时,只是楞了楞, 随即低低的叹息了一口气。   “小姐,魏王也太过分了。怎么说你们现在都是合作关系, 且现在还有皇上的赐婚圣旨。   魏王就是再不喜欢您, 也不应该光明正大的使您沦为京城贵族的笑柄。”   张明溪笑了一声:“有什么好生气的, 那天去见魏王就把话都说清楚了, 魏王不愿意娶妻,恐怕就是为了那个人吧。”   春桃狠狠的跺了跺脚, 一脸的不忿:“可是,小姐。要说是魏王因为一个孩子拒绝了您,奴婢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   春桃撇了撇嘴:“但是那顾公公也不会生孩子,奴婢想不明白。”   张明溪沉默了,她虽然从魏王口中得知他有了心上人,且看着魏王谈论起来的表情,分明是一副爱惨了的样子。   她深知自己身体上有毛病,退后了一步,愿意成全他们两个人。   可,谁知现在居然输给了一个家室地位都不如自己的?   耳边传来春桃狠狠的声音:“小姐,我们要不要找人教训一下那个顾公公。”   张明溪回神,眼神凌厉的盯着春桃,一脸的怒气:“春桃,我看你最近越发胆大包天了。现在你也能做我的主了?”   春桃脸色一变,低下头委屈不已。   张明溪顿了顿,语气重新温和下来:“春桃,我也不是那种阴狠的主子,这事情不可再提了。”   “王爷不管喜欢什么人,我们都应该祝福他......怪只怪我们从未有过相遇,而对方日日夜夜都能和王爷在一起。”   春桃张了张口,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看着张明溪那副样子突然转身跑了出去。   张明溪摇摇头,不在理会接受不了的贴身婢女。   这事情恐怕搁在谁身上都会接受不了,只不过接受不了又能如何,还不是得乖乖的让位。   她不是那种狠毒,霸道的女人。   既然当初说了对王妃之位不感兴趣,那就不会插手这件事情。   外面的风言风语怎么着也到不了她的面前,索性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就好了。   再说,她现在退后了一步,爹爹也达成了魏王想要离京的愿望。   也算是给魏王卖了个好,将来魏王也算是欠了他们家一个人情。   次日,当邵桀听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已经是午膳过后了。   看着面前巴巴的来分享消息的小太监,目露不满:“你是说这件事情外面传遍了。”   “是。”小太监一脸的献媚,不动声色的继续给顾余上眼药:   “是在教司坊门口传出来的这番话,当时顾公公正打算离去,谁知,谁知就突然发展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邵桀一挥袖子,满脸的怒火:“混账玩意!去,把顾余给朕叫来。”   小太监连忙点头哈腰,满脸的喜悦:“是,是,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小太监离开勤政殿之后,脸上一扫刚刚的献媚,挂上了一副小人得势的嘴脸,带着几个人大摇大摆的来到了顾余的面前。   “哎呦,顾大人,您怎么还在这里呢,也不看看这会子什么时候了。”   顾余放下手中的刚刚分拣过的奏折,转身一脸的讥笑:“啥时候了,你这小太监说的怪有意思的。在哪个人手底下当差的,竟训练出你这般不知礼数之人。”   “你。”   小太监伸手指着顾余的面容,胸口起伏,随后冷笑了一声:“你也不用得意,昨儿个你闹出来的大事,皇上可是知道了。”   小太监手往东边一抱拳:“皇上说了,让你去勤政殿觐见。”   一弯腰,手往前一挥:“请吧,顾大人。”   顾余面色一变,呼吸重了几分率先走了出去。   他想到昨天邵泽公开表白会引起轩然大_波,可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快知道这件事情。   顾余面色阴郁的往后瞟了一眼,眼中嗜血一片。什么东西也敢踩着他往上爬,不怕闪了腰!   “奴婢参见皇上。”   邵桀斜斜的靠坐在窗边的榻上,一手支着头,一手朝着顾余摆摆手:“来,到朕这里来,朕仔细瞧瞧。”   顾余起身,慢慢的走到榻边跪下,低垂着眼睛,不敢抬头看上方的邵桀一眼,模样乖巧顺从。   邵桀哼了一声,伸出手抬起顾余的下巴,仔细的瞧了瞧。   “这模样确实好,不怪乎魏王瞧上你。”   顾余面色一变,猛地跪俯在地:“皇上明鉴!”   “哦,你害怕什么。”邵桀笑了一声:   “魏王不就是跟你表白了,无妨。朕不介意,你是朕最贴心的奴婢,有个归宿朕也安心。”   反话,这肯定是反话!   顾余闷闷的声音从地下传来:“皇上,奴婢根本不喜欢魏王,是魏王强迫奴婢的。”   邵桀坐直了身体,眼中惊疑不定,“哦?具体说说,也好让朕开开眼。”   “魏王他,他看着奴婢颜色好,就……就把奴婢给收用了。”   顾余抬起眼泪汪汪的眼睛,膝行的上前,一把抱住邵桀的小腿:   “皇上,奴婢的命苦啊。奴婢只是宫中一个卑微的小太监而已,如何能够反抗的了位高权重的魏王,只得打落牙齿活血吞。”   顾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狠狠的抱住邵桀的小腿。   哭声渐渐大了起来:“奴婢昨天只是想着去教司坊玩儿乐一翻,因看上一个小倌想要带回府邸,谁知……”   顾余把脸上的眼泪鼻涕蹭在了明黄色的衣衫上,打了个哭隔:“谁知,不知道魏王哪里得来的消息,不但明里暗里的讽刺奴婢,还在大街上对着奴婢说那番话。”   “皇上,奴婢是真的苦啊,这事情要不是暴露了,奴婢恐怕有生之年都不会说出来的。”   抬起红彤彤的眼来盯着神色不明的邵桀:“皇上,您也是知道奴婢的性格的,奴婢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更何况……”   声音低了下来,带着羞涩:“更何况奴婢当初,您的邀约都没有答应,如果不是魏王强迫于奴婢,奴婢怎会答应。”   邵桀眼底出现了恍惚,他依稀记起以前他是问过顾余愿不愿意来服侍他的。   他给他出宫的自由,他记得这人坚定的拒绝了。   当时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宁愿死也要留在他身边伺候,不愿意出宫,也不愿意做一个男宠。   邵桀瞥了一眼还在小声啜泣的人,语气平淡下来:“在哪里强迫的你,你可回答仔细了,要是有一句假话,日后可是生不如死。”   “是在魏王接奴婢从别苑回来的那个晚上,在秦家酒楼。”   邵桀冲着空气中挥了挥手,闭上眼睛不语。   顾余抿着嘴唇静静的跪在原地。   他说的话里半真半假,具体房中做了什么,就是查出来也不怕,毕竟那会儿子真的是邵泽强迫的。   虽然,他也有爽到就对了。   一柱香之后,一个黑衣人快速略过窗户,跪在邵桀耳边嘀嘀咕咕的汇报查到的消息。   “行了,下去吧。”   邵桀弯腰扶起来地上的顾余,脸上带了些许笑意:“既然魏王已经强迫于你,现在看来也不会放过你的,那你以后去魏王身边就是。”   顾余惊讶的抬头。   “昨天在朝堂上的事情你也知道,朕要派遣魏王前去边疆支援异姓王。”   看着顾余点点头,邵桀笑得意味不明:“你就跟着魏王一路前去,给朕好好的监督他,有任何的不对劲立马汇报回来。”   顾余眼睛一闪,低低的应了声是。   邵桀拿出来桌子上拟订好的圣旨递给顾余:“去宣旨吧,朕今天早朝已经给魏王赐下了封地。”   “到时候把五万大军送到边疆之后,你要回封地治理。”   顾余这下子再也忍不住,失声说道:“奴婢一个人治理吗?那魏王呢?”   邵桀笑了一声:“魏王是朕亲自封的宁远将军,他得留在那里跟随着异姓王一起打仗。”   眼睛看了一眼一脸为难的顾余:“至于你,你就先去封地治理,好好的把握住机会,把封地的人握在手里,静等魏王回去。”   “这……”顾余为难的看着邵桀,半响小声的说道:“皇上,奴婢一介卑微的太监,只怕当地的豪申,官员不服。”   “要不然,”抬起眼睛瞬间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两只手比划着:“要不然您赐给奴婢一个信物,谁不服就杀了谁。”   邵桀哈哈大笑:“你这小机灵鬼。朕知道了,到时候你走的时候,朕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赐下去,给你造势。”   顾余听罢脆生生的应了一声,拿起手中的圣旨冲出了房间。   邵桀眼中含着笑意一路看着顾余消失在拐角处,也不在乎顾余的失礼,悠悠然的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   眼角扫过刚刚上前献媚的小太监,眼中厌恶闪过:“来人,拖出去割去舌头,喂狗。”   眼睛看一圈周围站着的人,目光冰冷:“朕的勤政殿不是让你们八卦的地方。倘若下次,朕在看见谁嚼舌根嚼到朕面前,就不只是拔了舌头这么简单了,可记住了!”   周围宫人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闻言跪了一地赶忙应声:“是,奴婢们以后绝不敢再犯。”   顾余一个人捧着圣旨大摇大摆的出了宫,朝着魏王府的方向而去。   今天可是邵泽新搬迁的日子,别的礼物咱也送不起,这圣旨来的颇为时候,就送这个就好了。   想来,邵泽定会欢喜。   皇上真是一个大好人,他正想着怎么陪邵泽前去边疆,现在机会就来了。   他正愁着邵泽封地和战争怎么平和呢,皇上就说让他去。   这让他去和邵泽自己去,能有什么不同。   反正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且还过了明路。   顾余现在真想仰天大笑几声,奈何他就怕身边跟随着暗卫监视他,谁让他刚刚在勤政殿坑了一把邵泽。   顾余踏进魏王的之前还想着,怎么说也是一个王府,肯定很华丽,很富贵。   可他现在看见了什么。   刷着简单漆的几根柱子,普通木料搭建的房子,地下踩着的砖也不是皇室专供的砖块。   慢慢往前走着,眼睛瞟见了一处湖水,从远处看着绿油油的颇为清澈。   顿时露出一个笑容,一抬脚跑过去   下一秒嘴角一抽,谁能来告诉他这个湖水上方还漂浮的垃圾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跟随着的管事看了一眼,结结巴巴的说道:“顾大人,您别介意。王爷说索性他也在这里住不了多久,还不如不收拾,凑合几晚就是。”   顾余抬眼扫了一眼笑的讨好,眼中明显有巴结之意的管事:“你是皇上吩咐下来的?”   “不是。老奴是临时过来负责的,监督着这些工匠完工就走了。”   “哦,不是就好。”顾余松了口气,眼中闪过嘲讽:“要是都像你这样,魏王他还不丢死人。”   话落顾余迈开步伐离开湖边,也不去管身后管事的脸色,嘴角始终挂着嘲讽朝着前方走去。   按照热心宫人的指示轻而易举的找到了邵泽的房间。   推门,转身看着脸色五颜六色的管事,大方的一挥手:“行了,你回去吧,这里用不着你了。”   话落关上门,眼睛扫视了一眼室内的摆设,嗯,看起来比外界好多了,还行。   放下手中一直握住的圣旨,左右看了看毫无一人的室内,转身朝着一边走去。   突然寂静的室内传来一阵声音。   顾余脚步一顿,耳朵仔细听着前方传来的声音,身形不自觉的向着声音的地方移动。   越走声音越来越大,直到顾余站在一扇门前。   眼睛望着眼前这扇门,犹豫不定。   他可以肯定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那么,他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如果不进去万一有人偷盗怎么办?   纠结了好一会儿,顾余一咬牙,右手摸过门口摆放的瓷瓶。   双手用力一推,与此同时口中大喊:“不许动,放下你手中的东西,站起身转过来!”   门内的邵泽身子一哆嗦,下意识的放下刚刚费力从架子上拿下来的衣衫,浑身不着寸缕的站起来。   冷风一吹,回过神来,抬眼愤怒的望着门口。   这才看清楚站在门口之人,破声大骂:“顾余,你发什么疯。”   顾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不着寸缕的邵泽,闻言脱口而出:“哎呦,看不出来,你身材挺好的嘛。”   眼睛下移,吹了声口哨:“那里发育的也不错,来,过来给哥哥玩玩。”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嗯,不错挺满意。 第66章   邵泽脸色黑的更加厉害,直接把手中握着的香胰子脱手而出, 怒吼:“你给我滚出去。”   顾余笑嘻嘻的伸手接过扔过来的香胰子, 放到鼻尖底下闻了闻。   轻佻的冲着邵泽一挑眉:“嗯, 全是你身上的味道。”   “滚!”邵泽恼羞成怒, 一股脑的把身旁的东西全部朝着顾余所在的地方扔过去。   顾余身形一闪瞬间关上了房门。   顾余含笑着声音,伴随着屋内的东西撞击在房门上发生的砰砰声, 一同传进邵泽耳朵里:   “不着急, 你慢慢洗, 在里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哦。”   顾余绕过长长的走廊, 坐到了一开始放置圣旨的地方,脸上的笑容收起,逐渐变得阴沉起来。   今天这事情不对劲, 他明显被人下套了。   一般人家洗澡沐浴都不会让外来的客人径直走进去,以防冲突到主人家。   虽然他不觉得他自己是客人, 邵泽也不会因为这个跟他生气。   可是外人不知道这件事情。现在正是谣言刚刚传播开来的时候。   设想一下,这个时候如果他冒失的闯入一个王爷的沐浴地方, 遇到脾气不好的, 甚至会直接下令使他受罚。   毕竟, 在外面人看来他的地位始终比魏王低一等, 活该是被魏王管的死死的。   也不知是谁这么狠毒想让他死,眼中嗜血闪过, 嘴角挑起冷哼了一声。   “被我逮住非得扒皮抽筋不可。”   邵泽刚刚走进就听见了这么一句,神色莫名的左右看了看,“你这是想把谁扒皮抽筋, 我帮你,省的你脏手。”   顾余抬眼扫了一眼裹的结结实实的人,嘴角抽了抽:“你这是怕被我看光吗,捂得这么严实,何必呢。”   “你还说,小心我也把你扒光。”邵泽顿时玩儿心四起。   扑上去一把抱住顾余的腰,另一只手开始粗鲁的扒着衣衫。   顾余脸色一变,双手用力推开邵泽,退至十步之远。   大惊失色:“你疯了不成,我不就是刚刚看光你了么,怎的如此小心眼。”   邵泽眼中笑意收敛,皱着眉头看着远处的顾余:“你过来吧,我不闹了。”   “不,不用。我就站在这里就好。”   看着顾余眼中的防备,邵泽一口气堵在胸口,心脏骤疼:“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我刚刚只是在开玩笑的,怎么会大庭广众之下扒光你的衣衫。”   邵泽抬眼盯着顾余的双眼,看着他眼中防备有所松动,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以前还跟我睡在过一张榻上,那会儿我们只是朋友你都不介意。怎么现在成了恋人关系,反倒是扭捏起来了。”   顾余摇摇头,眼睛盯着邵泽:“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邵泽眼睛打量了一下站着脊背挺直的顾余。   末了煞有其事的点评:“这不是跟我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要说不一样的地方....”   他摸着下巴,眼神看向顾余的腰间,顾余一阵紧张,双手死死的拽着衣服,屏住呼吸。   生怕邵泽发现他的身体有任何的不对劲的地方。   “就是这腰比我细多了,除了这个似乎也没有什么了。”   顾余听闻松了口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重新露出笑容:“我们身体构造不一样。”   邵泽一愣,眼睛被笑容晃花了眼,心中一痛,语气淡然:“那有什么,都是这个该死的社会把你变成这样的。”   站起身走到顾余身边,伸手抱住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中浮现出怜惜:“我从未介意过你这些,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管外人怎么说你,我都至始至终的喜欢你。”   顾余点点头:“我知道了。”   [宿主,您这样欺骗邵泽的感情真的好吗?您就不怕到时候他爆发了打您一顿。]   “咳,我这哪里是欺骗了,你看我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说过,他就自己脑补完毕了。所以说这脑补也是病。”   系统:[......]是他输了,他就不应该出来废话。   顾余轻轻挣脱开邵泽的怀抱,拉着邵泽的手来到桌子边,拿起手中的圣旨:“这是圣旨,你自己看看吧,我就不念了。”   邵泽快速的拿起圣旨扫了几眼,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会给我赐下封地。”   “你看这不就是赐下封地了么,到时候我去把兵送到异姓王手上,我就回封地管理去。”   “……” 顾余为难的看着邵泽,“皇上让我去代替你去治理封地,让你就跟着异姓王打仗。”   邵泽脸上的笑容一僵,“圣旨上没有写啊,真的吗?”   随即笑容狂喜,语气激动:“这么说你要跟随我一起出发了,你在封地我在边疆,这么棒!”   “你不介意就好,我刚刚看你那么高兴以为你会不高兴。”   邵泽失笑一声,语气温和:“我怎么会介意,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是一样的,何况你把封地治理好了,岂不是对于我也有好处?”   “嗯。”顾余一点头:“我是这么想的,我在后方坐镇,你有需要了就写信给我,我们互帮互助但时候肯定事半功倍。”   “另外,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   邵泽疑惑不解,抬眼望去。   顾余指了指门外不远处的几名宫人:“这些宫人不知道是不是你从宫里带出来的,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顾余仔细的把他如何会直接闯进他洗澡的房间,外面那些好心人又是如何的指路,管家的献媚嘴脸全部说了一遍。   话落,皱眉:“你还是好好查查吧,这些人千万不能带去边疆,否则绝对会酿成大祸。”   邵泽扯着嘴角阴森森的笑了一声,眼中毫无笑意:“这事情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   敢动他护着的人,也不看看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顾余不在意的点头,随即想到他出宫时想到的一件事。   双手卷起随意摆放在桌子上的圣旨,口中不经意的说:“你觉得夏知这是怎么样?”   夏知?邵泽一愣,不明所以怎么突然说到这个人了。   自从他们从狩猎场所回来,升级为朋友之后,夏知就再也没有给他送过饭,自然他也就和夏知没有了交集。   想到这人跟夏知是好朋友,皱眉:“你是想带着夏知去封地?”   “不是。”顾余没想到邵泽会想到这个。   无奈的一叹气:“宫中我和你都走了之后,就没有了内应。我是想推荐夏知到皇上身边,这样可以及时的做出一些反应,我们也不被动。”   邵泽眸色微沉,手指在桌子上一点一点的点着:   “夏知这个人我对他的大概印象就是义气,头脑没有看出来。如果你能保证他忠心就让他试试。”   “顾余,我的身份不一般。皇上从未想让我上位,至始至终都当我是一个垫脚石。”   “我现在的一切势力都不能摆放到明面上,还不到时候。如果夏知不可信,那么你我都将会有危险。”   “你当皇上为何要把你送到我身边,让你去治理我的封地。”0.2.2.3.   顾余一愣:“为何?”   邵泽眼里讽刺一闪而过:“皇上这步棋走的极妙,皇上早就知道我们两个私底下有来往。”   “他只是不知道我们来往的这么密切,如今谣言四起,皇上知道恐怕只有偷乐的份。”   站起身坐到顾余身边拉住顾余的手:“我是一个王爷,没有任何一个王爷会乐意封地交给一个奴婢去管理。”   “现在皇上让你去管理封地,我去打仗。分明了就是挑拨关系,如果我下手把你杀了,天下人必定会说我薄情寡义。”   “可如果我留下你,必定会说我懦弱,昏庸自己的封地都管不住。   到时,你说我为了名声会不会把你杀掉,然后向着天下人说明是你这么一个权宦,欺上媚下,一手遮天?”   顾余一着急,双手用力的拉紧邵泽的手掌:“我不会的,我对权势根本不感兴趣,我只是想着这样我们就能够在一起了,不用分开。”   邵泽低头浅浅的亲吻在顾余的眉头,眼睛处,语气柔和:“我不是怀疑你,你喜欢权势我给你就是。将来就是把这江山都给了你,我也不在乎。”   “我刚刚只是再跟你分析,你怎么这么傻,这都能.....”   顾余双手抱住邵泽的腰,唇落于他的额头,眼睛,鼻尖,最终缓缓的印在了那张唇形弧度美好的嘴唇之上。   微冷的舌抵在邵泽的牙齿之上,邵泽缓缓启唇,舌头立马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他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邵泽默默的咽下未出口的话语,反客为主的欺身压上去。   一只手托着顾余的脑袋,一只手抱在腰间,瞬间两人纠缠在了一起。   粗暴的吻住顾余的双唇,牙齿啃咬在顾余的嘴唇之上,鲜血溢出,来不及流下就被邵泽吞入腹中。   半响,两人分开,顾余摸着嘴唇上的伤口,皱眉:“你是属狗的么,逮住就啃。”   邵泽愧疚的看着顾余破损的双唇,缓缓上前:“疼么,我太冲动了,要不你咬回来。”   顾余眼睛一亮,眼睛瞬间盯住邵泽的喉结,一把拽住衣领:“不许动,抬起脖子来,这可是你让我咬的不能反悔。”   邵泽配合的扬起脖颈,任由顾余在他的颈间留下一个个湿漉漉的吻。   顾余嘴唇移动到喉结的正中间,嘴唇一张用力咬下。   ‘嘶’邵泽笑了一声,喉结震动:“你还真是记仇。”   顾余右手沿着腰线向下,伏在耳边嬉笑。   呼吸喷洒在邵泽耳边,耳朵敏感的抖了抖,瞬间粉色蔓延......   顾余看着哈哈大笑,张口咬在耳垂之上,直到鲜血滴下,这才分开。   趴在邵泽身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哎呦,看不出来你这么纯情,哈哈哈。当初还送我玉器,哈哈,我以为你早就尝过了,你怎么这么可爱。”   邵泽脸色一黑,伸手扯开趴在他身上的顾余:“你还笑,还不是你撩拨我,这下好了吧,我还得去洗个澡。”   顾余眼神意味深长,露出挑逗的表情,低声在邵泽耳边嘀咕。   邵泽咽下一口口水,脸色瞬间通红,眼神躲躲闪闪:“可,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顾余伸手抱住邵泽,眼神微微上挑,看着邵泽紧紧闭住的眼睛,泛红的脸颊,轻轻冲着耳朵吹了一口气。   ......   “睁眼。”   邵泽依言睁开眼睛,眼睛扫过顾余的手掌,呼吸越发粗重。   “这可都是满满的战利品,你不看一眼吗?”   邵泽脸上越发红皙,他整个人就感觉像是着火一般,慌乱的扯过衣袖:“我先帮你擦擦,一会儿用水洗一下。”   “不用。”   顾余举起手,眼神肆意,一点一点的往腹中吸入,直到全部吞了下去。   邵泽结结巴巴, “你,你别这样。”   顾余低低笑了一声,声音中充满蛊惑,醉人心神:“要不要继续?”   眼神扫视着坐立不安的邵泽,无声的撩拨。   “你....”邵泽头顶一下子炸开,慌忙起身奔向了浴室,速度之快。   顾余放下手掌,拍着桌子哈哈大笑,笑都眼泪都流了出来。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反应,他不应该是立马扑过来,抱着他昏天黑地的胡闹一番才是吗?   顾余遗憾的叹了口气,懒洋洋的支撑着脑袋等着邵泽出来。   他倒要看看这人躲到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的版本锁了...只能改成这样了,哭泣!   感谢在2020-02-28 22:55:52~2020-02-29 22:43: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漻莫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顾余在室内独自坐着,他原先想着是在这里待到天黑。   正好邵泽也已经搬出皇宫了, 今天他们可以出去好好逛逛, 就当庆祝他乔迁之喜。   谁料, 竟然被他手底下的人发现了惠妃偷偷想要下毒的举动。   无奈之下, 顾余来不及和邵泽说一声,就匆匆忙忙的坐上马车回到了宫内。   如今他在司礼监当差, 明面上看着只是一个分拣奏章的小小差事。   但段业也不知道抽什么风, 竟然给他拨过来许多人, 让他密切关注后宫。   “你是说, 你查看到惠妃最近偷偷的私底下贿赂宫人,私自带药?”顾余皱着眉,眼神严肃的盯着前来汇报的小太监。   “是的, 大人。这件事情持续有个几天了。”   “刚开始,小的还以为这是惠妃娘娘她自个身子不好, 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刚刚小的无意中看见惠妃的贴身宫婢,动作鬼鬼祟祟的偷偷把东西, 埋在了院子不远处的小树底下。”   边说着, 小太监边恭敬的把手中挖出来的布包递给顾余:“这是小的私自做主挖出来的, 请大人过目。”   顾余伸手接过布包打开, 看见包裹里全是熬剩下的药渣。   散发着一股扑鼻的异味,骤然间闻到像是药, 可是闻的久了就会感觉到不对劲,分明这里异常的香。   宫中的女人一般是不喜欢太香的东西,生怕那些异常的香味会害得她们重则丧命, 轻则致残。   顾余从桌子里拿出几颗金瓜子分给前来报信的小太监:“回去拿给兄弟们分一分,你们平均一人是两个。”   小太监脸上顿时扬起笑容,嘴角咧开:“哎,小的知道了,那大人您休息。”   顾余眼睛盯着桌子上解开的残渣,他现在能肯定的是,这个东西绝对会危害人的身体健康。   至于会不会危害性命他也看不出来。   惠妃这个女人,在儿子死后就开始闭门不出。   本以为已经认命,准备在宫中度过她剩下的日子,现在看来倒是小瞧了她。   顾余站起身偷偷抓了一把药渣,扔进一只温着的茶壶之中,轻轻的摇晃了几下。   等到药性全部入了茶水之中,这才使用勺子轻轻的舀起来。   把药渣重新倒进布包之中,匆忙的塞进袖筒之中。   打开房门,看见外头站着的小太监,温和的冲着他招手,“你去房间里把茶水送到勤政殿的偏殿去。”   “是。”小太监微微颔首,伸手动作粗鲁的抱起茶壶欲走。   顾余皱眉,眼神不善的看着他:“小心些,这可是皇上最喜欢的茶水,要是洒出来一滴,你整条命赔上都还不起。”   “是,小的知道了。”小太监笑了一声,稳稳当当的抱着茶壶离去。   顾余静静的站在那里直到看着小太监的背影消失,这才匆匆的出了房门向着不远处的湖水走去。   他记得他刚刚穿过来时候,他负责洒扫的那块区域,就有一整片湖水。   地方偏僻鲜少有人去,如今看来倒是一个绝佳的抛药地点。   一路上顾余挺直腰背,专门冲着人多的地方而去,哪里人多他就去哪里。   遇到人之后先笑眯眯的上前打招呼,给人一副今天心情极好的样子。   众人看看他破损的嘴角,又看看笑的眼睛都看不见的人,皆是一副了然的神色。   “今天这是怎么了,顾大人不是往常很是高冷的样子,即使见面也是目不斜视的绕过我们才对。”   一侍卫偷偷的瞥了一眼顾余的嘴角,笑的不怀好意:“你傻啊,你看他的嘴角,再想想昨天开始的谣言。”   顾余:“......”   他忘记了他刚刚在邵泽那里弄破嘴角的事情了,这下好了,他亲自下场使得谣言流传更加广泛了。   顾余面色一变,脸颊通红,强作镇定的打着哈哈,快速的略过八卦的人群,拐进了一道无人的小巷。   扭头看看身后并无一人尾随,松了口气。   拐了几道弯后,终于看见那片清澈的湖水,眼睛瞬间一亮,跑上前去,从怀中掏出布包一抛。   看着布包渐渐沉入湖水之中这才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转身离去。   “主子,我们走吗?”一黑衣人恭敬的弯腰,冲着站在假山后沉默的宣王问道。   邵期勾唇一笑,眼睛看向布包沉下去的地方:“你去捞上来。”   “是。”黑衣人一愣,身形快速的移动跳入水中,摸索着湖水中的布包。   十月下旬的湖水异常的刺骨,冰冷的湖水浸入穿着甚少的黑色衣服之下。   湖水中摸索的黑衣人脸色苍白了几分,抿了抿嘴唇,不动声色的继续摸索。   半响,湿哒哒的人捧着一个被湖水浸透的布包,站到了假山后的风口之中,弯腰。   声音中丝毫不见颤抖,平静的说道:“主子,这布包已经被水浸透了,恐怕...”   “无妨。”邵期不在意的摆摆手,“本也不是想要查看才让你下去的。这里到底不算是太_安全,你想办法自己出去,务必处理好手中的东西再回王府。”   “是。”黑衣人身形一闪,原地消失,地上只留下了一滩水迹。   邵期想着刚刚顾余过来的动静,眼中闪过兴味。   不愧是凭借一己之力搅动风云的人,头脑甚是聪明。   知道大张旗鼓的过来,总比偷偷摸摸的强,这药他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配方,这还是他让段业给惠妃送去的。   本意是想让惠妃给贤妃下毒,要是能够一举毒死贤妃,自然是极好不过。   毒不死也无妨,反正能够重创成王,据他所知最近父皇不知怎的异常重视成王。   本想给父皇提个醒让他记起成王和贤妃昔日的所作所为,现在看来顾余把水搅动的更加浑浊了,   如此甚好。   顾余刚刚踏进勤政殿就感受到了殿内不同寻常的气氛。   眼中精光一闪,快速的走进去扫视了一眼殿内。   正中间躺着一具显然已经凉透了的尸体。   尸体七窍流血死亡,黑色的污血从眼、耳、口、鼻缓缓溢出,脸色憋的青紫,眼睛睁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顾余脚步猛的退后了一步,尽管他知道这是毒药,会对人身体造成危害,可是他不知道会死的这么凄惨。   邵桀眼神阴郁的抬眼,望着站在门口的顾余,冷笑了一声:“怎么,知道回来了,外面感觉不错吧。”   顾余勉强笑了一声,一步步小心的绕过地上的尸体,走到邵桀身边,讨好一笑:“皇上,奴婢回来晚了。”   邵桀扫了一眼顾余的嘴角,凉凉的声音传来:“是啊,再回来的晚些你就给朕收尸吧。”   “这....”顾余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皇上您说笑了。”   “说笑!”邵桀一把掀翻桌子上的东西,声音恨恨的说道:“要不是这个小太监上来巴结朕,非要给朕试茶水之毒,现在躺在那里的就是朕!”   扭头看着顾余,浑身充满杀意,扭曲一笑:“你说,朕现在是跟你在说笑吗?”   顾余腰弯的更低了,额头上溢出汗水,嘴唇颤抖的不敢开口。   自从他来了这边还没有见到皇上发过这么大的火,平时就是在生气也是温文尔雅的,笑意吟吟。   今天他是第一次从邵桀身上感受到杀意。   邵桀看着顾余一副胆小的样子,疑心下去了一些,不经意的问:“朕让你去宣圣旨,你做什么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奴婢,奴婢....”顾余脸色一变,扑通一声跪地,低垂着头压抑着心头的恐惧:   “奴婢过去时,魏王正在沐浴,所以就拉着奴婢不让走。”   “奴婢有罪,请皇上惩罚。”   邵桀听闻冷哼了一声,笑意不达眼:“真是好的很,朕在这里差点死去,你倒是快活似神仙。”   眼睛环视着周围跪了一地的奴婢,“喝个茶水都能丧命,朕看来是碍着你们的眼了,既然如此这皇位不如你们来坐。”   室内的人赶忙磕头,一个劲的求饶。   顾余抬眼望了一眼正中间的尸体,冲着旁边一个跟他关系亲近的奴婢使眼色。   然而那个奴婢战战兢兢不敢动作,顾余翻了个白眼,一叹气。   瞅瞅皇上的脸色,心里明白恐怕是出事之后,这室内的众人就立马跪下请罪了。   无人顾忌地上的残局,可不是越看越恼火么。   “皇上,奴婢找人把这个搬走吧?”顾余抬头笑起来,眉眼弯弯。   一下子冲走了心中一大半的怒火,邵桀揉着眉头沉默的点点头。   外面等候的侍卫赶忙进来拖走地下的尸体,屋内的太监一个个的收拾着一地的残局。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生怕下一秒惹怒皇上拖下去受死。   顾余眼珠子一转,站起身从怀中掏出几块雕刻甚是精美的物品,双手呈上:   “皇上,这是奴婢路过外面的摊子看着好看买下来的,您看看是不是雕刻的颇为精美,这做工能够比得上宫中的手艺了呢。”   众人悄悄侧目。   顾大人就是胆子大,进来谈笑风生不说,现在都敢用民间的东西糊弄皇上,皇上坐拥天下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   恐怕这下就栽跟头了,让他无故出风头。   一时间众人都瞧起戏来,只有小部分跟顾余说得上话的默默的替他捏了把汗。   邵桀本来就心情烦躁,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好好的静静,哪成想这小子现在还敢凑上来。   拿起桌子上新摆放的茶杯,砰的砸在顾余的脚边:“给朕滚出去,没眼力的东西。”   滚烫的茶水贱到裤腿上,顾余丝毫不介意湿了的裤腿,仍旧笑嘻嘻的又把东西往前捧了捧:“皇上,您就瞅一眼,奴婢保证这东西好。”   眼珠子灵动的一转:“要是不好,就罚奴婢一天不吃饭。”   邵桀嗤笑一声,打趣:“你这一天是不吃饭了,到时候你来朕这里蹭上点糕点,岂不是也饿不着你。”   “皇上圣明。”顾余笑的一脸的痞相,伸手摸摸头,   “这是奴婢在外面买的四个玉牌,寓意都极好,皇上您真的不看一眼吗?”   声音委屈,眼神黯淡下来:“这可是花费了奴婢三个月的俸禄呢,大手笔。”   邵桀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接过顾余手中的盒子,打开。   四个白玉无暇的玉牌躺在盒子中。   玉佩从外界看起来毫无伤痕,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这是上等的白玉。   恐怕整个京城也没有几家能有这东西的。   仔细看看上面分别雕刻着梅兰竹菊,四个寓意极好的植物。   确实是大手笔了,这一看就不是街上随意买来的。   这小子恐怕是得了消息把多年的珍藏的物品带过来了。   邵桀似笑非笑的看着顾余:“这东西还真是大手笔,朕怎么不知道你能有这么多的俸禄,莫不是背着朕贪污的。”   “冤枉啊,皇上。”顾余大声叫道,眼中的委屈几乎化不开:“还不是下面人孝敬的,奴婢不敢私自享用就拿来借花献佛了。”   “嗯。”邵桀拿出一块白玉对着外面的阳光仔细的望去。   “这东西确实不是你能够享受的,你可知道这个的寓意。”   顾余瞥了一眼玉牌上雕刻着的兰花以及旁边还雕刻着一株桂花,嘴角一抽。   这人还怪是记仇的:“这是兰花,象征着品行高洁,俊雅贤德。与桂花合并,寓意着子孙后代优秀。”   “看来你也懂的不少。”   看着邵桀脸色明晃晃的嘲笑,顾余暗自咬了咬牙齿,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那可不,奴婢什么都懂。不过奴婢又不在乎子嗣的问题,干嘛要烦恼这些东西。”   邵桀一愣,没想到这都没有刺激到顾余,眼神茫然。   “奴婢这辈子能够跟在皇上身边就是大福气了,如何还要那些子嗣。”   更何况,他一个同性恋要什么孩子,两个人过他不香吗?   邵桀一怔,哈哈大笑起来。虽然这是下头人惯用的拍马屁技巧,可顾余说出来总是让他人觉得他就是真心的。   邵桀心脏猛的跳动了起来,满心的郁气散发的干干净净,眼睛望着顾余。   不怪乎他宠着顾余,无条件的纵容,这人嘴甜,能力又出众,还是留在他身边的好。   邵桀把玩着手中的玉牌,语气淡然:“你去宣圣旨的时候,魏王什么表情。”   顾余一愣,脑子快速的转动。   他明显能够感觉出皇上的气场发生了变化,小心翼翼的回答:“魏王接到圣旨似乎有些不大高兴。”   “哦?怎么说?”   顾余假装回忆着当时的场景,“魏王听闻奴婢念完圣旨之后,眉头死死的皱着,脸色黑了一大半。”   邵桀点点头,“你可有跟他说你要去封地的事情。”   “说了。”顾余嘴唇一抿,脸色苍白,伸手拍了拍胸口:“当时奴婢说完之后,魏王颇为高兴这才拽着奴婢....”   “要不然奴婢也不可能回来晚了,使您受到如此的伤害。”   邵桀了然的点头,是他疏忽了。   竟然没有考虑到他那个便宜儿子如此喜爱顾余,他本以为也就是一时的新鲜感,等新鲜感过去顾余必定会死在封地上。   现在看来,如果他把顾余放到封地上,岂不是增加了他那个便宜儿子的筹码。   “你还是留在朕身边吧,之前商量好的不要去了。”   顾余猛地看向邵桀,眼神中露出错愕的神色:“那封地的事情怎么办?”   “你不用管了。”邵桀靠坐在椅背上沉默下来,闭着眼睛思考着最近发生的一切。   自从他把邵泽提上来之后,邵泽一扫之前唯唯诺诺的风格,行为做事越来越出格。   之前他都不介意,听着人汇报进来也是微微一笑,随意任由他发展。   可,刚刚他突然想到,如果邵泽也想要这个位置呢。   他想要这个位置就要从朝臣的支持和军功选择一方面。   朝堂之上他严格把控,邵泽进不来。那么就只有军功了。   想到丞相出口建议让邵泽去边疆,邵桀眼中划过一丝戾气,看来这群人是把朕都傻子呢。   那朕就偏不让你如愿!   “皇上,查到了毒药来源。”   邵桀睁开满是戾气的双眼,沉声:“讲。”   “毒药源头来自惠妃宫中,根据查到的,惠妃最近偷偷的多次熬药。”   “臣带人审问了惠妃宫中的宫人。其中有一个宫人说,他听见惠妃身边的贴身宫婢讲,这药本是要下给贤妃的,只是不知怎么到了您这里。”   邵桀冷笑了一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禁军首领,疲惫的摆了摆手:   “你带上人去把贤妃和惠妃宫中围住。两宫宫人全部撤掉,给朕好好的询问。”   “是。”首领抱拳领命,行了一礼起身走了出去。   “顾余你也去查,给朕好好的查查原因,查查这两宫的龌龊之事。”   顾余眼睛一闪,弯腰应了声是。   语气平静的向着皇上提议:“皇上,不知可否让太子殿下跟奴婢一起查证。”   “哦?”邵桀歪头看着顾余,嘴角微微挑起:“为何让太子跟你一起查证。”   顾余一本正经的严肃的望着邵桀,眼中流露着满满的担忧,“回皇上的话,太子是一国的储君,做起事情来肯定公平公正。”   “奴婢想着有些地方不方便可以交给太子查证,到时候肯定事半功倍。”   “准了。”   顾余应了一声退出了勤政殿,周围的众人望着顾余全身而退,心里越发的敬畏起来。   能够将盛怒之下的皇上劝说的哈哈大笑的人,了不得!   当今皇上虽然不常杀人见血,可唯一的两次都是在大家伙的眼皮子的底下进行的。   这两次的杀鸡儆猴颇为有效果,勤政殿内的宫人做事情规矩。   平时本就唯顾余马首是瞻,恭恭敬敬的敬着。   现在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恐怕会更加崇拜顾余。   很快宫中一队队的侍卫开始频繁的穿梭在皇宫之中,每个人脸上皆是一副凝重的表情。   太子和顾余两个人一人负责一个宫殿,彻夜对着宫人们上刑审问。   一个个的问题从嘴中问出,顾余坐在满是刑具的房间内已经四天了。   这四天他几乎日日夜夜的坐在这里审问着惠妃宫中的宫人。   眼睛看着鲜血直流的宫人,从最初的反胃呕吐,强迫自己坐在这里听审讯,到现在满脸苍白,身体麻木也就用了短短的四天。   一打手上前冲着顾余一抱拳,声音中气十足:“大人,这人支撑不住已经咽气了。”   顾余胳膊支撑着椅子,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疲惫的摆摆手:“拖下去,继续。”   “是。”   眼睛看着打手动作熟练的解开刑架上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碎肉,毫不怜惜的拖着就消失在拐角之处。   另一打手拖过已经上过二轮刑罚昏迷在墙角的一宫女。   一甩手用力的甩上满身鲜血的身上。   ‘唔....’   顾余沉默的看着打手噼里啪啦的一顿好打,疲惫的开口:“行了,我来问问。”   站起身踩着一地的碎肉走到宫女面前,低沉着声音:“你只要说出来,你是如何把毒药送到皇上宫中的,我可饶你一命,让你提前出宫。”   耳边传来粗重的喘息声,顾余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人回话。   心中的无力感更加强烈,无奈的一叹气:“你吊在这里你受罪,我也受罪,这些打手也受罪。”   “要想早日解脱,何不说出来,我记得你宫外还有一个年迈的母亲,一个年幼的弟弟。”   顾余微微一笑,伸手抬起宫女的下巴,“不如......你猜猜我有没有本事把你那年仅七岁的弟弟弄进宫来。”   松开手,面不改色的踩着一地的碎肉,动作优雅的坐在椅子上,翘起腿来:“这宫里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字。我呀现在什么都不缺,有权有势,背后有靠山,有皇宠。”   “现在唯独缺一个乖巧的儿子,我看你长的眉清目秀,想必你弟弟也不差。”   话音落下,顾余一脸微笑的等着对面的人开口。   然而,注定失败了,顾余脸色一变,语气狠毒,站起身:“行,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转身朝着门外一喊:“带进来。”   门吱呀一声推开,在寂静的屋子里听得异常明显。   刑架之上的宫女猛然抬头,一脸惊恐的着急开口,声音高亢甚至还有些破音:“别,我说。我说!”   顾余抬着下巴点了点:“说。”   宫女眼泪流下来,眼中模糊一片:“奴婢本是惠妃娘娘宫中的一个小宫女,比不得常年在娘娘身边的伺候的梨儿姐姐。”   “就在前几天梨儿姐姐突然找到奴婢,说娘娘生病了,她现在没有办法联络到外界,想让奴婢想办法。”   顾余嗤笑一声:“所以你就乖乖去了?”   挥了挥手,打手立马扬起粗壮的臂膀,一鞭子甩了上去。   “啊……”宫女惨叫出声,嘴中喷出一口鲜血,粗重的呼吸。   “奴婢……奴婢想往上爬,所以想着这是百年不遇的机会,才一时糊涂,犯下了大错。”   “奴婢还知道许多参与的人,求大人放过奴婢的弟弟。”   顾余站起身来,漫不经心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把她说的人名记下来报给我,我在门外等着。”   脸上做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慢慢悠悠的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踏出。   下一秒,表情崩塌,弯着腰左手死死地捂着胃口,脸色苍白,额头上虚汗流出。   “哎呦,孤还以为你多么厉害呢,原来也是装的。”   顾余苍白的面颊抬起,望向不远处树下抱着胳膊,挂着嘲讽笑意的邵弘。   慢慢的直起腰身,左手放下,漫不经心的笑道:“殿下真的是悠闲,看来您审问的贤妃宫中进展颇为顺利?”   邵弘面色变化了一顺,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扬这头颅,“孤可是太子,不需要亲自进去受那份罪,不必向你一样到处巴结。”   “殿下说笑了,本职工作而已。”   “本职?”邵弘快走几步,恶狠狠的站在顾余面前:“不知,是魏王的榻上功夫好还是孤的功夫好?”   随即又笑了一声,声音中含着轻蔑:“你的本职工作不应该是这个才对,到处勾_引人。”   顾余:“……” 这个他可怎么对比,两个人他都没有尝试过,恕他直言,他一个都不知道。   顾余脸上笑容一变,眼睛肆意,嘴角勾起,低声细语的说道:“不瞒殿下所说,魏王喜欢在下方。奴婢实在对比不出来。”   邵弘:“……”   顾余眼光流转,语气暧昧,“殿下不会还惦记着奴婢吧?奴婢现在也可以服侍殿下。”   “真的?!!”邵弘一扫之前的轻蔑,眼睛刷的亮起来,双手握住顾余的肩膀:“什么时候可以?”   顾余垂下眸子,遮住眼中算计的光芒:“殿下,可否帮奴婢除掉一个人。”   上前,轻声在邵弘耳边报出一个人名,随后微微退后。   “小意思,不就是一个世家子弟。你想让他怎么死?”   顾余狠厉一闪而过,冷笑,“自然是越惨越好了。”   “行。孤解决完他,你就陪孤,如何?”   “好。奴婢绝不食言。”   身后的房门突然推开,门内走出满身鲜血的打手,看着门外突然多出来的太子殿下,双膝一弯:“参见殿下,这是奴婢刚刚审问出来的人名。”   邵弘不在意的摆摆手,转身离去。   顾余伸手接过打手手上的纸张,扫了一眼纸张上熟悉的名字,眼睛闪了闪,不动声色的身手拍了拍打手的胳膊。   “做的好。辛苦了,今晚上大家都放假一天。”   “奴婢们不幸苦,为您效忠,万死不辞!”   顾余拍拍打手,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去。   他得前去交差,现在拖的时间够久的了,如果还没有交差,恐怕皇上会生气。   勤政殿内,顾余弯腰双手递上新鲜出炉的纸张:“启禀皇上,这是奴婢审问惠妃宫中的一宫女时,得到的消息。”   “据她所交代,就是纸张这些人,帮助她们顺利的把药物带出惠妃娘娘的宫中。”   邵桀扫视着纸张上陌生的名字,皱眉思索了一翻,毫无记忆。   “这些人,你可有印象?”   “有。”顾余点头,“这些都是常年活动在勤政殿的太监,其中有一个是负责您的膳食摆放。”   “好,好的很!”邵桀一掌拍在桌子上,胸膛起伏,目露凶光。   负责膳食的居然也参与了进来。   如果那天不是一个眼生的太监着急出头,非要给自己试用,恐怕他早就不在了。   想到平常负责他膳食的太监都有问题,心里一片冰凉,这些人想要下毒轻而易举,而且他都不会察觉。   “朕待他们不薄,平常从不打骂,竟然如此回报于朕。”   邵桀手指一点点的握紧,把手中的纸张团城一团。   “皇上息怒。”   邵桀冷笑一声:“朕要如何息怒,在朕不知道的情况之下,朕的生命早已受到威胁,可笑朕还不自知,哈哈哈哈”。   脸上大笑渐渐停下来,手指摩擦着大拇指上的扳指。   “来人。”   门外进来几个身材魁梧的太监,邵桀面色阴沉,指着地上的纸团:“给朕把这个人抓起来,扒皮抽筋,尸骨喂狗!”   “是。”   顾余冷汗渐渐从脊背升起,他再一次认识到封建社会不把人命当命,如此的心狠手辣,如此的残忍。   只要上位者认为你该这么死,你就得这么死,毫无商量的余地。   “顾余。”   顾余浑身一哆嗦,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奴婢在。”   “朕听闻你这几天一直在慎刑司,就连吃饭也在里面?”   “是。”顾余抬头一笑:“奴婢想着尽快查出背后的凶手,这样您也会早日安全。”   邵桀脸上露出笑容,伸手拍了拍顾余的肩膀:“做的好,下去好好休息休息,吃点饭菜。”   “是。”顾余点头,转身走了两步,临近踏出门的一瞬间,顾余轻声说道:   “皇上,身体是自己的,不管如何生气都要吃饭,休息好。如果生病了,岂不是徒让背后之人欢欣鼓舞。”   说罢,也不管身后之人如何看待他这话,迈步就消失在了邵桀的视线之中。   邵桀失笑的摇头,心中一片温暖,他已经不记得上一个跟他说过这话的人是谁了。   自从他登上皇位之后,每个人看到的都是他身上的权力。   从未有人看到过他是否冷了,是否心情不好,又是否现在需要休息。   