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翻身计划[快穿]》作者:西柚木木   文案:   顶级高富帅商砚患情感淡漠症,踩碎无数女神芳心。于是在无数宅男的诅咒下,他终于狗带了。   在众多小说中,男配为两主角的事业感情发光发热,最后还被一脚踢开。   男配翻身系统就此出现,商砚这个男性公敌不幸被选中,他的任务是,为男配取得事业爱情全方位逆袭。   人生赢家商砚表示这完全不是问题,只是,为什么所有男配都对他痴心不悔了?   世界线已定,统统是he,放心入。第五个世界是真实,第六个主要互动结婚,第七个是平行世界番外。   1.男配的炮灰男宠,已完成。   2.反派和他的灵宠,已完成。   3.霸道总裁俏影帝,已完成。   4.部落首领的奴隶,已完成。   5.仙尊和他的徒弟,已完成。   6.元帅的Omega养子,已完成   7.这个是平行世界番外,与翻身没关系,如没兴趣可不看。   第一个世界攻是男宠,第二个世界攻是灵宠,第三个世界攻是影帝,后面的依次类推,你们懂的   备注:   1.攻患情感淡漠症,只有遇见受才会有正常情绪。原因在文后期会有解释。   2.受是一个人,全文架空,1v1 he,双洁,这篇文是一个越A越受系列。   3.日更不断   内容标签: 强强 系统 快穿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商砚 ┃ 配角:预收《龙傲天渣了魔尊马甲们》了解一下?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所有的喜怒哀乐,均来自于你 第1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商总好!”   清脆好听的女声传入商砚的耳朵里,他脚步微顿,面无表情地看向声音的主人。   女子嘴角挂着甜美的笑容,脸上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对老板的敬意,而手上......端着一杯咖啡。   商砚的目光在那咖啡与女子脚下的门槛上顿了顿,而后缓慢地点了点头,如一台精密的机器一般,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同时在心中默数着一、二、三......   数到三时,果不其然就见那女子‘不小心’在门槛绊了一下,连人带咖啡向着他扑来。   早已计算好角度和时间的商砚立刻右跨一步,顺利闪避,表情依然淡定。   眼前是他每天上班的必经之路,身为一个父母双亡的顶级高富帅,类似不经意的偶遇或是故意泼咖啡引起他注意的事,每天遇不上十遍也有八遍了,应付起来简直毫无压力。   并未去眼神给那神情呆愣的女子,依旧不紧不慢地朝着门内走去,接下来又闪避了五次投怀送抱和四次泼水,终于顺利抵达办公室门口。   而那门边正站着一名满脸青春痘头发油腻的男子,一手拿着文件,另一手被文件挡住了看不清。   商砚了然,“需要汇报工作就进来。”如果是女人他可能还要考虑一下是不是什么假公济私的把戏,但是男人就不必了。   抬步走向办公室,就在经过那男子身边时,异变突起。   男子面色忽的狰狞起来,“竟敢拒绝女神,你这种人不配活在世上。”说着就自文件下抽出了另一只拿着刀的手,上演了一出‘荆轲刺秦王’。   冰冷的刀具刺入心脏,除了疼商砚没有任何想法,那男子所设想的恐惧惊慌之类的表情完全没有出现在商砚脸上。   他自幼患情感淡漠症,对事对人都十分冷淡,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部体验不到,也正因为此,才会在父母意外出事,家里企业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冷静地用妖孽手段将企业撑了起来,甚至更上一层楼。   因情感淡漠症所以‘洁身自好’,加上自身条件,自然是吸引大波美女投怀送抱,其中不乏知名女星,眼前的人想必是其中某位的忠实粉丝。   由于大量失血眼前开始模糊起来,在彻底黑下去前,他唯一的想法是......   百密一疏,只记得防女人,忘记防男人了。   除此之外,别无其它。没有情感,这是最大的幸运,但也是最大的不幸。   【叮,经检验,宿主被诅咒值达标,获得男性公敌成就,符合要求,将自动绑定男配翻身系统!】   【系统加载中,加载完毕已绑定,恭喜宿主。】   无尽的黑暗中,一道机械的童音唤醒了商砚的意识,一睁眼,发现自己正处于一辆古式马车里,帘子捂的很严实,看不清外面的光景。   这是哪里?那男子的刀子刺的极准,他绝无生还可能,思及此,眼睛微微一眯,试探道:‘系统?’   【宿主,有何吩咐?】   “......”居然自动转化成了古代用语,还挺人性化。   马车颠的商砚有些头痛,他简短的说了三个词,‘身份,地点,任务。’此一举是为试探系统到底有多智能。   【您现在处于一本玛丽苏言情里,任务:为男配取得事业爱情全方位逆袭,剧情身份稍后会传输给您。】这次的童音没有那么机械,语气中反而带着一丝思索。   这系统,看来是有思想的,‘任务失败惩罚是什么?’   【失败惩罚为抹……】系统本打算说抹杀的,但看到商砚那漠然的样子,立刻改口,【若失败,则会在这个世界一直重来,直至完成任务。】   商砚眉梢微挑,这在他向来无表情的脸上可是极为难得的,系统心中微微得意,自以为找到了拿捏对方的方法。   ‘你先传输剧情吧。’刚才的表情是他故意为之,为的是迷惑系统,从系统的表现来看,它并不在乎自己是生是死,反而十分急切的逼迫他去完成任务,那么可以合理猜测,无法完成任务系统本身会得到某种惩罚。   【剧情传输中……】   软糯的童音带着一丝喜色,再次佐证了商砚的猜测。   【传输成功!】   商砚微阖双眼,开始消化起了脑海里的讯息,饶是他再镇定,情感再淡漠,此刻也不禁愕然,‘我的身份是……男宠?’   系统略尴尬,【没错。】   “……”一本玛丽苏为何会出现男宠这种产物?   这个男宠正好与商砚同名,但只是个炮灰,书中对其着墨并不多,他由于以男子之身被迫承.宠一直对弈安王,也就是本书第一男配萧弈怀恨在心。在萧弈人生最巅峰时出来狠狠的踩了一脚,导致萧弈身败名裂,也因此与女主分道扬镳。   而这个男宠后来被黑化后的萧弈五马分尸,下场可谓相当凄惨。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眼前的场景,商砚怎么看怎么感觉很像书中的一个场景,他揉了揉额头,‘我现在,该不会是在送去萧弈床上的路上吧?’   【宿主猜测的非常正确。】   ‘......此事绝无可能。’书中对这一夜的场景并没有详细描写,但怎么想也不可能是盖着棉被纯聊天,商砚情感淡漠,对很多事情都不在意,但被人压这种事绝不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再者他想测试系统的底线,严辞拒绝后系统是会惩罚他还是妥协呢?   【其实,还是有转圜余地的,根据规定,每完成一个任务,您会获得相应积分奖励,而这些积分可以在系统商城里兑换东西,由于您是初次绑定,可以免费赠送一次兑换机会。】   商砚点了点头,‘开商城我看看。’系统果真妥协了,看来它的底线是他完成任务就可以,只要拿捏住了这点,完全可以化被动为主动。   商城里的东西五花八门,除了前世那些常有的商品外,还有武功、魔法和仙丹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商砚思索片刻,兑换了一包无力药,此药无色无味,可以令人全身软绵绵提不起力气,用了此药,萧弈最多以为身体不适,怀疑不到他头上来。   而此时,马车稳稳当当停了下来,“到了,公子下来吧。”   在晋朝,有男宠是极为上不了台面的事,故此书里前期对于商砚的称呼都是公子,对外则宣称是萧弈的门客。   这里是王府后门,而正门是只有正妻才可进的,进了这道门,则注定他以后只能是上不得台面的玩物了。   商砚这具身子才十五岁,正处于发育期,身材很羸弱,也就是说,武力上没有任何优势。   他淡漠地看了眼身上红色的纱衣,映衬着晶莹如玉的肤色,显得妖异又唯美,光看这身材皮肤,的确是极品,难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也能被选为王爷的男宠。   而身下,感受一番果然啥也没穿,身上散发着幽香,被送来前明显精心沐浴过了,这是被洗干净送上床的节奏啊。   商砚脸色有些一言难尽,幸亏他情感淡漠,这要换个正常男人,还不得被直接气死?难怪原主那么憎恨萧弈。   “公子请随我来。”说话的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面容清俊,但给人的感觉却如一个长者一般慈祥,并未因为商砚男宠的身份而怠慢。   商砚微笑,“多谢周管家。”此人是王府管家周祥,看似年轻实际已经四十多岁了,里萧弈对这个管家可是相当敬重的,平常都是以‘祥叔’相称,在王府还没有女主人的情况下,整个王府的账目之类的都是周祥掌管,这种人,不可得罪。   “公子客气了。”周祥转身带路,心中有些疑惑,刚刚那个笑,仅仅就像一个表情,从中感觉不出任何情绪,而且这商砚有一种气场,那是一种上位者才有的气场,他开始忧心起来,王爷这个决定也不知是对还是错。   王府很大,三步一人,五人一哨,防守十分严密,商砚垂眸,看来这萧弈野心不小,系统任务之一,取得事业上的逆袭。   俗话说,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那么想要完成任务,就得助萧弈夺得皇位,而夺得皇位后,一道圣旨直接将女主封为皇后,那么系统任务之二,爱情逆袭也完成了,简直完美。   没有谈过恋爱的商砚,想法就是这么单纯。   跟着周祥七拐八拐,头都要绕晕了,总算是停下来了。   “王爷就在里面,公子直接进去便可。”周祥笑了笑,指了指其中一间屋子。   屋子旁边还有两人把守,观服饰像是太监穿的,多半是宫里的人。   一步一步走向那亮着烛光的屋子,商砚内心毫无波动,只是在心中计算着该如何下药,大脑如高速运转的计算机,精确、快速,唯独少了......情感。   那两名公公十分有眼色的替他推开了门,随着门缓缓被推开,商砚脸色古怪起来,这表情让他整个人都生动起来,一具木偶终于安上了灵魂,成为了一个......完整的人。   这个架势,怎么整的像里面那个是侍寝的,而他才是那个施雨露的呢?这想法出来的一瞬间,商砚吓了一跳,不是为这个想法,而是为他居然会产生这种如吐槽一般的想法。   压下那古怪的情绪,深吸一口气,抬步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请不要被开头迷惑,我保证主角都是有节操的人,原因后面会解释,么么哒。 第2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四周虽然人很多,但极静,商砚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一声一声如敲击在心房一般。由此可见萧弈御下之严。   屋里明亮的烛火扑面而来,商砚下意识闭了闭眼,鼻尖抽动,嗅到了酒香和饭香,抬眸望去,饭桌上果真摆满了酒菜。   这萧弈还挺有情调,正好方便他下药,视线再往里移。   桌边人着一身白衣,发随意束着,微阖着眼眸,容貌极盛,静静坐在那里如一副水墨画,气定神闲,有人进来他也没动一下眼皮,仿若真的睡着了一般。   商砚眼中短暂地划过一抹失神,不愧是宫中第一美人兼第一宠妃兰贵妃的儿子,这容貌已经超过他的审美极限了。   尽管出身平民,但兰贵妃对于晋文帝的影响力,不亚于苏妲己对商纣王的影响力,只是兰贵妃向来识大体,简单来说就是从不作妖,大臣百姓尚且还能容忍。   子凭母贵,晋文帝对萧弈这个兰贵妃唯一的儿子可谓宠爱至极,在无任何母家之撑的情况下力排众议给他赐了封号,甚至有立他为太子之意,这个时候的萧弈,当真是风头无二。   这般龙章凤姿的人物,最后竟落得那般下场,商砚收起心中那丝可惜,规矩行了个礼,“请殿下安。”   萧弈仿佛这才发现商砚,慢慢掀起薄薄的眼皮,凤眸微挑,本应是魅惑的表情由他做起来却凌厉至极,“免礼。”   声音清冽如山涧冷泉,悦耳动听,但也极冷,叫人分辨不出其中情绪。   锋利如刀的视线从身上扫过,探究意味十分浓厚,在这种视线下,商砚感觉整个人都被看穿了,破天荒地感到了一丝窘迫和愤怒,毕竟他还穿着......红色透明的纱衣。   这种情绪在他二十几年的人生中从未有过,如第一次吃到糖果的孩子一般,细细体味着这种情绪,放任表情随着这种情绪变化。   眼前少年美的惊心动魄,红衣映衬着雪肤,魅惑无比,似是被他吓到了,少年的脸色青红交错的,的确是十五岁少年正常的表现。   这是担心他会用强?   萧弈心中有些无语,同时放下了戒心,再美在他这里看来也是一个小孩子,若不是父皇那边实在推不过去了,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指了指另一张椅子,勾唇一笑道:“无需紧张,坐。”   这一笑那无形的压力顿时消失,商砚微愣,自然不是被那一笑惊艳了,才十七的年纪,竟然已经对气势收放自如,这个男人绝对不好惹。   之前的猜测没错,萧弈再厉害也不可能一眼看出他是魂穿的,那个探究的视线无非是认为商砚的表现太过镇定,故此他刻意做出羞怒的样子,以打消萧弈的戒心。   商砚‘诚惶诚恐’地坐到了桌边,规矩的垂下头,手微微发抖,将一个恐惧又不敢反抗的男宠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   一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商砚眉心一跳,这就等不及了?脊背微崩,若是这萧弈真敢动手动脚,那么他不介意教对方做人,反正大不了被赐死重来。   “怕我?”萧弈挑了挑眉,拿过商砚面前的杯子,倒了一杯酒递过来,“喝点酒状胆。”   原来不是要摸他,商砚放松了身体,这人竟然还亲自倒酒,对男宠的态度算不错了,为何原主如此恨他?   但此时正是下药的好时机。   “怎能劳烦您亲自倒酒。”商砚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慌忙起身接过酒壶。   “此等小事,还是让奴......”神色扭曲了一瞬,还是咬牙说道:“奴家来就好。”   娇媚的嗓音出口,商砚自己先恶寒了一把,为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他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咳咳咳......”萧弈猝不及防之下被呛到了,额头青筋狠狠的蹦了两下。   商砚状似担忧道:“您没事吧?”手上则趁机将那无力药下到对方酒杯里。   萧弈终于止住了咳嗽,眸光微动,忽的伸手捏住了商砚的下巴,“你想献媚?”声音冷的像要掉冰渣子似的。   变脸比变天还快,真够喜怒不定的!商砚脸上升起一丝薄红,不是气的,而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跟萧弈相处,时时刻刻都要打起精神,这种紧张感对他而言是十分新鲜的。   乏味可陈的生活终于有了变化,他开始正视起自己的任务来,未来或许会......很有趣?!   “献媚?您这话问的当真可笑,身为一个男宠,献媚不是职责所在吗?”萧弈刚刚那番作为,无非是怀疑他是别人训练好的奸细,此时承认或否认都会加深怀疑,不如故作愤怒,将问题再抛回去。   少年眼睛红红的,像是气狠了,萧弈愣了愣,他最近正在紧要关头,太过疑神疑鬼了,改捏为抚,轻笑道:“开个玩笑罢了,脸蛋这般软,脾气却那般硬,你这性子还得磨磨。”   商砚:“......”磁性的嗓音,温暖柔软的手抚过脸颊,气氛有些暧昧,这体验还不错,但再怎么不错也掩盖不了他被调戏了的事实。   撇过头掩去眸中那丝锋利,将自己伪装成了无害小绵羊的模样。   那丝锋利被萧弈误解成了抗拒,他反而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一路颠簸,想是饿了,先用饭吧。”   清冷的声音驱散了暧昧,商砚转过头,发现对方已然正襟危坐,表情十分正经,方才的暧昧调笑仿佛都是错觉。   面色微变,看来萧弈刚刚那波操作又是试探,如果他顺水推舟了后果不堪设想,真是个狡猾的男人,心里对萧弈的警惕又提升了数个档次。   商砚这个猜测没错,但只对了一半。   两人的用餐礼仪都很好,基本不发出声音,房间里静的可怕,但并不尴尬,反而有种诡异的和谐感。   吃着吃着商砚突然感觉不太对劲,怎么身体越来越热了?小腹一阵发紧,好像很想要......   前世他一向淡漠,根本没有这种经验,通俗点说,就是不举。他脸色涨的通红,下方也有了反应,与身体的火热相反,内心极度冷静,便是萧弈再美,他也不至于和对方吃顿饭就失态成这样。   “殿下......”商砚本想告罪下去先解决一下,但卡在自称那里了,总不能再说‘奴家’吧。   萧弈看出了对方的窘迫,贴心道:“许你自称‘我’。”显然他也被那句‘奴家’恶心的不轻。   “我有些内急,可否下去解决一下?”   “屋内有恭桶,你可以自行。”   “......”你他妈是认真的吗?商砚掐了把手心,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不太好吧,我担心那气味会冲撞您。”   萧弈淡淡道:“我不介意。”   商砚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一脸震惊地看了过去。   萧弈静静地看着他,眸色如泼了墨般的黑,好像早已预料到他会失态一般。   心念急转间,商砚的目光不小心触到了手边的酒杯,突然福至心灵,这酒被多半被下了那种药,而那下药之人,只可能是萧弈,难怪以王爷的身份还亲自倒酒。   他为何要这么做?商砚脑袋开始嗡嗡作响,身体更是灼热的要命,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冲破枷锁,眼神开始迷离起来。   萧弈感觉时机差不多了,手指了指床,“你去自己解决一下。”说罢便阖上眼眸,非礼勿视,这般作为倒是十分君子了。   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脸颊,这手极烫,那温度像是能烫到人心里去一样,萧弈僵了僵,瞳孔微缩,眉宇间升起陡峭的戾气,“放手。”   商砚当然不可能放,今日屡屡在这个男人这里吃瘪,从未如此狼狈过,心中是憋着一股怒气的,再加之被那药影响了神志,他现在只剩一个想法,谁点的火谁来灭。   见对方不仅没有收敛,那目光还越来越露骨,萧弈脸色冷的简直能冻死人,阴沉道:“不知所谓。”   想要抬手教训胆大包天的人,却发现全身软软的,完全无法动弹,心中猛的一跳,难道那件事情提前了?   手臂青筋暴起,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可是下的最烈的药,对方这样子明显已经毫无理智了,“来人!”   这音量如蚊蝇一般,明显不可能叫来任何人,用了无力药后萧弈已经无法大声叫喊了。   商砚终于扳回一局,感觉整个心灵都得到了一次小升华,由于没有此类经验,那不甚清醒的脑子转了转,套用了电视里的话,“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萧弈一口气哽在胸口,差点直接背过气去,好在有人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背,才得以缓过来。   不对,不是拍背,而是......   商砚想要将人抱到床上去,但......抱不动。   尴尬了!   萧弈略带讥讽地看着他,那眼中的意味很明显,就你这小身板能做什么?   俗话说,永远不要在床上刺激男人。   商砚脑中的弦忽的断了,不能抱,那拖总可以吧,连拉带拽地将人弄到了床上,附身上去。   萧弈惊的说不出话来,但完全没有力气反抗,只能用如欲杀人的目光盯着上方的人,半晌,才淡漠地闭上了眼。   一不小心就......阴沟里翻船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明早......   作者有话要说:  萧弈:是废了他还是废了他还是废了他呢?   咳咳,不是弱攻,只是形势比人强,只能先猥琐一下。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巫知 2个;我超喜欢哦、上官顾晚、小真实、青灯妖刀、荔枝蓝了、你是我的糖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橙子 2瓶;钛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商砚自睡梦中惊醒,头疼的仿佛要炸开一般,一部分是因为宿醉,而另一部分则是因为......损耗过度。   茫然地睁开眼,眼前的场景立刻将他吓清醒了。   “!!!”   慌忙推开了怀中的人,萧弈身上那青红不一的暧昧痕迹映入眼帘,如罪证一般谴责着他昨晚的荒唐行为。   大脑一下子就炸开了,虽然昨晚他不太清醒,但所有的记忆却格外清晰,脑中浮现出萧弈那抗拒的神态,商砚痛苦地捂住了脸,短短一夜的时间,心情如过山车一般的起伏,实在是太刺激了。   突然,萧弈的手动了动,看起来像是快醒了。   商砚呼吸一窒,他可没忘记昨晚最后对方那个眼神,那绝对是要废了他的意思,虽然他不在乎死了重来,但死也要分死法,被人废了再死实在太不光彩了,那关乎尊严问题。   ‘系统,有没有办法消除他昨晚的记忆和身上的痕迹?’   【您目前没有任何积分,没有办法,相信以宿主的能力,度过眼前的难关是没有问题的。】系统的声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商砚:“.........”这系统比他想的要聪明几分,不像是Ai,倒像一个有独立思想的个体。   萧弈的睫毛也动了动,马上就要睁开眼睛了,商砚心跳如擂鼓,总感觉下身凉飕飕的,如此鲜明的情绪,怎会出现在他身上?   但目前没时间深思这个问题了,脸色黑了黑,快速抬手在自己身上拧出了几个痕迹,做出一副惨被□□的模样。   而后迅速钻到了萧弈的......怀里,顺便拉过对方的手将自己抱住。   甫一睁眼,感受到身后某处隐隐作痛,萧弈眸中立刻卷起可以搅碎一切东西的沙尘暴,抬起双手就想要废了那不知所谓的人。   却在感受到怀中温热的身体时僵住了。   “???”一脸莫名地看着怀里的人,他睡觉时可是很规矩的,怎么会主动将人抱住?   算了,这个问题不重要,先将人废了要紧,再次抬手......   商砚却忽的睁开眼,起身巧妙地避开了对方的手,低头检查了身上,而后像发现了证据一般,指着那掐痕,一脸控诉地说道:“您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萧弈噎住了,脸色隐隐发青,如果不是意识清醒,几乎要以为昨晚真是他把人给睡了,只是那掐痕怎么回事?   勾了勾嘴角,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瘆人,“你猜?”话音刚落,眉目一厉就打算出手。   幸好商砚上辈子有些搏击技巧,险险避过了这一击。   “这怎么猜的出来?昨夜喝完酒后身上就发热了,晕晕乎乎的......”说到这里商砚恍然大悟,痛心疾首道:“那酒,您下了药?还有我身上这些痕迹是怎么回事?”   这话目的有三,一是提醒萧弈药是谁下的,二是告诉对方他不记得昨晚的事了,三则是,暗指萧弈对他做了那种事,他就不信这种情况下萧弈好意思翻脸不认人。   萧弈:“......”居然感到了一丝心虚?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算了,何必与个孩子计较。   “昨晚的事,记不清了?”尾音勾了勾,给人造成心理上的压力,如果是真不记得了,他可以考虑放了对方一马。   商砚脸色涨的通红,气怒地指着身上的掐痕,“便是不记得,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我只是一个男宠,只能任人为所欲为。”   他在赌,前期的萧弈,还没有经历一系列变故,虽然野心勃勃手段厉害,但却十分有原则,从不会因为自己的错误去惩罚别人。   萧弈嘴唇动了动,正想说些什么,却被门外传来的话语打断了。   “殿下,天已亮了,奴们该回宫里交差了。”   萧弈脸色微变,对着商砚摆了摆手,“你先下去。”   用的下去而不是出去,这足以说明萧弈此刻心情极差,但不管怎样,算是过了这关,商砚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怒道:“求之不得。”表现的够愤怒才足以取信于萧弈。   看到那身红色纱衣,商砚嘴角抽了抽,还是赶忙捡起来穿上快速往门口走去。   “慢!”   商砚眉心一跳,该不是反悔了吧?转身疑惑地看着萧弈,如此紧张的时刻,他居然眸光飘忽了一瞬,对方这样子,还挺美,这波不亏。   念头出来的一瞬间,他确信了,在萧弈面前他的情绪似乎是正常的,是因为对方是目标人物的原因吗?   萧弈依旧是那幅淡淡的样子,唯有那波动的眸子才能泄露出一丝不平静的情绪,“你走路应不方便,多注意脚下。”   这是提醒他被疼爱的人走路不该如此活蹦乱跳?   商砚:“......多谢殿下关心。”他放慢了步伐,改为一瘸一拐地走出门,内心很憋屈,里子虽还在,面子却丢的一点不剩了。   周祥就在门外不远处守着,见商砚步履蹒跚地出来,眸中划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就被担忧取代了。   人出去后,萧弈突然一把抓住了床上的被子,手下发力,震了个粉碎。   铁青着脸站起身,感受到自身后溢出的黏稠的东西,脸色又是一阵扭曲。   “殿下,时辰不早了。”   屋外又传来催促的声音,萧弈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情绪,自床边拿来一块白布,将身后擦干净,而后穿好衣服拿上白布走出去。   “劳烦二位公公了。”萧弈微笑着将那白布递给了门外两人。   商砚还没有走远,这一幕刚好落入他眼里,心中微动,有了一个猜测。   两名公公走后,周祥立刻走上前去,脸色有些担忧,“您想出男宠这个法子就是为了不泄阳气,好向皇帝那边交差,怎的就没把持住呢?眼下泄了阳气,那件事怎么办?”语气有些责备。   萧弈:“......”他好冤,但这让他怎么解释?总不能说他才是被.上的那个吧?只能背了这口黑锅。   “也罢,过两日就对外宣称您病了不见客吧!”周祥叹了口气,主子神色虽然没有变化,但极为了解主子的他自然从那眼眸深处看出了一丝难堪,皱了皱眉,还是决定说出来,“就算您真的喜欢他,也暂且忍耐一下,毕竟身子骨那般小。”   “......呵。”萧弈冷笑一声,“我看他可一点都不小。”要不是他武力高强,此刻恐怕根本无法正常站立。   周祥不明所以,解释道:“我是想说,他目前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不宜......您可以待他再大些,再......”眼神里满是不赞同。   这话和眼神刺痛了萧弈那纤细的神经,他简直要憋的吐血了,找谁说理去?   很明显说不得,“哼,再大些还得了。”说完也不久留,朝着那步履蹒跚的人追了过去,昨夜见人抗拒本来还松了一口气,那样两人就不会有过多牵扯,如今的情况实在令人头痛。   周祥:“......”难道殿下喜欢年纪小的?神色更担忧了。   商砚本来心中有很多想法,但走到半路,突然感觉身体不太舒服,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   昨夜那般高强度地动作,现在有些支持不住了,加之昨晚没吃多少东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手抚在树上,痛苦地弯下腰,想要缓过这一阵。   突然一阵强烈心悸的感觉传来,立刻抬头扫视一圈,果真就见萧弈在不远处站着,冷冷地看着他。   “......”肚子被这一吓,反而不痛了,但不妙的事,手被人制住了。   萧弈刚刚站立的地方,距他至少有五米远,但对方却在一秒的时间内过来了,看来早上还是手下留情了啊。   “你刚刚,在做什么?”萧弈抓住商砚的手,将人抵在了树上,眸色深不见底。   商砚蹙眉,眼睛红了,故作委屈道:“我长这么大,还没喝过酒,昨夜喝了那么多,今早又未进食,胃疼的紧。”   他刚刚那样很像在呕吐,以萧弈的角度,没准会以为他是因为记得昨夜的亲密而产生了恶心感,必须赶紧澄清。   萧弈愣了愣,突然产生了一种在欺负小孩的感觉,虽然他也没比人大几岁,“委屈什么?本殿也没吃呢。”   “您能......先放开我吗?”面前人气势太盛了,那无处不在的气息包裹着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商砚感觉自尊有一点受损,明明昨夜他才是主导的那个,结果对方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他虚到不行。   萧弈忽的笑了,“不放你又能怎样?喊人吗?这里都是我的人,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昨夜这句话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现下终于还回去了,那口恶气总算下去了一些。   商砚:“......”真够记仇的。   “七哥,你这是在做什么?”一道讶异的声音传来,与萧弈您清冽的声音不同,这声音是那种暗哑带着磁性的,也就是说,适合撩妹。   商砚立刻抓住机会,“您快放开我。”谁说没人来救他的,这不是来了吗?   “......”萧弈感觉脸很疼,放手了,看向来人,“八弟,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声音依旧冷,但显然缓和了不少。   八弟?商砚眉梢微挑,原文中的正牌男主,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省略的老地方。么么哒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你是我的糖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不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萧临如今也是十五的年纪,长相虽比萧弈略逊一筹,但有男主光环加持,与萧弈站在一起完全可以平分秋色。   此刻他面色很是震惊,他的七哥可是谦谦君子,人前向来极有风度,可刚刚那一幕......   面容妍丽的少年被七哥困在树前,少年穿着很透的红色纱衣,根本挡不住那些暧昧的痕迹,再加上那委屈发红的双眼,实在很难令人不想歪。   好男风可是极为上不得台面的事,难道七哥也好此道?   “......”对方的神色太明显了,萧弈想看不出来都难,他内心很受伤,怎么每个人都以为是他做了什么?他看起来很像禽.兽不如的人吗?   “此人是我的门......”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商砚,门客二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哪个门客穿成这样?   “刚刚身体不舒服,殿下是好心相帮。”商砚开口替萧弈解了围,“昨夜有人要玷污小的,是殿下路过将小的救了回来。”   在晋朝,尤其是皇子,有男宠可是极大的污点,在某些时刻可能会带来致命打击,商砚此言刚好撇清了萧弈。   萧弈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在阳光照耀下如蝴蝶羽翼一般,明明是个自尊心极重的少年,此刻却抛却了自尊来替他开脱。   商砚察觉到萧弈的目光,转头讨好地笑了笑,昨夜的事对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得趁此时赶紧刷好感。   “原来是这样。”萧临也不知内心是喜悦多些还是失望多些,面上却依旧是一派天真的笑容,“七哥,你前些日子说带我去打猎,我看今日天气就不错。”   萧弈愣了愣,随着年龄的增大,当年那跟在他身后喊着‘哥哥’的小屁孩与他生疏了不少,如此孩子气的样子,有多久没见过了,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目光柔了柔,“好,待我稍作准备,就陪你去。”   商砚静静地看着这兄友弟恭的一幕,书里前期,两人的关系是极好的,至少萧弈是很看重萧临的,从防守如此严密的王府,萧临却可以任意出入就可以窥见一二。   可惜后来萧弈落难之时,萧临不仅没有帮忙,反倒落井下石,抢了他的未婚妻。   萧弈同时遭受了爱人和兄弟的双重背叛,实在是大写的惨,商砚都想替他掬一把辛酸泪了。   其实细想也有端倪,萧临是中宫之子,皇帝偏宠兰贵妃,中宫式微,他的处境相当艰难,与萧弈可是鲜明的对比,要说一点不恨是不可能。   思及此,商砚面上露出一丝期待的神色,萧声道:“您能带上小的一起去吗?”谁知道萧临打的什么鬼主意?   于公,商砚想完成任务,就不能让萧弈出事,而且根据书里的描写,男女主以及萧弈三人的初见就是在一次打猎中,或许就是这次。于私,昨天那件事,有一半的药是他下的,也有一半的责任,而且昨夜他也的确有些过分。   萧弈本想拒绝,但触及少年那充满期待的眼神,行动先于思想地说出了,“好”。   说完立刻后悔,正想改口,商砚就一脸惊喜地回道:“太谢谢您了。”   “......”萧弈脸色有些黑。   “祥叔,带他下去换一身衣服。”顿了顿,补充道:“拿点吃的给他,以免路上拖后腿。”   商砚心中微动,这个人内心其实很柔软,对萧临是,对他也是。以萧弈的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萧临对他有芥蒂?只是萧弈总想求一份真心,最后却被辜负。   难以想象,这样的人最后竟变成了那般杀人不眨眼的恶人,抛却所有底线,为了复仇不择手段。   ......   商砚站在铜镜面前,终于褪下那可耻的红色纱衣,换上了一身月白衣衫。   以他的眼光来看,这躯壳的确生的极好,但却未曾让他产生一丝惊艳失神的感觉,非是不够好看,而是......   ‘系统,我见到萧弈,情绪正常,是因为他是目标人物的原因吗?以后的世界我是否可以以此来确定目标人物?’   【宿主权限不足,无法查询。】   商砚:“......”   准备出发时,他发现萧弈竟然骑着马,眉心一跳,这不疼吗?   萧弈:“会骑马吗?”   “不会,您能陪小的一起坐马车吗?”其实是会的,但他担心萧弈骑马会受不住,刻意贴心地提出来。   商砚目光迷茫了一瞬,这就是关心一个人的感觉吗?他自小就不哭不笑的,父母亲戚视他为妖孽,仿佛游离于世界之外,而今,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却让他感觉与世界产生了联系。   “无用。”萧弈皱了下眉,伸手一把将商砚拉了到了马背上,“坐稳了。”这次是他与八弟私下出行,没有带随从,只有一些暗卫隐在暗处保护他们的安全,让那些人带商砚明显不合适。   商砚:“......”人生第一次关心一个人,可惜对方并不领情。   马嘶的一声长鸣,骤然间奔向远方,由于惯性他身子猛的后仰,而后就听见身后传来倒抽气的声音。   “坐好。”萧弈那处本来就不太舒服,刚刚商砚那一下整个人重量都压在他身上,那酸爽可想而知。   “七哥,我们来比比谁先到那里。”   前方传来萧临意气风发的声音,骏马奔腾,呼啸的风,当真是肆意极了!   也许这一刻,他的心里是真的把萧弈当哥哥来看待的。   “有何不可?”萧弈扬了扬眉,猛的一拍马背,速度提升了一截。   “......您慢点,太快了我头晕想吐。”商砚嘴角抽了抽,身后的身体十分僵硬,明显在忍痛,还硬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觉得有必要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慢一点?”萧弈轻笑了一声,手揽住对方的腰,确定人坐稳后,又拍了拍马背,“我偏不。”   商砚:“......”这个对话,好像昨晚才出现过,只不过当时说偏不的人是他。   被人环在怀里,对方的气息无处不在,他有些无言,萧弈这魅力还是对着女主释放更好,以免再让人给绿了。   此时正是秋冬,猎物肥美,他们选择打猎的地方是皇家猎场,商砚寻了一棵树下呆着,那两人则在不远处打猎。   此处水草丰沛、森林茂密,风吹拂在身上,带着秋日的凉爽,细碎的阳光洒在脸上,说不出的舒服。   商砚不自觉扬起了嘴角,以往再美的风景在他眼里都是机械的,无法产生愉悦的情绪。而今却是每一个细胞都无比熨帖,这感觉令人留恋。   突然“嘶”的一声马鸣,伴随着女子的尖叫声传来,他心中一动,快步走了过去。   只见萧临怀中抱着一名约莫十五的少女,少女如受惊的小鹿一般瑟瑟发抖,但这完全无损她的美貌,反倒可以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萧临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守礼的松了手,温和道:“姑娘,你没事吧?”   少女脸色一红,眼珠转了转道:“没事,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商砚:“???”这剧本不对啊,原文里这里救下女主的明明是萧弈,怎么变成萧临了?   穆以云是丞相之女,但作为一本玛丽苏言情,自然不能少了最火热的元素穿越,本书女主角本是一个普通现代人,一朝穿成了丞相之女。   作为一个现代人,穆以云接受不了三妻四妾,但以她的身份,必然要许配给皇子,而诸皇子中风评最好的显然是萧弈。   十七的年纪别说侧妃了,连侍妾都没有一个,时间一久,晋文帝难免怀疑这个儿子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于是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必须拿到他的初.精。   萧弈却语出惊人对皇帝说他好男色,皇帝无法便赐了一个男宠给他,这个男宠,自然就是商砚,由此可见晋文帝有多宠爱萧弈,不仅尊重儿子的性取向还费尽心思的替他隐瞒,实在是开明的有几分古怪了。   穆以云不知商砚的存在,她心目中的最佳人选自然是萧弈,故此刻意打听消息制造巧遇,这才有了这次相遇,至于一个闺阁女子为什么可以克服重重困难出现在皇家猎场,作者表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三人一定会在这里相遇并且发展出一段虐恋情深。   原文里是萧弈救的人,本就对他好奇的穆以云自此对他一见倾心,而萧弈后来在女主光环的笼罩下自然也直回去了,顺利与穆以云定下了婚约。   不过根据昨晚来看,萧弈八成本就是直的,那为何要谎称好男色呢?商砚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   萧弈此刻并不太好,身后的隐密处本就难受,在骑马后有裂开的趋势,能端坐在马上已是用了极大的毅力,腿不自觉地打起颤来,察觉到商砚的视线眸带杀气的看过来。   商砚不仅没回避,反倒回了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过去,心中却在暗自懊恼,早知此昨晚就不该那么疯,害萧弈今日没有力气救下女主,白白错失了这么好的机会。   萧弈被这一笑差点气出内伤了,阴沉着脸转向穆以云,问道:“这里是皇家猎场,你是如何进来的?”其实他语气很平淡,但配上他那阴沉的脸色就有几分瘆人的意味了。   商砚:“......”他突然感觉任务又艰巨了几分。   京城几位皇子的画像穆以云都看过,自然认出问她话的就是萧弈,只是这人完全不像传闻中那样温文有礼。   “我、我......”她悄悄前来本就是不想暴露身份,她希望未来的夫君是因为她本人而娶她,而不是拉拢丞相,一时想不出好借口眼睛都急红了。   ‘嘶’,突如其来的惊马声拯救了她,萧弈身下的马突然发狂,如离弦之箭一样冲向远方。   作者有话要说:  我作者专栏前几个字就是老地方......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啥缺?傻缺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青灯妖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红血の食尸鬼 11瓶;橙子 5瓶;青灯妖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不好!商砚瞳孔一缩,萧弈目前几乎是强弩之末,怕是根本无力控制发狂的马,来不及多想,就想要骑上萧临的马追上去。   但很快这阵冲动的感觉就被抽离了,因为那匹马已经带着萧弈跑远了,他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七哥。”萧临大惊失色,先商砚一步骑上马追了上去,走前留下一句,“将这位姑娘安全送回去。”这话自然是对隐在暗处的暗卫说的。   穆以云愣了愣,这人倒是比传闻中要更有礼,可惜他已有侍妾,她不想与人共侍一夫。   看来还是萧弈希望大,将穆以云表情收入眼中的商砚如是想到。   刚刚萧临追上去时那担忧的表情做不得假,明显这一刻萧弈在他心中份量还是极重的,那后期为何会突然做的那么绝情?这不合常理。   书中对萧临态度的转变也处理的相当生硬,只说萧临是因为萧弈辜负了女主才那样的,但商砚感觉这其中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得找出这个原因。   【宿主,萧弈目前有危险。】系统见商砚一直坐在树下沉思,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哦?’商砚等的就是这句,好整以暇道:‘他有危险与我何干?’   【若他真有危险,您的任务可就失败了。】   ‘失败了又如何?我现在认为呆在这个世界也不错,一直循环也未尝不可。’   【......】系统慌了,它感觉商砚是真的无所谓。   商砚感觉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说道:‘只要你肯答应我一件事,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完成任务,怎么样?’   系统立刻警惕,【什么事?】   ‘三年后我的武功要强过萧弈。’商砚循循善诱道:‘你想想,我的武功强了,对任务完成帮助也更大对不对?’   【这不可能,萧弈的武力值已经达到这个世界的巅峰,你不可能超过他,最多只能在伯仲之间。】   ‘可以,那就这么定了,指方向。’商砚一锤定音,既然任务已经开始,他就没想半途而废,只是现在无论各方面条件都太差,需要加强,而本书重要的剧情转折都在三年后,他只有三年时间。   【东南方。】系统说完才发觉不对,这样岂不就是默认答应对方了吗?为什么总有一种被忽悠的感觉?   故而接下来无论商砚再说什么,系统都不回话了,他也没强求,只是顺着东南方寻找下去。   不知寻找了多久,忽然感觉心跳快了几分,那是一种复苏的感觉,他精神一振,人应该在这附近。   耳朵灵敏地捕捉到了草丛颤动的声音,在左后方,商砚嘴角勾了勾,迅速闪了过去,却在看清躲藏的东西时呆住了。   呆住的原因则是因为,那东西......太丑了。   那是一只全身上下只剩一根毛的动物,看起来很是虚弱,像是受伤了,此刻见到商砚,那唯一一根毛竖了起来,狭长的眼睛里满是警惕。   商砚蹲下身来伸手过去,小东西微微一缩,但根本无力逃脱魔掌。   手指轻轻碰了碰,那唯一的一根毛......掉了。   它迎风飘啊飘,小东西的眼睛也跟着转啊转,最终那毛掉在了地上,小东西静静盯着那根毛看了半晌,蓦地抬头,凉凉地看了过来。   拔我毛者罪无可赦!   商砚居然从那眼睛里看出了这个意味,嘴角不自觉上扬,轻笑道:“一只落难的小东西,怎的派头如此大?”倒有几分像萧弈。   小东西忽地低下头,小身躯一震一震的,看起来怪可怜的。   他忽然就有一些心虚,这种欺负小动物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但很快他就发现多虑了,震的不是小东西,而是大地,马蹄声自远处传来,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是萧临。   来不及多想,一把拎起小东西扔进胸前衣服里,秋日里衣服比较大,可以遮住小东西,扔完他也愣了,为什么救它?   许是因为......太丑了吧。   小东西触到他光滑的胸膛,僵了一下,立刻开始挣扎起来,四个小爪子扑腾,胸膛上立刻多了数道红色的抓痕。   真是不听话!商砚扒开衣领,眼露威胁道:“再动一下,我便将你丢到马蹄之下,被踏死。”   小东西果真不动了,但不是商砚以为的害怕,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他。   还真是能听懂话,商砚若有所思,先前没有注意,现下仔细一看,才发现小东西狭长的眼、尖尖的嘴,如果身上毛是满的,倒很像是......狐狸。   原文中倒确实有一只这样的狐狸,是穆以云某一次外出时救回来的,只不过穆以云救的是没掉毛的萌狐狸。   书里前期萧弈并不喜欢穆以云,她日日对着狐狸倾诉,那狐狸也十分通人性,帮两人传递信件,后来两人互生情愫定下婚约后,狐狸就不见了。   如此灵性的狐狸,不大可能有两只,多半就是眼前这一只了,只是为何本应后面出现的狐狸提前出现了?还有原文这次打猎萧弈的马并没有发疯。   商砚揉了揉额头,看来他的出现产生了蝴蝶效应,导致剧情发生了一连串变化。   “你为何在这里?”萧临御马过来,手上还牵着另一匹马,脸色十分难看。   商砚拱手道:“奕安王殿下于小的有救命之恩,想略尽绵薄之力。”   萧临神色缓了缓,“天快黑了,你先回去吧,我和暗卫已经寻遍这里了,没有发现人,只寻到了这匹马。”   “这马可否交予小的处理?小的想将马牵回王府,这样殿下一回来就能见到马。”商砚指着那马说到,一副想要为救命恩人做点什么的样子。   怀中的小狐狸突然动了一下,好在动作不大,萧临并未注意到。   “你倒是知恩图报,既如此这马就交予你,切记不可骑这匹马,以免再发狂。”   “是。”   萧临走远后,商砚牵过那匹马细细检查了起来,连马蹄都没放过,马儿也很温顺的让检查,完全没有发狂的迹象。   这马,并没有问题,既如此,之前为何会突然发狂?巧合还是人为?   他倾向于后者,既然手脚没有做在马上,那就只能是做在萧弈身上,听说有一种药粉粘在衣服上之后,可以慢慢使马儿发狂。   原文里萧弈救下女主后,三人就坐马车送女主回去了,没有再骑这匹马,刚好避过这一劫。   按照这个逻辑思考下去,那幕后之人应该十分了解萧临的行踪,而且在萧弈府里安插了奸细,不过萧弈树大招风,一时之间根本无法确定幕后之人,只有回府后揪出奸细才能确认。   胸前的衣服突然被扯了扯,小狐狸探出脑袋来,尖尖的耳朵蹭的商砚下巴有些痒。   伸手揉了揉光秃秃的脑袋,笑道:“带你骑马。”   狐狸仰了仰脑袋,眼神里满是怀疑,好像在说,你会骑马吗?   商砚笑了,“我自然会。”这小狐狸虽然丑了点,但极有灵性,当个宠物养也不错。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他需要确认。   翻身上马,没有注意到怀中小狐狸那探究的目光。   骑马在周围寻了一圈,没有萧弈的踪影,但那心脏复苏的感觉做不得假,商砚确定了,似乎带着小狐狸,他的情绪也是正常的。   心里升起隐秘的欣喜,体会过鲜活的情绪,他不想再过回那种冷冰冰的日子,他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萧弈身边,但一辈子带着一只小狐狸还是可以的。   一开心,他忍不住亲了一下狐狸脑袋,“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小狐狸石化了,身上散发出不悦的气息,满满都是抗拒。   商砚:“......”被一只丑狐狸嫌弃了。   在猎场又寻了许久虽没见人,但系统也没有再出声催促,说明萧弈暂时还是安全的。   他思来想去,掉转马头回了王府,一个人力量有限,还是回去通知祥叔来处理比较好。   快到王府时下了马,改为牵着回去,毕竟早上他才在众人说过不会骑马的。   一把将狐狸头按下去,“一会藏在衣服里,别冒头,以后我养着你,但你得听话,否则我就吃了你。”   “......”小狐狸粉红的皮气成了鲜红。   刚到门口,祥叔就迎了上来,表情很是焦急,“今日到底发生何事?”虽然萧临已经派人来说过了,但他信不过萧临的话。   商砚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没有任何润色的描述了一遍经过,至于那些猜测,他并没有提及,以免打草惊蛇。   “马怎么会无故发狂?一定是......”祥叔本来很是愤怒,结果说一半时盯着商砚胸口发起了呆,那眼神里带着一丝庆幸。   商砚莫名其妙地低头看了一眼,小狐狸不知什么时候悄悄伸出了脑袋,而且动作很轻都没有惊动他。   “......”很好,变聪明了。   “这是我在猎场捡到的,见它可怜便带回来了,可以养吗?”眼神满是紧张,反正他现在是个十五岁没见过世面的少年,可以随便扮可怜。   祥叔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这位,是能随便养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亲下脑袋,给狐狸盖个章。 第6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养?萧弈被这个字眼气的不轻,看向祥叔的眼神充满杀气,还不快把本王接过去?   可惜,对方并没有与他练就眼神交流的技能。   祥叔被这个眼神吓的一抖,将本来打算说的‘不可以’又吞了回去,看着商砚微笑道:“当然可以,只是狐狸也有灵,你可得好好照顾它。”   殿下刚刚凶他,必然是因为不想被他接过去,殿下长大了,想和商砚呆一起不想理他这个老家伙,祥叔心里又是心酸又是欣慰。   殿下在昨晚那么重要的时刻都能破例宠幸商砚,必然是喜欢商砚。反正狐族换毛这个关卡,与心上人呆在一起能恢复的更快,这样也好。   自以为发现真相的祥叔就这样欣慰地目送着商砚将萧弈抱走了,小狐狸眼里的难以置信被他误以为是太过高兴所以惊呆了。   心情颇好地对着周围的侍卫挥了挥手,“去宫里回禀,就说殿下已经回来了,只是受了点伤,接下来一段时间要修养,概不见客,八殿下那里也去通知一下。”   萧弈:“???”   竟、竟然就这么同意了?祥叔是中邪了吗?   好像自从遇到商砚,他的倒霉事就一件接着一件,先是昨夜莫名其妙被人给......导致泄了阳气。   他们族的狐狸在满十八岁之前都会换毛一次,这是最虚弱的时候,此时泄了阳气支持不了人身,本打算打猎后就闭关。   万万没想到,打猎也能遇见马发狂,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制住了马,一下子变成了小狐狸。   变成狐狸也就算了,还因为泄了阳气导致营养不足,一时生不出新毛,废了好大力气才保住一根,还让商砚给弄掉了,于是他......秃了。   一只没毛的狐狸,就相当于无根的男人,实在是耻辱。   拔毛之恨,不共戴天!   萧弈闭上了狐狸眼,静静积蓄着力量,打算伺机逃跑。   祥叔做事总是那么周到,不仅给商砚安排了一个好房间,还送来了一大桌子菜,让他硬生生产生了一种被包养的感觉。   坐在桌边叹了口气,沉默地看着另一个椅子上用屁屁对着他的小狐狸。   刚进门时小狐狸本打算从窗户逃跑,被他及时发现并捉了回来,而后封闭了房间里所有的窗户,发现逃跑无路的小狐狸已经在那椅子上维持那个姿势足足半个时辰了。   无论他怎么言语恐吓都没有用,小狐狸好像打定主意不理他了。   商砚第一次养宠物,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还是决定哄哄小狐狸。   自那烤的酥脆的童子鸡上拔了一只鸡腿下来,放在碗里,走到小狐狸面前,把碗放在地上。   招了招手,笑道:“别气了,跟着我有鸡腿吃。”   萧弈:“......”你逗狗呢?   默默转身,又拿屁屁对着人了。   商砚百思不得其解,狐狸不是最爱吃鸡的吗?难道是一直在猎场没见过世面,没吃过鸡,所以不知鸡的美味?   一定是这样!身为一个好主人,他决定再宽容一点。   “我喂你,很好吃的。”绕到小狐狸跟前,将鸡腿送到小狐狸嘴边。   萧弈本能地咬了一口,咬完僵住了,这可怕的狐族天性!   自暴自弃地又咬了一口,他的确饿了,而且这个烤鸡的确是他平时最爱吃的,外酥里嫩,就当这人是在伺候自己用餐吧。   狐狸大爷饭量还挺大,商砚将一整只鸡都喂完了,它才撇过小脑袋表示不吃了,顺带着把嘴边的油全抹到了商砚衣袖上。   商砚:“......”为什么总感觉这狐狸有些讨厌他?   在收拾碗筷时其他小厮都很快下去了,唯有一个磨磨蹭蹭了半天就是不走。   商砚正奇怪着,就见那小厮火速把门关上,而后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今日的事情你做的不错,虽然没能直接解决奕安王,但据说伤的不轻。”   “......”这段话信息量颇大啊!   下午还在想王府里有奸细,万万没想到,他自己也是奸细之一,眼前这位很明显也是,但眼前这位认为今日马发狂之事是他做的。   问题是,他并没有动手,也就是说,王府里还隐藏着其他奸细。   试探道:“殿下已经回来了吗?”如果回来了他倒也可以放下一桩心事安心练武了。   “已经回来了。”奸细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个瓶子递给商砚,“你做的很好,这次主子很高兴,此次的药足够压制你体内蛊虫三个月,但你若敢生出异心,断药的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   他体内竟然有蛊虫?呕!商砚有些反胃。   萧弈静静地盯着商砚,眸中跳跃着危险的火焰,今日之事,是这人做的?既然那么做了,为什么还要返回去救他?   这个人,明明会骑马又假装不会,在他面前还一直装柔弱,真够阳奉阴违的。   但偏偏,会对一只捡到的小狐狸好,不是那种逗弄的感觉,而是真正将狐狸当成一个平等的生命来看待,这一点,弥足珍贵。   他想,这真是一个谜一般的人物!还没等他想好恢复人身后要怎么处理这个人,门就又被扣响了。   商砚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很快这丝预感就被证实了。   来的人他不认识,但说的内容与第一个奸细差不多,很显然,这是另一个奸细,而这波奸细也认为马发狂之事是他做的,表扬他了一番,也留下了一瓶压制蛊虫的药。   商砚:“......”他感觉浑身不自在,毛毛的,为什么都选择下蛊?下药不行吗?   萧弈这下疑惑了,本以为商砚是某一个势力专门培养出来的,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人胆子真够大的,为两个势力办事,不担心穿帮吗?   很快他们就发现,这只是个开始......   一个时辰后,商砚看着桌子上五颜六色的一堆瓶子,陷入了谜之沉默。   原主恨不恨萧弈暂且不提,中了这么多蛊能不听话扳倒萧弈吗?   多少瓶他已经懒得数了,想想也差不多,那么多皇子,那么多方势力,一人想办法安排一个奸细不难。   问题是,为何这个男宠跟这么多方势力都有联系?而且每个势力都选择用蛊虫控制他,这药他闻了,是一样的,也就是说蛊虫都是一样的。   他是皇帝秘密挑选来送给萧弈的,皇帝如果想对付萧弈,不需要用这么迂回的法子。   看来是有人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了,还批量提供了控制方法,幕后之人这么做无非是想搅浑一滩水,好叫萧弈分辨不出商砚究竟是谁的人。   他有预感,这个幕后之人一定就是原主真正效忠的人,多半也是今日做手脚的人,他只需要静静等待,那人自然会找上门来。   “咚咚咚......”敲门声又响起了。   又来,商砚脸色有些黑。   萧弈的眼神已经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复杂再到现在的同情了。   这个小男宠,可真够不容易的。说起来,还是他连累人家了,如果不是被选中,也不会被那么多人盯上威胁了,虽然对方今日对他的马做了手脚,但也算是阴差阳错救了他,就当抵消了吧。   以后他直接将人冷落,防备着一点就是了。   商砚百无聊赖地看着面前的人,依然是熟悉的对话,但此人明显更加聪明。   “今日你既然做了手脚,为何后来又要返回去救人?”此人眼睛微微一眯,看起来有些危险,“别想骗我你是为了做样子,我可是听说了,大家走了之后你还坚持寻找了不短的时间,做戏根本不必做到这个地步。”   萧弈狐狸耳朵动了动,这个问题他也十分好奇。   “一日夫妻百日恩啊!”商砚幽幽叹了口气,“殿下他,昨夜对我很温柔,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他送命。”他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比较合理了,古往今来,奸细爱上敌人的例子也不少了。   “你是想说,你喜欢上奕安王了?”那人愕然了。   商砚没有说话,只是脸颊的红晕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提醒你一下,你体内还有蛊虫,要是敢背叛主子,下场你是知道的。”那人倒是不担心商砚敢背叛,只是担心他会因为感情而失了分寸。   商砚假装黯然,“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药给你。”此人也留下一瓶药出去了。   萧弈愣住了,原来是这个原因吗?晋朝虽然有人好男风,但多喜欢那种柔弱的男子,他认为那只是追求新鲜,本质来说那些男子其实只是被人当女子看待了。   难道他很柔弱?狐狸皮红了红,这不可能。   莫非这小男宠还真是喜欢他,这倒难办了,在此之前,他从没有想过男人之间会产生喜欢这种感情,可以说商砚替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一只手把它抱了起来,头上传来轻笑,“应该不会有人来了,咱们沐浴吧。”   萧弈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在他发呆的时候已经有人送了木桶和水来。   等等,‘咱们沐浴’,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一条鱼 2瓶;不夜、青灯妖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送来的浴桶很大,里面氤氲着翻涌蒸腾的热气,商砚在先给小狐狸洗跟一起洗之间选择了后者。   萧弈两只小爪子扒着浴桶,尽可能远离了商砚,因着小时候形态不稳定容易变来变去,所以类似沐浴更衣这些事情他都是自己来,并不习惯与人一起,更不用说这还是个对他别有企图的人了。   “过来。”商砚有些惊奇,这小狐狸竟也知道害羞,实在是灵性过头了。   狐狸一动不动,假装没有听懂。   伸手,直接将狐狸抓了过来,那点微不足道的挣扎完全阻止不了他。   萧弈:“......”狐落平阳被宠欺!   他被人像摊煎饼那样翻下几下面,更过分的是,那个人还凑的很近,把他每一寸狐狸皮都看了一遍,又是这种被视.奸的感觉,昨晚那不堪的记忆又回来了,怒气来的那么突然。   爪子被制住了,唯一的攻击利器只有牙齿了,趁着人转身拿东西的空档,后腿用力一蹬,对准肩膀就想咬上去。   恰好此时商砚拿着猪苓,一边转身一边说:“虽然你身上没有虱子,还是用这个东西洗一下比较好。”   虱子?所以刚刚检查那么半天是在找虱子?萧弈的动作顿了顿,而就是这一瞬的停顿,角度出现了偏差,一口咬在了......猪苓上。   “等等,这个不能吃。”商砚一回头就看到了这一幕,赶忙拿开了猪苓,拿起浴巾对着小狐狸的嘴一顿猛擦。   好不容易擦干净了,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狐狸用一种平静的令人胆寒的目光盯着他。   好像在说,你完了。   翘起了嘴角,“想打我?别做梦了,你这小身板打的赢谁?”身上那么多蛊虫,本身就压着一股火气,骂骂狐狸果然好受多了。   拿起猪苓给狐狸洗澡,洗着洗着心中那股郁气就下去了,宠物果然是减压神器。   萧弈已经懒得挣扎了,反正也没有用。   洗到某一处时,好像摸到了什么不该摸的东西,“你是只公狐狸啊。”出于好奇他又摸了两下。   萧弈好在秃了,要是有毛这会就该炸起来了,难以置信,短短时间内,他已经被同一个人摸光两次了。   抬头凉凉看了罪魁祸首一眼,等我恢复人身再收拾你。   又是那种让他萎了的眼神,商砚背后一寒,总感觉有些不妙。   洗完澡后,抱着小狐狸坐在桌边,静静盯着那些瓶子。   有一个问题深深困扰着他,冷不丁在脑海里问,‘系统,吃一颗药是只能压制一个蛊虫,还是所有蛊虫都能压制?’   【宿主权限不......】   ‘权限不够?’商砚冷笑道:‘原主身中这么多蛊的事,你传输的剧情里为何没有提及?这是你的疏忽,现在我不追究你,但你得说出补救办法。’   系统沉默一会儿道:【......宿主可以使用生肉引蛊的方法引出蛊虫。】   生肉引蛊,顾名思义,就是利用带血的生肉来引出蛊虫。   萧弈坐在椅子上,神情复杂地看着商砚拿着一把刀,对着桌子上的生肉比划,那肉还在低着血,莫不是中蛊后有奇怪的副作用,譬如半夜要吃生肉?   商砚神色纠结了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将手伸到生肉上,用刀慢慢划开手腕,其实他不怕疼,但他有密集恐惧症,想想等下会有蛊虫爬出,就止不住的恶心。   血液流出,滴在了生肉上,腥味散发了出来,这是蛊虫的最爱,他感觉身体里开始有东西在往手臂那里爬,接下来流出来的血一滴在生肉上就变成了蛊虫,商砚神色又是一阵扭曲。   他在自尽吗?萧弈那个角度看不清蛊虫,只能看到商砚拿刀割腕,不是有了那么多解药?   莫非是不想再害他,又不想以后受蛊虫之苦,所以决定自尽。萧弈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可能,小男宠的确可恶,但还不至于到死的地步。   狐狸嘴抿了抿,还是决定冲了过去。   商砚感受到只剩最后一只蛊虫了,一口气还没松完,秃毛狐狸突然飞奔过来,由于惯性太大生肉被踢走了。   狐狸用头撞飞了他手里的刀,血滴到狐狸身上,恰好此时最后一只蛊虫出来了,直接隐没在了狐狸身体里。   那一瞬,一人一狐都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心悸感,那是一种冥冥中与什么东西产生了联系的感觉。   商砚抓过小狐狸检查,没有蛊虫的影子,心往下沉去,他此刻回过味来了,狐狸刚刚是想要救他,而他却害了小狐狸。   心中蓦地升起一股怒气,那是对幕后之人的怒气,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中,就那么好玩吗?   手腕上传来痒痒的感觉,带着一丝丝酥麻,怒意消散,低头,看见小狐狸轻轻舔着他的伤口,神奇的是,被轻吻过的地方,伤口愈合如初。   心中有些柔软,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谢谢你。”   萧弈这才回过神来,见鬼了,他怎么会帮人舔伤口?   那一瞬,好像心里有一阵很强烈的意志驱使他去关心眼前人,他很肯定那不是他的本意,有什么东西在驱使着他那么做。   【叮,恭喜宿主,任务完成进度达到百分之一,奖励道具:生毛剂。】   ‘哪一条线?爱情还是事业?’商砚有些莫名其妙。   【您现在权限不够,以后用积分解锁高级版后才能具体查看每一条线的进度。】   或许是他蛊毒解了,对萧弈帮助更大了,所以进度提高了,商砚不想过多纠结这个问题,他更关心另一件事,‘小狐狸身上的蛊虫也可以用刚刚的方法引出来吗?’   【不可以,不仅他身上不可以,宿主您体内最后一条蛊虫也不可以使用这个方法引出来。】   ‘我身上还有蛊虫?可是刚才我感觉到那是最后一条动的蛊虫了。’商砚惊到了。   【宿主之前身中的蛊,是一对阴阳蛊和他们的孩子,子蛊在阴阳蛊的压制下,不会有动静,您那些药都是拿来压制阴阳蛊的,阳蛊是种在您的心脏,无法用生肉引蛊的方法引出来。】   ‘所以,你刚刚让我引蛊出来,其实并没有实质作用?’商砚语气十分不善。   系统求生欲顿强,【当然有作用,阴阳蛊有两只,需要两颗药压制,引出一条只剩一只,就只需要一颗药了。】   ‘阴阳蛊?’这个名字听起来实在不妙,‘刚,跑小狐狸身体里的,是阴蛊?’   【宿主猜的没错。】   ‘......’这系统绝对是故意的,商砚敢肯定,现在这个结果就是系统最想达到的效果,深吸一口气问道:‘这阴阳蛊,是做什么的?’   【阴阳蛊如果在一人体内,会一直结合生出新蛊,吸干宿主的精血,如果在两人体内,那就只需要按时吃药压制它们发.情就好,不过中蛊的两人,命数相连,一方受到伤害,另一方会不由自主地相帮,一方死了,另一方也会死。】   商砚:“......”如果他没记错,一只狐狸的寿命只有八到十四年,为什么他可以和一只狐狸一起中这种蛊?还是公狐狸。   恍恍惚惚地抱着狐狸睡了,小狐狸一开始还不情愿,后来在他的淫威下也只能屈服,不情不愿地趴在他胸膛上睡了。   睡之前,总觉得有什么关键性的东西被他忽略了,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系统震惊了,竟然没问没有按时吃药的后果?准备好的一堆假后果没了用武之地。   接下来的日子就很简单了,商砚用药压制住他和小狐狸的蛊虫后,每日按照系统给的秘籍练武,顺便把获得的道具生毛剂给小狐狸用。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秃狐狸变成了白狐狸,看起来还怪可爱的,商砚的身体也总算强健一些了。   这日,他正在练武,祥叔笑眯眯地进来了。   商砚抹了把额头的汗珠,迎了上去,“您这个时辰来,可是有事?”祥叔是这个王府里最关照他的人,隔一阵子会来看看,不过昨日才来过,按理来说今日不会过来。   祥叔看了眼毛光水滑的小狐狸,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毛生的这样快,一定是心上人就在身边的缘故。   事实上那只是生毛剂起了作用。   “圣上下旨,派殿下去和女鞑族交涉,安抚女鞑族,殿下指明了要你一起去,明日出发。”   商砚皱了皱眉:“我能带小狐狸一起去吗?”这段日子的相处,他已经把狐狸当亲人看待了。   祥叔笑眯眯道:“当然可以。”开玩笑,萧弈当然必须去,算算日子,殿下也差不多快要恢复了,这样时间刚刚好。   “好,我去收拾行李。”   这次不容闪失,萧弈如何收服女鞑族书中并没有具体说明,但女鞑族会是他以后最大最忠诚的助力。   书中虽没有描述过程,但据说萧弈在此次受了很重的伤,回京后失踪了好一阵才出现,一出现就和女主定亲了,这说明此次出行危险重重。   而且,最重要的是,女鞑族善用蛊术,他身上的蛊,或许可以有办法了。 第8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商砚坐在马车里,静静翻着手上的书,书只有薄薄几页,上面记载着女鞑族的情报,晋朝的文字与他前世学习过的古文字很像,能够看懂。   不同于晋朝的三妻四妾,在女鞑族里,是一夫一妻制,且女子的地位要明显高于男子,据说在那里都是女子出去养家,男子在家相夫教子,且女子可以无理由休掉男子。   一边消化着书中的信息,一边摸了摸怀中的小狐狸,小狐狸现在毛茸茸的,在这微凉的秋日里相当于一个天然暖手炉,一开始它自然是不情愿的,但在反抗几次无效后也只能随商砚去了。   在一个男权至上的封建社会,女鞑族的出现简直就是奇迹,或者说,它更像是一种讽刺,晋朝前后派出了不少人来交涉,都以失败告终,且那些交涉的人最后都选择永远留在女鞑族,这无异于狠狠打天子的脸,但强攻显然不合适。   其一,女鞑族位于一个巨大的盆地里,四周都是密闭的,只有出入口,而盆地周围高山上遍布毒虫毒蛊,是一个绝对的易守难攻之地。   其二,女鞑族做的最过火的事情,无非是那里的女子时不时会去族外掳一些男子回去做夫君,这构不成进攻理由,但又的确对周围的百姓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晋文帝这次派萧弈来,看来是铁了心要整顿女鞑族了。   “公子,已经到云川郡了。”马车外传来一声沉稳的男声,中气十足,一听就是练家子。   这是祥叔安排的保护他们的人兼车夫,姚影。   商砚:“我们先去汇合的地方寻个客栈等殿下。”   不知为何,祥叔并没有安排他与萧弈一起走,而是另外弄了一辆普通马车送他与小狐狸走,只说到时候再汇合。   “是。”   马车再次颠簸起来,小狐狸忽地睁开眼眸,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趁商砚察觉到之前又闭上了。   其实在后期他完全有办法逃跑,但他发现,商砚不知给他吃了什么,恢复速度确实加快了,且他还想呆在商砚身边揪出更多的奸细。   祥叔在这期间会定时过来与他交换情报,那些奸细都被他们的人监视起来了,翻不出什么水花了。   这次来女鞑族,单独与商砚出行,也是他刻意为之,如果他声势浩大地过来,女鞑族长八成会回避,不如乔装打扮混进去。   而另一队声势浩大的人刚好可以吸引火力,他可不信,这次他出行,那些个兄弟会不想办法派人刺杀。   ......   云川郡与女鞑族十分靠近,在这里商砚已经可以感受到民风的开放了,就进客栈这会,已经有数位姑娘对他暗送秋波了。   据说在女鞑族内,情况更为可怕,若是适龄未婚男子走在路上,很可能被某个姑娘直接拉去成亲。   “这位大哥,不知可有婚配?”一名着装颇为大胆的女子靠了过来,她五官深邃,一颦一笑皆是异域风情,是个爽朗又惹人喜爱的女子。   “他未曾婚配。”商砚直接替姚影答了。   姚影皱了皱眉,疑惑道:“公子?”   商砚淡淡瞥了他一眼,“你确实未曾婚配。”这名女子身上背着小陶罐,里面应该是蛊,而且说话如此大胆,很可能就是女鞑族人,正好可以套套情报。   还挺机灵的!萧弈狐狸眼里划过一丝笑意,若是这次能成功替商砚解蛊,倒是可以当个人才培养,这也是他要和商砚单独出行的目的之二。   姚影虽然不明所以,但话已至此,也只能配合地点了点头。   女子脸上笑意愈加明显,“我观二位风尘仆仆,想是一路舟车劳顿,不如由我做东,请二位吃一餐?”   商砚也笑了,“那便麻烦姑娘了。”   这里的吃食自然不如京都精致,但却别有一番风味,商砚看了眼,就是羊肉泡馍,在马车上都是吃干粮,此刻终于见了热食,他有些感动,怀里的小狐狸也蠢蠢欲动。   挑了一筷子,坏心眼地凑到小狐狸嘴边,问:“吃吗?”   无聊!萧弈张嘴欲咬,结果那羊肉像逗他玩似的,忽进忽远,就是不让他吃到,抬头目光如电地扫了对方一眼。   他想,这真是个厉害人物,总是能轻易激起他的怒气。   商砚目光柔了柔,一边逗着狐狸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姑娘应该不只是简单的请我们用饭这么简单吧?”   “公子爽快!”姑娘拍了一下桌子,引来四周人频频侧目,她转头盯着姚影:“既如此,我就直说了,我们女鞑族长近日正在招夫,我看这位大哥生的高大威武,何不去试试?”   商砚目光一动,斟酌道:“多谢姑娘告知,只是事关终身大事,可否容他考虑一二?若是考虑好了我们会自行前去的。”   “行!既然二位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久留了。”姑娘又豪爽地一拍桌子,起身大步走了。   商砚眼皮一跳,女鞑族的姑娘,果真豪放。   不过他心中有几分奇怪,那册子上明明说过,女鞑族长有一个十分好的相好,虽然两人并未成婚,但感情极好,怎的突然要招夫了?   “这一路你也辛苦了,先去休息吧。”虽然他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接近女鞑族长的机会,但他毕竟不是主子,无法擅做决定,还是等萧弈来了再做打算比较好。   姚影摇了摇头,“公子去睡,我替你守门。”   商砚见状也没有勉强,姚影是听命行事,若是自己执意让他休息,没准人还会受责罚。   月上中天,清灵的月光顺着窗户的缝隙蔓延进来,商砚本来抱着小狐狸睡的正香,突然就感觉有些痒,那是发丝轻拂过脸颊的感觉。   “小狐狸,别闹。”马车里睡了大半个月,他实在太困了,懒得睁开眼,将小狐狸往怀中带了带。   嗯?怎么如此光滑?又秃了吗?不过这样抱着好像更舒服,毕竟毛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扎的,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次日,商砚是被耀眼的阳光刺醒了,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张放大的俊脸。   阳光打到男子的脸颊上,肌肤没有一丝瑕疵,那双一向带着锋利视线的眼睛是闭上的,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唇微微张着,这画面实在相当美好。   但商砚却只感受到了惊悚......   “???”萧弈?   这不可能,他明明是抱着小狐狸入睡的,这一定是他睁眼的方式不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   美人刚好也睁开了眼眸,由于刚醒,一双眼睛氤氲着雾气,阳光在那双眼睛里撒下细碎的光点,璀璨极了!   “......”更惊悚了!   商砚眼睁睁看着那双眼睛里的雾气消散,变得锋利起来,“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萧弈不明显地僵了僵,面色相当冷静,实则心中已经懵了。竟然突然恢复人身了,还是在如此尴尬的状态下?   眉梢一挑,强装镇定道:“怎的?本殿不能在这里吗?”   这语气太过理所当然,商砚一时无言以对。   萧弈说完彻底淡定了,他睡在自己男宠床上,这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他终于恢复人身了。   现在,猎物与猎人的关系调转过来了,他完全不需要慌张,“昨夜赶过来,你已经睡了,我怕惊醒你,就静悄悄上来睡了,有问题?”   “......没有。”商砚四周扫了一圈,疑惑道:“殿下,您的衣服呢?”怀里的身体可是未着寸缕,出于男性本能,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把。   屋里的空气骤降几度,简直要将他冻成冰渣子。   出于求生欲,商砚立刻放手,转移了话题,“您可有看见一只狐狸?”狐狸不见了,他心里还是十分着急的。   萧弈目光不明显地闪躲了一下,指了指窗户,“见到了,它看见我进来,就从那里跑掉了。”   商砚:“......”他心里很有几分失落,小狐狸还会回来吗?而且小狐狸还中着蛊,得想办法找到它。   “对你很重要?”对方脸上简直乌云盖顶了,萧弈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商砚认真道:“跟我的命一样重要,还请殿下帮忙派人寻一寻?”小狐狸中了蛊,与他命数相连,的确和命一样重要。   萧弈愣住了,宠物?亲人?好友?他想过很多可能,却唯独没想到是这一种答案。   “知道了。”冷冰冰地转过脸,耳根却可疑的红了。   【叮,任务完成进度提升至百分之五,请宿主继续努力。】   商砚:‘......你确定统计没有出问题?’   【请不要质疑系统的准备性。】   “姚影。”萧弈突然叫道。   姚影一头雾水,殿下怎么在里面?但强大的素养还是令他立刻推门进去,“属下在!”   萧弈尴尬道:“......给我买一身衣服回来。”这样衣衫不整,威严何在   姚影:“......是。”   “对了,昨日我听说......”商砚想起女鞑王招夫的事,正准备告诉萧弈。   萧弈抬手制止了他,“此事我已经知道了,明日你换上女装,扮作我的夫人,我们乔装打扮去女鞑族。”他承认有很多其他办法混进去,但最想用的是这个办法,小狐狸的事情他都记着,现在正是报仇的好时机。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萧弈没那么容易对付的,商砚会装,他也会的,么么哒。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纵有千般滋味 3瓶;待一人 4瓶;丹经埋素尘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虽然大丈夫能屈能伸,但这事显然不在商砚的容忍尺度之内。他垂下眼眸,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根据他的观察,这位殿下在某些时候其实相当心软,扮可怜比强硬拒绝有用。   “既然你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了。”萧弈嘴角不明显地勾了勾,如果没有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他或许会上当,但现在,他敢肯定,对方心里指不定在怎么骂他呢?   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了?商砚表情凝固了一瞬,立刻转移策略,“殿下,我若扮成女子,破绽太大,如果被发现,我倒是不要紧,连累您就不好了。”   “说的有几分道理……”萧弈说到这里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对方那微松的双拳,嘴角笑意不自觉加深,“既然这样,那就扮真实一些,姚影会易容术。”语气透着一股猫捉老鼠的戏谑之意。   商砚深吸一口气,假笑道:“能为殿下分忧,是在下的福气。”才怪。他可以扮夫人,到时候只怕这位殿下无福消受,女鞑族可是以女子为尊的。此时此刻,在他心里,让对方吃瘪已经超过了男性尊严的重要程度了。   自小到大,他第一次升起如此强的争强好胜之心,如果,能在那张脸上看见吃瘪的神情,一定非常精彩。   萧弈似笑非笑道:“你能这样想,很好。”既然喜欢装,那便让你装个够,就喜欢看你这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一笑,皮笑肉不笑那种。   至于心里在骂什么,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女子是可以随意加入女鞑族的,而男子则必须要带上夫人才能加入,现在由于女鞑族长要招夫,可以容许单身男子进去,只是进去了就必须要参与选夫。而且新加入的人,在得到族人认可之前,不得出去。   商砚两人假扮夫妇,姚影则参与选夫,顺利混了进去,只不过姚影一进去就被带走了,硬生生弄出了皇宫选秀的架势。   “郎主,我们接下来去哪?”这嗓音虽然低沉,却十分柔和,是十分中性的声音。   姚影的易容术十分高明,商砚的五官还未完全长开,此刻那些男性特征都被易容术掩盖了,又被描眉画唇,眉宇间带着一丝英气,是个令人一见难忘的美人。   而且他如今才十五岁,身高并不算很高,男扮女装并没有一丝破绽,与萧弈站在一起意外的登对。   萧弈难得呆了呆,但很快回神,干咳道:“先寻个客栈安顿下来。”   许是明日招夫就开始了,今日族内十分热闹,处处都是衣着美丽的姑娘,不同于京都女子的婉约,这里的女子都十分热情大胆,脸上的笑容做不得假,她们活的很自由。   萧弈本就生的十分英俊,再加上商砚与他站的并不十分近,便有几名女子大胆地走上前来,手拉着手围着他跳舞,嘴里还哼唱着求爱的曲子。   商砚在一旁抱臂看笑话,虽然这位殿下冷冰冰站在那里没说话,但他就是感觉到那人有一丝无措。   其实一路走来他也发现了,这族内并没有册子上描述的那么极端,这里的男子脸上都是轻快的笑意,女子虽大胆,但直接掳人倒不会,顶多上前示爱。   这里,倒更像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存在,心不自觉放松下来。   萧弈面无表情地站在女子中间,事实上他一直尝试出去,但她们仿佛商量好了,严丝缝合地将他围住,在人家的地盘,他也不好动武。   商砚叹了口气,如果这样下去,他们今天什么都不用做了,脸上飞起红霞,走过去娇羞地喊了一声,“夫君。”这个词比郎主指向性更明确,想救人出来,这最快。   姑娘们轻快的舞步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歉意的笑容,让出了一个空位来。   “多谢。”商砚本想站着等萧弈自己出来,可那人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盯着他,脸颊不知是热的还是怎样,红的像是要滴血了,吓傻了?   沉默了几许,还是抬步走了进去,为了达到逼真的效果,脸上依旧带着娇羞的笑意,拉起人的衣袖,“夫君,我们可以走了。”   低沉地嗓音滑入耳朵,又顺着耳朵滑到心里,在心上跳跃舞动,萧弈这才回神,冷淡道:“好。”   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他,刚刚那人娇羞的样子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这真是有毒!全怪这个易容术太过高明,他有些后悔这个主意了。   “亲一下......亲一下......”姑娘们又开始拉着手跳起舞来,空气里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   “......”商砚淡淡看了萧弈一眼,让你不早点出去,又被围住了。   其实这一眼很平淡,可惜萧弈心中有鬼,硬生生看出了媚眼如丝的味道,他忽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各位姑娘,我们二人还有事,可否让我们出......”柔软的触感划过脸颊,一触即放,轻的仿佛错觉,商砚要说的话卡住了。   转头狐疑地看了萧弈一眼,这位,又在搞什么鬼?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萧弈表情很是正经,一脸他只是为了脱身迫不得已的样子,还欲盖弥彰地擦了擦嘴。   姑娘们果真让开了,商砚心中的怀疑消散,拉着人的衣袖走了,两个大男人,亲一下脸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叮,恭喜宿主,任务完成进度提升至百分之十五。】   商砚脚步顿了顿,‘......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   【......成功潜入女鞑族,离事业成功又进了一步。】   “......”真牵强。   女鞑族虽然不大,但该有的全都有,二人来到客栈,正打算放下行李安顿下来。   “乌达干,这真不是我不帮忙,而是族长下了命令,没人敢接待你啊。”   乌达干?这不是族长的老相好吗?   商砚转头,一名长相儒雅的男子正与店老板说着话,他大约三四十岁的年纪,岁月在他眼角留下了鱼尾纹,反倒平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心中一动,这男子,如果再年轻个几岁,简直跟是姚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乌达干闻言愣了一下,但还是极有风度地拱了拱手,“多谢告知,我再去其他地方问问。”   店老板叹了口气,“你何苦这样?族长这就是逼你走啊,你还不明白吗?”   乌达干笑了笑,目光放空了一瞬,好像在回味着什么美好的记忆,“这次,我是不会走的。”说完就极有风度地走了出去。   “是他。”萧弈皱了皱眉,“我们跟上去看看。”   商砚也正有此意,一边走一边问道:“您认识他?”   萧弈点了点头,“这是前几年派来与女鞑族交涉的人,本以为人已经没了,没想到改名成了族长的相好,难怪这些年没有他的消息传出来。”   “准确来说,是前相好。”商砚补充道,毕竟族长都要招夫了。   萧弈神情有些复杂,“他是姚影的兄长。”当年名动京城的才子,竟然落魄至此。   “......”难怪那天那个女子会拦住他和姚影,原来是姚影生的像乌达干,她以为族长会喜欢。   乌达干接下来一路寻了好几个地方,都被拒之门外,他在最后一家门外站了许久,忽然抬步往一个地方走去。   两人精神一振,立刻跟上,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当然是要去找前相好质问。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字数超了,咳咳,我今天压下字数。大家剁手节快乐啊!感谢在2019-11-10 20:50:53~2019-11-11 20:45: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你有故事我有茶 2个;无渡、路过吃个瓜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超喜欢哦 20瓶;无渡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本以为乌达干会去寻女鞑族长,岂料他越走越偏僻,一直走到一栋石质建筑前,这建筑是长方形的,且一扇窗户都没有,如果忽略那扇封死的门,这简直就像一个放大的棺材。   乌达干走到那门口坐下了,闭上眼睛,看起来打算在这里睡一夜。   “……殿下,看来他只是想要寻个地方休息。”商砚与萧弈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这个角度刚好可以让他们看见乌达干,但对方却看不见他们。   萧弈脸色有些发青,“嗯,我们回去吧。”   就在两人正准备撤走时,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我说过,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别脏了他的地。”语气平静,却有些毛骨悚然的意味。   听到声音,乌达干先是有些惊喜,但很快眼中划过一丝痛苦,最后归于平静,“果然,他是你的禁区,避了我这么多天,终于肯出现了吗?”   商砚立刻拉住萧弈,屏息望过去,一名女子自石屋背面走出来,她极美,容颜似二八少女,但那身气质和威严却让人不会认错她的年纪,商砚立刻确定,这就是女鞑族长,乌云图。   萧弈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被拉住的手,耳根染上红晕,以手在对方手上写道:“等,听。”他有些烦躁,只是拉一下手而已,到底在紧张什么,就不该让人扮女装。   乌云图先是静静盯了乌达干一会儿,随后淡淡道:“你走吧。”   这平静的样子彻底点炸了乌达干,“为什么?只是因为问了一下房子的主人是谁,你就容不得我了?一个已死之人,值得你如此惦记?”   “已死之人?”乌云图怒极反笑,眼神有些疯狂,“便是死了,他也永远活在我心里,而你,不过是一个拿来消遣的玩意,我需要你时,就逗弄一下,现在我不需要你了,你就乖乖的滚,要是再纠缠,别怪我不客气了。”   乌达干彻底愣住了,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许久,笑了起来,“您说的对,保重。”说完干脆利落地转身而去。   乌云图神色未变,但商砚却莫名感觉,她有几分想哭,不过仅一瞬那感觉就消失不见了。   她微微挺直了腰杆,又是那个威严的族长了,对着虚空大声说道:“阁下已经偷听了这许久,出来吧。”   商砚眉心一跳,被发现了?不应该啊,多半还是在诈他们,转头,就见萧弈对他摇了摇头,显然对方跟他想法一致。   乌云图脸色沉了下来,“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要我亲自来请吗?”   “多日未见,你的耐心还是那么差啊。”一名男子自另一边走出来,他生的斯文俊秀,通身的书卷气,一看便是胸有丘壑之人,笑道:“我无意偷听,只是想来告诉你,弈安王,最近风头,过于盛了,明白该怎么办了吗?”   乌云图瞳孔微缩,“你疯了吗?那可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   “别忘了,当年如丧家之犬一般四处逃窜时,是谁救的你。”景文笑容淡了下来,“皇后娘娘前日还问起你了,不必弄死,只需要让他残了,就可以。”一个残了的皇子,是没有继承大统的可能的。   乌云图深吸一口气,“知道了。”   景文胸有成竹地笑了,“这就对了,殿下会在朝中替女鞑族美言的。”   萧弈呼吸忽的重了,浑身散发出极为可怕的暴虐的气息,手指紧紧抓着泥土,渗出鲜血来,他却好像无知无觉一般,大口呼吸着,嘴里无声的说出了两个字。   景文!商砚转头刚好看清口型,薄唇微抿,伸手拍了拍萧弈的背。   难怪萧弈会如此暴怒,景文,是萧临最得意的手下,他自幼年就被萧临救回去,一直只听命于萧临,也就是说,萧临不可能不知道。   萧临对这时候的萧弈来说,既是兄弟也是好友,这突然的背叛,斩断了萧弈心里的第一层温情。   原文里一开始萧弈顾忌着萧临,对穆以云的示爱都是视而不见的,但从女鞑回去后就突然同意了,并且开始疏远萧临,商砚当时还感觉很突兀,原来问题竟出在这里。   “谁?”景文突然厉声道。   刚刚萧弈虽然已经极力克制,但过重的呼吸还是惊动了人。   糟糕!虽然萧弈也易容了,但无非是肤色黑了一点,五官轮廓描平凡了一些,瞒过一般人不难,但想要瞒过景文绝不可能。   商砚一不做二不休,将衣襟扯开一点,手伸过去将人抱住,头侧过去挡住萧弈的脸,做出一副在亲密的样子。   娇声道:“夫君,你不要那么猴急嘛,先看看有没有人再开始,真是,非得来荒郊野岭寻刺激。”   萧弈:“……”   虽然心中一言难尽,但他还是反应极快地搂住商砚的腰,“这偏僻地方不会有人来的,先让我亲一口,可想死我了。”手还摩挲了几下,当是还了昨早那一下。   腰背上传来温暖的触感,商砚硬生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为了逼真,也不得不忍了。   这几句话成功让乌云图止住了脚步,但景文可没那么好对付,悄悄绕过去看了一眼,呵,这女子还挺主动,男子看不清相貌,不过那样子也十分急.色,果真是寻求刺激的小情人。   人走后,气氛静默了几秒,商砚干咳一声道:“刚刚情况紧急,冒犯了殿下,还请见谅。”其实是对方一直不放手,他只能委婉提醒。   “嗯。”萧弈低着头在想事情,从小到大真心对待的人说捅刀就捅刀,反倒是本应恨他的男宠,两次三番的救了他,这当真讽刺。   “……”放手啊!   许是商砚怨念太重,萧弈终于回神了,一抬头不小心蹭到了对方的鼻尖,他这才意识到两人靠的极近,有种呼吸都交融了的错觉。   刚刚失落的心情被填补了,好像多了点别的什么,心酸酸涨涨的,他不太明白那是什么感觉,不自在地推开了人,“回去吧。”   与此同时系统的声音响起,【由于任务进度提升速度太快,系统将自动休眠升级。】   ‘嗯?理由?’   没有回应。   商砚若有所思,莫非是萧弈看清萧临的真面目,要开始反击了,所以事业线提升了?不过这事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对,萧临就这么派景文来,这也太明显了,不怕暴露吗?但原文里,景文的确一直对萧临忠心耿耿。   还有他身上中了这么多蛊,之前猜测的幕后之人多半是萧临和皇后,毕竟乌云图是他们的人,拿到蛊不难,这件事情有点难办了。   “殿下,这石房子对乌云图相当重要,我们得想办法进去看看才是。”   萧弈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错,里面或许能找到她的软肋。”乌云图既然已经效忠皇后,就不太可能被收服,除非找到把柄威胁她。   “选夫?”   “姚影?”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商砚微勾嘴角,这位殿下,有时候与他想法出奇的一致,真想,与他一较高下,看看谁能胜出,可惜系统任务注定他不能与萧弈作对,果然还是很遗憾。   姚影长的像乌达干,那么很可能比别人更容易引起乌云图的注意,而如此重要的石屋钥匙,必然是随身携带的,只要姚影被选中,就可以趁机偷钥匙了。   回客栈开房间时,又出了问题。   萧弈:“两间。”   商砚:“一间。”   店老板很是为难,“两位客官,你们看……”到底听谁的?   商砚微笑,咬牙切齿道:“夫君。”谁家夫妇出门开两间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假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生活中作对不存在的,床上一较高下还是可以的。感谢在2019-11-11 20:45:01~2019-11-12 20:11: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此生怎敢一人度 7个;你有故事我有茶、无渡、青灯妖刀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条鱼 2瓶;青灯妖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萧弈:“......一间。”揉了揉额头,他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好嘞。”店老板笑眯眯地目送着两人上楼,补了一句,“小店隔音效果很好的。”   萧弈脚下一个不稳,险些直接摔下楼去。   “小心。”商砚伸手扶了一把。   干燥温暖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心中浮起微痒的感觉,还没来得及细品,对方就极为守礼地放开了,萧弈有些怅然若失。   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床被子,打地铺显然不可能,两人只有合衣睡了。   “殿下,睡不着吗?”身边人虽然没有翻来覆去,但呼吸明显不匀,想想也正常,突然受到这种打击,睡的着才怪。   萧弈静默了一会儿,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不怪我吗?”不仅因他而成了玩物,更是被人下蛊威胁。   这是在考验他的忠心吗?   “本来是怪的,不过......”刻意顿了顿。   “不过什么?”一丝紧张。   “殿下生的好看,算起来,还是我赚了。”简单的打趣之语,冲散了屋里沉闷的气息。   萧弈笑了,景文出现后的郁气就这样轻飘飘地消散了。   身旁呼吸渐渐均匀,商砚轻轻吐了一口气,他都要成忍者神龟了,明日,得想个办法整整萧弈,以报女装之仇。   萧弈置身于一片红色的海洋里,看不清方向,茫然地走了许久,一道银光打在脸上,条件反射般地追了过去。   红色消散,刀光闪现,他的好八弟执刀直刺他的胸口,心,突然空了一角。   就在此时,一道红色的人影冲开了刀光,牵起他的手向远方跑去,空掉的一角被填满,甚至还要溢出许多。   停下脚步,笑问:“你是谁?”   人影转身的刹那,披上了红盖头。   他忽然心生欢喜,里面,定是他心仪之人,伸手过去掀开红盖头......   “殿下,选夫要开始了。”商砚站在床边,早已穿戴完毕。   萧弈眼中氤氲起雾气,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殿下?”   “嗯。”是现实,萧弈回神,如果再迟一瞬,就能看清盖头下的人,可惜了。   两人简单用饭,就直奔选夫的地点而去,其实就是一片大草原。   而选夫的方式,非是看文,也非是看武,而是简单粗暴的......看脸。   商砚嘴角抽搐地看着姚影站在一堆男子中间,等待挑选,在心里替他点了一排蜡烛。   “比起他,我给你安排的身份是不是还算好。”萧弈揶揄道。   “......”并没有,半斤八两。   含羞带怯地看了一眼,幽怨道:“夫君,您看起来没有睡好,都怪我不好,昨夜不该那么折腾您,哎。”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   这音量可不小,周围不少人看了过来,神色都很微妙,这小伙子看起来一表人才的,原来那方面不行吗?果真是中看不中用。   萧弈:“......”笑容渐渐消失。   “姑娘,这可是一辈子的事,你还是带你家那口子去看看吧。”有热心大姐建议道。   “我也这样想。”商砚笑的诡异。   萧弈脸色隐隐发青,不过是和颜悦色了几天,居然都会恃宠而骄了。   等等,他为什么会用‘恃宠而骄’这个词,不应该是以下犯上吗?萧弈有些怀疑人生。   商砚如愿看到了萧弈吃瘪的样子,果然和想象中一样精彩。   “族长来了......”   一声声激动的声音响起,乌云图就这样踩着众人的欢呼声而来,看来她在这里很受爱戴。   乌云图笑着对大家点了点头,视线在划过姚影时顿了顿,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乌达干?不,乌达干没有这么年轻,她恍惚了一瞬,但很快就回神了。   那一丝恍惚被商砚捕捉到了,看来乌云图的确很喜欢姚影这张脸,她的情绪波动甚至比见到乌达干时还要大。   或许,是这张脸更像石房子的主人?这样倒是更方便他们行事了。   在经历了一系列复杂的仪式后,终于进入了主题,不出任何意料的,姚影被选中了,直接被乌云图带走了。   “殿下,我们要跟上去吗?”为了避免被人听到,商砚这话是凑到对方耳边说的。   “不用,我有办法联系他,他会想办法拿到钥匙的。”萧弈耳朵动了动,莫名有些像小狐狸,还有几分......可爱。   商砚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惊的不轻。   看来他是太担心小狐狸了,才会出现这种错觉。   “你在想什么?”行动先于思想地问出了口,萧弈有些懊悔,他最近是怎么了?   商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在想小狐狸怎么样了。”这没什么可隐瞒的。   “......嗯。”表情持续高冷。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在外面乱逛会加重暴露风险,于是两人选择回客栈。   商砚端吃食进房间的时候,看见萧弈正在摆弄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仔细看去,那是一个狐狸娃娃,简直做的跟小狐狸一模一样,不过只有掌心这么大。   “殿下,这东西您从何而来?”太传神了,他第一次升起想要一件东西的感觉。   萧弈随手丢了过来,漫不经心地指着柜子道:“在那里随手翻到的,摸着扎手的很,你拿去处理了吧。”   那柜子他放行李的时候就整理过了,里面什么都没有,所以这是,专门找来送他的?   接住抚了一把,连毛的触感都一样,这应是用真狐狸的毛做的,看来费了一番心思。   商砚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多谢,我很喜欢。”   “嗯。”萧弈心中抑郁之感好了不少,这个东西是小时候母妃收集他掉下来的毛做的。   他一直随身带着,本来是打算送给以后的王妃的,但看商砚那么记挂小狐狸,他忍不住拿出来送了。   本来以为还得等一阵时日,没想到第三日姚影就送来了钥匙,商砚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只是,事情是不是有点过于顺利了?   月黑风高夜......   商砚二人如做贼一般地来到石房子门口,姚影还要回去稳住乌云图,未曾与他们一起前来。   钥匙插.入锁孔,非常顺利的......开了。   二人对视一眼,表情均有些凝重,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来都来了,不可能临阵脱逃。   “殿下,我先进去看看?”不可能让身份高的人去以身犯险,商砚向来识时务。   “不用,你那点功夫,还是留着自保吧。”萧弈没有看商砚,直接抬步走了进去。   商砚有些疑惑,总觉得对方最近......有些反常。   想象中的机关箭影都没有出现,摸索着点亮了烛光。   里面就是普通人新婚夜的布置,大红色的锦被,所以用品都是红色的,成双成对的,但都只有一样有使用的痕迹。   商砚抚了一下桌子,一丝灰尘也无,显然是常有人打扫。   他有些失望,这地方果真只是乌云图怀念逝去恋人的地方,她的确极其在意那个人。   只是这消息毫无意义,一个已死之人怎么可能威胁到乌云图?   “殿下,这里没有有意义的消息,我们还是......嗯?您在看什么?”   商砚快步走了过去,发现萧弈正在对着一幅画沉思。   萧弈抬眸,眼中蕴着点点笑意,“我知道该怎么对付乌云图了。”   “凭这幅画?”商砚皱眉,这其实就是乌云图和那男子的合画,旁边还题着一首诗,无非是表达爱意,并没有什么有用信息。   “这画......”萧弈有些得意,正准备解释,脸色就是一变,拉过商砚警惕地看着门口。   “能让堂堂七殿下做出这种偷鸡摸狗之事,在下真是不胜荣幸。”乌云图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她身后火光涌动,看来跟了不少人。   商砚:“......”姚影这个不靠谱的。   就说为何如此顺利?看来姚影一定是早就露出了破绽,乌云图将计就计了。   萧弈眉毛都没动一下,面不改色道:“不过是来打个招呼罢了,既然来了,不妨坐下来谈谈吧。”   “呵,偷钥匙私闯我的闺房,还真是奇怪的打招呼方式。”乌云图怒极反笑,“差一点就让你们的人给骗过去了。”   萧弈挑了挑眉,“你刚刚也说不胜荣幸,能让本殿废这般功夫,你的确该感到荣幸。”   商砚忍俊不禁,艰难忍笑。   乌云图脸色沉了下来,冷笑道:“来人,有奸细潜入,把他们拖下去,待我审问。”   火光涌动,看起来就要进来,萧弈下意识挡在商砚身前。   气氛一触即发......   “慢!”商砚好整以暇地端起了蜡烛,拿起了那幅画,“如果你们的人敢进来一步,那我就烧了这幅画,这床锦被,包括这里的所有。”   “你们先退下。”乌云图瞳孔一缩,“你疯了,烧了这里你也会被烧死。”   商砚拿着画在烛光周围晃着,目光一厉,“放他走,否则我立刻马上烧了这幅画。”   这语气十分疯狂,乌云图能感觉出来,对方是认真的,她阴晴不定地站在那里,拳头捏了又放,迟迟无法下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节奏君,拿钥匙的过程就省略了,直奔主题吧,啾咪感谢在2019-11-12 20:11:29~2019-11-13 17:08: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巫知、曌明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渡、何处是秋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萧弈手忽地一颤,眸中剧烈地波动了起来,但很快又归于平静,或许不是归于平静,而是被藏在了眼底,只等某一天彻底爆发出来。   “我答应你了。”乌云图全身都汗湿了,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如此好的机会,不该错过,但她更无法割舍这房间里的一切。   毕竟,她只剩下这些了。   商砚动作未变,沉声道:“殿下,您先走。”   萧弈睫毛一颤,没有看商砚,而是神情阴鹜地盯着乌云图,“明日我会回来,在此之前,人,你不许动,否则乌达干......”   话还未说完,就被乌云图冷笑着打断,“你认为我会在乎他的命吗?”   萧弈缓缓勾起嘴角,一字一顿道:“你怎么会以为我是想杀他呢?我只是想要告诉他一些事情,比如,这石屋里真正......”   “够了,明日,我不会动他。”乌云图做出了让步,对方虽然在笑着,但却令她无端胆寒,心中开始后悔起来,她不在乎自己的命,但却不愿女鞑族因她的决定而遭难。   商砚目送着萧弈远去,眼底的疑惑越来越重,既然已经找到了筹码,完全可以不顾他的死活来威胁乌云图,为什么用这个筹码来保他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命?   这太不明智了!但却让他心生向往,如此鲜明的情绪,是他渴望拥有的东西。   萧弈走后,乌云图命令带来的人在周围寻个地方休息,而她本人则坐到商砚对面,对着那画发了几许呆。   “把它放下吧,我不会动你的,这是他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   对方的神情看起来很悲伤,这悲伤能感染任何一个人,但却不包括商砚,于此刻的他而言,所有东西都只分为有利和无利两种。   “所以,你更该慎重一点,否则我的手也许就抖了。”   乌云图也不勉强,开始自言自语起来,“那时候我只是一个淸倌儿,而他却是京都有名的才子……”   商砚面无表情地听着,这其实是一个相当俗套的故事,才子和妓子,两个身份天差地别的人相爱了,往往这种极端不登对的感情,都是以悲剧收场。   乌云图被才子的家人骗了,满心欢喜的去赴约,却被歹人给拐走了,好在路上遇上了命中的贵人,女鞑族上一任族长,族长邀请她来女鞑族,乌云图记挂着才子,所以拒绝了。   然而,当她历尽千辛万苦回到京都时,得知的却是才子的死讯,原来,才子的家人谎称乌云图已死,才子伤心欲绝之下,竟是直接殉情了。   殉情的时间就在乌云图回京都的前一天,一对有情人,在这样的阴差阳错下,就此天人永隔了。   “不必白费口舌了,我是不会把画还给你的。”如乌云图这般性格坚毅的女子,根本不会将这样脆弱的一面示于人前,这般做无非是为了打消他的戒心。   乌云图脸色沉了下来,“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把画拿来。”   商砚手指敲了敲桌面,若有所思道:“那个人,其实没有死吧。”乌云图在讲述事情前半段时,的确是真情实感,但在讲到才子死时,却出乎意料的平静,这不合常理。   “你胡说。”乌云图突然激动起来,这是商砚第一次见她如此失态,“为了我们生死相随的承诺,他死了,早就死了。”   “与其说他死了,不如说在你心里,是希望他已经死了。”萧弈捉着乌达干进来了,回来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   衣衫头发都已汗湿,还微微喘着粗气,衣衫上还有被树枝或是别的东西划破的口子,商砚微微垂下眸子,对方这样子可真够狼狈的,但却莫名顺眼。   乌云图脸色变了变,“我早说了不在乎他的命,你抓他来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谈判。”萧弈气还未喘匀,接着说道:“如果不在乎他的命,你何必在这个节骨眼赶他走,那么多年都忍下来了,没道理忍不了这一刻,无非是你预感祸事将近,才驱人走罢了。”   “阿蝶,他说的是真的吗?”乌达干定定地看着人。   乌云图愣了愣,多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呢?轻笑一声道:“真的又如何?驱你走,只是因为……你没资格陪我死,毕竟,你太脏了。”谋害皇子是死罪,皇后命令她将人弄残废,其实就是已经将她当成了弃子,但救命之恩,不能不报。   乌达干眼中划过一丝痛苦,“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他们都说你死了,而那时家里犯了事,若是不和林家联姻,就有抄家灭族的危险,我是不得已的。”   商砚心中一动,林家,是皇后的母家,事情好像有点太巧了。   “行了,你毕竟也服侍了我这些年,趁我改变主意之前,滚吧。”乌云图神色冰冷。   “我不走,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那石屋里怀念之人就是我?”否则他们何至于互相折磨这么多年?   “你闭嘴。”乌云图神情可怖,“我怀念的只是姚御,而他,在我心里早就死了。”死在她千辛万苦赶回来,却得知所爱之人正迎娶他人的夜晚。   姚御,便是乌达干以前的名字。   “你回来后,为何不想办法联系我?若我早知道,绝对会不顾一切去寻你。”   乌云图冷笑,“别假惺惺了,便是联系了,你怕是为了家族荣耀,也只会派人杀人灭口。”   “什么意思?”乌达干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手发起抖来,“你是不是,联系过我?”   “你没收到?”乌云图也察觉不对了。   萧弈见时机差不多了,开口说道:“你大概不知道,林家,是皇后的母家,而联姻一事,便是皇后为了巩固后位,提出来的。”   “这不可能。”她一向不关心这些事情,来女鞑族后,为了避免伤心,更是从不去打探京都的消息,直至皇帝派乌达干来女鞑族谈判,二人才重逢,彼时虽得知他的妻子已死,但裂痕已生,回不去了,“就算这是真的,后来皇后也的确救了我的命,你别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商砚微微翘起嘴角,他明白萧弈要做什么了,与其想办法来威胁乌云图,倒不如离间她与皇后,当信念崩塌,当时越感恩,反弹起来就越厉害。   “你真是天真,一个淸倌,皇后为什么要专门去救你?”萧弈叹了口气,“而且,乌达干也说了他没有收到消息,那这消息被谁而拦截,又是谁派人来追杀你?”   “你是说,皇后?”乌云图有些崩溃,“不、不可能,若真是她做的,何必派人救我?”   “我之前就说了,联姻之事,是皇后提出来的,而你被人拐走,也是皇后想的方法。”萧弈双手撑在桌子上,双眼直直盯着乌云图,“至于为什么救你?当然是因为你攀上了女鞑族长,不过是顺手为之,却能收获一大助力,何乐而不为呢?”   乌云图愣住了,低头想了许久,突然大笑起来,笑完后,又像是释然了,“乌达干,你当年有没有……”   “没有,从来没有,如果我收到那个消息,绝不会同意与林家人联姻。”乌达干看起来也不太好,他们就因为这些可笑的原因,错过了这么久。   “商砚,你随我出来。”萧弈淡淡道:“我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想清楚,之前的事,我都可以不计较,父皇那边,我也可以帮忙转圜。”   恩威并施,萧弈这一手玩的果真漂亮,商砚倒真是越来越佩服他了,待到无人处。   迫不及待问道:“殿下,那个时候,您应该也不大,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萧弈忽地笑了,这一笑有些超脱性别的界限,商砚愣了愣,这位殿下平时不是冷笑就是假笑,如这般单纯的笑容,倒是挺顺眼的。   “我不知道,只是猜测而已。”目光有些狡黠。   商砚:“……”黑,真黑。反正只要圆上逻辑,往最离间人的方向说就好。   不到半个时辰,乌云图就表示他们已经商量好了。   “这里,我会交给乌达干的弟弟管理,但我有一个要求?”   意料之中的答案,萧弈点了点头,“你说?”   乌云图闭了闭眼,“姚影是你的人,相当于女鞑族,已经在你的掌控之下了,只有它越强盛,你的助力才越大。”   这真是一个聪明至极的女人,此话无非是告诫萧弈,要保住女鞑族。   “好。”   商砚:“那你们呢?”他竟也会问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或许,他本就不喜欢冷心冷情。   “如果我活着,姚影无法顺利掌控女鞑族,而且,皇后不会放过我。”最重要的是,就算乌达干没有派人追杀她,但也的确迎娶了别人,便是活着在一起,也是痛苦。   “我可以送你们走,替你们伪造全新的身份,皇后绝不会察觉。”萧弈本不打算管,但看商砚似乎有些担心,还是决定管管。   真是善良,倒是符合他对王妃的想象,不、不对,为什么会将商砚类比成王妃?   作者有话要说:  破镜该怎么圆,感觉很奇妙,所以穿插了这个小故事,明天试试以我设想的方法来圆,啾咪。感谢在2019-11-13 17:08:09~2019-11-14 21:51: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超喜欢哦、青灯妖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夏枯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乌云图沉默了几许,终是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呆在这里,你们派人将门用石头封死吧。”   “为什么?我们明明可以重新开始。”乌达干难以置信。   商砚眸光微动,难怪乌云图会将这房子做成棺材的形状,这是她为自己准备的墓地,待她死时,就带着这所有的执念被埋葬在这里。   明明人还活着,却要为这死物殉葬,别说乌达干了,就连他都难以理解。   “怎么重新开始?”乌云图眸中忽地燃起火光,那是炭火熄灭前最后一点光亮,她问,“你对她,有没有过感情?”   “我……”那时他以为乌云图已经死了,而人总要向前看,他虽不爱娶的人,但却无法否认她是个好妻子,要说没有一丝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那点炭火彻底熄灭了,乌云图轻轻笑了,“我明白了,你走吧。”她都感觉自己可笑极了,这么多年一直走不出来,所以她无法接受乌达干,正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无法忍受,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陪你一起呆在这里,你无法活着接受我,那我就陪你一起死。”反正这次他不会放手了。   “她就是死也不想和你呆在一起,还不明白吗?”商砚有些无言,这乌达干可真够一根筋的。   萧弈有些不耐烦了,他们在这不相干的事情上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行了,说来说去你不过就是介意他有过别人,想办法让他忘掉不就好了?”明明很简单的事情,非要弄那么复杂。   “殿下。”商砚若有所思。   “怎么?”   “您真是个天才。”   “嗯。”耳根悄悄红了,但很快那丝红就被藏起来了。   “……”商砚脸色有些古怪,刚,眼花了吧。   “你们族,是不是有那种可以消除记忆的蛊?”书后期萧临中过这种蛊,男女主围绕失忆这事又虐心虐肺了整整十万字。   “我愿意,你消除我的记忆吧。”乌达干抢先说道,没有一丝犹豫。   “这消除记忆,不是消除关于某个人的记忆,而是将你那些年的记忆全部消除,你真的愿意?”这方法,她很早之前就想过,但她连告诉乌达干石屋的真相都不肯,更不用提去问乌达干了。   她害怕,怕问出口,乌达干不愿忘记那人,会立刻拒绝她。   “愿意,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   乌云图没有立刻答复,而是起身,将石屋里的东西认真整理了一遍,而后慢慢走到乌达干面前,她笑,“好。”果然还是不甘心啊。   自怀里摸出一个瓶子,“吃了它。”这个东西她随身带了很多年,本以为不会有用到的机会。   乌达干打开瓶子,里面爬出了一个小虫,他眉头也没皱一下,直接吞了下去,而后……光荣晕过去了。   “你是不是有话想要问我?”乌云图没有管晕在地上的人,对着商砚问道。   “我中了阴阳蛊,你可知怎么解?”提起蛊毒,他不可避免地想起小狐狸,待事了,便出去寻一寻吧。   萧弈松了口气,他本来还打算单独寻乌云图问这件事的,现在商砚主动提出再好不过了。   乌云图皱眉,“我从未听说过阴阳蛊这种东西?你是不是弄错名字了?”   “我平常蛊毒发作,都是服用这种药压制,你再看看。”取出瓶子递了过去,商砚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谁说这是阴阳蛊的?此为阴阳和合蛊,你是一个人中了这蛊,还是与人一起中的?”   “……与一只狐狸一起。”要不是系统没有实体,商砚真想立刻把它拉出来暴打一顿,竟然故意说错名字误导他。   “咳咳咳……”   “殿下,您没事吧?”怎么好像比他这个中蛊的人还激动?   “……没事。”是不可能的,萧弈百思不得其解,他到底什么时候中了蛊?阴阳和合蛊?这名字一听就很不妙。   “这不可能,阴阳和合蛊只会寻找人作为宿主,你不可能和狐狸一起中。”乌云图肯定道,“姑娘别不好意思,很多女子为了攀上达官贵人,常常会被人骗了,买这蛊,你这蛊,是下到殿下身上了吧?”   商砚愣了愣,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巧合太多了,那还是巧合吗?轻飘飘看了萧弈一眼。   “……”紧张,这种被看穿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好在很快那目光就移开了,刚刚那一眼仿佛是错觉。   商砚没有反驳乌云图的话,只是问道:“除了那种方法外,还有什么解法?”这蛊,男女主一起中过,解法显而易见,男女主因此顺利完成了第一次生命大和谐。   他当然知道和谐可以解蛊,但他能吗?上次差点被废的心理阴影深重,他可不敢再来第二次了。   还有这系统,不止坑他一次了,待这次升级完成,得好好盘问一番了。   “没有,除非一直吃药压制,但治标不治本。”其实中了这蛊,只要一方情动,那吃药压制也没有用,既然蛊未发作,那只能说明两人都未情动,看来这女子是为了权,她无意拆穿,所以按下了这点没有提。   “其实没必要那么复杂,不过是多一个后院之人罢了,殿下不会如此小气吧?”   心突然怦怦直跳,这想法是如此的让人心动,他有义务替人解蛊,而解了蛊,自然就得负责,反正,只是多了一个人,保护的好些不让人发现就是了。   兴奋过后,随之而来的是羞耻,他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不是与他中的。”商砚心中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那是一种猎人盯上的感觉,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反驳了乌云图之前的话。   是了,他还不知道小狐狸就是我,萧弈渐渐冷静了下来,他总觉得,有一层迷雾蒙在脑海里,刚刚乌云图的话,吹散了一些,但还不够,待迷雾全部消失,出现的会是什么?   “嗯,就那两种方法。”别人的事,乌云图也不好多说,“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派人把我和乌达干送走,越远越好。”   她自怀中摸索出了一个瓶子,淡淡地笑了,似是释然,蛊虫爬入口中,是死亡,也是新生。   未来如何?仍不可知,但她还是想试一试,如果没有经历那些事,他们是否可以相守到老?   她无法逆转时空,却可以想办法让他们的记忆定格在那一年,定格在最美好也最赤诚的那一刻。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乌云图在晕倒前给了一个信物给他们,谁手上有这个信物,女鞑族人就会听谁的话,他们在这里留了几天,帮助姚影掌握了局势,顺便让姚影吩咐族人,以后不许外出掳男子回来,事情圆满解决了。   而皇后也少了一大助力,这一趟来的不亏。   而经过这几天有意无意地试探,商砚终于确定了,萧弈就是小狐狸。   这个认知,让他又是高兴又是失落,小狐狸没事,但……他没办法一辈子养着小狐狸了,养不熟的宠物到底还是飞了。   摸了摸手上的狐狸玩偶,决定还是不拆穿这件事,毕竟,他们可是还中着阴阳和合蛊,说开了,就太尴尬了。   他静静在萧弈门口站了一会儿,感受着这新奇的离愁别绪,无声地说出,“殿下,再会。”京都知道他是男宠的人,不在少数,而这一点,会在三年后给萧弈带来致命的打击,他必须离开,现在就是最好的离开时机。   他决定去参军,三年的时间,足够他改头换面了。   一步一步走远,距离越远,面容越是平静,直至毫无波动,景文自上次后一直未曾露面,多半还埋伏在出口周围,不过他现在是女子易容,应该足以瞒过景文。   一路都很平静,行至一处,敏感地察觉到这里埋伏着不少人,但那些人并没有动,他松了一口气,蒙混过关了。   嗯?有马蹄声至远处而来,心脏在胸腔中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不好,萧弈怎么追来了?   “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声音因剧烈运动而断续,但眼神却平静的令人胆寒,而隐藏在最深处的,是受伤。   商砚真想剖开面前人的脑子,看看他在想什么?难道不知道周围有人埋伏吗?为什么就这样一个人不带,冲动地追出来了?   “因为……没有值得打招呼的人。”快走啊,商砚已经可以听到那些人行动的脚步声。   萧弈愣住了,他自噩梦中惊醒,一刻不停地追了出来,得到的竟然是讽刺的答案,其实商砚说的没错,他们本来也算不上关系多好,但他就是莫名生气。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萧弈轻声道,调转了马头,马蹄声渐渐远去。   商砚闭了闭眼,无论是小狐狸还是人形,萧弈都是唯一能让他产生情绪的人,本来不想以这种伤人的方式,其实,他有留下字条,安排人第二日送给萧弈,只是未曾想到,对方竟半夜追了出来。   再睁开眼时,已是一片淡漠,他现在武功并不算高,想要逃走难度很大,但不试一试就放弃,不是他的风格。   然而还没等他开始行动,马蹄声再次响起,本应离开的人去而复返,他定定站在那里,有什么东西,在重重敲击着心脏。   一直到很多年后,他都无法忘记这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游戏水平太菜,第二三个世界顺序换了一下,下个世界写灵宠,电竞容我先练下技术先。 第14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清冷的月光下,马蹄奔走间飞扬起一片尘土,将马上的人衬托的如梦似幻,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他能感受到马上的人是极生气的,这生气中又夹杂着一丝无可奈何,和一丝他看不明白的东西。   对方不可能没发现这里有埋伏,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回来了,他是那样的恣意而随性,他活成了商砚心中最渴望成为的样子。   心脏剧烈跳动起来,马蹄声如震动在心口一般,如此强烈的情绪,如此无与伦比的体验,只有萧弈能带给他。   心中升起强烈的可惜,如此赤诚而热烈的一面,不该就此消失。   想起后期那个如地狱般的萧弈,亲情、爱情、友情全被斩断,他在黑暗中苦苦挣扎了数年,只要有一个人肯拉他一把,都不至于变成那般。   一只手伸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你再发呆,我们可要一起交代在这里了。”   商砚忽地笑了,郑重地将手递了过去,仿佛在完成某种仪式一般。   萧弈一腔怒火在这个似讨好般的动作中熄了一半,一把拉住对方的手,将人扯到马背上,“坐稳了。”说罢,猛的一鞭狠狠抽到马背上,马嘶声长鸣,竟是直接从众人头顶一跃而过。   “追!”   “别让他们跑了!”   身后传来追杀的喊声,但商砚根本没放在眼里,只是问:“刚,为什么会回来?”   “我不回来你怎么办?”这语气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再说,你是我的男宠,被他们捉去了,也太丢我的面子了。”   商砚:“......”可真是一秒毁气氛的高手。   “多谢。”这一刻,萧弈在他眼里不再是一个任务人物,而是第一个走进他心里的人。   手微微紧了紧,刚刚被拉时的温度还残留在手心,他想,做那个拉萧弈一把的人,无关任务,只是因为,他想这么做而已。   耳后,传来极速的破空声,是弓箭,景文竟大胆到,直接放箭,究竟是谁给他的胆子?商砚心中好像抓住了点什么,但差一点灵光。   “殿下,信得过我吗?”商砚笑问,眸中燃起火光,战,总能给人带来热血沸腾的感觉。   萧弈没有说话,此刻不言,即是默认,生于皇家,怎敢轻易言信?但否认的话,他说不出口。   “一会,不要动,只管御马就好。”   这语气带着不容置疑,下意识地让人信服,萧弈有些疑惑,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商砚,平常伪装成无害的小绵羊,直至此刻,方才露出那藏在那骨子里的不可一世。   血液开始逆流,神经末梢都开始振奋起来,已是不自觉地说出了,“好。”   “借马鞭一用。”商砚笑,自胸口震荡而出的低笑,引得萧弈的心弦也跟着一起舞动起来。   劈手夺过马鞭,一个反身……坐在了萧弈身上,一手搭在对方肩膀上,借以撑起身体,另一手则扬起马鞭。   鞭子划破长空,与箭碰撞,发出‘铿’‘锵’的响声。   兵器撞击的声音,并不悦耳,却让萧弈心旌摇曳,那迷雾越来越淡,即将露出端倪。   商砚想着,一会还是得寻个机会分道扬镳,这次,说清楚再走吧。   直接提起好像太伤人,还是先缓和下气氛。   “殿下,您,记得洁身自好。”倒不完全是因为穆以云的感情洁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蛊,若是……他担心会起什么不可预料的变化。   萧弈:“……”   他们不是正被追杀吗?这思维跳跃太快,完全反应不过来,等等,刚刚那句话,何意?   这是要他守身如玉?这下可不止恃宠而骄了,这是善妒了,可若不是喜欢他,何来嫉妒?   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蒙在脑中的迷雾,终于消散不见了,心中涌起欢喜,正想要一看究竟,就被身体里突然升起的灼热搅乱了思维。   “嗯!”身后传来闷哼声,他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急问,“你受伤了吗?”产生这一认知的同时,身体的灼热却越发明显,陌生的渴望涌上心间。   “没……事……”商砚艰难说出这两个字,刚刚不知怎的,体内升起一阵强烈的渴望,心神失守下,手臂不小被箭划了一道,并不严重,痛感缓解了欲.望,但也仅仅一瞬就加倍反弹回来了。   莫不是蛊发作了?这个节点,简直要命,可明明吃了药,为什么不起作用了?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发挥了极大的毅力才能正常御马挡箭,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可抑制地靠近了对方。   骏马奔腾间,身体不可抑制的相触,衣衫摩挲之间,带来强烈的电流感。   “殿下,在我衣衫里拿药,吃下它。”商砚已经顾不得暴露已经知道萧弈就是小狐狸的事了,这样下去可太不妙了。   果真是知道了!萧弈脸色青红交错了一会儿,这是他最大秘密,本来应该杀人灭口的,但完全升不起这种心思,反而有些激动,既然已经说穿了,那……   “我就在这里,何必舍近求远?反正,又不是没试过。”一雪前耻的机会来了,上次是个意外,这次他武力未被束缚,完全可以他来主导。   而且上次的事商砚也忘记了,完全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既然是他的男宠,而且对方好像也挺喜欢他的,那不如,坐实它,他们有一个十分糟糕的开始,现在,是时候矫正了。   “……殿下万金之躯,不敢玷污。”商砚很胃疼,他是疯了才会去心疼萧弈,这分明是一匹狼,而现在,这匹狼,正对着他眼泛绿光。   “你是怕我玷污你吧。”萧弈一针见血,“只是解个蛊而已,你不需要放在心上。”   商砚怒了,破罐子破摔道:“我当然不放在心上,只是担心您会受不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要不是看着对方回来救他的份上,他现在就想把人废了。   萧弈:“???”   他听到了什么?话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冷笑道:“上次的事,你记得?”   “后方还有人在追杀我们。”商砚叹了口气,决定转移话题。   “既然记得,那……”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前提是你能捉的住我,一会他就找机会逃跑。   “谁说我要杀你了?”硬生生压下胸腔那股怒气,“那就算你欠我一次,正好,现在还了吧。”   “……”事情走向越来越奇葩了。   突然,马儿似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狠狠地震荡了一下,欲.望相触,两人同时僵了僵。   顾不得打嘴仗了,光是压制那酥麻感就已是花去了大半心神,气氛一时尴尬至极!   嗯?电光火石间,商砚余光看到了一个山洞,被掩在草丛中,要不是他目力极佳,根本发现不了,身后追兵已经被拉开了一段距离,应是看不清他们的情况。   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令人失控的感觉,用力将萧弈推下马,指了指那个山洞的方位,“躲进去。”   “你做什么?”萧弈声音微微颤抖,“我还不至于用你来替我引开追兵的程度。”   蛊发作的越发厉害,灼烧他的心肺,心中大急之下,尾椎开始发热,还有些痒,难道?嘴角微微勾起,运起轻功追上那马。   商砚的确打着引开追兵的主意,但还未跑远,就被一条毛绒绒的东西卷走了,天旋地转间,好容易稳住了身形,定睛一看。   “……”好大一条尾巴!这萧弈,成精了吧?   这尾巴,一路卷着他来了山洞,而后,又卷了大量草,将山洞口掩住了。   局势极为不妙,幽暗的山洞里看不清任何东西,但却能感受到有一双灼热的视线注视着他。   跑!可惜刚挪动脚步,那毛绒绒的尾巴就像有自我意识一般,卷的他无法行动。   前有虎狼,后有追兵,就是商砚此刻的真实写照。   “外面还有追兵。”所以,理智一点。   “那便再等片刻吧。”   商砚此刻倒真是希望景文那波人能发现这里,然而事与愿违,马蹄声自洞外传来,并未停留,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马蹄声彻底消失,这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还未等商砚反应过来,一个身体靠近过来了,唇,重重撞了上来。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吻,也是他第一次与人接吻,吻,便是上次,也没有过。   他皱眉,这个程度有点过了,解蛊根本无需如此。   “嘶。”嘴上传来痛感,很明显,是为了迫使他张嘴。   眸光一冷,对方将他身体里的疯狂因子全部激发出来,既然如此,那便来试试,谁能胜出?   张唇,不甘示弱地回吻过去,准确来说,是咬。   都想要入侵对方的领地,为了顺利达到目的,只能用牙齿来攻击,血腥味弥漫口腔。   谁……也不肯让。   僵持间,萧弈退开了一些,喘息道:“你何必呢?本来想温和一点的。”   商砚被人按倒在了地上,情况不容乐观,他没有反抗,平白浪费体力,没有必要。   不如积蓄体力,寻找机会,一击必胜。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不会反攻的,放心。 第15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对方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黑暗将每一个感官放大到了极致,周围静的可怕,但他能感觉到,有一双如狼般的视线,正透过他的衣服,如实质般地轻触他的肌肤。   这匹狼,现在想要吃掉他!   这是一场心理战,若是心理承受差些的人,怕是已然崩溃,但商砚不是一般人,局势极为不利,对方能在黑暗中视物,而他不能。   此时不能露怯,不甘示弱地回望回去,虽然什么也看不见。   “呵,真够倔强的。”一声轻笑,带着胸有成竹和志在必得,“你会愿意的。”   毛绒绒的触感划过脸颊,带来微痒的感觉,一下一下如敲击在心房一般,但却意外的温柔,这是在……安抚他?不,用降低他的戒心来形容,恐怕更为恰当。   商砚倒真有些佩服萧弈了,那会在马上,他能感受到对方的欲.望,一点也不次于他,而现在对方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竟还能如此耐心和细致。   这个男人,有着狼一般的凶性和耐心,又有着狐般的狡诈,而现在,对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束缚着他,无处可逃。   这一局,如何破?   商砚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他知道对方能看到,娇声道:“夫君。”如果没有记错,那日他这般喊时,对方愣住了,他需要一个令对方失神的契机,来反客为主。   “服软了吗?”低低地笑声响起,“还是,想要让我松懈?别白费力气了,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兴奋,还叫吗?”   “……殿下就只会占口头便宜吗?”商砚相当头痛,总觉得对方今夜像是被打开了某个开关,完全肆无忌惮了,问题出在哪里?   不如试试,激将?   “也是,您似乎,根本没有经验呢?用不用,我教您?上次那样如何?”商砚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五十步笑百步。   空气窒息了一瞬,接着铺天盖地的吻侵袭了过来,落在他的脸上、鼻子上和下巴上,像是在标记,又像是在发泄。   与此同时,身形也被尾巴狠狠固定住了,但商砚并不慌张,很好,对方已经被激怒了,失去冷静,就容易露出破绽。   待唇被吻住时,他配合地伸出舌头,轻轻描摹对方的唇线。   湿润的触感,带着一丝小心翼翼,这小白兔的柔弱姿态让萧弈心里蓦地柔软了一下,动作也随之顿了顿。   就是现在,商砚以牙齿为武器,狠狠咬了对方一下,同时出拳直攻对方胸口。   “你!”萧弈惊怒,下意识松开了尾巴,险险避开对方的拳风。   机不可失!不等人反应过来,接二连三的拳头凌厉砸过去,他赌对方不会用内力伤他。   萧弈冷笑道:“以为不用内力你就会是我的对手了吗?”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过了几招,商砚皱眉,他还是基础太差了,再这样下去,刚刚占得的一丝先机就要彻底消失了。   “嘶!”交手间,引动了之前在马上被箭划破的伤口,其实疼痛没那么夸张,这一声,含着故意的成分。   “你受伤了?”是了,这是方才在马上,为了保护好他而受的伤,“先别打了,手拿过来,我替你治伤。”   沉默地伸手过去,萧弈盯着那并不算严重的伤口,心中却有些针刺般的疼痛,抿了抿唇,还是凑进了过去,伸出舌头,想要帮对方治伤。   商砚嘴角微微上扬,他想,他找到对付萧弈的方法了。   未受伤的手,用尽全力一推,萧弈一个不妨,身体重重撞在地上,有些头晕目眩,下手真够狠的,想要挣扎着起来,但每每有所行动,对方就会用那伤手在他眼前晃,更恼火的是,他竟然该死的……下不了手。   一个有了弱点,一个无所顾忌,这场战役,输赢早已注定。   商砚眸光兴奋地按着自己的战利品,虽然还不太听话,但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无关乎情,如此强大到令人胆寒的生物,他必须拿出全部精力来应对,这一刻,他忘了追兵,忘了任务,甚至忘了原本的目的是为了解蛊,只想征服身前这个人,热血开始沸腾,今夜的好戏,才刚开始。   他们这头在互相较劲,而另一头,越追越远的景文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明明是一样品质的马,为何距离越拉越远?答案只有一个,那匹马上没有负重,人,早已溜走躲藏起来。   他脸色十分难看,吩咐道:“回去,给我沿着路线,方圆十里都细细搜遍,一寸也不许放过。”没有马,人肯定跑不远。   但黑夜里视物不清,加上范围过大,待这些人搜索到那山洞附近时,天已经亮了。   嘈杂的声音惊醒了商砚,尽管不是第一次了,但惊吓感一点也没有减少,主要是因为,昨夜好几次都差点被废了,导致他现在看见这张脸,就感到森森的……蛋.疼。   为了避免成为太监,还是溜之大吉为妙。   揉了揉额头,远处传来的声音,提醒着他时间不多了,必须赶紧收拾好这里引开追兵。   捡起衣服穿上,又拿起对方的衣服想要给人穿上,穿着穿着,心虚感越来越重,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丝隐秘的刺激和成就感。   蛊发作的实在不是时候,但好在,以后没有这个后顾之忧了。   萧弈大概是真累着了,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只眉头轻轻蹙着,罕见地露出了几分柔弱之态。   商砚沉默地看了几许,终是伸手轻轻抚平了那眉头,不舍的滋味漫上心间,很苦涩的感觉,但却让他感受到,自己是真实活着的。   目光划过那淡色的唇,上面有一处鲜艳至极,是昨夜被他咬破的,眸光深了深,竟然生出了想要亲吻一下的冲动。   如被烫到一般移开了视线,这很荒谬。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这不是情,这是欲,大脑开始隐隐作痛,远处的追兵也越来越近。   叹了口气,将人抱到山洞暗处,用草遮挡住,而后用树枝在地上写道:“三年,勿寻。”   出了山洞,又细细用树枝稻草掩好了洞口,而后迅速跑到相反的方向,故意发出动静吸引追兵。   “在那边,追。”   商砚深吸一口气,辨认了一下方向,往北方跑去,他必须跑的足够远,才能给萧弈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北方虽然如今还算平静,但在三年后那场封禅仪式过后就会开始大乱,按照原剧情,晋文帝会派萧弈去平定,他先去探探路。   旖旎的梦境里,依旧是那满目的红,披着红盖头的人影,这次没有人打断,萧弈如愿掀开了那红盖头,而后看到了……   猛的惊醒,这些日子所有的不对劲都有了解释,指向了唯一的答案,他……喜欢商砚。   这个认知砸的他措手不及,目光往四周一扫,地上的字映入眼帘,不出所料,人跑了。   有胆子做没胆子认吗?跑?他倒要看看对方能逃到何时。   第二次了,尽管认清了心意,他依然疯狂的眼睛都红了,这已经超出了他的容忍尺度。下次见面,必然要第一时间,把人给废了,反正也没有用的必要了。   ……   三年后,泰山脚下一普通客栈,里面人声鼎沸,热闹至极!   平常这里是十分冷清的,而近日之所以如此热闹,则是因为一件大事将在这里举行,那就是......封禅仪式。   “听说了吗?圣上身体抱恙,此次封禅仪式由奕安王代为祭天。”   “早听说了,我还听说啊,宫里那位气的不轻呢!”   “可不是吗?古往今来,从没有过这种先例,这奕安王将来可不得了啊!”   怎么个不得了法,大家都明白,但没人敢说。事实上也幸亏这客栈十分普通,都是平民百姓,大家才敢闲聊两句。   商砚静静坐在角落里,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消息,与原剧情并没有出入。   封禅仪式一般在改朝换代或是大乱太平后才可以封禅天地,且一般由帝王进行。   如此大的荣宠,对萧弈来说,反而是灾。   “说起来这奕安王都过弱冠了,竟然还未娶妃?”   “可不是吗?连圣上给他赐婚丞相之女,都被拒绝了。”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奕安王亲口说,在收服女鞑族的时候,收了一个宠妃,可惜因为奸人捣乱,他们失散了,他说了,要等那女子三年,三年内不娶妻的。”   “砰”的一声,是碗摔落在地的声音,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角落里的罪魁祸首。   “对不住,手滑了,诸位继续。”   商砚起身收拾地上的碎片,内心极度崩溃,那什么宠妃,该不会就是他吧?   事情走向为何如此诡异?赐婚拒绝了,反而要等他?   不对,他为何会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该不会......   就在此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捡起了地上的碎片,“多年未见,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连碗都拿不稳了?”声音平静,叫人分不出喜怒。   商砚所有的动作嘎然而止,神情带着几分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我还没有写好,好了会在作话说明的,么么哒。感谢在2019-11-16 17:37:45~2019-11-17 17:51: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万无一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君戏九 2瓶;青灯妖刀、你有故事我有茶、万无一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这手,还是那么完美,如造物主的恩赐,商砚有些惊叹,但很快就移开了视线,毕竟他好几次都差点被这双手废了,阴影不是一般的大。   抬起头来,反讽道,“多年未见,您倒是越发儿女情长了。”   四目相对,目光看似平静至极,实则深处都暗藏着波涛汹涌,都是隐藏情绪的高手,这场战役,胜负又成了五五之数。   “一起喝一杯?”萧弈当然明白商砚在质问他宠妃的事,但他不想回答,三年了,他找了这个人整整三年,终于舍得回来了吗?   若是那时他就找到了对方,一定会第一时间把人废了,但三年的时间,磨平了他所有的情绪,人,依然想废,不急于一时,现在的他,有着足够的耐心。   “不胜荣幸。”商砚垂眸敛下所有情绪,不紧不慢地起身,执起酒壶,缓缓倒入酒杯。   与手上的温吞不同,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如此激烈的情绪,多久没有过了?近乎贪婪地感受着,恐惧、思念、愧疚还有那一丝丝的……欣喜。   三年了,每日活的如机器一般,本来不觉得如何,但现下见了人,所有的情绪加倍地反弹回来,他几乎要耗尽全部精力才能维持平静的表情。   “此处人多,不如换个地方?”这声音依然清冽如清泉,却又带了一丝酒的醇香,这是成熟的味道。   如玉般的手,制止了他倒酒的动作,指尖不可避免地相触,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商砚顿了顿。   “正有此意。”多年未见,这个男人好像更加难缠了,设想过很多再见面的场景应对方法,却偏偏没想过,对方会如此平静,完全猜不出目的。   叹了口气,见招拆招吧。   因着封禅仪式,处处都很热闹,两人寻了许久,才寻到一处安静的地方,此时,天已然黑了。   此时已是十二月,山中凉风袭来,却无法抵消心中的热度,商砚静静地看着天空,代表紫薇的北斗星已然亮到极致,几乎要刺痛他的双眼,盛到极致,必然衰落。   “你在看什么?”萧弈近乎痴迷地看着面前的人,黑夜是最好的屏障,视线放肆而露骨,却不会被察觉。   “殿下,您看那颗星星。”商砚在想事情,并未察觉那视线,指着天空道。   “……嗯,看到了。”竟然还有闲情逸致看星星,还真是变了不少。   “没有一颗星辰可以永远耀眼,明日之后,它就会黯淡下来,但却不会消亡,终有一日,它会再次闪耀,并且比那更亮,您相信吗?”他转头笑问,寂静的黑夜里,那眸中倒映着星辰,竟分不出哪个更亮。   萧弈被那目光蛊惑了,不自觉道:“如果你是那么希望的,那它就会一直亮着。”不亮也得亮。   “记住您的话。”真够狂的,但却耀眼至极。   “我一向守诺。”包括废了你那句。   话音未落,出手如电,旧叙完了,该算账了。   “您才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学会偷袭了?”   商砚惊险避过那夺……命根子的一击,不怒反笑,早就想,与你一战了。   这三年,虽然系统一直躺尸,但他在北方可不是白呆的,练功一日未曾松懈,而且给萧弈准备了一个惊喜,现在正是检验练武成果的时候。   眸中燃起火焰,一脚侧踢过去,展开了凌厉的攻击,萧弈自然也不甘示弱,两人一招一式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就这么纯粹运用□□力量过起了招,如此激烈的打斗,周围的空气都像是被燃烧了,火速升温了起来。   “不错,进步挺大,难怪敢回来,胆子肥了是吗?”萧弈有些抑郁,三年前那个柔弱纤细的小美人哪去了?眼前这个男人,一举一动都散发着强悍的气息,长开后的五官也脱离了女气,虽然英俊至极,但一点也不美了,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   “不止胆子肥了,连身材也圆润了不少。”而且和他一般高了,再也不能俯视了,心情有些糟糕。   “……您想夸我身材好就直说。”   薄唇勾起,故意引人失神,趁着这个空档,在那人腰部挑逗般地点了一下,这是敏感点,他知道,为了赢,手段是必要的。   “你可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腰际一麻,萧弈动作刹时慢了半拍,形势极度不妙,三年前他可以轻易打败人,而现在,用尽全部武力也只能战成平手。   “失败者才会用语言攻击人,您认输吗?”商砚兴味盎然,又是那种令人血液都沸腾的感觉,这三年所有的努力在这一刻开出绚烂的花,而他,即将采下这朵胜利之花。   “言之过早。”毛茸茸的尾巴随着话音一起甩落出来,轻柔地划过商砚的耳根,卑鄙手段,并不是对方的专属。   电流感从耳际一路传至心底,大脑因此麻痹了一瞬,刚才的优势就在这失神间荡然无存。   两人酣畅淋漓地打了一场,依旧未曾分出胜负,对对方的武力又有了新的估量,分离三年的隔阂,在这一刻消失无踪。有些东西变了,但有些东西却从未曾变。   商砚精疲力尽地靠在树上,喘息着问:“宠妃的事,为何?”   “不是你说的吗?”让我洁身自好三年,萧弈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忘记了吗?”语气有些不善。   商砚:“……”他简直怀疑是不是记忆出现了断层,总觉得他和萧弈,似乎在对某件事物的认知上,出现了巨大的偏差。   本打算问问为何要拒绝穆以云,但被一种莫名的直觉阻止了,总觉得问出来了,会发生什么很可怕的事。   “明日,来看我吗?”语气有些得意,如一只孔雀正在舒展着羽毛。   “最后一日吧,明日有事,您该回去吃素念经了。”商砚有些奇怪,本该吃素念经准备封禅仪式的萧弈竟然出现在了那个小破客栈,今日的相遇是在预料之外的。   “那,还跑吗?”好不容易才寻到了人。   “……这几日不走,离开时会告知的。”对话有些诡异,三年前明明是留信了才走的,怎么能算是跑?   “记得亲自来告知。”尾音有些意味深长,还想离开?真是异想天开,就喜欢你偶尔的天真。   “嗯。”后背有些发凉,又是那种被盯上的感觉。   封禅仪式分三天进行,第一日在山下“封祀坛”祀天,第二日是登岱顶,封玉策于“登封坛”,两日很快就过去了,并未发生变故。   第三日……   城门缓缓打开,圣架缓缓驶出官道,一路蜿蜒直上社首山巅。   降禅坛高耸入云,九十九层汉白玉阶,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微光,亮的刺人眼球。   文武百官一齐行礼,圣上身体不适,呆在龙辇里由皇后照顾,萧弈身着金黄色绣蛟龙的礼服,那本应是东宫礼服,头顶玉冠,他一步一步登上门楼,等待吉时好登顶降禅坛。   而门楼下,列着一排专供重臣跪拜的石亭,当朝重臣均跪坐在祭祀台后,商砚在其中看见了萧临,三年的时间足以让他成长为成年男子,他目光复杂的盯着萧弈,其中有孺慕、有挣扎、有不甘,却独独没有恨。   商砚皱眉,其实三年前,追兵的事,他一直认为萧临未必知情,但景文又确实只忠于萧临,连皇后的命令都不会听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吉时已到—请殿下登坛—”   伴随着尖细的声音,萧弈在文武百官的跪拜下,缓缓登上九十九层汉白玉阶。   今日是难得的晴天,从商砚的角度看过去,大片大片的云海几乎要与白玉石阶相接,美的如同画卷。   而萧弈则是这副画卷中最耀眼的存在,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即将登顶时,萧弈忽然心有所感,微微偏头,精准地看了过来,勾了勾唇,那是一个华美至极的笑容,如同一只孔雀将屏开到了极致。   商砚一眨不眨地盯着,欣赏着这繁华落幕前最后的绚烂,心旌摇曳,目眩神迷。   这般美景,值得永远留在心底。   “皇后娘娘!”   “母后!”   坛下忽然爆发了大片的叫喊声,有悲痛,有惊慌,有惊慌失措,人生百态,尽在其中。   华美至极的笑容顿住了,萧弈僵硬地转身,看向台下,眸中闪过一丝无措,虽然很快就被冷凝覆盖,但还是被商砚精准的捕捉到了。   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一般难受,便是在他欺负萧弈最狠的时候,那人也未曾有过一丝软弱之态,而现在,那人看似气势十足地站在那里,但他就是感觉,一阵风就能轻易将那人带走。   门楼下,已然乱成一团,萧临手里怀抱着身着凤袍的女人,女人金色的头饰已被鲜血染红。   这个母仪天下的女人,许是为了儿子的前程,许是为了被辜负的爱,在萧弈即将登顶之时,用她的命,她的鲜血,为萧临铸就了一条血路。   撇去立场而言,商砚是敬佩这个女人的,但却无法接受。   他眸光悠远地看向降禅坛,终有一日,他会让萧弈名正言顺地登上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1-16 17:37:45~2019-11-18 19:25: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无渡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兴 7瓶;嗯哼 6瓶;君戏九、无渡 2瓶;青灯妖刀、你有故事我有茶、大眼吞拿、一条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明黄色的圣驾中,有一人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因带病步伐不稳,直接摔到了地上,堂堂天子,如此狼狈。   最终在宫人的搀扶下,才堪堪支撑到皇后跟前,悲怆道:“婉儿,你这是为何?”   这一幕实在有些讽刺,以前也未见他对皇后多好,反倒是人要死时泣不成声,是幡然悔悟,还是做戏?   商砚若有所思,原文里皇后死后,皇帝虽然对萧弈的态度并未有大的改变,但却开始补偿起萧临来,本来一部分站队萧弈的人倒戈了,局势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陛下,很久没有听到您这么叫臣妾了。”皇后语带怀念,眸中闪过的却是愤恨,不过很快就被收敛,哽咽道:“临儿是我们唯一的儿子,我死后,照顾好他。”   “好,朕答应你。”皇帝眼睛都红了,悲伤的真情实意。   皇后满意地笑了,柔情满满地看向人,“遇见您,臣妾从未后悔,但太苦了,冰冷的宫殿,住不下去了,可惜不能陪您到...最...后......”   断续的话语说完,眸中柔情就被眼眸盖住了,气息彻底消失。   “皇后!”皇帝痛哭流涕,这一声音量极大,带着告知大家的成分。   皇帝都哭了,大家怎么能不哭呢?   文武百官痛哭起来,管它真哭假哭,声音够大就对了。   萧弈站在至高处,静静看着这一幕,产生了一种荒谬至极的感觉,就在刚刚,这群人还激动地跪拜他,一瞬间,局势惊天逆转,喜事变丧事。   出了这种事,封禅明显是不可能继续了,他真想抛下这一切立刻走人,但他不能,父皇都哭了,他......怎能不哭?   硬生生压下胸口的腥甜,踉跄着跑下九十九层玉阶,假意悲伤道:“母后!”为何要如此和我过不去?用命来阻碍我?   “你滚开,若不是你,母后她,怎么会?”萧临失态了,眸光泛红,“你怎么配如此叫她?我不许,别脏了她的黄泉路。”   萧弈僵硬了一瞬,终是开口提醒道:“我是你兄长。”不敬兄长,可是很大的污点。   “是我失态了。”萧临冷静了一些,其实这事萧弈很无辜,但他一时半会的确不想看见这张脸。   商砚皱眉,习武后耳力目力极佳,这一幕自然被他收入眼底了,他能感觉出,此刻萧临至多是迁怒,并不到怨恨的地步。   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萧临那么怨恨萧弈,可惜书中毕竟是以女主视角展开,这一点并没有交代。   “老七,你先下去。”皇帝的语气还算温和,但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皇后自尽是有罪的,可皇帝非但没有降罪,反而让受害者萧弈退下,没有补偿也没有安慰,在死别面前,就是天子也无法理智。   萧弈抿了抿唇,“是,您多注意龙体。”   “皇后,是突发心疾,都明白了吗?”   威严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给皇后的死下了定论,萧弈脚步踉跄了一下,皇后没罪了,而他,成了笑柄,也许还不止如此。   “微臣遵旨!”众臣跪服。   萧弈就在这震耳欲聋的领命声中一步一步地离开了降禅坛,腰背挺得很直,好像无坚不摧,又好像即将崩裂。   商砚守在出口必经之路上等着人,这趟来,主要想告知对方一个消息,之前不到时机,现在可以说了。   人总算是出来了,商砚正想上前,就见到一个令人见之忘俗的女子走向了萧弈。   “弈儿。”这女子长眉若柳,朱唇皓齿,行走间带着一股江南若柳扶风的风情,本应柔弱的长相却偏偏杂糅了一丝妖气,难怪可以盛宠不衰二十几年。   只是这面容也太过年轻了,皇后保养也得当,但依然可以看出岁月痕迹,这兰贵妃是真正如二八少女一般。   商砚心中一动,王府里的祥叔面容也是十分年轻,难道他们都是狐?   萧弈迅速收拾了表情,挤出一个微笑来,“母妃,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声音如和风细雨般令人舒心,秋水般的眸子里全是慈爱,“最近,收敛一些避避风头吧。”   萧弈眸光缓了缓,“是,我无事,您放心。”   “我的儿子,自然不会被这等小事打倒。”兰贵妃笑了,带着些许自豪,“对了,之前给你做的那个小狐狸,拿来一下。”   “......您要那个做什么?”笑容微微僵硬。   “那个太久了,我担心有毛掉了,正好阿祥又搜集了一些,我给你补补。”   “......没有掉,用不着补。”   母亲永远是天底下最了解儿子的人,兰贵妃一件萧弈这样子就明白了,惊讶道:“送人了吗?我记得你小时候说过要送给以后的心上人的,难不成是那个所谓的宠妃?”她一直以为那只是托词,现在看来,竟是真的吗?   不远处听力惊人的商砚:“......”   尴尬地摸了摸怀中一直随身携带着的狐狸玩偶,那个时候好像他担心小狐狸,对方就送给他了。   但现在明白了它的特殊含义,再拿着,似乎不太合适,得找个机会还回去才行。   萧弈冷冰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您多保重。”说完就转身欲走。   兰贵妃忍俊不禁,奇道:“好好好,我不问了,你竟然也会害羞?”   萧弈给她的回答就是加快了行走的步伐,兰贵妃在后方笑的花枝乱颤,毫无气质可言。   商砚:“......”他看了一眼那表情严肃的人,完全没发现有害羞的迹象。   但此时此刻就拦住萧弈太尴尬了,那岂不是暴露他偷听了吗?   一路悄悄跟着人,来到了山顶,这里风极大,但却意外地让人心静,有种远离世俗纷扰之感。   隐在树后,看着那人静静地坐在山顶,那背影说不出的落寞。   没有上前,他明白,以那人要强的性格,并不需要安慰,那只会让对方难堪。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声音依旧平静,商砚有些愣神,这个男人的确强大至极,如此的大起大落竟都没有一丝失态。   默默走了过去,与那人并肩而坐,指了指北方,“这几年我都呆在那里,平陵城与胡族接壤,不同种族的人群生活在一起,独特又包容。”   “是吗?那我寻个机会与你去看看。”京都,如今令他有些窒息。   “那您可得趁早了,那里,即将要乱了。”商砚轻飘飘抛出一个重磅炸弹,他来此,就是为了告诉对方这个消息。   萧弈呼吸蓦地重了,转头按着人的肩膀,“此话当真?这种事,可是不能随意说的。”   黑不见底的眼眸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一般,商砚却笑了,“自然是真的,我何必千里迢迢跑回来骗您?”   “你,是特意回来告诉我这个消息的吗?”向来平静的声音罕见的出现了一丝急切。   “是,但......”您的关注点是不是偏了?封禅仪式刚出了意外,北方就大乱,这对萧弈实在太不利了。   萧弈忽地笑了,冰雪初融,绿芽绽放,也不及这一笑。   “......您”气傻了吗?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因为唇被人封住了,不同于上次的狂风暴雨,轻吻描摹,显得有几分......缠绵。   商砚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是在做什么?   上次亲吻后发生了什么来着?对了,打架,所以......   含糊说道:“您想打架吗?”看来是受打击太大,所以想要打架发泄,逻辑完美。   “......”   萧弈一把推开人,似笑非笑道:“打架?不愿意吗?”几年过去,这性子倒是越发野了,竟是连亲一下都要大打出手了,既然不愿意,为什么千里迢迢跑回来告诉他,所以,还是在欲擒故纵吧?   “出手吧!”商砚松了口气,果然是想要打架。   萧弈眸光危险起来,这匹烈马,总有一天要骑了他。   一把抓住人,掠到悬崖边,用手和尾巴将人固定住。   “您做什么?”商砚整个身体完全悬空了,全靠对方支撑,这已经不是打架了,这是玩命了。   “嘘!”萧弈手指竖在嘴边,笑容有些玩味,“别太大声,这里风大,吓到我了,咱们可就一起掉下去了。”   “......”看来确实是被打击疯了,从这里掉下去,绝无生还可能。   “还要打架吗?”   商砚懒得回答,他也不是毫无脾气的,但命在对方手上,硬拼是不理智的。   耳边风声作响,身下是万丈悬崖,心跳不自觉快了几许,高空总能带给人刺激又恐惧的体验。   “记住,千万别动。”   薄唇扬起,不让他亲?他就非要让人不得不接受,身下就是万丈悬崖,敢反抗吗?   唇再次被人吻住时,商砚眉心不自觉跳了跳,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亲他?   疯子,这简直就是个疯子!   “专心一点,惹我伤心了,脚没准就滑了。”轻柔又疯狂。   作者有话要说:  脑回路完全不在同一频道的节奏...... 第18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脚滑就滑了吧,有那么一瞬间,商砚真想拉着人一起掉下这万丈深渊算了。   但对方的态度急切又疯狂,好像是在发泄些什么,偏偏又带着一丝他不明白的味道。   有点像烈酒,辛辣呛喉,不算美味,却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勾的人想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尝试。   疯狂的念头消失了,他明白对方在难过,无法痛哭也无法撕心裂肺的呐喊,唯有依靠这种在刀剑上跳舞的感觉才能缓解一二。   “抱住我。”唇微微退开,尾巴松了松,做出一副威胁的架势。   你他妈还得寸进尺了?   商砚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我赌你不会松手。   “呵!”磁性而低沉的笑声,混合着高空的风声,如开在悬崖边的花朵,危险而摄人心魄,“我就喜欢你这恃宠而骄的样子。”   “......”这词,不是这么用的。   不待他细究其中深意,就被再度凑过来的人扰乱了思路,风声在耳边沙沙作响。   来自高空的恐惧让每一个细胞都活跃起来,心脏快要跳出胸腔,这体验还不坏,甚至有几分舒服,难怪对方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压力。   终是缓缓阖上了双眸,就当他在服务自己了。   萧弈眸中划出一丝得逞的笑意,终于低头了吗?   都以为是自己赢了,皆大欢喜!   待到终于可以谈正事时,商砚感觉自己胸腔的氧气都要耗完了。   “局势对您很不利,打算如何做?”这并非危言耸听,原文里封禅仪式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接着北方就乱了。   流言四起,说是萧弈封禅失败引得了天罚,才引得上天降罪皇后和北方。   若是仅仅如此,也只是名声受损,但偏偏糟糕在,男宠的事在此时爆了出来,而原主坐实了这件事。   一瞬间,所有的流言都有了支撑,必是养了男宠有违阴阳,才引得上天降怒,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人们永远只会相信表面听到的,穆以云也在此时提出退婚。   萧弈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去平定北方,做的好了也只是抵消过错,做的不好那更是罪无可赦,绝对的吃力不讨好。   不过此次情况要好很多,至少商砚并不会去指证萧弈,男宠这件事的隐患不复存在了。   萧弈答非所问道:“你是打算今日走吗?”   果然瞒不住这个人,商砚点头,“是。”   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如果您想去北方,宜早不宜迟。”主动提出,总比皇帝指派不得不去名声要好很多。   这是舍不得他?所以迫不及待邀请他去,美人的要求,果然难以拒绝,“待皇后丧礼过后,我便会主动提起。”   大乱还有半年的时间,来得及,“以什么名头提起?”   萧弈低头沉思片刻,神色有些复杂,“苍天入梦,告知北方将乱,这是上天的警示。”   商砚眼睫微动,这法子倒是比他原本安排的要好,上天都入梦了,岂不是说明萧弈是上天选中的人,古人是极信奉鬼神的,如此一来,天罚之说自然是不攻自破了。   甚至威望会大大提升,毕竟是天选之人。   只是这一切,都建立在北方真的会乱的前提下,他未曾拿出任何凭证,萧弈竟如此信任他?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可能性,如此毫无保留的信任,的确取悦了他。   挑了挑唇,“那我便在北方,恭候殿下到来。”   “......嗯。”耳根微红,恍惚产生了一种王妃在等他回府的错觉,“等我去寻你。”既然知道了去向,那就没必要把人锁在身边了。   商砚神色有些古怪,明明在谈正事,为什么总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为了驱散这古怪的感觉,他摸出了狐狸玩偶,有些肉痛,“这个......”您还是拿回去吧。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你一直随身带着?”如果不是喜欢的不得了,怎么会连随意送的东西都宝贝的一直带在身边?   “是,您如果后悔了,可以拿回去。”对方应是送出去了不好意思要回去,他该体贴的给人一个台阶下才是。   “不过是个小玩意罢了,给你就拿着。”萧弈越发肯定了欲擒故纵的猜测,还故意拿出小狐狸玩偶来提醒他。   商砚:“......”古怪之感越发重了,算了,堂堂一个王府,总不至于只有一个狐狸玩偶送王妃,正好他也舍不得还回去。   下山的时候,他看到了萧临,萧临脸色白的可怕,但还是强打着精神,与一人在商量着什么。   那人是林遇安,是皇后的兄长,也是萧临的舅舅,如今的林家家主。   眸光冷了冷,那两人无非是想商量如何败坏萧弈的名声罢了。母亲的死,终究还是让萧临变了。   男宠的事虽然不是萧临捅出来的,但封禅仪式失败导致上天降罪皇后,包括后来北方大乱的流言,都是此人散布出来的。   商砚笑的讽刺,方才萧弈想到了入梦的法子,应是早就猜测到了萧临会散布流言败坏他的名声,他明明可以先发制人,却还是顾惜着最后一丝兄弟情分。   尽管那个法子足以抵消这所有的流言,但他还是莫名不爽,他不想让萧弈遭人非议,一日也不行。   之前的安排可以派上用场了,萧弈不愿意做的事情,他来做,等对方查到他头上时,没准任务早就完成了,便是赐死也不怕了。   皇后丧礼完毕后,京都出现了两波流言。   一则是,弈安王并无功绩,代为封禅惹怒了上天,导致皇后之死,若是再让这惹怒上天之人留在京都,后果无法预料。   另一则是,皇后在封禅仪式上突发心疾,导致封禅仪式未能如约举行,恐会引来灾祸。   这两则流言相互矛盾,传的人都不少,人们不知该信哪个,于是都只当作饭后笑料谈论一二,无人当真。   待这消息传入弈安王府时,萧弈手指轻扣桌面,第一则是谁传的十分明显,而第二则......   嘴角微勾,肯这样替他着想的,似乎只剩商砚一人了,难怪刚见面时那人说有事,就是在办这件事吗?   可那时皇后还未曾出事,商砚是如何得知的?还有北方将乱的事,总不会是真能未卜先知吧。   看来,这小男宠也瞒了他不少事啊,也是,三年前就不老实,现在翅膀硬了,只会越加变本加厉了。   简直迫不及待想要抓住人盘问了,明日,进宫一趟吧。   远在千里之外的商砚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后背莫名发寒。   最近京都的老百姓饭后茶余都在谈论那两则流言,八卦果真是最好的调料,每日饭都能多吃两碗。   旧八卦未完,又添新谈资,据说弈安王亲自进宫觐见,说是收到上天入梦警示,北方将乱,请命去安定北方,圣上龙心大悦,自皇后殁后第一次笑的那么开怀,自然是准了。   旧流言自然没有人谈论了,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新事物上了,其中有人敬畏,有人等着看好戏,有人气的摔杯子,整个京都都沸腾了。   然而这一切完全没有影响到远在平陵城的商砚,他此刻面无表情地坐在酒席上,进行着无聊的应酬。   平陵城分为三方势力,一方是原平陵城主的势力,现在在商砚的掌控中。   一方是皇帝派来驻扎的军队,表面上看是朝廷的势力,实际掌控在林家手里,可以算做是萧临的人。   还有一方则是山匪组成的势力,掌握在三位当家手中,持中立态度。   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平衡,三方势力每隔一阵都会聚一次,无非是明里暗里的试探,枯燥且乏味。   大厅中央有女子在热舞,她们身着胡服,五官轮廓深邃,满满都是异域风情。   其中有一名女子格外美艳大胆,她踏着热情的舞步来到商砚面前,边舞边替他倒了一杯酒。   商砚面无表情地端起喝了一口,眼前的女子他认识,这女子相当于胡族的公主,但属于不带脑子的那种,此举无非是想装作普通舞女接近他,使个美人计而已。   看来胡人已经开始行动了,胡族经过这些年的调养生息,早就兵壮马肥,不甘于年年进贡,这场进攻,是蓄谋已久的。   算起来距离上次分别也有一月有余了,京都的消息他自然也收到了,算起来不出半月人就会到。   慕容玉见商砚面容平静,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她可是族里最美丽的姑娘,男人见了她都是挪不动脚步的。   “大人,您好像还缺个斟酒的人,小女子如何?”   商砚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这慕容玉虽然头脑简单了一点,但在胡族还是很受重视的,不如将计就计,扣起来做个人质也未尝不可。   刚一点头,就感受到了一阵淡淡的杀气,狐疑地看了四周一眼,是错觉吗?   慕容玉面露得色,果然刚刚只是在假正经,轻移莲步走到案桌旁边,不经意间就崴了脚,往商砚身上摔去。   杀气更重了,不是错觉,商砚条件反射般地避开了人,针对这种情况他可是驾轻就熟,只是为何会突然产生心虚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事情就是这么巧 第19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想象之中的跌倒声并未出现,善舞之人身材柔韧性极佳,慕容玉愣是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稳住了身形,跪坐在了商砚身边,“奴为您倒酒。”   吐气如兰,声音娇媚,低下的头却挂着扭曲的笑意,悄悄将药粉洒在酒里,这是使人无力的情.药,待药效发作,她便寻一最丑的女子丢给这人,必要给这个让她难堪的人一点颜色看看。   杀气简直要化为实质了,高度警惕的商砚自然注意到了慕容玉这点小动作,本打算接过来抿一下完事,岂料......   伴随着极速的破空声,隔空飞来一个东西撞了一下他的酒杯,酒杯自然碎了,但在碎前出于惯性他不小心咽下了一口酒。   隐在暗处本意不想让人喝下加料的酒的某人:“......”毛都气掉了几根。   “何方宵小?”   “谁如此胆大?”   大厅里传来其他势力人的怒喝声,商砚拿起手上的东西,眯眼打量了一会儿,那是......一根毛,且分外眼熟。   眸中划过一丝笑意,“无事,刚刚在下只是手滑,今日身体不适,先告辞了。”说罢就起身欲走。   慕容玉见状,忙拦住人,含情脉脉道:“大人,奴家对您一见倾心,不求名分,只要能呆在您身边,便是做个婢子也是愿意的。”   “那你便做个婢子吧。”体内开始升起灼热感,相当熟悉的感觉,商砚有些无言,为什么总是中这种药?   慕容玉:“......”美眸圆睁,怎么会有如此不解风情之人?   只有一辆马车,商砚自然不可能让人去驾车,只能同乘一辆,敏锐地察觉到暗处有一双视线在若有似无地窥视他,引得他后背一阵发寒,倒是克制了药效。   “大人,这马车颠簸,您是否感觉头有些晕?”马车已行驶了许久,但人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慕容玉急了,忍不住出口试探。   “嗯,是有些晕。”眸中划过一丝精光,他可不信这慕容玉真会献身,在耍什么花招?   “那奴替您揉揉?”慕容玉大喜,看来药效要发作了,待人神智不清时,就发信号唤人来,明早再假装与人一夜风流的人是她就行。   此言一出,商砚立刻察觉周围温度骤降几度,还没来得及说话,慕容玉便被人打晕了,紧接着一阵劲风袭来,伴随着强烈的心悸感。   “......”一见面就打架到底什么毛病?而且这凌厉的架势,可真是毫无留情。   勉力应付了几招,察觉到身体的力气在飞速流失,干脆也就不接招了,硬生生受了一掌。   闷哼了一声,下手真够重的,简直连肺都要给砸出来的感觉。   “怎么不躲?”萧弈掠过去接住了人,有些懊恼,他不过是想给个教训而已,并没有想伤人。   “殿下亲自出手教训,小的岂有躲的道理?”一声招呼都不打就下狠手,饶是商砚再好的脾气也有些怒了。   萧弈:“......”好的很,明明做了对不起他的事,竟还如此理直气壮?   虽然心中恼怒,但接住人时还是不自觉放轻了动作,运起内力替人疗伤,有时候下意识真是一件让人抑郁的事。   温热的内力自胸口传来,不止缓解了疼痛,连心也跟着一起平静了下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他能感受到对方情绪不太好。   “你说呢?”   商砚陷入了谜之沉默,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认为萧弈也不遑多让了,这让他怎么猜的出来?   “真够不听话的。”   伴随着一声叹息,唇又被人吻住了,很轻柔,带着一丝想念,一丝恼怒和一丝......难过。   商砚皱眉,殿下该娶位王妃了,否则一难过就找他亲吻发泄到底算怎么回事?   但此刻有一件更不妙的事,本来被压制的药效蠢蠢欲动起来,他有些尴尬,为什么总是发生这种事?还恰好次次被萧弈撞见?   萧弈挑眉,放开了人,凉凉道:“挺精神啊。”   “......并非是因为您。”此事必须赶紧澄清,否则萧弈一生气废了他可就不妙了。   “哦?那是因为谁?她吗?”指了指晕倒的人,怒意更甚。   怎么好像更生气了?那会在酒席上就感觉有杀气,应该就是萧弈,莫非是看上了慕容玉,而慕容玉又一直对他献殷勤,所以才会如此恼怒?   商砚自以为悟到了真相。   “殿下,她不适合您。”语气认真,慕容玉可是一个兄控,她一心全扑在兄长慕容昭身上,明白不会有结果,便心甘情愿被利用,此次来献舞多半也是出自慕容昭的授意,这样的人,撬墙角难度着实很大。   萧弈:“......”这就维护上了。   “我看你是色令智昏,该去冷静一下。”说完就抱起人出了马车。   商砚:“......”总觉得最近和对方对话很难,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空空如也的辕座从眼前一闪而过,心中有了一个不太确定的猜测,“您看见车夫了吗?”   萧弈僵了僵,不自在道:“没有,我来时那里就没人了。”   “嗯,明日我派人去寻一寻。”堂堂殿下,竟然伪装成车夫给他驾车?   还未等他想明白其中深意,就被人丢到了冰冷的河水中。   如今正是冬日,刺骨的寒冷渗入骨髓,可真是透心凉,确实是压制药效的好方法,只不过......   嘴角勾起一个恶意的弧度,放任身体往下沉去,留下一句,“殿下,我不会水。”   萧弈本还有些怀疑,但见人真的沉下去了,而且半晌没有起来的迹象,竟然是真的?   心底暗骂一声,跳入水里寻人,结果甫一入水,就被一双手拉着往下沉去。   “......”   使力把人拉了上来,那人一张脸上分明带着狡黠的笑意,哪有一丝惊慌?   这下好了,两人都湿透了。   相互对视了半晌,忽然一起笑了出来,他们,怎么变得如此幼稚了?   不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伴随着人交谈的声音,萧弈闻言脸色变了变,一把拉起商砚躲在了树上。   很快视线里就出现了两个人,其中一人着京都华贵人家常穿的服饰,是林遇安。   而另一人着胡族王族的服饰,面容与慕容玉有几分相似,是慕容昭。   这两人竟然凑一起了?萧临可真是出息,竟然还勾结外敌了?看来这一个多月,萧临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巨变。   萧弈看见林遇安,眸光暗了暗,但很快就恢复正常,萧临,已经耗尽他最后一丝兄弟情分了,往后,再不会留手了。   树上可供躲藏的空间并不大,两人靠的很近,热气喷洒在耳边,勾出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本来被冷水压下去的药效又开始上头了,曾经的两次亲密接触涌上脑海,老实说,还真......挺爽的。   商砚有些头痛,明明萧弈既不温柔也不秀美,可他就是对人格外有感觉,是变态了吗?   “你这可,有些精神过头了。”萧弈压低声音,发现不对劲了。   “拜您所赐,那酒我本不打算喝的。”   “你是因为那酒才?”   “这很明显。”   萧弈有些尴尬,由于太过生气,忘记酒的事了,原来不是因为那女子才有的反应,今日堵在胸口的郁气总算下去了一半。   为了压制身上的感觉,商砚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指着慕容昭道:“那是慕容昭,如今胡族王族最有望继位的王子,今日那舞女便是他的妹妹,他们兄妹间,有些超出的情谊。”所以,您还是换一个吧。   “你早知道那舞女的身份?”敢情他气了这么半天,全是误会吗?   “是,那是慕容玉,很受胡族可汗的宠爱,我本打算扣下来做人质的。”可惜现在人被丢马车上了,等回去不一定还能寻到。   “......”美色误人,害他今日如此不理智。   那岂不是说,商砚白白挨了一拳,又白白泡了一次冰水吗?   愧疚!很愧疚!为了弥补,萧弈伸手过去,“我帮你。”   商砚:“???”   对方的手骨节分明,洁白如玉,但他对这双手的唯一印象,就是它想废了自己。   但若是这双手来为自己做那种事,想想的确令人热血沸腾,但......   便是他再如何迟钝,也能意识到,萧弈用手帮他,这件事情的确过了。   心中划过一丝微妙,今日萧弈的怒气,其实还有第二种可能,只是他从未往那方面想过。   【叮,系统升级成功,事业爱情进度线已分离,事业线进度为百分之五十,爱情线进度为百分之六十。】   爱情线进度竟然如此高了?但萧弈与穆以云分明没有交集,反倒是和他,因为几次阴差阳错,产生了一些美妙的事情。   ‘爱情线可否显示具体是与谁?’   【系统级别不够,暂达不到这个标准哦。】   商砚手心冒汗,第二种可能性的确很大,不如趁机试探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今天整理了一下后文思路,所以迟了一些,么么哒。感谢在2019-11-19 15:14:29~2019-11-21 23:21: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无渡、青灯妖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流年似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事业线进度为百分之五十,看来萧弈与萧临的胜负还在五五之数,萧临仅靠林家可达不到这个程度,看来对方手里一定还握着一张重要的王牌。   存着试探的心思,故此在人伸手过来时,商砚并没有拒绝。   与此同时,树下两人越来越接近,最终在距离两人躲藏的那棵树一丈处停下了。   商砚屏住了呼吸,如此近的距离,一有异动恐怕就会被察觉,但却有了一样别样的刺激感,这真是对忍耐力极大的考验。   慕容昭:“你之前提及的事情并不可行,父汗为了这次征战准备了许久,绝无可能就此放弃。”   这林遇安竟想要劝说胡人止戈,这样一来萧弈的言论没有了支撑,声望会直接跌至谷底,但此事这无异于痴人说梦,如果劝说有用,古往今来就不会有那么多战争了。   想起萧弈,商砚颇为头痛,对方的动作很轻柔,带着挑逗,的确是真心实意地在......帮他,事情有些棘手了。   林遇安点头,本来也没有对此事抱多大期望,若不是萧临坚持,他压根不会提出那么愚蠢的建议,“若是战,你能争取到统领的地位吗?”   “你也太小瞧我了,这点事还是不在话下的。”若是连个统领地位都争取不来,哪有资格与人联手?慕容昭明白林遇安在试探。   “即是如此,事情就好办了,我们只需要联合起来,演一场战争秀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慕容昭呼吸粗重起来,心里对萧临的势力又有了新的估算。   “平陵城的朝廷军队,如今掌握在我林家手中。”林遇安话中带着强大的自信,“我们只需要在这场战争秀中,刺杀那位就可以。”声望再大,那也得有命享才行。   忽然重重的一下,商砚神色狠狠地扭曲了一下,尼玛,要废了啊!   “对不住,手误。”热气喷洒在耳边,带来强烈的电流感,只是这语气可毫无愧疚之意。   萧弈应是听到林遇安的话,一时激动手上才......本来还在想应该怎么将这件事告诉对方,如今人自己撞破自是再好不过了。   抿了抿唇,低声试探道:“没关系,我很喜欢您......”   【叮,爱情线任务进度提升至百分之八十,请宿主再接再厉。】   “......”事情再明显不过了,还真是喜欢他,赶忙补全了剩下两个字,“的手。”它的确很好用。   【叮,爱情线任务进度下降至百分之六十,请宿主为了任务慎重发言。】   这简直就差说让他去献身了。   萧弈的心情在天堂溜了一圈后又直接掉进地狱,眸光暗了暗,刻意往前凑了凑,“以后你不止喜欢我的手,其他地方也会喜欢的,特别是......这里。”   身后传来异物感,同为男人他自然明白那是什么,血液逆流至天灵盖,你的皇族教养呢?到底明不明白脸皮为何物?   心底冷笑一声,他把人当兄弟,一心一意替人筹谋,结果人不仅想泡他,竟然还想上.他?   【请宿主不要自欺欺人,你会和兄弟亲吻吗?你会和兄弟做.爱吗?】   ‘那是意外。’   【那现在呢?你已经试探好了,完全可以拒绝,倒是让人停手啊。】   商砚无法反驳,机智地转移了话题,‘你能读出我的心声?’语气十分不善。   【......】系统遁了。   竟然没有拒绝也没有否认?早已埋在心底的种子,忽然生根发芽,火速开出了一朵小花,在他心里摇摆绚烂,萧弈简直想立刻就把人办了,好在树下的交谈声及时唤回了他的理智。   所以他给出的回应是手下动作越发快了。   慕容昭提议道:“我有一妹妹,名慕容玉,很受父汗宠爱,一直对八殿下颇为仰慕,便是做个侧妃也不介意的。”若是萧临能顺利夺位,那这笔交易可就大大的赚了。   林遇安:“是吗?那可真是巧了,前几日殿下才与我说过,府里缺个贴心人。”   慕容昭笑了,“不若在交战后,我就将人送去?”   林遇安笑的更开心,“这样再好不过了。”   【警报,事业线进度已倒退至百分之三十,请宿主及时想办法挽救。】   ‘......闭嘴。’商砚额头青筋蹦了蹦,那两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战争秀中除去萧弈,那么最有可能继位的就是萧临,他们完全可以控制战争一直僵持,而后顺势提出和亲来止戈,如此一来那两人同盟可就坚不可摧了。   目送着人走远,萧弈迫不及待开口问道:“你在生气吗?是为了我吗?”   “......局势对您很不利。”之前他就每每认为对方的关注点很奇葩,而今明白原因了,反倒有几分沉重。   “我知道,但有一个问题,我想有必要问清楚。”心跳突然如擂鼓,尽管早就知道答案,但在问出来时,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一丝紧张,“你如此担心我,是不是......喜欢我?”   身后的人在轻颤,对方是认真的,商砚闭了闭眼,他对人是有感觉的,但仅限于那方面,男人的劣根性啊。   但此刻,他默默瞥了眼身下,若是说了实话,会不会直接被废了?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沉默是金了。   “你不说话,是不是默认了?”   “......”持续沉默。   “害羞了吗?”低低的笑声传来,这喜悦之情能感染任何一个人,“既然默认了,那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其他人,你就别想了,如何?”尾音勾了勾,带着明显的威胁之意。   “......”将沉默贯彻到底,反正对着其他人也举不起来。   【叮,爱情线任务进度提升至百分之八十,宿主好样的。】   身后的人明显很开心,具体表现自然是手速更快了,商砚默默看着天空,有些生无可恋。   误会越来越深了,等解释时,会是何等的狂风暴雨?   待一切结束时,他整个人如同从沸水中捞出来一般,又热又红,许是药效解了,身体力气恢复了。   “舒服吗?”   “......”   “现在就不好意思了?那一会,你岂不是得羞死?”   商砚眉心一跳,心中顿感不妙,“您想做什么?”   “我还难受着,反正你也喜欢我,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让你成为我的人。”   若是此刻就开始否认,似乎太渣了一点,商砚只能将错就错道:“我的确喜欢您,但仅限于想要占有您的喜欢,若是您想要,我今夜还是可以勉强一下的。”   “有志气。”萧弈被震惊了,不怒反笑道:“不过,有些事情可不是有心就能办到的,今夜由不得你。”   “殿下,您如今可赢不了我了,而且您现在可是......光杆司令,我便是把您捉进府里囚禁起来,也没人来救您。”商砚好心提醒到。   “囚禁?”萧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眸光冷凝起来,“野心不小啊,你这样一提我倒想起来了,京都的流言是你散布的吧?你是如何得知皇后会在那时自尽的?又是如何得知北方要乱的?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您想知道吗?”商砚嘴角勾起一个魅惑的弧度,凑到人的耳际,轻声道:“让我干一次,我就告诉你。”这是他唯一想到的可以转移对方注意力的方法。   萧弈:“......”   “够烈,我就喜欢烈的,你等着。”囚禁是个好主意,但他目前差点势力。   话音刚落,人就起身欲飞走。   商砚若有所思,“您是想要去收服山贼那方势力?”林家虽然控制了朝廷军队,但动作不敢太大,至少明面上萧弈可以控制一部分,若是能争取山贼势力过来,完全可以化劣质为优势。   “你果然......与我心有灵犀。”远处传来那人大笑声。   “......慕容玉那边,我会想办法解决,说服她不去和亲。”什么心有灵犀?他一点也不想被迫秀恩爱。   如今距离胡族发起进攻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他们还有时间准备,萧弈收服山贼应该还会花一段时间,这样正好。   商砚揉了揉额头,他暂时有些无法面对萧弈,太尴尬了,能拖则拖,等时间久点,对方那热头劲下去了,他再与人说清楚。   回到马车那里时,正好看见有几人鬼鬼祟祟地抬走慕容玉,但那态度不像劫财也不像劫色,反而有一些恭敬,难道是慕容昭的人?   立刻隐了身形跟了上去,一路跟着那群人来到了一处山谷,这山谷四周都是高山,唯一的入口又十分隐蔽,是典型的易守难攻之地。   山谷里建了不少房子,行走的人都带着一身匪气,是山贼。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此处山贼势力之所以能生存下来,就是因为老巢一直未被人发现。   嘴角勾了勾,萧弈还想着要收服山贼,如今看来,他要捷足先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1-21 23:21:22~2019-11-22 21:00: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此生怎敢一人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兴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只不过这些山贼为何对慕容玉如此恭敬?   那几人抬着慕容玉一路来到一处大厅,那大厅里除了三位当家外,地上还晕躺着一人,赫然是慕容昭。   大当家:“二弟三弟,人已经找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二当家:“尊主只吩咐要对这女子好一点,其他的并没有吩咐,莫不是看上这女子了?不如咱们替他梳妆打扮送尊主房里去?”   三当家:“肯定是这样,手下人说这女子和这男子关系不一般,那这男子必然是尊主的情敌,依我之见,捆起来丢在柴房就好。”   尊主?看来三位当家只是一个幌子,此处真正做主的是那个所谓的尊主。   很快就有几个仆妇上来抬了慕容玉下去,商砚立刻跟上。   那几名仆妇抬着慕容玉一路来到一间屋子,然后就开始替她......解衣扣。   商砚:“......”   正打算偏头回避一下,眼睛就被人捂住了,伴随着一声轻笑。   “非礼勿视,除了我,你不能看其他人。”   萧弈?他怎么在这里?商砚叹了口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转身挥开了对方的手。   “怎么看到我,你一点也不意外呢?”萧弈蹙眉,面露思索之色,而后忽地笑了,“莫非,你是一路跟着我来的,就这么舍不得我?”   系统马达竖起,【宿主,你快说是的。】   商砚无视了系统的提议,面无表情道:“不是,我是跟着慕容玉来的,您为何会在这里?”   “我是跟着慕容昭来的。”萧弈笑的更荡漾了,“你说我们是不是缘分天定,总能碰到一起。”   那一向深不见底的眼眸拨开了迷雾,漾起满满的柔情,映着屋里的烛光,在这样的眸光下,没有人能不动容,商砚深深的感觉自己正在被勾.引。   不愧是狐狸精,这勾人的功夫果然一等一的好。   “......嗯。”孽缘!似是承受不了这眸光一般,他偏开头,心里有些苦涩,那是愧疚的味道。   仆妇们动作很麻利,很快就把慕容玉收拾干净,给她换上了红色透明的纱衣,而后送她去了那个尊主的房间。   多么眼熟的场景。   “第一次见面时,你就是穿着这种衣服,你合该是我的。”所以,别那么倔强。   “我还是认为,殿下你,不穿衣服比较美。”提醒曾经的上下顺序。   “......”   屋内的门被推开,两人也就顾不得打嘴仗了,屏住呼吸躲藏在屋檐下。   进来的男人着一身胡服,脸上带着一青面獠牙的面具,虽看不清面容,但那一身气势威严的很,带着一抹沧桑。   很明显,这个男人不年轻了。   他看见床上的人,眸中先是划过一丝慈爱,但很快就被惊怒取代,“来人!”   “尊主有何吩咐?”一名仆妇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谁让你们把她打扮成这样送我床上来的?”那尊主似是气的不轻,衣袖都在发抖。   “是三位当家吩咐的,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荒唐!”尊主一挥衣袖,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把她送下去另外找个房间安顿好,另外通知那三位当家,最近兄弟们的衣服都归他们洗,谁也不许帮忙。”   “是。”仆妇说着就上前来扛起慕容玉,准备出门。   尊主看见慕容玉穿的那衣服,又是一阵气血翻涌,“给她把这个乱七八糟的衣服换下来。”   “......是。”   这尊主看慕容玉的目光分明毫无情.欲,反倒十分像长辈,而且这尊主那一身气势,便是比之胡族王族也不遑多让了。   商砚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手下打听来的小道情报,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笑了笑道:“殿下,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萧弈眉梢微挑,眼中兴味盎然,“什么赌?”   “您想劝说山贼与您一起攻打胡族,而我想劝说慕容玉不去和亲,不如来比比,谁先达到目的?”前者明显难度更大,而且萧弈对这边形势不甚了解,这堵约,其实并不公平。   但萧弈没有一丝犹豫就答应了。   “有何不可?赌注是什么?”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商砚笑了,他就欣赏对方这不可一世的样子,“输的人,必须答应赢得人一个要求,任何要求都不能拒绝,敢吗?”气势外放,一样的不可一世。   “当然可以,不过......”萧弈眸中火星溅起,氤氲出激情的味道。   “不过什么?”暗暗警惕。   “你这样,会让我想要......亲你。”先发制人,制住了对方的手,脸凑过去欲吻。   商砚下意识避开了,一是因为无法坦然,二则是因为不习惯被动。   【宿主,你们目前处于谈恋爱状态,亲.密行为是必不可少的。】童音激动非常,好似将要被亲的人是它一样。   系统在脑海中吵的头痛,面前还有个人用尽手段想要亲他,商砚低咒一声,一脚侧踢,夺回了主动权。   将人按在墙上,凑过去堵住了那不安分的唇,系统和面前的人同时熄音,很好,世界终于安静了。   不,还没有,面前的人依然在和他较劲,两人的方位不知换了几遍,互不相让,却又该死的让人上瘾。   待结束时,他嘴都麻了。   “对了,您可以多从那尊主的相貌下功夫。”他并不想占太多了便宜,还是决定给萧弈一点提示。   “知道了。”远去的人声音带着明显的愉悦。   大厅里......   慕容玉最近很烦躁,先是在商砚那里吃瘪,接着又被山贼拐走,虽然这些山贼对她礼遇有加,但那个尊主的目光总是让她浑身不适。   她鼓起勇气,端起手上煮的面,递给那尊主,“您说了,只要我煮了面,就放了柴房里关着的那男子,还算话吗?”她可是千金之躯,何时做过这种事?但为了救慕容昭也顾不得了。   尊主静静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方才缓缓伸手接过那一碗面,这面卖相极差,全坨在一起,味道可想而知。   他却毫不在意,接过细细品尝了起来,商砚从那面具下透出的眼眸中品出了一丝辛酸。   越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他已经乔装打扮成山贼在这呆了一阵了,那面里,被他加了点料,可以使人昏睡的那种。   卧底这么久,为的就是今夜,他倒要看看面具下那张脸,到底是什么样?   慕容玉见人吃的慢条斯理,完全不提放人的事,急了,“给个准话,到底放不放?”这尊主对她容忍度极高,所以说话才敢如此放肆。   “自然会放。”尊主擦了擦嘴,方才对着下人吩咐道:“去给胡族可汗传信,就说他儿子在我们手上,让他自行掂量,拿金银粮食来换。”   “你说话不算话。”慕容玉眼睛都瞪圆了,“而且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的?”   “再讨价还价,人就直接拿去喂狗了。”淡淡扫了她一眼,声音仿佛要掉落冰渣子一般。   大厅里一时噤若寒蝉。   入夜,商砚趁众人不备,悄悄潜入了房间,尊主果然已陷入昏睡。   正欲伸手过去揭开那面具......   “不是说好只看我的吗?怎的大半夜过来揭一个老男人的面具?眼光挺独特。”   突如其来的声音,商砚手抖了抖。   “......殿下不也一样?盯着一个老男人十几天感觉如何?”   他转头,对方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真是个狡猾的男人,那天那句话就像一个饵,对方马上就像闻着腥味的猫一般死盯着他不放,好似笃定跟着他会有收获。   萧弈眸光流转,走到那尊主身边,揭开了那面具。   “这是......”他脸上带着震惊和难以置信,“胡族可汗?”   面具下的脸颇具威严,与慕容昭和慕容玉都有几分相似。   “您猜?”商砚勾起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明日我便要去说服慕容玉了,殿下的赌注,准备好了吗?”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莫非早就知道?”萧弈若有所思,含笑道:“看来他不是胡族可汗,我还得多谢你告知,现在言胜,言之过早。”   “......那就明日见真章了。”这狐狸精不仅勾人,还挺狡猾。   翌日,商砚易容着一身下人服饰去给慕容玉送饭,不经意间递给人一张纸条,那是萧弈仿造慕容昭的笔迹写的。   “这是谁让你送来的?”慕容玉有些狐疑。   “是柴房里那个人求小的送来的,他说送来后您会打赏金银给小的。”声音带着诚惶诚恐,尽职扮演着贪财又担心受责罚的小人。   “真的?”眼中带着明显的欣喜,丢了一锭银子给商砚,迫不及待接过纸条,“你先别走,一会也给我带信过去,办好了再加一锭银子。”   “是。”   慕容玉缓缓打开纸条,字迹没错,果真是慕容昭,眉宇间喜色越发重了,却在看清那纸上内容后凝固了,慢慢变为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最开始复制时少复制了200多字,后面补上了,如果发现剧情衔接不上可以看看上一章末尾就能衔接上了,啾咪。感谢在2019-11-22 21:00:06~2019-11-23 19:53: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无渡 3个;喵主子别睡啦、巫知、此生怎敢一人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君戏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去揭下那尊主的面具。’   她有些疑惑,慕容昭为何会提这种要求?但对方的要求,她从不会拒绝。   提笔写下‘他已经答应放你走了,等我的好消息。’   “把这个送过去。”伴随着话语一同而来的,还有一锭银子。   “多谢贵人。”商砚接过那锭银子,嘴角勾了勾,事情成了。   若是直接告知,慕容玉未必相信,不如设法让她自己发现。   这里的人从来不会拦她,她忐忑地走进房里,尊主果然正在午梦,一步一步接近,心提到了嗓子眼。   走到跟前,人还未醒,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揭开了那面具。   “你在做什么?”冷不丁的声音响起,尊主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父汗?”慕容玉的神情中夹杂震惊、疑惑和难以置信,“怎么会是您?”   “别把我和那个小人相提并论。”尊主明显是怒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对慕容玉用如此重的语气说话,“你再仔细看看,我是谁?”   声音气质确实不一样,但这容貌可是像到了极致,“您不是父汗,可为何如此相似?”慕容昭让她来揭面具,莫非是早已知情?   “你说呢?”似自嘲似感慨。   “叔父?”天底下除了兄弟,还有谁会如此相似?   “错了,你该唤我为父。”声音微颤,带着一丝释然。   慕容玉仅懵了一瞬,就迅速接受了这个事实,心中涌起巨大的惊喜,她问:“那慕容昭,与您可有关系?”   “他也配?你离他远点。”尊主有些憋闷,自家的好白菜,就这么让猪给拱了。   “父亲我还有事,先走了,还有,我爱您。”   这么多年来,这份禁忌之恋压的她喘不过气来,而今有人告诉她,他们并非嫡亲兄妹,不想细听也不想确认真实性,她必须相信,如此他们才有一丝可能。   虽然还是有着血缘,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只要非嫡亲,她就不可能放弃,她坚信慕容昭也是如此想的,否则不会让她来揭面具。   尊主愣住了,心底有些哽咽,虽然明白刚刚那句话并非是因他而说,但还是让他生出落泪的冲动,总有一天,他会拿回本应属于他的东西。   “禀尊主,那位姑娘非要闹着见柴房里那位。”慕容玉走后不久,就有下人上前禀报,神色很是为难。   “随她去吧。”注定要失望的会面,没有必要阻止。   “殿下,您输了。”刚刚目睹了一出父女相认的戏码,隐在暗处的商砚对着萧弈如是说。   “你就如此笃定?”萧弈挑了挑眉,眸带赞赏,“慕容玉得知了这个消息,必然不可能放弃慕容昭了,更别提去和亲了,你甚至不需要说什么就可以达成目的了。”   商砚含笑道:“是,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殿下的呢?”   而且他猜测,慕容昭对于慕容玉的真实身份是知情的,否则不可能那样毫无愧疚地利用慕容玉,如此一来,慕容玉不与对方决裂都算好了,更别提毫无芥蒂之心的帮忙了。   “我的目的自然也达到了。”萧弈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忽然伸手抵住了墙壁,将人困在墙壁与他的怀抱间,“让我猜猜,那男子与胡族可汗慕容华多半是双生兄弟,双生兄弟,一个成为可汗风光至极,而一个却只能躲在这与山贼为伍,无须说服,他们自己就能拼起来。”   声音低沉暗哑,是最能让人酥麻的那种,呼吸交融在一起,暧昧且缠绵。   商砚简直没眼看,这阵子以来,对方类似的小动作层出不穷,若有似无的在勾引他,这般温柔攻势,如春雨般润物细无声,缓缓渗透着他,却又无处可躲。   他不反感这样,甚至有些喜欢,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大了,这样一个男人,魅力大到已经足以让人忽略其性别,他应该动心的,但心却,出乎意料的平静,问题出在哪里?   “那可未必。”不着痕迹地推开了对方的手,打破那让人无处可躲的窒息感,“让我来给殿下讲个故事。”   慕容华与慕容平本是双生兄弟,但在王族,双生子是不详的征兆。   他们的母亲为了保住两人,以死相逼,上任可汗没有办法,答应让两人都活下来,只是有一人必须永远活在面具下,而另一人则成为王位继承人。   双生兄弟,命运却天差地别。   慕容华因为早出生了一刻钟,成为了那个幸运儿,但两兄弟感情很好,经常互换身份,便是哥哥成了可汗也未曾改变。   但慕容玉母亲的出现,却让一切都变了,两兄弟看人的眼光也是一致的,终于在某一次,慕容平醉酒后冒充慕容华,与人春风一度,有了慕容玉。   而后因愧疚恐惧远走高飞,慕容玉的母亲得知真相后承受不了,一杯毒酒自尽了。   “这尊主八成就是慕容平,所以,这种情况下,他怎会有脸面再去对付兄长呢?”这本是小道情报,没想到竟是真的,“殿下,您输了。”   萧弈垂眸,沉思片刻道:“若事情真如你说的那般,为何慕容华会如此宠爱慕容玉?”   商砚猜测道:“许是因为太爱慕容玉的母亲,爱屋及乌?”这解释实在有些牵强。   “你竟如此大度?三年前,你可是还让我洁身自好的。”萧弈轻笑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若是,你和别人有了孩子,那我一定会想办法除了那个孩子,便是不除去,也绝不可能待他好的。”   那眸中的热度灼烧着商砚的皮肤,胸口像被压了重石般喘不过气来,有种立刻逃走的冲动。   是了,爱是排他性的,而他,对萧弈有**,有感情,但却不会介意对方与别人在一起,那不是爱。   睫毛颤了颤,转移话题道:“您如此胸有成竹,可是有了猜测?”   萧弈眸光闪了闪,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淡淡道:“我猜,里面这个人才是慕容华。”   “愿闻其详!”商砚被勾起了兴味,对方果然从不会让他失望。   “一个人在面具中生活久了,哪怕关系再好,也会心生不甘,想要取而代之。”话语中带着淡淡的讥讽和失落。   商砚静静地听着,抿了抿唇,“生活在阳光里的人,并没有错。”对方应是想起了和萧临的关系,才会有些感慨。   “你果真了解我,多谢。”唇角不自觉上扬,“慕容平心里的阴暗面已经到了临界点,而慕容玉母亲的出现引爆了它,他想办法占有了哥哥的王位和女人,而后赶走了慕容华,对慕容玉好,是因为他以为那是他的女儿。”   “也许那真是他的女儿呢?”   “不会,肯自尽的烈性女子,绝不会生下仇人的孩子,我猜在慕容平夺位之时那女子就发现了,只是为了保全孩子隐忍下来了,所以才会在生子后自尽。”   “那慕容昭如何解释?他可比慕容玉大,如果是里面那位的儿子,怎会如此区别对待?”   “看来你也认为我说的对。”萧弈笑了,“你也说了,他们经常会互换身份,尊主既然对慕容玉那么好,说明对她母亲感情极深,那么让弟弟代替自己去宠幸其他女子也是有可能的。”   “精彩。”商砚简直想要鼓掌了,如此一来,逻辑就全通了,只是,“这一切不过您的猜测,如何证明它是真的?”   “等下你就知道了。”卖了个关子。   尊主还维持着慕容玉走时的那个姿势未动,他抚摸着手上的面具,神情极度复杂。   一支利箭擦过他的脸颊插在身后墙壁上,打破了那僵硬的动作,“谁?”   惊魂未定地拔下了箭,取下上面的纸条,‘慕容华,如果想要取回你失去的东西,子时后山见。’   脸上浮现震惊之色,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这世上应该只有他们兄弟两人和那位。   而知道他目前踪迹的,就只有那位,但那位不可能传这种信,此人是谁?   “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尊主的表情已说明一切,若是这人不是慕容华,应该是疑惑而不是震惊,“而且他的表情告诉我,他今夜会来,所以,便是我不劝说,他也会去对付胡族可汗。”   绕了一大圈,萧弈又下回了最初的结论。   “那么这一局便算平局吧。”商砚含笑道,他就喜欢对方这智珠在握的样子。   “那赌注?”   商砚仿佛看到对方那狐狸尾巴晃了晃,故意道:“既然平局,自然是抵消了。”   狐狸尾巴好似又无精打采地垂了下来,忙忍俊不禁道:“那样好像太亏了,不如算每人都欠对方一个要求如何?”   狐狸尾巴又欢快地晃了起来,还伴随着欢快的狐狸叫,“我也这么想,你的要求是什么?”   商砚有些好笑,配合道:“还没想好,您呢?”   “我倒是想好了。”顿了顿,突然伸手抬起了对方的下巴:“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不怕我趁机要求要了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1-22 21:00:06~2019-11-24 19:16: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无渡 3个;巫知、我超喜欢哦、此生怎敢一人度、喵主子别睡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君戏九、夏枯草、青灯妖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你不会。”语气笃定,如萧弈这种人,要么强硬的用武力迫人妥协,要么让人心甘情愿臣服于他,绝不会采取这种提要求的方式来达到那种目的。   况且,若是对方真提了,他也可以用另一个要求抵消。   “过几日便是上元节了,以往每年那个时候,母妃都会亲手为我做一碗元宵。”萧弈目露怀念,眸光有些怅然,“可惜今年无法相聚了,你来替我做一碗元宵如何?”   “只是这样吗?”商砚垂眸,元宵他自然是会的,前世人人拿他当怪物,惧怕他,所以家里并未请帮佣,所有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的,烹饪他自然会,甚至还相当擅长。   “我还以为,你不会同意。”君子远庖厨,果真是因为太喜爱他了才会愿意吗?   商砚一看那表情就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但不想解释,只是问:“兰贵妃娘娘近日可安好?”   明明成功阻止了慕容玉和萧临联姻,也确认了山贼会一起攻打胡族,但系统并未提示事业线进度有上升,莫非是京都生变了?   萧奕若有所思道:“前阵子传信过,一切安好,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希望是他想多了。   “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好像总在躲我?”语气玩味,仿佛只是不经意间提起。   【宿主,你太冷淡了,深深伤害了少男纯洁的心,任务进度堪忧,快热情一点,按倒他或者被按倒啊!!!】系统在脑海中咆哮。   ‘......闭嘴。’商砚额头青筋蹦了蹦,掉落一地鸡皮疙瘩,萧奕会幽怨难过?不存在的,对方要是知道真相了,肯定第一时间把他捉住囚禁起来。   “您想多了,我既然关心您,那爱屋及乌关心您的母妃不也很正常吗?”他明白对方是认真的,正因此,才不想用不平等的爱去侮辱人,但拒绝后果又很严重,为大局考虑,只能先这样不上不下了。   “是这样么?”萧奕眸中闪过一抹探究。   “自然是这样。”面不改色地说谎,“您接下来几天应该还有许多事要忙,还是别耽误时间。”   “好。”果真在躲他,不过他接下来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忙,得与慕容华交涉,还有朝廷军队那边得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上元节我去你府邸寻你。”   上元佳节......   为了应景,下人在府邸里各处挂上了红彤彤的灯笼,满目的红,虽是喜庆,却又莫名带着几分不详。   萧奕来的时候,商砚正在厨房里忙活。   对方低垂着眸,认真揉着糯米面,暖黄的烛光打在人俊美的侧颜上,染上了一丝烟火气息,却又格外的温暖。   那本应舞刀弄枪的手,如今却在为他做元宵,萧奕愣愣地看了几许,而后低低地笑了出来,寒冷的冬日,心间却溢出暖流,一路蔓延至全身,其实,如果能一直这样,也挺好。   “什么时候来的?”那笑声惊动了商砚,他抬起头来,眸光不自觉柔和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与人一起度过元宵节,心里,是有几分期待的。   “刚刚来的。”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步伐轻快,“需要我帮忙吗?”   “不......”正想要拒绝,门口忽然飞进来一只白鸽,它扑扇着翅膀飞到萧奕肩上,举止间很是亲昵。   “小的时候,我仗着狐身,不听话总爱乱跑,母妃担心我被人捉去剥皮做了衣物,便养了这只白鸽,无论我跑多远,它总能寻见我。”今日的萧奕收敛了那一身刺,格外的柔和,他取下鸽子脚上的字条,“后来我大了,它便用来传信了。”   商砚笑了笑,“虽然无法在一起,但娘娘一直记挂着您,快拆开看看。”亲情他未曾体会过,萧奕与兰贵妃之间的感情,他是羡慕的。   或许正是这份感情,才使得萧奕总保留有一份真性情。   纸条拆开,里面竟还套了一个小纸条,萧奕盯着那大纸条看了一会儿,耳尖忽的红了,“这个小的,是给你的。”   “我也有?娘娘认识我?”商砚惊讶地接过纸条,第一次收到长辈的信件,有几分不知所措和......喜悦。   冷冰冰道:“许是祥叔告诉她的吧。”但红晕却调皮地爬到了脸颊,在那里安家落窝不愿离去,刚好被屋外灯笼映照的红光掩盖,若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发现。   这是害羞了吗?商砚失笑,刚刚他只是惊讶下意识问了一句,对方反应如此大,他想要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都难。   “嗯,看来祥叔与娘娘关系很好,还能经常互通信件闲聊。”眼里闪过一丝促狭,郑重地打开了那纸条。   萧奕:“......”竟然还会打趣他了?人果然不能太惯着,冷着脸试图威严。   纸条上应该没写什么吧?状似无意实则紧张地凑了过去,“上面写了什么?”   商砚不着痕迹地按住了纸条末尾的几行字,道:“是祝福之语,殿下回信时,记得替我多谢娘娘。”   “上元佳节,普天同庆。”萧奕读出那两行字,皱眉,“这祝福之语怎的如此生硬?且‘上’‘庆’为何要用红字标出?”   “约莫是为了增添喜气,这份祝福我会贴身收好。”商砚勾唇一笑,眉眼都控制在最吸引人的弧度,趁人失神之时,捉住对方的手,从身后环住人,“我教您做元宵,再耽误,之前做的菜可就要冷了。”   呼吸喷在耳际,磁性的嗓音钻入耳朵,萧奕心跳如擂鼓,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很快回神,“还是我环着你吧。”现在这个姿势算怎么回事?   “您会做元宵?”眉梢微挑,带着一抹邪气。   “......不会。”全怪自己技不如人。   商砚松了口气,眸光深处带着忧虑,刚刚那纸条末尾其实还有几行字,但却又写明了暂时不要告诉萧奕,实在有些不祥,山雨欲来!   两人忙活了一阵,总算弄好了元宵皮,待包馅时却出了问题。   萧奕嘴角抽搐道:“你确定要以鸡肉做馅?”   商砚不解,“您不是喜欢吃鸡肉吗?”他以为对方会喜欢的,所以只准备了鸡肉馅。   “......嗯,就这样吧。”谁会吃鸡肉馅的元宵?但这份心意着实不好打击,还是硬着头皮吃吧。   半个时辰后,桌上摆满了菜,清一色的鸡,煮的蒸的炒的应有尽有,唯一带店素的汤圆,也是鸡肉馅的。   商砚期待眼,“喜欢吗?”第一次替人做饭,迫切需要肯定。   “......喜欢。”狐狸喜欢吃鸡没错,但全是鸡也受不了的好吗?   “那......开吃?”团圆饭的味道,他早就想知道了。   白白的团子肥嘟嘟的,卖相极其可爱,只是一想到馅,萧奕脸色青了青,英勇就义般地夹起了一个送入口中,糯糯甜甜的,大小适中,好似做的人能完全了解他的嘴里能容纳多大的元宵一般,那般的契合。   眸光飘忽了一瞬,很快就变为了一言难尽,甜甜的糯米混着咸味的鸡肉,这味道......   “很好吃。”为了不打击人的积极性,他直接端起碗一口干了,囫囵咽了下去。   商砚心里有些小开心,但很快就变为愕然,因为接下来萧奕以火速把他做的一大桌子菜吃光了,“您......不撑吗?”   “不会,我一般就吃这么多。”谁知道下次还会不会给他做?得趁这次吃够本,除却那个元宵,其他的的确美味,但真的......太撑了。   “你是不是撑了?既然这样,不如出去逛逛?”今日可是有花灯节的。   商砚:“......好。”他好像没来得及吃上两口。   今日人很多,满城都挂着灯笼,如星空般美丽,这座城,正在欢庆。   繁华且喜悦!   热闹的情景总是能感染人的,商砚不自觉扬起嘴角,细细感受着这美丽的人间烟火,忽然,手被人牵住了,疑惑转头。   “人太多,以免走散。”表情严肃,语气理所当然。   商砚手不自觉动了动,最终还是......反握住了对方。   兰贵妃的字条,好似在昭示着什么,就让萧奕开心这一回吧。   走了一会,萧奕又面无表情地拿起一盏花灯,“既然都来了,不如陪你放个灯吧。”   商砚:“......好。”对方的偶像包袱简直有十万吨重。   举起一盏花灯,托到水面上,问:“殿下,还记得我与您说过的星星吗?”   “自然记得。”萧奕也许下一盏花灯,放在另一盏旁边。   商砚转头,直直盯着对方:“对我而言,您就是那颗星星,所以,未来的日子,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变,好吗?”   这是担心我变心吗?萧奕有些雀跃,正欲回答,远处就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惊恐尖叫声。   “快跑,胡人进攻了。”   “孩子,谁看见我的小孩了?”   不好!原书里明明还有好几个月才会发动进攻,为何突然提前了? 第24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警报,事业线任务进度下滑至百分之二十,跌至百分之零世界将即刻重启。】   ‘那感情线呢?’强烈的心悸感涌上心间,他在害怕,不论出于何种感情,他是舍不得萧弈的。   【没有改变。】   “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放心,已经做好了安排,不会有事的。”   逃命尖叫声不绝于耳,萧弈的眸光却格外温柔平静,那是,心之安处,“刚刚那句,算是你的要求么?等我回来,再与你细说。”   对方轻笑,将短暂的、轻柔的吻印于他的额头,带着滚烫的温度,灼烧着他的心。   商砚抬眸,人却已走远,美丽的花灯掉落在地,被人群踩烂,欢庆声消失了,变为惊恐哭泣,为何偏偏要选这个日子?   战争总是残酷的,他看见有胡族士兵一脚踹倒了一名胡族女子,“不要脸的女人,竟给晋人生子,今日便除了你与这孽种。”边骂边举起了屠刀。   眸光一冷,正欲上前,那士兵已被人一脚踹断了气。   他看见萧弈扶起了那女人和小孩,对着他笑了笑,以口型道:“别担心,你快离开这里。”   许是心情好,对方周身全是柔和的气息,一路帮了不少人,果真耀眼如星辰,商砚不自觉跟着笑了起来,再多的苦难,只要心存希望和爱,总会好起来的。   ‘系统,爱情线剩下的百分之二十进度,指的是我的爱意对吗?’今日他有意无意做了那么多暧昧的动作,进度却没有丝毫变化。   【......】   默认已说明一切,‘我是不是,根本无法产生爱意?’从小他便发觉了自己的不对劲,而此刻,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无心之人。】童音明显比平常低落很多。   商砚微怔,但随着萧弈越走越远,这一丝怔愣也消失了,是了,他所有的情绪都得依存对方才能感受到,那是借来的,他想爱人,可没有心,如何爱?   胡人有备选在这个日子进攻,就是想打晋朝一个措手不及,而且统领非是慕容昭,而是他的弟弟慕容广,也就是说,这已经不是战争秀了,而是玩真的。   看来是慕容昭被尊主抓走,加之慕容玉得知真相,产生了蝴蝶效应。   原文发生战争时,山贼势力那边未有明确表态,平陵城原势力袖手旁观,而由林家控制的朝廷军队则想不着痕迹的除掉萧弈,那种情况下竟然活下来了,商砚感觉那简直是奇迹。   现在情况明显要好很多,至少萧弈联合了两方势力,而慕容昭失势,慕容广与萧临并无交情,林家便是想除去萧弈,也不得不暂时联手对付胡人。   故此次胡人突然突袭,反而让平陵城三方势力空前团结起来,因为调兵及时,萧弈指挥得当,很快就将胡人打的落花流水,并未造成多大损失。   军帐内,三方势力在此地会首。   此时距离那次突袭已有几日时间,经过几日的调整,平陵城已是恢复了秩序,但上次只是胡人的试探,不知何时就会发动下一次进攻。   没有一直防狼的道理,想要化被动为主动,唯有主动出击。   慕容华指着地形图道:“这些年我虽然未曾回去,但一直有派人关注,这地形图都是最新的,我们可以分三方分别从这三点攻入,而后在这里聚头,只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胡族士兵我不管,但平民百姓你们不得伤害。”   “这个自然。”萧弈点了点头,“我们可以助你夺回胡族可汗的位置,但万一你得手后与你那弟弟一样,立刻对我们兵刃相见,又该如何?”   “这些年来,虽然族里牲畜收成好了许多,但人们的日子却没有好过一些。”慕容华语气有些落寞,“晋朝如今正是强盛,并非进攻好时机,既然如此,不如节约物资,让大家过上好日子才是要紧,且我夺回可汗后,短时间也无力征战了,你大可放心。”   “你还不够有诚意。”萧弈手指敲击着桌面,一声一声给人造成心理上的压力。   “还要我如何?答应与你们一起攻打胡族本已超过我的容忍限度了。”慕容华眼尾泛起薄红。   “慕容玉,还在你那里是吗?”商砚突然开口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语气警惕,上次慕容玉与慕容昭不欢而散,慕容昭被胡族可汗以金银换回去了,而慕容玉则还留在山谷。   商砚:“别紧张,不过想请她来我府邸做个客而已。”兼人质。   “绝对不行。”那是他与爱妻唯一的孩子。   萧弈重重敲了一下桌子,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助你的事免谈,你的下落,相信你弟弟一定很有兴趣知道。”   “你们?”慕容华脸色青白交错了一会,最终咬牙道:“我答应了,但事成后,必须尽快放人。”   萧弈嘴角勾了起来,“那就这么定了,你回去安排,三日后集合,记得安排人把慕容玉送来。”   “......”慕容华拂袖出去。   商砚静静盯着人远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忽略了。   “在想什么?”萧弈双手撑在椅檐上,将人困在手臂与椅背间,笑问。   对方有一双直击人灵魂的眼睛,方才这眼睛里充斥着野心,此刻却溢满了春水,但无论哪一种,都干净至极,商砚伸手轻抚,“上次的问题,您还没有回答我。”   萧弈配合地垂下眼眸,“那算是你的要求吗?”   “您猜?”   “那问题的答案,也留给你猜吧。”   商砚失笑,真够狡猾的,微微坐直身体,认真道:“如果,让您在皇位与我之间选一个,选哪个?”   春水般的眸子干涸了,很快化为一片纯黑,深不见底,“皇位。”有了皇位,你自然也跑不了。   这样也好,他无法爱人,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便完成不了,萧弈既然选择皇位,那也许还有爱上其他人的可能,到时候他默默守护就好。   “我喜欢您的眼睛。”如此干净的眼睛,我来守护。   一把将人拉到怀里,四目相对,清冷的空气被挤压出去,只余暖意。他垂首,虔诚地将一个吻,印在那星辰般的眸上。   萧弈忽地阖上眼眸,掩去那一抹探究,“我选皇位,你为何不生气?你这样,倒有些像死士了。”你对我,到底怀的是何种感情?   商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娘娘近来可有传信?”   萧弈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很快又垂眸掩去,“未曾,算起来应是这几日了。”不论是何种感情,只要先困住人,他总有办法,来慢慢磨。   “好了,别赖在我身上,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您可不能倦怠。”   “......”谁赖了?他只是在想事情太专注了好吗?“等事了,我带你回京都,尝尝我母妃做的元宵,还有,我对你,不会变。”   “好,尽快。”迟了他担心那件事也会提前。   几日后,商砚他们按照地形图,从三个地点分别包抄,胡人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而慕容华利用那张脸获得了不少便利,一路顺利的打到了王帐,生擒了胡族可汗和其妻妾子女,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但商砚的心却越发沉了下去,任务进度依旧没有任何改变,他冷着脸,问慕容华:“你从哪里寻来的这些人?”   今日之所以如此顺利,还有一部分原因,慕容华不知从哪里寻的人,训练有素,一个顶十,这样的人,绝不是随便就能练出来的。   “不过是我隐藏起来的秘密势力罢了。”慕容华眸光闪烁了一下,“我女儿,你们什么时候放?”   “自然是什么时候签订协议什么时候放。”萧弈脸色也不太好。   慕容华叹了口气,怜悯道:“协议自然要签订,但不是与你们签。”   【警报,事业线进度下滑至百分之十。】   伴随着不祥预警响起的还有另一道声音。   “这协议,是与我签的。”林遇安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来人,给我拿下他们两人。”   这一声如潘多拉的魔盒,三方势力的人忽然一齐举起兵刃,对着萧弈和商砚两人。   商砚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极其可怕的猜想,如果那是真的,对萧弈的打击将是灭顶性的。   “林遇安,你想谋反吗?谁给你的胆子?”萧弈脸色沉的可怕,声音冷的要掉落冰渣子了。   林遇安皮笑肉不笑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圣上身体不适,政务已全权交予八殿下打理,我捉拿二位,奉的是八殿下的命令。”   “这不可能,一定是你们软禁了父皇。”萧弈拳头紧握,几乎要掐出血来,母妃还在京都,还有父皇。   “慕容华,你女儿的命,不想要了吗?”真是萧临软禁了圣上吗?商砚觉得萧临没那么大的本事,萧弈未必想不到,只不过对方不敢想那正确的可能性,只能自欺欺人。   “我已派人去你的府邸......”慕容华话还未说完,就有下人上前通传,他脸色变了,“你们把她弄哪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文埋的伏笔马上就要陆续解开了,最终结果肯定会是好的。感谢在2019-11-25 20:36:58~2019-11-26 20:38: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竹夕之 10瓶;橙子 8瓶;薄荷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萧弈拳头握了又放,脸色如被蒙上了一层白霜,最终猛的一闭眼,问:“你先告诉我,背后帮你的人是谁?”   慕容华默了默道:“你一定要问的如此清楚吗?”   “是。”   叹了口气,“年少时曾去过京都,当时你父皇接待过我,有过一段交情,后来我被人追杀时,幸得其相助。”   “这样么?”萧弈扯了扯嘴角,轻声问:“那今日你带来的这些人?”   “自然也是,前几日我们还通过信件,那通信方法没有外人知道。”一字一句,比利刃还要刺痛人心,慕容华有些不忍,他也想不通,一个人为何可以对亲生骨肉如此狠心?   商砚闭了闭眼,猜测果然还是成真了,一开始的蛊虫事件,后来女鞑族被追杀,再到此次,区区一个萧临怎会有如此大的本事?   这里所有的势力,包括之前的景文,能同时控制这么多人的,只有圣上,怕是很久之前就对胡族防患于未然,做了这些布置,而此次派萧弈来,名为平定,实则安排他来送死。   他来收服平陵城的势力,恐怕也尽在圣上掌控之中,其实答案很明显了,原主效命的那个人,就是圣上,之前的惊马事件,怕是也出自圣上的手笔。   如今再联想,原文里散布男宠流言,后来原主坐实,接着北方乱,再安排萧弈来,应该也是......   轻轻走过去,挡在人的身前,如此脆弱的姿态,对方一定不愿示于人前。   “你说,他为何从前要那般宠我呢?想要我的命,用得着如此迂回么?君要人死,明明一句话的事......呵呵......非得弄那么复杂。”萧弈喃喃道,嘴角麻木上扬,“还是说,想要保护真正的继承人,需要一个靶子呢?”   商砚唯有沉默以对,一是靶子,二是为了磨练萧临,俗称踏脚石,但也没必要安排人来送死,这已经可以称之为恨了。   而且假意的宠爱怎会让人代为封禅?圣上的态度处处透着诡异,好似是自皇后死后,就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一切恐怕只有回到京都才能明白了。   他凑到对方耳边,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道:“娘娘,还在京都等您回去。”皇帝已经对萧弈下手了,那兰贵妃的状况恐怕不会太好。   萧弈眼眶泛红,如缺水的鱼儿般大口吸了几口气,方才直起身来看向慕容华,冷冷吐出一句话,“慕容玉被我们安排在了一个地方,若是五日内见不到我们,那里的人就会杀了她。”   慕容华脸色剧变,压下怒气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派人护送我们离开这里,我知道你办得到。”大风猛然扬起,夕阳的打在四周刀刃上,反射出的光芒混合着风沙,是那样的灼人眼球,萧弈眯了眯眼,掩住那一抹惊惶。   林遇安见势不妙,厉声道:“都愣着做什么?给我拿下他们。”   “慢着!”慕容华瞳孔剧缩,沉声道:“弈安王刚刚替晋朝立下一大功,并无错处,你凭何捉人?我倒不知,八殿下竟有如此大的权利拿功臣,想要拿人,除非拿圣旨。”   山贼那方势力的人猛然调转了刀刃,几方势力针锋相对,气氛一触即发。   几乎就在同时,商砚一把拉住萧弈,翻身上马,“殿下,听着,事情未必就是您想的那样,我们回京都,现在,我来御马,您来挡住那些兵刃。”正如曾经做过的那般,只是两人互换了角色。   大风越发肆虐,天地一片昏黄,寒冷的风沙刺骨而来,是天然的屏障,他扬起马鞭,狠狠抽在马背上,马儿吃痛,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山贼那方人群。   “护他们走!”   “给我追!”   两道厉喝声同时响起,商砚却全然未顾,风沙迷了眼睛,却迷不了心中的方向,他大笑,“别发呆了,不是要带我去吃您母妃做的元宵吗?我带您回家。”   萧弈偏头,大睁着双眼,任沙子在其中打落水珠,像是要把人刻入脑海中一般,“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我,听着,你现在回去,用慕容玉换回你的命,远走高飞。”凭你的能力,肯定可以活的很好。   “少废话,我只做我想做的,而您,命令不了我,从前不能,现在……也不能。”商砚一鞭抽过袭来的兵刃,转头大声道:“慕容华,五日后,自有人会送慕容玉回来。”   “是啊,你凭什么听我的?我如此失败,身为统帅却没有一个人肯听我的。”萧弈笑了,眼中一片荒凉,笑着笑着变为绝望的嘶吼,“我算什么统帅?啊?”   商砚抬手,以宽大的衣袖挡住风沙,为两人遮出一片宁静空间,他直视着对方的双眼,“还有我。”   简短有力的三个字,但萧弈明白了,只要有一个人听令,那他就依然是统帅,而这一人,可抵千军万马。   “从这里回到京都,便是全力骑马也需十五日时间,期间萧临必会派人追杀拦截,就凭我们两个人……”荒凉的眸中生出一抹绿意,依然亮的炫目,薄唇轻启,“足够了。”   “走!”商砚移开衣袖,唇不自觉扬了扬,他御马,萧弈提剑挡住飞射而来的兵刃,并肩作战,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而奋斗。   慕容华怔怔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在胡族境内他尚可派人护上一护,可出了胡族境内,他派的人怕是不久便会损耗殆尽,那两人虽并不单薄,但在千军万马面前显得太过苍白无力,不过此刻,他却莫名认为那两人可以做到。   那是一种力量,非是武力,也非是智慧,而是一种坚定的信念,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疯狂决心。   当你全力做一件事时,世间万物冥冥中自会帮你,风沙越发大了,他已看不清周围的事物,笑了笑,希望他们真能成功吧。   借着风沙的优势,商砚总算将追兵甩开了一段距离,他面露为难之色,“殿下,有件事。”   萧弈一把抹去脸上的沙子,凝重问道:“何事?”   “您刚刚也说了,从这里回京都困难重重。”商砚欲言又止。   “所以?”萧弈眸光暗了暗,如果对方要离开,那他不会阻止。   “您是否考虑变成狐狸?这样不止可以躲避追兵,也可以给马儿减少负重,还……”商砚细细罗列着变为狐狸的种种好处,最关键的是,可以趁机撸毛了,不过最后这点没敢说出来。   萧弈:“……”   几息后,俊美的男人不见了,一个小狐狸掉落在了商砚怀里。   他用未曾执鞭的手火速抚了一把,毛绒绒的带来暖意,嘴角微勾,但很快这丝笑意就凝固了。   只见天边飞来一只白鸽,但那羽毛已被鲜血染红,带着不祥的征兆,它在风沙中努力扑腾着翅膀,待飞至骏马上空时,方才如泄了气一般,直直掉落在小狐狸身上,已然奄奄一息。   心脏像是突然被揪住了一般,商砚颤抖着手捧起那白鸽,终于完成了使命,似是太累了,它缓缓闭上了眼眸,永远的……睡着了。   白鸽是两只小脚上,均系着瓷瓶,取下纸条,上书着,‘莫冲动,静待时机,解药。’短短几句话,以血书成。   小狐狸一把咬过纸条,咀嚼了几口,这是母妃的血,全身的毛发竖起,再睁眼时,眸中已是一片血红。   那眸里的光芒终于还是彻底消失了,商砚闭了闭眼,将那两瓶药收入怀里,一把按住小狐狸,“不要冲动,娘娘以命拼来的东西,这份心意,您要浪费吗?上元那日的纸条里,还有别的话,只要您配合我冲出这里,就拿出来给您看,如何?”   小狐狸身子猛然一震,半晌,漠然地阖上眼眸。   商砚罕见地怔了怔,眸光无措,像个迷路的孩子,他明明想让事情变好,怎么一切又回到原点,与原书轨迹重合了呢?   未及细思问题出在哪里,四面八方忽然传来震耳欲聋地马蹄声,很快便显现了人影,此处是胡族与平陵的交界,林遇安果然早已设下埋伏。   十面埋伏,不过如此!   别说他只有两只手,便是生出三头六臂也逃不出去,眸光一凝,锋芒隐现,趁那些人还未靠近,举起手中的小狐狸,慎重道:“听着,他们不知这狐狸就是您,一会抱着这些东西逃走,不要回头,这些人寻不到您,便不会杀我,切勿冲动。”   小狐狸抱着那些东西跃下了马,干脆利落。   商砚沉默地看着,终于还是变了吗?书里后期,萧弈便是这般,被仇恨蒙住了双眼,那一点真性情彻底泯灭。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小狐狸冲向士兵,趁着风沙,变为了人形,夺取了一匹马和一把剑。   “跑!”   他看见那人在风沙中冲他大声吼道,风沙迷了对方的面容,但那双眸子却亮的吓人,夺人心魄。   难以形容那一瞬的震撼,明明以狐身就可以逃跑,但对方却化出人形,甚至主动暴露在敌军面前成为靶子,只为替他争得那一线生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一路追到这里的小天使,多有不足,但我会努力改进哒。   明天打算入V了,会更万字,这个世界会在近几天完结,下个世界是玄幻,毕竟,我热爱仙侠和玄幻。   开了个预收,穿成龙傲天泡反派,是主攻仙侠,我就是为了写主攻长篇仙侠才来写文的,男配这篇文也会在仙侠世界收尾。   所以,写完前,不会停,坑品肯定有保证,啾咪。 第26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第二次了, 这是第二次对方不顾一切地救他, 心脏在剧烈的悸动, 这一次带来的震撼甚至比上一次还要强烈。   那时候的萧弈, 正是人生最得意之时,可以恣意随性地救他,因为有恃无恐。   而此刻的萧弈,失去了父皇的宠爱, 失去了母妃, 失去了一切,却仍能做出同样的选择,对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原文里,这里萧弈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又经历失去母亲的打击,彻底崩溃, 他不知使了什么方法,以雷霆手段掌握了平陵城所有的势力,一路打回京都, 便是男女主设局以穆以云性命威胁,对方依然不为所动, 最后将要成功时,因失了民心加之手段过于残暴被群起而攻之,结束了这可悲又可笑的一生。   而现在,对方却选择了救他,萧弈, 未曾改变,那眸里的光芒依然还如北斗星一般耀眼。   这一点光芒,是为他而留的,商砚轻触心脏,这个跳法他简直担心一会得猝死了,谁说他什么都未曾改变?最珍贵也重要的东西,依然在。   如此赤诚强烈的感情,能砸碎任何枷锁,每一个神经末梢都振奋起来,无法也不能再无动于衷,便是没有心,这样的感情,他也想要抓在手里。   【叮,爱情线任务进度提升至百分之九十,任务线倒退至百分之五。】童音纠结至极,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我不是无心之人吗?怎会提升?’   【但您已决定与人在一起,所以提升了百分之十,但剩下的百分之十,或许接下来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变动了。】   ‘没关系了,完成不了便重来吧。’   【这正是您打算的,一直重来,您便能一直与萧弈在一起了,但再重来,遇到的还是眼前这个人吗?】系统一语道破商砚的目的。   ‘于我而言,那都是他,我渡他。’   那眸里的柔情系统简直没眼看,【果然,你便是没了心,遇到他也会……】   ‘会怎样?’商砚扬眉,这系统似乎总在有意无意撮合他与萧弈,到底为什么?   【……】   “我说,你怎么又发呆?这下还怎么跑?”萧弈一把吐出嘴里的沙子,咆哮道。   对方骑着一匹马,头发已然散乱,面上也沾上黄沙,却无法掩盖那英俊的轮廓,手上执着剑,剑上滴着血,极致的杀,极致的美,矛盾而融合。   伴随咆哮而来的,还有一把剑,商砚一把接过,一本正经地吐出了露骨的情话,“您太英武,看呆了。”   “你早不看晚不看偏偏现在看,脸上全糊着沙子,你眼睛有毛病?”萧弈的表情一瞬间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恨铁不成钢道:“你知不知道你跑不了了?”   “别激动,沙子都喷我脸上了,不过您吐出来的沙子,也是香的。”商砚抹了抹脸,故意调节了一下气氛,对方心里铁定还十分难受,“而且,我没打算跑,说了要带您回家的。”   “可是,我已经没有家了。”轻如呢喃,若不是商砚耳力极佳,这一声怕是要淹没在黄沙中了。   “我也孑然一身,您,能给我一个家么?”商砚真诚提议,“而且,您不想回去见娘娘最后一面吗?”   提前兰贵妃,商砚不自觉溢出一丝痛苦,那个温暖如水般的女子,不在了。   “母妃!”萧弈压抑着悲鸣,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剑柄,仿佛过了一瞬间,又仿佛过了那么久,再掀起眼眸时,眼神如孤狼般决绝,掷地有声道:“好,我们一起,冲回去。”   热血开始沸腾,灵魂都开始发颤,当你为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目标而奋斗时,反倒忘却所有,只有一个想法,完成它。   他们无路可退,只能冲出去,绝望压抑却又莫名的爽到极致。   “那就冲,官道必然拦截的人极多,我们往那里冲,那边树木丛林极多,便于躲藏,而且我们可以顺便绕回女鞑族,得以喘息片刻。”商砚双腿一夹马背,一马当先跃向一个方向。   萧弈赶了上去,“你怎会知道路?”   “之前从女鞑族逃到平陵时,走过。”一晃过去这么久,他依然在逃亡,只不过这次多带了一个人。   “逃?那次,你是为了替我引开追兵?”萧弈心神大震,那时候对方武功一般,该是吃了多少苦?   “嗯,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冲锋,您殿后,只要顺利冲出重围,躲入丛林,我就有把握带您回京都。”商砚眉眼肃杀,御马纵向敌军,剑如飞虹,以不可抵挡之势杀人人群。   惊呼声暴起,武功高强的优势在此时显现出来,那里竟是直接被他杀出了一片真空地带。   萧弈也不甘示弱,在商砚后背方如疯了一样的打法,如同孤狼,当他的眸光盯向谁,那条生命就将被咬碎。   他在发泄,极致的痛苦和愤怒几欲要压垮他,唯有不停的冲杀方能忘却一二。   两人的发的风中飞舞,互相将后背交给对方,那么契合,但在这千军万马中又显得那样渺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必胜的信念会助你冲出重围。   兵人本是勇猛的,自带一身铁血气息,但此刻那些身着铠甲的人却被两人的煞气所震,方圆三丈内无人敢靠近,那是发自灵魂的恐惧。   当他们的骏马跃向哪里,那里人群便会不自觉散开,势如破竹。   林遇安好不容易追上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鼻子都差点气歪了,虽是白面书生的面貌,但他的武功并不差。   脸上青筋暴起,矫健如猎豹般跃向那些倒退的军人,一剑刺向逃跑的人群,热血溅在脸上,他却未曾眨眼,怒喝道:“给我上,谁再后退,我即刻就地正法,上前英勇殉身者,家中抚恤金多三倍,若有人能生擒两人,赏黄金千两,记住,要活的。”   这是立场之争,谁也不能后退,若是他无法生擒两人,那萧临和圣上两人情况堪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铁血士兵在这一刻被唤醒了血性,不要命地冲上前来。   商砚眸中精光闪现,这林遇安,怎么好像比他们两人还要紧张?事出反常必有妖。   心念急转间,猛然想起兰贵妃托白鸽带来的那两个药瓶,两个药瓶上用血标了两个字,‘八’和‘天’。   如今想来,那岂不就是圣上和萧临的代指,难道,那是握住那两人命脉的解药?   心中突然有千斤重,兰贵妃最后用她的命,为两人带来了绝地反杀的利器,这份浓重的母爱,怎能辜负?   狠狠抹了把脸上的鲜血,厉声长喝:“殿下,您还能战吗?”   萧弈一剑劈开几名士兵,全神贯注地保护着对方的后背,“你也太小瞧我了,别忘了,你便是全力也奈何不了我。”   “不,我不是想要问您,我是想要告诉您,便是没有力气了,便是站不起来了,手中的刀刃也不能放下,我们必须绝对要回京都。”那般大礼,绝不能浪费。   “少废话,节约力气,冲。”   满目的红,满目的黄,体力在极速消耗,信念却燃烧的越发旺盛,只有一个念头,冲冲冲。   战马因脱力而倒下,那便用双脚,鞋子被磨破,唯有那剑刃在鲜血的洗礼下越发锋利雪亮。   而这锋利的剑,终于带他们,逃了出来。   当看见那一片绿意时,商砚总算明白沙漠之人看到绿洲时为何会那般的激动,那是唯一的希望。   “接下来往哪走?那些人必不会放弃,丛林虽便于躲藏,却也危险重重。”萧弈一身衣衫已被染成了红色,发也凌乱极了,脸上也看不清原本的模样,眸却依然清亮。   商砚仔细看了四周,凭着记忆迅速掠向一个方向,“此处还算平地,他们必不会弃马,一会我们会经过一片极大的沼泽地,趁机解决了追兵。”   “你疯了吗?”萧弈眉头紧锁,不可思议道:“想要诱他们进去,那必须要我们也入沼泽,那东西可是进得出不得的。”   商砚转身,按住对方肩膀,盯着人一字一顿问道:“您相信我吗?”   “信!”因着脱力和剧烈拼杀,萧弈的声音已然沙哑,仿佛刀子划过冰面,带起一粒细小的冰渣,但其中的笃定却不容错认。   商砚一把拉住人的手,眸中明亮且充满力量,他笑了,“那就随我走,要想取信他们,我们必须若无其事在沼泽走一阵,大概走到某一个点会陷到膝盖,但那足够了,他们骑着马,即便发现了也来不得,马儿受惊挣扎会带着他们直接没入沼泽。”   “那我们怎么出去?”   “一会趁他们惊马混乱时您就直接变为狐狸,按我说的做,无论何时,都不要放开我的手。”狐狸浮力大,便于出沼泽。   萧弈闭了闭眼,“好,但你记住,沼泽,要么一起进,要么一起出。”   林遇安脸色可怖至极!如此多的兵马竟都让人逃了吗?但人他必要活捉回去,亲自领兵追了进去,那两人没马必然跑不快,丛林里错综复杂,他沉声道:“分散开来,去寻人,寻到了勿打草惊蛇,即刻回禀。”   “是!”一连串铿锵有力的领命声。   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有人来回禀,“禀大人,人在那边,好似受伤了,走的极慢。”   “做的好,走。”   林遇安一把拿起剑,御马追了过去,果然远远就见人似乎行走的极为缓慢,眼皮忽然跳了跳,但捉住两人实在太重要了,压下了那丝不妙感,命令道:“上,捉住他们。”   “成功了。”商砚猛的吐出一口气,在心中默数着时间,五、四、三……   “噗”很沉闷的声音,那是重物落入泥中的声音,就是现在,低喝道:“快变。”   对方配合的变成狐狸,被商砚紧紧抓在手里,此处距离边缘还有些远,他立刻平卧,尽量扩大身体与流沙的接触面积,然后用这个姿势慢慢向边缘移动。   而林遇安那边就相当狼狈了,前方士兵的马掉入沼泽,嘶鸣声惊动了后面的马儿,大片兵马受惊四处乱窜,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他完全看不清前方的场景,沉声吼道:“都给我停下。”   然而,马儿怎么会听他的令?持续混乱中。   与此同时,商砚总算要游到边缘了,本来按照计算应是刚好可以上岸,可惜后方掉入沼泽的兵马过多,导致他的身体又下陷了一些,来不及了。   双眼如被滴了辣椒油,几欲要灼的他流泪,用尽最后的力气,举起小狐狸,飞快又重重的在那狐狸嘴上亲了亲,不含情.欲的吻,倾注了他所有的不舍与珍重。   狐狸眼蓦地睁大,巨大的恐慌袭上心间,然后它就发现自己飞到了半空,不对,是被人甩到了半空,而后重重落到了实地上,而那人却因这一下猛地陷落下去。   不!他已经失去了一切,现在连这最后拥有的都要失去吗?绝对不可以,顾不得暴露了,化为人形甩出了尾巴在沼泽里摸索,脸色惨白,嘴唇发抖,那是从未有过的惶然。   尾巴如灵蛇般在沼泽里游走,触到一具温热的身体,他猛地捂住了胸口,总算是……找到了。   赶忙卷走人想要拉上来,可那下坠力太大,尾巴都几欲要断裂,眉心因痛苦而紧皱,尾巴也已渗出鲜血。   商砚意识本已有些模糊,但在摸到尾巴上的鲜血时突然惊醒过来,不知哪来的力量,借着尾巴的势,直接冲出了沼泽。   从萧弈的角度来看,这个人就好像是从天而降落到了他的怀里。   身体,被人重重的抱住了,是将人融入骨血的不要命的抱法,几乎勒的他喘不过气来,正欲挣扎,身体就僵住了,脖颈处传来湿湿的感觉,那是……眼泪。   商砚彻底震撼了,自第一次见面,他就明白这绝不是一个不好惹的男人,便是经历父皇追杀母妃死去那么大的变故都未曾流过一滴眼泪,现在却为他哭了。   手,在距离对方背部一寸的地方停下了,僵了半晌,最终轻轻的放下了,既然对方一直不愿抬头,那必是不愿被察觉,何必拆穿。   尽管刚刚经历一场大逃杀,但此刻却莫名有几分温馨。   待抱住他的人停止了轻颤,商砚方才轻声道:“我们只是初步逃过了追兵,此刻还是赶紧寻个地方躲藏要紧。”他们的体力已不足以继续跑。   萧弈默了半晌,放开了人,若无其事道:“此处你熟,寻个地方躲藏。”   “您看那边。”商砚拉起人,指着沼泽另一边还在兵荒马乱的人们,“泥潭可不会管身份贵贱,只要跌入其中,就会拉着人沉底,区别在于,有人能爬起来,而有人却掉落其中成为了白骨,而现在,我们爬起来了。”   萧弈睫毛轻轻颤抖,薄唇轻抿,沼泽那边还有兵马不断跌入,悲鸣声盘旋在耳边,但那没有丝毫作用,眸中迸出精光,无意识的低声重复,“对,我们爬起来了。”   待林遇安那边终于止住马儿发狂时,已是损失了不少人马,他沉声问道:“你们刚刚可有看到那两人的去向?”   一片寂静,气氛沉闷之极,夹杂着悲怆,许久才有一人小声道:“许是早就沉入沼泽里了吧。”   此言一出,不少人低声附和,那些兄弟只是刚入沼泽就沉下去了,那两人断没有走出去的可能,既然看不见人了,只能说明早已沉底了。   林遇安嘴唇颤了颤,痛苦的闭上了眼,“留一部分人继续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其他人与我回去。”他必须赶紧将这个消息告知八殿下,也不知是否还有其他解毒方法。   商砚寻到山洞时,两人已是困到极致也累到极致,他疲惫地靠在墙壁上,如释重负道:“殿下,我们逃出来了。”   “……”没有回应。   他疑惑地望了过去。   萧弈靠在墙壁上,双眼阖着,似是睡着了,第一次见这人时也是这般姿态,只不过那时如天人一般,而这时又脏又乱狼狈不堪,不过……   “还是这样顺眼。”低声自语后,凑过去将人抱在了怀里,如今天气寒冷,生火取暖会引起追兵注意,唯有拥抱在一起才能相互取暖。   本打算与对方趁机商谈下药和字条的事,但对方大脑那根弦恐怕已绷到极致,还是等人缓缓再说吧。   【宿主,你矫情不矫情?】系统不和谐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闭嘴。”   山洞外冷风呼啸,两个只有彼此的人紧紧拥在一起,漫长的冬夜终将过去。   商砚醒了。   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一张满是血污的脸,而他自己不用想,绝对也是这种情况,不过他却注意到了另一件事,对方的心脏在缓缓跳动,而那跳动的频率竟与他的完全一致,让商砚产生了一种与对方心脉相连的错觉,是巧合吗?   这令他有些心潮澎湃,神经末梢在苏醒,在清晨的生机下,一不小心就……产生了所有正常男人都会有的反应。   他陷入谜之沉默,这次没有药物,而且这场景一点也不唯美,这到底什么鬼?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处理。   萧弈颤动了两下眼睑,缓缓睁开了眼眸,氤氲着雾气的眼眸很快就云开雾散,在打量了一下两人的形象后,转为奇异。   你眼睛果真有毛病!商砚清楚地从那双眼睛里读出了这个意味。   “……”情况极其尴尬。   “此事回去后再说,收拾一下。”萧弈起身走出山洞,短短一日时间,但那背影却莫名单薄了许多。   淡淡的心疼涌上心间,只盼接下来能一路顺利,如果顺利以后,他漫无目的地想着。   既然决定与人在一起,那种事情恐怕无法避免,或许,他该弄点药粉常备着,毕竟,他可不指望那位殿下会甘于人下。   剩下的追兵并不很多,以两人的武力毫无压力地甩脱了他们,经过商议,决定萧弈变为狐狸,商砚抱着它去附近的城镇清理下身上,补充一些食物。   为了避免太显眼,商砚先寻了一处河流清理了身上的血污,方才进城,今日城里似乎格外热闹,许多人聚在一起不知在谈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兰贵妃娘娘也没了,圣上最近可是伤心至极。”   “是啊,都无心打理政务,全权交予八殿下处理了。”   “你们都错了,我有一个表哥在宫里当差,前日传信说,圣上是被一件狐皮衣服迷住了,整日对着那件衣服又哭又笑的,邪门的很。”   狐皮衣服?商砚脸色阴沉至极,眸中酝着狂风暴雨,下意识的蒙住了小狐狸的耳朵,但那没有任何作用,声音还是自他的指缝溜了进去,小狐狸抖得厉害。   一股愤懑之情自胸中升起,搅得他五内俱焚,连他都如此难受,那萧弈,他简直不敢想。   不敢在外面多呆,他赶忙买了两件衣服,就抱着小狐狸开了一间客栈。   甫一进门,萧弈便化为人形,他双眸一片血红,神情可怕至极,仿若厉鬼,颤抖着手抓住商砚的肩膀,似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客栈隔音不好,无法绝望大叫,只能低哑着声音问。   “那不是母妃对不对?”   肩上传来尖锐的痛感,恐怕已被捏出了血,但商砚却未曾皱一下眉头,这痛感怕是不及对方内心万分之一。   沉默已是最好的回答,萧弈笑的癫狂,“难怪态度变得那么突然,原来,母妃的狐身被发现了。”   他放开了商砚的肩膀,直视着商砚的双眼,那眸里一片空洞。   “你说,我为什么要活在这世上?我这样的东西,非人非狐,不伦不类,弟弟疏远我,母妃被害死,就连亲身父亲,都嫌弃的想要至我于死地。”从前如清泉般清冽的声音,此刻如老旧的风箱般嘶哑。   【警报,事业跌至百分之四、百分之三……持续下滑中。】   如一根利刺深深扎入心底,商砚瞳孔陡然一缩,萧弈这是存了死志。   唇死死一抿,将人推到墙上,紧紧将人困在方寸之间,强硬又坚定道:“听着,您就是您,我从小不辩情绪,人们于我而言就像行走的机器的一般,但您是不一样的,我的心口,在强烈的跳动,只有遇到您才会,我不认人不认阳光不认这世间所有东西,而您,是我与这世间唯一的纽带,所以,为了我,活下去。”   他甚至不知萧弈是否只是某本书里存在的代号人物,但这的确是他人生里,唯一的色彩。   萧弈眸子动了动,并没有说话,只怔怔地盯着商砚。   【稳住了,宿主好样的。】系统声音带着喜意,总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商砚胸口还在极速起伏,无法平静,声音低沉,接着缓缓说道:“那两个瓶子,握着圣上和八殿下的命,那是娘娘用命换来的,只要回到京都,我们就可以逆转局势,您要放弃吗?”   萧弈呼吸重了重,眸中又聚起了点点光芒。   商砚凑过去,轻轻地吻了那眼眸,声音越发低沉了,“您想让娘娘死了都不得安心,每日被人拿出来观赏吗?您能忍受那些害了您和娘娘的人高枕无忧的活着吗?皇位不给就不给,能有什么关系?不给你便夺,听我的,活下来,杀回去,沼泽地我们都爬起来了,还怕这些吗?”   强烈的光芒自那眸中迸发而出,仿佛有熊熊的火焰在其中肆虐燃烧,萧弈重重点了点头,而后就被人……劈晕了。   【事业线提升至百分之十。】   商砚已自行屏蔽聒噪的系统,揽住晕过去的人,眸光柔和,轻声道:“好好睡一觉。”   他打水来给人清洗了身体,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许是太过大起大落加之受了寒风,当晚萧弈便发起了高热,什么也吃不下喝不下。   无奈之下,他只得熬了药和米粥,用唇一口一口渡过去。   【宿主,我提醒您一下,您完全可以采取捏开人下巴灌的方式,我还是个宝宝,请不要这样少儿不宜。】童音蹦的欢快。   ‘……闭嘴。’商砚太阳穴突突地跳。   萧弈再次醒过来时,恍如隔世,一直很多很多年后,他都记得商砚说过的话,他经常会回想,若是没有商砚,他最后会是什么结局?   周围没人,但身上格外干爽,按理说大病初愈后,嘴里应有苦味,但却一点没有,反倒很甜,甜中混合这清淡的药味和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有些熟悉,却又一时回想不起来在哪尝过。   “醒了?”商砚回来时,就看见人坐在床上,脸色有些古怪,萧弈瘦了不少,轮廓越加分明,倒是有那么几分病美人的意味,但商砚可不敢轻视,那身体里蕴含的力量一点不弱于他。   轻轻走了过去,笑道:“熬了鸡丝粥,要用一些吗?”   “你熬的?”白白的米粒被熬的软糯,其上铺着金黄的鸡丝,鸡丝上又点缀着碧绿的葱花,香味钻入鼻腔,引得人食指大动。   “这很明显。”商砚眸中流淌着醉人的柔情。   “嗯,看起来不错。”萧弈冷着脸去接碗,耳边的红晕却出卖了他。   商砚却一把移开手,故作严肃道:“您还未好全,躺好,我来喂您。”   “……你,被鬼附身了?”萧弈的眸光很是怪异,问了一个他追悔莫及的问题,“对了,我这几日是怎么喝的药?”   “回禀殿下,我撬开了您的齿关,然后以唇一口一口的喂进去,对了,为了避免药苦,喂药后我又用石蜜替您清洗了一遍唇,至于粥,自然也是以这个方式。”商砚以无比正经的语气吐露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语。   萧弈嘴角抽搐,脸却不自知的红了,如果时光倒流,他绝不会问出这个愚蠢的问题。   糟心道:“嗯,做的不错,现在我醒了,粥拿来,本殿自己吃。”   商砚暗自好笑,萧弈一紧张,便会不自觉用上‘本殿’这个称呼,面上却依旧如老僧入定,“这恐怕不行,要么以唇喂,要么用手喂,您选一个,对了,您现在可打不赢我。”   “……手。”   “遵命!”   “……”脸皮呢?   经过这一闹,萧弈脸上倒是有了几分血色,商砚刚刚那般,其实含有故意的成分,难受的情绪怕是一直压在对方的胸口,非是一朝一夕可以忘却,他可以用时间和行动,慢慢治愈对方。   “对了,以后不要唤我殿下了,也不要用敬称了。”萧弈淡淡道。   “那唤什么?阿弈?”商砚嘴角勾了勾,萧弈是将他摆在完全平等的位置上了,才会这般提出。   “换一个。”一口粥差点喷出来,脸色青红交错了一会儿。   “阿萧?”隐含着戏弄。   “再换。”粥呛在了喉咙里,胸口剧烈咳嗽了几声。   “还是别换了,我喜欢,殿下。”一语双关,人和称呼都喜欢。   清冷磁性的声音钻入耳朵,旁人喊这个称呼时,总带着敬畏和诚惶诚恐,而由商砚喊出来,却带着说不出的珍重,还挺好听,嗯,就这样。   “你过来。”   “殿下有何吩咐?”商砚将碗收到桌边后,又走回床边。   萧弈没有说话,静静看了人许久,才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缓缓凑近了过去。   商砚含笑吻住了人,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原来只是想要,不对。   一个圆鼓鼓的东西被送入口中,被咬成两半,一半对方收回去了,与此同时,那捏住他下巴的手猛然一紧,他不受控制的咽了下去。   “这是我的内丹,一人一半,以后就共命了,如果你出事了,那我也逃脱不了。”萧弈眸光幽深的看着人,眼底藏着汹涌的情感。   “好!”艰难的吐出这个字语,沼泽那里,终究还是让人后怕了,为了压住那要喷涌而出的情绪,故作轻松道:“有了这个,我是不是可以长生不老?”   萧弈有些无言,冷酷道:“别做梦了,顶多不老。”   “……”   “对了,元宵那日,娘娘传来的纸条,我总觉得隐含着一些讯息,却未曾解读出来。”商砚敏锐的察觉那一定很关键。   萧弈眸光暗了暗,抿唇道:“拿来我看看。”   小纸条上,除了之前的‘上元佳节,普天同庆。’外,还有一行字也标了红字。   ‘一将功成万骨枯。’,‘骨’以红字标出。   “我认为,娘娘所要传达的信息就在这三个字里,上许可以理解为圣上,骨我猜测是蛊的意思,但这个庆,何意?”商砚不疾不徐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萧弈蹙眉思考了一会儿,“皇后的闺名里,倒是有一个庆字,难道是指皇后?”   “难道?娘娘是想说,皇后给皇上下了蛊?那标着上的那个瓶子里,会不会是蛊的解药?”这是最合理的猜测,便是一时发现了狐身,何至于如此绝情?   “这里离女鞑族还有多远?”萧弈神色很冷淡,圣上是否被下蛊已经不重要了,结果已经造成。   “御马全力赶路,一日左右。”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两人绕到女鞑族,寻到一个蛊术极高的女子,将‘上’瓷瓶里的药递给了她。   “这药似是出自前族长之手,其中几味我能嗅出,但其他的我需看见中蛊之人,具体诊断后才能下结论。”女子肯定道,这就是某种蛊的解药。   事情对上了,这既是乌云图配的解药,那蛊应也是出自乌云图之手,而乌云图之前一直是为皇后效命的。   三人做了简单的易容,就一路直奔京都而去,萧临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全程派重兵堵截两人,接下来的路虽偶有波折,但还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京都。   再次回到这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萧弈脸色刷的惨白,即将面对真相时,总是分外的折磨人心。   “殿下,别怕,我陪您。”   手被人握住了,十指紧扣,有力量一路传至心底,萧弈笑了,“再艰难的我都挺过来了,不会退缩了。”   弈安王府被圣上派重兵把守,名为把守,实为囚禁,而皇宫,既然已是萧临代为执政,那两人必然无法进去,可要弄清事情,必须见到圣上。   京都里今日满处都是红绸,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商砚让女鞑族那女子先随意寻一个客栈等他们消息。   而后拉住一位大婶问道:“今日有什么喜事?怎的如此喜庆?”   大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连这也不知道?八王爷与丞相女儿成婚,这满京城就没几人不知道的,真是的。”   萧临竟然要与穆以云成亲了?看来这两人果真缘分天定,总能凑一起去。   “走!”萧弈闻言直接拉走了商砚。   “去哪里?”   “去萧临府邸,挟持他,曾经关系还不错,我知如何避过守卫进他的府邸。”声音肃杀,带着绝然。   “此法甚好。”虽然在人成婚之时闹上门去的确不太道德,但听起来倒,很有意思。   待到了地方。   商砚嘴角抽了抽,一言难尽道:“这就是您说的避过守卫的方法?”手指了指那个狗洞,他刚刚还瞧见一只流浪狗钻进去了。   萧弈淡淡扫了他一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那您先请。”商砚摆手。   萧弈面色淡定地钻了进去,商砚紧随其后。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七哥还能记得这里。”突然响起的声音如鬼魅,吓了两人一跳。   萧临?大喜之日他不去迎亲,反倒一个人坐在这狗洞面前?   “你既然记得,我为何不能记得?”萧弈神情平静至极。   “那时候我刚建府邸,年纪不大,母后怕我贪玩,命令人将我看在府邸,七哥你为了带我出去玩,生生挖了这个狗洞出来,那时候我真将你当哥哥看的。”萧临眸光悠远,似在怀念,但很快就变为了可怖,厉声嘶吼道:“可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你不过是想让我玩物丧志,我早该听母后的,早早除了你,就不会有这些事了,是我,害了母后。”   萧临脸简直白的不像话,看起来比萧弈还要憔悴不少,“舅舅说你死了,我不信,我还没亲手与你做个了结,你怎么可以死?”   商砚眉心闪过一抹厉色,这萧临简直莫名其妙,“玩物丧志?堂堂殿下屈尊降贵跑来挖狗洞,就为了带你一起玩物丧志?”   萧弈倒是平静许多,只轻声问道:“你在这里守了几日?”   “记不清了,舅舅说你死了,解药不见了,反正我也活不成了,我要等在狗洞这里,半夜你会出现,我要问个明白,可还没到半夜,你怎么出现了?到底是人是鬼?”萧临扯了扯嘴角。   “你何必故意作态?难不成以为我会心软,拿解药给你?”有轻叹声响起,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   “果然那么多年过去,我还是瞒不过七哥你。”萧临直起身来,抹掉了脸上的白.粉,气势外放,马上变了一瞬嘴脸,甚至微笑道:“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喝杯茶?今日有探子回报,似发现了你的身影,所以我猜测,你一定会来挟持我,于是我便主动送上门来,惊喜吗?”   “茶就免了,有话直说。”眼前人已经与自己一般高了,完全寻不到从前的影子,萧弈眸光冷了下来,对于这个极陌生的人,没有留情的必要。   “我竟才知道,七哥你竟是狐?这么个畜生,迷惑了父皇,害母后一人在深宫里过了这么多年,惹得我好好的家,就此破散,你说,你和你那狐狸母亲,是不是该死?”萧临微笑着往外吐着刀子。   突然他的微笑凝固了,商砚一脚踹到人脸上,将人踩在地上,冷冷道:“我劝你嘴巴干净点,这里是你的地盘没错,但在你的人赶来前,我大可以先结果了你。”萧临的话,触了他的底线。   “你们还想靠我进宫,怎么舍得杀了我?我会带你们进宫的,那狐皮衣服,美丽的紧,七哥你该好好欣赏。”   作者有话要说:  沙子的梗我是过不去了,评论有红包哒,爱你们。   感谢在2019-11-27 20:36:25~2019-11-28 20:11: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巫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竹夕之、悠浅、无渡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怒气在胸腔飙升, 商砚脚下发力, 正欲再给人点颜色看看, 但有一个人比他更快。   萧弈眼睛布满血丝, 低下身去,干脆利落地卸掉了萧临的下巴,一字一顿道:“你母后一辈子被我母妃踩在脚下,而你, 也一辈子生活在我的阴影下, 从前是,将来也是,你们连畜生都不如。”   商砚眸光略缓,配合的在那卸掉的下巴上踩了踩。   萧临吃痛, 微笑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含糊道:“何必一见面就喊打喊杀的?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 只要你们坐下来喝杯喜酒,我就带你们进宫如何?”   “殿下?”这萧临在耍什么花招?   萧弈对着商砚摇了摇头,“酒, 自然要喝。”   从这里一路挟持萧临到皇宫能否成功先不提,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如果能兵不血刃的解决问题,自然最好。   商砚看明白了那眼中的意味,回以微笑,您的要求我总不会拒绝的。   自怀里摸出一瓶蛊,是从那女子那里要来的, 直接捏开萧临的下巴迫使他吞了下去,沉声道:“如果你食言,这蛊今日就能要了你的命。”事实上他不止要了这种催命的蛊,无力、催.情那些乱七八遭的也要了不少,嗯,或许就快要用上了。   萧弈眸中漾起水波,轻浅地笑意自唇边一闪而过,方才所有的怒意痛心全被安抚,也对,不重要的人,何必在乎?   商砚抬头时,恰好捉住那笑意的尾巴,眸中短暂地划过一丝失神,除去那难缠的性格,单纯从审美角度来说,萧弈生的确实勾人的紧,若是有朝一日能带着这温顺的笑意任自己掌控一番,那滋味。   心潮澎湃下,面颊不自觉浮现一朵红晕,目光别有深意道:“擅作主张,望殿下不要怪罪。”   这目光似带着钩子般撩人心弦,再配上这话语和情态,是在担心害怕吗?萧弈心软的一塌糊涂,安抚道:“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以后无需过问,直接放手去做便是。”   “此话当真?”商砚眸光明亮,似染上点点火焰。   “……自然。”压下心中的古怪感。   “多谢殿下。”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萧弈眸光飘忽了一瞬,这小孩子要糖一般的样子实在可爱,或许他该建座宫殿将人藏起来。   萧临冷笑一声,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讥讽道:“以往七哥偏爱穿红纱的少年,如今这口味可是变了不少,不过有一点未变,他们都是男人,也是,如七哥你这般,若是爱上女子,生出来的到底是何玩意?”暗含着挑拨离间和羞辱。   商砚不着痕迹将人挡在身后,在衣袖里摸索了一阵,萧临就脸色惨白地捂住了胸口,“这只是中等程度,若是再说话,我可就不敢保证了。”语气平静,却带着毛骨悚然的意味。   耳边传来轻浅的呼吸,有人在低声耳语,“本也未曾打算,有你,足以。”   接下来萧临总算老实了,商砚和萧弈本就易了容,在大厅里寻了一处不显眼的角落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震耳欲聋的敲锣打鼓声响起,萧临踏着这声音牵了一名蒙着红盖头的女子进来,只这女子动作似乎很僵硬,简直如牵线木偶一般。   商砚皱眉,这萧临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今日的态度处处透着古怪。   很快拜堂就结束了,萧临也未曾返回大厅宴客,有一小厮行至两人面前行礼道:“王爷有请,二位请随我来。”   小厮竟一路引着两人来到了……新房。   商砚:“……”总不会是邀请他们来闹洞房吧?   门开了,那新娘着大红嫁衣僵硬地坐在床上,盖头未掀,而萧临也着一身红衣站在床边看着他们,红色的烛火打在他的脸上,显得有几分诡异。   “进来吧。”   萧临说完这句就再未理会两人,而是拿起喜秤,神色温柔专注地走到新娘面前,轻声唤道:“以云。”   红盖头掀起,盖头下的那张脸是惨白的,眼睛是闭着的,萧临眼中溢出一丝痛苦,走到桌边,开始自言自语,“你母妃使妖法迷惑父皇,我可以不怪罪,母后自杀,我虽难过,却也不恨你,可为什么,连我最后深爱的人,你们也要带走她?以云多傻,为了救我,竟然使法子将毒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你说,我如何能不恨?”声音陡然拔高,眉宇含着痛色,死死盯着萧弈:“七哥,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便是派舅舅去,也只是想拿回药救以云,反正我已经被你们下了蛊,求你们,救救她好不好?”   这一番表演实在情真意切,商砚简直要鼓掌了,转头拉住萧弈的手,沉声道:“殿下。”您不能心软。   放心!萧弈拍了拍商砚的手。   转头自上而下审视着萧临,半晌,叹了口气,“你长大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要相信了,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她身上,是你下的蛊,对吗?而且我们今日下的蛊,你有解药对吗?”萧弈也未等人回答,继续道:“你明白便是捉住了我,也拿不到解药,今日守在狗洞口,便是第一重试探,见事情不成,就立刻转变了策略,给她下蛊,而后邀我来喝喜酒,演了这一出戏给我看,为了解药,连妻子都肆意利用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萧临痛苦的表情僵在脸上,很快又变为从容,淡淡道:“我自认为没有破绽,你是如何识破的?”   萧弈笑了,眸光有些怀念,“母妃这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杀,她既给你下了药,那么除了解药外,不可能有其他解法,遑论转移?”   萧临默了默,“从小到大,我总斗不过你,这次果然,也不行。”   “带我们进宫,事情,该做个了断了。”都是成年人了,不可能撕心裂肺地互相指责,该选择个高效的解决方式了。   “是该了断了。”   【叮,事业线上升至百分之五十。】   胜负,又成了五五之分,一切全看此次进宫结果,关键在于晋文帝的态度上,为了以防万一,两人将女鞑族那女子也带上了。   养心殿门户紧闭,萧弈定定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拳头握了又放,最终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眼神坚定起来,一脚踹开了殿门。   三步并作两步走入殿内,里面没有宫女太监走动,屋里的气氛沉闷至极,像是久未住人,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萧临漠然道:“你母妃死后,父皇就这般了,把自己关在殿里不许人进去,整日里就抱着那件衣服,真不知使了什么妖法,连死了也……”剩下的话消失在萧弈那令人胆寒的目光中。   商砚不动声色地牵过人的手,温暖的力量在手心传递,就这一次了,熬过去了就好了。   萧弈狠狠吸了一口气,用力回握住了对方,掷地有声道:“走!”   握住自己的那手心已然满是汗水,正在微微颤抖,商砚抿了抿唇,对着女鞑族那女子使了个眼色。   明黄色的龙床上,晋文帝抱着一件雪白的狐皮衣服在呓语着什么,封禅大典时还乌黑的头发已然全白了,乱糟糟搭在头上,看起来简直如八十老叟,哪还有一丝曾经的威严?   似是发现有人来了,那无神的双眼动了动,总算是聚起了一点光芒,在看到萧弈时,那双眼里汇聚着怨恨、恐惧和思念,但却没有嫌恶。   他先是想冲上来,而后又缩起身子往后退,癫狂道:“你都死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朕?你迷惑朕害死了最爱的女子,而今又夜夜来梦里折磨朕,快滚开。”   癫狂过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丢下了手里的衣服,冲到萧弈那里,目光痴迷,伸手触碰人的脸颊,“兰儿,你回来看朕了吗?朕好想你,对了,朕给你寻了一件衣服,你一定喜欢,朕去寻。” 前言不搭后语,已然疯了,萧弈眉目厉色一闪而过,很快收敛了,平静地喊了一声,“父皇,是我。”   这皇帝竟是将萧弈错认成了兰贵妃,上一段话还极怨恨人,下一段话又爱人爱的要死的样子,态度实在古怪极了。   “看出什么了吗?”商砚走到那女子身边问。   “有一些眉目了,但还需要具体看看。”女子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观其情况,并不完全因为蛊的原因,还有一部分是遭受打击过大,这种情况下用解药怕是效果不大,需得先用针灸稳住其神智。”   “怎么是你?”皇帝被烫到一般移开了手,神态复又变为癫狂,“你不是被朕派去边关了吗?怎么在这里?”   萧弈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目光黑的就像里面卷着沙尘暴,什么东西都能搅碎,一步一步紧逼过去,“父皇是想说,我为什么还活着对吗?”   皇帝的目光有一丝闪躲,色厉内荏道:“这是养心殿,谁允许你进来的?朕命令你出去。”   “您害怕了吗?我来问问您,皇后的死和母妃有什么关系,您派我去边关我不怪您,可是母妃做错了什么?啊?”萧弈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迸发出来,眼眶泛红,他自床边拿起那件衣服,指着问:“告诉我,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下一章就会彻底完结,然后就是登基甜甜甜啦,还有嘿嘿,你们懂得,明天我会早点更哒。感谢在2019-11-28 20:11:45~2019-11-29 20:22: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巫知、青灯妖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雨巷 10瓶;此生怎敢一人度 7瓶;竹夕之 2瓶;薄荷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啊, 厉鬼又来寻朕报仇, 你使妖法害朕冷落心爱的女子,祸乱朝政, 朕只是诛妖孽替她报仇,朕没错。”皇帝被萧弈的戾气所慑,竟是抱头蹲了下来。   “诛妖孽?”萧弈一把提起皇帝,目眦欲裂道:“你说谁是妖孽?谁使了妖法?你如此懦弱, 从不从自己身上寻找原因, 反而迁罪无辜的人,算什么夫?算什么父?算什么君?”   皇帝脖子被衣领勒住,喘不上气来,脸色也憋得青紫,眼看着就要窒息了。   萧临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眼底一片漠然。   商砚叹了口气,轻柔地拉过人, 缓缓安抚道:“听话, 我们还有事情没问清楚, 他现在已经疯了, 别为一个疯子为难自己。”   同时给那女子使了个眼色,女子会意, 自衣袖里取出银针, 上前给皇帝施针。   萧弈靠在人身上,身后的人静静地支撑着他,无形的力量充盈着每一个细胞, 气息慢慢平复下来,他低头打量着地上的男人。   从小敬他爱他,视他如高山,而如今地上的人,双眼浑浊,蓬头垢面,疯疯癫癫,心中说不出的失望,他老了,昏庸了。   这不是他的父皇,这只是一个疯子,眸光渐渐沉淀下来,再无波动。   在银针的作用下,晋文帝眼神清明起来,他视线一一划过殿里的人,划过萧临时,波动了一下,最后定在萧弈脸上。   气势威严,他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半晌,叹了口气,“朕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死的。”   萧弈眸光如深潭般黑不见底,平静道:“我回来了,我想要一个真相。”   帝王闻言愣了愣,而后视线定在萧弈手上那件衣服上,眉宇闪过痛色。   闭了闭眼,缓缓开口,“朕与皇后相识于少年时,答应过要护她一世周全。朕不想纳妃,但皇后身体不好孕育子嗣艰难,朕没办法啊。”   “那些女子一个个盯着皇后的位置,婉儿每天明枪暗箭防不胜防,为了保护她,朕立了一个靶子。”   “那个人,就是我母妃对吗?”荒谬感袭上心头,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帝王默了默,继续道:“你从小便是这般聪慧,后来临儿出生了,朕很高兴,可嫡子多少人盯着啊。”   “所以,您又立了一个靶子,就是我,对吗?”萧弈语气平静至极,仿佛只是在谈论不相关的事一般。   “朕一开始只是伪装,可装着装着,朕就分不清真假,你和你母妃,在朕心里份量越来越重,现在想来,每当和你们在一起时,才是朕最放松的时候。”   “你们都很出色,那些明枪暗箭都处理的很好,从不会拿这些来烦朕。”帝王这一刻竟是那样的安宁柔和,但很快就转为痛苦愧疚,“可皇后呢?她没错,朕甚至不敢去见她,但朕心里是爱她的,知道吗?你说你好男色,朕是开心的,太子之位,本就是为临儿保留的。”   “你错就错在,不该妄想,可朕每次一看兰儿的目光,就忍不住想对你更好,朕好像中邪了,短暂清醒时,就会布置人对付你,只要你残了,朕就不会继续犯错了。”   “原来如此,继续。”萧弈点了点头。   “直到那一次,封禅仪式,朕本打算让临儿去,但兰儿的一碗汤,朕一时糊涂,便派了你,可谁能想到,皇后竟会自杀。”   皇帝的神情又癫狂起来,“朕一开始是想好好与她做夫妻,但自她进皇宫后,人还未见几面就没了,朕肝肠寸断,直到死前,皇后告诉我,你那母亲是狐。”   “朕才明白,这些年都是被你们的妖法迷惑了,朕恨啊,但朕下不了手,于是朕将你派去边关,是死是活,都是你的造化。”   商砚目光冰冷至极,这皇帝做了那般布置,分明就是想让人去送死,是不是亲自动手,有何区别?   “兰儿很聪明,她猜到了,竟是对朕和临儿下药,朕怒了,执刀刺了她,朕没想杀她的,她是个妖女,怎么会被一剑刺死?”   皇帝陡然起身拉住萧弈的衣领,嘶吼道:“你告诉我,她没死对不对?那衣服,一定是她蒙蔽我的障眼法对不对?朕还没与她算清楚,她怎么可以死?”   “她死了,便是没死,恐怕也不会来见您。”萧弈残酷道,他心里已经猜到怎么回事了,后半辈子,他要让眼前这个男人在悔恨愧疚中度过。   商砚见情况差不多了,对着那女子使了个眼色,女子会意。   跪下行礼道:“殿下恕罪,可否让小的说几句?您看起来似中了蛊。”   “果真是这样,必是兰儿下的。”帝王眸光亮了,那是提起贵妃时才会有的光亮,“怒你无罪,说。”   “此为情蛊,中蛊之人会对下蛊人产生钟情的错觉,但此蛊有一个弊端,当遇到真正倾心之人,此蛊就会被压制。”女子说道这里看了眼商砚,方才继续道:“皇后,曾与我族族长乌云图关系密切,族长,极善蛊。”   “这不可能,不可能。”帝王脸上现出惊慌之色,如山崩地裂那般。   商砚眸光沉了沉,自萧弈怀里拿出那瓶药,极其粗暴地让皇帝咽了下去。   帝王呛的满脸通红,惊怒道:“你喂朕吃的什么?”   “蛊的解药罢了,贵妃娘娘,从未曾对您下药。”毁掉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不是杀了他,而是颠覆他所有的认知,萧弈所体会过的痛苦,必要让这狗皇帝千倍万倍地还回来。   许是药开始起效了,帝王眉头紧锁地捂住了额头,过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眸中掀起惊涛骇浪,手抖的不像话。   像个疯子一样扑向萧弈,抢夺那件衣服,“把它给朕,还给朕。”   萧弈闪身避过,平静至极地吐出了几个字,给了帝王致命一击。   “母妃,压根不会妖法。”   若是真会狐媚之术,他当时也不会被商砚给,眸光飘忽地扫了一眼人,心里像卸了重担一般,说不出的轻松。   他已可以平静接受所有事实,痛苦的记忆全被一个人覆盖,他甚至已经开始想象未来几十年要如何与人度过了,嗯,现在有势力了,囚禁的想法可以启用了。   他要在宫里,建一栋华丽至极的宫殿,把人藏进去,好好疼爱,一辈子。   “怎么会?”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自然是皇帝,还有另一道来自......萧临。   “七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萧临像疯了一样扯起萧弈的衣领,胸膛极速起伏。   萧弈不躲也不避,静静道:“我母妃若是真会,何不直接迷惑父皇立我为太子?立她为后呢?”   萧临瞳孔骤然一缩,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又跑去皇帝面前,急切道:“父皇,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帝王冷冷看着他,迁怒是每个帝王的特性,“你母后,骗的朕好苦,滚出去,朕不想看见你。”   萧临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怎会如此?   母后留下的遗书明明写过,是那母子俩使了妖法,害他们好好的家就此破碎。   母后用死亡,在他与萧弈间划下了不可逾越的裂痕,他对权利并没有那么大的向往,但以性命铺就的路,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如行尸走肉般按照遗书的指示行动着。   现在竟告诉他,原来真正的恶人,竟是母后?为此他还让以云服蛊配合他,对了,以云,他踉踉跄跄地跑出皇宫,他要去救以云。   萧弈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待人走出去后,方才抬步走到帝王面前,“父皇,退位吧,萧临已被我下了药,其他人不成气候,除了我,您别无选择。”   “朕对不起你。”皇帝喃喃道,“朕立诏书,你把那件衣服还给朕好不好?”   萧弈面无表情道:“您先立诏书?”   帝王眼中燃起一丝希望,“是不是我立了诏书,衣服便会还给我?”   “自然。”是不可能的,你也配?   帝王却信了,如打了鸡血一般去立诏书,立好后如献宝一般捧了过来,“朕立好了,你快还给朕。”   萧弈接过那诏书,平静地扫了一眼,突然对外大声道:“来人!”   立刻就有数十人应声到了殿内。   “太上皇已传位于本王,从今以后,我便是新皇,太上皇身体不适,朕命令你们,将他送去静养,记住,一定要静。”这就是囚禁的意思,他要让这个人后半辈子悔恨潦倒地度过。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养心殿,那件衣服,自然也带走了。   身后有叹息声传来,“朕不怪你,临儿并无大错,你或囚禁或发放,留他一命。”   萧弈脚步顿了顿,坚定地走了出去,不再回头。   一出殿门,他立刻拉过商砚拥在怀里,脸埋了进去,不欲让人看见他的表情。   对方在发抖,商砚眸光柔了柔,轻拍着人,柔声道:“都过去了,以后,都是新的开始了。”   “嗯。”闷闷的声音传来。   萧弈狠狠地呼吸着对方的气息,再给他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段终于过去了,明天会是超级大肥章,嗯,也是这个世界完结章,前面的糖都补回来,么么哒感谢在2019-11-29 20:22:58~2019-11-30 12:12: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尘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竹夕之 3瓶;沈南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完)   远处枝条已抽出绿芽, 晨雾在清晨微光的照射下,渗透到泥土里, 冒起阵阵湿意, 又滋养着地上的嫩芽, 春回大地,一派生机勃勃。   商砚嘴角勾起一抹淡如云雾的笑容,拉开了怀里的人,细细凝视对方的眉眼,眉不很粗,但锋利如刀。   一双凤眸似蒙了云雾, 叫人无法窥探其中的情绪, 但在看到他时,云雾消散,发酵出一种别样的味道, 如烈酒,初品呛喉,但越回味就越能品出其中的醇香,和那一丝丝……甜, 虽不太多, 但却足以让人流连忘返。   晨光打在那眸子里, 反射出的光芒是那样荡漾人心, 他不禁在想,若是有朝一日能生出一颗心,再来凝视这双眼眸, 是何感觉?   轻轻的吻落在眼眸上,既没有心,那便用唇来感受,于他而言,此刻便是真实。   视线再下滑至那精致的鼻,最终定格在那淡色的唇上,因着情绪的起伏,那色泽比往常要浓郁一些。   “你中邪……”萧弈蹙眉,剩下的话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中。   当一生的认知瞬间被颠覆,那经历商砚未曾有过,但却绝非朝夕就可以释怀的,萧弈此刻不过在强撑,无法感同身受,那便选择分担。   喉结滚动,轻柔地将对方所有的难过,所有无法宣之于口的情绪,含入唇中,咽入心底,存放起来,再将所有的珍重,所有喜爱的情绪反哺过去,渡入对方唇中,汇入对方心底。   你所有的苦,我替你分担一半。   萧弈微愣,商砚这个人,不论怎样伪装,但心里总像有一层坚冰隔着,游离于世界之外,但若是能被对方认可,那无声的温柔会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无比熨帖。他缓缓阖上眼眸,开始回应起来。   这是一个很轻柔的吻,浅尝辄止,却让两人的内心无限的贴近。   爱情突然显得无关紧要,于他们而言,彼此,既是唯一。   登基之后事情是繁琐的,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很忙碌,萧临最后还是被流放到了边远地区,且被禁止入京都,他们两兄弟这一生,再不会有相见的时候。   出发时萧临也未曾来告别,反倒是穆以云来求见,递给了萧弈一封信,萧弈看完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将其丢到炭盆里烧掉了,有些事,有些人,随风而去就好。   商砚也未曾询问信里的内容,因为不重要。   搬进皇宫头几日,萧弈几乎夜不能寐,仅商砚偶尔陪他时才能睡个好觉,但萧弈却很坚持,极少寻商砚陪他,除非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好像在等着些什么。   商砚沉默着,好像在思考些什么,他说:“陛下,寻个机会,让娘娘入土为安吧。”贵妃当时操办丧事时,两人还在平陵,萧弈必是遗憾的,而且那件衣服,总不能一直留在大殿里。   “还是你懂我。”萧弈放下手上的奏折,行至那衣服面前,拿过梳子绢布细细地打理,怀念道:“母妃必不愿葬入皇陵,她自小被一户农家收养,那年闹了饥荒,有人瞧中了她的美貌,想送她进宫,她就这么去了,这一去,就没能再回去。”   “小时候,她常常念叨,农忙时在水田里打闹捉泥鳅时,是她最快乐的时光,我想,带她回那里。”   “那就去那里。”商砚一锤定音。   兰贵妃所提的地方的确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这里民风淳朴,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这么多年过去,收养她的那户人家早已不知去向,仅留下一座老旧的土屋,那是旧时光最后的见证。   “您稍等,我去收拾一下。”祥叔的目光有些怀念,一边收拾一边絮絮叨叨道:“当年我还无法变人,碰巧被娘娘救了,她带着我,一带就是这么多年,后来您出生了,我就跟着您了,谁能想到……”   气氛有些沉闷起来,有些人,不经意间回想起来,总是那样痛。   商砚抿了抿唇,心里的槛,并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这次带人来,并非想要对方忘却这个人,而是想要用些美好回忆,覆盖它。   “祥叔,娘娘从前最爱哪处地方?”这次出来,并未带其他人,仅他们三人。   “我想想。”祥叔虽是年轻的面容,但神态动作却极似长者,低头沉思片刻,才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大腿道:“后面山上有一片野生杜鹃花,开的时候极美,每年花开,娘娘都喜欢在那儿起舞,算算现在正是花期。”   商砚看了眼萧弈,眸中流淌着醉人的柔情,“陛下,您看?”   “爱……”萧弈险险将那个‘妃’吞了回去,现在还未准备好,将人吓跑就不好了。   “嗯?”商砚马达竖起。   “爱花,那就那里吧。”面色冷静,说完便抬步走出屋子,“祥叔,带路。”   商砚眸中精光一闪而过,这几个月萧弈极为守礼,虽总会刻意有一些暧昧的小动作,但却未曾越雷池一步,本以为是没心情,如今看来,是在策划着什么吗?   嘴角勾了勾,一辈子很长,他有足够的时间陪对方玩。   杜鹃花此时开的正好,漫山遍野的红,长眠于此,定然十分美好。   选了一片花开的最艳的地方,未假手他人,商砚以剑来削坑,萧弈砍来树根,将其磨平。   剑尖飞舞,在上刻下,‘母兰之墓。’   气氛静谧,宁静且美好,不经意对视一眼,默契尽在不言中。   那是一种旁人无论如何都无法介入的氛围,祥叔忽然如坐针毡,总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余?直到后来次数多了,每当这种时候,他就机智地遁了,以免承受不知名暴击。   一切准备就绪了,萧弈最后摸了摸那衣服,而后庄重地叠好,轻轻的,将其置于精致的红木箱里。   埋土的时候,用手一把一把撒上去,指甲全沾上泥土,细碎的砂石划破手指,他却全然不顾,只是专注地、仔细地做着这件事情。   “陛下,一起吧。”萧弈准备跪下磕头时,商砚叫住了人。   他执起人的手,带着人一起,缓缓跪了下去。   祥叔站在两人身后,神色有些发愣,当年他就觉得王爷喜欢这个小男宠,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不仅未曾疏远,感情反倒越发好了,如今这一拜,倒有几分拜高堂的意思,极好!极好!   离去时,商砚刻意回头看了一眼,仿佛看到了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正在飞舞的花瓣中翩翩起舞,她回眸,眼如秋水,好似在说,照顾好他。   无声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小屋内。   商砚执过人的手,细细擦去上面的灰尘,又慢条斯理地一一上药,明明很简单的动作,由他做来,无端地让人脸红心跳。   “我去周围农家弄些吃食来。”祥叔实在待不下去了。   清凉的药膏抹在手上,划伤的灼痛减轻了不少,但身体却无端有些发热,对方微垂着眸子,如第一次见面那般无害,这般模样,还挺……贤良淑德。   萧弈眸中暗光闪烁,如挑选猎物的狼,死死盯着猎物,只需等待合适的时机,就将人吞吃入腹。   商砚顿了顿,抬起头来,发现那人微阖着双眼,似在闭目养神,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眸中兴味盎然,方才那般灼热的目光,若是毫无察觉,那他就是个死人了。   垂眸敛去那丝玩味,再抬起头时,已是温顺极了,勾起的眼尾溢出缱绻的弧度,“陛下,好了。”   萧弈抬手,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抚眼尾,以前就惯会阳奉阴违,还想来以此迷惑自己吗?虽然知道对方在装,但心还是不自觉快了些许,似羽毛在轻拂心间,丝丝入魂。   “嗯,陪我出去走走。”声音又恢复了如山泉般的清冽,如第一次见面那般冷,叫人分辨不出其中情绪。   但这才是最大的破绽,商砚失笑,或许是预感到将会有一场争夺主权的战争,两人都不自知拿出了初见的态度,企图以此迷惑对方,却双双露了马脚。   此时正是播种的季节,有农人在稻田里插秧,丈夫劳作,妻子在一旁照顾小孩替丈夫擦汗,一切都是那么安宁祥和。   “若是。”萧弈睫毛微颤,叹了口气道:“那一年,没有灾荒,母妃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也许她会在这里寻一个村夫,平淡却幸福地过完这一生。”   “可是那样,就没有您了,于我而言,您是上天送我最好的礼物。”商砚直视着人的眼睛,“娘娘一定也是这样认为的,过去的无法改变,但我们,却可以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他指着那劳作的农人,一字一顿道:“您看那些农人,收成好的季节大家尚可以安乐度日,倘若闹旱灾水灾呢?”   “娘娘一定不希望您一直为她难过,如今这四海都是您的子民,何不将这份难过化为力量,为他们做些什么?您无法挽回娘娘的悲剧,但却可以挽回将要发生的千千万万的悲剧,也许那正是娘娘希望的。”商砚眸中似有火光跳跃,人总需要有寄托,他如今要做的,就是让萧弈将对母亲的哀思,寄托在爱民上。   似一柄利剑直击天灵盖,劈散了近来所有的郁结愁闷,萧弈目光前所未有的轻快,“你说的对,朕要令江山平,四海清,百姓安居乐业,再无流离失所,亲人离散之事发生。”   商砚扬了扬嘴角,“既然如此,不如一起去插个秧吧。”   萧弈眉梢微挑,意味深长道:“我来插,你替我擦汗吗?”   “……遵命。”商砚面不改色,口头便宜谁不会占?真枪实弹时才算数。   天并不很热,但持续地劳作依然让人汗如雨下,萧弈在辛勤耕耘,而商砚拿着一块布站在一旁。   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有一些出于生物本能的东西,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许是太热了,萧弈直起身来,除去了一层衣物,剩下一层薄薄的衣衫已被汗水染透,勾勒出那好身材。   一滴汗珠,调皮地自那形状美好的下颌,滑至那如劲弓般蓄势待发的肩膀。   商砚的呼吸忽然放的极轻,似担心惊动猎物的猎人,目光被那汗珠冲刷着一路往下,腰背线条流畅有力,多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背后那浅浅的腰窝性感至极,里面盈满了汗水。   如琼浆玉液,引诱着饥.渴的人去品尝它。   商砚口干舌燥,却又不得不苦苦压抑,生怕被人察觉不妥,而在此时,那人忽然弯下腰去,那琼浆玉液没了容器,忽的散开,滑至那绝妙地带。   那里的滋味,他记得。   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何前世人们总爱调侃捡肥皂这个梗,那的确很妙。   粗重的呼吸不受控制地溢出喉关,眸中泛起点点猩红,剥开所有温柔的表象,露出内里那可怕的侵占欲和征服欲。   这一丝失控,终究是惊动了萧弈,他起身,定定看了过来,向来如深潭般的眸子,此刻是毫无掩饰的掌控欲,他在挑衅,薄唇轻启:“过来。”   “是。”很快调整好了那丝失控,执起绢布,细细为那人拭去汗珠。   动作守礼又克制,隔着绢布轻触人的脸颊,反倒更让人想入非非,荷尔蒙的气息在空中弥漫,最后汗珠未拭干净,反而两人都满头大汗。   周围的农人都停了下来,奇怪地看着这两个自告奋勇来帮忙的小伙子,明明只是普通的擦汗,怎么看着那么令人脸红心跳呢?到最后,大家动作出奇一致地撇过头,视线绝不再往那边移一下。   煎熬又美妙的白日终是过去了,到了晚上,问题随之而来,这屋子只有两间房,但有三个人。   “年纪大了,在外面待一天就腰酸背痛的。”祥叔边说边自觉地进了一间屋子,而后把门锁好,看也不看两人。   商砚、萧弈:“……”   事实上二人为避免打草惊蛇,劳作完后都默契的选择了去溪里浸冷水降温,且错开了时间。   而此刻,尽管各自心怀鬼胎,但还是不得不同宿一屋,尴尬之余,又带着一丝隐秘的刺激。   商砚背对着人,往日里同床共枕也有过不少次,却从未有一次,这般的令人……难耐。   心跳的极快,好似能通过床板传至另一人,而后又被加倍地反弹回来,身后的呼吸虽被极力压制,但他能感受到并不平稳,好不容易被溪水降下的温,又汹涌升起。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同时起身,与此同时,响起了两道声音。   “过两招?”   “来练练?”   黑暗中无法视物,仅两双眼睛是如此的明亮,这是试探,摸清对手的底牌,方便最终的进攻。   年轻时精力总是无穷的,两人你一拳我一脚,试探着对方的底牌,这一架,竟是一直打到了天明,身体越发疲惫,但精神却极度亢奋,如此强大的对手,到底该如何征服他?   祥叔顶着个大黑眼圈起来,看着精神奕奕的两人,默然半晌,语重心长道:“年轻人,要节制。”昨夜隔壁那动静响了一夜,他沉思,回去后,许该叮嘱内务府多炖些补汤?   有些事,最近很不对劲,此刻已然盛夏,自几月前回来后,萧弈似乎总在默默策划着什么,商砚托着一碗冰镇绿豆汤,自然是他亲手熬的,“陛下,天气炎热,用些汤消消暑。”   萧弈不着痕迹地阖上手上的奏折,含笑接过,“有劳。”爱妃了。   这点小动作自然没有瞒过商砚,眉梢微动,“您最近,是否有烦心事?”前阵子,萧弈疯了一般的处理政务,改善民生,一条条细则已制定下去,正在有序实施,也取得了不菲的政绩。   按理说,不应如此忙,且处理政务,从不会避开他的,在耍什么花样?   萧弈手微顿,面不改色道:“没什么,不过是那些大臣奏请纳妃罢了,无须理会。”   “那子嗣?”其实对方若真要,那他也并非不能理解,只是与以往的毫不在意不同,心里莫名发堵。   空气凝固了,窒息一般的寂静,有轻叹声划破这寂静。   “我不想,母妃的悲剧再上演,这血脉,便断在我这里吧。”狐,并非每个人都能轻易接受,他何其有幸,遇上了这么一个全然不在意的人,怎能辜负?   那未尽之言,商砚读出来了,唇角扬起醉人的柔情,指,捻过对方嘴角的绿豆粒,而后以舌勾去,殷红的舌划过莹白的指,无端地带了一丝妖冶之气,“真甜。”   汤匙在碗上重重一敲,发出‘乒乓’响声,商砚回神时,人已经完全藏在碗后,仅露出一双微红的耳垂。   就是现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过那奏折,看了眼,原来如此。趁人发觉前又火速放了回去,很完美。   “还要吗?”萧弈故意在唇角边又黏了一粒绿豆,问。   商砚:“……”   又大半年过去了,京都,最近相当热闹。   “听说了吗?圣上最近又要封禅,祈求国泰民安。”   “是该如此,自圣上继位来,励精图治,大伙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我还听说啊,圣上继位前一直寻的女子回来了,圣上放言,要立她为唯一的妃子,空置后位。”   “不止如此啊,圣上向来勤俭,但为了她,在宫里建了一座大宫殿,那用的木都是金丝楠木。”   众人拍手称奇,到底是何方妖孽,竟将帝王迷的神魂颠倒?不过帝王未曾因此影响政事,此等小事,可忽略不计。   被谈论的当事人此刻正处于泰山,为了封禅仪式做准备,再次回到这里,商砚心里涌起一阵难言的滋味,当时许愿的事,如今终于实现了。   这一次,他不再隐在暗处看着人,而是所有的事都亲力亲为,陪对方一起见证这至关重要的时刻。   又到了登降禅坛的时候了,商砚替萧弈穿戴好繁琐的龙袍,亲自为人带上冠冕,这段日子以来,这些琐事的事情都是他在打理,从不假手于宫人,他心甘情愿,只为让人再无后顾之忧。   冠冕上的玉珠是那样熠熠生光,伴随着微颤,透露着主人并不平静的心情,商砚凝视着那张比玉珠还要璀璨的面容,安抚道:“别怕,这次,我陪您。”   萧弈眸光飘忽了一瞬,事实上,他的确很紧张,却不是因为封禅的事,准备了那么久,那件事,不容有失。   降禅坛依旧高耸入云,今日也是难得的晴天,九十九层汉白玉阶直上青天。   重臣在礼乐中齐齐叩下头去,萧弈就这样在众人跪拜中举步缓缓往封禅坛而去,商砚则手捧着玉策等物紧随其后。   即将登顶时,萧弈偏头,勾了勾唇,不似之前那个华美至极的笑容,这笑容淡如云雾,如经过铅华洗礼,却更加直击人心。   商砚微愣,回以一个笑容,我陪您,去吧。   玉珠微垂,身着龙袍的人缓慢却坚定地踏上了最后一层台阶。   两人站在降禅坛顶,萧弈置身于云海中,向上天和大地诵读祭文,而坛下跪伏着文武百官。   仪式完,两人的目光在在空中交汇。   商砚眸光悠远,多年沉浮,终在今日,让你再次登顶。   仪式结束后,萧弈推了一切政务,所有大臣一律不见,说不清什么感觉,他此刻心中有一团火,亟待倾泻,未在泰山停留,带着人一路风尘仆仆赶回皇宫。   压下那即将喷薄而出的情绪,深吸一口气道:“你先去收拾,朕有东西要给你看。”这一年来做的布置总算要派上用途了,只是临到事前,他竟如个毛头小子一般,无法淡定。   “遵命!”   商砚死命压制着那想要将人吞吃入腹的目光,等待了一年,他也快要忍不下去了。这一年来,两人各种各样的暧昧举动层出不穷,但真正动真格的,却一次都没有,他们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是以都在忍耐。   而现在,这场封禅仪式,终于打破了最后的平衡,那些澎湃的情绪需要宣泄,唯有,酣畅淋漓的与人斗一场,方能平复。   宫女先是引着商砚去了一间屋子,而后递给他一身红袍,繁复的金龙图案几乎布满全部,衣袖旁点缀的金珠不住发出冷冷的声音,华丽至极!   他沉默地看了几许,对着宫女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指尖拂过那红袍,不禁低低笑了起来,以为将凤换成龙,自己就不明白这是凤袍吗?静坐良久,终是缓缓取过那件衣服,换上了。   宫女又引着他到了一座宫殿,这是近来新修的宫殿,他知道萧弈近一年来就在瞒着他办这件事,但连外面的百姓都知道了,他怎可能不知?只是故作糊涂罢了。   脸色有些无奈,为他修宫殿,封他为妃,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此等昏君做法亏萧弈想的出来?若他是女子,此刻约莫要感动哭了,但他只感觉到了深深的胃疼。   至于为什么不是封后?他也有所猜测,‘皇后’这个名词,终究是伤萧弈太深。   殿内处处挂着红纱,地上铺着大片大片的白色的毛绒毯,在暖色烛光的晕染下,欲极了。   “还喜欢吗?”清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暗哑,那是欲的味道。   伴随这声音一道而来的,还有殿门窗户落锁声,对方竟是派人在门窗外都落了锁,这是要让他插翅难飞的意思?   商砚转头,萧弈身着明黄色的龙袍,烛光打在那人如玉的肌肤上,华丽的大厅霎时失了颜色,目光意味深长起来,“喜欢。”送上门来的人,谁锁谁还不一定呢。   气氛沉默下来,烛火燃烧的声音是那样的动摇人心,无形的气场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都企图给对方造成心理压力,目光碰撞间,暗流涌动。   “不如先用饭?”又是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分毫不差。   商砚摸了摸衣衫里的药瓶,破天荒地感到了一丝紧张,自小到大,他事事都在掌控中,唯有面对这个人,总有那么一些不确定,热血开始沸腾,又是那种灵魂都开始起舞的感觉。   这个男人,宛如毒.品,危险至极,却又让人上瘾。   莹白如玉的手执起酒壶,酒水入杯的声音都仿佛在**,出卖了执壶人的心情,“封禅成功我们还未曾庆祝过,不如就现在?”   商砚的目光在那酒壶上顿了顿,是第一次见面时那种酒壶,不动声色地接过酒杯,“听您的。”   嗅了嗅,果真是情.药,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磁性的轻笑自胸口震荡而出,想要拿下眼前这个人,就必须让对方失了冷静,最好的方法就是,迷惑他。   他要让眼前的人为他痴迷,对他欲罢不能,那就势必每一个动作神态都得控制到极致。   “酒,自然要喝,但,得换种方式喝。”眼尾掀起,目光似带着钩子一般。   “哦?什么方式?”萧弈来了兴致。   “自然是,交杯酒。”商砚起身走到人面前,贴着人的耳垂,轻声道:“您之所以布置这么久,不就是想要变相娶我吗?既如此,怎能不喝交杯酒?”   呼吸顿时一窒,尽管知道对方是在迷惑他,但这个提议是如此的令他心动,他富有天下,但高处不胜寒,唯一能抓在手里的,仅这一人而已。   其实他能隐隐感觉到,面前人对他的感情,不是他所期望的爱,但还是固执的想要抓在手里,他想着,日久天长,总有一日,对方会对他心生爱意,但这一切建立在对方不会离他而去的情况下。   心中惶然,建了大宫殿,把你藏在里面,给你至高无上的名分,是否就能永远留住你?毕竟他所能给的,仅此而已。   低垂眼眸,复又抬起来定定看着人,眸光幽深似要把人吸进去一般,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问:“你既已出此言,是答应我了吗?”   那眸中的意味很复杂,有不舍,有惶然,但最重要的,商砚看不懂,他有种预感,也许倾尽一生,都未必能读懂这个目光,可他却找到了令对方妥协的方法。   “那得看您今晚的表现。”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进攻,忽略心中那丝异样,还是卑鄙的用了那个方法。   就让他自私这一次吧,余生他会用尽全力对人好的。   萧弈瞳孔骤然一缩,眸中掀起惊涛骇浪,蓦然阖上眼,手指无意识在桌上敲击,睫毛在烛光照耀下微颤。   此刻闭眼,则是默许人进行小动作的意思,这是这个男人最后妥协,商砚读懂了。   对不起!商砚在对方那酒杯里下了药,是与对方对等的情.药,至于其他的,终究是放弃了,那太欺负人了。   “陛下,该喝交杯酒了。”明明很缠绵的话语,从商砚嘴里出来,总带着无比正经的意味。   凤眸掀起,已然平静无波,端起那未知的药,与商砚交错着手臂,不那么甘愿却又无法拒绝地喝了下去。   喝完两人静静地注视着彼此,又是长久是寂静。   热度节节攀升,他们眼睁睁看着彼此的脸颊泛起红晕,眼眸染上欲色,不知是谁先动手,终是克制不住的,拥吻在了一起。   酒的醇香混合着甘美的津液,如最顶级的琼浆玉液,焚烧着人所有的理智。   商砚痛斥着自己的卑鄙,却无法停手,以最激烈的方式吻着对方的唇,白日里澎湃的情绪,总算消退了一些,却激起了一些别的东西。   祥叔守在屋外给两人看着锁,同为狐,听觉自然也是灵敏的,正纳闷屋内怎么只余烛火燃烧的声音,下一刻就老脸一红。   耳朵敏感的捕捉到了水声,且那声音久久未曾消退,反倒有越演越烈的趋势,脚下如有针扎一般,他想,什么时候能有个老伴?苦笑一声,不过痴心妄想罢了,他老了,以性命做赌注的情,玩不起了。   长久的亲吻耗尽了胸腔的氧气,给大脑带来眩晕感,情绪却在其中发酵的越发汹涌。   在争夺主权的时候,出了点问题,方才下药时萧弈已然做出了退步,此刻却是分毫不肯相让,两人实力在伯仲之间,半天都未曾出结果。   祥叔在外脸色越来越古怪,这是不是动作太大了一点?怎么像在打架似的?   如此下去实在不是办法,商砚故意让了一招,胸口立刻挨了一拳,脸色配合地白了一下,委屈道:“陛下,我难受。”   “我刚刚并未用力。”萧弈发冠也不知散落到哪去了,衣衫全被扯开了,有些地方还破了,是某个人的杰作。   “不是那里,我是说这里。”商砚指了指某处。   萧弈怒极反笑道:“用不用我替你废了,一劳永逸?”   “那我便只能出宫,寻个地方独自度过余生了,陛下厚爱,承受不起。”几分无辜,几分狡黠,几分笃定。   “你……”   萧弈剩下的话未曾说完,便被人按倒在了那毛毯上,挣扎着想要起来,那人却像是不要命般,死死钳制着他。   “陛下,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我答应您,以后都呆在这里,哪也不去,用一辈子陪着您。”商砚额头青筋暴起,猎物太强大,加上身体难受,这样下去恐怕就要天亮了。   手下人的挣扎力度终究是少了一许,很微弱的一点点,但就是这一点点,足以定胜负。   他一把拉下房梁上挂着的红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的手脚绑了个严实,“对不起,您实在太强了,为了大家好,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萧弈懒得说话了,只是用平静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盯着人,同时还在试图挣脱束缚。   商砚:“……”   叹了口气道:“我想要您,自带您出沼泽,自陪您封禅后就想得不得了,您呢?”他卑鄙了,以这些恩情来要挟对方不得不妥协。   如平静的湖水被丢入石子,泛起一层波澜,从中溅起水花,阖上眸子的一瞬间,他的尊严四分五裂。   “别哭。”商砚低头吻去那一滴泪珠,它那样渺小,轻的仿佛错觉,但那灼热的苦涩不容错认。   许是舍不得他,许是不得不报恩,许是压抑的情绪需要缓解,也许是药的作用,终于压的这个男人妥协了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往后的几十年,商砚再未得手过一次,每每有类似的需求,两人都是以其他方式解决的。   许是早有预感,是以这一次,商砚格外疯,他不敢解开那束缚,就这样抱着人,玩遍了这殿内每一个角落,这极致的滋味,足以用一生来回味。   直到第二日下午,两人依旧未曾出来,祥叔深深为二人的身体担忧。   事后,二人都若无其事,那夜的事仿佛禁区,余生都再没人提及。   太上皇被关在一个院子里,派专人看管,名为保护安全,实为□□,他思念兰贵妃成疾,只要看见白色的皮毛制物,就会发狂抱在怀里死死不松手。   萧弈知道后,点点头,平静的吩咐人,“将所有白色毛皮从那里撤走。”于太上皇,他永远不可能释怀,想找替代品,他偏不愿给人留任何念想。   几日后,太上皇一根白绫吊死在了别院里,商砚静静看着萧弈的背影,从身后搂住那支撑着这个天下、此刻却格外脆弱的人,缱绻道:“这件事,我替您办,听我的,去休息。”这些年,他总是无声的为对方处理这些烦心事,履行着那日的承诺。   几十年光阴匆匆而过,帝妃二人鹣鲽情深已在民间传为一段佳话。贵妃身体不好,帝王便选择了过继。   上行下效,女子的地位得到了极大的提高,许多男子以效仿帝王一生钟情一人为荣,也算是一件好事。   萧弈拥有不老的容颜,却没有永恒的生命,那一天终于还是到了,他虚弱地靠在床上,嘴唇泛白,却仍是那般天人之姿。   “朕这一辈子,江山平,四海清的诺言做到了,但朕最想做的一件事,却好似完成不了了。”帝王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光芒,一把拉住商砚的肩膀,“你服了朕的内丹,与朕共命,朕死了,你也活不了,朕要永远带着你。”   喉咙似有东西堵住,嗓子干涩的难受,要分别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想象,“是,我永远陪着您。”您不在了,我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帝王的眸光却柔和了下来,又是那般轻浅的笑意,身体行动已然艰难,他带着一生的爱意,缓慢笨拙地挪到了商砚身边,轻吻那唇瓣。   很轻的一个吻,却倾注了一生的情意,难以形容那一瞬的感受。   心底那一片荒漠的地方,忽然生出点点绿意,这绿意浮现在眼底,心,在这一刻怦然而动。   【叮,事业爱情线进度双双百分之百,随时可准备前往下个世界。】   巨大的恐慌蔓延在心底,不,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他本打算重来再守护这人一世,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这分别他无法接受。   爱意令人欣喜,失去却令人恐惧,它们如双生花相伴相生,商砚轻触心脏,那里,开始有了属于他自身的情绪,非是借来的,虽然极淡,却是存在的。   萧弈眼中却漾起柔情,他做到了,你,终于爱上我了,头突然有些痛,好像有些别的记忆涌了进来,目光悠长起来,他看着面前这个人,似乎穿透了时光与空间,再会。   有什么东西通过对方的唇送了过来,与此同时,面前的这双眸子失去了光彩,所有借来的汹涌情绪消失了。   仅余属于他自身的,那极淡的悲恸,如针扎,并不明显,却是真实存在的,痛苦的捂住了脸,面前这个人,最后将内丹全给予了他,终是舍不得带走他。   但,他怎忍心让这人孤单一人?萧弈用一生的爱意,终究是让他的心,开始生根发芽了。   ‘系统,你可以随时控制我抽离这个世界对吗?’   【嗯。】低落。   帝王驾崩,百姓一齐痛哭,萧弈是成功的,但他们悲恸的还有另一件事,贵妃,竟是打算活殉,晋朝早已废除这个制度,但心甘情愿,却无人能阻止。   帝陵里,有人在封闭墓室,商砚却毫无所觉,拥有狐的内丹,他也可在黑暗中视物,温柔地拥着那已无气息的人,我永远陪着你。   胸口突然有些咯,眸中迸出欣喜,是你回来了吗?没有回应。   失魂落魄地自怀里摸出了一块红色的石头,嗯?毛绒绒的狐狸玩偶不见了,变成了一块石头。   ‘系统,我要救他,否则我拒绝完成接下来的任务。’他无法忘记,便是死了,他也要逆天。   【只要你集齐的石头足够多,一切皆有可能。】系统含糊道。   很微弱的希望,商砚嘴角却扬起轻笑,转头,轻轻的吻落于那人额间,“等我,救你回来。”   ‘系统,送我去下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结束了,有点惆怅,不过下个世界他们会再重逢相爱的。   感谢在2019-11-30 12:12:29~2019-12-01 22:33: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超喜欢哦、遗城、青灯妖刀、巫知、耶啵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晴羽晴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窒息一般的难受, 无法呼吸,周围的世界都是扭曲的, 阳光反射在眼睛里, 是那样地刺痛,商砚想要闭上双眼,却发现无法做到。   【宿主,快呼吸,用鳃呼吸,控制口部与鳃盖交替开闭。】系统眼见鱼要被活活憋死了,急提醒道。   商砚:“......”   按照系统的方法行动, 新鲜的氧气涌了进来, 总算不至于活活憋死了。   他这才有空打量四周, 世界并非真的扭曲,那是水波浮动产生的错觉, 他大概成为了某种水中生物。   ‘系统, 传输剧情。’   【好咧, 剧情传输中......传输成功!】   商砚欲阖眼消化脑海中的讯息,然而......阖不上?   ‘我是鲤鱼?’欲蹦额头青筋,可惜并没有, 只得拼命动了两下鳃。   【您可以畅游水中世界了,惊不惊喜?】心虚。   ‘太古时代,万族林立,而我,只是一条渺小的鲤鱼?’与第一次接受任务时的淡漠不同, 这次商砚产生了薄怒的情绪,虽然及其微弱,但毕竟是有了。   这是一个人教会他的,想起那人,心下黯然,复又化为斗志,他必须尽快完成任务。   ‘这鲤鱼是否有什么特殊天赋?’这是一个玄幻世界,厉害的种族移山填海都不在话下,按照书中的设定,他是反派的灵宠,那应该会有特异功能?   系统默然半晌,憋出一句,【......可以在水里呼吸。】   “......”认真的吗?   耳石振荡了一下,有声音通过耳石传递到了脑海里,在东南方。   下意识游了过去,还有些不太习惯,鱼如喝醉了酒,在水中划出一道蜿蜒的曲线。   悄悄冒出水面,鱼仅能看清约三到四丈内的事物,外界约莫五丈处有几人,看不清面容。   有一人被人一脚踹到了地上,很快其他人也上前殴打,伴随着辱骂声。   “今日果然没有一条鲲鱼认主你,废材就是废材。”   “平常仗着问天撑腰,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今日就教你做人。”   地上的少年不吭也不躲,许是明白那只会起到反作用,而面容,正对着鱼的方向。   鱼的视力并不好,商砚仅能看清那一双眸子。   那眸子里泛着极端的阴郁和隐忍,直直射了过来,摄人心魄,心中突然泛起强烈的心悸感,鱼身如被定住无法动弹。   初见时,萧弈的眸光如深潭,与这少年并不相似,但商砚却从中读出了一样的意味,一样的凶悍、压迫感极强以及……不容侵犯,如狼王般震撼人心。   是他!商砚立刻确定了此人的身份,这一世的目标人物,叶凌。   叶家居住在一片海岛上,与世隔绝,他们天生与水亲近,而满十五岁之时,族中便会安排他们来挑选灵宠,那是一种名为鲲鱼的生物,叶家功法配合鲲鱼方能发挥出最大效果,是以这一选定结契,便是要陪伴一生的。   而眼前的场景,正是叶凌来挑选鲲鱼,可惜他的天赋并不好,没有一条鲲鱼看中他,但此处,进来了,空手是无法出结界的。   【宿主,到你表现的时候了,上啊。】   “……”上什么上?他只是一条小小的鲤鱼,能做什么?   然而,一阵强水波袭来,违背他的意愿,将他送上了岸。   ‘系——统——’传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缩了缩。   鱼离了水,强烈的窒息感传来,但这不是最难受的,没了水的保护,阳光打在身上,如被火炙烤,怕是不出片刻,他便会死亡。   有哄然大笑传来,商砚无力去看。   “这鱼怎么全身是金黄色的?看看它那胖身体,真滑稽。”   “而且没有一丝灵力波动,是未生灵智的畜生,是鱼中的废材,你们说,它是不是与叶凌极为登对?”   “极是极是,叶凌啊叶凌,要不你就选它吧?不过看它那样子,怕是连契约都无法结吧?”   世上总有那么一种人,喜欢嘲笑别人的不幸来获取成就感,那是懦夫行径,商砚连个眼神都未曾去给那几人。   前方一尺距离有一个小水滩,他目前仅掌心大小,拼尽全力一试,或可到达那里,获得片刻喘息的机会。   鱼在地上艰难地蠕动,鱼身已染上泥土,想要接近那生命之源,求得那微弱的生存机会。   叶凌目光冰冷地看着,呵,又是一个不认命的蠢货,眸中染上淡嘲,不知是笑鱼还是笑自己。   这少年的目光存在感实在太强,商砚想忽略都不行,鱼头微偏。   趴在地上的少年整张脸都被胎记覆盖着,似是某种古老的符文,配着那双阴郁的眸子仿若鬼魅,少年之所以如此受排挤,这丑陋的面颊占很大一部分原因。   他自小就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长大,承受了太多负面阴暗的情绪,这样的人,黑化好像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这脸的轮廓,好似有些熟悉,只是商砚一时想不起来。   半尺、四分之一尺,越来越近了,终于跃入了那救命的水滩,鱼鳃大口呼吸着,重获新生的感觉是那样的好。   叶凌手指微动,眸中晕上一点光芒,这个挣扎求生的蝼蚁,竟然真的做到了?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阳光那样刺眼,却丝毫也温暖不了他,很快,那水便会被晒化,而那鱼离海足足二丈距离,终归是……徒劳无功,那一点光芒又被隐入眼底。   “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   那群少年言罢,似是默念了什么咒语,凭空出现了几条大黑鱼,与前世的鲨鱼极像,尖锐的牙齿反射着冷光,渗人极了!而且他们不知使了什么术法,竟将那些鲲鱼包裹在了大水滴里,而后骑上走了。   叶凌,被抛弃了。   他未哭也未笑,如个死人一般躺在地上,眸中是一片死寂。   此刻正是正午,那水滩在加速蒸发,活动范围越来越小,商砚只能不断的挪动着位置,但这也只是杯水车薪。   ‘系统,每完成一个世界不是有积分吗?我获得的积分呢?’他记得,积分是可以兑换东西的。   【您总共获得一万积分,目前可用积分为三千积分。】   ‘另外七千积分呢?’   【那红色的石头无处存放,所以宝宝自作主张给您换了一个储物戒指,花了七千积分。】   ‘……开商城。’   这个世界可供兑换的东西大多是咒术和功法,商砚最终花一百积分兑换了五次狂风诀使用机会,这里崇尚弱肉强食,还是省着点为妙。   叶凌本来静静躺在那里,等着那鲤鱼死亡,或许,还有他自己。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水眼见着就要干涸了,空中忽地起了一阵大风,平静的水面汹涌起来,他下意识闭了闭眼,再次掀开眼眸时,鱼又沐浴在了新的水滩里。   “……”   接下来每当水快要干涸时,同样的事情就会发生,这已是第五次了,眸中波澜渐起,点点光芒汇聚其中,世间万物,无论多么弱小,苍天总会给予一线生机。   五次机会已用完,最后一滩水眼看着就要干涸了,鱼尾摆了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水,终究是干涸了,商砚未动,缺氧,却水,意识开始模糊,鱼鳞也渐渐失去光泽。   就在此时,一滴比他身体还大的水珠包裹住了他,久旱逢甘霖,说不出的舒服。   一双手,将它捧了起来,“我带你出去,如你我这般废物,竟还是想要拼命活下去,多可笑,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这鱼,是他最后的机会。   少年的声音,许是太久未曾说话,有些沙哑干涩,如刀划过冰面带起的渣子,听着不太舒服。   鱼在水珠里吐着泡泡,打量着少年,对方额间大滴大滴冒着冷汗,唇咬着,眉峰皱起,似在承受极大痛苦一般。   是了,叶凌资质极差,叶家人天生善于控水,他却好像与水八字不合,就凝这么一滴小小的水珠,已是耗尽了对方所有的心力,没有鲲鱼肯认主,实属正常。   少年就这般缓慢地行走,每一步都似行走在刀尖上一般,终于,到达了一片光幕前。   自言自语道:“出去时,若是不能带上鲲鱼,便会被这光幕直接搅碎,我也不知,带上你是否可行,如果不行,那我便只能接受命运了。”   少年未曾问鱼的意见,弱者,是没有发言权的。   包裹住商砚的水珠在颤抖,不,颤抖的是那捧住它的人,少年在那光幕前踌躇了许久,脚步前进又后退,迟迟不敢跨出那一步。   水滴剧烈地晃了晃,少年脸色变了变,“我快要支撑不住咒术了,没时间了,我们,别无选择。”   他大口呼吸着,胸膛在极速起伏,闭了闭眼,鼓起勇气冲向了光幕。   鱼痛苦扭了扭,身体像是在被挤压,商砚想,被机器搅碎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少年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来,身体上是极致的痛苦,却不及心中的荒芜,最后一搏,终究是输了,果真是,没有鲲鱼,便出不去。   他漠然看着手中的鱼,他这一生,何其可笑,临死,也只有一条未开智的鱼陪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作者有话要说:  新世界开始了,动力满满。   感谢在2019-12-01 22:33:24~2019-12-02 20:52: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狐酒i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鱼眸中迸出精光, 正欲兑换咒法来带两人出去,扭曲的空间突然平静下来,那窒息般的挤压感终于消失了。   有一人骑着鲲鱼进了光幕, 那人看见叶凌,先是讶异, 随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他一把拉住叶凌出了光幕。   出去了, 上下打量了人一番, 发现人没事,先是松了一口气, 而后板起脸斥责道:“你也太胡闹了, 这光幕没有鲲鱼便出不来, 若我没有及时赶来, 你岂不是没命了?”   叶凌垂眸敛去那一丝戒备,嘴唇动了动,好似想说些什么,最后只问了一句,“问天哥,你怎么来了?”   叶问天?鱼耳朵动了动, 每个世界都有一个气运之子,而叶问天, 就是这本玄幻的男主,他天生自带气运,不管走到哪里都天材地宝奇遇不断, 强者送上门来给他当师傅,美女不计回报的为他付出,追随者无数,最后一路顺风顺水问鼎大帝。   而叶凌,与人是两个极端,他倒霉至极,走哪都遭人嫌弃,果真是,同姓不同命。   “我观他们回来却未曾带你,就猜到事情不好,那几个人还是孩子心性,太胡闹了。”叶问天轻描淡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也是,在里面等着我自然会去带你出来,非要倔。”   叶凌点了点头,平静道:“我明白了,下次会注意,我还有事,先走了。”低头时,那眸中戾气翻涌,如海啸那般狂暴。   鱼转了转眼珠,这叶问天自诩领袖,相当博爱,那几名少年如此狠辣,竟被定义为了孩子天性?而且……   窒息灼热感传来,打断了他的思路,哦,水滴终于支撑不住,破了。叶凌皱眉,脚步不自觉加快了。   目送着人远去,叶问天收起那面具般的假笑,眸中划过一丝探究。   叶凌的房间又小又破旧,但却干净整洁,他寻了一个小木盆,接了点水,将商砚放了进去。   而后沉默地坐在桌边盯了鱼半晌,直把商砚盯得毛骨悚然。   少年开始自言自语,“你说,正午之时那几人便出去了,而此刻太阳已落山,中间这段时间,他在做什么呢?”   鱼动了动突出的眼眸,叶问天此人城府极深,绝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而且他恐怕相当了解叶凌的心性,所以特意挑了那个时间去,非是为救人,而是……   “我猜,他只是想来确认我是否死了,顺便经营下他那好名声,岂料正好碰见,又故作担忧的带我出来,我是不是该感恩戴德?”   少年突然大笑起来,神色狰狞起来,而此时落日最后一丝光芒打在少年的脸上,红光衬着那满脸的胎记,如同深渊爬出来的厉鬼,渗人极了。   “这种恩情,我一点也不想要,可偏偏我就靠着这一丝施舍,苟延残喘了下来,不得不感恩,多可笑。”   鱼鳃缓缓开合,商砚静静地看着少年在冷寂的黑夜里疯狂宣泄情绪,如受伤的小动物那般蜷着身体,独自舔着伤口。   这样极端又阴暗的情绪可以感染每一个人,心中像堵着大石,有些不太舒服,除了自身微弱的情绪外,很大一部分来自眼前的少年,似乎与这少年呆在一起,情绪也会格外汹涌,是巧合吗?   ‘系统,是不是只要遇上目标人物,我的情绪就会是正常的?’   【是。】系统干脆利落。   淡淡的失落袭上心间,原来只是目标人物的原因吗?也是,这少年与萧弈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少年发了许久疯,最后终是支撑不住了,就这么趴在冰冷的桌面上睡着了,但未睡多久,就猛的惊醒,“不,我不能睡。”   他呓语般地坐起了身,爬到床上开始打坐,咬唇滴着冷汗开始练习控水术,这一练,就是一夜,然而,那水滴也就大了些许,少年眼眸却亮了起来,如打了鸡血般起床出门去上早课。   鱼无法阖眼,这少年这般练习,商砚压根无法休息,只得看了一夜,目送着人出去,吐了个泡泡。   叶凌天生资质不好,别人用一倍的时间,他往往要花费十倍甚至更多,却依旧赶不上人家,他还小,也没有见识,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努力而已。   接下来的日子循环往复,少年有时回来会带伤,眸中的阴郁越发重了,他几乎不休息,没日没夜地练习,却依旧收效甚微。   鱼在木盆里,每日默默关注着少年,这少年仿佛忘记还养了一条鱼,不闻不问,幸好商砚可以使用积分兑换能量,否则早饿死了。   又是一日黄昏时,少年失魂落魄地回来,在桌边静坐良久,如日薄西山的老人。   半晌,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将不知遗忘到哪个角落的木盆端了出来,许是受了惊吓,鱼身颤了颤,游到了木盆底部,但那敏捷程度,分明活力十足。   少年扬了扬眉,惊讶道:“还活着?”眸中开始汇聚点点光芒,掀开那层阴郁,内里竟是那样的夺人心魄,如最瑰丽的宝石。   鱼摆了摆尾,这少年一双眸子,与萧弈可真是像到极致。   那一身暮气消失了,每一个细胞都活跃起来,焕发着勃勃生机,少年第一次笑了,胎记依然丑陋,却莫名有几分可爱。   “你那么渺小,都可以活下来,我为什么不可以?”   这一刻,他有了少年的朝气,嘴角漾起孩子般的笑意,轻快地跑到院子里,开始……挖土。   商砚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瞬,少年双眼明亮地捧着一条蚯蚓进来,丢进木盆里。   “你吃。”他如每个孩子第一次得到宠物那般开心着。   鱼须抖如筛糠,它在木盆里灵活游动,躲避着那蚯蚓。   商砚内心极度崩溃,这种软体生物他真心不喜啊,一想到这软体生物与他呼吸着同一盆水,鱼胃就一阵翻涌。   “你不饿吗?”叶凌皱眉,伸手抓起那条蚯蚓往鱼嘴边凑。   “呕!”鱼拼命跃出木盆,以表示自己绝不与蚯蚓同用一水的决心。   这一次少年看懂了,抿了抿唇,端起木盆连蚯蚓带水泼了,而后换了一盆干净的水把鱼丢在了里面,嫌弃道:“真难伺候。”   商砚:“……”   这叶凌这段时间恐怕不是忘了他,而是故意为之,少年在绝望中挣扎,需要一个精神寄托,一条生命力顽强的鱼明显很适合。   身体突然传来一阵暖洋洋的感觉,每一个细胞都溢满了能量。   “这个是元液,用了一个月都不会饿,你用了我的元液,以后就是我的鱼了。”叶凌有些肉痛。   商砚:“……”这不就是他从商城兑换的能量吗?   次日,少年出门时破天荒地将商砚一起带上了,这段时间的练习还是有效果的,水滴稳固了不少。   “大家快看,丑八怪又来了。”   “今日的课程,没有鲲鱼就无法练习,你们说,他还来做什么?”   “大约来给我们端茶送水的吧?”   又是一阵哄然大笑,叶凌面色自若地寻了一处地方坐下了,这对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饭。   商砚若有所思,难怪今日非要带上它,叶凌其实相当坚强,只要有一丝可能,都不愿放弃,这样的人,一时的弱小难不倒他,因为,他的灵魂比任何人都要强大。   “好了,都闭嘴。”叶问天从远处走来,制止那群人,而后转向叶凌,委婉道:“今日的课程,对你帮助不大。”   叶凌将手上的鱼往前送了送,平静道:“我也带了鱼,可以学。”   “随你。”叶问天笑容淡了淡。   这次其他人不敢笑,但都出奇一致地放出了自己的鲲鱼,神气地骑了上去,似是对叶凌无声的嘲弄。   水滴又开始颤动了,商砚无奈地吐了个泡泡,这系统的任务真是一次比一次坑爹。   “鲲鱼是陪伴我们一生的伙伴,但鱼鳞里会堆积泥垢,今日我便教你们如何控水给鲲鱼清理身体……”叶问天边说边示范,有细细的水流自他手指喷出,轻柔拂过鲲鱼每一片鱼鳞。   其他人也开始有样学样,都神情专注地清洗那鱼,这场景说不出的古怪。   叶凌蹙眉,心中升起荒谬感,为什么他们族必须习控水术?为什么必须选择鲲鱼做灵宠,否则就得死?以往就觉得不对劲。   今日这课程,更是奇怪的很,鲲鱼明明自己海里游一游就干净了,何须专门来讲述?   发觉不对的不止是叶凌,商砚心里也相当怪异,书里是以主角视角展开,对叶家这一段并没有详写,只知主角对家族的事讳莫如深。   等等,太古时代,万族林立,而叶家与世隔绝活在海岛上,商砚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极其可怕的猜测。   鱼尾拼命动了起来,水滴急速颤动起来,叶凌阴着脸看着鱼,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捧着鱼离开了。   而其他人,还在认真清理着鲲鱼,竟无一人注意到叶凌的离去。   “叶凌……叶凌……”回到小屋,商砚立刻以鱼的方式发出声波,一遍又一遍锲而不舍。   叶凌资质极差,最后能一路成为最大反派,是因为他有一个独有的天赋,可与世间万物交流,而商砚,现在要做的就是唤醒对方的天赋,之所以前段时间未曾这么做,是因为未曾寻到制衡叶凌的筹码,而现在有了。   “嘶。”对方突然痛苦地捂住额头,脸上的胎记似火焰般跳跃了一下,很迅速的一下。   那一下显出的轮廓有些熟悉,但太快了,又受鱼的视力限制,商砚并未看的十分清楚,是错觉吧?   继续发射声波,“叶凌……叶凌……”   “谁?”叶凌猛地抬起头来,眼眶泛红,戒备十足地狠厉道。   作者有话要说:  叶凌会慢慢蜕变哒,商砚也不会一直鱼身的,毕竟咱还得谈情说爱不是,抱头遁走。 第32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成功了, 商砚精神一振。   “你、你怎么会听的到我说话?”鱼一下缩到木盆底,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   对方戒备心极重,若是被他发现自己是有备与他交流,恐怕会直接就地掐死。   叶凌拧着眉左右观察了一下, 终于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屋里唯一的活物, 鱼,难以置信道:“是你?”   鱼又是一抖,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是, 你能听见我说话?”   初始的震惊过后,叶凌神情变的可怕起来,眸中黑雾翻涌,一字一顿道:“你唤我做什么?”语气如毒蛇吐着信子, 激的鱼鳞都要立起来了。   “我只是想要说,我不喜欢蚯蚓, 别拿蚯蚓喂我了。”电光火石间,商砚福至心灵, 寻了一个借口。   “所以, 你不仅能听见我说话, 还有神智?”那岂不是这些日子的作为都被鱼看见了,少年神色阴晴不定,那胎记越发扭曲,最终决定,杀鱼灭口。   鱼感受到了杀气, 商砚一抖,若还是人的话,这会肾上腺素就该飙升了,这叶凌,可真是难缠至极!   “我也不知为何,只能听见你说话,其他长的和你一样的,我听不懂,而且我的话,是鱼语,你为什么能听懂?”第一步,引导叶凌发现,特殊的是他而非是鱼。   本打算杀鱼的手顿在了半空,那手骨节分明,莹白如玉,倒是与那鬼魅般的面容是两个极端,且这手,有几分眼熟。   “白日那些鲲鱼,好像在说被伺候的很舒服,我不用那个的,我的鳞不脏。”第二步,委婉透露叶家的古怪,顺便表明鱼的价值,虽然明日叶凌也会听懂鲲鱼的话,但可拖延片刻。   那手猛地一颤,而后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哦?你能听懂鲲鱼的语言?”   “……我也是鱼。”   “差点忘了,你别动。”叶凌失笑,伸手进木盆,一指放在鱼头下,而另一指则在鱼头上一点一点,看似逗弄,实则威胁,漫不经心道:“那你觉得,我生的丑吗?”   架在头上的手只要一用力,立刻就可以捏爆他,商砚在心中破口大骂,这叶凌狡猾程度比之萧弈也不遑多让了,是他遇见的第二个必须要全副身心来应付的人。   “美丑是什么?你和同类不都是一个样子吗?”叶凌自尊心极强,最怕被人视为异类,商砚必须表现出不了解人类文化,方才能打消对方的戒备。   “你说的对。”叶凌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轻快起来,“明日,告诉我那些鲲鱼说了些什么,否则,给你喂蚯蚓。”嘴角扬起孩子恶作剧得逞般的笑意。   第二日,一人一鱼又去了练习课程的地方,讥讽嘲笑是必不可少的,叶凌直接无视。   “今日的课程,与昨日是一样的。”叶问天见人,眉梢挑了挑,他还以为今日不会来的。   叶凌点头,认真道:“我明白,但我还是想试试。”   叶问天一指叶凌,大声对着周围道:“精神可嘉,大家都得像叶凌学习。”不着痕迹的又给叶凌拉了一波仇恨和……嘲讽。   商砚:“……”许是主角和反派天生的雷达感应,这两人可真是从小就开始互相对对方怀有敌意了。   大家又放了鲲鱼出来开始练习。   鲲鱼甲:“这个人类可真蠢,总控制不好水的力度,我这鳞片都被冲掉好几片了。”   鲲鱼乙:“你再忍忍,等契约生效后,他就可以按照你的操控行事了。”   鲲鱼丙:“咱们可得严格控制下一代人类的质量,以免像那边那个那样,连个水滴都凝不了,迟早想办法弄死他,浪费元液。”   