顾余回到自己宫中的住处换了身衣服,好好的洗漱了一番,吃过饭。   这才拿着那份真正的名单去了司礼监的段业的住处。   “督主,顾余求见。”   段业笔尖一顿,眼中闪过疑惑,抬眼看了一眼墙角放着的沙漏,这个点他不是应该审讯犯人,怎么会来他这里?   难道说...面色一变,“让他进来。”   顾余时隔一阵子再次踏入这个屋子,习惯性的扫视了一眼见到少了许多的奢侈品,心下了然一笑。   看来,这段时间皇上的敲打,也让段业重新认识到了自己的地位。   “我今天来呢,是有个东西想让督主亲自瞧一眼。”   顾余从怀中掏出一张普通的纸张,轻轻放置在桌子上推到了段业面前,“相信督主看完这份纸张,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段业面色不变的伸手打开纸张,眼睛定定的瞧着纸张上面那个熟悉的名字,半响哈哈大笑起来。   “本督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顾余你这纯属污蔑。”   顾余不在意的笑了一声,眼睛扫视了一圈普通的房间,啧啧两声:“督主您现在还没认识到自己的地位吗?”   “自从上次您故意拖延时间阻拦我去五皇子住处,使得五皇子葬身火海,皇上就怀疑上了你。”   “你看看你这屋子的摆设,我是愿意相信您已经认识到了恩宠的重要性的。”   顾余歪着头,调皮一笑:“您说,我如果把这个纸张直接交给皇上,皇上信我还是您。”   段业脸色瞬间变的精彩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顾余,双拳紧握,“倒是小看了你,不愧是皇上亲自培养出来的人物。”   “他骨子里就是凉薄的人,怎么可能培养出热心肠的人物,平常装的真好。”   顾余一抱拳,笑眯眯的说道:“彼此彼此。”   段业扔下手中的纸张,背部猛的靠在椅子上,闭了闭眼:“告诉你也无妨,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   “我和皇上年龄相差十岁,我十八岁那年,他刚满二十八岁。他从宫中一个人独自跑出来跑到我家中,跟我父亲请求,想让我们家支持他。”   “承诺他将来会回报给我家百倍的好处。父亲当时并没有答应,反而是强制把皇上送回了宫中。”   “有一件事情可能大部分的人不清楚,皇上其实跟当今太后关系并不亲近。先帝时期太后并不得盛宠,虽是皇后,可只能一个人独守在宫中。”   “盼望着先帝可以按照规矩每逢初一十五来一趟,刚开始时,先帝还按照规矩去皇后宫中过夜。   “可后来贵妃的圣宠越来越深,先帝愈发喜爱贵妃,每个月这几天都不愿意遵守,每天只和贵妃长相厮守。”   “想必你也知道我家当初也是这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官宦世家。   贵妃娘家的哥哥娶的是我的妹妹,我们家拐着弯儿的和贵妃能够攀上关系。”   “但是,父亲他本不愿站队。自古以来提前站队的除非是赢,否则下场都凄凉。”   “可耐不住贵妃一次次的耍心机,逼迫父亲。等父亲反应过来的时候,京城中早已经说我们家站在了贵妃一边。”   “后来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谁知阴差阳错皇上登上了皇位。   一朝登基,下达的第一个圣旨便是满门抄斩,一夕之间家破人亡。为奴的为奴,死的死。你说我能不恨吗?”   顾余低着头沉默的没有说话,这些事情原书中并没有写,显然是隐藏的剧情。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皇上和段业这么纠缠不清。   “那皇上当初为何独独去寻求你家帮助?”   段业神色恍惚了一顺,苦笑一声:“由于皇后不得圣宠,皇上做为当时的皇子,自然是不得母亲喜爱的。”   “从小内心极度缺乏爱意,不懂得如何照顾别人。我从前经常进宫参加宴会,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这么一个人。”   “当时也没有多想,只是随口一句玩笑话。谁想到竟然当真了。”   顾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直了身体,闻言:“你说了什么?”   段业叹息一声,轻声念出:“不管怎么样,将来我都会站在你身后。我永远是你的后盾,你要是有事情需要帮助,就来我家寻我。”   段业抬起胳膊压在眼上,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容:“谁能想到他真的当真了呢,你看我是不是整个家族的罪人。”   顾余坚定的摇头:“你不是。这事情不能怪你。”   眼泪顺着压着的缝隙划落,声音哽咽:“如果我当初没有随口说那一句话,他就不会想到去寻求我父亲。”   “他如果没有寻求我父亲,贵妃就不会耍心机逼迫我的家族站在她的那方。”   “ 那我现在也不会沦为贱籍,成为一个奴婢。日日对着仇人笑,忍受着仇人的肆意打磨。”   顾余一叹气,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对面的人。   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其中的话语,眼睛一亮,“可现在皇上毕竟留下了一命,也算是...”   段业胳膊快速的放下,眼睛通红的盯着顾余,声音中充满怨恨和苦涩:“也算是什么,也算是苟且偷生?”   “他为何要留下我,还不是我当初说要永远做他的后盾,永远站在他身后。他这是变着法子的折磨我,这算什么?”   双手用力的撑起桌子,半抬着身体,眼睛死死的盯着顾余:“我宁愿他一刀杀了我。我也不想每天晚上梦到父亲指责我不孝顺。”   “梦到整个家族说我是败家子,说我给他们带来了血光之灾。”   “顾余,你不知道我身上背负了对少条人命。   那是整个家族,连着主支旁支,下人奴仆一起加起来足足快有上千人。”   “你说,我要如何?我难不成就真的没心没肺的忘记这一切,乖乖的做他手心中的掌中雀,笼中鸟不成?”   顾余抿着嘴唇,默默的递给段业一张锦帕,“我已经把纸张换了,你放心这件事只有我知你知。”   “剩下的都不会知道的,那个宫女还有那些打手我都处理了。”   段业楞了一下,沉默的接过帕子,仰头盖在了脸上,闷闷的声音传出:“谢谢你,我刚刚失态了,你别介意。”   “无妨。”顾余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今后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告发你的,只是老百姓是无辜的,希望你好自为之。”   段业静静的听着关门的声音,低低的笑了一声。   他怎么会牵连到老百姓,他只是想让邵桀付出代价罢了。   他只是想要邵桀也尝尝家破人亡的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  邵泽:听说你到处宣扬是我强迫你的,还说我是下面那个(笑的不怀好意)   后来,顾余默默的捂着腰,肠子都悔青了。 第68章   顾余走出司礼监还有些恍惚,他分明是想拿着纸张上的证据用来威胁段业, 让段业好能为他所用, 或者站到中立。   可现在他好像是被段业带入了沟里, 从进门一开始他引导话题到最后他反而成了那个听故事的。   顾余疲惫的眨眨眼睛, 埋着头拐进一条长巷,顺着路拐进了自己的小屋, 一把把自己扔上了床。   他本以为可以和邵泽一起离开京城, 然而听皇上那意思是, 他们两个人可能都去不了封地了。   打仗肯定是要打的, 邵泽必定要带领五万士兵和不定数的粮草前去支援异姓王。   不管异姓王上折子是真的坚持不下去,还是假的。只要异姓王还是臣子一天,皇上就得支援。   至于夏知, 他还是认为把这个孩子调入他眼皮子底下比较好。   现在宫里越发的混乱了,不放在眼皮子底下他不放心。   至于, 忠心二字。来日方长。   顾余思绪慢慢的放松下来,闭着眼睛放任自己坠入梦乡。   相比于顾余的轻松, 邵弘在得知一群人并没有审问出任何有利情报的时候, 脸色瞬间变得精彩不已。   这次的事情不管如何, 都是父皇交给他的, 是对他的一种信任。   他理应办好才是,如果还向前几次那样含含糊糊, 恐怕外祖家保护不了他多久了。   “你说,一个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审问出来?”   “是。”打手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下,声音颤抖。   “废物!”转身一脚踹翻打手的身子。   邵弘刚刚从顾余那里升起的兴奋, 现如今已经全部消失。   着急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左手不时地拍打右手手背,眉头皱的死死。   忽然,灵光一闪,想到刚刚从顾余那里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语。   那个人说什么来着,人名已经全部都写在了纸张?   那如果他现在也随便写几个人名,岂不是也能够糊弄过去。   扭头,“去,找个写字不好的,尤其是写的歪歪扭扭的那种。给孤随便写几个人名上去。” 邵弘语气兴奋,挥手让身边的下去。   这次的事情他在端本宫也听说了,据闻好像是有一小太监下毒毒害父皇,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害死了。   他记得他当初听见此消息的时候还大笑了好久。   差点就要亲自冲进去看看他的父皇是否还活着。   如果死了,岂不是他现在就成了下一任的帝王?   谁知……   邵弘摇摇头,面色阴沉。   既然这次的机会如此之好,何不乘机铲除异己。   一打手双手恭敬的把手中的纸张递给站在门口的邵弘,眼睛始终垂下,并不敢看一眼此时面色阴沉,浑身暴虐之气的人。   他只是一个宫中普通的打手,刚刚的秘闻,也不是他亲自提笔书写。   但愿可以从这次的事件中脱身,顺利活下来。   邵弘接过纸张扫了几眼上面的人名,满意一笑,拿起纸张就快步走了出去。   “你去把这里的人都处理了,一个都不能留下。”   杨初点点头,脚步顿住。亲眼看着邵弘的身影消失,这才转身对着暗处的暗卫一挥手。   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垂眼不语。   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能够心如止水的下达命令,期间经历了无数次相同的场景。   杨初想着前几天不知道是谁,突然给他送过来了一个信封。   信封里清楚的写着江家想要偷龙转凤,混淆皇室血脉。   本来他尚在犹豫不知道是否要背叛多年的主子,现在看来不用犹豫了。   脸颊两边若有若无的吹拂起几缕微风,他明白这是暗卫已经收手了。   鼻尖闻着从远处飘来的血腥味,面色如常的转身离去。   现在看来,他如果不背叛指不定哪天也会落入如此的下场。   挥手招来一直跟随在身边的小太监,低声吩咐:“你先行回府,把我桌子下边的信物拿去送到北边最大的茶楼去。”   小太监一脸的稚嫩之气,声音细细小小的,闻言乖巧的应了一声。   “干爹,是你平常用的那个大大的方块状的东西吗?”   “是的。”杨初伸手摸了摸小太监的头,眼中含着宠溺:“你把那个方块拿到北边的茶楼,记得找吴掌柜。”   “知道了。”小太监笑容露出,右边一个小巧的梨涡挂在嘴边,温暖的笑容流入杨初冰冷的内心。   “去吧。”   如果硬是要背叛何不如背叛的彻底一些。   那个印章可打开太子大部分的私库,以及能够号令像是刚刚动手杀人的大部分暗卫!   但愿背后之人能够看到他的诚心。   他只求能够在这场夺嫡的道路之上,带着他的干儿子好好的活下去。   勤政殿内邵桀把玩着刚刚递上来的纸条,玩味的笑了:“你是说这是你审问出来的宫人?”   “是的,父皇。”邵弘点头,语气激动,眼神中充斥着愤怒:“这群贱奴着实可恨,我们皇家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们,他们可到好,竟然以下犯上!”   “父皇,一定不能饶恕他们,定要让这些人凌迟,火烧,让他们的魂魄永世不得安生。”   邵桀眼神陌生的盯着说的面红脖子粗的儿子,心下越发的失望。   这是他的嫡长子,是他的第一个儿子且还是中宫所出。   他由于第一次做父亲,颇为认真的教导过这个儿子几年。   一腔父爱都尽数给了这个儿子,盼望着将来他能够接手自己的国家。   带领国家繁荣昌盛,四海臣服。   他自问自他上位并没有做出多出格的事情。   除了乔美人的事情有些出格外,哪件事情不是规规矩矩的。   他做到了先帝没有做到的事情,按照规矩给予中宫恩宠,给足了面子。   然而现在,一个二个的心都养的如此之大!恐怕,是巴不得他死还差不多。   “行了,朕自有朕的考虑。”邵桀语气平静的说了一句,伸手掐了掐眉心,“你还调查到什么了,继续跟朕说说。”   邵弘眼中精光一闪,低头支支吾吾的说:“儿臣让手下人查到当初出事之时,后宫中只有二皇弟和三皇弟两人在后宫之中。”   “儿臣认为这事情应当跟他们脱不开关系。”   邵桀脸色彻底冷下来,语气失望:“既然你认为这件事情跟成王和宣王有关系。那这事情就交给你了,希望这次你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握拳的左手缓缓松开,撕碎的纸张纷纷扬扬的从指缝中落下。   邵弘面色一变,狠狠的俯下身子:“父皇,儿臣……”   “行了!”邵桀睁开凌厉的双眸,眼神黝黑一片:“下去查案去吧,献你五日内查出。若是查不出...”   冷哼一声:“给朕跪到前朝去,让满朝文武都好好看看我大魏的储君,为了不受罚居然在这儿伪造证据,试图残害宫中之人。”   邵弘垂下头遮住眼中不甘的情绪,低低的应了一声。   他没有想到父皇如此的不顾及父子之情,分明之前很是看好他的。   邵弘眼中的愤恨越来越深,呼吸急促。   哼,老不死的玩意,看不起他又如何,他还不是想出入宫中就出入宫中。   想惑乱宫廷就惑乱宫廷,邵弘走出勤政殿看着等在外面的杨初,眼神冷漠。   “处理好了?”   “是。”杨初点点头,扬起讨好的笑容:“殿下,皇上可有为难您?”   邵弘脸色阴沉,冷笑:“为难又如何,他还不是不如孤。”   转身抬头望着勤政殿的牌匾,眼中势在必得:“他年龄大了孤就熬也能把他熬死。到时候这里的下一任主人必定是孤,而不是其他几个卑微的庶出子!”   “是是。您龙章凤姿,可不是皇上钟意的继承人嘛。”   “您看皇上可有想到其他几人,只要您放宽心总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没错。”邵弘伸手拍了拍杨初的肩膀,目露赞赏:   “你看孤那个三弟,天天只知道醉心山水,一点上进心也没有,简直白瞎了投胎这个名额。”   杨初连连赔笑,这话他没法子接。   上位者可以说上位者,他一个奴婢要是跟着主子一起说上位者,那就不是能不能讨好的问题了。   “走,我们去淑妃宫中去。好久不去见孤的美人,还不知道她有没有想孤呢。”   邵弘哈哈大笑,背着手带着一大-波的人马光明正大的朝着朝阳宫浩浩荡荡而去。   脸上满是张狂的笑容,眼神高傲。   “蠢货!真不知道这种人如何能够活到这么大的,就是一头猪都能够比他智商高。” 宣王邵期从树下走出,脸色发黑。   冯世嘴角一抽,看着他风光霁月的主子。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主子这么骂人。   他印象中的主子都是笑的一脸的和善,不管你在他面前说什么他都不介意,总是温文尔雅的样子端坐在那里,静静的听你念叨。   以前有几个宫人当着主子的面,光明正大的夸奖主子长的好看,想嫁。   主子听闻后反而没有生气,而是笑眯眯的招手让她们过来,陪着她们说了一下午的话语。   只是……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些女子。   问主子,主子也只是说送到别庄上去了,不忍心看她们受苦。   他信他个鬼!   “殿下,奴婢需要派人跟上去查查吗?这件事情看来顾余是不管了,皇上把事情应当全部分给了太子。”   宣王靠在大树上,摇摇头,“不用。这事情成不了,太子现在越发的好大喜功,喜爱拍马屁之人了。”   “不足为虑,我们只需要静静的等他自己作死就好。”   “是。”冯世笑眯眯的应了:“那我们现在可是要出宫?天色也不早了,恐怕晚些宫门就要落钥了。”   “来了勤政殿门口,怎能不进去拜见父皇?”宣王站直身体,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   “我可是一心喜爱玩乐,今天母妃举报宴会的事情恐怕也瞒不过父皇。”   不进去拜见一翻,就按照他了解的性子,父皇绝对会在心理狠狠的记你一笔。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   邵桀支着身体躺在塔上,身上仅仅穿着常服,腿边跪着一名小宫女正在轻柔的按-摩着肌肉。   闻言睁开眼睛瞅了一眼身穿青白色衣衫的儿子,上下一打量,重重地叹了口气。   邵期眼中懵懂,不解的抬眸望向父皇,语气疑惑:“父皇为何要叹气?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说出来,儿臣也许能够帮助您呢。”   邵桀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招招手示意邵期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   这才含笑的开口:“你能帮助父皇解决什么问题。你呀,最多只能解决解决那些琴弦,画风的问题了。”   邵期嘿嘿一笑,一派的单纯,憨厚:“那些也是有生命的。”   邵桀配合的夸张的动做,大大的哦了一声,“你说的有理,确实有生命。”   “父皇!”邵期脸色一整,眼神控诉的看向邵桀。   “那些东西经过人的摆弄,能够反应出一个人内心的真实世界,可不是有生命的?儿臣认为这些东西比人好多了。”   “怎么说?”   邵期笑了一声,垂下眼睛,轻声开口:“儿臣其实早就到了,只是本想早些进来面见父皇,启料……”   邵桀挥手打开腿边的宫女,坐起身子,随口调笑,“启料什么,你自己来晚了还找借口,真是该打。”   邵期脸色一僵,配合的伸手挨了挨脸颊,这才继续说道:“启料在门外碰见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说了一些颇为不好的话语,儿臣听着甚是替您不值当。”   邵桀眼中闪过一丝戾气,面色平静,“说了什么。一字一句的复数一遍。”   “无非就是些这个天下始终是他的,他就不用争夺,到时候肯定能够上位。”   “或者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语。说什么好久没有去看淑母妃了,他要去瞅瞅,省得淑母妃忘记了他。”   “还说……”   “够了!”邵桀一掌拍在床榻之上,床榻肉眼可见的裂开一道裂缝,眼中晦涩不明,目露凶光。   “去查,查查看太子现在在哪里!”   邵期眼中一闪,明智的闭上了嘴巴,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太子如此当着一群宫人的面侮辱自己,他如果不回报太子一个大礼,岂不是对不起太子的那一番好心?   他是没有把太子放在眼中,可不代表他能够容忍这种蠢货骑在他头上。   嫡出的又如何,皇家是最重规矩的地方,也是最不重视规矩的地方。   只要有能力谁都能够上位,历史终究是胜利者书写的。   “皇上,太子现下在淑妃娘娘的宫中,宫中现在所有的奴婢,包括淑妃娘娘的贴身宫婢都被赶了出来。”   邵桀一声冷笑,站起身大步朝着后宫而去,面上一片的愤怒。   踏出勤政殿的一刻,邵桀扭头看着仍然坐在座位上的邵期,眼中意味不明。   不管这个儿子是怎么想的,都给了他一个铲除江家的理由。   他刚刚给了太子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奈何这人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既然如此,也不要怪他不念父子之情。   冲着邵期吩咐:“你去找禁卫军的首领,让他带着人去淑妃宫中,朕在那里等你。”   邵期嘴角一弯,起身弯腰:“是。儿臣定办好这一趟差事。”   邵期带着冯世拐道去了宫门另一边的禁军侍卫之处。   找到首领点齐人数,浩浩荡荡的带着几十个人朝着淑妃宫中而去。   禁卫军首领跟随着宣王到达淑妃宫中时,这才发现不对劲。这似乎并不是一次简单的任务。   首领精明的一摆手,请示他身为外臣并不适合踏入宫中妃子殿内,只首在外围就是,有吩咐尽管吩咐。   邵期也不管首领的推脱之语,笑着点点头踏入了宫中。   外面修着精致着池塘,摆放着一盆盆的菊花,这些菊花皆是罕见的物种。   其中竟然还有绿菊,且不止一盆。   由于淑妃在后宫中的存在感一向很弱小,一般情况下淑妃几乎不会出风头。   但前几周不知为何,唯独为了这几盆菊花大出过几次风头。   事后皇上得知也只是大手一挥,就让人送来了这些绿色的菊花。   随后宫中就传出,淑妃极其喜爱绿色的东西,吃的用的全部都是绿油油……   现在看来,可不是父皇头顶上绿油油的,恐怕都赶上春天那绿色的草场了。   站在外面就能够听见里面的怒骂和摔打的声音,其中夹杂着一个女子低低的啜泣之声。   宫外的奴婢跪了一地,一个个跟鹌鹑一样缩在一角瑟瑟发抖。   看见他来,也只是默默的移动开道路,无一人敢开口说话。   这也太过了,至于吗?父皇又不是那种喜欢大开杀戒的人。   踏进房门匆匆抬眼一扫,嘴角一抽。   淑妃身上只穿了一件粉红色的鸳鸯肚兜,浑身几乎一_丝_不_挂的跪在那里小声哭泣。   旁边挂着满脸血迹同样跪在地下的,则是他那位太子殿下了。   往床榻只上一瞟,邵期赶忙移开。   传闻中,邵弘因为那次大婚伤了身子,他一直不知道真假,现在看来倒是真的了,只能靠着这些道具助兴。   邵期瞟了一眼父皇高大的身子,又瞟了一眼邵弘清瘦的跟排骨一般的身子。   他万分想不明白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干嘛非得跟个无能的男人在一起!   沉默的叹了口气,估计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了。   他进来之前还以为这两个人也就是互诉衷肠,还未来得及办事,现在看来……   这事情就是放在一个普通的男人身上都难忍受,何况是一国的皇帝。   难怪外面跪着那些人瑟瑟发抖,恐怕今天要见血了。   淑妃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够邵桀的靴子,语气期期艾艾:“皇上……皇上,臣妾真的不是自愿的,都是太子强迫于臣妾的。”   邵桀冷笑一声,一脚踹开淑妃:“好一个强迫!强迫到榻上一片混乱,强迫到你身上全是事后的痕迹,贱妇!”   淑妃被一脚踹出几米,脑袋骤然磕在床榻边缘,顿时血流如注。   眼见装扮可怜挽回不了皇上的心,哈哈大笑起来,宛若疯妇:“哈哈哈,皇上您大概想不到,妾身早就跟太子殿下在一起了,且还不是一天两天。”   “你!贱-人。”邵桀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朝着喋喋不休的淑妃扔了过去,气得胸口发闷。   宣王赶忙上前扶住邵桀的胳膊,一脸的关切:“父皇,要不然您去休息一会儿儿臣替您审问如何?”   眼神阴郁的扫了一眼地上的两个人,声音冰冷:“这些腌臜玩意,还轮不到您亲自审问。如果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邵桀深呼吸了几次,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有气无力的点头,“你问吧,朕就坐在这里就是。无妨,朕还不至于为了这对j夫y妇生气。”   “是。”邵期笑眯眯的点头。   转身脸色瞬间榻下来,勾着嘴角:“本王问你,你最初的时候是否是自愿的?”   看着张口就要回答的淑妃,邵期一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语。   “你可要想好了,你似乎忘记了你还有一个公主,据闻本王那妹妹也快到了要议亲的时候了吧?”   淑妃面色一变,声音猛然拔高:“不不不,这跟公主没有关系,公主是皇家的血脉。妾身保证。”   随即眼睛痛苦的瞟了一眼旁边始终没有开口的太子,声音苦涩:“大概也就是在几个月前,有一次太子进宫来拜见皇后娘娘,臣妾那会儿恰好去跟皇后请安,就跟太子撞上了。”   “太子已经长大成人,本就是外男,臣妾于是草草的跟皇后请了安,打算立马回去。”   说到伤心之处,淑妃一把捂着嘴巴低低的哭了起来,声音哽咽:“谁知臣妾不知道怎么就昏倒在了皇后宫中,待醒来之后臣妾就……就失_身了。”   “由于害怕被皇上发现,牵连公主罪及家族这才满下来。”   邵桀冷笑一声,“所以你以后就能够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偷人?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不不不,不是的”淑妃猛然摇头:“这是臣妾第二次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进来臣妾就闻着他身上不知有什么香味,使得臣妾昏昏欲睡,再次醒来就是……”   “咳咳!”一旁跪着的邵弘突然咳嗽起来,慌忙捂嘴,然而淅淅沥沥的血迹顺着指缝滴了下来。   鲜红的颜色,虚弱的咳嗽之声彻底点燃了邵桀的暴怒。   “把这个无君无父的畜牲拖下去,灌入哑药,扔回从前的王府,无招令不得外出!”   邵桀看着地下瘫软的淑妃,语气淡然:“稍后朕会给你送来白绫或者毒酒,自己选择喝下去吧。”   打开房门的前一刻,扭头瞥了一眼淑妃精致的面容,眼中神色不明:“朕不会罪及公主和你的家族。”   带着邵期穿过跪了一地的宫人,走出门口看着禁卫军首领,指了指里面:“都处理了。”   “是。”   “你们不必跟来,朕一个回去即可。”   “是。”   邵桀一个人穿过红色的宫墙,来到了一处假山之下,坐了下来。眼神平静的望着湖中。   其实他后宫中这些女子他根本对她们无任何感情。   既然无任何感情,也就谈不上对这件事情愤怒于否的事情了。   这个湖是当初他还未登基之前经常过来的地方。   那时宫中一团乱麻,先帝喜爱贵妃常常带在身边,吃穿用度皆是一起。   母后身为皇后就跟这宫中的隐形人一般,任何事情都顶不上用。   刚开始的时候,母后还能一个人独自忍受先帝的忽冷忽热,还算是面色平静,能够好好的跟他交谈。   后来,先帝越发的不待见他们母子两个。   以至于母后经常对他非打即骂,常常骂他是个废物,不能够像是贵妃一般讨先帝喜欢。   说,等先帝一死,恐怕他们母子两个的生活更加的难过,也许也会紧跟着追随而去。   这些话语天天充斥在耳边,他忍受不了犹如怨妇一般的母后,常常偷偷的跑过来缓解心情。   他还记得那天是一个宴会,先帝并没有邀请他们母子两个。   母后又犯病起来对他打骂之时,他一时挣脱跑了过来。   也就是那天遇到了段业,从此以后就视段业为心中的烛火。   他们越聊越投机,以至于当时他根本没有发现段家是什么时候投靠贵妃的。   邵桀沉沉的叹了口气,眼睛无机质的盯着一点不动。   要不是他一时冲动,恐怕现在也不会成了这样。   想到他的几个孩子,并没有遗传了他们母妃的相貌,就更加惆怅了。   这步棋,或许真的是他走错了。   可是,或许重来一次他还会这么行事的吧。   ...…   顾余睡了一觉起来后,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说了宫里的几大新闻,顿时嘴角一抽。   他觉得他错过了无数个瓜,而且这些瓜还极香!   太子被圈禁在了以前的桓王府,无招不得外出,这就算是废了。   淑妃死亡,她留下的女儿,被下令提前一个人搬出宫中居住。   剥夺了身上的封号,降为郡主,无令不得进宫。   淑妃的母家唐家,在朝官员全部外放,三代之内不得入朝堂,即日起搬离京城。   至于,惠妃直接命令提前毒发身亡了。   顾余目露不解的看向坐在他对面的邵泽,“那贤妃和成王呢?”   邵泽叹了口气,撑着下巴幽幽说道:“放出来了,皇上没说什么。似乎是证据不足,不能定罪。”   “啊?”顾余惊讶的睁大眼睛,“那皇后呢?太子,不对,废太子都成了这样了,皇后还有脸在宫中待下去?”   “皇后自请出宫祈福了,大公主也跟着去了。”   邵泽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两个女眷,无妨。她们既然敢去,那么就让她们死在外面。”   “不可!”   邵泽疑惑,眼睛恢复平静,“怎么了?”   顾余站起身来坐到邵泽对面,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喘了口气:   “你忘记我们给了成王,江家的无数条罪状。她们死是迟早的事情,我们不必沾染满手的鲜血。”   “对了,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邵泽望着顾余眼中的愧疚,皱了皱眉,不在意的一笑:“我们什么关系,你还愧疚上了,说就是。”   顾余叹了口气,给邵泽讲述了前几天他回来勤政殿中毒的那件事情,又讲述了皇上最后对他说的那一番话。   “我可能陪你去不了边疆了,你自己去的时候要小心。”   邵泽眼中的神色一暗,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心中感觉压着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其实顾余不去也是好事情,这样他就不用背负天下人的骂名。   只要顾余不背负骂名,他也就放心了。   毕竟,这是要跟自己共度一生的人,他不想全天下的人看不起他。   “无妨,不去也好,宫中的这边的事情我交给你了,到时候等我回来,这边的威胁就已解除。”   “我在边疆好好的帮助异姓王,我们各司其职。”   顾余点点头,笑了,眼中的愧疚散去:“只要你不介意就好,我一定帮你把这边的事情都弄好。”   “至于你那边的事情,你也要写信告诉我,我们两个人总比你一个人强一些。”   “好。”邵泽眼中点点星光,骄傲的笑了。   看,这就是他看中的人,就是这么的优秀!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怎么突然进宫来了?”   邵泽提起来一叹气,想到皇上也不知道发什么疯,非要下旨让他进宫,他匆匆忙忙的进宫还以为有什么事情。   结果,第一句话就是让他过来看看顾余,让他帮忙照顾的些顾余。   还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语。   “你要好好照顾他,他可是朕身边最得圣心的人。”   “要是照顾不好,朕为你试问。”   “……”   “这会儿不好好照顾他,他要是出事情,你将来肯定会后悔。”   顾余感觉他睡了一觉起来整个世界都是梦幻般的,极其不真实。   他睡前头疼的人物醒来之后全部落马了。   现在皇上居然还让邵泽跑进宫中照顾他?   他什么身份啊,在皇上眼睛里他在怎么得宠,也是一个奴婢,哪里轮得到一个王爷照顾他?   伸出手放在邵泽的大腿之上,旋转…   ‘嘶……’ 邵泽倒吸了口凉气,抬眼望着顾余,语气不满:“你在干嘛啊,突然掐我。”   顾余靠近邵泽的脸颊,呼吸喷洒在对方脸上,“疼吗?”   “疼。特别疼。”   “哦。”顾余撤回身子,坐正眼神冷漠:“你一个习武的还怕这个,装,继续装。”   邵泽:“……”挪动位置,小心翼翼靠近顾余,右手顺着顾余的膝盖慢慢爬到大腿之处,摩擦   “你不高兴我来吗?”   顾余一把按住作乱的手掌,摇头:“不是,我没那么说。”   “我只是觉得很梦幻,皇上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我感觉到他前几天还不喜欢我们腻歪在一起。”   邵泽收回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自己的膝盖之上,哼笑:“你不用管他,他就是一根筋没有弄对,估计明天反应过来就后悔了。”   “我那个好父皇,恐怕不知道在哪里受刺激,这才嘱咐我好好的待你。鬼知道他一天天的想一些什么。”   顾余神色恍惚了一阵,如果是这样就解释的通了。   恐怕又是跟段业有关系的事情,昨天听到段业和皇上的事情,简直就是一出虐恋情深。   他当时脑子一片浑噩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怕是明白了。   也许,皇上喜欢段业也说不定。   “我还有几天就要走了,这次走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把暗一留给你,有事情就让他去解决,另外我之前跟你说的事情你一定记住了。”   顾余点点头:“记住了,对了。现在废太子废了,那刘熙呢?”   邵泽一怔,下意识的说道:“谁?”   “刘熙,礼部尚书的嫡次子,皇上下令的给你伴读,我想把他解决了,这人………”   顾余犹豫了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知道刘熙不安全的事情。   刘熙可是原书中描写的将来会背叛邵泽的人,这种人留在身边肯定会坏事。   邵泽如果一直待在京城这还好说,这样刘熙也不会闹出什么大的事情。   但是现在即将要去边疆,他不希望这人还跟着。   邵泽哈哈大笑了一声,“你是说这人啊,我早就让暗一把他控制起来了。”   “大概在狩猎围场的时候就控制起来了,这种人我早就知道他不是真心为我的,我原先留着他也是为了试探出他背后的势力。”   顾余一听,着急的询问,声音略带急促:“那他背后之人是谁?”   “可能是宣王的人。”邵泽淡淡的笑了一声。   把他让暗一打听到刘熙经常去的那家店铺,以及背后的势力都说了一遍。   “我原先还不确定,直到这次的事情我才确定了。”   “这次的事情?”顾余疑惑不解,歪着头看着邵泽:“这次的事情似乎好像并没有他什么事情?”   邵泽叹了口气,嘴角不屑的挑起,想到宣王这次起到的作用,更加觉得讽刺。   “他这次可是在事件出的力气大着呢。”   “他母妃刚好在后宫举办宴会,他刚好去请安的时候碰到了从勤政殿出来的太子,又刚好把淑妃的事情告诉皇上。怎么这么多凑巧的事情他都能赶上?”   “要不是他,恐怕太子也不能落马这么快。”   顾余皱着眉,手指死死的扣着桌子,指甲泛白:“那家店铺背后有成王,秦家和异姓王。”   “成王显然不可能安插人到你身边,你那会儿虽然得到了皇太后的关注,可也不是什么主要人物。”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心计也太恐怖了吧,那么早就注意到了你。”   邵泽冷笑,笑意不达眼睛:“要说这人心计深,不如说这人自视甚高,把所有人握在手心。恐怕我那好父皇也是他手中的棋子。”   顾余面色一变,眼睛瞪大,声音激动:“那他会不会在你去的路上对你不利,这可麻烦了。”   邵泽眼中浮现出宠溺,伸手拦住顾余的肩膀,“无事,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对付的。”   更何况,他刚刚亲自把自己手中的把柄送到了宣王手中。   他让人送去了他的真正身世,恐怕宣王那么聪明的人,看了之后应该会暂时对他放心了。   只要对他放心,那也就对顾余放心了。   低头亲啄了啄顾余的脸颊,声音缠绵:“我已经给异姓王写信了,让他帮忙寻找世上好的游医,相信你体内的毒总会解开的。”   顾余声音哽咽,他没有想到这人还记得他体内的毒。   自从他到了皇上身边伺候,他定期能够得到解药之后,他有的时候自己都会忘记,何况是别人呢?   伸手温柔的抚过顾余无意中流下来的眼泪,“即使找不到也没有关系,这药我也有,到时候我供你一辈子。”   “好。”   紧紧的抱紧顾余的身子,声音低沉:“顾余,我喜欢你。等我打仗回来,我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   “好。我也喜欢你。”   “顾余,你知道吗,我时常在想我上辈子是拯救了谁,才让我遇到你这么好的人。”   “我有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的觉得,我们上辈子也应该是认识的,而且还是那种每天都能看见的关系。”   顾余:“……” 可不是每天都能看见吗?   前半辈子我控制着你,把控朝政。   后半辈子,你执政后,我死的极惨,死状名满天下。   “叮……”   [恭喜宿主,获得生长值增加,一共增加2cm,请宿主再接再厉!]   顾余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我啥都没做啊,怎么就增加这么多了?”   [宿主我们新增加机制,是按照剧情进展来评分的。只要这些挡路的人死或者系统判定没有再没有什么威胁,我们就会增加。]   “那这次是因为惠妃和废太子的事情?”   [是的。现在您的总共数值是8cm。]   “那如果这些人一时半会儿没有死去,那我就不会增加了?”   [不,您的感情进展我们也会增加生长值的。悄悄剧透一下,感情进展的越快越猛烈,增加的数值越大。]   顾余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   这么说来只要今天他们上榻的话,他就能恢复上辈子的身体了?   [理论来说是这样的。]   脑海中的想法得到系统的肯定,顾余眼睛冒光的瞬间转头盯着邵泽。   邵泽看着顾余的眼神,身体一抖,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这是怎么了?”   顾余放松身体,懒洋洋的靠在邵泽的怀中,低声细语的说了几个字。   邵泽脸色瞬间爆红,眼神乱瞟:“好。”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第二天,完成 √ 第69章   顾余听见邵泽的肯定,右手拍着大腿肆意笑起来:“你确定要带上那玩意去边疆?”   邵泽无奈的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让我带着去么, 你把那东西都做好了, 我要是不带着去, 岂不是让你寒心。”   “嗯, 算你识相。”顾余拍了拍邵泽肩膀,站起身绕到床榻后面。   单膝跪在地上, 一只手顺着缝隙使劲伸进去。   由于姿势困难, 且缝隙狭小, 顾余只能越发的身子下沉。   腰间的曲线扭曲成不可思议的弧度, 肌肉紧紧的紧绷着,从后背看姿势撩人,引人深思。   邵泽看了一眼默默的扭了头, 低头掩饰着心里龌蹉的想法。   他真是被这人带坏了,居然无时无刻都能想些这种事情。   想当初他也就只是偷偷的躲在被窝里, 瞅几眼小画本而已的纯洁人物。   顾余从床缝隙之中拖去一个略带尘土的箱子,抱在怀中不在意的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带着它走到了邵泽身边。   “这个给你, 你一定带着它, 要是路上想我了就打开它看看。”   邵泽瞅着那个箱子, 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熟悉的大小,花纹的走向, 箱子的用料,怎么跟现在他房间中的箱子如此的一样呢?   顾余看了一眼邵泽的疑惑的眼神,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扯起嘴角敷衍了敷衍:“眼熟吧, 眼熟就对了。这可是你当初送给我的礼物,你忘记了。”   伸手食指点了点箱子,阴阳怪气的说:“哎呦也不知道当初是哪个王八玩意,在皇太后的寿辰宴会之前非得塞给我这么一个箱子。”   “当时的我多么单纯可爱,还以为你这人终于信任我了呢。结果呢……”   顾余弯腰咬牙切齿,“结果晚上回来我打开看,差点没把我送走。”   “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我是哪里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我在这方面需要颇为的大?嗯?”   邵泽尴尬的嘿嘿一笑,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这,这都是个误会。”   “哦?”顾余恍然大悟,夸张的点点头,随即面色抖然间阴下来,“真是个美妙的误会,让你觉得我如此的不堪。”   “我记得那会儿我们的关系还不是现在这样,我能够感觉出来,你那会儿对我的防备心特别重,指不定天天脑子里想着怎么背后下黑手呢。”   “冤枉啊!我在你眼里就这么的小人不成。”邵泽拍着胸脯,眼神坚定:   “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我以前可是相信了好多人,那些人现在不是也活着好好的。”   看着顾余不相信的眼神,连忙保证:“真的,在你之前总有人无缘无故的接近我。”   “我虽然一开始是有一些防备,可后面不还是放过了他们?不信,你去查。”   顾余:“……”要不是他有系统告诉真相,他现在就相信了。   “行了,言归正传。你为何会觉得我是那样的人。”   邵泽见到话题叉不过去,这才收敛了脸上不正经的神色,轻声开口:“你记不记得你有一次给我送饭,我吃了你的那份好的,你吃的却是不好的那份。”   顾余回忆了一翻,点点头。   确实有这么一次,那还是他刚刚穿进来的时候,为了快速的接近邵泽,取得他的信任,选择采取了不正当的方法。   “吃完之后你好像是肚子不舒服就问我借用了一个房间。”   “你是不知道我那会儿虽然感激你给我送饭,可是你在房间里待着时间太久了,我就以为你会使坏。”   顾余无语,他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好人?   怎么对他意见那么的大,再说了,他能在上厕所的时候使什么坏事。   难不成……他在里面偷吃?   “可当我开开房门,我看见那一幕的时候,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余一愣,下意识的一问:“看见什么?”   邵泽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搞笑,眼神嘲笑的望向一脸懵逼的顾余:“看见你把手深进去,做一些动作。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出来后眼睛含着水光,脸色潮红,衣衫凌乱,这就更加肯定了我刚刚眼睛绝对绝对没有看错。”   顾余:“……” 这真是个美妙的误会,他只是亲眼看见太监的身体一时间接受不了,气得哭了而已。   又看见系统给他长的那0.3cm。   想到上辈子的自己就更加的生气,这才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摸。   而且,他只是伸手摸了摸,根本没有进去啊!!!他又不是双性人,弄前面也能进入不成。   “后来,我偷偷听几个年龄大一些的太监说,他们也有正常的需求,也会找一些人缓解缓解。我就想着先送你一些工具,然后后面在给你送人。”   顾余咬着牙,扯着嘴角呵呵一声:“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   邵泽瞅了一眼在暴发边缘的人,求生欲极强的咽下了即将冲口而出的话语。   尴尬的笑了笑:“这不是,现在知道错了?原谅我吧。”   顾余绷着面皮,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嗯,原谅你了。你记住,我可是如此纯情的人,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别的想法。”   邵泽:“……” 他信个鬼,也不知道前几天是谁非要给他互帮互助,事后还吞入腹中的。   邵泽伸手拿过放在桌子上的箱子,熟门熟路的按下机关,打开一看。   “这是什么?”脸上的筋一抽一抽的跳,嘴唇哆嗦:“我不带这个,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多么变态。”   “这有什么变态的。”   顾余伸手拿出箱子中白玉雕刻而成的小像,仔细的瞅了瞅,伸手指着雕刻的脸颊。   “这不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我,你要是想我了拿出来看看,缓解一下相思之苦多好。”   邵泽不理会顾余手上的小像,咬着牙,声音像是从缝隙中蹦出来的一般:   “那个是小像,那这个呢,你让我带着这一根链子,还这么细的一根让我往哪里带。”   顾余放下手中的小像,伸手拽出箱子中的链子展开。   对着邵泽的腰间比划了一下,疑惑的歪了歪头:“这个金色的链子可是我找了好久,才让人制作而成的,你带在腰上……”   “我一个大男人带这个,岂不是让人笑话。”邵泽一挥手,面色带着怒气:“何况这个链子上还有铃铛,你这不是,这不是胡闹么。”   顾余看着第一次在他面前生气的邵泽,心里一堵,随手把链子扔下,声音平静:“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我原本是想着,你是一个王爷,封号又是本朝第一个以国家的名字命名的。”   “现在又成了皇上封的宁远将军,到时候你出去了,谁知道有多少人投怀送抱。你带上这个,别人看见了,也就不会主动上前了。”   邵泽身体一僵,脸上怒气散去。   伸手拿过扔进箱子里的金链子,沉默的叹了口气:“我带上还不行么,别气了。我以为你是故意气我的,谁知道你考虑的这么深远。”   而且这占有欲简直比他还严重。   邵泽伸手拨弄了一下链子上的铃铛,铃铛遇风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   刚刚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来,眸子沉沉的盯着唯一的铃铛。   罢了,也就一个而已,到时候穿到衣服里面或许……大概,别人也听不到吧?   顾余听闻眼睛一亮,含着光的用力点点头。   高兴的一把扑上去抱住邵泽的腰身,蹭了蹭:“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刚刚我没有拿出来之前你不是也直接答应了。”   邵泽想起这个来就心情不好。   他哪里知道会是这么一个场面,那会儿听顾余跟他说,想要他带着一个东西一起出发,他可不就直接答应了。   如果时间倒退回那阵,他说一千道一万,也不会答应他这么荒唐的要求。   他已经能够想象,如果让人发现他腰间带着这个东西,会引发多大的言论了。   可是看着顾余这么高兴的样子,他又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他自己找的人还能怎么办,就是在荒唐,不还得继续宠着。   伸手拉开顾余,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子:“行了,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撒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   邵泽把桌子上的小像和链子放到箱子里,拿起来抱在怀中,站了起来:   “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出宫了。记住我说的话,有事情一定要去那个茶楼找吴掌柜。”   “嗯,你也小心一些。最近好好休息休息,别在乱跑了。”   邵泽笑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开的房间。   他想他是时候提前申请出发了,据他所知,士兵和粮草已经全部集结成功,就等着上路。   邵泽在出了顾余房间之后就绕路去了勤政殿,他把手中的东西放到勤政殿的偏殿,这才返回正殿前去请安。   “儿臣参见父皇,儿臣幸不辱使命,看望完回来了。”   邵桀手一顿,默默的放下手中的书本,抬眼懒洋洋的扫了一眼精神极好的邵泽,温和的笑了笑:“坐吧,他如何了?”   “挺好的,儿臣看他并没有受到刑室中血腥气的影响。”   邵泽不客气的坐满椅子,伸手抓过旁边放置的糕点,扔了一块塞进嘴里:“就是好像总是莫名其妙的说一些话。”   邵桀眼中兴味一闪,八卦的看过来:“说了什么?”   邵泽做出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眼里发光:“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嘱咐儿臣出去好好的保重,有事情了,要事无巨细的跟他汇报。”   顿了顿,想到偏殿的箱子,嘴角挂着甜蜜的笑容:“对,他还给儿臣送了礼物。”   邵桀眼中兴趣更浓厚了,目光灼灼的盯着邵泽:“送了什么,说来听听。”   “送了好多礼物给儿臣。”邵泽抬手比划了画了一个大大的圈,“一个箱子,里面放着根链子。”   “链子??”   “是的,父皇。”邵泽点点头,眼里的感动、幸福更加的深。   声音更加的激动:“就是那种可以挂在腰间的链子,儿臣寻思着要是挂上,可能一走动就会发出响声。”   邵桀眼中的带了一丝的疑惑,声音试探:“这种东西你也能够同意?我们皇家的子弟怎么能带这种东西出门。”   “而且你这还不是普通的出门,你这是要出去打仗的,岂不是给了敌人一个准确的方位。”   右手拿着书狠狠的一拍桌子,一脸的怒火:“简直是胡闹!来人,去把顾余给朕叫来,朕要亲自审问。”   邵泽适当的露出大大的愕然,语气不解:“父皇,儿臣不介意的。这种东西不是挺好的么,证明他喜欢儿臣。”   “更何况,战场上还有异姓王帮忙呢,哪里有您说的这么严重。”   邵桀仔细瞅了瞅一心沉浸在幸福之中的人,对着进来的小太监挥了挥手,“你不介意朕也就放心了。”   邵桀语重心长的淳淳嘱咐:“朕跟你说,你作为皇家子弟就是在喜欢一个人也不能失去本心,失去尊严。要让这些人知道我们皇家的颜面,皇家的庄重。”   抬手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你想如果你太宠爱一个人,那个人骑到你头上怎么办。”   邵桀看着对方一脸的受教,又大幅度的赞同的点头,眼中的情绪明显被他带动了起来。   这才话锋一转:“不过,你也不能太让人寒心。既然他让你定期写信回来你就要写回来。要不然等你回来,这人跑了怎么办?”   “您说的对。”邵泽点头,崇拜的意味表于脸上“儿臣一定好好的听他的话。”   “嗯。”   邵泽抬眼犹豫的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挺拔的人,声音低下来:“父皇,儿臣想跟您说一件事情。”   邵桀复又抬眼望过来,眼中不耐烦一闪而过,“你说。”   “儿臣想提前出发,现在士兵也已经集合完毕了,粮草也征集完毕。提早去,儿臣能够提早解决那群前朝的余孽。”   邵桀左手摩擦着右手上的扳指,来回的转动。   提早出发到也没有什么,问题是这人怎么会突然跟他提出来。   要知道也就剩下几天了,这几天好好的和顾余培养培养感情,不好么。   “你为何要提前出发?就不怕舍不得宫中的人。”   邵泽似乎是害羞的一笑,摸了摸鼻子:“不瞒父皇,儿臣想提早去,然后提早回来。”   邵桀沉默了一瞬间,点头:“行,明早出发。你下去准备准备吧。”   “是。父皇”   邵桀看着邵泽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简直要闪瞎他的眼,没好气的抬手赶了出去。   这副样子看着就碍眼。   他想着刚刚邵泽的表现,内心嗤笑一声。   看来顾余是听从了他的意见,努力的维系住了邵泽的感情。   以前没有亲眼见到,只是听说邵泽特别喜爱顾余,为了顾余甚至自-爆短处,让自己沦为全京城的茶余谈资。   现在看来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要顾余好好的待在京城,他就不信这次邵泽不乖乖听他的话。   战争是残酷的,不是书本上简单的几笔,他就静静的坐在这里,等着到时候边疆传回来的喜讯。   邵泽在走出宫中坐上马车之后,这才恢复了面无表情。   他之所以去皇上面前演那么一场戏,完全就是单纯的安稳皇上的心。   从顾余告诉他的话中可以看出来,皇上根本对他不放心。   仅仅是那天顾余回去的晚了些,就如此的猜测。   看来,他在皇上的心中已经成为了一根刺,现在就看他是主动跳出来,还是被皇上清洗出去了。   邵泽面色如常的跳下马车走进王府,看着王府中已经没有前几日的破败,眼中微微一闪。   笑容满面的看向身旁的管家:“辛苦了,本王明儿就要出发去边疆,你今天晚上好好带着工匠、宫女、侍卫好好休息休息。”   “是。”管事一脸的献媚,讨好的抬头一笑:“王爷,那您不跟着奴婢们一起庆祝一晚上吗?”   邵泽背着手大步往前走,“不了,父皇交给本王一些东西,得连夜弄出来。你们去就是,银子从本王私库走。”   管家闻言眉开眼笑,“唉,唉。奴婢在这里替他们谢谢王爷。”   “记住不要让人打扰到本王,银子管够。你看着拿就是了,不用知会。”   管事不屑的嗤笑,转身离去。   这种主子最好糊弄,这些皇家子弟,他们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银子有多少。   这个时候他就是多拿一些,恐怕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想到这里,管家的脚步加快,几乎是一瞬间就消失在了邵泽的眼中。   邵泽走进书房换了一身衣服,从窗户翻身而出。   施展着轻功的快速略过一个又一个的屋顶,朝着北边的茶楼而去。   “扣扣。”   茶楼里响起一道粗犷的声音,带着不耐烦:“谁啊,这是后门有事情走前门。”   “是我,梅花。”   “吱吖——”后门打开,从门内伸出一个络腮胡的彪形大汉,左右警惕的看了看。   这才一把拉住邵泽的手腕拽进来,砰的一声再一次落了锁。   “公子,您可算是来了,今天咱们可是收到好东西了。”   邵泽眼睛闪了闪,歪头:“什么好东西?”   彪形大汉一拍脑门,憨厚的尴尬咧开嘴笑道:“瞧咱这脑袋,公子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拿过来。”   “嗯,去吧。”邵泽坐在屋子里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   这是茶楼的后面,在外人的眼中这就是一处废弃的宅子。   从外面看上去破破烂烂,茅草掉落,恐怕京城中的乞丐都看不上这样的屋子。   可,这样的屋子内里却大有乾坤。   屋子后面紧挨着茶楼,传递消息极为方便。   别看这小小的不起眼的屋子,这可是异姓王在京城最大的窝点。   里面人数众多,培养着一大批孤儿,以及各色各样的人物,每天兢兢业业的为异姓王搜集着各类情报。   得到的消息,会用一种特殊的联系方式,快速使人送出去。   邵泽想到他第一次拿着牌子来找吴掌柜,当时看见这样一个几乎可以称为机密的地方,就觉得异姓王这人可交。   就因为他的一句话,就给予他这么大的势力。   江家的事情自然也是这些势力调查出来的,可想而知异姓王府有多大的野心。   想到皇上视异姓王府为眼中钉,恨不得直接下令斩杀,他就觉得好笑。   恐怕皇上这会儿还瞒在鼓里,还认为异姓王也就是那些兵权呢。   殊不知只要异姓王想要造反,绝对可以成功。   要不是他跟异姓王府斩不断的关系,恐怕他现在也是异姓王府名单上要下手的目标。   “公子,您看。这是今天有一个小娃娃送来的印章,一同送过来的还有一封信。”   邵泽回过神来,伸手接过彪形大汉手上的一枚小巧的印章,对着天空仔细的看了看。   又伸手撕开信封,扫了一眼。   面色一变,声音严厉:“送信人可是扣下了,这东西经过多少人的手?”   彪形大汉看着邵泽的这副模样,一收之前的样子,气质变化浑身杀伐之气溢出:“公子,送信的小娃娃咱们没有留下,这封信没有人看过。”   “你看看吧,这可是个好东西。”邵泽把信封递给对面之人,开口:“信上说这可打开废太子的大部分私库,自己号令暗卫。”   “这……”大汉想到暗卫,目光越发的警惕:“公子,咱们不缺这些个暗卫。”   “我知道,这些暗卫我们不用,以防混进来什么不干净的人。”邵泽食指在膝盖上一点一点:“只是这个私库是个好东西。”   迎着大汉不解的目光,邵泽缓缓解释:“异姓王府虽然财力雄厚,家大业大。可异姓王养着无数人。”   “这些人包括远在边疆的士兵,士兵的家属,你们这些情报搜集者,孤儿等等等等。这些都是钱财。”   “更何况一旦打仗,相信你也知道朝廷不会给予多少,一切的花销都需要异姓王自己承担。”   大汉目光变了,一脸认真:“公子,您说得对。那我这就集合上去把这个私库搬光。”   邵泽微微一笑,“不急。这事情需要谨慎小心,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把这些给我们弄过来,用不着兄弟们出手,等着就是。”   大汉眼中的钦佩越来越浓厚,应了一声以后就悄然退出了房间,独自留下邵泽一个人在房间里。   他今天晚上过来就是为了确认杨初有没有做出选择,看来他是赌对了。杨初这人果然不是什么忠心耿耿的。   他也是接触到这家茶楼,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杨初换了好几个地方,从小就进入宫中摸爬滚打。   刚开始的时候是服侍宫中太妃的,后来不知怎么的被太妃举荐给了皇后。   皇后考察了一番,发现杨初的能力出众,头脑灵活,见人说人话,这才留下他。   这一留就留到了现在,杨初的年龄已经大了,那个小娃娃估计就是他收养的干儿子。   既然他这般聪慧、识趣,他也不是不能保他和他干儿子一命。   次日一早,邵泽穿戴上厚厚的盔甲,带着五万人马和几十车粮草迎风站在城门外。   身后迎风飘起一火红色打底,上面书写着大大黑色字体的魏字。   耀眼明亮,大气磅礴。   前方是整齐划一的骑兵,一个个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脸的意气风发。   后面则是步兵,每人穿着最新的盔甲,腰背挺直,双手紧贴两侧,眼神坚韧。   邵桀看着这些精神抖擞的兵,目露骄傲。   这就是他治下的兵,一个个面色红润,少年之气喷薄而出。   亲昵的拍着邵泽的肩膀,打量着一身银灰色盔甲的人,露出满意的笑容。   嗯,不得不说邵泽长的实在是不错,越长越能够看出来,他脸上其实像乔美人的地方不多。   乔美人的面容有些柔和,妖媚。   他则不同,精致的脸上布满了坚韧,阳刚之气。恐怕是像那个男人多一些。   “不错,给朕好好的争气,务必杀的前朝一个不留,朕在京城等你得胜归来。”   深吸一口气,扬起声音,中气十足的声音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只要你得胜归来,朕封你为镇国大将军,王爵世袭,不降等。”   邵泽呼吸一窒,大声喊道:“是,儿臣必定不辱使命。”   “嗯,好儿子。”邵桀大笑,“朕等你归来,要知道这朝中缺乏人才,尤其缺乏太子!”   邵泽脸上激动更加,单膝跪地:“儿臣必定扬我大魏国威,扫除异族。”   “好,好,好!”邵桀一挥手,点头:“去吧。京城还有朕。”   “是。”   邵泽抬眼扫了一圈神色各异的朝臣,不在意的一笑。   他站起身,来到一匹黑马身侧。   双手一拽缰绳,动做潇洒的跨上大马,眼神扫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顾余,微微一笑。   回头举起马鞭,大声吼道:“出发!”马鞭猛然甩下,率先冲了出去。   为首的骑兵一个个对着皇上一抱拳紧随其后,一时之间五万人马动做起来。   地上尘土席卷而来,伴随着人群的走动越发的显得精神抖擞。   顾余眼睛始终盯着最前方那匹独特的黑马,一动不动。   直到黑马成为一个小小的圆点这才收回视线,轻声对着邵桀开口:“皇上,这里尘土太大了,我们回宫?”   “嗯,回宫。”   邵桀扶着顾余的手,踩上一旁的鎏金马车。   规规矩矩的跪坐在马车之上,面色严肃,腰背挺直。   声音低沉,“回宫。”   马车浩浩荡荡的启程,顾余跟随在马车旁边,敬职敬业的扮演着一名恪守规矩的奴婢。   眼睛看着周围围着的百姓,和百姓脸上激动的神情。   又看看努力维护秩序的京城守卫军,无语了一瞬间。   这场面就跟后世追星一般。   百姓好比粉丝,而偶像恐怕就是此刻端坐在四面透风中的皇上了。   其实这车坐的一点都不轻松。   由于它四面透风,空间极其小,只能够跪坐在上面。   外面仅仅围着一层纱,隐隐约约的能够遮挡皇上的面部表情。   但是动做姿势是一点都不能遮挡的。   如果里面的人有一丝的不规范,恐怕会沦为整个天下的笑柄。   是以只能挺直腰背绷的紧紧的,双手规矩的放在双腿之上。   这还不如他这走路的呢。   城门口到宫中这才有多远,完全走回去不成问题,他觉得要是他坐到上面恐怕得憋死。   忽然人群一阵的动_乱,远处传来一声凄惨的哭声,声音之大瞬间穿透空间,传进在场所有人耳中。   顾余默不作声的靠近马车,低声询问:“皇上?”   “停下。”   整个队伍轰然停下,场面安静下来,普通百姓面面相觑,左右看看皆是一脸的茫然。   “放她进来。”邵桀淡淡的发话。   看着守卫军撕开一个小口,一个穿着破旧、头发散乱、满脸泪痕的中年妇女哭丧着脸,一把扑倒在马车之下。   声音凄厉:“皇上,求皇上为民妇做主。”   邵桀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耐下心来出声:“有何冤屈说出来,朕为你做主。”   那妇人一听喜极而泣,抬起满是血痕的双手抹了一把眼泪。   恨恨的说道:“民妇是京城郊区人氏,家里有两个成年的儿子。就等着娶妻,好开始过上好日子。”   “可是前段时间村里的村长,突然把民妇家中的两个儿子全部抢夺了过去。美名其曰的说照顾我的儿子。”   “刚开始,民妇也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可是就在昨天,我的两个儿子被发现死在田地里,浑身……”   中年妇女眼泪流的更加汹涌,声音越发的凄厉:“浑身满是被人凌虐的痕迹,简直是死不瞑目啊!!”   “民妇恳请皇上做主,铲除这些不正常之人。”   中年妇女说完,一下下的往地上磕头,很快那一片溢出了鲜血。   场面变得混乱,周围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邵桀面色一变,挥手,扭头厉声呵斥:“还不去把她拉起来,成什么体统。”   顾余面色苍白,低低的应了一声。   走上前去缓和了一下心中的情绪,弯腰欲拉起来地上的妇人。   谁知手还没有碰到地上的妇人,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懵在了原地。   “你这肮脏之人不要来碰我,都是你,都是你。”   看着妇人猛然起身伸手去够顾余的脖子,旁边的士兵赶忙上前紧紧的拉住,以防她伤了这位皇上身边的宠臣。   中年妇人被人禁锢住身体,恨意越发高涨,眼珠子突出:“都是你勾引魏王,使得京城中流行起男风,你怎么不去死去啊。”   顾余望着手背上泛红的一片,眼中暴虐之气深起,冷笑一声:“这怎么能怪我,是我让你儿子伺候男人的,还是我派人抓了你儿子强迫他伺候男人了。”   “你……”妇人扭头呸了一声,满脸的鄙夷:“你这不男不女的玩意,只能够勾引男人满足自己的欲_望,恶心!”   顾余猛然伸手,一巴掌扇上还在喋喋不休的妇人脸颊。   看着妇人嘴角流下的鲜血,嘲讽一笑,靠过去低声说道:“可惜你只能在这里跟狗一样的叫唤,你看看你弄的多狼狈。”   啧啧两声:“要不是这次皇上出行,你恐怕此生都见不到皇上,我到要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   直起腰来,不管妇人的反应,径直走回马车旁边弯腰,“皇上恕罪,刚刚奴婢激动了。”   邵桀撇了一眼顾余手上仍旧泛红的手掌,微微摇头:“无妨,回去了上个药别留下疤痕。”   “是。”顾余直起腰笑了起来,笑容得意,眼睛上挑。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最得圣宠的,皇上如此的信任他,他到要看看是谁敢害他。   邵桀微微闭了闭眼睛,沉下声音宣判:“这件事情现在证据不足,不能够直接定罪。等待查清楚自然会给天下一个交代。”   眼睛扫过底下的妇人,“至于你说的勾引魏王一事情,严重不符合事实。”   “魏王未来的正妃乃是丞相家的嫡长女,不是任何人能够代替的。”   扭头,看了一眼顾余,沉声:“这件事就交给顾余和刑部一同查案。”   顾余同身后的刑部尚书一道应是。   “你两个留下,其余人回宫。”   “是。”   马车继续启动,顾余和刑部尚书站在一边。   看着场面恢复刚刚的热闹,又看着马车渐渐消失,这才两个人对视一眼。   “高大人,久仰。”顾余一抱拳,笑的满面春_风。   刑部尚书看着顾余跟他打招呼,嘴巴里越发的发苦。   这事情明摆着就是皇上偏向顾余,这还查什么!   刚刚大厅广众之下公然动手殴打百姓,这么大的罪名都被皇上揭过了。   现在他留下的最大作用,恐怕就是协助演好这么一场戏。   高阳勉强勾起嘴角,拱手:“顾大人久仰,久仰。您看这次的案子应该怎么审问?”   老狐狸!居然现在想做甩手掌柜。   顾余扫了一圈仍然围观的百姓,没有回答高阳的话语,径直走到妇人面前,眼神打量了一翻,摇摇头。   声音怜悯:“大娘,我知道你儿子死了心情不好,想要发泄,这些我都能理解。可你不应该随便攀污好人。”   “好人?”妇人冷笑了一声,嗓门洪亮:“你这样的权宦,也能够称之为好人?”   顾余面色更加的无奈,语气温和:“我到如今的位置还真没有残害过无辜之人。”   “不满大家,我是被推举上去靠着忠心耿耿,逐渐取得了皇上的信任,而不是靠着你口中的杀人。”   “我自问不是什么坏人,我一不上街横行霸道,二不卖官售爵,三不构陷忠良。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我的过错了?”   顾余扫视了一圈百姓,声音微微提高,“你们说我说的可对?我有拿过东西不付钱吗?”   百姓面面相觑,三三两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没有。”   “我见过大人上街,都很礼貌。”   另一百姓一拍脑门,懊恼的喊道:“我家是卖那些炸品的,我记得大人和一年轻的男子来同吃过我家的东西,事后也是给了钱的。”   “对对对,根本不像这个妇人说的那么坏。”   “大人看着如此眼神清明,一看就不会做出残害百姓的事情。”   顾余笑的更加愉快,继续提问:“那我这种人就不能喜欢别人吗?”   周围的议论声更加的大了起来,一时间没人回话。   顾余也不恼火,继续面带笑意等着。   很久之后,人群中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   “大人怎么就不能喜欢人了,即使是宦官也能够爱人的。”   这道声音像是撕裂了一道口子,人群一下子爆发起来。   “大人,你这么美好的人,干嘛去喜欢男人,不如喜欢喜欢奴家。”   “看我,大人。我可以,我可以。”   人群中男子也相继起哄起来,声音放大,盖过那些柔弱的女声。   “看我。我身材高大,性格温柔体贴,保证能够照顾好大人。”   “你滚一边去,大人看我看我。我家里有钱,有好多钱。”   “大人娶我,我愿意入赘!”   “……”   高阳脸色越发的诡异起来,他实在没有想到,还能用这种方法制造名声。   恐怕从现在开始,谁在污蔑顾余,都会被百姓给自发喷死。   顾余挥了挥手,让愣神的士兵带着妇人下去,好好关押起来,不得让她跑掉。   这才扭头看向高阳,笑道:“高大人,咱们也走吧,这里太混乱了,不利于破案。”   “好。”   一路上两人并排走在一起,顾余再一次感受到高阳投来的视线,心里一叹气。   突然扭头,“大人一路上看了我不下八百次,有什么话不如直说。”   高阳面色一红,讪讪一笑:“这,高某实在想不通,刚刚的场景怎么就发展成了那样子?”   顾余淡笑,声音温和:“高大人是怎么理解的?”   高阳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顾余的脸色,开口:“可能是受到旁人影响。”   顾余大笑起来,笑到眼中含着眼泪,这才平静的为一旁的人解答疑惑。   “长的好就是可以为所欲为,这是一个看脸的社会。”   伸手一脸沉重的拍上高阳的肩膀,面色凝重。   一脸的悲痛:“高大人,你......下辈子记得投个好胎,这辈子……”   摇摇头,“恐怕也只能在凑合的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第三天完成 √ 第70章   军队从出发到现在已经连续行军两天一夜了。   邵泽脸上露出明显疲惫的神色,眼窝底下挂着厚厚的黑眼圈。   抬头扫了一眼西方已经落下一半的太阳, 伸手摸了一把脸, 气息沉下去。   扭头冲着后方的大部队喊道:“大家再坚持一下, 鄄(juan)城马上就要到了, 今夜我们进城休息。”   后方面带倦色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一扫之前沉闷的气氛。   每个人不用同伴, 上峰的提醒自发的加快了脚步。   戌时一刻, 前方探路的哨骑策马奔来, 脸上洋溢着笑容, “将军,鄄城就在眼前。城内的大部分官员现如今都已等候在城门外。”   “好。加速前进。”   少倾,早早得到消息等候在城门外的知府以及一众官员, 终于在天色已然大黑之时看到了前方的大批部队。   知府面无表情的脸上立马换上亲切的笑容,走到邵泽身边, 弯腰:   “下官见过将军大人,将军一路上辛苦, 城门内已经摆上了上好的酒席, 请将军赏光。”   邵泽勉强勾了勾嘴角, 声音温和:“不急, 先安顿好我身后这一众的兄弟们,在聚会也不迟。”   “是是是。看下官这脑子。”知府尴尬的笑了笑, 扭头冲着身后的大小官员,喊道:“还不打开城门让一众的兄弟们进去。”   邵泽笑了一声,扭头冲着几个副将吩咐:“士兵们就驻扎在城门外, 你们先跟着进去。吩咐上,好酒好菜好肉,让大家伙儿吃饱喝足。”   身边的三位副将齐齐应声,率先一踢马腹奔进了城中。   邵泽这才低头仔细看着一旁站着的知府。   由于天黑,只能够看出来些轮廓,知府身体消瘦,年纪不大,脸上始终挂着亲切的笑容。   目光闪了闪,玩味勾起嘴角。这个年龄能够爬到知府这个阶层必定有鬼。   邵泽边慢悠悠的坐在马上,边和跟在一旁的知府闲聊,“知府大人贵姓啊。”   “下官姓孔名如。”   邵泽一怔,目光幽深一片:“你和京城的孔家有什么关系?”   孔如嘿嘿一笑,目光中带着淡淡的骄傲:“那是下官的本家,下官是正儿八经的嫡支血脉,家父是曾经是废太子的太傅。”   原来如此,他就说这个年龄能够越过一群人,直接上任一个繁华之地的知府背后肯定有人。   现在看来,这个人来头还不小。   看这架势,这个知府做的有些过了,就是不知道他们为何选上自己。   孔如带领着邵泽到了一处精致的小院。   小院之中被打扫的一干二净,纤尘不染,院子中的场景颇有一番风味。   假山环绕,湖中游荡着一条条鲜美的红色鲤鱼,院子中栽种着一些不知道名字的花花草草。   在这个十一月初,能够弄成这么精致漂亮已属不易,看来今晚上的宴会所图不小。   要知道他也就是途中路过这个城池,将就着住两晚上而已。   邵泽扭头冲着孔如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孔知府有心了。”   孔如见到邵泽一脸的满意,心下的成算稳定了几分,眼中神采更盛:“不敢当,不敢当。那您先休息着,下官在门外等您,一起去宴会。”   “行。”邵泽不在理会孔如径直推开房门,走进去。   来不及看一眼屋子中的摆设,狠狠的把自己摔上床,阖上了眼睛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远在京城的顾余怎么样了。   那天出发人多,不便于跟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聊天,只得匆匆看一眼就飞奔而去。   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金链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没有想到,这链子上的铃铛之声能够如此之大。   一路上一直叮铃叮铃的发出声音,想到身边跟着的几个副将看他的眼神,就更加的郁闷了。   路上一直在赶路那些人也不方便问他,恐怕今天晚上就要开口了。   邵泽的指尖顺着链子划过一圈,这才撑着身子起身。   匆匆的洗了把脸,换了一身提前准备好的常服,打开房门。   “久等了,咱们这就去。”   “无妨无妨。”孔如一弯腰挥手:“将军请。”   邵泽也不推脱率先走了出去,一路上孔如都在跟他介绍着鄄城如何如何的好,治下如何如何严格。   城内的百姓生活富裕,家家户户能够吃的上肉,乞丐人数急剧下降。   “将军,就是这里了。您里面请。”   抬头看了一眼门上的牌匾,轻声念道:“清风苑。”   “这不是什么正规地方吧。”   孔如露出一抹猥琐的笑容,低声细语,“将军,既然来都来了何不就此放松一下,这可是我们鄄城最大的销金窟呢。”   邵泽沉默不语,踏步进入。既然想要看清楚这些人在搞什么鬼,就得亲自下场走一遭。   不愧是最大的销金窟,入眼可见的各色名贵瓷器,人群来来往往,装潢精美。   雅间飘荡着一阵阵的清幽香气,完全不同于那些小作坊。   这里从外边看来就是一个集合酒楼、娱乐场所一体的地方。   今晚上鄄城有资格的官员会全部到来,包括他身边跟他一起到来的四个副将。   孔如包下了整个楼层,这么大的手笔,绝对事情小不了。   邵泽更加的警惕,伸手推开房门。一进去房间内的众人连忙起身,冲着邵泽行礼。   “不必客气,今晚上没有将军,大家叫我本来身份即可。”   开局之后自然是一番觥筹交错,相互攀扯关系。   官位低一些的试图打开更高的天地,官位高一些的试图调入京城,进入中枢系统,一睹皇上容颜。   孔如见到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了,这才放下酒杯笑着开口:“王爷,下官在这里提前恭喜王爷了。”   邵泽眼神疑惑的望过去:“不知知府所说的恭喜指的是。”   席位上一张姓官员大嗓门的插话:“哎呀,王爷这事情已经传遍整个官场了。城门外皇上不是说下一任的太子就是您么。”   邵泽眼皮一跳,脸色下沉,一拍桌子:“闭嘴!本王看你是吃醉了酒,这太子之位也是你能够调侃的。”   室内顿时一静,众人面面相觑。   邵泽冷哼一声,眼神凌厉:“太子之位就是按照长幼顺序也轮不到本王,怎么你们这群人把本王的二哥和三哥放在什么位置。”   孔如见到事情不妙,连忙出来打着哈哈调节气氛:“王爷,王爷恕罪。这不是……这不是下官想要活跃一下气氛。”   看着邵泽忘过来的眼神,孔如嘿嘿一笑,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仰头喝下。   “殿下,下官自罚三杯。”   邵泽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喝下三杯酒这才松了口:“本王不管你们私底下怎么议论,打算的。这样的事情只要不光明正大的来本王面前讨论,本王都不会管。”   众人听的讪讪一笑,面上诚惶诚恐的应是。   实际上内里众人的想法各有不同。   大部分人都是一脸的不屑,既然觉得自己不会当太子就应该说清楚,这又是呵斥又是最后说可以私底下讨论。   岂不是明晃晃的告诉众人,只要私底下去找魏王,准能成事情?   孔如笑着叉开话题,声音低沉:“王爷有所不知,这清风楼不仅是这饭菜香,这里的人可是更加的美味。”   “哦?”邵泽一脸的兴味,把玩着桌子上的酒杯,淡笑不语。   说罢拍了拍手,门外走进两个相貌极好的少年。   年龄极小看着大概也就十三四的样子,身穿月白色的衣袍,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齐齐行礼问安,出口的声音轻柔,仿佛一阵微风扶过众人心头,让人听着恨不得立马揉进怀里把玩儿一番。   “王爷,这可是清风苑的头牌,培养出来还没有挂牌,皆是干干净净的人物,王爷看着如何?”   邵泽眼睛落在那两人身上,扫视几圈,这才点头:“自然是极好的,这身段、这相貌、这声音皆是极品。”   一番话说的包间内的众人一扫之前沉闷的气氛,又恢复了活跃。   早就有传言说魏王喜爱男色,且颇为喜欢御前的一个内侍,传言在街上大庭广众之下诉说情谊。   传言说的言之凿凿,被家中的妇人,女儿们天天称赞,说魏王有勇有谋,敢于表达自己的想法。   且话语中说魏王一心一意,说魏王跟那内侍表白之时,承诺这辈子都不会纳妾只要他一人。   现在看来传言就是传言,极其不符合事实。   孔如冲着站在原地的两个少年摆摆手,扭头看向邵泽:“王爷,不如让这两个人坐到您身边伺候您,吃酒用膳。”   邵泽手中的筷子一顿,抬头扫了一圈众人的神色,看了看四个副将的神色,这才慢慢的放下筷子,面色愁苦的叹了口气。   叹气声音之大,让本就密切关注他的众人一愣,呆滞的看着邵泽苦笑一声:“各位大人不知,家中管的太严格,本王着实不敢。”   家中??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邵泽也不管别人的反应,径直开口:“想必大人们也知道本王偏爱男风,这才让这两个进来伺候本王,可是大人不知道……”   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链子,指尖拨弄了一下上面的铃铛。   铃铛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发出清脆之响,声音颇大。   孔如听见尴尬的笑了一声,硬着头皮问道:“王爷敢问是什么发出的声音?”   一时间众人目光灼灼的全部盯向上首的邵泽,眼中疑惑更深,闪烁着八卦。   邵泽不在意的又拨弄了一声,抬眼一笑:“还能是什么,铃铛声音各位听不出来吗?”   “这……”孔如沉默了一下,满脑子问号:“您身上哪里来着铃铛声音?”   “这就是本王要跟你们说的事情。”邵泽甜蜜的露出个笑容,眼中含着星光:“本王临走之时我家那个不放心本王,特地给本王戴上的。   说是你们听见这个声音就不会给本王安排什么别的人。”   “唉,没办法要是不遵守规则,岂不是回去本王得跪着求原谅。”   一副将哈哈大笑,手拍在桌子上笑的不怀好意:“难不成他还敢让堂堂皇家王爷给他下跪?”   邵泽无可奈何的点点头,“怎么不敢,你们是不知道。本王可是到现在都没有碰到他一根手指头。唉,苦啊,本王的命着实是苦。”   孔如越听越觉得这跟他了解的情报不同,小心翼翼的试探:“王爷,您说的可是御前的那位?”   “是啊。”邵泽一脸的莫名其妙,抬眸疑惑的望过去:“除了他,还有谁敢这么对待本王?”   “那他不是一个奴婢吗,怎么敢让您跪下。不怕皇上得知生气?”   邵泽一听,激动的端起酒杯来喝了口酒,“父皇怎么会生气,你们这些外地官员不知道,父皇可是最宠他了,恨不得让本王天天进宫服侍他。”   一官员听闻愕然不已,语气气愤:“这也太……太恃宠而骄了。王爷,您何必如此折下尊严来迁就他,小心他最后还想要限制您的自由。”   “要下官看,这种人就该好好的吊起来打一顿,直到打他皮开肉绽。”   “放肆!”邵泽拿起桌子上的酒杯用力扔了过去。   酒杯堪堪擦着官员的耳边飞过,砰的一声在后面的墙面上炸开。   杯中的酒散满了官员整个身子,邵泽目露凶光,眼睛扫视了一圈在坐的各位。   语气严厉:“那是本王的心尖宠,容不得你们放肆。本王乐意跪在他脚边,本王乐意宠着他。”   “即使他将来想要更多,本王只要给的起就给,给不起抢过来也得给他。”   “你们这些人不配说他,本王看该死的是你们而不是他!”   邵泽站起身来向着门口走去,随着走动,身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站在门口伸手指着腰间发出声音的地方,讽刺一笑:“你们以为这东西本王如果不愿意戴,他还能强迫不成,可笑。”   说罢,摔门夺门而出,留下室内石化的众人。   四个副将施施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褶皱,抱拳:“感谢招待,先行一步。”   孔如对着门内傻愣着的两个少年,面色阴沉:“去去去,滚下去。”   气恨恨的握紧拳头一砸桌子,目光盯着出策的官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看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啊?”   “这下子好了,还升官,升个屁吧,得罪了魏王咱们一个都别好过。”   邵泽走出清风苑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落下,他刚刚在里面并不是随口说说,他是真的这么想的。   只要顾余想要什么他都能双手奉上,即便是皇位他也能送给他。   如果顾余真的想要治理江山,他宁愿最终做一个傀儡的皇帝,让顾余在前朝作威作福。   他只是想让那个人活得更加肆意妄为,更加轻松自由。   身后的副将追上邵泽的身影,憨厚的脸上嘿嘿一笑:“将军,您不要灰心,我们永远支持您。”   “对,我们几个永远支持您。从今天开始我们几个就正式对您效忠了。”   “愿为将军抛头颅洒热血。”   “为将军生,为将军死!”   邵泽眨眨迷茫的双眼,不解的开口:“你们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没有。我们就佩服您这样的,一生一世只要一个人,我们几个就认为这样才能算是男人。”   邵泽听着如此孩子气的话,笑着摇摇头。   恐怕是刚刚他在里面,维护自己人的表现,触动了这些武将。   这才有了后面这么一番宣誓效忠的话语。   也不知道顾余现在如何了,是不是睡了。   跟邵泽这里的好吃好喝不同,这两天顾余和高大人都快要跑断了腿。   两天前街上闹事的妇人,他们谁都没有往深处着想。   本以为这只是一件村长横行霸道,欺凌普通老百姓的案件。   象征性的打发几个手下人去了解一下情况就可以结案。   谁知道,这背后大有乾坤。   现在已经是丑时一刻,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然而京城中某一出的府邸却是一片通亮。   从来没有来过的主人回来了,府邸里的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片笑容。   有一些胆子大的,已经准备跃跃欲试的去顾余面上晃悠晃悠,以盼望,能够得到顾余的赏识,好升官发财。   此刻的顾余正在没骨头似的靠坐在榻上。   两条腿交叠的在一起,腿边跪着一名少年,正在仔细的按摩。   顾余懒洋洋的看着卖力的蓝青,无奈的叹气,“这么晚了你干嘛不睡觉,非得跑到这里来给我按摩。”   蓝青不在意的笑,眼神认真的盯着眼前的地方:“奴想着大人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岂能让您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而且,奴听闻最近大人的案件越发的难办起来。”   说起来这个顾余就愤怒,恨恨的拍着榻边,咬牙切齿:“我派遣手下人去了那个村庄,那个村庄里根本不存在那个妇人说的情况。”   “那是妇人说谎了?”   “不是。”顾余摇头,“压根就没有那个妇人,这人就不存在。”   蓝青沉默了下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听说之后,派了无数的人这才隐约的调查清楚一些,可就因为调查了一点点这才难办。”   蓝青皱着眉,轻声开口:“奴大胆的猜测一下,是不是那个妇人是某个大人物安排的。目地就是能够在众人眼前败坏您的名声。”   “有这个可能。”顾余抬头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声音里越发的疲惫:   “我根本想不通我有哪些敌人,按理来说,我根本没有阻挡任何人,也没有跟任何人结怨。”   蓝青回想着他原先在教司坊中亲身经历的事情。   那会儿他也经常被人无缘无故的破坏名声。   原因自然是因为他以前的家族,他也不知道他的家族得罪了哪些人物,所以也只能默默忍耐。   他跟其他从小进入教司坊的人不同,他是大了一些才进去的。   他现在都记得自己的家族,也记得他的兄长。   他是家中的庶子,亲生的娘亲不受宠,也学不会挣宠。只能带着他一个人生活在诺大的家族里。   自小他就是被忽略的那个。   恐怕现在就是偶尔有人活下来,也不会记得他这个默默无闻的庶子。   就因为他懂事,进去之后没有经过几天的挣扎,就向现实低了头,被管事妈妈安排着伺候贵人。   也是他运气极好,第一次就遇到了顾大人,然后带他出了那个火坑。   如果不是他被带到了这里,恐怕他在教司坊活不了多久。   毕竟他以前的家族树大招风,肯定会有潜在的敌人继续折磨他。   蓝青轻声对着顾余讲了讲他认为的地方,末了不好意思的摸摸脸:“奴也不知道分析的对不对。”   顾余眉头舒展,脸上露出轻松之意,一把坐起来。   伸手扶起蓝青拉着他坐在了榻上:“我觉得你说的特别对,恐怕背后之人对付的不是我,而且我背后的人。”   “大人认可就好。”   顾余盯着年龄还不算太大的人,试探着问起:“你现在是否还愿意读书?”   蓝青面色露出欣喜,眼睛亮了一下,随即想到自己是一辈子不能赦免的罪人,才重新暗淡下去。   语气尽量平静:“奴读书也没有什么用处,何必浪费这个名额呢。”   “如何能没有用处。”顾余板起脸,语气严肃:“只要你读书就能提高自己,能够改善生活。   我知道你担忧的是什么,你放心,我到时候给你安排个假死,换个身份照样能够进入朝堂。”   蓝青没想到顾余考虑的这么长久,愣了一顺猛然跪下。   重重的磕头,眼泪流了满脸,“奴谢过大人,奴愿意读书。将来去朝堂之上帮助大人。”   “好。”顾余满意的笑,伸手拉起人,轻轻擦去他面颊之上的泪痕:“这个事情你不可跟任何人说起,否则危矣。”   蓝青红着眼睛点点头。   “行了,去睡觉吧。”   顾余看着蓝青消失的身影,这才沉下脸色。如果按照蓝青所说的,背后之人对付的不是他,而且另有其人。   那这个另有其人必定对付的是邵泽。   现在满京城都知道他们两个的谣言,用这个来对付也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件事情恐怕是一个试探,至于到底要试探什么他还不清楚。   但如果是对付邵泽,那么目标就能够集中了。   顾余稍微靠着小榻休憩了一会儿,等到天光大亮就睁开了眼睛。   看着外面朦朦胧的天空,远处还处于黑暗,莫名觉得心里呼吸不畅。   皱了皱眉,不在胡思乱想,起身一个人独自洗漱完毕,换上了一身纯黑色的衣袍,这才踏出了房门。   “让蓝公子好好休息,府中用度不可缺少。他愿意干嘛就干嘛不用约束他。另外,把我名下的那间书肆转给他。”   管家前期只是小幅度点头,听到最后一句话这才猛地抬头,“主子,那间书肆可是京城最大的地方,就这么拱手让人?”   顾余不在意的笑了笑,“我不喜欢看书,那就给了真正能够看书之人,让他能够好好的学习。”   “是。”   恐怕谁也没想到那间京城最大,集结了最多读书人的地方,会是他的。   他得知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   并不知道原主为何要那间书肆,或许是喜欢读书,或许是羡慕读书人可以考取功名,得以光宗耀祖。   总之,这是废太子转给原主的地方。   走出府邸不远处,有一家混沌卖的极好,他今天打算在那里吃一顿早膳。   一路上只要是碰见他的百姓,都亲切的停下手头的工作,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迫不及待的跟他打招呼。   甚至还有一些年纪尚小的小姑娘给他投花,给他锦帕。   在第n次收到绣着一对鸳鸯帕子后,顾余终于忍受不了的开口。   声音中透着无可奈何:“大家快些去忙自己的吧,不用给我这么多……我也用不完啊。”   苦恼的低头看看手中一叠厚厚的帕子,“各位妹妹们,你们看。”   伸出右手的大拇指,食指上下一比划,“这都这么厚了,我得用到何年何月。”   旁边一身穿粉色衣裙,上面绣着金色的线条的姑娘,脸色羞红的喊道:“你个呆瓜,那根本不是让你擦嘴用的,是让你洗澡的时候擦身子的。”   顾余:“……”   “你仔细看那些东西是不是一个比一个做工好,这都是用的最好的布料,擦身子是最好的。”   小姑娘啊了一声,一脸的憧憬:“想想那些我做的锦帕,代替着我里里外外的抚过你的身子,这感觉美妙极了。”   顾余:“……”   是他输了,他刷名声刷的太过火,居然把郡主都刷成了脑残粉。   顾余穿着一身黑色衣衫抱着一摞各色的帕子,面色平静的走到郡主旁边。   弯腰行了个礼,“郡主,一大早怎么就出来了,也不多睡会儿。”   邵似锦听完,双手交叉捧在胸口一脸的陶醉,语气充满遗憾:“啊,没有你在我榻上伺候,我睡不着。”   旁边的小丫鬟一脸坏笑的靠近郡主,低声提议:“郡主,您可以让顾大人晚上陪您回去。”   邵似锦眼睛刷的一下睁开,声音激动:“对,你说的对。”   看向马车下方站着的顾余,轻声咳了咳,命令,“顾余,本郡主命令你今晚上跟本郡主回府。”   顾余一脸的难以言说,“郡主,这恐怕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邵似锦一挥手,声音坚定:“你放心父王他不会说什么的。”   这是崇王说不说的问题吗?   崇王他作为一个有实力又深得皇上宠爱的藩王,自然是不可小觑的。   头脑灵活,文武双全,长相俊美无双,几乎集合了世上所有的优点。   但是一般人不会在乎他的长相问题,因为他脾气极为暴躁。   邵似锦看见顾余不回答她的话语,气的直掉眼泪。   “郡主,奴婢晚上得去宫中,恐怕去不了您府上了。”   眼泪戛然而止,刚刚还阴霾的脸色瞬间变得正常起来。   闻言点点头,遗憾着说:“行,那我以后再邀请你去我家玩耍。”   “好。”   “那些锦帕记得要用,真的很好用的。”   “好。”   邵似锦高兴起来,眼中含着光,大声对着顾余喊道:“你等着我一定要得到你,你这么好看必定是我的。”   随即大手一挥:“出发,回府。我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父王,父王他肯定会同意的。”   顾余:“……” 他觉得他是时候该出京城避避风头,都怪自己刷的太过火,竟然勾上了一个身份高贵之人。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也不知道他这脖子,能不能抗过崇王的揍。   顾余郁闷的转身走进混沌店铺,一抬头就看见一脸幽怨看着自己的高大人。   走上前去,问道:“高大人怎么来这里吃早膳了?”   “想来尝尝。”   顾余想了想高大人家里似乎是离着这里极选,疑惑的看着高大人:“那要走很远吧?”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愿意走!”   顾余:他觉得这人有毛病,大早晨的吃了炮仗。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的坐在那里吃着混沌,高阳余光瞟见那厚厚的帕子,内心更加的窝火。   “喂。”   顾余手停顿了一下,不解的抬头。   高阳恶狠狠的看着帕子,语气不善的问,“怎么我没有这等待遇,你小子怎么运气这么好呢。”   以为有什么事情的顾余,听见这毫无营养的对话,低下头吞下一口混沌。   语气平静的说:“那送给你吧,我这玩意多的很。”   高阳听见脸色更加的黑下来,“我要这个干嘛,你看看你每天都能收这么多东西。你也不怕等魏王回来误会你?”   顾余耸耸肩膀,又吞下一口混沌:“他不敢。”   “什么?”高阳揉了揉耳朵,语气大惊小怪,声音之大:“你是说,魏王不敢怪罪你。”   顿时,整个小店安静下来,所有人竖起耳朵专心致志的等待八卦。   这可是第一手的新闻,肯定值很多钱。   有些学生甚至拿出了碳笔和纸张,一本正经的等待做笔记。   顾余皱了皱眉,终于不在纠结碗里的混沌,抬起头来坚定的点点头,   “你别看魏王那么凶,其实他私底下很软,你随便调戏几句就脸红,很是好玩儿的样子。”   “他啊特别喜欢我,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根本不敢反抗。你是不知道,私底下他都是跪着伺候我的。”   高大人一脸的不相信,想也不想的反驳:“你做梦吧,那可是皇家的王爷,怎么可能跪着伺候你。”   “啧!”   顾余右手搅动了搅动碗里的混沌,拿起旁边放着的牛肉烧饼低头咬了一口。   含糊的说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大不了你等他回来亲自问他。”   高阳:“……”不了,他还想多活几天。   “那他为什么这么听你的话,按照你说的这都没有了尊严了。”   顾余指了指自己的脸,“你仔细看看我长的怎么样。”   “很好啊,五官精致,眼睛有神特别好。”   顾余严肃的点头:“那就对了,这就是为所欲为的本钱。”   眼睛瞟了一眼旁边的帕子,叹气,“这可真是一种烦恼呢,都怪我父母把我生的太好看。   你看看现在我有这么多的崇拜者,又有一个听话的伴侣,又有钱有权势,人生足矣了。”   高阳恶劣心升起,嘴角撇了撇:“可你将来没有孩子。”   顾余沉默下来,眼睛阴沉的盯着高阳,冷笑了一声。   店内的众人面面相觑,有些拿出纸张的快速收进怀里,大家互相看看嘴巴发苦。   这高大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生怕天下不乱。   高阳见顾余没有回答,内心诡异的一阵舒爽,仿佛把这几天的郁闷之气要一口发泄出来。   “我说的不对吗,这一点就很致命。等百年之后没有人祭奠岂不是跟凄凉。”   高阳一脸关切的看着顾余,装出一副忧愁的样子:“到那时魏王恐怕有无数的孩子,可是你没有。”   所以,长的美有什么用,没用!还是他这长相普通的好。   顾余阴森森的开口,声音仿佛冰碴子:“高大人,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算老几?”   “至于魏王,不劳烦你操心。他既然招惹了我,要是有一天胆敢背叛我,我必定让他不得好死。”   顾余看了一眼高阳,懊恼的锤了锤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目光中露出同情:“我记得高大人家只有一个儿子吧?”   高阳一脸的骄傲,“是啊,17岁了。明年就娶妻,等后年我就能够抱上孙子了。”   顾余低下头继续吃着早膳,“建议你回家验个滴血认亲。据我所知,那并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顾余!”高阳震怒之下猛然拍向桌子,“你别太过分。”   顾余懒得听高阳叫唤,喝下最后一口汤,取过旁边一块帕子,随意的擦了擦嘴巴:   “高大人,或许你不知道,我跟东厂的段督主关系极好,东厂的情报你不会不相信吧?”   “唉,真是可怜,养了一个野种。还不如不生孩子呢。”   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我啊,真是同情你。”   “相貌不好就算了,身子似乎也不中用。啧啧,以后可怎么办呀。”   站起身顾余顶着一整个小店目瞪口呆的眼光,淡定的出了门。   他今天上午还得去一趟茶楼,去问问这件事情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以及……问问邵泽为何不给他写信!   “扣扣。”敲响了茶楼背后的房门。   听见里面的问话,熟练了加上了暗语。这才被放行。   “公子,您怎么来了?可是昨天的情报不对?”同样的大汉出来带着他走进屋内。   “不是。”顾余摇摇头,“我想了一晚上,想到或许这是针对魏王的一次阴谋。”   大汉皱起来眉头,语气严肃:“昨晚上我们接到情报。说是有一个不明人物乘夜入了皇宫,按照兄弟们的描述,这个不明人物跟成王身形很像。”   不明人物?   “那会儿可落锁了?”   大汉点点头:“已经落锁三个时辰,但是怪异就怪异到这个地方。   如果是皇上有急事招见,不应该在半夜进行,可如果是密谋事情,也不应该半夜。”   顾余面色一变,急匆匆的问道:“成王府和宣王府可有动静。”   “并无,成王一晚上都在屋内休息,宣王亦然。”   “继续盯着,有事情报给我。”随即话题一变,“可有魏王的信件回来。”   大汉眉开眼笑,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顾余:“有的,今早上刚刚收到。您看着,我去忙。”   “好。”   顾余摩擦了一会儿带着淡淡香气的信封,伸手动做小心的拆开。   [糖糖,见字如见吾,一切安好,务担心。   路上一直戴着链子,链子上的铃铛每次响起一次,就让我仿佛感受到是你在耳边轻声喘息。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棒了,简直就像是小画本里描写的一般,极致魅惑。   等我回来,我肯定不会是在京城那般被你一撩拨就脸红,到时候肯定让你哭着求饶。   咳,言归正传。   我收服了跟随我的副将,军队上的武将真的好可爱,好直率,比宫里人好多了。   另外,一路上看到了很多美丽的风景,等到天下安定我带你一起游玩。   最后,给你一个粗暴的亲吻。 ]   顾余嘴角踌躇的看完,默默的合上信封,这人简直就是欠打。   别人家都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他到好,每天对着他送的礼物,想一些带颜色的东西。   顾余沉默的提起笔来,展开新的一页纸,回忆着上辈子看过的东西。   顺手画下了一副亲密之图:   (↓ 。↓) _ (u。u)   ︿ 凸   旁边附字:等你。   高阳气势冲冲的回到家中,果然听从顾余的话语,拽过一旁恭敬有礼的儿子,下令滴血认亲。   看着两滴血在碗中慢慢的越离越远,高阳的一巴掌扇上了往日里浓情蜜意的妻子。   “滚!”   他现在觉得他真的很惨,今天早晨做什么要出那一口恶气。   现在好了吧,多年的儿子不是自己。   相貌比不过就算了,现在就连生孩子都比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天完成 √ 身体仿佛被掏空。 第71章   这期间五万兵马,紧赶慢赶经过半个多月, 这才安稳的到达边疆。   由于京城偏南方, 士兵们虽然知道边疆气候寒冷, 预备了过冬的冬衣, 可还是抵挡不了边疆的寒冷。   沂水现如今已经进入了小冰河时期,寒风凛冽, 吹在人脸上生疼。   不少士兵裹着朝廷发下的单薄冬衣, 缩着脖子脸色冻的铁青。   副将端着熬好的姜汤, 走进临时搭好的帐篷中, 口中呼着白色的呵气,放下姜汤,猛然剁脚。   口中骂道:“这什么鬼地方, 居然这么的冷。士兵们有一部分都已经得了高热,照这么下去, 不用上战场就全部冻死在这里了。”   邵泽无奈的瞟了一眼副将,把他端进来的姜汤推了推:“你喝了吧, 这姜汤可以保暖, 好好保重身子才是。等明晚进了城, 我去异姓王府要一些御寒的冬衣。”   “他会给我们吗?我听说朝廷每年根本不会下拨多少东西给异姓王府。现如今边疆的士兵, 这个城池里的百姓,全是异姓王府自己掏钱养的。”   邵泽听了淡淡的笑了, 脸上露出笃定的表情,声音坚定:“会的。放心吧,你们让大家伙都喝一碗姜汤, 晚上几个人挤挤,这天气就别讲究了。”   “是。”四个副将端起桌子上的碗一仰头喝了个精光。   邵泽看着其他三个人都出去的背影,又看着始终端坐在一旁的另一名副将,疑惑不解。   “沈舟,你不下去安排安排么,可还有事情?”   沈舟低头摩擦着碗边,表情严肃:“将军,末将总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   “嗯?什么事情不对劲?”   沈舟回想着一路上走来的场景。每个城池都是那么的花团锦簇,显示着魏国欣欣向荣的景象。   可,就是因为太过于花团锦簇,这才显示出沂水的萧条。   是,这个地方是边疆,是苦寒之地。经济不好,人才凋零都能够说的通,可根据他的观察最近根本就没有打仗。   “将军,您实话跟末将说,沂水真的打仗了吗?恕末将直言,从进入沂水的地盘,末将就没有看到丝毫打仗留下的痕迹。”   不愧是副将里的智谋团,这观察能力就是仔细。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沈舟听懂了邵泽的意思,起身单膝跪地,一脸的郑重,声音坚定:“虽然不明白这里究竟有什么秘密的事情。   但末将这一路上观察您,发现您是一位有勇有谋,爱护下属的好将军。末将愿意追随您,永不背叛。”   “末将现下未成家,家中只有一个年迈的老母亲,末将也没有什么高深的背景。   这次也不知道为何会选择上末将,只是既然机会送到了末将眼前,末将就不会让他溜走。”   沈舟行了一个拜见主公的礼节,“末将想要封侯拜将,想要出人头地。”   邵泽仔细的盯着跪在地下的沈舟,这人他出发之前了解过。家中确实贫穷,人口也简单,是个人才。   年少参军,一直靠着自身的努力,在军队里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这次出来,恐怕是真的想要博上一博。   从这一路上的观察,他身边的几个副将都是寒门子弟,皆是官场之上没有任何背景的人。   这也能够理解,皇上想要让他死在沂水,怎么可能给他配一些有背景的世家子弟,这些穷人家出身,家中人口简单最好。   他如果活着回去,那是异姓王指挥得当,那是副将有本事。   但他一旦死在这里,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毕竟没有人会给寒门子弟申冤。   邵泽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站起身绕过桌子,来到沈舟的面前,双手拖着他的臂膀用力一扶,   “大善!只要你忠心耿耿,我魏王永远站在你身后。”   “只要我魏王活着的一天,就会保护你们一天。”   沈舟眼眶通红,用力点点头,右手握拳一拳头砸上胸口,砸的砰砰直响:“末将永不背叛。”   “嗯。”邵泽松开他的手臂,指指身旁的座椅,“坐下说。”   “本将知道你是观察仔细的,可没有想到你能够观察的这么仔细。”   邵泽苦笑了一声,眼神寂寥:“恐怕你不知道,这次的战争确实艰难,只不过不是战场的战争艰难。”   “那是?”沈舟眼中划过精光,想着京城的几个王爷,脑子一灵光脱口而出:“难不成是……”   邵泽淡笑不语,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不说那个,只说眼前。   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沂水的经济实在没有那么好。这里一年有大半的时间全是寒冰,普通的庄稼根本成熟不了。”   回想着异姓王魏延给他讲述过的情况,缓缓开口:“沂水属于朝廷不管的地方,上朝廷不作为,下到百姓不愿意到这里来。”   “这些年全靠着异姓王才能够勉强维持,但也就是勉强的维持一番,再多不可能了。”   沈舟沉默不语,如果按照这样所说,前朝不应该攻击沂水才是。   这里冬天根本没有粮食,前朝就是攻打进来,也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将军的意思是,前朝是有动_乱可是根本不厉害。”   邵泽竖起大拇指,眼中赞赏之意明显:“聪明。”   沈舟越发的疑惑,“既然这样,异姓王何必要上折子求助?”   邵泽脸上平静,望着帐篷外飘落的雪花,抬起手来冲着掌心呼出一口气。   两只手搓了搓,直到手心发热,这才为一旁等着着急的沈舟解惑。   “现在不会,不代表开春不会。”   或许都不用等到开春,魏延和他常有通信,他知道前几次确实前朝过来试探了一番,只不过只是一些小势力,不严重。   据魏延给他科普的知识,现在前朝已经结束了内乱,好几个部落合并成为一体,隐约有继续吞并下去的想法。   要知道本朝开国至今也将将不到120年,天下属于刚安稳下来的状态。   前几任皇帝都在休养生息,就连当今的皇上,也是能够压抑前朝就压抑,绝对不会动用大规模的战争。   生怕一个不慎就前功尽弃。   前朝存在了三百年之久不是没有他的道理的。要不是前朝后期皇帝太过于昏聩,太过于听信后宫谗言,听信世家言论也不至于灭国。   次日一大早邵泽穿戴整齐,由着四个副将一路上护送到异姓王府门外。   异姓王府门前不准骑马,见到王府需要下马拜见。   做为同样王爷身份的邵泽本不应该遵守这个规定,可他还是距离异姓王府很远之处提前下了马,一路上踏着雪地走过来。   门口等候着魏延贴身的亲卫,龙钰。   龙钰一见邵泽亲切的大踏步走上来,一扫之前在狩猎营地爱搭不理的态度,双手激动的握住邵泽冰冷的手掌。   “您可算是来了,我们整个王府都盼望您。就跟大姑娘恨嫁一样,天天数着日子想着夫君什么时候到来。”   邵泽:“……”这比喻!   不会说话就别说,什么大姑娘盼望夫君。   按照这思路推算一下,岂不是他就是那个夫君,而异姓王府就是那个大姑娘??!!   邵泽瞥了一眼一脸激动的孩子,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带我进去看看,莫要让里面的人等急了。”   “是。”龙钰大声应了一声。   看着邵泽身后跟随着四个副将,眉头皱了皱。   刚想要呵斥,就想起来这是他们家自己人带来的副将,应该尊敬才是。   可这些人又是朝廷派遣过来的,龙钰只能皮笑肉不笑的望着身后的人:“你们先回去吧,这异姓王府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的。”   邵泽脚步顿了顿,也没有多说话默默的看向了目光不愤的四个副将。   虽说他接受了是一回事,可是要是硬往进闯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舟按住其他三个人,恭敬的对着邵泽一行礼:“将军,末将们先行回去了。您独自一个人小心。”   说罢,沈舟就拽着其余三个人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龙钰一脸雾水的看着飞快消失的人,顿时觉得他自己傻透了。   他本来已经都做了好大战一场的准备,拳头已经捏住就等着挥舞,可一抬头敌人跑了。   “我们走吧,龙大人。”邵泽笑吟吟的盯着一脸懵逼的人,心里好笑的摇头。   他在京城跟那群人斗智斗勇惯了,现在看着武将分外的亲切。   这群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来不玩儿背后那一套路。   龙钰带着邵泽走到前厅外面,这才出声:“公子,您自个儿进入就是,属下就不进去了。”   邵泽点点头,迈步进入前厅。   前厅显然是经过一番擦拭的,角落里灰尘几乎看不见。   地面上铺上了地毯,踩在上面,一脚陷入极其的柔软。   再往里走去,则是看见满是挂着红色布料的房间,当中间放置着一顶鎏金铜炉,正在缓缓燃烧起来源源不断的暖气。   邵泽冲着坐在高位之上的老人弯腰,语气平静不见丝毫的激动:“晚辈见过老王爷。”   魏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努力压抑着眼眶中的情绪,声音颤抖:“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邵泽闻言缓缓站直身体,目光对上正在观察他的魏寄。   面前穿着正式的是老一辈的王爷,眼神闪着精光,从中露出激动的光芒,嘴唇哆嗦,显然是被震惊不已。   这一看就让人觉得就是一个慈祥的老爷爷,一点威胁力量都不可能有。   但怎么可能呢?   能够当初挣下诺大的王府,能让朝廷心下震慑一百多年的人物,能让前朝一百年不敢轻举妄动,怎么可能是简单的。   魏寄不管邵泽在想什么,一把站起身,目光中含着眼泪的握住邵泽的手掌。   声音颤抖:“好,好,好。没想到你还活着,想当初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邵泽一脸的疑惑,“为什么?”   魏寄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沧桑:“当年我出去打仗,家中只有两个儿子,这其中一个儿子就是现在坐在这里的这个。”   旁边坐着的魏易听见父亲点名,接着说道:   “可另外一个就是失踪的弟弟。弟弟由于那会儿还年幼,正是叛逆的时候。   我们都以为他那天只是出去玩儿,家中的人也就没有大力找他,谁知道他就这么丢失了。   那会儿他只有一个通房,父亲出征之时,还没有听说弟弟的通房怀了身孕。”   魏易想起来就是一阵的心痛,要不是他对于弟弟忽略众多,现在也不至于丢失。   看着邵泽的面庞,魏易面带希翼的开口:“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邵泽一怔,摇摇头:“我只是知道我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并不知道原先的父亲为何要抛弃我和母亲。”   “不是抛弃!”魏寄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我们魏家就不会教导出来那种畜牲,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使得你母亲进宫的。”   邵泽回忆着他得到的关于身世的情报,揉了揉眉心,疲惫的开口:   “这事情我也不知道。还是有一年宫中发生了一件事情,我才隐隐约约的察觉出来不对劲,这才一直私底下调查,直到调查到异姓王府。”   魏延从邵泽进来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听到这里这才插了一句,“那你可知道你母亲为何会进宫,你又为何会出生在宫中?按理来说,宫中的血脉不是那么容易混淆的。”   邵泽苦笑一声,“我知道一些。我母亲那会儿是在一个宴会之上遇到的皇上。   “听闻皇上一见钟情,想让母亲进宫伺候,母亲不知道为何答应了皇上。至于我为什么会长大……”   邵泽起身坐在窗户边,伸手打开一扇窗户,冷风忽地吹进来,吹散了邵泽眼中的眼泪。   闭目缓了缓,这才继续说道:“我的出生就是在这么一个冬天,大概还有一个月就是我的生辰。   由于母亲进宫之前就怀上了我,所以提前发动。大概那会儿皇上实在是喜欢母亲,这才留下了我的一条性命,把我记作了皇子。”   “也许是小时候的我聪明伶俐,玉雪可爱。又或许是前五年母亲的圣宠不断。”   “这才使我锦衣玉食的长到五岁,后来突然被皇上一怒之下赶去一个破败的小院居住,从此以后摸爬滚打的长大。”   魏家祖孙三代沉默了下来,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是的,由于他们的失误使得小儿子失踪,又使得孙子也受了这么多的苦。   皇宫中那是吃人的地方,一个小孩子一个人摸爬滚打的长大实在不容易。   听闻他的母亲是最近几个月才被赐死。   赐死之前的圣宠一直都没有衰落。就知道后宫中的女人,会怎么对付一个毫无背景的不受宠的皇子了。   魏寄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看向邵泽,语气尽量放轻松:“你可恨你的母亲。”   邵泽一愣,恨吗?其实是恨的。   恨她这么些年的视而不见,恨她放弃他放弃的如此坚决。   又恨她没有脑子往高处爬,却天天在后宫作死,连累他受尽苦楚。   可他换个角度又能理解母亲的做法。   他的亲生父亲十有八_九是不知道死在了哪里。   这社会对于一个妇人如此严苛,嫁了人的就不能够到处勾搭,就不能跟外男接触,否则就是不守妇道。   相反未出阁的小姑娘们就自由许多了。   可以大胆的追求自己喜爱的男人,也可以千里追夫,这些外人见到也不会指责。   或许母亲只是怀着他不知道怎么办才进了皇宫,或许只是单纯的想要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如果那会儿她没有进宫,而是选择一个人生子,恐怕他现在就是无户籍的流民。   邵泽摇摇头,笑了一声:“我并不恨她,她不管怎么说都给了我一命,给了我一个相对于来说好的身份。”   魏延眼睛又瞟了一眼手腕上的梅花胎记,眼中含着沉思。   抬头看着仍旧站在窗户边的邵泽,“你身上可有梅花胎记?”   邵泽抬手关上窗户,走到魏延的身边,弯下腰仔细的瞅了瞅他手腕内侧的梅花胎记。   伸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眼中浮现恍惚。   看见这个梅花图案的胎记,他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记得那是他七岁那年,母妃身边的贴身宫女一路上鬼鬼祟祟的避开众人。   将他带到了母妃的宫殿,他本想高兴的一把扑到母妃身上,奈何那会儿人太小,毫无力气。   一把扑空扑到了滚烫的炉子上,右胳膊被烧伤一大片,至今都有疤痕。   现在想来这一件事情处处透着诡异。   为何那天他会被突然带到母妃宫殿,又为何那里恰好有一个炉子。   早知道那会儿可是夏天……   这件事情过了没几天,皇上就宣他到了勤政殿,亲自揭开伤口。   眼神沉默的盯着仍旧流血的地方。   他至今都记得皇上说的一句话,“可惜了。”   那会儿他不懂可惜什么,现在或许能够窥探一些。   魏延皱着眉,看着始终沉默的邵泽,“没有吗?”   邵泽从回忆中回神,伸手拉起自己的右胳膊,露出一大块伤疤:“这个伤疤盖住了,原本以前应该有的。”   魏寄不在意的摆摆手,笑的慈眉善目:“这样,为了准确性,我们来一次滴血认亲,你觉得如何?”   邵泽脸上阴沉下来,随即,立马又换成了淡然的表情,“行。”   下人送来一碗水,旁边放着两把刀子。   魏寄和邵泽分别拿起刀子,朝着手指上狠狠划了一刀。   看着鲜红的血液滴入碗中。   两滴血液先是慢慢远离,随后又慢慢靠近对方,直到两滴鲜血融合在一起,变成一体这才安稳下来。   魏家三个人看见这一幕皆是哈哈大笑起来,六道视线一同锁定邵泽。   “你需要什么你就说,你毕竟是我们家的嫡子。”   “对,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侄子,异姓王府能给的起的,你都可以要。”   “堂弟,我听说你带来的兵发高热的很多。我这就给他们送去棉衣和医生,保证给你养的好好的。”   邵泽垂下眼睛讽刺一笑,他的血融合在了一起,他才享受到这一切的。   倘若刚刚没有融合到一起,恐怕现在就治个冒充之罪名了。   要不是他势单力薄想要收服异姓王这一脉的兵权,他也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他们。   邵泽想到顾余身上的皇家秘药,眼睛眯了眯,试探着望向魏延:“我想要一个神医……”   魏延一愣,以为他是放心不下他派去的医士,声音有些不悦,“我派去的那些医术肯定很好,用不着什么神医,这不是大材小用。”   “不是。我不是质疑堂哥派去的人。”   邵泽叹了口气,“想必堂哥也知道我有一个喜欢的人,我爱他如命,不想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苦楚。”   “可是他早年在宫中受了很多苦,其中就包括服用了皇家秘药,我想让神医看看能不能研究出来解药。”   皇家秘药?魏延一愣,这种东西他听说过,是控制暗卫用的,解药几乎没有。   这种药对身体伤害极大,一旦上位者不给解药会活活的痛死。   但是,如果长期服用解药会影响寿命,严重还会经常感到胸闷气短。   “你要是提早到来也许还有,只是最近那个神医被抓走了。”   “抓走了!!被谁抓走了?”   魏延叹息一声,“前几次打仗,神医在战场上帮忙。战争突然爆发,混乱之下被敌人抓走了,我们救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邵泽脸上变得颇为精彩,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黑,双手死死的扣在一起,指甲泛白。   咬牙切齿,“我定要踏平前朝!”   断人性命如同断人幸福。   顾余踏进勤政殿之时眼中闪了闪。   想到之前得到的情报,皇上最近半个月都在私底下招见不知名的男子。   连续半个月每天夜晚招进宫,白天却不见出来。   他跟随着茶楼的兄弟一起守了一个星期,每天晚上都能看见有人进宫就是不见出来。   成王府和宣王府也没有任何动静,两位王爷都很安静,似乎真的打算和平共处。   “奴婢见过皇上。”   邵桀瞟了一眼进来的顾余,冲着他摆摆手,“你来看看这两本奏折朕发哪个比较好?”   顾余脑子轰得一声炸了开来,慌忙后退,声音无措:“皇上,奴婢……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一个家奴,胸无墨水,如何能够看的懂这些东西?”   邵桀坐在椅子中,嘲讽一笑:“朕都不嫌弃你,你到好自己先贬低上了。你看朕才刚刚说了一句话,你就有无数句话等着朕。”   “何况朕觉得你的脑子挺聪明的,其中小聪明颇多。”   顾余心下一慌,慌乱跪地,咬着唇,声音气苦,“奴婢不敢耍一些小聪明,求皇上明鉴。   “奴婢做事向来是堂堂正正,从来不私底下藏着掖着,每一件事情都有迹象可查询,皇上可下令查看。”   “奴婢明白自己始终是皇家的一个小小奴仆,不管外面在如何风光,回来之后也只是您的奴仆。”   “奴仆如何敢期满主子,又如何敢贫嘴顶撞。”   “如何敢顶撞主子,又如何敢耍小聪明??”邵桀被他逗笑了,冷哼一声,   “你既然知道你的身份,你就不应该这段时间光明正大的收买人心。   你就不应该当众揭穿刑部尚书家中的事情,怎么他一介刑部尚书还说不得你了不成?”   顾余心里越发的谨慎,面上恭敬而温顺,声音轻缓:“奴婢不敢,奴婢知错,请皇上惩罚。”   邵桀收回视线,重新拿起手中的毛笔批复起奏折来,一时间室内安静的几乎无人存在。   顾余静静的垂着头跪在地下,屏住呼吸。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根本就是借题发挥,他不知道皇上这半个月来接触了什么,又有什么人在他面前嚼了舌根。   那天的事情皇上也是看见的,他光明正大的当着他的面,扇了那妇人一巴掌都没说什么,怎么可能现在翻旧账。   必定是不知道哪个王八玩意又弹劾他了!   过了半个时辰,邵桀这才重新抬头看向顾余,淡淡的说:“起来吧,过来看看。”   “是。”顾余站起身,一步一步的挪到御案之前,低头望去。   “这……”顾余脸上一片的愕然,内心砰砰直跳:“皇上这不符合规矩。”   邵桀不在意的摩擦过两本奏折,指尖缓缓划过,最终定在左手边的这本奏折之上。   指着异姓王送来的奏折说:“这没什么,异姓王说边疆消耗极大,向朝廷索要粮草和士兵,希望你能够亲自送去。”   “你怎么看?”   顾余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邵桀的脸色,想到半个月前皇上旁敲侧击的警告自己的话语,按压住心内的火热。   退后一步弯腰:“皇上,奴婢认为不可。”   邵桀眼中划过一丝意外,他以为这人会立马同意。   毕竟这半个月的京城百姓就快成了顾余的百姓了,每个人都疯狂的崇拜于顾余。   以至于他以为这人心大了,打算做一些危害国家的大事情。   现在看来,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温顺?   “怎么?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愿意去边疆。要知道你出去之后,就是朕亲封的封疆大吏,每个人都得尊敬于你。这样子还不心动吗?”   顾余知道他再怎么说,皇上也有一万句话能够反驳自己。   此时他真香仰天长叹,怎么就偏偏摊上了这么一个皇上。   他这是想去也不对,不想去也不对,左右为难。   “奴婢想留在京城,京城现在虽然也是冬天,可是还不算是太冷,奴婢听闻边疆现在能够冻死人。”   抬起头,眼泪汪汪的望向邵桀:“皇上,您舍得奴婢冻死在边疆吗?奴婢要是死在边疆,以后谁伺候您。”   邵桀:“……” 他真是小瞧了这人的脸皮,厚如城墙!   邵桀气的笑了一声,不在纠结这个话题,转头想起了另一件事情:“你调查的那个妇人的事情怎么样了?”   顾余面色一整,表情严肃:“回禀皇上,奴婢去了那个村子里,发现并没有这一户人家。随后,奴婢又去刑部的牢房,亲自审问这才审问出了一些事情。”   从袖子中掏出审问记录,双手恭敬的递上去:“皇上请看,这几张纸详细的记录了妇人的家庭背景,以及她的受贿记录。”   “奴婢认为,妇人的话语是在挑衅您的权威。设想一下,如果当天皇上您当街动怒,惩罚了奴婢。那么他们必定会更加变本加厉。”   邵桀一边听他说,一边翻看着纸张上的记录。   这里面记录的全面,详细的写了妇人仅仅只有她一个人,家中无儿无女,籍贯不明。   闹事前一天突然收到二十两银子,又被人嘱咐在那天务必要把顾余咬死,不能让他有逃脱的机会。   如果皇上没有当街惩罚顾余,要设法激怒。   看到这里邵桀脸上蒙上一层寒冰,周身气息骤然降低,。   这计策颇为狠毒,如果那天他中计当街惩罚了顾余,恐怕现在百姓之中,就会刮起他判冤假错案的风向。   设想一下,顾余被当街惩罚,他对着妇人好言好语安抚。   之后某天突然曝光妇人说的都是假的,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惩罚了身边最得力,最信任的人。   那么他的明君声誉必定会下降,宫中之人必定会寒心,到那时他就成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岂有此理,那个妇人现在如何了?”   顾余面色不变,低声说:“现如今还被关押在刑部牢房。”   邵桀眯了眯眼睛,摩擦着手中的纸张:“依你看这是何人所为?”   “奴婢不敢妄言。”   “无妨。”邵桀摆摆手,语气随意:“朕恕你无罪。”   顾余想了想,眼睛眯了起来,嘴角勾起,“奴婢猜想恐怕是皇后娘娘和公主所为。”   “哦?”   顾余哼笑了一声,言简意赅,直指核心:“奴婢原先在皇后娘娘身边当差,知道些隐秘的事情。”   “皇后娘娘想要除掉奴婢,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邵桀眼中黝黑一片,看不清楚情绪,平静的重复:“隐秘的事情。”   “是。”顾余一锤定音,舔了舔嘴唇:“奴婢曾经被皇后娘娘送到桓王府待过一阵子,想必您也知道,太子极其喜欢奴婢,可是奴婢不乐意。”   “太子他就只能逼迫奴婢,给奴婢吃下了皇家秘药……”   顿了顿,顾余抬头,仍然平静:“太子大婚时中了毒,太医说今后子嗣困难。刚巧皇后娘娘看见奴婢也在,就跟奴婢说让奴婢隐瞒这个事情。”   邵桀冷笑,眉毛立刻拧紧:“皇后是不是说了要拿江家的子嗣代替皇家子嗣。”   “是。”顾余郑重的点头:“奴婢当时位卑人轻,无奈出声反对也不会有人听,这才一直没有说出来。”   说完,双膝一弯,叩首:“求皇上责罚。”   邵桀确实想叫人进来杖责他几十大板子。   可他也明白,一个奴婢怎么可能左右上位者的思想。   就是一直跟在身边的都不可能。   何况像顾余这种临时调入的,也就只有明哲保身的了。   邵桀不在意的挥挥手,“起来吧,当时的情况朕已经知道了,这事情也不怪你。”   顾余适时的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声音诚恳:“谢皇上不怪罪。”   “皇上您就是这个世上,最最最明君的皇帝。能够跟随您这样的帝王,绝对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缘分。”   顾余好话不要钱的一箩筐往外冒,哄骗的邵桀哈哈大笑。一时之间勤政殿内主仆尽欢。   几天后的早朝,邵桀突然拿出一摞写满江家证据的纸张,面色阴沉,身子前倾   “诸位爱卿都好好看看吧,这就是魏国的官员,这就是朕的好皇后,好儿子。”   顾余抱着纸张走下台阶,分出半摞,递给最前方站着的丞相张贺。   又拿着另外半摞,递给另一边的武将,这才缓缓转身回到了台阶之上。   文武大臣一个个快速的翻阅着纸张上一条条的鲜明的证据,看完之后又快速的跟身旁的人交换。   一刻钟后,张贺出列,对着上方的邵桀弯腰。   声音中充满愤怒:“皇上,臣要求剥夺皇后的封号,公主的封号以及废除太子。”   另一位文官站出来,“臣要求江家灭族。缴没其全部家产,家产一半充公,一半返还给百姓。”   “臣附议。”   “臣附议,请皇上下旨。”   两排的文武大臣齐齐跪地,异口同声的请求灭掉江家,面色之平静,声音之平静。   让人闻之心寒。   实际上今天的早朝江家的子弟皆没有上朝。   皇上已经派遣禁卫军首领团团围困,恐怕现在一众人马已经全部下了大狱。   “宣旨,诛江家三族人员,其余子弟永世不可为官。家中财产一半充入宫中,另一半建立学堂供百姓启蒙之用。”   “废除皇后之位,公主之位,赐太子鸠酒一杯。”   文武大臣听罢,齐齐叩首,大声呼喊:“皇上圣明。”   “诸位爱卿可有本上奏。”   在一阵沉默之后,一名言官步出文官行列,朗声道:“臣有奏。臣参臣参御前总管顾余,私行不修,哄骗百姓,图谋不轨,欺君罔上!”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更是静的落针可闻,顾余眼睛瞬间落在那名言官身上,眼眸深沉。   早不参他,晚不参他。偏偏等到今天皇上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参他,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要不是他前几天刚刚私底下在勤政殿刷了一波皇上的好感,现在恐怕就凉了。   文官言官一张嘴,上嘴皮碰下嘴皮,红口白牙的张嘴就罗织罪名,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龙椅之上,邵桀面色抖然阴沉下来,浑身气势爆发,眼眸沉沉的盯着言官不语。   或许是言官们的战斗力非同小可,感受不到邵桀浑身的气势。   陆陆续续的又站出来几名言官,几乎所有的御史台全部出动,齐声参顾余挑拨百姓,制造声望,意图谋反。   从顾余性取向,到府中私自带领教司坊之人回府,再到当街讽刺朝堂正二品官员致使家宅不宁。   通通参了个遍,站出来的言官一吐为快。   更有当朝指着顾余骂道:不愿意从今以后再看看他,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邵桀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胸口极速起伏,双拳紧紧握在一起,眼中充斥着嗜血的杀意。   顾余默默的往后移动了几个距离,垂眸不语,丝毫不把这些跳梁小丑放在眼中。   崇王想到自家女儿特别喜欢顾余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   如果她知道自己在朝堂之上不帮助顾余,恐怕回家得被她闹腾死。   “皇上,臣有事情要奏。”   邵桀身子微微前倾,声音温和:“崇王请说。”   崇王缓缓转身面对第一个站出来的言官,脸上似笑非笑:“刚刚康给谏是说顾余私行不修,哄骗百姓?”   “是。”   “性取向有问题,私自带教司坊之人回府。”   “对。”   “意图谋反,欺骗皇上?”   “不错!”   崇王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笑:“这么说这些事情你原本都参与进去了?亲眼看见的?”   康给谏一噎,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们做言官的就是捕风追影,这等事情怎么可能亲眼所见?   看着康给谏不回话,崇王接着说道:“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意图谋反,康给谏认为顾余谋反上是要干嘛?”   康给谏冷笑一声,眼神看着身边站着的同僚,一甩袖子,大声道:“谋反还能干嘛,自然是改朝换代,自己坐上皇位。”   “哦。”崇王恍然大悟,一脸的惊讶:“原来是想要坐上皇位,改朝换代么。”   看向台阶上的顾余,大声问道:“顾余,你这理想真是伟大,本王佩服!”   顾余嘴角一抽,扯着嘴角无声的笑了笑,有气无力的回答:“奴婢要这皇位做什么,又不能吃不能睡的,这玩意对于奴婢来说就是一块没用的东西。”   这下就连邵桀都维持不住刚刚的阴沉的脸色,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无奈的出声:“也就你这么说了,你看看自古以来,谁不为这个打破头。”   顾余撇撇嘴,“其实要这个也没啥不好的。”   满朝文武和皇上愣了一顺,邵桀眼中浮现出怀疑的神色,“哦?你还真想要?”   “啊,皇上您想这玩意这么大的一块金子,定能卖很多钱。”   卖了的钱还能给邵泽打造无数的金链子,多好,一举两得!   嗯,到时候也给他自己打造一个。   他记得后世特别流行情侣链子,到时候他一条,邵泽一条这多好。   两个人动起来之时,浑身清脆的声音响彻屋内,升起惑人的气息,这场景想想就很是魅惑。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的如何拐骗邵泽上床。感谢在2020-03-04 23:43:46~2020-03-05 21:33: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兔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整个朝堂被顾余这么一打岔,整体陷入了更加安静的气氛之中。   站出来弹劾的那些言官纷纷傻了眼。   他们是怎么也没有想到, 顾余会把这么严重的事情说的如此的....如此的有辱斯文。   按照他们的猜想顾余最好的就是立马跪下开始辩解, 痛哭流涕。   但, 现在不仅没有痛哭流涕, 反而光明正大的以玩笑话说了出来。   他们是一点都不期待皇上的反应了,没看见皇上现在已经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皇上, 现在都公然露出笑容, 看来是低估了顾余在皇上心上的位置。   邵桀站起身来, 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声音冷淡下来:“以后像这种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拿出来浪费大家的时间,言官是应该捕风捉影,是应该纠察百官。”   “但, 顾余是朕身边人,轮不到你们妄议插手。”   “退朝。”   邵桀带着顾余下了台阶从后门踏出, 看也不看一眼因为他的一席话,现下满脸惶恐的御史台众人。   通往勤政殿的路上, 邵桀好笑的把顾余召唤到前方来, 两个人并排而走, “你最近缺钱?”   “啊?奴婢不缺钱。”   邵桀皱了皱眉, 想到这人从来没有主动跟他讨过赏赐,也不像其他的小太监一样巴结着他, 拼命把钱财往自己的府上捞去。   “朕明白了,这些时间苦了你了。”   邵桀叹了口气,“都怪朕没有主动关心你。你也真是的, 怎么能不主动开口呢。朕还能不给你不成?”   顾余:“......”   邵桀语气幽怨之味越发严重,“朕每天处理的事情极多,难免忽略你。”   “你以后不可这样了,朕知道你从教司坊带人回府的事情,养个人不容易,朕深有体会。”   顾余扯起嘴角笑了一声,低低的应了是。   “行了,你回府吧。朕这里也用不到你,你还是回去看看你的美少年,小心你长时间不回去,他跟人跑了。”   顾余顶着一脸的菜色敷衍的冲着邵桀行了个礼,不等邵桀叫起转身就往出宫的方向而去,走的那叫一个潇洒,那叫一个不留念。   身后跟着的其他小太监都快被顾余这胆大妄为的动作,闹得不知如何是好。   战战兢兢的不敢抬头去瞅一眼皇上,这么不讲礼数恐怕会被皇上记恨吧?   邵桀失笑了出声,冲着身后招手,努力憋着笑意:“你去朕的库房取出黄金百两,送去顾余府上。告诉他要是不够朕这里还有。”   小太监一惊讶,猛然抬头看向了皇上。   邵桀看着惊讶的小太监,语气不耐烦,“怎么?你还楞着干嘛,还不快去,等着朕请你不成。”   小太监听到这熟悉的声调,语气以及说话的方式,这才松了口气。   刚刚肯定是他出现幻觉了,皇上怎么可能憋着笑意跟他这么一个卑微的人那样说话。   这天下午京城里的所有的勋贵、官宦人家,全部知道了皇上派遣小太监给顾余送去黄金百两的事情。   早朝的事情非但没有影响到主仆之间的情谊,反而使得顾余更加得宠起来。   不少人家狠狠的咬着牙齿,盼望着顾余赶紧遭受厌弃。   这阵子街上的小姑娘们就跟疯了似的,见到长相不好的就要嘲笑一翻。   也不知道顾余是怎么培养起来这么多的爱慕者的,就连家中的妇人和姑娘都是一副痴迷的样子。   就跟中邪一般,颇为诡异!   不管别人怎么想,此刻的顾余盯着桌子上放着满满几盘的黄金确实是头大起来。   他在朝堂之上也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皇上竟然能够真的给他送来。   不是不知道外界人是怎么说他的。   原本京城之中不少人就对他有了意见,已经对着自己横眉竖眼。   他本就这段时期难以做人,现在又被皇上大张旗鼓的送来黄金百两,恐怕以后的日子更难过。   顾余揉了揉眉心,一脸无奈的靠在椅背上,抬起了头:“咦?你来了,怎么不进来?”   蓝青笑吟吟的走进来,对着顾余一行礼:“奴是看大人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不敢进来打扰。”   “坐。”指了指身边的椅子。   顾余的眼睛又落到了金灿灿的黄金身上:“你也看见了,现在的局势越来越复杂。这京城也越来越水深火热,我实在是疲于应付。”   蓝青被太阳光反射出来的黄色光芒刺痛了眼睛。   默默的从那些黄金身上移开,这才笑着开口:“那大人何不离开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恕奴直言,这段时间奴经常听到街头上对于大人的传言,这传言并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奴怀疑这背后肯定有浑水摸鱼,煽风点火之辈。使得大人您现在越发的难以形事。”   顾余眼睛亮了一顺,伸手遮住反光的黄金,目光灼灼的盯着蓝青。   他知道这人聪明,也知道这人有本事,假以时日必定会越发光彩夺目。   可是没有想到,这人能够看的如此之远。   他是能猜测得出来这背后有人趁机散播谣言,想要置他于死地。   毕竟他那天的话语造成不了这么大的冲动。   可就是因为猜测出来这件事情才不好办,背后的人一时半会儿他还不能动手。   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背后之人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往他身上堆砌华丽的词语。   “你可有什么解决办法?”   蓝青沉吟了一顺,静静的说出四个字:“以静制动。”   以静制动?   顾余低声重复了一遍,半响眼睛亮了起来。没错,只要他现在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方法。   不管皇上是怎么想的,也不去管这件事情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他只要先稳住现在的形式,给予他足够的时间,能够去联系邵泽。   去信说明京城中目前发生的一切,那么他就有了脱困之法,到时候这个局就是不破也得破。   顾余大笑起来,拍着蓝青瘦弱的肩膀,眼中含着笑意:“你真是大才,我得到你真的是三生有幸。”   “奴不敢当。”   “当得!要不是你,我现在恐怕会做错事情。你在关键时刻提醒了我两次了,说吧可有想要的东西?”   蓝青起身跪了下去,重重的朝着顾余磕了几个响头。   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双手恭敬的奉上:“奴想请大人帮忙找找奴的兄长。”   顾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记得教司坊中的人,应该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才对。   怎么现在又突然多出了一个兄长,难不成他的兄长从教司坊逃跑了?   可教司坊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官家开办合法场所,规矩森严,看守众多。   进去的人怎么可能从里面逃跑出来。   伸手接过蓝青手中的玉佩,定眼一瞧,脸色忽然一变,露出惊愕失色。   失声说道:“他居然是你的兄长?你们家不是全族都被灭族,只剩下他一个人存活于世?”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皇上,奴婢快吃不起饭了。   邵桀大手一挥,送去黄金百两。   顾余: 皇上,奴婢养不起美人了。   邵桀大手一挥,又送去大批黄金。   顾余:皇......   邵桀捂脸:别说了,朕把皇宫也送给你,这下不穷了吧。   顾余沉默的回到家中望着满院子的黄金,陷入沉思。 第73章   顾余在仔细了解过蓝青的家族之后,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这事情有些复杂, 蓝青只是家中存在感不强的庶子, 而他的兄长却是名正言顺的嫡子。   先不说他的兄长能不能记得这么个人, 就说他如果冒失的上门, 恐怕也是不行的。   顾余摩擦着手上温润触感的玉佩,眼眸沉沉的盯着刻着家族徽章的地方。   这事情他得从长计议, 如果运作得当, 他们会获得想象不到的好处。   把玉佩放入上好的盒子中, 小心翼翼的放入书架最上方。   转身坐到椅子上, 提笔铺上一张上好的宣纸,如数的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写入纸张之上。   他已经好久没有收到邵泽的信件了,不知道是不是边疆的事情处理不当, 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总之,他都必须去看看。   他们约好是五天一封信, 然而现在都过去一个月,他才收到一封信!   笔尖向上一勾, 满意的望着纸张最后他画上去的图案, 低低的笑出了声音。   越看脸色越红, 咳, 也不知道邵泽收到这封信后是什么表情。   “暗一,你快过来看看, 你说我画的好么?”   暗一从黑暗之处突然现身,听从吩咐默默的靠近一看。   眉心一跳,脸色诡异的红了起来。   纸张上画着两个小人, 两小人交叠在一起。一人修长的双腿随风摆动,另一人有力的臂膀紧紧抱着下方的小人……   旁边写着各自的名字,最后还画着吐舌的表情。   “这,挺,挺好的。您这画功真好。”暗一眼神瞟忽,硬着头皮昧着良心评价。   顾余两手拍在一起,笑的眉飞色舞:“得嘞,那就这么送过去吧。”   暗一伸手快速的拿过信封,塞进怀里,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他可算是明白,主子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都是从哪里继承的了。   主子明明之前是多么纯情的一个人,每天被迫学习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顾余心满意足的躺在榻上,嘴角含笑。   这两个人就得有一个主动的。   要是他再不主动一些,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吃上肉,才能享受到美好的人间。   守着个优质男不用他岂不是傻子!   夜深人静之时,城门之处突然打开。一骑兵面露着急,一手拿着飞书,一人一马快速的朝着宫门口飞奔而去。   “快开宫门,边疆紧急急报。”   看到宫门已经打开一条缝隙,来不急等待的骑兵顺着缝隙进入。骑着马匹,一路上向着勤政殿而去。   此刻的勤政殿已然烛火通明。   邵桀接到消息匆忙从寝宫赶过来,身上仅仅披了一件单衣。   顾不得浑身的寒冷,在室内来来回回踱步。   “皇上,骑兵在殿外请求觐见。”   邵桀眼睛一亮,高声喊道:“快进。”   骑兵带着一身的寒气跨门而入,眼眶充血,眼下带着浓重的青色。   俯身跪倒在地:“启禀皇上,外族之人于十日前夜晚,突袭我沂水之地。造成我方死亡众多,血流成河,且活捉了宁远将军以及麾下一副将,至今生死不明。”   邵桀面色一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说什么?外族人突袭我大军,造成血流成河?魏延呢,他是干什么吃的。”   骑兵死死的低着头,浑身紧绷:“王爷他当晚正在另一处大营寻营,等回援之时已经无力回天。”   邵桀面色凝重的摆摆手,“行了,你下去好好休息休息,一路上辛苦了。”   “是。”骑兵重重的叩首,站起身随着小太监而去。   邵桀低头看着这份战报,目光充血。   外族之人率领几千士兵,一夜之间将我方三万人马屠杀而尽,并且活捉两名人质,险些破城而入。   握紧拳头一拳砸上桌子,嘴唇气的直哆嗦。   