鲲鱼丁:“还是不要打草惊蛇,这一代契约还没有生效,被发觉异常就不好了,如这般控水天赋好的人类族群可不好寻,等生效后,咱们控制资质好的互相结合就好了。”   叶凌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为何可以听懂鲲鱼的语言?不,这不是重点,他们居然生活在一个巨大的骗局里,自以为在奴役鲲鱼,殊不知,真正被奴役的是他们,更可怕的是,他们竟毫无所觉。   世世代代人,最后的结局,竟是成为没了灵魂的傀儡人。   身周的水珠在剧烈颤抖,商砚明白自己的猜测对了,事实上,他根本听不懂鲲鱼的语言,而现在确认了,可以进行下一步行动了,必须找到新的筹码,以免被叶凌灭口。   ‘系统,开商城。’   【好咧,宿主你终于要开始行动了吗?】童音很兴奋,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闭嘴。’商砚真恨不得用尾巴甩系统一顿。   玄幻大陆果然可供兑换的东西神奇不少,可惜积分不够,商砚选了半晌,最终兑换了南群域的地图,花费五百积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带着叶凌逃离叶家,而一条鱼,因为在海里生活,那明白周围的地形显得也比较合理。   展开地图,商砚被深深震撼了,这南群域的面积远比他想象的要大,而叶家所处的区域,是鲲鱼族的领地。   鲲鱼族,在南群域尚且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种族,就更不用说在万族中的地位了,在南群域,有着不少人族领地,而最大的人族聚居地,在地图里占据有百分之一的地方,这可是非常了不起的,要知道南群域大大小小可是有上千种族。   更难得的是,这片人族领地是大一统的,名为,大夏帝国。   他立刻决定,撺掇叶凌去那里,目前事业线并不明晰,但去最繁荣的地方,所得一定更多。   叶凌越听脸色越难看,死死压抑着表情,不敢让人发现异样,终是熬到课程结束,强装淡定地起身回到小屋。   一进门,将鱼放到木桶里,惊魂未定道:“你听到了吗?我们人类,竟才是被奴役的对象。”他已无心关注,他为何可以听懂鲲鱼语言这个问题了。   果然是这样,商砚沉思片刻,斟酌道:“不是人类,是你们叶家,这里是鲲鱼族的领地。”   “此话怎讲?”叶凌胸口还在急速喘气,他毕竟还是一个少年,再怎么心机深沉,遇见这种事也不可能完全平静。   鱼深吸一口气,徐徐将地图上所见讲述给对方听。   少年神色越来越震惊,嘴巴都要张成鸡蛋形了,过了许久,才像是反应过来,一个人在那又是哭又是笑半天,等到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方才狐疑地盯着鱼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商砚倒真有些佩服这少年了,居然如此快就反应过来了,“我生存在海里,会经常四处游,见识过不少地方,而且我们鲤鱼族,老一辈死的时候会将一生去过的地方绘制成地图传到下一代脑海里,所以这整个南群域的地域分布,我都知道,听我父辈讲述过,大夏帝国可真是繁盛啊。”毫无心理负担的欺骗少年。   “太好了,你给我指路,我一定要去那里。”叶凌笑了,眼中带着憧憬,眸中跳跃着火焰,那是野心和欲.望。   “可是……”鱼有些为难,“我尚且可以在水中生存,慢慢游过去,你怎么去?”凭鱼速,约莫十年八年也游不过去,就更不用说叶凌了,商砚此言,不过是要提醒对方寻找互援。   像是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叶凌迅速冷静下来,眸中闪烁不定,最终,抿了抿唇,“我去找他,就当是还了之前的人情。”   不出商砚所料,叶凌去寻了叶问天,这也正是他所期许的,叶问天有主角光环,跟在主角身边,逃出叶家的几率要大很多。   “你说的是真的?这种事,可不能随便说的。”叶问天不愧是主角,只是短暂的震撼了一下,眸中就闪烁起了算计的光芒。   “自然是真的,难道你从来没有觉得奇怪吗?”叶凌神色正了正,无比真诚道:“你于我有恩,所以这件事,我只告诉了你,过几日我就寻个时机悄悄逃走,你保重。”说罢就转身欲走。   “等等。”叶问天一步一步逼近人,气势凌厉问道:“这件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这条鱼,是我那日从结界里带出来的,不知为何,我可以与它交流,而它可以听懂那些鲲鱼的语言,所以才发现的。”叶凌面不改色地说谎,而后,才像是不经意提起,“它知道怎么去大夏帝国,虽然希望渺茫,但我想试试。”   “阿凌,我从前就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一人前去,实在太过危险。”叶问天情真意切道:“这样吧,我陪你一起去,路上的事,我来想办法,你指路就好。”   叶凌故意问:“那其他人怎么办?”   “我一人力量有限。”叶问天叹了口气,痛苦道:“待我在帝国寻到后援后,再回来救他们。”   “那尽快出发,迟了我担心事情有变。”叶凌垂眸敛去那一抹讥讽和快意,等对方寻人回来,叶家这一代怕是早就被奴役了,他在这里未曾感受过爱,这结果实在非常合他心意。   作者有话要说:  啊昨天有小天使答对了,没错,叶家就是被奴役的那个。 第33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狂野的海风掀起大浪,夜幕下的海如择人而噬的魔鬼, 充满着未知与危险, 但对叶凌而言, 那却是唯一的希望。   海风刮在脸上生疼, 他却像毫无所觉一般, 抱着一盆鱼, 背着一个薄薄的包袱, 眸光沉沉地盯着大海,那包袱里, 仅一件洗的发白的衣服和几瓶元液而已。   “阿凌, 怎来的如此早?等多久了?”   叶凌转头,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叶问天骑着鲲鱼出来了,而且鲲鱼身上负着大小不一的许多包裹,不动声色地问:“刚来没多久,问天哥, 你这是?”   “放心,阿鲲, 是带我们出去的。”叶问天摸了摸鲲鱼的头, 目光缱绻。   若是以鲲鱼的速度, 约莫半年时间可抵达大夏帝国, 商砚不得不再次感叹主角的气运,竟是连鲲鱼都为其所用。   鲲鱼温顺地扬了扬可怖的脑袋方便对方抚摸,咧嘴一笑, 露出森白的牙齿。   “……那我们出发?”叶凌压下心中的古怪感,问。   临行前,少年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自小长大的地方,黑夜似融入了他的眼眸里,深不见底,他猛地一闭眼眸,似是要将那些不堪的过去一起甩落。   再此睁眼时,他已面向大海,天上的星辰映入他的眼帘,是那样的明亮。   商砚有些愣神,黑夜里看不清面容,仅看少年这一双眼眸,他几乎要以为又看见萧弈了,心中蓦地一痛,愁思在这漫无边际地大海上蔓延着。   在海上漂泊的日子是枯燥的,鲲鱼族并未派鱼追出来,不过,他们真正的挑战在大海,能否安全出去,是个未知数。   这日,鲲鱼突然停住了,它烦躁不安地在原地打转,似乎在惧怕着什么。   “这是怎么了?”叶凌警觉起来,海中生物的直觉一向敏锐,脊背绷紧问:“前方会不会有危险?”   “你在这等着,我去问问。”   叶问天起身走到鲲鱼耳边,先是温柔地摸了摸鲲鱼的头,而后低声用他与鲲鱼独特的交流方式耳语,“前方发生什么了?”   阿鲲享受地拱了拱大脑袋,“我也不知道,但预感不太好。”   叶凌心中古怪感越发重了。   叶问天:“别怕,去吧,有事我会保护你的。”   阿鲲:“我不是害怕,只是担心你,我在海里,可以及时逃脱,万一你不小心被甩了下去,该怎么办?”   “那这样怎么样?”叶问天含笑抱住了鲲鱼的背,只是那一双眸子里却平静无波,他甚至亲了亲鲲鱼的脑袋,“只要到达那个地方,想办法让你化为人形,我们就可以好好在一起了,再坚持一下,好吗?”   阿鲲欢快地摆了摆尾巴,如被打了鸡血一般往前游去。   一不小心全部听懂的叶凌:“……”   短短几天的时间,他的三观已经被二度颠覆,人与鱼,这怎么可能?   低头,视线定在鱼身上,神色微妙地小声吐出几个字:“你,是雌是雄?”   “雄。”商砚鱼鳞一抖。   “哦!”尾音拉长,忽略那一丝失落,叶凌揉了揉额头,他为什么会问如此奇怪的问题?   商砚:“......”   便是听不懂,观那一人一鱼的作态也明白了,他不禁肃然起敬,这叶问天实乃人才,对着那可怖的鲲鱼竟也能面不改色的调.情。   不过这本里,叶问天虽然艳遇众多,最后真正在一起的却一个也没有,那些后宫或死或决裂,这鲲鱼下场怕是不会太好。   但这样可真是带坏小孩子,按照现代思维来说,叶凌正处于青春期,三观正在形成,万一被带偏了怎么办?   许是因为叶凌那双眼睛与萧弈太过相似,商砚面对叶凌时,总会不自觉轻快几分。   有水滴在脸上,叶凌抬头望天,下雨了?一层阴影蒙上心间,手下意识抱紧了手中的木盆。   下一瞬,还算平静的海面突兀地现出一个漩涡,叶凌一个不察,直接被卷入其中,他艰难喊道:“问天哥,只有我才能听懂那鲤鱼的话。”   叶问天回头看了眼在漩涡里越陷越深的少年,对着阿鲲命令道:“别管他,先抓住那条鱼。”只要抓住鱼,他总有办法逼鱼带路。   阿鲲一个打挺,叼住木盆递给了叶问天,回眸望了眼少年,终究是心下不忍,“如果不管,那他就会死,他陷的不算深,我或许能救上来。”   “有几成把握?”   “大概八成。”   叶问天神情冷酷下来,语气却很温柔,“阿鲲,万一你救了他,而我掉下去了怎么办呢?”   “那绝对不可以。”阿鲲目光坚定下来,一鼓作气游出了漩涡。   叶凌眼睁睁看着唯一可以称之为同伴的人抛弃了他,一股悲怆之情油然升起,就这么愣愣望着天空。   天色十分阴沉,漩涡带起暴雨砸在脸上,他却好似全无知觉,双眸溢起血红,眼神决绝如孤狼,或许,就这样结束也好。   鱼拼力一跃,带起水珠,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曲线,它冲出木盆,追入漩涡。   叶问天迅速伸手去抓,但终究迟了一步,他环顾四周,阴狠道:“现在救他们风险太大,那边是唯一可以看见陆地的方向,阿鲲,就往那边游,全速出动。”   商砚跌入漩涡时,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样一双眼睛,与萧弈得知母妃出事的眼神重合起来,心,蓦地痛了。   对叶凌而言,叶问天是唯一一个对他释放过善意的人,尽管是虚伪的,但那是他对人类族群最后的寄托。   而如今,虚伪终究被撕破,他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那般无助,那般不甘。   漩涡吸力过大,耳石轰隆作响,但鱼还是用力游向少年,它如沧海一粟,胖胖的身躯看起来有几分可笑。   但叶凌的眼睛却亮了,双眼如被滴了辣椒油,狠狠闭了闭眼,逼回那将要溢出的眼泪,他真的,只需要一条生命的肯定就好。   伸手捉住鱼,紧紧护在怀里,将那狂风暴雨挡在身后,他勾了勾嘴角,还不算太无用,至少,可以护住鱼。   少年身躯还很单薄,却莫名安定人心,鱼眸中光芒明灭不定,想帮叶凌的心倒是真诚了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总算平静下来,商砚环顾四周,像是一座大殿,这大殿金光闪闪的刺激极了,但内里十分空旷,像是久未有生命居住。   抓住他的手力度很大,商砚不得不出声提醒道:“你快放开我。”   “......”没有回应。   使劲挣脱开来,游到叶凌眼前,发现人双眼紧闭,嘴唇泛白。   该不是已经窒息了吧?商砚赶忙游到人唇边,轻微的气流喷到身上,幸好,还有气。   又游到叶凌胸口上,开始用力一蹦一蹦,企图给人做心肺复苏。   【宿主,你给他做个鱼工呼吸不是更快吗?】系统颇为无语。   商砚冷静地拒绝道:‘我不能对不起萧弈。’鱼工呼吸,相当于亲吻了。   【......】   “咳咳......”叶凌猛地呛出一口水,苏醒了过来。   “那边一块没有水,你快过去。”不远处有一个散发着蓝光的圆珠,那珠子周围没有水。   窒息的感觉并不好受,叶凌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深深吸了几口气,方才缓了过来。   皱眉按了按胸口,怎么有点疼?错觉吧?!   眸光幽深地盯着鱼,对其招了招手,薄唇轻启:“过来。”   “有事?”商砚游了过去。   “你,可有名字?”叶凌笑了笑,但衬着他那张脸,毫无美感可言。   “唤我阿砚就好。”对方应是将他真正当成了伙伴,才会有此一问。   “阿砚。”叶凌细细品味着这个名字,向来嘶哑的声音收起了冰渣子,虽仍是不悦耳,却也不至于难听了,“以后,你唤我凌就好。”   “嗯。”鱼吐了个泡泡,应了。   “身上这些元液大约还能支撑三个月,用完我或许就该没命了,看来最后这几个月,只能与你相依为命了。”叶凌很平静,但凡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愿放弃,但这里离陆地,实在太远了。   “未必,这海里有鱼,你可以捉鱼吃。”商砚也在思考着对策,那个珠子有避水效果,但让叶凌拿着避水珠走到陆地,简直相当于天方夜谭。   叶凌眸中闪过一道暗光,“我吃你的同族,你不介意?”阿砚虽然尽力藏拙,但他总觉得,对方的神智并不似普通的鱼。   “......你不吃鲤鱼就没关系。”差点忘了这茬。   “我会努力活下去的,我们先看看这殿里有些什么。”叶凌起身,拿起珠子探索起这大殿来。   殿内几乎是空的,但从建筑材料来看,曾经应该辉煌过,叶凌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指着避水珠对鱼说:“你进来。”   “......进来我会窒息的。”   叶凌淡淡道:“没关系,我会替你凝水滴。”   “那样会浪费元力,你目前情况,还是节省元力比较好。”这片大陆,以修行元力为主。   “进来,我替你凝水滴。”叶凝面无表情地又重复了一遍。   鱼抬头打量少年,经过这次洗礼,少年好像更深沉了,但商砚还是从中感受出了后怕和恐惧,叶凌在害怕,害怕失去最后的救命稻草鱼。   而凝了水滴,就不会弄丢了,叹了口气,还是游了过去。   叶凝表情虽仍未变,但脊背明显放松了一些,“那边好像有东西在呼唤我,咱们去看看。”他开始会告诉鱼自己的想法。   对方脸上的胎记又开始跳跃了,胎记下的面容有些熟悉,但海底太暗,鱼未看清楚。   两人越走前方越亮,商砚突然感觉体内有些发热,且越来越灼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04 14:57:39~2019-12-05 17:19: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橙子、攻受互宠一生萌 10瓶;遗城、俗世惊鸿 5瓶;辰箜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大殿尽头处,有一不足一尺的光罩, 其中罩着一枚戒指样式的东西, 而戒指中又含着一颗浑圆的珠子, 严丝缝合,是那样的契合。   叶凌如中了邪一般,直勾勾地盯着那戒指, 手机械地伸向那光罩。   “你做什么?”鱼瞳孔骤然一缩, 想要去阻止, 但体内那炙烤一般地灼热感令他无法动作。   这一声未能唤回对方的神智, 手, 出乎意料地穿过了光罩, 没有任何阻碍地拿出了那两样东西。   两样东西一经取出, 就仿佛生了灵智一般,戒指‘咻’的一声套到了叶凌手上,而那珠子, 竟是直接飞进了鱼体内。   痛!极端的痛!血肉被打碎再重组的痛感怕是都不及此,商砚体表开始溢出鲜血, 血红色很快就覆盖了原本的金黄色, 在这幽暗的海里妖异又骇人。   “你怎么了?”叶凌刚回神就是这般景象,手忙脚乱地轻轻擦去那血色,但那血似无止尽般, 擦了又溢出来,脸上闪过一丝无措。   那血悄无声息渗入戒指里,并未被心神大乱的人注意到。   商砚艰难道:“别擦了, 抓紧我。”他算是明白了体内有一股洪荒之力释放是什么感觉,若是再无法平复那狂暴的气流,怕是有爆体而亡的风险。   下意识紧握住鱼,还没反应过来一人一鱼就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这速度比那鲲鱼快了百倍不止。   商砚利用那股力前行,体内躁动开始缓缓平复,或许可以趁机回到陆地。   极速之下,水流冲击着面颊,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叶凌不敢睁眼,准确来说,他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只能凭本能死死抓住鱼。   平静的海面上,骤起波澜,一人一鱼自波澜处跃出,在空中画出一道抛物线,而后……重重砸到陆地上。   商砚被人抓在手里,并无大碍,叶凌可就不太好了,手脚都麻木着,双眼开始冒金星,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赶忙起身看了眼鱼,还好,血止住了,只是……   颇为好奇地伸手按了下鱼的脑袋,那里凸出了两个小点,叶凌纳闷道:“你脑袋怎么起包了?”难道刚刚着陆时砸到的?   一阵强烈的电流感自头顶扩散至全身,鱼身酥了。   商砚:“……你不要按那里。”   “痛吗?我轻轻帮你揉揉。”许是终于到了陆地,叶凌很高兴,对恩鱼相当温柔,柔软的指腹轻抚过小点,还轻柔地吹了两口气,“这样好点了吗?”   “……”我觉得你在非礼我,商砚语气严肃道:“我们鱼的头,只有伴侣才能摸,你以后不要碰。”   叶凌:“……”   一言难尽地替鱼凝了水滴,而后自顾自研究起那戒指来,这戒指像黏在他手上了,怎么也拿不来。   “这是储物戒指,你滴血上去试试。”   自那珠子进入身体后,商砚脑海中就多了许多大陆基本常识,那应是储物戒指,而储物戒指有两种,一种是以神识标记,只要抹去神识就可易主,安全系数较低,而另一种是以血液标记,此类戒指认主后仅主人可以看到,叶凌既可以拿到它,那滴血认主或可行。   叶凌干脆利落地咬破了手指,将血滴在戒指上,很快神识就隐隐产生了联系,心念一动,顺着那线延伸到了戒指里,一片黑暗的空间就出现在了脑海里,而在空间中心处,有着几本泛黄的破书,和一枚玉质的牌子。   同样的场景也出现在了商砚脑海里,他有些奇怪,意识控制那玉简动了动,然后就感受到水珠猛地一抖。   “谁?”叶凌吓了一大跳,左右扫视一圈,空无一人,再内视储物戒指,玉简一动不动,刚,眼花了吗?   商砚甩了把不存在的冷汗,这储物戒指,怎么他也能控制?本以为里面会有不少天材地宝,岂料就这么几本破书,叶凌果真还是那么倒霉。   “怎么样?有发现吗?”   “嗯。”叶凌静静盯着鱼,眸中如蒙云雾,叫人无法窥探其中想法,“这方法,你如何得知?”   “……我父辈告知的。”对方的关注点总是那么奇怪,正常人得了这么一个宝贝不是应该先欣喜若狂吗?   叶凌扬了扬眉,没有回话,取出那破旧册子看了一眼,立刻正襟危坐,翻阅起来,神情越来越严肃。   “这册子上,写的什么?”观其表情,莫非是什么逆天的功法?   叶凌神色有些微妙,半晌,方才吐出三个字,“看不懂。”   商砚:“……”那你看那么久做什么?   “老大,你确定在那边?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宝贝?”   “这寻宝盘指的方向就是如此,若非反应如此大,我也不会冒险前来。”   远处隐约传来人声,叶凌神色变了变,想寻地方躲起来,但这地方全是沙子,根本没有躲藏之处。   很快一男一女就出现在了视线里,衣着华丽,端的是人模狗样,但那身狠厉的气息一看便不是好人。   “老大,你说的,不会就是这小乞丐吧?他能有什么好东西?”那男子上下打量了叶凌一番,目露嫌弃。   女子皱眉,神识铺天盖地笼罩住叶凌,企图寻出那一丝异常波动的来源。   恐怖的威压袭来,叶凌和商砚都发觉自己不能动了,那是,等级压制。   这片大陆,高等族群对低等族群有血脉威压,而高阶修士对低阶修士也有威压。   女子的视线定在商砚身上,“那鱼,有古怪。”   男子看了眼那胖胖的鱼,实在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但老大的话他不敢违背,威胁道:“小子,我劝你乖乖交出那鱼,还能饶你一命,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商砚嘴角抽了抽,实在不想吐槽这炮灰的标准台词,但便是炮灰,也不是目前的叶凌能对付的,叹了口气,“把我交给他们,我会想办法回来的。”   “真的只要交出它你们就会饶了我吗?”叶凌怯怯地缩起身子,目光却是冰冷至极。   女子温和道:“这是自然。”   “那我走到那里才能把它放下,否则我不放心。”叶凌指了指海边。   “没问题。”女子干脆利落地答应了,绝对的实力下,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没用的。   眉宇间煞气一闪而过,叶凌抱着鱼走到海边,将鱼留在岸边,而后干脆利落跳入海里。   男子神色一喜,掠到岸边,正欲伸手,鱼就凭空消失了,嘴角冷冷勾起,“不自量力。”   “凌,你快放我下来。”少年对这片大陆并不了解,根本不知修士的手段有多厉害。   叶凌正欲回绝,衣领便被人扯住,“臭小子,敢骗老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再回神时,他又回到陆地上,拳头如雨点般落到身上,紧咬嘴唇承受着,其实,只要伸手抱住头,会好受很多,但他不愿放开鱼,只是躬着身子将鱼护在怀里。   女子皱眉道:“好了,快解决他,别浪费时间。”   商砚并非草木,此情此景,再无法无动于衷,胸口涌起愤懑之情,在极端的怒意下,体内那珠子光芒大盛,脑海中便多出了一些讯息,仓促之下只来得及看清‘化龙诀’三个大字。   引导那突然出现的力量攻向那对男女,那两人立刻倒飞出去,在地上砸出两个沙坑,一时动弹不得,而他也因脱力再无法动作。   这样下去不行,如今的鱼身实在太受限制了,他消化起脑海里的讯息来,化龙诀分为两部分,一是功法,二是术法,功法即是吸收元力提升等级。   而术法里,有一门是,神魂出窍,以术法控制元石凝一具虚化躯壳,可护住神魂,使用此法,看起来便如真人一般,甚至更加灵活,因为可以随时控制身体某一部分虚化,唯一的缺点是,耗元石。   拳头突然消失,叶凌强忍着疼痛起身,看着鱼呆呆的样子,脸色就是一沉。   一瘸一拐地走到那两人身边,目光有些困惑,刚刚他明明什么都没做,这两人怎么会晕过去?   但这不重要,目光凶狠起来,他跑到男子身边,伸手掐住对方的脖子,然而……   一炷香过去,这人还有气,他不信邪,又跑去掐那女子,结果当然,一模一样。   “噗,这两人已至脱凡境,你掐脖子是没用的。”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一女子踏笑声凌空而来,眉若柳,颊生晕,目含水,唇如缨,眉心有一银色符文,月白衣衫迎风摇曳,恍惚间似神女再世。   就连商砚都不得不感慨,这女子实乃极品,容貌都是次要的,那一身缥缈的仙气,风华绝代。   视线定在那银色符文上,是她。天烟,原文里叶问天念念不忘,却未曾推倒的妹子,此女实力强大,身世成谜,而这本,最后是烂尾完结的,天烟的来历,彻底成谜。   心中忽地一动,既然要完成爱情线,那么拿下原主角都未曾拿下的人,岂不是正好?   叶凌呆呆看着天烟,准确来说,是盯着她那银色符文,那书中有一模一样的符文,二者有何联系?   这一幕落在商砚眼里,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你何时来的?”莫非那两人是这女子打倒的?   “那两人倒地时来的。”天烟本来在追杀这两臭名昭著的人,岂料还没动手,那两人就被打晕了,她也正奇怪。   手随意一点,那两人就没了气息,收了那两人尸体,抹去那储物戒指神识,又取出一玉质物,一起丢给叶凌,“你帮了我的忙,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后面是我的信物,若有困难,可持此物去夏都寻我。”   很好,有了信物,就可以再次邂逅天烟了,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未曾注意到一双手举起他,凑到眼边细细凝视。   “你被吓傻了吗?”   耳边突然响起声音,商砚下意识转头,鱼唇不小心划过薄却柔软异常的唇瓣和凝脂般地脸颊,留下一道水迹。   鱼的唇是湿润的,带着一丝吸力,叶凌呆了呆,他极少与人有肢体接触,方才被触碰的地方带着微痒,一路传至心底,很奇妙的感觉,他不太懂那是什么。   【叮,爱情线任务进度提升至百分之一。】   商砚看向天烟远去的背影,心下了然,他盯着叶凌手里的两个储物戒指,那里面应该有不少元石,该怎样不动声色地取出来呢?凝练身躯,迫在眉睫。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鲤鱼,其实还可以转化成别的强大物种的。感谢在2019-12-05 17:19:39~2019-12-06 21:48: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超喜欢哦 5瓶;晴羽晴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凌, 你快将那两储物戒指里的东西转移到你的戒指里。”叶凌储物戒指里的东西他是可以碰的, 如果元石数量多,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叶凌依言做了,那两人一看就经常干杀人夺宝的勾当, 果然身家丰厚, 元石不消多说, 还有不少法宝灵药和两张请柬似的东西,但他并不知如何使用,他对这片大陆, 了解还是太少了。   “阿砚, 他们为什么可以飞?而且我都没办法掐死他们。”此时落日还剩最后一抹余晖,而银月却已升起, 日、月和海倒映在少年纯黑的眸中,绘成一幅山河日月图, 那点残红引燃了它们。   很明显, 这双眼眸里,没有对未知的恐惧,有的仅是焚尽一切的野心。   商砚沉思了片刻,方才道:“我也不知, 天快黑了, 你得赶去城镇寻住处了,这些事,以后再慢慢打听吧。”其实,他是知道的, 但若说的再多,就该引起少年的怀疑了。   叶凌在海边清洗了身体,又取出法衣穿上,这法衣很神奇,一穿到身上就自动变换大小贴合身体,他怔了怔,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离开了海边,再未回头再看一眼。   城镇很大,商砚像是闯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街上生命来往如梭,人族暂且不提,还有不少兽形生命,也有半人半兽的,最奇葩的是,一个人形的石头竟也能开□□流。   在这种大环境下,叶凌脸上那些胎记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一直轻蹙的眉头松开了,如一缕轻烟散于空气里,他……并不喜欢被视为异类,这里,很好。   地边还有不少摆摊的,五花八门,其中吃食自不可少,叶凌咽了咽口水,他长这么大,从未吃过东西,有一白生生的童子在卖藕,正欲抬步过去。   童子见锅中藕不多了,手起刀落,竟是直接砍下左臂,奇异的是,未有鲜血滴落,很快那左臂便再生出来,而砍下来的,变成了……藕。   叶凌:“……”默默收回了脚步,转向卖燕窝的摊子。   那摊主是人形,只是生着一对翅膀,他仿佛嗓子不太好,一直在咳嗽,咳出的东西很快成白色固状物,被其随意丢到锅里熬煮起来。   叶凌石化当场,目光恍惚飘过鸡汤摊子。   一只巨大的公鸡正一边打鸣一边洗澡,那水正在沸腾,旁边还有人不停在丢菜进去。   叶凌落荒而逃,他突然觉得,元液是个好东西。   他一路飞奔至一家客栈,火速交了元石后就将自己锁进房间,惊魂未定道:“阿砚,原来吃食都是这般来的吗?”   鱼身正在抽搐,显然也惊的不轻,商砚恍恍惚惚,“……那些肯定是意外。”   “对了,你这样一直凝水滴也不是办法,刚刚在路上看到有人在卖御兽牌,我想要那个。”商砚强行将那魔性的画面逐出脑海。   叶凌僵了僵,那地方他不想回去第二次,但鱼很少对他提要求,咬咬牙道:“我带你去买。”   “可是我不想再回去那里,万一被捉去炖汤了怎么办?”开玩笑,他提这个要求就是想支开对方,怎么可能一起去?   鱼许是被吓坏了,一双灯笼眼可怜兮兮地盯着他,换气间唇一开一合,还调皮地吐着泡泡。   手先于思想,鬼使神差地伸了过去,小指,被温暖的东西包裹住了,似漩涡般,他一时无法抽离。   心中蓦然升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与在海边时一样的感觉,如蜜泉泊泊地淌入心间,整颗心如被暖流包裹,十分美妙。   属于另一人的气息扑面而来,莫名有些熟悉,商砚正欲后退,那指就如被烫到般移开了,有轻笑声响起,依然是那般嘶哑,并不好听,却莫名带了钩子,抬眸望去。   叶凌唇边绽开笑意,冰雪消融,春回大地,那满脸的符文也没那么可怖了,他轻语:“白日里手摔痛了,你刚刚替我吹了,我这就去替你买东西,很公平。”   一转身,脸立刻绿了,方才在那暖流的驱使下不自觉就答应了,此刻后悔也无用了。   鱼目送人出门,虽然过程有些古怪,但目的算是达到了,立刻控制神念自储物戒指里取出足量元石,按照化龙诀里的方法运转起来。   元石先是在房间里排列成一个人形的轮廓,而后融合在一起形成透明的人形,就是现在,商砚控制大半神魂涌入那透明容器,另一小部分依然留在鱼身里。   透明的人形渐渐实化,先是那如被画师精雕细琢的眉眼五官,而后是那完美的没有一丝赘肉的身躯,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背影上,如瀑的青丝下,有细碎的光芒溢出,肤如美玉。   一双桃花眸缓缓睁开,自带一股风流,商砚悠长地吸了一口气,再次呼吸新鲜空气的感觉的如此好。   目光划过那木盆,眉梢微挑,抬步走了过去,金黄色的胖鱼正扬起头望过来,于是他同时看到了自己的人身和鱼身,僵立当场,这人身怎么……   震惊!很震惊!极其震惊!一阵心悸感传来,并未被处于震惊中的人注意到,商砚还呆呆站在原地。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四目相对之时,屋里的空气似乎都被无形的手揪住了,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叶凌目光微缩,他方才走到一半总觉得不放心,是以加速返回来了,谁料一推门就看见了眼前这一幕。   一个男人未着寸缕出现在他房间里,还直勾勾盯着木盆,此情此景,已无需解释,定是来……偷鱼的。   但这男子身形高大,薄薄的肌肉一看就很有爆发力,他恐怕不是对手。   叶凌脸色阴晴不定,强压下心中火气和那一丝微妙的嫉妒感,平静道:“如果你需要元石,我可以给你。”如果不是穷,谁会不穿衣服?偷鱼明显也是为了去换元石。   商砚一回神就听见了这句话,完全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转身正欲开口,然后就看见对方一脸如遭雷击的表情。   事实上叶凌的确被雷的外焦里嫩,向来淡定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龟裂,今日他的人生观一直在被打碎重组,但也没有此刻给他造成的冲击之大。   这人,为什么有两个?   他自小便因面容备受嘲笑,但万万没想到,连重要之处都比常人要少一个,巨大的恐慌袭上心间,没人能接受自己是残缺的。   内心还在翻山倒海,但理智已控制他做出了合适的表情,越是恐惧,面上就越是不动声色,他向来如此。   定在身下的视线太过明显,商砚想不注意都不行,只是未曾想到叶凌会如此镇静,倒显得他方才大惊小怪了,也对,比起那些石头人,他正常多了,心安理得地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你先给我一件衣服。”虽然不知对方为何突然回来,但光着身子谈判明显不利。   叶凌干脆利落地丢了一件衣服在窗边,再看下去他担心自己会太过自卑,而跑去把人废了。   嗯?有杀气,商砚打了个寒颤,目光锁定屋里唯一的外人,到底哪里得罪这小子了?   缓缓披上衣物,待转身时对方已趁机抱起鱼坐在床边,嘴角噙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拉了把椅子坐下,开门见山道:“你想给我多少元石呢?”   那令人嫉妒的身材被遮住了,钟天地灵秀而生成的面孔在月光下熠熠生辉,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扁。   叶凌偏头将脸隐在暗处,手不自觉紧了紧,果然还是很想抓花,“你想要多少?”   “如果我说,全部呢?”商砚漫天要价。   ‘砰’的一声,是床板碎裂的声音,叶凌微笑着丢了一个储物戒指给商砚,“我就这些。”这戒指自然是那两人的,反正套在手上的戒指外人也看不见,应该可以蒙混过关。   商砚倒真有些敬佩对方了,这忍功,简直出神入化,“……就这些?”   又是‘砰’的一声,床塌了。   叶凌面色自若地起身,淡定道:“自然,你看我身上像还有东西的样子吗?”   “有没有,搜过才知道。”商砚起身,一步一步逼近人,做出一副打算搜身的样子。   来自身高上的弱势让叶凌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声音似含着碎冰,“你想怎么搜?”   “自然是……脱衣服搜。”他就不信对方会同意,待人拒绝,就可以趁机提出别的要求了,叶凌防备心很重,如果他直接送上门去帮人,肯定会被拒绝。   眸底狰狞的巨兽刚抬起一只爪子,便被主人强行压下,叶凌抱臂看着人。   那眼神似在说,有种你就来试试,我不介意死前先让你没种。   “……”感觉身下凉飕飕的,商砚目光划过鱼,忽又心生一计,“只要把那鱼给我,就放过你如何?”   空气窒息了一瞬,那眸底的巨兽终于还是被主人彻底放了出来,叶凌语气冰冷地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可我实在喜欢这鱼。”商砚斟酌着,开始试探叶凌的底线,“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你让我跟着你。”   “不……”叶凌正欲回绝,就让人打断了。   “不会影响你正常生活的,你还没开始修行吧,我可以教你。”商砚循循善诱,见对方神情松动,继续道:“而且观你样子,似乎对这大陆常识并不了解,而我,了如指掌。”   叶凌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就这么静静看着人。   真是个狡猾的小子,商砚失笑,“我会赌石,石料我一看便知里面是什么。”那两张请柬实则是一年后举行的赌石大会的入场券,这个筹码,叶凌一定会心动。   【宿主,你什么时候会的赌石?】系统疑惑。   ‘我不会,这不是还有你么。’商城可是有不少好东西。   【……】   “那你,为何如此潦倒?”叶凌有些狐疑。   “……身无分文,买不起石料,所以,我跟着你,元石得你提供。”商砚已视脸皮为无物。   叶凌表示一个字也不信,但他的确急缺大陆常识,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我要休息了,你出去。”   商砚假装推门出去,实则神魂又回到鱼身里,甫一入窍,便听见叶凌幽幽道。   “我可能,要孤独终老了。”   “???”三魂顿时飞了七魄,怎么突然就要孤独终老了?对方要是孤独终老他的任务怎么办?   商砚:“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叶凌嘴唇动了动,似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半天,一狠心,问:“你们鱼,有几个那个?就是寻伴侣要用的那个,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吧。”   商砚:“……一个。”但这与你要孤独终老有什么关系?这二者之间联系究竟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且让商砚得意两天。感谢在2019-12-06 21:48:28~2019-12-07 20:32: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尘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晴羽晴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原来鱼也只有一个, 叶凌松了口气, 倒是升起同病相怜之感, 他自小就与常人不同,第一次看见同类的身体就是商砚,所以下意识认为是自己不正常的。   看了眼鱼胖胖的身躯, 又问:“你怎么这么胖?是不是,越胖,越好寻伴侣?”   商砚:“……”他这鱼身明明是正常体型, 哪里胖了?   鼓着鱼头纠正道:“在鱼中,我这是完美的中等体型, 你们人也一样, 那种匀称的身材才是最招伴侣喜欢的。”   “你是说,像今日那个穷鬼那样的吗?”叶凌脑海中划过那画面,不得不承认,那的确令人嫉妒,神色纠结起来, “那到底是怎么长的?我身上, 怎么一点肉也没有?”   商砚恍然大悟,叶凌定是今日看了他的身材, 太过自卑所以才担心孤独终老, 他表示理解, 谁让他那么完美呢?   “别担心,好身材都是练出来的,但你不能一直用元液了, 进食才能长肉。”语气带着老父亲的慈祥,两世年龄叠加起来,在他看来,叶凌就是个孩子,不如,当儿子养?   岂料此言一出,叶凌脸都绿了,心有余悸道:“我明天去寻那个人问修行之法,至于吃食,便算了吧。”   “……嗯。”商砚的思维在这一刻与人达到神同步,他百思不得其解,这里明明是人族领地,吃食怎的如此怪异?   许是太累了,叶凌并未修炼,而是打了个地铺睡了,这也是商砚第一次见对方睡的如此香。   此时已日上三竿,刺眼的阳光爬进窗户,又爬到少年的眼眸上,如蝶翼般地睫毛开始微颤,眉头轻皱,诉说着主人被打扰的苦恼。   商砚失笑,矮下身给少年把被子盖好,又取了一枕头挡住了那阳光,而后轻轻推门出去。   循着记忆来到地方购买了御兽牌,那摊主是只兔子,由于语言不通,比划了好半天才达成交易,可大夏帝国明明是人族的领地,为何如此多异族?   寻人问了,才知道原来此处是帝国边界,与异族接壤,而他们昨日进的那处地方,刚好是异族聚集交易地,且是最奇葩的那处。   商砚:“……”揉了揉额头,这叶凌到底什么运气?   一年后的赌石大会在夏都,也就是大夏帝国的国都举行,这次赌石大会是原文第一个**,此次大会名为赌石,实为选拔,若是能在其中脱颖而出,则可获取天选之路的名额。   依照地图,他们从这个城镇到达夏都,便是有传送阵,也需得大半年时间,这大半年正好可以一边赶路一边修行。   叶凌是被食物香味熏醒的,一睁眼就看到昨晚那人坐在桌边,眸中清明起来,警惕道:“你怎么在这里?”门锁窗户并没有损坏迹象。   “修士的手段,你别猜。”商砚并未转头,指着一大桌子菜道:“要一起吃吗?你目前的体魄,对修行太不利了。”   老实说,这一桌子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但叶凌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涌,“不用,你快吃了我们开始。”   “你不饿?”商砚明知故问。   “不……”‘饿’字还未出口,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噜叫了起来,叶凌脸色凝固了一瞬,很快就若无其事拿出了元液,“不用,我有这个。”   “元液可无法支撑接下来的修炼。”商砚缓缓说道:“修行第一层的锻体境,需得每日锻炼体魄直至刀枪不入方可修成,若是吃不饱,你这一辈子都无法修成,过来,我可不经常动手给人做吃食的,你是第二个。”   “这个是你做的?”叶凌看看桌上的肉,又看看对方的手臂,不可思议道:“你是怎么做到自己的肉也能吃下的?”   “我为什么要吃自己的肉?”商砚等的就是这句话,要赶紧将叶凌的观念扭转过来。   “那这肉怎么来的?我昨日看到他们都是这般做的……”叶凌将昨日所见描述了出来。   商砚叹了口气,慢慢解释了起来,解释完后就自顾自吃了起来,还有什么比实际行动更有说服力呢?   叶凌见人吃的香,心里像有一百只蚂蚁在挠,终于还是忍不住凑了过去,最后一桌菜倒是大半都进了他的肚子。   “我该怎么称呼你?”赌石大会还有一年,也就是说在这之前他都要与人呆在一起,本来相当抗拒,但如果能每天吃到这样的吃食,倒也不错。   “阿……”商砚险险吞回那个‘砚’字,高深莫测道:“叫我前辈就好。”   “是,前辈,何时教我修炼?”叶凌从善如流道。   商砚将御兽牌丢了过去,“把东西收拾好,跟我走。”一派高手风范。   路上。   “前辈,你是什么境界?”   “脱凡境。”   “那我们为什么要用走的,而不是飞的?”   “……我是为了锻炼你,第一层境界需要大量锻炼,赶路刚好当修行了。”   “那你飞个我看看?一下就好。”叶凌微笑,只是那挑起的弧度怎么看怎么不善。   “……”他压根不会,从修行境界来说,他与叶凌一样还未入门。   商砚面无表情地捡起一块大石头,朝着手臂砸去,砸的同时,立刻控制其虚化,看起来就像手臂被砸成碎末了。   “你做什么?”手臂被砸了,还怎么做饭给他吃?   话音刚落,那手臂又生出来了,叶凌眸中迸出强烈的光芒,断臂重生,只要脱凡境才可以做到。   商砚松了口气,“还有疑问吗?”   “绝对没有。”叶凌抿了抿唇,突然向着前方跑去,而后又跑回来,愣是把同样的距离走出了数倍的距离。   商砚眼睛一亮,这个办法好,于是他也控制鱼身不停在御兽牌的水里游来游去,加大锻炼量。   赶路本是枯燥的,但两人都沉浸于修炼再加之有人陪伴,倒还有滋有味,每到城镇,商砚就会补充满食材,营养必须跟上。   有时候赶不及只能宿在野外,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商砚就会悄悄趁人睡着后躲御兽牌里去,每到这时,就深深感慨鱼身的好处,毕竟,地上都是沙子。   但他发现,叶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悄悄站在他身后,伸手比划着什么,譬如此刻。   “你在做什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转身,企图杀人一个措手不及。   “锻炼而已。”叶凌脸不红心不跳,淡定地收回了手,很好,身高已经到对方眉毛那里了,身材也相差不远了,再过一段时间必能超过。   商砚:“……”   相处了这么久,少年已经渐渐习惯他,不再抱有戒心,但与此同时,随着接触的人越来越多,少年的心智也飞速成长起来,大多时候,他都猜不透对方的想法了。   心里有些惆怅,他骗小孩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从空中俯瞰,夏都地形呈真龙形状,据说是特意选的宝地以镇皇族气运,事实上,大夏帝国已存在亿万岁月,不仅未曾衰败,还越加强盛,由此可见,气运之说,虽虚无缥缈确是真实存在的。   这日,两个男人吸引了众人的视线,自然不是因为这两人身份多高,而是因为……容貌。   一人容貌极盛,而另一人就一言难尽了,美与丑在此刻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众人摇头叹息,苍天真是何其不公!   商砚干咳一声,问:“你真的不考虑使用东西将这胎记遮去?”自叶凌开始修行后,那胎记颜色越来越深,丑的醒目。   叶凌淡淡道:“不用。”声音无悲无喜,越是远离边界,人类文化就越浓厚,那异样的目光自然也越来越多,他早已淡然处之,这胎记也没什么不好的,反而更能帮助他认清人心。   商砚转头打量少年,许是前些年没有营养,自从营养充足后少年身形飞快拔高,如今已与他一般高了,再过两年岂不是要超过他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老父亲表示很心酸。   “怎么不走了?”少年转头,语气疑惑,但那一双眸子却如深潭般毫无波动。   这眼眸,与记忆中某个人的一模一样,商砚有些恍神,为什么会有如此相似的眼眸?仓促移开视线,“没事,我们先寻个地方安顿下来。”   叶凌眸光微动,倏地笑了,“好,我饿了。”   “……从今日开始,你用元液。”商砚淡定地拒绝了。   “为什么?”神色未变,但莫名有些委屈。   商砚上下打量了人一眼,慢悠悠道:“再吃就该胖了。 ”再吃比他高了怎么办?   “……”低低的笑声响起,带着几丝得意,曾经嫉妒的对象反过来嫉妒他了,怎么想都很有成就感。   客栈里,叶凌把鱼放出来,开始诉苦。   “阿砚,从今日开始,我也得和你一样,用元液了。”由奢入俭难啊。   “你已到锻体巅峰,不应贪口腹之欲。”鱼吐着泡泡,少年只有在鱼面前,才会泄露真实情绪。   而对商砚的人身,对方虽信任,却总是端着。   “前辈让我在夏都寻一个好的功法,然后尝试凝元。”锻体之后既是凝元境,即吸收元力修炼,功法越好将来成就必然越高。   “不如你寻之前那个姑娘问问?她看起来很厉害,而且欠你人情。”鱼真诚提议,天烟也在夏都,到时候既得功法又抱美人,岂不两全其美?   叶凌神色微动:“过几日我去寻她。”但不是为了功法,而是想要搞清那女子额头符文与手上那几本书是否有联系。   “对了,你说前辈真的会赌石吗?”   鱼:“......”   也不待鱼回答,叶凌继续自言自话:“我发现前辈修为并不高,他在骗我,所以赌石之事多半也是假的,该知道的都差不多了,要不要趁机甩了他?”   鱼愤怒地摆了摆尾巴,这个狼心狗肺的兔崽子。   “可是前辈的厨艺真的很好,明日我去劝劝前辈,如果他同意,那咱们就不跑。”   商砚痛心疾首,原来他存在的价值就只剩做饭了吗?   鱼问:“你打算怎么劝?”   “明日再说,我先睡了。”   “......”你倒是说出来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约莫就是养成吧,么么哒 第37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红枫如火, 微风卷起落叶, 飘至如墨的发上,又划过那莹白的肌肤, 落至反射微光的石桌上,被一双手随意拂去。   桌边人如松似玉,以手只额, 微阖着双眼, 说不出的闲适。   叶凌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半晌, 喉结滚动,“可以给我吗?”声音罕见地带了一丝急切。   树下人唇角不明显地弯了弯,缓缓掀开眼皮,如画龙点睛,璀璨生辉, 几乎令人不敢逼视。   而唯一的观众叶凌确实没看, 他只是,认真地盯着......桌子上的面。   面以金灿灿的鸡汤打底, 上卧胖嘟嘟的荷包蛋,小白菜与葱花点缀其上, 平添一抹绿意。   商砚小心翼翼地挑起一筷子面, 又珍而重之地送入口中, 细嚼慢咽,表情陶醉。   距那晚已过去了几日,被动防守不是他的风格,于是每日都会做好美味, 但只给人留一点饵,勾的人无法逃走,但又吃不饱。   但他并非没有脾气,确认人不会逃走后便想要整整,最好的方式是,做一份美味,吃光它,一口不留。   于是叶凌眼睁睁看着那碗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见了底,只剩下......   “别碰我的蛋。”以淡然的语气吐出奇怪的字眼后,人就冲了过去。   商砚一口面差点没直接喷出来,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与此同时还不忘保护碗。   两个大男人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抢起碗来,叶凌目前的体魄堪比成年男子,商砚一边护碗一边咳嗽,苦不堪言。   一抬眸,不经意间看到那鬼画符般的脸,惊吓之下失了力道,于是两人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此时恰有一片红枫落于商砚眼眸上,遮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当目不能视物时,其他感官就明显起来,譬如唇上那柔软的触感,熟悉感淹没了两人,这熟悉来自于灵魂。   心脏开始麻痹起来,灵魂在战栗,商砚脑中模糊升起一个念头,还没来得及抓住就被打断了。   “如果你喜欢珍馐,不如由我做东,就当还人情了可好?”天烟不知何时站在了枫树边,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   叶凌很快回神,爬起身来平静道:“那就不必了,你是怎么寻到此处的?”   【叮,爱情线进度提升至百分之五。】   “......”商砚沉默起身看着两人,心中升起几分难言的滋味,天烟来了至于如此激动吗?有了媳妇忘了爹。   “几日前你去寻我时有事外出了,回来时听下人禀报,我就猜测是你,之前给你那信物有感应,我依此寻来。”天烟神色复杂地盯着那张布满符文的脸,“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要一本功法。”叶凌自然不会蠢到直接问符文的事。   天烟柳眉微蹙,答非所问道:“赌石大会,你会去参加吗?”   “自然,那两张请帖,也是姑娘放进去的对吗?”虽用的问句,但叶凌表情却很笃定,他打听过了,这赌石大会请柬就是皇子都未必有,绝不可能是那两个鼠辈所有。   天烟神色飘渺起来,如蒙云雾,让人无法窥探真实情绪,点头道:“是,你跟我来。”   【宿主,人都走了,你还愣着干嘛?失去贞操被打击傻了?】   ‘……闭嘴。’   商砚自然不会因为不小心被亲了一下就方寸大乱,原文里是以主角视角展开的,但在赌石大会中并未出现的叶凌却成功进入了天选之路,这背后必有人相助。   如果原文中这个人就是天烟呢?那么最初那场会面很可能是故意为之,她到底有何目的?   几乎就在商砚回归鱼身的同一时刻,天烟神色微动,她勾起嘴角,“那是夏都最有名的酒楼,要去试一试吗?”   叶凌面无表情道:“不用,我不喜欢那些。”   天烟笑了,“看来,你只是喜欢有人特意为你准备吃食,那种被放在心上的感觉很好对吗?”即便那只是假象。   “你到底想说什么?”叶凌虽在笑着,但那笑意却无端令人发寒。   “你身上明明已有功法波动的气息,为何要问我要功法?”天烟笑容淡了下去,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所以,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你额间的符文,何意?”叶凌的确已有功法,之前那储物戒指里那玉简便记载着功法,且与他相当契合,只是这件事他谁也没告诉。   “这件事,你没资格知道,除非你……”天烟犹豫了一会儿,继续道:“能通过天选之路。”   “那是什么?”叶凌扬了扬眉。   “你目前所处的南群域,因法则受限最多只能达脱凡境,而天选之路,则是通往中央群域的路,那里,才是真正的修士的世界,但天选之路,能存活者万不足一,你敢吗?”   “如果我没猜错,那赌石大会邀请函与天选之路相关对吗?”   “没错,赌石考验气运,天选之路考验实力,只有都通过者方才有资格进入中央群域。”   “我会去那里,但现在,我有一个问题。”叶凌点了点头,“我只有一个人,你为何要给我两张邀请函?”   天烟目光不着痕迹地划过御兽牌,“多一张,以免弄丢。”   “……我知道了,就此别过。”   天烟目送着人远去的背影,轻叹道:“还真是一点没变,你不该来的。”这声音实在太低,以至于还没来得及被人听到,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叶凌回去时,一进门,就感觉有一道探究的视线扫射过来,脚步顿了顿,抬眸望去,商砚仍是坐在石桌边,夕阳残红打在那人面颊上,平添几分诡秘。   “有事?”他问。   “你说呢?”商砚勾起了唇角,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指了指桌上的碗,“你的蛋,不要了吗?”   叶凌:“……”   “你特意等到这里,就是为了给我这个?”夕阳的红光恰照进他的眼眸,竟分不清哪个更炙热。   “不然呢?”商砚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人。   “就这点,可不够吃,还冷了。”叶凌话虽这么说,但还是步伐轻快地过来端起碗,一点也不嫌弃的吃了个精光。   商砚沉默地看着,深觉本届奥斯卡最佳表演奖应该颁给对方,叶凌不止骗了他,也骗了鱼。   对方所有的天真情态都是假象,对鱼,是想要通过这般姿态留住鱼,毕竟没鱼会喜欢与一个心机太过深沉的人呆在一起。   而对人身,无非是故作姿态放低他的戒心,叶凌此人,便是有一丝希望都不会放弃,又怎么可能因为怀疑而逃跑呢?所以他猜,对方在赌石大会结束之前都不会有动作。   大约在这所有表象下唯一的真心,那就是叶凌渴望有人关心,对方是极害怕孤独的。   曾经他对萧弈那一套,如今竟然有人原封不动用在了他身上,而他还真的信了,这感觉,可真是有些微妙。   这叶凌可真是,与那人一样的狡猾、耐心及凶悍,无法否认,他之所以屡屡对叶凌放下戒心,这也占极大部分。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明日起,我要闭关。”锻体结束后若是再用凡食,的确于修行不利,对于叶凌,他终究是采取利益最大化的方法,至于叶凌本人的意见,他还没那么博爱。   “为什么?”叶凌僵了僵,凤眸表层溢着委屈,至于深处的波涛汹涌,无人能读出。   商砚意味深长道:“闭关修炼瞳术,为赌石大会做准备啊。”   叶凌:“......”   在商城溜达了一圈,商砚还真发现了好东西,那名为破妄之瞳,可穿透一切物质的表象直视本质,拿来赌石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这东西竟需要两千积分,深思熟虑后还是换了,赌石大会脱颖而出可获得大量元石,除此之外还有天选之路名额,利大于弊。   时光飞逝,赌石大会如期而至。   赌石大会所在地点被一方高墙围起,里面古木成片,绿荫环绕,而木之间则散落着海量的源石。   而在大会地点中心仙雾朦胧,阁楼掩在古木中,隔着仙雾依稀可见一仙子在抚琴,天籁之音传出,洗涤心神,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   而在大会各处,也可见着白衣美丽出尘的女子在穿梭,为宾客奉上茶果。   “这赌石大会,越往里赌石品质越好,我们还是不要在此多逗留了。”商砚看着人来人往,深觉没必要在外层耽误时间,赌石先到先得,去迟了好石头被人抢走了可不妙,而他那破妄之瞳也只有一日时效。   没有回应。   商砚皱眉,转头就见叶凌直勾勾地盯着某处,眸中明灭不定。   “怎么了?”疑惑地顺着看过去,那是一块红褐中带白的石头,很普通,如果非要说有哪里特殊,便是那石头上的红色格外深,如血一般,“你想要那块石头吗?”   说话间,叶凌已行至那块石头跟前,伸手轻触,“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它与我有缘。”   商砚:“......”老实说,这石头怎么看怎么普通,且在最外层,品质必不会太好。   显然不止他一人这么认为,有声音自身后传来,且分外耳熟。   “兄台不如再考虑一下,这石头很明显是大路货色‘红里白’,多半是废石头。”   叶凌蓦地握紧拳头,眸中泛起几点猩红,这声音,化成沙他都认得。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感谢在2019-12-08 17:40:15~2019-12-09 20:52: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巫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無晔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商砚眉心一跳, 转头一看, 还真是冤家路窄,那一身锦衣气度不凡的不是叶问天又是谁?除此之外,还有两男一女, 都隐隐以那女子为首。   那女子一身红衣,约莫十五六岁,如火般明媚耀眼,此时正嘟着小嘴, 脆生生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管闲事了?我们还有要事, 别在此耽误时间了。”带着些许不满。   “公主莫急,赌石切忌急躁。”叶问天笑容和煦,令人如沐春风, 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草编兔子, “这是这几日闲暇时候编的,不值钱, 还望您不要嫌弃。”   公主?商砚在脑海中搜寻了半天,终于找出了此女的讯息,夏兰烨,夏皇最宠爱的小女儿,天真可爱,被叶问天骗的团团转, 在进入天选之路后就被冷落,郁郁而终。   夏兰烨身旁那身着紫衣的男子抬了抬下巴,冷哼道:“知道不值钱你还拿出来污公主的眼?快别丢人现眼了。”   一看就是被宠坏的世家子弟, 这种人下场一般很惨,事实也确实如此,此人名君泽,钟情于夏兰烨,在天选之路中被叶问天设计,最终为救夏兰烨而死。   “君泽你给我闭嘴。”夏兰烨柳眉倒竖,而后微红着脸接过那草编兔子,轻声问:“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叶问天眸光柔和了下来,“前几日路上有人抱兔子,公主多看了两眼。”   商砚:“……”瞥了眼阴着脸满脸胎记的叶凌,深深叹了口气,敌我差距委实太过悬殊。   君泽气了个仰倒,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走过去一拍叶凌的背,还没说话就一脸见了鬼的样子,指着人哆哆嗦嗦道:“你、你脸上怎么全是黑色的东西?”   叶问天皱眉,他在远处就感觉这人是叶凌,故此才刻意绕过来确认的,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心里虽这般想着,面上却挂上惊喜的笑容,走过去拍了拍人的肩,“阿凌,真的是你,太好了,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嗯。”叶凌冷冷扫了人一眼,很明显对方还不知道他与阿鲲的对话自己全听懂了。   叶问天笑容微顿,意有所指道:“你是怎么从海里出来的?半年未见,竟已经到达脱凡境了?莫非是得了什么好机遇?”   此言一出,商砚立刻察觉到周围多了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但,叶凌什么时候到的脱凡境?   叶凌掀了掀眼皮,嘴角勾起一抹凌厉的弧度,“彼此彼此。”   “我说叶问天,你能出来人家就不能了?那一脸阴阳怪气的样子我都替你臊的慌。”君泽转了转眼珠,这两人的□□味隔着十里都能嗅出来,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   他立刻绽放出灿烂至极的笑容,与叶凌勾肩搭背,“小兄弟,我观你盯这石头看了半天,莫非是看出了里面暗藏的玄机?君某佩服,不像有的人,光看个外表就乱下结论,实在肤浅的很。”   叶问天还没反应,夏兰烨先怒了,“谁允许你这么说问天的?胳膊肘怎么往外拐?”   “我有指名道姓说他吗?你干嘛对号入座?”君泽做了个鬼脸,又转向叶凌,自来熟道:“这石头特殊之处在哪里?”   叶凌面无表情道:“我看它顺眼而已。”   君泽:“……”   “噗。”夏兰烨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人家自己都承认随便选的,君泽你没话说了吧?”   接着她又道:“这红里白,是废石无疑,关于这可是还有一个传说呢,我小时候在皇宫的藏书阁里读到过。”   “哦?是何传说?”叶凌突然转身问道。   商砚心中一动,总觉得叶凌对这石头似乎格外执着,竟都盖过了对叶问天的恨意了?   “咳咳……”夏兰烨清了清嗓子,“看在你这么想知道的份上,本公主就让你开开眼界,那是在远古时代,那个时候还没有道统传承,人们过着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   有一个原始人,生活在孤山顶上,山顶上没有食物也没有同类,他每日都踩着一块白色的大石头过河寻找食物,日久天长,他开始对那石头心生感激之情。   自那以后,他每次带回来食物都会分一半给石头,然后坐在石头上望着夕阳,满足的吃掉属于他的那一半,而当他第二日再去时,石头上的食物往往就消失了,事实上只是被风吹落到水里顺流飘走了。   但他却坚定的认为,那一半是被石头吃掉的,这岂不是说明石头是有灵智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很开心,后来只要不刮风下雨,他便会睡在那石头上,与那石头谈天说地,从日升到日落,再从月升到月落。   但渐渐的,他开始不满足与此,他渴望得到回应,日思夜想着那石头,一刻也不想分离,他……爱上了那块石头。   “但那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一介死物而已,怎可能回应他?”夏兰烨有些唏嘘,“你们猜后来怎么了?”   “我知道了,那石头被感动生灵了,然后他们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对不对?”君泽肯定道。   “错。”夏兰烨一脸我就知道你会猜错的样子,得意道:“穷尽一生,那人都没得到石头的任何回应,将死之时,他一头撞死在了石头上,精血融入石头,倒是将那石头大半都染成了红色,血经过时间的洗礼变成了红褐色,这就是红里白的由来。”   “而那石头,便是吸收了人的精血也无法吸收元力,自然也不可能产出元石,所以红里白是废石无疑,那人可真是傻子,一辈子就耗在这无用之石上了。”   “他不是傻子!”   “那不是费石!”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外人竟分不清到底哪个人说的哪句话了。   叶凌和商砚同时愣了愣,忘了彼此一眼,那一眼中好像望到了满目的红,又好像只是阳光打到源石上反射在眼里的错觉。   一道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沉思,君泽不高兴道:“那也只是传说而已,也不能说明这块就是废石,一切等开了再作数。”他是绝对不会认可叶问天是对的的。   “你就是成心与我作对。”夏兰烨脸色气的通红,“你敢不敢跟我打赌?我赌这块石头是废石,要是我输了,今日所选的所有石头都给你,要是你输了也一样怎么样?”   “有什么不敢的?不过得换个赌法?”君泽眼睛滴溜溜乱转,其实赌石之术他也尚有涉猎,这块石头他的确未感受到元的气息,但认输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输给叶问天,“依我之见,我和这二位兄弟一组,你们三人一组,挑选源石,日落之时解石处不见不散,怎么样?”   “就这么定了。”夏兰烨一锤定音。   另外四位当事人:“……”   商砚看了眼躲在叶问天身后一直未曾说话的男子,那男子生的十分清秀,眼神怯怯的,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对了,阿鲲呢?难道已经被抛弃了吗?   “二位,私自拉你们下水是在下的不对,今日二位所选源石都由我出资,权当赔罪。”目送着几人远去,君泽收起那一副纨绔做派,倒是颇有大家子弟风范。   叶凌和商砚没有意见,反正有人当冤大头。   商砚即刻使用了破妄之瞳,一阵尖锐的刺痛自眼睛传来,如烈火在燃烧,灼的他几欲流泪,他赶忙闭上双眼。   待那阵灼热感消退后,方才慢慢睁眼,瞳孔如被浓墨泼了一般,深不见底,目力得到了质的飞越,然后……   仓促之间看到了一片片雪白晶莹,赶忙低下头,这真是罪过罪过,他简直担心会长针眼。   因而接下来的路程他一直低着头,做出一副认真看石的样子,有了破妄之瞳,选石果真十分轻松,哪块有元哪块没有,一目了然。   叶凌坚持要选那块红里白,但在破妄之瞳下,那里面除了一些红色的血滴外,别无其他,要说唯一的特别,那便是最中央那血滴格外红,泛着一丝金色,商砚不好直说,只能随他去了。   “你干嘛一直低着头?”君泽有些莫名其妙。   “独家秘技,需得低头方可使用。”商砚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   “……你这秘技靠谱吗?你一路选了这么多,不会是瞎选的吧?”君泽有些肉痛,他和叶凌都没怎么选。   叶凌闻言也看向商砚,眸中暗光闪烁。   “等下你就知道了,解出元石,分你一半。”君泽此人颇有势力,可结交一番,在天选之路也算个助力。   “爽快,你这个兄弟我交了。”   叶凌收回了视线,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待到解石处时,叶问天等人竟已先到了,而且收获颇丰,而双方所选源石数量,不多不少正好一样,那就只需要比开出的元石质量即可。   “君泽,短短时间你怎么可能选这么多出来?莫不是瞎选的吧?”夏兰烨皱了皱小鼻子。   “等下自有分晓,来人,安排师傅解石。”   解石时需要有人去给解石人说从哪里切开,这边自然是商砚,而另一边是叶问天。   叶问天不知使了什么方法,解石速度快准狠,完全不输商砚,两边飞快的解石,很快双方都只剩一块源石了,而前面开采出的元石,数量竟还是一模一样,也就是说,最后一块石头定胜负。   他看了眼对面最后一块源石,光芒极盛,显然品质极佳,而他们这边,仅剩叶凌选的那块红里白。   商砚:“……”   “我看你们还是趁早认输,这红里白里不可能有东西,而我们这最后一块,可是在最里层选的,品质绝不会差。”   夏兰烨边说边往他们这边走,雪白晶亮开始闪烁,商砚想回避都不行,无奈之下,只得转身,但叶凌正站在他身后,于是这一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石头的故事与整篇文有关联,所以穿插了进来,啾咪 第39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修长有爆发力的腿, 于微光照耀下散发出淡淡的光泽,宛如最美的羊脂玉一般温润光泽、毫无瑕疵。   眸中短暂地划过一抹失神, 反射出的微光似乎一路穿透至他心底, 又汇入四肢血液,燃起点点热度, 他愣了片刻后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   商砚:“……”   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直勾勾地盯着人看,似乎不太礼貌。秉着非礼勿视的原则,正欲低下头去,岂料那被窥视的人却往前走了两步。   视线被迫上移, 这个距离实在太近了,他甚至能看清每一寸肌理的纹路,近到他有种一低头就能直接吻上去的错觉。   抿了抿唇, 似乎有些渴?转念一想,叶凌如今这健康的体魄好歹也算他养出来的,看一下怎么了吗?他纯粹是作为一个老父亲关心孩子的身体, 没错就是这样。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又盯着看了片刻。   “解石很废元力吗?前辈你脸怎么这么红?”叶凌微微弯腰, 脸色有些古怪, 前辈已经盯着他的衣摆发了半天呆了,蓦然想到一种可能, 脸色一沉, “我衣摆上是不是有问题?”据说有人会在衣摆上下追踪粉方便打劫。   “……有点灰。”商砚若无其事地拍了两下,目光无比正经地蜿蜒而上,他坚定地认为自己只是为了检查这大半年的投喂成果。   对方身上每一处都如画师精雕细琢出来的,他放轻了呼吸, 眼前所见是如此的眼熟,连肌肤纹路都与他很久以前触碰过的人一般无二,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恍惚间,他好像又置身于那座大宫殿里,而眼前的,则是他珍视了一辈子的人,点点柔情,在眸中荡出圈圈涟漪。   这涟漪又一路顺着光晕,钻入站着的人心底,叶凌忘了呼吸。   他这一生,总是被抛弃被嘲讽的那个,如此珍视柔情是他从未感受过的,而更为难得是,那是对着他的,只对着他。   手先于主人的意志挡住了那溢满暖流的眸子,他讨厌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那会让人沉溺,让人懦弱。   眼前暗了下来,商砚下意识地往上挪了挪,然后,他看见了被手遮挡、被胎记蒙住的半张脸。   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   惊鸿一瞥间,那紧抿的唇扬起。   牵出的每一点变化,都携着清风,裹着花香,缱绻出心动的味道来。   时光仿佛凝固在了这一刻,商砚眸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半张脸,为何与萧弈生的一模一样?   心跳漏了半拍,呼吸也急促起来,他急切地、满怀期待地再往上看去。   昙花一现的笑容消失了,映入眼帘的仍是叶凌那张鬼画符般的脸,方才所见仿佛全是他太过思念所产生的幻觉。   眼眶有些干涩,破妄之瞳的时效到了,可,究竟是何时消失的?是看见那笑容之后还是笑容之前呢?其实他心里早有猜测,叶凌不会那样满是柔情地望着他笑的,但终究是不甘心。   于是他问,“你刚刚……”笑了吗?   突如其来地两道声音打断了他的问话。   “你快解石,别耽误时间了,本公主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叮,爱情线进度提升至百分之二十。】   商砚:‘……系统,如果同时喜欢两个人进度也会增加吗?’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可以叠加。】   差点忘了,这里是笔直的种马世界,那个问题,好像也没有问的必要了。   不过,刚刚的进度提升是因为……夏紫烨?天烟总共也就提升了百分之五,夏紫烨竟能提升百分之十五?   转头看了眼明艳逼人的小公主,容貌的确无可挑剔,但情商智商天赋比天烟可就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了,莫非叶凌生性多疑,就喜欢如此单纯的?   闷闷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人不大,色心倒不小,竟还想享齐人之福?   叶凌:“……”为何要用如此沉痛的目光盯着他?   垂眸看向那红里白,好像明白了什么,微抿薄唇,以仅两人可听见的声音说道:“解石吧,那不是废石。”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是随便选的,最里面有东西。”   “……嗯。”商砚叹了口气,对着解石师傅道:“先对半切,取最中心那部分。”   “务必小心切,从边缘开始,慢慢削。”   几乎就在同时,叶问天的声音自身旁响起,似是对他的嘲讽。   商砚转头,只见叶问天自那清秀男子手中接过两滴如泪珠般的东西往双眼一抹,然后又开始指挥起那解石师傅来。   剖开的部分紫光流溢,绚烂异常,瞬间就吸引了在场人所有的目光。   “这是,超品元石。”夏紫烨惊叹道,得意地看了眼君泽,如一只骄傲的小孔雀,“你们输定了,这超品元石平常一小块都难见,更别说这么大一块了,光这块源石,就抵得上之前的所有了。”   君泽脸上一片愁云惨淡,但还是死鸭子嘴硬,“你急什么?没准就这一片紫光,里面都是空的。”元石分为红橙黄绿蓝锭紫七色,越往后品质越好。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接下来展现出的紫光越来越浓郁,而叶问天仿佛能看出哪里有元一般,所选的位置都无比精准,这一块源石除了最表层,里面全是超品元石,价值不可估量。   “到你们了。”开出如此价值的源石,叶问天仍是不骄不躁,而是平静地看向叶凌这边。   商砚腾的一下站起来,挡在叶凌身前,‘系统,叶问天用的那两滴东西是什么?可否透视?’   【十积分。】   ‘……成交。’   【那是鲲鹏泪,可看清元力分布,但无法透视,不过宿主你刚刚反应为何那么大?】系统俨然一副看好戏的语气。   商砚:“……”对呀,他反应那么大做什么?抚额沉思片刻,得出结论,他养大的人,随便给人看了就太亏了。   【呵呵。】   那块红里白,切了半天仍是白茫茫一片,解石师傅手都酸了,“几位贵客,这剩下部分可连一小块元石的大小还不到,依老朽几百年的解石经验,里面不可能有东西,几位看?”   “继续切,不出一刻钟,它便会出现了。”叶凌的语气无比笃定,带着不容置疑,又似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好。”解石师傅应完就愣了,刚刚那一瞬怎么回事?好像不由自主就按照对方的吩咐去做了。   这是,言灵咒术?商砚瞳孔一缩,这也是叶凌的独有天赋,只要境界足够高,就可以蛊惑人按照他的吩咐行事,且不会被察觉,但原文里天选之路后才觉醒的天赋,竟是现在就觉醒了?   对方,到底瞒了他多少事情?要说多愤怒心痛倒不至于,但你一直以为养了只小白兔,结果长成了大灰狼,难免有几分抑郁。   石头已被切指小指甲大小,仍是什么都未出现,但在咒术作用下,解石师傅依然兢兢业业在打磨,就在那一刻。   一阵恐怖的威压袭来,仿佛连灵魂都被挤碎的感觉,不少人当场脸色煞白。   与此同时,火红的流彩自那指甲大小的石头溢出,流彩下隐着金光,光彩越来越盛,竟是在空中凝出了一条黄金色巨龙的虚影。   龙,在太古万族中乃是最上等的存在,众人屏住呼吸,整个解石场落针可闻。   约莫十息以后,那龙影消失了,化为一滴指甲大小的金红色液体,被揪住的空气也流动开来,但众人依然心有余悸,一时竟没人说话。   “哈哈哈……”一阵大笑声打破了这寂静,君泽满面春风,“柳暗花明又一村啊,这可是真龙血液,可遇不可求啊,应该与那超品元石价值差不多吧?”   众人一脸看土包子的表情看着君泽,解石师傅更是吹胡子瞪眼,“你这个年轻人说话怎么毫无分寸?能释放出真龙虚影的血液,那必是凝聚了真龙一身精华的心头精血,这价值又岂是区区超品元石可比拟的?这是对真龙的侮辱。”   高下立见,胜负已分。   “哼,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问天,我们走。”夏紫烨小脸都气红了,看也不看君泽一眼直接出了石坊。   君泽眸光暗了暗,神色有些落寞,刚好被商砚收入眼底。   他叹了口气,以君泽的阅历,怎会不知龙血要比那超品元石珍贵?那番话,不过是要给夏紫烨一个台阶下,可惜被解石师傅无情拆穿了。   叶问天并未立刻跟上夏紫烨,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叶凌跟前,问:“你那条金鲤鱼呢?”   “与你何干?”叶凌亦面无表情回道。   叶问天却笑了,凑近对方耳边小声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万年一遇的龙门要开了,就在一月后,且就在夏都,若你那条鲤鱼还在,何不去试试?”   说完他也不待叶凌回复,问那大会承办方要了三个天选之路名额后便走了。   御兽牌里的鱼悄悄竖起耳石,前脚刚得龙血,后脚龙门就开了,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兄弟,你都得了龙血怎么还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君泽又恢复了那没心没肺的样子,拍了拍叶凌的肩,“莫不是高兴傻了?但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慧眼独具在石海茫茫中选中了它?”   “我看它顺眼而已。”叶凌仍是那句话。   君泽:“……”手好痒。   商砚若有所思,若是其他可吸收元力的源石渗入了龙血,日久天长必会将那精华完全吸收,凭此化为精怪也不是不可能。   但红里白无法吸收任何东西,又兼之过于普通无人注意,方才一直将这龙血保存至今,这大概就是,天生我石必有用。   由此可见,世间万物冥冥自有定数。   只是,叶凌到底是如何发现里面蕴有龙血的呢?他可不信是巧合。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感谢在2019-12-10 20:54:14~2019-12-11 19:41: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橙子 4瓶;遗城 3瓶;青灯妖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拿天选之路名额时, 君泽见商砚也拿了,有些不可思议, “进天选之路的多是脱凡境巅峰, 你还未至凝元境,去了也只是白白送死,依我之见,不妨将这名额卖了,我可以帮你牵线,价格包你满意, 怎么样?”   商砚:“……你的好意的我心领了, 但, 我另有打算。”这话本是好意, 怎么从对方嘴里出来就那么不对味呢?   君泽虽然有些少爷脾气,但本性不坏, 想到对方将要在天选之路中送命,他心中有些可惜,抿了抿唇, 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如果你去, 也得对身旁人多加提防。”   一直在旁当背景板的叶凌, 闻言倒是深深看了商砚一眼。   “比起我,你还是先关心你自己吧, 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君泽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盯着商砚,想了想,还是捏着鼻子丢了个信物过去, “我名君泽,天选之路一年后才开,如果你坚持要去,到时候可以来寻我。”   人声鼎沸,夏都街上繁华依旧,异样的视线也一如既往的多,商砚转头,打量叶凌的侧颜,有些想法,一旦产生就如跗骨之蛆般再也甩不掉。   他试图屏蔽那些黑色的胎记来描摹这侧颜轮廓,但这黑色胎记似有魔力般,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使他无法看清胎记下的面容。   “在看什么?”   叶凌突然转过头来,嘴角牵起,眉毛飞扬,向来深潭般的眸子盈满了点点碎光,这一刻的风情,足以让人忽略那可怖的面容。   有种悸动,无关美丑。   如有人用指尖轻拨心弦,心跳轻微的快了几拍,极细微的几下,那是属于他自身的情绪,又混合着借来的汹涌情绪,在心底交织成一首美妙的弦乐。   好似是很久以前,又好似没多久,他也见过一模一样的眸光,当时曾想过,若是能生出一颗心来凝视那眼眸,是何感觉?此刻他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失神仅在一瞬间,在另一人察觉前就已被主人收回,商砚定了定神,随口搪塞道:“我只是在好奇,今日你是如何得知那石头里有东西的?”人有相似,他并不想因为一时的错觉而去下什么结论。   叶凌脚步慢了半拍,漫不经心道:“如果我说是听到的,你信吗?”   商砚笑了,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信。”   叶凌可与世间外物交流,这并不限于可以言语的生灵,花草树木也可,而龙血是含灵,若是对方一开始便听到了龙血的呼唤,那事情就说的通了,只是他原以为对方会随口糊弄,现在竟是说了真话?   他并不认为这是出于信任,莫非,叶凌将要有什么动作?   叶凌闻言愣了片刻,眸底挣扎之色一闪而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他说:“天选之路,我会去。”   “嗯,那的确是个好机会,你必须去。”想要完成任务,必要通过天选之路。   静默无言,尴尬的气氛弥漫空中,半晌,有人轻声问:“除此之外,你就没什么别的想对我说吗?”   商砚:“……好好修炼。”对方似乎有些不对劲。   “我知道了。”所有的挣扎之色消失,叶凌又恢复了那淡淡的样子。   金黄色的鲤鱼在水盆里无聊地吐着泡泡,一双灯笼眼炯炯有神地盯着那坐在桌边发呆的少年,自回客栈后,叶凌已维持那个状态两个时辰了,实在太反常了。   鱼眼珠转了转,游到木盆最边缘用力一甩尾巴,水珠高高溅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全洒到了少年身上。   叶凌:“……”   他一把抹掉脸上的水珠,凉凉看了鱼一眼,“阿砚?”   “我只是想帮你洗洗脸。”鱼一下子缩到木盆底,“阿凌,我听说龙门要开了。”   “嗯,所以呢?”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换言之,就是少年对此事未抱半分欣喜的态度。   黑暗中看不清少年的神色,但鱼能感觉到有一双清粼粼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心中蓦然升起一丝不妙,他将一切想的太理所当然,但万一,叶凌根本没想让他去呢?   可,此事绝不能相让,鱼语气坚定道:“我要去。”   又是长久的寂静,那目光已化为实质,毫不避讳地扫视着鱼,但商砚明白,叶凌并非在犹豫,此时不言,不过是想给他造成心理压力而已。   “呵。”一声轻笑,打破这凝固的气氛,叶凌叹道:“来了夏都,阿砚志向也远大了啊,其实你想去跳龙门也无可厚非,但……”   商砚肯定了,叶凌就是不想让他去,转折后接的绝不会是好话。   “古往今来,成功跃过龙门也仅有那么一两例而已,且都晚景凄凉,而那些没跃过龙门的,轻则受伤落下残疾,重则殒命,你真的想好了吗?”   “是。”鱼意已决。   “别急,我还没说完,我且问你,想跃龙门是为何?”   “自然是为了拥有更强的力量来帮你。”商砚不自觉就说出了实话。   叶凌愣了愣,竟是这个原因吗?眉目不自觉柔和下来,循循善诱道:“可你如今只是一条普通的鲤鱼,成功几率万不足一,到时候残了对我反而是拖累,不如就安心跟在我身边,听说中央群域珍宝遍地,到时候我会为你寻天材地宝和好功法,可好?”   这声音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力量,一个‘好’字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不好!叶凌竟对他使用言灵咒术,鱼立刻运转龙珠护住心神,少年的掌控欲简直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   商砚如醍醐灌顶,叶凌根本不需要鱼有多厉害,他只需要鱼一直这般弱小的陪伴着他,唯有能将鱼牢牢掌控在手心,他才会放心。   包括之前一直在鱼面前故作姿态,都只是为了达到掌控的目的。一是心理上的掌控,一是力量上的掌控,这两者结合起来,方才能带给叶凌独一无二的安全感。   幸好,对方目前还没有要直接翻脸的意思。   商砚只作不知,故意问:“那有天材地宝了,你真的会给我用?”   叶凌以为言灵咒术起效了,微笑道:“自然。”   “那太好了,如果有你今日得的那龙血,我必能成功跃过龙门,你刚刚说会给我用的?”鱼小心翼翼问。   “……”叶凌腾地起身,往门外走去,“我突然记起找前辈还有事,你的事,等下再说。”   商砚:“……”   眸中兴味盎然,他倒要看看,叶凌会如何做?以前那故作乖巧的叶凌固然省心,但不可否认,还是这样狡猾凶狠的男人更让他热血沸腾。   这种需要付出全部心神去对付一人的感觉,能令他忘却所有,也令他不可自拔。   “咚咚咚……”叶凌在商砚门口徘徊了半晌,还是敲响了门,此时他的表情已不复鱼面前的轻松柔和,而是复杂至极。   没有回应。   “前辈,你睡了吗?”   商砚人身刚刚赶到这房间里,还没来得及铺好床,而门外的人却好像没有耐心了,直接使用法术推开了门。   商砚:“……”他只能赶紧钻进被子里装睡。   人进来后,呼吸却放的极轻,似是担心惊醒他一般,商砚有些纳闷,正想假装不经意间醒来,脸上便传来了温热的触感。   “???”这是在干嘛?为避免尴尬,他歇了即刻醒来的心思。   好在那手极有分寸,只在他耳边、下巴处轻点了几下,伴随着轻声嘟囔,“原来不是易容,到底怎么生的?这么好看。”   商砚:“……”居然还感到了一丝开心?   与娇憨的语气不同,隐于暗处的人一双眸子黑黝黝的,里面是极度的冷静,叶凌静待片刻,床上的人呼吸都未乱一分,看来的确是睡了。   方才那一举,不过是试探人是否装睡而已。   只是,手上还残留着那人肌肤的温度,那热度正一点一点在腐蚀他的心,而眼前人他总是捉摸不透,这感觉让他不安。   白日里那个眼神,本还抱有一丝期望,无论出于什么感情,只要这个人是真心对待他就好,但最后的问话,终究是让他失望了。   对于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前辈都能善意提醒,而对于他,似乎永远都只是出于某个目的,所有的好,都并非出于关心他,哪怕是一丝?都没有。   他讨厌那种被一而再再而三抛弃的感觉,如果注定不能一直拥有,那么他宁愿从未得到过。   自储物戒指中取出那滴龙血,轻轻置于熟睡中的人身边,如母亲哄婴儿那般,轻声说:“带着它,远走高飞,寻个好地方过安稳日子,不要去天选之路,也不要……再来见我。”   又是言灵咒术,商砚赶忙护住心神,也正是这一动作,呼吸乱了一拍。   嗯?醒着?叶凌眸中明灭不定,嘴角不自觉扬起,这样也好,算是正式告别过了。   他们从相处至今,还未发生过离心之事,但未来,谁能说的好呢?至少他可以让这段相遇,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日后回想起来,总算有一个人没抛弃过他。   虽然或许只是还没来得及,但那于他,并不重要。   商砚方抵挡住咒术,就察觉到有轻浅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颊,人,何时离他如此近了?还未及深思,便陷入黑暗之中。   叶凌抬手点了人的睡穴,盯着那形状姣好的薄唇看了许久,眼中迟疑了片刻,还是凑近去,将两人的距离化为零,那天树下的感觉,他想再尝试一次。   平时锋利冷峻的薄唇,吻上去却是意外的柔软,但他真正在意的却并非触感,那来自灵魂的熟悉感,又出现了。   好似,他曾经也吻过这唇,或许还不止于此,伸出舌尖轻柔描摹那唇瓣。   轻轻品尝了片刻,的确美好的让人沉醉。但,他依然没有丝毫迟疑地放开了人,一切都结束了,以后,他带着鱼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然而,还是没能成功甩掉,捂脸。 第41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一束刺眼的光穿过窗户, 爬上了床上人的眼眸上,来自阳光的灼热让那眼皮颤了颤,接着,那眼皮便掀开了。   商砚醒了, 久未以人身休息,以至于他还有一些反应不过来,迷蒙间, 手似乎按到了什么热热的东西。   是龙血!商砚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以指捻起那龙血细细打量,脸色越来越古怪, 以他对叶凌的了解,之所以将龙血给他,一是为了还人情与人身划清界限, 二则是为了阻止鱼身去跃龙门。   可惜阴差阳错, 这龙血竟是直接到了他的手里,若是叶凌知道了真相, 会不会直接气的吐血?   只是他前脚刚帮人赌石拿到名额, 后脚人就溜了, 而且听昨晚最后一句话,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思及此,心中顿时产生了一种被始乱终弃的微妙感。   等等,为什么是始乱终弃?商砚抚额,鱼当久了, 智商都变低了,闭眼搜寻一番,没有感应到任何鱼身的方位,溜的果真够远。   但,能跑到哪里去呢?嘴角蓦然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默念法决,下一瞬,神魂回归了鱼身。   如放到火上炙烤般的难受,烫,实在是太烫了!鱼用力跃起身,接触到冷空气,方才能正常打量四周。   身下乃是一处小潭,只是水面热气蒸腾,雾气迷蒙,这是什么情况?   一双手将鱼捉住,凑到两边,轻斥道:“阿砚,别闹。”   鬼画符般的脸出现在鱼的视线里,但商砚却无心注意,以他的角度看过去。   少年下半.身隐在水雾中看不真切,但那如白瓷般的胸膛,弧度完美的人鱼线却一览无遗,叶凌……竟然在泡温泉?还带着鱼一起?   这简直就是在谋杀,鱼的体表根本承受不住温泉的水温,难怪方才感觉那么烫。   但,握住鱼的手心也极烫,那热度正一点一滴传递到鱼身上,这感觉竟比方才置身于温泉水还要难熬几分。   商砚猛地一甩尾巴,挣开那手跃入温泉里,虽还是很烫,但鱼身有锻体巅峰,不至于被烫死,只是要遭些罪罢了。   他这才有空融合鱼身的记忆,原来昨晚叶凌从人身那里离开后,就带着鱼一刻不离地逃离了客栈,后来大约是觉得安全了,又遇见这温泉,于是便着鱼下泉沐浴。   而他神魂入体时,恰巧是这一人一鱼刚下泉时,这可真是,太巧了。   “阿砚,你躲那么远做什么?”叶凌扬了扬眉,边说边向着鱼走去。   行走间,水滴顺着那如玉的肌肤调皮下滑,挑逗着鱼的心,鱼‘嗖’的一下窜远了,叶凌又往前,鱼又窜,如此五六次之后。   叶凌:“……”   他抿了抿唇道:“昨晚发生了些事,所以才中断了与你的谈话,但你别生气,我并非舍不得龙血,你想要的,我不会吝啬的……”   鱼突然打断对方的话,“那你是同意了?”可龙血都已经给人身了,叶凌会怎么圆回去呢?   “对不起。”叶凌垂下眼睫,神情低落,任谁都能听出那话语中的愧疚沉痛之意。   鱼:“……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除了你以外,前辈是我最信任的人,昨日他说想要借那龙血用一夜,所以我就答应了,后来你说想要龙血,所以我就去寻前辈要回来,岂料他却突然翻脸,不仅突然打伤了我,还想要灭口,我不敌便只能带着你逃跑。”   叶凌说到这里,悄悄抬起眼眸,一双眸中盈满水光,“我真的已经尽力了,阿砚,你不会怪我吧?”   鱼嘴角抽搐,商砚简直要瞠目结舌了,为了不与鱼决裂,竟连这也能扯的出来?叶凌啊叶凌,世界欠你一座奥斯卡。   鱼正在重组三观,蓦然发现一双手已经伸到面前,即将要抓住他了。   商砚险险避过,游至人身后,而叶凌耐心终于告罄,运起非凡的身法开始……捉鱼。   于是,一人一鱼闹作一团,鱼境界不够,便机智的围着人转圈圈,每次都正躲在人身后的视线盲区。   叶凌淡定的表情产生了一丝龟裂,眸中划过一道暗光,猛然就在原地停住了,鱼躲避不及,直直撞了上去,好巧不巧的正撞在……   一人一鱼同时僵住了,那正欲抓鱼的手也僵在了半空,叶凌脸色青红交错了一会儿,鱼的鳞片本是冰凉坚硬的,但在温泉水涌动间,却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刺激着他的血液神经。   商砚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推了推,下意识看了一眼,“……”   如遭雷击,这叶凌简直就是个变态,对着条鱼竟都能兴奋起来?本应立刻窜的远远的,但刚刚那一眼,似乎还看见了别的东西,那似乎也是胎记,隐于腿根处,极小。   为了看清楚,鱼往里游了游,周围水波蓦地抖动起来,下一瞬,它就被人捉住一把丢远了。   但那也足以让商砚看清那胎记,这胎记,竟与天烟额头上的符文形状一模一样,结合天烟总是对叶凌若有似无的关注,商砚认为这绝不是巧合。   这符文,究竟代表什么?等等,他一直下意识以为天烟所作所为出于男女之间的吸引,但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如果是,血缘呢?   “阿砚,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有声音冷不丁自不远处响起,商砚抬眸,叶凌面色自然并无异样,许是认为对一条鱼并不需要避嫌。   脑海不自觉回想起刚刚那一幕,商砚有些不自在,吐出一个大大的泡泡方才道:“我不怪你。”   “真的?”叶凌嘴角不明显翘了翘。   “当然。”鱼眸中闪过一丝促狭,慢悠悠道:“前辈不就在你身后吗?看来,是良心发现了。”   叶凌神色变了变,脖子如老旧的风箱般,僵硬地转了过去。   “跑的挺快。”商砚化出人身,坐在岸边欣赏叶凌那一脸不可能的神色,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极大程度的愉悦了他。   为了让这个神色维持的更久一点,他拿出那滴龙血,轻轻一弹,便‘咻’的一声飞到了鱼嘴里。   鱼赶忙咽下,飞快窜到湖底,留下一句,“阿凌,你和前辈一定是有误会,我去炼化龙血,不打扰你们了。”   叶凌仍是一脸魂飞天外的表情,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   他忽然深吸一口气,猛地闭上眼,在心中默数一、二、三。   睁眼,一切如旧,包括岸边人的笑容也是那样欠扁,不是梦。嘴角蓦地勾起一抹阴沉诡秘的弧度,他已不想细究事情为何究竟会变成这样了。   只觉心中有一团火越烧越旺,他本可以安排好一切,心无旁骛地去修炼,而后进入天选之路,而现在,这一切都毁了,始作俑者,必须要付出代价。   不好,危险!商砚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人扑到了地上,拳头如雨点般地砸来,这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样子也挺像,他苦中作乐地想。   拳头砸在身上自然是疼的,但并未造成损伤,都是皮外伤,叶凌,并未用元力。   如一泓暖流淌过心间,胸口酸酸涨涨的,他觉得自己简直有病,竟然会因为对方手下留情而如此激动,叶凌就是个疯子,跟这样的人呆在一起,他也一起疯了。   身体里所有的疯狂因子被激发出来,每一滴血液、每一个神经都颤栗起来,他不再被动承受,而是闪身避过拳风,一个翻身化被动为主动。   死死钳制着对方的手臂,困着对方的身体,他问:“为什么跑?”他认为两人之间并没有问题,叶凌为何对鱼像个宝,而对他就像躲避瘟神一般?老实说,他有一点心塞。   处于弱势让叶凌微蹙眉头,本想用元力将人震开,但视线在触及那被他砸出来的淤青时顿了顿。   他仓促移开视线,“怎么能用跑?本就说好你只是帮我赌石而已,而且,昨晚我有告别。”如个小刺猬般浑身都是刺。   但这只刺猬目前没穿衣服,于是这刺便大打折扣,商砚目光飘忽不定,本来,他想打一顿教训一下的,但欲落拳时,猛然发现,对方还……光着。   那拳便险险张开,化为了一个暧昧的抚摸,于是,情况更尴尬了。   热度在空气中不仅未曾消散,反而发酵的越发汹涌,这场由叶凌挑起的打斗,已然变味,商砚心跳的极快,与对方的重合在一起,是那样的一致。   他曾发现心跳频率与萧弈是一致的,而现在叶凌的心跳也与他一致,巧合,又多了一样。   “二位,大庭广众之下,这实在有伤风化啊。”一道沉痛且不赞同的声音响彻在两人耳边。   各怀心思的两人猛然惊醒,商砚这才发现两人的姿势相当暧昧,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像是滚作一团,且其中一人未着寸缕,怎么看都有几分白日宣.淫的意思。   叶凌脸色沉了沉,用元力震开了人后迅速取了法衣穿上。   方才说话那人这才看清了两人的模样,一人满脸黑色印记,而一人脸色全是红青色淤青,愣了好半晌,方才憋出一句:“二位可,真是般配。”   商砚:“……”他循声望去,方才说话的人一身书卷气,手里还抱着一筐鱼。   叶凌脸上煞气闪现,笑出一口森白的牙齿,配合那满脸的印记,让人不寒而栗,“用不用,我给你松松骨?保证你马上能和我们一样般配。”   那人吓的一把跌坐在地上,五颜六色的鱼散落一地,他忙去捡,边捡边小声说道:“我明明是好意提醒,你这人怎么这样?”   叶凌冷笑,“眼睛有问题就去看,我们刚刚只是在斗法而已。”   “是是是,在地上抱着不穿衣服斗法。”那人小声嘟囔。   叶凌:“……”   “咳咳。”商砚轻咳两声打破尴尬的氛围,“刚刚的确是误会,这位公子,你抱这一筐鱼是想要做什么?”   “这不是要开龙门了,我抱他们去跳龙门。”   “就这也能去跳?”商砚看了眼那些动都懒得动的鱼,有些一言难尽。   那人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龙族式微,有这些鱼,去充个数已经不错了,你不要对它们要求太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啾咪 第42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鱼们懒洋洋趴在地上,种类繁多, 最夸张的是, 连鲫鱼和泥鳅都在其中, 简直可以炖一锅香辣鱼了。   想到要和它们一起去跃龙门, 商砚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仔细想想,叶凌的提议其实很不错,没必要非要去跃龙门。   “可是龙明明是如今最强大的种族之一, 怎么会式微?”原文还未写到龙族出现就烂尾了,但光从只言片语中, 也能推测出龙族如今还是强盛的。   那人奇怪的看了商砚一眼, “你我素昧平生,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商砚额头青筋蹦了蹦。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皇甫敖。”   “那皇甫兄现在可以解答我的疑问了吗?”   皇甫敖慢悠悠将鱼捡了起来,以如此龟速那些鱼竟然还活着,简直堪称奇迹, 他这才看向商砚, 拧眉道:“还是不行。”   “理由?”商砚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没有心情告……”皇甫敖说到一半突然如杀猪般地嚎叫起来,“哎哎哎, 你这人可真粗鲁,快放手。”   叶凌一脚将人踹地上,提拳欲揍,阴恻恻道:“现在有心情了吗?”   “有有有,你先放开我。”   叶凌从善如流地放开了人, 皇甫敖起身拍了拍灰,“真是的,一身黑气的人果真惹不得。”   商砚心中一动,一身黑气难道是指叶凌脸上那黑色的胎记吗?   “咳咳,你们听好了。”皇甫敖清了清嗓子,“如今龙族自然还是强盛的,但仅限于中央群域,而在东南西北四群域龙族已经绝迹,这里的元气浓度已不足以支持化龙。”   “那你为何要说龙族式微?这四群域的龙便是都死绝了,对龙族也未必有影响。”对方目光有些闪躲,显然未说实话,或者说,只说了一部分。   皇甫敖边逗弄筐子里的鱼边漫不经心道:“你们如果见过万年前的龙族,就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了。”   “莫非你见过?”这片大陆修行最高境界乃是大帝,但即便是大帝,寿命也仅有一万岁。   “如果我见过,那我怕是已经成灰了,文字是做什么用的?”皇甫敖神色有些一言难尽,“万年前,大陆还未分群域,而是一整片,那时候两个种族凌驾于万族之上,一是龙族,而另一个便是天人族。”   “龙族强盛除了个体实力强悍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能生,龙性本淫,那时候几乎每个族群都会进献雌性给龙族,自然形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天人族就不一样了,他们外貌与人族类似,数量极为稀少,每一代基本不超过百人,但几乎每一人都能问鼎大帝,在当时的威望比之龙族更甚。”   商砚眸光微动,“可是我从未听说过天人族?”而且原文里也并没有提到过这个族群。   “如果你听说过他们,那如今大陆就是另一个格局了。”皇甫敖喃喃道:“万年前,龙族与天人族联手做了一件事,具体事件没有记载,但突然有一天,天人族灭绝了,而龙族因数量多留存下来,但实力也大不如前,一直龟缩领地到如今,你们说龙族强盛,可是比之万年前,根本不值一提。”   商砚沉默良久,一针见血道:“所以,龙族至今还是最强大的种族之一,只是不及万年前对吗?”   “你要这么理解也没……哎哎哎,你又干嘛?”皇甫敖又哀嚎起来。   商砚微笑,“心情不好,想揍你一顿而已。”下手毫不手软,直将皇甫敖揍得鼻青脸肿,万年前的事情拿出来说什么?害他差点还真以为龙族如今连个小族都不如了。   “兄台,原来你脸上是被打的啊,我还以为你本来就长那样。”皇甫敖抱着头,恍然大悟,随即又疑惑起来,“可是另一位兄台那个伤痕很独特啊,是怎么打成黑色的?”   叶凌先是冷冷扫了人一眼,随后起身抱起那筐鱼,捉起一条捏住脖颈,眼神却是玩味地锁定着皇甫敖。   “放开那鱼质。”皇甫敖撕心裂肺。   叶凌:“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别想骗我是顺路。”他可是特意挑远离龙门地点走的,这人出现的时机太巧了,而此人看起来又像是未曾修炼的人,这简直破绽百出。   “看来还是瞒不过你。”皇甫敖以巧力避开攻击起身,甚至还颇有风度地理了理衣衫,可惜配合那被揍肿的脸,效果惨不忍睹,“昨夜我在路上巧遇兄台,隔着老远就闻见鱼腥味了,本想劝你送鱼去跃龙门,岂料你跑的太快,好不容易循着腥味赶来,就看见……”   这话实在太过牵强,商砚觉得对方或许真正的目的在于告诉他们那段往事,一阵尖锐的疼痛打断了他的思路,是鱼身出了问题,他立刻抽离大部分神魂回鱼身,仅留微弱的一丝在岸边维持人形。   “我是真未想到二位居然青天白日之下做出那种事,我是不得已才出声阻止的啊。”皇甫敖摇头叹息,“不过二位交.合前为何要动手?莫非是特殊情趣?”   “交.合?”叶凌气极反笑,“我问你,我是男是女?”   “……男。”   叶凌又指了指如木偶般的商砚,‘那他呢?’   “自然也是男。”   “那如何交.合?”叶凌很是费解,既然没认错性别怎么会那样认为?   皇甫敖眉梢微挑,讶然道:“原来刚刚是二位的初次?被在下不慎打断,这真是罪过,这玉简里记载了方法,就当是赔礼了。”   少年手捏着玉简读取讯息,微垂着眸看不清眼神,但神色很平静,他似是沉思了片刻,又将那玉简丢了回去,“我最后说一次,刚刚只是在斗法,明白了吗?”   被丢来的玉简上满是汗珠,很明显少年并不如表现出的那么平静,皇甫敖意兴阑珊,“明白了,你那条鱼呢?”   说曹操曹操到!   一条血色的鱼跃出水面,它痛苦地摆着尾巴,而额头上那两点突起已变为两个小小的角。   “这是,快化龙了啊,如果成功还好说,要是失败了......”皇甫敖神色严肃起来,若是仔细分辨,还能从那双眸中品出一丝狂热来。   叶凌掠过去凝水滴将鱼护住,眸中闪过一丝痛楚,满目都是鲜红的血,将他的眼眸也一起染红了,害怕、担忧、恐惧一齐涌上心间。   他害怕失去对鱼的掌控,但此刻,他发现比那更恐惧的是,鱼会消失在这世界上,情绪波动使他的胸膛极速起伏。   哑着嗓子,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了一句话,“龙门在哪?我带它去。”说完他像是脱力般,衣衫已被汗湿。   “可是龙门还得二十几天才......”剩下的话熄音在叶凌那如欲杀人的眼神中,皇甫敖恍惚了一瞬,像是立刻换了一个人一般,凝重地在鱼身上点了几下,“我已暂时封住了他体内燥动的龙元力,待得龙门开再解开。”   “多谢。”短短两个字,少年却说的无比认真。   “你竟也会道谢?”探究的语气仅一瞬,很快就化为吊儿郎当,“这样我很慌,你可别对我产生非分之想。”   叶凌:“......”   两人都未曾发现,本应陷入昏厥的鱼,一双眸子正幽幽盯着叶凌。   山如咽喉锁黄龙,水如野马脱缰绳,水声震耳,翻江倒海。   水势暴涨,大雨倾盆而下,商砚撑伞站在翻涌的水边,眼角抽搐地看着皇甫敖将那一盆盆鱼泼到了水里,没错,自那日后对方又陆续捉了几百盆鱼。   他简直担心这些鱼会被狂暴的水流直接搅碎,跃龙门的大日子,除了他们三人外竟再无一人,皇甫敖未曾说错,东南西北四域龙已绝迹。   而中央群域自有繁衍之法,龙门已名存实亡。   老实说,这场景本应很可笑,但他却笑不出来,许是皇甫敖的神情太过虔诚。   据记载,繁荣时跃龙门时四周围满了人,时有人掉落急水淹死之事发生,而如今,商砚是迫不得已来,叶凌则是为了鱼。   唯有皇甫敖一人是真正把这当成一件神圣的事来看待,秩序在更迭,强大如天人族一朝灭绝,新种族后来居上。   但存在过,总会留下痕迹,总有那么一个人,不改初心地坚守着最初的文化,那是传承的最后一点星火。   “好了,去吧去吧。”皇甫敖一把擦掉脸上的水珠,满意地看着那欢快在水里畅游的鱼们,而后转过脸,“二位兄台,你们那条鱼拿来,我解开封印了丢进去。”   商砚:“......”他有些胃疼,这真的......有点丢脸。   然而事情并不以他的意志而转移,叶凌抿了抿唇,还是将鱼递给皇甫敖,然后鱼就被解开封印丢进去了。   甫一入水,鱼就开始拼命逆流而上,这是第一道考验,唯有体力足够好,才能成功到达龙门。   一道视线隐晦地扫过他的下半身,尚留有一道神魂在体内的商砚眉梢微挑,转头看向视线的主人,果然就见叶凌做贼心虚般地移开了目光。   商砚:“......”   自那日后,叶凌虽未曾与他交谈,但也没想躲着他了,只是总是用那样隐含深意的目光盯着他的......下半身。   他不禁回想那日的情景,并没有发现异样,不对,神魂进入鱼体内后,那两人在岸边似乎还有谈话,到底谈了些什么?   不知游了多久,总算抵达龙门之南,此处山开水阔,水流暂时平缓了一些。   商砚神魂已基本回归鱼身,环顾四周,果然只剩他一条鱼,高处不胜寒啊。   鱼用力一甩尾巴,便登上了连接龙门之桥的尾部,甫一登上,便感受到了一股极大的力,几乎要将他砸下去,商砚迅速炼化起龙血,同时吸收体内那珠子的元力来。   金黄色的龙桥上,一只浑身是血的鱼,正如蜗牛般,一点一点往上挪,四周浊浪翻滚,漩涡惊起,浪溅珠翠,天旋地转,而它,是那般的渺小。   “终于,又见到登上龙桥的鱼了啊。”皇甫敖喃喃道,眼一错也不错地盯着,远处龙门带起的金光点在他的眼眸里,是那般的明亮。   叶凌挑眉,“难道你曾经见过?”龙门万年开一次,上一次,可是万年前。   “我看的画像,亲眼所见,这是头一次。”皇甫敖头也不回。   叶凌本也无心纠结这个问题,他死死盯着那笨拙的鱼,第一次见时,他就感觉这鱼生命力极强,却又如他一般渺小,如今,鱼要跃龙门了,能否成功?   伞已不知不觉掉落于地,他就这么痴痴站在倾盆大雨中,与鱼一起期待那微弱的奇迹出现。   近了!就近了!商砚提着最后一口气不敢放,血肉撕裂又重组了不知几次,疼痛早已麻木,他心无旁骛,只想登上那座门。   龙血和珠子的最后一丝力量已耗完,他终于,跃上了那座龙门,**大盛,激起水雾,叫人无法看清内里情形。   忽的一道金光自龙门顶洒下来,那是天火,滚烫的天火驱散水雾,自后烧鱼尾,鱼的身躯开始拉长,腹部生出四只爪子,鳞片也由金黄变为乌黑色,尾化为三叉鱼尾,化龙成。   “成功了。”皇甫敖喜极而泣,竟是直接跳进水里,将之前丢进去的鱼一条一条往上抛,像个捣乱的孩子般。   天火的光芒在叶凌眼中跳跃,失落有之,但更多的,还是兴奋与......激动。   他只觉有一团火在心中灼烧,那么渺小的鱼都成功跃过了龙门,那他的人生,是否也可以就此转变?   不、不是是否,是必须,他坚信,自己必能做到。   商砚刚分出一半神魂回到人身时,见到的就是叶凌这般模样。   少年身上那些阴郁黑暗被光芒掩盖,叶凌整个人在闪闪发亮,朝气蓬勃。   他发自内心地笑了,轻轻地走过去,将手上的伞分了一半给少年,遮去那些狂风暴雨。   他笑问:“怎么不撑伞?”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化龙了,差不多可以开吃了哈哈   感谢在2019-12-13 21:23:37~2019-12-14 20:39: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800度眼镜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梅酒—黑加仑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那几乎要将灵魂都砸碎的暴雨消失了,准确来说, 不是消失了, 而是被一方小小的伞,遮挡住了。   伞外狂风暴雨, 而伞内......宁静温馨。   任发间雨水滴落眼珠, 叶凌眸中似闪出泪光, 但终究,只是错觉。   他转头, 视线还是模糊的, 但依稀可见执伞人每一个细胞每一根头发丝都诉说着轻快, 一双本不笑亦是含情的桃花眸,此刻蕴着专注的笑意。   像春风吹出了涟漪, 春意暖了人心。   叶凌瞬间就确定了, 这笑容,是因他而牵动的,像是一束光照射到心底,暂时驱散那溢满的阴影。   这感觉,实在太过奇妙。雨水才清洗去一身污秽,视线被天火点亮,而心火, 被笑意点燃。   心,在此刻怦然而动。随之而来的是恐惧,和比恐惧多出很多的欣喜。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叶凌眸中漾起笑意, 和一丝阴霾,如带着魔力般,吸引着人去探索它。   商砚深深感觉,面前人正在勾引自己。   他几乎忍不住要凑上前去亲吻这熟悉又陌生的眼眸,恰在此时,系统那煞风景的声音响起来了。   【因持续工作超过负荷量,宝宝要去休假了,归期不定,宿主保重。】   ‘......系统?’   没有回应。   商砚回过神来,先是腹诽了系统一阵,随后开始怀疑人生,假如刚刚没有被打断,他会不会......真的亲上去?   明明还没有彻底确认身份,可他却总在失控,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手心也沁出细密的汗,心烦意乱,他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抽离大半神魂回了龙身,在激进的水流里疯了一阵,仍然无济于事,心脏还在剧烈悸动,脑子如乱麻无法思考。   而他在不知不觉间上了岸,又浑浑噩噩朝罪魁祸首爬去。   然而,叶凌条件反射般地后退一步,身体有些僵硬,目光隐含戒备。   与此同时,皇甫敖震惊的声音响彻在耳边,“你们这条鱼,化的龙怎的这般小?”   商砚:“......”   神魂又回归人身,打量着龙身。   全身黑不溜秋的,约莫两尺长,那角和爪子太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看起来就如一条丑黑蛇。   说好的龙族威武霸气,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种族的呢?玩他呢?   他看了叶凌一眼,对方那嫌弃之色已经溢于言表了,抿了抿唇,凉凉道:“那可是你平常最看重的阿砚,还不快去?”   叶凌这下连头发丝都僵硬了,目光沉痛地盯着阿砚,实在太像蛇了。而......   他。   怕。   蛇。   龙身突然往前爬了几下,叶凌冷着脸后退半步,脊背崩的紧紧的,手上青筋暴起。   这些微弱的反应被商砚收入眼底,他突然忘了那些烦人的事,心里有种诡异的成就感,看,他吓到了叶凌。   虽然这行为有些幼稚,但他就是莫名很爽。   原文里还特意提了这一点,叶凌在后期黑化,修为无限逼近大帝时,遇见一条普通蛇的第一反应,依然是跑。   一人一龙,一个前爬,一个后退,距离总维持在那个长度。   叶凌神色平静,但整个人已崩成一条直线,似乎马上就要不堪重负被折断。   龙骤然一个跳跃,眼看着就要到跟前了,叶凌神色狠狠扭曲了一下,就想要后跨一大步,被商砚坏心眼地拦住了。   龙身还委屈兮兮道:“阿凌,你怎么不抱我了?”   “......我只是一时不习惯。”叶凌蹙着眉,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伸出一条手臂,闭眼咬牙道:“你现在的体型,不方便抱,你过来,缠我手臂上。”   龙依言照做了,被缠绕的手臂每爬一下就颤抖一下,好似在遭受酷刑一般,而衣衫上带着暖湿意,是汗而非雨水,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害怕蛇了。   嘴角的笑意消失了,商砚忽然发现,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的好笑。   原文里,叶问天曾当着众人的面,揭露过叶凌怕蛇的真相。   叶家有一片专门养蛇的地方,那是鲲鱼的饲料。   在叶凌很小的时候,也曾渴望过朋友的陪伴,族人的接纳,当时的孩子王告诉他,只要他能安然在蛇窟度过一日,他们就会接纳他。   于是他去了,尽管涂抹了满身雄黄,但一眼望去全是蛇,骇的人头皮发麻,后来雄黄作用慢慢消失,那些蛇终于按捺不住,小小的他被咬的浑身是伤,如果不是叶问天及时救他出来,恐怕就没命了。   叶问天似乎总是这样,冷眼旁观,然后在人将要死时再拉一把。   被救出来后,叶凌拖着一身的伤去找那些孩子们,结果显而易见,那些人根本没有想要接受他,提要求不过是想要让他知难而退,没人想到他真的会去。   自那以后,他再未做过此类尝试,一直独来独往,直至鱼出现。   商砚沉默了几许,道:“用不用,我帮你带着它?”胸口有些喘不过气,他刚才不该那么恶劣的。   “不用。”叶凌蓦地睁开眼眸,锋利的视线直击人心,即便是丑蛇,那也是他的。   对方的手依然在发抖,但目光却很坚定,与温泉边看见鱼浑身是血时目光重叠起来。   他突然懂了,与其说叶凌害怕蛇,不如说对方害怕的是那段不堪的过去,付出全部努力甚至差点丢命却依然被抛弃。   他还懂了,对方为什么对鱼掌控欲那么强,却想方设法逃脱他。   无非是,害怕再被抛弃而已。   似一只无形的手,突然在商砚的胸腔生了出来,扯动着被血肉与肋骨层层保护着的心脏。   他和鱼,几乎承载了叶凌所有的感情,他不敢想象,如果任务完成离开这个世界,叶凌会如何?要知道大帝的寿命可是十分悠长的。   失魂落魄地回到客栈,不知何时,手上已多了酒和酒壶,他扯起嘴角,也不在意,一杯一杯喝了起来。   叶凌不懂爱,对方将鱼和他当作全部的精神寄托,与曾经的他何其相似,他们都是害怕孤独的。   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他很少想上一世的事,但此刻那些记忆却如藤蔓般铺天盖地缠绕住他。   亲眼看见爱的人被埋葬,那泥土的味道,封闭的墓葬,那种死寂,至今都是梦魇,他不敢回想,甚至连大哭一场宣泄情绪都做不到。   他自身仅有那么一丝微弱的情绪,不足以让他大哭,但疼痛又如针刺在心底,发泄不得,唯有麻木地吞咽苦涩的酒。   叶凌来的时候,就看到石桌上那个男人喝的酩酊大醉,对方在痛苦。   可是,为什么呢?事实上,白日里的感觉还留在心底,他来,是想找人谈一谈,为什么要一直跟着他?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答案?也不明白该怎么处理两人的关系?也许谈过之后,就有了结果。   但现在,对方眼神已然迷蒙,明显已经醉到神智不清了,叶凌皱眉,沉吟片刻,还是走了过去,如果放任,他觉得这个人可能要醉死在这里。   又是那种心脏复苏的感觉,所有的情绪鲜明起来,商砚已经认不出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了,仅余的一丝清明告诉他,他喜欢这个人。   胸腔极速起伏,蓦地伸手抓住了人,因太过用力指关节已发白,眼眶布满血丝,已步入崩溃边缘,眼神死死锁定着面前的人。   这样的前辈实在太吓人了,撕开温柔的面具,露出真实残忍,叶凌瞳孔骤缩,强烈心悸感袭来,他嗅到了一丝危险,几乎出于本能地抬手想要将人打晕。   可有人比他更快,商砚一把抓住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人摔到树上。   头脑被重重撞击,叶凌眼冒金星,一时不察就被人困住了。   黑暗中看不清面容,仅能看清那双不羁的眸中煞气横生,以及那发自灵魂的熟悉感,如罂.粟般让人上瘾,渴望自体内喷涌而出。   那些愧疚心痛痛苦都找到了宣泄口,他舔了舔唇,眸中兴味盎然,手死死钳制着对方的下巴,就想要吻上去。   叶凌刚回神就看见这一幕,眉宇间升起陡峭的戾气,冷笑一声,眼前人明显已经疯了,对于疯子不需要客气,一脚侧踢直冲对方肋骨,这一脚踢实了,那肋骨绝对要断。   “不要......离开我。”商砚哑声道,他根本没注意到那脚侧踢,眼前人的神态气息熟悉至极,他爱极了这个感觉。   叶凌愣住了,侧踢险险擦过肋骨,因收力产生的冲击太大,腿上传来剧痛,他感觉自己的腿肯定已经折了。   但这疼痛比不上心里带来的震撼,那话语中蕴含着强烈而鲜明的情意,几乎可以砸断任何的枷锁,虽然眼前人醉着,但他却能感觉到,这句话是对他说的。   他似乎找到了答案,灵宠可以伴他一生,但还有一种人也可以,那就是道侣,脑中闪过玉简里的内容,如果,他可以将这个人从心理到生理都掌控住,那这个人就属于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情感会慢慢转折的,小攻只是情感先于理智的认出了人,不是渣男哈。   感谢在2019-12-14 20:39:37~2019-12-15 20:56: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巫知、遗城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橙子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收力思考仅在一瞬间, 但商砚却能感觉到, 面前人的气息变了, 那眸光中涌现的不再是被侵犯的愤怒,而是精确的算计和可怕的占有欲, 如猎人的网, 正无形却不可抗拒地将他网罗其中。   他不怒反笑, 仅余的清明告诉他, 对方本该如此,那双夹杂着凶狠和残忍的眼点燃了他所有的征服欲,下意识舔了舔干渴的唇, 商砚嘴角勾起一抹邪气四溢的笑容,殷红的舌在这黑夜中显得有些妖冶。   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快速精准地捉住了对方的唇。   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叶凌目光一冷, 无论是出于男性的尊严还是内心的不安感,都不允许他甘愿处于如此弱势的地位, 尽管他已决定要捕获面前这个人做他的道侣。   运起元力修复折掉的腿,眸中幽光闪烁,要制住仅锻体期的前辈不难, 难的是如何在不伤人的情况下的达到目的, 他意味深长地扫视了一遍那完美的躯壳,毕竟以后会是他的东西,还是温柔点好。   手被制住,腿也在刚刚被困住了, 是不要命的力度,若是暴力震开,难免伤人,该怎么做呢?唇上还有温软在试探,在他的领地口来回试探,偏不发动攻势,许是在等他自己打开城门,又许是在等待时机一击必胜。   有了!叶凌乖顺地张开口,似是妥协的信号,灵蛇长驱而入,开始攻城掠池,他微掀眼皮,狭长的眼尾勾勒出凌厉的弧度,牙关发力,就想要一口咬下去。   “嘶!”痛呼声在此刻似乎都暧昧起来,但非是出自商砚,而是叶凌。   早就察觉事情不会如此简单的商砚一直在暗暗戒备,他太了解对方了,用尽全部心力去解读那人每一个神态,这让他沉迷,也让他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对方的意图,于是指尖发力,干脆利落地卸掉了对方的下巴。   第一轮试探结束了,而他赢了,可以短暂地品尝战利品了。   喉结滚动,刚刚那场打斗让他全身都颤栗起来,血液在沸腾,所有的情绪急需寻找一个宣泄口,否则他要炸裂了。   他进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热度将清冷的空气挤压出去,与之前粗暴的动作截然不同。   灵蛇慢条斯理地攀爬过每一片土壤,每爬过一处,便要吮吸一口撒上毒液,直至每一处都被他标记。   酥麻感自相接处涌来,完全压过被卸下巴的剧痛,叶凌只觉被爬过的地方如被千只蚂蚁撕咬,湿滑的毒液自口腔丝丝缕缕蔓延至四肢百骸,麻痹了他的感官、知觉和身体,也麻痹了……他的心。   他对此所有认知都来自于玉简,素来与人接触都极少,更不用说如此激烈了,对方身上的热度似乎全顺着毒液传到了他的身上,像是要将他灼为灰烬,理智轰然而塌,开始生涩地回应起来。   对方的眼神迷离起来,尽管只是微弱的一点,但商砚却几欲疯狂,无法形容那一瞬的成就感,柔软的唇在为他绽放,那是连灵魂和心脏都全部圆融起来的感觉。   满溢的情绪无从发泄,只能更加卖力的用技巧讨好麻痹对方。   耳边都是渍渍水声,胸腔氧气几乎要被耗尽。   叶凌却猛然清醒过来,吻技这么好,吻过多少人了?怒意自胸腔喷薄而出,氤氲着雾气的眸清明起来,他认为,有必要好好调.教一下这个猎物,刚刚对方卸下巴可是毫不留情,他自然也没必要留情了。   不妙!心悸感袭来,商砚有些遗憾,对方已经警醒,接下来可没那么容易了。   两人靠的极近,呼吸间好似能嗅到对方的气息,皮肤浮起了鸡皮疙瘩,每一个毛孔都被打开灌入另一个人的气息,而汗毛却悄悄竖了起来,那是在戒备。   那一刹那间的对视,电光火石,如同触电一般,气氛一触即发。   叶凌却笑了,风华绝代,凤眸不再凌厉,而是勾勒出淡淡的妖气。   狼性的目光,妖异的笑容,杂糅在一起散发出了致命的诱惑,这是罂粟,商砚心跳快了几拍,他明白对方在迷惑他,但无法自控,酒精终究是夺取了他大部分理智。   片刻失神中,对方的唇挣脱了,有银丝从相接处断裂开来,同时挣脱的还有对方的手,胸口蓦地传来剧痛,商砚深觉,如果不是这身体是以元石铸成,那这会五脏六腑就该被一起砸出来了。   接二连三的拳风砸来,招招带着元力,这是要揍残他的节奏啊,目光一冷,随即很快化为无奈,谁让他喜欢人家呢?元石躯壳无法动用元力,武力自是不及,但也有妙处,那就是瞬移。   叶凌招招致命,眼神锋利极了,突然锋利顿住了化为疑惑,而本应在面前的人却消失,一双手自身后拥住了他,与此同时后颈处有轻触的感觉传来。   瞳孔陡然收缩,手肘像后一顶,却毫无所获,他记起来了,对方好像可以控制身体某一部分虚化,又向后去想要捉住人。   但那人却如鱼在温泉做的那般,一直躲在他身后视觉盲区,甚至越发变本加厉,极度不老实,跟鱼一般滑溜乱窜,挑了挑眉,这作风是不是太相似了一点?   叶凌:“……”   他几乎要被气笑了,境界不高,却在做这种事时悟性绝佳,经验老道,这明显是练出来的。   商砚含笑亲吻着那些细小的鸡皮疙瘩,感受着那衣衫下的热度和爆发力,欣赏着叶凌暴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但很快他发现自己大意了,叶凌以元力震开了他,而后跃至半空中,自上而下打量着他,隐含讽刺。   他妈的!体内冲动在叫嚣着冲破枷锁,本是绝好的机会,而他......不会飞。   对方很好地把握了这一优势,如空中潜伏着的雄鹰,没有丝毫花哨的动作,一脚一脚风驰电掣地扫向他,腰背连续中击,商砚冷静下来,干脆也就不抵挡了,静静站在原地闭上眼睛。   风声自左后方而来,结合缠在叶凌身上的龙身视角,出手如电,捉住那腿,手掌下意识留连了一下。   丝滑如凝脂,却又带着无穷的爆发力,他轻笑,一个用力就将那头鹰扯了下来,翻身将人困在地上,“你不用元力,我不使用那个瞬间消失的古怪方法,如何?”   今日是不可能再占得任何便宜了,但神经却极其亢奋,灵魂在起舞,这一刻的体验无与伦比,他需要找一些别的发泄方式,譬如,斗一场。   话音未落,肚子上就结实地挨了一拳,背部也与大地亲密接触了,他也迅速展开攻势,忘却一切,这一刻,他是轻松愉悦的。   两人你来我往,身上沾满了泥土,从远处看,倒像是一对野鸳鸯在交颈缠绵。   叶凌那满腔郁气在打斗中渐渐消弭,剧烈的运动中一切杂念消失了,只有一个念头越发清晰,那就是,他要这个人,势在必得。   于是,他喘着粗气问:“你叫什么名字?”既已决定,再唤前辈明显不合适。   喝下酒已经全然上头,商砚本就凭着一口气与人打到现在,现下根本无力思考,下意识答道:“商……砚。”   说完那口气就松了,死死昏睡过去。   “砚?”这个字在叶凌舌尖荡了几圈,他看了眼手上缠住的龙身,鬼使神差地问:“阿砚,你还醒着吗?”   龙身残留的一缕神魂机械地答:“嗯。”   莫非真是巧合?叶凌神色阴晴不定,压下那一丝怀疑,接住了昏睡的人,打量了片刻,一抹笑容蓦地绽放在唇边。   抱着人回了房间,轻轻擦去对方脸上的灰尘,以前看这张脸时,满是嫉妒,但现在却发现,还挺……赏心悦目。   迟疑了片刻,还是凑过去亲了亲,挺软。   又静坐了片刻,手摸索到衣扣处,面色平静且正经地替对方脱衣服,然而手和脖颈这些裸露在外的肌肤却全红了。   终于到关键部位了,确认了一眼,果然,还是两个,他松了一口气,那天自玉简上,他发现正常应该都是一个,那对方才是不正常的?   嘴角不自觉扬了起来,他的脸不正常,而对方身上也有部位不正常,这能带给他安全感,今日之所以下决定,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头疼的仿佛要炸开一般,商砚醒了,昨夜的记忆涌入脑海,他石化在原地。   有的人醉后压根不会记得醉时发生的事,而有的人却记得比平常还要清楚,很不幸,他属于后一种。   他清晰记得叶凌愤怒的眼神,阻止的神态,如果没记错,他还卸了人的下巴,从始至终都是他在强迫对方。   但这些还不是最令他震惊的,他记得对方喘息的热度,喷洒到身上的气息,还记得亲吻的感觉,回想起来依然浑身发热,不可自控。   如醍醐灌顶般,他对叶凌是有感觉的。   可,他还未确认对方的身份,整个人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是感情,一半是理智。   感情上他觉得叶凌就是萧弈,不,或者说是他爱的人,太多太多的巧合,最重要的是,那种灵魂都沸腾的感觉他不认为有第二个人可以带给他。   但理智上,他还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支撑,假如不是呢?正因为认真,所以不能光凭感觉行事,他还需要,再好好观察观察。   “咚咚咚......”   叶凌站在门外敲了半天,没有人应,扬了扬眉,一脚踹开了门,里面没有人。   桌上有纸条,上写着,“有急事,天选之路见。”   神色古怪起来,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但记忆里确实没有任何印象,正如他预感到人会跑一般,毫无逻辑可言,却又莫名的准。   他也没有分析逃跑的原因,甚至没有去想对方对他是什么态度,那不重要,他决定的事,不会更改。   反正直觉告诉他,不久就会再见了。   轻飘飘扫了龙一眼,问:“阿砚,你觉得,商砚去哪儿了?”   龙尾巴轻微摆了一下,“不知道。”   “哦?你知道我说的商砚是谁?”叶凌手轻轻敲着桌子,一声一声击打龙心。   龙淡定道:“昨天晚上,我缠在你的手臂上。”言下之意知道不奇怪。   “那你说,再见面时,我是先卸他的腿,还是手呢?”叶凌眸光深不见底,直直盯着龙。   “如果是我,会先卸腿,那样就跑不了了。”龙将自己代入叶凌,真诚提议。   “我也这么想。”叶凌忍着不适感一直观察着像蛇的龙的反应,没有异样,难道真是他想多了?   商砚平静的任其打量,他之所以决定回到龙身倒不完全是为了逃避叶凌,昨日醉酒之时他不慎透露了姓名,以叶凌的精明必然会怀疑,为免露出更大的破绽,还是先只用龙身为妙。   否则,他昨天才侮辱了对方,今天又被发现欺骗了对方,叶凌愤怒之下把他抽筋扒皮怎么办?   自从化龙后龙身修为达到了脱凡巅峰,但也并无把握压制住叶凌,毕竟他目前形态太迷你了。   想到此处他颇为头疼,如果真的确认了身份,该怎么拿下叶凌又是一个问题。   天选之路,在东南西北四个群域各有一个入口,也就是说南群域仅有一个入口,所有族群都由此入,而进去后会随机落在一个地方。   而在天选之路各个角落都可以看见一块明亮的光幕,那是中央群域的结界,只要能沿着光走到光幕跟前,那就是通过了。   入口其实就是一座巨大的山谷,看似平常,但若不持赌石大会给的信符,会被直接搅碎。   商砚缠在叶凌手臂上,环顾四周,人型的,兽型的,半人半兽的,交谈声不绝于耳,但大都听不懂。   语言不通就容易引起矛盾争端,已经可以预见进去后会是怎样的修罗场了。   此时路已开,不少生灵已经冲进去了,毕竟早点进去可以掌控先机。   但叶凌依旧静静站在角落,气定神闲,微阖着双眸,像是在等什么人。   “咦,怎么就你一个人,那位兄弟呢?”君泽依旧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叶凌眼也不抬道:“不知道。”   “你骗鬼呢?”君泽眉毛要皱成一团了,“我可是循信物找来的,信物明明就在这里,难不成他把信物给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境界分布是:   锻体期 凝元期 脱凡期 元神期 凝道期 少帝 大帝   不会每个境界具体写到,感觉真那样得有百万字了,捂脸。   感谢在2019-12-15 20:56:26~2019-12-16 20:40: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无渡、妖夭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淑淑女王大人 10瓶;青梅酒—黑加仑 4瓶;无渡 2瓶;金秋大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哦?”叶凌终于掀起薄薄的眼皮, 黑沉的目光锁定着手上的龙, 一字一顿道:“你确定信物在这里?”   这目光压迫感极强,商砚如芒在背, 由于进天选之路后会随机降落, 他本打算呆在御兽牌里以免分开, 到时候再假装偶遇, 这君泽, 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什么在这里,二位在说什么?”他自不远处化出人身,一步一步向两人走去。   “我就说在这里。”君泽转头,眼睛就是一亮, 开始挤眉弄眼,“还好我机智, 给了信物你, 放心进去后跟着我,保你没事。”   “......多谢。”商砚咬牙切齿, 勉力微笑, 他转头看向叶凌, 本想打个招呼,但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如引燃到极致的火线,即将爆裂开来,半晌都没有人开口。   “你们觉不觉得有点热?”君泽奇怪的抬手扇了扇风,左顾右盼道:“莫非是有控火的生灵在周围?好像也没看见啊。”   “可能是你太紧张了。”叶凌这话虽然是对君凌说的, 但目光却是一动不动地锁定着商砚,他蓦地勾起嘴角,“好久不见。”舌尖刻意在久字上绕了饶。   “是,好久不见。”商砚亦若无其事,如和一个很久未见的普通老友打招呼般的语气,手心却是溢满了汗。   在对方那如深潭般的眸光中,总觉得一切秘密都无所遁形,肾上腺素开始分泌,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   对方应该只是怀疑,还没有抓住实际把柄,依叶凌谨慎的性格及对龙的重视程度,在无绝对把握前不会随意下定论。   叶凌收了笑容,冷不丁喊道:“阿砚。”   “怎么?”龙身平静开口,而商砚则平静与人对视,想诈他没那么容易。   “要准备进去了,你进御兽牌。”叶凌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神色又是古井无波。   君泽眼珠转了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笑容灿烂地上前去,“我们一起进去,我有办法保证进去后落在一处。”   他一手拉着一个人,且都......拉的手。   两双看似轻飘飘的视线同时扫向他,君泽汗如雨下,心有余悸道:“难道有血脉高贵的生灵来了吗?”怎么突然感觉压力山大?   入口处各种族齐现,神猴、狮子、巨人、树木等千奇百怪,但最多的还是类人生物,这些非人生灵到了一定程度都会化为人形,准确来说是天人形,越接近天人形,实力越高。   由于数量巨大,有的在进入口前就先斗了一场,商砚几人并未起争端,低调地直奔入口。   大浪滔天,白茫茫一片,那雾十分浓厚,如白色的浪涛一般,奔涌而来,壮观无比,却也令人心悸。   这是天选之路第一重考验,迷雾森林,能走出此重迷雾,便算是过了第一关,而走不出的就只能永远留在这里了。   身周能见度仅一米,商砚转头,就看见君泽呆呆盯着那迷雾,“???”   “阿凌呢?”心中顿生不妙的预感,这迷雾不仅阻挡视线,还阻挡神识,他完全无法感知龙身的方位。   “我帮你把他甩开了。”君泽回过神来,得意道:“当时循着信物没见到人我就觉得奇怪,仔细想想,你一开始必是不想与那人一起才不现身,后来必是不愿意我失望才出现,这份情谊,兄弟我很感动,所以就帮了你一把,不用太感谢我。”   商砚:“......”   伸手,一拳就将那得意的嘴角给打歪了,接下来没忍住手直接将人揍了个鼻青脸肿。   君泽捂住脸,不可思议道:“你做什么?”   “这迷雾据说可以致幻,方才我见你神色怔愣,多半陷入了幻觉,故此打醒你。”商砚收拳,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   君泽面色严肃起来,“这里危险重重,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出去为妙。”   他说着拿出一个指方向的符盘,只要一直朝一个方向走总能走出去。   走了许久,别说出去了,连一个生灵的影子都没碰到,商砚沉思片刻,拿了一个东西丢在地上,“再跟着符盘走试试。”   结果很明显,不过片刻他们就又见到了地上的东西。   商砚深吸一口气,“不用符盘,直接走。”不过片刻没见,他竟然感觉到一丝担忧和思念?   “这次没有用符盘,怎么又见到了这东西?”君泽的目光如见了鬼一般。   商砚皱眉,不管是否用符盘,他们好像总在绕圈圈,这让他想到了现代的一个名词,鬼打墙。   浓雾让他们失去了方向感,而在无法修正方向的情况下,任何生物的本能都是圆周运动,也就是说,他们要出去必须要锁定方向,符盘必是被磁场影响无法指方向。   闭眼细细感受,神识被阻,目不能视,那么唯一可用的便是元力了,他发现总有一处的元力浓度最高,但这个点不停在变动,而越接近中央群域,元力浓度必然越高。   他一把拉住君泽,眼睛依然闭着,“等下我指哪里,你就直接拉着我飞过去,记住,一定要快。”   君泽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下一瞬,他们依然置身迷雾,但此处元力浓度明显更高,方向是对的。   接下来又照此方法做了几次,商砚一直闭着眼,又是一次,这次他们遇见了一个人。   指尖相触的那一刻,不需要睁眼,商砚就知道这人一定是叶凌,心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掀开眼眸,一片白茫茫中,叶凌那张鬼画符的脸格外显眼,果然是。   四目相对之时,两双眼睛里都是同样的欣喜与疑惑,一眼万年。   叶凌:他到底是不是龙?   商砚:他到底是不是萧弈?   脑中茅塞顿开,还没来得及细想,商砚又被君泽拉走了,刚刚才看到的人立刻隐入白雾中,再也寻不着踪迹。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君泽,“我郑重地说一遍,我没有想躲他,下一次,不要再自作主张。”声音带着一丝毛骨悚然的意味。   “那你早说啊。”君泽吓的一缩,接着小声嘟囔道:“那么凶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抢了你道侣呢。”   商砚听到了,但懒得理会,他目前身陷迷雾,心又何尝不是深陷迷雾呢?   天选之路开前他一直观察叶凌的性格和容貌,企图找出相似点,但此时才发现,那些不过是表象罢了,他真正需要确认的,无非壳子下的灵魂是不是罢了。   在一起的感觉是对的,但那只是一个必要条件,他还需要找到其他的必要条件来推出结论,而那个条件,绝非容貌。   不知过了几天几夜,两人终于出了迷雾森林,商砚回头再看,突然发现所谓的迷雾森林,其实不过是一个一个圆形旋转的元力场形成的,同一水平线的元力浓度是一样的。   这其实是悟性耐力心性的全盘考验,能顺利通过的人,都不会太简单。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身后有劲风袭来,还不止一道。   “这狮子,怎的有九个头?”君泽眼睛瞪的滚圆。   商砚瞬移避过劲风,霍地转身。   身后仅有一头狮子,身躯并不很大,通体金黄,生有九头,九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很是瘆人。   君泽嚎叫:“快跑啊,愣着做什么?”兽类提升境界难,所以同等境界下,人族一般是被兽碾压的。   “先不用。”商砚嘴角突然弯了弯,“想办法拖住它,千万别让它转身。”   “我真是服了你了。”   君泽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依言拖住了九头狮,两人一左一右吸引九头狮的火力。   渐渐的,九头狮的动作慢了下来,神色也开始呆滞了,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了。   “我们居然打赢它了,难道我已经如此厉害了吗?”君泽简直像在做梦一般。   商砚额头青筋蹦了蹦,无言地指着九头狮身后,“你看那边。”   只见叶凌站在九头狮身后,口中念着两人听不懂的语言,正使用言灵咒术控制九头狮的意识。   凶狠的狮子停止了攻击,乖乖到叶凌跟前坐着,温顺的简直如一只大型猫咪。   君泽这下连嘴都张成鸡蛋形了,他震惊地指着叶凌:“你、你怎么做到的?”   叶凌一记眼刀横过去,君泽立时噤声。   他这才用探究的目光打量商砚,“刚才那个角度,你根本不可能看见我,所以,你怎么知道我在它后面的呢?”   “......心有灵犀。”死不承认就对了。   叶凌不置可否,眸光罕见地温柔起来,而手上的动作却粗暴之极,他一把拧下其中一个狮子头。   随着咔嚓一声,商砚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那狮子头被叶凌置于石锅中,石锅下还加了把火,而石锅里居然还加了香料,好一锅红烧狮子头。   最毛骨悚然的是,对方那温柔的眸光一瞬都没有离开他。   然后,叶凌笑了,一口白牙阴森森,缓慢地吐出了四个字,“你......要吃吗?”   九头狮另外八个头还直直盯着他,锅里那个头也狰狞可怕,眼睛正对着他的方向,这谁能吃的下去?   商砚胃里一阵翻涌,以强大的意志力维持了淡定的表情,微笑道:“我不饿。”   “好。”叶凌点了点头,看向另一人,“那你呢?”   “我吃素。”君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答道。   “那......”尾音勾了勾,叶凌缓慢地看向手上的龙,无比温柔道:“就你吃吧,你目前体型小,得多吃生灵补补,这可是特意为你做的,喜欢吗?”余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站着的人。   商砚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如果忽略那个可怖的狮子头,假设叶凌就是萧弈,这可是对方第一次替他下厨,但此等贤惠,他实在吃不消。   愣神间,龙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狮子头,还滴着水,叶凌笑意越发深,眸光却是森冷至极,“吃。”   作者有话要说:  后果有点可怕了 第46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本以为扑鼻而来的会是腥臭, 岂料却是馨香, 太古生灵修炼元力,味道自然不会太差,但这个视觉体验实在是......一言难尽。   龙小心翼翼往上爬了爬, 总算是看不见那糟心的头了,它抬眸, 叶凌黑沉的目光仍锁定着它, 里面的情绪太过复杂,龙解读不出, 但那黑眸旁的红血丝和眼眸下淡淡的青黑却很明显。   站在一旁的商砚突然开口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迷雾森林如一台精密运作的机器,任何一个偏差都可能导致出口的不同,而叶凌几乎与他们同时到达这里。   叶凌依旧低垂着头,云淡风轻道:“碰巧。”黑沉的眸中泛起点点波澜,带着后怕、生气和一丝委屈,除了龙没人能看见。   胸口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一样, 他和君泽是两个人,几天几夜的时间,中途有休息过, 而脱凡期精力极佳,叶凌眸中却有些疲惫,这几日怕是不眠不休地在全速赶路, 但最终到达时间却是一样的。   龙身是可以嗅到人身残留的气息的,他不敢想象,叶凌到底找了多少元力场, 走了多少弯路,才磕磕绊绊从中找到正确的道路,寻到他们。   而此刻粗暴地熬狮子头,一则是发泄没人懂的情绪而已,二则是进一步试探龙与他是否为一人。   龙身不明显地颤了颤,又爬回了手臂,盯着那可怖的狮子头看了许久,咬牙道:“我很喜欢。”说着就打算英勇就义般地咬上去。   如果这样能让对方好受些,那他吃,最重要的是,龙与人习性不同,对吃此物应该不会排斥,唯有这样才能平复对方的疑虑。   难道真的不是?叶凌眸光微动,也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落,他一把移开狮子头,淡淡道:“你等等,这样吃不太方便。”   十指翻飞,如弹琴般优雅,元力闪动间,不一会儿那狮子头就被去除杂质凝练成了一小块金色的东西,宝光四溢,肉香扑鼻。   君泽咽了咽口水,舔着脸道:“其实我,偶尔也吃荤。”   ‘咻’的一声,金光已整个飞到龙嘴里,叶凌轻笑,对着君泽勾了勾手指,“过来。”   君泽看了眼另外八个头,恍然大悟,“阿凌,你太够意思了,我看边上那个头就很不错。”   “是这个吗?”叶凌摸了摸狮子头,扯了一把毛,轻飘飘看向君泽,“吃。”   那眼神,温和中渗着一丝阴冷,君泽蓦地一抖,他莫非什么时候把人给得罪了吗?   忙摆了摆手,“不用......”话未说完,人就石化在原地,嘴里被弹进了什么东西,虽说入口就化为了元力,但那是毛啊。   “呕。”他猛然趴到地上,吐的撕心裂肺。   商砚:“......”不知为何,还有点欣慰。   嘴角不自觉勾了勾,叶凌对他果真很温柔,连生气的样子都如此别样的可爱,与某个人真的很像,总是雷声大雨点小,从不舍得真正伤害他。   龙身欢快地扭了扭,引来叶凌的注意,“怎么?”   “很美味。”那真是,香极了。不仅香,还大补,境界都有了一丝松动。   他有些雀跃。   准确来说,是相当雀跃。   话音落入刚虚弱起身的君泽耳朵里,‘哇’地吐出一口血来,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不对,是真的天旋地转,抬头一看,立时悲愤了,“你们两个,别光顾着牵着跑,带上我啊。”   “对不住。”商砚干咳一声,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人。   叶凌扬了扬眉,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对九头狮吩咐道:“带上他。”   躺在威武的九头狮座骑上,入目都是毛,胃里又是翻江倒海,君泽生无可恋,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要这样整他?   大地突然裂出无数口子,开始寸寸陷落,更为糟糕的是,无法使用元力,而商砚也无法瞬移,也就是说,他们此刻都成了再普通不过的人。   风声在耳旁沙沙作响,下坠使血液倒流,但商砚心中却一片平静,他只是,紧紧地抓住另一人的手。   往下望去,竟是一望无际的黑海,而海面上浮着密密麻麻的棺材,周围还有不少一同下坠的生灵,那些落入黑海的竟是直接化为了白骨,而那些棺材一经踩上,三息内就会直接化为粉末,也就是说在那之前必须踩上下一个棺材。   商砚倒抽一口冷气,棺材就那么一些,而生灵如此多,已经可以预料到会是如何的尸山火海了。   “你怕了吗?”声音在极速的坠落下已扭曲,却发酵出激情的味道。   “当然不。”相反,他还有一丝兴奋,商砚计算着下落点,“等会分头行事,但相距不得超过三口棺材。”这样既不碍事又方便及时施救。   叶凌转头,风迷了视线,但那人嘴角肆意的弧度却不容错认,薄唇轻启道:“你就那么自信?”   “整个南群域的天才都在这片海里,厮杀争夺生机,就凭我们两个人......”   还未说完,就被商砚打断了,“准确来说,还有一条龙,但足够了。”每一滴血液都沸腾起来,他们无路可退,要么冲出去,要么化为白骨,修行本就是逆流而上,争取那一丝渺茫的生机。   时光荏苒,斗转星移,熟悉的场景再次出现了,只是这次在身边的人,还是你吗?   “我说,马上要坠海了,你怎么发起呆来了?”叶凌简直不可思议,“再愣,不出三息,你便会直接化为白骨知不知道?”   商砚眸中突然迸发出强烈的光芒,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你太英武,看呆了。”   脑袋突然如被针刺一般,叶凌喃喃道:“这句话,你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说过?”   “你说什么?”商砚险险踩在一口棺材上,刚刚下坠力太大,他并未听清。   叶凌回神,一拳轰走一个抢夺地盘的生灵,眉目凌厉起来,“不记得了。”刚刚那句话出于本能,他自己都记不得内容了。   “别废话了,收心,这些人可不好对付。”   一口棺材上最多只能站三人,若是实力不够的,那就只能掉下去了,两人几乎以同样的速度前进,而君泽那边,九头狮体型骇人,大部分生灵不敢招惹,倒也十分顺利。   若是从空中俯瞰,便会发现整个大海呈圆形,最外层的棺材在一口一□□裂,所有生灵都在往里层冲去,危机四伏。   一开始还好说,最外层棺材最多,而越往里棺材越少,生灵也越厉害,两人身上都挂了不少彩,狼狈极了。   “这样下去不行。”商砚大声吼道,“既要计算棺材角度又要防人,我们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你过来。”叶凌一把抹去脸上的血汗,喘气道:“我抱着你寻落地点,你来对付别人。”   “......你过来。”   “......”   事情就这么僵持住了,谁都不愿意当被抱的那个,只能继续硬撑了。   商砚一边对付这边的人,还要一边用龙身帮叶凌戒备,一心二用之下防守出了一个漏洞,后背受了一掌,眼见着就要掉下去了。   叶凌瞳孔骤缩,心跳几乎即刻停摆,呼吸急促起来,忙伸出手去够人,“快抓住我。”   指尖相触,但下坠力太大,终究是错过了,他脸色惨白起来,这一幕太熟悉了,电光火石般,脑海中飞快地划过什么,条件反射般地甩出龙,“抓住它。”   商砚嘴角蔓上一丝诡异的笑意,早有预料般地精准地抓住龙,一个用力踩上棺材,趁人惊魂未定之际,直接拦腰捞入怀中。   “你......卑鄙。”这人分明就是故意掉下去的,整这么一出就是为了不当被抱的那个,叶凌简直要气笑了。   “我怎样?”商砚紧紧箍住仍在挣扎的人,肃然道:“别闹了,有人来了,快出手。”只是一双眸里却满是春意,对方总是斗不过他,并非无能,而是过于在意罢了。   叶凌:“......”   使用这个办法效率果然高了不少,而且,商砚感受了一下怀中的热度和惊人的爆发力,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总觉得吃了那个狮子头后,身体有些热。   黑色的大海与红色的血液交织出残忍的美感,体力在消耗,求道的心却在其中磨练的越发坚定。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踏上了陆地,血液已染湿衣衫,连双腿都是凭借着惊人的意念才站立起来的。   周围已有不少生灵,但无一不是累瘫在地上,有的甚至直接昏睡过去。   “问天哥,救我?”   “问天?”   身后同时传来两道声音,前者是女声,而后者是男声。   商砚皱眉,这也太巧了吧?转身果然就看见叶问天正置身于一块即将靠岸的棺材上,而另两位也是熟人。   一个是夏紫烨,而另一个则是赌石那天遇见的清秀男子,此时都命悬一线。   叶问天看都没看夏紫烨一眼,直接转向那清秀男子,脸色变了变,“阿鲲,往左跳,我会接住你。”   商砚:“???”那居然是阿鲲?还是雄性?   小公主先是不敢置信,随后眸光灰暗下来,此时此刻,再没人能救她了。   “紫烨。”君泽喉咙几乎破音,就想要冲过去,被九头狮拦住了。   与此同时,叶凌也痛苦地捂住了头,一个熟悉的声音不断在他脑海里重复,“救下她,救下她......”   有人对他使言灵咒术,阴着脸扫了眼君泽,脚却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走到岸边甩出龙,又不受控制地开口,“抓住它。”   绝处逢生,夏紫烨眼睛亮了起来,忙伸手抓住龙,一上岸就直接紧紧抱住叶凌,眼泪哗哗往下流,她毕竟也才十五岁罢了。   商砚和君泽同时黑了脸色。   叶凌脸色也阴沉之极,凉凉道:“放开。”   “你是好人,我不放。”夏紫烨如抱着救命稻草,一副势不松手的架势。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大家不要害怕啊,凌凌可是个温柔的男人。   感谢在2019-12-17 20:51:13~2019-12-18 17:51: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金秋大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叶凌本打算直接将人拉开, 但眸光扫过四周时顿了顿,拍了拍对方的背,轻声道:“别怕没事了, 先放开我。”   暗哑的声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夏兰烨不自觉松开了手,但很快又有另一道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只有他能救你, 抓紧他。”   两道咒术的力量在她脑海里抗衡, 于是手就这么要放不放地僵持住了。   果真是有人在使咒术, 叶凌眸中划过一道暗光, 君泽吗?若是君泽不会让夏紫烨抱住自己,隐在暗处的究竟是谁?有何目的?   【叮, 宝宝回来了,进度更新中, 爱情线进度百分之五十, 任务线进度百分之三十。】   ‘......你回来的倒真是时候。’商砚的眉头从方才起就一直蹙着,紧攥着拳头,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这系统每次报进度的时机都十分蹊跷,像是在有意误导他,此刻进度提升,是否因为夏兰烨?   胸腔憋着一团火, 沿着血液蔓延至全身,垂眸掩去那点猩红,他有些疑惑, 何至于如此生气?   嗯?正沉思的叶凌扬了扬眉,惊讶地看向手上的龙,刚才,好像有东西刺了一下他的手臂?可是龙的腹部明明一直是平坦的。   “阿砚,怎么了?”   龙没有回话,缓缓爬至脖颈边,目光森寒地盯着夏兰烨。   那目光让人不寒而栗,夏兰烨屏住呼吸与龙对视几秒,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如受惊的小兔子般把头埋在叶凌胸膛。   商砚:“......”   衣衫已然全被泪水沾湿,叶凌淡定的表情产生了一丝龟裂,终于破功,一把拉住人丢给了九头狮,“看好她。”   九头狮严格遵守命令,两只爪子按住夏兰烨的衣角,八双可怖地眼眸直直盯着人,夏紫烨两眼一翻,竟是直接吓晕了过去。   “噗哈哈......”一阵爆笑声响起,在这幽暗的黑海边显得格外突兀。   是之前对他使咒术的声音,叶凌眉眼一厉,身手矫捷如猎豹般跃了过去,直接扼住了人的脖颈。   “咳咳......怎么每次见你都要打要杀的?一身黑气的人果真不好惹。”   这人,竟是皇甫敖!商砚深吸一口气压下那阵躁动感,这已经是对方第二次提及一身黑气了,绝非指胎记。   “为什么跟着我们?”叶凌很肯定,这绝不是凑巧,这人最开始恐怕就是带着目的在接近他们。   “你不要恶人先告状,我还想问你们为什么跟着我呢?”皇甫敖脸色已憋成青紫色,眸光却没有一丝慌张。   叶凌本想问咒术的事,但余光捕捉到那接近的衣角,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开口。   “你刚刚为什么说一身黑气?”心怦怦跳了起来,商砚有预感,这个答案一定对他很重要。   “他说的,你也信?”明明与你无关,为何要问?   皇甫敖气若游丝,艰难开口,“要想知道,你先让他放开我。”   一双手自身后握住他的,同时袭来的还有男子滚烫的气息,有人在耳边轻声说道:“有关于你的,我都想知道。”   如深潭中被掷入石子,扰乱了心湖,叶凌睫毛颤了颤,不动声色地挣开了手,同时也松开了脖颈,“随你。”   商砚有些懊恼,或许是受了刺激,或许是什么别的原因,他总觉得自己有些失控,如此暧昧的举动有些不合时宜了。   “你过来,我单独告诉你。”皇甫敖站起来离叶凌远远的,还有些喘不上气来,“他太凶了,我对着他可说不出来。”   叶凌皱眉,意有所指道:“之前的事,我希望不要再发生了。”说完便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只是脚步却略显僵硬。   目送着人的背影,商砚若有所思道:“他说的是什么事?”   “没什么。”皇甫敖打了个哈哈,转移了话题,“你不是想问黑气的事吗?”   “这黑气,是指他脸上的黑色胎记吗?”   “自然不是,我说的黑气,一般人可看不到。”皇甫敖顿了顿,继续道:“我曾习有一些望气术,可以看清每个人的功德气运,而他身后的黑气简直是我生平所见之最。”   “这黑气,可有影响?”仔细想想,叶凌之所以如此倒霉,是因这黑气?   “若是普通的黑气,也就是倒霉一些罢了,但他那黑气一层叠着一层,那分明是生生世世都命途多舛不得好死之兆。”皇甫敖先是叹了口气,随后又奇怪道:“不过最外层那层黑气似被什么破了,已成祥瑞之兆,这实在古怪的很。”   商砚一抖,颤抖的睫毛如被雨水打湿一般,他深吸一口气以缓解身体的僵硬,看似不经意道:“只有最外面那层被破了吗?你再仔细看看。”   “好像最外层偏里那层也微泛着金光,但还是下场凄惨的可能性大。”他有些感慨,“所以,你别惹他,这种人心性极端,谁碰谁倒霉。”   商砚呼吸急促起来,艰难地从口中溢出几个字,“这黑气为何会出现在他身上?”   “如果是作孽过多那黑气应是泛红色,但他那黑气分明是纯黑色,所以我猜他是透支了生生世世的气运去做了某件事才会如此,可即便是大帝,也无法做到这点,莫非他曾经比大帝还厉害?”皇甫敖有些匪夷所思,“可到达那个境界应该无所不能了,有什么事至于付出修为付出记忆付出生命付出生生世世的气运来做呢?”   “是啊,什么事那么重要呢?”商砚喃喃道,忽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摇晃着对方的肩,“你看看我的气运如何?”   “慢点,要被你晃晕了。”皇甫敖差点又直接背过气去,“你这就是普通气运,所以我劝你离他远点,以免沾上那股倒霉气。”   虽然都是零碎的信息,但商砚不相信世界上存在那么多巧合,他心心念念想复活的人,其实一开始就见到了。   心脏强烈的悸动起来,失而复得的喜悦,双重感情的叠加,他想立刻马上见到那个人。   然而,理想与现实总是存在巨大的差距,当他赶过去时,就看见夏兰烨又紧紧拉着叶凌的衣袖,简直片刻不离。   而两人身前站着叶问天,正挂着温润的笑容,“兰烨,刚刚阿鲲情况比较紧急,我本打算先救他再救你的,别生气了,过来。”   叶凌面无表情扫了身后,淡淡道:“让你过去,没听见?”   “我才不要,以前你不过是看中了我家的权势,进了天选之路立刻变了一幅嘴脸,我算是看清你了。”夏兰烨又往叶凌身后缩了缩。   “那便随你了。”叶问天也不在意,仍是淡淡笑着,“阿凌,接下来一起走吗?我知道一些情报,若是合作,保证能顺利到达中央群域。”   原文里,叶凌与叶问天此时还未撕破脸皮,的确是合作一起走出去了,叶问天此人利益至上,之所以选择救阿鲲怕是认为阿鲲的价值比夏兰烨大,还有,鲲鱼族等级低下,阿鲲是如何化为人形的?   “顺利到达?保证你一人顺利到达吗?”叶凌笑了,扫了眼商砚,“既然来了,我们就出发吧。”   于是三人一狮一龙就这样上了路,心脏还在激烈的跳动,满腔情绪无从发泄,只想将眼前人按到怀里狠狠呼吸他的气息。   但,看了眼仍寸步不离跟着叶凌的夏兰烨,满腔情绪直接化为怒火了,走过去与人并肩而行,以仅有两人听的见的声音道:“没想到,你还挺怜香惜玉啊。”   叶凌脚步顿了顿,垂眸敛去那丝笑意,“美人自然该怜惜。”   商砚噎了噎,半晌无语。   于是那笑意便一路扩散至嘴角,叶凌似是不经意间提起,“那黑气,是什么?”   “没什么。”这黑气似乎只是个开始,其中隐藏着巨大的谜团,商砚本能地感觉有些不安。   “我还以为,他会说那黑气是霉气,谁碰谁倒霉呢?”   “......没有的事。”猜的真准。   “若真的是这样呢?”叶凌忽然停下脚步,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他不是傻子,便是没听到,结合自身经历也猜测的七七八八了。   “有几分道理,遇见你之后,还真挺倒霉的。”不管哪一世都是,“不过,倒着倒着也就习惯了。”   “倒着倒着也就习惯了。”叶凌轻声重复了一遍,从皇甫敖出现起就不自觉绷紧的神经蓦地放松了,“挺独到的见解。”   “你真要带着她?”自古以来,天灾的可怕永远不及**,天选之路真正的可怕在后面,没人能容许别人来抢占资源,中央群域的人亦不例外。   “我自有打算。”有人控制夏兰烨跟着他必有筹谋,他需要引蛇出洞,至于还有一个原因,他隐晦扫了眼身旁的人,“她毕竟赏心悦目。”趁机试探身旁人到底对他有几分在意。   手臂似乎又被东西扎了下,叶凌蹙眉提起手上的龙,视线在那腹部来回探查,明明一片光滑,是错觉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那个已经补了,还是老地方,戳我作者专栏可见。 第48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绿色的大森林如海洋般连成一片,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下来,与那压抑暗沉的黑海是两个极端。   本是相当普通的场景,但出现在天选之路中却莫名带了几分不详, 这原始森林似正张开巨口,欲吞噬人做它的养料。   “这前方十条岔路,该走哪条?”一直跟在夏兰烨身旁君泽问道。   “几位若是不嫌弃,就听叶某的一起走左边第三条路如何?”   叶问天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自出黑海后, 对方就一直跟着他们, 商砚揉了揉额头, 按照原文,那条路的确是危险性最低的路, 他本打算趁势提出,却被抢先了。   “我倒认为, 右边倒数第二条路看着比较顺眼。”叶凌捏了捏拳,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那咱们就走那条。”君泽眼睛一亮,上次石头的事他可还记忆犹新,这次运气肯定也不会差。   商砚眉心一跳,“我们用不用再考虑一下?”那一条,据说无人成功闯出,里面究竟是什么, 最终成谜。   这叶问天,似乎总在有意无意引导叶凌,却又不下死手, 必有图谋。   叶凌轻飘飘看了商砚一眼,似笑非笑道:“哦?那你想走哪条?”   怕跟着他倒霉吗?   很寻常的一眼,但商砚却从中品出了毛骨悚然的意味,出于求生欲他立刻回道:“就那条,你选的,必然不一般。”的难走。   叶凌目光深邃了一瞬,快的仿佛错觉,“那就这样定了?”   “......好。”人生难得几次任性,最差也不过重来一次。   “其实......”顿了顿,似在斟酌用词。   商砚半天没等到下文,眉梢微挑,“你想说什么?”   叶凌张了张口,最终只说了一句,“没什么。”他自小对人的情绪就相当敏感,自然能看出对方对如今他简直算是纵容了。   可,为什么呢?他并不认为区区一个夏兰烨能将对方刺激到这个地步,无故的好让他不安,总有一种偷了别人东西的感觉,但偷来的,怎能长久?   远处的叶问天看见几人的互动,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甫一进入那条路,内里与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处处均是亭台楼阁,仙鹤于空中展翅,不远处的广场上还有不少人在修炼,每一位都气度不凡,恍惚置身于某个修炼世家。   “这难道我们已经到中央群域了吗?”君泽一脸震惊,狂喜道:“阿凌,我就知道你选的必然不凡。”   “可是,那些人怎么好像根本看不见我们?”夏兰烨往叶凌身后躲了躲,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安。   君泽:“许是隔的太远了,不如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先不要轻举妄动。”其他路都是埋伏着中央群域的人在屠杀,闯的过去会被接纳,而闯不过去就只能埋骨于此了,商砚沉声道:“此处元力浓度并没有改变,必不是中央群域,而且那些人的着装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现如今怎会还有人着兽皮,且还是毫无元力波动的普通兽皮。   “阿凌,你觉得......”商砚转头本打算问叶凌的意见,岂料对方却如痴了一般地盯着远处。   “你怎么了?”他走过去晃了晃人的肩。   叶凌方才如梦初醒,蹙眉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此处很熟悉,好像曾经来过。”   龙突然开口,“你不是一直生活在叶家,怎么可能来过这里?”   “具体记不清了,你们跟我来。”叶凌直接抬步往前走去,毫不忌惮广场上那些人。   “等等。”商砚走了过去,直直盯着人的眼睛,指着广场上的人问道:“那些人是幻像对吗?或者说,往事重现。”   “是。”叶凌干脆利落。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条路是什么?”他早该想到的,对方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是。”   “那你告诉我,这里是怎么回事?”   叶凌目光微动,沉吟道:“这件事,我目前......”也无法确定。   “还不能告诉我对吗?”商砚目光前所未有的冷冽,他突然意识到,叶凌是没有记忆的,对方并不信任他,甚至对他都完全没有那方面想法。   胸口如被堵住了一般难受,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奇怪的燥热,最近怎么频繁有这个感觉?   “不是......”叶凌本打算解释,但手臂又被刺了一下,且比任何一次都要明显,这绝不是错觉。   直接一个反手揪起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了罪魁祸首。   “这是?”他凑近去看了看,只见腹部有一片鳞片立了起来,出现了凸起的东西,“你受伤了吗?”   “怎么不告诉我?”肿的颇为厉害,看起来还挺严重,自储物戒指中取出药来,一点一点轻柔地涂抹上去。   龙身石化在了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为什么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叶凌有些心虚,最终归结于人的药对龙不起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淡淡道:“应该过一会就好了,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对了,刚才说到哪了?”他抬起头,正打算解释之前的事,就见那人急忙转过头,只留给他一个微红的耳根。   “没事,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你心里有数就行。”商砚压抑着颤音,尽量平静道。   这两天刚认出人,心绪起伏太大才会失了冷静,对于叶凌,他还需要仔细筹谋才是,只是,躁动的次数越来越多,总觉得有几分不妙。   叶凌狐疑地盯着人,正常人这种情况本应该是生气,怎么对方好像在害羞?目光沉了沉,锁定了手上的龙,冷不丁又伸手触了一下。   于是眼前人耳尖的红晕一路爬至脖子和那看不见的地方,连衣袖都不明显地颤了一下。   叶凌的表情一时间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语气却很平静,“你很热吗?”   “不......”话还没说完,商砚猛地倒抽一口冷气,以极大的忍耐力说完了剩下的话,“不热,只是此地古怪,有些紧张罢了。”   “你的确该紧张。”叶凌放开了龙,眉宇升起陡峭的戾气,目光黑沉的简直能卷碎一切东西。   竟把他当猴般耍了这么久?这也就罢了,那刺刺的感觉是第几次了?早就听说龙性本淫,古人诚不欺他!   脸颊悄然爬上红晕,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目光扫过手上的龙,还精神着,神色扭曲了一瞬,直接抓起扔进了御兽牌。   “你们跟我过来。”还有要事,不是算帐的时候,且直接拆穿,那实在太便宜对方了。   “你们两脸怎么都那么红?”君泽从刚刚起就感觉气氛相当微妙。   “可能是此处太热了吧。”夏兰烨有些不明所以,又准备上前扯住叶凌的衣袖,被君泽死死拦住了,“姑奶奶,你扯我行不?”   “真乖孙子。”眼珠转了转,竟没有挣脱。   商砚好不容易压住那阵酥麻感,抬头就见叶凌一双黑沉的目光审视着他,视线在空中对撞。   对方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反倒勾唇一笑。   心脏蓦地停了一拍,那不是心动,是心悸,在那样的目光下,他有一种所有一切都被看穿的感觉。   他。   要。   完。   经过那群人时,果真没人注意他们,甚至九头狮还大摇大摆从几个人身上走了过去,果然是幻像,包括那些楼阁,手一抚上去都是直接穿过。   商砚似乎看见了一个极像天烟的女子,只是额间并没有符文,那是以前的天烟?   叶凌带着他们一路来到一座大殿,本以为此处也是幻像,未曾想到却是实体。   “吱”地一声,门被狠狠推开了,内里极为空旷,唯有最里面摆着一张巨大的石桌,而石桌上摆着密密麻麻的长方形盒子。   身着月白衣衫的女子背对着他们,正轻柔地擦拭那些盒子,仍旧是一身仙气,风华绝代,只是此刻的她却是相当哀伤。   许是被开门声惊动了,她缓缓转过身来,那无双的容貌,银色的符文,不是天烟又是谁?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叶凌,叹了口气道:“你果真还是来了。”   “你该告诉我那符文到底是何意了?”叶凌扬了扬眉,似乎早有预料。   