简直就是吃干饭的,他没有想到朝廷的兵马如此之弱,几万的人马都抵抗不了外族区区几千人!   “来人。”   “奴婢在。”   “请兵部尚书,丞相,成王宣王觐见。”   “是。”   邵桀端坐于椅子之上,抬手烦躁的揉着眉心,他是想让邵泽死在外面,不再回来隔应他。   但不是这种死法,这份战报要是流传出去,必定会使百姓恐慌。   到时候谣言大起,再让外族趁虚而入,那他就是千古罪人。   “你去把段业和顾余叫来。”   “是。”   顾余接到传召时还在甜甜的睡梦中,迷迷糊糊地被人推醒,又迷迷糊糊地坐上马车,一路上朝着皇宫而去。   宫门口不允许马车进入,顾余努力睁开眼睛掀开帘子。   寒冷的风骤然灌入暖和的马车之中,吹散了整坐车内的暖气。   顾余浑身一抖,抬手敲了敲混沌的脑袋,这才清明几分。   踏着夜色,跟着带路的小太监,一路上往勤政殿的方向而去。   看着周围忙忙碌碌的众人,这才觉出一丝的不对劲。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大半夜的怎么皇宫之中如此热闹……   “大人,前方就是勤政殿。奴婢就不进去了。”   顾余微微的冲着带路的小太监一点头,迈开腿进入勤政殿。   “咦?你也被宣进宫里了?”慵懒的嗓音含着笑意冲着顾余而来。   顾余顺着声音一瞧,嘴角一抽。   他还说今天天亮之后进宫去司礼监找段业呢,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   “督主好,您怎么也在这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段业一脸惊讶的瞥了一眼顾余,“你还不知道呢?今晚上边疆传来急报,恐怕是情况不妙。”   “在你我来之前,里面那五位大人已经进去半个时辰之久了。”   顾余皱眉,心头一跳,赶忙询问:“边疆可是发生什么?那魏王又如何了?”   段业目光透露中浓重的哀痛,沉默的伸出手,拍了拍顾余的肩膀。   低声安慰:“你也别太担心,邵泽那小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什么大事情的。”   顾余心里一沉,狠狠的闭了闭眼睛,身体靠在柱子之上,勉强压下翻江倒滚的内心。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段业瞥了眼顾余的表情摇摇头,还是心里承受能力太弱小了。   要是经历一遍他的事情,现在恐怕还不知道如何。   听着门内传来的呼唤之声,段业起身走到顾余身边。   声音温和下来,抬手抱住顾余,右手轻轻的拍着顾余的后背: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情的。他如此的聪明,自小一个人都能活着长大,现在这点小挫折怎么可能打垮他?”   低头靠近顾余的耳边,小声说道:“一会儿进去你跟皇上说你要跟着去边疆,这不就可以亲眼看看了?万一……这又是一个策略呢?”   顾余瞬间抬头,眼睛亮了起来。   对啊,段业说的对,也许这又是一个策略也说不定。   或许是邵泽他想自己了,这才谎报军情的。   上次,不就是异姓王谎报军情,这才使得邵泽如愿去了边疆吗。   “奴婢(臣)见过皇上,见过成王,宣王以及三位大人。”   “平身,赐坐。”   邵桀眼睛含笑的看向站在殿内的宣王。   食指摩擦着手上的扳指,沉吟:“你是说,你愿意带着士兵和粮草前去边疆支援?”   邵期点点头,面上一片的凝重:“是的,父皇。儿臣不才,虽往日里只知道游山玩水,醉心人间。”   “可也知道这次的情况有多么严重,儿臣愿意带领士兵前去边疆,让那些外族之人好好看看,我大魏也不是没有人才的。”   邵期跪地,双手抱拳:“父皇,儿臣绝不会给您丢人,毕竟儿臣是您的亲生儿子。”   一句亲生儿子准确的击中邵桀的心脏,一晚上的凝重气氛一扫而空,大笑起来。   走过去伸手扶起邵期,眼中欣慰:“好,你不愧是父皇的亲生儿子,有朕的风范。”   一旁的段业撇了撇嘴,突然出声:“皇上,臣担心宣王一个人去威仪不够,不如派遣有能力有威仪之人一同前往。”   “哦?”邵桀转身看向段业,对于段业的话语疑惑不解。   段业眼睛瞅了瞅宣王,含笑的点头:“如果您能亲自前去,就更加完美了。”   “你放肆!段督主,你可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成王一拍扶手,呵斥:“父皇乃是一国的君王,启可为了区区一个外族御战亲征。”   邵桀盯着段业不语,自从五皇子死后,就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段业了。   虽然还是能够收到段业每天的消息,可这跟真人是不一样的。   他知道段业心高气傲,不屑于低头。   他下达让顾余进司礼监的消息,也就是做个样子压压这人的风头罢了。   谁知道,段业还真的这么长时间不理朕。   今天晚上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千里奔波,真是委屈!   邵桀疲惫的摆摆手,“罢了,就按照段业所说,朕亲自……”   “皇上。”顾余打断了邵桀的话语,抬头冲着邵桀一笑:“奴婢愿意代替皇上,跟随宣王一道同去边疆。”   “这……”邵桀眼睛瞥了一眼现在一旁老神在在的段业,拿不定主意。   顾余的话语确实好,让他代替自己前去是最好的。   可,刚刚他的段业不是这么说的啊!!   段业感觉到邵桀的眼神,嘴角笑了起来:“行吧,这种方法最好了。顾余出去代表的就是皇上,又有同行的宣王带队。这级别够高的了,臣认为可行。”   “那就好,那就好。”邵桀眉开眼笑:“那你们两个人就好好配合,争取后天就出发。”   “是。”   “退下吧。段业留一下。”   看着殿内的众人皆数退去,邵桀眼睛瞅着段业,声音低沉:“你这是真的不打算理朕了。”   “不敢,皇上您有事情吩咐即可。”   邵桀噎了一顺,叹气:“朕知道那件事情不应该怪罪你,朕只是想要小小的警告你一下。”   抬起手来,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一下:“真的,就这么小。”   段业似笑非笑的盯着足足有一寸的尺寸,“哦。”   邵桀手指一僵,往下缩小几分:“那这么小?”   段业:“哦。”   又往下缩小几分:“这么小?”   看着现在两指完全挨在一起,段业沉声开口:“臣知道您喜欢臣。”   邵桀放下手,挺直腰背,眼睛发亮的盯着段业。   段业垂下眼睛,沉默一会儿接着说道:“其实只要皇上能够答应臣一件事情,臣就跟皇上在一起。”   邵桀呼吸急促,迫不及待的开口:“你说,不管什么事情朕都为你做到。”   段业站起身来弯腰,眼睛死死的盯着邵桀,声音冰冷:“只要臣的家人能够复活,臣立马现在就跟您在一起。”   说罢,冷笑一声,摔门而出。   邵桀:“……”   作者有话要说:  邵桀: #求助,如何能够使得死去之人重生,在线等,急!!!#   感谢在2020-03-07 20:56:33~2020-03-08 19:24: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落日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你怎么在这里?”段业诧异的看着靠在墙上的顾余,眼睛盯着顾余略微显得纠结的面色, 眉头不经意的一皱。   “皇上不是已经让你去边疆了么, 你还在忧愁什么?”   眼睛上下一扫, 毫不掩饰地揶揄的笑出声:“难不成你是在害怕, 啧啧。”   顾余脸色变黑,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我不是在纠结那个……”   顿了顿, 眼睛死死地看着段业的脸色, 不放过一丝一毫:“如果, 我是说如果, 如果你得知你家里还有人活着,你会不会高兴?”   段业啊一声,低沉的笑出声。   学着顾余的样子懒散的靠在墙上, 仰头望着已经蒙蒙亮的天空,虚无缥缈的声音响起:“这个假设不成立, 我想不到我那时候会不会高兴。”   “假设,就是一个假设。你好好想想, 如果你得知你还有亲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会不会心中的愧疚少一些, 轻松一些。”   段业扭头看着顾余, 右侧的手指不经意的弯曲,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你, 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目光灼灼的死死盯着顾余,等着顾余的肯定或者否定。   可惜顾余一点表示也没有,始终弯着嘴角等着他的回答, 段业收回视线重新望向天空。   “会的,如果我有一个亲人尚且存活于世上,我恐怕会高兴的蹦起来。会把我这么多年积攒下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送给他。”   段业声音充满笑意,声音满满的全是美好的希冀:“假设是个女孩子,我会送她出嫁;假设是个男孩子,我会陪着他等着他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那你的仇人你还要报仇吗?”   段业莫名其妙的余光瞥了瞥顾余,声音冰冷下来,充满恨意,嗜血的味道:“为什么不。如果不是他,我现在不会和家人阴阳两隔,这一切的一切怎么可能放过他。”   段业音调降下来,“不过,如果是我的亲人不喜欢的话,那我可以适当的考虑放过他。”   顾余眼中惊异浮现,满满的不可思议:“你就这么放过伤害你的人?不觉得可惜么。”   段业笑了一声,阴森森的说道:“听过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叫笼中之鸟吗?”   顾余结结巴巴的说道:“他不会乖乖束手就擒吧?”   那种人做了一辈子的上位者怎么可能甘愿被囚于困室,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自然不会。困兽犹斗,况人乎?”   段业眼中出现不屑,嘲笑:“但是一只最凶猛的老虎关的久了,它都会变成温顺的动物。何况人呢,只要你耐下心来,总会得到成果。”   顾余沉默着,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觉得挺有道理的,何况只是关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说的多了难免惹的段业不愉快,顾余站直身体面向段业:“天明了,要不要去我那里坐坐,我有些东西想要给你。”   段业眼睛一闪,回想着刚刚一系列的对话,内心疯狂的跳动起来,右手死死的握着拳头。   他不敢往好的方向想去,可是……不说多么了解顾余这人,但据他所知这人从来不说假话,也不做无用功。   或许,就是真的呢?   段业沉默的跟随着顾余出了皇宫,坐上马车,又沉默的跟随者顾余来到书房。   顾余理解段业内心的挣扎,笑笑也不在做什么多余的试探,转身从书架之上拿下盒子,伸手打开,推到段业面前。   “你看看这个玉佩你可认识?”   段业紧紧抿着嘴唇,手指哆嗦的抚摸过盒子中的玉佩,眼眶湿润。   他甚至都不用拿出来仔细辨别,就能够确认这确实是家中的玉佩。   这种玉佩是代表一个人在家中的地位所设置的。   每个出生的孩子家里就会赐下这么一个玉佩,以代表他的家族承认他,代表他的身份。   段业伸手拿出玉佩,动作快速的翻到背面寻找着代表排行的小小数字。   “九——”段业盯着玉佩上的数字,皱着眉头仔细回忆着家中的那些子弟。   他们家的子弟是男女混排的。   父亲这一辈一共生了十个孩子,五男六女。   嫡子里面就他一个人,剩下的孩子都是庶出子女。   由于他生来比这些庶出子女高了不止一个等级,在家里虽然说不上高高在上,可也没有特意了解过这些人到底怎么样。   具体是怎么一个情况,甚至年龄也就只是知道一个大概。   段业手指摩擦了一下这个九字,抬眼望着顾余,“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个玉佩?”   “教司坊。”顾余轻声说道:“想必你也知道,我前段日子从教司坊带回来一个人,这个玉佩就是他给我的。”   段业眼中一下子亮起来,瞬间热泪盈眶,声音哽咽:“可否让我看看他。”   “我已经让人去请了,想必一会儿他就会来。”顾余默默的把桌子上摆放着的帕子递给段业:“这是好事情,擦擦眼泪吧,万一一会儿吓到他,小心他不认你了。”   段业破涕为笑,也不用帕子随手抬起胳膊抹了一把:“顾余,谢谢你。”   “不用。”顾余笑着摇头,示意段业转头朝后看。   蓝青踏进屋内抬眼扫了一眼旁边的段业,一下子愣在原地,眼睛迷茫的眨眨眼,直勾勾的看着坐着的段业。   段业笑了一声,率先站起身来到蓝青身边,抬手揉揉蓝青的头,温和一笑:“长高了,也长的更漂亮了。”   蓝青结结巴巴的开口,任由那只大手蹂躏着自己的头发:“你…你是兄长?”   “是,怎么不认识我了?”段业转了个圈,“我没有大的变化吧。不过,你不记得也正常,那会儿你才五六岁的样子。”   顾余看着室内温馨的气氛,站起身悄悄退出书房,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留出空间让那久别重逢的一对兄弟好好团聚。   ……   “你们可算是诉说完衷肠了,我这肚子都饿扁了呢,害我等的好苦。”顾余拍拍扁扁的肚子,语气抱怨,脸上露出笑意。   看着两个人手拉着手一齐踏进膳厅,周身的气氛柔和不已。两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大大的笑容,眼神明亮。   段业听到抱怨,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居然还知道等着我们,我以为你早就走了呢。”   望着段业脸上的笑容明显比平常更加的真诚,顾余心下松了口气,他知道这步路走对了。   “行了,快吃吧。”大手一挥,率先动筷也不管两人是否已经坐下,是否适应,狼吞虎咽的咽下口中的饭菜。   段业:“……”这种吃法,实在是看着别扭。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宫中安全的渡过礼仪阶段的。   段业伸手夹了一块肉放在蓝青的盘子中,声音柔和:“快些吃,小心一会儿吃不上了。你看看那厮吃的多么的迅速。”   “嗯,兄长你也吃。”蓝青笑着也夹了一块肉放入段业的盘子中。   两人谁也不张口吃饭,仿佛是比赛着谁夹的最多似的,不一会儿两个人面前就堆了一座高高的大山。   顾余咽下最后一口粥,抬头一瞧,眼眶瞬间睁大,失声吼道:“我这可都是粮食,你们不愿意吃不要吃,干嘛堆成那样。”   两人停下筷子,从小山之中探出头来,心虚不已。   “对不起,奴不应该这样,这就吃掉它们。”   “不就是夹了几筷子吗?瞧你那…”   段业听到蓝青的自称立马扭头一吼:“不许对着他称呼奴,掉了我们家的份儿。”   顾余扯扯嘴角,呵呵两声:“是,你家最牛逼,最厉害。哎呦,我好怕怕哦。”   话音一转,声音一沉:“今天要是吃不完你们碗里的,谁都不许走。不许浪费农民伯伯的粮食。”   顾余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亲自监视着两人痛苦的咽下盘子中犹如山高的粮食。   看着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大手一挥,站起身来拍拍段业的肩膀:“你跟我来一趟,我有话对你说。”   段业手一顿,放下手中的筷子,转身跟随者顾余出了膳厅。   两个人一路沉默的走在府里,直到走到一处偏僻地方顾余这才开口。   “我有件事情想要求你帮忙。”   段业心下了然,闻言点点头:“你说。”   顾余眼中看向成王府的方向,语气微沉:“我希望你能帮我对付成王,让我再次回来之时,他的势力大大的减弱。”   段业嗤笑一声,坐在冰凉的凳子上,一手抵着头,眼睛斜斜的瞟向顾余:“你怎么就知道我会帮你。你也不怕我前脚答应你,后脚出门就去告诉成王。”   顾余笃定一笑,转身同样坐在凳子上,眼神认真:“你不会。你从小就是受正统教育长大的,即使现在有所变化,也不会变到哪里去。更何况,你比我还要仇恨这群皇子们。”   耸耸肩膀,不在意的说道:“我分析的如何,可愿意帮助于我?”   段业眼中笑意更加深沉,低低笑了一声,换了个话题:“据我所知魏王也是皇子,你如何认为我会帮助他。”   “因为你从来没有针对过他。”顾余身体前倾,两只胳膊交叠的放在一起:“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凭借着这点我就认为你会帮助我。”   段业沉默下来,不一会儿,哈哈大笑起来:“不就是个成王,交给我吧。我得知你让我弟弟念书了,我还得感激你把他从教司坊带出来。”   “要不是你,他恐怕有一天会死在教司坊。”   顾余摇摇头,“只是阴差阳错,算不得什么。”   段业听闻也不纠结这个话题,转头想起明天出征的事情,眉头皱起来。   声音中含着担忧:“宣王不是一个善茬,你要小心。凡事不要强出头,你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好。”   段业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了一会儿顾余,郑重的对着他一抱拳:“东厂事情繁多,我先走一步。蓝青先在你这里,你这里安全一些。”   “放心吧,我会安排好他。”   顾余看着消失的段业,这才笑着仰头望向天空。   现在想想他真的命挺好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无缘无故穿越到书中。   得知成为一个太监还没有来得及悲伤,就绑定了系统,告诉他可以增长生长值,恢复身体。   攻略暴君,攻略的把暴君改造成了纯情小伙子,一逗就脸红。   现在无缘无故的顺手救下一个人,又把段业拉到了己方阵营。   对比对比其他人,他简直可以上天了。   就是真正的天选之子,真正的得到神仙眷顾的人!   皇上算个啥,啥也不是。   等他去到边疆就去找邵泽,这次说什么也得完成真正的在一起。   他信中不是说他再也不会脸红了么,他到要看看会不会把他扑倒。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啊,我才是上天的儿子,你们都是渣渣,啥也不是。   邵桀捶胸哭晕在角落。 第75章   顾余和宣王带领着大部队经历大概一个月,终于到达了沂水的异性王府邸。   他们带着比上一次足足翻了两倍的士兵, 以及朝廷拨下来的几十辆车的粮草, 浩浩荡荡的进入了沂水的地盘。   带来的士兵, 边疆的兵和上次战后留下来的两万士兵, 这些兵加起来一共有二十万之多。   宣王邵期坐在上首的椅子中,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外族偷袭, 异性王府就没有收到一丁点消息吗?就这样任由那些外族之人, 俘虏本王的四弟不成?”   魏延听着这明显质问的话, 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情绪, 堂弟丢失他比任何人都难受。   这可是他们全家人的希望,是他们费劲千辛万苦才寻找回来的堂弟。   全家人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捧到他手上,怎么可能不心疼。   邵期把魏延的痛苦情绪纳入眼底, 嗤笑一声:“异性王这才想起来痛苦,可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魏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情绪被人明显看了去, 心下一沉,恢复面无表情。   这才开口:“魏王被俘虏我们也很悲伤, 但我们异性王府, 确实是没有接到任何消息。”   眼睛凉凉的扫视一眼邵期, 浑身气势大开, 嘴角一撇:“难不成宣王是在怪罪我王府故意不救,故意拖延时间不成?”   一拍桌子, 怒气上升:“我魏延就是在不堪,也不会拿兄弟的性命开玩笑。还请宣王以后莫要在说这话,以防让我这偏远的地区的王爷, 认为您故意挑拨。”   顾余在到达沂水之后,才渐渐相信了周围之人说邵泽被俘虏的事情。   一开始他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天天打发手下之人去打听邵泽是否已经救回。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毫无进展的消息一次次的传回来。   顾余再也坐不住,下令撤回手下之人,一个人到达异性王府。   奈何居然在这里碰到了邵期,看着邵期那副虚伪的样子,默不作声的撇嘴。   一路上这人做出了许多不符合他京城人设的事情。   天天盯着他不说,最重要的是,总在他洗澡之时不打招呼的冲进来。   要不是他自己反应快,恐怕他身体最大的秘密就要曝光天下了。   邵期软软的碰几次钉子之后,终于脸色一变,沉下脸哼笑:“看来异性王府确实不错,一个个的确实有家门风范,本王佩服。”   站起身冲着魏延一抱拳,转身大步离去。   顾余现在简直想要仰天大笑几声。这魏延真是个人物,居然能让涵养极好的邵期,在外人面前露出明显的情绪。   佩服,佩服,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出来的。   魏延看见顾余一脸的佩服,嘴角抽搐,半响无奈的指指椅子。   声音变得温和无比,周身气势柔和,挂着笑意:“你坐,我听魏王提过你。我虽然不常在京城居住,可也知道你是魏王最喜欢的人。”   顿了顿,眼神仔细的扫视了一番坐着的人。   不卑不亢的气质,行为举止有度,腰背挺直,眼神清澈。   脸上笑容变得更大,频频点头:“不错不错。不愧是魏王喜欢之人,这气质,身段简直完美。”   顾余尴尬一笑,不自在的在椅子上悄悄挪动几下。   眼睛盯着魏延的双目,声音着急:“您可有魏王的消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他怎么会突然被俘虏。按理来说,两军交战他也不应该去前线。俘虏的几率,几乎没有才对。”   左手不自觉的用力拍了拍膝盖,皱着眉头:“这到底怎么回事,里面可还有影藏的东西。您一定要全部告知我。”   “你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的。”魏延点头肯定了顾余的说法,这才幽幽的叹口气。   语气中透出羡慕,一脸‘他怎么没有人宁愿舍弃生命也要治疗好自己’的表情,对着顾余开口:   “魏王确实是被外族人俘虏了,这是不争的事实,无可辩解。可这原因不是因为他不擅长作战,也不是他莽撞自负,而是他自愿被俘虏的,这一切都是他的计策。”   “自愿?”   顾余声音提高,惊声尖叫一声:“这居然也是计策,他脑子进粪坑了吧。什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让他冒着生命危险自愿俘虏。”   右手重重的一拍桌子,声音充满愤怒:“他制定这些计划时,怎么不跟我说一声。难不成在他心里只有事业最重要,我就一点都不重要吗?”   声音低落下来,泪珠一串串的滑落:“我本以为他很喜欢我的,可是现在看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也怪我傻,竟然傻傻的相信了他。混蛋玩意!死外面得了,别回来碍眼。”   “……”魏延没办法只能站起身走到顾余身边,沉默的拍拍顾余的肩膀,递出一方帕子。   带着一丝愧疚,心虚的说道:“别伤心,他会回来的。他不是那种不顾及你的人,也许是有什么不能说的惊喜,才不跟你说呢。”   顾余抬起通红的眼睛,“能有什么惊喜,他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位置,恐怕我现在就是死掉,他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真不是。”魏延叹了口气,“他真的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相信我。而且,他很喜欢你,你在他心里肯定大于他的事业。”   要不然怎么会冒着甘愿失去自己性命的危险,也要去到外族之中寻找神医。   发誓要把神医带回来,给顾余去除身上的皇家秘药之毒呢?   如果邵泽不喜欢顾余,大可不必这么做。只要邵泽登上皇位,还怕没有定期的解药给顾余吃?   顾余抬手擦擦眼泪,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是有不能说的惊喜,才这样以身犯险的?”   魏延重重的点头,斩钉截铁一锤定音:“是。”   顾余眼珠子转了转,嘴角露出狡猾的笑意:“可,你怎么能够证明,你说的是正确的。你们都是一伙的,合起来欺负我这个卑微的外人,不也很正常。”   抬手假装试过眼角:“除非你告诉我他去的具体位置,我才会相信你。”   魏延松口气,不在意的一笑。   他还以为顾余非要盘问邵泽去做什么呢,吓得他刚刚心脏一直提着,差点呼吸不畅。   闹了半天,也就是问一个具体的位置而已。   这种地理位置,常年跟外族之人打交道的都知道。   他们俘虏回战利品之后,一般都会放置在具体权利中心位置最近的地方。   以前是部落之时,只会把人关到隔壁的帐篷,这样的管理有利于营救。   可,这个新上任的王,整合零散部落之后,就开始建造城池,地牢等物。   现如今这群人都住在城池之中,再也不是之前零散的部落。   据跟踪尾随的手下报告,邵泽和神医被关在里面的某一处地牢中。   魏延带着顾余来到书房,拿出一张边疆地图,一张外族地图。   手指着上面刚刚加上的城池,沉声:“这是我的手下前一段时期传回来的地图,你看这里。”   手指落在中心建筑物旁边的一处小方格上:“这就是他们的地牢所在位置。这个地牢管理极为严格,我让手下人尝试着进去过,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   顾余抿着嘴唇,眼睛充血的盯着地牢所在之处。   这恐怕就是邵泽所在的地方了,不管这是不是邵泽的计划,他都要去救他回来。   都已经一个多月了还没有任何消息。   如果再等下去,恐怕他哪一天一睁眼看见的就是邵泽的尸体!   “那这个城池要怎么进?”   魏延没注意到顾余眼中的神色,继续给顾余科普:“这个城池平时也是接纳普通之人的,只要你在城门处登记信息就能进去。”   顾余点点头,眼睛望向魏延:“我可否看看这些地图?”   迎着魏延不解的目光,顾余坦荡荡的对上魏延的双眼:“我已经来这里很久了,还不熟悉周边的环境。要是有一天突然打仗,那不是要任人宰割。”   嘿嘿一笑,双手不安的拽着衣服:“皇上既然把我派过来,就不可能让我短时间回去。我只是……”   魏延一挥手打断了顾余的话语,不在听顾余绞尽脑汁的借口,直接卷起两张地图往顾余怀里一塞:   “我们是一家人,你想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你也只能看两天,两天之后一定要还回来。”   顾余忽略了话语中的一家人,高兴的接过地图往怀里一抱:“不用两天,我就在这里看就成。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可以。”   魏延眼中诧异闪过,点点头示意顾余随意。   这才起身让出桌子和椅子,独自一人走到一侧的窗户下,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顾余快速的展开地图,铺满整个桌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地图上,不放过每一个细小位置,手指无意识的比划着,神情严肃。   粗略的看过两遍之后,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回忆一遍,松了口气,放松下紧绷的身躯。   没骨头的瘫在椅子上:“我看完了,多谢你的帮助。”   魏延诧异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计时工具,眼睛瞬间睁大,微微张开嘴巴:“这才几息的功夫你就看完了?”   “是啊。”   魏延看着顾余轻松的笑意,生平头一次结巴的问道:“你,你,你不用再仔细看看。”   “不用。”顾余摆摆手:“我这人什么都不行,就是这记忆力出奇的好,看上两遍就全部都记住了。而且,只要不出意外,这辈子是不会忘记这些东西的。”   魏延身体前倾,眼珠几乎脱窗,“你没有骗我,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我骗你干嘛,这是宫中每个人都会的技能,只不过我就是稍微优秀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魏延:“……” 神的宫中每个人都会的技能!当他不知道宫中有的人都不识字?   顾余站起身拍拍魏延的肩膀,目光清澈:“你也不用羡慕我,毕竟我可是走实力派道路的人。”   伸手指指自己,一脸的得瑟:“你看我长相好,记忆力也好,能力也强。你可别羡慕我,别整的跟京城的那帮小姑娘一样。”   魏延,魏延他还能说什么。   只能无话可说默默的推开顾余,背对他闭上眼睛,装作眼不见为净的样子,一个人心里独自流泪。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我认为这记忆力是每个人都具备的能力。   魏延:……   感谢在2020-03-09 17:59:29~2020-03-11 22:29: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知鱼不更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不落城的地牢常年不见阳光,漆黑的环境阴森一片, 外面的风透过一间间地牢中狭小的窗户呜呜的吹进来。   带着两边墙壁上的烛火忽明忽暗, 时不时地可以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嘶吼声。   邵泽仰头靠在一间狭小的牢房之中, 目光空洞的望向远处跳动的愈发欢快的烛火。   墙壁一侧是刻下的划痕, 此时上面已经划下整整五十道痕迹。   动了动发麻的身体,目光移到对面牢房中看不清楚黑影的人身上。   嘶哑的嗓音开口:“喂, 我说老头你到底答不答应跟我去京城, 我有一个人身受重伤需要你的治疗。”   老头翻了个身体, 缓缓从一堆稻草之上爬起来, 靠坐在一侧的墙壁之上。   虚弱的喘了几口气,这才开口:“老夫想去。只要你能带着老夫出去,不管去哪里都跟随。”   邵泽听闻微微勾起嘴唇, 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他得知神医被抓之后,就精心策划了这次俘虏事件。   为的就是可以把神医安全的带出去, 好解顾余身上之毒。   动了动僵硬的手腕,寂静的空气之中响起一阵哗啦啦的声音。   借着昏暗的烛火火光望去, 淅淅沥沥的鲜血, 从那已经被磨的深可见骨的伤口之中划落, 顺着胳膊隐入破烂的衣服之中。   左手缓缓抚摸着右手的伤口, 邵泽眼中暗芒划过,随后提起声音:“来人, 我要见你们皇帝,我有重要事情向他汇报。”   门外跑来一小兵,凶狠恶煞一脸的不耐烦, 用力敲击铁栅栏:“喊什么,喊什么,皮痒痒了是吧,又想挨打了?”   邵泽忽视对方的威胁,平静的回答:“这位大人,我有重要的事情向你们皇帝汇报,事关机密,劳烦大人通报一声。”   “事关机密?”   “是。”   小兵眼中透露出警惕,声音充满怀疑:“不是耍什么花招。”   邵泽苦笑一声,动了动手腕,双腿以及脖子,铁链之声绵绵不绝响起。   “大人,您看我身受重伤,又被铁链捆绑能耍什么花招,您不信我还不信自家的铁链吗?”   小兵沉默半响,一脚踹上铁栅栏,声音充满威胁:“要是敢耍花招,明天就让你继续尝尝竹笋炒肉的滋味。”   邵泽笑笑,连连保证。这才使得小兵转身飞奔而去。   “你要做什么?难不成真的禀告什么重要的国家机密,要做卖国贼不成。”   邵泽瞥了一眼神医,虽然看不清楚面容,但从声音中已经能够听出来这人激动异常。   无奈一笑:“您就不用管了,不可能有什么机密的。要是有,我还能在这里关上一个半月不成。”   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您放心,我肯定会带着您出去的,耐心等着就是。”   邵泽闭着眼睛疲惫的靠在墙壁上。   他从进来就没有断过上刑,身上的伤来不及好就又被撕裂。   这帮外族之人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想要从他嘴里套出有用的消息,不停歇的对他用着最最残忍的刑罚。   刚刚那个小兵所说的竹笋炒肉,可以说是最考验心理的刑罚。   是用一种特殊的鞭子,有技巧性的一寸寸抽下他身上的皮肉,直到皮肉足够一碗才会停止。   随后厨师会把这些肉做成美味的菜品,让受刑之人吃下。   从自己身上掉的肉被人做成菜,最后又被自己吃掉。   确实可以瓦解受刑之人的心理,从而招供。   但这不包括他!嘴角挑起弧度,冷哼一声。   “看来你精神不错,还能够笑得出来,佩服佩服。”门外传来年轻的声音带着笑意,温润的声音进入昏暗的牢房,使得邵泽浑身的疼痛下去几分。   睁开双眼,盯着门外穿着一身黑衣的人,笑道:“这些日子承蒙您照顾,我才能在这里吃好睡好,可不是得笑出声么。”   秦亦胜似笑非笑的瞥着门内随意坐着的邵泽,笑容更加扩大。   要是不知道这人白日受刑,夜晚被捆绑着不得躺下,只能靠坐在那里。   他都要相信自己好好招待过这个人了。   “带他出来去刑房。”   秦亦胜走在前面,后面跟随着被人架着胳膊的邵泽,一路上沉默的进入刑房。   邵泽抬起眼睛扫视着这熟悉的地方,呼吸急促几分,勉强压下心内的不适,笑意盈盈的说:“不知您带我来这里是……”   “这里安静,私密性好。”秦亦胜挥退身边之人,室内仅仅留下他们两人,“你现在可以说了。”   邵泽不客气的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舒服的靠在椅子上呼出一口气:“我想跟您谈笔生意。”   秦亦胜挑眉,不发一言的盯着邵泽。   “据我所知,您是有勇有谋,善待百姓之人。奈何此地地理位置不允许您施展报复,且常年不长粮食。”   “为了族人不被饿死,这才被逼无奈之下带领族人抢夺边境之地,抢夺粮食,不知我说的可对。”9.7.9.9.   秦亦胜指尖敲击着桌面,缓缓点点头。   邵泽看到秦亦胜点头的动作,心中担忧骤然落下,嘴角笑得更加真诚:   “太-祖当年谋朝篡位,痛杀您家上千口之人,又把您家之人赶到这等之地,我心甚痛啊。”   “你到底要说什么?”秦亦胜面色沉下来,嘴角挂着冰冷的笑容:“难不成,你是大半夜的叫孤前来听你忏悔的。”   邵泽摇摇头,身体前倾,两手抬起沉重的铁链‘咚’的一声放入桌面之上:   “我想跟您谈笔交易,这笔买卖对于您来说有赚不赔。”   眼睛始终盯着秦亦胜的双眼,声音充满蛊惑:“我可以让您的族人之后不在忍受这般苦寒之地,不在冻死饿死,让他们能够堂堂正正的做人。”   秦亦胜抿着嘴唇不曾说话,眼中晦涩不明。   “您是知道我的身份不假,可您肯定不知道我的另一层身份。”   邵泽顿了顿,声音清晰:“我并不是魏国皇室的血脉,我跟如今的皇上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秦亦胜眼中诧异闪过,身体前倾,“哦?你说的真的?”   “是。”邵泽面上一派的真诚,苦笑:“在直白的说,就是我母妃给皇上戴了绿帽子。只不过这事情皇上也知道罢了。”   “怪不得这么久过去,魏国那边竟然没有一次派人过来赎回你。”   秦亦胜眼中一片了然,语气喃喃,面上懊恼不已,早知道这样他们就不俘虏这么一个人了,如此的没用。   邵泽不在意秦亦胜在想什么,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只要你不说,那么我就永远是魏国的皇子。”   “身为皇子自然是对那个位置感兴趣的,只要您能帮助我登上那个位置,我之后的继承人就是您的孩子。”   随着邵泽的话语落下,室内陷入一片的安静,邵泽安静的靠在椅子上闭目不语。   这件事情他并不是临时起意。   魏国的皇室并没有生养他,皇位之上的人巴不得他死在外族,朝堂之上的大臣也是一些墙头草。   常年的冷落,谩骂,殴打,使他对于魏国并没有多大的感情。   自然也不在乎魏国是否可以长久的存在下去。   至于异性王府这次也没有前来营救他……也能够理解??!!   个屁!   想当初一口一个好孙子,好孩子的夸赞他,现在到好也不派人前来营救,谈判。   他就不信几代人在这边疆的异性王府能没有人脉,能混不进来?   分明是不想营救罢了。   邵泽摇摇头,想到他和顾余这一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小孩子,注定会从旁处过继。   那么既然这样,何不把江山重新还给秦家,让秦家复国。   秦家历代皇帝即使在昏君也不会对着老百姓下手。   太-祖本就是谋朝篡位,太-祖前身出自百年世家,利用百年世家的权势以及后宫妃子的媚术。   这才推翻当时仅仅十五岁的皇帝,把秦家赶到了这一毛不拔的地方,使他们自生自灭。   “你如何让孤相信于你。”   邵泽从思考之中脱离出来,睁开眼睛笑了一声:“如果您不放心,可以让我喝下绝嗣药。”   反正他也不打算生孩子,这玩意留着也没用。   “好。”秦亦胜合掌大笑,一晚上淡漠的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冲淡了身上的气势,露出几分温润如玉:“那你可知你的亲生父亲是谁?”   “是异性王府的一位公子。”   秦亦胜一愣,了然。   这恐怕是伤心了才选择上自己的,好事好事!对于他来说这就是天大的好事情。   最开始只是想利用邵泽跟魏国换取粮食,谁知消息送到魏国竟然理都不理,也不回复。   这才恼羞成怒之下,下令加强邵泽的刑罚,务必套出地图攻打魏国。   可谁知道这人竟然会拱手奉上皇位!   邵泽看着秦亦胜面色不断变化的脸色,无奈一叹气。   这才把整件事情揉碎开:“魏国皇上既然放弃于我,我自然不会选择他们的后代继承我的皇位。”   “异性王府是我亲生父亲的家不假,可我从小并没有跟他们相处过,这次他们也不曾前来救我,自然我也不会选择他们。”   邵泽眼中清澈,认真,“虽说你们对于上刑之狠毒,可我们是敌人关系这个并没有什么冲突。”   “之所以选择你,也是因为你爱民如子,有勇有谋,头脑清晰是个明君。”   秦亦胜听后放下戒备,亲自从怀里掏出钥匙,走到邵泽身边,弯腰一一打开邵泽身上的铁链。   随着最后一个铁链的解开,秦亦胜弯腰靠近邵泽耳边,低声:“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我想带走神医。”   “就这?”秦亦胜一扬眉毛:“你身上的伤,我会找人给你治疗,不必另寻他人。”   邵泽微笑的摇摇头,不在意的转动僵硬的手腕,“我有一个朋友中了皇家秘药,听闻神医能够治疗。”   秦亦胜大笑,一巴掌拍上邵泽肩膀,“这药的解药我有,永久性的。”   看着邵泽不可置信的脸色,秦亦胜站直身体,声音骄傲不已:“魏国控制这些暗卫的手段,都是从我们手里学来的,只不过没有学到精华。”   “这些暗卫都是日夜保护我们的人,不可一直压制。这些毒物我们不会给一般的暗卫使用,只有死士出任务之时会给他们服下。”   “如果他们没有回来,届时会毒发身亡。如果他们回来,就会赐下解药。”   邵泽听闻深深震撼,恐怕整个世上也没有秦亦胜这般的男子,能够如此的豁达,如此的自信。   世上对于暗卫,从来都是使用药物捏住这些人的性命才使用的,生怕这些武功高强之人背叛。   “您不怕这些人暗中下手毒害主人?”   秦亦胜眼中狂妄之气显现,嘴角微勾:“孤的武功也不弱,这些暗卫要是敢来,自然有去无回。”   “不过,这些人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同,一般没有人会弑主。只要好好对待他们,他们是不会产生如此决裂的想法的。”   邵泽一征,确实是这样。   只要好好对待他们,他们也不会杀掉主人。那些反抗的估计是压迫的狠了这才拼着性命,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秦亦胜走到门口,转头看着沉默着的邵泽:“我会让人送你去院子中居住,那个神医以及的副官都会送过去。解药自然也会给你送去。好好养病,来日方长。”   邵泽听见关门之声,勾起一抹笑容。   是啊,来日方长。既然都想让他死在这里,那他偏偏要活着回去!   光明正大回到皇宫,坐上那个位置,给予顾余最好的生活,封他为后。   作者有话要说:  邵泽:有主角光环的我死不了,嘿嘿,怕了吧!   魏延:……   邵桀:……厉害了,朕才是最大的炮灰,丢了国家丢了皇位! 第77章   “你是说邵泽已经不在地牢之中了?”顾余皱眉抬眼望向气喘吁吁进来的暗一。   暗一点点头,一把抄起桌子上温热的茶水仰脖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 抬起胳膊随意一抹嘴唇。这才坐下来仔细的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顾余。   “那地牢外围确实难以进入, 周围遍布着陷阱、高手。这几天我一直潜伏在地牢外都不敢动作, 生怕牵连到主子。”   暗一皱了皱眉头, 声音低下来:“今日凌晨,我看见一辆马车停在那里。不一会儿, 就见到主子被人扶着也从那里出来。我一直跟随着他们到了一处小院这才回来。”   顾余手指点着膝盖, 垂着眼睛静静的聆听暗一的汇报, 待听到最后这才抬起头, “那个小院你可能进去?”   “能。那个小院只有几个守卫,巡逻的不严。”   顾余点点头,一脸的坚韧:“今天晚上我们就去。”   随后声音变得担忧起来, 隐隐带着一丝愧疚:“我这里能用的人也就你一个。这几天累坏了吧,一会儿去睡会儿, 晚上我们还有行动。”   暗一眸子中浮现温暖,摇摇头声音温和:“也不是很累, 我睡之后你怎么办?”   “我一个成年人, 不需要你守着我。你快去歇一会儿, 晚上你才是主力, 还要带着我翻墙。”   顾余板起脸颊,故做不悦:“你要是体力不行, 导致我们失败怎么办。”   暗一眼眸中微微湿润,红着眼睛点点头,站起身走到一侧的床榻之上躺下来, 微微阖眼。   这是有人第二次关心他,还是这么直白的关心。   从小他受到的教育都是要舍命保护别人,自己的命不重要。就是今天身体在难受也得忍着。   他都习惯了,可今天有人说他需要自己,要自己好好休息。   暗一嘴角勾起,渐渐进入梦乡。   傍晚黄昏之时,暗一已经带着顾余趴在了小院外面的山丘之上。   两双眼睛如鹰般的一眨不眨,仔细盯着小院外围巡逻的部队。   “小院现在没有暗卫监视,只有这么一队巡逻兵。”   暗一靠近顾余的耳边低声,“我们待会儿进去时一定要抱紧我,我走的地方不同别掉下去。”   “好。一切都听你的。”   他们静静等了一个时辰,这才看见下方的巡逻小队开始换防。   暗一瞳孔一缩,低声对顾余开口:“就是现在,走。”   脚尖一点,暗一双手抱紧顾余快速的略过巡逻小队,左躲右闪进入小院中。   眼神警惕的四下环望,细细感受着周围的潜在埋伏。   “没有埋伏。”暗一松了口气,对着顾余一笑:“我们运气挺好的,看来主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让外族之人如此放心主子。”   顾余眼中流露出骄傲神采,嘴角微勾:“他一向是聪明的,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困住他。真是开玩笑。”   暗一:“……”   两人按着小院中露出的烛火光芒一间间寻找过去。   终于在时辰到达戌时末,小院后面一处偏僻的地方找到了邵泽。   两人对视一眼,顾余率先伸手,一把推开房门踏入。   床上躺着的邵泽呼吸一紧,右手慢慢摸上被窝中身侧放着的匕首,身体一动不动。   察觉到来人一步步的靠近床榻,邵泽的右手越来越紧。   下一秒突然跃起,眼神狠戾,动作迅速的一把勾住来人的脖颈,猛然按下:“不许动。”   “咳咳……”   顾余被人死死的按住脖颈,面朝下捂在温热的榻上。   发丝凌乱的浮在面容之上,腰间被人用膝盖死死按住。   脖子旁边被刀尖划出一道血痕,鲜血流出。   [恭喜宿主安全找到邵泽,系统奖励增加8cm,请您收好,目前一共16cm。]   顾余瞪大双眼,呆呆的愣在榻上:“!!!”   16cm!天哪!他现在说出去也不是很丢人了吧??!!   暗一进来看见此情况大惊失色,赶忙失声喊道:“主子,那是顾余主子啊,您快放了他。”   邵泽面上僵硬的扭头看着身边着急不已的人。   待看清楚是暗一之后,眼眶睁大,嘴巴微微张开,呆愣在原地。   [宿主,系统提醒您除掉这次过后,我们还提供最后一次增加的机会,到时您会彻底回归巅峰。]   顾余呼吸更加急促起来,身体兴奋的抽搐不已。   “主子,您快松手,顾余主子不行了,快被您捂死了。”   邵泽被突然的声音惊的手脚下意识的松开,一把扔掉右手握住的匕首,慌乱的扶起榻上的顾余。   眼睛瞥到一侧脖子上的血痕,抬手慌乱的用被子一角捂住。   “你,你疼不疼。我,我没想到你会来,我以为是别人进来的。”   “对不起,对不起。”   邵泽浑身颤抖,手忙脚乱的一会儿拿着被子捂住伤口,一会儿又拿开,生怕顾余伤口更加严重。   顾余侧过头接触到新鲜空气,吐出胸腔之中污浊的气息,狠狠吸入几口空气。   这才翻了个身,笑意盈盈的看着慌乱不已的邵泽,声音温柔:“是我莽撞,不怪你。”   “伤口没事的,就这么一道浅浅的伤口,不疼。”   顾余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嘴角笑的欢快:“真的,你看我都不在意,这点不算什么的。”   邵泽眼睛通红,一把抱住顾余,整个人趴在顾余的身上,狠狠的堵住他的双唇,粗暴野蛮。   暗一:“……”他觉得他可以走了,这简直就是虐心。   顾余余光瞥到暗一默默的退出的身影。   抬起双臂挂在邵泽的双肩之上,仰起脖子,配合的加深了这久别重逢的吻。   邵泽双手胡乱的摸索着,眼睛里闪着璀璨的光芒:“今天就交给我吧。”   顾余听到他的话,微眯着眼,眸中的光亮就像是在激励邵泽。   直到顾余点头,邵泽才继续。   邵泽露出大大的笑容,紧紧抱住顾余,满意于顾余的反应。   下一秒突然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愣在原地。   邵泽:! ! !   面色僵硬,抬眼望着紧闭双眼,面色潮红的顾余。   失声:“你不是!”   顾余睁开水润的双眼,满意的看着邵泽震惊的模样。   微微点头:“是,我不是。怎么,你不喜欢我这样?”   邵泽摇摇头,“不是,我只是太震惊了。这样很好,很好。”   虽然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躲过的。   但,这样真的很好,最起码他以后不会自卑,不会受到外面人的嘲讽。   邵泽重新俯下身体,细碎的吻落在顾余脸颊之上,满眼的柔情。   邵泽抬头看着顾余,笑的愉悦:“真甜,跟你一样的甜。不愧是我的糖糖,散发着糖味儿。”   “就跟晋江的营养液一样的甜。”   “……”顾余恼羞成怒,恶狠狠的瞪着邵泽:“闭嘴。”   可惜平日里恶狠狠的表情,在此刻眼角通红,眼中盛满水光的条件之下,显得如此可爱,如此娇嗔。   邵泽低低宠溺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顾余的头发。   双臂一用力,两人侧躺下来,揽在顾余腰间,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   邵泽搂着顾余,下巴搁在顾余肩膀之上咬了一口,顾余小声哼哼,邵泽笑道:“糖糖,我爱你。”   ……   顾余累的全身酸麻,躺在榻上平缓着呼吸。   左手紧紧握着邵泽的右手,十指相扣,侧头望着邵泽的脸颊,痴痴的笑。   “笑什么。”   顾余移动身体依偎在邵泽怀中,脑袋放在邵泽胸膛之上。   嘴里嘟囔:“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不知道我在得知你俘虏消息之时有多慌乱。生怕收到你的尸体。”   眼中眼泪流下来,冰冰凉凉的液体滴在邵泽的皮肤之上。   “他们所有人都不来救你,一个个盼着你恨不得不回京城,该死的是他们才对。”   顾余眼睛看着邵泽身上留下的伤痕,眼中泪水更加决堤而下。   如果不是邵泽命大,恐怕现在邵泽早就死掉了。   那些人做的真是让人心寒,简直不配为父。   邵泽双手用力抱住顾余,低头亲了亲顾余头顶,声音温和:“我这不是好好的,放心吧,你男人命大死不了。”   “阎王爷都不敢收我,就是偶然收了我,我也会砸了阎王殿再回到你身边。”   顾余狠狠咬在邵泽胸膛之上,直到听见邵泽的求饶,这才松口:“不许胡说。”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邵泽伸手拽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睡一会儿吧,刚刚操劳很久。”   “……”顾余抬头揶揄笑道:“怎么这就不行了。”   伸出左手比划一个数字三:“才三次。”   邵泽脸色一黑,右手狠狠拍下,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室内:“你都比我小,你有本事反攻我。”   顾余呲牙咧嘴,双手狠狠抓住邵泽的脸颊一扯,眼中火焰飙升:“我还会生长,到时候你看看谁弱小。”   邵泽不能说话,眼睛戏谑的扫视着顾余的生气的面孔,不以为意。   顾余眼珠子一转,松开双手,低低笑出声:“敢不敢打赌,要是我还生长你就让我反攻一次。”   “行。”我一个习武的之人,难不成还能被压不成,笑话。   到时候肯定还是我出力。   邵泽撑起双臂,抱住顾余一翻身。   看着顾余惊慌的眼眸,笑得不怀好意:“既然你刚刚不满意,那我们长夜漫漫,还是不要荒废比较好。”   室内响起撩人的声音,传出很远。   暗一坐在屏风后面烦躁的捂住耳朵,团成一团脑袋埋在膝盖之上。   他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竟然让他一个单身之人听这么劲爆的动静。   现在是想出去也不能出去,想进去也不能进去,简直就是进退两难。   从来也没有哪个人告诉他,当人暗卫还得负责听声音的。   不行,他回京城之后,一定要找一个人带过来,好好刺激刺激这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呵,我可是有外挂的男人。   邵泽:再有外挂体力不行,还是不能反攻 第78章   第二天巳时正,天已然大亮, 顾余迷迷糊糊的把手往旁边一摸, 一手的冰凉。   手顿住, 不一会儿又重复的往旁边仔细摸去。   没摸到人后, 挣扎的睁开双眼迷茫的往旁边瞅去。   看见旁边没有任何人,这才撑起酸软的身体, 动作小心的穿戴整齐衣衫, 起身下床。   两脚踏在地上, 双腿颤抖不已。莫名眼前一黑, 差点头朝下摔倒在地上。   他反应极快,两只手撑住地下,才得已避免了头被磕破的风险。   庆幸的拍拍胸口, 松了口气,揉着酸软的腰肢, 扶着床延小心的站起来。   昨天邵泽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自从他说了反攻之话后, 死命的把自己往死里折腾。最后逼得他一声声的求饶都不放过他。   开荤的男人真可怕!   一脸苦相的望着自己这不堪一击的身体。照这样下去, 反攻之路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慢慢悠悠的走到门边, 伸手打开房门, 一院的阳光顿时洒落在顾余身上,调皮着像孩子一般围绕着顾余转圈。   院子中交谈的两个人听见门响, 齐刷刷的转头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   邵泽在看见站在门边的顾余之后,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大步迈过来。   伸手扶住顾余, 带着他走到石桌边缘,坐在早就准备好的软垫之上。   声音柔和:“饿了吧。我就算计着你这儿要起床,刚刚命令他们送来的。”   拿起筷子,夹了一些清淡的蔬菜,又把桌子上的海鲜汤移到顾余面前。   “快吃吧,要不然凉了不好吃。”   顾余笑笑点点头,动作迅速的拿起筷子风卷残云。   秦亦胜看着这毫不做作的吃饭,噗呲一声笑了声,“这就是你跟孤说的用性命爱护的爱人?”   邵泽骄傲的挺起胸膛,眼神柔情的瞥了一眼脸红的顾余,大声应道:   “是啊,羡慕吧。我的妻长相好,性格好,头脑聪明,简直就是这世上最最最最美好的人。”   顾余头埋的更低,几乎要埋入碗中。   这人真是的,这么不知羞耻。哪里有当着外人面这么夸奖的。   “哈哈哈哈。”秦亦胜笑的更加豪放,眼角隐隐闪着泪花。   半响,平复了呼吸之后,这才严肃下来:“你还是稳重一些吧,切不可像昨晚上一样胡来了,毕竟天天那样小心猝死。”   邵泽:“……”   顾余咬着牙狠狠的一脸踩在邵泽脚上,看着邵泽面容扭曲的脸色才缓缓绽放开笑容。   抬头大方对着秦亦胜一笑:“您误会了,昨天晚上是我在上方。”   眼睛充满警告的望向一脸难以言尽的邵泽,声音从牙缝中蹦出来:“你说是不是,是不是我一晚上出力。”   脚下旋转半圈,满意的看着邵泽青白交加的脸色,脸上更加的柔和。   “是。你说的都对。”邵泽点点头,声音平静:“享受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我挺喜欢。”   秦亦胜:“……”他仿佛受了好大的暴击,还是刀刀见血的那种。   邵泽拍拍顾余的手,眼神望向秦亦胜:“不知,您可以支援多少兵马?”   “三十万。”秦亦胜举起三个指头,一锤定音,干净利落,不带丝毫的拖泥带水。   “好。有您这句话就足够。”邵泽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敬上那杯酒:“我感激您能够放我出来,能够达成合作关系,将来可以互惠互利。”   看着两个人这就达成共识,顾余急忙出声:“等等,你们再说什么。什么三十万,难不成又要打仗了?”   秦亦胜点点头,眼睛看向着急的顾余:“孤只是帮助魏王光明正大的回京城。”   失声大喊:“所以你们打算打回去?”   顾余左右看看两个人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顿时苦笑不得:   “不用打回去。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协议,但是现在京城不适合回去,到时候自然会有皇上派人接你回去。”   邵泽挑眉诧异的看向顾余:“怎么可能,我这次他都不派人前来,到时候怎么会派人救我。”   随即苦笑一声:“他巴不得我死在外面才对。”   顾余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眼神明亮:“我前几天接到京城的消息,现在京城之中成王和宣王斗的非常厉害,几乎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   “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等着他们斗到尾声,在派人给予最后沉重的一击,到时候坐收渔翁之利。”   秦亦胜眼中惊艳闪过,他本以为这人只是一个小宠,不用放在眼中。   不管邵泽跟他说多少次,他最爱眼前这个人,他都不以为意。   他也喜欢过他后院的那些女人。   但也只是闲暇之时才会去逛逛,解解身体之乏困,从不真正的放在心中。   不过现在看着如此惊艳聪明的顾余,终于能够理解邵泽为什么嗜他如命了。   一切只因为这人值得,值得以这么好的方式对待他。   秦亦胜脱口称赞:“好主意。不过你京城之中的人可靠吗?”   “可靠。”   秦亦胜点点头,眼睛看了一眼天空,微笑的站起身子,“孤就不打扰你们的时光了,孤这就走了。有事情吩咐门外的侍卫前去通知孤。”   邵泽和顾余双双站起身,对着秦亦胜行礼。   看着秦亦胜的身影消失在小院中,顾余转身坐下,“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他怎么会对你这么客气。”   “就知道瞒不过你。”邵泽低声靠近顾余,呼吸喷洒在顾余耳边,声音低沉:“我只是答应将来的继承人选择他的孩子。”   “什么!”顾余一把推开邵泽,脸色铁青:“你这不是卖国了么,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于你。”   邵泽被推开也不恼,依旧靠近顾余,低声:“我不是魏国的血脉,我是异性王府的血脉。”   顾余惊愕的瞪大双眼,嘴唇喃喃:“真的么?你确定?”   “确定。”邵泽嘲讽一笑,眼中暴虐一片:“当初我母妃进宫就怀了我,皇上为了皇家颜面不得已认下了我,任由我在宫中沉浮。”   “异性王的叔叔是我的亲生父亲,只不过我怀疑他已经身死。我本想着百年之后,让他们家的孩子继承我的皇位。可这次的事情伤透了我的心。”   邵泽右拳锤在石桌上,鲜血迸发而出,缓缓流出:“既然这样,我何不把皇位还给秦家。”   顾余慌忙掏出随身带着的手帕,捧起邵泽的右拳,心疼着盯着流血的右手沉默不语。   这事情他着实不知道,原书中根本没写这么一个身世。   只不过最后写到灭国之时,确实有写外族有攻打魏国。   却没有写最后到底是谁进入朝廷,坐上了那个位置。   想来,这些事情恐怕是现实中自动补全的。   邵泽察觉到手上冰凉一片,低头望向一片水渍的地方,无奈的靠近。   嘴唇温柔的拂过脸颊之上的泪珠,抱着顾余,声音和煦:“别伤心,他们都不要我,我这不是还有你。今生今世有你一人足矣。”   “嗯。”顾余紧紧抱着邵泽的腰,吸吸鼻子,哽咽的说:“我永远会在你身边。”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邵泽起身拉住顾余的右手,带着他进入屋内,从桌子上拿出一个盒子。   “这是秦国皇上给我的解药,你把这个服下之后,身上的皇家秘药就彻底解开了。”   顾余征愣在原地,动作缓慢的低头看着盒子中躺着的一枚黑色的药丸,呼吸急促。   邵泽看着顾余的震惊的表情,呆愣的动作笑出声:“你放心,这个解药我已经让神医查验过了,是真正的解药。”   “何况,暗一也已经试验过,他并没有出现任何的不适应。”   暗处的暗一一脸的黑线:“……”   合着他就是一个药奴,亏他刚刚得到解药之时还激动的磕头半天。   顾余暗笑的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太震惊。原本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解药了,我都做好将来每个月服用定量解药的事情,没想到……”   邵泽拿起解药一把塞进顾余喋喋不休的嘴巴之中,左手一拍顾余的后背。   “咳咳……”   猝不及防之下药丸顺着喉咙滑下,呛声咳嗽。   恼羞成怒之下,抬脚想要踹上邵泽的身体。   谁知动作幅度太大,拉扯到了身后之伤,顿时倒抽冷气。   顾余脸色变幻不定,气鼓鼓的背对邵泽,走到窗户边的小榻之上趴下来。   “愣着干嘛,还不过来给我揉揉腰,都是你闹的。”嗔怪的瞪了一眼努力憋笑的邵泽。   “遵命,夫人!”邵泽双脚并拢,右手拍上胸口行了一个军礼。   顾余盛着笑意摇摇头,把头放置在胳膊之上,看向面前摆放的精致盆栽。   邵泽大步走过去,坐在布墩之上,双手放置在腰上,轻柔的按摩起来。   “唉,对对对,就是那里,力气再大一些。”   “哎呀,你是猪么,轻一些轻一些。”   “左边,左边,左边酸疼不已。”   暗一蹲在房梁之上,头疼的捂住头。   这两个人也不怕别人误会,就是一个纯洁的按摩,也值得说出这些虎狼之词。   要是现在门外有个人,铁定误会门内两个人在白日宣y。   呸,一对狗男男,公然虐他心。   诅咒他们以后房事不和谐。   诅咒主子从此以后独守空房。   作者有话要说:  邵泽头顶冒火:狠,还是你最狠!   暗一:嘿嘿,怕了吧。   顾余:干得漂亮,暗一。就应该这么惩罚他。   感谢在2020-03-15 17:39:35~2020-03-16 17:58: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九色鹿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邵泽拿着白色绣梅花纹的外衫,轻手轻脚的靠近正在躺椅上闭目休息的人身边。双手一抖轻轻盖在顾余身上。   顾余感受到身上的衣衫, 睁开眼睛提高衣衫, 笑着拍拍身边的凳子:   “你快坐, 陪我在这里躺会儿。一冬天都要捂得人发霉了, 现下好不容易到了三月份可得一次性的晒够本。”   邵泽无奈一叹气,坐在凳子上伸手握住顾余有些发凉的手掌。   两手包裹住顾余的左手, 直到感受到温度, 才笑着开口:“你最近是越发懒怠了, 这京城中传来的消息你是一点都不关心。”   顾余仰躺在躺椅中, 闻言一嘟哝:“那不是还有你么,在说了京城中能有什么消息。无非就是今天成王的势力怎么怎么样,明天宣王的势力怎么怎么样。毫无新鲜感。”   邵泽摇摇头, 想到刚刚得到的情报,声音严肃:“京城中贤妃诊断出来她这胎是双生子, 只要这胎能够顺利生下来必定对成王有所帮助。”   “竟然是双胎。”顾余眼睛划过一丝意外,倒是小瞧了贤妃的能力, 居然能够怀上百年难得一遇的双胎。   贤妃如今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 是在去年诊断出来的身孕。   那会儿正是邵泽出事的那阵子, 皇上得知贤妃诊断出来身孕, 大喜之下竟然破例大赦天下,与民同乐。   美名其曰这孩子是福星, 让天下百姓共同庆祝。   御史台认为不妥当,屡次上书说明现下正是皇子失踪之时,实在这个孩子算不上喜讯。   谁知皇上竟然以他老来得子的缘由, 硬是颁布了圣旨。   他得到这消息之时差点没有气死,只有他和邵泽知道皇上高兴的缘由。   多年的绿帽子终于摘下可不是高兴么。要不是碍于礼法恐怕都能放个几天的鞭炮。   顾余坐起身体,右手托着下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你说,要是贤妃这胎生下来的时候不是双生子呢。”   “怎么说?”   顾余想到前世有那么多的畸形儿,如果贤妃这胎也是这种婴孩,恐怕会立即处死,到时候成王绝对会受牵连。   顾余把心中的所想跟邵泽一说,随后补充道:“这事情只要我们站在旁边看着。必要之时推波助澜一番,岂不是事半功倍。”   邵泽闻言大笑起来,一手揽着顾余的肩膀,忍不住的亲吻上头顶,“就按照你说的办,我现在就去给段业回信,让他想办法让宣王回京。”   “宣王这人只有亲自回去戏才会更加好看,只远程遥控算得了什么。”   顾余靠在邵泽怀中微笑点头:“我们也应该回沂水去了,到时候绝对可以光明正大的回京城。”   “你去联系联系秦亦胜,让他佯攻几场战争,到时候让天下百姓亲自迎接我们回去。”   “放心吧,这事情就交给我去办。”   邵泽俯下身子堵住顾余的嘴唇,轻而易举的撬开顾余的牙关,开始了新的征程。   此时位于沂水的一间小院之中,宣王邵期握着段业传来的消息,脸色发黑,周身散发着凌厉逼人的气息。   “本王真是离开京城太久了,贤妃肚子里那块肉。非但没有掉,反而现在诊断出了双胎。要你们有何用,吃白饭的吗?”   身前穿着黑衣的年轻人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下,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额上聚集着密密麻麻的冷汗,身子一阵阵的发抖。   “上次让你部署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黑衣人闻言发散的思维迅速回笼,谨慎的开口:“回主子,太后宫里的事情已经成功。现下太后每天都会喝下我们准备的慢性毒药,相信用不了三个月必定会毒发身亡。”   “嗯。”邵期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动作优雅的坐到椅子上,右手指尖一点点的扶手,半响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既然贤妃想生,那就让他生。本王倒要看看她生下这么一对双胎会不会后悔。”   黑衣人听着邵期意味不明的笑声,硬着头皮大声应道:“是。”   摆手让黑衣人退下,邵期面部沉沉的盯着某一点。   他本以为来这里可以捞个军功,到时候回京也好增加筹码。   谁知现在都来了快四个月也没有任何战事。   京城中现在又发生了这些事情,简直就是处处不顺。   看来,他是时候得回京了,恐怕再不回去皇位就成成王的囊中之物了。   邵期站起身坐到书桌之后,提起笔来铺开一张奏折,提笔认认真真的写下回京理由。   既然他就要回京,那异姓王府这几个月的怠慢,看来也可以算算总账。   光是他们不出兵找寻魏王,就够这群人吃一壶。   嘴角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让不明所以的人看见还以为是写的什么开心之事。   可谁知道那道折子之上的事情,是关于整个家族存亡的大事。 第80章   奏折送入京城已经半个多月了。   从最开始的期待回京到现在的心如止水,邵期可谓是心情一天比一天差。   浑身散发着阴沉沉的气息, 此刻的他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屋子中, 一双眼睛无机质的盯着房门一动不动。   月光的照射下只能看出来一个模糊的身影。   像一匹孤独的狼独自一人在黑暗中期待着来人的到来。   “王爷, 异姓王请您过去一趟。”   邵期从思绪里抽离开来, 望向闯进来的小兵。   闻言点点头,不甚在意的站起身来, 跟随小兵踏着月色朝着异姓王府出发。   “殿下, 宣王到。”   魏延坐在大厅的椅子上, 眉头紧皱, 头也不抬的淡淡应了一声:“让他进来吧。除了我们,任何人敢靠近,格杀勿论。”   “是。”龙钰一抱拳, 声音高昂的应和。   随后扭头,冲着身后站着的邵期一弯腰:“王爷, 请进。”   邵期眼神清明,心下瞬间警惕, 步伐小心的一步步踏进大厅之中。   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个大厅, 上一次还是他刚刚到这里的第一天。   那次他可能说话有一些高傲, 惹得魏延不悦,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殿下,您来看看这个军报。”   魏延余光瞟见邵期的身影, 冲着邵期招招手,语气严肃。   邵期脚步一顿,脸上习惯性的扬起标准的笑容。   从容的走过去, 接过魏延手中的军报,一扫视。   “这是真的?外族真的要送魏王和顾余回来?”   邵期面色大变,脸上的笑容僵硬在嘴角,不可置信的喊道:   “先不说原因为何,条件是什么。就单单说这两个人已经被俘虏四个月,现在突然送回来会不会有什么炸。”   魏延点点头,疲惫的揉着眉头,眼中晦涩不明:“魏王一直被外族之人俘虏,有没有叛变这些我们都不清楚。如果贸然的接他回来,恐怕皇上那边会不愉快。”   “外族的条件是什么。”   “没有任何的条件,军报上写着无偿送回来,不索取任何物质。”   魏延叹了口气:“但这正是最诡异的地方,千辛万苦的俘虏了一个大头,现在居然不要任何的物质,这说不过去。”   邵期眼睛盯着纸张上的短短几行字,脑中急速的运转。   他的奏折送到京城已经很久了,要说是皇上不允许他回去,这其实也是说的过去的。   他来到这里,没有任何的军功。   没有积攒下任何的军队政治资本,皇上肯定不允许他现在回去。   本还愁着不知道以何原由回京,现如今倒是来了一个现成的。   如果他能够带着邵泽回去,岂不是立下大大的功劳。   心思电转之间已经确定了接下来的道路。   邵期嘴角重新挂起笑容,问向坐着的魏延,声音肯定:“这份军报上肯定还有事情没有写。”   “是。”   魏延从桌子上另外抽出几份纸张、颜色均是一样的报告。   递给邵期:“这是近半个月以来收到的关于外族的消息。上面详细的记载了外族近半个月屡次冒犯我边境,及其的猖狂。”   邵期接过那一摞军报,一张一张的翻阅过去,脸色越来越疑惑,待看完最后一张疑惑的抬头问道:   “这外族什么都没有抢夺。只是象征性的骚扰我们的边境。但他们没有拿走任何的粮食,也没有拿走任何牲畜。”   “可,最后走的时候必定要让魏王露一面,这是为何,难不成是挑衅不成。”   邵期越说脸色越难看,说到最后一掌拍到桌子上,眼中暴怒: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发兵灭了他外族,再让他们一蹦三尺高。”   “不可。”   魏延厉声吼道:“外族是前朝的皇室。这世上本就有一些能人之士、百姓倾心于前朝。如果我朝主动发动战争,到时候将至于下风。”   “殿下,您别忘记了,本朝是怎么发家的。如今才过了短短一百多年,有一些年纪大的肯定还念着前朝的好。”   “如果这个时候贸然发兵,不但攻不下来外族,还会使得皇上的皇位不稳当。”   “可恶!”一拳砸到桌子上,胸口气得急速起伏:“难不成就这么放过他们,异姓王您能咽下这口气,本王可咽不下。”   魏延摇摇头,叹了口气,眼神无奈:“不是放过,而是静静等待他们内讧。   您也是在皇宫之中长大的,皇宫之中的阴谋诡计无穷无尽,无数人争夺那一个位置。   难不成他外族就没有人内讧?我们只需要静静的等待就好。”   京城。   段业收到顾余寄回来的信件时,刚刚从顾余的院子中看望弟弟回来。   手下道:“信是今天上午到的,可是主子那会儿正在皇宫之中,后来又去看望了弟弟。属下不敢打扰,因此就搁置了下来。”   段业点点头,这些都是他吩咐的。   自从顾余走后,他就吩咐只要是边疆那边过来的信件,一律等到他回府之后亲自收看。   不必送入宫中或者满世界的找他。   拆开顾余的信件看了一遍,若有所思。   随后想起前段时间宣王送上来的奏折,两边一联系,脸上露出笑容。   这确实是个好方法,利用舆论造势,让宣王主动请他们回京。   到时候必定光明正大,就是出了事情也有人承担。   段业收起信件,站起身子朝外走去。   既然他们不日就要回京,那么宫中的贤妃也应该退场才是。   这段时间着实是忍受这群人忍受的可以了。   成王一派就跟明天就会登上皇位似的,趾高气昂的不得了。   “皇上,段督主求见。”门外一小太监进入到寝宫之中,猫着腰小心翼翼的汇报。   邵桀眼中划过一丝意外,抬眼扫视了一眼放置的沙漏。   面上疑惑更加的深沉,这个点了他怎么会来寝宫之中找他。   这段时间自从贤妃暴出身孕之后,段业就不来找他。   就是迫不得已对上,也是规规矩矩的行礼,之后恭敬的等他先走。   脾气收敛了许多,性格也收敛了许多,他还以为这人从此以后不会主动来找他了。   不过或许是昨天晚上他主动示弱的缘故,这才使得段业重新来主动找他?   邵桀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努力压抑下心内喜悦,低声开口:   “让他进来。”   段业一个人踏进寝宫之后,顺手关闭上了房间的大门。   鼻尖闻着室内燃烧着的安神香,眼睛盯着榻上坐着的邵桀,一步步的靠近。   直到走近,这才勾起嘴角,笑着瞅着披肩散发的邵桀:“许久不见你这个样子了,还颇为想念呢。”   “你...你是说你是想念朕才来的?”   邵桀听了肯定的话语,再也压抑不住喜悦。   眼中瞬间迸发出喜悦的光芒,坐直身体目光灼灼的盯着段业。   “是也不是。”段业眯着眼睛,摇头晃脑:“我本以为你学乖了,谁知你前段时间竟然还让贤妃怀了身孕?真真是天赋异禀,隔空也能让贤妃怀孕?”   邵桀尴尬一笑,伸手摸摸脑袋。   眼神落在地下:“朕这不是心里太高兴了,想找个理由大赦天下一回。正好贤妃曝出来身孕,朕就顺水推舟......”   “好一个顺水推舟。”段业冷笑一声:“邵泽被俘虏你就这么高兴?怎么说他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就一点感情都没有。”   邵桀闻言沉默下来,双手不自觉的扣着身上盖着的薄被。   过了一会儿,才苦笑的开口:“朕承认他是朕看着长大的。他小时候朕也是宠过他几年的,可这根本改变不了他不是朕的亲生子嗣的事情。”   “至于他被俘虏的事情,自然是开心的。不过,外族之人确实猖狂,居然敢俘虏我大魏的皇子。”   段业冷哼,不屑的笑:“你也知道他名义上是大魏的皇子。”   段业从怀中掏出几封边疆的流言递给邵桀。   邵桀不明所以的接过,顺手打开,眼睛盯着那几张纸上的内容,面色微沉:   “这是真的?百姓真的要让魏王安全回来,甚至于如果朝廷不接受魏王,他们就造反!”   “是。”段业点头,抬手放在邵桀的肩膀之上,按下此时暴怒的男人。   这才开口:“这也是没有办法避免的,如今我们只要接回来邵泽,那么百姓就不会造反。   虽然说不足为虑,可是边疆的百姓大多凶悍。这些人如果拧成一股绳,恐怕也会使得朝廷陷入被动。”   邵桀死死的揉着手中的纸张,冷笑:“这怎么能够怪上百姓,这分明是异姓王府挑拨才是。”   段业不再理会邵桀的情绪,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情:“你这段时间怎么不换人出宫了。”   “......”邵桀呼吸一窒,随手把手中的纸张扔到地下。   眼神变得委屈,声音低下来:“我,我是看你生气了,这才不敢贸然前去打扰你。”   “哦。”   段业伸出一只手抱住邵桀的腰线,大拇指上下摩擦。   嘴唇靠近他的耳边,吹了口气,低笑:“怎么,你开荤之后就没有想念我的技术?难不成你那些天没有享受到?”   邵桀脸上飘起一抹红晕,咬着嘴唇尴尬的低头不语。   “还是说你得到我之后,始乱终弃了我,看不上我了。”   段业看着邵桀还是不说话,眼中暴虐升起。   伸手抬起邵桀的下巴,“心虚什么,被我说中了不成。我早就知道你是......”   邵桀看着段业愈发生气,伸手一把捂住段业的嘴唇,小声开口:   “我没有,那段时间我总是召唤外人进来,让他们代替我晚上在寝宫之中。   这些事情,恐怕已经引起别人的怀疑了。”   “你也知道我喜欢了你许多年,怎么可能始乱终弃。我是得到你了不假,可是...”   可是这个得到的姿势他完全没有想到。   他一直看着段业瘦瘦的,就以为自己是上方。   可,谁知道段业的力气那么大,竟然轻而易举的放倒他...   段业瞧着邵桀不断变换的脸色,眼神示意邵桀放开他。   段业笑了一下,声音醇厚的在邵桀耳边说道:“那天弄的你不爽吗?”   邵桀沉默下去,脸红着点点头,低声挤出一个字:“爽。”   段业低笑一声,伸手摸了摸邵桀的头发:“你前几天托人给我带的话都是真的?”   邵桀眼神着急的看向段业,狠狠的点头,语气急速:   “真的,我不骗你。我可以带你去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  邵桀:虽然预想有些出入,但是还真的挺……舒服的。 第81章   边疆最近连续半个月流言不断。   异姓王和宣王迫于压力,一连上书几封奏折让朝廷拿出个章程来。   看这人到底是接回来, 还是不接回来。   自从外族之人每到一个地方就要把邵泽拉出来, 让边疆百姓好好看看邵泽身上的伤痕, 这些流言就没有断过。   区别只在于, 起初只是一些小的流言,后来才慢慢变大。   起初百姓、士兵皆是认为这肯定有炸。   一个个的安静如鸡, 都想看看外族之人这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怎想到前几天外族之人竟然当着全天下人的面, 公然施虐刑罚。   这一下可是点燃了还有同情心、怜悯心的众位百姓。   百姓纷纷上街□□, 一个个的逼迫朝廷赎回还在俘虏的王爷。   否则他们就要打开大门邀请外族之人, 不取一分一毫的进入大魏。   异姓王和宣王这才慌乱不已,赶忙上书报告朝廷,请求朝廷他们究竟是打还是议和。   此时的奏折已经上书大概有十天了, 算一算今天也应该收到回信。   魏延和邵期分别端坐在桌子两边,两人皆是沉默不语。   桌子中间摆放着香炉, 燃起缥缈的香气。   “两位殿下,朝廷来信了。”   龙钰进来恭敬的弯腰递出手中的奏折。   魏延伸手接过奏折, 对着龙钰一摆手。这才把明黄色的奏折摊到桌子中央。   “看来, 父皇是让魏王回来了。”邵期微笑的看了一眼短短几行字的奏折, 心中激动不已。   只要他能够顺利将魏王带回京城, 那么他这次的军功就能够到手。   至于魏王回来身子如何,是否受伤, 这就不是他考虑的范围了。   邵期嘴角挂着微笑,语气坚定:“后天我亲自去带魏王回来,王爷您就待在府中坐镇就好。”   魏延手一顿, 缓缓点点头:“行,那就有劳殿下了。我这就派人告知外族。”   两人相视一笑,脸上都挂着爽朗的笑容,只是眼中没有丝毫的笑意。   魏延看着邵期那抢功的样子,心下不屑。   恐怕京中那位不一定真心欢迎魏王回京,现在谁带着回京都得被记一笔。   他其实一点也不盼着魏王回来。   他们家当初没有派遣任何人前去救援,完全放弃了魏王,就是认为这人不会有回来的一天。   他的祖父跟他说,魏王虽然说是他们家的孩子,但是毕竟多年没有在一起,恐怕养不熟。   据他这段时间跟魏王交流,恐怕这人不是一个可以做傀儡之人。   胸中成算颇多,还不如趁着这次的机会任由他自生自灭。   可,谁能料到外族还会有放他回来的一天。   早知道......早知道那会儿就应该派人去救他才是。   后日一大早,邵期早早带着几十号士兵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一群人站在了护城河的两边。   双方一见面就是剑拔弩张的气氛,每个人脸上崩的紧紧的生怕出现什么变故。   秦亦胜骑在一匹浑身雪白的高头大马之上,面容冷酷,右手一挥:“带上来。”   一队士兵压着邵泽和顾余两人不慌不忙的到达阵前方,手中推推搡搡的两人,嘴里骂骂咧咧。   邵期眼睛眯起,盯着浑身是血的两个人,不发一言。   邵泽为了做戏,为了能够光明正大的回归大魏。   不得已咬牙抗下了半个月以来城门之下的所有刑罚。   此时的两人身上皆是浑身血迹,破烂的衣衫堪堪可以蔽体,更多的已经成了破布条。   两人抬眼打量着护城河对岸的邵期,嘴角挂着阴冷的笑容。   “秦国主,感谢您送魏王和顾监官回来。”邵期冲着秦亦胜一拱手:“大魏这厢有礼了。”   秦亦胜哈哈大笑一声,手中抓着鞭子一甩一甩:“宣王客气,不知魏朝打算拿些什么来交换这两人。”   眼睛向下瞥了一眼站着的两人,张狂的笑:“这两人可是你们大魏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总不能什么都不给吧。”   “您不是说什么都不要吗?”   邵期眼中阴沉闪过,“现在不好反悔吧,这可是有损您的威仪才是,毕竟也是一国的国主。”   秦亦胜皱眉,道:“怎么,堂堂大国就连一点点的粮食都拿不出来,这说出去可是笑话。”   右手翻转一鞭甩上邵泽脚边的一快土地。   眸露凶光,转头直直的盯着邵期,声音下沉:   “看来,大魏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堂堂大国竟然为了粮食放弃本国的皇子,也是令朕开眼。”   “既然这样,那我们今天的交易就结束。等到魏朝什么时候拿出粮食,我朝在什么时候归还本国皇子。”   秦亦胜左手一拽缰绳,马头一偏作势就要离开。   邵期见状赶忙大声说道:“本朝愿意拿出十万石粮食换取魏王,请稍等片刻。”   当天两方人马交换了双方的物品,秦亦胜大笑着,张扬离去。   带着手下的士兵瞬间退的干干净净,一丝痕迹都无留下。   邵期抬着邵泽和顾余一路上着急忙慌的进入异姓王府。   魏延早早的带领着太医守在了王府之中,见到病人慌忙跑上去,接管了两位病人。   屋内一盆盆的血水端出去,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朝着众人扑面而来......   “如何了,可还能治疗的好?”   魏延皱着眉看着床上那一动不动,脸如白纸的邵泽,心中刺痛不已。   终究还是他们异姓王府对不起堂弟,如果他们及时救援或许就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了。   床尾坐着刚刚跟随进去的太医,身穿浆洗着发白麻衣的衣衫。   闻言皱了皱眉,低头配置的药材,不语。   他徒弟见状赶忙赔笑:“回王爷的话,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了些皮肉伤,将养几天就好了。”   “嗯,你们看着上药,弄最好的药材务必让他尽快好起来。”魏延下令,眼睛沉沉的盯着邵泽,语气沉重。   “唉,您放心吧。”徒弟脆生生的应道。   眼睛笑眯眯的看见魏延和宣王走了出去,这才松了口气,一脸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师父,刚刚可是吓死我了,这人身上的伤痕也就一两道,远不如衣衫上看起来的那么严重。”   师父没好气的一掌拍上徒弟的额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上好药就是了。要不然那两位王爷还不怀疑我们的医术?”   邵泽嘴角一勾,睁了下眼睛,看清楚两人的面容之后,遂又缓缓地闭上双目。   任由这一对师徒给他下药,给他治疗。   他现在得了圣旨回到了沂水,那么想来用不了几天就要上路回京城。   这次回京他的地位肯定不同。   据他前几天收到的消息,朝堂最近一直把持在段业的手中,皇上已经多日不理朝政。   每次两人在同一个场合之时,皆是段业抢先开口,而皇上一脸的听之任之,一脸的纵容。   他想,他这次回京可比离京的时候好过多。   京城中有段业的帮衬,京城外有秦亦胜的帮助。   异姓王的势力他也可以偶尔借用一下。   到时机上位在铲除,前途一片的大好。   三天后,邵泽幽幽转醒,一睁眼就看到了屋子当中坐着的魏延和邵期。   眨着迷茫的双眼,气短的开口:“多谢救命之恩。”   邵期一见邵泽已经醒来,当即露出笑容,声音激动:“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他起身坐到床边,伸出手扶了扶邵泽的额头,发现触手一片正常之后,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眼中泛着湿润的泪,眼眶通红:“四弟,你这次可是受了大苦了。那该死的外族之人,简直就要把你折磨的丢失性命。”   抬头狠狠的挥了挥拳头,这才话峰一转:“四弟,你有没有得到什么秘密的消息。”   邵泽眸光黯淡下来,低落的摇摇头,“我自从被抓就再也没有出过地牢,每天遭受着各种各样的毒打,哪里能得到消息。”   脸上露出狠厉的表情,声音中充满恨意:“下次见到他们一定要扒皮抽筋,让他不得好死。”   室内一时之间静了下来,邵期定定的看着床上之人,眼中晦涩不明。   这次事情过后肯定要热闹了。   他以前从来没有在邵泽的脸上看见过这种表情,现在看来环境真的改变人心。   魏延看着沉默之中的两人,笑了一声,温和着嗓音,一脸的关切:   “现在醒了就是好事,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邵泽遮住眼中的嘲讽、恨意:“知道了,你们可知顾余怎么样了?”   “他比你伤的轻,早两天下地的,一会儿就让他来看你。”   “行。”邵泽笑笑,抬眼望向邵期:“三哥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小弟实在是有些想家了。”   “随时都可以,就是不知你这身体是否受的住?”邵期拍了拍邵泽的身子,一脸的担忧。   “可以的,那我们明天就回京。”   “行。”几人又商量一下路上之事,这才离开。   顾余站在门外看着两人离开之后才走进屋子。   顾余眼睛盯着床榻之上灵活坐起身的邵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赶忙走上前去扶住邵泽:“你这身子还是不要起来了,小心精气不足。”   邵泽:“???”   顾余想到太医一脸沉重的跟魏延和邵期说病情的表情,笑的更加的愉悦。   低声说道:“太医说了,你这身子得好好养,要不然这辈子没有孩子且能力不足。”   “......” 什么坑货太医,竟然造谣他这个。   邵泽无语一顺,没好气的说:“有你还要什么孩子,你的不香吗?”   闭上眼睛深深嗅了一口气,脸上陶醉不已,伸手捏着手中修长、白皙的手:   “你身上全是我的味道,从里到外都是我的。”   眼中泛起笑意:“如果你能生孩子的话,那我也不介意有一个孩子。”   顾余狞笑一声,趴在邵泽耳边嘀咕:“你放心,要生也是你生。”   “别忘记你跟我打的那个赌注。需要我的提醒一下么?”   咬着牙齿一字一句的说道:“反攻。到时候肯定你怀孕!”   邵泽:这事情都过去多久了,这人居然还没有忘记。   这执着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18 19:51:58~2020-03-22 00:09: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落日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京城之中近日连绵阴雨不断。   明明是大中午的天气却阴沉的仿佛像是夜半时分。   宫中太后的永安宫内如今忙忙碌碌,空气中漂浮着浓重的药物残渣气味。   太医院将近一大半的太医尽数都聚集在永安宫中。   每个人脸上露出愁苦的表情, 一个个的皱着眉头摇头叹息。   “皇上, 太后娘娘的身子恐怕是受了邪气。”   邵桀眼睛沉沉的盯着被一众太医推出来的倒霉货, 闻言一脚踹上跪在地下的太医。   声音冰冷:“怎么, 这就是你们太医院几个星期以来得出的结论?。”   “既然不愿意尽心尽力的医治,那朕看也没有活在这个世上的必要了。”   扭头, 冲着门外怒吼:“拉下去。关入大牢。”   段业嘴角微勾, 轻飘飘的抬手放到邵桀肩膀。   轻而易举的压下邵桀满腔的怒火。   微笑的开口:“你详细说说太后娘娘的病情。”   “是, 是。”   刚刚那个太医使劲眨眨被汗水蒙住的眼睛。   小声开口:“前段时间太后突然生病, 臣等诊治出来太后只是感染了一些风寒。”   “可今天太后的昏迷,着实蹊跷。”   邵桀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响起:“怎么说?”   “太后的身子没有任何的伤病,身子骨极好。可就是不知为何会昏迷三天不醒。”   太医猛然叩首:“臣有罪。”   邵桀沉默下来, 手指敲打在桌子上发出咚咚的声音,一声声的敲打在众人心头。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通报, 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皇上,宣王殿下、魏王殿下、顾大人求见。”   邵桀停下敲打的手指, 嘴角一勾:“传。”   三人踏进室内, 目不斜视的绕过一地的宫人、太医, 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   “父皇安好, 儿臣路上耽搁,回来迟了。”   宣王扬着笑容, 单纯濡目的望着邵桀:“这室内是怎么了?可是他们治疗皇祖母偷懒。”   邵桀瞟了一眼笑意吟吟的宣王,上下打量。   声音温和:“回来就好,累了吧。坐。”   “谢父皇。”   邵桀又看向身后只行礼问安之后就再也不开口的邵泽。   眼中晦涩不明, 沉默着盯着站着的人,良久,笑出声音。   语气中露出关心:“苦了你了,朕听说你受伤颇重。如今可好了?”   邵泽身子一顿,弯腰恭敬的开口:“回父皇,儿臣身子已经大好。路上三哥为了顾忌儿臣身子有伤,这才晚回来半个月。”   双膝一跪地,叩首:“儿臣武艺不精,至自己被俘虏将近数月,丢了大魏的脸面。请父皇降罪。”   邵桀站起身子,满脸的笑意,弯腰扶起邵泽,   “只要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是。”邵泽点点头,露出进来后的第一个笑容。   一时间整个室内气氛一片大好。   仿佛谁都不记得曾经有人故意不派兵救援,   不记得自己其实已经熟知自己的身世。   顾余笑了一声,嘴角一撇:“皇上您不记得奴婢了。”   “怎么会不记得。”   邵桀移动到顾余身边,仔细的瞅了瞅顾余的身子,发现并没有伤痕。   这才松了口气,“这次的事情办的不错。朕稍后就赐下千两黄金,允你休假三天。”   闻言,笑容露出,声音激动不已:“谢皇上抬爱。”   又眼睛疑惑的盯着跪在地下的太医,出口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治疗的不好。”   邵桀叹口气,重新坐到软椅上,把刚刚太医说的重复一遍,沉默下来。   宣王眼珠子一转,瞅了一眼站着的段业,得到肯定之后,放下心来笑着开口:   “父皇。既然太医说皇祖母的身子健康,没有生病。”   “那何不让钦天监的人来占卜一番,看看是不是最近哪里有邪祟作乱。”   邵泽身子一顿,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顾余,皆是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隐秘的兴奋感。   邵桀闻言顿时眉开眼笑,摆摆手,“去请。”   少顷,钦天监监臣匆匆而来,手上托着一个圆盘,对着邵桀一行礼。   “臣钦天监监臣见过皇上。”   “请起,知道让你来是什么事吗?”   “臣知道。”   邵桀点点头,摆摆手示意开始。   钦天监监臣拿过手中的圆盘,低头皱眉的拨弄着圆盘上的指针,脚步不时的转动。   眼睛看一会儿床上昏迷的太后,又看看手中的圆盘。   半响,眼眶逐渐睁大,一脸的惊恐。   噗通一声跪下,“启奏皇上,太后娘娘这是跟人命格相冲。”   “后宫之中有人命格太硬,且身有残疾,那东西脏的很,附了太后娘娘的身子。”   邵桀面色铁青,一脸的怒火:“可能看出来是哪个宫中。”   钦天监监臣复又低下头去拨弄手中的罗盘。   不一会儿手指着贤妃所在的宫中方位,斩钉截铁的说道:“回皇上的话,此妖孽年龄尚幼,还不会说话。”   此言一出,室内寂静一片。   地下跪着的太医以及一地的宫人恨不得自己不在当场。   在笨,他们都知道今天卷入了后宫争斗中,现在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   邵桀端着茶水的手腕一顿,不自在的摩擦着握着杯壁,心中恼火不已。   年纪尚幼,不会说话。   这分明就指的是贤妃肚子中的已经七个月的胎儿!   眼中嗜血一片,早知道他当初就不会借着贤妃的肚子高兴的大赦天下。   这个孩子都不知道是哪个野种的。   当初留下他还不是为了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如今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站起身一甩衣袖,满脸的怒火:“摆驾未央宫。”   ……   贤妃如今挺着七个月的肚子,斜斜的靠坐在榻边。   右手轻轻抚摸着鼓起的大肚子,嘴角挂着柔和的笑意,眼神一片慈爱,温柔。   “母妃,太医如今怎么说。”成王端坐在椅子中,眼眸发亮。   “太医说,这恐怕是个男孩。”   贤妃又轻轻的摸了摸肚皮,想到太医跟她喜气洋洋汇报是男孩子的样子。   摇摇头:“母妃倒是希望这是一个女孩子。到时有你这个哥哥护着她,她肯定万般幸福。”   成王明朗地笑出声,“儿子倒是觉得男孩子好。看父皇对这个小孩子的重视,到时肯定能帮助我们夺位成功。”   贤妃正要张口说话,突然从门外传来一声冷哼。   门口出现身穿明黄色衣袍的邵桀缓慢而来。   “朕倒是不知,朕的儿子心思这么大。朕还没死,就天天算计朕的那把椅子。”   成王面色一变,慌忙跪地:“儿臣见过父皇,儿臣不敢妄想。”   “不敢。”邵桀笑出声,眼中毫无任何情绪的盯着面色苍白的母子。   良久视线移动到贤妃身上,声音仿佛粹了冰:“贤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太后。”   贤妃面色茫然一片,抬头慌乱的看着邵桀,“臣妾冤枉。臣妾最近都不曾出未央宫,如何谋害太后娘娘。”   邵桀不带情绪的笑了一声,眼睛看向站在一旁的钦天监监臣,   “你把你刚刚说过的话,好好对着贤妃再说一遍。”   “是。”   钦天监监臣丝毫不畏惧此时成王的威胁的眼神,淡定自若地重复了一遍刚刚在太后宫中的话语。   复对着皇上弯腰:“皇上,如果想让太后重新苏醒,如今最要紧的就是拿掉那个妖孽。”   成王眼神一变,猛地扑到贤妃身前。   张开双臂,恶狠狠的吼道:“本王看看谁敢!”   贤妃眼中眼泪划落,期期艾艾的看向一动不动的邵桀   “皇上,臣妾肚子中可是您的孩子啊。您怎么能听从这个人的胡言乱语,臣妾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妖孽。”   一把推开身前的成王,膝行的爬到邵桀脚下,双手用力抱住脚腕。   “皇上,您不能这么狠心啊。您忘记您当初得知臣妾有了孩子时的兴奋了么。”   “当初您还为了这个孩子大赦天下啊!”   眼泪流过脸颊,冲画了脸上的妆容。   头发散乱,声音哽咽:“臣妾求求您,求求您留下这个孩子。稚子无辜,他不可能会谋害太后娘娘的。”   “肯定是那群太医没有好好治疗,推卸责任。”   贤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邵桀的脚腕,脸颊挨着小腿:“皇上,皇上,您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   宣王此时冷笑一声,垂眸盯着狼狈不堪的贤妃,心中一阵快意。   “按照贤妃娘娘的话,这岂不是成了天下所有人都污蔑您了?”   宣王不屑一笑:“皇祖母装病昏迷不醒,太医学术不精,钦天监监臣无端谋害您的孩子。”   “哈,您怎么这么厉害。”   邵桀动了动脚踝,一脚踹上贤妃,“朕容不得这种还未生出就谋害人的孩子。”   眼珠子转向身后跟随的两名太医,手指着地下的贤妃。   语气冷漠:“去,给朕刨开。”   