天烟笑了,分明清丽至极的容貌,却有了与年龄不符的慈祥感,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叶凌偏头看了眼商砚的方向,抿了抿唇,还是走了过去。   “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了。”天烟轻抚叶凌的脸颊,准确来说是抚摸那脸上的胎记,“这东西,在中央群域太过危险,我替你去了吧。”   她闭眼,嘴里似默念着咒语,朦胧的白光自她手心溢出,与此同时有黑气又顺着传回去。   两人背对着商砚,他虽看不清情况但猜也该猜到了,心突然跳的极快,那黑色符文隐藏的,到底是怎样一张脸?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丝黑气终于消散,叶凌突然捂住额头,痛苦地倒在地上。   “本想让你平安过一生的,忘记,未必不好。” 第49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手心流转着白光, 天烟摸了摸叶凌的头,叶凌渐渐平静下来,他抬头, 从喉中艰难地溢出了两个字,“阿姐?”   “都记起来了吗?”天烟如释重负地笑了。   叶凌没有说话,起身走到那石桌前,轻柔地抚摸那些盒子, 大厅里极静, 仅剩手指与木盒的摩挲声。   那背影中透出的沉痛可以感染任何人, 商砚沉默地看着, 这一刻,他觉得眼前人极其陌生, 好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天烟为何突然变成叶凌的姐姐?还有门外那些幻象究竟是怎么回事?   “它们, 我会想办法的。”叶凌转身看向天烟, 顿了顿,继续道:“这座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天烟的目光在商砚身上定了定,笑道:“这里是我开辟出的单独结界,你们已经在中央群域了,盒子的事, 不急,先带你的朋友去安顿吧。”   身后三道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其中一道格外炙热, 叶凌垂眸敛去所有神色,缓缓转身。   虽然早已确定,但真正到这一刻,商砚发现自己依然紧张到不行,心跳的极快,几欲跳出嗓子眼,手心也沁出细密的汗,他不免紧盯着对方。   只差一步,对方的正脸就要转过来了。   只差一步,浓云就将消散,美人终要扯下那层面纱。   可就在商砚真正看清楚前,夏兰烨突然如疯了一般冲上去,扯着叶凌道:“我有话,想要单独对你说。”   对方目光木然,动作却十分坚定,很明显是被控制了,叶凌神色变幻莫测,“阿姐……”   “大殿左后方有一处院子,偏僻幽静。”天烟十分善解人意。   “好。”叶凌点了点头,抽回被拉住的袖子,对着夏兰烨道:“你跟我来。”他倒要看看幕后之人到底要做什么?   两人就这么出去了,且连个眼神都没去给其他人。   商砚异常崩溃,夏兰烨跟他什么仇什么怨?   与他同样崩溃的是君泽,屋外突然吹来一阵阴风,两人同时打了个寒颤,心拔凉拔凉。   “二位。”天烟扬了扬眉,饶有兴致道:“需不需要,我带你们去休息之处?”   “不用。”   “我有事。”   商砚斜了君泽一眼,带了这个拖累一路,该派上点用场了。   “噗……”天烟终于再也忍不住,笑的花枝乱颤,“那二位请自便。”   二人:“……”   面子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出大门时商砚突然往那广场上看了一眼,心中突然泛起一点狐疑,怎么好像看见皇甫敖了?是幻象,还是对方真的跟着他们过来了?   “喂,你为什么也往左边走?”君泽一脸戒备的盯着商砚,像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你说呢?”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莫非……”君泽痛心疾首,“你也喜欢兰烨?我真是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商砚轻飘飘扫了人一眼,缓缓吐出一句话,“我,对小女孩没兴趣。”舌尖在小字上绕了绕,夏兰烨放现代可是未成年。   “兰烨哪里小了?你竟敢如此侮辱她?”君泽气的脸红脖子粗。   “……无可救药。”   商砚认为还是自力更生比较好,一路摸索着来到后院,远远就瞧见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听不见内容,但仅凭侧颜都能感觉出来叶凌神情很专注。   ‘咔嚓’一声,可怜的小树苗还没来得及长成就已经被无情折断了。   这一声自然被听力惊人的叶凌捕捉到了,但他依然连个眼神都未投过去,敢骗他,自然要付出代价。   嘴角勾了勾,甚至还往夏兰烨那里走了两步,“你到底想说什么?”   夏兰烨机械重复道:“我有话想对你说。”一声又一声,循环往复。   叶凌:“……”   而此时大殿里,天烟突然对着虚空来了一句,“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怎么样?成功了吗?”   本是文弱书生气质的皇甫敖在这一刻咄咄逼人,像是变了一个人,他走到天烟面前的水镜前,而那水镜里投射的,正是后院的场景。   “我之前明明说过,一切全凭天意,为什么你要擅自出手?”天烟神色淡淡,但语气却是让人毛骨悚然。   “擅自出手?注意你的语气,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而已。”皇甫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他紧紧盯着天烟,“而且,这不就是你设计好的吗?言灵咒术你敢说不是你特意让人散布给我的,一万年过去了,你依然如此伪善,以为不亲自动手就可以撇清一切吗?”   天烟无意与人挣扎,蹙眉道:“那院子里有问心镜,你让夏兰烨把人引过去。”   “你早这么干脆利落不就好了,那小子跃龙门时被我做了手脚,只要确认你弟弟没有那个意思,我们的计划就可以开始实施了。”   “好。”天烟点了点头,“你确认他得的龙珠和龙血是那个人的?”   “这件事,我托叶问天办的,应该错不了,毕竟他对那件事的执着程度可一点都不比我们少。”   天烟眸光挣扎了一瞬,但扫过那些木盒子后,立刻化为坚定,“那就好。”   “喂,你等等我。”君泽气喘吁吁追了上来,“你刚才的话我想明白了,你对兰烨没有意思对吧?”   商砚淡淡瞟了君泽一眼。   君泽从这目光中看出了肯定的意味,他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商砚的肩,“你早说嘛,那我们还是好兄弟,不对啊,那你来这干嘛?你既然不喜欢兰烨,那总不能是喜欢阿凌……”   他本是开玩笑的语气,但发现对方一点也没有生气和反驳,彻底震惊了,“不是吧?你认真的,又丑又凶的,你怎么如此想不开?”   远处的人开始走动了,旁边还有个猪队友在不停聒噪,商砚揉了揉眉心,直接扯住人的衣领跟了上去,“少废话,我就喜欢那个样子,你有意见?”   君泽忙摆手:“没有没有。”不跟他抢人,一切都好说。   夏兰烨一路引着叶凌来到一道瀑布前,她指着那瀑布:“你过去,我就告诉你我想说什么。”   这瀑布的水异常清澈,但奇怪的是,周围的景象竟一点都没有被倒映上去,叶凌神色微动,看来幕后之人就是为了引他来这瀑布前,他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那清澈的瀑布水模糊起来,慢慢显现出一个人的模样,凤眸微挑,淡淡的眼尾勾勒出凌厉的弧度,唇角噙着一丝挑衅的笑意,目光却如深潭,既令人心悸,又令人心驰神往。   商砚完全愣住了,心情好似直接飞上云端,炙热的目光凝聚成一团团燃烧的火焰,指尖死死扣住掌心。   一模一样的容貌,熟悉的感觉,奇异的巧合,最重要的是,那灵魂都圆润起来的感觉。   是他。   真的……是他。   眼中氤氲而起水雾,但很快就被商砚硬逼回去了,叶凌很敏感,他不能显现出如此强烈的情绪,那只会引起猎物的警惕。   “那是谁?”君泽也愣愣看着瀑布,“这容貌,和你有的一拼啊。”   商砚回过神来,他又仔细看了眼瀑布,发现有些不对,本以为是叶凌的倒影,可如今才发现那瀑布中人所着衣衫与叶凌的并不一致。   ‘系统,那是什么?’   【宿主没有权限……】   ‘没权限?’商砚干脆利落的打断了人,‘让我算算,你有意无意误导我几次了,每次报进度时都卡在她们出现的时间点,没外人在时你就要休假?夏兰烨一出现你倒是回来的挺及时,告诉我爱情进度可以叠加?’   他不是傻子,自叶凌叫出那声阿姐时,他就知道叶凌从没有对天烟产生过想法,推敲起来自然可以发现所有的任务进度提升都是因为他。   ‘还有,你绑定我并不是偶然吧?你曾经,是不是认识我们?’这系统并不像AI,倒很像一个有喜怒哀乐的生命体,‘这个世界修炼到顶级手段很多,是要我到时候再揪你出来吗?’   【你便是成了大帝也奈何不了我,别试探了,为了知道这问心镜,竟把秋后算账的机会都用掉了,我丑话说在前面,是不是我告诉你那是什么,之前的就可以一笔勾销?】童音懒洋洋的,系统也懒得装机械了。   ‘可以。’他总觉得这个问题一定很重要。   【那是问心镜,里面倒映出来的,无非是心上人罢了。】   “……”   还没等商砚想出个所以然来,本站在瀑布前的人缓缓转过身来。   先是耳朵,然后是侧脸,再接着是鼻梁。   熟悉的轮廓出现在商砚面前,与身后那瀑布上的脸一般无二,只是神情颇有不同,叶凌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叶凌的心上人是他自己吗?’商砚嘴角抽搐,竟如此自恋?   【问心镜,只问心。】系统给出了一个云里雾里的答案。   可爱情线任务进度已有百分之五十,商砚很肯定这进度是因他提升,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疑惑的不止他们两人,大殿里的皇甫敖先是一脸震惊,随后大笑道:“你弟弟,可真是天下第一自私人啊哈哈哈,这样也好,若他能时刻为己,那我们的计划就万无一失了。”   “会不会是问心镜出了问题?”天烟本能的察觉有些不对。   “那可是上古留下来的神器,不会有错,我想办法支开夏兰烨,你即刻启用阵法,算起来封印之地即将要出世了,不容有失。”   “我怎么在这里?”夏兰烨如梦初醒,“咦,这个瀑布好漂亮。”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去,很快那瀑布又模糊了,化为了另一个人的倒影。   “君泽,你竟然跟踪我。”夏兰烨怒了,转身搜寻着人影。   君泽吓了一跳,“我们躲在这里,她怎么看见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20 20:58:38~2019-12-21 20:57: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叶悠然、我超喜欢哦、遗城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叶悠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两人本就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君泽如此大动静自然免不了被发现。   夏兰烨立刻惊觉, 风驰电掣地跑过来揪住君泽的耳朵, “你给我过来, 有你好看的。”   “你怎么了?”君泽的目光如见了鬼一般, 夏兰烨一般对他无视居多,何曾这样全幅心神都投注在他身上?虽然只是为了教训他。   看着两欢喜冤家吵吵闹闹着远去, 商砚笑了笑, 都是被宠坏的孩子,却活的任性肆意。   只是夏兰烨虽动作利落,双眼却有些是无神,很像是被控制了, 商砚心中一沉, 原文里选择这条路的人最后都销声匿迹, 那绝不可能是隐姓埋名, 唯有一种可能, 被天烟灭口了。   可叶凌又称天烟为姐姐, 还有那些密密麻麻的盒子, 总给人一种极端压抑的感觉,二人到底在谋划什么?   “你在想什么?”   眼角捕捉到一片衣角, 那是叶凌所着的衣衫, 他抬头迎上对方的目光。   向来如深潭般无法捉摸的目光此刻却是未带半分遮掩, 里面泛着疑惑、戒备和……仇视。   商砚将皮球踢了回去,“在想你在想什么?”他没有去问叶凌今日到底忆起了什么,这一刻的面前的人很陌生, 这不是叶凌,或者说,不是他寻找的那个人。   大殿里,皇甫敖死死盯着水镜,细致地打量叶凌面部每一个表情,“我认为,经历了那样的背叛,你弟弟不对那个人再抱希望也很正常,他的表情没有问题,问心镜没有出错。”   天烟沉默了许久,闭了闭眼,挥手撤了水镜,“阵法已开启,一日内无人能出那里,你,动手吧。”   她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若细看,便能发现那衣袖在微微颤动。   “你现在就撤了水镜,如果等下中途出变故了怎么办?”皇甫敖质问道。   天烟神色可怕起来,冷笑道:“如果你再废话,我现在就撤了阵法,同意这么做已是我最大的底线了。”若是再被人看了去,她一辈子都无法再面对叶凌了。   与此同时,商砚发现面前人的神情又变了,目光又如深潭般,所有的情绪都被包裹其中,又变回了他熟悉的人,而周遭一直存在的额外视线的窥探感也消失了,他问:“你刚才,是故意做给暗处的人看的?”   “你猜?”叶凌嘴角蓦地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他自御兽牌中取出龙,漫不经心地问:“你觉得,它的鳞片脏吗?用不用,洗一下呢?”   虽然对方问的很随意,但商砚察觉到一丝危险,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秋后算账,要来了。   拍了拍衣角,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此刻,叶凌已心知肚明,否认已是无用,暴露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二人的关系将要重新洗牌,他必须谨慎,否则很可能成为被动的那一个。   他凑近观察龙的鳞片,主动将颈部暴露在对方视线下,叶凌疑心极重,若是发现此生唯二的真心实则为一人,恐怕就该恐慌了,他此举,想要试探对方是会选择接纳他还是斩弱点?   尽量让自己每一个呼吸每一根绒毛都是放松的状态,他道:“这鳞片,我看着倒还好。”   “我倒觉得它有些脏了,看着有些碍眼,喉中如鲠着一根刺,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叶凌一语双关,伸手在那白皙的脖颈上点了几下,轻的似乎察觉不到。   明明是极其冷硬的人,指尖却是温暖的,商砚垂眸,“脏了,只需要洗一下便好。”   “说的有理。”伴随着低沉的笑,那随时会将人致命的手移开了,清润包容的水流从指尖溢出,轻柔地流淌过龙身上每一片鳞片,似缠绵又似威胁。   水流所过之处,如激起一片心浪,商砚抬眸,叶凌虽全神贯注盯着龙,但他却觉得,哪怕自己动一下手指,对方也能发现,再加上与龙感官互通,他总觉得,那水流似一双无形的手,冲刷着他每一片肌肤。   而那张同样的面容,似带他穿越了时间与空间,他突然一阵恍惚。   “你似乎,很喜欢我现在这张脸?”叶凌突然转头,直直盯着他,目光流转间,阴郁与隐忍交错其中,直击人心。   与第一次见面时何其相像,他在成长中学会了隐藏情绪,但那阴郁隐忍的性格其实从未变过。   这是怒到极致,即将出手的表现,商砚惊觉的瞬间,后颈衣领已被人揪起,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甩到地上。   剧痛袭来,若不是元石凝聚的身躯没有血液,他简直怀疑这会已经血溅三尺了,还未及反应,又被揪起,复又甩出去,他没有还手,唯有被欺骗的怒意发泄出去,对方才会理智起来。   循环往复,次次均是雷霆之势,五脏六腑一阵翻腾,地上的石头都硬生生被砸碎成渣了,可见下手之狠。   尖锐的疼痛中,似又有一种别样的意味升起,太凶悍了,这样的强悍霸道,让他心生畏惧之时,又激动到无法自抑。   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对方总能激起他身为雄性争强斗胜的本能,那张带着凌厉的绝美容颜,唯有将之掌控身下,才能平息这无处安放的情绪。   嗯?叶凌看了眼某处鳞片翻开的龙,几乎要气笑了,本欲将人继续砸到地上的手,转向了瀑布。   “我看你该冷静冷静。”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水都溅了几丈高,商砚心里咯噔一声,问心镜可还在这里,心思若是就这般赤.裸裸揭示在青天白日之下,饶是他脸皮厚,也不禁有些羞耻。   心怦怦直跳起来,他一点一点转头,看向那瀑布,然而,清澈如初,没有任何倒影,怎会如此?   ‘系统,你不是说它会映出心上人吗?’   【问心镜,只问心,你无心,如何问?】童音缥缈起来,似穿过时间长河,飘向很久很久以前。   他脑海中闪过一抹灵光,就快要抓住了,却被打断了。   “你……”叶凌正用控水术为鳞冲洗鳞片,他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些什么。   “你想问什么?”商砚想从瀑布中爬起来。   “别动。”那水流淌到腹部那鳞片旁,虎视眈眈的环绕着凸起处,叶凌看着商砚的脸越来越红,好整以暇问:“还不承认吗?”那水调皮的往中间凑了凑。   其实他本想问,对方到底在透过他看谁?他并不害怕接受答案,他真正害怕的是,知道了答案却仍无法放手,本可以控制的感情,终是在双重感情的叠加下失控了。   不知不觉中,早已泥足深陷。既是如此,不如不问。   命根子被人掌控,商砚乖乖地又泡回水里了,干脆利落道:“我与龙,确是一体。”   “那……”叶凌面上气定神闲,手心却悄悄攥紧,他指了指龙的腹部,问:“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我没记错,不止一次了,你是不是,想与我交.欢?”   “……”商砚脚一滑,差点没直接跌到水底。   他仔细打量对方的表情,没有羞涩,虽然掩饰的极好,但他还是看出了一丝算计,立时明白,叶凌今日种种,发泄怒气是次要,重在试探他的心意。   眯了眯纯黑的眸,他大方承认,“是。”   气氛沉默下来,周遭一时只剩瀑布滴落在石子上的声音,围绕在龙身上的水似乎更加缠绵温柔,叶凌,并非表面那么淡定自若。   许久,叶凌方才说道:“你沉到水面下去。”   这算是惩罚,也是在威慑他,商砚配合沉入水底了,与此同时,龙身传来阵阵电流感,甚至关键处也被照顾到了,这几乎是直白的**了。   人身在水底无法呼吸,虽憋不死,但那窒息感确是难受至极,这是想告诉他,天堂地狱均在对方一个念头之间,可真是极好的手段,若是普通人被这一番敲打下来,再辅以甜言蜜语,少不得也就从了。   一边极乐,一边极苦,感官如过山车一样起伏,意识冷热交替间,脑海中恍惚出现一幅画面。   长河落日,落木萧萧,人迹罕至的高山处,一人一石相伴着看日落,宁静祥和,却又莫名悲伤。   那人白发苍苍,满脸皱纹,他疑惑地抚摸石头,口中说着商砚听不懂的语言,但有些情感,无需语言便能读懂。   蓦然想起曾经听过的红里白,商砚曾以为,那人最后撞石时,必然是悲愤悔恨的,但此刻却发现,那双眼眸里仍带着浓重的爱意,无怨无悔,仅有那些微的……遗憾。   对不起,不能再陪你了。   但这遗憾并未持续很久,那双苍老却依旧明亮的眼眸迸发出强烈的光芒,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紧紧抱着石头,如飞蛾扑火般撞了上去,鲜血渗入石头,融合在一起,从此,再不分离。   本应是悲伤的场景,但商砚却感觉到了发自内心的欣喜,那不是作为旁观者的感觉,他想,他或许曾是其中之一。   他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一切故事的开端。   沧海桑田,人化作枯骨,但那人却奇迹般的一直没被冲走,后来那骨头渐渐与石头融合在一起。   人类渐渐兴起文明,石因有一面神似人形,被那地方的人们奉为神明,日日来祭拜,商砚看见那些人的信仰化为纯白的光点,一点一点汇聚于石内,一个巨大的白色光团渐渐在石内部成型,它的形状变得更像人了。   吸引越来越多人驻足,名声也越来越远,直至某一日,一位部落首领派人来将它抬了回去,那或许又是另一个故事的开端了。   画面中断了,但有一个念头却在脑海中越发明晰,商砚曾很长时间都在困惑,他喜欢的到底是叶凌还是萧弈,直至此时方才明白。   萧弈也罢,叶凌也罢,那只是外界赋予他们的身份,真正让他心动的,是那隐于皮相里的灵魂。   情随心动,他,情动了。   这换算到龙身上,便是开鳞了,强烈的欲如山崩海啸般席卷了他,无法控制也不想控制。   他浮出水面,以最后一丝理智笑问,“你已经知道我的答案了,那你呢?”   “你愿意?”叶凌扬了扬眉,这么快就想通了?   “当然。”商砚故意混淆概念,反正也没有明说。   他甚至故意走到瀑布下,开始宽衣解带,做出一副引诱之态,叶凌如今的实力他也不知,而水里是他的主场。   他精密布网,引得猎物踏入陷阱。   围绕在龙身上的水流越发湍急,而叶凌本人却如老僧坐定一般,眸中荡起波澜,带着一丝权衡,一丝情难自控。   水中人衣衫半解,贴在身上,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姿态最是撩人。   喉咙滚动,他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朝着瀑布边走去,脚步声如踩在他心间,带着他的心跳也急促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问心镜后面线索会更多的,不影响这个世界剧情,冬至快乐啊。   感谢在2019-12-21 20:57:58~2019-12-22 20:56: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巫知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脚,在瀑布前五步处停住了, 叶凌静静观察了水中人一会儿, 有些口干舌燥,他似笑非笑道:“继续, 这个程度可还不够有诚意。”声音依然平静。   “那这样呢?”商砚挑唇, 面部每一个细微的角度都控制在最魅惑的弧度, 他将上衣扯的更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   然而, 对方连呼吸都没乱一下, 商砚垂眸敛去泛红的眼神, 真是个狡猾的男人。   目光四下搜寻,锁定了瀑布边那块光滑的石头, 他足尖轻点, 凌空飞至石头上, 身姿轻盈飘逸, 衣袂翻飞间,又是一片大好春光。   身体里突然滋生出极为陌生的感觉,如被千万只蚂蚁爬咬, 叶凌不自知前进一步,但很快警觉, 他已是先失了心,不能再失了冷静。   商砚坐在石头上,足尖点着水,修长有力的双腿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 他就这样含笑看着叶凌,我们的故事,还记得吗?   心忽然漏了一拍,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瞬,心中涌起熟悉感,叶凌嘴角轻扬,又前进了两步。   【叮,爱情线进度提升之百分之六十,事业线进度倒退至百分之二十。】   商砚嘴角不自觉一抽,这系统,着实煞风景,若是一会......突然报一下进度。   他抖了抖,“从现在开始,你闭嘴,什么时候出现,明白?”   系统秒遁。   美人一抖,气氛自然全没了,叶凌回神,神色莫测,“你为什么可以有两具身躯?”   商砚:“......”   “这个是秘密,我只告诉最亲近的人。”他唇角露出一丝微笑,目光潋滟,盛满着柔情,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   他轻柔却坚定地说,“凌,我心悦你。”上一世一辈子都没能来得及说出口的话,眸中有些遗憾,那些过往的记忆,他想有朝一日两人都能忆起。   脑中的弦突然断了,叶凌自小接受的善意太少了,这一句话给他造成的冲击不亚于山崩海啸,双眼氤氲而起水雾,雾又化为泪,将要滴出眼眶,他立刻垂下眼眸。   只是一句话而已,何至于?   商砚等了许久都没有回应,叹了口气道:“你再不回话,我可要......跳水了?”   他起身站于石头上,竟真的张开双臂跳了下去,风带起衣衫,沙沙作响。   脸在即将与水面亲密接触时停住了,嘴角划过一丝诡计得逞的笑意,他抬眸,衣袖果真被人拉住了。   叶凌的墨发在空中飞舞,阳光透过水面反射在他眼眸里,似盛着细碎的光,让人产生一种眉目含笑的错觉。   他看着叶凌,叶凌身后带着阳光回视着他。   万籁俱寂,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旋律,既是心动,也是心慌。   他的确非常慌,看似平常的一幕,实则两人都用上了元力,一个想将人拉上空,而一个想将人带下水。   然而,他用尽全部力量,对方依然纹丝不动,且动作随意轻松,眸中还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   这相当不妙,果然随着黑色胎记的消失,叶凌的实力也提升了。   对方忽地勾唇一笑,与此同时,衣袖上传来巨大的拉力,这是耐心告罄,要发动攻势了。   商砚亦笑看回去,面色异常淡定,实则内心在疯狂的思考对策,怎么办?眼珠转了转,他突然身子转了个方向,精密的角度计算下,衣衫全部褪去,而他整个人则掉入了水中。   春水骤起涟漪,叶凌手中拿着还带着温度的衣衫,眸光幽深了起来,他凌空站了许久,直至水面平静下来,那人都没有再冒头。   低沉的笑声响起,且久久未曾消散,水里人在勾引他,引他下去玩一场猎物与猎人的游戏,平静的水面忽地又起一阵波澜。   似在无声地询问,你敢吗?   而他,有什么不敢的呢?足尖发力,飞掠至波澜处,未及接触到水面,就被一双水蓦地拉入水底。   柔软的唇重重撞了上来,他似是早有预料般,并没有拒绝,甚至于主动张唇。   商砚心突然狠狠跳动了一下,随着双唇相接,新鲜空气被渡入口中,缓解了窒息感,   他们如两只缺水的鱼般在水中相濡以沫,唇与舌的嬉戏,如磁铁般,将两人紧紧束缚在一起。   商砚轻而易举地就被迷住了,这是一个真正两情相悦的吻,与之前那次截然不同。   这感觉好似周身被清洗,骨肉被重塑,生命被点燃……世界焕然一新。   他自对方那里汲取生机,手摩挲着那如丝缎般的墨发,依稀可以感受到那带着惊人热度的肌肤。   好细的腰,让人产生一种一折就会断的错觉,但他想那一定韧性十足,那么问题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未及想出办法,他已经被人拉到水面,叶凌喘息着放开人,安抚道:“一会,记得放松,我会轻点。”   他面上其实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只是被水珠掩盖了,回想了一遍玉简上看到的内容,并认真的在脑海里模拟了一遍,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商砚:“……”   他小心试探,“你现在,是什么境界?”   叶凌大方承认,“少帝。”种族里,实力强会得到配偶的崇拜,他自然也不能免俗。   “…………”   “真厉害。”商砚毫不走心地夸赞,随后开始质疑加激将,“你行吗?”趁对方分神之时悄悄控制龙身往下游。   叶凌不怒反笑,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那风险太大了。”龙身已经不动声色掌控住了对方已经苏醒的地方,商砚神色不在掩饰,露出了惊人的掌控和占有欲,“不然,还是我来吧,如何?”   龙身配合地收缩了范围,俨然一副威胁的样子,这一招,并不是对方的专属。   果然一直在伪装,叶凌却眉毛都没动一下,他轻笑道:“松开。”境界越高,言灵咒术威力越大,龙现在已抵抗不了他的咒术了。   于是商砚发现龙身不受控制了,事实上,情况比那更糟糕,连他自身都动不了了,而对方的手已经悄然往他后方伸去。   大殿里,皇甫敖双手合十坐在地上,似在发动着什么咒术,突然,手上光芒大盛,他松了一口气,“成了,他现在应可以使用那龙生前百分之九十的力量了,精血交融后一月方才有效,你立刻利用那些盒子感应封印之地,提前召它出世。”   “……好。”天烟默默走到那些盒子前,筹谋了这么久的事终于要达成了,但她却半分没有高兴的意思,反倒无限彷徨,到底是对是错?   为什么她总要在弟弟与族人之间做抉择?但事已至此,后悔已无用,唯有坚定地走下去,手心微动,终是启用了最后一层阵法,那是龙族曾研制出来的,压制天人族法力的阵法。   商砚拼命地挣脱那等级压制,但徒劳无功,眼看着叶凌的手就要与他零距离接触了,体内突然发生剧变,那些本以为早已被吸收炼化的珠子和龙血涌现出来,渐渐交融在一起,强化改造着他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充盈着力量。   而那本来迷你至极的龙身形一下子暴涨至成年体型,而那被压制感终于消失了,这感觉,他甚至认为此刻去移山填海都不是问题。   但他并不想移山填海,他仅想……移一人而已。   几乎是立刻,叶凌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他早就觉得恢复的记忆有偏差,只是没料到,天烟竟这么快就出手了。   身躯力量渐渐消失,或者说是被压制到体内不得动用,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于是他……跑了。   商砚本能伸手拉住,可惜衣袖从他指尖溜走,眼眸一下子泛起猩红,随着力量的提升,那龙族开鳞时的发.情天性彻底释放出来,他条件反射般地追了上去。   可惜对方速度极快,眼看着就要出后院了,就在这时,一道光幕突然显现出来,叶凌被狠狠反弹回来,那光幕随之又消失了。   是阵法,胸口溢起一阵腥甜,升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悲愤之感,尽管那些忆起的记忆他总觉得像是在观看别人的事,无法产生共情,但天烟与弟弟那种亲情他是极羡慕的。   本打算试着去接纳这个姐姐,来帮助她完成复活族人的大计,却没想到如此关键的时刻他给了自己致命一击,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什么是真的?   那倒飞的身影恰巧撞上了赶上前来的商砚,他立刻伸手将人接住,嗯,天上掉馅饼原来是存在的。   于是他欢天喜地地抱着馅饼回了瀑布旁,问心镜里果然又显现了叶凌的面容,这着实奇怪。   但此时细枝末节不重要了,他轻轻将人放在瀑布前的石头上,龙身将人一圈圈缠住以免挣扎,人身凑上前去。   石头上放着心上人,而眼前的问心镜也显现着心上人的面容,天时地利人和,所有的情丝终于无法自控。   他要在这石头上,问心镜前,做.射镜中人。   “你干什么?”叶凌惊怒,方才的满腔悲愤噎在喉咙口,在那里又发酵成了满腔怒火,这绝不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商砚轻笑,简单的回答了问题,“……你。”   正站在盒子前施法的天烟似有所感,目光直直穿过大殿,看向后院的方向,一滴泪,滑落眼角,她总是如此无能,谁也保护不了。   皇甫敖叹了口气,“我和你,没有别的选择。”   天烟眸光犀利起来,刚才的脆弱不复存在,她淡淡道:“五日后,封印之地会出世,该怎么做你明白,到时,就各凭本事了。”   “那是自然,到时,我不会手下留情。”皇甫敖睫毛轻颤。   上万年的岁月里,他却只能靠曾经的仇敌艰难苟延残喘下去,总有那么几分惺惺相惜的情意存在,但那种东西对他而言,太过奢侈。   他们,其实早已死在万年前,如今活下来的,不过是背负着族群最后一丝希望的行尸走肉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明天会发在老地方的,啾咪。   感谢在2019-12-22 20:56:17~2019-12-23 20:45: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叶悠然、金秋大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当第一缕阳光洒落到石头上时, 叶凌醒了, 眸中氤氲着雾气, 他一时有些分不清身在何方, 直至拥住他的人动了动,尖锐的刺痛从身后传来,身躯蓦地僵住。   昨日数不清的纠缠片段一瞬间回到脑海中, 眸中波涛汹涌,这波动扩散至全身, 他整个身子都轻颤起来,那是痛的,也是气的。   猛地闭上眼眸,胸腔急速起伏几下后终是慢慢平静下来, 他面无表情地挣开那死死拥住他的人及龙,身后某处很干爽,很明显被人清理过了, 事实上昨日除了最后, 对方一直都极其温柔, 正因为此才让他分外难堪。   比起身上的疼痛,心理上的侮辱感才是最让他无法忍受的,那还不如直接拿把刀杀了他。   他异常平静地穿好了衣服, 坐在石头边沉默地看着人,一双黑沉的眸光似要把人盯出个洞来,最终,他眸光定在人的眉心, 神色恍惚了一瞬。   那黑色胎记实则是封印,封住了他大部分的元力和记忆,昨日他忆起了与天烟的姐弟关系,与龙族的仇恨,以及那些族人,他们姐弟两筹谋这许久,均是为了复活族人,但中间的记忆却又出现了大段空缺。   直至交融后,他突然忆起了与一个人另外一部分记忆,准确来说是一条龙,按照记忆,他与那龙应是有着许多纠葛,本不该如此无动于衷,但事实就是,他感觉这所有记忆是有人强塞给他的,那不属于他。   不过透过那记忆,他知道了眼前人的死穴,目光死死锁定那眉心,那条龙曾告诉他,只要击碎眉心里的灵团,就会死亡,而这个秘密,那条龙只告诉过他。   恐惧和愤怒如毒蛇般撕咬住了他,伸手轻轻抚摸那眉心,只要轻轻一动手指,从少年期就开始害怕鱼离开的恐惧以及那紧紧扼制住他脖颈的屈辱感就会消失了。   眉间闪过煞气,目光坚定下来,手心开始闪动光晕,马上,就结束了。   就在这时,沉睡中的人忽然动了动,这一动,他的手就下滑到了那布满伤痕却依然红润的唇上,就是这唇,昨日甘愿来取悦他,他记得那感觉。   几乎是狼狈地移开了手,整个人如泄气一般瘫软在了石头上,这毕竟,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见过了光明,就无法再容忍黑暗了。   “哈哈哈……”他如个疯子般的大笑,拳头撞在石头鲜血直流也毫无所觉,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这个人面前一败涂地,被吃的死死的呢?   “别撞了。”商砚伸手捉住那血色的手,其实在人起身时他就清醒了,但他没有动,他想知道叶凌会如何做,果然对方最后还是没舍得下手。   眸中闪过狐狸般的笑意,笑意里又裹着柔情,隔着十米远都能感受到那藏不住的春风得意。   叶凌满腔悲愤直接被噎在喉咙口,脸色像是凝结了一层寒霜,嘴角蓦地扬起一丝诡异的弧度,离人不远的腿开始有了动作。   商砚顿感不妙,果不其然下一秒身下传来剧痛,这个感觉,对方那凶狠的力度,他鬼使神差往下看了一眼,果然……断了,身躯微微痉挛起来,这真是生命难以承受之痛。   昨日才送他爽上天,今日就直接将他踢下地狱,若不是这身子是元力构建而成,可以修复,他下辈子就真直接废了。   “下次,还敢吗?”叶凌脸色泛白,额间留下冷汗,刚才那一下撕扯到了伤处,他也痛到不行,但胸腔的郁气却是消散不少。   商砚观对方神色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龙有两个,叶凌昨日被伤的不轻,一时半会难以恢复,他干咳道:“不敢……”让你先醒,下次他一定早早醒来,避免被动。   “那就好,我有事……”叶凌话还没说完,脸色变了变,一个翻身就将商砚困在身下。   商砚眉心一跳,该不是这就打算讨要回去了?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那暗处有人窥探的感觉又回来了,本以为叶凌准备告诉他大事,岂料对方只说了五个字。   “把衣服穿上。”   “……你先告诉我昨日到底怎么回事?”此时此刻,为什么要纠结这种细节?   显然这细节在叶凌心中比所谓的大事重要,于是他简洁道:“穿上。”   商砚无言地取出法衣穿上了,甫一穿上,凌厉的攻击就袭来了,“???”   他心累地应付起来,事后本应该是温柔缠绵的,为何每次偏他如此凄凉?   “先别打了,有话好说。”   “没什么可说的。”叶凌不依不饶,像是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你看好拳头。”说到看字时,刻意加重了语调。   那些拳头力道极大,确实没有一丝留手,但拳头挥舞的痕迹连成一个个字,“隔墙有耳,演,其他的,以后再说。”   他立时会意,回以拳头,“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在这里监视的无非是天烟,看来叶凌和天烟也有诸多隔阂,只是天烟为何要设计这一出帮自己?总不能就是让叶凌与自己决裂吧?这其中必然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天烟来到后院时,看到的就是两人不把对方往死里揍不罢休的架势,眸中划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就被她收敛了,眉宇带上一丝无奈和讶异走了前去分开两人,“这是在干什么?都给我住手,阿凌,你过来。”   一股轻柔却不可违抗的力量推开了两人,如天烟这个人一般,淡的如一抹烟,但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叶凌神色有些复杂,轻轻喊了一声,“阿姐。”若是按照记忆里天烟与弟弟的关系,必不会怀疑昨日那事是天烟做的,但他对那些记忆终究如雾里看花,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怀疑了天烟。   天烟,阿砚,两个无缘无故对他好的人,却从未对他坦诚过,正如他不会去质问商砚一般,他也不会去质问天烟,那没有任何意义。   “你们,这是怎么了?”天烟嘴角挂着柔和的笑意,试探道。   叶凌垂眸掩去那丝失望,天烟果然打算把他当猴耍,于是他粉饰太平,顺着对方的意说,“我与他,有不可调和的矛盾,阿姐就别操心了。”   天烟放下心来,轻飘飘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封印之地,四日后要开启了,你准备好了吗?”   竟然这么快?叶凌配合地露出一丝激动,“这次,一定可以救回他们。”他总觉得记忆里一定漏掉了非常关键的一点,莫名有几分不详的预感。   “嗯,你跟我来。”天烟面上笼上一丝阴影。   【叮,爱情线提升至百分之八十,事业线倒退至百分之十。】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场得意,生意场失意吗?封印之地?救人?这些原文里都没有提及过,接下来几日,天烟几乎时时刻刻都监视着叶凌,商砚别说得到讯息了,连人都见不到。   而夏兰烨二人每天都在旁边拌嘴,实在烦不胜烦。   直到第四日,天烟忽然说要带他们几人去见识一下中央群域,在人家的地盘,自然不好拒绝主人的美意。   而叶凌许是为了迷惑天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这实在陌生极了。   很明显,天烟并没有带他们去所谓的中央群域,而是来到了一处已经枯萎的原始森林,这里处处透着死寂的气息,让人毛骨悚然。   夏兰烨突然失控起来,她似乎很惊慌,大声质问天烟:“你不是说要带我们去中央群域吗?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不要呆在这里。”   天烟自储物戒指中取出那些盒子轻轻擦拭,淡淡道:“这四周都是妖兽,最差也是元神期,你如果不怕死可以闯下去。”   很明显,天烟已经懒得伪装了,这是一个非常不妙的讯号。   商砚看向叶凌,带着一丝询问,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叶凌微微摇了摇头。   他抿唇,拉住了想要上前去与天烟理论的君泽,小声道:“你去安抚一下兰烨。”   天烟没有理会他们这些小动作,就静静的坐在那里擦拭着盒子,似乎在等着什么,他们在这里从日出一直待到日落,当落日的红光洒到这里时,此处突然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   树木倒落,尘土纷飞,山体像是要坍塌一般,天烟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商砚发现独独他们所处的这块地方丝毫没有被波及到,不知过了多久,当一切平息下来时,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如择人而噬的魔鬼,要将人拖入地狱。   “来了。”   伴随着天烟的一声轻语,远处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数不清的生灵朝此涌来,最前面那人正是皇甫敖,除此之外,叶问天和阿鲲也在其中。   叶问天颇有深意地看了几人一眼,那双眼眸里没有一丝意外,商砚闭了闭眼,看来今日之事,是皇甫敖叶问天和天烟三人商量好的。   前几日并没有眼花,皇甫敖真的出现在了那里,他想起了自己突然大增的力量,而跃龙门时皇甫敖恰好在,实在很难让人不联想在一起。   皇甫敖与天烟对视了一眼,颇有几分心照不宣的意思。   天烟起身,口中念着古老的咒语,而那些盒子慢慢排列成一个符文的形状,这符文与天烟额头以及叶凌腿根的形状一模一样,那符文似带着神性的力量,吸引着大家的目光投注在那里。   很快,自那黑洞中传来了巨大的吸力,天烟首当其冲被吸了进去,其他人自然也没能幸免。   商砚本想上前去拉住叶凌,但根本来不及,他目前可是有少帝的修为,尚且无法抵御这吸力,由此可见这黑洞之中有多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已经传好了,大家平安夜快乐啊。感谢在2019-12-23 20:45:18~2019-12-24 20:57: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长辞会有时、重莲、一叶悠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影、 5瓶;一叶悠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黑洞下是大片的黑海, 与天选之路中的黑海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是此处的黑海没有可供落脚的棺材。   脚下似乎有东西在蠕动, 商砚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大片红色的血迹,这红色血迹约莫二十丈长, 支撑着几人不至于掉下黑海。   但随着移动, 这红色血迹在不断收缩, 而这黑海无边无际且无法飞行,若是这般下去迟早得掉下去。   他环顾一圈,叶凌、皇甫敖、天烟、叶问天、阿鲲、君泽和夏兰烨都在,除了后两位, 其他人一个赛一个的淡定。   “啊!”夏兰烨尖叫起来, 她慌张地扑到君泽怀里瑟瑟发抖, “我不要呆在这里,这里有不好的气息在。”   商砚皱眉,夏兰烨虽然骄纵了一点,但绝非如此胆小之人, 且她向来在君泽面前极为要强, 怎么会做出扑到人家怀里这种事来?   他又看向叶凌,但叶凌却一直低着头,自进黑洞以来, 对方身上的气息越发陌生了,完全寻不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伴随着血迹越飘越远,周遭越来越黑, 弥漫着一股冰森森的寒意,血迹也收缩至十丈范围,而那几位淡定帝依然如雕塑般,商砚没有出口询问,静静地站在那里,天烟几人必有后手。   慢慢的,血迹收缩至了五丈,几人不得不站近一些,商砚离叶凌仅一米距离,但对方却始终低头未曾看他一眼,这已经不像是做戏了。   终于,叶问天忍不住开口了,“诸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叶某不才,曾于一本古籍上见过,神兽血液可浮于黑海上且不化。”语气依然让人如沐春风,点到为止。   众人的目光突然齐刷刷看向叶凌,准确来说是他手上的御兽牌,显然比起大家的性命,一条灵宠显得微不足道。   “叶问天的话你们也……”君泽还没说完,手臂便被人扯了扯,他有些惊讶地回头,“兰烨?”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早把叶凌和商砚当成自己人了,出卖兄弟苟且偷生这种事,他做不来。   夏兰烨目光中带着哀求,君泽从中读出了求他别说话的意思,他何时见过夏兰烨这般样子,手掌紧了紧,终究是没有再言了。   商砚沉默地看着,他突然就明白叶凌为何会养成如今这幅敏感多疑的性格了,老实说,如果换他是君泽的处境,也会做出同样的抉择,但终究会心寒,无意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人对叶凌是有意为之?   一直垂眸在思考着什么的叶凌终于抬头,他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人,似是在商砚身上多定了两秒,又似只是错觉,掷地有声道:“不行,想其他办法。”   气氛紧绷下来,如果强行从叶凌手里抢夺御兽牌,最后恐怕只会两败俱伤,得不偿失。   一片死寂中,夏兰烨突然小心翼翼说道:“这血迹,好像只剩三丈范围了。”目光还怯怯瞥向叶凌。   君泽厉声道:“兰烨!”他有些难以置信,兰烨并不是这种人,今日怎么了?   “哦?”叶凌目光如电,直直射了过去,好整以暇道:“既然这样,那必须得丢几个人下去了,就从修为低的开始丢如何?我看你很合适。”   商砚蓦地抬头,本以为对方在开玩笑,没曾想叶凌竟真的直接抓住人丢了下去。   比他更难以置信的是君泽,他根本不是叶凌的对手,眼睁睁看着夏兰烨就这样溶于黑海,神奇的是,人并没有化为白骨,而是化为朱红色的血液与几人脚下这块融合成了几十丈的血迹,且这次格外稳固,没有缩减的迹象。   他一下子瘫坐在血迹上,愣愣地盯着那血迹许久,许久才像想起什么似得拉扯商砚的衣袖,“他们为什么都如此平静?我明白了,刚刚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对不对?兰烨今日根本没出来,一切都是幻觉,对吗?”   商砚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前几天还活生生相处的人一瞬化为血液,而始作俑者还是叶凌,胸口似是堵住了一团气。   但叶凌不应是这种人,天选之路时,以叶凌的聪慧怎会不知君泽是故意抛下他的,但他仍旧派九头狮救了人,没道理如此武断就弄死夏兰烨,其中必有缘由。   想起叶问天的话,脑中闪过一丝灵光,他拍了拍君泽的肩,以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仔细想想,兰烨今日是不是格外不对劲?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所以,刚才那一幕是真的?”君泽突然激动起来,“能有什么误会?我早该知道,以他那个性格,当初怎么会无缘无故救兰烨,肯定是早就看中了兰烨的血脉才会如此,我就说兰烨今日为何格外慌张?她必是早就料到了,今日所说的一切只是为了自保,可还是没逃过,我、我要与他拼了。”   “冷静点。”对方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商砚不得已只得利用修为将人定在原地,“事情未必是你想的那样,你在这等着,我去问问。”   “凌,你跟我过来。”他直接走过去拉了人往最边缘走。   叶凌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反抗。   待确定其他人应是听不见了,他才放开了人,静静看了一会,方才开口道:“为什么一直低着头。”   “我以为你是来问刚刚的事的。”叶凌依然低着头。   “所以,到底为什么?”   叶凌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地上一个方向。   “你的意思是,为了得到这些可以立于黑海上的血?”关于叶凌的事,商砚已经无法冷静思考了,他的心乱了。   “……是。”叶凌衣袖轻颤,但却依然没有收回手。   “所以,你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救的她?就为了今天?”商砚本不信君泽的话,但此刻也有些动摇了,因为他实在找不到能让叶凌之前如此容忍夏兰烨的理由,为此他还吃了不少飞醋。   “假如重来一次,也会这么做。”刻意加重了每句话的首个字。   商砚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似越来越多的气泡憋在胸腔,就要爆炸,他气夏兰烨的事,更气的是,叶凌所有事都瞒着他,一腔热血像是永远得不到回应一样,自出生起,所有的情绪都寄在此人身上。   喜哀乐都尝试过了,但如此极致的怒,还是第一次,有那么一瞬间,他简直想直接将人推入黑海,直接重启再来一次算了。   但还是深吸一口气忍住了,怒意使人失去理智,他不想在不理智的状态下做任何决定。   人走了,但叶凌依然没抬头,他若无其事收回那已经抬到僵硬的手,其实,那手,虽指着血迹,也指着天烟。   远处一直盯着这里的天烟沉默了许久,最终低头叹了口气。   血迹不知漂泊了多久,眼前明亮起来,但并非到了外界,他们此时置身于一个隧道内,两边的墙壁上嵌着一颗颗夜明珠,照亮了那上面的大幅壁画。   这壁画保存的相当完整,商砚头脑忽然晕眩了一下,他好似曾见过这壁画,脑袋突然传来针扎般的疼痛,许多细细碎碎的画面传来,那是一条龙的记忆,那条龙,名为昊。   昊本是一条极普通金鲤鱼,自小就受着各鱼的欺凌,直至有一天,它被天捡了回去。   在它生存的时代,天人族风头无二,而天,则是天人族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一个站在世界顶端俯瞰芸芸众生,而一个则在海底苦苦挣扎,就是这样如此不匹配的两个生灵,相遇了。   昊跟随着天久了,渐渐开了灵智,有了天的资源,他一路顺风顺水地跃过了龙门,但他依然喜欢缠着天,这个缠,就是字面意思的缠。   天很无奈,整天被缠着,别说出门见人了,就是走路都成问题,于是他读遍古籍,呕心沥血写出了以元石凝练躯壳承载神魂之法。   凝练了人形的昊很高兴,常常凝出人形去体验人间的生活,待的久了,他渐渐明白了情爱是怎么一回事,天不止完美,还彻底改写了他的鱼生,恋上天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   于是他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名为昊,即日天,如此直白的意思,天怎么可能不懂?天开始对昊避而不见,他比昊要厉害太多,只要他不愿意,昊连他的影子也见不到。   为了配上天,昊开始拼命的修炼,还真被他闯出了名头来,在那个时代,由鱼这些化来的龙族本是被正常人看不起的,但他却硬生生压下了正统龙,统治了整个龙族。   问鼎大帝后,他开始无孔不入的对天展开攻势,一日一日,水滴石穿,天最终还是被打动了,他们理所当然在一起了,这本应是一个很美满的故事。   但坏就坏在,昊野心太大,天比他年长太多,但大帝的寿命是有限的,天几乎占据了他生命的全部,他不会允许天先行离去,于是他疯了一般地上天入地找寻办法,直至有一日,他在地下发现了一片黑海。   顺着黑海他寻到了一座壁画,那是一切噩梦的开端。   记忆与现实重合,商砚揉了揉额头,打量着眼前这座壁画。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感情需要催化剂,抱住头。   感谢在2019-12-24 20:57:43~2019-12-25 20:54: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探陵二、遗城、王者奶花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这壁画上既有画也有文字注解, 那文字看起来相当古老, 昊当年花了整整一百年时间才弄懂上面的意思,商砚倒是直接捡了现成的便宜。   众所周知, 大帝既是修炼的巅峰,而这壁画上记载了一件事, 上古时期, 有一人发现了其实还有更高等级世界的存在,但两个世界之间存在很厚的壁, 要打破这个世界壁, 需要很强的力量存在。   为了打破那层壁,那个人想出了一个极其邪恶的方法, 他血祭了这个世界大半的生灵, 利用那些生灵离世时产生的强烈怨气打破了那层壁, 顺利抵达上界。   但他人是走了, 那些怨气却滞留在了地底,当时剩下的人们想了一个办法, 在地下建了大量壁画组成阵法来封住这些怨气, 于是无法消散的怨气和那些生灵死亡时留下的血形成了黑海, 被永远地封在了地底, 后来知情者渐渐死去, 这件事情也就彻底消失在了历史长河里。   直至有一天,昊发现了这里,他欣喜若狂,与天商量, 但此法太过残酷,天并不同意这么做,于是他们想了另一个办法,既然怨气可以打破壁,那么元力必然也可以。   那个时候,龙族和天人族各统治了一半世界,于是两族倾力掠夺了大半的元力,企图打破世界壁举族去往上界,但世界壁并非那么容易打破,便是打破了也无法容忍那么多人通过。   最后关头,昊骗了天,他掠夺了其他龙族和天人族的元力,企图打出一个能容忍两人通过的通道,对昊而言,只要两人在一起,其他族人的死活无关紧要。   但天不同,他对族群有着极深的感情,所以他牺牲了自己,封住了此地的时空和族人最后一丝生机,也就是那个时候,由鱼类化来的龙族及天人族彻底被封在了地底,仅有那些离得远的正统龙族得以幸存。   记忆到这里就中断了,昊最后如何了不得而知,但商砚既得了他的龙珠和龙血,说明昊应是也不复存在了,只是为何自己会有这些记忆,难道鱼是昊的转世?   根据记忆,天就是天烟的弟弟,难道叶凌就是天?如此一来,对方这两天的反常似乎有了很好的解释,叶凌和天烟到底在谋划什么?如果仅是单纯的复活族人需要引如此多的生灵来吗?   这壁画的间隙越来越近,直至最后连为一体,也就是说,根本无路可走,而壁画下方如一条分割线,他们这一头的水极黑,而另一边的水极白,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叶问天则在此时淡淡开口,“阿鲲。”   “是。”阿鲲清秀怯弱,存在感一直极低,此时目光却是极其坚定,只要涉及叶问天,他就似有无限的勇气,“我们想要过去,需得经过那白色的水,而那白色的水可以屏蔽神识和目力,但是我可以在那里面辨认出方向,诸位若是信任,可以跟我一起过去。”   “你如何证明?”   皇甫敖虽是在问,但商砚却认为,对方是特意为自己问的,这里所有人,只有他与君泽被蒙在鼓里,其他人怕是早已知情。   而皇甫敖,则是万年前昊最得力的手下,他也是由鱼化龙,与昊只为天一人不同,皇甫敖对龙族这一支有着极强的归属感,难怪第一次见面对方会说龙族式微,对皇甫敖来说,的确如此,那皇甫敖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救他的同类而已。   阿鲲闻言以询问的目光看向叶问天,叶问天点了点头,以鼓励的语气道:“去吧。”   话音刚落,阿鲲便化为了巨大的鲲鹏,一跃没入了那白海里,停留在了交界处边缘。   叶问天笑了笑道:“诸位,我们过去吧。”   商砚默了默,还是拉着君泽坐到了阿鲲背上,这白海里果真屏蔽神识,白茫茫一片,人在其中根本无法辨别方向,到时候便只能如迷雾森林一般绕圈圈。   他不禁在想,叶问天是不是一早便知道此处的事呢?那么对方也许根本不是叶家人,而是有备去那里带走阿鲲的,接着讨好夏兰烨,恐怕也是为此处做准备,可叶问天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手上传来冷冰冰的触感,打断了他的沉思,摩挲了一下,这是……御兽牌?里面装着的,是他的龙身。   未及多想,一把抓住了还没来得及撤走的手,依然是那般温暖,顺着手臂爬了过去,犹豫了一下,还是静静拥住了人,两人身高差不多,也说不上是谁抱谁。   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脏频率依然与他一致,他们好似心脉相连,但他现在却一点不懂对方在想什么,叹了口气,以指在那手心写道:“到底怎么了?”   叶凌顿了顿,亦采用了写的方式,“你不是已经想起来了吗?”   “你们引那么多生灵来做什么?”商砚心中最后一丝幻想破灭,叶凌这态度,明显就是记起了天所有的记忆,“难道你们想要利用血祭的方法?”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其他理由。   “是。”   “你疯了吗?”   “这不是你当年期许的吗?”   “……”商砚一口气噎在胸口,险些直接背过气去。   靠!叶凌竟将他和昊等同了起来,问题是他对那些记忆并不像石头那段感同身受,说明那根本不是他的记忆,他可真是比窦娥还冤。   可叶凌的性格,怎么看也不像是天,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不死心的写道:“你到底是谁?叶凌被你弄哪去了?”   “我不就在这里吗?我是天,也是叶凌,你不是很清楚吗?”   商砚沉默了,他没有反驳,因为他在这具身体上,的确感受到了熟悉的灵魂气息,神色冷了下来,他推开了人。   其实如果这里可以视物,他就会发现叶凌的眼神是着急的,动作是如提线木偶般的,可惜没有如果。   现在摆在他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任这些人折腾,等世界重启,二是去阻止他们,引导叶凌回归正途。   若是选第二种,天遭受了昊那么大的背叛,而他占据了昊的身体,想要叶凌毫无芥蒂与他重新开始,难度太大,若是选第一种,他已知晓这些事情,完全可以化被动为主动,还可以一步步来引导叶凌,打造一个完美的伴侣。   他不停地说服自己选第一种方法,但手还是不受控制地自御兽牌中拔出了逆鳞,悄悄送到了叶凌的储物戒指里,有了这鳞片,他就能随时感知叶凌的方位了,这储物戒指,还是他们第一次掉入海里时,自海里的宫殿寻到的,一转眼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不知过了多久,几人出了白海,抵达了一处悬崖,悬崖下依然是黑漆漆一片,一阵森冷之气扑面而来。   皇甫敖和天烟对视了一眼,无声的硝烟弥漫其中,而叶凌依然低着头,如在神游天外。   商砚不动声色将大家的反应收入眼中,定睛一看,这悬崖,似乎就是天当年身陨之地,也就是说,下面便是封印之地了。   “昊,你应该都想起来了吧。”天烟率先打破了沉寂,她咄咄逼人道:“当年,一切因你而起,那么如今理所当然也应由你来了结,这封印,需得由你献祭鲜血来解除,只要你跳下去,就可以弥补你犯下的罪过。”   商砚还没有说话,皇甫敖倒是率先反驳了,“当年的事,天也难辞其咎,总之这封印最后是由二人精血交融结成的,现在到底该谁去解除封印,也该他二人商量才是。”   看来,天烟与皇甫敖也不是一条心,商砚沉吟片刻道:“既是以我二人精血封印的,那理应一起解除才是,为何只需一人就可以?”   “咳咳,你们二人在后院。”皇甫敖点到为止。   商砚:“……”   原来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难怪当日如此顺利,那么需要献祭一人这件事,叶凌是否早就知情呢?   他眸光深邃地看着叶凌,极度平静道:“你想我跳下去吗?如果你说,我就跳。”现在,他把重启的选择权交到了叶凌手上,只要对方说是,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你……”皇甫敖恨铁不成钢,“到底什么时候可以为我们想一想?”   天烟却是松了一口气,“还算你有点良心。”   叶凌终于抬起了头,他也很平静,淡淡道:“不然呢?你要坐视我去跳……吗?”   最后一个字隔了很久才说出来,倒显得后一句话不像是问句了。   但商砚没有思考那么多,只是点了点头,“好。”而后一步一步走向悬崖,他没有回头再看叶凌一眼。   就在这时,本来一直被他的修为压制的君泽突然挣脱了束缚,君泽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冲向叶凌,如叶凌推夏兰烨下黑海一般,君泽直接将叶凌推入了万丈悬崖。   大仇得报,君泽大笑道:“还想让阿砚去跳?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畜生,才该死。”   事情发生的不算快,商砚本可以反应过来的,但他却没有动,脑袋一团乱麻,君泽怎么可能挣脱束缚?还有叶凌修为那么高,为什么如此轻易就被推下去了?   “不要。”天烟疯了一般冲过去,她想要去救叶凌,却被皇甫敖死死抓住了。   “你忘了我们的契约了吗?现在掉下去的是他,接受事实吧,后面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天烟瘫坐在地上,在她心里,最重要的依然是族人,所以她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坐视天去死。   眼前这一幕实在说不出的荒唐,商砚僵硬地走到悬崖边,他看到了叶凌,距离太远他已经看不到面容了,只能看到那双眼神。   曾经在海中被叶问天抛弃时那双眼神中至少还有恨和不甘,可如今那眼神如死水般无悲无喜,叶凌早就习惯了被抛弃。   看到商砚,那双眼神似乎亮了一瞬,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变为了然。   随着人越来越远,脑海里的那团乱麻突然解开了,喉间溢上一口腥甜,叶凌,竟然又对他使用言灵咒术。   “你要坐视我去跳……吗?”前七个字使用了咒术,他本可以救下人的,明明是如此阴郁的人,连把生的机会让给他,都采用了如此让人讨厌的方式。   皇甫敖许是见事情尘埃落定,掏出一样东西,自里面放出了夏兰烨,君泽完全懵了,“兰烨?”   “怎么回事?我们这是在哪里?这是黑洞里?”夏兰烨还有点懵。   商砚一口血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他开始仔细回想那时与叶凌的谈话内容,首个字连起来,是假也。   连起来就是‘是假烨’,而他居然没有听出来,如今回想起来,那手明明在指天烟,叶凌明明传递了那么多讯息,而他,一条都没分析出来。   对了,叶凌,他突然恐慌起来,即便世界可以重启,但这个由灵魂和记忆组成的独一无二的叶凌就会消失了,他真的就可以无动于衷,再心安理得地重来一次吗?   如此简单的道理,为何直到现在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真相比较复杂,马上会一起解释的。感谢在2019-12-25 20:54:50~2019-12-26 22:04: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叶悠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叶……凌……”   不自知地喊出来了这个名字, 商砚惊觉自己的声音竟已嘶哑的如老旧的风箱, 惊恐铺天盖地地淹没了他。   人已经掉下去了,此刻做什么好像都没有任何意义了,他应该安心地呆在这里, 等着世界重启再来补偿叶凌, 脑海放的很空,两人相处的画面一幕幕闪过脑海。   刚出海时, 少年为了不让他被抢走被打的半死。   迷雾森林里, 叶凌疯了一般几天几夜不休息在元力场里穿梭只为寻到他经过的元力场来找到他。   直到刚刚,君泽怎么可能挣脱束缚?那分明是叶凌帮助挣脱的, 他知道君泽恨他, 可明明夏兰烨不是他杀的, 为何不解释?   难道他早已知这里必须有一人牺牲, 才故意这么做的吗?叶凌将每个人的反应都计算了进去, 他就是想表达爱意,也用了这么隐晦的方式。   他仿佛想了很多, 但外界时间只过了一瞬,心脏被巨大的力量压迫着假如不做些什么他怎么都无法安心。   叶凌在生命最后一刻几乎被所有人都放弃了, 他忽然想起两人抵死缠绵时曾说过会永远陪着对方,可他失信了,他从来没有, 真正信任过叶凌。   抿了抿唇,他眸光沉沉地盯着那不见底令人发寒的深渊,没有一丝犹豫地跳了下去, 这一刻,思绪极度破碎,他只想着叶凌,他想要再见如此独一无二的叶凌一面,他想要让叶凌不那么孤独的死去。   他想让叶凌知道,至少还有一个人没有放弃过他。   “又来。”皇甫敖气急败坏地将地面砸出一道裂痕,昊到底什么时候能为族群考虑一下?   他们的重力加速度是一致的,商砚本应追不上叶凌的,但他有逆鳞,暗中捏了把汗,幸亏他机智把逆鳞悄悄给了对方。   自崖下向上鼓吹的劲风呼啸着嘶吼着,用尽了一切想要将入口的食物一同吞噬。   此处无法飞行,他利用逆鳞间的感应,瞬移到对方身边,抓住了叶凌的衣袖,还将那总是那么倔强别扭的人给揽入怀中。   叶凌的眼睛是闭上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如雕塑般。   似是感觉到另一个的气息,他缓缓睁开了眼眸,血色的眸很快清澈起来,仿佛刚刚的红只是错觉一般,眉梢讶异挑起。   他们四目相对,抛却一切生死和外物,眼里只有彼此。   叶凌嘴角绽出一丝缥缈的笑意,如雾笼纱,如雪飞烟,既梦幻又美好,仿佛世界一切虚幻眨眼即逝的事物。   终究还是为他来了吗?也不算太失败。   他深深地盯着对方,这一刻只为他而来的专注,被定格在脑海里,也许,踩到陆地上时,这双眼睛里又会多出别的,他不想看见那。   千言万语凝聚于喉中,在那里形成压抑的破碎呜咽,商砚看了眼越来越近的地面,没有时间说出口了,于是他凑近去,他想要,再亲亲叶凌。   叶凌眼睛微微睁大了,但没有躲,他面容出奇的安宁,眸中不再如深潭一般,而是溢满了刻骨的情意和不舍,商砚几乎要溺毙在这个眼神里,他沉浸在叶凌营造的势里,再未想其他。   他随着心意又凑近了一些,就要吻上那看似冷厉却极度柔软的唇了,怀中却突然空了,他的身子在往上升去。   而叶凌却急速下坠了,他却反而笑了,似释然又似解脱,能在这样只为他的眼神中死去,似乎也不错,他的身体开始血崩,一寸一寸消散,他却好像毫无所觉一般,依然用那溢满情意的眸子,盯着随他跳崖的人。   血滴落地上,渐渐形成某种古老的纹路铺满地面,在一声似鸡蛋碎裂的声音后,黑暗一寸寸退散,化为光明,与此同时,商砚发现自己能飞了,但他却寻不到叶凌的影子了。   仿佛过了一瞬间,又仿佛过了那么久,待他反应过来时,他已安稳落于地面上。   视线一片模糊,双眼如被滴了辣椒油,他从未哭过,但此刻眼泪却违背主人意愿流了下来,那个阴郁不讨喜却又独一无二的叶凌就这样消失了,连尸体都未曾留下,可他们自确认心意后还没有好好在一起呆过一天。   他们相处的时间不足三年,叶凌却用自己的方式在他心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撕心裂肺的痛苦,他想要大吼,但却没有一丝力气,脖颈如被扼住了,发不出一丝声音。   “哎。”   有轻叹声响起,很耳熟的声音,商砚蓦地抬头。   只见叶凌靠在山壁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起来并无一丝异样,除了肤色过于白皙透明。   “…………”   他听见对方说,“我还没死呢?你哭那么伤心做什么?”   起身慢慢走了过去,他忍不住伸出颤抖的手轻抚那过于苍白的面容,虽然极其冰冷,却是实体,可他明明亲眼看人解体的,这是怎么回事?   指尖下移,他感受着对方的心跳,频率并没有问题,眼睛眯了眯,手心元力流转,直接将对方的衣衫震碎了,依然是肤如凝脂。   呼吸短暂的急促了一下,还是深吸一口气克制住了,他看向对方的腿根处,本应存在于那里的符文却消失了,“这里的符文呢?”符文是天人族的标记,每一个天人族都有符文,只是所在位置不同而已。   “那副身躯血祭了,自然没有符文了。”叶凌语气平常的好似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商砚点了点头,他开始算账,先是问:“你早知夏兰烨是假的?”   “是,进黑洞时就被掉包了,那是皇甫敖特意寻来的神兽,一是为了顺利通过黑海,二是为了让她分化我们,以免你在悬崖处甘愿为我赴死,但不巧,他们的特有语言被我听到了,所以我杀了她。”许是无人监视,叶凌这次倒是答的干净利落。   原是如此,难怪夏兰烨一直让叶凌丢龙下去,如果那时叶凌同意了,那么两人不免产生裂痕,“你是不是早知血祭一事?所以故意让君泽恨你,好让他推你下去。”   叶凌点了点头,“进黑洞时知晓的。”   “那为什么不让我跳?难道你不恨我吗?”在商砚看来,天必然是恨昊的。   “我为什么要恨你?”叶凌轻描淡写,“我不是天,只是借他一骨生的躯壳而已,进黑洞后,天残存的情绪总在影响我,所以我不敢抬头看你,你抱我那时,是天残留的神识在控制我,至于为什么不让你跳……”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抬头看向商砚。   呼吸窒了一瞬,商砚神色有些飘忽,是要表白了吗?   叶凌带着看透一切的了然,似笑非笑道:“因为我有一种预感,如果我跳下来了,不仅不会死,还可以趁机摆脱那缕残识。”   “……”商砚也笑了,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人,一针见血道:“那终究只是预感罢了,也有可能你真的会就此死去,所以,还是为了救我,是吗?”   “是。”叶凌眸光含笑,温柔的简直不正常了。   “那为什么还要留下破绽,让我察觉你是故意救我的呢?以你的本事,完全可以一丝破绽不留。”商砚目光含火,他此刻极度想把这个自作主张又不听话的人按在地上这样那样。   “你说呢?”叶凌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弧度,微微掀起眼皮,与以往的凌厉不同,这次眼角眉梢都带着媚意。   “靠!”   商砚敢打赌,叶凌绝对在故意勾引他,于是他如对方所愿,吻上了那淡色的唇,滋味一如既往的甘美。   如可乐,在唇里不断炸开气泡,却又甜到心底去,这是叶凌给人的感觉,让他生气,让他无可奈何,却又让他欢喜。   这一刻,他吻的,只是叶凌。   叶凌含笑承受了这个吻,这个只因为他而落下的吻。   长久的亲吻,商砚并没有进行下一步,他只是想确认这个人的存在而已,这个便是死也要将价值利用到极致的人。   叶凌是故意的。   总要有人去血祭,叶凌无法容忍商砚去死,可又没有把握自己一定能活下去。   所以故意设局让商砚误会他,却又留细节好让商砚察觉真相,若是活下来了,商砚必然愧疚感动对他越发喜爱。   若是死了,那么他最后留给商砚的就是那满怀情意的眼及为了对方而身死这桩事实,这一番刻意设计足以让商砚精神崩溃后悔至死再也忘不了他。   狠心至此,却又执着至此。   商砚叹了口气,叶凌这是不论生死,都要永远被他记住,对方不是无私的性格,既然付出了,那就必然要索取。   而叶凌所求的,不过是一份永不变质的爱而已,恰好,他给的起。   只是,怀中的身躯依然是如此冰冷,他心中突然一悸,稍微松开人,问:“你现在这幅身躯哪里来的?”天的身躯被献祭了,那叶凌到底来自何方?   “怎么?不喜欢?”叶凌一个翻身调转了两人的方位,“他们快来了,接下来一切都是未知的,不如趁现在,先享受。”   他一手按着墙,一手揽着人,是一个标准的壁咚姿势,但商砚很想说,两人的方位反了。   但冰凉却又轻柔的吻已然落于他的眉眼上,气氛正好,眸中燃起兴味,享受着对方难得的主动。   叶凌悟性极高,他的吻是轻柔又挑逗的,鼻子下巴都未放过,他认真而虔诚地轻吻对方的耳垂,低沉而魅惑道:“闭上眼,在我说睁开之前,你不许睁开。”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这次未用言灵咒术,却比言灵咒术更让人难以拒绝,商砚顺从乃至于乐意之至地闭上了眼。   心强烈地跳动起来,他开始期待起来,叶凌会带给他什么呢?   “记住它。”很平淡的一句话,却又偏偏响彻在了商砚的脑海,所有精神和感官都被调动到了极致。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后,对方的气息就突然消失了,直到……   商砚倒抽一口气,几乎就要条件反射地睁开眼眸,叶凌含糊不清道:“别睁眼。”   “……好。”声音隐忍又克制,商砚的睫毛在轻轻颤动,他无法不激动,这是第一次,对方第一次为他低下高傲的头颅。   对方很周到,每一个都照顾到了。   叶凌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无不让他沉迷至死。   当你发现一个本应因为救你而死的人出现在眼前,本就是欣喜若狂,叶凌很聪明,利用这个时机来给了他双倍的惊喜,在极致的感动下给了他极致的体验。   如在梦中,又如上云端,这一刻,商砚完全被这个人迷住了,这就是叶凌要的,他要让对方永生永世,生生世世都忘不了他。   其实,跟随天烟那几日,他见到了皇甫敖,于是问了,黑海边,皇甫敖与商砚的对话。   所有不合理的事都有了解释,为什么商砚会莫名其妙对他好,为什么会对他的脸格外沉迷。   天烟对他好,因为视他为天,叶问天一直守在叶家有意无意帮他,也是为了还天的恩情,君泽是他唯一一个视为朋友的人,推他下了悬崖。   而商砚,对他好,也不是因他,按照皇甫敖的说法,许是因为前世,可他并不记得。   他短短十八年的人生,仿佛是一个笑话,不知是谁,不知来自何方,不知去向何处,连唯一承载他灵魂的东西,也仅是一截骨头而已。   他想要至少有一个人看到的,只是他而已,可终究是奢望,既然如此,只有退而求其次,至少有一个人,要永远记住他。   若是商砚能睁眼,便会发现叶凌与他接触的地方,如被灼烧一般,叶凌的身躯在逐渐透明,但也在逐渐凝实,那些飘荡在四处的怨气在凝实着叶凌的身躯。   云消雨散时,叶凌问,“是不是不论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他眼中带着光,其实还有一个活下来的机会。   “是,但血祭世界不可以。”商砚还有些喘不上气来,血祭世界需要承担的因果太大,叶凌身上黑气已经很重了。   叶凌垂眸,“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刚刚,记住它。”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没有要be,还没解释完,今明两天会多更一点完结这个世界的。 第56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   还没彻底缓过神的商砚闻言眉梢一挑, 嘴角勾起一抹邪气四溢的笑,睁开眼睛居高临下地打量人。   叶凌唇角还有没来得及擦去的白滴, 他掀起薄薄的眼皮,本是深不可测的眸光在对上商砚时忽的玩味起来, 似挑衅似引诱。   红舌一勾, 那抹白便被其卷入口中, 其中的妖冶之气令人口干舌燥。   商砚呼吸一重,一把将人拉了起来,两人靠的极近,呼吸交融中一起, 鼻尖传来不可言说的味道, 他低声问:“你先告诉我,味道如何?喜欢吗?”   “嗯?”叶凌眯起眼眸,勾勒出一丝危险的弧度,还得寸进尺了?但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竟是点了点头, 平静道:“味道不错。”其实他已经尝不到任何味道了, 魂体是没有感官的。   “是吗?我尝尝。”   剩下的话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中, 淡淡的腥味溢满口腔,这味道促使人迸发激情。   于是商砚又说:“是很不错, 那我也告诉你,刚刚,简直永生难忘。”他仅有的几次情.事都是与对方的,而刚才是唯一一次由对方主动。   只要一想到对方放弃所有尊严所有骄傲所有底线, 来替他含,这种无与伦比的征服感,简直让他疯狂让他上瘾。   “那便好,穿好衣服,他们要来了。”叶凌看向悬崖顶。   “好。”商砚有些遗憾,他本来还想让对方也舒服的,“若是他们问起,就说我们一人用了一半的血液,发现已经足以解开封印,所以都没事,你等下表现的对我冷淡点,而我会热情一些。”   这样才符合昊和天的人设,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只是凑巧得了昊的龙珠和龙血,顺便记起了他的记忆,但我真的不是他。”   “嗯,我知道。”叶凌看起来丝毫不意外。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的?”皇甫敖他们可都认为他是昊。   叶凌沉思片刻,似笑非笑道:“如果你是昊,在修为不如的情况下,必然会先隐忍一下,不会取那个名字。”   “......”这绝对是在嘲讽他,当年在叶凌面前装鱼,往事不堪回首。   仔细想想,连死都要算计价值的叶凌,确实不可能是天,可他们偏偏就占用了这两人的躯壳,真的是巧合吗?   “一会,不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我。”叶凌神色凝重起来,他转身按住商砚的肩,眸中意味极其复杂,但却极亮,“我可能会变的有些奇怪,也许还会有人说话误导你,但......”他有些语无伦次,不知该如何说服人。   商砚眸中流淌着醉人的情意,轻声安抚道:“你不用解释,我相信你。”   他曾经爱着那熟悉的灵魂,但其实两人在这个世界经历太少,并没有达到足够的信任程度,而现在,他信任的只是叶凌。   当一个人肯为你付出生命,你又怎么能不付出信任呢?   “但,我们一起进来的,就要一起出去,若是,你不会孤独的。”他何需对方来护?这一刻,他真正从灵魂到记忆都接受了叶凌,这个极端阴郁并不完美的人,爱让人包容。   他不再想着重启,他想他们还能在一起很久很久,他想和他一起做尽世上无聊的事,他想为这个独一无二的叶凌多停留一会。   当然,他还想要,多上对方几次,新鲜感是根植于每个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他自然也不能免俗。   “我答应你......”不会血祭世界。   【叮,爱情线进度提升至百分之九十,事业线进度提升至百分之五十。】   ‘爱情线没出错?’本以为会是百分之百,他自认为没问题,那么是叶凌?猛然想起躯壳的事,刚刚这个问题被叶凌故意打岔,连美人计都用上了,事情绝对不一般。   【请不要质疑宝宝。】   而事业线,两人中一个甚至丢了躯壳,为何会提升?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这个世界原文很多剧情并不明晰,所以他下意识以为问鼎大帝便是事业线了,但万一,并不是呢?   目光沉沉看了眼那总是自作主张的人,那淡色的唇还在不停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悄悄凑近过去,他听见了。   “我答应你。”一遍又一遍,低声喃喃重复着。   商砚:“……”他叹了口气,叶凌满身都是刺,将那唯一的柔软包裹在刺中,总有一天,他让他对方收起所有的刺,对他,只剩柔软。   他没有再问叶凌到底瞒了什么,对方不会告诉他,但,他会自己找出来。   天烟几人下来,看到两人都还活着,确实都颇为震撼,听了解释后也没有多问,毕竟他们只是想打开此处封印,并不是真的想要二人的命。   君泽和夏兰烨并没有下来,许是太危险了,许是无言面对。   封印解开后,那些内里的人就露了出来,他们隐于冰雕内,在此处封印了万年,面容都栩栩如生,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胸口突然被揪住了,一股极端悲怆悔恨的情绪溢上心间,这是属于昊的情绪,这悔,似乎是对族群的,拥有如此情绪的昊,又怎会对族群做出那种事?那处记忆一定还遗漏了极关键的地方。   天烟怔怔看着那些被封存的族人,不知不觉间已红了眼眶,她猛吸几口气调整了自己的失态,看向叶问天,“这些年来,麻烦你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受天开智之恩,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叶问天那面具般的笑终于放下了,这一刻,他是真实的,“这些年来,利用天选之路积攒的生机已然足够,接下来只要有一同族人为引子,将那些生机引至那些身躯中,他们就会回来了。”   商砚瞳孔骤缩,难怪大陆突然分了群域,天选之路,不过是皇甫敖和天烟彻头彻尾的阴谋,他们想要复活族人,需要生机,于是设计了天选之路,掠夺了那些人的生机,只为复活自己的族人。   正邪善恶的界限在这一刻模糊了起来,对族群而言,他们是忠诚的,而对那些牺牲的人而言,他们却是邪恶至极。   皇甫敖和天烟对视一眼,目光中流转着坚定,他们才是最了解彼此的人,残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怎么会没有愧疚?   午夜梦回时,那些恐惧愧疚几欲让人疯狂,尽管他们那一条命死也不足以偿罪,但活着真的太累了,不如用这最后的残躯,做些有意义的事。   叶凌一直静静看着,直至此刻,他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去。”   “噗。”天烟突然笑了,与第一次相见时一模一样的笑容,她依然风华绝代,只是这风华绝代中却带着淡淡的疲惫,“我累了,你不要与我抢。”   其实刚苏醒时看到昊和天的缩小版,她并未想将他们卷入其中,所以她封住了两人的修为和记忆,将他们丢到与世隔绝的地方,她想至少做一回好姐姐。   可惜事与愿违,她试过许多方法,终究解不开这封印,如今,都还在,再好不过了,她想做的都做到了。   叶凌垂眸遮住那在红黑之间摇摆的瞳色,“假如,我不是你弟弟,你还会做此选择吗?”   “瞎说什么呢?你永远都是我弟弟,从小到大,我虽年长,却处处不如你,这次,总算强过你了。”   “我知道了。”瞳色越来越红,叶凌低下头去遮掩住了。   天烟嘴角勾起一抹恬淡的笑容,带着释然和解脱,她珍而重之的拿出那些盒子,里面承载着族人的神魂,眉心符文跳跃,于天人族而言,那符文里即是所有的修为和生机。   符文飘至空中,发出耀眼的光芒,如业火在燃烧着罪孽,又如带着无限生机的星星之火,那是天烟生命最后的光芒。   皇甫敖红了眼眶,他眸带煞气地看了商砚一眼,狠厉道:“这次你照顾好它们,否则我便是化为怨魂也会回来找你的。”他化为一条巨大的龙飞至空中,开始燃烧最后的生命,做了与天烟同样的事。   心中猛然一跳,不对劲,为何皇甫敖不恨昊?还有按照那两人的设计,应是不需要引那些生灵来就可以达到目的,那为何还要引?   对了叶问天,眉宇闪过煞气,商砚眸光冰冷下来,他不会允许任何给他们威胁的不安因子的存在,闪身到叶问天身后,不着痕迹按住了对方的脑袋,每个修士的灵识在这里,只要灭了灵识,必死无疑。   “你以为制住我就有用了吗?”叶问天笑的诡异,伴随着话音,四周剧震起来,血祭之法被启用了。   引导生机需要过程,天烟尚且还活着,她有些惊怒,“叶问天,你疯了吗?不是说引那些生灵来只是为了加重阳气来压制怨气,方便行事而已,为何要启用血祭之法?”   “的确是要压制阳气,也的确帮助你们复活族人,但我可没说过不启用血祭之法?那些怨气留着也是留着,不如给我来打破世界屏障。”叶问天表情很是无辜。   “你忘了天的开智之恩吗?你只是一片小小的叶子而已,若是不还恩,会遭天罚的,还不快停手?”天烟眼神凌厉,这也是她一直信任叶问天的原因,对方有把柄在手上。   “诸位,你们怎么都认为是我做的?”叶问天叹了口气,“我明明就站在这里,命脉还被别人掐在手上,像是有能力启动血祭之法的人吗?而且,我所做的一切,正是出自天的授意。”   这句话如惊雷一般响彻在众人耳边,几双视线齐刷刷聚集在叶凌身上,而叶凌,依然低着头,未反驳也未承认。   皇甫敖和天烟是难以置信,但商砚却是担心,他相信叶凌不会这么做,叶凌曾说过可能会变的奇怪,那么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叶凌已无法自主思维了。   深吸一口气,他必须冷静下来,和对方共渡这个难关。   于是他手心光芒流动,隐含威胁道:“把你知道的一切,立刻马上告诉我,否则现在灭了你。”   “问天。”阿鲲急了,大吼道。   “阿鲲,呆在原处不要动。”叶问天淡笑,依然是绝世好风度,“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本是一片生长在黑海的普通叶子,天死时我恰好在他旁边,大帝已是修炼的巅峰,而天已至大帝的巅峰,他的精血滴到了我身上,于是我开智了。”   “一开始我只是懵懂的,直到有一天,他又出现了,他看起来很阴森,但却丢了修炼秘籍给我,并告诉了我他名字,随着修为越来越高,我冥冥之中感应到我欠天的恩情,所以我给自己起了名字,叶问天,我要去问问天到底要我为他做什么?”   “天说,他想复活族人,想与昊在一起,想打破世界壁去往新世界,那日天嘱咐了我很多,第二日他用尽全部力量救了皇甫敖和天烟以及昊,然后倒退至了幼年期。”   “不出天所料,天烟选择封印二人的记忆让二人平凡过一生,于是我按照天的吩咐,找到了天烟二人,告知他们复活族人的方法,之后便在叶家一直守着一直处于婴儿期的天,促成今日这个局。”   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有了解释,为何叶问天总是凑巧救了叶凌,非是伪善,而是早有预谋,“海里那次,你是不是知道天和昊的东西在那里?”   “没错,天说,唯有经历挫折才会成长,所以我一直装作伪善保护他。”叶问天条理极其清晰,眸中并无多少感动,他只是为了还恩情,但并不对天感恩。   商砚带着看透一切的目光,“你就,真的没有一丝私心?”骗鬼呢?   “私心么?我打破世界壁,只为我自己,叶问天,除了那层意思,我还要问鼎天的境界,甚至比他走的更远。”叶问天干脆利落承认,他所做一切只为更强,其他并不重要。   “……”一片小小的叶子,也有着与天争胜负的豪情,很好,这很叶问天。   叶问天突然来了兴致,他问,“你是不是在想,如果一切幕后黑手是我该多好?现在,你该如何选择呢?”爱与大义,该如何平衡?   像是配合他的话语,叶凌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已然变为了纯红色,他嘴角的笑容相当邪恶,看着天烟和皇甫敖,“我教了你们复活族人之法,但这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是等价交换的,你们是不是以为,那些天选之路的人,是自己做了选择才会死去,尚且有借口,可如今外面那些生灵,全因你们的私心而死,你们的灵魂将被打上生生世世的痛苦烙印,这便是你们要付出的代价。”   “你到底是谁?”天烟眸光剧震,她的生机即将消散,而这最后一刻的见闻,足以对她形成永生永世的心魔。   叶凌歪了歪头,无辜道:“我是你的弟弟,天啊。”   “不,天不会这么做,你不是天。”天烟很肯定。   “是啊,我不是天,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难道我就应该牺牲了吗?”这一声带着无数的重音,如无数的怨魂在嚎叫,“既然别人可以牺牲我来打破世界壁,那我也可以。”   在无数重音过后,叶凌神色挣扎了一瞬,又变为了单音,那双红眸中映着刻骨的温柔和疯狂,“阿砚,过来,我带你一起去。”   这是叶凌,又不是叶凌。   商砚还未说话,叶问天却面色剧变,“怎会如此?你不是天?”   叶凌抬眸看着他,眸中恶意闪动,“我当然不是,天早就死了,你的开智之恩,还不上了,有这个因果,你这一生,再不会有任何寸进。”轻飘飘的话语,打破了叶问天此生所有的希望,这简直还不如直接杀了叶问天。   他给了所有人希望,又封死了他们的退路。   叶问天神色扭曲,好风度再也维持不住,“他玩弄了所有人,你以为你的下场会不一样吗?你只会比我们更惨,这种人,谁也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   商砚顿了顿,他抬眸,看着叶凌,叶凌也看着他。   一切一切的线索都指向叶凌,包括叶凌自己也承认了,但他却在那双红眸最中央,见到了未曾熄灭的光,这也是他两世最爱的、也最想要守护的地方。   于是他笑了,他与叶凌之间仅百步的距离,只要他愿意,就可以走到对方身边,于是他动了,甚至没有多考虑一下。   他走的极慢,边走边说。   “叶问天,你错了。”   “天非他所杀,你想问天,所以他给了你机会,但你忘了,无论他是否给功法你,天都死了,所以你的退路是一开始就封死了,非他所封,相反,是他给了你希望。”   “天烟和皇甫敖想救族人,所以他给了他们方法,他没有逼任何人做任何事,一切决定都是他们自己做的,既然做了,不该承受后果吗?这很公平。”   叶问天神色有些迷茫,于是他又问,“可是他想要血祭世界,难道他给那些人希望选择了吗?”   “一个想要血祭世界的人,怎么会在意你们那点小小的愿望呢?何必布如此大的局,如此迂回,甚至连自己都赔了进去呢?”   商砚脚步顿了顿,他垂眸沉思了一会儿,复又抬起头,带着他所有的信任和爱意,直视着叶凌的眼睛,眸光流转,嘴角扬起,“而且,他答应过我,而我,相信他,对吗,凌?”   千千万万的理由,均只是拿来说服他人的,而对于商砚,信任二字,抵过所有的理由。   “对啊,我答应过你。”叶凌如木偶般喃喃重复,一遍又一遍。   这是?言灵咒术,商砚简直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叶凌狠起来竟对自个都下言灵咒术,他担心自己会失控,担心商砚会不信任他,所以下了这最后一重保障。   对方是如此的坚强,又是如此的自我,叶凌不信天不信地不信任何人,却将对他的一个承诺放在心间上了。   但他还是想说,“你可以,更相信我一点。”其实可以不用那么累,总是一个人承担。   叶凌亦认真回道:“可是,我自存在于此,就已失去了信任的能力了。”他想起了来处,他是怨气的结合体,是很久前那人血祭世界时留下的怨气结合体,所以他可以听懂所有生灵的语言。   所以,他阴郁,他多疑,他敏感,他心里的想法大多是阴暗的,他永远不会信任任何人包括他自己,他模糊记得自己带着一个目的而来,可忘了是什么。   所以他利用天的骨骼做了躯壳,伪造了身份,按照冥冥中的指引布置了这一切。   他看向身后的世界壁,只要他启用阵法,就可以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还可以天长地久将阿砚每一处都打上自己的印记,所以,为何如此信他?连他自己都不信会在如此诱惑下无动于衷。   那眸中的意味太明显了,商砚想不读出来都难,于是他说,“但,我相信你。”比你自己还要信任你。   红色退散,强烈的光芒自那眸中迸发而出,如天边长明灯,带着希望和美好,“如果你是那么相信我的,那就如你所愿。”   信任的力量,远比咒术有用。   于是四周平静下来,血祭之法平复下来了,但叶凌的身躯却开始消散,无数的黑气自他体内涌出,一路飘至那白海中,被信仰的力量的所净化。   那白海,乃是信仰所凝。   似一柄利剑直劈天灵盖,商砚想起了昊缺失的那部分记忆,昊并非无情之人,他只是被此地的怨气控制了而已,最后关头醒悟了,于是与天一起护住了那些族人,所以皇甫敖并不怨昊。   在那记忆的最后,此地的怨气因昊这一次成了实体,即将萌发神智,就在此时,一个白色的灵体飘了过来,白色自灵体剥离出去形成了白海,剩下的透明灵体与那怨气一起形成了一个新的生命,那就是叶凌。   为何在失去身躯后还能存在于此地?那是因为怨气护住了神魂不灭,而此刻,作为怨气结合体的叶凌自愿散去怨气被白海净化,那没有承载的神魂会如何?   【叮,事业线上升至百分之六十、七十、八十……】   身躯越来越透明,但事业线却越来越高,所以,叶凌来此,是为了净化怨气?可无缘无故的,为何要做此等吃力不讨好之事?   商砚猛然想起很久之前血祭世界的那人,会不会恰好就是他二人中的一个?那么到昊和天身上就不是偶然,昊和天因为怨气家破人亡,他们欠这二人的因果,需要还。   而皇甫敖说过,叶凌身上黑气虽重,却没有血气,所有事情都指向唯一的答案,那个人,其实是他。   而叶凌来此,是为他还债。   如一只手剥开肋骨紧紧抓住他的心脏,他何德何能?值得人如此对他?   商砚几乎用上了此生最快的速度扑过去抱住了人,轻如棉絮,他嗓音嘶哑,“傻不傻?啊?”   那疯狂溢散的黑气顿了顿,叶凌勾起了嘴角,今日这个连环局,马上就要做到了,于是他按计划那般说出了口,“我今年十八岁,但从没有人看到过真正的我,我不是天,不是谁,我只是叶凌,你……”   其实他想问,阿砚到底透过他在看谁,但最后只说了一句,“我心悦你。”他要死了,再不会担心会被抛弃了,于是他再无后顾之忧的说出了这句话。   为了确定对方会活着想念他,所以用言灵咒术补了一句,“你,要好好活下去。”对方的眼里心里都是他,在为他伤心为他跳动,他终究是做到了。   他的生死爱恨均由自己抉择,不痛苦亦不后悔。   他本有活下去的机会,但最后选择了情,无需怜悯亦不动摇。   他十八岁,替人还债而来,无父无母,无亲无友,甚至连躯壳都没有,但那又如何?他想要的真心,他自会想办法去拿。   商砚哪还能不明白?这是叶凌最后一层局,以这般惨烈的姿态死在眼前,是要让自己痛不欲生生生世世忘不了吗?   还真是忘不了,但他答应了吗?   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开始循循善诱,“我答应你好好活下去,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叶凌依然理智,“你说?”   “不许再用言灵咒术了。”那可真是害人不浅。   “好。”反正也活不成了。   于是商砚得寸进尺,“你发天道誓言。”那样违背了要遭天罚。   “好,我发。”叶凌为了留一个好印象,相当有风度。   “还有,你教我言灵咒术怎么用?”如果由他来用,商砚想想就狼血沸腾了。   “好,我教你。”可怜叶凌就这般被套路了。   教完后惊觉不对,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消散?他看了看自己身上,黑气已然散完,但身躯反而越来越凝实了?   商砚见状悠悠道:“你大概没有细看天的记忆,他真是个天才,研究出了以逆鳞和龙珠替心爱之人重塑身躯之法,反正我暂时不用,就先借你了。”   叶凌:“…………”   【叮,事业线进度提升至百分之九十。】   还有百分之十,商砚想起黑海,明白了,那些虽是天烟等人所做,但终是因他们而起,得用余生去感化赎罪。   “凌,亲我。”总是强迫没意思,还要对方也主动才是,商砚毫无羞耻之心地使用了言灵咒术。   脸上有软糯的触感传来,好像,有点小?商砚疑惑转头,叶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三四岁的胖娃娃,粉嫩可爱,一双大眼睛里扑闪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凌?”他狼血都沸腾了,就给他看这个?苍天逗他呢?   “是我。”叶凌小脸严肃,悠悠道:“多亏你提醒,我刚刚去细读了记忆,重塑的身躯可以自由定年龄,所以我……”   “这个年龄定了多少年?”商砚颤抖着问。   叶凌笑的很天真,“不多不多,九千九百年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剩下一百年干嘛你们懂得,血祭的事以后世界再解释,有隐情,这个世界剧情差不多结束了,等下0点更一章收尾和互动这个世界就完结了。咳咳明天0点那章后就不更了,要写那啥你们懂的,后天开始更新世界。感谢在2019-12-27 20:58:29~2019-12-28 20:24: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长辞会有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反派和他的灵宠(完)   天烟和皇甫敖最终复活了族人, 但熬不过心里那个槛,死后也没能解脱, 而是化为怨魂沉入了黑海里。   商砚沉默地盯着黑海,对于这二人,他是敬佩的, 但每个人犯下的错, 终需要去承担, 而他何其有幸, 得叶凌为他承担所有的业果。   只是, 他看了眼白萌的小团子,九千九百年, 虽然是很可爱没错, 但他是个正常男人, 这如何忍受?   “怎么?不愿意抱?”叶凌小手搭在对方脖子上,凉凉看了他一眼, 但配合着那大眼睛简直毫无威慑可言。   “不, 我很乐意。”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叶凌这小身躯走起路来实在费劲,出于雄性征服欲和关爱弱小之心,他自告奋勇提出抱对方走路。   叶凌出乎意料地同意了,且这一抱, 就再没有下来,他们像是融为一体了,如很久以前的石头与人一般, 时时刻刻都不分离。   其实商砚明白,叶凌从小极度缺爱和关怀,所以想要享受被呵护的滋味,一般时候他都会尽量满足对方。   一切尘埃落定了,那些生灵大多都离开了,但有两个人,却有些麻烦。   叶问天一直跟着两个人,他如疯魔了般,坚定地认为叶凌就是天,而阿鲲视叶问天为一切,于是总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叶问天身后。   “天,你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疯魔后他的灵智仿佛退回了初生之时,记起了最初起名的初衷,心心念念寻天报开智之恩,但这仅是出于本能,这片叶子,终究是未能懂何为感恩的心。   叶凌静静看着,这是叶问天,他曾隐约视为目标兄长的存在,物是人非,心中不知是怅然还是失望。   于是他指了指在海里曾想过救他的阿鲲,“我要你,永远跟着他,不许违背他的任何命令。”他这一生接受的善意太少,每一点,他都深深记在心里。   “好,我这就去。”叶问天如个孩子般笑了起来,他扯着阿鲲的衣袖,“我永远跟着你。”   阿鲲却并没有多高兴,他愣在原地良久,忽地跪在了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一言未发,拉着叶问天走了。   君泽和夏兰烨最终还是未来见两人,只是时不时会悄悄寻人送一些物资来,听人说他们打算在此处净化怨魂,又派人送了许多佛经咒语来。   “又只剩咱俩了啊。”商砚眸光有些悠远,上辈子他与萧弈相依为命在宫里过了那么多年,而今他要与叶凌在这黑海度过漫长的万年,其实也挺好。   又是这种眸光,叶凌脸色阴沉了一瞬,嘴唇微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动,不急,他还有漫长的岁月,总有一天,他要将自己无孔不入地渗透到这个人心里,成为唯一。   商砚垂眸敛去那抹探究,他能感觉到叶凌有心结,刚刚那般是故意为之,等着叶凌来问,罢了,总有一日,他会亲手打开那个结。   黑海几乎包裹了整个中央群域,又经历了漫长的岁月,里面的怨魂数量是海量的,而这些怨魂未成结合体,只能一个一个去念经超度。   于是二人如最开始去夏都那般,以地为床,以天为被,就这么慢慢一步一步前进,商砚抱着叶凌,他们一边走路一边超度,一起为商砚曾经犯下的错赎罪。   那是一段相当枯燥漫长的旅程,却因为有了彼此的陪伴而生动起来,他们有时候念着念着会不自觉撞到了头,而后睁开眼睛相视一笑,而后就如打了鸡血一般扬着嘴角继续超度。   他们,既是彼此坚持的动力。   横跨四群域的路程很长,但他们每天都会留时间一起相处休息,譬如商砚每日都会准备好美味,当然其中不乏为了调剂生活而特制的黑暗料理,他想在那张脸上看见更生动一些的表情。   但他发现自己错了,只要是他做的,无论味道如何,叶凌都会极认真的一口一口吃完,这一点,便是没了记忆也未变啊。   偶尔需要休息的时候,叶凌就扑在商砚身上休息,身体小的好处就出来了。   他躺在胸口倾听着人的心跳,嘴角扬起一抹淡如云雾的笑容,他度过了艰难的十八年,也许,就是为了遇见这个人。   他低笑,“阿砚,那个时候,你是不是总会趁我睡着后躲在御兽牌里休息?”曾经相处的记忆褪去那层猜忌和阴郁,竟是那般美好生动。   “是。”商砚也跟着笑了起来,跟对方在一起,快乐总是如此简单,“那时你护我,而今我护你,我永远护着你。”   “永远吗?”叶凌深潭般的眸,不自觉溢出一丝苦涩,“可我只能陪你一万年。”他突然就理解了昊那时的感受。   “不,是永远。”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可是叶凌只能活一万年啊。”叶凌有些激动起来,他循着对方的唇,迫不及待吻了上去,以宣泄那不甘和不安感。   但有个问题,一个大,一个小,实在无法尽兴。   “噗。”商砚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真的不能怪他,一看那张奶脸,他哪还生的出禽.兽心思?   “很好笑吗?”叶凌有些懊恼,九千九百年,不该定那么久的,他也有**,但身体不允许他这么做,沉声道:“起来,念经。”   这日之后,两人之间如打开了某个开关,毕竟,他们彼此相爱,那么有些**,是无法压抑的。   每日相拥在一起念经都变成了甜蜜的折磨,接触的每一寸肌肤都如带着电一般,甚至每一个不经意的对视,都会在脑海里想入非非。   何以解欲,唯有念经。   疯狂的欲念折磨着两人,可要让他们分开念经又是万万不肯的,于是他们停下来休息的时间越来越少,大多数时候只能以相拥来缓解那一丝饥.渴,而后没日没夜地念经来压抑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效率倒是空前高了起来,他们如苦行僧,走过每一片黑海,每经过一处,那里的水便清澈起来。   日子一日日过,直到有一日,君泽和夏兰烨来了,他们已至少帝境,但寿元所剩无几了,绝无可能突破大帝了,也就是说,他们的生命要到尽头了。   他们已白发苍苍,互相嘲笑着彼此脸上的皱纹,眸中却是刻骨的情意和不舍,年少互相看不顺眼,年老相濡以沫,一个眼神,就到老。   君泽不敢过来面对两人,夏兰烨递了一个储物戒指给两人,“他心里没有一天不愧疚,我们老了,以后来不得了,这里面有很多物资,够你们用很久很久了,你们,保重。”   两人搀扶着走了,一道苍老却有劲的声音传来,“叶凌,你以后有事说清楚,之前,我,对不起。”这话语似是用尽了一生的勇气。   叶凌愣住了,不自觉喃喃道:“没关系。”尽管君泽已听不见了。   他有些情绪急待宣泄,有人承认他,有人对他说抱歉,小手拉住商砚的衣袖,“我、我……”他语无伦次,神情却很激动。   商砚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摸了摸头,嗯,头发挺软,“别说了,我都懂。”   但这件事终是给两人造成了冲击了,他们意识到五千年已经过去了,他们的时间是有限的,于是他们抛却了那层羞耻感。   这里无人,他们可以放肆的拥吻,尽管这一幕若是被外人看到怕是要惊掉下巴。   后来,只要不念经,他们就会疯狂拥吻,抚摸,仿佛这样才能确认彼此的存在。   九千九百的期限到了,两人都到达了临界点,若是再忍下去,真的要不.举了。   而他们,也走到了黑海的终点,走到了天烟和皇甫敖呆的那处地方,他们甚至不用商量,一个眼神,便默契地念起了咒语,连嘴唇的开合都是一致的,分毫不差,是那样的契合。   皇甫敖和天烟的魂体渐渐透明,黑海最后一丝黑也化为了清澈,是那样的耀眼,九千九百年的岁月,他们相依走过每一寸黑海,终是完成了这项看似不可能之举。   那两人的魂体消散的太快,但最后嘴角那丝牵动,却不容错认。   “阿砚,我们做到了。”叶凌眸中泪光闪动,里面承载着无数的情绪。   “是啊。”商砚也有些怔然,但他同时意识到一件更严重的事,“我们,只剩下百年的时间了。”   怀中的身躯开始蜕变,小萌娃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风华正茂的男人,在时间面前,叶凌终究是妥协了,那么多年的岁月,他们都如蓄势待发的攻,但他,却输在了万年前。   那一日的言灵咒术,终究是让他输了。   商砚当机立断使用咒术,“凌,让我做,好吗?”虽是问句,但只有前四个字用了咒术,叶凌当日让他撕心裂肺的咒语,终究让他以别样的方式还了回去。   “好。”那一滴泪终究还是流下来了,无论有再多的不甘,他终究无法违抗咒术的力量,或许,还有一丝情难自禁。   于是他们亲吻,他们抚摸,商砚沉溺于这互相主动的美好中,尽管那只是因为咒术,对方的眼神是锋利不甘,动作却又不可抗的温柔。   狼性与诱惑结合在一起,没人能逃得过这个魔力。   于是他一刻也未耽误,他们还有一百年,他们就这般,做到了生命的终点。   一瞬未停,抵死缠绵,毕竟,生命在于运动。   最后的最后,叶凌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太多太多的不甘,死期将至,再是刚硬的人也不住有了脆弱的一瞬。   心理防线松了一瞬,于是他问出了万年来最想问的一句话,“阿砚,你在透过我,看谁?”   原来,一直在纠结这个吗?商砚眼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专注和温柔,“我看的,一直都是你,或许你忘记了,但总有一天,你会和我,一起想起我们的所有。”   “是吗?那你还会记得叶凌吗?”叶凌眼神开始涣散,拼着最后一口气问出了这句话。   商砚双眼模糊,将最后一抹炙热传给对方,他说:“你已融入我的生命,无需记忆来证明。”   但叶凌眼睛已经闭上,最后一句,终是未能听见,他的身躯化为了一颗橙色的石头,被系统收起来了。   无尽的虚空中,商砚的意识醒来,‘系统,我无法再这样下去了,我想下个世界,他能想起我们的所有。’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系统的声音带着了然。   ‘是。’太痛苦了,他无法再承受这般别离了。   【好,那么下个世界,你将只会拥有基本剧情,我不会告诉你目标人物是谁,若你可以认出来,便可以引导他想起你们的所有,若是不能,你也会永远消失,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可以。’   直到商砚去了下一个世界,才发现此刻的自己多天真,为何一本书里居然存在那么多男配?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就完结了,那个啥会传到老地方,留评有红包哒,啾咪,精灵王改成末世ABO了,那么不会再变动世界了,顺序也定了,会连成时间线,当然,攻必然是O的,哈哈哈。 第58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混沌的黑暗中, 时间仿佛凝固了,商砚不知外面已过去了多久,两世刻骨铭心的相伴和分离,那沉闷的情绪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一种不尖锐却绵长的思念不断刺入心脏。   其实第二世他犯了一个致命错误, 他急于完成任务复活萧弈, 所以从一开始就未曾真心待过叶凌,后来又急于确认叶凌的身份, 失了心失了冷静才会屡屡犯错, 导致两人彼此猜忌那么久,甚至于最后一句话对方也没来得及听见,叶凌是带着遗憾离世的。   而第一世,才刚爱上人就离世了, 这两件事已成了商砚的心结,这一世,必然不会重蹈覆辙。   曾有人说过, 再刻骨铭心的记忆都会如茶般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化无踪, 但他关于那人一切非但没有稀释,反而如美酒般越发醇厚。   不过,漫长的岁月已让他足够冷静,将情感封存在心底, 又如机器般理智分析起来。   ‘系统,传输剧情。’此次目标人物不定,他必须认真每一个细节。   【滴, 剧情传输中,再次确认一遍,宿主是否要那么做?】   ‘是。’拥有两世记忆的爱人,那会是怎样的呢?相当令人期待不是吗?   【那么,你将只有两个月的时间来找出目标人物,否则你们会一起消散,祝好运。】   ‘好。’商砚答应的极干脆,但当完所有剧情后,还是感觉到了深深的胃疼。   这是一本娱乐圈爽文,林言作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主角受,自然不能只有一个男人为他要死要活,那么男配的数量相当可观。   他们性格外貌各有千秋,不变的高富且帅,一水的霸道总裁,商砚揉了揉发胀的脑壳,‘我还有多少积分?’   【一万一千积分,提醒宿主,这里不是玄幻世界,请和谐一点,勿随意杀人犯法。】   ‘我可以自由指定切入时间吗?’两个月太紧了,刻不容缓。   【八千积分,可以选择具体切入场景,但具体哪个点不可控。】系统狮子大开口。   ‘成交,送我去……’他说出分析好的最有利场景。   意识渐渐被拉拢,待重新掌控身体,钻入鼻腔的是烟、酒及香水的味道,四周极静,仅余冰块撞击酒杯的声音,这系统可真会选时机,一点反应机会也不给他留。   此处名为绯醉,算是云城颇有头脸的人物经常去的一处娱乐会所,服务周到,保密性高,后台够硬,经常会有一些十八线小明星来此捞外快。   他附身的躯壳名为江砚,唯一的成就也就是在大小制作中打打酱油,至于通告,半年也未必能有一个,但原主花钱大手大脚又好吃懒做,没饿死的原因是……被包养了。   按照前两个世界的推理,那人很可能就是金主,思及此,商砚慢慢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相当松软的米黄色沙发,男人的西裤面料高端,精神一震,目光蜿蜒而上,然后他看到了……啤酒肚?!   商砚:“……”   他受到了惊吓,蓦地抬头,一个中年男人正对他使眼色,容貌尚可,但那猥琐的眼神,油腻的气质简直藏也藏不住。   原主拿的可真是辛苦钱,虽然胃里一阵翻涌,但商砚仍面色淡定回以微笑,这跟那人完全没有可比性,绝对PASS。   男人尽量和善的笑了起来,但眼里的不怀好意是藏也藏不住,“小江,后面是谁?还不快介绍介绍。”   林言闻言皱了皱眉,他实在不喜这里的环境,但母亲那边不能再拖的,所以才舍了学业进了一个小影视文化公司,江哥一直对他关怀备至,说有赚钱的路子,所以才一起过来的。   若是早知是这种地方,怎么也不会来的,思及此,他笑了笑道:“江哥,我家里出了点事情,下次可以吗?”   清浅干净的嗓音,令人闻之就心生好感,商砚回头打量主角受林言。   少年身材匀称欣长,尤其是那一身如晴日里第一缕清风那干净疏朗的气质,与这看似华丽却藏污纳垢的环境格格不入,无疑这是一个抓人眼球的少年。   商砚短暂地愣了一瞬,自然不是被迷到了,而是因为这林言的相貌竟与他第二世一模一样,虽然气质天差地别,他感受到了系统的森森恶意,这林言绝对是来故意误导那人的。   他露出一个关怀备至的笑容,“没事,家事重要,你先回去。”前提是身后的金主同意。   林言与原主共用一个经纪人,但林言的气质出挑太多,经纪人手上恰好有一个网剧男三的资源,原主担心被林言弄去加之又物色了新金主,所以才搞了这一出。   林言心性高,如果被人强了自然不会有心思与原主争角色,既摆脱了旧金主又坑了林言,这也是原主的智商巅峰了。   “谁允许他出去的?”金主脸色沉了下来,本性毕露,“进了我的门,就别他妈装清纯,小江,你是不是看我最近对你还不错,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这反应他给满分!商砚嘴角不明显勾了勾,主角受的容貌和身份简直就是天然的诱饵,不怕那人不上钩,那么与林言打好关系就十分必要了。   他憋红了脸颊,小心翼翼却坚定道:“是我没事先与他说清楚,您就放他走吧。”   “江哥,那你怎么办?”林言受此羞辱本相当恼怒,但天生善良的他还是先担心起了江砚的安危。   商砚嘴角不明显地抽了抽,“我能有什么事,你快走。”   “哼,你们今天谁也走不了,既然不知好歹,那就留下来一起陪我吧。”金主能混到这个地步,自然也不是简单角色。   这金主简直就是拉仇恨的好手,商砚简直都要在心里鼓掌了,他咬了咬牙,一手拉开门将主角受推了出去,“你快走,找人来救我,去那边找人。”   他指了个方向,原文里,林言就是被那厅里的人所救,那人名杜寻,也是他分析全书后锁定的重点对象之一。   “好。”林言虽然慌乱,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林言走后,商砚一把关上了门,立刻从系统商场里以积分兑换了催眠术,目光冰冷地看向金主。   “你他妈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看老子怎么操.练你。”那金主气的脸红脖子粗,挥拳过来就想给商砚点颜色看看,但下一刻他的眼睛就呆滞迷茫起来。   拳头调转了方向,反方向打了自己。   商砚目光锐利,嘴上却夸张道:“您为什么要打自己?”虽然这地方保密性很好,一般不会有监视器,但万一呢?做戏要做全套。   他一边催眠那金主狠狠揍自己,一边百无聊奈等着林言回来,既然金主已经淘汰,那么就只能进行计划B了,杜寻吗?先会会再说。   很快,一道急促和两道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后面两道明显训练有素,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   林言脸色急的通红,还微微喘着气,“江哥,你没事吧?”他身后站着两个穿黑色衣装带墨镜的强健男人,看着屋内情景眉毛都没动一下,仿若两个没有感情的雕塑。   训练人的作风符合,商砚对这个杜寻兴趣更大了一些,他假装惊慌地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他不知道怎么了,一直打自己。”   林言还未说话,那两保镖中的一人冷冰冰开口,“人已经找到了,你该回去了,先生还在等你。”   “我知道了。”林言脸色僵硬了一下。   “是那位救我的先生吗?”商砚立刻见缝插针,“那我得去亲自感谢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昏暗暧昧的大厅地上铺满了白色皮毛,大红色的沙发几乎横跨整个房间,商砚眼皮跳了跳,鬼使神差地想起萧弈曾给他造的大宫殿,也是如此……奇葩的风格。   眸中兴味盎然,目光开始细致搜寻,大红色的沙发上坐着许多男男女女,他们面容或讨好、或羞涩、或故作冷淡地盯着沙发正中央。   尽管里面的人大多衣着华丽气质不凡,但任谁前来,第一时间注意的都是沙发正中央的男人,眉眼锐利,五官深邃,他上身着简单的黑衬衫,甚至纽扣都没系好,露出小片锁骨,下身依然是普通的牛仔裤,随意散漫地靠在沙发上,明明置身十丈红尘中,却自带一股禁欲气息。   见进的人中多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男人眼神极淡地看了商砚一眼,只一眼就匆匆移开目光,眉梢轻挑,眼底带着些漫不经心的疑问扫向保镖。   保镖立时会意,“他是来向您道谢的。”   “知道了。”杜寻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他一手执红酒杯,但那杯沿上却没有任何痕迹,另一只带白手套的手随意抚了抚凑过来的女人的脸颊,而后轻飘飘地推开。   神色正经地他仿佛不是在碰美女,而是在谈判桌上签合同。   身周环绕着一堆妖魔鬼怪,而他则如游离于世界之外一般,这是杜寻给商砚的第一印象。   商砚面色有些古怪,这位可真是逼王,往往逼王下场都不会太好,看看他绑定系统前就知道了,他现在情绪已经基本正常了,回想起来那个死法可实在不够光彩。   按照原文,此人虽混迹娱乐场所,但却从未带走过任何人,直至碰上林言,一见钟情,浪子回头,可惜两人的初见就已经让林言对杜寻好感跌到低谷。   还未想完思路就被一阵有节奏的高跟鞋声打断了,一个身着职业装的女性拿着一打白色纸张进来了,看样子像是合同。   杜寻接过看了一眼,而后向保镖使了个眼色,于是满屋子的人都被客气地请了出去,到商砚这时出了点问题,因为林言拉着他的袖子不肯松开。   这正合他意,毕竟接下来将要发生一场大戏,不容错过,于是他义愤填膺道:“你们这是想干什么?小寻刚刚是为了救我,有什么冲我来。”   “江哥,我……”林言简直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   商砚被林言看的眉心一跳,真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这杜寻是正牌攻杜深同父异母的弟弟,而杜寻还有个双胞胎弟弟杜砚,也是他锁定的关键人物之一。   两兄弟名字组合起来就是寻砚,这系统绝对是故布疑阵。   而今那个旧金主反应过来肯定得找他麻烦,那么再抱一个粗大腿就很必要了,杜寻明显很合适,反正按照原文描述,杜寻其实是初哥,大把俊男美女还是初哥,那只有一种可能,有隐疾。   两保镖本打算强行拉开,被杜寻一个眼神制止了,“无妨,就这样,你们出去。”   房间门关上了,屋里只剩三个人了,气氛相当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那个一会会传到老地方,啾咪。   感谢在2019-12-29 00:05:15~2019-12-30 20:39: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巫知、一叶悠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叶悠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良久, 还是杜寻打破了尴尬,他将那白色合同丢给了林言,“签字。”   商砚轻飘飘扫了眼那合同,艰难忍笑, 这合同名义上聘请林言为生活助理,但聘请时间为晚上,白天林言不仅可以自由活动, 杜寻还会给他资金资源各方面资助, 所以这合同实则是包养合同。   但, 谁包养还签个合同?   从商砚穿到这个世界总共不超过二十分钟,任杜寻再如何能耐也不可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摸清林言的底细并且制定好合同,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在林言踏进绯醉的第一刻就被注意到了, 而后做好了一系列布置。   那么依此类推,杜寻恐怕连原主的信息也已全部知道了, 此人,不好对付。   “你……”林言脸颊漫上红晕,那是气的,但还是深吸一口气忍住了, “我刚刚是说了答应你一个条件, 但这种事,还请你找别人。”   杜寻顿了顿,面色淡定吐出了三个字,“你缺钱。”   “我是缺钱, 但......”   林言话还未说完,就被杜寻淡淡打断,“我有钱,签。”   商砚忍笑忍的面色都扭曲了,只好低头掩饰。   “我有手有脚,并不需要这种钱。”林言简直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种人?“而且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你了解我吗?你到底看上我哪点了呢?”   这段对话倒是与原文一致,那么接下来杜寻就该说......   “脸。”   瞎说什么大实话。   “咳咳......”商砚终于忍不住了,只能疯狂咳嗽来掩饰笑意,“对不住,最近嗓子不太舒服。”   杜寻稍稍坐直了一些,这才第一次正眼瞧商砚,目光带着漫不经心的疑惑,“没事。”   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所以他未等林言开口,直接说,“第一,你刚才说了只要不违法的条件都可以答应,有录音为证,第二,合同上并没有写你需要陪床,第三,你母亲的医药费我已经先行垫付了。”   商砚拧眉,这杜寻像只是在例行公事,根本看不出对林言有任何情愫,如果把这逼人签合同的心思拿来追人,也不会沦为男配了。   刚才三点,一为威逼,二为打消戒心,三为利诱,林言自尊心很强,最怕欠别人东西,不出意料多半会答应。   可惜......   像是为了配合他的想法,门蓦地被推开了,一个身着衬衫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环顾四周,眉头紧锁,“爸不是说了让你少来这种场所,这又是在做什么?”   杜寻周身气压明显低了下来,“我做什么需要向你汇报吗?”   来人脸色沉了下来,目光锐利地锁定了那白色合同,劈手夺过看了起来。   这男人外貌与杜寻有五分相似,气势冷冽,只不过衬衣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衣着一丝不苟,梳着精英头,一看便是沉稳的成功人士。   这就是正牌攻杜深了,是杜父年轻时爱的轰轰烈烈的初恋所生,初恋出身不好,生杜深时难产而死,那之后杜父接受家庭安排娶了一个女子,生下杜寻和杜砚。   但他对那女子相当敷衍,于是那女子也郁郁而终了。   而现在杜家的产业大多杜深在打理,可怜杜寻和杜砚,明明是婚生子,却活的连私生子都不如。   “你真是自甘堕落。”哗啦一声,杜深直接将合同撕了,他冷冷撇了一眼杜寻,而后转向林言。   在看清林言时愣了愣,倒是与想的不一样,语气不自觉放柔了一些,“刚刚那个,你想签?”   林言没有说话,而是抿了抿唇看向杜寻。   杜深一看林言神色就知怎么回事,“我是他哥,如果你不想签可以直接说,不用管他。”   “你说真的?”林言有些狐疑。   “当然。”少年这样子实在有些可爱,杜深眸光略缓,“如果他威胁你了,可以告诉我。”   林言抿了抿唇,突然朝着杜寻鞠了一个躬,“欠您的钱和条件,我会想办法还上的,但合同的事,抱歉。”   杜深闻言眸光动了动,但最终只说了一句,“这件事情是他的不是,你不用抱歉,我送你回去。”他冷冷扫了杜寻一眼。   “那......麻烦您了。”林言耳根不明显地红了红。   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出去了,而杜寻从始至终只是无所谓地看着。   商砚:“......”   原文也是杜深出现英雄救美,至此经常明里暗里帮助林言,这种帮助并非金钱,而是无孔不入地渗透,林言知道后大受感动,两人理所当然在一起了。   这就是杜寻和杜深最大的区别,杜深肯尊重对方的意见,而杜寻永远采用最高效的方式,但高效的方式往往是不近人情的。   屋内只剩两个人,商砚能感觉到有一双视线正在若有若无地打量自己,这视线其实停留时间极短,奈何存在感太强。   想起自己的目的,他回想了一下原主的性格,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其实,我也缺钱。”是真的缺,原主卡里余额才刚过四位数。   杜寻:“......”   他怀疑听力出了问题,于是他正襟危坐,又仔细看了面前人一眼。   花里胡哨加风骚的穿着,脸上妆容极重,那眼线比女人画的还夸张,一股庸俗之气扑面而来,更不用说资料显示这人被老男人包养过。   杜寻揉了揉额头,难道他看起来像来者不拒的人吗?   瞳孔危险缩了缩,他慢条斯理地摘下那只触碰过女子脸颊的白手套,当着商砚的面,如丢垃圾一样轻飘飘丢进垃圾桶,够明显了吧?   这是在暗示他破鞋不够格?商砚看懂了,果然不出意料,这杜寻着实迷,明明不喜欢这娱乐场所的男女,还非得经常来,如此跟自己过不去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如果您想要林言,我可以帮忙,您刚刚也看到了,他可是非常信任我的。”杜寻与杜砚关系极好,两兄弟是住一起的,他得先攀上杜寻这根高枝,去会会杜砚。   “你的条件?”杜寻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子面,与资料上记载的性格颇有出入,有什么目的?   “我刚刚跟旧金主闹翻了,需要一个新靠山,不需要太久,待我缓过这阵就好。”商砚点到为止,他相信对方能听懂。   杜寻收起了那副漫不经心,冷冷道:“我拒绝。”对付林言有很多方法,他还不需要为此献身。   “您会同意的。”商砚玩味一笑,计算着角度和时间扑了过去,如今附身的这幅躯壳毕竟想当明星,那么身材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全是华而不实的肌肉,但他有前世的经验,对付杜寻应该不难。   他看似扑过去实则是瞄准了那块衣领,哗啦一声,杜寻的衣服则从衣领处被直接撕破,露出大片光洁的胸膛,看起来就像是本想投怀送抱却不小心扑错了角度,而他甚至连对方一寸肌肤都未曾碰到。   然后他如愿看到杜寻脸色沉了下来,这算是见面以来对方最大的情绪波动,一只手如闪电般攻向他的衣领,不过他并不慌张,只是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三、二、一……   房门被推开,随之而来的还有杜深的声音,“对了,爸让你和杜砚搬回去住……”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脸色有些发青。   杜寻反应极快,本欲教训人的手险险移至对方腰际,另一只手也揽住人的肩,做出一副正欲亲热的假象,再加上他衣衫被撕了一半,这场景想不让人想歪都难。   他漫不经心扫了杜深一眼,“今晚有事,没空。”说完转过头,看起来像在亲吻商砚。   实在对方的手压根没碰到自己,商砚好整以暇看着杜寻那仿佛吃了苍蝇的脸色,杜寻与杜父关系不好,原文里为了不回去见杜父,出门随便拉了一个人回去,这简直是用生命在膈应父亲。   杜深沉声道:“那明天呢?”有这样的弟弟,他不知受了多少笑话,实在是朽木不可雕。   “他很有趣,我这个月都没空,你再不走我可要直接开始了。”杜寻头也不回。   “……”杜深额头青筋蹦了蹦,转头就走,正好他也懒得管。   杜寻懒洋洋道:“记得把门带上。”   身后传来重重的关门声,杜寻立刻推开商砚,脸色相当难看。   “您刚才说一个月?”商砚先发制人,完全不给对方反对的机会,“而且还说了今晚要和我呆在一起,对了,我叫江砚。”   杜寻一边眉梢挑起,“……砚?”舌尖勾了勾,但这不能说明什么,毕竟杜寻的弟弟也叫砚。   “对,笔墨纸砚的砚。”   杜寻点了点头,面色冷静地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后那个穿职业装的女性又拿了一大叠白色纸张以及一件衬衫来了。   他穿好衣服,对着商砚抬了抬下巴,“签字。”   商砚接过合同认真起来,这是一份期限为一个月的生活助理合同,更准确的说,是包养合同,就这么一扫陷阱不少,譬如期间不得进对方的书房及重要房间。   也就是说,只要杜寻想办法让商砚进那些房间,那么就被抓住了把柄,如果商砚有对对方不利的想法,杜寻完全可以以此为证据送商砚去监狱。   真是个狡猾的男人,他没有多犹豫,拿起笔龙飞凤舞在上面签上了两个大字,江砚。   作者有话要说:  啊,定错发表时间了天,将错就错,元旦快乐,今晚恢复九点更新,嘿嘿,受出来了一半了。 第60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待商砚跟随杜寻抵达别墅时,时间大约在晚上七点半, 自签合同后对方就一直沉着脸一言未发。   他们进门时一楼空无一人, 按照原文描写, 杜寻和杜砚不喜欢有外人在,所以每天只是定时有人来清理,其他时间没别人。   只是既然兄弟感情好, 回来至少应该打个招呼才对, 难道杜砚还没回来?   杜寻看了商砚一眼,叮嘱道:“你睡二楼右边第一间, 一二楼你可以随便进入, 三楼你不能去。”说完就头也不回上了三楼。   看来杜寻的卧室和书房在三楼,商砚也不在意, 开始在这别墅转了起来, 一楼是阳光房和游泳池餐厅之类的, 二楼有健身房和放映室, 除此之外就是许多房间,但这些房间几乎都没有人居住的痕迹,看来杜砚也住三楼。   而杜寻给他安排的房间虽然装修相当豪华,却是唯一一间没有独立卫浴的, 他扬了扬眉, 看来今晚对方会有动作。   目光定在房间中央的豪华大床上, 睡了近万年的大地,真是久违的床啊,他确实有点累了, 自衣柜里拿了浴袍,寻到了二楼的公共洗浴间反锁了门。   有花洒有浴缸,他没有犹豫的选择了花洒,将浴袍置于伸手可拿处,方便随机应对。   而此时杜寻坐在沙发时,拿着一叠白色纸张仔细看着,那上面赫然是江砚的全部资料,详细程度连江砚身上有几颗痣都清清楚楚。   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最后干脆直接将东西往茶几上一丢,靠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几分钟后,他蓦地睁开眼眸,看了眼墙上的时钟,19点45分,还来得及,起身朝楼下走去。   涓涓细流滑落发丝脸颊,每一个毛孔都舒张起来,这本应是极放松的时候,但商砚却紧绷着身体,丝毫不敢懈怠。   耳朵敏锐地动了动,捕捉到了开锁的声音,目光暗了暗,果然来了,他一个扭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勾住浴袍披在身上,水珠随着他的转动在空中甩出弧度,带着力量和爆发的美。   杜寻刚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在短暂地愣神之后,直接抬手去扯对方的浴袍衣带,商砚抬手去挡,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过了几招。   对方的身手比想象的好,商砚受衣服限制不好发挥,佯装愤怒道:“不是说好不陪床?这是在做什么?”既然合同已经签了,那么他可以适当暴露点实力了,这样才能引起杜寻的兴趣,否则他怀疑接下来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再见到人。   “来看看你而已。”杜寻从善如流地收回了手。   “看我洗澡?”刚才明显是为了试探身手,之前那撕裂衣衫的一扑恐怕已经让杜寻怀疑了,故此才故意给了他一间不带卫浴的房间。   杜寻摊了摊手,似笑非笑道:“谁说我来看你洗澡了?这里是我的房子,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语气轻佻,眉目间尽是风流浪荡。   眸底却极度冷静,他极缓慢地上下扫了人一眼,洗去那层脂粉后的皮肤又白又细,因着刚沐浴而带了一层淡粉色,五官相当耀眼俊美,但眼眉却流泻出不带丝毫柔软的锋利,中和了过于华美的五官,就此刻来看,这是一个既强势又机变的男人。   杜寻:“……”   这不挺好的吗?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想被包养的人致力于把自己画丑?此人与资料上描述的实在不符,被掉包了吗?   他面上不动声色,淡淡道:“转过去。”   在仔细钻研原文后,商砚对这种霸道总裁式用语已经产生了免疫力,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看起来就像是惊呆了。   “合同第二十三条,有效期间乙方不得违背甲方除违法行为外的任何要求。”杜寻提醒道。   “……”竟然还背下来了,商砚无言地转了过去,不出意料对方是想要……   “把浴袍脱了。”   浴室脱衣,这让人浮想联翩的话语偏偏让杜寻说的正经无比,这不奇怪,杜寻只是想验看身份而已,原主背上靠肩的地方有一处极明显的胎记。   商砚嘴角牵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缓缓将浴袍褪至肩膀,这杜寻给他的感觉真的极像,若真是那人,应是对他肩上的胎记反应极大,是与不是,马上能见分晓了。   尽管背对着人,但他仍能感觉到有一道炙热的目光缠绵在他,准确来说是他背上的石头状胎记,而后他非常顺利地听到身后呼吸声粗重了几分,眉梢微扬,事情是不是太顺利了一点?   “这样可以……”   话音未落,就听见了重重的关门声,他疑惑转身,已是空无一人,以刚才的动静和速度来说怎么都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事实的确如此,任谁不.举了二十五年突然就举了,还是对着一个被老男人包养过的小白脸,恐怕都得怀疑人生,杜寻站在楼梯角,愣愣看了眼身下,三观正在不断崩塌重建。   商砚神色莫测地在原地站了半晌,才无所谓地解了浴袍带子打算继续沐浴,毕竟头发上的泡沫还没冲干净。   可惜浴袍还没脱完,门又被人推开了,杜寻面带疑惑地进来了,看到他时挑了挑眉,似乎相当惊讶。   “……还有事吗?”到底让不让他洗澡了?   “你是谁?”来人嗓子有些嘶哑,听起来像是不常与人交流,表情有些阴郁,那一双眸子如毒蛇吐着信子般盯着商砚,让人感觉相当不舒服。   商砚试探道:“……我叫江砚,是杜寻先生带我回来的。”   杜寻缓缓开口,“砚?”像是把这个字放在舌头上嚼了又嚼,“是哪个字?”   “笔墨纸砚的砚。”还真是杜砚,这两兄弟不愧是双胞胎,外貌完全没有区别,连穿的衣服都一模一样。   “我哥带你回来的?”杜砚知道自己有个哥哥,但他从没有见过,目光在浴室里扫视一圈,处处溅落着水迹,有些东西还东倒西歪着,种种迹象表明这里曾进行过一场打斗,他眉目一厉,一双眸子直直射向商砚。   商砚心中一悸,一道劲风呼啸而来,与杜寻的试探不同,这是实打实地攻击。   他心力交瘁地应付起来,这两人不愧是兄弟,一言不合就出手,“确实是他带我回来的,有合同为证。”   杜砚动作稍顿,“那这地上是怎么回事?”   “哦。”原来是怀疑他是歹徒,“两个成年人在浴室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有益身心的运动了,这地上不过是因为太过激烈了一点。”   杜砚愣了一下,很快恢复淡定,“合同拿来我看看。”   “能先让我洗完再拿吗?”商砚无言地指了指头上的泡沫。   “嗯,我在一楼沙发等你。”   那里是想要出门的必经之处,商砚等人走后又多等了一会,确认不会杀回马枪后,匆匆洗了个澡。   他在二楼看了一圈没发现杜寻人后,才找出合同来慢慢走到一楼,那沙发上只有杜砚一个人坐着,似乎拿着本书在看。   “杜寻先生呢?”   杜砚头也未抬,指了指身后墙上的时钟,那上面指着八点半。   商砚:“……”他问的是人,指表做什么?   杜砚半天没听到回应,疑惑抬头,在看清人的表情后,补充了一句,“八点了,他睡觉了。”   “每天八点就睡?”按照现代作息来说,那相当早了。   “嗯,有时候是早上八点,有时候是晚上八点,很准时。”杜砚点了点头,“合同给我看看。”   商砚把合同递了过去,目光不自觉落到了沙发上那本书上,杜砚此人对古文化相当痴迷,大半时间都呆在家里研究古文学,原文并没有具体讲他研究是哪种古文学。   而林言在休学前所读的就是历史专业,所以两人那是一见投缘,为此杜深还吃了不少醋,可惜杜砚与杜寻在追人这点上相当默契,都是简单粗暴地签合同,结果自然是……失败。   “这合同显示你只需要晚上执行?”杜砚一边眉梢疑惑扬起。   “对。”   “可是这个月他都是晚上八点睡的,你怎么执行?”   “……就这么标准?”   “当然。”不然他也不会从来没见过哥哥,很小的时候医生就确认他得了一种疾病,名为睡眠强迫症,也就是在某个特定点一定会睡着,睡着后还有梦游的可能,所以醒来无论周遭环境怎样变化他都不惊讶。   他哥哥也得了这种病,巧合的是,两人的作息恰好是完全相反的。   看来以后试探杜寻得趁早,商砚指了指沙发上的书,“那个我可以看看吗?”按照杜砚的爱好,那多半是历史书。   他此来就是想要试探这件事,这里的世界历史上有萧弈所在的王朝,如果杜砚痴迷的是那个朝代的历史,那么就很有可能是那人,虽然根据杜寻的反应极有可能就是,但为了万无一失还是确认一下。   杜砚目光一一逡巡过合同、书和商砚,眸如被泼了浓墨,看不出其中想法,半晌方才意味深长道:“可以。”   这个世界简直顺利地让人心情愉悦,商砚面容轻快地拿起书本,看到封面时手突然一抖。   五个大字极其显眼,《暴君的宠后》。   “……”他不可思议地看了杜砚一眼,然后继续翻阅,第一页时迅速锁定了三个关键词。   初见,萧弈,商砚。   这什么玩意?结合这个标题和关键词,他产生了一种极度不妙的预感,但还是面色冷静地了起来。   作者看的出来还是很用心的,应该是查阅过资料,用词半文半白,既便于又提升了格调,可是这个内容,他翻了五章,脸色隐隐发青。   一番总结,这五章的内容就是英俊潇洒的皇子路上见了一个身世凄惨但面容绝美的少年,顿时一见倾心,不顾世俗不顾礼教不顾人伦地求皇帝赐婚,皇帝自然不可能同意,但皇子竟绝食相逼,皇帝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将人打包送去,只一点,不得让外人知道。   “…………”商砚在继续看和撕书之间犹豫不决,而后在触及杜砚那黑沉的目光后冷静了下来,耐着性子继续看,他倒要看看作者还能不能更扯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受受完全出现了,元旦快乐么么哒。感谢在2019-12-31 23:40:18~2020-01-01 20:54: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遗城 2个;我超喜欢哦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暖黄色的灯光给空寂的大厅添上了一丝暖意, 书页翻动之间的摩挲声在此时格外清晰, 杜砚静静打量了商砚一会, 而后起身在茶几下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手机来开机, 为了避免睡着时弄丢,他睡觉前都会提前将手机放到这里。   两人一个看书, 一个看手机,倒也分外和谐。   “萧弈轻柔却坚定地抬起商砚的下巴, 只见那人眼睛红红的,一双秋水般的眸如受惊的小兔子般看着他, 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带着薄茧的指腹爱怜地轻抚那眼眸。”   “他柔声道:‘别怕,我会待你好的。’言罢便一把将人打横抱起,他们双双倒在大床上,一夜.欢好。”   一夜.欢好?好个屁!   商砚‘啪嗒’一声合上书, 这才第八章 , 他已经深刻见识到了什么叫扯无止境,这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把他写成下面那个?   杜砚眼也未抬,一边表情严肃地刷着手机一边问:“好看吗?”   “……好看。”商砚神情复杂地盯着杜砚,明明是一派气势十足的霸道总裁模样, 没成想品味却如此独特。   “哦?”杜砚手一顿, 抬起头看着商砚,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听说你是演员?”   这都是客气用语了, 以江砚的现状,顶多算龙套,商砚点了点头,“您怎么知道的?”那合同上可没写江砚的个人资料。   “百度。”杜砚淡淡看了他一眼。   商砚:“……”太久没来现代,差点忘了还有互联网这东西了。   “既然觉得好看,那我们来试试吧,顺便帮你锻炼下演技。”杜砚又拉开了一个抽屉,里面装满了书,且全部与商砚手上的一模一样,他面色平静地抽了一本出来,“你来演商砚。”这是肯定句并非问句。   两兄弟果然从不会征求别人的意见,想到那书上的内容,商砚嘴角抽搐,冷静地拒绝了,“我只按照合同行事。”言外之意杜砚没有资格命令他。   杜砚眉梢微挑,“合同上写明你需要听我哥的,而我哥让你听我的。”   “凭证呢?”骗鬼呢?如果没记错,这杜砚刚才在浴室还大打出手,这明显是没能与杜寻碰面。   “你等着。”杜砚笑的意味深长,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又点开了一个对话框,然后递了过去,“赶紧看完我们开始。”   心猛然一跳,商砚接过扫了一眼,时隔一万多年,再次看到微信对话框简直恍如隔世,对话框最顶上的备注是哥。   最新一条聊天记录是在19:10分发的,他回想了一下,杜寻那时候在车上的确一直拿着手机在打字。   哥:带了个人回来陪你玩玩,除了违法的事,其他的你可以随意吩咐。   商砚:“……”   他将聊天框往上拉了拉,倒数第二条是在19:05分,相当长一段,几乎是将事情.事无巨细交代了一遍,包括给杜寻留了些什么菜都清清楚楚。   商砚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于是又往上翻了翻,发现不止今天,每天都有类似的微信,完全看不出来杜寻竟有如此细心的一面,这哪是弟弟?这分明是养了个儿子。   而杜砚大部分时候都是简单回复一句嗯,如果有重要事情才会多提及一下,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为什么不见面说,非得采取这种发微信的方式呢?   “看好了吗?”杜砚起身拿回手机,往厨房走去,“你看第十章 ,一会我们就进行这段,务必完全背下来。”   厨房里响起锅碗碰撞的声音,杜砚居然在做饭?原文里倒没提及这种细枝末节,不过此时已经晚上九点了,难道在外面没吃?   商砚默默观察着,对方动作熟练,有条不紊,很明显厨艺还不错,只是每做一道菜都要试很多次味道,像是心里有一个评估标准,一定要做成那个味道才罢休。   短短半个小时,已经做好了三菜一粥一汤,外加几个白煮蛋,杜砚把粥用保鲜膜封起来和蛋一起放在冰箱内,汤分出一半放在煲里热着。   装起来的那部分难道是明天的早餐?商砚本来正沉思着,完全没注意到有人靠过来了,直到脖颈上传来一道灼热的气息,有人在耳边轻语,“背下来了吗?”   身体被人从背后虚环住了,当然对方其实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商砚秒懂,这是想要营造暧昧的**氛围,可惜距离把握不到位,语气过于冰冷生硬,至于表情,没看到,但依此类推,应该也是不合格。   看来这是已经自动代入书里的角色了,他冷静地翻开第十章 ,“差不多了,我再温习一遍。”事实上一个字也没看。   杜砚继续装温柔,“阿砚,从现在起,你要叫我殿下。”   “是,殿下。”商砚语气相当敷衍,这是什么奇怪的角色扮演癖好? 第十章总结起来就是美人在皇子的温柔体贴下春心萌动,亲自下厨替皇子做了一桌饭,皇子大受感动,饭桌上眉目传情各种小动作不断,最后自然是吃着吃着就床上去了。   两人甚至尺度大开地玩了女体.盛,描写相当香艳刺激,如果不是其中一个主角是他,商砚简直要为作者鼓掌了,不过这个主意不错,以后可以试试。   “还没好吗?”杜砚语气平静,但细品就能品出隐藏在其中的一丝不耐烦。   “好了。”   饭桌上,商砚神色复杂,这杜砚也太拼了,只是角色扮演,还特意去做了一桌菜,他敷衍地盛了一碗汤,胃疼地念台词,“殿下,这汤,奴熬了一个晚上,您试试?”   杜砚倒是极其认真,眸中似闪着光芒,接过汤深情款款道:“以后别那么辛苦了,我会心疼。”   鸡皮疙瘩顿时爬满全身,商砚手一抖,筷子直接掉到地上了,他忙弯腰去捡,总算不用面对那肉麻的眼神了。   就杜砚那个状态,他简直怀疑那里放着一个布娃娃对方都会面不改色地**,对方好像在通过这种扮演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由于筷子隔对方太近,他捡的时候手臂不小心擦到了杜砚的腿,顿时僵住了,这自然不是因为那腿特别直特别有爆发力,而是……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杜砚别有意味道:“悟性很好,这一段你即兴发挥的很好,不过以后这种时候用筷子代替碰一下就好,不用真的摸。”   “……刚刚是意外。”   “哦。”杜砚明显不信,这些年他虽然不经常出门,但先天条件好,类似故意贴上来的事件数不胜数,但出于欲擒故纵的心思没人承认,为了贴合书里的皇子人设,他体贴道:“我都懂。”   靠!你不懂。   时针快速转动,而商砚被迫一直陪着杜砚玩角色扮演,进度飞快直逼三十章,他打了个呵欠,看了眼钟,已经早上7点45了。   而对面的人精神奕奕,一丝困态都没有,他钦佩的问:“不困吗?”   杜砚撩了他一眼,“还好。”   商砚忍无可忍,“合同规定是晚上,而现在已经早上了,恕不奉陪。”   杜砚看了眼钟,对着商砚点了点头,“今晚继续。”对演的感觉并不对,总觉得这两人的相处模式不应如此,他决定一直试到找到梦中的感觉为止。   这些年来,只要他一睡着,梦中就会闪过很多画面,隐约记住了两个名字和一个朝代,但一醒来就会忘记具体梦到了什么,但梦里总有一个人对自己强调这很重要。   几十年如一日的催眠,他无法不重视,仔细想想那个项目马上要启动了,或许到时候更容易找感觉。   由于久未睡床,加上精神紧绷了一天一夜,商砚这一觉可谓是昏天黑地,最后还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他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开门,只见杜砚站在他门口。   指着手机上的时间对他道:“已经晚上八点半了,你该履行合同义务了。”   商砚“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深呼吸一口气,待情绪平稳下来才又拉开了门,微笑道:“对不住,刚刚是条件反射。”   “是这样的,我毕竟是演员,虽然还不太出名,但容貌管理得做好,每天熬夜我会有黑眼圈的,不如我们每天19点开始,0点终止如何?”他试图讲道理。   “你说的有点道理。”杜砚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定……”   商砚话还没说完,杜砚突然拿出一套极其名贵的化妆品,里面各类护肤品眼膜面膜应有尽有,“所以我特意给你买了这个,效果很好,比睡觉有用。”   “我没有用化妆品的习惯。”   “那就从现在开始习惯。”杜砚面色平静,但说出的话却是不容置疑,“我只是在要求你执行合同,并不是询问你的意见,二十分钟后我要在一楼客厅见到你。”   商砚:“……”他恨霸道总裁,看来自己最开始被人弄死不是没有道理,太欠了。   接下来一连五日他都被杜砚折磨的死去活来,而杜寻连面都没露。   第六日早上,他没有睡,那个网剧男三的试镜就在今天,昨天他接到了原主经济人的电话,镜中人带着浓浓的黑眼圈,他沉默半晌。   最终还是从杜砚给的那个盒子里拿了一片眼膜和面膜敷了起来,仿佛听见节操碎裂的声音。   还没敷完门外就响起一阵敲门声,开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差点直接摔门,好在感受到那不一样的气质及时悬崖勒马。   杜寻看到人也愣了愣,神色不自在了一瞬,鬼使神差看了眼身下,还好没反应,看来那日果然只是意外。   他抿了抿唇,“赶紧收拾好,跟我走。”   “现在不是晚上,白天有事,没空。”这两人真是没完没了,走了一个又来一个,今日试镜林言也会在,到时候会出现一个重要男配,他必须去看看。   “你不是要去试镜吗?”杜寻很是笃定,“这周围没车,我送你去。”   商砚若有所思,“好。”一连五天不闻不问,突然出现想必是想借他去会林言。   作者有话要说:  双重人格,双倍的刺激加双重的折磨。 第62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你穿这个。”杜寻递给他几个袋子, “我在楼下等你。”   商砚接过来看了看, 一件白色衬衣、一条浅色牛仔裤和一双黑色运动鞋, 吊牌还没撕,粗略扫了扫, 每件都不过二百。   “……”算了,有就不错了, 好歹能抵上他现在全部身家的五分之三了。   衣服意外的合身,杜寻不愧是阅历丰富,只是那天浴室粗略扫了扫就精准地猜中了尺码, 眼膜拿下后,气色果然好了不少, 不得不说, 原主这相貌的确生的不错, 这外形倒是极方便接下来行事了。   下楼时,杜寻正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餐,商砚的目光在桌子上定了定,那不就是杜砚每天晚上用保鲜碗装好的另一份吗?这两兄弟,感情的确好的出乎意料了。   听见下楼声,杜寻抬头看了他一眼,“过来吃。”   熬的软糯的鸡丝粥, 汤色清澈的羊汤,小巧可爱的鸡蛋,商砚咽了咽口水,事实上他已经啃了五天面包了, 虽然杜砚每晚都会做饭,但完全没有给他吃的意思,只是每天丢几个面包给他。   于是他毫不客气地坐过去开始狼吞虎咽,尝到的第一口就发现了不对劲,眼底划过一丝疑惑,为了确认,他又多试了几口。   不是错觉,这东西的味道与他做的极像,准确来说,像是在刻意模仿他曾做的味道,但仍有差异,毕竟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   他忽然想起杜砚每次下厨都会不断地尝味道,是为了做出这个味道来吗?而且对方每次吃时都相当认真,但却总是不太满意的样子,商砚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今晚试探一下吧。   而在他沉思时,杜寻也在静静打量他,虽然吃的很急但吃相并不难看,反倒十分优雅,并不是那种刻意训练出来的优雅,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但资料显示江砚父母离异,年纪小小就在社会上混,怎会有这种气质?   他那弟弟可不好对付,本以为江砚恐怕坚持不了一个晚上就会被赶走或者受不了而逃走,却出乎意料坚持到现在,这不科学。   ……   商砚本来被杜砚搅的一夜未睡,脑子还有些混沌,但在看到门口的两辆自行车时,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我们,就骑这个?”说好的豪车呢?他真怀疑这两兄弟是系统故意派来克他的。   抬头看了眼明媚的太阳,清风徐来,气温怡人,在这种天气骑着单车沿湖欣赏风光的确是种享受,但此处离江砚的公司可还有不少距离,这得骑到猴年马月去?   “响应国家号召,出行经济环保。”杜寻眼底闪过一丝不明显的笑意,他好像很乐于在那张脸上看见吃瘪的表情,“或者,你可以选择走着去。”   “我还是响应国家号召比较好。”   商砚并没有骑过单车,但这东西无非锻炼平衡能力,在歪歪扭扭骑了两步后也就无比适应了,他也没管杜寻,就这样悠哉地骑着走了。   是以也就没有注意到杜寻突然阴沉下去的脸色以及探究的眼神,但很快就被按捺下去了,重新挂上漫不经心的笑容。   两人一前一后,距离相距很远,就这样慢悠悠往市区骑去。   微风轻拂脸颊,似能一路吹到心底,商砚心情轻快起来,他并不着急,杜寻此人肯定不会闲的无聊来陪他骑自行车,路上必然有动作,他等着接招。   视线似有若无地扫过左后方那辆黑色宝马,已经跟了他一路了,车窗里还时不时反射光芒,是摄像头,以原主的地位,不可能有人偷拍,明显是杜寻的人。   前方突然有一辆小车逆行过来,且刚好卡在十字路口处,目的就是杀人一个措手不及,商砚目光危险眯起,是冲他来的。   车子速度并不快,但自行车有惯性,加之距离太近根本无法闪避,他索性直接狠踩踏板,极速朝小车冲去,而后借踏板反弹力直接跃起落到小车引擎盖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而他甚至连一点擦伤都没有。   这也得益于小车速度不快,看来主使人只是想给一个教训,无意杀人,而这个人,他猜到是谁了,除了旧金主不做他想。   车主一个急刹车,那一刻眼中并没有撞人的惊慌失措,反倒是事情没做好的懊恼,他深吸一口气,而后假装担心的下车,“对不起对不起,第一次来这边,不熟路才没控制好,小兄弟没事吧?你放心,我这就打电话找人来,赔偿一定到位。”   商砚微笑,“我不用赔偿。”而后果然看到车主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于是他加深了笑意,“只要你骑着单车让我像刚刚那样撞一次,这件事就两清。”这种人一般底子不干净,根本不敢报警。   而且此处偏僻,来的人少,并没有监视器,这人才会选择这里动手,   车主僵住了,“小兄弟,法治社会,有事好商量,那样可不就犯法了吗?”   “哦?你既然知道这犯法怎么还做呢?”商砚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杜寻,对方拿着个手机对着他晃了晃,而屏幕显示在录音状态,他眯起眼睛,拍了拍手跳下车。   一脚踹倒车主,将人踩在地上,目光冰冷道:“说,是谁派你来的?否则,你也不希望我报警对吗?”   “别,我说我说,是……”这种小混混拿钱办事,没什么信用可言,此刻生命受威胁,一股脑全说出来了。   商砚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滚吧,别再让我看见你。”   “发挥的不错。”车主走后,杜寻走到商砚身边赞许道。   商砚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录下来了吗?”今日特意骑单车,杜寻明显是为了给旧金主动手的机会,而黑色奔驰里的人,就是为了录下这一幕,如今视频音频证据都有了。   “当然。”杜寻挑了挑眉,也不在意商砚的态度,自顾自道:“那个老男人那边,我会替你扫尾处理好的,有了这个,他必然不敢再找你的麻烦,也不会再爆你的黑料。”毕竟包养过,没准会有音频之类的。   “那谢谢了。”商砚内心呵呵哒,说的好像真的是为他考虑似的,他现在毕竟相当于被杜寻包养,对方这么做无非为了个人的面子考虑而已。   但也的确帮他扫除了一个大隐患,只是这个方式简直是,杜寻的意思很明显,配合的好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如果没那个本事自己化除危险,那对不起,只能去医院躺着了。   明明在说着谢谢,面色也很平静没有一丝怪罪的意思,但杜寻莫名有些心虚,他一向如此办事,从没良心发现过,为什么现在会?好像看到那个胎记后,他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在这种心情的驱动下,他说了一句自己都匪夷所思的话,“你那个不能骑了,我带你吧。”说完顿时后悔,立刻补救,“或者坐那辆车去也行。”手指了指一直跟着的那辆车,正常人应该都会选后者吧?   商砚神色莫测地看了人几眼,“我觉得,我们还是响应国家号召比较好。”   杜寻:“……”说好的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坐在自行车上笑的呢?   可怜小小的自行车要承载两个大男人的重量,轮胎都被压低了一截,商砚背靠着人坐着,在这个方位,清风拂过身躯,说不出的舒服,他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萧弈也曾这样骑马带过他。   微微垂眸,刚刚为什么会答应呢?因为他的心想答应,经过上个世界,分析来分析去伤了神思,其实只要随心而走,就会找到答案,所以干脆也就不压抑,就这样随性而为。   他趁机拿出原主的手机开始翻阅各种聊天记录,以免露馅,然而,商砚的手顿在某条微博上,淡定的表情出现了一丝龟裂。   配图是原主浓妆艳抹神色委屈的照片,而内容则是:今天失去了很好的一个角色,因为我不会骑自行车,可是骑自行车真的好难呜呜呜。   所以,江砚根本不会骑自行车?那杜寻今天,其实还有一个目的是为了试探他的身份,或许还不止扫尾和试探这两个目的。   靠!去他妈的随心而为,再随心,要被吃的连渣子都不剩了。   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他突然转身,伸手搂住人的腰(扰乱人的心神),同时身体故意歪了歪(企图打破自行车的平衡),对方今天屡次设计他,总得回敬一二才是。   如预想的那样,自行车如麻花般失控摔倒在了地上,而杜寻在即将落地那一刻如本能那般将人揽在怀里,而他本人的手臂重重着地,自行车也打在了他的背上,痛地闷哼了一声。   而商砚被人护在怀里,没有受一丝伤,罕见地愣了愣,仔细想想,杜寻和萧弈真的很像,一样的狡猾,一样的疼弟弟,也一样的雷声大雨点小,从来不舍得真正让他受伤。   如果不是杜砚的存在,他几乎要以为杜寻就是了。   最后两人还是坐车走的,杜寻背上手上擦伤了,并不算严重,抵达原主所属的影视公司时林言已经到了,杜寻并没有跟商砚一起上去。   严格来说,原主所属的腾云影视文化有限公司规模并不算小,奈何原主和林言太过透明,所以只能和另外几人共用一个经纪人阮宁。   艺人和经纪人有两种模式,如果艺人红,那么经纪人自然是为他服务的,但如果经纪人比艺人还红,那对不起,你只能乖乖当孙子讨好经纪人随叫随到。   江砚和林言明显属于后者,由于带的人多加之资源有限,往往一个机会都是好几个人一起去的,就看谁能被挑中了。   若是平常,阮宁必然要摆架子姗姗来迟,但今天却是已经到了,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满脸堆笑,这笑容自然是对着林言的。   林言蹙着眉,看起来有些拘束,他看到商砚进来,本想上前打个招呼,奈何阮宁一直拉着他说着客套话,而阮宁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商砚。   商砚对着林言笑了笑,示意他不用过来,这不奇怪,这一次试镜,本是网剧男三的资源,但林言一下就拿到了男一号的资源,这自然不是因为他气质清新脱俗,演技惊天地泣鬼神,直接惊掉了导演的下巴,而是因为,那部剧的最大投资人已经换成了杜深。   人民币自然是万能的,还不止如此,杜深甚至给这家娱乐公司注资了,只一个条件,要求力捧林言,而这一切都是悄悄做的,深藏功与名。   看了眼身上的平价白色衬衣,商砚叹了口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活该杜寻沦落成配。   他抱臂倚着门框看着,另一个重要男配时滕马上就要出现了,时滕是这家公司的老总,但适逢资金困难,可以说杜深的资金是及时雨,难得的是条件简单。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为了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将杜深迷的七荤八素,时滕来了,而这一看就中毒、哦不,准确来说是一见倾心了,自此整天围着林言打转。   可惜他没杜深有钱,结果自然是饮恨。   脚步声由远及近,与杜深的西装革履不同,时滕着一身休闲服饰,发型也相当随意,细碎的刘海遮住了半截眉毛,整个人慵懒而随性,自带一阵艺术家的气质。   在看清人的那一刻,商砚脚一滑,差点直接摔倒,他额头蹦起青筋,咬牙切齿道:‘系……统……’   把他的相貌给林言就算了,为何还要把萧弈和叶凌的相貌给时滕?杜寻,杜砚,时滕,每一人都有那人身上的特质,这绝对是故意的。   【宿主不要那么凶,宝宝受到了惊吓。】童音相当幸灾乐祸。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 第63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商砚冷笑。   【就是宿主看到的那样。】系统仗着没有实体, 相当张狂, 【友情提示一下,已经过去六日了, 你还有五十四日的时间,祝好运。】   ‘你最好别落在我手上。’这毕竟是商砚熟悉了两世的容貌, 接下来却马上要去讨好另一个人,着实有些闹心,心情不好,眼神自然不善起来。   作为视线承受者的时滕自然不会毫无所觉,他懒洋洋抬眼, 入目是一张很耀眼的面容, 四目相对之时, 那面容上的锋利消失不见,换成一抹教科书式的微笑。   他疑惑开口:“你是林言?”与期待的并不相符,此人让他隐隐感觉有些危险,但他偏向于听话乖巧的, 最好还带着学生那般干净的气质, 这杜深眼光也不怎么样嘛,心下有些失望。   商砚:“……不是。”   对方那明晃晃的失望都写在脸上了, 他想看不出来都难。   他又仔细打量了时滕几眼, 从原文描写的行为来看,这是一个冲动随性的人,于是他目光又扫过对方的服装和发型,浪漫、自由。   立刻就下了结论, 这不可能是那人,从对表情的管理就可以窥见一二,无论是叶凌还是萧弈,都不会轻易让人洞悉真实想法,最重要的是,即便是同样的面容,他内心却没有一丝波动。   商砚面上露出一丝惊喜激动,在脑海中笃定道:‘系统,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你确定?】系统友情提示,【我未必非要每一世都安排相同的容貌,机会只有一次,劝你慎重考虑。】   说的是慎重考虑而非再多看看,这是否说明那人已出现?商砚眸光一闪,继续诈系统,‘我并没有说是他。’语气肯定,仿佛胸有成竹。   【那是?】系统匪夷所思,难道这就猜中了?   这语气是震惊而非幸灾乐祸,商砚突然觉得系统相当顺眼,毕竟它与时滕一样好懂,他悠悠道:“我觉得你说的对,我还是多考虑几天再告诉你比较好。”   【……你诈我?】系统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祸从口出,他决定接下来两个月都不与商砚进行不必要的交流了。   商砚狡黠一笑,‘兵不厌诈。’   其他人不用考察了,除去时滕,那么必然是杜寻与杜砚中的一人,今晚对杜砚进行进一步试探。   接下来的进展与原文没有出入,时滕那眼珠子恨不得都黏在林言身上,商砚一阵胃疼,而阮宁自始至终没有多搭理他,毕竟江砚与这个公司的合约不足两个月就到期了,按照目前的程度绝无可能续约,故此原主之前才会狗急跳墙算计林言。   他并不在意,本也没有打算在此多呆,既然排除了时滕,那么网剧男三就不用去了,毕竟他没有留在腾云的必要了。   而此时杜寻呆在车里,一个黑衣人靠在窗户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而后吩咐司机直接走了。   路上,他拿着手机在看,而手机里播放的正是商砚跳汽车引擎盖的那一段,手指无意识敲击着座椅,像是在犹豫不决些什么。   按照江砚的本性,遇见时滕必然不惜代价攀附,可根据刚才的汇报并没有,反倒十分冷淡,一样不合理可能是凑巧,但已经接连几样了,必不是巧合。   此人,不是江砚,且对他没恶意,前者出于证据,而后者出于直觉,得出这两条结论的同时他直接关了手机,似乎下了某种决定。   商砚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行离开了,除了林言也没人在意,毕竟人选都是早就定好了的,即便去了也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出大楼时杜寻已经不在了,看来对方今天的主要目的果然在他,商砚想了想,去了一趟超市后就打了个车回去了。   是夜,刚过八点房门就被敲响了,简直不能更准时,他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   杜砚着一身家居服站在门口,毛绒绒的服饰衬的他整个人如一只慵懒的大猫咪,但商砚丝毫不敢懈怠,眼前人随时可能变成一只凶老虎。   “时间到了,拿好书出来。”   霸道总裁的语气配上动物家居服,莫名有些呆萌,等会再穿着这件衣服尬演皇子,那画面实在太美,商砚不自觉笑了出来。   杜砚愣了一下,“你今天很开心?”平常每次开门见他可都是一张死人脸的。   “算是吧。”毕竟确认了二选一可是一个极大的进步,而且接下来没准要彻底确定结果,他没有拿书,直接走下楼去。   “你还没有拿书。”杜砚提醒道。   “那本书我们已经从头到尾演了好几次了,你认为还需要书吗?”提起此事商砚就颇为无语,这五夜每天都像过家家似的,实在傻到不行,其实他有很多办法对付杜砚,但出于不知名原因,就这么陪着人傻了五夜,“而且我们猜错的话,你并没有找到想要的感觉对吗?”   杜砚扬了扬眉,竟是笑了,不是对演时那种敷衍的笑,而是饶有兴致的笑,而这兴致,是对着商砚的,“我还以为,你今天会继续敷衍我一晚上。”这五夜,他总感觉自己对着一个牵线木偶,而今这木偶总算有了灵魂。   商砚也笑了,“你下来,我们谈谈吧。”   沙发上,商砚和杜砚隔着一人的距离并排坐着,气氛有些沉默,似乎都在酝酿着些什么。   良久,商砚率先打破了尴尬,他抽过杜砚手上的书,斟酌着开口,“你对这个如此执着,是喜欢这个故事还是因为里面的人物?”   “都不喜欢。”杜砚出乎意料的好说话,“我只是对历史记载的那个朝代感兴趣,或者说,对历史里的那两个人物感兴趣。”   “那为什么会对他们感兴趣?”   声音低沉暗哑,似能蛊惑人心,杜砚不自觉抬头,他一下子就看见了对方的眼睛。   黑白分明的眼眸,如最深沉的黑宝石般,能将人的神魂悉数吸进去,他不自觉开口:“因为在梦……”   说到一半猛然惊醒,一双犀利的眸子直直射了过去,“这个问题没有关联,我没有回答的义务。”   脑海传来一阵尖锐的刺激,催眠失败了,商砚暗道可惜,这催眠术需要的积分不多,但这个世界仅限使用三次,只剩一次机会了。   但也不是全无收获,他再接再厉,“那你为什么不去读一些文史呢?难不成你以为这二人的相处方式真的会如这书上一般?”   杜砚抿了抿唇,迷茫染上了那双黑潭般的眸,他像是看着商砚,又像是看着虚空,淡淡道:“我已经翻遍了相关史记,并没有找到类似记载。”   语气平静的像是只在陈述事实,但商砚却感受到了其中压抑的情绪,因为翻遍了所有史记,失去了希望,所以平静,所以只能读着那消遣般的书籍来饮鸩止渴。   他叹了口气,旋即一展臂,揽着对方的腰肢,将人带入怀中。   两人贴近,四目相对,一双眼睛是探究,一双眼睛是疑惑及怒意。   杜砚眯起眼睛,身体被对方环在怀里,背后贴着沙发,虽然对方很注意尺度,两人的胸膛间还隔着一段距离,但他依然沉下脸色,正欲发作。   “先别动,你不是想要知道吗?”商砚捏住对方的手臂,看似缠绵,实则用了巧劲,使人无法挣脱,“我认为,他们的相处方式或许是这样的,你先不要动,如果觉得不想,可以随时喊停,行吗?”   话一出口,两人脸色同时古怪了一下,这对话似乎有些歧义。   “行,开始吧。”杜砚很快调整了神情,又是十分尴尬的深情款款。   商砚被这个表情雷的一抖,显些直接摔到人身上,好在及时稳住了,委婉道:“一般皇子都是喜怒不行于色的,而且想象一下,被人以这个姿势压着,会是什么表情?”他点到为止。   “那……这样?”尾音落下的一瞬间,杜砚的表情变了,他用一种平静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盯着人。   商砚几乎是本能的心中一悸,虽然不太想承认,但他其实一直是有些怕萧弈的,这个表情让他恐惧,却又有些上瘾。   不需要过多考虑,曾经相处时的话就如水龙头的水般流畅的溢出喉咙,“陛下,我想要您,就答应我一次好不好,以后我哪也不去,用一辈子陪着您。”   身下人的表情若有所思,但并不是感触,他听见对方冷静道:“我觉得,你这个想法有几分道理,先起来吧,我需要静一静。”   商砚点了点头,将安静的空间让给了杜砚,刚刚那一瞬,他拿出了曾经对萧弈的态度来,但杜砚似乎反应不大,那么是不是可以排除?也许这只是系统故布疑阵,毕竟对古文学感兴趣的人不在少数。   不、还不能如此绝对,他悄悄走到厨房,洗菜开火烹饪一气呵成,杜砚对那种食物的味道似乎也很执着,如果他做出来的东西对方没有反应,那就说明这两个事实只是凑巧,可以直接排除杜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先从弟弟入手吧,毕竟他在家。 第64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一直等他做好客厅都没有任何动静, 商砚看了眼桌上的四道菜, 忽然就有一丝紧张,他倒了一杯水, 一口气喝完后方才深吸一口气走到客厅。   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沙发上人的侧影,杜砚微低着头,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暖黄的灯光打在他的睫毛上,洒下一片阴影,他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未动,在这空旷的大厅显得有几分孤寂。   商砚难得有些恍惚。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很久以前那个少年, 总是在无人的夜里修炼静坐到天明,仿佛只要他一眨眼睛, 人就会消失不见。   摇了摇脑袋, 甩脱这种不真实感,他脚步放的极轻走了过去,正打算开口, 然后看到了……   对方隐于沙发扶手下的手拿着个手机,正在刷微博,出于惊人的目力,他清楚看见了那是江砚的微博主页,且杜砚表情严肃,仿佛刷的不是微博,而是在批阅国家大事一般。   商砚嘴角抽了抽, 果然脑补是病,得治,眼珠转了转,选择了一个杜砚绝不会拒绝的说法,“陛下,您批阅奏折许久想是累了,我做了吃食,要用些吗?”   杜砚一顿,手指上滑,屏幕上闪烁着江砚扮可怜的自拍和一叠黑乎乎的玩意,配文:做饭真的好难呜呜呜,辛苦做了半天哭着也要吃完。   吃食?他将图片放大,盯着那黑乎乎的玩意看了一会,太阳穴突突地跳,但出于强大的对演素养面上还是端住了。   他沉思良久,最终将手机屏幕举起来,示意商砚看屏幕。   “那是以前的事,现在水平进步了。”商砚微笑,实则内心已经问候了江砚的祖宗十八代,很明显他即将要二度穿帮了,等下回房就清空微博。   他实在搞不懂,统共都没有一千粉丝,评论转发全是个位数,没准还全是僵尸号,究竟是什么支撑江砚每天坚持不懈的早中晚各发一条微博?   杜砚:“……”   欧式的餐桌上摆着相当家常的四道菜,红烧茄子,莲藕排骨汤,蒜蓉娃娃菜和鸡汁豆腐,单从卖相来看,倒是极为不错。   杜砚愣了愣,自从母亲死后好像再没有人特意为他做过东西,想起母亲,他的脸色阴沉下来,还夹杂着一丝恐惧。   对方如此外泄的情绪实在相当少见,商砚有些莫名其妙,变脸简直比变天还快,但想想也释然了,两兄弟的母亲自杀于他们六岁那年,而当时最先发现的就是杜砚。   自那以后性格就一天天阴郁孤僻起来,而杜寻则是一天天变的叛逆放浪形骸,虽然两个都不怎么样,但后者明显更适应这个时代。   他想了想,放柔声音徐徐开口:“陛下不喜欢吗?”对方明显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得先将人拉出来。   “没有。”杜砚一秒进入状态,面无表情道:“你做的,朕都喜欢。”   商砚:“……”好歹没用那尴尬的含情脉脉的表情了,也算是一种进步。   杜砚走过去坐了下来,其实平常他不会吃别人做的东西,但这桌上的东西,不知为何竟很轻易就勾起了他的食欲,拿起筷子正欲夹菜。   一道炙热的视线很快落于他的手上,仿佛要盯出个洞似的,他挑眉,看向视线的主人,似笑非笑道:“朕又不会跑,你不必盯得如此紧。”重点是这样让他还怎么吃的下去?   “您说的是。”商砚从善如流地收回视线,但余光依然紧盯对方的每一个举动。   杜砚其实表情很少,这次用餐也不例外,他平静地用完了一顿饭,对于菜品也是夹的异常均匀,叫人窥探不出真实想法和喜好。   但商砚是什么人?在经历过与两个变态谈恋爱后,察言观色的本领可以说是炉火纯青,没有表情恰恰最能说明问题,杜砚平时都会皱一下眉,此次没有说明对这菜品是极满意的。   尽管对方掩饰的很好,但在品尝红烧茄子和莲藕排骨汤脊背要放松一些,而这两道菜,是叶凌平时爱吃的。   其实叶凌和萧弈的口味很像,但总会有一些差异,这四道菜是特意选出来的一方喜欢另一方不喜欢的。   商砚揉了揉额头,今日的试探并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反倒越发迷惑了,他一日一夜未睡,本就靠一股精神气撑着,此刻试探失利,那疲态就显了出来,眼下的青黑就明显起来。   “你……”杜砚静静看了一会儿,难得良心发现,“去休息吧。”   “你今天不演了吗?”商砚有些震惊,本来以为还得多费些口舌才能脱身。   杜砚:“……我困了,今天想休息。”   “那我先上去了。”简直再好不过了,商砚看了眼时钟,十点过五分,祈祷杜砚以后都这么早睡,于是补充了一句,“熬夜不好,你也早点休息。”   “好。”杜砚笑了起来,这是第二个对他说早点休息的人,第一个人是母亲,只是那时候母亲已经如同疯子。   寂静的夜里,女人总是披头散发歇斯底里地大吼,“你为什么不早点睡?你这个怪胎,变态,为什么这种事偏偏发生在我身上?”   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夜都会上演几个小时,他至今记得,母亲那疲惫的眼睛里夹杂着恐惧、厌恶和爱,尽管如此,他依然很怀念。   毕竟每次发完疯后母亲都会抱着小小的他道歉,而后为他做上一桌美味,她恨他怨他,却又是漫漫长夜里唯一肯陪着他的人。   他低笑起来,不知持续了多久后,磕磕绊绊起身走到一个抽屉前,拉开是满满一抽屉牛奶糖,抓了一大把回到沙发上。   “乖,你安静闭一会眼睛,妈妈给糖你吃好不好?”仿佛看见那个疯癫却爱他的女人正在身旁低声轻哄。   他躺在沙发上闭眼,剥了一颗糖丢在嘴里,一如既往的甜,冲散了心底那一丝苦涩,于是他说,“好。”   商砚沐浴完打算回房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如今是初秋,白日天气适中,但半夜还是很凉的,就这么合衣躺一夜,铁定要感冒。   叹了口气,还是回房拿了一床薄被下楼,还没接近沙发,就嗅到了一阵浓浓的奶香味,心间有些怪异,于是他绕到沙发前看了一眼。   茶几上摆着大把牛奶糖,旁边还有一大堆吃过留下的糖袋子,粗略一扫至少得有十几之数。   商砚:“……”万万没想到,霸道总裁居然爱吃牛奶糖。   他有些好笑,走过去仔细替人盖上被子,杜砚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中和了过于锋利的五官,再加上那股甜腻的奶味,莫名显得有些可爱。   手先于思想捏了一下,很快就像做贼般地移开了,怀疑人生两秒钟后,正欲溜走,被被子包裹的人开始不老实起来。   一双手似是无意从被子里抽出,又似是无意揽住他的腰,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跌落在一个怀抱里,与此同时,一个柔软凑到他唇边,抵了一个圆鼓鼓的东西过来。   奶味弥漫在口腔里,非同一般的甜,是牛奶糖,罪魁祸首还嘟囔道:“这果冻都不甜,还我的牛奶糖。”双眸紧闭,像是在做梦。   果冻?不会是指他的嘴唇吧,商砚脸色黑了黑,把人推开站起身来,在把嘴里这个再吐回去和重新拆一颗之间犹豫了一会,选择了后者。   他重新拆了一颗糖塞到人嘴里,那微皱的眉头果然平复下来,又给人盖了被子,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直回房间关上门,狂跳的心脏都没有平复下来,指尖还残留着那微暖温度和滑嫩的触感,他并不爱吃糖,但嘴里这颗却格外香甜,脸色阴晴交错了一会儿,还是没有选择吐出来。   不可否认他有些心动,他上床靠着床背,一边删江砚的微博一边总结这几天的收获。   杜寻给他的感觉很像萧弈,但却对他第二世的容貌和石头胎记很执着,杜砚有点像叶凌,却又对萧弈那个朝代很执着,最重要的是两人都让他有心跳加速的感觉,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他并非三心二意的人。   其中一定漏掉了非常关键的一点,于是他打开脑海里的剧情,又开始仔细研究起来。   ……   确认人回房后,杜砚蓦地睁开眼睛,神情相当复杂。   任何人被人折磨的彻夜不眠都会疯,便是连最爱他的母亲也是如此,前五夜他一直拉着人不让睡觉其实除了对演外,还存着折磨的心思。   他无法睡着,是以刚刚人一下楼就有所察觉,本以为是来趁机报复,可没想到居然给他盖了被子,甚至还捏了一下他的脸。   联想到查到的那些资料,他想大概是勾引,或许是今夜的饭菜实在合他胃口,也或许是自母亲死后很久没人给他这样盖被子了,于是他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他抱住人,以唇喂了一颗糖,是试探,也是激情。   事实证明,当真只是单纯地关心他,他有些开心,摸了摸嘴唇,那一颗糖还没有融化完,比平常的要甜。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来看了看江砚的微博,发现已经清空了,一个人的厨艺绝不可能一个月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结合这些日子的观察,这不可能是之前那个江砚。   但不重要了,这对他来说并没有区别,反正那件事总要选人的,既然如此不如选一个相对顺眼的人,而且,他不反感和这个人呆在一起。   商砚本来正打算睡觉,突然收到一条微信验证申请,点开一看,头像相当熟悉,是那天看到的杜砚的微信头像。   “???”怀着疑惑的心情,他通过了验证,问:你是杜砚?   杜砚干脆利落地拍了一张糖的照片过去:是我,谢谢你给我盖被子。   商砚:“…………”还真的是。   他又打:有事吗?   杜砚:你想当明星吗?   商砚干脆利落:想。   他并不喜欢当明星,但原文里有一部戏他很感兴趣,既然江砚的身份是艺人,而他也恰好有这个目的,那就会尽力做好。   杜砚:我知道了。   他想了想,又发了一个晚安表情过去。   幸亏商砚没喝水,但即便是没喝水他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简直怀疑杜砚中邪了,不仅画风突变吃奶糖,还做梦吃果冻,这也就算了,还学会发表情了,还是相当Q萌的那种。   杜砚一直盯着手机,看到对方回的那个晚安表情后不自觉笑了笑,他喜欢这种有人陪的感觉。   目光一直看向三楼,那里在醒着的时候他不会去,曾经进去过一次,可怕的恐惧压抑了很久才好过来,但今晚他有重要的事要做,抿了抿唇,还是起身上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感情戏会偏多一点,受会想起来一切的,认出来不会花很久的,我只是想让攻享受双倍的宠爱,这个世界会比前面都甜一些哒放心,么么哒。 第65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再次认真分析了一遍剧情, 还真让商砚看出了点名堂,两兄弟的母亲死的时候只有杜砚在场, 书中是这样描写的。   ‘杜砚如往常那般去喊母亲, 没有人应,他推开门, 大红色的床单上静静躺着一个女人,妆容精致,手里还抱着一张纸状的东西,就如睡着了一般, 他平静地走过去试了试鼻息,愣了半晌,而后若无其事地抽出那张纸状的东西看了一眼, 才如梦初醒般, 恐惧地瘫在地上重重喘着气。’   他皱了皱眉头,当时看时只觉杜砚是因为母亲死了被吓傻了,其实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那张纸上的东西呢?第六感告诉他, 也许关键就在这张纸上, 而母亲的遗物最后都被杜寻收了起来, 看来得去三楼一探究竟。   三楼的各个房间之间被打通了, 书房办公和卧室都在里面, 只有一扇带锁的门,是靠指纹解锁的。   指纹锁上闪着红光,仿佛潘多拉的魔盒般,打开会遭遇可怕的灾难。   杜砚沉默地在门口站了许久, 久到双腿开始僵硬,掌心也开始颤抖,他猛地一闭眼,再睁眼时坚定地伸大拇指过去划了一下,伴随着‘叮’的一声,门果然开了。   而他,从来没有在此处添加过指纹,但加上上次,两次都可以打开这扇门,不可能是巧合。   脸色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又放松了下来,也许是哥哥趁他睡觉时添加上去的,他推门进去。   这一幕恰好被楼下悄悄溜出来的商砚收入眼底,果然是指纹解锁,他摸了摸盒子里的安眠药,心中有了定计,明晚药晕杜砚来解锁吧。   屋内仅有电子产品闪烁的光芒,虽微弱,但足以勉强视物,杜砚四周环视一圈,没有人,这次依然没有人,胸膛开始起伏起来,他‘啪’的一声按开灯,急促地走到茶几边。   喉结急促地滚动了几下,伸手去拿水杯,颤抖的手握住水杯时才终于稳住,将水杯里的水一口气喝完,犹觉不够,又灌了一杯,灌完后又吃了一颗奶糖。   可能只是凑巧出门去了,他再次自欺欺人,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重复着重复着,情绪终究是慢慢平静下来。   而且平静的相当彻底,以致于他在房间里翻出哥哥的手机时,眉毛都没动一下,没有解锁密码?没关系,他有脸,凑过去刷了刷,果然解锁了。   接下来他坐在沙发上,毫无愧疚之意地把手机翻了个底朝天,总算是找到了需要的讯息,诚然是白日拍的那段自行车视频,他把视频来回观看了好几遍,最终定格在一个瞬间。   着白衬衫的男子干净利落地跳上汽车引擎,与一些刻意表演的花架子不同,这动作带着男性的力量和美,简单来说,就是荷尔蒙爆棚,而这个瞬间衣衫因为惯性掀起了一角,露出紧实光滑的小腹。   杜砚:“……”他扯了一下衬衫领子,红着脸异常淡定地又喝了一口水。   打开微信把这个视频发给自己,至于杜寻手机上的,直接删了,完整版自然只有他自己能看。   而后又跑到杜寻电脑前,随意试了几下就试出了开机密码,母亲的生日加忌日组合,简直毫无难度。   他先是花了大半晚上研究某音和某博以及某吧的热搜视频套路,而后又用小半夜处理了一下这个视频,当然走光的那一瞬间被完美剪辑了,一个制作精良注定会被人民币推火的视频就这样出炉了。   而此时离八点还有二十分钟,他光速又拟定打印了一份合同,内容为生活助理转让合同,一切准备就绪后,他给杜寻发了几条微信,内容如下。   1.替江砚跟滕云解约,后天之前办好。   2.剪辑处理后的视频。   3.一个月之内,我要看到这个视频火遍全网。   4.既然人是送我玩的,还是签个合同比较好,我已经拟好了,签字。   想了想,补了一句:一二三条是应该是你早就打算好了的吧?我帮你剪辑了视频,你帮我签字,公平交易。   杜寻醒来的时候,看到熟悉的房间愣了一下,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这个房间醒来了,他和弟弟两人对于某些事情都是采取逃避自欺的态度,一般不会去打扰彼此的生活。   然而今天……   房间里的痕迹预示着另一个人进来过,目光刷的一下定格在茶几上的手机和合同上,他先是拿起合同扫了两眼。   “……”   于是他又拿手机看了看,脸色越来越青,直至青成黑色,不过区区一个晚上而已,发生了什么?   但杜砚的确精准地猜中了他的心思,只是这个决定他都是昨天白日刚下的,杜砚怎么猜出来的?   不过他不可能承认,于是回了一条:我没这个打算,一二三算你求我的,四免谈。   微信一经发出他就愣住了,为什么对于四会如此抗拒?最终归咎于两兄弟签这种合同传出去太难听了,于是他心安理得地撕了那合同。   一阵缓慢却坚定的敲门声响起,很明显屋外的人很有教养也很有耐心,商砚抓了一把头发,拿过手机看了一眼,8:10,是杜寻,他叹了口气,取过睡袍披在身上开了门。   “有事吗?”可别再闹一出自行车幺蛾子了。   眼睑下方没有青黑,床铺上也只有一个人睡的痕迹,看来昨夜并没有发生不可描述的事,那么是什么促使杜砚下了那样的决定?难道是一个人在家太过无聊了?   “没事,我只是来打个招呼。”警报解除,杜寻沉稳道:“早安。”   商砚:“……早。”   气氛很尴尬,非同一般的尴尬。   “还有事?”两人已经相对无言五分钟了,商砚不得不再次出声提醒。   杜寻不动声色地收回了在那蜜色胸膛流连的视线,表情无比正经,“没了,我走了。”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没起反应,那天果然只是意外。   商砚无言地点了点头,顺带把门关上,本想拿东西去洗漱,所以没有锁门,刚转身门又被推开了,且里面的门把手不小心勾到了背部的睡衣,本来也不是大问题。   但要怪就怪这个真丝睡衣它太过丝滑,这轻轻一勾它就如水般滑了下来,露出了大片诱人的肌肤和……红色的石头胎记,红白相衬,妖冶又情.色。   本来只是进来想要告知会帮忙解约的杜寻:“……”   靠!又起反应了,他十分镇定地又把门带上了,然后以光速逃离这个别墅,于是重要的事情就这样被忘在脑后了。   商砚:“……?!”托杜寻那一带,睡衣彻底掉地上了,算了,反正没人看到。   他在别墅转了一圈,果然一个人都没有,根据这几天的观察,杜寻晚上的确很早睡,既然如此规律,是不是可以说明睡眠很沉?   是夜。   杜砚自三楼沙发醒来,映入眼帘的就是那被撕碎的合同,脸上瞬间乌云盖顶,又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微信,于是那倾盆大雨就彻底泼了下来,还伴随着电闪雷鸣。   他面无表情打字:你想做一件事吩咐别人就可以,何必亲自骑自行车陪着?无非是想卖个人情让人记你的好,如果不是打算留下人何必讨好?综上,一二三条是你自己的想法,签字,否则明天我就回父亲那里,每晚都回。   然后起身自角落的柜子里又拿出一份一模一样的合同放在茶几上,幸好早上早有预料,一口气打了十几份出来。   商砚静静坐在房间里,有些讶异地挑起了眉,今天居然还不来?正这么想着,手机就收到了一条微信。   杜砚:下来。   商砚:是,陛下。   杜砚:……今天不对演,过一段时间自有机会。   商砚:那做什么?   如果不对演,杜砚未必会吃他做的东西,还怎么下安眠药?   这个问题还真的难住杜砚了,他拿着手机沉思良久,最后决定百度,两个男人在家可以做什么?   翻了半天,回了一句:打游戏。   商砚怀疑今天打开手机的方式不对,他亦沉思良久:打游戏可以,不过得换个玩法?顺便问一句,你玩过游戏吗?   杜砚来了兴致:怎么玩?没有。   没玩过就好,商砚:我们对打,每局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怎么样?   杜砚发了个呆萌嗯嗯表情过去,百度说多发表情有助于调节聊天气氛。   商砚不自觉笑了,点了下手机屏幕,揉了揉呆萌小表情的头。   下楼时,他敏锐察觉了杜砚的不同,那感觉好像是,刺猬收起了一身刺,露出软软的肚皮来给他摸,但对方眼里的锋利却告诉他,刺依然在,只是被隐藏了。   “玩什么游戏?”杜砚坐在沙发上问他。   商砚走过去坐在对方旁边,“我都行。”鼻尖抽动了一下,果真又嗅到一股奶味,还真是爱吃奶糖。   经过两人认真又严谨的讨论,最终决定玩王者农药,这款游戏有两人对打模式,对于新手来说也比较好熟悉。   然而……   在连输五把后,商砚狐疑道:“你不是说你没玩过吗?”   “我确实没玩过。”杜砚似笑非笑,“如果不服气,可以换个游戏,随你挑怎么样?”天赋太好不能怪他,重点是,对手太菜,“不过你已经欠我五个条件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商砚一边搜索对自己有利的游戏一边随口问道。   杜砚试探道:“那我帮你解约怎么样?”   商砚顿了顿:“解约?腾云那边?”   杜寻竟然没说?杜砚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那可别怪他抢先了,“嗯,我会帮你赔违约金。”   “这是你的一个条件?”商砚怀疑杜砚脑袋被驴踢了,这种事情怎么也应该是他求着对方做才对,“我没意见,就这么定了,还有四个呢?”   杜砚提醒道:“解约了你就没事干了。”   商砚深深看了他一眼:“所以?”   杜砚没有说话,转头垂眸看着手机,似在沉思着什么。   就在商砚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低低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你可以白天睡觉,晚上玩了。”说完也不等人回答,又补了一句,“这是第二个条件,为期二十二天。”   这次霸道倒是挺可爱的,商砚漫无边际地想着,他似是无意问道:“你晚上,是不是不爱睡觉?”   杜砚手指微动,“分时间,一阵一阵的。”   “那你白天睡觉时,会很沉吗?”至少他白天从没发现杜砚下楼过。   “一般不会醒。”   商砚又似是不经意间调侃,“你和你哥可真奇怪,一个白天睡,一个晚上睡,而且都好像不会醒,我很好奇,你们一个月到底能见几面?”   杜砚转移话题,“你找好游戏了吗?”   “好了,玩吃鸡。”没有否认,看来杜寻晚上睡觉的确不会醒,“就比谁坚持的时间长?”直接玩未必能玩过杜砚,他必须采取取巧的方式。   杜砚睨了他一眼,“你可真出息。”   商砚虽然技术差,但他运气好,反观杜砚运气就极差了,次次天谴圈,但还是艰难地赢了一次。   他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好险,立刻一锤定音,“你输了,欠我一个条件,游戏今天到此为止吧。”   “什么条件?”杜砚一脸莫名,对方可是还欠他三个条件,算了,以后再提吧。   “我饿了,我去做饭,你陪我吃。”商砚摩挲着兜里的安眠药。   杜砚:“……好。”他亦怀疑对方脑子被驴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杜寻和杜砚并不是完全没有察觉,只是不肯承认,哈哈,听说最近考试周,突然想起以前总是看一学期,考前抱佛脚一周哈哈,么么哒。   感谢在2020-01-05 20:55:52~2020-01-06 20:54: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星岚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空寂冰冷的大厅响起锅碗碰撞的声音, 自厨房透出的暖黄灯光似能温暖人心,杜砚有些发怔地盯着那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竟然真的就是如此简单的条件。   可是这于对方到底有什么好处呢?思绪一时飘到小时候无数个无法入睡的深夜。   母亲忙碌的身影与眼前人重叠起来, 母亲是出于母爱的天性,而眼前人,又是出于什么呢?   被探究视线盯着的人似乎心有所感,转头朝他扬起一抹轻笑, “喝点什么?西瓜汁可以吗?”   江砚此人不学无术, 又极其做作, 之所以会被签上,无非是那极盛的容貌。   此刻商砚这一笑, 如明珠生辉, 暖黄的灯光都汇聚于那一双星眸中。   任何人被这样一双眼眸注视,都会产生一种被人倾心珍视和呵护的感觉。   杜砚自然也不例外, 呼吸蓦地一窒, 面上却越发平静, “嗯,你先不要动。”   商砚心中一跳, “嗯?”被发现了吗?   然后他就看见对方举起手机,对着他咔嚓一声,心动的瞬间被定格成相片。   杜砚严肃地看着手机,“好了, 你可以继续忙了。”挖掉太残忍,还是拍下来比较好。   商砚无言地转身,不知为何, 总有一种躲过一劫的感觉?   无色无味的安眠药毒性偏大,所以他选择了微苦的类型,西瓜汁甜味重,刚好可以盖住微苦。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做的四道菜里两道加了两道没加,加了的恰好是叶凌爱吃的。   见人转身,杜砚看了眼左胸口,里面的心脏还在狂跳,与恐惧一样的跳法,感受却截然不同,很想再体验一把。   于是饭桌上产生了如下对话。   杜砚:“你吃饭的时候看着我。”他还想再跳一次。   商砚:“......我手上没长眼睛。”看着人他还怎么夹菜?   杜砚沉思片刻,“我喂你?”   商砚微笑地递了西瓜汁过去,“你先喝点。”冷静一下。   杜砚接过抿了一口,好看的眉毛顿时一扬,尽管淡的几乎感觉不出,但他还是尝出了安眠药的味道。   小时候母亲被他折磨的几欲疯癫的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要下安眠药,便是无味的他也能一口尝出,遑论这种。   “怎么了?不合口味吗?”商砚马达竖起。   “没有。”杜砚面不改色地一口闷了。   安眠药,从来都对他无效。   接下来他又相继从菜里尝出了安眠药的味道,这一顿饭他吃的相当慢,毕竟,那总是不经意间扫向他的目光,实在让人愉悦。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视线越来越迷惑,异常下饭。   商砚已经第四次悄悄看挂在墙上的时钟了,足足半个小时,竟然还不起效?一般10到20分钟就足够了。   将一切收入眼底的杜砚放下了筷子,似是疲惫地揉了揉额头,“我好像有点头晕?”   晕就对了,商砚眼睛不明显地亮了亮,明知故问:“没事吧?”   “眼前好像有星星在晃......”杜砚说着说着就倒在了饭桌上,好似睡着了。   其实晕是真的,但睡着不至于,好像有一些从未见过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昏暗的地底,两个喘息着交叠的人影,画面未能完全抓住,但他记住了其中一人的灵魂气息。   商砚敛起了所有的笑容,走过去晃了晃人的肩,“你还好吗?”   足足晃了五分钟,确认不会再醒后,他在抱与背之间纠结几许,还是选择了前者。   他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出于男性本能习惯性地掂量流连了一下。   身材触感俱是上佳,属于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的那种,但,这是重点吗?   他有些心累,一定是夜色太美的缘故。   正反思忏悔着,一双手忽然搭上他的脖子,与此同时,有热气喷洒在胸膛,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   商砚蓦地低头,瞥到了怀中人的侧脸,纤长的睫毛乖巧地垂着,明显还熟睡着,刚刚看来是无意的。   但一个严重的问题随之而来,他起了正常男人都会起的反应,好死不死还抵在......   幸亏杜砚被药晕了,不然铁定已经变为了流血事件。   他深吸一口气,抱着人往三楼走去,走动之间不可避免的会摩挲起来,这可真是......   待短短几层楼梯爬完,衬衫已然汗湿,一口气还没松完,一道迷糊的声音响起。   “你在做什么?”   吓!商砚手一抖,顿时失了力道,怀中人往地上跌去,他连忙伸手补救,可惜惯性太大。   于是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摔倒在地上。   商砚就这样猝不及防与那危险眯起的凤眸对上,怎么突然醒了?   糟糕,他可是还精神着呢。   尽管内心正在翻江倒海,他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他沉稳却又极为迅速地爬了起来,淡定道:“我见你睡着了,想送你上来睡觉,既然醒了,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杜砚出声叫住准备溜走的人,起身绕道人身前,“刚才好像有东西抵到我腿上了,你藏了什么?”   他说着伸手过去,一点也不给人反应机会。   “是手机。”商砚险险避过,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来,幸好家居服比较宽松,不然就尴尬了。   “是吗?”杜砚似笑非笑,“既然都上来了,不进来坐坐?”不是错觉,还真是起反应了。   原来药晕是为了进三楼,他倒要看看对方到底在搞什么鬼?   商砚面露迟疑,“不太好吧?合同规定......”   “没事,我哥不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告诉他。”   “你发誓。”   “我发誓。”   商砚不由感叹,果然弟弟就是好对付一些,早知此他何必下药?   杜砚眸光一闪,不是为了去见哥哥,这就好。   甫一进门,商砚就注意到了桌上的合同,他指着问,“那是?”   “哦这个啊......”杜砚走过去将合同拿来,异常善解人意,“我哥嫌你麻烦,所以就让给我了。”上眼药一连。   他说到这里,好像有些苦恼,“他那个人你知道的,三心二意的,这大半夜的不知又去哪里风流了。”上眼药二连。   “不过你放心,我是一个守信用的人,从来不会搞那些乱七八糟的。”   “嗯,我知道了。”眼看着话题朝奇怪的方向发展了,商砚急忙出声打住。   杜砚见他的目光似乎在房间搜寻着什么,再次善解人意,“我去沐浴,你随意。”   “嗯。”   直至浴室开始有水声传来,商砚才开始翻找起来,这屋内几乎没有生活气息,东西也少的可怜,不需要费多大力就翻遍了,并没有那张纸。   目光沉了沉,既然不在这里,那只能是在杜家了,再过十几天,就是杜寻和杜砚的生日了。   往常他们绝不会回杜家,但那一天除外,因为那一天,亦是他们母亲的忌日。   原文里,这次杜父给他们办了一场极盛大的生日宴,邀请了不少名媛来参加,意思相当明显。   通俗来说,就是相亲。   不过杜寻使了个手段把林言带了回去,杜深为此和他大打出手,这个瓜不可谓不大,杜父差点没被直接气死,当然主要是气杜深弯了。   这也直接导致了杜深后来将杜寻和杜砚往死里整,为了社会的和谐,商砚觉得自己义不容辞。   看来明天还得找杜寻谈谈,毕竟那人就是二人中的一个,威胁生命安全的隐患还是得消除。   “感觉怎么样?”杜砚不知什么时候出来,正穿着一件深棕色的浴袍,倚在浴室门口看着他。   商砚:“......很豪华,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你的睡袍没系好,大腿和胸膛全露出来了。   杜砚歪了歪头,“我没问你房间。”   “那是?”商砚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你说呢?”杜砚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以商砚绝佳的目力,浴袍下绝对什么都没穿。   事情不妙,又起反应了,他的定力什么时候如此差了?   砰地一声站起身来,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既然沐浴了,肯定打算睡了,我先走了。”   “你忘了答应我的条件了吗?”杜砚直接拉住人甩到沙发上,而后倾身过去,将人困在手臂与沙发的方寸之间,他轻笑,“别装了,你刚才,是不是对我发.情了?怎么样?这身是不是让你格外有感觉?”   说完,他不知是感受到了什么,目光意味深长起来,“看来不止刚才,现在也是啊。”   商砚异常平静,像是绷出来的平静,“只是正常生理反应,你不要想多了。”他在严肃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转变成这样?   “既然产生了,那就解决它。”杜砚越说越过火,“我想你也不是第一次了吧,离天亮还有很久,你不想玩游戏,那我们就玩别的,一起爽一次而已,谁也不用为此负责任。”   商砚:“......?!”他听到了什么?原来是约炮的。   不得不说,对方这次是超水平发挥了,比尬演时不知高明了多少。   他一个翻身调转了两人的方位,唇一点点凑近过去。   杜砚眸光闪了闪,正打算凑近去亲时,对方却打了他一拳,然后光速溜了。   仅留下一句,“对不起,我不约。”   他也不在意,懒洋洋道:“喂,你不是江砚吧?”   商砚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复他,直接走了。   他走后,杜砚收起了调笑,不否认即承认,得出结论,不是江砚,也不是第一次。   定力还算过关,看来没有随随变变与别人做过这种事。   否则......他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嗯,记忆是随着心动值一点一点恢复的,啾咪。 第67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涓涓细流滑落发丝脸颊, 激的皮肤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简直是透心凉。   商砚已经冲了半个小时的冷水澡了,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他随意拿毛巾抹了把脸, 果然还是很可惜。   如做贼般地打开浴室门看了眼, 确认没人后才悄悄出来溜回房间,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收到了几条微信。   杜砚发来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卡通兔子, 不过兔子嘴是撅起对着左边的。   杜砚:把这个头像换上, 短期不许变动,这是第三个条件。   他不明所以地换上了, 然后发现在他换好头像后没几秒, 杜砚也换了头像,也是卡通兔子,只不过兔唇的方向是相反的。   商砚:“……”不要以为他不知道这是情侣头像, 他揉了揉额头, 仔细回想了一遍, 今天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 杜砚的态度为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难道是荷尔蒙作祟, 想泡他?手机又滴了一声。   杜砚:上来。   商砚顿时警惕:干嘛?   杜砚:忘记第二个条件了吗?   商砚:……合同上没写要陪床。   杜砚:那打游戏?   商砚:行, 我们联机打就行。   言外之意人不用呆在一起,他倒不担心杜砚对他做什么,他主要担心自己经不住诱惑。   这次两人没有采取对打模式, 而是团战模式,商砚玩的相当随意,同时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随时准备等杜寻回来了来一个偶遇,趁机试探下口风。   然而一直到早上7点45分,外面都没有任何动静,这是不回来了?恰好此时刚结束一局游戏,正打算跟杜砚说再见,对方的微信消息就先来了。   【杜砚向你转账20000元。】   商砚:???   杜砚:你毕竟陪了我一夜,服务费。   商砚这一口气差点直接没上来,他糟心地把手机丢到枕头边,直接倒头就睡,很快就有了困意。   一阵悠扬地手机铃声隔着门板传了进来,虽然很动听,但对于刚进入梦乡的人来说那是绝对的噪音,商砚有些暴躁地睁开眼睛。   看了眼手机,8点20分,这杜砚到底有完没完了?他披上睡袍开了门,与正在下楼的杜寻撞了个正着。   杜寻本来正在打电话,看见商砚讶异地扬了扬眉,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先不要说话,然后继续讲电话。   不过此次讲电话的态度极其敷衍和吊儿郎当,不是嗯就是哦,商砚甚至能听见电话那头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演变成咆哮,显然是气的不清。   而杜寻则始终带着轻嘲地淡笑。   从对话的内容商砚推断出对面的人应该是杜父,杜父对两兄弟虽然算不上多关心,但也不坏,反倒相当纵容,与对杜深的高要求不同,对于这两兄弟,好像只要这两人不去杀人放火,杜父就很欣慰。   基本处于资金绝对支持但放任的态度。   历史它总是惊人的相似,商砚忽地想起晋文帝前期对萧弈也是相当纵容,只因萧弈是狐,按照这个逻辑推算,这两兄弟身上一定也有异于常人的地方。   他微微眯起眼眸,杜寻身上的衣服他昨日翻衣柜时还在的,也就是说对方绝不是刚从外面回来,而是已经洗漱换好了衣物。   可是离他睡过去到现在统共二十分钟的时间,真能做到这些吗?即便是做到了,那也应是相当匆忙疲惫,可反观杜寻,不慌不忙且精神奕奕,这合理吗?   “知道了,我会回去的。”杜寻懒洋洋说完这句话后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一双犀利地眸子扫向商砚,“你一夜未睡?”   “陪你弟弟。”商砚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趁机打开微信收了转账,他想有必要买一个监视器了,而……他缺钱。   杜寻僵了僵,很快就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知道了,你换好衣服下来,我们谈谈。”其实他也不知道谈什么,但心头似憋了一团火,催促着他去问出真相。   商砚眉梢一挑:“好。”   见人转身,杜寻脸色沉了下来,他打开手机微信,第一就注意到了杜砚换了头像,有些烦躁地拉了下衬衣领带,下楼往沙发走去。   茶几正中央摆着一个手机,明显地让人不打开看几眼都对不起它呆的这个位置,杜寻面无表情地刷脸解锁了手机,一解开就是微信聊天界面。   情侣头像?陪了一夜加转账?关键江砚还收了,这实在很难让人不想歪。   杜寻眸中一瞬掀起惊涛骇浪,胸腔似要炸开了一般,怒火来的莫名其妙,顶多就是弟弟私生活不检点了一些,到底在气什么?   “您想谈些什么?”商砚一下楼就打了个寒颤,总觉得今天格外的冷,神一般的直觉告诉他,现在不是和杜寻谈判的好时机。   “你先等一下。”   杜寻一瞬间收起所有的情绪,看起来与平时并无两样,只是那总是漫不经心的笑容不见了。   他打开微信,给杜砚发了一记绝杀:四不签,再讨价还价,我直接把江砚送走。   发完总算感觉气顺了一些,他嘴角又勾起漫不经心的笑容,“不急,你先跟我出来,事情过一会再谈。”   商砚:“……我们出去?”   杜寻淡淡看了他一眼,“你跟我来就对了。”留你在家里和杜砚继续乱.搞吗?   这次总算不是自行车,但商砚却没有更放松一些,自上车后,窒息般的尴尬一直无声蔓延着,他数次想开口,但都被某种直觉阻止了。   杜寻自然没有错过这些小动作,但他刚刚只是一时冲动就把人拉出来了,压根不知道谈些什么,只能冷着一张脸装深沉。   一个小时后,车停在了一幢大楼门口,大楼顶上挂着很大的四个字,星娱传媒,商砚眼里有些讶然,杜寻竟带他来了公司?   星娱传媒是杜砚和杜寻一起开的,最开始用的是母亲的遗产,一步一步做到了国内三大娱乐公司之一,杜父一开始本是不看好的,但看他们做出了成绩也就没多管了。   星娱经营范围囊括了投资及运营电影、电视剧、艺人经纪、唱片及娱乐营销各方面,是一家知名民营娱乐集团,商砚本打算与杜寻多接触了一下再顺势提出来这里,没成想对方倒是主动带他来了。   他抿了抿唇,问道:“我们这是来……”   “你是我的生活助理,自然是来帮忙的,譬如端茶倒水。”杜寻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相对靠谱的借口。   商砚垂眸掩去那一抹锋利,“可是合同规定只是晚上……”   杜寻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我加钱就是了。”说完也不给人拒绝的机会,直接进了大门。   商砚无语凝噎,他认为这两人一定是同时吃错药了。   叹了口气跟了上去,室内布景装饰让人赏心悦目,地板光亮可鉴,在这种状况下工作本应是十分舒心的,但今天却似乎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前方电梯口那里聚集了不少人,隐约可听见女子的哭泣咒骂声,“你这个没良心的,有钱了就想抛弃糟糠之妻……”   杜寻眉头蹙起,快步走了过去,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这一声威力不小,人群立刻散开了,只见一女子正跪在地上,拉着一个中年男子的裤脚,被拉着的中年男子脸色青白交错,又羞又怒。   那男子见老板来了,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而后拉起地上的女子,轻哄道:“别哭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商量。”   “我不。”女子见男子态度松动,转了转眼珠,声情并茂道:“你个没良心的,离婚就算了,还想让我净身出户,除非你立刻答应我,不离婚了我才回去,否则我就一直呆在这里。”   周围已经陆续开始有人对那男子指指点点,这来往的可不止员工,还有合作人,影响实在不好,杜寻脸色黑了下来,正欲叫保安撵人。   “我没良心,我一天到晚起早贪黑工作,供你和我弟弟吃好的喝好的,哪里对不起你们了?”男子突然激动起来,“本来这么丢人的事我不想说出去,你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来闹,但事已至此我也不怕丑了,你们两人背着我搞.在了一起,如果不是我临时取消出差刚好撞见,是不是还打算瞒我一辈子?”   周围人的眼神已经从一开始的愤怒变成同情了,要说惨还是这位兄弟惨,被绿就算了,还是被自己弟弟绿,这可真是生命难以承受之辱。   “老刘,哪里没有好女人?别太难过了。”   “哎,要是我遇到这种事,跳楼的心都有了。”   早上才疑似遭遇了这种事的杜寻:“…………”   那些窃窃私语声一字未露地钻入了他的耳朵,似乎就是对他说的似的,额头青筋蹦了蹦,终于忍无可忍,“保安,把这个人撵出去,以后看见了不许再放进来。”手指了指地上那个女人。   保安动作很快,那女子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被拖出去了。   中年男人有些忐忑地看着杜寻,“杜总,我……”往常有这种事,肯定会被开除,但他在此已有一些资历,丢了实在可惜。   “放你两天假。”杜寻轻描淡写,而后又意有所指地补了一句,“做错事的不是你,用不着愧疚,犯错的才该受到惩罚,回去处理好此事,净身出户挺好。”   他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商砚一眼。   商砚:“……”为何要用这种眼神看他?怎么总觉得杜寻话里有话?   中年男子愣住了,忙鞠躬道谢,其他人也十分难以置信,他们的杜总,竟然开始做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事迟了点,明天恢复21点,么么哒感谢在2020-01-07 20:55:37~2020-01-08 22:41: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叶悠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遗城 3瓶;一叶悠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为了方便各部分汇报, 杜寻的总裁办公室设在楼层中部,且根据商砚的细心观察,此处确实只有一个总裁办公室,眸光闪了闪, 如果说之前只是百分之二十的怀疑,现在则上升为百分之四十了。   办公室四面宽敞, 简洁明亮,唯一的装饰就是几盆小绿植,杜寻此刻正坐在整洁的办公桌后, 表情严肃地翻阅着文件。   端茶倒水自有秘书许盈去做, 许盈便是穿来第一日见到的那个给杜寻拿合同的女子。   商砚总觉得许盈看他的眼神十分微妙,事实上不止许盈,跟随杜寻进办公室前,很多女性员工都偷偷摸摸闪闪躲躲地在看他,那些眼神的含义实在一言难尽。   她们在看什么?商砚可没自恋到认为他光凭脸就可以风靡万千少女, 于是狐疑的他打开手机照了一下自己的脸, 看看有没有沾染脏东西。   一直默默用余光关注着他的杜寻立刻注意到了,凉凉道:“这里禁止拍照。”   “……知道了。”商砚无言地关了手机, 他还以为杜寻已经忘了办公室还有一个人了, 毕竟他已经在沙发上干坐了一个小时了, “我能出去一下吗?”   “有事你可以叫许盈。”杜寻眼都未抬一下。   商砚微笑,“这件事恐怕不行。”   “什么事?”别想趁机溜走。   “我想去卫生间,难道她能替我去?”商砚很胃疼,他何时沦落到去趟洗手间都要汇报了?   “她确实不能。”杜寻抬起头来, 眸中闪过一丝戏谑,“不过我正好也要去,一起吧。”   商砚:“…………”   他猛然感觉这一幕有些熟悉,第一次见萧弈好像也发生过类似事件,所以接下来杜寻要……下药?   本想趁机去买监视器和香水的,看来只能再找机会了。   去厕所时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隔间,倒是避免了尴尬,而商砚那神一般的直觉在回办公室后得到了证实。   杜寻没有继续看文件,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子,他静静地看着商砚一会儿,随后问:“你不困吗?”   “还好。”商砚暗暗警惕。   杜寻明显不信,他叫来许盈,指了指商砚,“给他端一杯甜牛奶上来。”   “说谎之前先看看你眼下的青黑。”杜寻淡淡道,“一会喝完就睡吧,今天这里不会有人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商砚婉拒,“这不太好吧,毕竟您可是出了钱聘我当生活助理的,如果有事可以直接吩咐。”   “嗯。”杜寻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我现在吩咐你睡觉。”   商砚噎了噎,“……请问这样对您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吗?”杜寻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的笑容,似笑非笑道:“看着睡美人,办公效率比较高。”   “……”不愧是混迹风月场所的,这调.情手段比杜砚不知高明多少,商砚的笑容也不正经起来,“其实我,不睡更美。”   办公室门并没有关的很严实,许盈端着甜牛奶,正打算敲门就听见了后面两段对话,当场石化在原地。   拒她所知,杜总虽然喜欢去娱乐场所,但从不会说这种类似调戏的话语,昨天杜总突然拿出一个视频来吩咐她时已经很惊讶了,没成想今天还有更劲爆的。   她兴奋的两眼泛光,恨不能立刻找来那群小姐妹分享一下,但还是深吸一口气克制了,调整好表情敲了敲门。   “进来。”   秘书小姐怀中激动的心情进去了,又怀着激动的心情将牛奶递给了商砚,同时背对着杜寻对商砚使了个眼色。   姐姐看好你,快上。   商砚硬生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是什么眼神?到底是这个世界玄幻了还是他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对?   许盈完全没感受到他的无言,临走前又鼓励地看了他一眼,还相当贴心的替二人把门关严实了,毕竟都带来办公室了,还下了药,总不能是当摆设,没想到杜总这么会玩?   很快大厦某处角落就有了如下对话。   许盈:“你们是没看见,杜总的眼神那叫一个温柔,还贴心的给人准备热牛奶,如果这都不算爱情那什么才算?”   职员兼闺蜜A:“嘤嘤嘤,真是想不到啊。”   职员兼闺蜜B:“说起来今天早上我就觉得杜总不对劲,平常老刘那情况绝对是开除,今天居然还给人批假,这一定是被爱情滋润了。”   几人叽叽喳喳说了一堆,最后得出结论,恋爱中的男人就是不一样,江砚可真是手段了得。   而正被讨论的主角现状显然没有她们想象的浓情蜜意,商砚淡淡抿了一口牛奶,内心已然崩溃,那隐藏的极淡的苦味不是安眠药又是什么?恰好与他昨天买的是同个牌子。   果真是天道好轮回。   “快喝吧。”杜寻笑了,“牛奶冷了可就不好喝了。”   ‘系统,用积分给我兑换一杯咖啡。’咖啡可以引起神经兴奋,恰好可以中和安眠药的药效。   【好。】又有好戏看了,系统异常兴奋。   大概十几分钟后,人已经无力地躺在了沙发上,看起来像是熟睡了。   杜寻神情复杂了起来,眸光深邃地盯了沙发上的一阵,确认不会醒过来后方才起身走了过去。   如今白天温度还是很高的,是以江砚只穿了一件白衬衫,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过去,开始解衬衫扣子。   商砚:“……?”他设想了很多可能,但绝不包含眼前这一种。   差点就打算直接醒过来打断了,但理智阻止了他,杜寻不是急色之人,必然有别的目的,而且……对方不.举。   反正男人露个上半身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衬衫扣子一颗颗解开,露出大片胸膛和小腹,性感极了。   杜寻喉结滚动了一下,赶紧非礼勿视地将人翻了一个边,与此同时直接除去了衬衫,肩背上的石头胎记显露了出来。   商砚:“……”果然还是为了看胎记吗?   许是以为他已经进入沉眠,这次背上的目光不带任何遮掩,炙热极了,连带着他的身体也热了几分。   那胎记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引诱着人去触碰它,杜寻也的确这么做了。   碰上的那一刻,一阵强烈的电流感至指尖传来,杜寻不自觉地轻吟一声,额头渗出了些许薄汗。   这可苦了商砚,他觉得定力这种东西已经不存在了,不过是叫了一声,居然又起反应了,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让他如此,他已经基本肯定猜测,只差今晚去证实了。   现在胎记也看了,本以为杜寻会就此收手给他穿上衣服,可是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   身后传来零碎地衣物摩挲声,很快就演变为了渍渍水声,伴随着压抑的低喘和急促的呼吸。   商砚:“…………”   说好的不.举呢?这不是重点,身后那位仁兄,敢问你的节操还在吗?   自.渎不能选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吗?为什么非得对着他?   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空气似乎都被点燃了,这些热度又一点一点通过空气,渗透到了商砚的肌肤内,但他并不敢动。   如果此刻他醒来,到时候他们四目相对,想想都是会让杜寻杀人灭口的尴尬。   他忍的相当辛苦,再这样来几次,恐怕要出现生理障碍了,等证实了猜测,一定得捉住人狠狠操.练一番,他有些咬牙切齿地想到。   良久,这非人的折磨终于是结束了,商砚松了一口气。   杜寻可就不太好了,他怔怔地看着手上那抹白色,难以置信他竟然做出这种事,茫然的目光又对上了那个胎记,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胎记的颜色似乎淡了一些。   身体又渐渐发起热来,他一把抓住白色衬衫挡住了胎记,迅速起身开始毁尸灭迹。   衣服终于又被人给穿上了,商砚计算着时间,感觉杜寻应该冷静的差不多了才悠悠醒转,这都是些什么事。   “我睡了多久?”   杜寻干咳了一声,喝了一口水方才道:“大约一个多小时。”   “哦。”商砚故意拉长尾音,还故意耸动鼻尖嗅了嗅,“这空气里是什么味道?”   “咳咳咳……”杜寻直接呛到了,指了指窗户,“可能是从外面传来的,这里空气质量不好,常常会有奇怪的味道传进来。”   “原来是这样。”商砚欣赏了一下杜寻的窘态,而后好整以暇道:“这好像不太好闻,我去买点香水来盖一下怎么样?”   杜寻拿起一份文件看了起来,沉稳地点了点头,“嗯,去吧。”   “好,我马上回来。”商砚看着那拿倒了的文件,心下有些好笑。   一直等人出去,杜寻才舒了一口气,他揉了揉额头。   商砚趁机出去购买了监视器和香水,当然路上又收获了一大波奇怪的视线,且这次是两眼泛桃心的目光,弄的他更加莫名其妙了。   回办公室后,他夸张地拿着那香水一顿猛喷,杜寻办公桌那里是重点。   “这里味道最重,您千万别介意啊。”一边说一边又对着杜寻的头发喷了几下。   “.......我不介意。”杜寻额头青筋蹦了蹦,简直要忍出内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节操君阵亡了 第69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既然不介意,那我继续了。”商砚一脸无辜, 实则内心已经笑喷了, 他认真地将香水对着杜寻下身喷了喷, “这里味道最重, 我多喷点。”   男人最了解男人,任何男人在刚刚做了那种亏心事的情况下都不可能立刻翻脸,是以商砚格外肆无忌惮,最后一瓶香水全洒杜寻身上了, 连衬衫都浸湿了。   如此浓郁的香味,便是沐浴了也不可能消散,况且他还特意买了留香最久的那种。   杜寻:“……”   他面无表情地问:“还没好吗?”鼻腔全是香水味, 刺的他脑仁疼。   商砚眸中划过一丝笑意,“好了。”反正香水瓶子也已经空了。   接下来整整一天,两人都被香水味折磨着, 以至于杜寻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商砚不想触霉头,就没有提回杜家那件事。   回程路上, 司机大哥一路狂打喷嚏,“对不起老板, 阿欠, 我……阿欠,不是……”   “行了,我知道了,你不用道歉了。”杜寻揉了揉眉心, “直接回去,不去绯醉。”   “是……阿欠……”   “……”杜寻凉凉看了一眼罪魁祸首。   商砚回以微笑,“有事吗?”对方害他憋了一天的邪火,总得付出点代价才是。   “看你好看而已。”杜寻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反倒转身大方看了起来,“我就看看,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   别墅依然是那个别墅,但商砚却莫名觉得这里多了几分人味,每一处都是谜团,等着他去探索,心境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也发生了改变。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一楼客厅安装监视器,他却听到了……喷头的水流声。   这是杜寻洗漱的水流声,而杜寻,在三楼。   商砚喉结滚动了一下,一边漫不经心安装着监视器,一边心都飞到三楼去了,他的听力总是在这种时候特别好用。   【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臭流氓。】系统鄙视道,深觉纯洁的心灵受到了污染。   ‘偷窥别人脑海里想法的人没资格说话。’商砚反唇相讥,他又跑到楼梯扶手上安装了一个监视器,之后是三楼门口。   随着越来越接近,水声越来越明显,脑海中不自觉划过杜砚那日着睡衣诱惑他的姿态,那身材,的确一级棒。   他甚至已经可以想象出那涓涓细流是如何亲吻杜寻的肌肤,又是如何调皮地划过那处饱满,恨不能自己就化为那水。   【……再见。】系统忍无可忍,暂时切断了脑海联系。   不知过了多久,水声终是停了,监视器也早已安好,商砚回过神来,趁对方察觉之前溜回了二楼房间,打开手机屏幕,监视别墅里的一举一动。   此时是傍晚六点半,一直到七点五十,三楼门口才有人出来,红外摄像头虽然清晰,但很容易被发现,所以他选择了普通的摄像头。   光线太暗,看不清神情,但从衣着来看应该还是杜寻,毕竟杜砚偏爱穿动物家居服。   杜寻下到一楼,在沙发上静静坐着,一动也未动,直到时间到达八点整,沙发上的人突然动了。   杜砚醒来第一时间就在茶几里翻出了手机,打开微信看到杜寻的那条消息,神色变了变,随后立即点开商砚的对话框打字。   你在哪?   屏幕上显示的人在打字,而手机也与此同时收到了杜砚的微信消息,事情似乎已经很明显了,商砚胸膛急促起伏了几下,还是沉下气来,刻意没有回复。   监视器里的人似乎有些着急,又在手机上点了一下,商砚便收到了一条视频邀请。   漆黑的眸中突然泛起光亮,他没有犹豫就想点接受,但因为太过激动一个没拿稳导致手机掉到了床上,又手忙脚乱去捡,好不容易捡起来了,颤抖的手指愣是点了好几下才点中接受。   杜砚那张俊脸出现在了屏幕中,而对方身后,正是别墅大厅。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瞬,商砚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那么急促那么响亮。   ‘怎么这么久才接视频?还有,你看起来好呆。’屏幕里的杜砚神情疑惑。   ‘是吗?我刚睡醒,还有些不太清醒。’商砚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还不能完全肯定,也许刚刚下来的就是杜砚也说不定,现在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验证了,‘你在客厅吗?要不要我现在下来?’   杜砚却是摇了摇头,‘你先等等,我换件衣服,来三楼找我。’   ‘好。’这一声压的极低,又带着极沉重的情绪,并未传到手机另一边。   挂了视频电话后,商砚并没有立刻去三楼,而是去二楼卫浴狠狠洗了一把脸,待那澎湃的情绪沉淀下来后方才去敲了门。   砰砰砰……   门开了,身着动物家居服的杜砚出现在了商砚面前,伴随而来的还有淡淡的香味,下午那刺鼻的香味在稀释后散发的味道竟是如此的醉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好重的味道,换了衣服还是不行,你对这味道不过敏吧?”   对方轻轻蹙起眉头,小声嘟囔着,商砚嘴角不自觉上扬,他从没有哪一刻觉得对方如此可爱过,“没关系,我很喜欢。”   杜砚顿了顿,讶异地抬头,刚沐浴吹干的头发蓬松极了,还有几根呆毛竖了起来,思及杜寻的那个微信,他微微前倾了额头,略纠结道:“可以摸。”   百度说了,攻心为上。   “咳咳咳……”商砚受到了惊吓,他才刚找到人,这也太快了吧,“可以摸什么?”   “你不是想摸我的头吗?脸上可都写着。”杜砚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快点。”   这真的过于可爱了,商砚嘴角那一丝浅笑直接扩大成了傻笑,伸大手过去使劲揉了几下,直至那头发全部被弄乱才作罢。   杜砚:“……”他有些抑郁,看到对方那高兴的神态后方才好了一些。   “手机电充满了吗?”百度说一个男人喜欢和你上.床不代表喜欢你,所以他暂时熄了办了对方的心思,先培养感情。   商砚感觉有些不妙,“……充满了。”   “行,上号来几把。”游戏里并肩作战最容易培养感情了。   “……好。”今天为什么不玩诱惑了?   尽管不太甘愿,他还是抱着不太纯洁的心思和杜砚纯洁地打起了游戏,房间里完全没有杜寻的影子,彻底证实了他的猜测。   ‘系统,我已经找出来了,杜寻和杜砚是一个人,他们就是那人。’而且看情况两人还不知道他们是同一人,莫非是双重人格?这倒有点难办了。   【这个答案并不标准。】系统丝毫不意外,今天看到商砚一系列布置就有所猜测了。   ‘怎么个不标准法?’   【你刚刚说了两个名字,不能说两个,你只能说一个。】   ‘可是他们都是,我怎么只说一个名字?’商砚被系统的骚操作震惊了,手一抖被人给秒了。   “别气了。”杜砚见商砚脸色难看,安抚道:“等着,我马上替你报仇。”   “谢谢。”   ‘系统?’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说出来才算数。】系统也觉得这事办的不厚道,又提示了一句,【你不是本来有个想法吗?就是那张纸。】   ‘知道了。’本以为不必去杜家了,现在看来还得走一遭,‘为什么他们会分成两个人格?为了不让我找出正确答案你可真够煞废苦心的。’语气不善起来。   系统委屈了,【他们各有意识和记忆无法融合,关我什么事?】为了顺利让人出现在这里,它可是废了不少脑细胞和力量才打造出那样一副身躯。   ‘为什么会无法融合?’   【我怎么会知道?这你得问他们,一个神魂无法承载两个意识,若是长此以往,真灵会慢慢溃散,直至消散于时空长河。】   竟然如此严重吗?商砚沉思片刻,‘他们,是叶凌和萧弈对吗?’   【你既已猜到,何必问我。】   ‘那么究竟谁是谁呢?’杜砚性格肖叶凌,却对萧弈的经历执着,杜寻性格肖萧弈,却执着石头和他第二世的容貌,他确实有些分不清了。   【其实这个,我也不知道。】系统也相当好奇,可惜那位实在是心思难测。   ‘要你何用?’   【你已经认出来了,我就再给你一些提示,他们的记忆会随着心动值的提升而恢复,只要想办法让他们爱上你,就能分辨谁是谁了。】   商砚压力山大,说实在的,一个都够他受的,如果两个同时出现,那后果……   身体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但又莫名自那惧意中发酵出一丝兴奋来,但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如何才能让他们融合?’真灵溃散想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件事我不知道也无法帮你,但我相信,你会找出答案来。】系统声音悠远起来,正如久远的过去,他们也总能想办法闯出一片天。   商砚在与系统对话这阵已经0杀14死的,幸好没开语音,不过队友的骂人弹幕已经相当不可描述起来。   “你今天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的。”杜砚皱眉,凑过去用打算用额头试试对方的温度,“发烧了吗?”   商砚刚刚结束系统谈话抬起头来,刚好只听到最后一句,条件反射地回了一句,“你才发骚。”   恰好,额头相触,四目相对,这一句话显得异常突兀且……尴尬。   “咳咳,你刚刚想说什么?”良久,还是商砚先反应过来,打破了沉默。   “我能说什么?”杜砚凉凉道,“我不是发骚吗?”   话一出口,如打开了某个开关,气氛暧昧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小天使猜对啦,的确是一个人格代表一世记忆,不过谁是谁保密,这个世界主题是融合,啾咪。 第70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四周热度节节攀升, 与商砚相对的那纯黑瞳孔幽深起来, 与他相抵的额头也烫了起来, 热意升腾间加速了香水因子的挥发, 满屋子都弥漫着费洛蒙的味道, 气氛正好。   香美人, 更不用说这个美人还是喜爱之人, 商砚差点就没忍住诱惑,但……他还是以绝佳的毅力移开了额头, 打开手机换了个游戏。   “嗯, 我没有不舒服,刚刚只是不在状态, 我们吃鸡.吧, 这次肯定行。”   “也好。”杜砚手上青筋蹦了蹦, 面上却是若无其事。   【宿主, 你之前安装监视器时明明满脑子黄.色废料,刚刚为什么闪开?】系统有些匪夷所思。   ‘你会和包养对象谈恋爱吗?’   【……我没有包养过人。】   ‘说了你也不懂,安静点, 不然一会又得让人爆头了。’   【呵呵, 你不给我讲清楚就别想玩游戏,咳咳……】系统清了清嗓子, 在对方脑海里放声高歌起来, 【太阳当空照……】   童音难听且跑调。   这简直就是声波攻击,商砚神色扭曲了一瞬,‘想听就闭嘴。’   【你说。】   ‘你也说了, 记忆随心动值恢复,杜砚看起来并不似恢复了记忆,却想和我亲密,说明他只是单纯把我当包养对象,并没有走心,如果我现在同意,必然给人不自重的印象,到时候玩腻就扔也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一辈子还很长,并不急于这一时。   【……你们人类真会玩。】   ‘没你们系统会玩。’商砚眸光闪了闪,本以为系统曾经是人类,如今听语气并不是吗?那是什么呢?与曾经的他们又有怎样的渊源?   杜砚也没真强留商砚玩一夜游戏,而是零点就放他走了,“今天到此为止,你去睡吧。”   “好,不过……”商砚欲言又止。   “怎么?舍不得我?”欲擒故纵果真有效。   “那倒不是……”商砚笑的狡黠,“您还没给钱呢,今天只陪了半夜,打半价,一万就够了。”   “……”杜砚扬了扬眉,似笑非笑道:“用不用,连前几天的一起补给你?”   商砚忽略了对方话中的调侃之意,认真地点了点头,“那自然最好不过了。”   杜砚手指悄悄收紧,这是他情绪波动时下意识会有的小动作,但作为一个优秀的攻,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声色是基本素养,所以他瘫着脸,丢了一张卡过去。   “里面有一百万,算是预付的,密码是514863。”   不是什么特殊生日数字,莫非是随机改的密码?   “可以。”商砚接过卡,干脆利落转身走人。   系统再次震惊了,【你刚刚才说要自重的,而且昨天那个你不是不想收的吗?怎么今天主动要了?】   ‘对啊,我自重,所以不能倒贴。’肯为你花钱的男人不一定爱你,但不肯为你花钱的男人一定不爱你,就目前来看,杜砚对他的兴趣还是相当大的。   而且花的金钱越多,越无法收手,因为一旦收手,所有的付出将成为沉没成本,理智的人做决定不会考虑沉没成本,但对于感情,没人会绝对理智。   系统沉默良久,最终感叹一句,【二位真配,你们可一定要天长地久在一起。】以免去祸害别人。   ‘借你吉言。’商砚快速洗漱了一下就睡觉了,杜寻早上很可能还会来找他,必须抓紧时间休息。   那边杜砚可就相当难熬了,他皱眉打开手机,开始搜索,怎么追男人?   很快就出现了一排搜索结果,他点开了最上面的那条。   如何抓住男人的心?温柔体贴还是财富?不不不,你只需要有沟就行。   只要足够深,套牢男人不是梦,没沟的美美不要怕,致美整形竭诚为您服务,赶紧点击屏幕来咨询我们的专家吧。   杜砚:“……”这什么辣鸡玩意?   不过也有一定可取之处,总结来说就是得先唤醒对方的**,他耐住性子看了下去,一边看一边认真添加到备忘录,由于太过认真以至于忘了时间。   以至于杜寻一觉醒来,就看见了屏幕上那些莫名其妙的玩意,灌醉、约会、言语挑逗?这都什么乱七八遭的?   他黑着脸给杜砚发了一条消息,“你的脸呢?”   于是他更加坚定了,不能把人留家里,不然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了。   商砚就此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白天得陪杜寻去公司,期间对方又下安眠药猥.亵了他几次,女员工看他的神色也越来越微妙。   而杜砚不知抽了什么疯,不仅玩游戏时像没骨头似的总往他身上靠,还总爱调爱情片一起看,看完必须要发表感言,且感言不得少于一千字。   这些尚且可以忍受,更离谱的是,对方还放黄.片给他看,美其名曰娶老婆总要用上的,可谁会和老婆一起看男男动作片?   每过一天,他都深感定力得到了质的飞跃,简直快要媲美唐僧了,与此同时,距离生日宴那天也越来越近了,杜寻并没有去找林言,商砚也就没有主动开口。   毕竟江砚不应该知道生日宴的事。   这日凌晨回房后,商砚没有睡,而是拿出了路上捡了两块巴掌大的白色石头,仔细端详起来,似在思索着什么。   【宿主,你捡这做什么?】系统很是纠结,虽然这两块石头质地光滑,但也掩盖不了他就是普通石头的事实。   ‘他要过生日了,我自然得准备礼物。’   【就这个?】系统惊了。   ‘自然不是,我想雕像。’商砚抿了抿唇,去厨房拿了一把方便雕刻的小刀,开始在石头上比划。   他不知道为何会产生雕刻像送人的想法,只是路过看见这两块石头就自然这么做了。   系统沉默了一会,出乎意料地没有抬杠,【挺好。】   商砚讶异地挑起一边眉,‘我并不会雕像,你不担心我雕出来根本不能看吗?’   【不,你会雕像,这世上再没第二个人能比你擅长此道了。】系统语气相当肯定。   ‘你……’吃错药了吗?商砚想了想,还是将后一句话吞了回去,只含笑道:‘借你吉言。’   他在脑海里不停模拟着如何下刀,直至每一处都心中有数后,才深吸一口气,落刀于石。   本以为雕刻出来会与想象差距甚大,但他好像天生就知该如何做一样,与脑海里模仿的丝毫不差,甚至更加灵动,他的手如有了灵性,赋予了石头灵魂。   当你曾经练习一项技能成千上万遍,那么不论你轮回多少世,那技艺都会根植于本能,成为独有的天赋。   时钟滴答走,而他却沉浸于雕刻,一点一点看见心爱之人的面容在自己手下成型,那是一种灵魂都得到圆满的感觉,就好像他曾经也做过此事一样。   他甚至连每一片裸露肌肤的纹路都细致的雕刻了出来,而这纹路,正是那人的肌肤纹路,他发现不论对方面容如何变,肌肤纹路却如定型了一般,从不会改变。   一刀一刀,倾注所有的爱意和心血,当清晨第一抹阳光透过窗户爬进来之时,两个三头身的Q萌小人儿也成型了。   阳光洒在小石人眼眸里,如同赋予了其生命,商砚仿佛看到,石人在对他微笑。   他怔怔看着,脑海里的系统也怔怔看着,这石像的确栩栩如生,只是……   【你为什么要把他们雕的如此短小?】   ‘你不觉得这样比较可爱吗?’如卡通人物般,尽管对方很凶,但在他眼里还是可爱的。   【你长进了,知道用心意打动人心了。】系统颇欣慰。   ‘我送这个只是因为想送,并不是为了求什么,还有,你这阵子怎么如此啰嗦?’尤其是在他脑海里放声高歌时,如某种嗡嗡的生物一样招人烦。   一不小心读到这一句的系统怒了,【苍蝇怎么了吗?招你惹你了?它们肯嗡给你听是给你面子,不喜欢的人类它们才不会靠近呢。】   商砚嘴角抽了抽,突然有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它们,不会是你的同类吧?’   系统诡异地沉默了。   沉默了。   默了。   换言之,即默认了。   这件事对商砚造成的冲击不亚于降维打击,万万没想到,他竟被一只苍蝇控制了如此久,果真是再小的生命也有无穷的可能。   【我可是苍蝇的始祖,千万年前你还总是求我帮忙呢。】系统不开心了。   商砚:“……”那不还是苍蝇吗?   ‘我求你帮什么忙呢?’这是系统第一次透露往事。   【自己想。】   商砚叹了口气,赶紧看了眼雕像洗了洗眼睛,一个神情阴郁沉默看起来还有些乖,这是杜砚。一个漫不经心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这是杜寻。   一个严重的问题随之而来,那两人共用一个身体,如果有一天发现他送了同样的生日礼物怎么办?   ‘系统,你觉得他们会介意这个吗?’   【我觉得他们可能把你劈成两半。】系统语气沉痛。   ‘你说的有道理。’商砚有些头痛,可如果送不一样的就更要命了。   【你还是雕一个融合版的吧,先送杜寻,然后趁杜寻洗澡时再找出来送杜砚好了,反正他们也不可能知道。】   这个主意好,商砚眼睛一亮,‘就这么办。’   他把这两个雕刻好的悄悄收好,准备再捡一块石头雕一个融合版。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已经雕了两个,还是得翻车哈哈。 第71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系统, 你说他们融合后会是什么样的?’想法是好的, 可当商砚真正捡来石头雕刻时, 根本无从下手。   【你就眼睛的神态嘴角的弧度随机组合就行了。】   ‘可眼神才是一个人最重要的标志,我该用谁的呢?’   【随机不就行了。】   ‘不行。’商砚又将两个已经雕好的像拿出来, 沉默地看了几许。   ‘如果我随机, 那么就有了主次了。’这与他的初衷并不相符。   对了, 主次!商砚如醍醐灌顶般,他好像明白为何两个人格无法融合的原因了。   一个人的性格由先天和后天共同形成,叶凌和萧弈生长环境不同,后天造成了部分的性格差异, 但根植于骨子里的强势和掌控欲却是一致的。   这样的两个人格,又怎么肯冒着被对方掌控成为副人格的风险来进行融合呢?   【照你这么想, 那根本就无法融合了。】   ‘我只是设身处地来想,如果有人想唤起我的前世记忆, 我想我也会有此担心。’担心他会变的不像他。   【可是明明就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还要争个你死我活?】系统完全无法理解。   ‘系统。’   这一声带着显而意见的惊喜,吓了系统一大跳,【你不是被刺激疯了吧?】   ‘当然不是。’商砚相当和颜悦色,‘我突然发现,你们苍蝇有时候也不是那么的讨厌, 你之前说的很对,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系统提醒的很对,尽管记忆经历不同,但那终究是一个人, 只需要找出一个共通点,来引导一个人想起另一个的全部记忆,那么就能成功融合了。   这个共通点,除了他不做他想,不是他自恋,那两人的确都相当喜欢他。   【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没有我你果然什么也做不成。】童音明显很雀跃。   ‘比如?’商砚挑了挑眉,他实在想象不出有什么东西需要苍蝇来帮忙。   【当年要不是我,你可是连人家一根头发丝也碰不到。】   ‘请问我碰人家,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可以咬一口用毒液麻痹人?’   【那是低贱的蚊子,我们苍蝇可不做吸血那种损人利己的事。】   听到那傲然的语气,商砚无语凝噎,他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那你是怎样帮我的呢?’   【你常常借着打苍蝇的理由去非礼人家,还老指挥我停人家腰上,真不要脸。】   商砚:“……”他拒绝承认做过这种愚蠢的事。   ‘照这么说,那你怎么还活着?’早该被拍死了才对。   【我有灵力,拍不死。】   商砚嘴角抽搐,明智地转移了话题,‘我决定还是送这两个雕像。’毕竟这才是他的初衷。   【你不担心被劈成两半了?】   ‘先瞒再说。’   【瞒不住呢?】   ‘那就接招。’   接下来的日子与之前并没有什么出入,依旧是白天随杜寻去公司,夜里陪杜砚打游戏到凌晨,而凌晨后他通过监视器发现对方总是坐在沙发上鬼鬼祟祟地玩着手机,有时候还拿着笔记本一起操作,不知在搞什么鬼。   而商砚那个视频也开始在网上慢慢发酵,可惜他全幅心神都拿来和那二位斗智斗勇了,每天累到沾床就睡,压根就没有刷社交软件的时间,是以根本就不知道,只是奇怪怎么走到路上总有人用躲闪的目光看他。   他此时正坐在沙发上读着一些成名演员出的书,其中涉及如何演戏等等一系列,而沙发旁还有几十本,有些的杜砚送的,有些是杜寻送的,每一本都得细读,因为……那二人要亲自考的。   办公室门突然被扣响了,在得到允许后,许盈一脸忧色地进来了,这担忧主要是冲着商砚去的。   “杜总,林言已经来了,正在楼下会客室等着,您现在要下去见吗?”她又担忧地看了商砚一眼,果然有钱的男人都花心,她甚至认为对方此刻表情还算淡定,但心里指不定怎么伤心呢。   商砚:“……”   秘书小姐的眼神总让他有些坐立难安,不过他更关心另一件事,明日就是生日宴会举行的时间了,本以为杜寻不会带林言去的,如今看来其实是早就胸有成竹吗?   “直接带他上来。”杜寻鬼使神差地看了商砚一眼。   许盈震惊了,竟是连掩饰都不屑了吗?   “……是。”声音有些极不情愿,她极少有这样情绪化的时候,但这次心中CP被拆散,不由得义愤填膺起来。   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杜总,我听说,林言与您的兄长走的极近。”这种三心二意的人要来做什么?   她又看了眼商砚,加油,姐姐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许姐,你最近是眼睛不太舒服吗?”商砚实在相当迷惑。   许盈努力保持微笑,“……看电脑久了,是有一些。”   “那你多注意保护眼睛。”果然是眼睛不舒服。   杜寻看见某人恍然大悟的样子,眼底不由划过一丝笑意,“好了,你赶紧带他上来吧。”   许盈恨铁不成钢地踩着高跟鞋走了。   林言依然穿着干净的白衬衫,隔着十米都能感受到那清朗脱俗的气质,人进来时,商砚甚至感觉屋子里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少年看见沙发上的人,怔了怔,“江砚哥,你怎么在这里?他们说你解约了,是真的吗?”   “是,我来这里,是想求杜总签我进星娱,对吗?”尽管对林言的人品信的过,但包养这种事,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嗯,我会考虑的。”杜寻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拆穿,但也没有就此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多谢杜总。”商砚也没指望对方就此同意,大不了到时候去找杜砚好了,杜砚还是好欺负一些。   “原来是这样。”林言松了一口气,“他们说你换了手机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你,新手机号能给我一下吗?”   “13867……”   还没报完,就被杜寻干咳一声打断了,“我不是请你来叙旧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只要明天你陪我杜家走一遭,之前的人情条件一笔勾销。”   林言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抿了抿唇,几度想张口,但嗓子就像被卡住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明天杜深肯定也会在,他不想在对方面前留下不好的形象。   这两位在对峙,商砚就十分尴尬,毕竟他的人正当着他勾搭主角受。   他学着杜寻干咳一声,两双视线刷刷射向他,“杜总何必勉强人呢?不如我陪您去怎么样?保证让您满意。”   “你想去?”突然被电了一下,杜寻有些口干舌燥,急匆匆端起水喝了几口。   林言愣住了,目光隐隐湿润,“江砚哥,这是我的事,你真的不用为了我如此勉强的。”   “我并不勉强。”商砚揉了揉眉心,少年,你可别想太多了啊。   “行了。”杜寻沉着脸打断他们‘含情脉脉’的对视,“他去,你也去,就这么定了。”   商砚挑了挑眉,这杜寻对林言态度可真够不耐烦的,偏偏又非要带对方回杜家,难道就只是为了气杜深和杜父?   【叮,隐藏剧情开启,请宿主找出杜母杜父和林母之间的纠葛,以及杜母自杀的真正原因。成功奖励:杜寻和杜砚的童年记忆。】   ‘你越来越善解人意了。’商砚不吝于夸奖,他确实很想知道那段童年记忆,这有助于他帮助那人融合。   不过真没想到,原来林言与他们的上一辈就有纠葛,杜寻和杜砚对于母亲的死心结极重,他们并不相信母亲会无缘无故自杀,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原因。   原文里提及的因为嫉妒杜深的母亲而郁郁而终并不可靠,毕竟杜深之母已死,何必与一个死人计较呢?   他猜测道:‘难道是杜父出轨林言之母,所以杜母才伤心自杀。’   【你需要找出证据,而不是随意揣测,还有,别想套我的话。】   被看穿了。商砚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他抬头对着林言笑了笑,“我陪你一起去,不会有事的,我的号码是13867589890,微信也是这个。”杜寻和杜砚对母亲的事讳莫如深,从林言处下手更为合适。   “江砚哥,谢谢你。”林言神色有些为难,顿了顿继续道:“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哥哥,以后也是。”   他又转向杜寻,坚定道:“明天我去,希望你说话算话。”说完就似耗尽了所有的勇气一般匆匆离开了。   商砚:“……”对方好像误会了,他并不需要好人卡。   “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就让人对你感激涕零了,好本事。”   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室温骤降五度,商砚笑了笑,回讽道:“不及人民币高效。”   杜寻:“……”   他把刚刚的录音从商砚说陪林言一起去开始截取,原封不动地发给了杜砚,呵,不能他一个人生气。   室温更低了,商砚猛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微信滴了一声,点开一看,林言请求添加你为好友,他精神一振,秒通过。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的提醒,昨天的银行卡密码改了一下,改成了514863,嘿嘿有深意,后文再解释啾咪 第72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昏暗无人的安全通道内, 林言双眼通红地坐在楼梯上, 网剧已经开拍了,公司也买了通稿带节奏,虽然暂时还没作品, 但凭借出色的气质他在网上的热度居高不下, 不少记者盯着他, 这幅样子绝不能被人拍下来。   他只能悄悄躲在这里一个人难过, 打开杜深的聊天框,在输入那里徘徊了片刻还是退了出去,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事,何必总去麻烦别人呢?   明天一去,对方或许就要用异样的目光看他了,这样也好, 正好断了那些妄念,他麻木地扬了扬嘴角,简直比哭还难看。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林言眼睛亮了亮, 赶紧点开一看,眸光又暗了下来, 不是杜深。   江砚:你还好吗?   商砚发这一句其实真没别的意思,林言的母亲身体不好一直在住院,想要找出隐藏剧情势必要去一探,但以他目前与对方的关系,直接提出难免突兀, 还需套一下近乎先。   有人关心总是一件开心的事,尤其是对此刻的林言来说。   他心中一暖,拍了拍脸颊,猛地呼出一口气后回了一句:我很好啊,那种上流聚会我还没去过,这次正好去长长见识,以后再演这种戏就不会怯场了。   商砚挑眉,如果不是知道原文林言被逼迫后大哭了一场,他差点以为对方真的一点事也没有,不得不说,林言能红、能讨杜深喜欢是有道理,这的确是一个让人很舒服的少年。   他沉思片刻,开始把话题往对方母亲那边引:好想法,不过你母亲那边你明天不去没关系吗?   林言正想回复,手机就闪过了来电提醒,是医院,他赶忙接了起来,听了两句后脸色立即变了。   什么?好,我马上过去。   许盈在楼梯门后躲着,看着林言远去,立即给杜寻发了一条信息:杜总,已办妥。   真是的,她为什么非得联系医院办这种谎报的事情不可?都说恋爱中的女人变脸比变天还快,她看男人也不遑多让了。   商砚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回复就猜测林言可能有事去了,他索性丢了手机继续看起书来。   “怎么不继续看手机了?”杜寻喝了一口茶,悠悠道。   嗯?商砚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了然了,原来是对方搞的鬼。   “还是看书重要。”他悠闲地翘起二郎腿,坏笑道:“毕竟,晚上您弟弟还得彻夜考我的。”   他想知道,杜寻到底是在为他吃醋还是在为林言吃醋?   “你们这样上进很好,我今晚去绯醉,你自己回去,没问题吧?”杜寻淡淡撩了他一眼,带着礼貌的笑意。   但商砚却莫名觉得对方内心肯定在翻白眼,不过霸总是不会翻白眼的,只能用微笑替代。   试探的事情有了结果,比想象的更好,他心情有些愉悦,笑道:“没问题。”想用绯醉来膈应他?没门,反正杜寻嫌那里的人脏,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   “那最好了。”杜寻那礼貌的微笑更甚。   ……   房间里,商砚摩挲着两个石像,思考着是零点一到就送给杜砚,还是明天晚上再送,还没决定好,手机就滴了一声。   杜砚发了一个兔子表情,兔子眨着星星眼,头上顶着四个大字,下来玩呀。   “咳咳咳……”商砚猝不及防之下被呛到了,再结合今天比往常往常迟了一个小时,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这不寻常的气息在下楼后升至了顶端。   大厅并未开灯,唯有餐厅亮着微黄的光芒,并不似灯光。   餐桌上摆着两瓶红酒和两个酒杯,透明的玻璃杯里已然加入冰块,烛光照耀下,冰块熠熠生光,酒杯旁的盘子里是牛排和意面,还冒着热气,这应是对方刚刚做好的。   在烛光所及的地方,摆着不少大红色的花朵,乍看是玫瑰,实则是康乃馨。   而杜砚,就在鲜花和美酒的环绕中,含笑看着他,明明是带着淡淡温和的笑,却莫名有一种压迫感。   商砚顿了顿脚步,这种突然不敢过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过来坐,一会冷了就不好吃了。”杜砚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轻柔。   换言之,就是危险程度前所未有的高,商砚挂上随意的笑容,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内心警惕万分地走了过去。   见人坐了下来,杜砚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嫣红的液体与冰块相碰撞,迷人又妖异,如同握着它们的主人般。   然后,其中一杯被递给了商砚,与此同时,对方从与他相对的椅子挪到了他的旁边,淡淡的香水味涌入鼻腔。   商砚面色淡定地接了过来,内心不太淡定地看了过去,对方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那眼神很深邃,里面似乎包罗万象,但唯独没有欣喜,看来心情不太好,那么准备这一出,是为了宣泄情绪,亦或是,寻求安全感?   他晃了晃杯中的红酒,旁敲侧击问:“怎么突然想起喝这个?”   杜砚没有立即回答,目光牢牢锁定着他,商砚微微坐直身体,准备倾听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就看见对方调皮地笑了笑。   “听说这个可以美容。”   随着话语一起而来的还有浓浓的奶糖味,混合着酒香和香水味,拉着人沉沦于带来这些味道的人,不知是不是错觉,商砚仿佛还嗅到了葡萄汁的味道。   “来,干……”杜砚话还未说完,商砚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清晰地显示着林言的三条信息:   下午我有点事没来得及回复。   谢谢江砚哥关心,我找了朋友明天去照顾,没有大碍的。   这边还有点事处理,明天见。   气氛瞬间死寂下来,杜砚扫了手机一眼,轻飘飘问:“怎么不回消息?”   对方边说还边拆了一颗牛奶糖丢入口中,商砚感觉对方的心情好像更差了,所以是,心情不好就吃糖?看来杜砚的心情比他想象的还要遭。   一部分是因为他,还有一部分好像是一些别的东西。   他干咳一声,非常随意地拿起手机丢在一旁的椅子,看着对方眼睛求生欲极强地说道:“我觉得还是吃饭比较重要,冷了就不好吃了。”   “不急。”杜砚眸光略缓,举了举手上的酒,“先喝几杯再吃。”   盛着鲜红液体的酒杯相碰,颜色虽然极近,但杜砚手里那杯要淡一些。   “为什么你那杯颜色淡一些?”商砚眸光微动,“我们两个人没必要开两瓶酒,不如喝你那瓶如何?”事实上对方那杯不仅颜色淡,嗅起来还很甜,他很怀疑那是葡萄汁。   “我一个人就能喝一瓶,而且这是同款酒,颜色可能有批次差异,不过味道差不多的。”杜砚眸光飘忽了一瞬。   呵呵!信你才有鬼。   “哦,原来是……”商砚假装信了地点了点头,趁对方放松警惕之时飞快凑过去舔了一口,甜味弥漫口腔,他立刻话锋一转,“葡萄汁啊。”   专门把酒倒出去换成果汁,也亏对方想的出来,为了灌醉他也是蛮拼的,这司马昭之心!   杜砚略尴尬,“……我对酒精过敏。”   商砚笑了,“医生说的?”   杜砚冷静点头,“是的,有诊断证明。”   “哦。”商砚故意拉长尾音,“那可能是个庸医,前阵子做香辣小龙虾加了啤酒,你可是吃了不少,似乎没有过敏。”   “嗯,可能误诊了。”杜砚简直要冷静成一座雕塑了,“我喜欢甜的,红酒有点涩,还是你喝吧,而且,我这个颜值不需要美容。”   敢问你的脸呢?商砚不可思议看了眼一本正经的人,对方的脸色由于过于尴尬而泛起红晕,活色生香,不得不承认,刚刚那句话说的有点道理。   眸光顿时暗了暗,他说:“我有办法让它不苦,你给几颗奶糖我。”   “你想丢奶糖在红酒里,那化不开。”杜砚虽疑惑,但还是丢了几颗过去。   “你马上就知道了。”   商砚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拆了一颗奶糖嚼了起来,又随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再起身上前一步,揽住杜砚的肩,低头吻住了对方。   含在口中的红酒混着被他以唇融化的奶糖,一起被渡入对方口中,当然还有一半酒调皮地酒顺着相接处滑至对方下巴、喉结和衣领里看不见的地方。   一个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意料之中的吻。   杜砚讶异地扬起眉毛,明明还有着微涩的红酒,但他却觉得比那日沙发上吃的奶糖还要甜,对方的汁水,比他想象地美味很多。   同样的感觉出现在商砚心里,他并不贪杯,待一口酒渡完即刻抽离,只含笑等着对方的反应。   “你不是说不陪床?”杜砚喉结滚动,咽下最后一口佳酿。   “我并没有陪床,你嫌红酒涩,我自然得分忧,毕竟,出了钱。”商砚不紧不慢道:“古有口嚼酒,乃少女口嚼米制成,所以我效仿做了奶糖红酒,味道怎么样?”   我就是在正经地制酒,你能拿我怎么样?杜砚清晰地从那含笑的眸中读出了这个意味,不可否认,这成功让他的心情好了起来。   他拉住对方的衣角,一个使劲,人就摔在了他怀里,趁势抬手抱住,凑到对方耳边暧昧道;“很甜,再来几口。”   商砚:“……”   这个姿势,他实在不敢动,杜砚的悟性比想象的要高,这样下去以后形势可不太妙。   乖顺垂眸掩去那一抹不甘,反正今天对方也不会做什么,不能打草惊蛇。   又含了几口酒渡过去,一开始以酒为借口两人还比较克制,可随着气氛越来越热烈,两人都有些上头了。   商砚纯粹是因为美人才上头的,毕竟他们每个人真正喝下去的量也就一杯左右。   而杜砚,则是酒和人的原因都有,他开始放肆起来,单纯喝渡过来的酒已经不能满足他了,他开始品尝对方的唇,在对方的领地里攻城略池。   “等等,我只渡酒,不提供服务。”商砚后退,捏住对方的下巴,阻止人前进。   满屋的花色似是已经晕染到杜砚的脸颊和耳垂上,他一本正经道:“遇到好喝的饮品时,我会吮一下杯子。”   “所以?”联系在哪里?   “你以唇为我盛酒,酒好喝,我就吮你的唇。”杜砚笑了一下,表情认真,目光专注,但细看就会发现眸底有些呆。   “这是几?”商砚伸出一根手指在杜砚眼前晃了晃。   对方看了他一眼,认真回答:“一。”   “这呢?”又竖起一根手指。   “是耶。”杜砚蹙眉,“你比耶想拍照吗?等等我找手机。”   商砚:“……我不拍照,你先安静一下,我在想很重要的事情。”   “那你先想。”杜砚歪了歪头。   吐字清晰,思维也清晰,但商砚彻底肯定,对方是喝醉了,才一杯红酒,还是度数不太高的那种,他就说哪有男人会借糖消愁的,全是因为酒量太差。   他突然起了玩心,坏笑道:“亲下我的脸颊。”   啵的一声,杜砚照做了。   “亲额头。”   啵,再次照做。   而后商砚一连提了好几个要求,都得到了满足,这可真是过于乖巧了,他开始大胆起来,既然醉酒这么听话,那是不是可以?   他先是试探道:“叫我老公。”   岂料这次杜砚却是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关键问题就掉链子了?   杜砚微笑地看着他,安抚道:“不要生气,老婆。”   商砚噎了噎,他不信邪,继续问:“那让我做.你好不好?”   “你说反了。”杜砚煞有其事道:“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微笑,一把抱起人往沙发走去。   商砚:“……”你到底明白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关键问题不听话了,么么哒。 第73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还没等商砚参透这个哲学问题, 后背已经与沙发亲密接触了,随之而来的还有热烈的吻, 一一落于他的眉眼还有鼻子下巴上。   灼热的火焰自对方的唇烧到他的脸颊肌肤上, 又一路烧到心底, 搅的他欲.火焚身。   “你这可……太热情了。”不过他喜欢。   杜砚微愣,抬起头来, 眸底所有的情绪都暂时被热度替代,他凑过去轻咬对方的耳垂, “等下你就会知道, 我不止热,还很……大。”   声音比往常多了一丝暗哑,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显得尤为诱惑, 但这话语的意思让所有的暧昧烟消云散。   商砚眼睛危险眯起,强烈忍住想把这个像狗一样咬他且还打算吃了他的人掀下去的冲动,他甚至笑了起来, “在那之前, 我得先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杜砚顿了顿, 好奇宝宝眼。   “我是谁?”   杜砚迟疑了片刻, 还是道:“江砚。”   闹了半天压根没心动也没记起他,所以还是来约.炮的?   他叹了口气, 再次强调,“我们签的是不陪床的合同。”   杜砚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认真反驳:“我们现在在沙发上。”顿了片刻,又补了一句, “没有签不陪沙发。”   商砚额头青筋蹦了蹦,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不与醉酒的人计较,想了想试探道:“坐起来看电视。”   选择性听话宝宝这次异常乖巧,起身端端正正坐好,直直盯着漆黑的电视屏幕。   这句话又听了,还真是邪门了,他在这边思考人生,听话宝宝突然转头,静静盯着他,眼睛里还眨着委屈。   商砚心中一跳,“怎么了?”   “你没开电视,我看不了。”杜砚指了指漆黑的屏幕。   “……你自己开。”   得到批准杜砚扬起嘴角,果真拿起遥控器开了电视。   “乖。”商砚凑过去揉了揉那毛绒绒的脑袋,岂料杜砚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里先是有些疑惑,慢慢地变为孺慕。   这个眼神?商砚压下那股怪异感,开始趁机套话,先是挑了一个简单的,“你生日什么时候?”   “明天。”杜砚又转头看起了电视。   “你哥哥叫什么?”   “杜寻。”   “你对他有什么看法?”   “和我一样聪明。”   商砚额头划下黑线,状似随意地问了那句重要的话,“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见过他?”   如果对方回答的是见过,那说明心里已经意识到与杜寻是同一人,所以才会说谎自欺欺人,如果回答没见过,那说明是心有怀疑但并不肯定,毕竟同住屋檐下从没见过任何人都会意识到不正常。   他想知道对方对这件事的排斥到底有多大。   杜砚没有说话,只是用澄澈疑惑的目光看着他,而后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跑到餐厅那边抽了一支康乃馨递给商砚。   情真意切道:“妈,我会努力治疗睡眠强迫症,虽然我现在暂时不能见他,但我会每天坚持给他写信的。”   “……我不是你妈。”商砚淡定的表情产生了一丝龟裂,不是猜测中的任何一种反应,这人可真是,即使醉酒了也不让自己讨一丝好。   “不可能,您就是。”杜砚猛地站起身,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但却能隐约感受到那身躯正在颤抖。   对方跌跌撞撞跑去餐厅,把几处康乃馨抱了起来,可惜康乃馨太多,难免会掉,他就这么一边捡一边走,最后掉的实在是太多了,他干脆就匍在地上,边爬边捡。   一双家居鞋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阻止了他继续爬。   自见面来,商砚第一次见对方这么狼狈,今夜来对方那糟糕极了的情绪似乎有了解释,明天不仅是杜砚的生日,也是对方母亲的忌日。   杜砚怔了怔,但很快回神,努力抱起手里的康乃馨往上举,“这是我悄悄攒下钱买的,您不要告诉爸,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都说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这个送给您,以后我会好好听话。”   所以,不要走好不好?   商砚从那眼神中读出了后面那句未尽之语,将听到的话语与原文联系了起来,杜砚因为身体原因,所以小时候不会给太多钱他,担心丢了就回不来。   如果没有记错,原文里杜砚发现母亲自杀那一段,刻意描写了客厅里摆满了康乃馨,或许小小的人已经早有预感,才会在发现母亲已死那一刻如此平静,可平静并不代表不会难过,悄悄买的花,终究是没能送出去。   “嗯,我不走。”商砚蹲下身去把人抱在怀里,好像不管哪一世,对方都在寻求认同,亲情也好,友情也罢,但从未得到过,永远都是被放弃的那个。   被人捧在怀里轻声哄着,杜砚却僵了僵,他似是叹了口气,“你果然,不是我妈啊。”   商砚:“……我是。”你怎么总在不该清醒的时候清醒?   “她并不会认真看我的眼睛。”更遑论解读出眼神的意思,如果那时肯多一点耐心来读他,也许就不会那么绝情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甚至连对方的语气也是平淡的陈述语气,但商砚却觉得胸口堵得难受,他轻拍那僵硬的脊背,直至怀中人缓缓放松下来才道:“我确实不是她,但……”   他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眸光流转间潋滟生辉,“我会认真看你的眼睛,会一直陪着你。”   总有那么一个瞬间心会怦然而动,如果说做饭那次杜砚是开始心生妄念,只是一脚伸进了沼泽,那么这次就是一下子跳了进去,他突然想,认真地谈一场恋爱。   在心脏强烈悸动的同时,脑海中突然涌出了大段的画面,他记起了一条胖胖的金鲤鱼,还记起了他的另一个名字,他叫叶凌,他记得他和鱼一起逃离了叶家和大海,记忆到此又终止了。   鱼的灵魂气息与记起的地底交缠人的一致,又与面前人重合起来,喝酒难免造成思维迟钝,亦会令人口吐真言。   于是他伸手戳了戳对方的唇,没有鱼的湿润,但却更为柔软,“阿砚,对不起。”   话题转变的太快,商砚完全没跟上对方的脑回路,但这个称呼?是记起来了吗?   他端着表情,没有立刻相认,而是不动声色问:“为什么道歉?”那两人都这么称呼过他,如果喊错了就尴尬了。   “那时候,很难受吧,如果早知道,那么即便用尽所有的元力,我也会为你凝水滴。”叶凌极少后悔,但这件事情却是他一直不曾忘怀的心结,只是上辈子从没表露过。   “凌?”声音有些颤抖。   “是我。”杜砚笑了。   “你刚刚,是说初见那次?”商砚冥思苦想了半天,终于会过意来,“其实还好,我早忘了。”是真的没多大印象了。   “嗯。”但鱼痛苦翻滚的样子他一直记在心底,杜砚吞回了后一句,只是问:“你怎么突然变成人了?”   商砚:“……所以你只记得我是条鱼吗?”   “好像是这样。”杜砚忽然有些心虚,迅速转移话题,“你是不是来这边没多久?”   “就是你第一次见我那天来的。”   “那你可能对人类习性不太了解,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应该比常人更亲近才对。”尽管想起对方只是条鱼,但谈恋爱的想法没变,先骗上.床再说。   商砚眸中划过一道暗芒,“怎么个亲近法?”   “就是像我们前几天看的那样,你不介意吧?”   “你喝醉了。”这肯定还没醒酒,清醒的杜砚不会如此愚蠢且直白。   “我没有。”为了证明没醉,杜砚起身去桌边又喝了一大杯红酒,喝完还往下倒了倒,“你看,我没醉,还可以喝很多。”   有一部分酒沿着他的下巴滴到衣衫上,本来差不多干了的衬衫又浸湿了,湿哒哒黏在身上不太舒服,他遵从身体想法开始解起衣扣来。   “你干嘛?”商砚看了眼即将零点的时钟,十分头痛。   这句话在杜砚脑海里自动成为了‘你干.吗?’他看似气势十足实则眼神略呆地点了点头,“干,你真主动。”   然后商砚就被某种大型类犬类生物扑到了地上,顿时气结,他是那个意思吗?   “你先别……”大型生物一直在啃他的脸颊,害他话都说不完整,好不容易空出嘴来,在对方再次凑过来前挤出了一个字,“停。”   两句话在杜砚脑海里自动组合成了‘你先别停’,他恍然大悟,“你放心,我肯定不停。”   商砚已然生无可恋。   “你真精神。”杜砚趁人不防掂了一下,不老实极了,“皮肤也好白,一碰就红,阿砚,你这次的躯壳可真不错。”   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如被电般活跃起来,是男人都不可能在这种情况忍得住。   商砚完全被挑起了兴致,不知不觉就犯了错误,待他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一路从一楼拥吻到了二楼房间,身上的衣服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而清醒的原因,则是由于杜砚不小心被桌上的石像膈着了,他疑惑地拿了那个杜寻的石像,“这是你为我雕的?”   商砚倒抽一口冷气,立刻藏好另一个石像,先将错就错道:“……没错,生日快乐。”此时已过零点。   ‘系统,你觉得如果我明天把它换过来他会发现石像变了吗?’   【我觉得他虽然醉了,但思维和观察力都很清晰。】系统感觉不太乐观。   “我刚刚,好像还看见了一个,也是送给我的吗?”杜砚往后又看了一眼,“奇怪,怎么不见了?”   “没有的事,你看错了。”商砚惊呼好险,“我在这里,你别纠结那个了。”   作者有话要说:  送反了嘿嘿 第74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你早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杜砚以强大的意志力克制住了诱惑。   “嗯,不仅如此,我还早知道杜砚就是你。”商砚又凑上前去亲吻对方的脸颊。   心里仿佛一瞬间开满了鲜花,杜砚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他一面微仰起头方便对方亲吻,一面拿起石像细细打量。   这石像雕的极传神,连肌肤纹路都细致入微,他甚至觉得这就是另一个自己正凝视着他,只是......   他疑惑道:“我在你眼里是这样风流不羁的神态吗?”   商砚硬着头皮道:“......你在我眼里有很多面,每一面都很迷人。”   如此直白的情话没人不爱听,于是杜砚心底的花散发出了甜香,这是他过的最美好的生日,“那你独独刻这个,是因为最喜欢这一面吗?”   这是一道送命题,商砚额间滑下冷汗,如果他回答是,以后对方知道真相了,就不止是劈了他了。   他只能继续尴尬地说情话:“只要是你,我都喜欢,不分程度。”最后四个字划重点。   “那为什么偏偏刻这一面呢?”刚刚那个答案杜砚并不满意。   对方对这个问题很执着,商砚觉得不能再敷衍了,他抬头,目光灼灼道:“因为我觉得,这是你最不了解的自己隐藏起的那一面,所以刻出来,让你见见他。”   【宿主,你可以啊!】系统被商砚的机智所折服。   “其实我也这么想。”杜砚磨蹭着对方,“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如此擅长雕像?”这技艺可不像一朝一夕练出来的。   商砚呼吸着对方身上的香味和甜味,“那天路上看见石头突然就有了这个想法,第一次试手就成功了,可能是天赋异禀吧。”   “那也就是说,你只为我雕过像,是吗?”手轻轻摩挲着石像,心脏如浸在了蜜泉里一般。   如果时间倒回一秒前商砚一定会收回那句话,可惜现在为时已晚,他沉重地点了点头,“是。”   他们是一个人,他不算说谎,开始自我催眠。   【自欺欺人,我觉得你完了。】系统毫不留情地落井下石。   “我要把它摆在最醒目的地方,天天看。”听话宝宝很开心,以往生日不是没收到过那些恭维人送的礼物,那往往价值不菲,但都不及眼前这个来的称心。   或许是因为送的人,也或许是东西本身合他的心意,促使他下了这个决定。   “别。”商砚揉了揉眉心,“醒目的地方容易碎掉也容易氧化,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藏好它,这是送给你的,只你一个人能看。”   一个谎往往需要无数个谎去圆,他嗅到了修罗场的味道。   “也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杜砚放下石像,回抱并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商砚已然草木皆兵,心不自觉提到嗓子眼,“什么问题?”   “你怎么好像很紧张?”杜砚不自觉笑了,“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要把我雕成三头身?”那一点也不英武。   “……这样方便携带。”事实真相是这样更加可爱,为了避免多说多错,他凑过去想要吻对方的唇。   “等等,我还没问完。”杜砚偏头避开了。   “你再问……”商砚描摹着对方的耳廓,声音低沉道:“天可就要亮了。”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   “真的?”   “比真金还真。”   “那你问,我听着。”继续耍流氓。   “先别亲了,你看着它。”杜砚将石像正面对着商砚,视线有些空洞,两张同样的面容此刻诡异又协调。   好似听见它和他一起在问:“你把我雕成这样,我不会痛吗?”   人体的纹路数之不尽,想要将一颗石头完全刻成人的模样,至少也得上亿刀,千刀万剐已是极刑,上亿刀又如何?石头不会流血,但如果有感知,那该有多痛?   商砚一时愣住了,总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还没来得及抓住就被打断了。   “你怎么了?看石像看呆了吗?”杜砚放下石像,在对方眼前挥了挥手。   商砚回神,眸底有些疑惑,“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还没问……”杜砚有些莫名其妙,“难道你已经猜到我想问什么了吗?”   莫非那句话是幻听?商砚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跳,“你是不是想问,石头会不会痛?”   杜砚投了一个‘你有病’的眼神过去,他拿过对方的手细细打量,被磨破了不少地方,好在没有划伤,轻轻呼了几口气,“我只是想问,雕的如此细致入微,你的手不痛不酸吗?”   “可我只是酸痛,休养一下就好了,而它确是实实在在被凌迟了,你觉得,它会怪我吗?”商砚对这个问题莫名在意。   “我觉得不会。”杜砚垂眸沉思片刻,认真地回答了这个神经病般的问题,“相反,我觉得它是感谢你的。”   “何以见得?”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下抿的嘴角也扬起一些。   “虽然会痛,但被雕成我这么帅的样子,我想它是非常愿意的。”杜砚一本正经地夸奖自己,“如果是原来的样子,那它就只能被人踩踏无视,是你给了它容貌,才让它被人们接受和喜爱。”   眉头彻底松开,甚至飞扬而起,围绕在心间的阴影似被清风吹拂开去,商砚笑问:“你这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夸你自己?”   杜砚认真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行了行了,商业互吹到此为止,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尾音稍稍勾起,气氛顿时暧昧起来。   “我先上去把它放……”杜砚话还没说完,唇就被人封住了。   这是一个交换气息和津液的极亲密的吻,几乎要耗尽胸腔的氧气。   一吻毕,商砚才艰难道:“我陪你一起去放。”   “好。”杜砚答应的好好的,可惜他高估了他们的克制力,楼梯上他们仿佛成了连体婴,根本迈不开步子。   仓促间商砚撞到了楼梯,从听到的声音判断已经淤青了,杜砚稍稍清醒了些,“疼吗?要不要拿点药膏来抹抹?”   “我觉得,你的津液不错,用它来抹抹怎么样?”   “倒也不是不行,怎么样,效果好吗?”   “难得一见的良药,其实我全身都很疼,特别是中间那里。”   “得寸进尺,等着。”   “嗯,等下我也帮你抹。”   短短十几层楼阶,他们硬生生走了两个小时,整个楼梯空气里弥漫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味道。   系统在脑海里害羞地捂住脸,这两个不顾场合的家伙,待那两人终于玩好一次,它才好心提醒道:【宿主,你在楼梯装了监视器忘了吗?】   商砚:‘……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上次说了这种时候不要打扰你啊。】   靠!马后炮。   他目光飘忽地看了眼全身泛红的人,干咳道:“快三点了,我就先下去了。”   “三个小时前你才说要一直陪着我的,这就不认人了?”杜砚面无表情地擦拭着石像上的白色痕迹。   “那你先进去,我下去拿手机就来。”那个监视器三天之内的影像会一直存在手机里,他得赶紧去删除了。   杜砚想起饭桌上那几条微信,嘴角冷冷勾起,“我陪你去拿。”   尽管商砚再三推脱,最终还是两人一起去拿的手机,他本打算等下再找时机删除,可惜藏好石像后又玩床上去了。   于是理所当然又陪对方疯了一场,除了最后一步,其他的都一一试过了。   直到凌晨六点他才沉沉睡去,杜砚虽然睡不着,但醉酒加之精神疲惫,竟忘了走开,就这样抱着人静静闭着眼睛。   以至于杜寻生日当天一睁眼就收到了好大一份‘礼’。   可惜这份礼带来的不是惊喜,是惊吓。   两个不着寸缕的男人,凌乱的床单,充盈着鼻腔的石楠花味道,发生了什么显而易见。   他开始怀疑人生,仔细思考是不是记忆出现了断层?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手机就响了一下,揉了揉眉心拿过来看了一眼。   林言:江砚哥,你今天大概什么时候去?   都怪惊吓太大,以致于他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江砚的手机,凑到对方脸边刷脸解锁后,随手回了句:在医院等着,中午去接你。   林言:好。   退出微信时不小心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图标,好奇点进去看了看,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   杜寻:“…………”   这下不止是惊吓了,连三观都崩碎了,但出于强大的求知欲他还是快进看完了全程,虽然不记得了,但那房间里只进过两个人,而现在他在这里,所以视频里是他自己?   脸色刷的一下红了,他如被烫到了一般将手机丢了出去,恰好砸在了另一人身上。   商砚迷糊醒来,皱眉拿起砸醒他的罪魁祸首看了一眼,立刻吓清醒了,头顶还有一道极富压迫的视线,他如被卡住般艰难抬头。   只见杜寻幽幽看着他,眸中明灭不定。   两人就这样淡定地对视,一个在思考怎么回事,而一个在思考怎么办。   许久,两人同时开口。   “昨晚的事……”我会负责。   可惜商砚语速更快,所以没来及听到后面那句,“昨晚都是你强迫我的。”   杜寻:“……”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一幕相当眼熟。   “哦?我强迫你的?”他意味深长道:“可是那视频我看完了,你似乎相当主动热情。”   商砚冷静道:“......那是因为你用卑鄙手段把我灌醉了。”   “我灌你酒?”杜寻总感觉这也十分熟悉。   “当然,你可以去楼下桌子看。”情景再现会刺激记忆,此刻的情景极像他与萧弈初次见面的时候 ,可以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更加修罗了,捂脸。 第75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又是一阵长久的寂静, 仿佛连空气都要凝固了。   【宿主,昨晚我就提醒你了,啧啧啧, 等杜寻知道真相你就完了。】系统显然十分振奋。   ‘......我们以前是不是有仇?’这种系统再来几个得把人气死。   【呵呵, 你自求多福吧,对了顺便再提醒你一下, 杜砚昨晚只是喝醉了, 并不一定会失忆,等他醒酒发现你试图上.他, 啧啧啧。】   ‘你闭嘴。’商砚头痛欲裂。   石像的事,视频的事, 他已经给自己挖两个坑了,当务之急是先过了眼前这关, 杜寻没有喝醉,恐怕不容易应付过去。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要怎么解释安装监视器的事情?】   系统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杜寻也反应过来了,狐疑道:“等等, 你手机里怎么会有......”   商砚心里咯噔一声,差点直接吓得心脏骤停了。   他在脑海里疯狂地思考对策, 在巨大的压力下, 忽然福至心灵,先发制人道:“都怪我昨天贪图充话费送监视器的活动,被你发现后非逼着我装在楼梯口录那种视频......”   杜寻脸色黑了黑, “我为什么要逼你录这种视频?”   “还不是为了用这个威胁我,如果以后不从你那种无理的要求,你就把它放出去让我身败名裂。”商砚一脸控诉。   杜寻有些不可思议,当初是谁死乞白赖求包养的?还用得着他威逼?   他漫不经心地扬起一边眉梢,不怒反笑道:“既然如此,视频发给我,不然怎么威逼你呢?”   商砚递了一个‘你当我傻’的眼神过去,一脸无辜地举起手机,“对不起,刚刚太紧张,手滑不小心删掉了。”   杜寻:“......”   这神一般的熟悉感,他觉得自己曾经也见过一个如此无赖的人,心下有些好笑。   嘴角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突然一个用力将人拉了过来,困在身体与床铺之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人,好整以暇道:“手机拿来。”   清晨总是生机勃勃的,商砚某处又焕发了生机,他无所谓地把手机递了过去,“确实手滑删掉了。”你能奈我何?   【你真是没救了,这种情况下居然也能......】   ‘不怪我,只怪香水有毒。’杜寻身上还残留着昨天的香水味,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删掉了没关系,既然我如此卑鄙无耻,那......”杜寻说着开了手机录像,放在了床头支架那里,“不如再录一遍好了。”   不在沉默中消亡,就在沉默中变态,正好杜寻也不想再下安眠药了,他想在清醒的情况下试试。   他低头看着对方的薄唇,那上面还残留着某种白色印记,不仅不感觉恶心,还想要......亲一亲,润湿它。   于是他低头这么做了,目光迷蒙起来,而迷蒙之下是洞察一切的清澈。   商砚被这套骚操作震惊了,一时忘记了推开对方。   杜寻按照视频上所做的亲吻对方的肌肤,他想要验证自己到底反不反感做那样的事。   事实证明,不仅不反感,反而有几分喜欢。   待到精神那处时,虽没有真亲下去,但他确实对此毫无抗拒,也就是说,昨天视频里的人的确很可能是他。   至此没有继续试探的必要了,于是他抬起身来,静静看了对方一会儿,仔细分辨着每一个表情。   少顷,得出结论,似笑非笑道:“你现在并没有醉酒,可我替你打,你依然很享受啊。”   原来在这等着,商砚抚额,美色误他。   “我现在的确没醉酒,但全是因为你引.诱我。”反正不是他先动手的,先撩者先贱。   杜寻眼睛微微眯起,凉凉道:“注意你的用词。”   过了这么久,架子竟还这么大,商砚换了个说法,“都怪你魅力四射电力十足,是个人看见你都想和你亲密交流,这样怎么样?”   “你知道就好。”杜寻竟还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如一只被顺毛的大老虎,慵懒危险又迷人。   他没有点穿监视器的事,总不好昨天才亲密接触,今天就翻脸不认人。   商砚:“......”自恋这点还是一点没变。   “对了,视频里我手里拿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差点忘记了,你跟我下来就知道了。”   两人穿好衣服就下楼去了,他们身高相仿,商砚直接穿了杜寻的衣服。   楼梯上满是暧昧的痕迹,杜寻不自觉有些脸热。   商砚也干咳一声道:“一会我来收拾。”如果让外人来收拾,脸不用要了。   杜寻没有回话,只怔怔看着楼下的康乃馨。   母亲死那一日的康乃馨,还有一半是杜寻摆的,而且因为在医院昏迷不醒,他甚至没能见上人最后一面。   商砚抿了抿唇,“你在这里等等我。”   杜寻机械地点了点头,一大早都鸡飞狗跳的,他一时无暇想忌日这件事,直到此时看见花,汹涌的情绪一并涌了上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年那窒息难受的情绪平复下来,只剩下查清事情真相这抹淡淡的执念。   待商砚找到石像出来时,人已经坐在一楼餐桌上了,隔得远看不清神情,只能依稀看见对方手里拿着一只康乃馨在摩挲。   他垂眸,轻轻走了过去,拿起那瓶葡萄汁,“你昨天为了灌醉我,把自己的酒悄悄换成葡萄汁,差一点我就上当了。”   或许是因为出生皇族,萧弈大多悲伤的情绪都是内敛的,所以他一般情况下都是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杜寻睫毛轻颤,手指无意识敲击着桌面,随口回道:“可是看样子我后来还是喝醉了。”如果没有喝醉不至于那么失控。   商砚顿了顿,隐含深意道:“想知道你怎么醉的吗?”   敲击桌面的手停了,杜寻微微坐直身体,“不记得了,你说。”他酒量极差,所以一般都不会主动碰酒。   “我嚼了一颗奶糖,然后含着红酒一口一口喂给你的,你还说好喝,要求我多喂几口。”语气带着促狭。   “嗯,创意很好。”杜寻冷静成了一坐雕塑,全身唯一变化的地方只有耳根,从苍白变为红润,甚至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这一打岔,气氛果然轻松了不少,商砚轻笑,这招对萧弈果然百试百灵。   他趁热打铁,拿出那个石像,“这个送你,生日快乐。”并不指望对方会就此忘掉所有关于生日的不好记忆,但希望至少对方以后再过生日,能记得也有美好的回忆。   脑海中突然涌现了大量记忆,杜寻愣了好一会,方才压抑着情绪极慢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你的那个电话,对面声音实在太大了,不小心听到的。”商砚开始胡编乱造,他赌杜寻根本不会认真听杜父说了什么。   “哦,是这样。”杜寻面色很冷静,像是刻意绷出来的那种冷静,他手臂略僵硬地接过石像,颇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   翻来覆去打量了好几遍,方才点评道:“模样雕的很相似,不过神态没我十分之一风范,而且我身材比例完美很多。”   “你可真自信。”敢问还要脸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杜寻斜了他一眼,眸底划过淡淡的愉悦和复杂,“我突然想起有东西没拿,你在楼下等我就好。”   商砚看着人远去的背影,有些好笑,承认喜欢有这么难吗?   什么有东西没拿,不过就是想要上去偷偷藏好而已。   不对,万一杜寻恰好也打算藏杜砚那个地方怎么办?   “等一下,我陪你一起去。”他大声喊住人,而后急急赶了上去。   杜寻:“......不用,我很快就好。”而且他又不是小孩子,这点小事还要人陪。   成功解读对方眼神的商砚立刻从善如流地改了借口,“可是你昨天晚上才说了要我每时每刻陪着你,不然就扣钱,放我的黑料。”   杜寻扬眉,“放心,我不会那么做。”   “那可未必,说不定你等下就翻脸不认人了,我还是恪守规则好。”成功赶上人的商砚抓住对方的衣摆,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松手的架势。   杜寻却是笑了,笑的比任何一次都要开怀,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怎么过了这么久,你还是这点出息,直说我会吃了你吗?”   还是一样的敢做不敢认,总得拿他来当借口,所以,房间里藏了什么秘密,让对方如此心慌?   “你记起来了?”商砚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嗯,记住,你欠我一次。”本来那些突然涌出来的记忆他还在怀疑眼前人到底是不是,但现在彻底肯定了。   一样的无赖,一样的有色心没色胆,错不了。   商砚:“......你只记得一次?”那似乎没记起多少。   “什么意思?难道还有?”老实说如果不是看在刚才那个石像的面子上他一定会给对方点颜色看看,毕竟他记起的画面里两人相处的可不算愉快。   但现在,毕竟这一世还算可爱。   商砚:“......”这坑爹的逐步恢复记忆,恰好恢复在萧弈看他百般不顺眼的时候了。   “你猜吧。”他死猪不怕开水烫,恢复记忆说明心动,杜寻不会拿他怎么样。   杜寻瞳孔微缩,一语道破:“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你......”商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抵在扶梯上,耳边有热气喷洒而来。   “本来想着时间不够放过你的,不过那群人等等也没关系,还是先拿回你欠我的那一次吧。”他说着吻上对方的唇。   依然是宣泄性很强的吻,如烈酒,发酵着酸甜苦辣种种情绪。   正在此时,大门被打开了,一个威势极重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旁边还跟着几个人,其中一人手上带着种种工具,像是专业开锁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回老家坐车迟了点,明天恢复21点啾咪。感谢在2020-01-15 20:57:24~2020-01-16 21:26: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遗城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中年男人进来后,目光第一时间锁定楼梯上打得火热的两人, 眸光短暂地划过一丝意外, 而后就这么站在门口看了起来, 丝毫没有私闯民宅还撞见主人的惊慌。   而杜寻就更淡定了, 只是轻飘飘扫了那人一眼后,又继续亲吻怀中人, 甚至动作变本加厉。   中年男人如此理直气壮, 再结合杜寻的态度,看来是杜父无疑。   商砚眸光微动, 亦是十足的淡定,甚至还相当配合, 他不想在杜父面前下杜寻的面子。   “你们先出去等我。”杜父看了半晌, 见两人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   几人应声而出,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大厅顿时寂静下来,只余渍渍水声, 商砚本以为支开那几人后要开始算帐了, 岂料杜父看都没看两人一眼, 独自走到沙发边气定神闲地坐下,还打开电视放起了......相声。   楼下传来阵阵爆笑声以及中气十足的相声段子,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无法继续亲热, 商砚忍不住笑出了声。   杜寻脸色黑了黑,他放开对方,而后慢条斯理替两人整理好衣服, 压低音量道:“我们的账,等下再算。”   商砚嘴角勾起一个魅惑的弧度,“随时恭候。”对方现在可没有内力了,他并不很慌。   “怎么不继续了?”杜父关了电视,转身看着下楼的两人,他双手虚握放在交叉的双腿上,气势十足,“如果还没完可以继续,我可以等。”   商砚:“......”果然要当这两个神经病的爹,没两把刷子是不可能的。   不过杜父忍功如此了得,那天电话时杜寻到底做了什么,才引得杜父如此大动肝火?   “那多不好意思。”话是这么说,但杜寻面上可一点都没不好意思的样子,他嘴角扬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说吧,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商砚本以为客套话说完了,接下来就该直奔主题了,岂料杜父面带欣慰来了一句,“你懂事了。”   “???”他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就这还懂事?更让他震惊的还在后面。   杜父一指商砚,“这位是你的......”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爱人?”   商砚悟了,此话应该是试探自己在杜寻心里的地位,如果只是玩玩那就没必要大动干戈了。   杜寻显然与商砚想法一致,许是为了气气杜父,许是的确有此打算,他点了点头,干脆利落道:“没错,非他不可。”   商砚无语凝噎,本来可以简单解决的问题,这样一来怕是无法善了了,但不可否认,听到这句话时,心里熨贴无比。   不管杜寻是出于何种心理说的这话,但既然对方都敢说,他又何惧去共同面对?   两人的神情被杜父尽收眼底,他有些感慨,扯了下嘴角似是想露出笑容,但太久没有笑过显得有些别扭,只得作罢,“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好好对人家,不管以后发生什么矛盾,都要想想你今天说非他不可时的心情。”   商砚一腔解释表白心迹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这导致他的表情微微有些错愕,杜寻也好不到哪里去。   老丈人通情达理的有些诡异了,害他都没有机会表现,而且对方的神情没有一丝勉强,杜父是认真的,既然如此,为何原文里对杜深和林言的意见那么大?   到底是杜父对杜深的期待更大,还是林言身上有其他隐情?亦或是,两者都有?   杜寻默了片刻道:“我觉得,您还不够资格说那些话,毕竟您自己都没做到不是吗?而我,能做到。”   “你这样想,只能说明你还年轻。”杜父目露怀念道:“两个人在一起,不是简单的激情,中间或许会经过种种误会矛盾,你能保证不管未来发生什么,都对他始终如初吗?”   “我......”杜寻在杜父面前,总存着几分赌气的心思,几乎是本能的就要承诺。   “想好再说。”杜父挥手打断他。   然而杜寻最见不得的就是杜父这幅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从父亲身上学到了很多,可正因为如此,才无法原谅,既然如此有本事,为什么最后一手导致母亲走向末路?   所以他仍是立刻作答:“我能。”   “真的吗?”商砚见机问了一句,   杜寻:“......当然。”   “嗯,我录音了。”老丈人此刻在商砚心里的地位已经堪比亲爹了,一来就换取了杜寻的承诺,将来摊牌所有事情的时候更有底气了。   “年轻人就是有激情,我也不多说了,本来以为今天会跟往年一样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没想到居然乖乖在家呆着,有了归属就是不一样,这都是小江你的功劳啊。”杜父突然站起身,拍了拍商砚的肩膀。   商砚眉心一跳,“哪里哪里,您太客气了。”   他终于明白杜父为何会说杜寻懂事了,往常连人都找不着,这次至少还在,两相对比,自然后者有进步。   再次感叹,杜父对于杜寻的容忍程度实在不一般,看起来很像是出于愧疚在弥补。   “不不不,小江你千万不要谦虚,他这孩子平常什么都不说,但那个剪辑视频我一看就是他亲手剪的,心里肯定把你放的很重要,他毛病一大堆,特别是那件,还得你多担待啊。”‘那件’两字刻意加重了语气。   “有句话叫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他的毛病在我这里都很可爱,特别是那件,是双倍的惊喜。”杜父无非想试探商砚是否知道双重人格的事,商砚也干脆利落的承认了。   不过......   “您说的是什么剪辑视频?我怎么不知道?”   “原来还没告诉你,看来为了制造惊喜也是颇费苦心,你去网上随便找个社交软件就能看见了。”   “多谢您告知......”此刻不合适,等下找个机会去看看视频。   杜寻:“......”   他有些懵,不过一瞬间的事,眼前两人相谈甚欢,俨然比亲父子还亲,好不容易寻到空档插了一句:“那个视频不是我剪的,是杜砚剪的,我只是负责把它放到网上了而已。”   岂料此话一出,那两人都颇含深意地看着他,甚至话语也同出一辙。   “差不多。”   “差不多。”   杜寻:“......”他开始怀疑起这屋里是否存在致幻药剂。   商砚看了眼正不着痕迹以视线搜寻屋子的人,有些好笑,杜寻和杜砚其实并不讨厌杜父,只是母亲的事让他们有了心结,如果有机会,他想要解开他。   对方几世都想求得亲情或者友情,也许这个世界可以弥补这个遗憾。   致幻药剂最后自然没找到,而时间已经不早了,杜寻说去接了林言就回杜家,岂料杜父竟也要同去,更出乎意料的是,杜寻同意了。   林言今日依然穿着普通的白色衬衫,其实按照他现在的身价,买件像样的衣服不难,但他依然相当节俭,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母亲。   “那张脸生在他身上可惜了。”   突然响起的话语打断了商砚的沉思,他转头,杜寻不知何时已离他极近,正贴着他的耳边说话。   “为什么这样说?”他心中一动,“不挺好的吗?多清俊干净的气质。”   杜寻勾起嘴角,“可我总觉得,那张脸更配你,或者说,它本应属于你。”   商砚脊背僵了僵,状似无意道:“莫非你见过?”   “或许吧。”杜寻答的很随意。   但商砚眼睛却亮了,两个人格之间,对另外一方的记忆是有感应的,融合的概率更大了。   林言并不认识杜父,但这个中年人却让他本能地感觉不安,他不着痕迹地往商砚那边靠了一下,对着杜寻问道:“我是现在直接跟你一起去吗?”   “不急。”杜寻目光看向医院大门,淡淡道:“既然已经来了,就顺便探望下你妈吧。”   “是啊,我早就想去看望伯母了。”商砚附议,颇有夫唱夫随的意思。   杜父也附议了一句,“既然路过又认识,的确该去看看。”   林言愣住了,“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三道声音同时响起。   林言:“......”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拒绝就不近人情了。   至此商砚确定,他们三人的目标恐怕都是林母,杜父应该早就知道杜寻会来这里,今天特意去别墅逮人,林母应该也是目的之一。   他对此乐见其成,当事人见面,可以推测的信息更多。   林母面容虽憔悴,但看着令人十分舒服,年轻时候应该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单看面容,她与林言并不非常像,许是肖父吧。   林言有些小心翼翼道:“妈,有几个朋友说想看看您。”他对母亲,似乎敬畏多于孺慕。   林母这才抬眼看了几人一眼,目光并不过分停留在谁身上,只淡淡道:“我喜静,来路不明的人以后就不要带来了。”   果然与书中描述的一般,林母对林言极其严格,而且她并不心疼儿子,林言为了给她凑医药费已经很难了,可她还卖了唯一的祖宅去资助一些有精神障碍的儿童,并且要求林言也这么做。   原文里,林言后来红透半边天时钱依然不够用,全拿来给母亲去资助那些儿童了,这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根本填不满。   “什么无底洞?”杜寻凑到商砚耳边以两人才听的到的声音问道。   商砚:“......”最后三个字他可是相当小声嘟囔的,这人属狗的吗?耳朵这么灵。   他无奈只得将那些事低声复述了一遍,只说林言告诉他的。   杜寻眉峰一挑,一语双关道:“谁说填不满?如果这个无底洞是你的,我很愿意填,保证你满意。”   商砚有些不可思议,刚刚那是......荤段子?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就是老丈人 第77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萧弈啊萧弈, 你的皇族教养呢?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是自己吃亏, 是以商砚明智地转移了话题, “你今天怎么突然如此会做人了?”   杜寻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 若有所思道:“彼此彼此。”   “我好歹也与林言曾经共事, 关心一下不奇怪, 你呢?莫不是看上人家了?”商砚换了个问法。   “吃醋了?”杜寻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这件事情我还不是非常确定, 先等等那位的态度。”他说着眼神往杜父那边扫了一下。   “行, 我们先别说话了, 当心被听见了。”   商砚顺着杜寻的视线看了过去, 杜父面色相当平静, 不是绷出来的那种, 是真的不甚在意,他本以为杜父和林母有一腿,如今看来并不是吗?   病房里自林母那句话后气氛就相当尴尬,林言脸色青白交错了一会儿, 抿了抿唇道:“不是来路不明的人, 他们确实是我的朋友,出于一片好意才来看您的。”言外之意说话不要如此不留情面。   “知道了。”林母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语气, “现在看过了, 你们可以走了。”   话语竟是毫不留情地赶客之意,便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也不至于如此。   “林依蓉,你如今怎么过成这个样子了?”杜父面色依然平静, 但语气却不自觉重了一些。“如果没记错,当年她走了时候可是留了不少东西给你。”   此话一出,杜寻和林言同时惊了。   杜寻:“林姨,真的是您?”   林言:“妈,你们认识?”   林母没有理会其他两人的问话,只对着杜寻笑了笑,“是我,这么多年没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这些年,您都去哪里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杜寻对林母出乎意料的敬重。   “在这个城市东搬西挪的,老成这样了,即便是凑巧碰见了,你怕是也认不出我来了。”林母有些感慨。   这话没说错,林姨是杜母请的保姆,对杜寻照顾颇多,他并不知道对方的全名,而对方这些年容貌变化确实颇大,是以在拿到林言的第一手资料时虽有所怀疑却没有立刻认出来。   他不着痕迹扫了眼杜父,而后对着林母笑道:“今天来的仓促没准备东西,我过几天再来看您。”有很多话想问,但眼下不合适。   林母会意,“人到了就行了,我不用那些东西。”   林言有些吃惊,他从没见过他妈对谁如此和颜悦色过,心下有些黯然,动了动唇,最终什么也没问。   杜父脸色也不太好,但今天明显问不出什么了,只得作罢。   大约中午十二点时,几人抵达了城北的别墅区。   低密度的住宅规划,给每一幢别墅都留出了足够的私密空间,站在别墅区门口,基本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树。   在杜家门口时,几人偶遇了杜深。   杜深看见林言,眸中划过一丝意外,“爸,你们这是?”   杜父看了眼林言,别有深意道:“你弟带了两个......要好的朋友来。”   杜深脸色虽未变,但周身气息冷了不少,他直直盯着林言,“林言,没想到你跟我弟弟关系这么好,之前倒是我多管闲事了。”不知道人家对你心思不纯吗?还眼巴巴凑上去。   商砚眸光微动,看来杜深是气狠了,竟然不顾杜父还在就要开撕,而杜父,明显早知道杜深和林言的事,刚刚那句话明显故意说的,为的是断杜深的念头。   “我......”林言脸色白了白,想说些什么,但被杜父直接打断了。   他唤来一个身着燕尾服的中年男人,“管家,先带这位林先生去宴会地点。”   杜家在这片别墅区买了几栋别墅打通了,宴会举行地点是最前面那栋,而宴会晚上才举行,此时叫人带林言去是支开人的意思。   林言此人十分通透,此刻他哪还不明白这男人就是杜深的爸,也明白了杜父不喜他,所以他一言未发,甚至没有再看杜深一眼,直接跟着管家走了。   商砚则跟着杜父去了平时居住的那栋别墅,路上他勾了勾杜寻的指尖。   杜寻顿了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   商砚淡定回视,以眼神和对方交流。   你刚刚可是棒打鸳鸯了。   不怪我,他自己误会了,我什么都没干,杜寻摊了摊手。   商砚惊了,对方居然真的看懂了,眼神交流技能达成。   你不要那么大惊小怪,只要不刻意隐藏,大多数人的眼神我都是能看懂的。杜寻笑了笑,反手握住了颇为可爱的人。   嗯,你真厉害,商砚笑看过去,亦觉得对方有几分可爱。   当然这个可爱只是在他们彼此眼里如此,隔他们仅几步的杜深可就不这么认为了。   杜深冷冷看着他们,这对奸夫淫夫!   他越想越觉得不顺,杜寻有林言就算了,还跟这个人眉来眼去。   许是这目光太过明显,杜寻不爽地扫了他一眼,要你管。   你......   杜深微笑,“爸,你看......”   “到了,我们一家人中午先一起吃个饭。”早将几人眉眼官司收入眼底的杜父轻描淡写地打断了杜深。   “一家人?”杜深疑惑地看向商砚。   “嗯,那是你......”杜父说到这里卡住了,面色威严地沉思了半晌,方才道:“弟夫。”   这称呼,商砚和杜寻同时抽了抽嘴角。   “什么?他们结婚了?”杜深十分震惊,他本以为只是玩玩而已。   杜父点了点头,“暂时还没有,但也差不多。”   杜深呆住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难以置信道:“这件事,您同意?”   “我没有意见。”   竟然是真的!杜深小心翼翼试探道:“那林言,只是朋友?”如果林言和杜寻没有那种关系,如果父亲不反对同性的恋情,那他是不是也可以?   “嗯,是朋友。”杜父深深看了杜深一眼,带着看透一切的了然,“今晚会有不少名媛到场,你看着挑一个相处吧。”   这是陈述句,不是问句,是命令而非询问,商砚在心里给杜深点了一根蜡烛,杜父把杜深当成接班人培养,要求自然更高。   两个儿子自然都爱,不过一个是严格,一个是愧疚补偿,也说不出哪个更好。   杜深满腔热血直接卡在胸腔,眼眶有些发热,他张了张嘴,本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就成为了,“知道了。”   他从小没有见过母亲,声明中最亲近的人是父亲,为了讨父亲喜欢,他极为自律上进,他从不会......让父亲失望,这已成习惯。   不敢反驳父亲,但欺负一下弟弟还是可以的,杜父喜欢一家子围着吃饭时温馨的感觉,所以桌子并不很大,四个人坐着刚刚好。   饭桌上,杜深拼命给杜寻夹菜,“你今天是寿星,多吃点。”   “这个苦瓜,清火美容,鱼眼珠子明目......”一样一样夹的全是杜寻不爱吃的一言难尽的菜。   最离谱的是,杜深拿下喝水杯子上的柠檬片,“这个补充维C,你多吃点。”   杜寻额头青筋蹦了蹦,就要发作,商砚抬手制止了他,“这些我爱吃,给我吧。”   他看得出杜寻并不真的讨厌哥哥和父亲,但再任由事态发展下去,这顿饭没法好好吃了。   杜父眼底带上了笑意,用筷子敲了敲杜深的手背,“行了,安静吃你自己的。”   商砚见状立刻给杜寻夹了不少菜,“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你怎么会知道?”许是因为太热,杜寻脸颊带了一丝红晕。   “自己想。”过了一辈子,他能不知道吗?   脑中又闪过了不少画面,有对方给它喂鸡腿,有对方扮女装陪他去女鞑族,他目光意味深长起来,“你真贤惠,什么时候再穿一次?”   “看你表现。”商砚马达竖起,对方完全没有不悦,应该还没想起那糟糕的第二次,幸好。   “那我先挑好备着。”杜寻已经开始浮想联翩。   商砚勾了勾嘴角,“嗯,是该备着。”两人身高相仿,到时候谁穿还不一定。   “咳咳......”杜深干咳了两声,终于看不下去了,训斥道:“长辈还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杜寻笑了,“爸你介意吗?”   杜父怔了好一会儿方才道:“不介意。”自从那件事后,杜寻就没这样笑过了,这一切的转变是因为......江砚?   他不由再次深深感到早上的决定实在太英明了。   一顿饭就这样在商砚和杜寻秀恩爱,杜深抑郁,杜父欣慰中吃完了,过程暂且不论,至少外人看来还是其乐融融的。   傍晚,宴会开始了。   别墅一楼的中间区域已经布置成了舞池模样,受邀者也基本到达了,男士西装革履,女士美衣珠宝,无一不是光鲜亮丽。   觥筹交错,笑声攀谈声不绝于耳。   杜深着一身高定西装,走到了众人面前,在万众瞩目下说了几句简单的开场白。   “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弟弟的生日宴会,希望大家今晚玩的开心,现在舞会开始。”   杜父自然也给林言换了衣服,林言着一身白色西装,清俊迷人,在一众美男美女中依旧十分亮眼,杜深眼底闪过一丝失神,但想起杜父的话,还是狼狈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对着一位凑他最近的女士伸出了手,美女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将自己的手放入了杜深手中。   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看来虽是杜寻杜砚的生日宴会,但却是为杜深相亲的,不少女士眸带异彩。   “会跳舞吗?”杜寻笑问。   商砚亦笑了,“当然。”这种交际礼仪,他曾经有学过,不过他只学了男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过小年了,小年快乐啊,过年喜气洋洋,所以这个世界会是另类温馨的一大家子,合家团圆哈哈,么么哒。 第78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悠扬的旋律响起, 杜深领出第一支舞之后, 众人开始陆续进入舞池。   舞池里熙熙攘攘, 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人群聚合再分开, 人生百态,尽在其中。   杜寻毕竟是今天宴会的主角, 已经有不少人来催他了,不下场实在不合适,他笑问商砚, “要一起去吗?”   一个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邀请,对方永远是如此恣意随性, 商砚委婉拒绝了, “怎么跳?我并不会女步,难道你会?”   这个场合,不太合适,杜父虽然同意了这件事,但并不代表大家都会接受,尤其是在这种场合。   “我也不会女步。”便是会, 他也不可能跳,于是他说,“那我先去,你等下记得下来。”   杜寻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他环顾一周,突然走向两名女士, 几人谈笑了两句,其中一名女士就与他一起进了舞池。   而另一名女士则面带微笑走向商砚,她着一身鹅黄色斜肩鱼尾裙,黑色的长卷发缠着珍珠串,侧散在肩膀上遮住了白皙的肌肤,灯光下,光彩夺目,顾盼生辉,无疑这是一个抓人眼球的女子。   美人相邀,商砚自没有拒绝的道理,他看似一手搭在女士的腰上,实则只是捏住了对方的腰间衣角,极为守礼。   女士稍稍扬起一边柳眉,不甚在意地勾了勾嘴角,她轻声道:“你们可真默契。”   商砚眼底划过一丝讶异,目光穿透人群,落到距他大半个舞池仿若正在发光的人身上。   对方恰好也正看过来,四目相对时,强烈的电流感袭来,舞池里的人和物似乎都虚化了,只剩美妙的音乐和相对的人。   不知在谁刻意,也或许是两人一起刻意的情况下,他们绕过人群,来到了彼此身边。   恰在此时,弥漫在整个舞池的音乐忽然一变,舞池中的众人开始交换舞伴。   商砚面前的女士突然推开他,露出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玩的开心。”   说完她便伸手抓住了杜寻的舞伴,两位女士如飞舞的蝴蝶,在布满花丛的舞池中翩翩起舞。   “哇哦。”周围有人开始起哄,也有人对着商砚和杜寻投来同情的目光。   没有男士愿意交出自己的舞伴去换一个男舞伴回来,两人的处境颇为尴尬。   两人先是对着众人无奈的一笑,而后看似无奈实则动作非常精准的抓住了对方的手,但......他们都不肯跳女步。   只能你搂着我的腰,我也搂着你的腰,不甘示弱地宣示着彼此的掌控权,争夺主权间小动作层出不穷,不断有踩脚事件发生。   这落在外人眼底就是两人不愿意一起跳舞,对他们的同情更甚。   但神奇的是,看似如此不协调的两人,居然完整地跳完了一支舞,那画面还有些养眼。   不远处的杜深怔了怔,眼底划过一丝落寞,而林言则是趁人不注意时悄悄出去了。   有女士想来替两人解围,但每当她们如蝴蝶般翩然而至时,最初那两名女士便会凑上前来,于是花蝴蝶被吓走。   商砚和杜寻就这样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下共舞了几曲,一点一滴激情的火花开始在不协调的表象下暗流涌动。   终于在又一次变换舞伴时,杜寻像是意兴阑珊,甩开了商砚的手出了舞池。   商砚一怔,手心还残留着对方的热度,以及出舞池时以指尖画就的无形的字,来。   他一把握紧还在发痒的手心,看似一脸扫兴地出了舞池,目睹这一幕的人们已经对他们同情三连了。   而被同情的两人此刻心底却是愉悦非常,商砚出舞池时并没有看见杜寻的人影。   于是他出了大门,在经过一处拐角时一只手突兀地伸过来,将他拽进阴影处。   仓促之间,两人方才舞池间剧烈跳动的心脏还未平复下来,他们在黑暗之中只能看清彼此的眼睛,里面都闪动着不知名光泽。   良久,两人突然一起笑了出来,一开始只是胸腔的细微轻颤,后来发展成大笑。   商砚笑地几乎要弯下身子,好不容易制止了笑,他问:“刚刚那个,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还有,你用什么借口说服她们配合你的?”   “其实很简单。”许是心情好,杜寻并没有卖关子,“她们是那个,公开了的那种,我告诉他们我的伴侣想和我一起跳舞,但不好意思,于是她们便主动提出要帮忙。”   这个答案并没有特别的出乎意料,商砚又问,“刚刚,为什么突然叫我出来?”   气氛突然暧昧起来,近距离之下,双方的呼吸似乎都胶着起来,两人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你说呢?”杜寻低笑,“刚刚跳舞的时候,你起反应了吧。”   “彼此彼此,但我问的是你为什么叫我出来?”商砚可不认为对方是拉他出来做那种事的,时间地点条件都不允许。   杜寻看了眼手表,傍晚六点四十,还有时间,那件事可以先放一放,先降下火再说。   于是他俯身,吻住了那还想发问的唇。   商砚有些意外,对方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虽是阴影处,可这里随时会有人经过,并不保险。   但却有一种别样的刺激感。   灵蛇游走过他的土壤,带来阵阵酥麻感。   一个并不过分激烈却如西瓜般多汁又甜美的吻。   舞会中一点一点累积的火花于此刻爆发出来,**在带满热度的身体间传递发酵。   如果再发展下去,还真的有可能犯错误,也就是这个时候,拐角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一道轻一道重,像是一男一女。   “这里真的不会有人经过吗?”有些雀跃又有些娇羞的女声传来。   “放心,不会......”男子说到一半突然卡壳,因为他感觉拐角里有人,于是他蒙住女士的眼睛,“但我觉得我们应该更保险一点,再走远一些。”   原也是幽会的小情侣,商砚松了口气,别墅里此刻恐怕处处都是春天的气息,也幸而天黑别人看不清容貌。   他不由感慨,“你选的地方真不错。”可惜大家都这么想。   此时手表走到七点整了,杜寻眉梢微挑,“我只是想在这里会面而已,但我准备带你去的,是其他地方。”   “你跟我来。”他拉住商砚的手,带着商砚穿过一处处花园拐角,走进他的世界,一个从未带外人去过的世界。   路上,感应灯亮时,两人不免遇见其他野鸳鸯,幸而那些野鸳鸯比他们更加惊慌失措,这才让他们得以蒙混过关。   一开始只是慢走,后来是奔跑了起来,在这种气氛下,心跳不自觉快了起来,商砚总觉得他们会发生一些美妙的事情,或者说,他是这么期待的。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多了,他们最终停在了一处两层木制小别墅门前,别墅门口很干净,干净的没有一丝生活气息,很明显这里没有人居住。   “这是以前我与杜砚和母亲一起居住的地方,林姨有时候也会来。”杜寻嘴角露出一丝怀念的笑,目光却有些黯然,“我带你来见他。”   商砚微微错愕,杜寻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出乎他的意料,此行的目的之一就这样轻松的达成了。   他垂首,吻了下那略微黯淡的眼睛,直至黯淡被惊讶的光亮取代,方才道:“嗯,我们一起去见她。”   别墅里布置的很温馨,由此可见杜母应该是一个内心渴望温暖的女子。   屋内摆满了新鲜的康乃馨,应是杜寻和杜砚吩咐人做的,杜寻并没有做什么上香跪拜之类的事,他只是走到厨房,静静地下了三碗长寿面。   商砚没有去安慰打扰,对方此刻更需要安静的空间。   “你可以四处转转。”   “嗯。”   于是商砚开始四处搜寻起来,在林母生前生活的房间里,他发现了一个箱子,里面摆放着一些文件纸张之类的东西。   其中一张用淡粉色外皮包起来的纸张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张出生证明,证明最上面写着一个名字,杜寻砚。   这是......   ‘系统,那个名字是,杜寻砚。’当真正找到东西时,商砚内心出乎意料的平静,于此刻的他而言,这个名字已经不重要了。   真正的难题是,如何让那两人再度变成杜寻砚。   【叮,认出目标人物,系统开始绑定,事业线任务进度为百分之二十,感情线分为两条,杜寻百分之五十,杜砚百分之五十。】   杜寻的声音几乎与系统同时响起,“你在看什么?”   商砚心中一悸,本能地就想藏起证明,然而对方已经看见了。   “杜寻砚?”杜寻扬起眉毛,并没有失控或者惊讶,异常平静道:“原来是这个。”   “你知道这个?”可杜寻看起来对与杜砚是一人这回事明显一无所知,但正常人看见这张出生证明都不可能不怀疑。   “嗯,出生时医院搞错了,所以只开了一张出生证明。”   “谁告诉你的?”如此漏洞百出的话,杜寻竟然相信?   杜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一猜就知道,还用人告诉?”   商砚的心沉了下来,如果真的如此轻描淡写,那就不会在母亲死后,突然变的那么叛逆,如果他没有猜错,杜母死时手里拿的就是这张纸。   那么,杜寻和杜砚其实早已知道他们本是一人的事,只是自己不愿承认,日积月累地把自己催眠了,现在恐怕他当面告诉他们这件事,两人也根本不会相信。   他还没说话,杜寻就又自言自语起来,“她走时手里拿着这张纸,所以还是因为两个儿子有睡眠强迫症异于常人,受不了折磨才会自杀的吧。”   又是这种异常平静却莫名惹人心疼的状态。   商砚沉思片刻道:“我想不会是这个原因。”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早就自杀了,何必等到两个儿子好不容易懂事了才自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家里事情多,明天恢复正常时间。 第79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你就如此肯定?”   杜寻的身影站在背光处, 看不清表情, 但商砚却能感受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殷切了几分。   他垂眸细细打量那一堆文件,很多都封的很严实, 没有被打开过的迹象,很明显这些东西是被人仓促收起来的, 之后再没看过。   “我说了不算, 凡事得讲证据。”他指着那堆文件, “我想, 这里面会有线索。”   杜寻僵了僵,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面应该好了,先吃吧。”   “等等。”商砚抓住了对方的衣袖,而那衣袖正在微颤, 杜寻在害怕, 害怕自己会是那个害死母亲的凶手。   但不破不立。   他没有拆穿, 自箱底抓住一角抽了出来,那是一张心形的老照片, 且是被人拼接而成。   左半边是年轻时的杜父,而右半边是年轻时的林母, 两半张照片都是正脸。   杜父那张不苟言笑很是严肃,相貌极英俊, 但却像是没有灵魂,林母那张就不一样,笑容极为灿烂, 眼底盛着满满的情意,定格住了一名女子最为绚烂动人的时刻。   任何一个看到这张照片的人,恐怕都会第一眼注意到右半张照片,这或许正是剪照片之人的偏爱所致。   “这是......”杜寻有些激动地夺过了照片,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里的东西除了母亲之外没人碰过,她为什么要把这两人剪成心形?难道......”   “我们还没看完,不要轻易下结论。”商砚捉住那微凉的手,放在掌心摩挲。   另一只手则继续在那堆文件中翻找有效信息,其中一个文件上写着林,他心中一动,“看看这个。”   这里面记载着杜母对一个山区贫困小女孩长达十年的资助,而那个小女孩,很明显就是林母。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信件,都是林母写的,从信件中可以看出,她把这个资助自己的人完全当成了知心大姐姐,极为信赖和感激。   这个信件一开始只是林母单纯讲述一些日常琐事,后来则大多是安慰宽解,而那段时间,正好是杜母结婚生子的时间段。   最后一封信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我来找你。   那之后,一直被资助的贫困女孩不见了,她变成了杜家的保姆,而在那之前,她已经拿到了国内顶级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最后一封信的下面,压着一张纸,那纸上写着:林依蓉,到底为什么?   字迹极为潦草狂乱,足以看出写字之人极为不稳的心境。   “这是母亲的字迹。”杜寻的声音极平静,透着一丝毛骨悚然,“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母亲她,被两个最信赖的人同时背叛了。”   他蓦地起身,往外面走去,“不行,我得去问问他。”   “哎你等等。”人走的太急,商砚根本没来得及赶上,杜寻必然是去找杜父兴师问罪去了。   一直被自己资助的女孩和自己丈夫好上了,任何女人都无法接受,因而自杀也不是不可能,但商砚却本能地感觉有哪里不对。   一个肯为了恩人放弃自己前途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恩将仇报的事?   他出门想要拉住杜寻,然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于是他顺着来时的路线返回寻找。   路上,一不小心遇见了林言。   林言双眼通红地躲在角落里,一副天塌了的样子,肩膀还在颤动,伴随着低低地抽泣声。   靠!流年不利。   商砚直觉地就想闪人,然而坑爹地感应灯一亮,林言已经如受惊地兔子弹了起来。   他惊魂未定地看向来人,看见是商砚有些难为情,想要解释,“我、我......”   商砚见对方我了半天没有结果,只得贴心地为对方找好借口,“今晚风真大,吹的我眼睛生疼,幸好我不是沙眼,不然就得和你一样了。”   林言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啊,确实,我本来想出来醒醒酒的,没想到风这么大......”   “那你继续醒酒,我还有事先走了。”林言作为主角受,他都哭了,男主男配还会远吗?还是走为上计。   “等等,江砚哥,我、我......”林言突然伸手拉住商砚的衣角,眼眶又湿了,“对不起,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江砚毕竟是极少对他释放过善意的人,有时候在信任的人面前情绪总是掩饰不住自己的。   商砚有些头痛,他不着痕迹地抽出衣角,递了一包纸巾过去,“没事,人都会有失控的时候。”   “你......没什么想问的吗?”林言心中一暖,接过了纸巾。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是真的不想知道啊,奈何人家想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林言咬了咬唇,“你喜欢一个人,结果有一天突然发现,你和他可能有血缘关系,而且他对你也没那个表示,你该怎么办?”   一般这种假设都是真的,且都是说的自己的困境,商砚有些胃疼,他又不是杜深,问他有什么用?   “什么叫可能有血缘关系?”林言舞会时情绪尚可控,突然失控到这个地步,莫非刚刚碰见杜寻了?   “就是你的母亲和他的父亲可能曾经有过那么一段,而你确实一直没见过父亲。”   “那我会先去问我妈,搞清那个人是不是我爸。”商砚眼珠转了转,他可以通过林言撬开林母的嘴。   “你说的对。”林言目光轻快了起来,大有一种立刻离开此地回去问一问的冲动。   “嗯,对了,你有没有看见杜总?我有事找他。”与此同时,商砚打开手机给许盈发了条短信。   杜总让你联系人密切关注林言母亲病房的动静,一有特殊谈话内容立刻禀报。   于是好不容易不用被老板摧残的秘书小姐苦大仇深地起来,开始辛勤工作起来,心里顺便问候了杜寻的祖宗十八代。   林言目光闪了闪,指了一个方向,“刚刚好像看见他往那边去了。”   “嗯,我先走......”话还没说完,衣袖又被扯住了。   商砚耐心告罄,虽还在笑着,眸光却带上了一丝寒意,他转头正欲警告。   感应灯又亮了,林言直勾勾盯着一个方向,而那里,站着杜深和一名优雅的女士。   杜深本来舞会上没看见林言心里极为烦躁,好不容易找个借口溜出来那名与他跳舞的女士非要跟出来,结果人是找到了,只是这一幕令他有些火大。   “二位,不知这月黑风高的,你们两人单独在此做什么?”   商砚心中顿觉不妙,他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我和他路上偶遇的,不像二位是相约出行,你们看起来真是郎才女貌。”   “你......”杜深本想解释,但触及女士期待的眼神,就这么卡住了,直接说出来未免太不给面子了。   商砚看了眼白了脸色的林言,嘴角笑意加深,“你们继续幽会,我先走了。”饭桌上就看杜深不爽了,阴人一把果然很愉快,他坐等杜深火葬场。   然而......他漏算了林言对他的信任程度。   “你刚刚说的事,我同意了。”林言突然极为大声,他说着还揽住了商砚的手臂。   商砚:“???”   “哦,是什么事?”有人替他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个熟悉的声音,商砚僵硬转头,就见杜砚抱臂倚在一处石柱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这边。   他迅速看了眼手机,20点过1分,“你......什么时候来的?”   杜砚懒洋洋道:“他刚刚说答应你事的时候,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呢?”   第六感告诉商砚,情况极度不妙,他很想让立刻闭嘴,然而事情并不以他的意志为标准发展。   林言极力忽略杜深的视线,看向商砚,“我答应你了,我愿意和你试试。”他目露祈求。   帮我个忙,就此绝了对杜深的念头。   商砚读懂了,他有些崩溃,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林言要这样害他?   “喂,他答应要和你试试,没听见?”杜砚笑容很灿烂,灿烂的有些可怕。   “你说试什么?”商砚立刻转向林言,“刚刚风太大,我没听清楚,而且之前我没说过什么事情,我推荐你去看耳科。”   这是江砚第一次对他露出如此严厉的表情,林言本能的一抖,刚刚确实欠考虑了,他抿了抿唇,“不是你说想找我一起去试戏吗?”   商砚脸色微微舒缓,顺了这个台阶,“那件事再说吧。”   “一起试戏有必要挽手臂吗?之前就看你们两人拉拉扯扯的。”一直被忽略的杜深突然爆发了,“怎么江砚你敢做不敢认?杜寻真是看错你了,他认定你不惜在爸面前说以后要和你结婚,你呢?背着人偷吃就算了,还不敢认。”   “林言,你过来,没必要为这种人伤心。”眼睛都哭红了,当他是瞎子看不见?   商砚:“...............”他已经不敢去看杜砚的表情了。   杜砚嘴角的笑容消失了,他极度平静道:“杜寻要和他结婚?”   “当然,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是杜寻带来的。”杜深语气十分肯定,“不信你去问爸。”   杜砚慢慢笑了起来,“既然是我哥的人,那我不能毫无表示,你过来,我有见面礼给你。”见面礼三字说的格外意味深长。   他十分有风度地走到商砚跟前,拉住人,“那我们就先走了,几位慢慢玩。”   商砚感觉手都要被捏碎了,脑海中瞬间转过无数条借口,但却没有一个能显的不那么操蛋。   【宿主,你手机里还有和杜寻拍的视频和今天的监视视频,赶紧删掉。】   与此同时,杜砚确定周围没有外人了,面无表情道:“把手机拿来。”   【......祝你好运。】   作者有话要说:  大舅哥有点坑了哈哈 第80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当把手机交出去的那一刻, 商砚感觉自己上了刑场。   他有想过将一切和盘托出, 但现在各自的进度只有百分之五十,那两人恢复的记忆并不全,与他还不是完全默契。   而且两人是同一人的事他还是想慢慢透露出来,如果太直接他担心对方一时无法接受。   ‘系统, 如果我说脸盲,不小心把杜寻认成了他,他会相信吗?’   【呵呵……】系统只给了一串含义颇为丰富的笑声。   幸好这里的和谐社会,当然也得感谢杜父良好的教育, 是以杜砚直到此刻都很有风度,甚至嘴角还挂着笑容。   当然在商砚看来那笑里是藏着刀的。   杜砚找了一处横椅坐下, 对着商砚招了招手,“过来。”   伸头是一刀, 缩头也是一刀。   商砚异常淡定地走了过去, 刚接近就被一双大手一拉, 于是他坐到了人的大腿上。   对方的一只手环过他腰顺便把他的手捉住, 看似亲密,实则用了巧劲将他钳制住以免逃跑。   商砚眸中划过一道暗光,他并不习惯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 眼睫微微垂下, 脑海中快速思考着对策。   从这个角度, 可以看到杜砚另一手按开了他的手机,试图解锁。   杜砚没有问密码,他凑到商砚发丝边, 透着些许强势与压迫,“脸转过来对着手机。”   耳朵被湿热的气息包裹,商砚不自觉偏了偏头,刚好正对屏幕,直接刷脸解锁了。   “......”   屏幕上刚好显示着商砚给许盈发的短信,喷洒在耳边的呼吸突然重了些。   “这是我哥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他微抬眼眸,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气势也收敛的十足温和。   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放心大胆说,我不怪你。’的意思。   商砚眼皮一跳,这句话是个坑,如果回答前者,岂不是说明他和杜寻有一腿?问题是他们真的有。   可回答后者,他没事那么关心别人的妈做什么?   他在心里狠狠给杜深记了一笔,林言明明是因为杜深才哭的,现在全记他头上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他确实和林言没什么,微垂眸道:“这是我自己的主意。”   “之前听我哥说,你很关心林言,看来不假,连人家妈都一起关心上了。”杜砚摩挲着对方的脉搏,颇有种一不小心就会直接捏碎的感觉,“所以,你看上他哪里了?”   两人的脑回路这时候达到了一致,先从威胁低的人下手。   商砚目带疑惑地看向对方,眸光十分澄澈,“我什么时候看上他了?”   “那你那么关心他妈做什么?”杜砚饶有兴致地挑起一边眉梢。   “你说反主次关系了,我不是因为关心林言才去关心他妈,我是因为关注他妈才去刻意地接近林言......”   话说一半,就直接被打断了,杜砚面带讶异,“所以,你看上他妈了?”   “咳咳咳......”商砚猝不及防被呛到了,额头青筋蹦了蹦,“我眼睛还没问题。”   杜砚眸中闪过一丝恶趣味,“你还没拿出理由,所以我姑且认为你就是看上他妈了,不好意思承认。”   “......”居然在消遣他,商砚敛下所有情绪,再睁眼时,已是一片赤诚。   “我是一路跟着你到这个世界的,因为某种原因知道了许多事,我知道你一直想找出母亲那件事的真相,你可能还不知道,林言的母亲就是你小时候的林姨,所以......”