声音之冷酷,语气之无情。   瞬间吓得哭泣的贤妃止住眼泪,呆呆的望着陌生的皇上。   室内众人呼吸变得小心谨慎,一个个狼狈的垂下眼睛,不敢看如今暴怒的皇上。   邵桀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太医,冷哼一声,“怎么,两位太医是耳朵不好用么,需要朕再次重复一遍?”   眼睛扫视一圈周围的宫人:“手都断了,不知道扶着贤妃去生产?”   “朕看你们长的手也没有用处,不去砍了省事。”   众人一哆嗦,慌忙走上前去一把扶起傻眼的贤妃,拖起她就往早早备下的产房走去。   贤妃回过神来凄厉的大喊大叫,惊醒地上呆滞的成王。   成王跪在地下,一下下的弯腰叩首。   额头撞击地板发出咚咚的沉闷声,口中不断求饶。   “成王,你如果再不安分,朕即刻就处死贤妃。”   声音平淡的响起,其中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成王身形一僵,维持着叩首的姿势一动不动。   眼泪顺着眼眶顷刻流出,流入地板之上,行成一小滩水渍。   就在前一刻他还在和母妃畅想肚子里是男是女。   可下一刻人生就轰然崩塌。   成王摇摇头,重重叩首,声音哽咽:“请,父皇留儿臣母妃一命,求您。”   “儿臣愿意从此以后放弃一切,只为了留住母妃一条性命。”   “一辈子不踏入皇城一步,甘愿做一庶民。”   邵桀眼珠子一动,沉默不语。   他真的没想到他居然愿意放弃这尊贵的皇子身份,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嘴角一勾,听着室内传来的惨呼声,“去,告诉太医不必刨腹,正常生产即可。务必保住贤妃一条性命。” 第83章   屋内传来一阵阵的惨叫声,门外的成王脸颊惨白, 呆愣的坐在原地, 眼睫颤抖。   虽皇上下令饶过贤妃一条性命, 这场生产还是从上午一直生产到了夜半时分。   此时所有的太医已经从太后那里赶了过来, 就为了必要时候保证贤妃一条性命。   屋内的惨叫戛然而止,一时间所有人皆是松了口气。   然而当所有人刚刚松了口气时, 屋内突然传来几声女子的尖叫声。   邵桀和成王一愣。   两人不由自主的看向产房哆哆嗦嗦抱着死婴走进来的宫人。   “大喊大叫成什么体统。还不赶快把这个妖孽带下去。”   邵桀面色冰冷, 鼻尖闻着浓重的血腥味, 脸色更加的不好。   成王上前一把掀开襁褓, 定睛一看,露出一个惨淡无比的笑容。   那几乎称不上是笑容,只两边唇角微微一扯, 非常难看。   喃喃自语:“竟然真的是一个男孩。”   成王伸手想要摸一摸毫无呼吸的婴儿。   不料面色一变,登时倒退几步, 一脚拌倒,坐在了地下。   一手指着襁褓, 结结巴巴的说道:“那……那怎么……怎么……”   邵桀意识到不对劲, 起身走到宫人身边。   宫人双手颤抖, 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只见婴儿浑身皮肤几乎透明, 上身健全。   两条小腿紧紧相连,竟然并没有分离。   并且臀上竟然还多了一条小尾巴。   邵桀呼吸沉重, 惊得一脸骇然。   一众伺候的宫人、太医以及跟随着过来瞧热闹的邵期、邵泽和顾余皆是跪在了地下,大气不敢出。   贤妃居然生出了个畸形儿童。   这要是放在现代兴许能够做手术割掉,可这是古代尤其又是皇家。   生出这种不详的孩子, 成王这一派算是完蛋了。   顾余抬起眼来瞧了一眼面色铁青的邵桀。   又看了一眼似乎被吓得不轻,面露绝望的成王,安静的垂下了眼眸。   邵桀一挥衣袖,冷冷的说道:“贤妃以及腹中的孩子因早产,母子两人一尸两命。”   眼睛扫视一圈室内的众人,眼中闪过残忍:“接生的两个太医、产婆以及屋内的众人处死。”   “至于成王,废除爵位贬为庶人,终身圈禁。”   他身为皇帝,如果让人知道他的孩子是一个双腿分不开,长者尾巴的妖孽,指不定天下会如何大乱。   并且这个孩子竟然还是当初大赦天下的孩子,着实丢不起这个人!   段业笑吟吟的抬手放置在邵桀的肩膀上。   也不看此时的邵桀,开口:“让臣看,就应该一把火烧了这里。”   邵桀扭头不可思议的盯着段业,眼眶睁大。   “皇上,你是下令处死了贤妃以及一众宫人,这是对的。但是成王呢?”   段业微笑的看着坐在地下的成王:   “成王如果无缘无故的圈禁,并且还是贬为庶人这样重的惩罚,恐怕会让外界无端猜测。”   “这...”邵桀犹豫不已,眼神纠结。   段业不着痕迹的又看一眼一旁的顾余,顾余当即机灵的开口:   “皇上,如果成王传出您今天的事情,恐怕天下会大乱,到时候保不齐会传一些不利于您的言论。”   段业接着顾余的话语继续说道:“就是这么个理。别看只是一个妖孽,如果传出皇上您得位不正,或者昏晕无道,这可都是损毁名声的事情。”   转头看着邵桀,重重落下最后一击:“你难道想让史书将来评价的时候,说你得位不正、说你根本不是皇家子弟?”   “朕是。朕如何不是皇家子弟了。”   邵桀扭头,眼眶猩红的盯着始终淡然笑着的段业。   良久,颓然卸掉胸中那口气,有气无力的转身,摆摆手:“烧了吧。”   走水是宫中最好的处置方法。   毕竟现在天气干燥,偶然走水也是情有可原的,不是吗?   成王任由段业带来的司礼监众人捆绑住身子,眼睁睁的看着众人把一切都准备好退出未央宫。   嘴中发出笑声,一开始只是小声的笑,渐渐的变成了张狂的大笑。   顾余这是第二次站在火灾现场了。   上一次是五皇子被活活烧死,这一次又是成王。   心中一片寒冷,即使他来到这个朝代已经很久。   但还是接受不了这种为了掩盖事实,活生生烧死的事情。   邵泽看见顾余不断变化的脸色,走上前去不动声色的握住顾余满手冷汗的左手:   “别想了,如果今天成王不死,那或许明天死都将是我。”   “皇家子弟哪个手中没有沾染过鲜血,五皇子的死就是成王一手促成的。”   “太子被废,江家覆灭也是他亲手奉上的证据。他,不无辜。”   顾余点点头,感受到邵泽笨拙的关心,笑着捏了捏邵泽的右手。   邵泽感受到顾余的意思,脸上的笑容更加扩大。   “那柳家皇上会放过他们吗?”   邵泽摇摇头,带着顾余朝着宫外走去。   扭头瞅了一眼宫人慌忙灭火的身影,低声说道:“不会。你看着就是,不出两天柳家肯定会被抄家流放。”   邵泽趴在顾余耳边,呼吸的气息暧昧的拂过顾余的皮肤,满意的看着顾余红红的耳尖。   笑道:“当今皇上最喜欢做的就是牵连家族。这种事情怎么会放过柳家,毕竟那可是成王的外祖母,贤妃的母家。”   果然不出两天,皇上在朝堂之上随意找了个理由,废掉了柳氏一族。   据说朝堂之上皇上一怒之下,下令满门抄斩。   成年男子斩首,幼小孩童,男子充军,女子为贱籍。   曾经风光一时的官宦世家,一夜之间就这么倒了下去,令人唏嘘。   顾余微笑着端着茶杯,静静的听着段业带来的消息。   半响这才开口:“这么说你是原谅他了?”   段业懒洋洋的靠坐在椅子上,姿势慵懒,闻言点点头:“没道理不原谅。”   “我本以为他真的把我全家抄斩了,谁知道他只是把他们转移到了一处山野中。”   “恭喜你。”顾余眼睛亮晶晶的由衷的为段业开心。   这应该是这段时间最好的消息了。   段业他一直放不下的就是他家全部斩首的事实。   现在既然皇上主动带着段业去看了他的家人,那他也就放心了。   要不然真的做出囚.禁皇上的事情也是不好的。   段业摇摇头,嘴角含笑:“也没有什么。现在活着的也就是我的母亲、小九和我了。”   “那你的父亲……”   段业不在乎的耸耸肩膀,“我这种世家大族,对于父亲来说也没有什么亲近的。”   “父亲他有无数的子女,可母亲他只有我一个依靠。”   伸手摸摸身旁坐着的蓝青,眼中宠溺一片。   笑声充满喜悦:“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到时候我自然会恢复家族昔日的荣光。”   顾余不能理解,皱着眉头问:“那这么说你的父亲是皇上赐死的?”   “不是。”段业换了个姿势,坐起来,眼睛盯着为他担忧的顾余,心中暖洋洋的。   语气温柔:“父亲他年纪也大了,经历的事情多,是自然病逝的。”   “皇上当初只是斩首了旁支的血脉以及那些庶子庶女,他留下了我的父亲、母亲。”   “父亲他一时间接受不了,就那么去了。不过他去世时已经高龄,也没什么遗憾的。”   段业看着依旧皱着眉头的顾余,语气轻松:“还有一个秘密我没有告诉你。”   “什么?”   段业想到邵桀结结巴巴跟他解释宫中嫔妃以及皇子时的样子,就笑的不可自已。   他居然没想到那人居然对他用情至深。   且用如此笨拙的方式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后宫的嫔妃皆没有碰过。那些嫔妃每次侍寝是服用了药物,产生的幻觉,”   段业沉闷的笑了一阵子:“至于皇子,都是他从旁支收留的不受宠的孩子。”   “他让人偷偷抱走那些生下的庶子,带回宫中抚养长大,充作皇子。”   顾余他每个字都能听懂,可是这个组合起来的意思他竟然不能马上理解。   段业笑的不能自己,伸手敲在顾余的脑门之上:“傻了不成?”   顾余呆愣愣的望着满面春风的段业,结巴的开口:   “那他为什么这么做啊,而且那些妃嫔怀孕自己没有感觉吗?”   段业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洪亮:“他喜欢我。”   “可能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就想引起对方的注意吧。   他跟我说他频繁的宠幸妃子,抄家都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段业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浅浅喝了一口:“不得不说他成功了。我确实恨了他多年,一朝误会解开,这心情瞬间不一样了。”   “至于怀孕,有的药物可以使得妇人肚子变大。”   顾余咽下口水,缓了缓受到冲击的心脏,“那你喜欢他吗?”   段业想到这人那固执、偏执的性格。   想到他为了得到自己,不着痕迹吸引自己注意力的幼稚模样。   又想到他在自己面前那强撑着的神色。   以及他在自己床上的样子。   微微一笑,声音缥缈:“或许喜欢吧。现在最起码不讨厌,慢慢相处就是了。”   顾余沉默下来,想着刚刚段业跟他说的话语。   想到那些孩子都是偷偷抱来的,顿时疑惑升起:   “那他为何对邵泽尤为仇恨,既然都是……”   段业听懂了顾余的未尽之语,身体前倾,低声说:“其他孩子身上都是皇家血脉,唯独邵泽不是。”   顾余:...... 他现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以前得知邵泽不是皇上血脉的时候还能理解。   他还能跟邵泽一样仇视着、恨着皇上。   而现在得知皇子们都不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孩子……   他现在心内尤为的复杂。说不清楚是怎么样的感觉。   此时耳边又传来一句:“乔美人当初自身就怀着身孕,皇上就没有寻找适龄的婴儿。”   “至于之后的态度变化,应当跟乔美人有关。”   乔美人还真是个猪队友!   同样的起点,就他一人作的自身的孩子受苦受难。   作者有话要说:  邵桀:别问,问就是他身上没有皇家血脉。   邵泽:…… 现在再去鞭打乔美人,不知还来不来的及。 第84章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段业问着对面沉思的顾余。   虽说他走的时候让自己对付成王,有透露出想要夺位的想法, 但那时毕竟只是浅显的意思。   这种事情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现在剩下的两个皇子, 宣王在朝廷势力颇大, 人素来有温和的美名。   可他跟宣王与虎谋皮共事过一段时间, 深深的知道这人不是外界说的那般好性子。   要想恢复家族荣耀,还是要靠着邵泽才好, 毕竟顾余可是他欣赏的人物。   顾余笑了起来, 眼睛瞅着对面坐着的两个人, 轻声说道:“自然是要争一争了。”   “如果宣王上位, 恐怕容不下邵泽,也容不下我。”   段业抚掌大笑:“好,那咱们就谈论谈论接下来的事情。”   “行。”顾余眼珠子落在蓝青身上, “蓝青,你去魏王府去叫魏王来一趟, 就说我有事情找他。”   看着蓝青走出去的身影,顾余眼睛重新落在段业身上:“后宫之中庄妃恐怕不好对付。那个女人跟她的儿子一样, 装的极好。”   “是。”段业点头, 垂眼沉思了一阵。   半响, “庄妃善于用毒, 那么我们就从她熟悉的领悟对付庄妃。”   顾余惊讶起来,眼睛瞪大:“你的意思是说给她下毒?”   “不是, 庄妃一辈子的希望就寄在宣王身上。如果宣王毀掉,那庄妃必定不足为虑。”   ……   邵泽到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两个人沉默不语的样子。   两人死死的皱着眉头,也不知道想一些什么重大的事情。   眼睛弯起来, 爽朗的笑声传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呢,望阳石?”   顾余没好气的瞪了邵泽一眼,“我只听过望月石,望阳石又是什么东西。”   “望阳石啊,你们没听说过?”   邵泽惊奇的看着顾余一脸的疑惑,又看着缓缓摇头的段业。   猛地一拍大腿,露出嫌弃的神色:“现在还是大白天,自然就是望阳石了。这都没有听说过,两个土包子。”   顾余:“……”   段业:“……”   “行了,你既然来了就不要浪费时间,说说接下来想做什么吧。”段业出声打断邵泽的话语,冷酷的转移了话题。   “宣王不是以前那等无知,狂妄的王爷。他这人极其擅谋划,忍耐力极好。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轻易不可下手。”   邵泽收敛起脸上的神色,恢复严肃,闻言点头:“在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对策了。”   “什么?”   “说来听听。”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顾余和段业互相看了看,大笑起来。   “立储。”邵泽眼睛看着皇宫的方向,淡然说道:   “皇上现在只剩下那一个血脉。如果我们现在发动人脉逼迫皇上立储,想必肯定会引起怀疑。”   顾余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皇上认为宣王有这个野心。   宣王一直以来在外界的影响太大了。   单纯、沉迷山水、不理朝政、吃喝玩乐。   这些如果不是皇上自己发现,那么他们就是在怎么弄也没用的。   段业笑了一声:“不是什么大事情,这事情交给我吧。”   站起身来,伸伸懒腰,“行了,知道你们想要那个位置就成了。   宣王的事情你们别操心了,用到你们的时候,自然会传出话来。”   “走了,不用送了。”   邵泽疑惑的看着不当回事的段业,皱眉。   语气疑惑的问道:“他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能阻拦或者改变皇上的想法不成。”   顾余点头,缓缓的把刚刚段业和他交谈的话语一句一句的说出来。   邵泽从最初的惊讶,不可置信变成惊喜、兴奋。   再从惊喜、兴奋变成麻木,脸上可谓是精彩纷呈。   艰难的滑动了滑动喉结,眼神呆滞,声音嘶哑:“这么说还是我最倒霉了。”   “同样都不是亲生儿子,别人身上都有皇室的血脉,只有我没有。”   邵泽嘴角向两边一动,苦涩无比。   “我以前本以为我就是一个耻辱,我活该受到一切冷漠,一切不公平。可现在我不那么认为了……”   一脚踹飞旁边的凳子,胸口起伏不定:“现在看来我那个母亲真的是……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顾余心疼的抱住邵泽,左手拍了拍邵泽的背部,声音柔和:   “都过去了,没事了,别想这个了。你还有我,还有这么多帮助你的人。”   “是啊。”邵泽仰头望望天空,目光空洞:“我也不知道母亲怎么会变成那样子。”   “我在边疆时还以为她有什么苦衷,可能也是逼不得已才那样对我。   虽然她不让我经常去找她,可我还是心里有一些能够理解她的。”   顾余沉默下来,这是邵泽第一次跟他谈论起他的亲生母亲。   对于这个乔美人,他仅仅只能够从原书中了解一些。   原书中仅仅出场没几章,就把一个渣妈演绎的淋漓尽致。   怎么无脑怎么来,把漠视写的那叫一个刻骨铭心。   “听你这样说,她还做了一些对你好的事情?”   邵泽顿了顿,疲惫的靠在躺椅上,把他在异姓王府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   末了,撸起袖子来让顾余看他胳膊上的伤疤。   “这个伤疤就是她当初故意那么做的。”   顾余伸手轻柔的摸了摸,“疼么。”   “不疼了。”   邵泽摇摇头,笑得温和:“那会儿根本用不到火炉,那天她特地叫了我去,设计了一切。   之后没过几天,皇上就叫我给他展示了这个伤疤。”   顾余了然:“按照这个推理,确实你母亲是故意遮盖的,恐怕是怕人知道你不是皇室血脉。”   “那如果是这样就说不通了。”   顾余指尖敲击着桌子,“如果照着这个思路来看,你能够顺利的在皇宫中长大,恐怕你母亲暗地里也帮助了不少。   可,她为什么又要故意做出一副无脑的样子……”   邵泽苦笑的摇摇头,声音低落下来。   痛苦的抱住头:“我不知道,从来没见过这种事情。现在她人已经不在了,也没人解释的通这些事情。”   顾余伸手把邵泽的胳膊拉下来,用力握住他的手。   眼里含着担忧,坚定的说道:“那我们自己去看看。”   “去哪里看?”   顾余微笑的拉着邵泽站起身子,拉着他向着府外走去,“自然是去她生前居住了那么久的宫殿看看。找找看有没有留下来的东西。”   两人毫不顾忌的拉着双手漫步走在京城的大街之上。   时不时的低头小声讨论,随后又相视大笑起来。   许久不见顾余上街的京城百姓,看见顾余跟一个陌生的男人手拉着手。   那亲昵的姿态,那幸福的神色。   旁边男人那若有似乎的保护姿势,都让他们感觉到新奇,感觉到陌生。   他们从未见过顾余这副样子。   就是当初风迷全城之时,也仅仅只是见过顾余满手抱着香帕的模样。   有那胆子大的百姓,大声问出。   “顾大人,今天没有收香帕啊?您很久不回京城,可是把这京城的小姑娘、小伙子们想的呦。”   “顾大人,这是又换了一个小伙子?真真是年少风流。”   顾余一听这话,嘴角笑容立马僵住。   心虚的抬眼看向此时已经满脸铁青,挂着似笑非笑笑容的邵泽。   恼羞成怒之下,转头冲着刚刚起哄的人群,吼道:“胡说什么,我……我什么时候带别的男人了?什么时候收……”   邵泽冷哼一声,一把拉住顾余往后一拽。   伸手霸道的抱着顾余的腰肢,眼神桀骜不驯、满满的自得。   向着全京城的人,宣告主权。   “他这辈子只能在本王身边,只能是本王的。生同寝,死同穴。本王到要看看谁敢抢!”   抢什么都行,抢媳妇不能忍受。这可是涉及到他身为男人的尊严!   顾余:“……”   随即就着姿势,强硬的拖着顾余就往皇宫方向而去。   一路上见了人就重复一遍,这可是我的人,不允许别人来抢。   顾余气闷之中又有些甜蜜,走在皇宫的道路之上,声音不自然的说道:   “你是疯了不成,哪有你这么……这么宣布主权的。”   “我怎么样?”邵泽扭头看着身边的顾余,使劲抱住他的腰肢。   用力往怀中一带:“那么多人给你扔过香帕,你还带别的男人逛街。我还没有说你,你倒是反过来先说我了。”   说罢,不等顾余反应过来,伸手抬起顾余的下巴,就粗暴的亲吻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狂风暴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   他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粗暴狂野的亲吻使得他只能顺从的闭上眼睛。   本能的开启牙关,任由邵泽在他嘴中横冲直撞。   顾余紧紧的抱住邵泽的腰身,脸颊之上飘起两朵红霞,呼吸凌乱,眼睫颤抖不已。   “哎呦,四弟也太过于……这里可是宫中,阳光明媚、旭日东升的就如此的忍受不住。”   听到耳边炸裂开来的话语声,邵泽缓缓松开怀中的顾余。   抬眼望着延彩宫宫门口靠着的宣王,眼中情绪晦涩不明。   宣王看着这样的邵泽,下意识的稍微站直了些身体。   下一刻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时,脸色阴沉下来:“怎么,我说的不对么。   这里可是我母妃的宫门口,你们两个在我母妃的宫门口,做这些事情不合适吧?”   邵泽呵一声,“你母妃宫门口?我母妃以前也住这里,我记得那个偏殿并没有被父皇赐予其他人居住。”   “你。乔美人都死了多久了,你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不成。”   邵期一口气没上来,话语不过大脑的脱口而出。   顾余伸手拽拽邵泽的衣角,小幅度的摇摇头。   示意他不要冲动,毕竟宣王的母妃确实位分高。   现在宫中庄妃位分是最高的。   皇后,贤妃,淑妃,惠妃一个个的都先后死在了庄妃的前面。   恐怕,过几天皇上就会把后宫的管理之权交到庄妃手上。   邵泽缓了口气,压下心中的郁气,和煦的笑了笑:“我回来就是想看看我母妃生前居住的地方。   三哥你也知道,我从小没有跟母妃一起生活过,这次遭遇了生死之灾,就突然有一些想母妃。”   弯腰拱手,态度做的那叫一个不受皇宠,忍辱负重。   声音极小:“还求三哥让弟弟进去看看,我保证不乱跑动。”   邵期沉默着没有说话,眉眼淡漠。   嘴角始终挂着笑容,看着此刻恭敬的邵泽。   邵泽眼角余光看到邵期背后过来的明黄色身影。   又看着此刻装也不装的邵期,内心嗤笑一声。   这种时候,邵期肯定不会开口同意他进去。   肯定会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折辱于他。   早在他们一起从边疆回来之时,邵期就露出了他骨子里的凉薄、高傲以及自大。   只不过平时在京城中装的太过于成功,竟然是一个人都没有发觉他的真实本性。   不过,他现在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邵泽又把腰往下弯了弯,姿势做的更加恭敬不已。   但说出口的话语却是桀骜不驯,满满的挑衅:   “宣王好大的威风。就是不知道,如果父皇知道你结党营私、冒领战功、残害兄弟还会不会如此的相信于你。”   啧啧两声,话语更加的欠扁:“我知道段督主是你的人。不过按照你的性格,怕是会飞鸟尽,弹弓藏。”   邵期皱眉,声音骤然升高:“你胡说什么,谁要对段业赶尽杀绝。   段业那种人,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还哪里用得着我赶尽杀绝。等我上位的时候早就死透了。”   “呵,你倒是好,朕今天可是大开眼界了。”   邵期脸上的不屑僵住,身子一寸寸的缓慢移动。   待看到身后站着的邵桀一行人时,慌乱的跪地:“儿臣,儿臣冤枉。”   “冤枉。”邵桀重复一遍,笑了,“你莫不是当朕是傻子,觉得朕好糊弄不成。”   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脸冷汗的邵期,冷笑:“好一个等你上位,段业早就死透的话语。”   一脚踹上邵期的胸口,由于毫无防备,邵期的身子腾空飞起数十米,这才重重的落在远处。   看着落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地面的儿子。   邵桀心中不但没有出气的感觉,反而更加的心情郁闷。   “现在就这样诅咒身边之人,诅咒朝廷重臣,要是等朕死了你还不反天。”   “咳咳……”邵期右手捂住胸口,不住的咳嗽。   得到消息的庄妃,出来就看见自家的宝贝儿子满脸鲜血的倒在地下,痛苦的颤抖。   “皇上,皇上,期儿他还小啊,您做什么这样对待他。”   庄妃抽抽搭搭的哭泣:“他自幼尊敬您。从小就喜爱游山玩水、喜爱琴棋书画,根本不理朝政。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等事情来。”   抬手捏着帕子往眼角拭去,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一个楚楚可怜:   “期儿他长这么大都不舍得处置下人。那些下人爬到他脑袋顶上,他都只能忍着。还是臣妾看不下去,才派遣人去帮助的他。”   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望着明显有所缓和的邵桀。   继续说道:“皇上,我们母子两个从来都不会争夺,不去奢望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些您都是知道的,期儿他是不可能有那大逆不道的想法的。”   “您现在就剩下两个儿子了。期儿他受到了臣妾的影响,从生下来到现在都无比的单纯。   对那权利中心,都不曾染指。一直都是潇洒肆意,有一说一的样子。”   庄妃眼睛瞅了瞅跪在一边的邵泽,最后重重的落下一句话:“相反,魏王倍受您的宠爱,又带过兵……”   邵桀面色一变,眼睛犀利的瞬间望向邵泽。   感受到身上的视线,苦笑一声。   连忙恭敬的行了一礼,声音沉闷的从地下传来:“父皇,儿臣从小一个人长大,在这后宫之中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偶然得了皇祖母和您的青睐这才勉强被封了个王爷。   至今没有接触过朝政,母妃也已逝去,后宫之中无人帮衬。   领兵在外,第一次就被俘虏数月,受刑罚无数。承蒙您不弃这才得已回京。儿臣何德何能,能够担当的起庄妃娘娘口中的人啊。”   邵泽抬起头,眼泪流下来:“父皇,儿臣今天只是想起母妃生前在这里居住过,想要过来看一看。”   “母妃生前不喜儿臣,儿臣这次经历了生死也看开一些,这才放下心结。”   猛然弯腰,叩首:“求您允许。”   顾余:“……”   顾余险些被邵泽这一番的卖惨惊的笑出声来。   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他真的很想仰天大笑。   庄妃刚刚柔柔弱弱的艹白莲花人设,装的那是一个无辜,那是一个全天下最可怜。   讲的他儿子,就是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小儿,还需要被人捧在手心里。   那一番辩解,差点没有恶心死他。幸好,邵泽以牙还牙,也立马卖了一波惨。   不管皇上背后多么不喜欢邵泽,但明面上确实是宠爱的。   现在邵泽又说的是宫中几乎不需要调查,就能够清楚的事实。   谁高谁下,立竿见影。   邵桀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看着邵泽那样子,叹了口气。   亲手过去扶起他:“好孩子,有孝心。你母妃的宫殿就在延彩宫中,你现在进去就是,这里交给父皇。”   邵泽含着泪,点点头,哽咽的开口:“谢父皇,儿臣去去就来。”   “您别太生气,儿臣不要紧的,从小被人欺辱惯了。   就连宫中太监、宫女都敢上来欺辱。三哥和庄妃娘娘的话语,儿臣不放在心上。”   说完,也不等邵桀的反应,拽起顾余就冲进了延彩宫中。   邵桀:“……”他根本就不想为邵泽讨回公道。   本来就是走个过场,谁知道这小子居然把他架在火上烤。   面面相觑的庄妃和从地上刚刚缓过来,听到这话,又一口血喷出的邵期:……   以后谁在说他们母子两人会装,看他们不喷死那人。   他们能有邵泽会装吗?他们能有邵泽那般拿捏人心的本事吗。   谁在说他们,他就一口血喷死那人!   作者有话要说:  邵期:今天可是遇到对手了,服了,服了。   国际惯例,明天休息一天。后天见,啵唧啵唧。 第85章   “这就是母妃住的地方?”顾余环视着如今萧条的屋子,诧异的问向身边的邵泽。   “嗯, 母妃生前就住在这里。”   邵泽抬手指着屋子中空荡荡的地方, 一边指着一边为顾余科普:   “我还记得当初那里摆放着一对前朝的名贵花瓶。那边摆放着一展花鸟屏风……”   顾余紧紧握住邵泽的左手, 抬眼对着邵泽温和一笑, “别想了。我们来这里,就是想要弄清楚事实的。”   看着邵泽有些征愣的面容, 心疼的情绪顿时从心底蔓延开来。   深吸一口气, 眼睛快速地从邵泽身上移开。   故作轻松的走到一边, “快些找找看吧, 皇上如今还在外面呢。时间不多。”   邵泽微笑的看着转移话题的人,低声嗯了一声。   他其实也不是有多伤春悲秋,只要不特地想起母妃, 就不会失态。   说到底也不过是触景伤情罢了。   两个人动作麻利的找过一个又一个隐秘的地方。   从抱着希望寻找到最后失望而归,几乎用了半个时辰。   “看来是没有什么信件留下了。”   顾余摇摇头, 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右手锤着酸麻的双腿,毫不顾忌形象可言。   邵泽见状沉闷的低声笑了笑, 蹲下身子仔细的按压着顾余的双腿。   两只手力道适中的恰好按压在酸麻的穴位当中。   不一会儿, 顾余就赶到双腿暖洋洋的, 浑身酸麻一扫而空。   满意的眯起双眼, 一掌拍在邵泽肩膀之上:“爷看你以后活不下去,开个按摩馆, 保证你火遍京城。”   “到时候啊,爷必定天天光顾你的小店。”   邵泽笑眯眯的弯着眼睛,眼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凑近顾余的脸颊。   蛊惑着说道:“那你可真是日夜操劳,都得天天来找小的按摩了。”   眼睛往身后瞟了瞟,“不知,爷那里可吃得消啊。”   顾余脸色一变,一巴掌拍开腿上变了味道的双手,爬起来就往门口而去。   邵泽眼明手快地伸手一勾,双手用力往后一揽。   腰间同时发力,瞬间把顾余压倒,眼睛盯着泛红的耳尖,轻笑出声。   刚开始只是从唇角间溢出几声闷笑,到最后竟然像是再也憋不住似的,紧紧的抱紧顾余的身子。   胸膛紧紧挨在一起,整张脸埋在脖颈一侧,疯狂大笑。   顾余面色越来越红,初始只是耳尖有些红色,到后来整个人仿佛燃烧一般,像是被放入烤架之上。   滚烫,而又热烈。   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笑什么?捉弄我就让你这么开心么。”   “不。”邵泽抬起笑的泛红的脸颊,紧紧盯着顾余的眼睛。   他能够清晰的从那双黑亮的眼珠中,看见自己此刻的倒影。   那双眼珠此刻带着点恼羞成怒,又带着点无可奈何。   邵泽一瞬间歇了捉弄的心态,重新俯下身子,抱紧顾余,满足的喟叹一声:   “顾余,我爱你,好爱好爱。爱到恨不得昭告全天下你是我的。   恨不得我们能够立刻举行婚礼,名正言顺的娶你回家。”   “你,你做什么现在说这个。”   顾余脸颊一片绯红,眼睛泛着水润的光芒。   仰起脖颈来虚虚的碰了捧邵泽的脸颊:“只要你娶,我就嫁。做你的王妃,我心甘情愿。”   “你呀。”邵泽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乖巧。幸亏我先下手为强,要不然以后还不一定便宜哪个野男人呢。”   顾余,顾余他不知道应该说一些什么。   当初还是他用计骗这人回家的。   现在倒好,居然反过来反咬一口。   ……   近日来,朝廷中立太子呼声闹腾的愈发凶猛。   朝堂之上几乎有一大半的朝臣,纷纷上书请求立宣王为下一任太子。   邵桀坐在勤政殿的书桌后面,手中刚刚放下一本立太子的奏折。   疲惫的揉揉额头,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才定睛往桌子上新展开的一本奏折上瞧去。   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双手用力一扫,桌子上的东西瞬间落了满地。   “去,把段业给朕找来。”   旁边一伺候侍墨的小太监机灵的应了一声,匆匆跑了出去。   片刻之后,段业身穿银白色外套,手中拿着玉骨扇,晃荡进来。   看也不看一地的狼藉,随意的往小榻之上一趟。   拿起身边的糕点随意往嘴中一扔,含糊的开口:“叫我来什么事情?”   邵桀看着这人愈发的不把自己放在眼中,无奈的叹口气。   勉强压下胸中的郁闷,指着地上散乱一地的奏折:“你瞧瞧这些,全部都是立储的奏折,还全部都是让朕立宣王为储的。”   “哦?”段业眼中意外闪过。   邵泽这么快就动手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看着邵桀那气愤的面容,不解的开口:   “你,好像不太喜欢让宣王为储君?这是怎么了,以前不还挺喜欢他的。”   “他不好。”邵桀声音低沉。   段业意外的瞅了一眼斩钉截铁的邵桀,“如今看来他是最合适的。脑子聪明、世家出身、又是你现在唯一的血脉。合该立他为太子。”   邵桀听着段业这番中规中矩、诚恳的话语,内心一阵刺痛。   他脑海中浮现出前几天在延彩宫门外听见的那一番话。   宣王当时口口声声的诅咒段业会早早死在他的手上。   心中怒气腾然而起,一掌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齿:“不,他不合适。   这种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到时候铁定撕下你一身的皮毛来。”   段业脸上一僵,坐直身子,“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大的偏见。”   段业走到邵桀身边伸手拍了拍邵桀的肩膀,声音清冽:“你不立他还能立谁,邵泽么?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世。”   邵桀伸手拉住段业的手掌,目光坚定:“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必定不会让你被那起子小人害了去。   我百年之后你还要重振你的家族,要是不立一个好的太子,到时候你怕是有了危险。”   段业自嘲一笑,不在意的摇摇头:“何必呢,不管哪个上位都是容不下我的。   我做东厂督主时得罪了多少人,怎么可能善终。”   “不。”邵桀着急的摇摇头,“朕不会让你死的,你相信我。”   段业深深的看了一眼邵桀,嘴角一扯。   那笑容极淡,像是面容之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颊,转瞬即逝。   像轻云一样,深深的印在了邵桀的心中。   几天后的宫中突然传出来的一道圣旨,打破了多日以来的局面。   一些站在宣王一边的官员,一个个面色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毫无精气。   而另一些还在观望的官员则是松了口气,庆幸自己还没有接受宣王的招揽。   原因无他,只因宫中突然传来庄妃夜晚谋逆,当场被禁军抓获。   皇上念其多年侍奉之苦,特赐毒酒一杯以全体面。   宣王得知这个消息之时,脸上神色不明,沉默的望着宫中方向,右手摩擦着手中的酒杯。   半响突然轻笑出声,“冯世,我们的人准备的怎么样了?”   身边站着的冯世眼眶通红,小心翼翼望着强撑着的宣王。   哽咽的点头:“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等您一声令下,今晚就可以带兵攻入皇城。”   “很好。”宣王一把摔碎手中的酒杯,大踏步向府外走去,眼神狠戾,冷笑瘆人:“既然他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扭头看着紧跟在身后的冯世,一笑:“你去,把我随身带着的那支笛子拿上。   今晚上好好保存好它,那可是母妃送我的生辰礼物。”   “殿下……”   冯世眼中眼泪划落,浑身抽搐不已:“殿下,您要小心,奴婢一定会保护好笛子的。   到时候您带着它,一起登上这志高无上的皇位。”   满天的火光冲天而起,冰冷的刀剑之声响起在城中,无数的马蹄声飞奔在京城的道路之上。   宫门的铜栓在一次次暴力的冲撞之下,终于坚持不住,轰然倒塌。   宫内的太监宫女被突如其来的大军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的惊声尖叫,疯狂逃窜。   邵泽带着沈舟以及剩余的三位副将(昔日一起去边疆的副将)冲入皇宫后,入目看见的就是疯狂逃窜的宫人。   一地的尸体以及仍旧在屠杀当中的大军。   邵泽见状高声喊道:“不要慌乱。本王乃是魏王,带着军队前来平叛,大家都安静,本王是来救你们的!”   听到声音的宫人纷纷松了一口气,一个个的喜极涕零。   纷纷对着魏王七嘴八舌的讲开话语。   邵泽皱着眉头一甩马鞭,“直奔勤政殿,务必保护好父皇。前来阻挠者,格杀勿论。”   副将点头领命,一挥手带着身后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冲着勤政殿的方向而去。   越往里而去,越看见宫人满地的乱窜,尖叫声不绝于耳。   路上碰到前来阻拦的士兵,都被一刀解决了个干净。   远远的看见前方站着一名身穿明黄色衣袍的男子,加快速度朝前赶去。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您还好吧。”   刀光剑影,杂乱的场地之上突然传来一声与众不同的声音。   邵桀抬眼看向冲过来的少年,面色复杂。   这个孩子不是皇家血脉,自己又多次打压于他,他却这次还是遇到困难挺身而出。   眼中情绪高涨,声音激动,抓着邵泽的手拍着:“好,好,来了就好。就跟朕一起看着那个孽子如何死亡。”   邵泽敏感的感觉到邵桀的变化,不动声色的抽回手掌,含蓄的点头。   邵泽带来的士兵毕竟有一半是从边疆而来。   一个个的身强体壮,毫不畏死。   “平定叛乱,赏金百两,官升三级。”   众人听着邵桀喊出的话语,顿时热情更加高涨。   一个个的就跟切瓜砍菜一般,拼命下死手。   邵期望着周围的圈子越来越小,面上露出一个轻浅的笑容。   那笑容犹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单纯、纯碎。   “冯世,把笛子给我吧。”   冯世身上全是血迹,一双眼睛瞪着大大的,不可思议一般的望着自己的主子。   眼泪止也止不住:“主……主子。”   “冯世,给我吧。”   邵期抬手拭去冯世脸颊的泪水,声音平静:“你这一辈子都跟在我身边,着实苦了你了。   是我对不起你,我自私的很,死也想拉着你跟我一起赴死。你,可愿意?”   “愿意。奴婢愿意。奴婢愿意生生世世伺候您,只愿奴婢的主子能够平安喜乐。”   说罢,抬起手中刀剑对着脖子狠狠一划,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温热的血液喷洒在邵期的脸颊之上。   邵期望着周围之人一个个的倒下,左手紧紧握住母妃送他的笛子,大笑起来。   突如其来的笑声瞬间传遍现场,让对战双方手中动作一停。   一个个的望着鲜血淋漓的邵期,眼中迷茫一片。   场面一时之间安静下来,邵期望着高台之上的邵桀,眼中狠戾:   “父皇,您随意处置我的母妃之时可有想过,您也活不久了。哈哈哈……”   “您没有想到吧,您的身子早已经中毒颇深。就算现在最厉害的神医到场,恐怕都是无力回天。”   邵期眼中神色越来越疯狂,大笑一阵子。   抬眼一个个的扫过高台之上的众人,声音清晰的传入众人耳朵之中——   “我的命只能由我自己掌控,由不得别人。我邵期生来就是翩翩公子,生来就有主意,今天我亦然。”   “父皇,儿臣在下面等着您赔罪,哈哈哈。”   话语一落,右手抬起毫不犹豫的冲着颈边划下。   鲜血喷溅而出,划破天空,使得天空染上一层鲜艳的红色。   夺目而又绚丽。   邵泽望着倒在地面的邵期,内心幽幽一叹。   曾几何时他最是羡慕宣王。   这个闲云野鹤,背后有世家支持,有无数人争先恐后的为其效命。   这个在背后运筹帷幄,玩弄朝堂,却又能够全身而退的男人。   如今这个人却以这种夺目而又壮烈的死法,重重的击打在了每个人的心中。   邵泽望着天边渐渐升起的朝霞,沉重的吐出一口气。   新的一天又再次来临,这次将会是全新的一天,将是属于他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邵期:我的下场真是大手笔,不愧是本书最大的反派。 第86章   听到邵期最后临死喊出来的话语。邵桀当场怒火攻心,身体一时承受不住晕厥了过去。   段业面色一变, 双手快速的抱起昏厥的邵桀。   冲着旁边还在发愣的邵泽怒吼:“愣着干嘛, 还不快去把太医院院判找来。”   邵泽面色一僵, 脸上适当露出着急的神色, 转身运用上轻功就向着太医院方向赶去。   邵桀感觉自己就跟做了一场大梦一样,梦中的自己看着爱人恨他入骨。   在他死后, 下令鞭尸, 最后把自己扔到乱葬岗之中。   在梦中自己更加的凉薄, 一言不发就下令抄家, 灭族,丝毫不顾及感情。   他这辈子没有做过的许多事情,梦中的自己全部清晰的操作过一遍。   自己只能飘荡在梦中的他身边, 心痛的看着一道道指令从那张凉薄的唇畔中说出。   “不要。”邵桀眼泪瞬间从眼角划落,渐渐隐入枕头之中。   双眼霎那间睁开, 悲伤的情绪宣泄而出。   段业听到动静右手抚上冒着冷汗的额头,声音温和:“做噩梦了, 不怕, 我在这里。”   邵桀眼珠子转动, 看到身边的段业柔和的笑容, 眼泪更是宣泄而出。   努力抬起手握住段业的胳膊,喘了几口气, “段业,我这一生最不对不起的就是你了。   如今我这身体恐怕活不了多久……你,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左手越发用力握住段业的胳膊:“你知道朕的字迹, 一会儿帮朕写两道旨意。立魏王为太子,你为摄政王。”   段业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张了张口准备推脱。   邵桀眼中越发的温和,笑容越来越大:“别推脱了,朕的印章你也知道在哪里,一会儿拿走。要是……要是魏王那小子欺辱你,你就拿出来这个。”   邵桀咳嗽了几声,身子努力靠近段业,一吻吻在段业的手中。   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段业,似是要把这个人印入心里这才放心。   “对不起。段业,我年少时不应该那么对待你,这么折辱你。你可能原谅我?”   段业抿着嘴唇,眼眶通红的盯着床榻之上这个小心翼翼的男人。   抬手仔细的描着他的眉眼。   声音哽咽:“我很早就不恨你了。说好的你将来陪我一起光复家族,你现在如何能够抛弃于我?”   邵桀松了口气,露出轻松的笑容:“我早就察觉出不对劲了,那天在勤政殿中,不是跟你说百年之后了么。”   苦笑一声:“我,还以为你听明白了。”   段业泣不成声,死死的低着头不肯在看床上的男人一眼。   邵桀叹了口气:“你是知道魏王的身世的。他如果容不下你,你就把这天下抢夺过去,切记,不可委屈自己。   我不在乎继承人是谁,要是现在我还有力气,必然会安排的你更好。我把暗卫营留给你,必然时候可杀……”杀了魏王。   邵桀一句话没说完,就再次晕厥了过去,这次脸色更加的灰败。   段业猛然抬起头来,大惊失色之下,立马唤来太医为邵桀诊治。   众位太医对此毫无办法,为难的对着脸色铁青的段业说道:“此毒极为霸道,且皇上中毒时间颇长,已经……”   段业疲惫的挥挥手,眼珠子一转不转的盯着邵桀的面容。   前半生他都把恨意尽数发泄到这个男人身上,跟邵期合谋一起做下了无数不可挽回的事情。   如今一朝得知真相,他终于想开想要跟邵桀好好过日子,弥补前半生的遗憾。   可,现在老天爷又跟他开了如此大的玩笑。   六月中旬,各地的藩王,异性王俱知晓邵桀病重消息,众人先后到达京城。   一个个天天往宫里跑动,就盼着最后能够得知第一手消息。   这期间邵桀断断续续醒来几次。   每次醒来都对着段业絮絮叨叨,这段时间更是把所有能够保命的东西全部交给了段业。   之后又陷入了昏迷,这一昏迷又是过去一周才又醒来。   邵桀眼睛无神的盯着段业,虚弱的笑了笑。   他知道这次如果再昏迷过去,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睁开双眼了,他终于不在对着段业叙说那絮絮叨叨的情话。   连忙抓着段业的胳膊:“帮我把那些人都叫过来。我,我要交代他们一些事情。”   段业抬手抹抹眼角的泪水,强撑着身子拉开寝殿的大门。   站在门内看着每天雷打不动来这里的几个人,以及朝中的几位大臣。   对着他们稍微点了点头,声音平稳的说道:“进来吧,皇上……要交代些事情。”   说罢,也不管他们的反应,转身又回了邵桀身边。   看着前几次自己都坐不起来,没有力气的邵桀,现在居然独自一个人坐在床榻之上,眼眸含着光。   看见段业进来冲着段业摆摆手:“你来,陪着我在这里坐着。”   心中一沉,深呼吸几口气这才朝着邵桀而去。   他明白,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心中愈发的难过起来,凭借着强大的自制力这才不至于当场失态。   身后跟进来的邵泽、顾余、魏延、丞相张贺和身后朝中的重臣皆是默默对视一眼,微微叹气。   邵桀右手一直握着段业的左手,眼珠子率先看向跪在一边的邵泽。   片刻之后,清晰缓慢的开口:“立魏王为下一任太子,继承大统。立段业为摄政王辅佐太子。   一切大小事物先经由摄政王之手,之后在呈交太子。”   众人听闻愣在了当地,当下就有重臣开口表示不满意。   质疑段业的身份如何能够给予如此之大的权利,这不符合规矩。   邵桀眼珠子瞥了一眼跳的最欢快的几个人,一把把手中的茶杯扔到地下,狠狠喘了几口气:“朕都要死了,你们这些人……这些人还不给朕安分些。”   手指着门外,“再有质疑的立马给朕陪葬。”   眼神狠戾,里面充斥着暴怒,“朕,说到做到。”   室内被邵桀久违的气势压制着安静下来,邵桀靠坐在床榻之上急促喘息了几口。   这才睁开眼睛,伸手召唤邵泽上前来。   握住邵泽的双手。左手拉住邵泽的左手,右手拉着段业的右手,眼睛含着一丝恳求。   但声音仍旧是不容拒绝:“朕就把段业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待他,不可违背他的意思。听懂了吗?”   邵泽沉默的抬眼望着坐着的段业,突然展开笑颜。   笑容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恨。   声音平静的开口:“知道了,儿臣会照顾好段业的,一切事情必先让他先处理。父皇您放心吧,儿臣懂。”   邵桀盯着邵泽的面容,仔细的确认过邵泽确实是这么想的,这才松了口气。   邵桀眼珠又看向跪着的顾余,笑道:“顾余,朕只能拜托你以后照顾照顾段业了,你没有兄长可以把他当做一个兄长。”   声音逐渐低沉下去:“朕,希望你永远能够保护好他。”   眼含着希冀的目光注视着顾余。   顾余当即平稳的行了一礼,声音斩钉截铁的应诺:“皇上,您放心吧。奴婢到时候肯定保护好段业。”   “嗯。”邵桀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露出满意的微笑。   