他说的都是真话,只是并不全面。   “所以你想说,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杜砚有些意外,他看了眼裤兜,那里面他的手机正在录音。   商砚没有说话,只是有些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他什么都没说,全是对方脑补的,以后穿了也怪不着他。   对方对林言没意思,这个结果并不是特别出乎意料,杜砚眸中染上一丝笑意,“嗯知道了。”   他继续翻着手机,看似不经意间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许盈,他带你去公司了?”   商砚心中一悸,真正的考验要来了,他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对方只要给许盈打个电话就能知道真相,否认也没用。   “这么说,你白天都和他呆在一起?”   这语气轻飘飘的,轻的商砚的心也跟着一起飘了起来,语气越轻说明怒意值越大,他立刻当机立断,“当初那个合同是跟他签的,他毕竟出钱了。”   他和杜寻的事,此刻绝对不能承认。   杜砚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按照你的意思,你只是出于职业素养?”   “没错。”阿弥陀佛,这只是善意的谎言。   “那这是什么?”对方将手机屏幕举起来,那上面正晃悠着杜寻拍的视频,“你职业到床上去了。”   商砚:“......”   他仔细回想了一遍,确认自己那天并无任何主动的举动后,开始甩锅给杜寻,“他有权有势,我根本反抗不了,都是被迫的,而且真的到那一步就停了,没有实质发生什么。”   这两人应付一个已是灾难,现在两个一起来,实在心力交瘁,他觉得有必要让杜寻和杜砚体会一下彼此有多难缠,让他们以毒攻毒去。   杜砚嘴角勾了勾,又淡淡扫了眼裤兜里的手机,含笑道:“按照你这个意思,那天跟我也是因为合同所迫的?”   那天喝醉了,只顾着疯了,根本没有确认关系。   “那个不是,跟你的时候,我有主动。”商砚暗暗警惕,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   “所以,你喜欢我吗?”杜砚突然直起身子,一双黑沉的眸子死死锁定着对方的神色。   商砚反问,“那你呢?”   气氛沉寂下来,两人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夜晚的风带着些许寒意,给热意升腾的两人带来一丝清凉,就在商砚以为对方不会开口时。   极轻地‘喜欢’两字被风送来,差点被风声掩盖。   如最美妙的音符钻入耳朵,他不自觉有些醉了,于是他笑回了对方三个字,“我也是。”   “嘶。”商砚倒抽一口冷气,“你轻点,我手要被抓废了。”   “对不起,手误。”杜砚不着痕迹抽回了手,那里已经渗出了薄汗,他刻意加大了音量,“你是想说,你也喜欢我吗?”   商砚:“不然呢?”心中有些微妙,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杜砚把手伸进裤兜,悄悄保存录音并发送给了杜寻。   脑中闪过刚刚看到的楼梯上的画面,杜寻手里抓着的,好像是石像,他手心不自觉握紧,或许只是看错了。   姑且,信他一次吧。   商砚心中更加不妙,很快这不妙的预感成真,杜砚也带他去了木屋。   甫一进门,正对着大门的餐桌上摆着三碗面,已经不冒热气了,这是杜寻出木屋前做好的。   “这是?”除了他以外,就只有杜寻有这里的钥匙,对方通常只做两碗,这次为什么多了一碗?   “其实......”商砚只得承认,“就在一个小时前,他带我来过。”   杜砚没有说话,他只是悠悠地盯着对方,眸光如蒙迷雾,令人生惧又令人心生探索之心。   “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一些东西,可能对当年的事情有帮助。”如果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商砚选择转移话题。   “是吗?带我去看看。”杜砚收回了目光,凝滞的气氛轻快了一些。   二楼杜母房间里,翻阅文件地声音不绝于耳。   杜砚心里其实也倾向于是林母和杜父一起背叛了杜母,但想起商砚发的那条信息,还是按捺住了性子,只问:“你怎么看?”   商砚沉吟片刻道:“目前并不确定,许盈会找人盯着林母那边,林言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儿子,今晚会有结果。”   “嗯。”   “另外我觉得,你可以趁机去试试你爸的口风,如果肯静心谈一次,应该会有许多收获。”   “嗯。”   “这件事急不来,这么多年都等了,再耐心一点,不要打草惊蛇。”   “嗯。”   他说一句对方应一句,乖的有些反常了,商砚奇怪抬眼看去,恰与对方探究的视线对个正着。   这是我的事情,你为什么那么关心?   他清晰从对方眼底看出了这个疑问,于是极自然回道:“我并不是一定要插手你的事,但这件事影响你心情,我想你高兴。”   杜砚怔了怔,对方的态度太过自然,却并不突兀,他问:“我们上辈子后来是什么关系?”   “我们......”商砚笑了笑,眸光有些怀念,这一刻,他沉溺于过去的时光中,那是一种谁也插不进去的氛围,“我还是希望你能自己想起来。”   眼前人这一刻很远,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杜砚突然有些心慌,好似很久以前,他曾经历过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不要走。”他如沉迷于梦魇,眸光呆滞。   极度恐慌下,脑海中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   【叮,杜砚线上升至百分之八十。】   ‘意思是记忆的恢复进度也是百分之八十?’算算时间,那岂不是?   该不是问心境那次吧?   【是的,祝你好运。】系统再一次为商砚默哀。   “阿砚。”杜砚不抱头了,目光却阴郁起来,这是让人灵魂都发颤的目光。   “嗯,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一些东西?”商砚已经开始问候苍蝇的祖宗十八代。   “当然。”杜砚笑的阴森,轻飘飘抛出一个重磅炸弹,“我就想问问你,爽吗?”   商砚干笑,“这个......”   “还有,你这个人,并不像是被人胁迫的人,所以,之前那些都是骗人的鬼话吧。”   “你听我......”   “皇甫敖说的前世,是他对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马上要两边翻车了   感谢在2020-01-20 21:43:22~2020-01-21 21:26: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君煜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怒意汹涌翻腾, 几乎要烧到嗓子眼,但杜砚面上依旧噙着淡笑。   他瞥了眼仿佛石化成雕塑的人, 这是已经心虚了吗?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声音都仿佛噙着笑, 只是这笑意没什么温度。   “这个......”三个问题一个赛一个的要命,商砚决定避重就轻, 先回答第一个问题。   既然还愿意听解释,那么说明不是不可以原谅, 态度很重要。   “我错了。”事情已经圆不回去了, 先积极承认错误。   杜砚眉梢微动, 缓缓掀起眼皮, 露出深潭般的眼眸, 在这明镜般的目光下,隐藏的一切似乎都无所遁形。   “错哪里了?”   商砚小心肝颤了颤。   “虽然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在心上人面前控制住自己, 但真没控制住,也是男人的问题。”他半是**半是愧疚地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另外真的很爽,所以我才情难自禁。”   “花言巧语。”上辈子自己已经给过教训了,这件事暂时揭过, 杜砚轻轻颤了下眼, 鸦羽般的长睫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接着回答。”   第二第三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只是这真相对于对方太过残忍。   他张了张唇,打算还是先死鸭子嘴硬,“之前那些不是鬼话。”准确来说, 不完全是。   “他不是那个前世。”还没完全恢复记忆,的确不算完全是。   杜砚眸中戾气一闪而过,几乎要气笑了,手中的文件都快被揉碎了,“你是不是漏了两个字?”   “哪两个?”继续装糊涂。   杜砚一字一顿,“不和是中间,还有个完全吧?”   “什么都瞒不过你。”商砚模凌两可,再具体的却是如何也不肯说了。   “你......”话语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杜砚伸手捏过商砚的下巴,很想教训下这不诚实的舌头,但最终还是松了手,他甚至没有用力,那下巴毫发无损。   他深吸一口气,咽下那暴怒的情绪,正打算摊牌,楼下就传来了敲门声。   是杜父。   商砚几乎感动的泪流满面,老丈人实在太可靠了有木有。   他还没有想好应对之策,自然是能拖则拖的好。   下楼之前,他特意把那张出生证明纸捏起来藏在衣兜里了。   杜父看见两人,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回来了,旁边带的是?”   他不着痕迹地对商砚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你可以啊,两个都拿下了,现在的年轻人果真不可小觑。   “......”商砚实在有苦难言。   “您不认识?”杜砚扬了扬眉。   杜父面露奇怪,“你才带人回来,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其实杜父的表现语气都很自然,但......   商砚有些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脸。   “可是我听大哥说,杜寻在您面前说要和他结婚。”杜砚笑的很温和,似怒非怒地看了商砚一眼。   好样的,连我爸都收买了,乖乖等着,回去再找你算帐。   商砚:“......”   杜父揉了下太阳穴,“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记不太清了,宴会快结束了,你得去露个脸。”   他向商砚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我尽力了,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杜砚本来只是想去宴会露个脸,但在商砚有意无意地友好帮助下,硬生生被那些攀交情的人拉着聊到了十二点。   等到最终清净时,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他强势地捏住商砚的手腕,“跟我回去。”   “等等,你不想找你爸问清真相了吗?”商砚一脸我都是为你好的样子。   这一聊恐怕至少也得几个小时,而且说不定聊完就暂时没心情理会他的事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杜砚斜睨了他一眼,直接拉过对方的手臂,“你跟我一起去。”   商砚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含情脉脉道:“嗯,我说过会陪你。”其实他确实有打算趁机会逃跑。   他们去时,杜父正拿着一张老照片在看,那是他与杜母的结婚照。   他看的很认真,甚至两人进来都完全没有发现,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杜砚沉默地看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淡潮,“活着的时候不珍惜,现在倒是每年都惺惺作态。”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杜父这才回神,不动声色地收起了老照片。   “来了有一会了,看的那么认真,不知道还以为你有多想他,既然这样,那时候为什么一个月都未必回来一次呢?”杜父并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正因此杜砚才格外纠结,无法不怨,却又无法怨到彻底,所以这些年他们总是避免见面。   杜父闻言也不恼,长者的平和与睿智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他沉吟片刻,开始娓娓道来。   “我与你母亲只是家族联姻,我并不喜欢她,这一点,在最开始说的很清楚。”   “你也说了只是一开始,后面呢?”   “后来有了你们,时间长了,我慢慢也对她产生了一些感情,那是一种相濡以沫的亲情,那时候我想,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杜砚不置可否,“后来你几乎对我们不闻不问,这就是所谓的感情?”   “这件事情,是你母亲要求的。”杜父眸中划过一丝淡淡的愧疚。   他又抽出那张照片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她。”   “她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在嫁给我之前没有过感情经历,所以后来,对我产生了一些男女之间的感情。”   杜父老脸一红,在孩子面前说这些着实尴尬,“我记得那次我生日,她打扮的很美,问我有没有,嗯,喜欢上她,但那种怦然心动的感情,根本无法勉强,你们知道的。”   商砚嘴角一抽,“您该不是,实话实说了?”   “当然,我不能骗她。”杜父语气认真,这严肃的样子与杜深很像。   其实比起杜寻砚来,杜深的性子更得杜父看重。   气氛沉寂下来,整个房间里落针可闻。   半晌,还是商砚打破了尴尬,他叹了口气,“您真有勇气。”他简直无法理解,都结婚生子了,编个善意的谎言不好吗?反正总要做一辈子的夫妻的。   杜砚意有所指道:“确实比某些人有勇气。”   嗓子眼的火又开始往上窜,算起来两辈子某人都在不断骗他,嘴里没一句实话。   商砚摸了下鼻子,避开了眼神攻击,他看向可靠的岳父大人,“那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她说需要时间调整,暂时不想见我,所以有一段时间我基本都在公司工作不回去。”   原来事情真相是这样吗?杜砚垂下眼眸,长睫掩盖住那丝痛苦和惶恐,“可如果是这样,她为什么会自杀?”   如果不是因为父亲,那会是谁,他吗?   “这件事情我也很奇怪。”杜父脸色沉了沉,“我记得后来她说走出来了,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不像是假的,我们也恢复了之前的相处模式。”   “可是又过了一阵,她开始躲躲闪闪,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没过多久就......”杜父神色有些痛苦,缓了好一阵才继续说,“我记得那一阵,除了你们以外,就是林依蓉跟她走的最近,可惜我还没来得及问人就不见了,直到前几天才找到人的行踪。”   杜砚手开始发起抖来,“有一件事,您务必要诚实回答我。”   “你说。”对于亲近的人,他从不说谎。   杜砚走上前去,盯着杜父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您和林姨,有没有超出的情谊?”   “你说什么?”杜父震惊地胡子一抖,“在你眼里我是这样不堪的人吗?”   虽然不喜欢杜母,但该尽的责任和义务他都有做到位,出轨这件事绝无可能。   “而且我跟她,连单独见面都没有过,还谈什么情谊?”如果真要说,他总觉得对方对他有敌意。   “我知道了。”从神态可知,对方没有说谎,杜砚略糟心地扫了眼某‘不堪’的人。   商砚无辜躺枪,难道他不专情吗?   “爸。”这个字似是耗尽了杜砚所有的勇气,之后薄唇几度张合,都没能说出含在唇里的那句对不起。   他只是说,“我先走了。”   杜父目送着两人匆忙离去的背影,倒是开怀大笑。   这孩子。   路上,杜砚一直无意识攥着商砚的手,他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恐慌。   这样无意识地颤动持续了一路,进门时还是商砚拿过对方的手按的指纹解锁。   “不要怕,你看着我的眼睛。”商砚一脚踢上了门,把人按在墙上,顺便按开了灯泡。   杜砚胸膛还在极速起伏,眼神也有些涣散。   “深呼吸,按我说的做,对,就是这样。”对方如鱼般大口地喘了几口气后终是渐渐平静了下来。   商砚也松了口气,再接再厉,“你刚刚也听到了,最后那段时间,是林言的母亲和你母亲走的最近,所以关键一定在她身上,在那之前,你不要妄自揣测,我保证,不会是你的原因才......”导致你母亲自杀。   他曾经拿这个理由试探了系统,答案是否定的,那么,就不会是因为杜寻砚,或者说,是不完全。   杜砚往他身后扫了一眼,像是不小心看到了什么,愣了愣,但很快回神。   他用一种极度复杂的目光盯着商砚,夹杂着嫉妒、痛苦和喜悦种种情绪,但唯独没有怨,没有后悔。   “那天,不是错觉吧,那个石像。”   “......?”商砚不解,“你在说什么?”   “你刻了两个对吗?”杜砚的声音平静的令人毛骨悚然。   他像是自嘲般笑了,“你看身后的茶几。”   作者有话要说:  要过年了,不会虐的,修罗只是为了**哈哈 第82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身后的茶几?商砚猛然想起, 之前杜父突然杀进来,杜寻没来得及回去藏好石像, 就先放在了茶几上。   大脑嗡的一声炸开了,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无数个自认为善意的谎言在脑海中过滤筛选,企图留下最有利的一个。   但这一切在触及到那汪如死海般无波无澜的眸时终止了, 心中忽地一颤。   杜砚在伤心,伤心到用近乎死寂的平静来包裹所有的情绪。   嗓子如被堵住了般难受,他无法再说出任何塘塞的借口, 也不敢回头去看石像,只希望时间能静止在这一刻。   “呵......”一声轻笑过后,似乎冻住的时间流动了起来,杜砚不带温度地笑了笑,“你不肯回头,那我去拿来给你看。”   他身子绷的很直, 越是狼狈就越是要挺直腰杆,正因此,才总会产生一种他无坚不摧的感觉。   沉重的脚步声如敲击在商砚的心房,他回头, 看到的就是对方这般姿态。   就是这般姿态, 才引得他一次次肆无忌惮欺负人,企图在那张脸上看到失控的表情,那让他热血沸腾。   甚至让他忘了,对方也是会......痛的。   他喜欢与对方交锋时那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但却从没想过真枪实弹地去伤人。   这一次,做的太过了。   “这个......”杜砚本想将这个石像摔碎,但当拿起看清那一瞬间,忽然心生喜爱之情。   如果之前那个石像让他感觉像在看另一个自己,那这个就是直接在看自己。   眸中阴晴不定,手松了又紧,最终只是如蝴蝶般轻颤下睫毛,缓缓把石像又放回了原位。   一双似火含冰的眸子直直射过来,他问,“你本打算送这个给我的,那天只是凑巧被我撞见了那个对吗?”   商砚手指颤了颤,几乎是艰难地挤出了一个字,“是。”   “那个是送给......他的?”   “是。”   那一瞬间杜砚很想冲上去大声质问:雕两个一样的,是代表一样喜欢的意思吗?这到底算什么?   但他的双足落地生根,正如作为叶凌时他不会问出口,现在也不会。   最后那点尊严和倔强将他牢牢钉在原地,或许还有一丝不愿挑破一切的懦弱。   早已知道的答案,何必去问?   他不可能放弃,那么知道与否,并不重要,反正录音都发了,那人能知难而退最好,否则......   但该算的帐......   杜砚视线如一道利剑般刺向商砚,淡淡地招了招手,“过来。”   尽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一刻商砚还是本能地抖了抖。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怀着沉重的心情走了过去。   “知道错了吗?”杜砚淡淡扫了人一眼,姿态倒是做的很足,可惜人心隔肚皮。   那小白兔的姿态下掩藏的恐怕是狼子野心。   “绝对知道。”商砚认错态度相当良好。   “然后屡教不改是吗?”杜砚又好气又好笑,“以后,不再和他接触,能做到吗?”   商砚揉了揉眉心,简短地吐出两个字,“不能。”这都什么事,明明是同一个人,怎么搞的他像是在背着人偷情似的?   尽管已经预料到答案了,但听到的一瞬间杜砚冰冷的目光开始燃烧起火焰,他一把拉过商砚甩在沙发上,而后迅速附身而上钳制住了对方的手腿。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极端不老实的人,恨不能直接揉碎了接到骨头里。   “你真的知道错哪里了吗?”   商砚叹了口气,“知道。”   “你不知道。”杜砚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目光阴冷地锁定着对方,但语气却是温和地令人毛骨悚然,如柔软的毒蛇爬过身体,激起一阵恐惧的战栗感。   商砚静静回视过去,对方让他恐惧,却又让他害怕上瘾,张唇想要解释,“我......”   “呵。”杜砚一声轻笑打断了他,“我来告诉你。”   “满嘴谎话。”   不管哪一世都是,当他好糊弄?   “阳奉阴违。”   说一套做一套。   “三心二意。”   连送个生日礼物都一样,当复制粘贴吗?   “.........”   一条一条错处钻入耳朵,商砚差点要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绝世大渣男了。   在耐心的倾听了半个小时后,对方终于熄音,他试探道:“列完了?”   杜砚:“......”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人一眼,“你重复一遍。”   商砚:“......我认错。”   “这次怎么不找借口了?”杜砚笑了笑,一阵细密的酸涩涌上心间。   眼底的笑意渐渐没了温度,他冷冷道:“是根本没有听,所以不知道该怎么找借口吗?”   商砚张了张口,但所有的解释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他们挨的很近,他甚至能看到对方手臂上的血管像是要刺破肌肤而出。   是怒到极致,想要动手吗?眸光暗了暗,他垂眸,缓缓阖上眼眸,如果打一架能解决问题,也好。   要打要杀随意,但两边都不可能放弃,是这个意思吗?   杜砚呼吸蓦地粗重起来,满腔怒火在胸间乱窜,找不到发泄口,他甚至下意识扬起了手,就在这时,兜里突然震了一下。   那是商砚的手机,他打开看了一眼,是许盈发来的。   ‘林母病情突然加重,被转移到了B城。’   商砚闭目等了半天,对方都没有任何动静,他疑惑地睁眼。   只见杜砚正愣愣地盯着手机,甚至连他抽走手机都没有注意到,看到消息,他扬了下眉。   “B城?”   杜砚回神:“怎么了吗?”   “这里,我很想去看看。”   那个地方,按照地形推算,是当年埋葬兰贵妃的地方,而且,杜寻砚需要去找林母问出真相。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商砚抬头,对方正面色复杂地盯着他。   是担心有事问不出真相吗?   他顿了顿,极自然道:“B城那边的医院对林姨那个病帮助很大,不会有问题的,如果你急,我们可以明天就启程。”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时钟,凌晨五点了,再熬一下这可怕的夜晚就会过去了吧?   杜砚还是没有说话,他只是目光专注地盯着商砚。   尽管之前列了那么多错处,尽管知道他不是唯一,但他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人,直到此刻都没想过放弃,也不可能放弃。   可这是为什么呢?   大概因为,他对自己,真的很好很好吧。   对方一直陪着他,安慰他,鼓励他,那种无声的温柔如水般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细密地包裹住了他。   心房就这样一点点沦陷,他可以容忍对方不爱他,却不能容忍对方离开。   脑海中忽然闪过曾经看到的一张图片,一颗坚硬的石头,被一颗由种子生成的大树劈成了两半。   大树嵌入了石头的身体里。   他觉得自己很像那颗石头,看似坚不可摧,却逃不过拥有无限生机的大树日积月累温和的侵占。   冰与火两种情绪在内心交战,额头开始有冷汗滴下,太阳穴也青筋暴起。   打?舍不得。   但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又做不到。   他大口呼吸着,起身坐到了沙发上,只用极其冷静的目光盯着商砚,似在估量到底该如何做?   “你......”不生气了吗?   杜砚干脆利落打断,“你不要说话。”   商砚从善如流地闭嘴了,空气仿佛被冻住了,这个状态他总觉得相当不妙。   那还不如把他暴打一顿。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杜砚决定打开百度寻求解决方法。   在搜索框打下:两个人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怎么办?   很快就出现了热心网友的回复。   没有什么是做一次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多做几次。   杜砚面色严肃地盯着那排字看了足足十分钟,一身郁气逐渐平复下来,周身甚至散发出轻快的气息。   与他相反的,商砚心中越来越发毛,这实在很不对劲,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对方,打起十万分精神来警惕。   对方似乎心有所感,抬眸看了过来,甚至还带着温和的笑意,“你还欠我两个条件。”   “......?”商砚如果有毛,这会就该都炸起来了,“你在说什么?”   “上次打游戏的时候,忘了吗?”   “......没。”   十分钟后,商砚面色忐忑地坐在了三楼沙发上,杜砚的条件很简单,要他坐在沙发上等着。   而对方下楼不知鼓捣什么去了,再上来时,一手拿着奶糖,一手拿着葡萄汁。   砰的一声,东西被重重放在茶几上了。   杜砚轻声细语道:“像上次那样喂我,这是第二个条件。”语气甚至带着一分甜腻。   如果不是这会儿情况特殊,商砚大概要直接起反应。   “就这么简单?”他拿起葡萄汁嗅了一口,没有安眠药。   ‘系统,这葡萄汁和奶糖里有没有下药?’   【......没有。】   那就好!商砚松了口气,他打开一颗奶糖嚼了下,直至满口生香。   而后喝下一大口葡萄汁,小心翼翼凑近杜砚,随时防备对方暴起一击。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杜砚只是柔和地盯着他,甚至顺从地张开了唇,与他交换了一个满是甜味的深吻。   商砚又想,莫非是想趁机咬他。   然而也没有,对方只是一口一口喝着他度过去的甜汁水。   唇舌追逐间发出美妙的水声,年轻的身体总是经不起这样的挑拨,两人都有些起火了。   气氛越来约火热,就在商砚以为接下来可能顺理成章发生一些美妙的事情时,身体突然没了力气。   他跌在了沙发上,而杜砚丝毫不惊讶,甚至及时伸手揽住的他。   “你下了药?”   ‘系统你不是说里面没东西吗?’   【那里面确实没有。】系统语气沉痛。   “嘘,你不要问。”杜砚轻笑,他抱起人,一步一步往床边走去。   商砚顿时气结,‘那他是在哪里下的?’   【药在他嘴里。】   ‘为什么他没事?’   【他的身体强化过了,有抗药性。】   ‘系......统......’   系统已经自觉遁走了。   商砚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我们有事好商量,如果真的生气,你打我出气,我绝不还手。”   他看了眼时钟,六点半,必须争取拖延到8点。   “打你?”杜砚扬了扬眉,“我怎么舍得呢?”   “那你要干什么?”商砚强制自己冷静下来,试图说废话争取时间。   杜砚轻笑,像商砚在问心境那次做的一样,甜也十分简短地回复了对方,“你。”   百度说的有道理,做,的确能解决问题,只要他将对方弄到虚脱,下不了床,自然就没有精力招惹别人了。   而且对于商砚,做了他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   “那次我就说过,你对我做的,我会,一点一点地还回去。”   杜砚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手上却是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段红绳来,精准又快速地缠到了商砚身上。   缠完痴迷地欣赏了一会儿,他惊叹,“很配你。”   “配你妹。”商砚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绑对方为所欲为的时候感觉相当美好,可当角色互换,他想立刻把对方暴打一顿,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背过去。   “我还以为,你会更有忍耐力一点。”杜砚嘴角带着愉悦,那些暴怒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终于忍不住露出本性了吗?没关系,你越生气,我就......越爽。”   杜砚没有什么经验,他沉思了一会儿,决定直接上。   “等等......”商砚手心全是汗,绳子上也带着汗,“上次,我可是很温柔的,你这样直接,不行的。”   “那你说怎么办?”杜砚当然看穿了对方的小把戏,但他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戏谑感。   “这个,我上次,前戏可是很匆足的,你如果能做到那样,我就从了你怎么样?”   按照那个步骤,至少也是2个小时,应该可以熬到杜寻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换人了用处也不大哈哈感谢在2020-01-22 20:59:07~2020-01-23 21:42: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遗城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3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杜砚没有回话, 只是幽幽地盯着对方,目光带着一丝审视。   那目光有如实质,一寸一寸凌迟着商砚的肌肤,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那种仿若行刑前的恐惧感无处不在地包裹住了他, 他无法预料杜砚是否会如他所说的那般行事。   他可以容忍对方, 可以不计回报地付出,但绝不包括这件事,正如杜砚会不安一般,他骨缝里也藏着深深的不安。   杜砚当他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又何尝不是?   他无依无靠, 没有亲人没有父母, 甚至最开始, 连情感都没有, 对方是他与这世界唯一的联系,也是唯一能让他感受到活着是一件那么美好的事情的人。   只有将人掌控在身下, 他才能获得那一点安全感,当然,身为男人的尊严也不允许他被人如此对待。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思地对视了片刻,空气似冻的龟裂, 又似燃到极致将要爆炸。   两个孤独不安的灵魂互相依赖, 却又互相试探互不肯让。   似敌似友, 似爱又似惧。   杜砚眉目含笑地看着他,说出的话语却远没有表面那么温和,“那次的时候, 我说的话,你并没有听。”   所以,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   我气你怒你,即便舍不得伤害你,但也不可能对你百依百顺,我想让你被我掌控为我疯狂,却又不想让你太过愉快。   商砚瞳孔骤缩,点点怒意汇聚于胸腔,但面上却没有丝毫异样。   这是他与对方最大的不同,这种时候他的忍功已臻至化境。   他温顺抬眸,眼尾勾勒出缱绻的弧度,“可是没有润滑,行不通的,那样咱们都会很痛的。”   杜砚撩了他一眼,眸中兴味盎然,“你是想说,让我出去买润滑油?”   “为了体验着想,还是......”商砚微笑,点到为止。   “笑里藏刀的家伙,这会心里是不是正想着以后该怎么报复我?”   “怎么可能?你想多了,我真的是为了咱们的性.福考虑。”商砚丝毫没有被戳穿的尴尬。   杜砚沉思片刻,突然开始解红绳。   “这样就对了。”商砚松了口气,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这一去一来至少也得二十分钟,然而......   这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完,他猛然觉得身上一阵凉飕飕的,他被人像剥鸡蛋一样剥了个精光,皮肤接触到冷空气,激起一阵战栗。   于是那还没松完的那口气直接卡在了喉咙里,噎的差点喘不上气来,他咬牙切齿道:“不是要去买东西吗?”   “没必要。”杜砚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将商砚曾经说的一句话又还了回去,“如何行事,不劳你费心,你只需要,享受就好。”   商砚这具身体的肌肤是奶油色,看起来相当的.......可口。   杜砚眸光暗了暗,调笑道:“很美,就是太过苍白,缺点颜色。”   伴随着这句话,方才离体的红绳又被套回了商砚身上,且这次是实实在在除了红绳外□□。   “你......”喉间泛起腥甜,商砚差点没一口血直接喷出来。   他以神龟的忍耐力吞回了这口血,眼神无辜又可怜,“我有点冷。”快给我穿回来。   “哦?”杜砚一手摩挲着对方的脸颊,一手除去了自己的衣衫。   他将人拥入怀里,咬着对方的耳垂,低声问,“现在,还冷吗?”   “......”   “看来是不冷了。”杜砚吻着对方的下巴,感受着对方的温度,“你看看你,真是没有定力,我只是亲了亲你,就丢盔弃甲了。”   商砚有些绝望,这可恨的男人本能。   “怎么不说话了?很有感觉吗?你身上可都泛红了。”杜砚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暗哑,眸光凶狠又疯狂,神态却又是刻骨的温柔。   “别急,我马上......满足你。”   “我不需要。”那点点怒火终于已成燎原之势,商砚的声音仿佛要掉冰渣子似的,“不是我小瞧你,但我感觉你水平真的不行,照你这样,恐怕连前进都困难。”   杜砚脸色黑如锅底,他没有说话,手往下伸去。   “我不行是吗?”他眸光泛起猩红,没有男人会受得了这样的言语,“不就是要润滑吗?我要用你亲自挤出的润滑液。”   “我觉得你可能做不到。”商砚看了时钟,7点了,他故意言语激怒杜砚,“你手技也很差。”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杜砚眸中燃起火焰,“看你能嘴硬到何时。”他吻上对方的唇,与对方交换气息。   “那就......看你行不行了。”商砚额头渗下细密的汗珠,忍的相当辛苦。   考验毅力的时候到了,如果是以往,坚持到八点钟肯定没有问题,但现在,杜砚不仅温柔主动,体验也很好,他总有一种下一刻就要丢盔弃甲的感觉。   而一旦失守,后果相当严重。   两个人在互相较劲,汗珠自他们的额头滑下,经由下巴交汇于胸膛,正如亲密的他们一般。   ......   “呵,还不是出来了。”杜砚得意地挑起眉梢,扬起手,那上面已沾满了奶油色的液体。   他将手指往对方背后伸去。   “等等......”商砚心脏差点直接停摆,此刻时针指向7点58分。   一定要,再熬过两分钟。   他甚至能感觉到领地即将被碰到,吓出了一身冷汗,“别,我怕疼。”   杜砚顿了顿,轻声安抚,“我会小心。”   “不行,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需要酝酿一下。”时针走向59分,商砚甚至打算破釜沉舟使用催眠术,但上次催眠术就对杜砚无用,这次恐怕也不乐观。   好在杜砚答应了,“我数30声,你做好心理准备。”   对方在数数时,商砚一直想办法打断,最后终于险险拖到了最后一刻。   当对方神态改变的那一刻,他差点喜极而泣,杜寻的形象这一瞬间在他心中无限高大起来。   杜寻一醒来看到的就是如此劲爆的场面,瞬间石化在原地。   他有些恍惚,最近两天到底怎么了?每天醒来都是惊喜加惊吓,再来几次他怀疑要得心脏病了。   “你别发愣了,先放开我。”商砚眼眶红红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好险!差一点清白不保。   “发生了什么?”杜寻仍有一种不真实感,怀疑还在梦中。   “事情很明显,你绑了我,还虐待我,企图强要.我。”这次真没说谎,事情就是这样。   “这......都是我干的?”杜寻如烫到一般收回了手,那手上还沾着某些证据。   他恍恍惚惚地拿过衣服,从兜里摸出手机,用手机砸了自己一下,手臂立时青了一块,是真的。   “没错,就是你,快放开我。”商砚相当理直气壮。   这态度弄的杜寻越发心虚,为了掩饰他看似冷静地打开手机,随意翻了翻。   有一条新微信消息,是杜砚的录音,疑惑地打开听了听。   那天的对话就这样同时钻入商砚和杜寻的耳朵。   然后商砚发现杜寻的神色越来越不善,大脑已经停止运转。   他有种原地去世地冲动,证据确凿,完全无从解释。   最可怕的是,药效没过去,绳子也没解。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边封路的,事情太多了,容许我短小一点,大家新年快乐呀,另外最好带好口罩啊,我这边已经全部封了,接下来得宅家里了,留评有红包哒,啾咪。   感谢在2020-01-23 21:42:14~2020-01-24 22:31: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无渡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彼蝶、遗城 2瓶;夜轻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4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整个房间里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录音,商砚低下头, 不敢去看杜寻的神情。   但该来的还是要来, 录音终于还是放完了。   “抬起头来。”   商砚忐忑地抬起头来, 杜寻一双深潭般的眸子如刀般刮过他的肌肤,面色平静辨不出喜怒。   汗毛下意识倒竖起来,即便过了这么久,萧弈那一身气势对他的威慑还在。   对于叶凌,他害怕对方那狠起来连自个都对付的决绝,而对于萧弈,他最害怕的就是那深潭般的目光。   那目光带着太多未知和不确定性,令他恐惧。   “跟着过来的, 是什么意思?你到底......经历过多少世界?”录音信息量太大, 杜寻决定按照顺序解决。   “三个,现在这个是第三个,与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问的是世界的问题,说明在杜寻心里此刻是愤怒大于难过,幸好杜寻恢复的记忆不多, 对他的感情还不是很深刻。   “那第二个世界是与他对吗?”   “是。”   “呆了多久?”   “......一万年。”   “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简直要命了, 商砚干脆破罐子破摔了,“跟你一样的关系。”   杜寻淡淡看了他一眼, 眼尾勾勒出凌厉的弧度, “那你说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伴侣,不管哪一世都是。”   “伴侣?录音里你可不是这样说的。”杜寻笑里藏刀, 一字一顿道:“我们不是包养合同关系吗?而且全是我强迫你的,你跟他才是真爱,嗯?”   昨天就总觉得被忽略的地方终于明了了,这人,可是跟他弟弟不清不楚的,这次绿帽子可真是实打实带头上了。   而他,比想象中要愤怒很多,只是他习惯了用平静来包裹一切情绪。   商砚头痛地快要炸了,他就说杜砚昨天怎么那么轻易就放过他,原来搞了这一出。   为今之计,只有坦白从宽,“那是权宜之计,我骗他的,其实我......”两个都喜欢。   他想了想,默默吞回后一句话,如果有人对他说这句话,他一定会当场爆头。   “其实怎样?”杜寻笑容渐渐危险,“你不会想说,你都喜欢吧?”   话音刚落,他就发现对方用一种‘你真聪明’的眼神看着他。   “......”杜寻已然笑出了一口森白的牙齿,仿佛随时要咬破不听话的猎物的喉咙,他问:“上.床了吗?”   商砚痛心疾首地点了点头,他觉得杜寻没拿刀来把他弄死已经是奇迹了。   “几次?”   数不清了,但商砚当机立断往少的说:“两次。”前天那次不能算,前世最后一百年算一次好了。   “他上的你?”杜寻的笑意开始扭曲,胸腔的气球越来越大,即将要炸裂。   “你说反了。”商砚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他看起来那么受吗?   杜寻这下真的意外了,意外之下,还有一丝微妙的平衡感。   “倒是小瞧你了,很会玩啊,古代皇帝纳姐妹为妃,享齐人之福,你想效仿吗?”   “......我没有。”商砚想象自己左拥右抱,硬生生被吓得打了一个寒颤。   “你嘴里就没有过实话。”前世当小男宠时就是如此,现在变本加厉,“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这个如果敢说谎,我不介意让你少一条腿。”   商砚下意识并拢了腿,那处凉飕飕的,“你问。”   杜寻抿了抿唇,“你到底是跟着我来的还是他来的?我妈那件事,你是为了谁?”对方与人纠缠他自然嫉妒的要命,但他更在意的,还是这件事。   你们明明就是一个人!   身体的困倦加上长期紧绷的精神,商砚差点要脱口而出说出事实。   但还是深吸一口气忍住了。   他抬眸,不再掩饰,任目光随着刻骨的情意而变化,“我只为我爱的人而来。”   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杜寻心中一颤,随即又觉得有些可笑。   爱是真的,但只分了一半给他。   爱意与妒意汇聚于胸腔,发酵出了酸甜苦辣种种滋味,这种体验绝无仅有,只有对方能给他。   正因为有了酸苦辣的衬托,那一丝甜才格外勾人,它渗透到四肢百骸,麻痹每一个细胞和神经元。   这是海.洛因,你明知它有害,却又不可控制地上瘾。   【叮,杜寻线任务进度上升至百分之七十。】   百分之七十,那岂不是?   第二次上完对方跑路的时候?   【.......是的。】   商砚:“......”   “你挺有出息。”杜寻几乎要气疯了,平静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   他一把掐住商砚的下巴,几乎要捏的泛红,“你告诉我,到底有几次?”   “三次。”现在咬舌自尽还来得及吗?   杜寻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足足盯了商砚一刻钟。   “想自尽?那太便宜你了。”   “第一次用衣带绑我,第二次用尾巴绑,你喜欢这么玩吗?正巧,我也是。”   他看了眼对方身上的红绳和手上的液体,“看来你还没被享用过,你放心,我会负责任的,不会做出那种跑路的懦夫行为。”   “我不是跑路,我只是为了帮你引开追兵。”商砚的语气有些机械,事实上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杜寻扬起眉梢,“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确,绑了我,也上了我。”   之前杜砚已经做好了铺垫,这会杜寻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盛怒,竟是一刻也不想等,直接将手指往后伸去。   对方还是习惯用这种方式来发泄情绪。   商砚计算着时间,在对方即将碰到时,眸中氤氲而起水雾,身子也配合一抖,“昨天你已经弄伤我了。”   “我好疼。”   杜寻一愣,动作也随之一顿,几乎是出于本能问了一句,“很疼吗?”   就是现在,商砚眸光深邃起来,如一圈圈迷宫,引人沉坠其中。   杜寻表情茫然起来,看起来有些呆。   催眠术成功了!   商砚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又升起几分愧疚。   杜寻的意志力绝不会弱于杜砚,但却只因他一句疼就心神失守被趁虚而入了。   萧弈总是这样,无论再气再怒,只要他一喊疼,就下意识保护他。   可能是因为生长环境的不同,萧弈比起叶凌,总是要多那么一分包容。   和萧弈在一起时,他大部分时候都是被宠着的,而叶凌更像一个孩子,让他不自觉想要多宠溺一些。   一个是给予,一个是被给予,所得到的情感回馈和体验虽不同,却同样妙不可言。   心中一瞬间划过一个想法,如果他们永远不融合,就这样陪着他就好了。   但也只是一瞬间,且不说他受不受得了,就是为了对方的性命考虑,也必须融合。   他必须计划,让杜寻和杜砚意识到彼此是同一个人了。   眸光犹豫了一瞬,很快化为坚定,他盯着杜寻那呆滞却同样闪烁着光芒的眼睛,“给我把绳子解开,衣服穿上。”   对方很快照做。   “给我找出解药。”这句话只是随口一试探,没想到杜寻真的知道并且找了出来。   难道......   商砚呼吸急促了几分,试探道:“你还记得那条金鲤鱼吗?”   “记得,它就在我眼前。”   是真的,在催眠状态下,记忆共通了。   “你为什么会对古文化感兴趣?”这句话是问叶凌的。   杜寻砚目光迷茫了一瞬,机械答道:“在梦里,有一个意识让我去寻找它,而且,我想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你一万年念念不忘。”   “为什么会对林言那张脸感兴趣?”这是问萧弈的。   “在梦里,有意识告诉我去寻找这样容貌的人,我感觉这可能是我缺失的一部分,想要找回他。”   原来是这样吗?商砚心里百味杂陈,无论是杜寻和杜砚,都在寻找自己那缺失的另一半。   或者说,想要找回与他度过的那一半没有经历过的记忆,尽管没了记忆,但对方仍是出于本能的用了生命大部分时间来找回他。   眼眶有些发热,被他硬生生逼了回去,他不能流泪,那会影响催眠效果。   “我身上的石头胎记,是怎么回事?”每次杜寻一见似乎就很激动。   杜寻砚这次沉默地久了一些,似在与某种意识做抗争,但最终还是断断续续说了出来。   “那是......我在你灵魂里打的印记,有了它,无论我在哪里,都能找到你,认出你,爱上你。”   “那是什么时候打的?”   “不记得了。”   那只能说明,这个印记不是萧弈也不是叶凌打的,那么,打下它的,是谁?   商砚压下疑惑,问:“你知道你们是同一个吗?”   “知道。”   “那为什么不肯融合?”   “我......”杜寻砚说到这里咬住了唇,血从唇齿间溢出。   对方在抗拒,抗拒回答这个问题。   “好了,你不用回答这个问题。”   商砚换了个更温和的问法,“你是不是害怕融合后,你就不是你了?”   “或许。”   那就是这占一部分原因,还有其他原因。   “如果我说,我想你们融合,你会为了我,融合吗?”   “不会,会,不会,会......”两种意见循环往复。   商砚:“......”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在晚上九点,原始社会提到了下一个世界,我突然发现两个前世不能连一起写,之前讲到石头被抬到部落里了,原始从这里接上,有小天使猜到了,下个世界攻就是树,嘿嘿藤蔓很方便,你们懂得。   感谢在2020-01-24 22:31:27~2020-01-25 23:55: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是你的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到底是会还是不会?”   “不会, 会......”杜寻砚仍是那个答案。   这到底是一个意识在同意, 另一个意识在反对, 还是两个意识都犹豫不觉所以导致了这个答案呢?   “停。”商砚叹了口气, 看来是问不出答案了。   他沉吟片刻, 突然吩咐道:“躺到床上, 用被子蒙住眼睛。”   杜寻砚照做了。   如此乖如此听话,此等机会错过了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商砚面色纠结地看了半晌, 最终还是放弃了。   “对你这么好, 以后温柔点知道吗?”小声嘟囔了一句。   随后又自问自答:“好。”   眸中溢出笑意, 转身的刹那,被被子掩盖住的手突然动了动, 太过微弱并没有被商砚注意到。   他出门下楼, 把那几个监视器拆下来安到了三楼房间的各个角落。   做好这些后, 他找出那两个石像,把它们背靠背放好, 如双生花般紧密相连在一起,却又如两条平行线一般毫无交集。   他静静地盯着看了片刻, 忽然伸手, 将其中一个石像转了个身。   它们面对面相见了。   它们互相凝视, 仿佛成了一个整体。   商砚怔了半晌,看着看着突然笑了起来,他点了点那个转身的石像。   “我带你去见它。”接纳它。   他把两个石像面对面放在电脑桌前,而出生证明压在石像下, 电脑上则将之前特意保存下来的那段他发现两人是一人的视频上传上去,把画面暂停在那里。   这些信息已然足够,他相信对方能看懂。   对方潜意识是知道他们是一人的,而且对于融合也不是绝对抗拒,他需要下一剂猛药来试探对方的反应。   事毕,杜寻砚还乖乖躺在床上。   商砚忍了又忍,还是抵不过心痒,就......亲一下就好。   他掀开被子,正打算凑过去,一双手就伸过来把被子又拉过去盖住了头。   商砚:“......把被子掀开。”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又悄悄伸出来把被子拉下去,露出一张英俊的过分却又呆的可爱的脸。   心脏最软的地方似被戳了一下,他对着那光滑的脸颊啾了一口。   有些刹不住车。   于是又啾了一口,有些美味。   啾啾啾啾啾......   等到终于心满意足时,对方脸上已经沾满了某种晶亮的痕迹,商砚略心虚。   杜寻砚:“......”   他此刻状态很微妙,两种记忆共通,可以感知外界,却几乎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九个小时后。   二楼房间里,商砚正躲在柜子里,手机屏幕上接着三楼监视器画面。   只有当他不在时,他才能看清杜寻和杜砚最真实的反应,所以采取了监视的方式。   催眠效果似乎解除了,没想到居然可以持续这么久?   早知道他就先做一次再安排这些东西了,果然还是很可惜。   此时已是八点半,杜砚自床上坐起,感应灯顺动静亮了。   最后的记忆好像是他绑住人正要成功,之后就......睡着了。   杜砚:“......”   他环顾一周,人已经不见了,而他自己身上并没有不舒服的地方,看来是趁机跑了。   能跑到哪里去呢?   他不疾不徐地走到电脑桌前,审视着那两个石像。   是故意摆给他看的吗?难道是让他们和谐相处的意思?   可真够天真的。   他移开视线,点开了那个视频。   这是......   眸中一瞬掀起惊涛骇浪,抓住鼠标的手也开始抖了起来,在桌面上发出咚咚的敲击声。   一声一声似敲击在心房,他如被定住了一般呆坐在电脑前,看着这如梦魇般的视频缓缓播放。   到后面他的目光已经失去焦距,只是机械地盯着屏幕,而视频早已播放完毕。   不知过了多久,全身的血液已然冷却下来,他僵硬地扭了下脖子,目光正好对上了那张出生证明。   杜寻砚。   从来都没有杜寻或者杜砚,这个世界上只有杜寻砚。   若是这几样只单独出现一样,他都可以自欺欺人下去,但铁证面前,再没有任何侥幸。   所有温和的表象被撕碎,露出鲜血淋漓的真相。   他蓦地起身,拿起属于杜寻的那个石像去了浴室,将灯光开到最亮。   浴室里的一切纤毫毕现。   他看着镜子,镜中人沉默且阴郁,尽管与石像面容一致,却能感受到他们是不同的。   跌入谷底的心得到了一丝慰藉,他们是不一样的,他是存在的。   于是他拿起石像细细打量了几眼,石像里的人如风般肆意,如水般包容。   这就是自己的前世吗?   心中忽然生出一丝艳羡,随之而来的是恐慌,如果,商砚爱他,只是基于前世呢?   这个困扰了叶凌一辈子问题,终于在此刻赤.裸裸地暴露出来。   他颤抖着手轻轻放下石像,又看向镜子,他开始变换自己的表情,一点一点调整到与石像一致。   平心而论,此刻的神态的确比他本来的更讨喜,连他自己都如此认为,就更不用说......商砚了。   他甚至怀疑,脱离了另一个自己,是绝不会被人喜欢的。   商砚不爱他,爱的只是在另一个自己光环照耀下的自己。   那么,他到底是谁?   上辈子无父无母,无亲无友,甚至连躯壳都没有,而现在,连独立的自我都没有。   曾经终其一生,他想有一个人能看见真正的他。   而现在,他活成了别人的影子,人被阳光照耀,而影子,永远只能活在阴暗的地方,永远都是被忽略的。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镜子前,那背影中透出的压抑连屏幕外的商砚都能感受出来。   突然,屏幕似乎四分五裂,准确来说,是屏幕里的杜砚砸碎了那面大镜子。   镜子碎了,但破碎的镜子依然可以照出影像,周围似有千千万万个另一个自己在嘲笑自己。   他如一个小丑一般,躲在别人身影后分得那一点点阳光。   杜砚有些喘不上气来,于是他开始更加用力地砸着已经碎掉的镜子。   可镜子碎的越多,倒影便越多,最后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因为太过匆忙不小心划破了脚,鲜血一路顺着浴室流到了床上。   玻璃,电脑屏幕甚至光滑的桌面,每一个都倒映出自己,逃无可逃。   杜砚猛地拿被子盖住自己,满目的白,那窒息的揪心感终于得以缓解。   商砚就这么看着,那曾经不信天不信地的叶凌,如缺乏安全感的小孩般,狼狈地躲在被子里发抖。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上楼去将对方搂入怀里,但还是掐紧手心忍住了。   其一,他还没有看到杜寻的反应,其二,换位思考,如果他如此狼狈,必然也不想对方看到。   现在去了,只会让事情更糟。   这一晚他们都没吃没喝,杜砚躲在被子里,而商砚躲在柜子里无声的陪着杜砚。   当光线爬过窗户一路蔓延至衣柜里时,商砚已然双眼通红,连手心也掐出了血丝。   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而同样漫长的白天却刚刚到来。   杜寻是被脚上尖锐的刺痛刺清醒的,他皱眉,拿出医药箱给自己包扎了一下。   昨天最后发生的事情已经不记得了,不过依脚上的反应,莫非是趁机刺伤自己跑掉了。   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只会跑这招是吗?   他如杜砚一般先注意到了石像,不过他看见的是单个,而后是视频和出生证明,连反应都一般无二。   然后他去了浴室,看见了已经成为碎片的镜子和另一个石像。   这个石像与他一般无二,不需要多想,一切真相已然十分明晰。   他如雕塑一般站在碎掉的镜子里,被千千万万的自己包围,这太荒谬了。   如果说绿帽子事件让他怒火滔天加一点点酸涩,那么与杜砚是同一人这件事几乎给他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他想起了商砚昨日那句,只为爱的人而来,所以对方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吧。   可,杜砚无法接受这件事,他又如何能轻易接受呢?   杜砚与商砚经历的所有事情他都没有经历过,他们真的算同一个人吗?   疼痛与喜悦如双生花般缠住了他,喜的是对方没有背叛过自己,而疼的是,他不记得了,他与杜砚,拥有着不同的记忆和意识。   从这个角度来说,对方是背叛了自己的,可在对方眼里,他们就是一个人,他甚至连指责都没有立场。   他到底是谁?是否存在过?   会不会有一天,他就这样慢慢被同化,再也不复存在。   融合对于他们来说,等同于另一种消亡。   他和杜砚,相伴支撑过了前二十几年,却因为记忆的恢复,开始相斥。   他们都害怕成为被掌控的那个意识,害怕在商砚心里喜欢对方胜过自己。   这仿佛是一个死局,没有解法。   杜寻就这么静静站在浴室里,四肢全部麻木了也像是毫无知觉似的。   接下来的三天循环往复,杜砚躲在被子里,杜寻静静站在浴室里,不吃不喝。   而商砚,在衣柜里默默陪着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一定要注意戴好口罩多注意身体呀。感谢在2020-01-25 23:55:59~2020-01-26 20:56: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夜轻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6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第四天早上, 本应从被子里出来的杜寻却没有动静, 仍旧缩在被子里。   商砚心中一悸, 布满红血丝的双眸死死盯着屏幕。   他想过杜寻和杜砚对这件事会有排斥,却没想到情况如此严重。   尽管明白再等等,等到对方忍不住时他才能掌握更多主动权,但心理加身体的双重折磨,他终究是忍不住了。   他推开柜门,想要去见对方。   恰在此时,屏幕里的人动了, 那人钻出被子, 面色平静地去浴室收拾了镜子碎片,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商砚迈出的脚步顿住了, 按照规律,现在出现的应该是杜寻, 但对方此刻的表现,让他有了一丝不确定。   那人收拾完浴室后又洗漱了一下,穿戴好了衣衫, 整理好了头发,而后把石像归位, 床铺叠整齐。   他看起来好像恢复正常了。   他找出自己的手机,给商砚拨了一个语音通话。   手机铃音响起, 而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杜砚。   昨晚是杜砚,今天白天竟然还是。   来不及多想,商砚接通了电话。   “在哪里?”声音与平常几乎没什么两样, 除了更加嘶哑一些。   如果不是看了监视画面,商砚根本不会知道这个人砸碎了镜子,把自己困在房间里三天。   仍旧是那样,所有的情绪自己扛。   他有些无奈,尽力稳住声音,答道:“你说呢?我在这里没有家,能在哪里?在二楼打游戏。”   竟然没跑,杜砚有些意外,“要不要,一起去B城玩玩?”   “好。”商砚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什么时候去?”   杜砚仿佛笑了一声,“我找人订票,下午就去,你在房间等着,我去找你。”   “不,你等等,我去找你。”   “......好。”   没有人提之前的事,他们好像都选择性忘记了。   商砚没有立刻上去,他把自己打理干净,走到厨房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缓解了一下疲惫感。   几日未进食,除了心理的焦急外,最直观的感觉就是......饿。   没有大多时间,他简单地做了一份皮蛋瘦肉粥,蒸了一些速冻奶黄包。   泡了两杯牛奶,杜砚那杯加了几大勺糖进去。   一切准备就绪,他坐在椅子上发了一条微信:做了早餐,下来一起吃。   三楼房间有些窒息,他们还是需要在更开阔的大厅里呼吸新鲜空气。   五分钟后,对面椅子上就传来熟悉的气息。   他抬头,四目相对之时,两人同时愣了愣,他们都瘦了,五官越发英挺,却遮不住眉目里的疲惫。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你饿瘦了。”商砚肯定句。   “你连跪了三天?”杜砚疑问句。   商砚:“......我没有玩游戏。”难道他看起来像是输了三天游戏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幅鬼样子的人吗?   杜砚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简短道:“吃饭。”   商砚亦定定看着对方,“你不问我这几天做了什么吗?”   “先吃饭再说。”杜砚低头错开了视线,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商砚见对方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忍不住问:“感觉怎么样?”你不腻吗?   “很好喝。”杜砚又喝了一口,暖暖的甜甜的。   商砚:“......”他怀疑买到了假糖。   或许不是买了假糖,而是对方心里太苦,需要甜牛奶的滋润。   一顿饭就这样在诡异的和谐中用完了。   杜砚喝下最后一口粥,胃里充实起来,身体细胞愉悦起来,那几天的噩梦好像离他远去了。   他随意撩了商砚一眼,“行李收拾好了吗?”   商砚犯了难,上辈子都是储物戒指一放,哪有收拾行李这种经历?他决定虚心求教:“我不太会,你呢?”   杜砚无言地摇了摇头。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最终还是杜砚打破了尴尬,“不收拾了,到了缺什么再买吧。”   “没毛病。”有钱真好,“那现在就出发?”   杜砚抿了抿唇,“可能得在那边呆几天。”   商砚点头,“我知道。”   杜砚眸光复杂起来,“你......不用告知他一下吗?”   气氛凝住了,有些矛盾,不是粉饰了就可以当作不存在。   “不用。”商砚目光专注地盯着对方,笑着撕破了温馨的假象,“他不是一直都和我们在一起吗?”   而后没有一丝犹豫地补了一句,“就在我眼前。”   如流动的水凝结成冰般,杜砚僵在了原地。   那个石像出生证明和视频的布置只可能是商砚做的,对方明显早就知道这件事。   商砚上前抱住了对方,三天前他就想这么做了,他问:“脚还疼吗?”   杜砚机械地转了转眼珠,视线聚焦了半天才艰难地定在商砚脸上,看起来有些茫然和无措。   “这几天,我一直看着你。”   茫然和无措自那双黑眸中消失,杜砚扯了下嘴角,“你为什么......非得说那么清楚?”   自对方开口问他饿时他就知道了,他只是,不想拆穿这一切而已。   “有些事,逃避了不代表不存在了。”商砚轻拍对方那僵硬的脊背。   视线透出鼓励,如果想问都可以问,我不会瞒你。   杜砚垂眸,唇角挑起一抹讥讽,“这样不是挺好吗?你不用做选择了。”   他起身推开商砚,淡淡道:“出发吧,我们几个一起去,皆大欢喜。”   商砚:“......”你这个表情让我怎么欢喜的起来?   “如果你真的这样想......”他绕到对方身前,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那为什么和疯了一样砸碎镜子?躲在被子里,你在害怕什么?”   杜砚微微晃了一下,但很快稳住了,他很平静,平静的有些反常,“一个正常人得知自己与哥哥是同一个人,一时无法接受不是很正常吗?不过是条件反射而已。”   条理清晰,像是在说事不关己的事一般。   “你还是那样事事都藏在心里。”如果不是上辈子对方最后那个问题,商砚恐怕永远不会知道对方在纠结什么。   “别问了。”杜砚笑了笑,他亲了亲对方的额头,“这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不要想太多,再耽搁,飞机要来不及了。”   “你自己的问题?”商砚咀嚼了一下这句话。   他突然笑了,笑意不带一丝温度,他走到厨房,拿起一把刀,直接砍断了自己的左臂。   鲜血飞溅,脸色一下惨白,他甚至痛的痉挛起来。   痛痛痛......   但身体上的疼痛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事情发生的太快,杜砚根本没能反应过来,有一滴血飞溅到了他的眼睛里。   视线里一片血红。   他先是如按了暂停键那般僵在了原地,而后又如火箭发射一般腾地往前一跃。   却因为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上了,他想站起来,但腿在发抖,根本站不起来,于是就这样狼狈地连滚带爬到那断臂边。   断掉的手臂血肉模糊,十分可怖,他却如捧稀世珍宝那般将它捧到商砚身边。   颤抖着手想要将断臂接回去,但于事无补。   商砚就这般垂眸看着对方瘫坐在地上,一次一次不厌其烦地想要将断臂接回去,他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他从没见过对方如此狼狈的样子,连背影都在诉说着惊慌。   自断臂处传来的疼痛似乎被某种东西掩盖了,他轻声叹道:“别费力气了,这里不是以前那个世界,接不回去了。”   “既然知道接不回去,为什么那么冲动?还有几十年,你该怎么办?”   这句话杜砚几乎是嘶吼出来的,他抬起头来,脸颊上已湿了一片。   商砚从没见叶凌哭过,便是要死的时候叶凌也没有哭。   心脏蓦然漏了一拍,他指着自己心脏,轻声问:“你这里,疼吗?”   杜砚睫毛颤抖了一下,连带着其上的一滴泪珠滴落下来,滴到商砚的皮鞋上,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的光芒又回到了他眼里。   他猛然一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答道:“疼。”疼的他喘不上气来,恨不能拿刀剜掉它。   “现在你还觉得,那件事只是你自己的问题吗?”商砚弯下腰来,用完好的那只手把对方揽入怀里。   他没有大吼,语气很轻,轻的仿佛诱哄,“我只是断了一只手臂,那并不影响我独立的活下去,而你却是把灵魂分裂成了两半,那如一颗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彻底爆发。”   “你怎么能说,那只是你自己的事呢?我也......会痛啊。”   “所以,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杜砚愣了愣,而后一字一顿道:“我只是觉得,你看到不是我。”   当说完一句话后,后面的话就如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那般顺畅了,“你是不是认识我的时候,就带着和他的记忆?”   “是。”   “所以,你喜欢过我吗?还是,因为他,才喜欢的我?”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很多次。”商砚轻轻吻去对方脸上的泪珠。   “我的确因为确认身份才决定和你在一起。”   “但,你们是不一样的,我分得清。”   “如果先遇见的是你,那么我同样会喜欢你,我是因为确定你们是一人才在一起,却不是因为他而喜欢你。”   “我喜欢你,只因为,你。”   “B城不是有个博物馆吗?我带你去见他。”   “谁?”杜砚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商砚笑了笑,“萧弈,你不是一直在找他的文献吗?”   “我没有想见他,我找文献,与他无关。”杜砚抿唇。   “骗谁呢?晋乾盛世,是你想拍的吧?”   “我没.......”   “你不用否认,那剧本,基本都是讲述他的事,你找文献,除了我的原因,其实最重要的是,了解他,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春节假期,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戴口罩,多通风,少聚集"祝愿大家平平安安过年~   另,手臂的是事不用担心,还有系统呢 第87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轻揽着的身体仍在发抖, 连续几天精神煎熬加不吃不喝, 杜砚几乎要到极限了。   心脏还在一抽一抽地疼,并不尖锐,却能搅的大脑神思不属。   商砚静静等着对方的回复, 对方一向是冷静理智的,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见到对方被弄成这个样子。   从来没有绝对强大的人, 理智, 不过是因为没有遇见击溃心理防线的事而已。   他又问了一遍:“你想了解他, 对吗?”   冷却下来的血液在温暖的怀抱下渐渐回暖, 僵硬的肢体得以缓解,而这个问题使杜砚全身的血液逆流至天灵盖,冲散了滞塞的神经元。   于是刚才溅在眼底的血液和画面得以传到大海。   大脑开始运转起来, 杜砚垂眸遮去那一丝慌乱恐惧, 再睁眼时,眸中已是波澜不惊。   或许不是波澜不惊, 只是所有的情绪都被很好的包裹了。   他专注地盯着手臂断口处, 仿佛天地之间除此之外再没什么别的能吸引他的心神。   边轻轻吹着气边拿起手机按下120准备拨出去, 像是自我安慰般地喃喃道:“会没事的,我找人来救你。”   商砚抬手阻止了他,“这是完全断了,现代医学根本达不到这个地步, 没必要了。”   杜砚抬眸看过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撞,如磁铁般, 既可以异级深深相吸,也可以同级狠狠相斥。   现在是哪种呢?或许都有吧。   “你的胳膊正在滴血,你痛,我心里也痛,你为什么?可以如此冷静呢?”虽是疑问句,但这语气里有的只是淡淡的心疼和压抑。   他已经没有那个力气去质问去生气了,他现在只想对方能好起来。   “什么都瞒不过你。”商砚叹了口气,杜砚已经恢复理智,他营造的势被打破了,再想问出答案就难了。   ‘系统,开始用药剂恢复。’在想出这个办法前他就与系统商量好了,用了所有的积分换了恢复药剂。   他拿起断掉的手臂凑到断面处,绿色的药剂开始起效,神经血肉开始缓缓相接起来。   “你怎么猜到,我有办法恢复的?”   杜砚神色有些微妙,“那天醉酒的时候,你说了,想做.我,如果没有手......”你做不赢。   商砚:“......”万万没想到,露馅在这里。   最后一丝肌肤相接完毕时,手臂已经恢复如初。   他活动了一下接好的手臂,状似无意道:“还是接成一个整体比较舒服。”   “我果然很爱我的手臂,没它不行,你的另一部分分离了,你不痛吗?不想找回他吗?”   没有回应。   商砚不死心,又问:“你是爱他的,想要了解他的,对吗?”   仍旧是没有回应,他有些失望,起身想要拿些纸巾来。   杜砚却如被惊到的兔子一般扯住了他的衣袖,他抬头,眸中一闪而过的是后怕,“你去哪里?”   商砚被吓了一跳,原本打算解释的话吞进喉咙里,只高深莫测地看着对方,“你说呢?”杜砚恐怕误以为他要去再砍一次手臂。   “别去,我告诉你。”   杜砚扶着对方的手臂,缓缓支撑着站起身来,掌下所握的手臂血管正在跳动,这就是生命的力量,是那样的强健有力,他不想再看到这条手臂失去血色。   “你说的对,我的确想要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人会害怕面对自己,同时却又想要探索自己。   这一刻,他放弃所有伪装,遵从内心的最真实的想法和声音,“我回答你了,你......不要再伤害自己,我知道你可以恢复,但,那会疼,我这里也痛,如剜心那般痛。”他指着心口的地方。   有那么一瞬间,商砚觉得对方并没有说话,对方只是把心敞开给他在看。   商砚笑了,“嗯,我带你去看他。”   “这一招,我可是和你学的。”当年叶凌最擅用的就是这招,他还记得对方坠崖时那撕心裂肺的感觉。   杜砚:“......我没有。”   “你有,你只是忘了。”商砚执起对方的手,带着人走到沙发边坐下,他拿纸巾擦去那即将干涸的泪痕。   “我可以答应你不那么做,但前提是,你也再不许那么做了,否则,你对我用的招数,我都会一点一点地......还回去。”   向来温柔的眸子像是破了一道口子,渗出隐藏在其内的强势与狠戾,那一抹犀利狠狠刺向杜砚。   杜砚眸中泛起涟漪,他伸手抚了下那恢复完好的手臂,终究还是让步了,“我知道了。”   此时恰好一道耀眼的阳光爬上两人的脸颊,世界突然明亮起来,连带着心情都像是被光洗涤。   商砚有些心痒,成年人不能委屈自己,于是他揽住那充满爆发力的腰,吻上那因疲惫而泛白干燥的唇。   一点一点将它润湿,让它显现红润的光泽。   “还是这样看着顺眼。”   对方的脸颊也染上红晕,那是因他而绽放的色泽。   此刻的杜砚格外乖巧。   当他想要品尝内里时,对方就乖顺张唇,不过今天的味道有些不一样。   格外的......甜。   商砚差点被齁到了,他震惊问:“你之前喝那牛奶的时候,不腻吗?”   他就说加了那么多糖,怎么毫无反应?连他这间接尝的都甜到不行了。   杜砚神色莫测,“你说呢?”他当时差点没一口喷出来。   “那你怎么没事人一样喝完了?”   “你不是经常做这种事吗?”杜砚眸光悠远,微微扬起嘴角,“哪一次,我没有认真吃完呢?都练出来了。”   商砚猛然起身:“你......”   像是为了配合他的想法似的,系统的声音在脑海响起。   【叮,杜砚线进度提升至百分之百,请宿主再接再厉。】   真的全部想起来了,商砚有些激动。   不,他相当激动。   激动之下重心不稳,直接摔到了沙发上,顺带扑倒了大美人一个。   今天这只有点乖,那么应该也不一定会拒绝吧?   心中燃起一丝希冀,“那个,我想......”   杜砚眼珠转了转,今天还是别继续吵架比较好,于是他举起手臂,看了对方一眼。   那个不可能,如果要算断臂的帐,我给你砍。   “......”商砚脸色隐隐有些发青。   杜砚眼中晕上点点笑意,“再不走,我们真的要错过飞机了。”   “......好。”   由于几天没睡觉,商砚一上飞机就睡着了。   云层之上阳光亮的耀眼,刺的睡梦中的商砚眉头微微蹙起。   杜砚静静看了一会儿,微微起身寻到遮光板往下拉了一半,又把两人中间的扶手拉了上去。   正打算把人扒拉过来,那人就像有感应似的寻到他的肩膀靠了过来,还自发地调整了一下位置,找了一个最舒服的角度。   蹙起的眉头松开了,商砚睡的十分香甜。   杜砚:“......”属狗的吗?感应这么灵敏。   他伸手固定住了对方的身体,思维漫无边际地发散到了云层里,杜砚与叶凌的记忆融合后,他还是他,似乎......并没有那么的糟糕。   到达B市时,正好是下午五点。   这个的博物馆已经关门了,两人先找了家酒店安顿下来。   林母那边,杜砚没有说,商砚也就没有提,虽然有些事情说开了,但对方的心情并没有多好,等走的时候再去也不迟。   简单地在酒店用餐后,两人相拥着靠在床头看B市的景点,第一站自然是博物馆,后面的需要一一规划。   “这里......”商砚指着一个5A级景区,手有些颤抖。   当年葬兰贵妃那片山林,被规划在了一个景区里,虽然此时花已谢,但,他想再去看一眼。   “嗯。”杜砚扫了眼,默默记在心底。   腻在一起时间总是过的飞快,不知不觉就19点50了。   商砚这才想起来,“对了,今天怎么是你?”已经连续一天一夜出现的都是杜砚了。   “怎么,你不想看见我?”杜砚斜了他一眼。   商砚忙摆手,“没有,我就是随口一问。”   “换了,这个月都是我白天,他晚上。”   话音刚落,两人神色同时古怪了一下,这种好似轮流侍寝的感觉。   杜砚黑了脸色,恶狠狠地亲了上去,还扒拉着两人的衣服,顺带着把床单弄皱了。   商砚很是无语,“你怎么不去再拿点牛奶泼在床单上?”   杜砚沉吟片刻,认真点头,“你说的对。”他说做就做。   商砚:“......”为了膈应杜寻,杜砚也是蛮拼的。   杜砚边搂住他做出暧昧的样子边说:“如果明天早上,我发现我身上有什么不该有的印记,你明白的,嗯?”   “......我知道了。”杜寻那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就是再精.虫上脑也不至于啊。   而且,杜寻也不是能轻易让他上的人啊摔。   这么一想,他突然感觉自己好惨。   别人享齐人之福左拥右抱的,他倒好,一个也吃不着。   时间走到八点整。   杜寻醒来时只是短暂地懵了一下,很快就淡定了,毕竟这种次数太多了,多着多着也就习惯了。   于是他同一时间想起曾经看过的那一大段视频,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之前看到的那个,是你跟杜砚拍的?”   “哪个?”商砚完全没跟上对方的脑回路。   杜寻像是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凉凉道:“你说呢?很会玩,楼梯都被你们玩坏了?”   “.......”   杜寻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周围,又看了眼床单上的可疑印记,“说说吧,这次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 第88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商砚选择避重就轻, “林母被转移到了B市,我们来这里旅游, 正好来问她一些事情。”   “林姨?到底发生了什么?”杜寻很平静。   “是这样的......”商砚把之前杜砚与杜父所聊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嗯。”杜寻点了点头, 抬头淡淡看向商砚:“你还没回答前面几个问题。”   空气好像被人施法定住了,两人平静的对视,目光交汇中, 似是爆发了无数的电流, 又似是燃起无数硝烟。   看来还是避不开, 商砚叹了口气, 对方很明显只是在强装淡定,如果是平常,关于母亲的事,杜寻不会如此冷静。   他觉得此刻的杜寻如一个机器,只是机械地在询问,根本还没从关闭三天的那个状态里走出来。   抿了抿唇, 开始一一回答:“那个是我和杜砚拍的。”   杜寻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嗯,继续。”   “我们才到酒店不久,一直在研究旅游路线。”划重点。   “嗯,我知道了。”杜寻依然面瘫脸。   商砚:“......”你这个状态我很慌啊。   他试探道:“你没什么别的想问我吗?”   杜寻心不在焉,“问完了。”   商砚再次试探:“我背着你乱.搞, 你不生气?”   杜寻依然心不在焉:“那不还是我吗?没事。”   商砚彻底确定了,杜寻这是根本还没回神。   是时候下一剂猛药了。   他扑过去,把对方按倒在床上, 开始剥鸡蛋壳,“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   “你做什么?”杜寻渐渐回神,眸光犀利起来,脸颊因薄怒而泛起红晕,“还想故伎重施,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这话你说了没十遍也有八遍了,可我还是好好的。”商砚居高临下地看着人,一边眉稍得意地扬起,嘴角也溢出坏笑,“你刚刚也说了,反正都是你,没事啊。”   “那只是回答你的问题,跟你此刻所为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你在逗我吗?   商砚清楚地从那恢复神采地双眸中读出这句话,他笑了笑,“刚刚我们正要......他都答应我了,现在你来了,按照你的逻辑,你应该履诺了,来吧。”   杜寻:“......”   他发现哪怕有一天他死了,商砚也能把他气活回来。   “多谢夸奖。”再次成功眼神交流的商砚笑了。   “你给我起来。”杜寻额头青筋蹦哒地十分欢快,“你当我不了解他,他能让你弄?”   好歹相处了二十几年,对于杜砚的性格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商砚停下了动作,抵着对方的额头,轻声问:“清醒了吗?”   杜寻睫毛轻颤了一下,“嗯。”   “那几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在想什么?”杜砚的心结他知道,但杜寻的,他不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不可能事事都猜到。   “我为什么要......”   “嘘。”商砚以中指抵住对方的唇,“不要说你没有义务告诉我,也不要说你没想什么,杜砚一开始也这么说,你猜我做了什么?”   杜寻手指蜷了一下,语气却是漫不经心,“下药还是装可怜?”   “都不是。”商砚轻描淡写,“我不过是,砍断了我的左臂而已。”   “你......”杜寻蹭的一下弹起来,翻身调转了两人的方位,动作极轻地摩挲着商砚的左臂,嘴唇有些哆嗦,“是......哪里?”   商砚没有回话,只沉默地看着对方那恨不得拿放大镜在他身上找伤口的架势。   找了半天连蹭伤都没发现一块,杜寻眸光冷下来,“你骗我?”   “没骗你,我只是用办法恢复了,但,我不介意再来一次,而且,我没有恢复的办法了。”商砚笑望着对方。   “你......真够无耻的。”杜寻几乎咬牙切齿,就是算准了他不敢赌。   “你可以不管我。”商砚摊手。   没办法,谁让你一直以来,都那么纵容我呢?!   杜寻、杜寻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狠狠地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目光已很好的被深潭包裹,他问:“第二世时,你是认出他后,才选择在一起吗?”   这已是他能表达的极限,他了解商砚,对方并非不负责的人,这个问题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正因此才格外痛苦,怨不得,释不得。   无处可怨,唯有自苦。   我这样问,你能懂吗?   杜寻的表情很平静,这句话完全可以理解成质问的意思。   如果商砚没有听懂话里的潜意思,那么杜寻就会趁势表明只是在纠结这个问题,然后将真正的原因永远掩藏在心底。   “虽然很对不起你,但......”商砚抬起头来,凑到对方耳边,轻声道:“我见异思迁了,没有认出来就移情别恋了。”   所以,你可以怪我。   这一切,不是你的问题,你不用压抑情绪,如果一定要有一个坏人,我来当。   “幸好你们是一个人,否则我的选择困难症要发了。”商砚靠到枕头上,揽住人的脖子往下压了压,额头相抵,温度和力量也在无形中传递。   “所以,你愿意原谅我这个大猪蹄子吗?”   杜寻几乎是仓皇地垂下眼眸,错开那如一张无形的情网包裹住他的视线,对方毕竟......懂他。   待汹涌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方才抬眸,“是吗?那你可真够残忍的。”   这是一种近乎残忍的深情,这情如利剑,残忍的切开他的肌肤,嵌进他的心脏,在那里汲取养分,又回馈了更多回去,所以......   “我原谅你了。”   “我一定会......”商砚正想指天发誓表白心迹。   杜寻一个眼刀飞过去,“一码归一码,之前的原谅你了,但现在,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个床单怎么回事?”   商砚无辜眼,“我不相信你闻不出来这是牛奶。”   气氛轻快起来,并不是伪装出来的虚假的和谐,而是每粒氧气都跳跃起来的轻快。   “哦,现在闻出来了。”杜寻眸中划出一道幽光。   他当然看的第一眼就发现了,事实上这已经不是杜砚第一次用这种手段了,挑衅他是吗?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对着商砚抬了抬下巴,“你闭眼。”   商砚顿时警惕,“干嘛?”他们现在的姿势可并不妙。   “让你闭就闭,不想我原谅你了?”   商砚无语闭眼。   杜寻如狼王逡巡领地般扫视一圈,最终踩了几个明显的点种下草莓。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衣服就这样掩开,在他看见前不许拉上。”   商砚:“......”   你们无不无聊?   他痛心疾首,“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杜寻瞥了他一眼,“我们的事,你别管。”   “你讨厌他?”   “如果有人和你抢房子,你怎么想?”   商砚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杜寻说的房子是身体的意思。   他真诚建议,“可以一起住。”   杜寻:“前提是这个室友安分,太闹腾的讨人嫌。”   商砚沉吟片刻,“那看来,你还是挺喜欢他的。”   “何以见得?”语气带着淡淡的不可思议。   “我看你们之前的聊天记录你每天像叮嘱儿子一样的叮嘱他,你都没对我这么细心过。”带着一丝幽怨。   “我不过担心他坏事连累我。”   “呵呵。”商砚不可置否,就杜砚那样的,自理能力妥妥的,杜寻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但还是坚持发信息,“你想通过发这个了解他就直说。”   杜寻拒绝交流这个问题,只淡淡道:“明天趁景区下班前你们先进去开个房,晚上我想去......”   【叮,杜寻线任务进度百分之百。】   “我知道,我陪你。”商砚抬手捂住眼睛,你们终于,都回来了。   “嗯,你是不是,给我活殉了?”   “不然呢?你想让我独守空房?”   商砚故意插科打诨,本来也是要抽离意识的,他不想对方对这件事产生负担。   杜寻:“......我死后,身体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直接消失了。”其实是变成红色石头了,但商砚觉得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知道了。”杜寻脸色有些发青,“你们千万不要去那个博物馆,歪曲历史的玩意。”   商砚心虚地咽了下口水,“放心,我不去。”   ......   次日杜砚醒来,幽幽盯了那几颗草莓一会儿,很好,对方比他想的还要难缠几分。   商砚:“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这个......”   杜砚抬手打断了他,“我明白,你不用解释。”   他怎么会被区区几颗草莓挑拨,让别人渔翁得利呢?   商砚再次叹气,把昨晚那句话对杜砚也说了一次,“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我们的事,你别管。”   “......昨晚他也这么说的。”   “还算他有几分担当。”   “......”   今天不是周末,博物馆里人不算很多,商砚到后,终于明白早上杜寻那发青的脸色是为何了。   杜砚十分严肃地看着博物馆墙壁上的记载,问:“你那一世,是狐狸精?”   “这个......”商砚也很无语。   他们的墓被无耻的盗墓贼,哦不对,是考古的给挖了。   但萧弈没有留下身体,后人只发现了他的身体和几根狐狸毛。   于是就有人根据留存下来的历史推测,晋武帝(萧弈)一生纳的唯一一位妃子是一只狐狸,故此她一生没有留下画像,也生不出子嗣。   杜砚没等商砚回答完,继续说道:“既然是狐狸精,那就合该做下面那个,你说对吗?”   这段历史他没读一千也有八百遍了,历史怎么会出错呢?商砚肯定是狐狸精。   商砚本来打算解释的话吞了回去,意味深长道:“你真的觉得狐狸精该做受吗?”   悄悄打开手机开始录音,仔细想想,杜砚的确有不少好招数可以借鉴。   “当然。”   商砚欣慰了,“好巧,我也这么认为。”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自己坑自己系列。 第89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杜砚:“......?”   商砚迎上对方狐疑的目光, 悠悠道:“那一世,你才是狐狸精啊。”   杜砚眯起眼睛,“......你别想骗我。”   “你所了解的那里,只是从冰冷的史书上看见的, 又如何能确定是真相呢?”商砚走到一个展柜前, 那是封禅时萧弈带的皇冠,“而我, 却是真实经历过的。”   这一次没有说谎,杜砚清楚地感知到了, 他干咳一声,“我刚刚只是随便说说的。”   商砚微笑, “我录音了, 你别想耍赖。”   杜砚踢皮球,“我可不是狐狸精, 你找他去。”   商砚撕破了那层窗户纸, “......上辈子后来那样, 不是挺和谐吗?你不想吗?”   杜砚眸光危险起来, “用咒术你还有脸了是吗?有本事你就再下一次咒术。”   这个问题还是谁也不肯让步,商砚叹了口气:“什么时候你才会心甘情愿呢?”   杜砚亦叹气:“我也这么想。”   “那就只能各凭本事了。”商砚决定先略过这个问题, “你不是想了解他吗?过来,我给你讲。”   历史记载的与原本的并没有很大的出入, 对于商砚的记载并不多,只提及封禅后就归隐了。   而对于唯一的妃子,大部分学者倾向于那狐狸精不能化为人形, 活殉后从洞口逃跑,所以只留下几根毛。   晋乾盛世,读过初中的都知道,这是晋朝最辉煌的时期,也是古代历史最辉煌的时期。   那时候,四海升平,万国来朝,女性地位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但它的开创者,晋武帝的故事却几乎没有人拍。   无他,香艳色彩太少了,后宫只有一只不化形的狐狸,这让大家怎么拍?   如果按照史实来拍这段历史,听起来相当高大上,但必然相当无趣。   而杜砚拟拍的《晋乾盛世》,还真就是完全按照历史来的,没有女主角,只有一只白狐狸。   商砚想到这里时,他们已经逛到了博物馆的尽头,他也讲的差不多了。   他调侃道:“如果按照你原本设想的那样拍,恐怕得亏到太平洋去。”   杜砚撩他一眼,慢慢吐出四个字,“有钱,任性。”   商砚心中一动,事业线目前还一直不明晰,莫非这就是事业线。   “如果你想的话......”杜砚见商砚沉默,以为他是对无法真实拍出这个故事而遗憾,“也可以改剧本,只是那样恐怕难以过审,上不了大银幕,只能以网播形式。”   商砚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必要。”萧弈历史上名声相当好,没必要染上污名。   杜砚静静看了他一会,缓缓道:“我想,他并不会在意这些的。”   “但我会在意,你也在意不是吗?”否则就不会选择拍正剧,按照最开始那部来拍恐怕热度更高。   在意吗?   当然是的,随性恣意,敢爱敢恨,萧弈,是叶凌最想活成的样子。   叶凌自黑暗中长大,萧弈曾经拥有的那些亲情,是他渴望的,尽管后来失去了,但毕竟是拥有过。   一个人有无限的可能,他也是可以活的潇洒的,而不是如鱼般在泥坑里汲取那最后一丝水源。   商砚突然打了两个喷嚏,什么情况?没感冒啊。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杜砚心里虚的一比,面上稳如老狗,“没有。”   他干咳一声,把外套脱下来给商砚披上了,“入秋了,你穿这么点,当心感冒。”   商砚顿了顿,扭头看了眼额头已渗出薄汗的杜砚,此刻是正午,温度达到了二十几度。   哼,做贼心虚。   正想挤兑一番,余光突然扫到有人拿手机对着他们,眸光一冷,正想过去,杜砚比他抢先一步。   这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怎的,脸蛋红扑扑的,她把手机举过来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记者,只是看到刚刚那一幕好看,下意识就拍了,如果你们不愿意,我这就删掉。”   江砚虽然很透明,但毕竟是公众人物,商砚觉得还是不要随便流出照片的好。   “下不为例,你赶紧......”他话说到一半,就被杜砚拉住了。   对方正神情专注地看着那张照片,他疑惑循着望去。   由于角度问题,两人的正脸看不清,杜砚正给他披上衣衫,手还未撤离,而他刚好扭头,两人四目相对,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是一致的。   明明没有过分亲昵的举动,但只要看见这张照片的人,都能感觉到那流转的情愫和默契。   人一声会有很多个动人的瞬间,但当事人往往没办法将它记录下来,而这次,刚刚好。   杜砚抬头看了眼小姑娘,语气难得温和,“要不要加个微信?”   “啊?”小姑娘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没问题,我马上把这张照片传给你,不过,这个我可以留着吗?我保证不外传。”   她说着悄悄看了商砚一眼。   搞得商砚莫名其妙,他找你要微信,你看我做什么?   “可以。”收到照片的杜砚心情很好,“但我不是公众人物,如果这张照片如果流出去了,我会告你侵犯肖像权。”   “我保证。”小姑娘拍了下胸脯,“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她又双眼亮晶晶地看了商砚一眼。   “???”商砚就很迷惑,“你有话可以直说。”   “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小姑娘从包包里拿出笔还有江砚的照片,设备还挺齐全。   商砚:“......可以。”他接过来签下了江砚的名字。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有粉丝了。   其实也有征兆,他刚刚就觉得周围老有人悄悄看他,害他差点以为自己帅破天际了。   待人走后,他斜了眼杜砚,“你们可以啊,江砚那样的,居然都能有随身携带照片的粉丝了。”   “那个视频我还没来得及看,我看看。”他拿出手机想要搜索。   “别。”杜砚耳根蔓上红晕,“你一个人了,再看。”   剪辑的时候很兴奋,这会突然谜之羞耻。   商砚有些惊奇地盯着那抹红,把人拉到了没人的角落。   轻轻咬了下耳垂,看着它从粉红变为血红,“我说,你这样为我花大价钱,是不是想,潜规则我?”   杜砚微微偏头,面色一如即往地淡定,他一手壁咚一手抬起对方下巴,嘴角还溢出一抹并不合格的坏笑,“你说呢?不想睡你我干嘛为你花钱?只要你乖乖的,什么都有。”   “......”商砚嘴角抽搐,这貌似是那本书里的台词。   大哥,求你正常。   他问:“那部戏,你想我去对吗?”   “对。”文字永远没有画面来的直观,他想亲自见一见那个时代,见一见萧弈,也......见一见商砚。   “你想让我演谁?我自己?不过让别人来和我搭戏,你不会生气吗?”剧里萧弈和商砚虽然没有暧昧,但君臣之谊还是有的,所占戏份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了。   “你想让我陪你去就直说。”杜砚一脸高深莫测,“勉为其难答应了。”   只是他真的能演好了,如果太入戏了,他还会是他吗?会不会,就这样被同化?   眸中罕见地有一瞬迷茫,虽然很快就被收敛了。   他握了下拳,似是下了某种决定,“就这样定......”   “等等。”商砚抬手打断了他,“我觉得,这样不好。”   “你想和别人演?”杜砚危险地眯起眼眸,溢出一丝掌控欲。   商砚笑了笑,“不,你还记得我说的,我会带你去见他吗?”   “记得,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你能见到他,了解他,但并不希望你强行把自己变成他,你和他,组成了一个完整的人,我想你们能互相接纳,看见彼此,却不想一个人被强行植入另一个记忆,变为附属。”   “所以,让我来演他,你来演商砚怎么样?”虽然让杜砚去演萧弈或许可以更快达到融合的目的,但那不是商砚要的结果。   他不希望这次融合变为向现实妥协的消亡,他更希望,那是一种拥抱另一个自我的新生。   他们,本该平等,不分主次。   “我带你去见他。”商砚再次重复了一遍,这件事,他早已想好。   杜砚眸中的深潭乱了,眼睫如刷子般垂下,遮掩住所有的情绪,他倾其一生想要得到的尊重了,得到了。   商砚看到的是他,不是谁的附属品,只是他......而已。   “好。”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还带着一丝沙哑,他轻声道:“我们现在就去那个景区吧。”   天公有时候格外不作美,话音刚落大雨便泼了下来,那个景区以欣赏风景为主,大雨天不宜去。   商砚沉吟片刻,“不如我们先去林姨那,等天气好了再去景区吧。”   事业线并没有改变,大概率与电影并无关联,那么剩下的突破口,只有林姨那边。   “不,我们现在去景区。”杜砚很坚持,脸颊似乎有些不正常的红晕。   商砚心下狐疑,额头抵上了对方的,有些烫,是了,杜砚平常很少穿外套的,他早上急着来博物馆,根本没多想。   “你发热了,我们先去医院,景区以后再去。”   杜砚偏了下头,“我没事,喝点热水就好了,我们现在去那里,找个酒店住下喝点药就好了。”   “可是......”   “没有可是。”杜砚对这件事显出了超乎寻常的执着。   “不行。”商砚抿了下唇,“别任性,如果你现在不想面对林姨,我们不见他,只去医院打点滴。”   “我没有不想面对林姨。”杜砚顿了顿,继续道:“而且,你不是想去那里吗?那里,他也想去对吗?”   “你怎么知道的?”   杜砚笑了, “你在这里没有别的亲人,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一定是因为前世,那么肯定与他有关联,否则你不会如此深刻。”   商砚:“你......”被附身了?何时变的如此善解人意了?   杜砚扬眉,“我怕打针,只想喝药,这个答案够不够?”   作者有话要说:  杜寻:你们不改剧本,我改。   感谢在2020-01-29 20:54:37~2020-01-30 20:55: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梦枕红袖 5瓶;26573883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0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够。”   当两人在景区顺利开房安顿下来的时候,商砚还有种不真实感。   如果非要比喻一下, 那就是一直争风吃醋的小妾突然开始识起了大体。   等等, 小妾?   他暗戳戳地看了杜砚一眼, 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总是‘撒娇’博关注,可不就是小妾所为吗?   【他是小妾, 谁是正妻?】系统突然诈尸。   ‘你说呢?’除了杜寻还能是谁。   宠弟弟的杜寻,堪称识大体的典范。   【你这个宠妾灭妻的渣男。】系统痛心疾首。   商砚:“......?”   ‘我什么时候宠妾灭妻了?’   【你算算, 你和杜砚都亲密接触几次了?和杜寻呢?甜言蜜语也全说杜砚听了, 你细想。】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他和杜寻在一起时, 不自觉就敬重收敛一些, 更多的在于心灵上的互通。   但......这真的不能怪他。   ‘没办法, 小妾他骚浪贱,会来事。’   是男人就免不了劣根性, 杜砚又是勾引又是撒娇的,如果毫无反应他还算是个男人吗?   小妾杜砚突然打了两个喷嚏, 目光如电般射向商砚。   在心里编排我什么?   商砚心虚地咽了下口水, 泡了袋感冒灵端过去, “快盖好被子,你看都着凉打喷嚏了。”   呵呵, 信你才有鬼。   杜砚实在头疼,也就没有多深究,他没法睡着, 只能喝了药贴了退热贴靠在床头。   他抱着商砚,对方身上如玉石般,冰冰凉凉很舒服,与此同时他想到一件严重的事。   “阿砚,你说,我们还能在这个世界活多久?”由奢入俭难啊,曾有过上万年的生命,只相守几十年怎么够?   “或许几十年吧。”商砚笑了笑,“但在那之前,我或许可以带你走遍这世界每一个角落。”   萧弈被困在皇宫,叶凌被困在黑海,他们都没有好好看过外面的世界。   杜砚眨了眨眼,“我饿了。”   “我给你点餐。”小妾又开始撒娇了。   “可是......”杜砚偏头,咬着对方耳垂,“我想吃你做的。”   酥麻一路从耳际扩散至全身,嘴已经先于思想应了下来,“好。”   【出息。】系统冷哼。   ‘真的不怪我。’商砚也正在后悔反思,‘......叶小妾段数越来越高了。’   【明明是你定力越来越低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虽然很不方便,商砚还是去了。   杜砚趁机拿出手机,把白天那张照片给杜寻发了过去,顺便发了一大段话过去。   既然他们三个在一起已经成了既成事实,那么两害相权取其轻。   他们一起上了商砚总比一起被上的好。   剩余的生命并不多了,他决定摒弃前嫌,暂时与杜寻联合起来。   清淡的粥和鱼汤熬好时,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八点。   进门时杜寻正拿着手机看,神色有些微妙,似乎是权衡之中带着一丝跃跃欲试。   商砚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他放轻脚步,悄悄走了过去。   杜寻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切换了画面。   商砚终于如愿以偿看到了手机屏幕,眼皮抽动了一下,解释道:“这个是路人凑巧拍下的,只是在披衣服。”   小妾识大体果然是错觉,转眼就支开他发照片争风吃醋。   “哦?”杜寻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倒觉得,拍的挺好,我已经设为手机壁纸了。”   商砚:“......”你是觉得那张照片把我拍的特别受,所以合心意吧?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江砚的相貌偏明艳,那张照片显得他像是被霸道总裁包养的小情人。   想起系统的话,商砚决定宠爱一下这个大度的正妻。   他端了粥和汤过去,正打算细心地挑鱼刺。   杜寻就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你做什么?”   “你发热了,我替你去鱼刺,喂你。”商砚含情脉脉。   杜寻眸中幽光闪烁,凉凉道:“又想趁机下药?”   商砚噎了噎,“你都发热了,我就是再禽.兽也不至于吧。”   “知道了。”杜寻扬了扬眉,“不过我还是自己来吧,别人挑不卫生。”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嫌弃。   商砚:“......”   瞧瞧这王之蔑视,他哪好意思去献丑?   杜寻嘴角微微勾起,慢条斯理地用完了饭,方才对着商砚勾了勾手指,“过来。”   猫主子吃饱喝足了,正慵懒地伸起爪子等着主子去顺毛,商砚忍住笑意走了过去。   甫一接近,就被猫爪子扒拉到了怀里,猫爪子还摸了下他的头。   “不要动。”杜寻把他拥在怀里,自胸口震荡而出的磁性低笑如美酒,令人不自觉迷醉。   老实说,比床板舒服,商砚心安理得地靠着了。   杜寻摩挲着他的手指,如玉石般温凉细腻,这手不该挑鱼刺,划伤了怎么办?   无形的默契与温馨弥漫在两人之间,商砚失笑,这人,还是那样舍不得他受一点伤。   “给我讲讲,你第二世的事吧。”   “恩......”商砚徐徐讲述起来。   屋外是倾盆大雨,而屋内温暖如春,他们依靠在一起,讲述着他们的过去。   不知何时雨停了,屋内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杜寻替已经睡着的人掖了下被子,他依然抱着人,下巴抵着对方的肩膀,漫漫长夜因为有了陪伴而不再孤独。   与杜砚虽厌恶孤独黑暗却也习惯了独自忍受孤独黑暗不同,以往每当他是晚上时,都会呆在绯醉那种人多的地方,他终究还是无法习惯。   他出生在万丈光芒里,有底气去挥霍勇气和爱,但叶凌的果敢狠绝是他所没有的,对方不害怕失去,永远能看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抓住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互补的。   杜寻拿出手机,回复了杜砚的提议,好。   回复完沉思片刻,又给许盈发了一系列吩咐。   可怜的秘书小姐再次半夜被叫起来赶工,实在是惨绝人寰。   ......   6点30的时候,杜寻已经彻底退烧了,他推了下商砚,“醒醒。”   商砚还没完全清醒,下意识问:“退烧了吗?”   “嗯。”杜寻眸光略缓,“昨晚下雨了,今天人应该不多,我们去看看。”   不是节假日加之地面湿滑,路上果真没什么人。   杜鹃花虽易谢,但景区布局有专人规划过,处处铺着鹅卵石,每隔百米就建了小憩的凉亭,当年那个墓并没有被撤走,而是被人在周围种了一圈小花围在了其中。   杜寻一直紧绷的脊背放松了些,时隔这么久,最开始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已经褪去了,只留下了淡淡地怀念。   他们跪下磕了几个头,膝盖沾染了泥也全不介意。   阳光洒在大地上,带来生机,时间也快到8点了。   商砚询问,“我们要不要先走?”   杜寻淡淡道:“不用,他也该来磕个头。”   商砚:“......”   杜砚能同意吗?二位每天互撕不累吗?不过他总觉得今天的互撕有了一些不同,却又抓不住具体不同在哪里。   杜砚醒后,出乎意料地磕了。   接下来的日子商砚改成了凌晨四点到中午十二点睡觉,醒的时候刚好可以两人都陪时。   他们的足迹遍布B市每个角落,期间杜寻杜砚自然各种小动作层出不穷,譬如你故意种颗草莓,我就故意拍些亲密照片发过去。   看起来一切都没变,但商砚总有种越来越不妙的预感。   离开B市的那天,他们去见了林母。   林母越发虚弱了,但神智还算清醒,他们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林言。   林言一直在B市与剧组之间往返,又总被林母拒之门外,看起来有些憔悴。   “江砚哥,你们怎么来了?”自从上次不愉快事件过后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林言有些尴尬。   “来看看你母亲。”商砚颇为奇怪,他还是第一次见对儿子如此狠心的妈。   “是小寻还是小砚?”林母的声音自病房里传来,尽管刻意加大了音量,但还是难掩虚弱,“快进来。”   林言本想跟着一起进来,但被林母喝止了,“你回去拍戏,我这里有护工,不用你来。”   林言的动作如被按了暂停键,他愣愣地在门口站了半晌,忽然笑了。   “这是我这阵子挣的钱。”他抽出一张卡放在地上,“以后每个月都会打来,您不想我来,我就不来了。”   “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对自己好一些,别把钱都拿去捐给那些精神儿童了。”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背挺的很直,却似脆鸡蛋壳般一碰就碎。   有那么一瞬间商砚觉得林母好像哭了,但她的眼睛却很干净,一切仿佛都是错觉。   比起上次见面,林母的面色似乎红润了一些,但精神气却更差了。   很像是,回光返照。   她笑了笑,“你们能帮我把那张卡捡来吗?”   杜砚神色有些复杂,慢慢俯身捡起卡片递了过去,“最近还好吗?我买了些补品,放桌上了,记得吃。”   “挺好的。”林母笑容恬淡,接过卡后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大包,从里面翻出了一些现金和卡,这是林言这些年来给她的。   她静静看了一会,又从包里翻出一份收养证明,找了一个塑料袋把它们装到了一起,递给了商砚。   “你是林言的朋友对吗?帮我把这个,带给林言。”   商砚顿了顿,“没有话要带吗?”原来林言是收养的,不过林母的态度很奇怪,对林言十分苛刻,却又把每一分钱都保管好还了回去。   不是全然的讨厌也不是全然的喜欢。   “不必,何必徒增挂念呢?”林母神色怔了一瞬,很快就收敛了,她又从包里翻出了一叠文件。   “这个,给你们。”   【宿主,快接过来,有大用。】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响起,相当急切。   作者有话要说:  明后两天会加更完结这个世界哒,啾咪。感谢在2020-01-30 20:55:20~2020-01-31 18:33: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条不会翻身的咸鱼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1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商砚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你先说有什么用?’   【功德, 这是功德啊, 让杜砚接。】   ‘明白了, 我会办好的,你先不要急。’之前皇甫敖说过, 对方已经散尽了气运,那必然有负面影响, 这功德或许可以抵消一部分。   杜砚:“这是什么?”   林母:“你接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在杜砚接过来的那一瞬, 系统的声音同时响起。   【叮,事业线进度提升至百分之五十。】   那一叠文件里一部分是林母这些年资助一些精神儿童的资料, 还有一部分是她的一些产业, 其中涉及基金房产股票等等。   数额巨大恐怕比之杜砚也不遑多让了, 商砚第一次知道林母居然如此有钱。   难道事业线是资助精神儿童攒功德?亦或是,不限资助对象, 只要攒功德即可呢?   杜砚显然也震惊了,“这我不能要。”   “这本来就是你母亲的东西, 拿去吧。”   “我母亲?”   “是。”林母的眸光罕见的柔和。   杜砚抿了抿唇, “我只认名字, 这上面的产权人都是你,我不能要。”   “先别急着推拒, 你听我说完就明白了。”   “资助精神儿童,是当年你母亲还在的时候,一直努力去做的事情, 后来她......”   林母说到这里眸光像是突然失去了神采,“当时特意留了一笔遗产给我,我拿着这笔钱做了一些投资,还算有些收获。”   商砚:“......”这已经不能算是有些收获,这是相当成功了。   不过林母本来就很优秀,只不过甘愿当保姆耽误了。   “所以,我用这些钱去资助那些精神儿童,完成你母亲生前的遗愿。”   杜砚默了默,目光犀利起来,“她给你留了遗产,但并没有让你去做资助精神儿童这件事,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林母手指一颤,很快镇静下来,淡淡道:“你母亲资助我长大,对我有恩,而我又正想帮助那些跟我一样的人,所以就去做了,你大概不知道,我曾经,是一名自闭症。”   她一辈子都围着她转了,既然心思无法宣之于口,那就去完成对方未能完成的事。   杜砚与林母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似烟花,爆裂了一瞬后又归于平静,最终谁也没有深究。   有些事,就这样永远被掩埋就好。   “归根结底,这笔钱是母亲留给你的,后来投资有道也是你的成果,我不能坐享其成。”   “我并不是要把这些资产给你,相反,是我要求你接过这个烂摊子。”   林母似乎是坐直久了,有些支撑不住地往后靠了靠,“我年纪大了,做不来打理资产去资助那些事,所以我想求你,帮我打理这些东西。”   “可是......”杜砚皱眉,“虽然是收养的,但林言依然是你法定继承人,这件事他知道吗?”   林母笑容淡了淡,“他不会再来了,我和他的母子情分差不多也尽了,不用管他。”   她本是为了和杜母有共同语言才去收养了一个孩子,抚养一个生命必然要消耗大量的精力,杜母自尽的那天她恰好带着还不会走路的林言去医院了。   后来她想过很多次,如果那天林言没有生病,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没有如果,对于林言,她是倾注了母爱的,却又因为杜母的死有了心结。   无法好好相处也无法去怨,就这样断绝关系也好,林言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为了她这个日薄西山的人而奔波。   杜砚点了点头,“我可以答应你,但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你问。”   “我母亲,是因为什么自杀的?”杜砚声音很轻,甚至还没有他的手指摩挲文件的声音大。   “其实我,也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好了起来,对方却自杀了,没有任何预兆。   “但,她在给我留的东西里,有一封信上叮嘱过,如果你来问,让我把这个给你。”林母翻出一把银色小钥匙来递给杜砚。   “我知道了。”杜砚双眸如浓墨泼了一般,叫人窥探不出其中想法。   从医院出来后,两人直接坐了最快一班飞机回去。   接下来几天杜寻和杜砚似乎没什么异常,也不提及那个银色小钥匙的事。   如果一定要说什么异常,那就是那两人老是鬼鬼祟祟地避开他看手机。   这样子,简直与萧弈给他建宫殿之前一模一样,在耍什么花招?   而得益于那两人对他的忽视,他终于有机会窥得那个视频真容,说出来都是泪。   标题是“这年头没点特技好意思骑单车?”   这视频被剪辑的只剩30秒,全程被另外配了音效和OS字幕,而且神他妈应景。   一开始是商砚在河边的柳树下骑车自行车。   配文:风萧萧兮易水寒,早起上班好艰难。   很快画面跳转到十字路口,小车突然逆行杀出,视频里是时配上恐怖音效,吓得人小心脏一抖。   与此同时小车上方都出现了字幕:小样,看我不弄死你。   商砚脑袋上则出现了一个魂飞天外的表情。   此时视频已经进入后三分之一,就在大家以为即将发生一场血案时。   商砚动了,他狠踩踏板,极速朝小车冲去,而后借踏板反弹力直接跃起落到小车引擎盖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一个字形容就是帅,十分干脆利落不带一丝花架子的那种帅。   如果就到这里那么这个视频只能说一般。   偏偏最后那里商砚往自行车那边看了一眼,其实他当时在看杜寻。   此时此刻后期的妙用就出来了。   随着一段欢乐斗地主输掉的配乐响起,商砚脑袋上出来了一行字。   单车坏了,上班要迟到了。   在人民币的作用下,这个视频被营销号疯狂转发,瞬间成为热门话题。   但热度终究有时效,人们大多只看个热闹,就在这个热度即将要下去的时候。   有心人发现了,这视频里的主角居然是江砚?   江砚虽然不火,但深挖还是有料的,一个不会骑自行车的娘炮怎么可能有这种身手。   于是就有人猜测,江砚想火想疯了,故意找替身拍了这个视频。   这是欺骗大众,很快就吸引了一波键盘侠到达战场,幸好商砚提前清空微博,这事没有实锤。   于是被视频吸引的真爱粉和键盘侠就吵了起来,吃瓜群众看热闹两边倒。   争议下热度又疯涨,种种因素导致了商砚此刻看见的评论区。   【哈哈哈,高手在民间啊,明明拥有李小龙的身手还在为一个单车泛愁,太惨了趴,哭笑。】   【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我砚穿的是地摊货吗?嘤嘤嘤白瞎了霸道总裁的气势,生活对你做了什么?】   【啊太帅了我死了,不过如此大的动作怎么一点露点也没有?风差评!】   【某些人真是脸大,拿着替身冒着生命危险拍的视频骗热度,骗子死全家。】   【假的不忍看,呵呵。】   总体来说夸的喷的各站一半,下面间或有路人粉的加一。   商砚有些惊着了,他一向不太逛这些东西,实在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这么激动。   “在看什么?”   冷不丁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商砚转身,只见杜寻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   “在逛微博评论,随便看看打发时间。”您二位没空理我,只有自娱自乐了。   “我看看。”   杜寻面色严肃地翻了评论区一刻钟,脸色越来越沉,他只能说找人带节奏,却不能保证每个人想法都一致。   但那些评论看着果然还是很碍眼。   喊老公云云的勉强忍了,咒人死的触他底线了。   他把手机抽走丢到一边,抬了抬下巴,“这些,有我好看吗?”   “很明显没有。”如此明显的暗示,听不懂就是傻瓜了。   灯光给整个房间打上一层暖黄色,而不远处的柔软大床似要引诱人一起跌入地狱。   不知是谁先动手,他们相拥吻住了彼此的唇。   与杜砚的吻总是带着奶甜味不同,杜寻的总是如烈酒那般,辛辣呛喉却又回味无穷。   两种截然不同味道,却同样能让他每一根神经,每一颗细胞都颤栗起来,这是渗入骨髓的毒。   商砚总觉得,对方在他灵魂里打的印记一定是情蛊,不然他为什么总栽在这个人身上呢?   他们相拥着往床边走去,路上不知道撞倒了多少桌椅柜子,身上也因撞击而产生了淤青。   但那些许的疼痛根本不足以浇灭此刻的热情,反倒让它越燃越烈。   自宫殿那次后他与萧弈最多用手,曾经那**蚀骨的滋味一瞬间在大脑中复燃,与此而来的还有在墓穴里抱着对方那失去气息的身躯的绝望感。   他躺在大床上,抬头看着正值风华的男人,尽管面容不再相似,但终究是又活生生出现眼前了。   “你在想什么?”杜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宇风流,眸中燃烧起点点火焰。   “我在想......”商砚直勾勾地盯着人,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吐出来话却颇为下.流,“那时候的滋味,你呢?怀念吗?”   杜寻出乎意料地没有发怒,他如机器扫描般认真地捕捉商砚的每一分神态,“你的眼睛告诉我,并不全在想那些。”   “我死后,你在墓穴里,困了多久?”如果易地而处,杜寻认为,他会疯,在绝望中抱着逝去的生命窒息而亡。   “只顾着难过,记不清了。”神色溢出一丝哀伤,一丝可怜,“上辈子,是你先抛下了我,要补偿我吗?”   杜寻的眸光一瞬间似变为了黑色的漩涡,吸引着人沉溺其中,他往下靠了靠,抬起对方的下巴,“你说,想要什么补偿?”   商砚垂眸,头往下低了低,唇不经意间蹭过对方的手指,两人同时一颤。   他抬起眼眸,目光如钩子般扫对方的下方,意味深长道:“肉.偿,怎么样?”   唇角的笑下.流且放肆,身体却暗暗戒备起来,以防对方愤怒偷袭。   然而他多虑了,杜寻不仅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认真考虑了起来,“也不是不可以。”   “当真?”商砚差点惊掉下巴,不正常,绝对不正常,“我先声明,你上.我不算的。”   杜寻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好整以暇道:“嗯,我知道。”   这句话的意思岂不是......   商砚几乎立刻起了反应,如一个毛头小子一般。   他滚动了一下喉结,再次确认,“你愿意让我......那样对吗?”   “怎样?”杜寻似笑非笑,“视频里那样吗?”   商砚:“......”原来是想多了。   上头的热血冷却了下来,活跃的细胞也萎靡下来。   “在这里不要动。”   杜寻含笑看了一眼大失所望的人,不知从哪拿了一瓶红酒出来。   他将红酒倒在了商砚的下巴上,酒便顺着下巴一路蜿蜒至腿间,白色的衬衫上绽开了大朵大朵的红花,引人去触碰。   “衣服......好像有点脏了,我替你脱掉怎么样?”   “好。”商砚心几乎要蹦出嗓子眼,目眩神迷地盯着高高在上为他解衣扣的人。   酒汁已然渗透衣衫滴到了肌肤上,为那莹白染上一丝红晕。   杜寻眸光一暗,他轻拍了下商砚的脸颊,“你肌肤也脏了,我帮你,弄干净。”   商砚倒抽一口冷气,像是第一天认识杜寻一样。   萧弈受生长环境影响,就算是简单站在那里,你都觉得高高在上。   他此刻的感觉,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邸,被拉入凡间,沾满了泥土,还在泥上滚了几圈。   身体的感知都是次要的,这一瞬心间涌上无与伦比的成就感和淡淡的心疼。   他抿嘴道:“我骗你的,陪你进墓穴就抽离了意识,并没有忍受多大痛苦。”   “你不用,为了愧疚,替我做这种事。”声音有些破碎。   他从没想过,萧弈竟会愿意,也许融合早在不知不觉间就开始了,双方的性格已经开始相互影响了。   “我做事从来不是因为愧疚,我这么做,只是因为......”杜寻抬眼看他,换了口气,含糊道:“我想这么做。”   他不知道他还能独立存在多久,至少在那之前,他想让对方快乐一次。   脑中的弦突然断了,商砚坐起身来,“我也帮你。”   **总是苦短的,他们探索彼此,取悦彼此,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杜寻以往醒来的惊吓感杜砚今天终于也体会了一次。   身体有些懒洋洋不想动,口中还有着微妙的味道,至于身上,处处都是红色印迹。   他懵了几分钟,眸光有些呆。   商砚有些慌,昨天情难自禁,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张口想要解释,“这个,我......”   “你困吗?”杜砚终于回神。   “还好。”事实上他还没完全尽兴。   杜砚将他的神态尽收眼底,扬了扬眉,突然凑上前去,与对方交换了一个石楠花味道的吻。   “既然不困,那继续吧。”   卧槽!这个......   这实在过于刺激了,商砚头皮有些发麻。   他欣然同意,“正有此意。”   这两人只需一个就足以让他疯狂,现在一次品尝,那刺激感是炸裂的。   事后他突然想到,整个过程中那两人都没有意图占有他,这要么就是彻底放弃了,要么就是在憋大招。   商砚百分之百确定,绝对是后者。   而且那种情况杜砚居然一点也不生气,那两只,该不是背着他在策划着什么吧?   回来没几天商砚就拿到了剧本,效率可以说相当之高了。   只是这个剧本,商砚看了杜砚一眼,“你改的?”   杜砚摇了摇头,“不是,他改的。”不过他是知情的。   商砚叹了口气,“你们真的不用再考虑一下吗?”   杜砚点头,“我觉得这个版本挺好,你不喜欢吗?”   商砚狐疑,“你什么时候这么向着他说话了?”   杜砚冷静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就事论事。”   屋外忽然吹来一阵阴风,商砚下意识打了个颤,他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机?”   “后天就开始。”   “不用宣传?”   “宣传开机同时进行,不耽误。”   呵呵,回答如此流利,这是早就商量好了吧?商砚确定了,这两人背着他联合了。   能让那两人联合的原因,只可能是他。   而那两人,对他的某花,都有着非凡的执念。   他拿出手机,悄悄把那个录音加密保存好,关键时刻还得拿出来挑拨离间的。   有了安全保障,他放心研究起剧本来。   “我觉得,你们这样拍,得凉穿地心。”   杜砚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不介意。”他只是想要见见那个时代,并不求火。   商砚笑了,“其实,我也觉得这个剧本好。”   但它结合了时下两个最凉的元素,武侠和历史,这样很可能既讨好不了武侠迷也讨好不了历史迷。   再加上江砚那个只靠视频热度撑起的花架子,负负负,很可能变成无穷负。   不过,对方开心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 第92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改编后的剧本是双男主形式, 商砚这个角色被改编成了武林盟主之子, 因父亲被朝廷杀害,没了靠山,一瞬间跌下高坛,人人都能踩上一脚。   他被父亲的仇家追杀,千钧一发之际被七皇子萧弈所救, 成为了王府的幕僚。   但他并不感激, 中间隔着父海深仇,他在王府卧薪尝胆, 一是为了借萧弈的力量对付那些追杀他的仇家, 二是为了趁机除掉萧弈为父报仇。   恰好萧弈也想利用他的名头杀入江湖,故事就这么开始了。   剧本从江湖和朝堂两个角度切入, 全片都是厚重侠义和大义,且没有加任何感情线, 唯一有的,就是商砚和萧弈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这样一部剧, 它不凉谁凉?   商砚拿到剧本的同时, 打开手机搜了搜相关消息, 才发现《晋乾盛世》电视剧官博已经发布了相关消息,还@江砚。   宣布已过审即将开机,并公布了演员名单。   江砚和杜砚。   杜寻平常压根不会出现在娱乐板块, 相当低调,杜砚就更不用说了,连微博都没开, 众人就想,这肯定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于是历史迷们矛头对准了江砚,官博下是骂声一片,一个只靠视频热度没有任何作品的花架子怎么可能演的好千古一帝?   晋武帝这个人物从少年到青年再到老年,需要极高的演技,就是影帝来大家也未必买账,更不用说江砚了。   商砚津津有味地看着那些骂他的评论,不得不说,个个都是人才,是拿来消磨时间的不二之选。   官博都有表示了,他自然不能不动,目前江砚也有几百万粉丝了。   对于一个一线明星来说,这自然不算什么,但对于江砚来说还是相当可观的,由此可见那个视频热度之高。   不过其中大部分都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关注的。   他直接转发了官博并顺手给官博点赞,之后就去研究剧本没有管了。   他并不会演戏,但他对萧弈的了解无人能及,他可以将对方的每一个表情都模仿的细致入微,演好问题不大。   主要是要花时间记住剧本台词。   杜砚在一旁陪他一起研究剧本,接下来两天网上血雨腥风,而他们两人沉浸于剧本没人注意。   两天后,云店影视城。   摆供桌,上香,随着蒙在摄像机的红布掀开,《晋乾盛世》正式开机。   商砚虽然不关注娱乐圈,但这两天恶补了不少常识。   当看到导演和编剧时,他还是惊了一下,还真是大手笔。   导演于芒和编剧宋飞可是电影圈的黄金搭档,部部口碑票房双丰收,可以他们就是票房保证,以江砚的咖位,恐怕给这俩提鞋都不配。   不得不说只要你有钱,神仙也可以请下凡。   采取的方式是封闭式拍摄,记者都被提前清走了。   于芒其貌不扬,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他木着一张脸,客气的请两人去拍定妆照。   如果不是近来资金有困难,他是绝不会接手这部戏的,但对着投资人又不好摆脸色,只好面无表情。   这组定妆照是影片最后两人已经冰释前嫌,一起携手守护江湖和朝堂。   商砚穿着玄色的锈龙纹帝王冕服,广袖长袍,头戴坠着珠帘的皇冠,相比之下,杜砚的造型就很简单了。   他身着武林正派人物标配白衫,头顶是一个干净利落的发髻,只额前散落了一点凌乱碎发,手上抱着一把剑,自带一股江湖侠气。   于芒来查看定妆进度时,愣了愣,江砚的长相偏明艳,按照他原本看的,演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还差不多。   但现在出来的效果,对方只是淡淡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晋武帝本人穿越时空而来的感觉,那明艳的长相反而被弱化了。   倒是出乎意料了。   而杜砚,这身造型相当潇洒正派,偏偏他的眼睛神情都带着一丝阴郁隐忍,两者杂糅的矛盾感与角色是相当相似的。   于芒眸光略缓,如果能维持这样,这部剧出来的效果应该不至于太差,到了他这个程度,也会担心晚节不保砸了口碑。   “你们两人这样......”他沉吟片刻,将定妆照的想法说了出来,“明白了吗?”   定妆照要的只是一个感觉,并不复杂,两人很快就按照要求拍好了。   故事从武林盟主遇害开始,今天拍摄的是那一场戏,并没有两人的戏份,可以自由安排时间,   他们两人的造型间是单独的,造型师们出去后,就只剩下了两人。   商砚把门关好,走过去以指挑起了对方的下巴,调侃道:“发什么呆?被朕帅晕了?”   杜砚眨了眨眼,似笑非笑道:“没错,倒是比你本来的神态,讨人喜欢的多。”   直观的画面永远是最具冲击力的,杜砚猛然想起曾经那两个相对的石像,他想,商砚做到了。   隔着时间与空间,他以一种特别的方式见到了另一个自己。   脑海中传来鸡蛋壳碎裂的声音,似乎有什么壁障松动了一下。   他压下那阵眩晕感,“你说,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明明有千万种方法可以在登基后的日子里让你就范,为什么一次都没有得手过呢?”   商砚一怔,“是啊,谁知道呢?”一直以来,他都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个问题。   杜砚定定看着他,“我问你,如果那时候他真的逼你了,你还会心无芥蒂地留在他身边吗?”   “我想,并不会。”如果那时候萧弈真的那么做了,他或许依然会陪对方一辈子,却不会在结束时想尽办法去复活对方。   “是啊,你不会。”   杜砚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似自嘲似释然,那一瞬间,商砚几乎要分不清眼前站的到底是杜寻还是杜砚了。   他好像明白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萧弈不是因为不够了解他没把握才没那么做,正是因为太了解他的性格,才一辈子都未曾相逼。   在对方心里,终究是渴望一份无暇的感情要大于占有欲,如果不是杜砚提起,或许他永远也不会明白,对方隐于强势下的那颗小心翼翼的心。   “好了,我们回去吧。”杜砚也不明白为什么要问那个问题,但有些东西根植于灵魂,这或许,是萧弈藏在心底一辈子的问题。   商砚隐藏起所有情绪,捏住对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你在试探我?”   那一问,是经年的疑惑,也是试探。   曾经他或许会在对方做那种事之后潇洒离去,但现在呢?如果杜寻砚真的逼了他,会就此离去吗?   答案是否定的。   这个男人,到底是无意的,还是从第一个世界开始就精密织网,促成现在这个局面呢?   杜砚扬起一边眉梢,“穿了龙袍就是不一样,说话都有底气了,嗯?”   “没办法,我还得演一段时间皇帝,提前适应一下。”商砚松开了手,他刚刚的表现已经露怯,或许不久后杜寻砚就会有动作了。   定妆照效率奇高,晚上杜寻就拿到了,他揽着商砚一起看。   帝王威严霸气地坐在龙椅上,眸光悠远地望着大殿门口的方向,而另一边侠客站在熙熙攘攘地人群里抱臂望着皇宫的方向。   两张截然不同的场景杂糅在一起,两人的目光遥遥相对,江湖与朝堂,恩怨与情义,全在这一眼中。   你守护着万里河山,我便化为你手中的利剑,为你斩尽不平,做你不便去做之事。   “这个,倒是超出我的意料了。”杜寻保存下来做了手机屏保,禁忌之爱无法拍出来,换成这种方式似乎也不错。   商砚也挺满意的,他突然觉得,挺想找人分享下这照片。   于是打开了微博,其实他不爱玩这些东西,但此刻这种心情,就好像你找了一个绝世大美女,恨不得宣告全世界知道。   杜寻完全理解商砚的心情,他此刻琢磨着是不是开通一个微博。   发的时候顺便看了眼之前那个微博,转发评论点赞数竟然已经达到几万了。   商砚震惊了。   随手点开看了一眼。   【某些人找替身拍视频炒作也就算了,现在还脸大去拍晋武帝,没被潜规则我直播吃翔!!!】   商砚顿了顿,这位兄弟你真相了。   【娱乐圈就是被这些人搞的乌烟瘴气,没演技没作品全靠炒作,晋武帝马术武功绝佳,他一个戏子也配?在此请愿,江砚滚出娱乐圈!!!】   这条热评点赞数超万,不少人在下面盖楼让江砚滚出娱乐圈。   “这个人夸你呢。”商砚举给杜寻看了一眼。   马术武功绝佳,商砚表示十分赞同,这一赞同手不小心滑了一下,点了个赞。   他赶忙又点了一下消了,“这个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杜寻面色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吐出了五个字,“我不玩微博。”   商砚:“......”   他又翻了几页,十条有九条是骂他的,之前只是历史迷骂,现在是群嘲,其中还有不少嚷嚷着粉转黑,路转黑。   唯几条关心的也委婉地提出了他不适合演这个。   托这个福,他又涨了几百万粉丝,倒是比之前热度还要高,虽然大部分是为了来骂他的。   也算是一波免费宣传了。   不过,这一条。   【江砚猪,杜砚狗,横批:猪狗不如。】   商砚眸光冷了下来,一股怒火自胸腔升起,骂他可以,但骂杜砚不行。   杜寻见状,以为商砚是因为那些评论而难过,抿了抿唇,“别看那些,我来解决。”   事实上这事短期内解决不了,这个不是营销号带节奏,纯粹是历史迷看不过眼,吃瓜群众看热闹。   商砚看了杜寻一眼,由衷感叹,“有金主真好。”如果是普通明星被骂成这样,早就换了。   自这晚后,商砚总能见到杜寻鬼鬼祟祟拿着手机在那点点点,间或夹杂截图,不知在搞什么鬼。   这些暂且不提,第二天一早商砚在武戏A组,正式开启了他们的第一场戏。   开始前于导足足给他们讲了一个小时的戏,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如果是其他人导演哪管你这些,直接卡卡卡完事。   天下着大雨,宽敞的官道上一架马车正在行驶,恰在此时,一人浑身浴血自一旁树木里冲出,马儿撤蹄不及,眼看着就要撞上了。   千钧一发一际,不知从何方又杀出来几人拎走了最先出现的一人,在一旁拳打脚踢起来。   就在此时,马车停了,一双修长如玉的手掀开车帘。   商砚饰演的萧弈自马车中走出,映入眼帘的就是那狼狈的人。   与第二世第一次见叶凌时何其相像,那个时候他无能为力,而现在,他可以救对方,曾经那掩藏在心底的遗憾就这样慢慢融入血管散去了。   他上前打退那些人抱起杜砚,大雨冲刷下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对方心里此刻所想一定与他一样。   “卡。”于导看了眼刚才拍摄的画面,心下有些可惜,如此利落的动作怕是专业武替都不一定能做到。   他平和道:“江砚,你的情绪不对,这个时候你是去利用他的,眼底应该是伪善算计的,你刚才太温柔了,而且剧本里没有抱这一项。”   “是,我下次注意。”商砚态度良好,事实上,刚刚出现在杜砚面前的是商砚,而非萧弈,遗憾圆了,接下来要正经演戏了。   “好,开始。”于导重新坐回监视器后面。   萧弈解决那几人,看着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人,眸中划过一道精光,一步一步走到对方面前,居高临下道:“你还好吗?”   恩威并施,帝王心术。   杜砚抬头,大雨淋湿在对方脸上看不清表情,但那通身散发着高华的气质,非是伪装,而是与生俱来。   初见时,萧弈活在光明里高高在上,而叶凌在淤泥里苦苦挣扎。   此刻,两个有着不同际遇的同一灵魂相遇了。   他们凝视着彼此,探索着自己的另一面。   杜砚突然明白了剧本这个角色的感觉。   他们都在泥里打滚,凭什么这个人可以高高在上站在面前,看见他如此狼狈的样子?那一丝不甘在心底滋生,也许还有一丝羡慕。   “过。”于导开始振奋起来,刚刚那个感觉,多久没有过了?   剧本里的人和物像是活过来了,被赋予了独特的生命,果真是后生可畏,这两人都是宝藏。   除了这场卡了一次,接下来每一场戏都是一次过,于导简直恨不得仰天长啸两声,大契合了。   拍摄渐入佳境的同时,商砚不小心点赞的事情被福尔摩斯们发现了,又狠狠刷了一波热度。   黑他的人越发多,但也有不少人因为自黑一事对他转路人粉。   同时定妆照一出,瞬间吸引不少颜粉,毕竟这是一个颜值至上的社会,网上开始出现支持鼓励的声音。   这个同框照眼神实在太过默契,又悄悄出现了一批圈地自萌的CP粉,种种因素叠加起来,商砚和这部剧都走上了黑红的道路,热度越来越高。   这晚回到酒店,杜寻突然叫他看手机。   他不明所以地打开了手机,有足足上百张图片。   点开看了一眼,都是支持他的评论,而那些被打码的可能是喷他的,每一条支持他的评论,都被杜寻细心地点了赞。   一开始的图片上基本满屏都是马赛克,光是打码恐怕都得打到手酸,后面的图片支持的声音开始多了起来。   而这些评论里,有一些刻意被杜寻用红线圈了起来。   【我的天,窒息了,这颜我能舔一百年。】   【你们觉不觉得这两人很配?同框同框,四舍五入就是结婚照啊啊啊。】   这条下面有人回评:姐妹,这是社会主义兄弟情,我们圈地自萌谢谢。   【只有我一个人关注点在场景和服饰上吗?这恢弘的背景,考究的服装,必然是良心剧啊!】   商砚一张一张图片翻完,眼眶有些发热,这阵子总能看见对方拿着手机点点点,原来是在忙这个吗?   这种你并不很在意,但有人替你在意的感觉,真的很好。   但与此同时他发现,对方的融合似乎加剧了,这件事情,并不像是单纯的杜砚和杜寻会做的事。   随着剧本的推进,他时常有这种感觉,只不过今天格外明显。   他问:“做这些,花了多长时间?”   “还好,平常没事的时候弄一下。”杜寻面色沉稳,没过多久表情又调皮起来,眨了眨眼,“你开心吗?”   商砚有些发愣地看着对方表情的变化,“嗯,很开心。”   “有奖励吗?”   “你要什么奖励?”   “后天,是你的生日吧。”   “你还记得?”他曾经给对方说过还没绑定系统前的出生时间。   “嗯,我让剧组把你们后天的戏份挪到了其他时间,后天带你去个地方。”   “好。”商砚心中有了某种预感,幸好他早就备了不少好东西。   虽然说的好好的,但后天一大早对方就不见踪影了,他打开手机,发现上面有一个定位,离这里不算很远。   打车到了地方,这是一处处于郊区的房子,院子门口并没有人,只有一个密码锁,而这个密码锁并没有数字,只是一排一排的点。   他给对方打了电话,发现关机了,一瞬间表情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   对方意思很明显,让他猜密码,而这只是院门,如果里面每道门都得猜一次,老天!   大哥,约会就约会,你他妈还给我整一出密室逃脱。   算了,就当特殊情趣吧。   对方绝不可能无故让他猜,以前一定透露过类似信息,他开始仔细回想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 第93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   眼前这个密码锁分为三排, 每一排四个点,商砚回想半天, 毫无头绪可言。   但依他对对方的了解,绝不可能没有一点线索,对了,曾经杜砚给银行卡的时候,那个密码。   514863。   他想了想, 按照数字顺序对应的点走了一遍,警报声响起,并不对。   普通手机解锁是三排, 每一排三个点, 而这个多了一个点,肯定不会是偶然。   商砚打开网站搜索了一下,终于找到了相关信息, 六点盲文。   六点盲文可以凸点来代替数字,他按照起始数字5,对照盲文表来点亮了锁上相对的点。   叮, 锁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院子,里面种着成片成片的玫瑰花, 不同花色的玫瑰花经过精密的布局, 组成了一个心形。   商砚不用数就知道一定是999朵,感不感动不知道,他此刻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哭笑不得。   玫瑰花摆心形表白这个偶像剧常用的手法,他很怀疑是杜砚的手笔。   把他当女孩一样对待吗?是在暗示他该处于被掌控的一方吗?这小心思, 商砚失笑。   而给他设题用密码阻他又很像是杜寻的手笔,两个有着不同境遇的人格在此刻通过生活中的小细节融合在了一起。   早上的突然消失好像有了解释,这是,杜寻砚在和他打招呼。   难道已经彻底融合了吗?   商砚呼吸一窒,这太过突然了,他还没有,好好和他们道别。   尽管早已明白他们是一个人,化一是必然的,但当事情真正发生时,心中还是涌上一阵慌乱和尖锐的刺痛。   他还想要,再见纯粹的萧弈和叶凌一面。   他们的最终融合他想要陪伴见证,而不是如此突兀地摆在他面前。   他强行压下疯狂跳动的心脏,拿出手机给玫瑰花拍了张照,生命总在流逝,而相片却可以定格住最美好的时刻。   第二层门的密码依然是按照六点盲文的1点亮,很顺利就解锁。   这是......   商砚脚如被钉在了原地,心脏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震撼地他久久不能言语。   门后的大厅里没有任何装饰,满大厅都挂着画像,环顾一周,每一幅,画的都是他和萧弈相识的点点滴滴,寥寥几笔却能将相处的每一个瞬间定格下来,这满屋子,都是他们的回忆。   萧弈身为皇子,君子六艺中的丹青自然是会的,只是他从未见过,今日得见,方才知对方画技竟如此高超。   或许不是画技高超,只是随心而画。   商砚一幅一幅看过去,每一幅都能看出作画人的情感。   只是要有多深刻的感情,才会将相处的每一处细节每一个神态都刻画的如此深刻。   他于此一瞬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我无法保证自己会永远记得这所有,那么就将所有美好,画下来,愿它们能在未来陪伴你,点醒我。   眼眶蓦地红了,他想立刻见到对方。   ‘系统,你之前用积分给我兑换了储物格对吗?’   【是的。】   ‘替我,把这些收起来。’如此多的画像,也不知画了多久。   【好。】   第三四五层门依然是满满都画像,与叶凌的,与杜寻的,与杜砚的,所有的记忆,所有的美好,都被留存定格了下来。   心跳的越来越快,第六层门里,他本以为会见到人,未曾想还是没有。   这一层门里放了三个盒子,第一个盒子里是杜寻砚所有的产业证明包括各处房产的密码之类的。   第二个盒子是一套高定男士西装,上面还簪了一朵花,很像是,新郎服,尺码恰好是商砚的。   第三个盒子里一把带着无限遐思的银色钥匙,似乎就是林母之前给的那把。   商砚默了默,这个架势,是在求婚?   能怎么办呢?当然是答应他。   嘴角不自觉上扬,他换上那套西装,拿上那把银色钥匙,一步一步走向最后一道门。   心之所向,情之所钟。   明明两人什么都做过了,但在站在那道门前时,商砚破天荒地不好意思了。   因着发抖,钥匙插了好几下都没能成功插入锁孔。   真没出息,在心底暗暗鄙视自己一番后,终于稳住了手,成功进孔,拧了一下。   嗯?没开?   眉宇现出几缕折痕,目光捕捉到锁眼上的密码锁,这次是三排,每排三个点。   商砚:“......”   还得猜一次密码摔!   这一闹,紧张的心情突然平复不少,他失笑,这或许就是对方要的效果。   他的一举一动一思一想均在对方的预料掌控中,这个手笔,像叶凌。   睫毛微动,按照514863在对应地点上游走,画出了一个缺一划的心形,锁未开。   含笑补了最后一划,叮,锁开了。   这个双重心形表白,他收到了。   心中一瞬有些恍惚,第一次见对方时,面临被.上的风险,被迫推了门。   而此次,依然面临被.上的风险,只不过此刻他迫不及待。   人生际遇着实不可捉摸。   缓缓推开门。   屋内没有开灯,正中间摆着一个大圆桌,一大桌子菜围着一个生日蛋糕,而蛋糕上摆成心形的烛光则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而杜寻砚,坐在唯一的光亮处,身着与他一样的西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过来坐。”对方冲他抬了抬下巴。   商砚迟疑,“你......现在是谁?”   “你猜。”对方低笑,“先过来吹蜡烛,这个一会再说。”   商砚走过去与对方相对而坐,坐下的一瞬间,轻哼的生日快乐歌响起。   他沉稳微笑以对,内心却毛骨悚然,突然对他这么好,一定图谋不轨。   杜寻砚的声音有些沙哑,轻哼起来别有一番味道,他边哼边抬眼,示意商砚吹蜡烛。   商砚心中涌入一阵暖流,轻轻凑过去吹了吹。   他第一次吹生日蜡烛,太多太多第一次了,与对方一起,每天都有新奇的体验。   烛光熄灭的同时,灯光亮起,房间地全貌跃于眼底。   这房间比想象的大很多,处处挂着气球和玫瑰花,不远处的床上也洒满了花瓣。   商砚:“......”   为什么对方会以为他喜欢这些?好吧,确实有点喜欢。   房间的尽头处,无数的鲜花扎成了一座拱门,拱门后是一面墙壁,墙壁上架着一个银色箱子。   “别看了,先吃蛋糕。”杜寻砚声音一如即往的平静。   但商砚却从中品出了一丝紧张的颤音,他看了眼对方微红的耳尖,心中一动。   莫非这蛋糕......   他拿起切割器对着正中心切下去,到一半就碰见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伸手掏了出来。   红色的盒子,里面放着一枚简单的男款铂金戒指,边缘镶了几颗小钻石,而内缘刻着他的姓名首字母SY。   还真是戒指,手法虽大众,但他内心还是狠狠地雀跃了一下。   特别的不是戒指,而是送它的人。   他故意问:“这是什么?”   杜寻砚:“......”   这让他怎么说?总不能说,嫁给我吧。   余光扫到对方眼底的戏谑,额头青筋蹦了蹦。   一个眼刀飞了过去,“拿着,一会给我带。”   商砚摩挲着戒指,好整以暇道:“你这是要,包我一辈子?”   杜寻砚点头,“你要是这么说也没错。”   商砚沉吟片刻,突然道:“这样不好,我不同意。”   “你......”没搞错吗?   商砚叹了口气,“你只包我一辈子,难道要让我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独守空房吗?”   “说的有道理。”杜寻砚突然起身走动商砚面前。   他挑起对方的下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那我生生世世都包你,说吧,要多少包养费?”   “其实......”商砚眸光意味深长起来,“我可以,免费服务的。”只要你,肯让我,干。   “免费的太廉价,我没兴趣,开价吧。”杜寻砚嘴角的弧度危险起来。   “那些画,我觉得够了。”   “拿去。”   杜寻砚执着商砚的手,带着他慢慢走到了花门下,他看着那个箱子。   “这个房子,是小时候,母亲为了防止我走失布置,这箱子,应该是她想留给我的东西,这阵子我一直忍着没开,我想,等你一起。”   “嗯,我陪你。”商砚把那枚戒指慢慢套到对方的手指上,与此同时他的手上也被套了一枚款式一样的戒指,这一枚内缘刻的是石头。   四目相对之时,两人经历的种种在脑海中呼啸而过。   他们深深凝视,吻上彼此的唇。   一个漫长的交换彼此气息的吻,不带任何情.欲气息。   它更像是一种见证,见证独属于他们的瞬间。   待分开时,胸腔氧气几乎耗尽了,随着氧气抽离的还有力气,商砚头皮一下子炸开了。   卧槽!刚戴完戒指就搞偷袭,他就说今天怎么如此浪漫,原来在这等着他。   “你在哪下的药?”特意不吃蛋糕和菜就是为了防这个。   杜寻砚打横抱起乏力的人,得意地扬起一边眉梢,“戒指上。”   “......”算你狠。   “你弄了我那么多次,总该也让我一次。”杜寻砚慢慢往床边走去,“收了我的画像,答应了我的求婚,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商砚眸中划过一道暗光,很快收敛,他抬头,目光真诚,“虽然不知道你现在是谁,但有件事,我想你需要知道。”   “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杜寻砚把人放在床上,思考着该怎么开动这份大餐。   “不,我必须现在告诉你。”商砚额间开始冒汗,语速飞快,“杜砚之前说,狐狸精天生就应该做受。”   杜寻砚眸光一沉,似孕育着风暴,他开始解对方的衣扣,“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我有录音为证,你反正要脱衣服,你从我衣兜里拿我的手机就能听。”商砚觉得对方的状态此刻很微妙,看似记忆共通了,但好像只是两个人格同时出现,还没融合完全。   杜寻砚动作一顿,神色阴晴不定,好像有两个人在脑海里打架。   最终好像是杜砚暂时打赢了,他在那脱下来的西服里翻了一下,翻出了手机和一颗药。   这药,是解药,他脸色一变,就想直接把那药吃掉,恰在此时,脑海中传来拉扯感,杜寻又在跟他争夺身体掌控权了。   争夺之中手不小心松了下,那药就这样直接掉到了......商砚嘴里。   好不容易重新争得掌控权的杜砚:“......”   力气慢慢恢复,商砚起身悠悠道:“幸亏我早有准备。”之前吃过一次亏,他就悄悄留了解药,这次来之前刻意带上了。   两人坐在床上沉默地对视了几分钟,都在思考,肿么办?   这个洞房,怎么入?   杜砚在心里把杜寻骂了一万遍,准备了这么久,一手好牌被打的稀烂。   商砚嘴角勾起一个魅惑的弧度,“宝贝,今天我生日,想吃一个特别的生日蛋糕。”   “你想要多特别的?”杜砚凉凉看过去,生日期间,不宜计较称呼。   商砚神秘一笑,打开手机放了之前那段录音,果不其然就看到对方神色开始变化起来。   那双眸子一时阴郁一时恣意。   果然打起来了。   他把录音设置了循环播放,而后慢悠悠走到桌子边端过来蛋糕。   “我想用,‘女体盛’的方法来吃蛋糕,那肯定相当美味。”   杜寻砚还在打架,压根注意不到外界。   商砚异常的顺利地把鸡蛋壳剥光,把蛋糕一点一点涂到那光滑的肌肤上。   最后涂抹脸颊时,双腿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他一顿,掀开被子看了一眼,竟然是一个相当逼真的龙形玩偶,且柔韧性极佳,拿来绑人十分合适。   看来,这个是杜砚准备的,还记着他用龙躯绑人的仇呢。   他看了眼秀色可‘餐’的人,眸光渐深:“宝贝,你真贴心,这个我就笑纳了。”   他用玩偶绑住了对方的手和脚,打的死结,绝不可能挣脱。   绑完惊叹:“这个生日蛋糕,我可真是,相当满意。”   杜砚好不容易夺回掌控权时恰好听见这句,一口气直接噎在胸口,呛的直咳嗽,身上的奶油随着咳嗽一颤一颤的,相当可口。   这个情况完全不可能翻盘。   他缩回脑海里,对着杜寻道:“身体掌控权还你,还你。”   杜寻冷笑,一脚把他踢了出去,而后躲起来休眠,任对方如何喊叫也不理。   杜砚:“......”我靠。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再更哒 第94章 霸道总裁俏影帝(完)   “宝贝, 今天这个生日,我过的相当开心。”人生巅峰不过如此了。   商砚看了眼别开生面的蛋糕, 思考该从哪里动口。   这种顶级美味可不常有,必须要里里外外吃个透彻。   目光环顾一圈,最终决定从摆放在特别地方的两颗草莓下口。   他低头,将草莓含入口中,这个季节的草莓有些微酸, 奶油很好的中和了微酸。   奶甜和水果甜跳跃在味蕾上,还混合着对方特有的体香,妙不可言。   “真美味, 你也尝尝。”   商砚自己吃了一个, 又叼起另一个喂到杜砚唇边,捏开对方的下巴强行喂了进去。   这颗草莓最后一人吃了一半,比上一颗还要甜上许多。   杜砚也感觉很甜, 与商砚感觉甜到掉牙不同。   他只觉甜中带酸,想想自己此刻这个形势,任谁也开心不起来。   心中又咒骂了杜寻一万遍, 哼,此刻是下午四点, 迟早还有对方受的。   独受受不如众受受。   商砚见对方眸光一明一灭的, 强忍住笑意。   “别生气了,今天我生日,让我一次怎么样?”他一口一口吃着奶油,那甜味顺着味蕾一路流至心底, 在那里酿出蜜来。   杜砚眸光幽深地看着他,凉凉问:“如果我让你了,那明年我生日你是不是也得让我一次?”   商砚:“......你当我没说。”   他不死心,继续劝:“上辈子那样,你最后也很喜欢,反正都这样了,不如及时行乐。”   “你生气,也没有用啊。”   “我该上,还得上,与其反抗自找苦吃,不如享受。”   “咳咳咳......”杜砚又噎住了,胸腔那团气是越憋越大。   可惜意识却不知不觉背叛了他,鉴于上辈子的默契,对方太明白怎么让他丢盔弃甲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流逝,整个房间里一直响彻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后来,杜砚已经放弃挣扎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次只是阴沟里翻船,明天他又是一条好汉。   商砚说的对,及时行乐要紧,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他就无法独立存在。   他想至少在那之前,与对方灵.欲合一一次。   时间快要到达晚上八点了,商砚喘息着问:“你是不是要变了?”   白天杜砚能争夺最终掌控权,应该也有这阵本来白天就是他的原因。   杜砚在上方,局高临下地挑起对方的下巴吻了上去,“对。”   他有些幸灾乐祸,反正他已经爽过了,接下来让杜寻去生气吧。   “凌。”商砚突然喊了杜砚第二世的名字。   杜砚眸中划过一丝失神,“嗯?”   商砚笑了笑,幸好赶上了,还能见到单独的他们。   他放开对方的唇,说:“与你经历的一切,我会永远记得,不管未来如何变,我都会记得,叶凌他,是不一样的。”   “他不是谁的替身,谁的影子,他活在我心里,永远永远。”   “我们在这里可能呆不了多久,但是你不要害怕,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陪着你。”   杜砚呆住了,眼眶有些发热,他想要回应对方,意识却被拉回了脑海里。   终究是听到了,告别了,无憾了。   有些坚持不那么重要了,他想要时时刻刻和对方呆在一起,即便将要付出的代价,是融合,可能不再是他,也无悔。   他也想要见见光明的滋味,想要成为更好的自己。   当上方人神态变化的那一刻,商砚心中突然如被重石压住了,嗓子被堵的异常难受。   他有一种预感,杜砚和叶凌,不会再出现了。   双唇张了张,无法发出任何言语,人生中最艰难的告别,往往不是撕心裂肺的。   上一刻他们还在抵死缠绵,再往前还在说笑吃蛋糕,可是如今,却是永别了。   眼角不自觉滑落一滴泪珠,甚至连主人自己都没察觉。   杜寻:“......”   他脸色黑如锅底,但还是低头吻去了泪珠,“我还没说什么,你哭什么哭?”   以前几次醒来是惊吓,这次是要吐血了,   这是个什么动作,几辈子的威严都在此刻丢光了,他们还相接着。   杜砚实在太不堪了,居然还主动了。   本来打算起身教训商砚,岂料对方哭了,只能先这么不前不后地坐着了。   他揉了揉眉心,糟心道:“别哭了,我不打你。”   商砚眼睛亮了,“真的?”他收拾好情绪,与杜寻的时间也不多了,必须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杜寻阴坐脸色,沉声道:“君无戏言。”   “那继续?”商砚振奋了。   “你......”给点颜色就上房揭瓦了是吗?   杜寻一激动,尖锐的刺痛传来,倒抽一口冷气,条件反射之下一下子软倒下去。   这才发觉身上酸痛,根本没什么力气,再次骂了杜砚一万遍,太没用了。   商砚此刻体力占优,很快就将人带入了他的节奏中。   杜寻绷着脸咬牙不发言。   对方好像格外激动,想要将他揉碎了融入骨血。   他干脆闭眼,眼不见心不烦,思考日后怎么回敬回去。   “陛下。”一次后,商砚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对方。   杜寻一颤,慢慢睁开眼睛,“怎么突然用这个称呼?”   “上辈子,我一开始只是得病了,无法有正常人的情感,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想我们早就相爱了,是你,让我心开始生根发芽。”   “我一直非常遗憾,遗憾那错过的一辈子,但,我会永远记得。”说到这里囧了囧,他真的不是复制粘贴,的确是这样想的,“我想我们还能这辈子能好好在一起,弥补错过的所有。”   “还有,画我很喜欢,你,永远活在我心底。”   杜寻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吗?”他一直以为对方一开始只是单纯对他不来电。   “不,不止这辈子,还有以后永远永远。”商砚补充。   “永远。”杜寻脑海里好像被这个词打通了什么关节。   两个意识开始交融在一起,想要永远在一起,必须融合,与此同时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线灵光。   他机械地看向商砚,眸光有些空洞,“我还有永远吗?仙体已失,信仰已丢,我已经没办法,再找到你的世界了。”隐约记得有什么东西护住了他灵魂不灭,是什么呢?   商砚眸光剧震,‘系统,怎么回事?你说过我搜集足够石头,他就会回来,下个世界他是不是不会来了?’   【这取决于你。】   ‘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们而来,我不需要你全部有力给我,但至少,让我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心中有些恐慌,他无法想象失去对方的世界。   【为了换你的重生,他献祭了仙体,上个世界为了还你的孽,他失去了所有的信仰,而追到这个世界,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元神。】若非此,也不会出现灵魂分裂无法融合的现象,系统也是近来才想通这个问题。   【你还记得曾经看到的那些远古场景吗?他本是石,因人们的信仰生灵,没了信仰保护,灵魂会慢慢泯灭,直至归于原本。】   ‘归于原本?’   【就是再次化石。】   ‘你说,我该怎么做?’   【所以,我让你多搜集功德,功德等同于信仰,只有信仰够多,他才能够积蓄力量到下一个世界。】   【我可以回溯时光,送你回过去逆天改命,只是,这个办法需要封住你的记忆,风险极大。】   【成了,你们可以想起一切永远在一起,若是失败了,则会彻底泯灭灵魂。】   商砚并没有多做考虑,‘我去。’   【你真的想好了吗?如果不管他,我可以将那些功德转给你,你可以凭借他们去千千万万个世界尽情潇洒,如果你愿意,我甚至可以复制出一模一样的性格模样的他给你,你还可以设计他们只听你的话。】   ‘性格也好,模样也罢,终究不是他。’商砚淡淡道:‘而且,我如果选择了后者,恐怕会被即刻抹除对吗?’系统一开始就有意无意的撮合他们,此刻这番话无非是考验罢了。   【没错,那剩下的时间,你们好好做善事吧,功德足够了事业线会达百分之百的。】系统笑了。   在商砚与系统交谈的同时,杜寻砚的融合也在进行中。   杜寻与杜砚在脑海中静静地望着彼此,他们来自同一本源,因为不同的际遇被塑造成了不同的人格。   但归根结底,根植于骨子里的东西是没变的,那一丝不同,无非是人性的两面罢了。   现在,经历够了,也告别了,该一同回到本源的温床了。   他们相视一笑,融合并非消亡,他更像一种,变的更加强大的新生。   两道身影虚化成了光点,最终在脑海里交融形成了一个新的生命。   最后一刻,他们同时想到。   终于,可以和所爱之人永远在一起,再不用经历一半的分离。   而对方,也总算可以正常睡个好觉了。   商砚回神的时候,就感觉到面前人的气息变了,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   那像是,太极的两级,终于融在一体了,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圆。   杜寻,也消失了,理所当然嗓子眼又堵了一次,为了公平起见一滴泪也异常给面子的违背主人的意愿留了下来。   杜寻砚眸光如深潭地看着他,突然叹了口气,“我没死呢,你哭什么?”   商砚眼皮一跳,这话有点耳熟,哦,叶凌曾经说过。   杜寻砚见人不答话,伸手抚去了那一滴泪,“哭哭也好,但以后,别做活殉这种傻事了,算了,你肯定还会做,这样好了,以后我死前,先掐死你。”   他轻笑,“不会再留你一个人了。”   围绕在心间的阴影就这样消散了,商砚有些哽咽,他们都没有消失,以一种更强大更契合的姿态回来了。   而曾经的记忆,有画纸记录,他们都存在。   商砚有些开心。   他给对方的欢迎方式是,更用力了。   杜寻砚灵魂是更强大了,但身体经过几轮征战简直像被卡车碾过的,自然是,无法反抗的。   杜寻砚:“......”后悔,很后悔,他一定是眼瞎了才会看上这个人。   眸光阴森,像是要把对方盯出一个洞来。   迟早还有你受的。   鸡飞狗跳的一天过去了,第二天两人相拥醒来时,状态实在不适合拍戏,杜寻砚给剧组打了个招呼,再推迟一天,大家休息,工资翻倍给。   皆大欢喜,有钱真好。   杜母留下的那个银色箱子,也是用那把银色钥匙开着,里面是一本泛黄的日子。   杜寻砚眸光深沉地站在那里,手心不自觉颤抖起来,他已经问过两个人,都不明白为什么。   那么那个自杀原因很可能是因他。   商砚抿唇,拿过那本日记,把手心冰凉的人拉到床上,揽住人开始一页一页翻阅,他说:“我陪你看。”   日记从杜母生下杜寻砚开始记录。   初为人母的喜悦,发现杜寻砚精神异于常人时的痛苦,再到杜父亲口承认不爱她。   隔着日记都能感受到执笔之人的痛苦。   林母就是那段时间到的杜家,她帮助杜母照顾杜寻砚,又鼓励杜母资助精神儿童寻的心灵寄托。   在林母的陪伴,她一天一天开朗起来,杜寻砚也开始长大懂事,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直到有一天,她感叹杜寻砚没有朋友。   于是林母毅然去收养了一个婴儿,照顾婴儿要废去大部分心神。   杜母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忍受林母的心神分给别人。   更令她无法忍受的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对资助长大的女孩产生了这种心思。   她开始不敢见杜父,每日每日小心隐藏自己的心思,痛苦越来越多。   终于压的她直不起背来,于是她捡了一张心形照片,一边是曾经爱过现在相敬如宾的丈夫,一边是深爱的人。   无法抉择。   她是如此不堪,恰巧杜寻砚也懂事不需要她的照顾了,再无后顾之忧的她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既是放自己自由,也是放林母的自由。   她不知道林母对她的心思,但她不愿再耽误对方,她给对方留了钱,希望对方会有一个好的未来。   商砚看完,久久无言。   她们之间隔着的,终究太多了。   同性之爱,是禁忌的,他和杜寻砚,是幸运的。   【叮,隐藏剧情完成,开启杜寻砚的童年记忆。】   大量画面出现在了脑海里,杜母死时,已经对自己是双重人格有所察觉的杜寻砚看到了那张出生证明。   固执的认为母亲一定是因自己的异常而自杀,所以催眠自己,再不肯承认他们是一个人。   如果问杜寻砚在这个世界最愧疚的人是谁,那么一定是杜母。   商砚轻拍身体冰凉的人,“别难过,她并不是因为你自杀,那样,反而是解脱。”   杜寻砚愣了半晌,方才道:“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清白。”   如果林母是压倒杜母的最后一丝稻草,那么杜寻砚便是灾难的源头,杜父则是催化剂。   商砚无法反驳,只是道:“逝者不可追,但你可以,继承她的遗愿,林母给了那些东西你,那么就,继续将它做下去。”顺便积攒功德。   杜寻砚扬眉,“我一个人?”   商砚挑唇,“想我陪你就直说。”   融合后拍摄进度更加快了,很快就到了最后一幕戏。   依旧是蓝天,降禅坛高耸入云,他身着帝王冕服,头戴皇冠,站在成片的白云中,念祭词。   礼毕,他微微偏头,与杜寻砚隔空相望。   这一望,涵盖了太多的沧桑,帝王的威严与大义在这个镜头中展露无疑。   而杜寻砚,在他的注视下,缓缓跪下了,这是剧本里没有的一幕。   商砚眸光剧震。   监视器后的于芒一拍大腿,这一跪,绝了。   杜寻砚饰演的这个人代表江湖,江湖,向来是跳脱于朝堂之外的,是以剧本最后这里并没有设计跪。   而此刻这一跪,再加上镜头捕捉到的帝王表情。   将两人的情义与大义展露无疑。   江湖侠义,朝堂大义,不分贵贱,这一跪,不分.身份高低。   他为对方的皇位稳固和朝堂稳定而跪,而朝堂稳,百姓则安平。   既全了兄弟情义也兼顾了黎明百姓。   但在商砚眼中,这一幕,是杜寻砚在告诉他。   将曾经欠他的尊重,还给他,他们不分贵贱。   曾经不知,让你跪了我,而今,将这一跪,还回去。   “过,收工。”   晋乾盛世,杀青。   杜寻砚没有立刻起身,他缓缓抬头看向商砚。   一站一跪,遥遥相望。   对方眸中比起从前,平和了,那不是归于平淡,而是将所有锋利的棱角掩于眸中,这个男人,成熟了,也更强大了。   商砚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这是杜寻砚,一个融合了四重记忆的全新生命。   这一幕,没有被镜头记录下来,却永远地留在了商砚心底。   后期制作到上映并没有花多久,上映那天,商砚和杜寻砚一起,戴着口罩墨镜,悄悄找了一个角落。   票房出乎意料地爆满。   那些嚷嚷地历史迷及喷子们还是来看了,他们的目的是仔细观察便于写长评把这部电影喷的一无是处。   而路人纯粹是因为这是大制作,编剧导演有保障,来看个新鲜。   还有一部分则是被不断发出的剧照圈粉的真爱粉和CP粉。   无论他们是何心态,影片开始时都安静了,注意力全被那恢弘的场面,精良的制作吸引。   影片一开始两人的互相试探笑到人喷饭。   收服女鞑族途中解开误会,同时商砚发现箫奕其实是个爹不疼兄弟忌惮的可怜虫,一笑泯恩仇。   再到后面一起浴血作战感情升华。   最后封禅那一幕,不少人都泪流满面,震撼地坐在那里,久久不能言语。   角落里更是有个姑娘激动地站起来,又哭又笑的。   商砚定睛一看,那不是许盈吗?   他有些无言,问:“你让她来这演的?”   杜寻砚:“......我有这么无聊吗?”   商砚失笑,“你觉得,拍的怎么样?”   杜寻砚亦笑了,“我觉得,挺好。”   “我也这么觉得。”   这样一部有笑点有泪点,有大义有情义的剧,制作精良又考究,自然爆了。   之前评论吃翔的网友又留评了:不说了,我先干为敬,此剧制作精良,谁赶喷他我喂谁吃翔。   不少之前喷的网友都道歉给这部剧留好评,真爱粉路人就更不用说了,口碑票房大爆。   【啊啊啊啊啊,陛下好帅,我不行了。】   【你们细看影片2小时38分5秒那个对视,如果这都不算爱,我自切J.J。】   【呜呜呜,神仙剧情,神仙演员,神仙制作啊,不说了,我要去五刷了。】   火爆程度出乎意料,低迷的武侠历史正剧市场也因此重获新生。   就在商砚感叹网友心,海底针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拿了个影帝。   拿到奖杯站在领奖台上,他还有些懵,这阵子出门总给人堵截,这样太影响生活了,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   拿奖时宣布息影退出娱乐圈。   引起一片哗然,记者们更是不要命地往上挤,询问为什么退出娱乐圈。   商砚笑了笑,对着镜头道:“我想接下来的时间,都来陪我家那位,那位是谁,你们应该知道,还有,你们P的成婚照,我很喜欢。”   演员承认同性恋,基本职业生涯就完了,但商砚不在乎,所以无所顾忌。   这件事情惊掉无数网友的下巴,此后一年热度居高不下,养活无数小编。   网上声音有支持的有反对的,吵得不可开交。   而处于舆论风暴的两人丝毫没有被影响,他们正悠哉地环游世界。   杜寻砚把公司的股份全部转让了出去,加上林母留下的产业建立了一个爱心基金,交给专人打理来帮助那些精神儿童。   建完他突然发现,忘记给自己留钱了,这个问题严肃了。   关键时刻还是商砚不知从哪拿出一笔钱,且数目不小,足够他们环游世界挥霍一辈子了。   杜寻砚惊了,“你哪来的?”   “你不是给了我一百万包养费吗?拿去炒股了。”商砚自得,好歹他曾经也是当过霸道总裁的人,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杜父那边杜寻砚每年都会寄一些明信片回去,有时候也会视频通话发照片维系感情。   而杜深林言,坚持不懈下终于被杜父接受,一家人过的其乐融融。   几十年弹指而过,商砚带着杜寻砚,走遍了世界,领略各地的风土人情,对方依然不肯雌.伏。   但比起第一个世界,终究是更纵容他了,尽管得手次数很少,但也不至于一次都吃不到了。   当然代价是他还得随时防备对方反攻,怎一个惨字了得。   许是因为次数少,是以每一次他都觉得质量奇高,值得永世铭记。   事业线早已抵达百分之百。   他们垂垂老矣时,商砚将系统的存在和那件事的利弊告诉了杜寻砚。   他问:“你敢和我一起赌一次吗?”   杜寻砚扬眉,“有何不可?”   “我还想见见,曾经的你是怎样的。”   尽管容颜老去,但那一身不可一世的气势依然让商砚沉迷。   他回:“真有默契。”   自然老去的生命不知道哪一天会终止,杜寻砚不愿意对方再经历一次失去他的痛苦。   于是他们一起去看了活火山,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相拥着跳到下去。   火焰将他们的生命连接到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干干净净来,干干净净去,归于尘埃。   一起去往,那远古的时代,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改写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明天会传哒,马上要到前世了,激动,留评有红包哒,啾咪。 第95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烈日当空, 万里乌云,一望无际的黄土地上, 一队身着草衣的人正在缓慢行进着。   他们手上被兽皮绑着,身上的草衣也仅遮住重点部位,而在他们周围,每隔几米就有身着兽衣手执木削长矛的人在监视。   但凡有人行进慢了,便会被长矛敲打一番。   商砚混在那队人中, 舔了舔已经干枯的嘴唇,脚上穿着简陋的草鞋,踩在坚硬的黄土地上又带来一阵阵酸痛。   又累又渴, 整个人几乎要热的昏厥过去。   他抿唇, 在心里默念一句。   ‘系统,开商城。’   话音刚落,脑海里便出现了一个页面, 他目前总共有一万积分,他所处的这片大陆闹了旱灾,是以兑换水花费积分格外多。   仅一碗就需一百积分, 但保命要紧。   他没有多犹豫就兑换喝下了,方才感觉胃里的灼烧感要好了些许, 他不能倒下, 倒下意味着会被直接丢弃,成为野兽的腹中物。   关闭页面时余光扫到了角落里红橙黄三色石头,叹了口气。   ......   三天前他在这片大陆醒来,脑海里就自带了一个系统。   他不记得任何事情, 只冥冥记得自己在找一个人。   系统告诉他,必需要为这个世界的男配取得事业线爱情线双丰收,才能顺利活下去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当某一条线开始有反应时,系统会自动通报进度,在此之前他根本无法得知目标人物是谁。   唯今之计,保命要紧。   不知行进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了大量土墙,那些手执长矛的人突然跪下,手上还前后左右挥舞着,似乎是某种特定的交流语言。   是的,这片大陆,人族以一个一个部落为主,部落之间各自有各自的暗号,但大部分部落都会一种人族通用语言,商砚恰好会。   在那些人挥舞完手臂之后,城门开了,商砚等人被带了进去,丢到了一处极其简陋的茅草屋,也没有留任何物资和水。   他们是被俘虏的奴隶,待遇自然不会太好。   他捡了根枯草叼在嘴里,仰头望天,思绪随着漫无边际地蓝天蔓延。   他虽然没了记忆,但却记得一些现代社会的常识,综合原主的记忆,这里应该是原始社会末期,已经出现石器和金属工具,社会产品除了必需外,已经有了剩余,即将步入奴隶社会。   至少不用担心吃人事件发生,这是个好现象。   “谁是商砚?”远处突然走来一队人,为首地身着麻衣。   虽然还很粗陋,但好歹是衣服不是,在这炎热的夏天,比兽皮和草衣好了不知多少倍。   此人,恐怕在部落里地位不低。   商砚目光微眯,赶忙起身,面带讨好地走了过去,“我是。”   来人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对着身后挥了挥手,“带他走。”   很快就出现了两个人上前用长矛一左一右地架着商砚,他垂眸掩去那抹锋利,顺从地跟人走了。   奴隶,是没有资格反抗的。   那些人将他带到了一个男人面前,与此同时,脑海里出现一排信息。   重要人物本世界气运之子兼男主出现,自动触发剧情。   原默,二十三岁,原石部落的大祭司,地位仅次于首领,首领极少出现,整个原石部落基本由他做主。   原默身着麻衣,这麻衣洁白光滑,比起之前那个人的麻衣料子又要好上不少。   他的皮肤是古铜色,五官立体硬朗,长发披散下来,而头顶则戴着一顶兽牙串成的头环。   “你就是商匠部落的祭司?”   “回禀祭司大人,小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不是祭司。”   商匠部落,人数不足千,天生对石有亲和力,个个都是打制石器的好手,是个靠出售石器为生的小部落。   “在原石部落,说谎的人是会被丢去喂野兽的。”原默皮笑肉不笑,握着权杖的右手往上掀了一下,露出手臂上的石头图腾。   商砚目光一凝,原石部落有几万人,在这片大陆算中等偏上部落,但很多大部落都忌原石部落几分,这是因为,原石部落有图腾,且图腾还活着,一直守护着这个部落。   而他们的图腾,是一块神石。   正因此才会去攻打以贩卖石器为主的商匠部落,在他们眼里,这个部落就是在侮辱神石。   而商砚来的那天,商匠部落刚好被俘虏,老祭司临死之前临时抓了一个人传下了祭司之位,很不幸,他就是那个倒霉蛋。   如今这个情况,被俘虏的几百人顶多成为奴隶,而祭司,八成会被灭口,绝对要撇清。   “小的绝没有说谎,那天不过是祭司死之前拉小的去充数,小的并没有答应,天赋也不高,您可以随便问一个人。”   原默面无表情地听完,并没有什么特别表示,只是召来一个人问:“今年给图腾的祭品送去没?”   “回禀祭司大人,还没有。”   商砚顿觉不妙,这个大陆还有活祭风俗存在,该不会......   原默点头,“可以送了,把他绑起来送过去。”   下人面露难色,“可是首领说过了,不许拿人当祭品的,这些年一直都是用野兽的。”   原默沉了脸色,“以前不送是首领仁慈,但商匠部落侮辱神石,此人是祭司,拿去谢罪再好不过,首领那边如果问起来,你只说我吩咐的就是。”   “是。”下人咬牙领命。   商砚:“......”   看来原默不服首领是事实,根据刚刚收到的剧情,原默后来带领这个部落一路走上巅峰,掌控权利后陷害首领让对方受千夫所指,下场极其凄凉。   看来这个首领极可能是目标人物,得想办法接近,前提是他能在活祭中活下去。   所谓活祭,则是将活人绑起来送去图腾所在的地方,活祭后有的人连肉渣子都不剩。   而有的人则是瘦到皮包骨失去气息,人们坚信这是图腾吃掉了他们的灵魂,但商砚觉得这类多半是饿死的。   希望这个图腾神不吃人。   ......   此刻已是傍晚,周围都是参天大树,树木间隙洒下的夕阳红光在地上与树木阴影交叠在一起,格外阴森可怖。   商砚穿梭在树林中,这片丛林被原石部落圈起来了,无处可逃,而神石,就在树林里。   本来想找找有没有猎物可以打,走了半天连虫子都没有一只,四周一片死寂,如果心理承受能力差一些的,可能已经直接吓死了。   这个世界的图腾神不是人们杜撰出来,而是真的存在神力,被动防守不是商砚的作风,他四处寻找着图腾神。   走到一处地方时,耳边似乎响起一声鸡蛋碎裂的声音,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直接被震撼在原地。   一颗巨大的古木穿石而生,那石头白中泛红,已经隐约有了模糊的人形,只是五官肌肤纹路手臂都不明显,唯一明显的是腿。   咳咳,因为石下方被大树顶裂了,形成了两条柱状似人腿。   而大树根顶到这里后,分为两条枝干,一路蜿蜒缠绕着石头上青天,看起来很像它把石头托举起来守护着它。   心中忽然生出欢喜,那一丝忐忑在此刻消失无踪。   商砚抿唇,试探到:“原石大人?”   这个图腾神名原石,千年前被部落首领带回来,而首领似乎获得了它部分神力,生命大幅增长,一直活到如今还维持着青年容貌。   原石部落的人一成年就会被丢到树林,如果能获得原石的承认,就可以被打上图腾,获得部分神力,控制身体某一部分石化去对敌。   而原默,是除了首领以外获得神力最多的,他可以随意控制身体任意部分石化。   商砚没有获得任何回应,这原石,如死物一般。   于是他又喊,喊了很多很多声都没有回应,最后肚子开始咕噜叫了才作罢。   又渴又饿,如非必要他并不想使用积分兑换水和食物,这系统来历不明,他不想过于依赖它。   他靠着树躺着歇息,不敢睡觉,就这么绷着精神硬撑着。   忽然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整个人如被泡在温水里一般懒洋洋的十分舒服,他不可控地昏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时整个人神清气爽,眼前还放着一个果子。   商砚僵了僵,他怎么会睡过去?还有,这果子谁放的?   抬头狐疑道:“原石大人,这个是您放的?”   石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他皱眉,环顾一周,最终在石头下方的盘子里发现了几个同样的果子。   莫非,这果子是被风吹过来的?   商砚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眨了眨眼道:“对不住,无意冒犯,我这就放回去。”   原石:“......”   放回果子后,商砚又开始喋喋不休地和原石说起话来,丝毫不在意空空如也的肚子,这一说,就是一天,且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原石:“......”   它忍无可忍,再次施法让对方昏睡过去,并且又放了一个果子。   商砚醒来依然把果子放了回去,并且又坚持不懈地说了一天。   原石:“............”没关系,它有经验,施法放果子一次呵成。   商砚第三次醒来的时候,眼前这个果子简直堪比蟠桃,恨不能一口吞了它,但还是以绝佳的毅力忍住了。   连续三天了,怎么可能是巧合?他非要逼原石开口。   “最近晚上风是真大,不过您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擅自吃您的果子的。”他捡起果子打算再放回去。   “不是擅自,我请你吃。”   一道空灵的声音突然响起,完全无法分辨从何而来。   商砚猛地起身跑到石头面前,扬起头问:“刚刚,是您在说话吗?”   又是一阵长久的安静。   商砚眸光微动,叹了口气,故意道:“看来是幻听,我还是把果子放回去吧。”   原石:“......不是幻听,是我在说话,你吃。”人类很脆弱,再拖延一下它担心对方饿死。   这原石与想象的不一样,还挺善良的,商砚突然就想逗对方一下。   “我不吃,他们说我是来活祭的,你定是想把我喂胖了再吃,我才不上当。”   “你是来活祭的?”它明明吩咐过不让活祭,对于人类的鲜血,它有阴影。   “没错,你给我一个痛快吧。”商砚眸中划过一丝戏谑。   “......我不吃人,不杀你。”   “我不信,除非你答应放我走。”他得去会一会那个首领。   “我不能放你走。”   “那看来你还是想把我养肥吃掉,我不上当。”   “聒噪。”原石运起神力把果子劈成四小瓣,直接塞进商砚嘴里。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人特殊,其他人它哪里会有如此耐心?   “咳咳咳......”那果子因着惯性,直接飞进喉咙进了肚子,商砚差点被噎死。   还没回过神来,原石把盘子里剩下的果子如法炮制全喂他吃了。   嗯,肚子饱了,但一点也没有饱餐一顿的愉悦感。   “你......”商砚正想理论,突然发现嘴唇像被粘住了,根本无法开口。   “你安静一点。”   原石松了口气,对方那喋喋不休的样子,让它想起曾经被话唠支配的恐惧。   没想到经过转世,还是一点没变,本来还不是很确定,但经过几天的试探,彻底肯定了。   也只有那个人,会对着一个石头每日没夜地说的那么起劲。   那么问题来了,他欠对方开智之恩,这个人情,得还,对方的心愿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哒感谢在2020-02-02 23:33:27~2020-02-03 17:56: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遗城、长辞会有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竹韵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6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一般男人的心愿无非是女人食物而已, 再高一点是神力,但此人,不能以常理推断。   思绪飘回很久很久以前。   原石模模糊糊开始有神智时,这个人就已经日日夜夜抱着它说话了, 且随着话越来越多, 它的意识越来越清晰。   那个时候它并不懂, 只懵懂知道这个人好像很想要它回应。   嗯, 这点还是一点没变。   可是那个时候它连维持清醒都很难, 更不用提交流了,它晚上吸收月华修炼, 每当白天困极想要休息时, 这个人就会一直说话, 害它总也睡不了。   后来某一天它正昏昏欲睡之时,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满目的红。   它们石头也是分血统的,它原本纯白是非常高贵的石头,这下可好,被染上了红色。   它第一次感知到了一种名为难过的情绪,既难过自己的色泽不美丽了,也难过那个人再也不陪他说话了。   后来, 对方慢慢**,它终于明白,那个人死了。   再后来它被人视为神石抬走,随着信仰越来越多, 灵智越来越高,他终于明白,他因何生灵。   那个人想要他回应,这种愿望本身就是一种信仰,对方,是它的第一个信徒。   它应愿而生。   所以,愿望是想要它回应吗?可是它刚才已经回应了,冥冥中的因果线却还在。   原石谨慎思考一番,决定不耻下问。   它说:“我帮你解开禁言术,但是你不要随便说话,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可以?”   它是真的怕了对方一开口就不停的势头,它喜欢有人陪它说说话,但一刻不停实在吃不消。   商砚并不喜欢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他压下胸腔的微怒,眼神诚挚地点了点头。   下一瞬嘴唇解放了,他呼出一口气,道:“你问。”   原石也没计较他没用敬称,问:“你不是想要我放你走么,只要你告诉我一件事,我就放你走。”   “什么事?”有这么简单?   原石开门见山,“你的心愿是什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打算满足我?”商砚本是开玩笑。   岂料原石真的道:“对。”   商砚:“......”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他有些不可思议,试探道:“我想见你们部落的首领,还想呆在他身边,你能做到?”   “可以。”原石有些高兴,这件事不难。   商砚眯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为什么要满足我的心愿?”   原石虽然受人信仰,但真正与人交流极少,它明明是真的帮对方,怎么还被猜忌了?   它沉思片刻道:“我是图腾,需要信仰,每完成一个心愿,神力就会增加,我只是为了修炼。”   “等下会有人来接你见他。”   商砚:“......好。”   这个图腾好像很单纯,居然还真的解释了一大堆,那么刚刚的禁言,也是无意为之吧。   他又问:“那我以后还能来找你吗?”   这石和树总让他产生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可以。”这个应该也算心愿,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原石说到做到,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传递的消息,很快就有人进来接了商砚出去,且这次态度十分客气。   原石部位的首领也叫原石,据说是为了表达对图腾神最真挚的信仰特意改名了。   按照剧情,这位首领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年也未必出现几次,是以最后原默陷害他,直接就墙倒众人推了。   与原默相比,他确实不够尽责。   原石没有家室,单独住在比较一处比较偏僻的石屋里,屋子周围种满了树,很有几分自然气息。   他从不让奴隶服侍,是以下人把商砚带到门口就退下了。   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商砚压下那诡异的感觉,推开了门。   屋内陈设相当简单,仅一张床,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床上铺着厚厚的兽皮。   兽皮上坐着一个人,坐姿很标准,一动不动像块石头。   商砚有些失神,他本以为,原石会是原默那种十分彪悍的长相,可眼前人。   皮肤比女人还要白嫩,像是许久未见阳光,五官俊朗,既精致又不女气,看起来相当无害。   但活了千年的首领怎么可能如此无害?多半是装的。   原石听见动静,缓缓掀开眼皮,一双干净剔透的眸子看过来,问:“听图腾神说,你想呆在我身边?”   看来图腾神果真和首领关系很好,商砚垂眸,习惯性地客套两句,“我现在这个身份,不敢妄想。”   原石默然,这和上午说好的不一样,莫非......   他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让我提高你的身份?”   这是试探,绝对是试探,他目前还挂着商匠部落祭司的名头,原石不弄死他就不错了,还提高身份,可能吗?   商砚赶忙低头,“不敢不敢,我们部落乃罪人,能有一处避身所就满意了,哪里敢奢望?”   原石再次默然了。   然而他的面无表情落在商砚眼里就是别有用心。   原石再次不耻下问,“那你说,想怎么办?”   “其实,只要能留在您身边弥补我的罪过,便是做个奴隶也情愿,所以您......”商砚又客套了两句,正打算进入正题时。   原石当机立断道:“那就这么定了。”他心有余悸,再变来变去,心愿没完没了了。   商砚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很快低头掩饰了,“......是。”果然没那么简单,原石不想违背图腾神的命令,又不想让他好过,所以就想出了这个办法来亲自羞辱他。   还真的同意了,原石愣了愣,   部落里,女人是非常珍贵的,所以有些人会收一些男性私人奴隶,一方面便宜能.干,另一方面可以泄.欲,而且不会有小孩。   要知道大部分男人都是无法独立承担起养小孩和女人的责任的。   而现在,这个人千方百计想要成为自己奴隶,目的不言而喻。   原石千年前到这部落,那首领不久就因意外死去,他就分了部分灵识进来,一直占据这具躯壳到现在。   他一直不明白两个人叠在一起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他们石头从来不做这种事,但现在既然恩人这么要求,为了开智之恩,只能逼自己一把了。   他面无表情地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指着床道:“你过来。”   商砚思维停留在现代,不明所以地走了过去。   才接近就被原石拉了一把,重心不稳直接跌在了床上,原石顺势覆身上去,把人牢牢困在身下。   商砚:“???”   第一步没有问题,原石回想了一下曾经凑巧碰见的几次,大部分男人对男奴隶都是直接开.干,温存亲吻是女人才有的特权。   但现在有个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石更起来,先亲吧,也许亲着亲着就水到渠成了。   他看着对方干枯的唇,灰扑扑的脸,略嫌弃。   这是恩人,在心里默念三遍后,他英勇就义对亲了上去。   商砚:“......?”   眸中一瞬间掀起狂风暴雨,胸口也要气炸了,这个男人,竟然敢对他做这种事。   原石闭着眼睛,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他挑开对方的齿关,温柔地吻着。   它们石头果然体会不到这有什么好玩的,那处还是没有反应,这该怎么办?   有了,用神力。   于是某年某月某日某分,历史上出现了第一个用神力控制某重要部分石化的男人。   商砚正敢怒不敢言着,忽然有什么东西硌了他一下。   且那个坚硬程度,过于离谱,简直堪比石头了。   这得是有多猴急,人在屋檐下,尽管很想狠狠咬对方一下,商砚还是忍住了,他使力推开人。   道:“我一路跋涉而来,中途都没有擦身,而且现在身体不舒服,现在不适合做这个。”   “好,你先去自己休整一下,我们下次。”原石如蒙大赦,这实在太强石所难了。   “是,那我晚上睡哪里?”这里就一间房一张床。   这很明显又是暗示,本来打算叫人打地铺的原石默默改了说辞,“床上一起睡。”   商砚:“......我突然想起图腾神大人叮嘱我晚上必须去一趟。”   原石:“......你去。”他怎么不记得他叮嘱过?   再次走进那片树林时,商砚感觉这里的一切是如此亲切可爱,夕阳红成了喜庆,树木阴影成了水墨画。   还是图腾神好,单纯善良神力高。   出于刚才的阴影,他换了称呼,“图腾神,你在吗?”   “嗯,我在。”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幸好。”商砚慢慢走到树下靠着,胸中的火焰慢慢平静下来。   对方看起来似乎情绪不太好,原石看了一会儿,没有开口问。   商砚也没有和原石诉苦的意思,图腾神和首领关系极好,他诉苦了也不会站在他这边。   他没有和人亲吻过,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刚刚那个,虽怒,却并不反感,甚至有几分舒服和熟悉的感觉。   想要完成任务,或许还得在对方身边呆上一阵,他防的住一时,能防的了一世吗?   他问图腾神,“是不是只要我许愿,你就会满足?”   原石,“......嗯。”   “你不是可以赐予人神力吗?我可以吗?”有了神力,要是对方再敢有越轨行为,他不介意直接废了。   “这个,我没有办法做到。”   “你刚刚还说会满足我所有的愿望的。”   “我们要赐予人神力,必须要那个人全心全意信仰我们,你并不是完全信仰我,我做不到。”   商砚:“......”他的确不喜欢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别人身上。   他也懒得绕弯子了,直接与石头谈天说地起来。   “你说完成别人的心愿神力就越高,可是你平常都见不到他们一面,怎么能知道那些心愿并且完成它呢?”   原石有问必答,“他们的心愿平时会有专人记录交给首领,然后再由首领给我,然后我让首领派人去具体解决。”   商砚挑起眉梢,“那这样说,你根本也没出力啊?”   “也不全是,如果碰见人力不可解决的问题,我会出手。”出手损耗神力,如非必要它不会那么做,“这个是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   “如果泄露出去了,没有人信仰我了,我就没有神力去完成你的心愿了。”   “知道了。”商砚忍俊不禁,小石头真是可爱。   心情不自觉轻快起来,来这个世界以来,情绪一直绷着,直到此刻,方才有片刻轻快。   或许是小石头没人类那么多弯弯绕绕,在它面前不自觉就放下了戒心。   他又问:“你身下这棵树是怎么回事?你下方是一开始就这样,还是......”   “这个......”提前这事原石就郁闷,但商砚的每一个问题都被他归为了心愿的范畴,故此还是认真回答了。   “我来这里的时候,还没有这棵树,后来它慢慢生根发芽,天长地久就这样了。”   商砚叼了片树叶,“你不是有神力吗?怎么不在一开始就用神力移开它呢?”   “移不动。”这树好像非常执着的要缠着它,跟很久以前的那个人一样,根本逃不掉。   “看来......”商砚起身打量着这棵参天古木,“这棵树不一般,是不是也和你一样有灵识?”   “没有,我试图联系过,没有回应。”原石淡淡道:“它在这里,太阳晒不到我,雨也淋不到我,还不用呆在脏土地上,其实也不错。”   “你还挺爱干净。”商砚失笑,“不过你这下面,被撑开的时候,不疼吗?”   “嗯,疼,但也还好,被撑开后我的神力提升了,我们这样的,越接近人形,神力越高。”   “是吗?”商砚若有所思。   “嗯。”   一人一石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如很久很久以前这般,只不过这一次,再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了。   后来商砚实在支撑不住睡着了,原石见状,神力流转之下,地上的落叶聚集在一起慢慢织成了一个叶毯,盖在了对方身上。   天上的月光很明亮,风很轻,熟悉又怀念的感觉。   在那之后,它遇到过很多很多人,他们视它为神,像它祈求,可肯陪他一宿一宿聊些有的没的的人,再没有了。   它只是石头,而,谁会和石头聊天呢?   这次他会活多久呢?或许还是几十年吧,也许找到伙伴后,就会彻底忘了它。   毕竟,曾经的他,只是没得选择,人,终究是群居类生物。   商砚第二天醒来时,摸了下身上的叶毯,轻笑了一声,“谢谢。”   回去后,原石也没有说什么,此后几天每到晚上他就会以图腾神为借口,白天原石也还算规矩,倒也相安无事。   他提的每一个要求原石都会尽量满足,做戏也罢,讨好也罢,试探也罢,他不在乎,这的确替他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原石部落的人看见他也客气起来,可以四处通行不做阻拦。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发现首领是真的不管事,所有的事情全部都交由祭司原默处理,整个部落基本已经是原默的天下了。   形势非常不利,首领和原默都不怎么样,但原默一直想置他于死地,他没得选。   从原石部落的人入手明显不可能,他用原石给的兽肉兽皮等用品去笼络那些商匠部落的奴隶,尤其是女性。   奴隶很难拥有女性,这些女性很大可能被原石部落的男人收去,到时候枕边风可以发挥大作用。   他与那些人本就是同部落,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他还因此套到了商匠部落的控石之术。   他有一种直觉,这个日后有大用。   白天他基本都在练习控石术,这个术法只需要从空气里吸取足够的力,然后把它们精准的分配到石头上,就可以将石头削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他练习着做了石锅,石凳,石盆和石桶等生活用品,来这里这么久了,没有用具一直都没有好好清理,身上黏腻的难受。   石桶一做好,他立刻打来水烧开准备沐浴。   原石感觉很新奇,跑出来问:“这个是什么?”   商砚看了眼白白净净一尘不染的人,相当费解,他就没见原石擦身过,可对方身上从来不脏。   而且对方好像也不用吃饭,他用石锅熬兽汤,原石只好奇的在一旁看,却从来没提出过吃。   怪哉怪哉。   “这个是桶,在里面装水了洗澡。”原石这段时间很老实,他也没有在男人面前避嫌的意思,直接脱了兽皮衣进了石桶。   自顾自清洗了起来,他还特意用积分兑换了肥皂,打结的发被慢慢理顺,肌肤上的灰尘被肥皂清洁干净,露出光滑小麦色的肌肤。   商砚这才发现,这具身体的皮肤相当不错,很性感的颜色。   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舒张起来,连日来的疲乏风尘被一洗而净,他完全忽略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原石再一次被惊呆了,社会发展到现在,人们一般不会随便裸.露身体,只有女性会在男性面前裸露身体吸引配偶。   尤记得不久前拒绝亲密的理由是......身上脏。   而现在,当着他的面洗澡,难道是提醒他吗?   原石颤抖着问:“你这几天,有没有身体不舒服?”   商砚被热水泡的懒洋洋的,随口回道:“托您的福,一切都好。”   好、好了。   沐浴后的商砚,如蒙尘的明珠终于绽放了它的光芒,干枯的唇在这几天的修养下已经红润起来,脸颊也因为泡水而染上了淡粉。   一双眸子如星辰,湿润的长发披散在后背,还有几缕调皮的搭在前额,与几天前判若两人。   石虽然不是人族,但分的清美丑。   他语言贫乏,只能简单道:“你真好看。”   原石虽然对那件事还有些别扭,但对方这个样子,好像也不是特别难以接受了,这次应该不至于用石化那一招了。   “嗯?”商砚马达竖起,全身汗毛立起来,突然夸他,是何用意?   他低头借着水面看了一眼自己的容貌,果真每一世都帅炸苍穹,原石该不是见色起意了吧?   他立刻解释,“我今天洗澡,只是因为......”身上黏腻,没别的意思。   “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原石跑回石屋,在床底下翻了几件衣服出来。   商砚见状松了一口气,既然拿来衣服,应该没那个意思了,这样正好,每天只用兽皮围关键部位,实在很不安全。   正打算接过来说谢谢,原石就把他抱了起来,用一件衣服给他擦干了身体,另一件简单地盖在了他身上,然后就往屋里抱。   商砚:“???”   关键对方看起来不彪悍,力气却奇大无比,他挣了几下都没有挣脱。   “你做什么?”   这问题很耳熟,原石甩脱这种古怪感,认真答:“就是你想的那件事。”   心愿总要完成,迟早的事,他现在好像有点感觉了。   商砚:“......哪件事?”   那件事怎么说来着?对了,“交.配。”   “咳咳咳......”商砚猝不及防之下呛的满脸通红,这段时间他也了解到奴隶主对奴隶做这件事很正常。   但放在他这里,绝无可能。   如果不是因为这是疑似目标人物,他早绝了对方子孙根了。   他压下火气,几乎是咬牙切齿,“现在不行。”   原石不解,“为什么?”刚才还主动邀请,现在又反口,人类果真复杂。   “图腾神大人说了,让我现在过去一趟。”商砚祭出万能的石头。   原石静静地看了他一会,一双干净剔透的眸子渐渐涌上迷雾,他发现对人类对认知出现了偏差。   他们说的,未必都是真话。   平静无澜的心湖泛起涟漪,他第一次对外界产生好奇,他想知道,这个人类到底一直在想什么。   他没有拆穿,只道:“嗯,你去。”   如此干脆,商砚反倒迷惑了,这个首领,怎么有时候和那个石头一样单纯?   这可能吗?还是在装吧。   试探着走了几步,对方没有拦他,在门口时犹豫了片刻,还是毅然走了出去。   当见到石头时,一颗烦躁的心突然平静下来,他对首领,并不是很讨厌。   想要完成任务,他们还得精诚合作。   但对方动不动就盯着他下三路,哪个男人能忍受?   他坐在树旁想心事,原石则默默观察着他。   罕见的,石头主动找他说话了,“今天发生了什么吗?你看起来不是很好。”   商砚奇异地看了他一眼,犹豫了片刻还是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人总强迫你做那种事,但他对你还有价值,你会怎么办?”   原石:“......”   为了确认,他问:“哪种事?”   “是我傻了。”商砚愣了愣,笑道:“你大概不明白人类的那种事,当我没问。”   原石:“......”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那个估算错误,还木弄完,弄完作话通知哈 第97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气氛突然沉寂下来, 一人一石各怀心事,商砚谨慎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而原石思考了半天,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商砚说的那个强迫的人是它。   它心里升起一丝委屈, 为此它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才鼓足勇气满足对方的要求, 怎么变成它强迫了?   一直撒谎躲过来是这个原因吗?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清楚呢?   那边商砚已经靠在树下睡着了, 还盖着它织的叶毯。   原石有些生气。   不, 它很生气, 一怒之下运起神力掀了叶毯。   少顷,地上的人打了个喷嚏。   于是那叶毯又默默盖了回去。   人类很脆弱, 死了它就没法帮对方完成心愿了, 但还是好气。   月黑风高下, 神石生着闷气加怀疑石生一晚上, 终于在天空泛起鱼肚白时想明白了。   商砚对它说想,但实际是不想。   综上所述,人类对人说的应该反着听,对石说的才是心里话。   它对人类的了解又多了一层,神石呼出一口气,神清气爽。   商砚也恰在此时醒来,他伸了个懒腰, 打了个招呼,“早。”   “早。”神石回礼,语气轻快。   商砚有些诧异,问:“你今天很开心?”   “对, 想明白了一件事。”它们石头才不说谎。   商砚被那语气中的喜意感染,不自觉扬起了嘴角,“那恭喜你。”   神石:“同喜。”   商砚:“......”   回石屋的时候,原石依然在床上打坐,商砚抿了抿唇道:“我们谈谈吧。”   昨天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相处的细节,原石总体相当尊重他,除了那不堪的心思,其他方面对他没得说。   或许他应该直接一点,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实想法。   来了,原石精神一振,“你说。”检验结果的时候到了。   “您是首领,的确有权利吩咐奴隶做任何事,但昨天那种事,不行,我不能接受。”商砚抬眸直视着对方,目光坚定。   原石:“???”   他懵了,如果话应该反着听,那岂不是还是要求他那样做?   才区区一夜,怎么又变卦了?   他起身,一步一步逼近商砚。   商砚下意识后退一步,这位骚操作太多,不得不防。   他的担心并不多余,下一瞬原石就往前一跃把他扑到了地上,还用手细心的护住了他的头。   他好像还听见了闷哼和骨头错位的声音,对方的手怕是伤的不轻。   商砚神色复杂起来,这一愣神,唇就被人封住了。   又来卧槽!商砚心中一瞬间爆出无数脏话,眸光冷冽无比,在咬与不咬,废与不废之间天人交战。   脑袋后的手还在微微痉挛,他捏了捏拳,还是没咬下去,他们的矛盾还没有到无法调和的地步。   尽管心里不太愿意,但感官上还......挺舒服?   原石闭着眼,垫在对方脑袋后面的手则运起神力,细细感受对方的情绪。   当他吻到几个地方时,波动更明显。   为了检验猜测,他着重按照那个方式操作。   商砚:“......”   这原始人水平居然还挺好?对方身上唇里的气息都很清新。   如雨后的青草味,存在感不太强却能令人心旷神怡。   这里的饮食多以兽肉为主,野菜也有,但极少,且野菜没有人工养殖那种清新的味道。   而这个吻有,虽然不太想承认,但对方的味道确实挺妙。   如果再亲下去,他可能会......   为了避免尴尬,他偏了下头,“先别亲了。”   原石从善如流地放开了,他已经得到结论了,对方的态度是既想要又不想要,这对他来说太复杂了。   对于人类的认知又刷新了,他们的话有真有假,不能完全以正反来论,他以后还是利用神力来分辨比较好。   还肯听话,商砚松了口气,这原始人只是控制不住兽.欲,并非完全无法交流。   刚刚态度太强硬了,这次要委婉一点,他斟酌道:“你为什么想亲我?”   原石依然将手垫在对方脑后以辨别真伪,嗯,这句是真心想问。   他答:“想要交.配需要先亲。”   商砚:“......”这个理由简单粗暴。   他又问:“你喜欢我吗?”   原石歪了歪头:“什么是喜欢?”   考虑到这个社会的现状,商砚的解释相当简单,“就是你只想和我交.配,不想和其他人交.配。”   原石悟了,“那我不喜欢你。”他不想和任何人交.配。   商砚松了口气,这个结果正合他意,对方不是非要和他,只是憋太久了,这就好办了。   他道:“我只和互相喜欢的人交.配,你明白了吗?”   原石彻底悟了,“我明白了。”难怪既愿意又不愿意,是想要但条件不满足。   商砚狐疑,“你真的明白了?我的意思是,你以后不要对我再做类似举动。”   “我知道,我会注意。”条件满足之前不行,原石默念。   “那就再好不过了。”商砚欣慰,此行很顺利,目的已经达到一个了,“过几天,就要出去狩猎了吧?”   虽然因干旱天气炎热,但这里已经入秋了,很快就要到冬天了,原石部落关了一些野兽,但不够冬天使用,是以每年入冬之前会进行一次大狩猎。   以往每次都是原默带领人出去,但这次路上会遇见一些特殊的人,这些人未来会给原默带来大助力,绝对要阻止。   原石点了点头,“是,怎么突然问这个?”   “这次狩猎,可以让我去吗?”如果他能顺便争取到那批人就更好了。   “可是......”原石蹙眉,“你很弱。”狩猎很危险,对方不会攻击性强的异能,很可能死在路上,他还没能完成对方的心愿,人还不能有事。   “这样吧,我陪你去。”   商砚心中一动,如果原石去,他的安全会大有保障,没准还可以顺便解决爱情线,只是......   “这样不好,部落需要有人留下主持大局。”   手上的波动传来,对方是想他去的,原石下定决心了,“没关系,可以把原默留在这里,我和你一起去。”   商砚:“......你就那么信任他?”他就是担心原默背后动作。   “他虽然不服我,但对部落很忠诚,而且再不济,图腾神还在这里,不会有事。”   “你既然知道他不服你,怎么还那么放任?”商砚搞不懂,不过图腾神站在他们这边,原默的确暂时翻不起风浪。   原石想了想道:“他很能干,如果没有他,我会很麻烦。”处理事情费脑费神力。   “......你真开明。”商砚无言以对。   原石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既纵容又耐心,偏偏对方连个实话都不肯说,还得他用神力探测。   商砚:“......”莫名有些心虚。   他其实也没想到,只是提了提,对方就果断答应了,还打算陪他去,挺够意思的。   好兄弟!   首领打算亲自去狩猎这件事在部落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大部分人都是振奋异常,一个活了千年的人在他们眼里已经接近于神了。   如今亲自陪他们去狩猎怎么能不让战士们激动?久不理事的些许怨言也在此刻消失无踪,一时间首领的威望在部落里大涨。   商砚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唯一有落差的就是原默了,经营了那么久事事亲力亲为,却不及别人随意施恩,任何人都不可能平衡。   他找到神石,问:“以往每年都是我去,为什么今年改成他了?难道是我做的不好吗?而且他没有任何经验,狩猎危险极大,一个不小心害得战士们送命了怎么办?”   原石叹了口气,“......你做的很好,只是部落需要凝聚力,我希望你们能团结一心,带领部落越来越好。”   这是在提醒他祭司的威望大于首领不利于部落发展,原默不甘心,明明他才是那个付出最多的人。   “我正是为了部落考虑才来的,秋猎关系到大家能否成功过冬,每一个战士的死亡都是极大的损失,如果让我去,我像您保证,必拼尽全力把大家安全无损地带回来。”   “你的意思是,首领的本事不如你?”原石语气冷了下来,他只是不爱计较,不代表不懂。   原默赶忙跪下来,“我绝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不用再说了,回去吧。”原石下了逐客令。   “是。”原默手指死死扣在地上,几乎要渗出血来,眸中阴晴不定。   他想起不久前那个找到自己的人,心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动摇,在图腾眼里,无论他怎么努力,还是比不上首领。   他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背离神石往外面走去。   “我会庇佑他们的,不会有事的,去吧。”   原默脚步顿了顿,点头应了,“是。”而后坚定地走了出去。   他曾以为对图腾神的忠诚无人可及,没有任何人能破坏,现在他依然忠于图腾,只是心中有了更重要的东西,野心。   终究是,不一样了。   出发的那天,约莫上千名青壮年男子分成了五个阵营,每一阵营都列方队站在一起。   他们仅腰上围了兽皮遮住重点部位,这次手持的长矛竟然是金属头,在阳光下幽幽泛着冷光,细看就能注意到金属头多少有些泛红,很明显都是经过鲜血洗礼的。   战士们气势高昂,野性与力量在那隆起的肌肉上展露无疑,他们连跨出去的步伐都是一致的,很明显是训练有素的。   杀气腾腾,如百万雄狮,无关兵器,那是一种一往无前气势,他们为生存而战斗。   商砚有些震撼,他发现自己一直小瞧了这个时代的人。   他们虽文明程度不高,但却是最适应这个时代的。   原石站在那群人中间,与战士夸张的肌肉相比,实在赢弱的可怜,但商砚是见识过原石的力量的。   在他的审美观里,原石那薄薄的肌肉正好,线条流畅又蕴含力量,难得的是不夸张。   事实也确实如此,原石尽管不如其他人壮,但任谁来看第一眼注意的都是他,气势和存在感都太强。   商砚眸中划过一丝失神,他突然觉得,这样子的原石才是最真实也最有魅力的。   不对,他为什么会觉得一个男人有魅力?而且他已经在心里赞美对方的身材很久了,这不科学。   正这么想着,原石一双眸子突然直直射过来,如黑曜石般摄人心魄,心中突然一悸,这发自灵魂的熟悉感。   “过来。”   他听见原石对他淡淡道。   商砚回神,一步一步走到原石身边,才刚走近,就听见一道极小的声音传来。   “我的表现还可以吧?应该能镇住大家吧?”声音还有些颤。   商砚:“......”敢情都是装的?原来对方心里也慌的一比。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哒 第98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商砚又看了原石一眼, 对方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 嘴角漫不经心地上扬, 那是胸有成竹, 兽皮与长矛为对方增添了一丝野性。   是的, 为了起好表率作用, 原石本人也只腰间披了兽皮。   许是太热了,他的脸颊爬上红晕, 胸膛上也渗出汗珠,偏偏他本人肌肤细腻白皙, 野性与文明在此刻矛盾地结合在一起, 性感极了。   对方的视线火辣辣的,原石莫名有一丝不自在, 他小声又问了一遍:“我是不是没表现好?”   商砚忽然有些口干舌燥,嗓音有些暗哑, “没有,表现很好,我都刮目相看了。”   原石没有回话,只一双眸子定定地看着对方, 有那么几分深不可测的意思。   他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按住对方后脑, 轻声道:“刚刚的,再说一遍。”   商砚心中一跳,不明所以地又重复了一遍,“表现很好, 我刮目相看。”   波动没问题,是真话,原石松了口气,心中莫名有些开心。   此时周围突然起哄,战士们执起长矛在地上打的一震一震,手上还在挥舞着某种颇带仪式感的动作。   原石神色微妙起来,他伸手纯粹是试探话语真假,但在战士们眼里......   商砚莫名其妙,“他们在做什么?”   “在狩猎开始和结束前,可能会有一些亲密的行为来鼓舞士气,所以,他们是让我亲你,可以吗?”为威严计,必须得亲。   原始部落确实有这个习俗,性在原始是开放大胆的,它是人类最初始的**,开心难过战斗前往往都会以此来发泄或庆祝。   入乡随俗,商砚点了点头,“特殊情况,亲吧。”而且他确实有点渴。   说完两人之间气氛立刻微妙了,一个是石一个是现代思维,还是无法做到对这种事面不改色。   原石的手还按在对方脑后,周围的起哄声越来越大,他咬了咬牙,手下使力把人按到跟前,一气呵成吻了上去。   为了营造气氛,他吻的很狂野用力,另一只手揽住对方的腰。   问题是,他们都只披了兽皮裙。   两人几乎是同时一颤,也许是天气太热,也许是周围气氛太过热烈,他们身上的汗越流越多,一股热力以不可抗逆之势席卷了全身。   汗珠交汇在一起,商砚感觉身上很黏腻,这种感觉与沾染灰尘的难受不一样,这黏腻促使人迸发激情。   头皮有些发麻,偏偏口中的气息又很清新,很刺激的感觉,某些生物的本能自然而然的被唤醒了。   商砚僵住了,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原石也愣了一下,他觉得是有点舒服,但还不至于失态,果然人类定力不太好。   他趁换气的时候悄悄问:“你想不想和别人交.配?”   “不想。”可千万不要随便给他塞一个女性过来,原石部落的女性,皮肤粗糙且黑。   不想和别人交.配但想和他交.配,那岂不是喜欢他?原石了然。   时间也差不多了,他放开人,见战士们的热血已经沸腾起来,心下满意,打了个手势,颇具威严道:“出发。”   四队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大家基本都穿的草鞋,只有原石有特权穿了兽皮鞋。   商砚心不在焉地跟上了,思考了半天将刚才的事归结为雄性本能,这么一想就没那么别扭了。   部落周围并没有太多猎物,要想找到成群的野牛之内,往往需要走上十天半月的路程,有时侯运气不好甚至需要月余。   他们喝水基本都是哪里看见水源了就喝个饱,喝的时候战士们还会顺便下去泡一下降温,商砚看见那一堆臭脚丫晃来晃去实在喝不下。   原石疑惑,“你不喝点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找到水源。”   “我不渴。”商砚微笑,这样不卫生还容易得病,他还是系统兑换水比较好,“而且,你不也没喝吗?”   原石:“......嗯。”他并不需要喝。   吃饭是腌制的肉干,硬的硌牙齿,商砚咬牙吃了两天,简直连胃都要一起烧起来的感觉。   他不像战士们,可以控制脚石化,他是血肉之躯,草鞋根本不耐磨,脚上已经全是血泡,又没有消毒伤药,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速度自然慢了下来。   原烈是其中一个小队的头领,一身彪悍的气息,脸上还有一长串疤痕,据说是与野兽搏斗时留下的。   他冷眼看着商砚,这个弱鸡男实在碍眼,“原石大人,这小子太拖慢队伍进度,我们的肉干可撑不了多久,我提议把他丢下算了。”   此言一出,不少战士纷纷赞同,本来商砚就与他们不是同一部落,现在还拖后腿,大家自然看不上眼。   商砚一顿,他确实拖慢了队伍的进度,再过几天,他自然有办法获得大家的认可和承认,但现在空口无凭的,效果不会太好,如果原石真的丢下他,唯有葬身野兽之腹一途。   但原石不丢下他,必然会失去战士们的信赖和尊敬,他拿不准原石会怎么选。   易地而处,他是不会为了一个奴隶去寒属下的心的。   “我......”他正打算说熟悉地理来试试运气,就一阵天旋地转。   原石就直接把他扛了起来,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四周一眼,“全速前进,我扛着他。”   小石头唬人很有一套,大部分战士被他一扫就噤声了。   “原石大人你......”原烈虎目一瞪,“算了,我不管了。”   “走吧。”原石扛着人,健步如飞。   商砚有些不可思议,原石竟然没有犹豫一下就选择保他,眸光深邃起来,心中涌起几分复杂的滋味。   这个方法的确能最大限度减轻大家的怨言,但依然有些人看向首领的目光多了一分迟疑。   原石其实很聪明,只是大部分时候非常单纯,商砚勾起嘴角,他马上会证明自己的,原石护他,他会回报的。   不过,这样被扛着,一颠一颠的,实在......   他用仅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能不能换个方法,再这样我要吐了。”   “什么方法?”   “你把我放下来,然后背对着我蹲下来。”   原石照做了。   背对着他的肌肤还是那样白皙光滑,商砚愣了下,对方好像根本不会晒黑。   他习惯性地欣赏了一会,线条很完美,尤其是那两个腰窝,性感又可爱。   “你干嘛盯着我的背发呆?”原石不解,“快点上,一会要来不及了。”   快、快点上,商砚怀疑人生了,他到底为什么连这都能想歪,甚至还发散思维想象了一下。   竟然还......十分期待?   他面无表情地伸手勾住对方的脖子,原石则绕过他的腿弯托着,起身快步追上队伍。   他们只穿了兽皮裙,这一背自然难免接触,行走间又不可避免地会摩挲。   所以商砚......   原石扬起一边眉梢,就这么想交.配?   是夜,商砚正靠在树边浅眠,突然被人拍了拍肩,他疑惑睁眼,一堆香喷喷的果子出现在面前。   幻觉?   他抬头,就看见捧果子的人,原石。   “这是哪来的?”   “我在周围摘的,你吃,这个里面有水分。”   商砚眸光深邃起来,还记得他没喝水吗?这周围根本没有果子,那么必是远处摘的。   他问:“你没睡吗?”   原石认真答:“我不用睡觉,你快吃,别让他们看见了。”   “噗。”商砚被逗笑了,赶忙捂住嘴,“嗯,我偷偷吃。”   他接过果子啃了一口,不知是不是太久没吃的原因,他竟觉得这个果子是他吃过的最香甜的果子。   “你不吃吗?”他真的一次也没见对方吃东西。   “我不能吃东西。”这躯壳靠神力维持,无法进食。   “是活这么久的代价?”   原石点头,“算是,剩下的你用兽皮袋装好,以后吃。”   “好,以后不要单独出去摘果子了。”野外的黑夜很危险,不知何处就会隐藏着野兽,商砚眼眶突然有些热。   原石对他,真的很好。   “嗯,不去了。”那些够吃一阵了,顿了顿,补了一句,“你喜欢这个,我以后还给你摘。”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这个?”商砚眯眼,借着火光仔细打量着这个果子,好像跟神石喂给他的是一样的。   会是巧合吗?   “你吃的那么香,我以为你喜欢。”原石看了他一眼,上辈子每天都摘这个果子,还会替他也摘一个,肯定是喜欢,不过这人也不记得了。   难道真是他多心了?商砚随口道:“嗯,是喜欢。”   队伍又行进了几天,零散的野兽见了一些,但成群结队地一次也没看见。   零散的打了无法保存且拿着拖后进度,理想的还是找到兽群,只有当实在寻不到了才会开始散打。   比这更糟糕的是,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找到水源了,士气有些萎靡,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有人渴死了。   已经有好些人开始面露绝望,也有不少人眼带不满的看向原石,以前祭司带他们的时候根本不会这样,自己部落的人都难保了,还要一直带着那个拖累。   商砚将一切尽收眼底,时机已经差不多了。   他蓦地起身,走到原石面前拱手做了一个请命的姿势,“大人,现在已经到了危急关头,该小人出力了。”   原石按照商砚之前叮嘱好的,没有立刻说话。   “就你?”原烈嗤笑一声,“不拖后腿就不错了,能出什么力?”   商砚也不恼,不疾不徐道:“小人凑巧得了一门占卜的本事,可以算出哪个方向有转机。”如果说会寻水源还得拿出理由,虚无缥缈的占卜术更有神秘感。   “有这个办法你怎么不早说?”原烈双眼一瞪,“你是不是耍我们?”   商砚没有与他理论,只转向原石,“大人,你看?”   原石意会,按照两人之前商量好的,淡淡道:“是我让他先不说的,他的方法用一次很伤元气,半年方可用一次,必须要留到危急关头用,现在差不多了,你去吧。”   首领的话战士们根本不会怀疑,原来他们都误会首领了,带着那个人类都是为了大家好,首领这几天承担了双倍的重量,他们还误会不满首领,这太不应该了。   绝处逢生,原石的形象这一瞬在战士们心中无限高大起来。   原烈更是大笑起来,“还是原石大人有先见之明。”他走过来拍了一下商砚的肩膀。   “你要是真能给我们带来转机,我就承认你,以后谁欺负你了缺兽肉了都可以来找我。”   商砚被拍的五脏六腑一颤,差点吐血,这身体在这里还是太赢弱了,他艰难地扯起嘴角,“刻不容缓,我马上开始。”   原石看着四周人神情的变化,了悟了什么,他不是傻子,对方这么做很大一部分是为了他。   他有些开心,大部分人信仰他是为索取,没有人回报过,他喜欢那种被重视被承认的感觉。   商砚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开始神神道道地跳起大神来,不需要规律,越邪乎越好。   众战士心里暗暗点头,果然有几分真本事。   唯有原石面色复杂地看着,他没有发现任何神力波动,而且对方似乎有些头晕目眩的。   商砚此刻的确转头晕了,应该差不多了,他赶忙稳住身形,目光呆滞地指向一个方向。   神神叨叨道:“沿着那个方向一直走,不要停,会出现干净的水源和天赐的礼物。”原文里原默就是发现了那个地方后在部落里的威望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   跳完大神后他假装脱力地软倒在了地上,演戏演全套,这样才能证明他牺牲大。   不少战士主动提出要扛他,商砚眉毛微动,等下找到水源,他就会彻底得到战士们的承认。   最后还是原石干脆利落地背起了他,发令道:“走。”   商砚假装虚弱地趴在原石背上,原石身上虽然也会流汗,但总是干干净净的,其他战士身上全是灰,如果被他们背,他宁可走。   众人行走了大半天,忽然听见了水流的声音,战士们振奋了,都奔跑了起来,上千双石化的脚在地上踩,震耳欲聋。   水边正在清理身体的姑娘们以为是野兽来了,大惊失色,慌张起身想要逃离,两方人马就这样撞了个正着。   姑娘和战士们都愣住了。   这群姑娘们用兽皮遮住了三.点,乌黑的长发柔顺飘逸,打理的很干净,五官端正皮肤白皙细腻。   没见过市面的战士们看呆了,这群姑娘们每一个都比原石部落的女人漂亮。   姑娘们有几百之数,她们好奇地看着战士们的肌肉,眸中异彩连连。   与原文没有出入,商砚暗暗点头。   这群女子是女医部落,女医部落的人不管与谁生子所生都是女子,且外形美丽,慢慢的,部落的男人就死绝了。   为了族群的繁衍,她们一路迁徙想要寻找新的依靠。   而原石部落,女人孩子极少,大部分是青壮年男子,这个人口比例是不正常的,女医部落的人正好可以补上这个缺口。   而且她们曾经的图腾神是一株神药,所以她们的天赋是治愈,虽然图腾已死,但大部分人的天赋留存了下来。   不久后大陆部落之间会进行大型的侵略战争,战争就会有伤亡,有了这群姑娘的存在,会大大减少死亡率。   双方对峙了一会儿后。   姑娘群里走出了一个最为美丽的女子,当她走出来时,不少战士竟是直接起了反应。   她笑了笑,用大陆通用语道:“我们来自遥远的女医部落,我是达雅,也是祭司,我们希望寻找庇佑。”   战士们犹豫了,女人虽好,但狩猎路上保护这么多人就代表会伤亡更多人。   见没人回应,达雅也不恼,她看了一眼后方,没有看见任何猎物,心中有数了,她道:“我们知道一处地方有成群的野牛和野羊,如果你们肯庇佑我们,可以带你们去。”   战士们面面相觑,原石淡淡看了原烈一眼,手上竖起了一根手指。   原烈意会,走到那女子面前交涉起来,“我们最多只能带一百人,人数再多战士们保护不了你们。”   “不行,必须全部带上。”留下来的人没有兽群做筹码,只有等死一条路,达雅咬了咬牙,“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快速给人疗伤,你们与野兽战斗,我们在背后疗伤,这样只需要几位战士就可以保护一位女子。”   原烈呼吸一重,“你说的可是真的?”多少战士因为伤口恶化死在路上的,如果可以疗伤将大大减少死亡率。   达雅没有说话,她闭上眼睛触碰原烈的疤痕,绿蒙蒙的光芒自手心发出,片刻,那疤痕就脱落生出了新的肌肤。   是真的,战士们都沸腾了,原烈转头看原石,原石点了点头。   原烈脸有些红,他还是第一次被这么美丽的姑娘碰,“好,成交,赶紧休整一下带我们去兽群。”   达雅默默看了一眼原石,原来真正做主的是他,眸中异彩连连,心思活络起来,想要为部落人争取话语权,那么她就要成为头领的女人。   原石:“......”他偏开头,人类怎么都如此饥.渴?   这一幕落在商砚眼里就是不好意思了,这多半就是爱情线了。   不过原始社会很少有人讲感情的,纯为生存繁衍那不是爱情,对于原石的观念树立得抓起来了。   这次糙汗子们没有一个人拿臭脚丫在水里踩,都异常规矩地让姑娘们先用完,而后才慢慢喝水,竟然还有几分风度。   商砚:“......”呵,男人。   原石凑到他旁边问:“你不喝点吗?这次不脏。”   商砚看了眼在岸边把脚伸进水里戏水的姑娘,虽然这一幕很养眼,但那个水,它还是脏了。   “我不渴。”他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就算再美,那也是脚,原石也太双标了。   原石第一次奇妙地看懂了商砚在想什么,他想,原来人类的想法会展现在脸上。   “那我回去的时候再给你摘果子。”   商砚:“......你真是个好男人。”   夸他?原石严肃思考,雌性会夸看上的雄性,以寻求保护,换算成雄性对雄性也差不多吧。   肩上的担子蓦地重了,商砚如此‘娇生惯养’,在他眼里和雌性差不多了。   原石严肃点头,“知道了。”我会保护好你的。   虽然并不喜欢,但恩人的心愿,他会尽力满足。   商砚:“......”为什么有种诡异的感觉?   有了女医部落的带领,他们很顺利地找到了兽群,这兽群数量极多,而且偏温顺。   商砚和姑娘们站在一起,相当尴尬,原石根本不用长矛,几乎是一拳一脚就可以打倒一个,看的姑娘们脸蛋红扑扑的。   这里,最崇尚的就是力量。   待狩猎结束时,姑娘们看向原石的视线已经如狼似虎了,强悍好看地位高,理想型啊。   原石:“......”   他压力山大地走到商砚身边把人背起,道:“回程。”   然后健步如飞把众人甩在身后,不知道还以为逃命去的。   商砚调侃:“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也不是,被她们盯着很不自在。”商砚已经很麻烦了,雌性就更不用说了。   那就是不好意思,商砚开始说教:“你看那么多人对你有想法,但你是首领,你的思想觉悟应该更高,你只能找一个,并且陪她一辈子,这才是真正的喜欢。”   只能找一个?这是在暗示他不能找别人,原石点头,“我知道了,不会多找的。”   心里有些郁闷,心愿越来越多,脑海中的因果线纹丝不动,这人真是满肚子谎话。   孺子可教也,商砚笑了笑,状似无意道:“我们快回去,很久没见神石大人了。”   原石脚步顿了顿,“你很想见它吗?”   “嗯,神石大人虽然没说,但我觉得他很喜欢有人陪伴,我不去他一定很无聊。”他说的很随意,目光却是紧盯原石。   “或许吧。”前世这人死后他适应了很久才习惯孤独。   如果不曾有人陪伴,他本可以忍受孤独的。   商砚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跋涉了大半月之久,他们终于回到了部落,人们都出来广场上迎接,看到收获了如此多野兽和女人,大家振奋了。   人们争相出来帮忙处理野兽,此刻已是傍晚,有人架起篝火,开始烤起兽肉来犒劳战士们。   商砚感觉背着他的原石似乎抖了一下,他爬下身,上下检查着,“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原石看着他,叹了口气,“没有,等下你就知道了。”每年他最怕这个仪式了。   很快商砚就明白了,原烈突然拉了一名女医部落的女子,直接按在地上就开始了,那女子也不在意,就这样配合起来。   有一就有二,战士们纷纷拉人,有家室的拉家室,没家室的拉奴隶或者女医部落的人,大家都习以为常。   长时间疲惫紧张的狩猎后,战士往往要通过这个方式来发泄,这是一场证明活着回来的狂欢。   周围都是**的场面,耳边的声音也很微妙,商砚和原石异常尴尬地站在中央。   就差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 第99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原烈喘着粗气, 还抽空对着他们喊了一嗓子, “原石大人, 愣着干嘛?你也开始啊。”   在他说话的同时, 达雅悄悄穿过火热的人群走到了原石身边,一双美目如带了钩子一般,一手拉着自己的兽皮裙,而另一只手准备去拉原石的。   “原石大人,达雅愿意成为您的女人。”她挑起红唇,回来途中她打听过了,这人是首领且没有家室,再合适不过了。   这里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比她美丽,她胸有成竹。   有了这一出,周围正忙活的人起哄的更起劲了, 几千双视线齐刷刷扫向原石,那效果......   原石:“......”我求你们人类矜持。   他端起架子淡淡扫视了一圈,人们立时噤声, 心下一松, 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避开达雅的手。   商砚嘴角抽搐,原石看起来气势威严, 其实这会心里正打怵吧。   达雅也太直接了, 这样下去爱情线怎么会动?   他伸手把原石拉了过来, 小声道:“现在你还不能动她。”这是性,不是爱。   原石一顿,目光有些奇异地打量着商砚, 这句话的意思被他自动理解成不能动别人,心里忽然升起一丝别样的感觉。   原烈的粗嗓门又响起了。   “原石大人,大伙都等着呢,这个小奴隶也好,达雅也好,你赶紧挑一个,或者一起也行。”   此言一出,那些本来被镇住的人又起哄起来,且声势比刚才还要大,这更像是部落的一种仪式,如果原石毫无反应难免扫大家的兴。   商砚:“......”他只想拿根针把原烈的嘴巴缝起来。   那边达雅已经褪下兽皮裙,姿态撩人,又引来一片起哄叫好声。   没能及时闪避目光的原石:“......我不需要,你找别人。”   说完赶忙转头对着商砚,他很想洗眼睛。   商砚与原石想法一致。   “原来您想要小奴隶啊。”原烈吹了一声口哨,“开始开始。”   原石蹙眉,他对商砚也没有那种想法,而且还没有满足条件,他不能碰对方。   商砚内心奔过万匹草泥马,冷冷看了原烈一眼,在心里狠狠记了一笔,他正打算开口说明身体不舒服。   原石就投过来一个放心的眼神,他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声音极大:“我活了上千年了,那方面有障碍。”   空气突然窒息了,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落针可闻。   “咳......”原石有些尴尬,“部落的繁衍和未来就交给诸位战士了,你们继续。”   一大波同情的视线涌向原石,众战士恍然大悟,难怪千年来没有家室,有隐疾啊。   本来不死心还打算继续争取一下的达雅,她默默退开,打扰了。   商砚震惊了,“你干嘛这么说?”这样哪里还有姑娘肯接近?爱情线怎么办?   不是你说不让动的吗?原石纳闷,解释道:“如果我不这么说,他们今天就一定会逼我交.配的。”   现状的确如此,商砚叹了口气,拍了拍对方的背,语重心长道:“没关系,我们还有别的机会。”达雅太不矜持了,还有别的部落的姑娘。   原石愧疚道:“对不起。”对方很想交.配,都是因为他不争气才没能满足人。   这是为了原烈那番言语道歉?商砚恍然大悟,“没事,我并不介意。”   “嗯。”原石更愧疚了。   这大约就是兄弟情深了,商砚欣慰,扫了一眼四周打的火热的人,干咳道:“我们在这也没作用,不如一起去看看神石大人?”   “好。”原石有些开心。   商砚笑了,“带点兽肉去。”   两人切了一些牛羊肉,商砚还带上了石锅和自系统换来的调料,趁众人不注意溜了。   他用牛骨头熬了红汤底,牛羊肉切片一会好涮,又架起火堆把羊腿穿上去烤,孜然辣椒的香气混着着肉类,引得人食指大动。   可惜原石不能吃,商砚有些遗憾,冲着神石问:“图腾神,你能吃这些吗?”   原石愣了愣,哪有人会问石头吃不吃东西的?   心里涌来一阵暖流,空灵的声音自空中响起。   “可以。”   肉片和羊腿一样一样凭空消失,石头没有味觉,食猎物靠吸收精力,生食和熟食并没有区别,但原石看商砚吃的香,好像也能品尝出食物的美好了。   他抬头看了眼自己的本体,如果他也能有五官双手,那么也能体会这些美好吧。   **的肉片入肚,一个字,爽,商砚感觉每一颗细胞都沸腾了起来,暖呼呼的。   等入冬了,来一锅这个必不会冷了,他突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图腾神,你冬天会冷吗?”   “下雪时,会很冷,但我可以用神力抵抗。”   “我知道了。”商砚抬头仔细记下了神石的尺寸,“过两天,我给你做一件兽皮衣。”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尽量节省用神力。”这一年的冬天,会格外漫长。   神石失笑,“你还真把我当人一样对待了。”   “那不一样。”这段时间的相处,商砚大约明白神石虽受人信仰,但心里是自卑的,它羡慕人类,“你是满足我心愿的守护神,可是大宝贝,我得供起来,他们我才不会管。”   “你是说,我比你的同类更重要?”   “当然。”商砚说完猛然想起还有一个人,赶忙补了一句,“首领除外,你们都很重要。”   原石一时失语,心里酸酸胀胀的,却是与难过孤单截然不同的感觉,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情,看见对方脸颊嘴唇全辣的红艳艳的,眼睛也泛红沁出泪珠,明显是难受。   下意识关心了一句,“如果不舒服就先别吃了。”   商砚看了他一眼,突然问:“你不能吃东西,那能尝出味道吗?”   “味道可以。”他的味觉没问题,只是下肚会导致身体运行出现问题,才从不进食。   商砚突然起身,走到原石旁边,“本来亲密不应该,不过这次特殊情况。”   说完他按住对方的肩,吻了上去。   辛辣的滋味弥漫在原石口腔,直冲鼻腔和天灵盖,像是要在大脑里烧起来一样,全身血液流转起来。   他眼睛红了沁出泪珠,辣哭了,但又莫名觉得很刺激,这个味道,他仿佛明白商砚为什么边哭边吃了,辣椒令人上瘾。   脑海中出现一丝灵光,他含糊道:“你......是为了让我尝尝这个味道?”   “对,我和神石都吃了,就你一个人什么也吃不了太可怜了,怎么样?好吃吗?”商砚双眸含笑,他正失策忘了留水喝,对方那清新的味道,很解辣。   “好吃。”不止好吃,除了辣力以外,身体里还有了几分别样的滋味。   本来感动的酸酸胀胀的心脏突然极速跳动起来,血液循环加速有些热,偏偏每一个细胞都懒洋洋的。   他那从没苏醒过的地方就这样不期然间活了过来。   这太奇妙了,一个时辰前他围观那么多人疯狂都没有任何波动,再往前那些曾经深入的吻他也很平静。   而现在一个浅浅的只为传递味道的吻却让他兴奋起来。   他体会到了一种与那种原始的纠缠不一样的东西,这或许就是商砚说的喜欢。   他推开人,双眸染上兴奋,“我喜欢上你了。”   【叮,爱情线任务进度提升至百分之五。】   商砚:“???”   他受到了惊吓,‘系统,你的统计会出问题吗?’   【请宿主不要质疑宝宝。】   ‘百分之五的意思是?’   【双方的好感度进度。】   还只是有好感,商砚提起的心脏落了下来,他问原石,“你为什么这么说?”   原石很笃定,“我不想和别人交.配,但刚刚,我想和你交.配,你说了这就是喜欢。”   商砚神情复杂,你是如何如此正经地说出这么污的话的?   他试图讲道理,“一次偶然不能说明什么。”   “不是偶然,我明白,我就是喜欢你。”原石相当坚持。   商砚放弃讲道理,“既然你喜欢我,那么我有些事情想做,你会支持吧?”   “你说。”   商砚附耳过去说了一大堆。   原石点头,“这些我都可以同意,但我也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商砚脊背弓起,暗暗警惕。   “以后吃饭,带我一个。”   商砚:“......怎么带?”   原石双眸亮亮的,“刚刚那样就可以。”   “成交。”反正亲那么多次了,再多几次也不影响,就当用口气清新剂了。   商砚揉了揉眉心,在这个世界呆了一段时间,底线都无限降低了。   回部落的第二天,首领突然宣布商砚脱离奴隶身份,成为他的使者,负责替他传递信息处理族内的事情。   此举没有人反对,商砚在狩猎中所做的贡献有目共睹,这次狩猎带回来的猎物就是平常的三倍有余,更不用说那些女人的价值了。   原石的威望在部落里大幅提高,商砚也得到了大家的信任与接纳,这很大部分方便了他行事。   人们还沉浸在喜悦中,等待着一个不愁食物兽皮的美好冬季,商砚却忧心忡忡。   现在这些猎物根本不够支撑过去,因为这一次的冬季,足足持续了一年的时间,大雪持续了很久很久。   其中冻死饿死的人不计其数,等好不容易开春了情况也并没有好转,野兽们大都被饿死了,大陆的资源到达了一个空前紧张的地步。   大陆开始了大规模征战和迁徙,部落开始合并,必须做好足够的准备才能在未来存活下来。   最糟糕的是,人们对图腾神开始不再信任,因为它们无法阻止大雪的降临。   当信仰凋零,图腾神的神力越来越低微,一个一个消失在历史长河,与此相对的是太古万族的崛起。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原文里,神石虽然勉强熬过寒冬,却因为信仰凋零日渐衰弱,而原石失去神石的支持,慢慢被威望大胜的原默陷害至死。   商砚抿唇,他绝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给的剧情走向是没有商砚的情况下推演出来的,现在的走向才是前世,晚上还有哒。   感谢在2020-02-04 23:46:30~2020-02-05 17:49: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巫知、任公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橙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0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第一步, 必须要提前做好度过一年寒冬的物资准备, 大家吃饱穿暖,没有人员伤亡,对图腾神的怨言才会降到最低。   离冬季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还不到腌制肉类最佳时机,赶回来的兽群商砚不让动,而是让人每天赶兽群出去吃草, 把它们留存到冬季。   人体是需要维生素的,只吃肉类必然不行,而普通办法野菜也不可能保存到冬季。   他带领大家摘了大量野菜晒成干菜, 等到冬季可以拿出来炖汤喝。   而水可以挖雪化, 食物问题得到了解决, 接下来就是房子了, 这里大部分人都是草屋,根本无法抵御长久的寒冬, 原文里冻死了不少人。   这时候商匠族人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他们按照商砚画的图纸发挥天赋紧密锣鼓地搭建起简单的抗寒石屋。   他们也因此得到原石部落人的认可, 日子好过了许多,虽然没人说, 但他们心里对商砚是感激的。   与此同时暂时没有事做的战士们出门大量砍柴存起来。   人们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做, 但商砚说这是图腾神的指示, 再加上确实可以改善生活,大家也就没有异议了。   众人齐心协力,终于在入冬前半个月处理好了所有事情。   这时候商砚带着大家宰杀牲畜, 兽皮制作衣服铺盖,肉类则腌制保存起来。   这几个月他忙的昏天黑地,无法去陪图腾神,只能让原石去,原石答应是答应了,但要求商砚随时随地都不能拒绝亲亲。   一天亲三次好像和很多次也没有区别,就当是精神调剂了。   这天他正在监督大家做兽皮衣,所缝制的兽皮衣很大。   上身就是一个圆筒,而下身就更离谱了,只有两块布,还特意做了一个帽子,人们觉得帽子好,纷纷效仿缝制。   就要完成了,原默突然带着达雅走了进来,对着商砚道:“使者,借一步说话。”   商砚扫了一眼,他就没见原默笑这么灿烂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而达雅见原石那边行不通,就和原默搞一起了,倒是跟原文走向一致,还是便宜原默了。   心里暗骂奸夫淫.妇,面上则挂上公式化的笑容。   待到无人处,他皮笑肉不笑道:“祭司大人有何吩咐?”   原默神神秘秘地左右看了一眼,见没人方才道:“之前是我有眼无珠,多有得罪。”   商砚假笑,“不敢不敢,不知您今日来是?”   “近日观你行事,十分佩服,依我之见,你这样的人才,实在不该屈居使者之位,你完全可以更上一层楼。”   原来是挑拨离间来了,不过原默能在未来的征战里一路问鼎,必然是已经有了倚靠。   商砚装作意动的样子:“愿闻其详!”   原默眸中划过一道暗光,“听说你还有占卜的能力,我有把握俘虏其他部落,只要你为我效劳,将来我为首领,我就封你为祭司。”   “可是我现在已经为首领效劳了......”商砚面露为难之色,“他对我十分信任,我直接求他岂不是更快?”言外之意你还不够格谈合作。   “你先听我说完。”原默似乎早有预料,微笑道:“你难道不想拥有至上的神力吗?你愿意每次狩猎都只能躲在女人堆里吗?”   商砚配合地呼吸一重,“你是说你有办法?”   “万无一失。”原默一脸智珠在握的样子。   商砚有些迟疑,“可是连图腾神都不能做到?你怎么可能?我不信。”这里人弯弯绕饶并不是很多,先激将试试。   原默冲着达雅使了个眼色,达雅会意。   红唇微启:“你应该知道,我们部落几乎每个人都有治愈的能力,但我们的图腾神却早已消失了。”   商砚眸光微动,“是,莫非有特殊方法?”一般图腾神死去的部落,只有极少数人能通过遗传获得天赋,女医部落实属罕见。   “没错。”达雅神秘一笑,“我知道一种方法,可以将图腾神的能力剥夺。”   “我们部落图腾原本是一株神药,后来我们用此法剥夺了她的能力,让部落血脉得到升华,此后世世代代几乎人人都有此能力,且没有不良作用。”   竟然有这种方法?商砚心中一瞬间掀起惊涛骇浪,难怪盛极一时的图腾神会在短时间内灭绝,大雪只是催化剂,真正的原因在这里。   这是物种更迭的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阻止。   那神石怎么办?虽然认识并不久,但他还是不愿看它就这样消失。   原默和达雅见他沉默也没有催,没有人能在这种诱惑下不为所动,人终究是趋利避害的。   当图腾能庇佑他们时,他们会付出信仰,但靠人庇佑终究还是不如自己有来的让人安心。   商砚抿唇,问:“你们的意思是,要对神石下手?可是它并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举动,反而一直庇佑我们。”   原默沉默了一会儿,摇头,“我怎么会对神石下手?”   当年他的战士父亲在一次狩猎中牺牲,母亲无力抚养抛下了他跟了另一名战士,如果不是获得了神石的承认,他早就被丢弃了,哪能有如今的地位?   虽然他对神石有些失望,却也从没想过害它。   达雅见状赶忙道:“我们部落的神药当年每年都要进献大量人活祭,我们是被逼到绝路才反抗的,我们只会选择那种吃人的图腾下手。”   “知道了,这件事开春了我们再细谈。”商砚凝重地点了点头。   他看的出来,达雅和原默没有说假话,但一旦这个方法被众人皆知,没有一个图腾能避免。   他两不做不代表别人不做,而大陆这么多部落,未必只有达雅的部落知道这个方法。   为今之计,只能先助神石度过寒冬再说。   兽皮衣做好后,他叫上原石,去给神石穿衣服。   这可是个大工程,好在有棵树,他爬上树先给神石套上上衣,他在上面套,原石在下面扯,套好后拿绳子一系。   套好上衣后带帽子,而后是双腿,双腿有些犯难,因为那树干几乎与石头严丝合缝,完全穿不过去。   商砚幽幽看了那树干几眼,最后骂了一声,“色鬼。”   “你说什么?”原石纳闷。   “没事。”商砚拿着兽皮在腿边比划,“这样,我们先将两块兽皮带子系一起,围住双腿后再系另一边。”   原石赞同,“只能这样了。”本来还打算腿分开围的。   两人忙活了大半天,几度的天气,弄好时仍旧满头大汗。   兽皮抵御了寒风,冬天要来了,原石却感觉很温暖,它还是第一次穿衣服,不过......   他有些奇怪地问:“我们为什么不让神石自己穿呢?”   商砚:“......”你为什么不早说?   他绝不承认自己的智商被拉低了,只高深莫测道:“神石自己穿必然要费神力,冬天要来了,还是省着点好。”   原石有些感动。   不,他很感动。   他夸奖商砚,“还是你想的周到。”   【叮,爱情线任务进度提升至百分之十。】   商砚:“......过奖了。”   现在收回那句话还来得及吗?就不该装逼。   你不要太崇拜哥啊摔!!!   雪花如漫天飞舞地羽毛从苍穹洒落,很快整片大陆就白茫茫一片,再没有任何生命活动在外,大陆安静异常。   第一场雪来了,寒冬也来了。   商砚透过石屋的洞看着飞舞的雪花,这场雪,短期内不会停了。   屋内木材在灶台下噼啪燃烧取暖,是的,商匠部落的人还给每个石屋都打了灶台,烟顺着烟筒出去,不至于太呛人。   人们住上了温暖新房,短期内应该不会有怨言,但时间长了很难说。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原石见状问:“怎么了?你是不是冷?”   “还好。”其实冷,虽然有火和兽皮衣保暖,但要留通风口,寒风顺着雪花一起飘进来,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这具身体似乎也格外怕冷,不知是体弱还是别的原因。   “你撒谎。”原石走过来抓住他的手,简直如冰块一般。   他抓住对方的手,一点一点捂热,可是手捂热了,脖子脸颊其他地方还是冷冰冰的。   原石抿了抿唇,把人抱到床上,用兽皮制成的被子围住两人。   热意通过体表一点一点传递,商砚全身都温暖起来,原石如一个火炉,简直都热的不正常了。   他有些好奇,“你们部落的人,体质都这么好吗?”   原石顿了顿,第一次对商砚撒了谎:“嗯,是的。”其实他用了神力。   他扬起嘴角,第一次明白,人类有时候撒谎,其实是为另一方好。   你为我制兽皮衣,我便用神力替你取暖。   “还好有你。”商砚笑了笑,屋外大雪纷飞,而兽皮里温暖如春,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发酵。   他们相拥着度过寒冬,还真有几分相濡以沫的感觉。   这个寒冬,因为有你,而不再难熬。   大雪已经断断续续下了半年了,商砚身上连一点冻伤都没有,全得益于原石的‘好体质’。   因为他做的那些准备,人们没有饿死冻死的,但长时间被困在石屋里,人们还是一天一天暴躁起来,商砚时常能在半夜听到怒吼发泄声。   也会在偶尔晴天时,听见有人跪在雪地上祈求图腾神带走大雪。   但图腾神,不是天,它怎么可能做到呢?   又过了一个月,他听见有人开始埋怨图腾神,他们明明祈求了那么久,然而大雪还没停,图腾神一定是抛弃大家了。   日复一日的下雪,甚至有人担心春日再不会到来,待食物消耗完,他们就只能等死。   一时间怨声载道。   商砚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天空,按照他原本的打算,这时候会出来澄清图腾神早已预料到此状况才让大家做此准备。   这样人们虽然还是会对图腾神无法阻止大雪有微词,但绝对是感激大于意见。   但听完原默的话他改了主意,要在未来的浩劫里活下来,神石必须拥有一批足够忠诚的信徒。   只有在绝望中给予希望,信仰才会足够坚定。   待到雪停前夕,他再说明一切都在图腾神预料中,图腾神会使办法,马上会停雪。   如此人们会认为是图腾神拯救了他们,绝望中燃起的信仰必然异常热烈。   只是现在,神石需要在煎熬中度过这个冬天了,也不知它现在怎么样了。   大雪封路,他无法过去,神石先不提,原石好像越来越嗜睡了。   一天里往往醒不到两个时辰。   但对方无论是否醒来,都会牢牢抱住他,身上也永远如太阳般散发着热量温暖着他。   又两个月过去,人们已经开始大声咒骂图腾神了,无法护他们的神,要来何用?   原石现在每天只能醒来十几分钟时间了,他一醒来便听见谩骂声,没有新信仰的补充,它积存的神力已经快要消耗殆尽。   剩下的或许支撑不了燃烧多久了。   他抱住商砚,道:“我打算冬眠了,可能会有心脏停止跳动的情况,你不要担心。”不用醒可以减少神力消耗,还能多温暖对方几天。   “冬眠?”商砚就没听说过人类要冬眠的。   但原石已经昏睡过去,如果不是那源源不断热量和微弱跳动的心脏,他几乎要以为对方已经死了。   心中忽然有些不安,不管是何感情,原石也是他在这里唯一信赖和认可的人,更不用说还有任务。   日子一天天过,一天半夜,他冷醒过来,原石身上已经不再散发任何热量了。   他颤抖地靠近胸口,没有任何跳动,鼻子也没有气息。   不,这不可能是冬眠。   原石,死了?   商砚心中涌起巨大的恐慌,这其中有他自己的情绪,还有一部分,好像来自于灵魂深处。   他几乎是立刻背起原石,带上火把和肉干就往外跑,如今还能救原石的,他只能想到神石。   雪很厚,走在里面几乎连膝盖都要陷进去,本来不算远的路显得异常艰难。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摔倒了多少次,后来火把熄灭了,他冻的牙齿打颤,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腿也不像自己的了,只是凭着本能往前走。   靠着一股毅力,他终于走到了神石面前。   当终于见到图腾神时,他一下子陷倒在雪地里,差点直接昏倒过去了。   咬牙爬起来了,他本以为会看见被大雪覆盖的神石,然而并没有。   那颗大树上散发着绿莹莹的光芒,这些绿光一路蔓延到神石上,神石表面的兽皮衣都没有沾湿。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树。   商砚大声叫道:“神石,你在吗?”   没有回应。   他也不气馁,就这么一声一声叫着,毕竟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可怜神石就这么从冬眠状态被迫叫醒了,与此同时,树枝上的绿光消失无踪。   神石醒来时,将要枯竭的神力突然得到补充,且光这一下,就抵的上百人了。   他迷惘之中看见了冻的浑身青紫的商砚,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商砚把背着的人抱在身前,“我求你,救救他,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如果你要信仰,我可以给你。”   神石:“......”他终于明白突然的信仰来自哪里了。   “他只是冬眠了,过几天就会醒,你不用担心,你快回去吧。”神石身上出现白茫茫的光芒,这光芒飘到商砚身上流转了一圈,那些冻伤就全好了。   不过因此又耗去了大半神力。   身体舒服起来,商砚一直混沌的意识也清醒了。   “冬眠?”他眯眼,连说辞都一模一样,一个两个当他是傻子吗?   一模一样的名字,果子的事,那一样单纯的性格,再加上这次的事,事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他直接靠着树坐下,被冰的一个激灵,他故意道:“你骗我,人类才不会冬眠,他就是死了,如果你没办法救他,那我就不走了,冻死在这里好了。”   原石:“......”他有些为难,现在的神力根本不足以支撑他分裂灵识。   他运转神力流转在商砚身上为对方取暖,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神力毕竟不是无穷无尽的。   叹了口气,决定实话实说,“其实他只是我分裂的一抹灵识,只要我活着,他就不会有事,我现在没办法分裂灵识进去,你赶紧回去。”   还真是同一个人,商砚一时不知做何感想,他定定地看了神石一会儿,突然问:“那段时间,你是不是如现在这样一直在用神力为我取暖?”   “是。”   “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我也冻不死。”他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都自身难保了,还费神力给他取暖。   眼眶有些发热,傻傻的,但又莫名令人动容。   商砚笑了笑,“你撤回去吧,我想和你说会话,就一会,不碍事的。”   原石没有说话也没有撤神力。   商砚:“......”   他决定长话短说:“你身下这棵树,真的没有神识?”   “我联系过了,没有得到过回应。”   商砚皱眉看着已经不再散发光芒的树干,“可是我刚刚来的时候看见它散发绿光把你环在里面了。”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没有回应过,别管它了,它没恶意。”   等等,商砚突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他问:“你刚刚说原石你分裂的灵识,那岂不是说,你真正的本体是这块石头?”   神石莫名其妙,“当然。”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嗯。”商砚看了眼那卡的实在不是地方的树干,突然有种烧树的冲动。   会散发光芒肯定有灵智,还故意生在那个地方,要说不是故意的他绝对不信。   “你要不要考虑换一个地方?这树没准居心叵测,也许每天都在悄悄吸收你的神力也不一定。”   “神力我有数,他没有吸收,而且按你刚刚说的,它应该在保护我,呆这里挺好的。”   你居然还觉得挺好的?烧树,必须烧。   不对,他怎么变得如此幼稚了?商砚揉了揉眉心,压下那突然涌起的情绪,“那我先回去了。”他呆在这里只会消耗原石的神力。   “你的神力还能坚持一个月吗?”   “我用最低消耗还能坚持几个月,放心。”   “再等等,我保证,再过一个月,你会有很多很多的神力。”   “......嗯。”原石并不乐观,他可是亲耳听到人们对他有多失望。   商砚抱起那具躯壳打算走。   原石阻止了他,“你不用抱走,放在这里吧,不会有事的。”   商砚有些迟疑,都不在他身边,他会担心原石什么时候消失了都不知道。   至少带着躯壳,只要躯壳不曾变化,原石就没事。   “你带着他,没有火把了未必能顺利坚持回去。”原石发现自己能读懂对方表情多时候越来越多了。   “而且,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不会消失,除非,你不再信我。”   商砚眉眼弯了弯,一直笼罩在心底的阴影消散开来,“那不可能。”   “嗯,对了,你可以试试用石化了。”原石的声音也带上了笑意。   商砚心中一喜,身体似乎真的有一些力在流转,他控制它们到脚上,脚就石化了,踩在雪地上不会冻的疼了。   他放下原石,一步一步走了回去,一开始身上还暖暖的,待走到看不见石像了,那阵暖意方才不见。   这大约就是原石目前能到达的最远距离了。   他回到石屋升起火堆裹住兽皮,但还是冷,心底也有些淡淡的失落,这才多久,竟然已经不习惯一个人了。   好在不足一个月了,他拍了拍脸,快了,马上冬天就过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人们一天比一天暴躁,整天生活在争吵声中,商砚恍惚有种世界末日要来的感觉。   连他都有这种感觉了,更不用说那些不知道实情的人们了。   这场大雪,到底是天灾还是**呢?   时间差不多了,他足足裹了好几层兽皮衣,出门开始一家一家的说教。   恍惚有种成了神的使者的感觉。   神棍果然二分靠本事八分靠忽悠。   他的说教有一定效果,人们仍旧将信将疑,但至少没那么暴躁了。   只等雪停开春,一切就会好了。   这一天终于来了,柔和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冰雪初融。   人们出来沐浴在阳光下,心间所有的暴躁和阴霾不自觉被驱散了,漫长的冬天,终于过去。   除了自然老死的人,无一人伤亡,还添了不少新丁,毕竟闷在家里没事做。   已经陆续开始有人过来感谢商砚了,人们送他东西表达谢意。   物品千奇百怪,兽牙兽骨石头之类的也就算了,人头骷髅又是什么鬼?   原烈万分不舍地摸着头盖骨,“这是我战胜某个小部落首领后,斩下他的头颅做了战利品,意义非凡,我一直珍藏着,你可一定要好好保管。”   商砚脸绿了,他压下反胃的冲动,差点下意识丢出去,好在及时克制住了。   他勉强笑着把头又递回去,“如此有意义的东西,我哪好意思要?你还是自己珍藏吧。”   原烈一脸肉痛,“说了送你就送你,不反悔,好在你也喜欢它,这我就放心了。”   商砚:“......”你误会了,我真的不喜欢它。   “你还是拿回去吧,他说不想要就是真的不想要,而且这东西也就你当个宝。”   一道清冽磁性的声音从远处响起,商砚心中狂跳起来,若无其事地转过了头。   原石自不远处眉眼含笑一步一步走过来,阳光打在他的面容上,微微反射着光泽,本就精致的面容经过雪的洗礼更空灵了,如雪中的精灵。   商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是大雪过后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场景,心在这一刻怦然而动。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有多期待见到这个人。   这段日子以来的思念依赖,终于在这一刻开始发酵出一种别样的东西。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喜鹊的喜意,连手上的骷髅都由可怕变为可爱。   太奇妙了,就在这一瞬以前,他还坚定地当对方是兄弟的。   作者有话要说:  猛然想起写三千字论文一个星期都写不完,来居然成功万了,咳咳,明天恢复21点一更了,啾咪。 第101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叮, 爱情线任务进度提升至百分之二十。】   商砚:‘才这么点?’   【那我问你,你帮原石, 主要是想完成任务还是只为帮对方呢?】   商砚:‘......打扰了。’   他隐约记得自己在找一个人,但不知为何寻?在他心里这件事更为重要, 好在只需要完成任务就可以达到目的, 不冲突。   感情都是需要培养的,也许他们谈着谈着进度就越来越高了。   原石笑了笑,正要说话, 原烈那粗嗓门又不合时宜地响起了。   “你不想要早说啊,我换别的东西送你。”原烈伸手欲拿, 带着显而易见的喜色。   含情脉脉的对视被打断了, 商砚有些不爽, 原烈屡次给他添堵, 不回敬一二怎么行?   他手一偏避开了,“你也说了送我了不反悔, 哪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虽有些瘆人,但这可是原烈最看重的东西,他拿了对方怕是得肉痛一个月。   原烈脸色垮了下来,“可是首领刚刚说你不愿意要,你肯定不会善待它的, 还是还我吧。”五大三粗的脸上做出讨好的表情,那效果惨不忍睹。   “本来是不想要的。”商砚眸中闪过一丝恶趣味,“不过......”   他把骷髅举到原石面前,“在原石大人的英明决定下, 我们才得以度过寒冬,我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等闲之物根本不能表达出我的心意。”   “唯有这个代表胜利与荣耀的头颅,才能勉强表达一二。”   “所以,我要将它献给原石大人。”商砚冲着原石眨了眨眼。   头颅那两个黑洞正对着原石的眼眸,这视觉效果。   原石:“......”   他面无表情地接了过来,颇具威严地点了点头。   交接时商砚敏锐地察觉对方的手在微颤,他不明显地勾了勾嘴角。   对方这会心里是怎样的呢?   一定是十分崩溃,没准还在瑟瑟发抖,原石看起来单纯,但也在身份这件事上瞒了他。   这绝不是唯一的一件,这小石头,什么瞒他什么不瞒他算的鬼精鬼精的。   偶尔逗逗石头也不错。   “原石大人,你可一定要照顾好它。”原烈活像死了爹似的,抹着眼泪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嗯。”原石已然僵硬成一座雕塑。   很久以前,他每日一醒来就对着骷髅,害得日日噩梦,他对骷髅,阴影不是一般的大。   拿着骷髅的手如被万蚁噬咬,他强忍住丢出去的冲动。   这是商砚的一片赤诚之心,不能丢。   “怎么样?喜欢吗?”商砚眸中满是戏谑。   恰好被抬头的原石捕捉到,他蹙眉,突然伸手把商砚拉到屋内,他把骷髅放在地上。   而后用拿骷髅的手按住商砚的后脑勺,另一手撑在墙壁上来了个壁咚,“把你刚刚那一大段话重复一遍。”   商砚脸色直接绿了,“......你快松手。”后脑勺总觉得像有虫子在咬,不自在极了,关键对方力气极大,他挣不开。   果然对方不喜欢那个骷髅,原石抿了抿唇,“你先把之前那段话重复一遍再说。”   “在原石大人......”商砚无法只得声情并茂地又重复了一遍。   然而脑波动与他的表情还有语言完全不一致。   果然是在撒谎,明明是讨厌那个东西才送来吓人的。   原石有些受伤,“你戏弄我,你也戏弄了原烈。”   竟然发现了,商砚惊了,他仔细地打量对方的眼睛。   依然纯粹干净,只是不像以前那样一眼可以看到底了。   那用拿骷髅的手摸后脑勺,是故意试探?小石头长进了。   商砚眼珠转了转,而后垂眸做出了一副低落的样子。   “原烈他之前屡屡羞辱我,我的确是气不过才故意要走骷髅的,但......”   商砚说到这里抬头直视对方,眸中流转着醉人的情意,“我送你,绝对不是出于戏弄,而是因为......”   波动全部不一致,真是谎话连篇,原石心里憋了一团气,正欲质问。   商砚就补充完了最后一句话,“我喜欢你啊。”   这句、这句是真的。   原石愣住了,红晕从他的耳际一路蔓延至脸颊,既有气的,也有羞的。   喜悦与气怒两种情绪在胸腔对撞,碰出一串串即酸又甜的泡泡,他笑也不是气不也不是。   而脑海里的因果线终于在此刻动了一下。   他面无表情地放开人,坐在床上思考石生。   在他的思维里,喜欢一个人就应该满足对方所有的愿望对对方好,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因果线却纹丝不动。   就在刚刚,商砚又说喜欢他又戏弄他的,因果线却动了。   所以,喜欢一个人除了满足心愿以外也该适当戏弄撒谎,这样因果线才会动。   原石恍然大悟,感觉整个灵魂都得到了升华,那团气泡也随之消散。   “怎么了?是不是不好意思了?”商砚见对方红着脸坐在床上,还以为对方是被他的表白弄的心花怒放。   心里忽然有些痒,以前一日三餐的亲,都习惯了,这次突然分别这么久,还真是......很渴。   他凑过去双手撑到床上,正打算给‘娇羞’的人一个深吻。   就被人扑倒在床上,由主动变为被动,后脑勺又被按住了。   商砚:“......”娇羞都是浮云。   原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忽而勾唇一笑,问:“你想交.配吗?”   “哈?”商砚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能文明点吗?   他脸色黑如锅底,“你下次能换个词吗?用亲密代替怎么样?”   原石从善如流,“你想亲密吗?”这个要求无伤大雅,可以同意。   “我们现在的感情还不到那个程度。”商砚叹了口气,“比起那个,我现在更倾向于亲亲你。”   “你之前说过互相喜欢就可以亲密,现在达到条件了。”这个问题很重要,不能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像确实这么说过,商砚揉了揉眉心,“亲密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当下面那个。”如果这样他完全不介意先美餐一顿。   原石看了眼商砚的小身板,连走路都得他背,还想当上面那个?虽然他没尝试过,但见到过的上面那个都满头大汗的,想必是比狩猎还要费力的事。   商砚根本不可能办的到,为了对方身体考虑,原石拒绝了,“不行。”   “为什么?你不是说我所有的心愿你都会满足的吗?这个就是我的心意。”   如果是在骷髅事件之前,原石必然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现在,他认为到戏弄的时候了。   之前脑海里想的大段解释吞了回去,只淡笑着吐出三个字,“你、不、行。”   “...............”商砚一口气呛在气管里,差点没直接背过去。   他咬牙切齿,“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原石叹了口气,语重心长,“这个不用试,一看就知道了。”   对方的表情很认真,语气也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商砚身为男人的自信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他这个人,天生有一块反骨,说他不行是吗?他必要有一天让人在他身下哭爹喊娘。   “所以,还是我来吧。”不能让你受累。   与原石声音同时响起的是系统。   【叮,爱情线任务进度提升至百分之三十五。】   系统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宿主你真是个人才。】原石百依百顺对他好的时候才长那么点,反倒是讥讽羞辱兴趣就来了。   原石也发现脑海里的因果线一下动了很多。   是因为......刚刚那句话?   只是说一说就动了那么多,如果真的实践了那效果还得了?   原石在这一刻坚定了,应该他在上面。   他低下头就想立刻开始。   “等等。”商砚差点呼吸停摆,原石这会的表情,很明显是玩真的,他立刻转移话题,“虽然我也很想立刻与你亲密,但与这个相比我更关注你的本体,那棵树......”   又撒谎,原石直接打断,“它没有恶意。”   商砚以手制止对方靠近,“还记得我说过,喜欢就得从一而终吗?”   “记得,我没别人。”   “你骗人。”商砚一脸控诉,“那树,可是把你的石体都撑裂了,还抱着你。”这事不能深想,越想越怒。   这句好像是真的,原石蹙眉,“我也不想这样的,根本摆不脱,它也没有回应。”   被骗住了,商砚松了口气,“这样,树都怕火烧,我们现在去拿着火烧,不怕它不出来。”   “这样会不会伤害到它?”原石迟疑。   “不会,我只是吓吓它。”商砚深情款款,“它和你那样,我真的无法接受,我就是因为这个心结才无法和你亲密的。”   前面都是真的,最后一句话是假的。   这次,又是为什么撒谎呢?原石抱着求知欲同意了,“好,什么时候去?”   平静却无趣的石生被打乱了,他第一次发现了比修炼还好玩的事。   研究这个人类的想法,让他上瘾。   “现在就去。”商砚擦了擦汗,幸好,小石头还在可唬范围内。   还有那棵树,早看它不顺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攻:曾经有一个百依百顺的受放在我面前,可惜我没有去珍惜。   受:曾经我也单纯过,直到有一天遇见了一个谎话连篇的人类。 第102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雪后初霁, 天蓝地白,商砚贪婪地呼吸了一口异常清新的空气。   阳光打在雪地上,反射出来的光芒刺的人睁不开双眼, 他干脆闭上眼睛,一下跳到原石背上,“你背我过去。”   原石吓了一跳,赶忙伸手稳住了人,雪已经到了齐腰的深度,他控制腰部以下石化,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对方真是娇气, 但......   “那天,你是怎么把没有气息的我背过去的?”原石眸中有些不可思议,在他看来商砚根本不可能独立完成那件事。   商砚头躲在原石脖颈阴影处, 微微掀开眼皮, 对方脖颈上的微小绒毛正随着血管的跳动而摇曳, 它们一路跳到心底,撩的他有些痒。   他轻声说:“我还不知道神石和你是一体, 我担心没背过去, 你真的会死。”   原石睫毛微颤, “也就是说,你没有凭借外力, 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不然呢?”商砚斜了他一眼,“如果找其他人帮忙,你死了这件事就会暴露。”   原石愣了愣, 半晌,突然笑了,“谢谢你。”   人类虽看起来弱小,却总能化不可能为可能,就连它也是因人类而诞生强大。   这真是个神奇的种族,小石头想。   商砚本以为图腾面前的大地依然会被白雪覆盖,但却出乎意料地相当干爽,让人差点以为大雪从未来过。   他疑惑地扬起一边眉梢,“这里是你清理的?”   “对,你要烧树得生火,有雪火生不起来。”原石把商砚放下来,开始打量这个与他相伴了近千年的邻居。   一开始只是一颗微小的种子,如今却比他还要大上不少,与人类一样的微小和......坚韧。   商砚笑了笑,“以后这种人力可以办到的事就不要用神力了,省着点。”未来形势不容乐观。   “没关系,我现在神力很多。”原石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意,“有可能是雪停了,人们心情好了,又开始信仰我了,比以前还要多很多,可以用很久。”   “是吗?”商砚忍笑,见原石高兴默默把实话吞了回去,只是道:“那恭喜你了。”   原石认真看了他半晌,人类的表情果真可以表达很多东西,对方是真的为他开心,于是也笑了,“同喜。”   这真是过于可爱了。   商砚忍不住了,他捧住原石的脸啾了一口。   似曾相识的感觉,啾啾啾啾啾。   原石:“......”   一开始他还乖乖任亲,后来受不了了,一把推开人,略嫌弃道:“我脸上都被你弄湿了,现在不亲密,不用亲。”   不亲密?商砚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对方是说现在不交.配所以不用亲。   这思维,他简直不知是好笑还是好气了,纠正道:“人们不一定只有亲密时才需要亲,有时候亲只是为了表达喜爱之意,譬如刚才。”   原石正擦脸的手顿住了,他把脸往前凑了凑,耳根也泛起了可疑的红晕,“我明白了,你继续。”   “......不亲了。”商砚一掌呼开了面前的狗脑袋,“不过,那段时间大家因为大雪埋怨你,你不会怨他们吗?”   原石不解,“我为什么要怨?”   商砚也迷惑了,“你一直庇佑他们存活至今,而现在他们只因为一场天灾就迁罪于你,难道不该怨吗?”若是易地而处,他绝不会如此平静。   原石垂眸沉思片刻,方才抬头直视商砚的眼睛,“我问你,他们因何而信仰我?”   商砚不假思索,“因为你能庇佑他们。”   “对,我庇佑他们,他们给我信仰,这是一场等价交换。”   “而我却没能办到他们的心愿,让大雪停止......”   原石还没说完,商砚直接打断了他,“可是那不是你的能力所能控制的啊。”   “是啊,我没有能力控制大雪,又凭什么获得他们的信仰呢?”原石的表情和语气均是理所当然,“对于图腾来说,办不到便是原罪。”   “所以,他们只是做了选择,我不怨,而今能再次信仰我,我感恩。”   “你真大度。”商砚眸底满是不可思议,他被原石的思想境界震惊了。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被说服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他是人,是人就不可能公平,人都是利己的,遇事会不自觉站在自己这方的角度上想问题,而原石像是跳脱于凡尘之外,理智地看着这一切。   大智若愚,原石活得很清醒。   陷入沉思中的他却没有发现原石眸中暗光闪烁。   只是须臾,暗芒便消散了,原石眸光清亮地看着商砚,“我现在神力充足,可以为你办到很多心愿。”   商砚被原石语气里的认真执着惊了一下,安抚道:“嗯,我相信你。”   “好。”原石捏紧的手掌悄悄放松了。   他的确不怨,但他开始害怕了,害怕人们会一个一个离开他,如果神力多,他就可以留住想留住的人。   这场大雪,终究在他身上雕刻出第一道深刻的痕迹。   商砚没注意到原石的异样,他指着大树道:“你再用灵识与它交流试试?”   原石点头,闭目感应了一番,摇了摇头,“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这个结果不出商砚所料,他走到大树前,解下背着的木材,开始......钻木取火。   在房屋用火他都是去部落专门存放火种的地方,但这里距离远,引燃的木材不足以坚持到这里。   以带来的粗木材做钻板,在木材前端铺上干草,问题来了,他没有足够细的树枝来做钻头。   手指掐着下巴沉思良久,最终抬头看向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商砚狞笑一声,上前伸手咔嚓一声拧下了一根树枝。   就在这时,肩膀上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如神经断裂,不必说肯定是这树精捣的鬼。   商砚冷笑一声,迟早逼你露出真面目,他用掰下的树枝对着木材狂钻一通,后来手都酸了,别说生火了,连点火星子都没冒。   “你在干嘛?我们不是来烧树的吗?”原石一脸莫名。   “我在生火。”商砚坚持不懈地钻着,抬眸看了他一眼,“别愣着了,快来帮忙。”   原石:“......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   他轻轻抬手,白光自指尖飘出,商砚忙活了半天都没反应的木材就这样轻飘飘地燃了。   “......”商砚盯着那大燃的木材,几乎要看出个洞来,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笑看着原石,声音温柔,“以后不要这样浪费神力了,能用人力解决的事,我来就好。”   一脸我不是没想起神力可以解决全是为你好的样子。   原石眸中划过一丝笑意,忽然心生逗弄之意,他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原来你是担心我的神力,我差点以为你是忘了神力可以生火这回事。”   商砚:“......没有的事。”   他拒绝继续交流这个问题,转头盯着大树,捡起燃着的木材威胁了起来,“你不要以为躲在里面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我数十声,你再不出来我就烧了你。”   “十、九......一......”   一直数到结束树都没有任何反应,原石凑近打量树干,“会不会上次只是意外,这树里根本没有生命?”   “不可能。”商砚很笃定,干脆利落把木材丢到树根处开始灼烧。   奇怪的是,他的双脚处突然传来灼痛感,本以为是隔的太近了,商砚下意识后退两步,可情况依然没有好转,反倒越发严重。   疼痛难忍连站立都难。   “是你在搞鬼对不对?”商砚眸中厉芒闪烁,忍着痛急速上前。   开始循循善诱,“我们只是想与你交流,没有恶意,只要你出来,我立刻撤了火把,如果还不出现,我就开始掰你的树枝,直到掰完。”   说到这里他伸手捏住树枝,正欲发力整个人就不见了,到了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几乎全黑的封闭空间,只有中心处散发着幽幽绿光。   商砚心跳加速起来,他屏住呼吸一步一步接近,在看清绿光里的东西时全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毛骨悚然,真真的毛骨悚然。   这里面的,竟是一具散发着绿光的骨架,这骨架腰弯的很厉害,与卷曲的双腿几乎形成一个圆,像是曾经一直抱着某样球形物一样。   他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颤抖着问:“你、你是谁?”   骨架没有回话,只用头颅上两个黑洞幽幽盯着他,里面似还有蓝光闪烁。   莫非是鬼火?商砚状着胆子伸手欲触碰骨架,却在即将触碰时被一道绿色的光幕拦住了。   而另一边,原石见商砚不见脸色变了,他本体的神力攻击对树没有用,只好人体上前拉扯树枝,厉声道:“人是不是你弄不见的?你把他交出来,否则我掰断你所有树枝,再踢断你的树干。”   大树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原石抿唇,飞身过去扯住一根树枝正欲发力。   就在此时树枝动了,那些枝干突然如绳子般抽长化为藤蔓,如灵蛇般游走到他身上,把他的手脚和身躯绑缚起来。   他怒了,运起神力想要砍断藤蔓,可惜这藤蔓看着柔软,实则坚固异常。   商砚触碰到绿色光幕时恰好感受到这一幕,他像是变成了这棵树,可以感受到原石每一次劈打,每一个挣扎的动作,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肌肤的热度。   这是怎么回事?   他心里想着,如果这藤蔓能听他的吩咐就好了,刚这样想,一根藤蔓就听从他的想法游到了原石的唇际。   与此同时,藤蔓似变成了他的感官,每一根都如神经末梢,将捕捉到的所有感觉传达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攻是树啾咪   感谢在2020-02-06 22:23:29~2020-02-07 20:57: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竹韵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3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这感觉实在太过奇妙,商砚全身血液倒流至天灵盖, 差点要控制不住犯了错误, 好在余光扫到那泛着幽光的骷髅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他悄悄把那根游到唇畔的藤蔓移走, 其他藤蔓也都各自移到规矩的地方。   正打算控制藤蔓放人时,问题出现了, 其他藤蔓都撤开了, 唯有捆住手脚的藤蔓无论他怎么吩咐都纹丝不动。   这藤蔓, 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能控制。   商砚瞳孔陡缩,这里唯一还有的东西, 便是这阴森可怖的骷髅了, 不过靠近了他并不觉得害怕,反倒感觉这骷髅有几分亲切。   就好像,那骷髅本该是他的一部分一般,他强行压下这阵怪异的感觉。   抿唇看了眼外面, 原石阴着脸似乎在思考对策,暂时不会有问题。   他大声喊叫:“原石......原石......”   对方甚至眉毛都没动一下,果然听不到,他到底在哪里?   “是不是你?”目光危险眯起,死死锁定着骷髅。   骷髅颅内的蓝光极速跳动了两下,快的仿佛只是错觉。   果真有灵智, 商砚眸光一暗, 一字一顿道:“如果再不回话,我会一点一点敲掉你的骨头,挫骨扬灰。”语气如锋利的刀子般。   话音刚落, 一直阻挡他的光幕居然不见了,而那头颅内的蓝光越发耀眼,似是在挑衅。   有种你就来啊!   商砚自那团鬼火中看出了这个意味,他嘴角抽搐了一下,阴测测道:“我可真动手了?”   骷髅给出的回应是用蓝光刺了下他的眼睛。   “......”   士可忍孰不可忍!   动他的石也就罢了,现在还示威?   商砚目光如淬了毒液般爬过骷髅,最终定在了肋骨,决定先从这里下口。   面无表情地伸手扯住肋骨发力,预想的嘎嘣脆没有响起,反倒是自己胸口的同样地方如断骨般的痛。   他条件反射般地松手捂住了胸口,疼痛感立刻消失,商砚惊疑不定地看着骷髅。   他还不信邪了,又踩了几个点开始掰,简直用了毕生的力气。   一炷香后,商砚全身都像是被人碾了骨头般的痛,差点散架了。   他沉痛地得出结论,掰骷髅任何地方他身上对应的地方也会痛,且力度越大痛感越高。   到底是骷髅在搞鬼还是......?商砚脑中忽然浮现了一个猜想。   而此时一直没有商砚消息的原石脸色越来越黑,扫了眼千年的老邻居,目光浮现些许挣扎,最后还是沉寂在黑曜石般的眸里。   他垂眸敛去所有情绪,白蒙蒙的光芒自手指延伸至正燃烧的木材,白光与火光交汇在一起,寂灭了一瞬后释放出熊熊火焰,几乎要将整个树干包围。   “我知道是你带走了人,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谈谈而已,只要你放开我们,我立刻熄灭火焰,否则......”就烧到你出现。   藤蔓萎靡了下来,但还是牢牢捆缚住原石的手脚,正如千年来坚持不懈的缠绕着石头一般。   原石顿了顿,缓缓掀开眼眸,火光映照在他的双眸里,是那样的诡丽,又带着一丝未知吸引人去探索,他直直地盯着树,问:“你到底为什么要一直缠绕着我?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谁?”   “我有自己的生活,希望你能放开我。”不止是人身,还包括石身。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坚定,也或许是话语的意思刺激到了树的神经。   总之藤蔓好像发疯了,它们如灵蛇般游走在各个角落。   仓促之间一根调皮的藤蔓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原石身上唯一的兽皮裙碰掉了。   “你干什么?”   原石眸中厉芒闪烁,身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手上光芒流转,燃烧的火焰便又肆虐了一层。   而藤蔓没有被烧退,它趁对方说话时攀爬而入,灵活地缠着对方的唇。   时间倒退回火焰刚开始肆虐的时候。   “咳咳咳......”商砚被浓烟呛的直咳嗽,腿部以下如被放在岩浆边炙烤,疼地他恨不能铺在地上打滚。   忍着剧痛看了眼外面的画面,才发现是原石用神力助长了火焰。   为什么他会被呛到烧到?莫非,他现在是在这棵大树内部?   可这个灼痛感也太强烈了,简直有种火焰就在他腿边的感觉,之前在外面放火时也是,难道......   恰在此时,骷髅绿光突然大盛,打断了商砚的思路,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被震撼地直接忘记了身体的疼痛。   只见骷髅身上千千万万条绿光如丝线般蔓延出去,连接大树内部每一圈年轮,绿光流转间,不知是骷髅控制了大树,还是大树滋养了骷髅。   亦或是,它们早已在长久的共存中,融为了一体。   “你......到底是什么?”这棵树没有任何信仰,却能拥有神力,实在奇怪,这并非图腾神。   依然没有回应,莫非是不会说话?   ‘系统,它到底是什么?’   【一千积分。】   商砚咬牙,‘......成交。’   【此乃精怪,这骷髅生前主人死后留下了执念,他不甘于就此消散,于是寄于树中,慢慢的树便化为了他的身躯,可以吸收日月精华或是野兽血液修炼,长此以往形成了精怪。】   商砚微怔,下意识问道:‘什么执念?’   【不可说。】   ‘......’   树痛他也痛,骷髅痛他也会痛,也就是说,他们三相当于一体,这骷髅是他的前世吗?   脑海中产生此想法的同时,骷髅突然开始一点一点消散,化为点点绿光渗透到了他的体内。   他的体表开始生出绿色丝线连接至大树,每一根树枝的感官丝丝缕缕般蔓延至大脑,在那里交汇。   这与最开始触碰光幕的感觉不同,那像是间接感知,而现在则更为直接。   树,成为了他的第二个躯壳。   烫,极度的烫,他看见自己的表皮已经被熏黑了,树已成精,烧死不可能,顶多吃点苦头。   但依然灼痛的不行,烫痛混合着拆骨痛,非同一般的酸爽。   如果时间倒流,打死他也不提这傻逼意见了。   极度的痛苦中,意识有些模糊,唯有一些藤蔓能带给他片刻清凉,其中尤以三处最甚。   他遵循本能控制着那三处藤蔓舞动缠绕旋转。   被火焰灼烧的感觉有所好转,但还不够,于是其他藤蔓也开始游走寻找清凉之处。   “你给我停下?”   一道惊怒声震响在耳侧,好像是原石?商砚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了片刻,视线蔓延到外面。   原石被藤蔓严严实实地缠绕住,交错的藤蔓下偶尔露出的晶莹几乎要耀花商砚的双眼。   自来这个世界以来,原石几乎都是围个兽皮,此刻藤蔓缠绕在一起似是给他披上了一层褐绿交错的衣衫,墨发飞扬在空中,衬的肤色愈加白皙。   而三处藤蔓正调皮地与对方嬉戏。   嬉戏处正是商砚一直垂涎却没有下手的地方。   大脑里一瞬就炸开了烟花,刚得的片刻理智一瞬断了,商砚遵循内心的想法控制那些藤蔓。   一望无垠被白雪覆盖大陆上,唯有一处地方,火光与绿叶交织。   火光与绿光一起肆虐着,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黯淡下去。   在这段期间,原石部落迎来一批求收留的人,他们声称发现一个神奇的湖泊,只要喝下那里的水就能几日不用进食,以此作为交换筹码。   原默没有经过首领和祭司的同意,亲自把这批人迎了进来。   这批人都身着树叶制成的衣衫,其中唯有一人全身都被极为罕见的黑衣包裹,连头颅也没露出来。   他抬头,仅露出一双如深渊般的双眸,与原默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原默会意,不动声色地指了指天上的太阳。   待太阳落山,再会。   黑衣人微微点头。   这一幕并没有波及到神石处的商砚,他此刻正坐在大树里,兽皮裙上沾染上了某种可疑痕迹。   无心去清理,他看着外面正发疯般地劈砍树枝的原石,深感头痛。   刚刚他控制藤蔓做了些过分的事,事了清醒过来立刻放了人,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不知为何,原石明明神力高强,却无法伤害这树一丝一毫,但从身上各处传来的痛感推断,所用力度必然不小。   树身能扛住,如果换成人身,怕是一个回合就被拍碎了,商砚果断决定,这事不能承认。   脑袋里有一处地方呆着一个绿色光团,他根本无法靠近,只好先不管他。   掌控树身后,话语可以传到外面,商砚清了清嗓子,用人身的声音道:“原石,是我,你先不要打了,它答应只要你收手,马上放我出来。”   原石身上满是被勒红的痕迹,配着极白的肤色有几分撩人,他闻言顿了顿,目光如锋利的刀子般将树枝切割个了遍,手臂额头青筋暴起,眼睛有些血丝,似是下一秒就要碎树万段。   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忍住了,他强行压下上涌的气血,淡淡道:“我不动手了,你放人。”   嗓音有些嘶哑,似是不舒服,商砚眸中有些愧疚,刚刚没注意,把人划伤了。   他把兽皮裙清理干净,心念一动,人就出现在了大树外。   但他仍可以感受大树的一举一动,可以控制大树,甚至人身可以调用一些力量,只是十分有限罢了。   原石上下扫了人一眼,发现没事方才松了一口气,指了指远处,道:“你先躲到那边去。”   “你要干嘛?”商砚心跳的飞快,纯粹是心虚。   “我为你报仇。”原石目光简直要掉冰渣子了,“打服它,不,还是火烧吧。”既然打会放人,说明这树还是有痛觉的,而且刚刚,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商砚:“......”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元宵节快乐啊 第104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商砚被原石的眼神吓的一抖, 刚刚生出的一丝坦白心思直接被拍回了脑海里。   他正了正神色, 拉住原石的手,情真意切道:“这树精行事手段诡异, 之前火烧那么久也奈何不了它,我担心你过去会有危险,我刚才并没有大碍,你千万不要去冒险。”   “对我来说,你的安危才是更重要的。”阳光打在他的眼眸里, 遮住了那丝心虚,反射出了其中蕴含的不那么多却真实的情意。   这就是人类, 他们的心里隐藏了太多,不断地权衡得失去做出最有利的选择。   原石没有回话, 只用那一双纯黑的眸子静静看着他。   那双眸子虽望不到底却依然干净, 在这样的眸光下,仿佛隐藏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商砚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他抿了抿唇,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 还是积极承认错误。   要打要骂任君处置。   商砚:“其实我......”   原石:“等等......”   两人同时开口, 原石还上前一步,凑到商砚身上嗅了嗅。   嗯?他扬起眉梢, 为了确认, 缓缓弯腰凑到对方兽皮裙边嗅了嗅,这里味道最重。   没有错,就是人类交.配后会散发出的味道。   “你......在干什么?”   商砚嗓音有些暗哑, 额头也渗出汗珠,刚刚发泄过的身体极为敏感,对方靠的太近了,呼出的热度喷洒在肌肤上,差点让他又立起来了。   原石呼吸粗重起来,眸中也泛起了猩红,他起身一下子抓住商砚的肩膀,全身散发出了极强的侵略气息,如同野兽被侵犯领地后的震怒。   他问:“这树,是不是强迫你交.配了?”   商砚:“???”   幸好他此刻没有喝水,但即便没有喝水他也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他呛的满脸通红,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艰难道:“没有这回事,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简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你不用强颜欢笑。”原石语气沉痛,难怪刚刚就感觉商砚有事瞒他,也是,谁发生了这种事能淡定?   “你身上有那种味道,我都闻到了,放心这不是你的错,我不会因此嫌弃你的,这树敢这样挑衅我,必要让它付出代价。”   商砚看着对方那一副夺妻之恨不共戴天的架势,嘴角狂抽搐,忙解释:“不不不,没有那回事,其实我刚刚才发现,我和那大树是一体的,那个痕迹,其实是......”   他咬了咬牙,豁出去了,“我用藤蔓侵犯了你,过于激动才产生的痕迹。”那藤蔓的感知比他想象的要敏感很多。   他难得良心发现说了句实话,说完目光小心翼翼地盯着原石,心像是要从胸腔跳出来了。   对方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倾身,商砚下意识闭眼,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耳光。   然而并没有,轻柔柔软的触感绽放在额头,似羽毛在轻抚心口,他愕然睁眼。   原石一触即放,嘴角扬起愉悦的笑意,他轻声道:“我好像明白你说的人类有时候亲吻只是为了表达喜爱之意了,刚刚那一瞬,我就只想单纯地亲你。”语气眼神都带着认真和虔诚。   【叮,爱情线任务进度上升至百分之五十。】   商砚脸颊泛起红晕,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头,比这更深入的吻有很多,却都不及刚刚那个来的打动人心,对方在这方面,简直直白的可爱。   他忍不住又抬眼看了一眼,那双眸子里盛着细碎的光,直直看着他,心脏像是被电了一下,全身不自觉麻痹起来。   原来有些人的眼睛,真的会放电,原石简直就是天然撩。   商砚仓促地移开目光,干咳道:“那你是原谅我了吗?”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原石带着笑意安抚道:“你为了不让我去犯险竟然连这种借口都想出来,但你放心,那藤蔓奈何不了我,不会有事,这就替你讨公道。”   如果真是树为什么一开始不承认,现在这个节骨眼明显是担心自己会因为不洁而抛弃他,或许还有一部分担心自己会与树两败俱伤,原石大为感动。   商砚的笑容僵在脸上,“我真的是树。”   “你不用说了,我都懂。”原石眸光温柔。   商砚:“......”不,你根本不懂。   他有些无力,张唇还想解释,那边原石却已经掠到树边发起了攻势,身上传来阵阵剧痛。   得,原石已经认定了,解释根本没有用了。   他干脆瞬移到大树内部,对着外面道:“原石,你快别打了,这树精可以随时控制我。”   原石脸色更沉,动作停了下来,“你问它到底想怎么样?”   “它没有恶意,只要我们让它呆在这里,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成交,放人。”原石抿了抿唇,“如果你以后再有动作,我就把你的叶子全部扯光,让你成秃树。”   大树里的商砚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幸好还在。   回去路上原石坚持要背他,声称他那里受伤了不适合走路。   商砚一口血哽在喉咙里,在数度解释无果后干脆放弃挣扎,机智地转移了话题,问:“你这里,曾经有没有人活祭?”原石说过那棵树一开始只是种子,那说明那骷髅是原石来之后进树里的。   “没有。”原石脚步顿了顿,“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随便问问。”不是活祭的人,那是从哪里来的?商砚戳了下脑海里的绿色光团,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算了,来日方长,以后再慢慢查吧。   他趴在原石背上,闲的无聊,又开始撩原石,“你后面刚刚也被撑了,不疼吗?”   原石摇了摇头,“不疼,那藤蔓太细了,没什么感觉。”   商砚:“......”瞬间受到十万点暴击。   他脸色涨的青一阵红一阵的,如果不是早知对方禀性,他几乎要以为原石是故意的了。   好像他每次对原石耍心眼,最后都讨不到好,对方可真是他的克星。   他有些不甘心,“既然你都让它撑了,不如也让我撑一次?”   原石撩了他一眼,慢吞吞吐出一句话,“不行,你也就比它大了那么一点点。”   大了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   商砚生无可恋,放弃挣扎。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原石悄悄勾了勾嘴角,他体会到了商砚送他骷髅时的那种乐趣。   偶尔戏弄对方,很有趣。   商砚有气无力地叮嘱了一句,“我希望,你以后可以更为自己考虑一些,你想守护大家,但只有保存好自己才能做到,有时候必要的手段并不是欺骗,而是为了让事情变得更好。”   算算时间原默应该已经把那些人引进来了,特别是那位,原石再这样单纯下去,要被吃的渣子都不剩了。   原石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就在商砚以为对方不会回答时。   那微白的唇动了动,“我知道了。”声音极轻,几乎要随着这大雪一起融化消失无踪。   “嗯。”商砚低低笑了起来。   ......   回去后,原石和商砚对原默的擅做主张仅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原默大体来说没有做错。   一场大雪耗尽了大家所有的存粮,而雪未化,便是化了也难有野兽和野菜,寻找一种可以饱腹的东西几乎已成必然。   在集体商议后,由原石原默商砚一起带领一千名战士跟着巫去寻找那处神奇的湖泊。   巫,便是那位一身黑衣的人,他永远只露出一双深渊般的眸,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商砚趴在原石背上,默默看着在最前方领路的路,巫的步法很奇怪,他几乎是凌空行走,所过之处一个脚印都没留下。   他的步伐不快不慢,似只是在随处游玩,一般这种人,要么是心大,要么是早已计算好所有,胸有成竹。   巫明显是后者,此人与这个原始社会格格不入,通身都带着文明神秘的气息。   事实上,巫的确是将文明带到这个世界的人,商砚目光沉了沉,原默正是因为有此人支持才能一路问鼎。   巫,在未来是被奉为神一般的存在。   “你在看什么?”原石语气有些闷闷。   商砚:“......我就好奇他那身衣服为什么是黑色?”   “你喜欢?”原石开心地扬起眉,“我找机会扒了给你。”   商砚汗颜,“......不用了,黑漆漆的不好看。”   “我也这么觉得,还是白色好看。”原石表示赞同。   “你说的对。”商砚含笑,就这点小事都不忘夸奖自己,小石头还挺自恋。   白茫茫的大雪中辨认不出方向与距离,巫却能精准地辨认出方向,他走到一处地方,轻轻踩了一脚,前方五米处就突然凹陷了,出现了一个约容三人同时通过的地洞。   “从这里下去,一直走便会到了。”巫的声音并不大,但就是神奇地响在了每个人脑海里。   众人一个接着一个,在地洞里缓慢通行,不过一个时辰,眼前豁然一亮。   地洞下,竟有一个相当大的地下空间,简直无穷无尽,而地下空间中心,一条银河几乎要亮瞎人的眼。   商砚从未见过如此清澈的河,它的长度几乎涵盖肉眼可望的所有地方,无法看清到底有多长。   脑中突然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似乎见过这个地方,却又记不清具体是哪里了。   这河水,后来人们给它取了一个名字,为元液。   元,即有初始也有精力的意思。   元液,即为最开始发现的可以补充精力的液体。   它的出现,意味着人类开始崛起辉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08 20:56:40~2020-02-09 20:57: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啊啊啊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5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商砚直直盯着那水, 神情像是被什么魇住似的。   原石问:“你怎么了?这里是不是有不好的东西?”   “没事。”商砚回神, 揉了揉眉心,“我只是觉得,我好像曾经见过这里。”   “只是......”怎么回想都没有头绪。   话未说完, 他脑海里突然出现一段画面, 黑色的海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棺材,极端的压抑, 与眼前这仿佛水晶般的水简直是两个极端。   但直觉告诉他, 这就是一个地方, 只是那黑色的水到底是这之前还是之后?   他问原石:“这水有没有变黑过?”   原石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醇厚暗哑地成熟男子声音。   “这里从没有被人发现过,一直都是如此清澈地存在于地底, 如果有一天它不再清澈,那么一定是有人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商砚转身,巫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 听声音, 其应该已至中年。   他总觉得对方似乎话里有话, 巫的来历太神秘了, 在系统给出的剧情中最后也没有揭示, 心下暗暗戒备起来, “多谢告知,我们还有事单独说,先不奉陪了。”   说完就拉着原石到了一边,小声道:“那个巫不是好人, 你离他远点,他的话你也别信。”   “嗯,我只信你的话。”原石又说起了直白的情话。   商砚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直接屏蔽。   原石看着他,目光有些踌躇,几度张唇,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商砚:“......你有话可以直接问。”凑过来又凑过去好几下了,傻子也该看出来了。   “你是不是见过这水黑色的样子?”原石抿了抿唇。   “你怎么知道?”他自己都是刚刚才想起来的。   原石:“原来还真是,本来我还不确定的。”   商砚:“......”很好,还会套话了。   原石又问:“那你是更喜欢这水现在的样子还是黑色的呢?”   “当然是现在的样子。”商砚没有一丝犹豫答道,走到岸边弯腰捧了一口水送入口中。   暖洋洋地力量从四肢百骸蔓延至全身,一扫连日赶路的疲惫与饥饿,果真和描述的一样神奇。   原石见商砚神态惬意,笑了笑道:“你不要担心,我会保护好这里,不会让它变黑的,就算真的变黑了,也一定会重回清澈。”   商砚失笑,“挺自信啊,好,我等你做到。”   他捧起水凑到对方唇边,“你喝点试试。”   原石低下头,如小狗那般一点一点把水舔完,其中自然不可避免到触碰对方的手。   湿漉漉的触感传来,商砚心间蓦然颤了一下,有些口干舌燥起来,他问:“感觉怎么样?”   “很甜。”原石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过没有用唇喂的甜。”   “我不是问你这个。”商砚脸色黑了下来,“我是问你,喝完后有没有感觉精力更充沛了?”   原石摇头,“没有。”如果不是对方喂的,跟普通的水并没有区别。   “怎么可能?你再仔细感受感受。”这元液,对所有生灵都有用。   原石点了点头,到岸边捧了一口喝了,仔细体味片刻方道:“真的没有,而且这次也不甜了。”   而此时,其他人也纷纷喝了元液,激动吼叫声不绝于耳,在这个社会,活下去最大的困难就是食物,而现在元液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怎么能不让人激动?   这些话语钻入原石耳朵里,他疑惑地扬起一边眉梢,又捧起一大滩水欲喝,“我再试试,刚刚应该是喝少了。”   “且慢。”巫又如幽灵般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意有所指道:“这水,仅对生灵有效果。”   “只有凭自己的本事生出灵智的人才可称之为生灵,那些因人类信仰而生出思维的死物,不在此列。”   这话就差点名道姓地说原石了,商砚脸色沉了下来,“生灵二字含义深奥,谁又敢说自己是对的呢?在我看来,只要有思维的,那都是生命的。”   “我曾经也这么认为的。”巫未恼,仍是那般不紧不慢道:“但后来发现,死物终究是死物,哪怕它因为某些机缘巧合可以自主思维,终究是没有灵魂的,你想把它当成生命去爱护陪伴,最终只会撞的......头破血流。”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巫每一句都像意有所指,商砚下意识有些排斥。   他做什么不做什么,并不需要人来指指点点。   “原石,我们走。”商砚伸手去拉人,却扑了个空,疑惑转头,只见原石脸色有些苍白,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冷冷看了巫一眼,直接拉着依然在神游天外的原石走了,这次刻意隔巫千米远。   不远处的原默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他十分不解地走了过去,问:“这世上比那小子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干嘛非得要他?”   “大雪前我按你吩咐地找他,当时答应的好好的,大雪后就没有后文了,依旧围着那个原石团团转,我看他是不会背叛首领的,咱们别白费心思了。”   巫淡淡看了他一眼,“你不懂,有些事只有他能做,按我说的去做就好。”   明明只是普通的一眼,原默却遍体生寒。   巫是突然找上他的,对方所表现出的力量简直闻所未闻,他答应了跟对方合作。   同样是力量强大的生灵,对于图腾神,他可以信仰感激,但对于巫,他只想利用,这大概是因为。   图腾神从没想过伤害他,把他当成平等的生命对待,而巫,只当他是蝼蚁。   他垂眸掩去那抹精光,“是,我明白了。”   ......   商砚拉着原石一路走远,对方的手不似以前那样像暖炉,而是冰冷至极。   他捧起那双洁白如玉的手,轻轻吹了口热气,直至把它们暖热了,才轻声道:“你不要听那个巫胡说八道,你光明正大地活着,而那个巫,连真面目都不敢露,他说的能信?”   “而且你才说你只信我,我觉得你就是活生生的,你别胡思乱想了。”   原石抬头,深深凝视着商砚,他的眸子里第一次涌上如此复杂的情绪,叫人分辨不出其中深意。   他问:“你就不怕,你真的会,撞的......头破血流吗?”   “不怕。”商砚不假思索,“如果有一天我撞的头破血流,那也是我愿意,如果我不愿意,便是有人拿刀划破一点皮,我也是不肯的。”   “还真是一点没变。”原石突然笑了起来,阴霾消散,血液开始流动,麻木的身体也渐渐温暖起来,对,他有血肉之躯,他是存在的,“我不会让你撞的头破血流的。”   以前他只是不能动,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能力了。   只是......   “你觉得是这个人类躯壳好看,还是我好看?”他眼含期待地望着商砚,手悄悄抚到对方脑后。   商砚:“......都好看。”他又没瞎,而且人类躯壳可以做不可描述的事,石头可以吗?   这句没说谎,心里小小雀跃了一下,原石又问:“如果必须让你选一个更好看的呢?”   “你知道的,我们人类审美观不受心情控制的。”商砚叹了口气,委婉道:“虽然我很喜欢你,但从客观事实来说,还是这个人类躯壳好看。”   原石神色晴转阴云,一字一顿道:“你、变、了。”以前就一个圆石头也能抱着,现在它已经很接近人形了还有意见。   果真是人心善变。   商砚一口气噎在胸口,他好冤。   “你们人类一生下来就有容貌,可我没有。”语气透着淡淡的失落。   商砚挑起一边眉梢,“你喜欢人类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石头眼里,又圆又大的石头比人类好看。”   “......回去的时候你自己走。”原石斜了他一眼,拒绝再进行交流。   自己走就自己走。   商砚忍笑,原来原石也喜欢人类的样子,或许他可以......   他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容貌?是我这样的,还是你占的躯壳这样的?”   原石故意道:“喜欢比你们长的好看很多很多的那种。”   “那可能有点难度,毕竟我已经长的突破人类审美极限了,不过如果你想要,我可以试试突破石头审美极限。”   “你有办法?”原石面色沉稳,耳尖却不自觉竖起。   “嗯,不过具体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商砚嘴角勾起神秘的弧度。   原石面上越发镇定,淡淡问:“大概需要多久?”   “这个不好说,或许几个月?”原石只有一个本体,他水平有限,雕坏了就不妙了。   先练习一段时间再说。   对于原石漫长的岁月来说,几个月就相当于几秒钟,那真是很快了,“我不急,你慢慢想办法。”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人群的哄闹声越来越大,商砚转头。   巫竟然凌空漂浮在清澈的水面上,元液从四面八方升起,缓缓流进他的身体,难以想象那样小的人躯竟然可以容纳如此多的元液。   这还是人吗?他怀疑巫并不属于这个时代,或许与他一样是外来者,事情越来越棘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09 20:57:28~2020-02-10 20:58: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鱼鱼鱼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6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人群慢慢安静了下来, 他们都睁大眼睛看着巫,嘴巴也快张成石头形了,人类也能飞行, 这怎么可能呢?   “这是神, 是神啊。”   “这河水一定是神赐给我们的。”   “还愣着干什么?快跪下感恩神灵啊。”   很快开始有人反应下来, 接二连三朝巫跪拜, 人都是从众的, 不过几息时间,就只剩商砚原默原石三人还站着了。   【警报, 事业线即将跌破百分之零。】   商砚心中一悸,‘跌破百分之零有什么后果?’   【你会立刻从这个世界抽离,并且再也回不来。】   那绝对不可以,且不说他冥冥中找的人在这里, 便是为了原石,他也不能就此离开。   他小声问原石:“你的信仰有没有减少?”   原石抿着唇,“没有。”   嗯?信仰没减少,事业线却跌底了?看来事业线并不与信仰挂钩。   他张唇欲问:“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话未及说出口,巫停止了吸收元液, 他眼睛四下扫了一圈。   每个人都觉得巫凝视的是自己, 但商砚却觉得,巫是谁都没放在眼底。   与此同时, 每个人脑海里都产生了空灵的男子声音,那是独属于巫的嗓音,如美酒般醇厚成熟的中年男音。   “我不是神, 我是人。”   恍如平地一声惊雷,人群沸腾起来,人类,怎可能会逆天到这种程度?   巫将所有议论之声收入耳底,他轻飘飘一指水面。   “此物名元液,是上天给人类的馈赠,有了他,你们人人都可以做到我这样。”   “再也不会被欺凌,再也不会食不果腹,你们人人,都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   人群彻底沸腾了,如果这是真的,他们何必去求神?求神终究不如求己。   巫隐于面具下的嘴角冷漠地扯动了一下,“我会教你们方法,是与不是,一个月后,自见分晓。”   其实无需一个月,人类的野心本就是无穷无尽的,只需有一个引子,就可以彻底引爆它们。   巫只是随意一个举动,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就已经与首领大祭司甚至是图腾神比肩。   称之为精神领袖,毫不夸张。   死神棍。   商砚心里嗤之以鼻,巫口口声声号召着让人们自立自强,但他在对方的眼睛里看不到丝毫爱和怜悯,有的......只是漠然。   但奈何,对方抓住了人类的心理,熬了一锅大心灵鸡汤。   【叮,任务线进度上升至百分之三十。】   商砚:“???”   “原石,你的信仰少了吗?”   “嗯,少了一些,不过并不影响我存在。”原石点头。   商砚就很迷惑,信仰少了,形势不利了,事业线居然增加这么多?而且对方的表情也没有一丝不悦。   他问系统:‘事业线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事业线标准是按照目标人物内心最想做的事评判的。】   原石想要做什么呢?直到这一刻,商砚才发现他从未真正关心过原石真实的想法,只是一味想当然。   他绕到原石眼前,面色严肃地盯着对方,“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原石挑眉,“你问。”   商砚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问:“你......最想要做什么?”   原石极为顺畅地吐出了一个字,“你。”   “........”商砚脸色一瞬黑如锅底,吸气再吸气,终于压住了身上正蹦的欢快的青筋,“除了这个以外呢?我问的是与我无关的事。”   原石垂眸沉思半晌,终是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心里有一个模糊的想法,但连自己都未理清,更遑论说出来了。   【宿主,最想做的事往往藏在潜意识,只有遇见特定事件才能触发出来,你直接问没有用的。】   商砚无奈了,看来只能以后多观察了。   人们本来犯愁如何把元液带回去,巫一挥手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袋子,元液就源源不断流了进去,他承诺,回去后会均匀分配给大家。   这神棍!商砚嘴角抽搐,巫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来的,现在整这么大一出无非是为了表现。   回去的路上,他们陆续遇见其他部落的人,巫异常‘大度’地告知了那些人元液的存在及地点,还一不小心透露了原石部落的存在地,相信很快原石部落就会聚集大量的人。   商砚百无聊赖地趴在原石背上,算算时间,应该马上要到那个地方了。   正这么想着,阵阵花香溢进鼻腔,在经历了一场大雪后,这香味的吸引力不亚于罂.粟,人们有些陶醉,商砚也觉得心旷神怡。   人群不自觉顺着香味的指引前行,巫的黑衣猛然颤了一下,不知是风太大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没有前行多久,大片大片的花海映入眼帘,姹紫嫣红,在这一望无垠的大雪中,无比的美丽和......突兀。   巫的呼吸急促起来,直接飞掠过去,他现在是人们的指路灯,他都去了,人们自然再无顾虑,纷纷提速跟了过去。   商砚突然凑到原石耳边,轻声到,“快点去。”很快要出现一个重要人物了。   原石颔首,运起轻灵的步伐紧随巫身后。   随着距离的接近,花海的全貌展现在商砚眼前。   花团锦簇中,一名几乎全身赤.裸地约十二岁的少年静静躺在中央,仅三点部位被花瓣遮着。   肤极白,如果不是商砚通过剧情得知性别,恐怕要以为这是极品萝莉。   此起彼伏地惊叹声响起,人们既感叹于少年的容貌,也惊讶他为何会未着寸缕躺在花丛中。   许是声音太大,如睡美人般的少年缓缓掀开眼眸,一双眸子仿佛盛满了春意,只需看他一眼,满地繁花便跃入眼底。   巫的双脚被钉在原地,只痴痴盯着少年,眸中不再如深渊般,而是充斥着炙热的欲念和扭曲的占有欲。   他用力将手心掐出血,才堪堪恢复理智,他向人们说道:“这是春神句芒,只要将他带回部落,就再也不必担心春天不到来了。”   商砚点了点头,与原文中描写的没有出入,这场大雪后,人们在雪地里发现了句芒。   春神应愿而生,只要人们还渴望春天,春神便不会消失,他是四季神,在图腾神渐渐消失后,依然悠哉的存在于世上。   人们对巫的话深信不疑,纷纷向少年跪下,祈求他让大雪消融,百花盛开。   巫隐藏起所有的情绪,脚尖点着花朵跃至句芒面前,他伸出手,眼神和语气都前所未有的温和,“跟我走,我会照顾你。”   句芒一双如春水般的眸子盯着他,巫下意识屏住呼吸。   “你,是我的父亲吗?”   巫僵了僵,“我不是。”   “幸好。”句芒松了口气,他就说自己父亲怎可能长相如此奇怪?“既然不是我的父亲,干嘛要照顾我?我不需要,还有,不要随便给我取名字。”虽然他的确打算给自己取名为句芒。   巫脚下的花朵悄无声息碎了,他循循善诱:“你根本没有父亲,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收养你,像父亲那样照顾你。”   商砚嘴角抽搐,巫这个衣冠禽兽,分明对句芒怀有不轨心思,还好意思提收养。   原石抿唇,把商砚放下,“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要去阻止巫。”   商砚扬眉,“为什么?”他也有此打算,拉拢了春神,可极为有利,没想到原石也想到了,孺子可教也。   “你们人类的眼睛可以表达很多,我刚刚看到巫的眼睛,如捕食的野兽般可怕,他不是想收养句芒,只是想囚禁侵占他,句芒太单纯了,我必须去阻止,没有春天后果太严重了。”原石条理很清晰。   商砚惊了,他是通过原文得知,没想到原石居然一个照面就看出来了,既然如此,他对原石也怀有一堆不轨心思还实施了一次,原石怎么毫无警觉?   他郑重地握住原石的双手,“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望你引以为戒。”他就罢了,小石头可不能让别人骗了。   原石:“......”总觉得这句话有点奇怪。   商砚:“你说这巫也是,一把年纪了还玩一树梨花压海棠,这句芒看起来可就是个小孩子啊,怎么下得去手?”   原石顿了顿,一个眼刀飞过去,“用你管?”对方绝对意有所指,他也比商砚大上不少,哼!   商砚:“???”   他哪句话惹到原石了?还没来得及问,原石就走远了,只留下一个后脑勺给他。   原石走到句芒身边,还没来得及开口。   句芒就双眼发亮地看着他,“你是我父亲对不对?”这人是这里最好看的两人之一,很可能是他爹。   原石:“......我不是。”   恰巧此时商砚也走了过来,句芒刚黯淡下去的眼睛又亮了,“既然他不是我爹,那你肯定是我爹对不对?”   商砚:“......我也不是。”   “不可能。”句芒气鼓鼓地看着两人,“你们两人中肯定有一个是我爹,怎么?敢生不敢认?”   巫的眼神有些阴沉,很快就收敛了,他用上毕生最慈祥的态度,“他们不愿意认你,我认,我带你走,好不好?”   句芒往商砚两人这边缩了一下,“我不要,你长的太奇怪了。”   巫:“......”   商砚差点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他干咳两声道:“没错,我们就是你爹,跟我们走怎么样?”细枝末节先不计较,把春神骗回去再说。   “两个爹?”春神歪头看着两人,“可是我听说,正常人都是一个爹一个娘的,你们是我的爹娘?”   “不......”原石正要否认。   商砚一把捂住他的嘴,笑容灿烂道:“没错,我们就是你爹娘。”   句芒恍然大悟,他扬起嘴角,看着商砚,“那你是我娘了,他们说娘一般比爹弱,你刚刚还被背着,肯定是娘,可是你是雄性,是怎么把我生出来的呢?”边说还边好奇地看了眼商砚的肚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四季神借鉴了神话,但具体情况有出入,还是私设居多么么哒感谢在2020-02-10 20:58:53~2020-02-11 20:58: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遗城、荒吟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7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商砚:“......我不是你娘。”   原石:“他就是你娘。”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句芒果断选择信原石,笑容灿烂地大喊了两声,“爹,娘。”   商砚脸色直接绿了,又解释了数遍无果,干脆放弃了。   准备回去时, 他死活不肯让原石背,再这样下去铁定被压制的死死的。   句芒黑白分明的大眼珠转了转, 一下子跳到原石背上,“爹, 你背我。”   “可是,你娘他......”原石神色有些为难, 看了一眼商砚。   “娘刚刚说了不用,对吧娘?”句芒转向商砚,眸中尽是狡黠之色。   商砚额头青筋暴起,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字, “对。”对方要不是春神,他绝对抓起来屁股打八瓣。   原石眸中闪过一抹狐狸般的笑意,没有说什么,背着句芒走了。   脚步所至之处, 冰雪消融, 青草发芽,鲜花盛开,白茫茫的大雪顷刻化为春暖花开, 春天于这一瞬到来。   商砚差点被这一幕闪瞎了眼,前提是忽略原石背着的句芒,句芒用鲜花给自己织了一件衣服,看起来越发像个小姑娘了。   “呵,真娘。”他小声暗骂。   话音刚落,句芒像是有所察觉地转身,笑着大喊了一声,“娘。”   商砚:“......”   “你的衣服太丑了,我给你做一件。”他伸手一点,商砚身上便出现了句芒同款花衣服,外加一个鲜花穿成的头环。   “我不需要,你快把它弄走。”商砚崩溃了,这花衣服怎么扯都扯不掉。   “为什么?明明很好看啊。”句芒开心地哼起小调,“爹,你觉得呢?”   原石转头上下扫了商砚好几遍,方才点头,真心赞叹,“真的很美。”   商砚无语凝噎,美你妹。   心内憋了一团火,他于是控制远在部落的树伸出藤蔓,把神石狠狠缠绕了一番方才作罢。   一顿猛如虎的操作后,原石脸色已经堪比六月的阴雨天了。   商砚明知故问:“怎么了?”   “没事,那树又开始不老实了,就那么细一点藤蔓也想缠住我,太自不量力了,我这就放火烧它。”   商砚:“......”   远在部落的藤蔓也悄悄躲回树里。   原石脚步顿了顿,颇含深意地看了眼商砚,抿了抿唇,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与商砚一般心情不美丽的还有巫,巫盯着原石和句芒,几乎要把两人盯出个洞了。   如芒在背的句芒下意识一抖,那个人的眼神太诡异了,他在背后凝了一堵花墙,方才感觉那被人窥探的感觉好了不少。   还算漫长的回程就在几人心思各异中走完了。   句芒的到来给部落带来了春天,再加上元液的发现,人们喜悦极了,一场大雪所带来的阴霾就这样悄然消弭于无形了。   已经回来好几天了,商砚坐在石屋里,思考下一步对策。   衣食住行中,食暂时依靠元液,住有石屋,行可以控制双脚石化,眼下当务之急是衣。   想到这里,他默默看了眼身上的花衣服,虽然花哨了点,但还是比兽皮更加适合这个季节。   一场大雪,人们之前制的简易兽皮衣很多发霉长虫子了,一时间又无法捕猎,是以多数人又只围了关键部位,床铺的情况更是不忍直视。   本来只要句芒肯同意弄点亚麻种子事情就能迎刃而解,可惜这小子死不松口。   “娘,你在干什么?”句芒坐在自制花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扯花瓣玩。   商砚斜了烦人精一眼,“别烦我,找你爹去。”这小子,一有好处就给原石,一要照顾就找他,甩都甩不脱。   “可是爹说有事,让我找你。”句芒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辜地看了过来。   商砚挑眉:“他在干嘛?”原石本来一天到晚缠着他,他连续几天拒绝亲密后就不知躲哪生闷气去了。   句芒想了想道:“那个奇怪的大叔,每天在广场上教大家什么功法之类的,爹去听了。”   奇怪的大叔?要是巫知道怕是得气死,巫的确有几分真本事,大家通过他的方法练习,力气敏捷度都要提升不少。   商砚眼珠转了转,他在屋子里毫无头绪,不如出去转转,也许思路就开阔了。   “走,我们去看看。”   句芒忙伸手,“你背我。”   商砚直接无视,一步跨出门,“你自己走。”   句芒:“......”   去的时候巫的教学刚好结束,他看见句芒眸光一亮,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走过来,问:“你这几天还好吗?在这里习惯吗?”   句芒往商砚身后缩了缩,没有回话。   巫眸光一暗,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戒指样式的东西,像哄小孩似的晃了两下,“这里面有很多好东西,只要你过来,我就送给你。”   句芒脑袋悄悄伸出来了一些,像是想拿又不敢过去。   商砚见状问道:“你想不想要?”   句芒点了点头。   “行,我帮你拿。”商砚直接劈手夺过巫手上的东西,但却没有立刻交给句芒。   句芒愣了愣,伸出手欲抢,“你还给我。”   商砚眉梢一挑,“给你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答应我,给我弄出一点亚麻种子来。”   “这是我给他的,你凭什么扣下来?”巫的语气带着些不可思议和薄怒。   “就凭我是他娘。”商砚唇角一挑,戒指便凭空消失了,有了大树的力量,藏点东西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要脸。”巫气的衣袖微微发抖,他又看向句芒,“那个我还有很多,你过来我就给你好不好?”   句芒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又扯着商砚的衣角控诉起来,“你还给我。”   商砚好整以暇,“拿亚麻种子,否则免谈。”   句芒哀嚎道:“娘......”   “你喊一万遍也没用。”   巫心中又怜又气,差点七窍生烟。   商砚和句芒僵持了半晌,最终还是句芒妥协了,“我不能随意变出一个地方没有的东西,那样会受到惩罚,但我可以告诉你,哪里有亚麻,离这里不远。”   “你先说地方。”商砚呼出一口气,终于制住了这小子。   句芒极不情愿地说了一个地方,并强调道:“每个地方的物种都是上天给那一方生灵的馈赠,你们需得拿物交换,不可抢夺。”   “放心。”商砚拿出戒指丢给了句芒。   不远处一不小心目睹了全程的原石,面色异常复杂。   如果没记错,商砚一开始不就是这样哄骗他的吗?   哼!   于是商砚刚想过去,原石嗖的一声就跑远了。   商砚:“......”   亚麻,有油纤并用的,既可以制油也可以制作麻布,商砚想要尽快弄出麻线和麻布,于是兵分两路。   原烈带着人和元液远行去换亚麻和亚麻种子,他则带人在部落研究纺锤和纺织机,对于这些,他脑海里只有模糊的印象,好在这里的女子这方面天赋极高,大家集思广益真的弄出来了。   与此同时,商匠族的人没有停止建设石屋,这次的石屋加了厕所窗户,连下水道也弄出来了,原石竟然破天荒地帮助大家建起屋子来。   两人每天忙的昏天黑地的,几乎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打过照面。   一个月后,原烈带着亚麻种子和成熟亚麻回来了,恰好纺锤和纺织机也弄好了。   商砚把成熟亚麻交给女子们制布,自己则亲自带人种植亚麻。   一切忙好后,已经又是一个月后了,而以前粘他的原石依然不见人影,像是在刻意躲着他。   是夜,商砚在石屋里,左等右等不见人回来,终于怒了。   他不善地看了眼还在玩戒指的句芒,越看越上火,爹都不见了还玩那么起劲?   可怜句芒就这么被无辜波及,正玩着戒指就被夺了,抬头就看见满面阴云的娘,吓的一抖,“怎、怎么了?”   商砚阴测测问:“你爹呢?”   句芒:“......他好像说今天晚上要去找图腾神。”   “知道了,我出去一趟,你待这别动。”很好,连句芒都知道了他却不知道。   句芒点头如捣蒜。   树林里一如即往的幽静,商砚到神石那里,发现并没有人,怎么回事?难道句芒骗了自己?   正这么想着,右后方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商砚耳朵一动,极速奔跑了过去,果然揪住别扭石头一块。   他无奈了,看着有些做贼心虚的原石问:“你大半夜不回去,呆在这里做什么?”   原石只窘迫了一瞬,很快就镇定下来,沉稳道:“我最近很久没看本体了,来看看。”   商砚直接问道:“那你这两个月躲我干什么?”   原石死鸭子嘴硬,“我没有。”   商砚眯起双眼,“那你发誓,如果你说谎了就让这树把我捉走。”   “我就知道。”原石忽然抬眸,直直盯着商砚,若是仔细分辨,里面还有一丝丝控诉和委屈。   商砚:“......?”   “你知道什么了?”   原石抿唇,极为认真问:“你想被这树捉走对吗?”   商砚:“......我没有。”到底什么状况?   “还骗我,那天背句芒时,我一说要烧藤蔓那藤蔓就像能听见时撤走了,这只可能是......”   商砚屏住呼吸,他和树是一体的事要暴露了吗?   “你和那大树暗通了曲款。”   “???”商砚被这神一般的推论雷的外酥里嫩。   原石却以为对方是默认了,“回来你也不肯和我亲密,你是不是看上这棵丑树了?”   商砚终于反应了过来,神色纠结,“所以你今天大半夜过来是来捉.奸?”   原石像是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我的本体在这里,根本不用亲自来捉。”   商砚嘴角抽搐,“那你来做什么?”   原石抿唇,“我来和这个树做个了断,你别管。”   商砚好像明白原石这段时间在做什么了,每天听巫传授经验,该不是想要提升武力干掉大树吧?   他揉了揉额头,这都是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   感谢在2020-02-11 20:58:37~2020-02-12 21:15: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雁南飞、一条不会翻身的咸鱼 3瓶;星岚、悠浅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8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我之前好像说过, 我的审美观没问题, 我再怎么?也不至于看上一棵丑树吧?”为了哄原石开心, 商砚只好先把自己骂一顿。   原石微微抬了下眼眸,没有立刻表态, 而是伸手到商砚脑袋后, 淡淡道:“刚刚的话, 再说一遍。”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商砚就是再迟钝也发现不对了,莫非......   他心里疑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把刚刚那段话又重复了一遍。   话音刚落, 他感觉对方变了, 明明还是面无表情, 却像是每一个细胞每一丝皮肤纹路都弥漫出了笑意。   尤其是那双眸子,那就像是雪后的阳光一样明媚。   原石在开心,商砚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   其实疑点还有那么多,但原石仅是知道他不喜欢大树,就开心的像个孩子。   隐于树干内的藤蔓悄悄爬了出来, 一根一根交错缠绕,在空中形成了一个秋千的形状。   月光撒在神石上, 微风轻拂树叶,带来飒飒声,人的感官捕捉大自然的每一丝动静,美好又闲适。   他拉着原石,轻轻跃到藤蔓秋千上。   原石猝不及防之下露出了一丝惊色, 他看着商砚,正要开口询问,一根手指就封住了他的唇。   商砚含笑看着人,“你先不要说话,我慢慢和你说。”本来也没想一直瞒着原石,现在双方心情都不错,是时候开诚布公一次了。   对方的手指带着薄茧,原石能感觉到其下有血液在跳动,就如他的心一般欢快。   回想起在部落里看到的一些人们**的画面,他模仿那些男子,颇含深意地扬起一边眉梢,而后伸出红舌,慢条斯理地扫过对方的指。   有微弱的电流至相接处传来,商砚如被烫到了一般挪开了手指,小石头居然调戏他,不得了。   