身子缓慢的下滑,眼睛重新移动到段业身上,断断续续的说道:“段业,我死后不入皇陵,入摄政王府的祖坟。   这……这辈子朕不能嫁给你,下辈子朕一定嫁给你,给你当妻为你生儿育女。”   抬手召唤着段业俯下身体来,努力仰起脖颈亲吻在段业嘴边。   愉悦的笑了起来,周身绽放开无边的花朵。   “我先走了,你好好活着。”   脑袋搁在段业肩膀之上,含着笑意缓慢的闭上双眼,双手下垂,身子软了下来。   段业感觉到身边之人的变化,眼泪滑下来。   重重的吻在邵桀的嘴角,动作粗暴的咬了满口的鲜血,血迹顺着邵桀下巴划落下来。   邵泽伸手拽着段业,“别这样,还有这么多的人。父皇他也不希望你这样的。”   段业被拉着猛然一僵硬,声音渐渐放大,号啕大哭起来,哭的撕心累肺。   众人听到哭声,这才意识到邵桀已然薨逝。   一时间室内响起号啕大哭。   皇上宾天,按照礼秩必须哭丧。   六月二十六,皇上薨逝。   同日永安宫中突然升起大火,皇太后病中生生烧死,尸骨无存。   ……   皇上宾天,皇太后先逝。   一时间京城大乱起来,段业悲痛欲绝的主持了丧礼。   京城中不论是宗室子弟还是百官命妇,天不亮就要赶往宫中哭灵。   邵泽一身素白衣衫跪于堂前,眼眶通红。   倒不是哭的,而是这几天熬出来的。   这宫中一下子两位大头接连宾天,都得他去哭逝。   段业身穿一袭黑衣踏进寝宫之时,室内的哭声戛然而止,片刻之后才又继续响起。   段业走到邵泽身边,垂眸望着憔悴的少年,目光沉沉,声音冰冷:“太子,可是想好封号了?”   邵泽抬眼望着进来并不跪地的段业,疲惫的摇头:“摄政王有什么好的封号推荐?这几天孤还没有想好。”   “封号、谥号本王都想好了,到时候太子盖个章就行。”   邵泽脸色一僵,眼眸垂下去,声音平静:“那就按照摄政王说的办吧,孤没有什么意见。这几天的事情辛苦摄政王了。”   “无妨。”段业勾起唇角,抬手摸上棺木,眼中含着痛苦:“明天就要下葬了吧?”   “嗯。”   段业背对着众人,使得众人看不清楚段业的神色。   只听见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语——   “本王家的祖坟,本王也已经打点好了,到时候直接下葬进去就行。”   邵泽眼睛划过一丝意外,他没想到这人会大庭广众之下曝光这件事情。   “行。这是父皇的遗愿望。”   脸上露出适当的露出一丝为难:“只是皇陵,也总不好空荡荡的。”   段业笑了起来,细听之下居然含着愉悦:“本王已经把后宫中的嫔妃全部命令殉葬,必不会让皇陵空荡。”   众位官员、宗室子弟、命妇齐刷刷的倒吸一口凉气。   本来他们听见不入皇陵就够惊讶的了,现在又听见全部妃嫔已经殉葬,这就更加惊悚。   要知道下一任的皇帝可是还在底下跪着哭灵呢。   摄政王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越过皇帝,直接下达命令。   这完全就是越俎代庖!   众人连忙看向邵泽的脸色,想要看邵泽爆发的样子,却发现邵泽居然笑的欢快。   ???!!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光明正大抢夺权利都能够笑的出来。   是他们跟不上潮流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众人:大人物的交手,真是让人看不懂。   邵泽&段业:…… 第87章   第二天早上,先帝和皇太后分别出殡。   皇太后的灵棺入皇陵, 而先帝的灵棺则是一路到了段家的祖坟。   段家不管怎么说以前也只是一个臣子, 祖坟必然是比不上皇陵的。   从外表看只能算相当的简陋, 简直就是豪宅和毛坯房的区别。   不论众人怎么看, 怎么想这件事情。   段业通通不在乎,他一路上面容平静的吓人。   平静的看着棺木缓缓下葬在土中, 一个人站在最前方, 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人。   远处的天阴沉着, 天气中飘着小雨, 现下已然起雾。   段业无声的扯了扯嘴角。眼睛里升起雾水,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   以前他是一个人,现在、以后他仍然是一个人。   可能这就是他的命吧。几行清泪流下, 缓缓划过面容,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   “你说, 人真的有下辈子吗?”   邵泽沉默一顺,不知道怎么回答, 求助性的看向顾余。   顾余微笑着拍了拍段业的肩膀, 声音温柔:“放心吧, 会有下一辈子的。或许他只是提前到了另外的地方, 替你打点好一切。   等你过去的时候,仍然是位高权重, 仍然是翩翩少年。”   段业低笑出声,吸吸鼻子,“或许吧, 下辈子我要让他给我生十来八个孩子,好好惩罚他,让他弥补我这辈子的遗憾。”   邵泽膛目结舌,眼睛瞪大,不敢置信的说:“厉害,这挺废腰的……小心那啥人亡。”   说罢视线下移,同情的看着腰的位置:“兄弟,我看好你。”   竖起大拇指,一脸的崇拜,“真不愧是我们家的人,志向就是远大。”   段业:“……”   顾余:“……”   身后的众人皆是一种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段业曾经为东厂督主,恐怕现在就是先帝还在,也是先帝出力才对。   段业深呼吸一口气,之前的悲伤飘散而去,意味不明的看着邵泽笑了一声,伸出手拉住顾余率先而去。   “本王看顾余也不错,做本王的摄政王妃正好。”   “唉。”邵泽脸色一变,顾不得看身后的大臣,着急的喊出声:“孤错了,真错了。你快把孤未来的皇后还给孤。”   段业停住脚步,转身:“哪儿错了?”   “哎呀,以后不调侃你了。”   邵泽边小幅度往前走,边寻找着好抢回顾余的时机。   段业笑着摇摇头,故意一错身露出身后的顾余。   邵泽嘴角一挑,眼明手快的一把拽回顾余,挑衅的眼神望向段业。   “孤赢了。”脸上洋溢着大大的笑容,眼中盛着光。   缓缓走上前站在段业身边,看着仍旧目瞪口呆的众人,高声喊道:“段业他自始自终都没有受过宫刑,他是名正言顺的摄政王。”   眼睛逐渐变得凌厉起来,一寸寸的扫过众位大臣:“摄政王,是孤的长辈。犹如孤另一个父亲。敬   他如敬孤。”   “可记住了?”   大臣们一句话不敢说,颤颤巍巍的低头应是。   不管将来如何,现在既然邵泽这么说了,那么他们就得执行。   能混官场的都不是傻子,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有人出来反对。   七月初七,宫中举行了盛大的登基大典。   新皇邵泽下令,登基大典与民同乐,开放皇宫。   无数百姓一大早起来早早的等在皇宫门口。   只待宫门开启就立马进去,抢占位置,好一睹天颜。   一大早邵泽穿戴好内务府送来的皇袍,戴好冠鎏。一步步的在礼部的指引下,按部就班的完成登基大典。   邵泽踏上最后一阶台阶,转身平静的望着下方恭敬行礼的众人,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耳畔听着成千上万异口同声的喊叫声。   “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心中竟然意外的没有出现激动的情绪。   而是生出一种他本应该就站在这里,生而尊贵。   对着下方的文武百官、京城百姓微微欠了欠身子:“朕虽没有多少才华,却知道勤奋与用人之道。朕今天得以继承大统,一切都归于百姓的厚爱。   朕在这里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发誓,今生只愿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平安喜乐。   免受苛税以及欺压、保证天下每个人都能够日子越过越好,国家越来越繁荣昌盛。”   此时此刻这番话一出,场下不论任何人皆是心潮澎湃,立刻大声喊道:“愿一生拥护陛下,誓死效忠。”   一声声的喊叫声回荡在京城之中,回荡在皇宫中。   史书记载:新帝登基,万人空巷,百姓狂欢,声音回荡磅礴,呈万人拥戴之姿,超越历代皇帝。   新帝邵泽,正式登基。   因先帝刚刚下葬,这半年还延用元昭年号,等待明年过年正式改名永平年号。   邵泽登基之后雷利风行的下达了无数旨意。   由于摄政王段业在朝堂之上积威盛重,又无条件支持邵泽的一切决定。   百官们不敢硬碰硬,政令下达的颇为顺利。   户部侍郎上书各地女童溺亡率极高,现全国已经出现男童多女童少的状况。   请求皇上能够下令各家各户禁止溺亡女童,再溺亡便判刑。   邵泽沉思许久,准许要求。   并下令每家每户幼小儿童不可人为伤亡,尤其女童。   旨意中特地提到:女童越多,便能领取相应政府奖励。一个女童顺利平安的长大,可领十两银子。   并鼓励女子可随意出门,可读书亦可参军。   读书可参加科举,但最高只能够做七品官员。   参军可像男子一同打仗,参军的女子政府分配夫君。   政策一下达,引起了各地的强烈反应。   无他,只因为几百年来朝廷从来没有同意过女子读书,一直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   女子不出门便是遵守妇道,天天抛头露面的就是不遵守妇德。   百姓们纷纷欢喜这一政策,女童又能挣钱,又能最后出人头地。   对于百姓家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情。   而对于贵族来说,这一政策更加的好。   女子一直以来受到各种压迫,现下一招翻身,每个人都神清气爽。   邵泽听着段业缓缓讲述着最近以来的反响,默默的点点头,笑了起来:“这就好,朕本以为这个政策不能够好好实施。辜负了顾余一番出谋划策。”   “顾余?”段业睁大眼睛,声音提高。   “是啊。”邵泽看着段业这个样子,立马做出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没想到吧,朕的皇后就是这么厉害。”   “……”段业噎了一下,似笑非笑,眼睛露出戏谑的神色:   “哦,您的皇后。顾余还不一定想要当您的皇后呢。您怎么就随意称呼上了。”   “这不是迟早的事情么!”   段业伸出手指不赞同地摇了摇:“皇上,您还是好好问问贴身伺候的人吧。”   站起身随意的伸了个懒腰,闲庭若步的往门外走去。   待走到门口轻轻侧头望着邵泽,语重心长的开口:“皇上啊,您刚登基政务繁忙,臣是可以理解的。但,爱人的心情也得顾忌才是。”   “小心哪天骤然失去,才后悔。”声音低落下来,自嘲一笑身影消失在勤政殿门外。   邵泽皱着眉思考了半响,抬手召唤旁边伺候的夏知。   “去把你顾哥叫来。”   夏知抬眼小心翼翼地望了望邵泽,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的开口:“皇,皇上。顾,顾哥现下不在宫中。”   “不在?”邵泽直起身子来,眼睛凌厉的盯着夏知:“那他干嘛去了,难不成是宫中无聊出去玩儿了?”   夏知为难的看了一眼邵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垂着眼皮,硬着头皮说道:“顾哥说他不回来了。   顾哥说既然皇上已经成功登基,那么想必不需要他的辅佐也能够事半功倍。”   邵泽听闻猛然一挥胳膊,桌子上成摞的奏折哗啦啦落了满地。   咬牙切齿,声音仿佛从胸腔之中挤出来:“他倒是大胆的很,如今都敢独自跑出宫。”   “皇上息怒,顾哥也许今晚就会回来呢。”   夏知膝盖往前移动几分,“根据奴婢所知,顾哥不是一个耍小性子的人,或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邵泽暴怒的心情一窒,眼睛看向夏知:“怎么说?”   夏知垂下头,声音尽力平稳:“您登基这半个月来一直忙于朝政,鲜少去看望顾哥。   顾哥或许以为您现在不需要他了,这才……”   狠狠的闭了闭眼睛,身子伏低:“这才一怒之下愤然离宫,离皇上而去。”   “奴婢想着皇上如果去哄哄顾哥,也许顾哥一心软就又回来了。”   夏知说完头磕在地板上,不敢再看上首坐着的邵泽。   他这话明显僭越了,还包含着私心。   他清楚的明白,一国帝王怎么可能低声下气的哄一个奴婢,即使那人是他认定的未来皇后。   果然,听见邵泽冷哼一声,心顿时凉了半截。   全身止不住的发抖,他或许是会害了顾哥。   旁边的小太监看着夏知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影,着急的冲着他喊道:“夏公公,夏公公,皇上都走了,您还不跟上啊。”   “啊?”   夏知茫然的抬头,看着座位上空无一人,顿时慌乱的四处张望。   终于在小太监的指引下看到了门外站着的邵泽。   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邵泽身边,讪笑的开口:“皇上,您这是要去哪里?”   邵泽莫名其妙的扭头,语气疑惑:“不是你跟朕说,让朕哄哄他。”   夏知顿时张大嘴巴,惊讶的开口:“您,您真要去?”   “是啊。”邵泽眯着眼睛望着天上的太阳,语气危险:   “夫人不听话怎么办。太阳一顿,让他双腿绵软、浑身无力,到时自然就会乖乖的回来。”   没有什么是不能太阳解决的,如果有请多太阳几遍。   夏知面色疑惑的挠挠头,明智的吞下了出口的疑惑。   他根本没有听懂刚刚皇上说了什么。   太阳,不是好好的在天空上吗?这跟顾哥有啥关系。   邵泽瞥了一眼夏知的面容,嗤笑:“小孩儿。”   哼,太阳最好了,又能施肥,又能愉悦身心,还能强身健体。   他,最喜欢晒太阳!!   作者有话要说:  夏知: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听不懂好焦躁。感谢在2020-03-28 22:59:05~2020-03-30 22:29: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个小苹果 5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8章   邵泽带着夏知出宫之后,径直朝着顾余宫外的府邸走去。   由于路线实在熟悉, 邵泽甚至没有坐马车。   而是跟夏知一路走一路买了无数的吃食, 领着大包小包大方登门。   理想有多好, 现实就有多残酷。   他面色阴沉的盯着战战兢兢只露出一条门缝隙的小厮, 声音冰冷:“你说什么,他让我回去?”   “是, 是的。”小厮强咽了咽口水, 闭着眼睛鼓足勇气, 声音放大:   “主子说他已经玩腻了, 现在不打算再继续下去。还请您自己回宫。”   说完,不等邵泽的反应,动作迅速的一把关闭大门。   速度快的就仿佛如果慢上那么一秒, 小命就会不保。   邵泽眼眸沉沉的盯着仍旧兀自颤抖的圆环,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半响, 低声不掺合任何情感的笑出了声。   夏知不自觉的退后几步,生怕这个男人突然爆发。   谁料, 邵泽突然扔下手中的东西, 转身、抬眼嚎啕大哭起来。   声音之大, 迅速集结了一大批看热闹的百姓。   夏知惊恐的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 强迫自己迈步向前,低声说:“主子, 您这是要做什么啊?”   邵泽微笑,一扬下巴,也不回答夏知的话语, 目光一变。   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眼眶通红,声音低落下来:“各位百姓今天都在这里,想必大部分的人都认识我。”   眼睛往身后瞥了一眼,低下头硬生生的挤出一滴眼泪:   “大家都知道我钟爱顾大人,本以为我们能够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可现在,可现在……”   百姓们一个个眼中发光的正在等着邵泽说下面的话语。   谁知邵泽说了一半就沉默了下去。   一个胆子大、等不及的百姓,催促地开口:“可现在怎么了,倒是说啊。磨磨唧唧的故意吊人胃头。”   “放肆!”   夏知眼睛一瞪那胆大包天的人,声音严厉:“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跟皇上说话?”   “脑袋不想要了么。”   那人瞬间脸色惨白。   这才想起来现在站在大街上的不是普通平民老百姓,而是整个魏朝的皇帝。   手中掌握着千千万万的生命,让你生就生,让你死就死。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饶命,是草民有眼无珠。”   邵泽没有管那还在地下磕头的百姓。   一把扒拉开夏知,继续接着说道:“皇上又如何,还不是找不下夫人。”   “夫人现在都不要我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谁都可以抛弃我。”   转身对着府上的大门,声音哽咽:“玩过就丢算什么英雄好汉。   顾余,你还有没有良心,我都……我都顺从你的意思伺候你了,你居然玩腻了就丢掉我。”   一番话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夏知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哽咽不已的邵泽,抬手揉揉幻听的耳朵。   他刚刚听见了什么,难不成是皇上在下方?   邵泽听着围观百姓那越来越大的言论,嘴角微勾。   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绑死这个人。   想逃走,没门!   窗户也给你封死。   要死也只能被他太阳死!   顾余听到小厮禀告外面的事情脸都绿了下来。   一把扔下手中的书,咬着牙齿,眼神狠戾。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他不就是想作一把。   想要邵泽乖乖的在门口等他一下午。   要是表现好了就考虑当他进来待一晚上。   谁知道这人居然利用舆论对付他。   他现下都不用想名声的事情,恐怕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欺辱了邵泽。   明天上朝还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   顾余站起身来脸色铁青的往着门口而去。   怎么就认识这么一个混不吝。   待走到门口正巧听见外面的邵泽喊出一句话,那声音之大,整个京城的恐怕都能听见。   胸膛起伏,嘴角抿的死死,冷笑一声正准备拉开大门。   [滴——恭喜宿主圆满达成所愿。   完成这次的旅游之旅,让魏朝顺利延续下去。引导邵泽正确的走上明君的道路。]   顾余脚步一顿,手腕一僵,就那么突兀的愣在了原地。   半响不可置信的问出:“你是说,我这次所有的任务都完成了?”   [是的,宿主。您的任务全部都已经完成了。   接下来为您增长最后一次的生长值,请您做好做准备。]   “好。”   顾余声音颤抖,呼吸急促,当下闭起眼睛来感受着最后一次生长。   [生长值增长完毕,最后数值为19cm,祝您今后生活愉快。]   “那你的那些书呢?我有些还没有看完,这岂不是可惜了。”   [那些书已经全部印到了您脑子中,不用担心。]   顾余眼睛一亮,欣喜不已:“太好了,统儿。真是太感谢你了。   刚开始我来这里的时候演戏的成分居多,甚至是被迫的。”   “现在我完全喜欢上了这里,这里有一个完全真心实意保护我的爱人,有三两个好友,还有数不尽和财富。   感谢你,谢谢你再一次给了我全新的生命,帮助我脱离了我现代那些极品亲戚。”   [不用谢,这都是您的功劳。我作为系统其实没有帮助你多少。   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彻底消失了,往后的日子不能够和您一起走下去了,望珍重。]   顾余一愣,感受到大脑中逐渐轻松的感觉,直到完全感觉到跟平常不一样的感受。   尝试着又呼唤了几声,终于意识到陪伴了他将近一年的系统已经完全消失,眼睛通红,深呼吸了一口气。   “保重。”   旁边的小厮看见大人已经握住圆环很久,小心翼翼地上前呼唤:   “大人,外面已经闹翻天了。您再不出去恐怕今儿收不了场咯。”   顾余思绪回笼,耳畔重新听见越来越闹腾的百姓。   隐约能够听见一些激动的百姓,现在已经对着他的府门开始了破口大骂。   重新挂起冷笑,‘刷’地一声用力拉开大门。   看着人满为患的众位百姓,又看着瞬间亮起眼睛的邵泽。   不等邵泽开口,率先出声:“怎么,皇上这是强行逼迫我这平民百姓么。这怎么还强卖上了。”   邵泽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   神的强卖,说的他就跟红楼楚馆的小倌、戏子一般。   顾余漂亮的眼珠子环顾一周,最后目光又落到邵泽身上:“进来吧,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了。你不嫌弃丢人,我嫌弃。”   说罢,转身看也不看所有人率先走入府中。   邵泽对着百姓一笑,得逞的笑容挂在嘴边。   抛下周围看戏的百姓,领着夏知走入府中。   “啊,还是我们顾大人有本事,拿捏的皇上死死的。而且还能一举攻下皇上,我以前一直以为顾大人是承受的。”   “神仙爱情。我活到这么大,根本就没有看过哪位皇上能够为了爱人这样的。你们别忘记了,顾大人原来什么出身。”   “啊啊啊,顾大人好会。以太监身攻了皇上。天,话本呢,明天我就要见到话本。”   这些话语顾余全部都没有听见。   他抱着胳膊,眼睛上挑的看着一脸心虚的邵泽。   似笑非笑:“怎么,现在知道做错事情了。刚刚在门外造谣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好好想想。”   邵泽嘿嘿一笑,迈出一步走上前去。   “站住,退后。你今天敢上前一步,我就永远不会跟你回宫。”   “好好好。”邵泽举起胳膊,无可奈何的叹口气。   一脸的宠溺:“我不动,我不动,你别生气。   我这不是着急么,你一声不吭的就从宫里跑了出来,又不让我进门。我好怕你会离开我,会后悔跟我在一起。”   顾余沉默的没有说话,只是缓慢的眨了眨眼。   “我知道我身份不好,脾气也不好。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没有一点稳重感。   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还需要你操心我的事情。   但是,我是真心爱你的,我最近在筹备皇后大典的事情。这才冷落了你。”   邵泽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执起顾余的双手低头吻了吻:“嫁给我吧,好吗?”   眼中含情脉脉的盯着顾余,努力扬起最灿烂的笑容,心情激动的等着顾余的回复。   夏知和屋内的人看见邵泽跪地,神态一变,赶忙退出了屋内。   这种时刻还是留给主子单独待着比较好。   谁知道事后,皇上会不会回想起来,今天有多少人,看过他跪地的事情从而杀人灭口。   顾余脸上绽放开笑容,嘴角越来越大,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   在邵泽期待的目光下,缓慢的吐出两个字:“不好。”   邵泽一呆,“什,什么?”   双手用力的握住顾余的手,力气之大:“为什么不好,我哪里对不起了你。你难道真的要始乱终弃,真的要当个渣男。”   顾余:“……”   这词还是他一不小心说漏嘴被邵泽听见,邵泽才学会的,   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能够套到他身上。   顾余抽出自己的手,冷淡的站起身来,“邵泽,你是个皇帝。注定要三宫六院,注定全天下更加美丽动人的女子,男子蜂拥而至。   我,顾余不愿意跟任何人分……”   “啊。”顾余一惊,双脚突然离地,腰间的力气越来越大。   邵泽眼中情绪不明,嘴巴狠狠的啃在顾余的脖子上,直到咬出血痕这才松嘴:   “既然讲道理讲不通,那么我们就来实践一下好了。”   邵泽抱起惊慌失措、脸颊通红的顾余,左手死死的抱住顾余,右手一扫桌子上的纸张。   随后平稳的把他放置在桌子上,顾余仰头望着邵泽,咬牙:“你别闹了,怎么能在这里。”   “闹?”邵泽挑了挑嘴角,覆上顾余的身子,牙齿咬开衣领的活扣。   “既然你不听我的话语,非要逃跑。那么我到要看看,这下你还怎么逃。”   顾余咬着牙感受到一阵刺痛,闭着眼睛不语。   “顾余,你说你这人有没有良心。我都为了你跟全天下的人交代,是我委身于你,你居然还在闹腾。”   邵泽看着顾余,语气严肃:“我还要什么三宫六院,我这辈子有你一个就足矣。   有你一个就已经够心累的了,要是再有什么三宫六院,我还不得累死。”   “再说了,子嗣的事情我们外族的时候不是已经解决了。   到时候我派人把秦亦胜杀了,抢夺回来一个孩子,当做我们自己的就成。”   顾余一直忍耐着没有说话。听到这里,诧异的张开泛着水润的眼珠子,急促的喘了几口气:“你要发兵攻打秦亦胜?”   “是,有什么奇怪的么。我这人就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   不能让秦亦胜进来,也不能光明正大把皇位传给前朝那些人。   我们只有留他一个孩子,到时候不告诉那个孩子的身世,他就不会怀疑。”   顾余想说什么,却感觉力气突然大了起来,指甲狠狠的刺入邵泽的背部。抬起头来一口咬在邵泽的脖子一侧,咬的鲜血淋漓。   半响过后,邵泽沉默的整理着衣衫。又把顾余抱在怀中,用他的外套死死的遮盖住顾余,抬手打开了书房的大门。   看见夏知,眼也不抬的随口:“你去叫人收拾一下里面,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夏知抬眼扫了一眼昏睡中的顾余,大气也不敢出,低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邵泽抱着怀中温顺的顾余,笑了一声。   他就知道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通过这个解决的,   如果有请多来几次。   邵泽自从进了顾余府邸一连半个月都没有出来,京城中流言越传越广泛。   几乎人人提起来顾余都是一脸的敬佩之情。   能半个月里面日日夜夜的跟皇上在一起,让皇上伺候他半个月,这肯定是祖上冒青烟了。   顾余歪歪扭扭的靠在床榻之上,听着邵泽一脸笑意的跟他讲述着外界的流言蜚语。   眼睛瞪着邵泽,沉重的喘息。   他太累了,这半个月几乎就没有下地走过。不是被邵泽抱在怀里,就是被不知道压在哪个地方沉腻在海洋之中。   过的可谓是浑浑噩噩。前几次清醒过来还敢顶撞邵泽,还敢明目张胆的嘲笑。   最近是越来越不敢了,他真的是怕了这人。   他们这半个月几乎完全把整个府邸全部踏足了一遍,就跟圈地盘一样留下了足迹。   到现在他都没有闭合,双手绵软的垂在床榻之上,声音沙哑:“我跟你回宫,你放了我吧。   抬起眼睛亲吻在邵泽嘴角,“求你。”   求我?邵泽得意的笑出声音,弯腰一把抱住顾余,就往门外走去。   “不,不行。别来了,我真受不了。”   看着邵泽坚定不移的步伐,顾余福至心灵的脱口而出:“夫君,好夫君。饶了我吧,以后,以后肯定好好配合。”   邵泽眼睛一亮,大笑出声:“哈哈哈,我只是带你回宫。你想什么呢,我是那么不体谅的人么。”   “莫非……你又想了?”   顾余一口气没上来,昏倒过去。   缩在邵泽胸膛,一截莹白色小腿从套露出,无声的暴露在所有人的眼中。 第89章   自古以来流言蜚语总是传播的很快,顾余刚刚回到皇宫一晚上, 第二天邵泽上朝就有言官上奏。   邵泽盯着下方那个讲述不清, 列举了十几项罪责的人, 始终沉默不语。   冷眼瞧着下方的众位官员, 就要不要给顾余定罪吵的不可开交。   邵泽听到应该凌迟之时,气得笑出声音。   朝堂之上顿时一静, 一个个就像是按下暂停键一般, 呆愣的看着发出笑声的人。   似乎是看见这群官员表现的更加搞笑, 邵泽笑声逐渐放大。   良久, 开口:“怎么?众位大人不吵了?继续啊,让朕看看你们还能掰扯出什么罪证。”   “臣等惶恐。”官员齐刷刷一跪地,异口同声喊出。   “惶恐。”邵泽冷哼一声:“朕没有看出来你们惶恐, 朕只看出来你们想要架空朕的权利。”   脸色猛然沉下来,一掌拍在扶手之上, 身体前倾,头顶的珠子发出脆响:   “朕登基也有几个月了, 相信诸位卿家肯定也能看出来朕的性格。   平常朕纵容你们, 那是朕不屑于计较。不代表你们现在可以左右朕的生活, 朕的意思。”   眼神凌厉的扫视过挑事的那几个人, 声音像是含就冰渣,手指着刚刚出头的那几个人:“把那几个人拉下去, 秋后问斩。”   门外冲进来几个大汉将军,捂嘴,卸官帽, 拖走。动作迅速的消失在众位官员眼中。   整套动作下来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朝堂之上顿时空了大半。   邵泽看着朝臣们面色惨白的面容,恢复往日的好脾气,声音温和下来:   “相信诸位卿家也听到了外界的传言。传闻之中朕居于下方,朕的面子被天下百姓调侃,诸位说说看,这个事情怎么解决吧。”   丞相和身边的官员对视一眼,心下镇定,率先迈步出来:“启禀皇上,要想解决谣言也简单。”   邵泽一挑眉:”哦?说来听听。”   “是。”张贺弯腰,“只要让顾余从此之后入住宫中,谣言就不会被有心人利用。”   “不可。”旁边一文官站出来:“启禀皇上,现在天下的流言是您居于下位,如果现在把顾余纳入后宫岂不是坐实了谣言。”   张贺摇摇头,看着刚刚升入京城的小官,嘴角笑的温和:“陈大人或许不知道。皇上早在先帝之时就已经当着全天下人表白顾余,当时整个天下皆是纷纷感叹此等爱情的美好。   就连着现在百姓们也是祝福的居多,如果现在皇上下旨处理顾余,这才让百姓看不起。”   眼神落在面红耳赤的陈大人身上,幽幽的问了一句:“陈大人,你希望皇上做一个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人吗?”   陈大人下意识地反驳:“不,不希望。”   待意识到自己出口的话语之时,已经失去了反驳的先机,只能自己一个人站在那里独自懊恼。   邵泽眼睛落在摄政王段业身上,“摄政王怎么看这件事情。”   段业抬头看着邵泽,懒洋洋的回答:“本王只知道,喜欢谁就要把最好的给他。要不然还算什么男人。”   随即弯腰拱手:“皇上,您要是不好好善待顾余,那本王第一个不会答应。”   邵泽了然一笑,眼睛又重新落在大臣的身上:“还有什么意见,众位尽可畅所欲言。朕,今天既往不咎。”   殿中还站着的众位官员,瞅瞅周围空下来的位置,一个个嘴角抽搐。   屁的既往不咎,刚刚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玩意下令斩首的。   果然是先帝的亲生儿子,抄家斩首的技能,学的十成十。   邵泽看着安静的众人,当即拍板:“既然众位卿家没有说的,那么就该轮到朕说了。”   “封顾余为本朝第一位男皇后,入住皇宫。宫中一切事物皆归于皇后管理。”   “另宣布皇后思维敏捷,足智多谋。日前许多政策都有皇后的出谋划策,这才能让朕顺利推广。具体政策,卿家自行看手中的纸张。”   邵泽歪歪头,示意夏知捧着一摞纸张下去,分别发放给众位大臣。   邵泽看着众位官员一个个面露惊讶的面孔给予了肯定,目光骄傲不已:“这上面的允许女童参军、读书;发明的三种耕地所用的工具;   建立各地免费四年义务教育;以及鼓励移民,解决了各地经济问题,都是皇后所提出。”   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下方的众人:“不知道,各位卿家可同意朕娶皇后啊?”   众人互相看看,齐齐叩首:“恭喜皇上喜得皇后,臣等祝愿皇上皇后百年好合,恩恩爱爱。”   “好好好!”邵泽抚掌大笑:“子嗣的事情众位不用担心,后宫之中已经有一位怀孕,到时候由她的孩子继承皇位。”   段业听闻面色一黑,张口就要说话,“皇上,您怎么能够如此对待顾余。这样子他知道会多么的伤心。”   邵泽头疼一顺,只好先安抚住段业:“摄政王下朝跟朕来一趟,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皇后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他不善妒,是鼓励朕留下子嗣的。”   “皇后娘娘英明,臣等不及。”   邵泽脸上绽放开明显的笑容,站起身子摆摆手:“行了,退朝。”   扭头看了一眼段业,示意段业跟上。   两人一路出了大殿,并排走在去后宫都路上,段业率先打破沉默:“皇上,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邵泽压低声音,拽着段业快走几步:“孩子是别人的,朕和顾余商量抱过来的,根本没有什么女人。”   段业眼睛瞪大,半响不知道说一些什么好。   按理来说刚刚登基,完全不需要这么早考虑过继的事情。   一来,是防止过继的那户人家心养的太大,做出什么提前弑君的事情。   二来,就是孩子也不是那么好找的。需要找一些安分守己,没落的宗室这才最好拿捏。   “是哪家的孩子?”   邵泽声音更加的低下去:“是前朝的血脉,秦亦胜的儿子。   前段时间朕派人暗杀秦亦胜,现下秦亦胜中招,外族重新分崩离析。这才趁乱抱回来的孩子。”   段业张了张口,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话里面漏洞太多,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   外族现在分崩离析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这人居然还抢夺了人家的孩子?   “那你将来告诉那个小孩身世吗?”段业皱起眉头,语重心长的开口:“我想尽量不要告诉,就让他认为是你的儿子,这样对外族没有什么情感。”   邵泽赞同的点点头,“是。不打算告诉,我看了那个小孩长的确实好,而且眼睛轮廓像我。   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到时候还要你好好辅佐一下。”   ???   “我辅佐?你呢?你干嘛去。”   邵泽抬头看向已经得到他来的消息,站在门口的顾余。   面容充满对未来的憧憬,眼中盛满宠溺,爱意。   “等他长到一定年龄就把这个国家交给他,到时候我打算带着顾余出去游山玩水。”   段业:“……”欺负他是单身不成?活该他这辈子就得跟皇家挂上关系。   眼睛盯着相携一笑,双手紧握迈步走进屋子里的帝后,叹了口气。   罢了,只要他们好就算了。他累点也没有什么。   ……   自从百姓得知顾余受封为皇后、又提出无数个有利于国家、百姓的政'策之后,整个国家就陷入了封魔。   一时之间纷纷奔走相告。   有一些农村甚至自发性的为顾余建立了长生庙,点了长生灯。   纷纷保佑顾余可以一生平安顺遂,恩爱非常。   由于帝后两个人同为男子,又是百年甚至千年第一例公开的男子。   一时之间魏朝男风盛行,上到贵族、下到平民百姓皆好男风。   并且娶了男妻的都效仿帝后一生一世一双人,再也不纳妾。   邵泽得知这些消息笑着告诉身边的顾余,眼中情意浓欲:“没想到现在全国都以咱们两个为榜样。而且纳妾的风俗都少了许多。”   顾余靠在邵泽怀中:“是啊。这都是你的功劳,是你舆论造势成功。”   笑着抬眼望向邵泽,抬手抚摸着邵泽的脸颊:“我们这也算是得偿所愿,此生此世不会再有任何人来我们面前闲言碎语了。”   顾余身子慢慢躺下来,枕着邵泽的大腿,慢慢闭上双眼。   他想他来到这个世界恐怕就是老天爷看他一个人过的太过于清苦,这才特地给他寻找的婚姻。   “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邵泽从嘴中略带疑惑的嗯了一声。   “那样你小时候就不会受那么的苦难。我就可以抓住你的手,告诉你我是你未来的皇后,我会好好保护你。”   邵泽听闻笑了起来,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在他额头轻吻。   他想他前十几年受的苦,忍耐的事情,恐怕都是为了等怀中这个人。   从此以后他就完全拥有了这个人,可以尽情的占有他,拥抱他。   此后他们将携手度过这漫长而又短暂的一生。   至死不离。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明天再发一章,就要结局了。对于写不写番外,我一直在纠结。大家有想看的番外吗?有想看的,可以留言! 第90章   随着天下越来越稳定,外族势力破碎不堪, 终在永平三年彻底覆灭。   永平三年, 夏。沈舟率领大军回朝。   身后带着数不清的俘虏, 这些俘虏大多数是一些幼小儿童、无知妇人。   邵泽亲自带领皇后与朝堂百官站在城门外迎接。   沈舟带着大军回城, 远远的就看到了等在城门外的帝后二人。   沈舟双腿一踢马腹,驱马前行。   待距离帝后还有十几米处, 翻身下马, 带领着身后的副将上前行礼。   百官们看见沈舟自然是欣喜的。   无他, 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上午外加一中午。   一个个眼含热泪的看着沈舟上前的动作, 恨不得代替他上去赶忙行礼完毕,好让他们回家吃饭。   “臣参见皇上、皇后。臣幸不辱命,沂水边境外族全部被臣歼、灭, 并带回无数的俘虏。”   邵泽哈哈大笑一声,走上前亲自弯腰拉起地上跪着的沈舟:   “好, 做的好。朕就知道你不会让朕失望。先回去收拾收拾,晚上给你接风洗尘。”   沈舟笑的灿烂, 看到皇上对于他的态度并没有因为这几个月的做法而改变, 眼眶湿润。   低头遮盖住情绪:“臣有罪, 数次违抗命令。臣……”   “无妨。”邵泽拍拍这位曾经率先跟他投诚的年轻将军, “将在外就应该随机应变。朕不在现场,自然有的时候下达的命令不是即时的。”   “回去好好休息, 准备今晚的宴会吧。”   沈舟深呼吸一口气,大声喊出:“是。”   邵泽也没有说什么笑了笑,率先牵起顾余的右手, 登上了马车向着宫中而去。   “皇上和皇后的感情还是这么好。”   张贺听到沈舟的喃喃自语,笑着看了看远去的马车,不语。   最初他们都以为皇上不出半年就会厌倦了皇后。毕竟一个男人也不能生孩子,只能以色侍人。   且后宫之中又有了小皇子,听闻皇上极其喜欢小皇子。   这些种种的因素加起来,不出半年肯定会吵架、厌烦。   谁知道已经过去三年,帝后的感情非旦没有下降,反而越来越情深,越来越粘糊。   傍晚宫中宴会准时开启,无数的宫人忙忙碌碌的穿梭在宴会中间,服侍着前来参加宴会的众人。   帝后两人坐在高台之上,邵泽端起酒杯眼睛看向从边疆回来的众位将军。   朗声:“我国边疆之所以繁荣昌盛、百姓之所以平安喜乐。皆离不开诸位将军的功劳,朕在这里由衷的感谢各位将军的付出。”   “微臣不敢,皆是分君之事。”武官纷纷站起身来端起酒杯一口吞下杯中的酒。   动作之间透露的大气,透露出朝气蓬勃。   邵泽端起第二杯酒:“国家的繁华也离不开诸位文官的支持。   一文一武,相辅相成,这才是构成国家越发昌盛的关键点,朕在这里再次感谢各位。”   这下台下所有之人全部端起酒杯,面露激动的喝下杯中的酒。   邵泽放下酒杯,抬手往下压了压:“封沈舟为一品候,号安定侯,爵位世袭。另封其他副将,将军官升二级别,金银珠宝无数。”   沈舟以及诸位将军起身,出列行和大礼,拜过皇上之后这才又回到桌案边坐好。   “封大皇子邵逸为太子,即日起迁入东宫。”   邵泽眼珠子转动到坐下首安静端坐的段业身上,嘴角一勾:“封摄政王为太子太傅,教导皇太子的一举一动。”   段业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到桌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眼中充斥着愤怒,盯着上首笑得不怀好意的两个人。   咬牙:“臣不担任。”   众位官员:“!!”   段业站起身看着邵泽的那张脸,不卑不亢:“太子殿下还是皇上亲自教导比较好,毕竟臣的文化水平也没有那么高,万一教不好。”   邵泽笑眯眯的一摆手:“摄政王这话可是说错了。你做为世家子弟出身,怎么可能文化水平不高。”   “臣那点东西早就……”   顾余开口打断段业的话语:“太子殿下教给你,我才放心。   你放心,到时候太子不听话了你想打就打,打死也无所谓。”   众位官员:果然不是亲生的不心疼,恐怕皇后早就想弄死大皇子了吧。   “您当真?臣就是打死也无妨?”   顾余点点头,“是的。只不过打死了,你赔一个一模一样的孩子给我就行了。”   段业没好气的叹了口气。   他不是不知道这对夫夫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把朝政全部交给他,他们两个好快些去游山玩水。   可他又不忍心看着顾余被困在这个皇宫。   “臣遵旨。”   听到回答,顾余冲着邵泽眨眨眼,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邵泽伸手捏住顾余的双手,无奈一笑。   “这下好了,我们离出宫又近了一步。”   顾余点点头,笑得开心:“这孩子长的就是慢了一些。现在孩子还小,等过上几年,我们就彻底把国家交给他。”   “嗯。都听你的。”   ……   永平十年,春。   “皇上,皇后。太子殿下到。”门外传来宫人的通报之声。   邵逸一进来二话不说,一撩衣摆,就跪到了地上。   邵泽笑容一落,面色沉下来:“起来,你这样让宫人看见影响多不好。还有没有身为皇太子的尊严。”   邵逸泪眼朦胧的摇摇头,声音哽咽:“儿臣,儿臣不愿意您和爹爹离开,宫中不好么。为什么要抛弃儿臣离开。”   邵泽听闻面色柔和下来,伸手拉起来邵逸,这才温和的开口:   “宫中很好,逸儿也很好。只是朕早些年,答应过你的爹爹,要带着他游山玩水,看遍天下。逸儿这是要让父皇失信么。”   邵逸摇摇头,“父皇,爹爹。逸儿还小啊,你们就把这么大的国家交给逸儿,逸儿哪里能够独自完成。”   邵逸边说边大声痛哭起来,抛弃了从小人小鬼大的心思,抛弃了应该受的礼节。   此时的他只是一个害怕失去双亲的幼童。   邵泽无奈一笑,狠下心来不顾邵逸的恳求,径直嘱咐:“你今后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多多询问摄政王。   他是能相信的,切记不可对他疑心。他是你皇祖父最喜爱之人,是跟我们一家的人。   外头那些官员沈舟是可以相信的,其他的你要多留个心眼。”   邵逸见到邵泽已经开始对他殷殷嘱咐,吸吸鼻子止住眼泪,连忙把话语一字不落的全部记在心头。   他知道这件事情是更改不了的,父皇一旦决定的事情就没有更改过。   “另外,你一定要收回异性王府的兵权,他们家势力太大了,恐怕不会很安分。”   邵逸点点头,“儿臣知道了。那父皇之后还会回来看儿臣吗?”   邵泽一愣,呆呆的看向坐在一边始终没有说话的顾余。   顾余招招手示意邵逸上前一步,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发。   这才笑着开口:“你每年生辰之时我们会回来。”   “真的吗?”邵逸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顾余,声音重新充满活力:“爹爹回来看儿臣的时候,一定要多带一些好玩的东西呀。”   “好。你以后在宫中如果遇到什么困难解决不了,就给我们来信。联络的方式你具体问摄政王。”   “好。”   邵逸抱住顾余的腰深深的汲取身上的味道,像是要把这个人的气味的全部记在心头。   良久,邵逸放开顾余。   退后几步,郑重的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儿臣在这里祝愿父皇,爹爹玩的开心,身体平安。”   次日邵泽在朝堂之上禅位于年仅十岁的皇太子,并指定了几个大臣一起辅佐。   满朝文武听到这个消息也没有太大的意外。   早在前几年邵泽就把权利逐渐下放到了东宫,这个时候他们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真心或假意地挽留了几番,见到邵泽态度坚决,只能妥协。   从离开京城到现在已经又过去一年了。   这一年之中他们数次接到皇宫传来的信件,信件之上都是零零碎碎的一些日常生活。   期间他们也回去过一次,参加了一次邵逸的生辰大典。   看到邵逸现在越来越有威严的身姿,欣慰之余又觉得他们有些多余。   遂之后,就很少再联系皇宫那边,一心一意的开始了游山玩水的路途。   此刻他们躺在悬岩峭壁边上,两人手拉手齐齐等待着日出。   仿佛刹那间刚刚还漆黑的天空,被阳光打破,照耀了整个大地。   慢慢地山水湖泊染上红艳艳的颜色,丛林之中动物开始了新的一天。   邵泽翻身亲吻在顾余嘴唇之上,小心翼翼的品尝日出的甜点。   两人拥抱在一起的画面,融合了身后的刚刚升起一半的太阳。   耀眼夺目、天造地设。   “顾余,你于我来说就像是这日出一样,每天睁眼就看见你,每天都是新的希望。”   顾余扬起的微笑,主动亲吻在邵泽的唇角,声音充满蛊惑:“那让我们在这里享受一番美好愉悦之事,如何。”   “好。”   两人重新拥抱在一起,于天地之间融为一体。   余生短短的几十年,只有他们彼此相依为命,相携一生。   抛弃世俗,不谈政治,不谈无数的阴谋诡计。   只双手相握,一路前行。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一路的陪伴,包容我写的这本书。   说实话,我认为书中的故事已经很圆满了。想了几天的番外,感觉写出来也是水字数。   两个人都在一起,书中其他人的结局也是圆满的,番外可能就不会写了。   鞠躬,再次感谢一路陪伴我的小伙伴们,你们的马甲我都眼熟了。希望我们下一本继续相见。   求预收,大概三个星期后开文。   《退圈后我得罪的大佬都来找我求婚》   娱乐圈买股文,修罗场,狗血。   文案:   顾清风是娱乐圈典型的花瓶,因长相艳丽,声音性感撩人,被广大网友熟知。   因其长得太过好看,在一场大佬的饭局,被经纪人送去讨好。顾清风怒怼之后,潇潇洒洒的低调退圈走人。   事后得知:   被他指着鼻子骂暴发户的是全国传承百年的世家继承人。   被他泼了一身红酒的是国际著名影帝,粉丝遍布全球。   被他踹的一脚进了医院的是全球隐士家族的家主。   .......   视频曝光后,得知顾清风已经退圈,全网炸了,纷纷谩骂指责顾清风。   无数的人等着这八个大佬把顾清风好好修理一顿,让他知道枫叶为何这么红。   没想到左等右等最后等来的是八个大佬纷纷要和顾清风结婚?   大佬一号:“还从来没有人骂过我是暴发户呢,你的性格真好。我喜欢你。”   大佬二号:“只要你嫁给我娱乐圈资源任你取,保证把你捧成下一任影帝。”   大佬三号:“嫁给我你全球横着走,佣人无数,资产随便花。”   ……   顾清风:“Allo??各位爸爸们,你们确定脑子还在吗?确定不是魂穿?不是遭受了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