原石眸光一暗,果然对方很喜欢,这阵子与大量人类在一起,丑恶的一面也见过,美好的一面也见过,但他最关注的,还是配偶间该如何相处。   商砚干咳一声,控制藤蔓慢慢晃动起来,两人的身体在空中轻晃,而眼前正对的,是神石没有五官的面容。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捧住原石的脸颊,开门见山道:“之前我就说过了我是大树,你不信,现在该信了吧?”   原石静静看着商砚,他的眸光不再干净剔透,而是如大海般包容,藤蔓加上商砚突然可以飞,种种迹象表明这就是真话。   但他心里还是藏着一丝不确定,那不来自于客观事实,仅来自于心。   商砚笑了笑,又道:“你不是可以按住我的后脑分辨真伪吗?你按住它,我再说一遍。”   原石愣了愣,“你知道?”   “准确来说,刚刚彻底知道了。”商砚失笑,猛然想起之前的几次相处,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又试探我?”原石伸手至对方脑后,专注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你告诉我,你和那棵树是一体。”   商砚掀开眼皮,一双眸子不做遮掩直直看了过去,“我告诉你,我和那棵树就是一体。”   是真的,无论是眼睛和手上的波动都这般在诉说,原石抿唇,他似乎,可以分辨人的眼神了。   他撤开手,低垂脑袋,墨发散下来,遮住了他的神情,叫人分辨不出其中想法。   这也太平静了,商砚内心颇为忐忑,他小心试探,“你......没什么别的要问我吗?”藤蔓那件事就这样算了吗?   原石微微偏头,一双含冰似火的眸子直射向商砚,是那种可以直击人灵魂的眼神。   商砚心中一悸,他听见对方说。   “我问了,你就会说实话吗?”   是很平静的语气,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但商砚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他拿起对方的手,按住自己的脑袋,“现在你可以问了,不会再有问题了。”   原石却撤开手,“不甘愿的实话,我并不想听。”   商砚一怔,他好像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原石介意的不是事情的真伪,而是他不愿意对对方说实话这件事本身。   他想了想道:“人类很多时候不说实话,可能只是为了情趣或者调剂气氛,但我答应你,以后重要的问题上,我不会骗你。”   原石暗戳戳盯着对方的眼睛,是实话,他继续端着脸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树和你是一体的?”   “就是那天被捉到树干内部的时候,我在那里看到了一具骨骼,那骨骼操控着树,后来那骨骼融入我体内,我才发现我们三者本是一体。”   商砚说到这里皱了下眉,“可是你说这树一开始只是种子,那这骨骼到底哪来的,你知道吗?”   原来竟是这样?   当年那人的骨骼渐渐与石体融到一起,却始终没有化一,后来某一天,那骨骼就不见了,他为此还奇怪了好久,竟是跑到树里了吗?   难怪这大树一直死死缠着自己,那人的作风果真一点没变。   原石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对方既然还不知道骨骼来历,应是没想起前世记忆,“我也不知,可能是早就埋在地底了。”   有关前世的事,他是无法主动透露的。   商砚叹气,“好吧,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原石:“为什么不想和我亲密?”   商砚:“我怕疼,如果你让我来我会很愿意。”   原石:“......”   他又问:“那天你干嘛要用藤蔓那么做?”   商砚认错态度良好,有问必答:“藤蔓有感官,侵犯你很舒服,所以后来兽皮衣才会有痕迹。”   原石危险地眯起眼眸,“你故意的?”   “这个真不是。”商砚忙摆手,“你那个火放太大了,我神智有些模糊就......”   原石闻言点了点头,偏头静静盯着神石和缠着神石的大树,他笑了笑,其实这样也不错。   大树的生命是漫长的,不用担心对方再做一次撞石而死的蠢事。   脑海中本来有些模糊的想法突然成型,拧成了一股清晰的麻绳。   气氛沉寂下来,只听得风声和树叶摩挲声。   商砚见对方完全没有一点要秋后算帐的意思,忐忑问:“你不怪我?”那天对方被侵犯后可是要火烧藤蔓的。   原石一顿,转头看着商砚,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是不是无法动用太多大树的力量?”   这个是重要问题,商砚点头,“是,离的越远可以动用的力量越少。”   “嗯,那我不怪你。”反正他马上也要找回场子了。   既然打不赢他,那就只能被.压。   “......”商砚差点泪流满面,早知如此,他绕那么一大圈撒谎到底是为何?   原石低头,嘴角不明显地勾了勾,很快就收敛笑意抬起头来,他说:“那天你问我想做什么,我好像明白了。”   商砚心中一暖,原石还真是把他每一句话都放在心尖上。   “那你想做什么呢?”   原石扬起嘴角,缓缓道:“我其实,并不喜欢,人类把全部希望都寄托于我。”   如果前世商砚不那么执着,就不会在最后的岁月痛苦挣扎祈求他的回应,如果原石部落的人能更自强一点,那么大雪时会努力去想出路,而不是如疯了一般地责难他。   “我希望有一天这个世界上人们安居乐业,自给自足,他们对图腾神心怀敬仰却不依赖,而是把图腾神当成前辈并为之而努力。”   “我想帮助人类,想要得到认可,却不喜欢他们把我妖魔化,他们每一个人,本该是自己的主宰。”   “而信仰,我更希望它是作为一种心中的信念存在,而不是失去自我的依赖。”   他看着商砚,眸光深邃,闪闪发光。   正如,我想你喜欢我,却不愿你为我失去自我失去生命失去全部。   爱和信仰,本该是力量,而不是消耗。   那一刻,商砚觉得原石在发光,原石的灵魂,和他的神力一般纯粹。   他一时被震撼的无法言语,难怪巫教人们功法,事业线会提升。   或许巫目的不纯,但这与原石的理念相和。   他想过很多种事业线的设想,按照人类的思维,获得更多的信仰登顶世界更符合常理。   却不曾想,原石想的是,改变人类的思维方式,两相对比,后者所要经历的困难明显更多。   他恨铁不成钢道:“如果每个人都强大起来,他们就不需要信仰,不需要图腾神了啊。”   原石笑问:“那你需要我吗?”   商砚不明所以,“当然。”   “这不就结了。”原石眸光流转,潋滟生辉,“你看,你现在有了力量,依然需要我,那么我想,总会有人需要我的。”   “只要你们还存在,我就不会消失。”   商砚眼眶有些发热,原石的心愿,如此简单却又如此困难。   这颗石头,还如人类的孩童般,维持在最纯粹的时候。   他想谴责这种愚蠢的行为,几度张口,最后只化为了一句。   “好,我帮你。”对方眸中的光太过强烈,让人不忍拒绝。   而且任务就是这么要求的,没办法,上贼船了。   便是任务是相悖的,他想,他还是会选择帮原石。   【叮,爱情线任务进度上升至百分之七十。】   可惜商砚还没来得及多感动一会,原石就双眼发亮地盯着他。   “那个不急,我们有很久很久的时间来完成,但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商砚神情严肃起来,原石此刻在他心中的形象可谓无限高大,就差供起来了,“什么事?”   “你看你用藤蔓侵犯了我一次,总得还我一次,我看现在气氛正好,不如就现在?”   嗯?商砚一口气噎在胸口,对方嘴角的笑容在他眼中一瞬从神圣变为猥琐。   “不行。”   原石眼珠转了转,“好吧,那我们先回去吧。”   “回去后也不行。”商砚警惕。   原石目光真诚地看着他,“嗯,我尊重你的意见。”商砚说过,情趣上可以撒谎,先把人骗回石屋再说。   商砚松了口气,“行,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啾咪感谢在2020-02-12 21:15:05~2020-02-13 20:59: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鱼鱼鱼 5瓶;尘炎、悠浅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9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月明星稀, 微风习习, 商砚与原石十指相扣,甜甜蜜蜜地回家。   可惜好心情在他看见在石屋里鬼鬼祟祟的巫时消失不见。   巫如一个猥琐大叔般, 正拿着一颗闪闪发亮的宝石在诱哄句芒,“跟我走好不好?以后我会照顾你,每天都为你寻来这些珍宝。”   句芒一双大眼睛在巫和宝石之间打转, 似在权衡, 最终瘪着嘴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宝石后坚定摇头, “我娘告诉我,不能随便拿陌生人的东西。”   隐于屋外的商砚欣慰了, 没白养,不过句芒这小子其实狡猾的很, 要是巫没那么厉害,怕是早直接夺过来了。   巫也不气馁, 不知从哪凭空捧出一堆宝石, 声音越发温和,“我可不是陌生人,你虽然不是我生的,却是我想办法造就出来的,本就该跟我走, 那两个人才是不折不扣的骗子, 他们只想利用你。”   商砚和原石对视一眼,目光中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惊色。   他们同一时间想到了那场莫名其妙的大雪,如果是人为的呢?凭借巫的能力, 的确有可能做到。   可是巫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仅仅是促发春神的诞生?   可春神已经诞生了,巫却还在教人们功法,到底意欲何为?   屋内巫已经开始步步紧逼,他手捧宝石迷惑句芒,背部却如蓄势待发的豹子般拱起。   这是......要动用武力了?   商砚瞳孔骤缩,他拉住原石,大跨几步走进屋内,皮笑肉不笑道:“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我这里诱拐孩子,你可真有本事。”   他不动声色站在句芒身前把人挡住,“几颗会发光的宝石就想买句芒?你未免把他看的太廉价了。”   “总比有些人冒充人父母的好。”巫收了宝石,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衣摆,而后直起背,不甘示弱地与商砚对视。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爆出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半晌,商砚轻轻一笑,凝固的气氛渐渐流动起来,他往旁边挪开一步露出句芒,而后问:“他说我们不是你的父母,你说呢?”   句芒如受惊的小动物般炸毛,一下子弹起来抓住商砚的衣袖,目光警惕地盯着句芒。   “不可能,他们就是我父母,还有,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别再拿那些东西来骗我。”   商砚笑着摸了摸句芒的头,眼皮微微上挑,挑衅地看着巫。   巫幽幽地盯着他,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的眼神。   但不过片刻,他就收敛了眼神,转为示好,“我有事,想要单独和你谈谈。”   “行。”商砚出去前对着原石使了个眼色。   把句芒放到神石那里去。   原石会意,点头。   句芒在他们这里,他们不可能时时跟着,很容易被钻空子,不如寄放在本体那里。   句芒并没有对两人的本体表示质疑,反而更加坚信这两人就是他父母。   他也不排斥呆在神石那里,荡着秋千与神石聊天,倒也悠闲自在。   而另一边,巫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态度异常和善。   “你想要什么?权力女人食物元液功法我都可以给你,如果你想,我甚至剥夺图腾神的神力送给你,只要你能劝句芒乖乖跟我走。”   商砚:“......”   这是看句芒那边不行了,所以想从他这里下功夫?看来,剥夺神力一事也与巫有关联,对方到底在这个世界存在多久了?   但交出句芒绝对不行,别说巫对句芒心思不轨了,就是对方没坏心,句芒也是唯一能牵制巫的人。   按照原文描述,句芒在巫心中,可以说是净土一般的存在。   而这片净土本身的意义,甚至已经超越了句芒本人的存在。   商砚蓦地笑了,“你真的以为,他有那么听我的话吗?”   “他不跟你走,与我们无关,即便没有我和原石,他也不会跟你走。”   “这不可能。”巫的眸光剧烈闪动了一下,但很快稳定下来,“你不想帮我就算了,何必找这种借口?”   “非要我说那么清楚吗?”商砚一边眉梢犀利挑起,“你对他怀的什么心思?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没错,我就是喜欢他。”巫干脆利落地承认了,“但这有什么错吗?情,本来就是人不可避免的天性。”   “他才几岁?你这是禽.兽不如。”商砚简直不可思议,恋童还理直气壮了?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了老母亲的愤怒,方才试探道:“而且你喜欢的不是他,而是他十二岁的样子。”   “那又如何?身为春神,样貌维持在几岁对他的影响并不大。”   居然是真的?商砚心中大震。   原文里,句芒虽勉强被巫骗走,却一直心怀芥蒂,后来在巫的精心照顾下,才慢慢好转。   而巫,一直尽心扮演着句芒的父亲,他会在半夜悄悄摸句芒的脸蛋,会对着人想入非非甚至做龌龊的事,却从没当着句芒的面提过心思。   其实,句芒是可以变换形态的。   商砚原本只是推测巫可能恋童,而今得到了证实。   这说明巫不是因为喜欢句芒才接受12岁的样子,而是喜欢十二岁的样子而喜欢句芒。   那么巫必然是有备造出春神,一个符合幻想的完美情人。   看来,巫的筹码,比想象的还要大。   已经得到答案,商砚无意再谈,终止了话题,“正因为此,他才不愿意跟你走,他虽然单纯,直觉却很准,不用再谈了,我不会答应你的。”   “无所谓,我有的是时间慢慢耗,他总会是我的,倒是你,我要奉劝一句,不要对这些没灵魂的东西寄太多希望,人没了尚可以寻找灵魂,而它们没了,就是彻底消失了。”   “当你一遍一遍寻找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时,你就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绝望。”巫语气有些落寞。   居然还教训起他来了?商砚冷冷道:“用不着你管,恋.童癖。”   巫冷笑,不甘示弱道:“彼此彼此,恋物癖。”   商砚:“......”竟然无法反驳?恋石可不就是恋物吗?   不过巫居然能听懂和反驳,是外来者无疑了。   ......   商砚满怀心事地进了石屋,一晃神就被突然出现的身影狠狠撞到墙上。   紧接着唇上就传来湿润和微痛的感觉。   微微抬眼,大型生物原石正吻他吻的欢快,也许因为太激动了,已经差不多变成咬了。   商砚‘嘶’的一声,一把推开人,他摸了下自己的嘴唇,果然破皮了,无奈道:“你属狗的吗?”   “什么是狗?”原石茫然。   商砚笑了,“某种喜欢咬人的生物。”   “......我刚才只是太激动了,不是故意的。”原石耳根悄悄红了。   “嗯,我知道。”对方某物相当精神,他刚刚感受到了。   商砚咳了咳,“不早了,睡觉吧。”   原石乖乖点头。   然而商砚一睡到床上,大型生物就不老实地扑到了他身上,还扯掉了他的花衣服,轻柔地亲吻他。   看架势是打算趁机吃掉他这个‘花姑娘’。   商砚:“???”   “等等?你不是答应我今天不那个吗?”原石极少说谎,所以他才轻易相信了。   原石嘴角噙着诡计得逞的笑意,他握住商砚的手,高举到头顶,“可是你也说了,涉及情趣的时候,可以适当说谎。”   卧槽!商砚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你问我可不可以使用大树的力量时,是不是就下了决定?”所以才把他骗回石屋?   原石抬眸笑看了商砚一眼,低头吻对方的眉眼下巴,用行动表达了答案。   “原石,你变了。”商砚眉眼满是不可思议,谁来还他单纯善良的小石头?   原石扬眉,舌尖描摹对方的耳垂,“我下面的确变了,还得你帮忙,让它变回去。”   商砚:“......?”荤段子都会了?   他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可是你没有经验,我们也没有东西,我会很痛的,不如你听我的,试试其他办法?”   原石也确实有这个顾虑,他看着商砚的眼眸,肯定了对方只是武力不敌而暂时妥协。   好整以暇道:“你说什么办法?”   商砚喉结滚动了一下,被这么挑逗,他也有些起火了,“你先放开我的手。”   “我不放,一放你就跑了。”   “先放一只可以吧?”   “可以。”   一只手终于得到了解放,商砚微抬头眼带挑衅地看着对方,手往下探去。   “今天就让你见见世面。”   尽管他也没有此类经验,却像是无师自通般。   原石呼吸粗重起来,“我也帮你。”   可惜他水平差,商砚倒抽一口冷气,“你轻点,要废了啊。”   原石没有回话,他慢慢模仿起商砚的节奏来。   ......   一个时辰后。   原石皮肤泛着淡红,手上沾染着一抹白,他极为兴奋道:“原来真的可以。”   “难怪你们人类都喜欢做这种事。”的确妙不可言。   商砚也轻轻喘着气,他极为无语地看着精神奕奕的人,“好了,睡觉。”   话音刚落,原石就双眼发亮地看着他,“再来一次?”   商砚:“......”节制啊。   原石并没有听到商砚的心声,开始闹起商砚来,并循环道:“再来一次......”   商砚还是没能经住诱惑,“来就来。”   这一来,就一夜没睡。   第二天早上,当第一缕阳光爬到房间时,商砚的大脑还在嗡嗡作响。   他几乎要感动哭了,黎明啊,终于看到黎明了。   赶忙正了正神色道:“天亮了,该起床了。”   原石倒是精神极佳,他双眼发亮地看着商砚,“再来一次?”   商砚小心肝一颤,他对这四个字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不行,还有事要做。”   他现在觉得手要断了,走路都要发虚的感觉。   “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空一天不要紧。”原石一把扯回打算开溜的商砚。   商砚下意识一抖,这点微小的动静没瞒过原石。   原石蹙眉,仔细看了眼对方,嘴唇泛白,眼眶下还有淡淡黑影,一看就是消耗过度。   他叹了口气,大方慈悲地放过对方,“不来了,你休息吧。”   “这就对了。”商砚轻扬嘴角,刚扬到一半,对方下一句话直接让他笑容僵在嘴角。   “我们晚上再来。”   他语重心长道:“这样不太好,年轻人,还是得节制,否则身体吃不消的。”   “我能吃得消。”原石不开心地看了商砚一眼,“你得好好锻炼身体,这也太虚了,才一晚上就不行了。”   虚?不行?   商砚顿时气结,“谁说的?你给我等着。”   “好。”原石一口应下来,“这可是你说的,晚上继续。”   “......”商砚一口气哽在胸口,险些吐血。   作者有话要说:  巫的事后面会解释的,句芒不会喜欢他的。   情人节快乐呀。感谢在2020-02-13 20:59:40~2020-02-14 19:19: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悠浅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0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是夜, 原石自床上醒来,本打算抓住商砚继续, 却发现扑了个空。   他一顿, 从神石处传来的影像,商砚正和句芒蹲在地上, 拿树枝比划着什么。   这是被他弄怕了?   原石摸了摸下巴,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   身为一个优秀的雄性,把伴侣弄的下不来床可是重要的衡量标准,现在人都被他吓跑了,彰显主权成功。   他敢保证, 商砚近几个月看见他, 都不敢动任何歪心思了。   另一头,‘被迫’当慈母的商砚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紧了下身上的花衣服,怎么回事?也不冷啊。   正在地上用树枝比划数字地句芒眨了眨眼, 看着商砚说道:“娘,都这么晚了, 你赶紧回去吧, 我在这里没事的。”   商砚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问:“你困吗?”   句芒一愣,摇了摇头, “我不用睡觉。”   “那正好。”商砚清了清嗓子, 面色严肃道:“你现在正是学习知识的好时候,既然你不用睡觉,那就通宵学习。”   句芒:“......”一个时辰前, 商砚突然跑来教他画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是数字。   本来娘来陪他还是很高兴的,但这也太过无聊了。   “我是没关系,但是你得休息,真的不用操之过急。”句芒一脸关心地看着商砚。   但那眼神深处的‘你快走’是藏也藏不住,商砚心下好笑,好整以暇道:“我白天睡了一天,刚醒。”而且他有大树的力量,其实并不需要睡觉。   句芒脸色僵住了。   就在此时,一道蕴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你没看见他不乐意被你教吗?而且,明天白天教不也一样吗?”   这是?   商砚下意识感觉有些腿软,他艰难转头,原石正抱臂靠在远处的树上看着两人。   他淡定地站起身来,故意问:“你怎么来了?”   原石开门见山,“来找你回去。”   句芒大眼睛转了转,立刻见缝插针,“娘,爹都来找你了,快回去,我一个人在这里真的没事。”   “你给我蹲下继续练习。”商砚斜了句芒一眼,又转向原石,“我今晚不能回去。”   原石挑眉,“理由?”   商砚微笑,“还记得你昨晚说过的心愿吗?”   “记得。”但这和你躲在这里不回去有什么联系?   “我打算从明天开始,教这里的小孩知识,今晚提前找句芒练习一下。”商砚挑起眼尾,撩了原石一眼。   这可是正当理由,没道理阻止。   原石幽幽地看了对方半晌,对方比想象的还要机变,“好吧,我在这里陪你们。”   商砚眸光微动,“随你。”说是陪,其实是监督还差不多。   “......”正蹲在地上画圈圈的句芒欲哭无泪。   商砚固然有躲避原石魔爪的心思,但最主要还是确实这么打算的。   想要完成原石的心愿,那么必然要改变人们的思维,但成年人的思维早已定型,岂是那么容易更改的?   巫这段日子一直在教大家功法,但收效甚微,那些战士也就一开始新鲜两天,后来发现修炼进展缓慢就都懒散了。   反正现在有补充体力的东西有地方住,要力量拜图腾神就可以,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枯燥的修为上呢?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是有道理的,要想改变,还得从下一代的教育开始抓起。   第二日一早,他便让原石把八到十二岁,机灵聪慧的孩子召集来,这个年龄的孩子可塑性强,教起来又不会太费劲。   他除了教他们知识以外还灌输了思想,这些人在未来会成为他的好帮手,也是部落未来的顶梁柱。   最重要的是,他会悄悄给这些人灌输原石的理念,日后即便他们强大了,也依旧会视图腾神为心中的灯塔。   信仰却不依赖。   他只上午时间教他们,下午便任孩子们回去按巫的功法修炼,文武两方面一起抓。   关于巫,他现在无意也无力去对付,至少很多东西,需要巫去做,两方暂时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   下午的时候,商匠族的人开始建设石制城墙,而女子们大都参与仿制麻衣,仅有战士们和那些非战士的男子们无所事事。   商砚把那些非战士男子召集起来,砍树去制一些木质品,木碗、木筷、木盆、木勺还有木桌等等一系列生活中需要的家具。   当然雕琢这些东西,一部分还是为了练技艺,人体太过复杂,他需得先从简单的练习起。   晚上他则又去找句芒模拟教学,事实上后期他已经不需要这么做了,但为了躲避饥.渴的原石,只好出此下策。   句芒被折磨的生无可恋。   而原石,则一直默默帮他打着下手。   日复一日,春天已经接近尾声了。   商砚的付出已经小有成效,孩子们开始明白了何为是非,人们大多也用上了木质家具,又高又坚固的石墙也初具模型。   而巫那边却进展缓慢,战士们越发懒散,有一些修为甚至不如小孩了,而这些小孩们更听商砚的。   巫痛定思痛,决定带战士们出去征战,只有在死亡的威胁下,人才会去拼搏上进。   商砚没有阻止,任原默和巫去了,关于武力功法方面,便是他和原石散尽一身力量也赶不上巫,何必用鸡蛋去碰石头呢?   不如转变策略,战士们一般都是为女人和小孩而战,他只要笼络好后两者,巫费心训练的战士最后就能为他所用。   而且,巫并不会笼络人心,那些战士多半对其心有芥蒂。   一切在缓缓走上正轨。   这夜,商砚又拉着不情愿地句芒学习。   他一个人口若悬河,原石和句芒生无可恋。   最终,父子两不堪忍受,句芒化花藤阻止大树藤蔓,而原石硬生生把商砚拖回家,一把扔回床上。   这石床极硬,商砚后背差点摔轻了,他咽了口口水,赶忙起身警惕地盯着原石,“你先站在那里别动。”   原石果真不动了,一双如海般深邃的眸子静静盯着对方,而那海里,偶尔有几条小鱼,委屈地冒出海面试图呼吸新鲜空气。   他问:“你根本不需要再找句芒模拟练习了对吗?”   商砚:“......还是巩固一下比较好。”   “那就明晚再巩固。”原石一步一步走过去,把商砚困在双臂与床之间,他凑过去轻咬商砚的耳垂,“你替我摸一摸,我好难受。”   商砚又感觉双腿隐隐作痛了。   “今天一次就好。”原石眸光真诚地盯着商砚,“真的就一次。”   商砚垂眸敛去眸中神情,“真的?”   “真的。”原石凑上前去亲吻对方的眼皮。   “嗯。”商砚头往上一仰,精准地捉住了对方的唇,陪它嬉戏起来。   其实他很喜欢和对方亲密,也不是害怕无度后身体发虚。   但他怕,事后原石再来一句,‘你不行’。   都说事不过三,原石已经说了两次了,如果再说第三次,他真的想挖个洞把自己深埋地底了。   许是为了可持续发展,这次原石一次后就真的收手了。   他静静看着商砚,“以后不要再躲我了,我答应你,每晚最多一次。”   “嗯。”商砚眸中划过一道精光,总算把人给制住了。   不过,原石保证了,他可没保证,他这阵子也有悄悄练巫的功法,男人不能不行。   总有一天,他要彻底干.服这个小石精。   这天起,商砚终于不去教育句芒了,得到解放的句芒感动的痛哭流涕。   每天都变着各色的花出来摆在神石面前,就差供起来了。   而商砚白天不变,晚上给原石交完作业后,就会顺便把人哄睡着了。   然后起来偷偷摸摸地雕石像,这个时代的刀具并不精细,他并没有用工具。   而是用商匠族的控石术徒手雕,他先是尝试着雕了一只兔子。   由于每天下午都在用木练习精准度,兔子雕出来虽不说惟妙惟肖,却也初具雏形。   兔子,鸟,鱼,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日复一日地练习。   这是一件相当枯燥繁琐的事情,多少个夜里,他一个晃神就雕错了一道,导致整个石像报废,但原石的本体只有一个,他不能出错。   夜里经常会烦躁抓狂,甚至想要放弃,却在第二天早上看见原石的笑颜时满血复活,晚上再精神满满地练习。   慢慢的,他的成功率达到了百分之百,各种小动物都惟妙惟肖,商砚觉得是时候练习人形石像了。   这夜,他沉思片刻,打算以自己目前的样子来练习。   先是缓缓刻出一个大体人形,而后雕出除眉毛外的五官和各个身体身体肢节。   经过小动物的练习,他的精准度已经相当高了,雕出来的与自己分毫不差。   但......有个问题。   商砚嘴角抽搐地看着手上没有头发没有眉毛没有皮肤纹路的石像,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像这样没问题,但想要雕出一个真实的人来问题就大了。   想象一下一个没有毛发和纹路的石体,商砚恶寒了一下。   他总不能,直接像描眉那样雕个一整条的眉出来,看着都尴尬。   但若是细细雕,人体的发和肌肤纹路都是数以亿计的,他真的可以保证全盘设计好而后一刀都不出错吗?   正沉思着,后方突然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商砚一顿,下意识挡住了石像,转头一看,原石正好奇地盯着他。   他扬眉,“你怎么醒了?”   “不用挡了,我都看见了。”这阵子商砚早上总是双眼通红,人也瘦了不少,原石早察觉不对劲了。   他走过去拿起被挡住的石像,认真打量了一番下定结论,“好丑。”   “你这阵子晚上,就是在雕这些丑东西?”   商砚黑了脸色,“哪里丑了?”   原石面色纠结,“他都没有眉毛头发。”   商砚抚额,发型的重要性啊!   “你雕这个做什么?”原石越看那石像越眼熟,拿起来对着人比划一番,这不就是没有眉毛的商砚吗?   “......你雕你自己?”太自恋了吧?   商砚没好气,“我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是为了给你雕像我至于这么废寝忘食吗?”结果还被说丑。   “你是......想要给我雕出一个人形来?”   “当然。”   原石愣住了,他眼眶有些发热,赶紧垂眸掩住,手指无意识掐紧手心,半晌,方才抬起头来。   深吸一口气道:“谢谢你为我练习这么久,但,不用再废心力了,我的石体,根本无法用外力雕刻出任何痕迹来。”   曾经有那些没有求得神力的人,为了泄愤,会用尖锐的东西划他的石体来泄愤。   但,从没有一个人能留下任何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具体怎么解决,后面会再说明的,还有上个世界那个已经传好了。   感谢在2020-02-14 19:19:46~2020-02-15 20:57: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林锦云、**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圆圆 10瓶;电子场01 3瓶;悠浅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1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神石处,句芒好奇地盯着商砚蹲到石像面前一下一下划着什么。   他摸了摸脑袋, 问站在一旁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原石, “娘他在做什么?”   原石看了他一眼,慢慢吐出一句话, “大人的事, 小孩别管, 去荡秋千去。”   句芒:“......”   打发走句芒后, 原石抿了抿唇,缓缓走到神石下,捉住商砚的手, “别试了, 不行的。”   对方的手脏兮兮的, 许多地方都蹭破了皮, 更有的地方渗出血丝, 原石睫毛颤了颤。   他手心流泄出白茫茫的光芒, 白光滑过伤痕累累的手,瞬间恢复如初。   “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相当于有个□□, 本体如何我并不介意。”   商砚抬头, 对方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看起来是真的丝毫不介意。   但, 可能吗?他能感觉到原石对人形是相当向往的。   他抬手阻止对方继续消耗神力,“我可以用树恢复,你别浪费神力了。”   “你看, 大树都可以劈开你的石体,那么我相信一定有办法可以雕刻上去,我一定会找出那个办法。”   “而且,没法成为人形,你真的一点也不失落吗?”   商砚扶住对方的肩,直视对方的眼睛,如能一直看到人心里去那般。   失落吗?当然是有的,毕竟商砚准备了这么久,但......   原石抬眸回望过去,答非所问道:“你是不是这段时间晚上都没睡?”   商砚:“你不用担心我,我不用睡觉。”   “那你每天下午雕木制品也是为了练习?”   “是。”   “上午教那些小孩也是为了我的心愿?”   “是。”   “那每晚把我哄睡前做的,也单纯是为了满足我的需求?”   商砚答是答顺口了,下意识回了一个,“是。”   说完立刻察觉不对,忙补救道:“啊不对,这个不是,这件事是相互的,我很喜欢。”   话音刚落,气氛沉寂了,商砚本想再说两句打破尴尬,但又不知该说什么。   半晌,原石叹了口气,“你没有发现,你所有的生活,都在围着我转,完全没有一点自己的时间吗?”   商砚一怔,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可是......   他扬起嘴角,“围着你转我觉得挺好。”   “你......”原石欲言又止,“算了。”   老实说,有人这样事事以他为先,是很好的体验,他也并不觉得有负担。   但他担心,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对方该怎么办?那天对方与巫的谈话,他听到了一部分。   他没有灵魂,假如有个万一,就再也无迹可寻。   至少他希望假如最糟糕的结果发生了,对方能有其他事情来转移注意力,而不是永远沉浸在痛苦里。   原石斟酌道:“我并不是想阻止你,但那些事你都可以慢慢来,我们有很久,我并不急,你还是应该,为自己多想想。”   商砚笑了,“我知道了。”   一般人都希望伴侣能时时刻刻陪着自己才好,小石头的思维还真是与众不同。   原石:“......”他叹了口气,慎重思考,必须珍惜小命,至少比多方活得久才行。   这夜后,商砚依旧没有停止练习雕刻,重点在细微处下功夫。   为了雕刻好纹路,每晚交作业的时候他都会仔细的观察对方的皮肤纹路走向。   而原石,会在雕刻的时候尽量陪着他,譬如端茶倒水捏肩,如此情况下,效率空前提高。   在他雕刻术飞速进步的时候,巫带着征战的战士们回来了。   收获巨大,不仅俘虏了数个中小部落,还俘虏了一个拥有图腾神的大型部落。   回来的那天,人群出去迎接,商砚和原石自然也去了。   凯旋的战士甫一归来,商砚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气,简直能把人烤化的感觉,定睛一看。   巫用一条乌黑似铁制锁链,拴着一个人面兽身通神火红的生物,这生物肤色太红了,硬生生让人产生一种它周身在燃烧火焰的感觉。   这应该就是那个大型部落的图腾神。   原文里没有他的存在,巫控制部落很顺利,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出去征战,是以根本没有出现这个人面兽身的图腾神了。   商砚总觉得这个图腾神的形象有点眼熟,却又具体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原石见巫如拴畜生一般拴着那生物,眸光冷了下来,胸腔里升起极致的愤怒,或许还有一丝兔死狐悲。   神与阶下囚,不过是一瞬的区别。   商砚见状握住对方的手,小声道:“微笑,现在人多,这件事,我们等下再慢慢问具体情况。”   “嗯。”原石嘴角勾起完美的笑容,为了融入人类,他开始伪装自己。   接下来又是盛大的迎接仪式,群众交.合自然又免不了,商砚和原石趁机找到巫询问情况。   得知这图腾神在大雪期间把不服从它命令的部落人全部吃掉了,所以部落人对它异常仇恨,声称只要有人可以对付这图腾神,他们就自愿被俘虏。   巫就这么简单的俘虏了这个大型部落。   几人商议了一番,决定在城墙外环绕原石部落建房子安置这些奴隶,有人就有生产力,假以时日,原石部落会越来越强盛。   而那个图腾神,虽然失去部落人的信仰极度虚弱,但根本杀不死,几人只能先将他安置在神石所在的树林里看管。   送走了巫以后,原石拧着眉,“你真的相信,是那个生物吃了部落人他们才仇恨的?”   商砚摇了摇头,“我不信,如果真的仇恨,他们大可以不再信仰,在图腾神虚弱的时候杀死它,但那些人却选择做奴隶来对付它,这不合理。”   “他们的行为,不像仇恨,倒更像是做了亏心事的心虚和恐惧。”   原石笑了,“我也这么认为,过段时间了去问问。”   这群俘虏回来的时候,正是夏初,蚊子和苍蝇都大批出现,搅得人不得安宁。   商砚在部落周围发现了艾草,分发下去让大家熏艾草驱蚊,出门在外尽量带火把,在其上缠艾草以免蚊子骚扰。   就在这时候,怪事却一件接一件的发生,先是那个图腾神部落的人总有人莫名其妙死去,观死状似是被什么吸干鲜血而亡。   商砚和原石本来怀疑是那个图腾神所为,但看守的人却说那个生物一直虚弱地躺在那里哪也没去过。   离奇死亡案件还没破,又发生了一件更诡异的事,那就是,无论人们怎么努力,都无法升起任何火,连火星子都没有。   这问题可大了,没有火,食物无法烹饪,黑夜里也没有东西可以照明,也无法熏艾草,人们脸上身上几乎都是蚊虫叮咬痕迹。   这才只是开始,大家已经怨声载道,祈求着火的出现。   此事的严峻性,丝毫不亚于那场大雪。   商砚和原石探讨后,一致将目标锁定在那不明物种的图腾神上,他们派句芒去稳住巫,而后迷晕守卫的人溜了进去。   甫一靠近,依然像置身火炉,那生物抬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又懒洋洋地闭上了。   商砚开门见山,“这些事是你做的吧?”   生物闻言,掀开眼眸,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火红色的眸中盈满戏谑,“你们人类做事要讲道理,我可是连这里都没有出去,哪有那么大本事?”   “废话少说,我知道是你。”商砚顿了顿,循循善诱,“你只伤害你们部落的人,一定是他们以前对你做了什么,这说明你是一个恩怨分明的好神,其他人是无辜的,没有火对他们不亚于灭顶。”   “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替你讨回公道放开你,怎么样?”   “你们人类最为狡猾了。”那生物嗤笑,“我身上这锁链你都解不开,要怎么放我?”   商砚:“......只要你合作,我可以想办法弄到钥匙。”   “所以你根本没钥匙,只是在蒙骗我。”生物说完阖上眼眸,任商砚再怎么威逼利诱都再没开口。   人类的那一套对它完全不起作用。   原石见状扯了下商砚的袖子,道:“我来和他说。”   他走到生物面前,“我跟你是一样的,明白被人类伤害欺骗是多痛苦的事,但,我们图腾神有好有坏,人也一样,不能一杆子打死。”   “你说,是哪些人伤害了你,我把他们带来交给你处置。”   那生物睁开眼眸看着原石,对方有着与人类一样的黑眼眸,但那里面没有算计,有的只是真诚。   “人类有好的?你就这么肯定,就你身边那个人类,都一肚子弯弯绕绕,你能保证他对你没有坏心思?”   原石看了商砚一眼,“他一直在帮助我,我相信他。”   “好,只要他通过我的试探,我就和你们合作。”   “喂,我问你。”   商砚信心满满,“你问。”他自认为对原石没有任何坏心思。   “你一直帮助他,最直白的心思是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他,商砚心中想好了答案,然而出口却成了。   “当然是因为我想干.他。”   说完立刻捂住嘴巴,老天,怎么回事,他的嘴怎么不听使唤了。   “......”原石的眼神开始不善。   那生物来了兴致,“那你想怎么干?”   卧槽!这个问题。商砚死死捂住嘴巴,以免说出什么糟糕的话来。   可惜事情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嘴含糊把脑海里的坏心思一股脑倒了出来。   “最好是用藤蔓绑住他的双手双脚,把他按在地上,弄的他几天下不来床。”   商砚:“......”   他赶紧揪住自己的舌头,以免说出更要命的话来。   原石目光眼神均是阴测测,“想法挺好,我看你的表情,还没说完吧,继续说。”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 第112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不知何时起, 原石的视线已经有了极强的穿透力, 深邃和纯粹交融在一起, 世故中又透出一丝真性情。   对方已经越来越适应这个世界了。   商砚神情恍惚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舌头不小心松了, 得到解放的舌头直接将他脑海里的想法吐了个干净。   “当然还有,把你抱到水里......”   他侃侃而谈。   半个时辰后......   商砚的表情已经从一开始的着急变为绝望,最后化为麻木。   而原石的表情, 从一开始的愤怒变为不可思议,最后面颊和耳根居然浮现起可疑的红晕?   商砚:“......”他一定太过绝望所以出现了幻觉。   那生物听完沉默良久,叹道:“现在的人类, 太龌龊了。”   他对原石投去同情的目光,“不过我相信他对你没有坏心思了,我可以和你们合作。”   原石扬眉,“不用再多试探一下?”   那生物嘴角一抽,“......不用了,他那些想法,没个十年八年试不完,你们暂时还是情比金坚的。”   不知是哪个词戳了原石,他不自觉扬起嘴角, 不经意看了商砚一眼。   那一眼, 夹杂着羞涩和......跃跃欲试?!   商砚下意识菊.花一紧, 这可不是形容词,他有些沉痛,好像不自知中为对方提供了不少好思路。   他赶忙转向那生物, 转移原石的注意力。   “现在你该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也没什么,那些死去的人大雪时喝过我的血,所以我恢复一些力量了就控制那些血液升温,烧净了他们的血液,他们就死了。”   原石抿唇,“他们为什么要喝你的血?”   “我以为你应该能猜到的。”生物嗤笑一声,“我无法控制大雪,他们想要活命,而我的血,可以保暖止饥。”   他说着站起身来背对着两人,那背上腿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划痕,就没有一块好肉,“为了保证我活下来供取血,他们每天都会给我投喂那些体质不好的人,我不肯吃就掰开我的下巴硬灌进去。”   “他们......怎么能?”原石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胸口如压了重石一般。   人心,当真是奇怪的东西,它们可以纯粹的如山泉水,也可以黑到淤泥里去。   商砚看着那些伤痕,头皮下意识发麻,随之而来的是后怕,假如原石也被如此对待,他真的会疯。   “我一开始也不敢信,毕竟我一直保护着他们,也从来没吃过人。”那生物转身过来,耸了耸肩,“但事实如何,你们也看到了。”   “我必须提醒你们,小心那个巫,大雪期间,我曾见他在部落里出没,随后才有部分人开始取血。”   商砚一惊,“你是说,这些都是巫设计的?”巫的手竟然伸的如此长?   “他绝对脱不了干系。”那生物痛恨道:“大雪时只是少部分人取血,大部分人还是信仰我的,我本打算等雪过去就收拾那些人,结果那巫设计我当着大家的面杀死了一些人。”   “那些取血的又煽风点火,在人群中散布我要报复灭了全部落的人,事情才变为如此的。”   原石沉思片刻道:“那些人还有活口吗?”   “还有几百人,我本来是打算他们在恐惧中一个一个死去,但现在你们来了,我想先听听你们的意见。”   商砚想了想,“你那样不好,人们不知道那些人对你做了什么,如果你直接把他们全杀了,那么恶人就是你了。”   “这样吧,你给一些人名给我们,我们想办法找到他们的把柄,逼他们在众人面前说出实话,到时候巫迫于压力也会放了你。”   “不用那么麻烦。”那生物道:“只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就有办法让他们直接说出实话。”   “嗯?”商砚神色一言难尽起来,“你是说,刚刚控制我那种方法?”   “不是控制,我天生就会,只要我认真看着一个人的眼睛,他就无法说谎。”   商砚:“......有这好方法巫污蔑你的时候怎么不用?”   “那时候我虚弱的无法睁眼。”那生物神色郁闷。   商砚扬眉,“那你这两天是怎么恢复的?”   “我的身体在昏迷中自动吸收了所有的火来疗伤,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无数人在祈求火的到来,后来神力越来越多,比全盛时期还要多,等我恢复了,忽然想报复一下人类,于是让他们都无法再拥有火,信仰和神力反而越来越多。”   等等,火,人面兽身,一双令人无法说谎的眼睛,这莫非是......   商砚忽然福至心灵,“祝融?”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祝融有些意外,“这是我给自己起的名字,至今还没人知道。”   真的是夏神!   传说中,夏神是光明的代表,犹如天上的眼睛,人世间的一切善恶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春神,夏神,每一个的出现似乎都与巫有密切的联系。   “我随便猜的。”商砚含糊其词,“你先在这里呆着,我们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大家引过来,帮你洗脱污名。”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大片脚步声,商砚转身,一阵强烈的光蓦然刺进他的眼眸。   “糟糕,巫来了。”祝融脸色大变,“你们赶紧假装是来拷问我的。”   可惜已经迟了,巫看见几人,先发制人道:“快捉住他们,这肯定与那怪物是一伙的。”   齐整有力的跑步声响起,一听就是经过特别训练的,这是巫训练的战士。   这些人,此刻只听巫的命令。   商砚睁开眼眸,他们三人已经被战士们围在中央,而巫飘在半空中,以其身体为中心,如皓月般向四周辐射着光芒,将方圆百米照的如同白昼。   在巫身后不远处,还有着大波人,这些人男女老少各个部落都有。   这明显是有备而来,商砚和原石对视一眼,眸中都很严峻。   原石面无表情地扫了四周一眼,眼刀所至之处,那些战士都不自觉后退一步,那种被人围绕的憋闷感总算好了不少。   他这才看向巫,“我们不过是来审问一下俘虏,这大半夜的,你召集这么多人来这里做什么?”   巫还没说话,站在其身旁的原默就先开口了,语气沉痛,“首领啊首领,你真是被这怪物迷了心,居然串通他一起杀害生灵,还意图放了这怪物,我们真是看错你了。”   原默这狗腿子。   商砚沉了脸色,厉声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不过是就近日的事来审问他一下而已。”   他说到这里不着痕迹地看了祝融一眼,有没有看见那些取血的人?   祝融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   没有,一个都没有。   商砚会意,又看了原石一眼。   无论如何,不要承认我们是来放人的。   原石眸光一暖,点了点头。   “审问?”原默神情扭曲,被首领压了那么多年,终于有出头之日了,怎能不激动?   “审问需要打晕这里的守卫吗?我看你们分明是做贼心虚。”   这里是守卫都是巫的人,是以才选择打晕。   商砚心下恼怒,面上却不显,正欲反驳。   祝融却比他更快,“谁说守卫是他们打晕的?是我打晕了他们准备逃跑。”   商砚、原石:“......”   什么叫猪队友?这就是,祝融本意是想替他们开脱,但,一个正常人怎么会为敌人开脱?   祝融还是与人相处太少,想事情过于简单了。   果然,原默立刻如闻着腥味的猫一般,“他都为你们开脱了,还说不是一伙的。”   他说完也不给两人反驳的机会,咄咄逼人道:“我们有人证明,那些人就是这怪物所杀,你们与这怪物一伙,不是好东西。”   人群里有几人应声而出,这些人都是死去人的亲人。   他们开始指责祝融,说死去的人头发都是卷曲的,分明是经过火烤的,而那些人死前都极其担心,反复强调,如果自己死了,就一定是祝融所为。   在这些人声泪俱下的表演下,大部分人被煽动了,看向祝融的目光都是戒备厌恶的,连带着波及到了商砚和原石。   原石看着面色各异感觉,恍惚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不明白,人类为什么如此多变?   仅仅是被挑唆,就可以不辩真伪直接去指责祝融,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如此横眉对他?   他目光一一扫过原石部落的人,最后定在原默身上,“仅仅是一个外人的话,你们就开始怀疑我了是吗?”   那些人眼眸里大多犹豫了,唯有原默依然坚定道:“这与外人没关系,我们只相信双眼所见。”   “事实就是如此,你打伤了部落的战士,和这个杀人的怪物勾结在了一起,还有最近部落无法生火,也定是这怪物搞的鬼,你们说是吗?”他看向那些指责祝融的人。   那些人点了点头。   “没错,他曾经给我们的神力就是控火,这肯定是他搞的鬼。”   糟糕!商砚面色严肃起来,祝融杀人,毕竟没有波及到其他部落,大家也只是出于同情罢了。   而火这件事,则是戳到大家的神经了,如果脏水泼到他和原石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原默见他不说话,以为是黔驴技穷了,微扬嘴角道:“说,你们夺走大家的火,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你们不会不明白火的重要性,因为这件事,部落里的人都受损不少。”   一直都不开口的巫这时候淡淡道:“听说,人类的灵魂对图腾神大补,而火对火属性的图腾神也是大补,当图腾神的力量达到鼎盛之时,人类可在月圆之夜用一种古老的祭语,夺得它们所有的神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16 21:00:01~2020-02-17 20:59: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温卿雅云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3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什么?竟然还有这种方法, 人们不自觉屏住呼吸, 期盼着巫去说出那个祭语。   然而巫却不说话了,如个完美的雕塑般静静地飘在空中,周身的光芒似是无声的嘲讽。   整片树林中一时间落针可闻。   当听觉暂时无用时, 其他感官就格外明显, 商砚敏锐地察觉到了四面八方射来的隐晦视线。   其中有犹豫, 有怨恨,有难以置信和失望。   他闭了闭眼, 巫的话, 直接堵住了他和原石大半的退路。   任谁来听,都会联想成他和原石为了夺祝融的神力,而置大家的利益和性命于不顾,甚至于祝融, 都有可能被挑拨, 进而怀疑他们。   更可怕的是, 巫直接打破了人类与图腾神的平衡, 当猎物与猎人的关系对调, 又有哪个人能保证不挥出手上兵刃呢?   正如此刻, 众人投向祝融的目光带着赤.裸裸地仇视与......贪婪。   一个杀人害命的图腾神,能够献出神力来赎罪,是再合理不过的,人们如是说服自己。   那一双双眸光如利剑般刺痛祝融,他的双眸泛起火焰。   “就你们,也配拥有火和神力?”声音由于过于愤怒而有些破碎, “只要我还在,你们就别想拥有火焰。”   这话显然戳到大家的痛处了,于是目光中那一丝犹豫消失不见。   “杀了他,夺取属于我们的火焰。”   原默大声吼出了人们的心声。   他们只是为了夺火焰,为了生存,那一丝阴暗的夺神力想法被隐于内心深处,最无法见光的地方。   只等某个黑夜,被彻底释放。   【叮,事业线任务进度上升至百分之四十。】   【叮,事业线任务进度下降至百分之二十。】   脑海中接连响起两道提示音,商砚了然。   上升是因为人们终于开始学会自强了,而下降则是因为,他们对图腾神不再心怀敬畏,他们变强的方法不是努力,而是掠夺。   他抿了抿唇,下意识看了原石一眼。   原石站在人群中央,近乎冷静地看着这一幕,内心蹦出几许荒谬,祝融漫长岁月的守护,竟敌不过三言两语的挑拨。   谁之过?   人类错了吗?至少站在这里的没有,在他们眼里,祝融是夺走他们同类性命和火焰之光的人。   祝融错了吗?他不过是报复了喝他血的人,人类锁他,他又为何要给人类光明?   各有各的立场,只要生活在同一片大陆上,纷争就不会停止。   原石眸中升起茫然,他偏头,直直迎上商砚的视线。   四目相对,眸光流转之间,熠熠生辉,那是只有彼此才能看懂的光芒。   原石忽而偏开头,在对方看不见的角落悄悄绽开笑容,只留下微红的耳垂。   那如上好的玉渗入一丝血,是那样的鲜活生动,商砚心中一动,很想要......咬一口。   然而条件不允许,先记着。   不过刹那间,人群已经杀到,原石迅速收拾好一脸荡漾。   他眉目一厉,干净利落地伸手扼住原默的脖子,而后飘至半空与巫遥遥相对。   白茫茫的光芒自他身周散发出来,与巫的刺眼夺目不同,原石的光芒是平和的,包容的,如清晨的微光那般令人心生愉悦。   他没有看被他惊住一动不动的人群和拼命挣扎的原默,一双眸子如利刃般直直劈向巫,那一眼煞气四溢。   如果有人扰乱他所守护的一切,那么他会,劈了对方。   刚刚有那么一瞬,他产生过怀疑,人类和图腾神,真的能如他想象的那样共处吗?   但商砚看向他的眼神很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当你自己都心生疑惑时,却能有人全身心地为你的目标而奋斗,你又怎么能懦弱后退?   他很庆幸,有一个人能时时鞭策他,提醒他不忘初心。   好犀利的眼神,巫心中一悸,面上却是毫不露怯地回望过去,他付出了那么多来到这个世界,不达目的不罢休。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爆出无数气流,人们被这阵仗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祝融也悄悄收起身周本欲肆虐的火焰。   商砚站在人群中,抬头看着原石,眸光幽暗,原石身上穿着人们新制的亚麻衣,衣摆被风吹起,露出小片肌肤。   他有些口干舌燥,这腿,怎么可以那么有爆发力那么直,要是有一天它们能乖乖缠在自己身上,那滋味,想想骨头都酥了。   明明对方以前老穿个兽皮裙在他眼前晃荡都可以立地成佛,现在不经意露个小腿就直接起了反应,一定是对方这一刻特别帅的缘故。   又美又凌厉又有气势。   一旁将商砚眼神尽收眼底的祝融:“......”   他嘴角抽搐,本来一腔怒火,此刻尽化为无语。   原石和巫对视了半晌,谁也没有说话,都心知肚明。   “各位。”原石偏开头,低头打量着人群,目光缓缓划过每一个人。   与巫的漠然不同,他的眸光中总含着海的包容,这一眼,没有责怪没有失望,有的只是淡淡的温和。   人们在这样的目光下,戾气渐渐消失,心中浮起一丝羞愧。   那目光划过人群,最后定在商砚身上,原石唇角弯了弯,“你们认为,依我现在的情况,还需要大费周张去夺一个油尽灯枯的图腾神的神力吗?”   “......”祝融脸色黑如锅底,但也意识到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干脆闭起眼睛趴在地上装起虚弱来,眼不见心不烦。   人们的眼神松动起来,原石唇角笑意更深,再接再厉道:“我这身力量,一部分是神石赐予,但更多的,是利用巫的方法修炼而得,只要你们坚持,都可以做到如此,靠外力,终不如靠己。”   “而我来此,只是为了弄清楚最近发生事情的真相,现在已经基本清楚了,不过还差一点需要查证......”   话还没说完,被被他如拎小鸡一样拎在半空中的原默打断了,“你不要想蒙蔽大家,趁机逃跑。”   原石淡淡扫了他一眼,“我不会走,我让他去查清最后一点......”   说到这里指了指商砚,“而我,会带着那个生灵去神石那里待着,你们可派人看守,两日后,大家来神石这里,一切都会清楚。”   原默不吭声了,他不信任原石,但神石还是信得过的。   这个解决方法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就连巫也没多说什么。   事情就这么定了,临行前,商砚回头看了原石一眼。   等下找祝融问出人名告诉大树。   原石会意点头。   ......   商砚在半路的时候被巫拦住了,他皮笑肉不笑道:“句芒呢?”已经撕破脸皮了,他也懒得客气了。   巫幽幽地盯着他,“想找他就跟我来。”   商砚抿唇,跟着巫一路到了对方的石屋,句芒正静静地睡在床上,呼吸均匀,脸蛋上还有一些调皮的压痕。   他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质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别把我想的那么龌龊。”巫语气冰冷,“我绝不会对他做任何超过的事,他只是喝醉了而已。”   “你有酒?”商砚挑眉。   “当然。”巫干脆利落承认了,“其实我们是一样的,我有办法能让你们永远在一起,只要你和我合作,按照我说的去做。”   商砚一个字都不信,刚刚巫还在众人面前挑拨离间,他决定先稳住对方,“我并不是一定要拒绝,但你得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比如?”   “比如现在先放我和句芒走。”商砚漫天要价。   “句芒睡着了,不方便,但我可以先放你去准备,等明天句芒醒了,你再来接他。”巫变得异常好说话。   “那就明天再谈。”商砚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巫暂时不会对句芒做什么,他需要先把那些人找出来。   大树那边已经有了那些人的名字,最好一个不露,全部找出来,以此平息祝融的怒火。   一直到出石屋,巫都没有阻止,绷紧的脊背悄悄放松下来,他看了眼天空。   一轮圆月挂在空中,只稍稍缺了一角。   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的圆,心中快速划过些什么,还没来得及抓住就一闪而逝了。   他趁着夜色,去联系了这段时间在部落积累的善缘,这些人不是战士,却都极其可靠。   他把需要捉的人一个一个分发下去,众人没有推辞直接答应了,更哭笑不得的是,有些小孩也非得要帮忙。   商砚心下一暖,没有拒绝,这些孩子们练功极其努力,未必打不过那些没有神力的人们。   就这样一直忙到第二天傍晚,他们以挑奴隶为由带走了那些人,不服从的直接打服,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奴隶是没有人权的。   那些人被关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只等明天上午带去神石那里。   大树无法说话,商砚只好隔空控制藤蔓在地上点了几下,示意一切妥当。   另一头的原石笑了笑,摸了摸藤蔓,“我知道了。”   商砚也笑了笑,他走到巫那里,打算接走句芒。   去的时候句芒沉默地坐在地上玩花朵,而巫在一旁似乎说着讨好的话语。   商砚皱眉,他实在无法理解巫的恋.童癖。   “我过来了,你该放句芒走了。”   句芒闻言忙抬起头,看到商砚双眼亮了,忙起身准备跑过来,却被巫一把拉住了。   巫笑了笑,“你慌什么?”   他的目光中透着一丝诡异,又带着些许的怜悯,指了指天上,“你看,今晚的月亮那么圆,不如一起喝几杯?”   商砚目光冷了下来,“你先放开句芒。”   巫无所谓地放开了人,只又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等等,月亮真圆,在月圆之夜,可以用古老的祭语夺走图腾神的神力。   商砚瞳孔骤然收缩,胸膛因为太过愤怒而起伏。   “你把祭语告诉了别人?”   “昨天有几个可怜虫一直求着我要,我心一软就给了。”巫眸光带着诡异的微笑。   商砚二话不说就往树林跑去,巫却突然出现在门前阻止了他,“你现在去,等你到,早来不及了,还是别去了,只要和我合作,我可以帮你再打造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让开。”商砚眸中溢起血丝,直接一拳奏到巫的眼睛上。   大树传来的画面,那些人还没去,还来得及。   巫也没躲,只是大笑着承受了这一拳,“你怒也没有用,只要我在这里,你就出不了这个......”   话音未落,便被一道还稍显稚嫩的声音打断了,“谁说的?”   句芒不知从哪找出铁制品,正抵着自己的脸蛋,“放我娘走,不然我就把这张脸全部划花,让你再也看不到。” 第114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巫顿住了, 如个机器般机械地扭转脖子,他看向句芒, 望了又望。   “我连趁你睡着偷偷碰下你的脸颊都不敢,你现在竟然为了外人拿冰冷的铁具划伤它?”   又是那般黏腻如毒蛇的目光, 句芒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强压下不适感,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盈满了认真, “那不是外人, 那是我的爹娘。”   商砚心中一颤, 内心油然而生责任感, 句芒, 是真的将他和原石当亲人来看待的。   而巫却被那眸光刺痛了, 隐于面具下的眉心收紧,他语气温和地吐出冷酷的话语, “你怎么会以为我看中的是你的这张脸呢?听话,那么做你会痛的。”   “为了未来,我暂时不能放他走。”   句芒大眼睛划过些许慌乱,很快又坚定下来, “那我可真划了。”   他手有些发颤, 但还是举起利刃对准脸颊, 猛一闭眼,就想刺下去。   “等等......”商砚出声制止,他冷冷瞥了一眼准备抢夺利刃的巫,而后缓缓走到句芒面前, “不要刺,睁眼。”   句芒动作一顿,疑惑睁眼,“不这么做,爹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商砚轻轻伸手过去拿开利刃,弯了弯唇,看似不经意道:“好吃好喝喂养了你这么久,怎么一点也不见长高?”   句芒:“我的体型是自己控制的,如果娘想看我可以变高。”   “哦?”商砚余光死死锁定着已然开始慌张的巫,嘴角勾起冷笑,“那不然就......”   “我放你走。”巫蓦然开口打断他的话。   句芒可以毁颜,可以不将他放在眼底,怎样都可以,但唯独不能长大,绝对不可以。   他只消看那十二岁的少年一眼,心间的光芒就会重燃。   果然如此,这个畜生,商砚胸腔气血一阵上涌,好容易才压下去,冷冷道:“不止是我,句芒也要。”   “可以,你们走。”   商砚听完连丢个眼神过去都欠奉,拉起句芒就想走,却......拉不动?   他疑惑转头,“你不走?”   “不走,我陪这个大叔好好玩玩。”尾音恶意上翘,句芒对着商砚拼命眨着眼睛。   放心,我找到对付他的办法了。   这个小鬼机灵,商砚心中一暖,句芒是想要在这里拖住巫,他再无犹豫,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巫下意识想跟上,句芒一下子拦在他面前,目光炯炯有神,“你敢动一下,我就变大。”   “......”巫如按了暂停键一般,一动都不敢动。   句芒气鼓鼓地盯着人,“从现在开始,你单脚站在这里不许动。”   巫翘起一只脚,他看着句芒,眸光有些奇异。   反正商砚也来不及了,随他去吧。   句芒这才觉得心底的郁气稍微好了一些,他坐在地上开始掰花朵,顺便监视对方。   商砚一边赶往树林一边用大树监视着那边的情况。   行至半路时,果然看见约莫二三十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神石处。   这些人都异常面生,应是被俘获的那些小部落的人,商砚心下稍松,幸好!   按理说这些人连原石都打不过,而且祝融也在,他们根本不可能对神石造成任何威胁,但商砚心中蓦然升起几率慌乱,右眼皮也一直跳个不停。   原石正靠在大树边闭目养神,忽而耳朵捕捉到些许脚步声,这脚步声是刻意放轻的,这不可能是商砚。   他蓦然睁开眼眸,双目如电般锁定四面八方的人影。   今夜月正圆,将此处映照的如同白昼,森白的月光落于他的眼眸中,反射出更加森寒的光芒。   那群人被这光芒激的浑身一颤,其中一人更是惊慌失措地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直接丢向祝融。   “这东西是丢到那石头上的,你怎么丢这怪物身上了?”其他人急的直跳眼,看向那人的目光满是愤怒。   那人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我一紧张就丢了,再说了,你们不是还有吗?少一个应该没问题吧?”   “再搞砸一次,我们先弄死你。”   这些人是用部落土著语交流的,原石并未听清楚,但那些人的眼神明显不怀好意。   他眉目一厉,起身如猎豹般矫健地扑向那掷东西的人,干脆利落地伸手扼住他的脖子,正欲逼问。   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嘶吼,只见那黑球在祝融身上迅速散开连城一道道黑线,将其锁在中间,他想要挣扎,但甫一动作,黑线便紧紧勒住他的身体,几欲喘不过气来。   祝融脸色大变,艰难地吐出了一句话,“这东西,可以压制神力,千万不要被打中。”   此情此景,已没有审问的必要了,原石异常平静地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圆月,止不住的荒谬和愤怒自胸口席卷至嗓子眼,在那里灼烧肆虐。   这些人既不是祝融部落也不是原石部落的人,与他们本该无冤无仇,却可以为了一己私欲来掠夺。   他忽然抬手一掷,手中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弹射至地上,直接昏死过去。   而后飞速掠向剩下的人,墨发在空中飞舞,目光冰冷中透着一丝怜悯,他并没有打算杀了他们,只是想打晕人先绑起来。   许是风太大遮住了他眸中的怜悯,许是月光太过森冷衬的他如同煞神。   在那些人眼中,原石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正将利牙对准了他们的喉咙。   极致的恐惧和生命威胁下,他们投出了手中唯一的希望,黑色球状物如雨点般纷纷砸向原石。   原石双眸危险缩起,正欲提起地上的人来挡。   忽然数不清的藤蔓在他的身周交错,形成一个木盾将他包裹其中,他神色一变,急道:“这东西诡异,护住我了你怎么办?快放开,我能对付。”   藤蔓并未散开,只有一缕极细如嫩芽般的藤蔓游到他手边,在掌心写道:“别怕,我不是神,这些东西,对我无用,便是真有意外,我只需斩断这些藤蔓就可以。”   这字,还是商砚教小孩子时,原石在一旁学的,倒是派上了用场。   藤蔓自是粗糙的,蹭的掌心有些微痒,原石睫毛一颤,知劝阻无用,只道:“好,你专心对付他们,不要为我分心。”   藤蔓里密闭又黑乎乎的,原石却觉得异常温暖可靠,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商砚也喜欢这样一直抱着自己。   他一弯唇角,缓缓靠在藤蔓上,闭眼用神石的眼睛来感知外界。   那些黑球先后砸在藤蔓上,并未连城绳索,只是化为黑色的水滴下,一丝都未沾染到藤蔓上。   方才那缕小藤蔓欢快地在空中摇摆,似在求表扬,原石忍俊不禁,“好好好,你最厉害,以前是我错了,不该以粗细定藤蔓。”   商砚:“......”能不提这件事吗?   那些人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的说不出话来,见黑球无用就想要逃跑,那些却如灵蛇般追了上去,将他们束缚在半空。   原石自木盾中出来,问:“这黑球,谁给你们的?”   商砚夫唱夫随,立刻控制藤蔓紧了紧,勒的那些人直咳嗽。   原石心下好笑,面上一派严肃,“说,否则我会用藤蔓一点一点勒断你们的脖子。”   “别我说。”有人顶不住了,“是巫,祭语和黑球都是巫给我们的。”   这个结果并不出乎意料,原石看了眼被困住的祝融,又问:“知道怎么解吗?”   “这个真的不知道,巫只说这可以帮我们,其他的没有提及。”   “把祭语告诉我。”   “是这样的......”   原石和藤蔓都在专注审问人,并没有注意到那些滴在地上的黑水开始一点一点聚集,缓缓蠕动着渗入锁住祝融的锁链。   唯有被束缚住的祝融有所察觉,但黑线勒住他的胸腔,别提出言提醒了,他连气音都发不出来。   他拼命摇头挣扎,想要弄出动静来提醒原石,可惜效果不佳,最终,他身上的黑线也化为黑水滴至锁链上。   终于得到解放的他来不及喘气,大声提醒道:“小心......”   话未说完,那锁链似有了生命,如蟒蛇般直直跃起抽打到原石和祝融身上,祝融被这一击直接晕了过去。   原石如断线的风筝般摔在神石上,他的神石直接被锁进神识里,而那具人类躯壳如鲜花凋谢般一瞬间化为枯骨。   “原石!”走在半路的商砚绝望嘶吼出声,事情发生的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身子因太过痛苦而弯了下来,双眼如滴辣椒油,嗓子也堵住了,只从中溢出一个野兽哀鸣般的字眼,“巫。”   早该想到的,巫这种人,怎么可能把希望寄托在几个平庸的人类的身上。   终有一天,他要让对方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神石看着那具用了千年的身躯,石头上类似于眼睛的部位忽然晶莹闪烁了一下,如泪光般。   他的神识完全被锁于石身里,动弹不得,只得艰难出声安抚商砚道:“我没事,只是那躯壳用不了了。”   心中有些怆然,这躯壳,是那个首领自愿交易给他的,条件是求他保护原石部落。   他曾答应过要好好保护这躯壳,可如今,它已化作枯骨。   “嗯。”远在数里之外的商砚轻声应了,尽管对方并听不到,他收拾好情绪,直起腰杆往神石处赶去。   那锁链一击得手后,并未停止,而是攻向藤蔓,那些人类立刻见机挣扎起来。   商砚内外受困,他死死撑着不放开一个人。   那些人类见挣脱不开,开始用土著语交流起来。   “不然别挣扎了,直接用祭语。”   “行,直接念。”   只要有了神力,还愁对付不了大树?   一句句古老又神秘的祭语自他们口中念出,这些祭语在月光映照下化为实体,纷纷扬扬向神石撒去。   商砚眼睁睁看着那些祭语如诅咒般围绕着原石,从其中汲取白莹莹的光芒。   视线所及之处,一片苍白。   不、不能让他们继续,他必须让这些人住嘴,他要救原石。   这些人想要杀死原石,又有什么资格存活于这世上?他永远做不到如原石一般无私,他只知道,他看中的人,不能受一点点伤害。   一轮圆月下,本是翠绿的大树突然喷薄出无数尖头藤蔓,他们如利刃般刺向被束缚在半空之人的心脏。   四周忽然静了,那些人的眼眸不甘闭起,祭语消失了,锁链也停止了攻击。   在现存的记忆中,商砚没有杀过人,更不用说这不止一个。   内心生理性有些厌恶,他想要控制藤蔓甩开这些尸.体,却怎么也甩不开。   有鲜色的血自心脏中溢出,顺着藤蔓流至树干,他的树干渐渐被染红,树叶也不再碧绿。   不过片刻,那些人便直接化为飞灰飘散至半空,而商砚属于人类的躯壳被从千里之外直接拉至树干内部。   他内心如缺了一角,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离他而去了,脑海中突然如鸡蛋壳碎裂般响了一下,之前那如何做也没有反应的绿光散开,与他的神识交融在一起。   数不清的记忆席卷而来,他记起了前世,记起了他为何变成了树。   来不及细细整理,系统突然叹道:【宿主,你不再属于人类了。】系统有些茫然,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前世一模一样的轨迹在走,他们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吗?   “不再属于人类,什么意思?”   【原石应愿而生,如果你不再属于人类,那么最开始的愿便不复存在了,他的意识已经开始崩塌,你必须想办法稳住它们。】   而在原石部落里,巫的石屋内,正金鸡独立的巫喃喃道:“原来这就是,嗜血妖藤,难怪那人算出一线生机在他身上,原来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还是写到这一段了,快了,这个世界完结后,电竞和ABO篇幅会相对短一些,是小甜饼,走完后就到最后一个前世仙界了,仙界篇幅长一些,在那里完结。 第115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与此同时, 句芒忽然心中一悸,不详之感涌上心间,一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涌上些许茫然的迷雾。   他握了握拳,蓦然起身走到巫面前, 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巫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眸光如厉鬼般如影随形,阴魂不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句芒这次没有后退, 他认真地看着巫,“可是我不认识你,也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我看见你, 便厌恶,如果你真的为我好, 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巫如被踩了痛脚一般, 神色扭曲,他死死瞪着句芒, “你们、你们这些无灵之物, 果然永远无法与人类感同身受,不过没关系, 任何话语任何艰难都无法影响我的决心。”   可能意识到语气太重,他又放缓了一些,“我是为了你没错, 但我从没有说过要听你的,你只需要等着就好。”   他想带句芒离开这里,而那一切,与句芒本人的意志无关。   他想带走的,无非是很久之前那少年死后,仍留存在心间的一道幻影而已。   巫目光迷蒙起来,思绪正欲飞回很久很久以前,就蓦然陷入黑暗。   句芒干脆利落地劈晕了巫,他刚刚是故意激怒对方,不过那确实也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一道道花藤自他手心飞出,如泥鳅般灵活无比地缠住巫,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些花都是可以迷晕人的那种。   做完这一切,句芒再无犹豫,赶往神石处。   ......   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洒在一株巨大无比的血色大树上,诡异至极!   说是大树可能不太贴切,树干已然被无边无际的血色妖藤包裹,压根看不出本来面目。   商砚靠在神石身上,肃然看着那树体,内心止不住的发寒,这看起来诡异可怖之物,怎会是他?   ‘系统,你说清楚,什么叫我已经不是人类了?’刚刚系统那一番言论之后,他立刻自树体出来疯狂地呼唤原石,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你吸了那些人的血,这树已经化为了嗜血妖藤,而刚刚那一瞬,你又与脑海里数万年的执念融合了,严格来说,你已经成为了一个全新的生命体,不信你可以试试,你现在,可以把这株树收入你的体内。】   商砚只是心念一动,那树根竟真要拔地而起,心止不住往下沉,‘即便如此,原石怎会消失,他明明还有那么多信仰?’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嘴唇哆嗦,拼命在心中这样告诫自己。   系统叹气,【无源之水,无根之木,怎能长久?】   话音刚落,商砚忽然发现眼前似因眩晕而出现了白光,不,那不是幻觉。   他猛然转头,点点白光如萤火虫般自石体内飘出,那是无数的信仰,这一幕极美。   落在商砚眸中却如地狱一般,他遍体生寒,一颗心如坠冰窟。   是了,对于原石来说,他便是那源,便是那根,若他不再是人,留给对方的,唯有溃散一途。   不,这绝对不可以,他等待了万年,怎么可以是这样一个结果?   他开始猛拍石像。   “原石,你能听见吗?”   “你不要开玩笑了,应应我好不好?”   “你忘记你的心愿了吗?你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   “你不是说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会死吗?你这个骗子、骗子!!!”   嗓音由于过于用力已哑的不像样子,他想以这种方法来唤回原石的意识,可惜徒劳无功。   不止没有任何回应,那白光溢散的速度反而更快了。   对方此刻就如枯死的树,黑了的潭,惊不起半点生机。   或许连那都不如,树和活水,至少曾存在过生命,石体这样子,简直就像从未存在过。   商砚停下了,他以一种近乎平静的悚然目光看着石头,如同很久以前那般。   思绪飘回很久以前,长河落日,落木萧萧,日复一日,等一永不会开口的石头。   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大抵与此刻是相似的吧。   或许此刻,还要更为绝望,曾经他义无反顾地撞石。   除却那满腔的赤诚热血外,大抵还有一丝不甘心和......希冀。   这强大的执念随着他的骨血渗入石头,在那里,他看见了一个正在成型的意识。   他不解,既有意识,为何从不回应?   死后执念一般会慢慢消散,但他日日看着那懵懂的意识,执念反倒日益增长。   他想找那意识问个明白?想要陪着石头,想要对石头诉说心意,还有很多很多事,想要带着石头去做。   后来,那意识日渐清晰,他欣喜若狂,想要开口,却发现,执念是没有舌头的。   他陪着石头进了部落,看见石头一天天强大,看着石头控制了一副躯壳,而他依然是无法被人察觉的执念罢了,怎能甘心?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后,有一天他醒来,发现自己已寄居在一棵种子里。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那种子,终究是随着他的执念一起长成了参天大树,他拿回了自己的骨骼,寄居在树干里,而后紧紧缠绕着石头。   商砚痴痴地看着眼前的石头,来世界之初,他就察觉到自己在找什么东西,现在他明白了。   他在找石头和......遗失在石头身上的执念。   已经得到过了,就无法容忍失去。   他喃喃自语,“对、对了,我要想办法救你,我要救你。”   张开双臂死死抱住石头,仿佛这样就能阻止信仰的溢散,他绝望嘶吼,“不要走,你们不要走,呆在里面。”   【宿主,现存的信仰撑不过今晚。】   “信仰。”商砚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对,我找人来信仰他,只要信仰足够,他就可以活下去......”   句芒匆匆赶来时,就是这一幕,他脸色一变,忙跑过去抓住商砚,“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商砚转身看见句芒,眸光一亮,指着石头道:“你来的正好,快、你快跪拜它、信仰它......”   句芒被他吓了一跳,咬了咬牙道:“我、我没有办法产生信仰的,爹是不是需要信仰?我去求巫,让他帮忙。”这里的人,大都对巫十分信服。   “你不要去,我想其他办法。”商砚发热眩晕的头脑渐渐冷却下来。   且不说他能不能找到那么多人来信仰原石,便是找到了,原石怕也支撑不到那个时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心烦意乱间,余光猛然扫到了被树干撑开的类腿部位,对了,原石说过越类似人形信仰越高。   他一挥手,尖细的妖藤窜来,他开始在石头上雕刻,依然无法留下任何印迹。   他不死心,又用手刻,依然徒劳无功。   不可能的,一定有某种办法,树都可以劈开石体,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他仔细回想起来,一开始,那颗种子怎么也无法穿透大树,转折点出现在哪里呢?   对了,是雷火,有一日它被雷劈中了,一下子就在石体上留下了痕迹,自那以后,每逢打雷,它都会趁机渗透石头,日积月累,终成大势。   目光一瞬锁定地上的祝融,夏神的火,乃是世间至纯之火,或可与雷媲美。   祝融是被硬生生晃醒的,醒来时眼前直冒金星,而羞愧祸首还在不停摇他的肩膀,“咳咳咳......你快停下,我要被你晃死了。”   “醒了就好。”商砚心下一松,足尖一点,飞身跃上藤蔓尖,这个高度,正与神石平齐。   他回头看了眼祝融,“快,放出你最厉害的火烧我们。”   祝融简直怀疑出现幻听了,忙道:“你有事好商量,千万不要如此想不开啊,而且我杀无辜的人是会有孽障缠身的,你这不是害我吗?”   商砚脸色一黑,“谁说我要自杀了?是这样的......”语速飞快地解释了一遍。   “可是......”祝融有些犹豫。   “别可是了,救人如救火,你快啊!!!”商砚这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烧就烧,催什么催?正愁没处泻火呢!”   祝融嘴上骂骂咧咧,手上却是极其精准地控制火光,尽量只让它烧到必须的地方。   尽管如此,商砚手执的藤蔓还是一瞬间烧毁,他深吸一口气,狠一闭眼,再睁眼时,却是弃了藤蔓,直接以手雕刻。   洁白如玉的手指一触碰火,迅速焦化变黑,他甚至能看见骨骼。   痛痛痛痛痛!!   极致地痛,他恨不得在地上痉挛着打滚,额间冷汗直流,脸色惨白,他咬牙,边运转妖藤的力量修复手边雕刻。   他痛,原石也会痛,尚能忍受。   但火焰烧的太快,修复的速度根本赶不上烧毁的速度,这样根本无法雕刻。   “我来帮你。”句芒突然大声吼道。   与此同时,他微闭眼眸,指尖泛起绿光,“生生不息。”   绿光萦绕至正被灼烧的手上,飞速修复下,竟是根本看不出其正在被灼烧,除了疼痛外别无两样。   商砚转头一笑,“谢了。”   他站在藤蔓上,打量着再普通不过的石头。   在无数个练习雕刻的日子里,他曾想过很多次,要赋予原石什么样的容貌,却没有任何结果。   但此刻,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张面容,他似乎曾与这面容有过很多羁绊。   他想,那或许就是,原石本来的模样。   深吸一口气,再无一丝犹豫,一指一划,指过之处,碎末飞起,痕迹留下,果然可以。   指尖飞速在石体上流转,几乎不需要考虑,发、眉、眼、鼻子和嘴唇一一在他指下呈现,栩栩如生,精美绝伦。   祝融的角度看不见成果,只能看见商砚动作飞快,眉宇止不住的担忧,“我说你慢点啊,这可是一辈子的事,雕的太丑了小心他和你绝交。”   “不会。”商砚轻扬眉梢,眸光流转,潋滟生辉,“我保证,他一定会成为这世上,最好看的......”   顿了顿,“石头。”   祝融:“......”   商砚依然飞快,当你日以继夜地去训练一件事,那么你的脑海肌肉骨骼甚至每一片血肉每一个细胞都已形成条件反射,无需停顿。   落指之处,分毫不差。   原石是在剧烈的痛楚中醒来的,火焰灼烧的痛苦,削石磨粉的痛苦,任何一样都足以让任何生灵痛不欲生。   但他却好似丝毫感受不到,他只是怔怔地看着,商砚的眼眸。   那一双眼眸在火光中,亮的摄人心魄,对方似悲似喜,似惧怕似希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于火焰中跳跃,一种近乎残忍的美感。   对方需要他,害怕他离去,爱他。   原石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   身体的力量在飞速散去,又随着雕刻的每一道痕迹而恢复一两分,杯水车薪,远远不够。   而那双手,看似没有两样,以他绝佳的毅力,却能发现,实际正在不断地烧裂重组。   他痛不欲生道:“够、够了!”   “没有用的,你不要折磨自己的,这种力量的溃散,不可逆转。”   听见原石的声音商砚先是一喜,随即嘴角又撇了下来,“不,我不相信,你能醒,雕刻是有用的。”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哪怕这只是拿一颗小石子去填海,我也要去做。”   “你无法也不能阻止我这么做,便是双手尽毁,只要能多留你一刻,便是值得。”   原石彻底愣住了,如此赤诚热烈的感情,能砸碎任何枷锁,他怎能如此死去?   一种强烈的意念席卷了他,活下来,活下来。   他不想再为了别人虚无缥缈的心愿而活,这求生欲来自于内心,不来自于外物。   他想活下来,拥有躯壳,告诉对方,他爱他,他想永远陪着他,仅此而已。   外溢的信仰停止了,方才无数点白光自黑暗中飘来,如飞蛾扑火般扑向石头。   石体类似于人类脑海的地方,忽然生出一片绿地,那是,灵魂的气息。   从前,他应愿而生,那支撑着他所有的意识。   而今,他依然应愿而生,只不过,应的是自己的愿,强大的愿,顽石生灵。   心生的灵魂承载了所有的信仰和神石,他再不会因失去信仰而消失,因为,他已拥有灵魂。   商砚几乎喜极而泣,此时雕刻已近尾声,一道道肌肤纹路自指尖展现。   脖子,手臂,胸膛,小腹,双腿,脚,一样一样跃于指尖。   但最后一道肌肤纹路雕刻完成时,一道刺眼的光芒灼地在场所有人下意识闭上眼睛。   商砚强迫自己睁眼,适应了好一会儿,眼底才再次映出画面。   那巨大的神石消失了,他心中一急,目光四下搜寻,然后,他看见了。   月光下,血藤上,有一男子未着寸缕,那一双黑沉的凤目精准地望了过来。   忽而,一缕笑容绽放于唇角,如最绚烂的花般。   心旌摇曳,目眩神迷。   作者有话要说:  出现的容貌就是一二世的容貌,为什么前世会雕这个容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我也没有参透。   62章那里以后会修,时淮随风而去吧,这个容貌不能给别人。   受的终极形态就是这样了,不对,还差一点,但五官就是这个样子了,不变了。 第116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一人站在地上, 一人坐于血藤上, 他们隔着暖白的月光四目相对, 眼也未眨一下, 诡异又协调。   商砚设想过很多次为对方雕出容貌后该做什么?   或许是激动拥抱,或许是一寸一寸打量自己刻出的杰作,或许是热烈亲吻。   但真到了这一刻......   一瞬间,千般滋味涌上心间, 万般话语涌上嗓子眼, 反倒一个字都说不出了,脚步也如被钉在了原地。   两人谁也未动。   然而, 他们不动, 不代表别人不动。   石头一瞬变活人所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 祝融不可思议地看着原石,喃喃道:“......我怕不是出现幻觉了?”   句芒也难以置信,倒抽一口冷气道:“......这、这是爹?这也雕地太栩栩如生了,我刚刚差点以为它笑了……”   祝融很是赞同,“是啊,你看连皮肤纹路都如此清晰,除了太光滑真的与人类一模一样......”   句芒感叹:“是啊,连发丝都如此细腻,嘴角牵起的弧度都......”   说到一半发觉不对, 震惊道:“不对,不对,它真的笑了!是真的活了!不是栩栩如生。”   祝融和句芒彻底震撼了, 两双眸子如打量稀世珍宝般直勾勾盯着原石。   商砚:“......?”   他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石现在□□。   这、这个......   简直操了!草!   “你们给我转过头去,不许看,不许看......”这一声简直惊天动地。   祝融和句芒被吓了一跳,齐齐后退一步,可惜眼神是一寸也未动。   祝融按了下胸口,“你那么大声做什么?我还以为什么大事?他们人类夏天不都只围一条兽皮裙吗?你雕刻我们也出力了,看看成果怎么了?”   句芒也心有余悸,“是啊娘,这有什么不能看的?爹以前还经常当着我的面换衣服呢!!”   原石:“......”   “......你们懂个屁!”商砚忍不住爆了粗口,实在心力交瘁。   这里的人的确没什么贞操观念,穿衣服只是为了保暖或者护住某一部位罢了!   “我跟你们说不通,总之就是......不许看...”   他足尖一点,飞跃而起扑向原石,本意只是遮挡一下对方,但用力过猛,脆弱的藤蔓哪能承受起如此大的冲劲和两个大男人的重量?   ‘咔嚓’一声,藤蔓应声而断,两人一上一下交叠摔在地上。   商砚呼出一口气,总算是挡住了,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目的达到了。   “嗯!”原石闷哼一声,刚刚那一下,简直肺都要砸出来了,他艰难道:“你、你先起来。”   “不行!你还没穿衣服。”商砚掌心发出光芒,搭在对方肩上,温热的妖力跃至对方体内,缓缓修护方才的摔伤。   “......可是我们也不能一直这样吧!”原石很是无奈,凤眸微掀,眸光极亮地看着商砚,“而且,以前只穿一点,不也过了么?”   “那不一样。”语气斩钉截铁。   “那让句芒给我变一件。”   “不行!”商砚再次拒绝。   原石扬眉,眸中泛起点点笑意,“为什么?”   商砚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我用藤蔓给你做,等等,马上就好。”   为什么呢?可能这就像你完成了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想把他珍藏在家里,不让任何人看!任何人碰!   “好。”原石眸中笑意更甚,执起商砚的手,“不用再给我输力量了,已经好了。”   他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牵至眼前,看了又看,抿唇问:“刻的时候,疼吗?”   “刻的时候,一心想着要你活下来,倒是还好,但......”商砚唇角弯起,语气亲昵,“你这一问,我突然觉得好疼,手现在还火辣辣的。”   原石垂眸,月光打在他纤长的眼睫上,垂下一片阴影,美的惊心动魄。   他张唇,含住指。   “我帮你降降温。”   商砚:“!!!”   头皮一瞬炸开,明明比这亲密的多的都做过,但从没哪一刻,让他觉得如此动容。   脸颊热的仿佛要烧起来,他看见对方抬眸看向他,很平常的一眼,却如有魔力,心脏砰砰狂跳,破天荒的有几分不好意思。   这哪里是在降温,这分明是点火!   原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边眉梢颇为意味深长地扬起,他慢条斯理地牵着商砚的手,放到自己的眉上。   “刻了这么久?不想仔细看看,感受一下吗?”   商砚呼吸一瞬重了,当然想!   他顺着对方手的牵引,一一抚过由他亲手雕刻的眉、眼、鼻子和唇,他能感受到羊脂玉般的肌肤下,正微微跳动的血管。   奔腾有力,是生命的力量。   内心升起难以言喻的成就感,整颗心都在融化。   他在黑曜石般明亮眼眸的注视下,轻轻抚过雕刻的所有地方。   这感觉,简直要疯了!   疯的他差点忘了,旁边还有两个四季神。   句芒眼眸滴溜溜乱转,“他们是要给我生弟弟妹妹吗?”   祝融倒是十足淡定,这种事他以前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只是......   他看了眼已然泛白的天空,“我说,我倒是不介意你们当面亲热,但天亮了,那些部落的人要来了,你们想好解决的办法了吗?”   地上的两人同时僵硬了,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两人几乎是同时错开目光,好像一对上就要天雷勾地火似的。   良久,商砚伸手拿过一件藤蔓制成的衣物给原石套上,他突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你还能变回石形吗?”   “不能。”原石摇头,指了指树,“你还能变回绿色吗?”   商砚:“......不能。”   两人面面相觑,没了石头,树成了这样,首领的躯壳也没了,这样子怎么见部落的人?   祝融提议道:“不然你再找块石头雕一个差不多的神石出来?”   “来不及了。”商砚看了眼越来越亮的天空,他甚至已经听到极远处有脚步声响起,“而且即便雕了石头,原石的容貌怎么解释?树又怎么解释?”   “那到底该怎么办?”祝融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身上的锁链随着他的动作撞的一阵乱响。   虽然未曾明言,但他对呆了那么多年的部落不是没有感情,也不愿一直被误会。   商砚干咳了,“不然......”   刚开口,三双眼睛就齐刷刷扫向他,商砚一顿,将‘离开’二字默默吞了回去,大家都舍不得这里,他又何尝不是呢?   “你们有没有谁,会改变形态的办法?”   众人默然摇头。   “哎,你说你,之前刻的时候按照原石那个人类躯壳雕就好了,闹的现在这么被动!!”祝融深深叹气。   原石闻言一顿,看了商砚一眼,欲言又止。   商砚自然道:“我觉得现在的样子比较配你。”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原石耳根悄悄红了。   “因为你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很美。”   原石:“!!!”   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一偏头,嘴角止不住扬起,矜持道:“是你刻的好。”   祝融牙酸了,崩溃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谈情说爱,想办法、想办法好不好?”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颇为耳熟,“我知道一种障眼法,可以暂时蒙蔽人的眼睛。”   此言一出,在场三人脸色齐齐变了,唯有神经大条的祝融狂喜道:“有这好办法怎么不早说?你们刚刚谁说的,赶紧说具体法诀。”   商砚以手抚额,“你听清楚,刚刚那话根本不是我们中任何一人说的。”   祝融闻言出了一声冷汗,也就是说,此处还有第五个人存在,到底隐藏了多久?看到了多少?   在他出神时,原石已经效率极高地循着声源把人拎了出来,众人定睛一看,竟是原默?   商砚眸光冷咧,沉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原默可与他们一向不对付。   “你不必阴阳怪气,我要是想说出去早就说出去了。”原默神色复杂地看着原石,那晚巫告诉那些人法诀时他碰巧听见了,是以昨夜就赶来了。   若是那些人要动祝融,他不会阻止,若是动神石,他绝不允许,却没想到,看到了如此出乎意料的一幕。   他认真地看向原石,问:“你是不是,既是首领,也是图腾神?”   原石点头,“是。”在他接触的那么多人人中,原默对他的信仰程度可以排的上前三了。   可惜,终究野心太大了。   原默踉跄了一下,竟然是真的?   他一直以来那么努力,想要得到图腾神的青睐,为此视首领为眼中钉肉中刺,现在竟告诉他二者竟是一体?   这太可笑了!   目光茫然了一瞬,他突然蹲在地上,拿树枝在地上比划着什么。   “......”众人深深怀疑他是受刺激太大了。   商砚看着看着发现不对了,原默在地上写的,是他教给那些小孩的文字。   疑惑间,原默淡淡道:“这是巫告诉我的障眼法,用这种方法你们应该能看懂,部落的人马上来了,你们尽快学会吧。”   写完,他忽然对着原石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就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仅留下八个字。   “从此以后,再不相干。”   他还是无法接受,最讨厌的人一瞬变成支撑他度过那段阴暗童年的神石这件事。   无法再恨,也无法再全身心去信仰,那么,再不相干是最好的结果。   离去时,他习惯性想控制双脚石化,却发现做不到了,自嘲一笑,足尖运起元力,轻点地面离去了。   原石看向地上的法诀,默了默道:“快练吧。”   而此时,巫在石屋揉着额头醒来,没看见句芒脸色一变,立即清醒。   赶紧运转锁链,传来神石处的画面,果然在那里,幸好。   等等!怎么有一个陌生的面孔?   他将画面放大,仔细看过去,在看清那张脸的一瞬,脸色刹那白了,冷汗直流,双腿也因过于害怕而发颤。   “怎么会?他怎么在这里?”   “不对,只是五官相似,额间没有那个东西。”   巫稍微冷静了下,想想也是,那种人怎么会来这种小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额,这个世界主角没带前面世界记忆,包括穿越前那一世也没有,只是记得一些基本技能,啾咪。感谢在2020-02-20 21:09:45~2020-02-21 20:58: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任公子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7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有那么一瞬间, 巫想直接拔腿就跑,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魔修都对那张脸的主人闻风丧胆,便是现在, 那种阴影也依旧留存在心底。   而此刻, 仅仅是面容相似,他就已恐惧到灵魂都在发颤。   巫抖着手拿出一瓶元液, 哆哆嗦嗦往嘴里灌,却因为太过紧张,大半都泼在了身上。   “只是相似,只是相似,冷静。”   半晌,巫终于稍稍平静, 他起身整理了下衣衫,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他要去一探究竟。   ......   另一头,商砚几人加紧修炼,终于在人群到来前,成功将此地幻化成之前的模样。   原默和巫站在人群最前面, 神色都淡淡的, 仿佛之前的事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原默看了巫一眼,对方似乎在发呆,使了好几个眼色也没收到回应,他皱了皱眉, 只得开口道:“现在两日到了,你们可以解释了。”   “稍等。”原石点了点头,看了商砚一眼。   却发现对方蹙着眉,脸色极红,似乎正在忍受着些什么。   他呼吸一窒,扶住对方的手,问:“你怎么了?”   掌心传来温凉的触感,如最上等的羊脂玉般,商砚一个激灵,那种嗜血的感觉总算被压下去了一些。   来不及多想,他回以微笑,“我没事。”   原石眸光一暗,正欲再问,商砚却已转过头去,对着人群中一个方向点了点头。   很快人群就骚动起来,人们应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人如赶兽群般赶着数百被捆绑的人,正往这边走。   “这是怎么回事?”   “等等,那不是我的男人吗?之前明明说过只是挑奴隶,怎么被绑起来了?”   “就是就是,我爹怎么也在里面?”   “都给我安静!”原默极具威严的大喝一声,他扫了眼依旧魂飞天外的巫,嘴角勾起淡嘲,随后转向商砚几人,问:“这是你们做的?”   “没错,押他们上来,事情马上就能弄清楚了。”原石语气神色皆是淡淡,随意扫了人群一眼,这一下可比原默的大喝有效的多,人群立时噤若寒蝉。   原默脸色变了变,“放他们过来,你们最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解释。”   “嗯。”原石不着痕迹地看了祝融一眼。   祝融立时会意,那些人一经押上,就立刻对那些人发动天赋,“我问你们,大雪期间,你们做了什么?”   那些人正欲说谎,却惊恐地发现嘴巴不听使唤了,曾经犯过的恶事就这样由自己亲自暴露在众人面前。   其他人神色登时变了,喝图腾神的血也就罢了,竟然还拿人类去喂图腾神,关乎到切身利益,怎能容忍?   祝融又问:“那些人死去的人,是否都是你们的同伙?我可有滥杀无辜?”   “是同伙,没有滥杀无辜。”那些人的神情已经绝望了。   “部落轻而易举就被俘虏,是不是你们勾结外人,才落得如此境地?”   “是。”   此言一出,祝融部落的人们沸腾了,他们怒目而视。   “你们这些叛徒,都该死!该死!”   “图腾神,我们错了,求你回来保护我们。”   更有激动者,直接抽出木矛刺死其中一人,大喊道:“大家快杀死这些叛徒,让图腾神看见我们的诚意。”   有人领头,后面的事就很顺理成章了,一瞬间由大部落沦为俘虏,谁能好受?   “都给我住手!”祝融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幕,胸腔极速起伏,舒爽有之,嘲讽有之,怜悯亦有之。   他猛一闭眼,再睁眼时,一双喷火的眸子直视巫,“他们只是被人愚弄了,你们难道要杀光他们,放过罪魁祸首吗?”   “是谁?”一声声质问,此起彼伏。   祝融看向那些罪人,“你们说,是谁?”   “是巫。”一双双手,一齐指向巫。   巫这才回神,已然百口莫辩,脸色一时难看至极!   商砚立刻见缝插针,“那日我和首领,就是来查清此事,由于守卫都是巫的人,不得已才打晕。”   说到这里他一指祝融,“他只是受巫迫害,没了神力,才无法赐予大家火,只要你们再次信仰他,给他力量,火焰便能再次升起,若是不信,现在便可试试?”   “我......”祝融一脸莫名其妙,正欲说他才没那么窝囊,接到商砚眼神的句芒悄悄在祝融口里变出一朵花,阻止了他继续开口。   做得好!商砚投了一个赞许的眼神过去。   很快,去试的人回来,面色异常激动,“真的可以了!火真的可以升起来了!”   人们欣喜若狂!   “咳咳咳......”商砚干咳几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有件事我必须告诉大家,巫昨天,唆使人对神石下手,上一个被他唆使的部落已经沦为了俘虏,所以......”他点到为止。   “对,他肯定不怀好意。”   “没错,如果不是他,我们部落也不会沦为俘虏。”   “我早就觉得他有问题,一天到晚不干实事,只知道让大家去征战送命。”   如果说两天前商砚他们是过街老鼠,那此刻巫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商砚有些汗颜,祝融的部落暂且不论,但巫对原石部落的人可谓尽心尽力,现在仅仅因为一件事,人们就可以否定他的所有。   没办法,人们总是倾向于,恶人永远只会做恶事,巫也算是,咎由自取。   巫死死盯着商砚几人,脸色黑如锅底。   障眼法怎能瞒得过他?拥有那个人一样面目的人,竟是原石?但原石神力低微,气质也并不很像,多半还是巧合,他实在过于敏感了。   不过,嗜血妖藤,这可真妙,拿来作为阵心再合适不过。   巫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句芒,嘴角蓦地炸开诡异的弧度,手一抬,那被绑着的几百人直接化为血雾。   而他,则在这漫天血雾中消失不见了。   祝融气炸了,“我靠!这贼人,至少给我解开了锁链了再跑啊!!”   血!好多血!商砚气血一阵上涌,那些血雾,以不可抗逆之势向妖藤涌去。   不,不要过来。   他全身汗毛倒竖,胃里也条件反射性地反胃,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与此同时,人群里一股恐惧窒息的氛围迅速散播开来,几百人、那可是几百人啊!一瞬之间,化为血雾。   原石瞳孔几乎要缩成一条线,他一把拉过商砚揽在怀里严实遮住,不让别人发现其异常。   而后大声喝道:“这里危险,你们回部落,原默原烈,你们带领大家回去。”   原默神色有些复杂,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与原烈一起组织惊慌的人群离去了。   很快此处就只剩下他们四人了。   独属于原石的清冽气息笼罩住商砚,那令人几欲作呕的血腥味总算略有缓解。   他定了定神,以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先让祝融和句芒离开。”   祝融身上的锁链很可能是巫的眼线,而句芒身上也难保没有被做手脚。   原石会意,转头道:“你们先走,我们有私人的事情要做。”   祝融、句芒:“......”   两人神色同时古怪了一下,最终还是摸了摸鼻子离去了,句芒临走前还十分贴心地编了个花床。   原石:“......”   目送人远去,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了,方才放开商砚。   他仔细看着脸色通红的人,问:“你怎么了?是因为......那些血吗?”   “是啊!”商砚将头埋在原石脖颈,狠狠嗅了一把,故意插科打诨,“熏的我可要吐了,还是你身上香。”   “带我去树干下面坐一下,昨天雕了那么久,有些累了。”   原石一顿,深深看了人一眼,几度张唇,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走到树边,自己坐在脏兮兮的地上,却把对方抱到腿上,连衣摆都仔细护着。   商砚毫不客气地靠着,他微阖双眸。   在看不见的地底,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根正在疯长,每当多吸收一分血,那根便会长许多。   他不知道它们已蔓延了多长,反正至少涵盖了整个部落,没准哪天能涵盖整片大陆也不一定,他苦中作乐地想到。   【宿主,请你正视这件事情,不要采取玩笑的态度。】   商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底下的气运都是有定数的。世界是公平的,他给了生灵以灵魂,就收回了他们永恒不变的权利。他给了石头永恒不变的形态,就注定它们无法拥有生命。两全其美的事是不存在的,而如今,你改了原石的命数,那么你自己必须就要承担相应的诅咒。】   ‘何意?’   【如果不能持续吸收养分,那么你会枯萎至死。】   ‘你说的养分是血肉?’商砚胃里一阵痉挛。   【没错,而随着养分越多,你的根会越来越长,那么所需的养分就会越来越多。】   商砚心下剧震,‘你在开玩笑吗?如果有一天我的根遍布整片大陆,那岂不是整片大陆的生灵都灭绝了?’   【理论上是这样,如果你真的做到了,你就可以超脱这个世界,带原石去往更高位面。】   ‘这绝不可能!’商砚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了。   【我就知道你做不到,如果你做到了,我也不会在这里了。】   商砚:‘......我不明白,灭绝了世界的人,怎么会是超脱,而不是一起毁灭?’   【那我问你,你们人类吃肉,会死吗?】   “......”   ‘那不一样,那只是为了生存。’   【不吸收血肉就枯萎,你也只是为了生存。】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个世界结局那里好像提及了一部分,咳咳,我要声明一下,他没有那么做,系统的话不代表我的三观咳咳。 第118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商砚沉默了, 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是的,他从未认为这是正确的,只是还未想好理由。   系统却认为商砚是被说动了, 继续循循善诱, 【你看, 你们吸收元力修炼也是在虐夺, 吸收血肉其实也是虐夺, 都是一样的, 只是所走的道不同,你完全不用为此心存负担。】   【只要你内心足够强大, 不产生任何心魔就没有问题,我向你保证,不会有后顾之忧。】   【而且,你不想和原石永远在一起吗?】   商砚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突然抬头,问原石:“现在便是没有信仰, 你也不会消失了, 你的心愿,变了吗?”   原石含笑看着他,“不曾。”   商砚亦眉目含笑, “那些人那么对你,你不恨吗?”   “恨,但他们已经死了,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同理,我也不能因为几个人的行为就去否定所有人。”   “我想做的事情,只因为我想,与他人无关。”   恰在此时,一缕阳光透过血色的妖藤打在原石眸中,光彩夺目。   那双眸子里,没有染上恨与怨,只多了,能将人溺毙的爱意。   他因爱生智,又因爱生灵,是被爱被需要的。   岁月终究在他身上雕刻出了第二道痕迹,永不褪色的爱。   原石嘴角牵起,粲然一笑,“你呢?变了吗?”   这一笑,如冰雪初融,如百花盛开,商砚眼前一亮,满腔的憋闷与此刻烟消云散,他笑着靠回对方的肩膀,“也不曾。”   【叮,爱情线任务进度上升至百分之九十。】   ‘系统,你也听见了,我刚刚答应原石了,所以,我不同意那么做。’   【我怎么觉得你并不像是那么轻易受人左右的人呢?】系统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笑意。   【你只是想找个理由来反驳我吧。】   ‘啊,被你发现了。’商砚倒有些意外了,这系统比他想象的还要了解他。   ‘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我也相信我那么做了不会出现后顾之忧,但......’   ‘我不想那么做。’仅此而已。   前方有路,但选择权在他手里。   他的所思所想该由心来决定,而非生物本能。   【......康庄大道你不走,非得过独木桥。】   ‘可是我觉得,你想我走独木桥。’商砚扬起嘴角。   【或许吧。】系统内心五味杂陈,它并不想看商砚那么累,如果对方真的选择了康庄大道,它也可以理解,只是在超脱这个世界后,它会离开对方。   而今,系统笑了笑,这才是商砚啊,他没有惊天的气运,也没有逆天的修为,有的,唯那一份初心。   当初它不也是因这份坚持,才决定追随对方吗?   未变,真好。   商砚悠悠道:‘一般说或许就是表示肯定了,好了,有什么好办法快说,别藏着掖着了。’   【......】系统痛心疾首,选宿主不慎啊!   【生灵有六欲,眼,耳,鼻,舌,身,意,你目前相当于无法满足舌,即食欲,那就只能从其他五欲下功夫,怎么下功夫,应该不用我多说吧,懂?】   商砚一头雾水,‘我不懂,请赐教。’   【眼,美色;耳,呻.吟;鼻,体香;身,爱抚;意,□□;懂了吗?】   “...............”   ‘还能这样?’商砚惊呆了,‘可是这样不太好吧?’   【得了吧,你装什么柳下惠?你这一天意.淫人家没有十遍也有八遍了,大好的机会你要错过吗?只要你实话实说,我向你担保,他绝不会拒绝你。】   ‘......还是不行。’商砚抿唇,‘情意自本心,这种事,我更希望是两厢情愿。’   第一次结合,他更想要水到渠成自然而然,而不是来以这种事情来威胁。   【你、你不是吧?什么时候变的如此纯情了?】系统悚然了,像是第一天认识商砚似的。   商砚被系统震惊的语气吓了一跳,狐疑道:‘我不是一直这样吗?难道我什么时候逼迫过他吗?藤蔓那次真的是意外,我被烧的失去理智了。’   【......没。】差点忘了,商砚最初始,还没有那些记忆。   系统不由感叹,岁月真是把杀猪刀。   【你的自热而然尽快吧,不过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以其他欲来压制嗜血欲,不代表你不会枯萎,只是不会继续扩张,你枯萎的速度会慢一些,你必须在那之前,找到解决办法。】   ‘比如?’商砚虚心求教。   【功德,气运,修为,只要有一样足以打破这个小世界的世界壁,你就可以不再受这个世界规则限制,诅咒自然就破了。】   ‘我知道了。’   原石一直轻拍怀中人的背,待那紧绷的脊背已然放松,方才柔声道:“好些了吗?”   自从与系统交谈后,商砚脑海里已经被那奇葩六欲理论刷屏了,此刻原石这刻意放柔的声音差点让耳朵直接怀孕。   他开始发散思维,假如这声音来叫的话......   体内一阵热意升腾,打住,打住,不能再想了。   商砚强行驱逐那不和谐的画面,极其守礼地坐直了身体,而后无比正经道:“好多了,我们......”回去吧。   还未说完,他便看到了一双将柔情包裹于深邃中的眸子,四目相对,身体蓦然如过电般,正经的语气再也维持不住。   他仓促移开视线,眸光飘忽不定,但他与原石离的极近,无论视线哪里飘都定在对方身上,只觉哪哪都如磁铁般吸引他去触碰,实在苦不堪言。   “你是不是想要......亲密?”   低哑的声音自耳侧响起,正心虚的商砚一个激灵,差点直接喷了。   他猛的抬头看向对方,“没、没有的事,你想多了,咳咳,真的想多了。”   眼下还无法确认,这到底是发自内心,还是食欲未得满足,导致其他五欲大幅反弹。   “这样吗?”原石垂眸,复又抬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目光灼灼,“可是我想。”   因果线还差最后一点,应是在此,就算撇开这一点,他心里也的确想。   商砚:“......?”矜持啊!   滚烫的目光投注过来,几乎要让面颊烧起来,商砚心神激荡之下,直接......跑了。   且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仅留下一句,“部落事多,我、我先回去处理。”   【宿主,大好的机会跑什么跑?还是不是男人?】系统差点没给气死。   ‘这是君子之道,与是否男人无关,谢谢。还有,皇帝不急太监急什么?’   【你说谁是太监?】系统咆哮道。   ‘咳咳,没说你,想当太监首先你得是人,你们苍蝇不存在太监。’   【......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内心暗骂了商砚一万遍没种。   系统深深叹气,决定自己亲自出马,果然没了它,商砚什么都做不成。   树底下,原石幽幽地看着人离去,半晌,方才低低笑出声来。   他起身,正欲回去时,脚下好像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蹙眉捡了起来。   那是一枚方状绿色的类石状东西,一经触摸,脑海里就出现了大段信息。   原石脸色蓦然变了,这信息的真实性,他并不怀疑,抿唇行至树前,轻轻摸了摸血色藤蔓,眸光明灭不定。   另一头正狂奔的商砚身体一酥,脚一软差点直接摔地上,震惊道:‘他干什么突然摸我?’   系统悠悠道:【大约是在暗示勾引你。】   内心则得意一笑,它也没有夸张,只是陈述了事实利害,会怎么选择就看原石自己了。   回部落后,由于巫引起的恐慌,两人不得不忙碌奔波,待一切再次平静下来时已是七日后。   这日下午,阳光正好,商砚照例给那些小孩们上完课回石屋。   一进门,眼睛就被夺目的晶莹刺了一下。   他下意识闭上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睛,然后......直接石化在原地。   光天化日之下,原石居然□□,正举着满木桶的水,背对着他站在院子里冲凉。   虽然最近天气是很热没错,但这大中午的,实在有伤风化!且原石有神力庇佑,根本无需沐浴。   商砚差点惊掉下巴,全身血液一下倒流至天灵盖,周围一切景色都远去,仅余下白晃晃一片。   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内心天人交战半天,君子商还是打败了禽.兽商,他屏住呼吸,提起脚步,一步一步轻轻退了出去。   恰到门口,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完,原石后背就像长了眼睛似的。   他转身,一双漆黑如点墨的眸子漫不经心地看了过来,似是平静道:“哦,你回来了。”   被、被发现了。   再装作没看见走实在不合适,商砚冷静点头,“嗯,刚走到门口。”   “那正好。”原石眨了下眼,卷翘的睫毛如蝶翼般,似飞舞在商砚心间。   “后背我够不着,你来帮我搓一下吧。”眸光语气均是不经意,好似只是单纯找个人来帮忙。   商砚:“......?”   他看了眼四周,陈设院子都没错,不是幻觉。   嗯,不是幻觉。   “咳咳咳......”猝不及防之下呛地猛咳起来。   系统见商砚那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下得意。   商砚差点把肺一起咳出来,好不容易止住了,勉强冷静拒绝,“你身上不脏,不需要搓。”   如果真让他去了,还不得直接化为猛兽把人撕了?   【你气死我算了。】系统吐血三升。   “你还没搓怎么知道?”原石扬眉,“既然你不愿意,那我找句芒。”说着就欲喊人。   什么?那绝对不可以!   “等等......”商砚忙出声阻止,一脸正气道:“句芒太矮了,够不到,还是我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 第119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烈日当空, 万里无云,小院里,枝繁叶茂的大树下,商砚正颤抖着手拿着一块沾湿的麻布。   一瞬间仿佛成为了毛头小子,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敢动。   【宿主, 愣着干什么?快上啊!】系统简直操碎了心。   商砚:‘......你不要说的那么引人误会。’   【你傻啊, 你每天都这个点回来, 他这分明是掐好了点,这都不懂?蠢死你算了, 快啊!】   商砚额头青筋蹦了蹦,咬牙道:‘闭、嘴!’   【好, 我不说话了, 你好好发挥。】   “麻布还没准备好吗?”   原石背对着商砚,就那么随意站着, 及腰长发披散下来, 掩住了背部大半肌肤,但那偶尔露出的几缕晶莹肌肤,几乎要晃花人的眼。   “嗯......”商砚的嗓音带着些许低哑,如有沙子含在喉咙, 显得有些性感, “就好。”   他看了眼天上的日头, 简直要把人晒化,如置身火炉,急需寻找某些清凉的倾泻口。   “那就好。”原石忽然走到树前, 胳膊交叠撑在树上,背部微微弓起,“这样你是不是会方便一点?”   依然是平静无波的语气,但话语的意思配上此情此景,那就有些微妙了。   商砚猝不及防下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这个姿势!!   简直就像一份美味的大餐摆在眼前,就差说一句,“请吃不要客气。”   商砚口干舌燥,眸底缓缓浮起血丝,吸气又吸气,方才克制住那立刻上前把人撕碎的**。   “是很......方便。”   他上前挑起一缕正在滴水的墨发,一滴一滴,似滴在心间,恰在此时,一阵热风袭来。   吹起大片墨发,亦吹皱一池春水。   几滴调皮的水滴在商砚脸颊跳跃,未及滑下便被灼热的面颊化为蒸汽,他呼吸一瞬重了。   泛红的眼眶死死盯着那光洁如玉的肌肤,那眼神如即将围杀猎物的狼般,侵略性极强,偏偏手上的动作又极其轻柔。   执起麻布,一点一点为对方擦拭起来。   强光下,每一处肌肤纹路都精细入微,勾勒出诱人的纹路,那是由他亲手雕刻。   商砚心头萦上一丝淡淡的心疼。   “那个时候,痛吗?”甫一开口,才发觉嗓音已哑到极致。   “嗯?”原石的声音似也有一丝发颤。   “刻的时候。”他仅是被灼烧就已痛到不行,而对方几乎是被亿刀亿剐了。   原石云淡风轻道:“光顾着看你了,没注意到疼。”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良久,有轻微的叹息声。   “以后,不会让你那么痛了。”   原石没有回话,只是微微侧了下身子,这一来发几乎全部滑到了半空中。   那性感的腰窝、半圆的弧度一瞬跃至商砚眼底,如磁铁般瞬间吸附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这尼玛!简直操了!   是男人都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忍住,但做为人必须要忍住。   商砚克制的眼睛布满血丝,天人交战了一番,最终选择了做人。   随着五欲的克制,食欲开始蠢蠢欲动,隐于地底的藤蔓又开始想要扩张,嗜血的**和五欲混杂在一起,压的胸腔几欲爆炸。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原石闭了闭眼,果然是真的。   刻意留在地底的神识,监测到了藤蔓异动的瞬间,想要压制住商砚的嗜血欲,他就必须要满足对方的**。   而身后那几乎要将肌肤灼化的滚烫视线和极力压抑的呼吸,再清楚不过地诉说了对方的**。   向来通透的眸子划过几许茫然和无措,同为雄性,尊严的事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放下的。   可眼前的形势,似乎并没有给他选择的权利,而且......他也并非无动于衷。   略粗糙的麻布缓缓划过他的肌肤,隔着一层布料,他甚至能感觉对方指尖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温度,灼的血液都一起沸腾起来。   地底正被神识监测的藤蔓也肆虐地摆动起来,如密密麻麻的丝线,想要将他缠的密不透风,再无法挣脱。   两人各怀心思,都难捱了半天,汗如雨下,都如引燃的火线,即将要爆裂。   商砚终于按捺不住,几乎是狼狈道:“擦好了。”   “嗯。”原石也骤然松了一口气,他不敢转身,否则早已苏醒的身体就暴露了,只好先维持这个姿势不动。   商砚额间渗满细汗,想要移开麻布,手却不受控制,在他反应过来前已经执起麻布往下方挪去。   原石:“......?”   眉宇萦绕而起几抹挣扎,猛一闭眼眸,睫毛如风中残烛般剧烈晃着,掌心也死死握紧,似乎随时都会挥出阻止一般。   但最终,他还是如泄气般松了掌心,一动未动,像是毫无察觉般。   尽管并不那么甘愿,但......他不能,不能拒绝。   就在他已做好全部准备时,身后突然空了,伴随着一道极力压抑的嗓音。   “已经好了,我去收拾一下。”   原石还未回神,他扶着树,眸光如黑夜里的萤火虫般,明灭不定。   【宿主,他刚刚没拒绝你没看到吗?跑什么跑?】系统崩溃了,心情一瞬间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商砚轻轻喘气,竭力压抑着胸腔即将挣脱囚笼而出的野兽,‘可我无法分清,这份**,是为他而是为压制其他食欲?’   【有什么分别吗?几天前你可还在心里意.淫该怎么让他就范?怎么临阵退缩了?】   ‘那不一样,我可以因为想要他而去想办法,甚至与他相斗而达到目的,那发自于本心,却不能因为压制食欲而把他当发泄工具,至少第一次我不愿意这么做。’   【哼,现在不珍惜机会,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至少这一刻我不想那么做。’商砚笑了笑,‘而且,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拒绝,万一他趁我放松警惕时突然把我压了怎么办?’   虽然这种事没有发生过,但商砚就是莫名存在严重的心理阴影。   【......我不管你了。】   接下来的日子看似很平静,巫再未出现,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一般,只不过时不时会有大批逃难人群来到部落。   那些人都似乎被吓坏了,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惊恐地重复:“血......血......”   原默一下子像变了个人,不仅不与原石商砚较劲,反而积极参与建设家园安排这些人,原石部落越来越大,范围越来越广,几乎都快赶上国家的程度了。   而商砚所教的那些人,大部分可以出师了,他们主动担任起了教其他人的责任,原石的信仰越来越高,事业线也与日俱增,直接飙升至百分之六十。   一切都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商砚心中总觉得不太对劲,嗜血的**也一日比一日严重。   更要命的是,原石似乎总在有意无意勾引他,每天晚上都不穿衣服抱着他睡,这简直就是甜蜜的酷刑。   商砚深觉,忍着神龟的称号非他莫属。   譬如此刻,他已然忍到七窍生烟。   原石身着麻衣,但似乎没系好带子,大片绯色胸膛露了出来,在阳光照耀下散发出细碎的光泽。   他端着几盘菜和一盘果子,那是他这几天跟着商砚学的,双腿行走间又是一片大好风光。   商砚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下可不止生烟了,要冒火了。   “试试味道怎么样。”原石走到商砚身边坐下,面色淡然,好像衣衫不整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肯定很好。”   商砚忙拿起木筷子,胡乱往嘴里塞着,压根没尝出什么味道,满脑子都是有颜色废料。   “是吗?”原石有意无意又往商砚身上靠了一下,大片胸膛直接暴露在对方眼前,“我也想吃。”   “......”商砚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面不改色地递了双筷子过去,“吃吧。”   “......你喂我。”原石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像以前那样。”   商砚呼吸一窒,筷子重重放到桌子上,你这个小妖精不要太过分了。   原石目光危险眯起,“怎么?你不愿意?”   商砚秒怂,“没,这个菜他不适合那样喂。”   原石好整以暇,“那你喂那个果子。”   商砚急中生智,“我怕不小心尝到酸果子了。”   “还是那么娇气。”原石虽语气嫌弃,但还是拿起那些果子,每一个都尝了一口,蹙眉对比权衡了许久。   终于如获至宝地拿起一个递了过来,眉眼含笑,“这个最甜,你试试,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这个。”   商砚垂眸,缓缓伸手接过那个果子,问:“你那个时候神智应该并不清楚,怎么会记得我喜欢这个?”   “你每天都会放一个在我身上,便是想不记得也难。”原石轻描淡写,似乎丝毫不意外商砚已经知道前世这件事,“我那时候的确神智不清楚,但我的生活很单调。”单调到只剩一个你。   “所以记的还算清楚。”   正如一个大盆和小杯子,同样都可以储水,小杯子并不会因为小而漏水,只要不超过容载量,小杯子也可以滴水不漏。   “什么意思?你都记得?”商砚呼吸粗重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听原石提起他们的过往。   “嗯,记得,那时候我想回应的,只是没法说话。”   经年的疑惑终于得到了答案,商砚心中如被泡在温泉里,酸酸涨涨的,原来,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这一刻,一切都好像抛到脑后了,什么血藤六欲统统见鬼。   他在果子的牙印处咬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盈满口腔,十分甘美。   蓦地伸手拉过衣衫不整的人,指,勾起对方的下巴,“我喂你。”   剩下的话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里。   不知过了多久,待两人终于分开时,胸腔的氧气已然耗尽。   “我、我.........”胸腔如憋着一团火,促使着商砚想要做些什么,这发自于心。   他在内心疯狂思考着对策,半晌眼睛一亮,终于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怎么样?”   原石抬了抬下巴,“你说。”   “你跟我过来。”商砚拉着原石到院里,捡起了一根树枝,说起了五子棋的玩法,“你画空心圈圈,我画叉叉......”   特意使了个心眼,把黑棋换成了叉。   “谁先五个连城一线算谁赢,明白了吗?”   “......”原石沉默地点了点头。   “不过......”商砚眼珠转了转,滚动了一下干渴的喉结,嗓音发紧,“咱们得加点彩头,输了的人必须遵从赢了的人的指示,做一个动作。”   “任何动作?”原石扬眉。   商砚斩钉截铁,“没错,且不能拒绝也不能换。”   话音刚落,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对方全身都散发出阴霾,但等他想看个仔细时,那一丝阴霾烟消云散,未留下一丝痕迹,仿佛只是错觉。   原石深深地看着他,半晌,终是缓缓点头,道:“那你可得认真,我不会让你。”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是。”商砚勾唇一笑,他可是对战电脑最高级难度都百战百胜的人。   原石从来没有玩过,连游戏规则也是他制定,怎么可能会赢?   他懂,原石也懂,彼此心照不宣。   五子棋,不过是一个台阶而已,亦是商砚的试探,得到的结果着实喜人。   ‘系统,你说的是真的,他果然没有拒绝,可是到底为什么?莫非我浴火给他雕刻,他太感动了被我迷的死去活来吗?’   【......】系统暗暗翻了个白眼。   它看了眼笑的像个傻子一样的人,实在没忍心说实话。   违心道:【肯定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来个麻将或者斗地主,不过这里好像没有,那就五子棋吧哈哈。 第120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晚霞烧红了半边天, 微风拂过, 带走些许暑意。   句芒撑着自制花伞, 心情颇好地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来到小院, 然后就看见了......   他的爹娘鬼鬼祟祟地蹲在墙角画圈圈叉叉。   “......”   他蓦然睁大眼睛, 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去, 好奇问:“你们在干什么?咦, 这个叉状的怎么好像要连成五个了?”   “多谢提醒。”原石勾起嘴角, 眸中满是促狭,在商砚怀疑人生的眼神中,堵住了第五个落子处。   商砚:“......”   差一点,就差一点啊!   他凉凉看了句芒一眼,又转而从其他布局的地方下功夫,本来以他的实力, 赢原石分分钟的事情。   奈何,每次要成功的时候,句芒都从中捣乱, 兴奋地脸颊泛红, “爹,快,放那里。”   商砚第四十八次飞眼刀过去, 然而句芒却毫无所觉,反而越玩越兴奋。   终于,他忍无可忍,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插嘴,你一边去。”   句芒神色有些委屈,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乱转,摇身一变成了大人模样,“好了,现在我可以玩了。”   “......”商砚脸色黑如锅底。   “咳咳......”原石忍俊不禁,艰难忍笑。   “句芒,你爹和我,要给你生弟弟妹妹了,你还要呆在这里吗?”商砚这话虽是对句芒说的,目光却是直勾勾盯着原石。   四目相对之时,一阵强烈的电流感席卷了两人全身。   “那你们努力,我不打扰你们。”句芒眸光兴奋,火速遁走。   没了句芒,商砚终于顺利落下第五子,扬眉吐气,“我赢了。”   “哦?那你想要我做什么呢?”此时天色已暗,原石隐在暗处,看不清神情。   商砚笑了笑,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热吗?”   原石一怔,“有一些。”   “那就......先把衣服脱了吧。”商砚的黑眸散发出幽光,如即将捕食的狼。   原石扬眉,照做了。   有了血藤的妖力,商砚在黑暗中也可清晰视物,在触及那仿佛吸收了天地间所有色彩泛出美丽光泽的肌肤时,他蓦地垂下泛红的眼眸,“继续。”   很快一局又以商砚的胜利结束了。   “这次想要我做什么?”尽管商砚已经竭力掩饰,但原石还是通过藤蔓的波动,得出对方已然快到极限了。   商砚克制着自己,以无比正经的语气吐出让人想入非非的话语,“我也好热,你来替我把衣服脱了。”   原石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了,脸颊像要烧起来了,抿了抿唇,还是走了过去,极其守礼地替对方把衣服脱了。   整个过程两人甚至连肌肤都没相触一下,但就是格外让人脸红心跳,难耐极了!   接下来商砚又赢了几局,但每次都提的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要求,譬如梳下发,亲下脸颊之类的,弄的两人都满头大汗的。   又赢了一局,商砚发挥了毕生的忍耐力才平静说道:“倒杯水喂我。”   与此同时,地底的藤蔓却疯狂摆动起来,似即将要挣脱囚牢而出的猛兽。   这明显是身体已经异常难受,即将进入癫狂状态了。   原石神色阴晴不定,这次没有立刻起身,而是问:“为什么?”   商砚故作不知:“什么为什么?”   “你明明就想要上.我,为什么那么多好机会都要一一错过?”原石突然上前按住对方的肩,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告诉我,为、什、么?”   若论起耐力和恒心,他不会比商砚差,只是,终究不忍看对方那么难受罢了!   商砚突然一个翻身把人困在手臂与地面间,额头抵着对方的额头,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试探道:“我想要你亲口对我说,你愿意,想要你求我......要.你。”   原石瞳孔几乎要缩成一点,“你......”不要太过分了!   但最终,他也只是微阖双眸,后面的,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气氛沉寂了下来,空气都似乎胶着了起来。   而地底的根突然开始爆裂,有丝丝血丝自爆裂处溢出,欲未得满足,树根开始承受不住压力了。   原石瞳孔骤缩,终究还是想让对方活下来的**战胜了一切,他几乎是嘶吼出来,“我愿意,求你、求你行了吧!”   他认输了,退步了。   商砚几乎是一瞬间捂住对方的眼睛,凶狠地吻了上去。   原石仅怔了一瞬,也不甘示弱地回击过去,两人如争夺领地的狼王般,凶狠地攻略对方的领地。   而商砚却未曾闭眼,一双眸子中满是阴云。   ‘系统,是不是你对他说了什么?’语气沉怒。   【我没有。】系统一缩。   ‘你没说他怎么会连这种话都同意说?这阵子怎么会如此异常?’   系统叹气,【你这两天自欺欺人不是挺好的吗?干嘛非要问这么清楚?】   ‘你们都如此异常,让我如何继续自欺欺人?’商砚苦笑。   若是平常,他那样傻乐系统多半要打击他,可今日居然赞同了他。   原石的言语动作都是温顺,但那眸子里的桀骜不驯是骗不了人的,除了知道了真相,商砚想不出第二种解释。   【我确实告诉了他妖藤的真相,也说了你是因他而受诅咒才如此的,但最终引诱你,是他自己下的决定。】   商砚轻叹,‘自你说出真相开始,他便已经没了选择。’   系统沉默了。   商砚放开原石的唇,移开遮住他眼眸的手,深深凝视那锋利的眸,“那些事你都知道了吧!其实,为你变成妖藤,我心甘情愿,你不用为此而有太多负担。”   “之前那句,是我说的太过分了,我只是想,想要你把我们的结合,当成美好,而非负担。”   “嗯,我知道。”原石忽而一笑,如开在冰山上的花朵,撩人心弦。   如果那天擦背时商砚就强要了他,他虽不会拒绝,但心里可能会留有疙瘩。   但这些日子,他看过太多次,对方忍的根流血,都不碰他,对方是把他放在心尖上珍重的。   当然,如果他知道商砚一开始不碰他只是无法分清六欲和本心,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幸好,这世上没有如果。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商砚屏住了呼吸,心砰砰直跳起来。   “如果你是说结合,我确实认为那很美好,虽然上下问题不尽人意,但......先给你解决身体隐患重要。”   “而且,撇开这一点,我刚才也输了很多盘了,所以,你最后一个要求是什么呢?”   商砚一字一顿道:“我、想、进、入、你。”   “我知道了。”   原石点点头,蓦然起身把商砚打横抱起,往房里走去。   他将人放在床上,期身而上。   “等等......”商砚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你不是说让我在上面吗?这是什么意思?”   原石眸光幽暗深邃,沉声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让你在上面?”   “你刚才骗我?”树根又爆血三升。   原石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一番对方铁青慌乱的神色,心头那团郁气总算是消了不少。   趁对方震惊之时,不知从哪拿来一块麻布,绑缚住商砚的手脚。   商砚:“???”   “不是......你玩真的?”难道他要阴沟里翻船了吗?   “不然呢?”原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色莫测。   “你气死我算了。”商砚顿时气结,“背信弃义的小人。”   原石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我只答应了让进入,没答应让你在上面啊。”   “你不是说,想要我把它当成美好吗?如果让我来动,我会觉得容易接受一些。”   “而且,你身体不太好,这件事情很废力气,让你主动,我担心坚持不到结束。”眸光含着担忧,一点不掺假的那种。   这简直就是致命一击,商砚的表情一瞬间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我真是谢谢你的体贴。”   “不用客气。”   商砚:“......”   初始的震惊过后,他突然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换算一下岂不就是......坐上来,自己动?   想想都刺激的头皮发麻,要疯了!真的要疯了!   他瞬间乖乖躺好,一动不动,一双眸子满是兴味盎然。   商砚唇角弯起,他能感觉出,之前原石虽做着引诱的行为,眸光深处却是极不甘愿的。   而此刻,对方高高在上地看着他,眸光深处除了一丝不甘心外,还多了兴奋。   这次不完全是为了帮他压制欲,似在那之外,还多了一丝,情不自禁。   比起之前温顺的姿态,眼前这个才更像真正的原石,桀骜不驯,张狂恣意,气场全开让人无法逼视。   却更加让他激动,让他难以自持,他几乎是痴迷地看着轻佻挑起他下巴的人,神魂颠倒。   如果几天前原石就是这个姿态,那么他定然一刻钟都忍不了。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之前忍到爆炸还迟迟不肯下手,他一直未曾等到,对方最让他心动的姿态。   顶级珍馐尝过了,清粥小菜又怎能入口?   等等,为什么要用尝过?算了,此刻这个问题不重要了。   每一颗细胞、每一滴血液都开始跳跃沸腾起来,连灵魂都开始起舞。   “你......何时开始?”   “哦?”原石似笑非笑,“这就急了?你前阵子,可是很能忍的。”   商砚笑的下.流,“所以现在到极限了,再忍就真的完了。”   “那我可要开始了。”原石撩起对方的一缕发轻嗅,“你不要害怕,我会想办法治好你,在那之前,我都会,嗯,用这种方法帮你压制。”   “但治好你后,我还是想要,尝尝你的味道。”   这话,似曾相识,商砚眸中迷茫了一瞬,原石是否,真的能等到那一天?   脑袋突然剧烈疼痛了起来,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影像,背对着他执着一条血色长.鞭,白衣飘飘,那背影极像原石,气质却有些差异。   这男人似浑身都散发着极强的气势,仅是惊鸿一瞥,就让他自内心升腾而起强烈的惧意,和比那多上很多的爱意。   他将那画面甩出脑海外,做下承诺,“好,我等着你。”等你出招,虽然他严重怀疑治好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这一夜,似水中花,似镜中月,如梦似幻,妙不可言。   到后来,商砚手上的麻衣也早已不见踪影,他瞅准一个机会,翻身好好疼爱了对方一番。   那在地底肆虐的根和藤蔓,也终于都安静下来,乖乖地埋在土里一动不动,这方法果真是有效极了。   到最后,商砚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其他五欲引动了藤蔓,还是藤蔓的嗜血欲引动了五欲,或许它们是相辅相成的。   好在,原石就是他的良药,平息了他所有的躁动不安,只余绝顶的欢愉。   后来,商砚突然发现,这感觉,太过熟悉。   就好像,他们早就如此亲密过,而此时,天还未明,躁动的心也未完全平复。   于是......   商砚如拿着尚方宝剑,拉着原石激烈了许久。   最后,原石神色已然阴沉无比,“你、给、我、适、可、而、止。”   商砚笑的恶劣,“现在还不可,所以还不能止。”   “......”原石阴测测地看着商砚,语音带上森寒之意,“等我治好你,你、就、完、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商砚完全没在怕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前几个世界那么艰难,原因它,在这里,那个写完了,还是.......嗯,应该懂吧? 第121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如绞肉机, 不断收割着生命和血液, 恍如修罗地狱。   红、满目的红,血腥的味道, 闻之令人作呕, 它们如附骨之疽般缠着商砚, 无论他怎么跑都无济于事。   他想喊人,甫一开口就灌了一口血液进去, 呛的他几欲窒息, 胸膛开始剧烈起伏......   恰在此时,一束刺眼的阳光穿过窗户, 爬到商砚的眼眸上, 正剧烈颤动的眼皮蓦然睁开,如缺水的鱼般大口呼吸着空气。   地底的藤蔓也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如此这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能清晰视物, 那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俊脸的主人正在沉睡,是原石。   与方才所见完全是两个极端, 起伏的胸膛,躁动的藤蔓缓缓平复下来,仅余满腔柔情。   原来只是一个梦,幸好!   商砚这才这才细细打量起原石, 视线一一划过对方的眉眼五官,每一处都如精雕细琢出来一般,极为符合他的心意,事实也确实如此。   许是昨夜体力消耗太大, 那英挺的眉微微蹙起,似是正在忍痛。   商砚柔着目光看了一会儿,昨夜的点点滴滴一起涌入脑海,老脸一红,内心破天荒地升起几分羞涩。   他看了又看,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伸手想要抚平那眉心时,那双凤目缓缓掀开了,黑沉的目光直直射向他,摄人心魄。   “额......”他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没话找话道:“早。”   原石眯起眼眸看了眼极为明亮的太阳,诚实道:“早什么早?已经下午了。”   随着话音出口,某个地方忽然传来一阵难以启齿的痛,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刚刚,你要做什么?”原石颇为危险地扬起一边,“难道又想要了?”   “不不不......”商砚忙否认,看对方那表情,他要是说是很可能被痛揍一顿,“来日方长!来日方才!再来,我担心猝死。”   他此刻因得了满足,一脸餍足,整个人如一只慵懒的大猫咪。   这落在原石眼里就是有气无力,再联系对方方才的话语,长叹了一口气,“我之前就说了你不行,那个事废体力,让你不要动,非不听,现在尝到苦果了吧?”   “行了,你在这里别动,我去弄点吃的来。”原石运转神力修复了伤处,起身穿好了衣服。   出门前还用一种一脸我就说了的表情看了商砚一眼。   “.........”商砚一口气噎在胸口,差点没直接背过气去,然而人已经走远,只得小声恨恨道:“迟早有一天教你做人。”   不一会儿,原石就做好了一碗兽肉汤端了进来。   “你说喝汤补,试试?”他把一碗散发着奇怪味道的汤递了过去。   商砚沉默地看了一眼,兽肉切的很大一块一块,汤也只有一点,还是黑的。   “......嗯。”胃部已然开始抽搐,但他还是风度极好,维持着完美地微笑准备接过来一口干了。   就在要碰到时原石忽然闪了一下,他似是看了眼门外,嘴角不明显地勾了勾,“昨天你辛苦了,我喂你。”   商砚:“......?”   他受到了惊吓,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害他差点没把腰给闪了。   还没等回神,一个木勺就已经舀着汤送到了他的嘴边。   句芒蹦蹦跳跳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一双大眼睛迸出无限惊喜。   “爹,娘他是不是已经怀上了?我看那些男人,只有女人怀孕时才会偶尔亲自喂食。”   原石等的就是这句,嘴角笑意越发肆意,以前所未有的柔和语气道:“暂时还没有,不过马上了。”   “我懂我懂!”句芒对着商砚挤眉弄眼,“娘你昨天肯定辛苦了,快吃点。”   “的确是......很辛苦。”商砚似笑非笑地看了原石一眼,原来在这等着他。   他没有反驳,既然里子注定无法给对方,那就只能从面子上多加补偿了。   低头把喂到他唇边的汤喝了,甫一入口,脸上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这个汤,它不止咸,还很腥。   “怎么样?”原石眼含期待。   这个味道,已经无法违心说好喝了,商砚只得换了个委婉的说法,“你做的,我都喜欢。”   “那你多喝点。”原石又喂了一勺过去。   “......”   商砚只得一口接一口地喝,他看着秀色可餐的人,竟然奇妙地品出了一丝甜味。   这大约就是,情人嘴里出珍馐。   “我可不可以也试试?”句芒见商砚喝的香,咽了咽口水。   “请便。”商砚笑了笑。   句芒开心地拿起汤灌了一大口,而后脸色如个调色盘般,青一阵红一阵,双眼上翻似是中毒了,最后实在不堪忍受,捂着喉咙跑到院子外面狂吐起来。   原石抿了抿唇,大约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蓦然起身,异常淡定道:“这汤有点凉了,我再去做一碗。”   他并没有尝过很多人类的吃食,做的时候的确感觉比商砚味道差点,却没想到已经难吃到这种境界了。   “不用,温度正入口。”商砚不由分说,直接夺过碗来,一口喝了个干净。   “你......”原石目光熠熠有神,“不觉得难喝吗?”   “不觉得。”商砚面色自然,无一分不适,“句芒是春神,大约只能吃素,对肉过敏,这不是你的问题。”   “是吗?那我每天给你做?”语气揶揄。   商砚目光灼灼,“求之不得。”   “嗯。”原石冷着一张脸,耳根却是不自觉红了,那红晕一路蔓延到面颊和脖子根。   红色?商砚一怔,蓦然想起那个梦境,心中升起几分不祥,那很像是某种预示。   像是配合他的想法,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   【叮,事业线任务进度提升至百分之八十。】   【叮,事业线任务进度降低至百分之七十五。】   这绝不是偶然,能有这个本事的人,除了巫商砚想不到第二个。   “原石。”他突然郑重地叫了对方的名字。   “嗯?”   “这里的事情已经慢慢走上正轨,你想不想走远点去看看?”   原石立刻会意,“你是不是担心巫?”   “没错。”商砚沉声道:“还记得他离开前,突然把那几百人全部化为血雾吗?”   “那其实对他并无利处,而且即便要杀死,何必一瞬爆成血雾,我怀疑,他那一手是在试探我。”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你现在,真的可以脱离本体那么远?”原石面露担忧。   “不影响,而且就是路上无法控制嗜血欲,不是还有你吗?”商砚一本正经。   原石额头青筋一蹦,“......知道了。”   就这样,两人上路了,句芒祝融还有商砚的本体都留在部落,保证大家的安全。   由于部落人口极速扩张,原石现在神力极充沛,他担心商砚用妖力会加重嗜血欲,所以一路都是他背着商砚在走。   他们在路上走了好几个月,走时是盛夏,此刻依然是盛夏,秋天一直未曾到来。   没有秋天,就没有丰收。   期间经过了许多部落,这些部落有些已化为废墟,有些则正在激烈争斗,人类与图腾神的争斗越发白热化,有些是图腾神吞噬人类,有些是人类夺取图腾神的神力,能真正和平相处的极少。   而人类很多都会修炼功法了,这其中,如果没有巫的手笔,商砚是绝不相信的。   不是没想过帮忙,但他们的力量太过有限,实在是有心无力。   这期间,一开始做过的梦一直反反复复地出现在梦里,一次两次尚可以自欺欺人,但次数多了就绝不是偶然了。   这日,他们来到一个部落,这是一个没有图腾神中型部落,秋日不来,野兽几乎都被饿死了,也没有果子之类的可吃,这些人正在考虑迁徙。   据说从这里往南一直走,有一处新兴起来的部落,那里有极为漂亮坚固的房子,有可以果腹的神水,还有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秘法,而且只要是人类,都会被无条件接受。   原石和商砚立刻觉得不对劲,问了方向后,就立刻日夜不停地赶过去。   几日后,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出现在了两人眼前,这建筑散发着金光,宏伟极了!   “这......怎么可能?”商砚瞳孔陡然缩成一线。   别说是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就是现代的技术也绝建不成如此高的房子,而这都是次要,那建筑的顶端,分明与他梦中所见的一模一样。   来不及多想,胸腔突然一阵绞痛,远在千里之外的藤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要扩张,开始爆裂。   原石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不对,脸色变了变,“要不要找个地方先......嗯......那个?”   这些日子,商砚其实很少用这个来要求他做什么,但他终究不忍看对方如此难受。   “不,现在不行。”商砚脸色发白地指着那建筑,“那里面似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我感觉不太好,我们得进去看看。”   “不行!”原石沉声道:“你现在这样,就是进去了也做不了什么,还是先......?”   做不了什么?尽管知道对方并没有特别的意思,仅是出于担心,但心脏还是止不住地发紧。   他现在这样,什么都做不了,和废人有什么分别?   一天两天尚且没事,但日子久了,不说原石的想法,连他自己都看不惯如此没用的自己。   是以不到实在忍不住他不会提那种要求,他不想成为负担。   “你......”原石一双眸子如明镜似的,一针见血道:“我会治好你的,不是因为愧疚也不是补偿。”   “你大可以不必以为我是因为愧疚才对你百依百顺,如果我对一个人无意,哪怕他为我付出生命死在我眼前,我也不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知道吗?如果你开始害怕,开始恐惧,你就会被它打败,你从来不是负担,你只是沾上了一个讨人厌的东西,我们要甩脱它,而不是你。”   “可......”藤蔓与我本来就是一体,藤蔓是受我控制的,成为血色妖藤本就是我贪得无厌产生的结果,能甩的脱吗?   商砚张了张唇,还是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长生,也不存在奇迹,所有的一切,都是等价交换,他拿了想要的东西,该付出代价了。   只是那代价,他能否承担?   “可什么可?”原石一双极亮极亮的眼眸,明亮如昔日,他几乎是吼出来,“你给我听好,老子现在就是想要,明白了吗?”   “我管你有天大的事,统统押后,现在不是你想怎么,是老子想要,老子求你给我,可以了吧?”   商砚简直要被震惊到无法言语,喉结滚动了一下,干咳了一声,“你不要那么激动,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过来,我背你去。”原石斜了他一眼,煞气四溢。   商砚乖乖过去了,嘴里还小声呢喃,“好丢脸。”   太丢脸了!他想找个洞钻进去。   哦,好像找到了,但似乎更加丢脸了。   “不丢脸。”原石勾唇一笑,吐出一句话,“我就喜欢你偶尔的虚弱。”   商砚:“......”希望你等下也这么想。   原石一顿,“你下次腹诽时,请不要说出来。”   “当然。”商砚垂眸敛去笑意,就是让你知道才有意思。   原石那一番话,尽管并不温柔,但就是让他心里酸酸胀胀的,太多的言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为了一句。   “我会好起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仙界提前了,这两个太连贯了,写着写着就停不下来了,另外两个世界最后作为番外写,咳咳。 第122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一切恩爱会, 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因爱故生忧, 因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商砚嘴里默念着这段佛学著作,靠在一个山洞里,怀里抱着累极沉睡过去的原石。   他看着虚空,眸光深邃。   一开始, 他由爱生欲,凭着一腔执念总算是顺利和原石结合,而今两人在一起了。   他又开始担忧, 开始恐惧他们无法一直在一起, 而妖藤的事将他这份忧惧无限放大。   如果有一天没了爱,就不会有这些所有的烦恼,但那也......不再是他了。   他蓦地低头看着睡的正沉的人。   那白皙光滑的肌肤上遍布着各种痕迹,眉眼间也是止不住的疲惫。   昨夜,对方那架势简直恨不得把他撕了, 气势十足地按住他, 不许他动一下,如此剧烈的体力消耗,饶是原石如此强悍的体质也有些受不住。   尽管架势很凶, 但归根结底,不过是,怕他累着了而已。   “真是别样的温柔。”商砚弯了弯唇角,伸手轻抚那格外英俊却又别样可爱的脸蛋。   若仅是昨夜, 原石不至于累到如此,这些日子背着他长途跋涉,还要照顾他的情绪,便是铁人也受不了。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商砚咀嚼了一下这句话。   他看了眼活色生香的人,眸光前所未有的柔和。   你的滋味如此妙,我怎么舍得呢?   他不是圣人,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罢了!会恐惧再正常不过。   “恐惧并不丢人啊!”商砚轻叹。   他不愿放弃心中那份执念和坚持,纵使恐惧极了,也绝不退缩!   对!绝不退缩!商砚眸子一瞬迸发出无限光芒,这些日子的颓态一扫而光。   万年的岁月,他已然走了九十九步,难道要在这剩下的一步放弃吗?   看不见前路又怎样?只要他们都还好好活着,便是希望。   恰在此时,原石缓缓掀开眼眸,一双眸子明亮极了,在这昏暗的山洞里,夺人心魄。   商砚直直对上对方的目光。   双目灰暗的人眼睛里只能看见地狱,而在寻求希望的人眼中,再小的生机也可以化为奇迹。   看见那双几乎可以照亮山洞的眸子,商砚忽然明白了,那一丝希望在哪里。   原石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昨天很舒服?”   “这个......”商砚汗颜,对方直接的每每都让他无言以对。   “你不说我也知道。”原石面色平静道:“前段时间每天都像要原地去世似的,今天这一脸春风,简直像变了个人,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强撑,只是亲密一次,我还不至于嫌你麻烦。”   “我......”商砚张口欲解释时,突然顿住了。   其实哪有那么多扯蛋的原因?最根本的还是舍不得对方的滋味吧?!   按照这个角度来看,原石也没说错,果然对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是做一次不能解决的。   原石扬眉,“嗯?”   “我给你舒缓下筋骨吧。”商砚笑了笑,那些复杂的心路历程,不必说给对方听了,那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已经想开了。   他的手心缓缓出现红色的光芒,与鲜红的血色不同,这红光更加像枫叶的颜色,令人一见就觉舒适美好。   这红色光芒沿着原石的经络游走,红光所至之处,所有的疲惫疼痛消失无踪。   “这是什么力量?”原石监测了一下地底的藤蔓,并无异动,若是动用了血藤的力量,不该如此平静。   “我也不知道,它似乎是突然出现的,这力量似乎有助于我压制嗜血欲。”否则即便他定力再好,也不可能路上只要了那么寥寥几次。   “之前我一直没多想,直到昨晚和你......咳......压制住嗜血欲后,这力量突然就明显了起来,你感觉怎么样?”   原石当真闭目细细体会了一番,“效果极佳,身体确实无一处不适了,不过你还是省着点,不要随意挥霍。”   “给你用,不算随意。”商砚眉目含笑,“我想通了,该找你时就找你,只要不用它们压制嗜血欲,还是很够用的,而且它们似乎在一日日增长。”   毫不夸张地说,他现在浑身充满力量。   “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原石脸色有些黑,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我们还是赶快去那建筑里看看。”   说罢就起身背对着商砚缓缓蹲下身子,淡淡道:“上来。”   商砚有些发怔,比起这里人类那些夸张的肌肉,原石的背可以算的上清瘦,但却格外温暖有力。   这些日子,就是这不算强壮却又格外有力的肩膀,背着他走了好几个月,很美好,但......   “你最近有些累了,还是休息吧。”他抚上那肩膀,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攀附上去,而是一个用力将人打横抱起,“我抱你走。”   “不用。”原石挣扎着就想下来。   “实不相瞒......”商砚面色突然严肃下来,“这力量和那嗜血欲一样,多了会撑的我爆体,所以我得负重前行,消耗一些才行。”   “真的吗?”原石猛一抬眼,也不挣扎了,眸光明灭不定,似在思考对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你还真的信了,哈哈哈......”商砚大笑起来。   原石脸色有些错愕,很快反应过来,语气森寒,“你、找、打。”   “冷静!冷静!”商砚眸光又深沉下来,“其实我这么抱你走,是有原因的。”   原石狐疑,但观对方神色不似作伪,还是问道:“什么原因?”   “其实是因为......”商砚四十五度角抬头仰望天空,眸光忧郁,接着话锋一转,“我只要一抱着你,浑身就充满了力量。”   “敢耍我?看来你是没事了,放我下来,斗一场。”风中飘来原石的咆哮声。   “哈哈哈,我不放,你忘了身也属于欲的一种吗?我抱着你,有助于压制啊。”商砚双臂一紧,把人死死搂在怀里,像是搂着他唯一的希望。   “哦?那你耍我的账怎么算?”原石不明显地勾了勾嘴角,终究是没有挣扎了。   商砚眉梢一挑,“我身无分文,可以肉偿吗?”   原石竟也不气,面不改色道:“你说前面还是后面?后面可,前面就免了。”   “你变污了。”商砚痛心疾首。   原石抬头看着天空,悠悠道:“多亏你教的好。”   天很蓝,空气很清爽,奔跑带起的风吹拂在两人身上,又将他们的笑声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彼时的他们,相拥着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负重前行,尽管预料到前路必将充满荆棘,却依然可以笑着面对。   似回到少年时,拥有了一往无前的勇气。   一路笑闹着,在傍晚时,他们用障眼法顺利混进了建筑。   甫一进去,两人直接震撼了。   这建筑是圆柱形,建筑中间完全是空的,而圆圈上则建着密密麻麻的房间,数不清有多少层,光是看着就令人头皮发麻。   人置身于其中,如沧海一粟,负责此处的人告诉他们,这里的房间几乎都住满了,数不清的人自四面八方赶来,想求一安身处。   商砚出了房间,走到走廊下,往下一看,最底层竟全部是水,阳光自建筑顶端洒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看着下方,就似看着一面巨大的金色圆盘。   带领他们进来的人见两人直直地盯着下方,面露得色,手按了下扶手上的黑色按钮,“这便是神水,你们只需要按下这个按钮,便会自动传神水上来。”   话音刚落,一个瓷瓶就凭空飞了上来,制作精良完全不似这个时代的产物,那人拿了瓷瓶,往旁边的木桶一倒,竟是像倒不尽似的,不一会儿木桶就满了。   “对了,每个房间只能每三天取一次,不要随便用了。”   “明白了。”   待那人走后,商砚拉着原石进了房间,仔细看了眼所谓神水,“这就是元液,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引到这里来了。”   原石沉思片刻道:“或许不是引过来,有可能这地底下就有元液,之前巫带我们去的地方,并没有看到尽头。”   “等晚点了,我们悄悄下去看看。”商砚脑中蓦地闪过梦境的片段,“如此多人聚集在一起,实在很不安全,如果巫想做什么,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你觉得,巫一个人真的能做到如此吗?”原石指了指这建筑。   “我认为不能。”商砚打开窗户看了眼天空,总觉得在某个遥远的地方,存在着足以灭顶的威胁,“当务之急,还是搞清楚这地底,究竟藏着什么。”   是夜,他们避开守着的人,顺利潜到了地底,这地底果然也是无边无际的元液。   引元液上去的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管状物,这管状物一共有两个,一个接通的是元液湖,还有一个则连着地底。   商砚凑近去看了一眼,那连接着地底的管状物,周边的土壤都是血红色的,这血红色如一条条细蛇般,游向那黑色管道被吸收。   而血色还在源源不断自四周涌来,这管道,竟是如他的藤蔓那般,吸收了四周地底所有的血液。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没有要删减字数,就他们两个人去打游戏太没意思了,解决好一切了带几个队友一起去玩玩嘿嘿。   考虑到长.鞭是屏蔽词,前面章节的红色长.鞭改成红绫了,避免锁章前面那里我就不改了,啾咪。 第123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这、这是......?”商砚瞳孔陡然收缩, “巫在收集血液,可他收集这些到底是想做什么?”   “还不清楚。”原石脸色也很凝重, 沉声道:“不过,他并不像是乐于助人的人,聚集如此多人在这里,恐怕是想要......”   后面的对方不说商砚也明白,巫需要血, 而有活人,就代表着有血液。   但他们目前能做什么?劝这些人走吗?人们为什么要抛弃安逸舒适的生活来信他们的空口白话呢?   “我想,这样的地方, 可能不止一处, 我们沿着这水走下去看看吧。”商砚忽然起身,目光似一直蔓延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梦境里有四处,那这宫殿是否也有四处?   这一次两人都提起了最快速度,如是这般数月后,他们竟是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而事实也正如猜测的一般, 同样的宫殿有四处。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四座宫殿已然聚集了这片大陆大部分人。   此刻,两人正沉默地站在最初的地方, 气氛紧绷极了。   半晌,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你觉不觉得......”   “你觉不觉得......”   所说内容分毫不差,两人同时一愣,无声的温情在目光中弥漫。   片刻......   “你先说!”   “你先说!”   这下凝滞的气氛再也绷不住, 两道轻笑同时响起。   “还是我先说吧。”商砚伸手捂住对方的唇,抿起时锋利如刀,触之却柔如春水的唇。   “我总觉得,我们好像曾经也一起走过这一段路程。”   原石眸光微微闪动,如波光粼粼的水面般,从中迸发出无限光彩,他轻轻移开对方的手,道:“我也这么感觉,或许真的有过,只是我们忘了。”   商砚揶揄道:“看来我们前世就有缘,合该在一起。”   “我说二位可真有闲情逸致,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谈情说爱。”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叹,两人几乎同时紧绷起脊背。   这声音,是巫。   巫依旧是全身包裹在黑衣里,他一步一步朝两人走来,“你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如果我真要害你们,就不会如此大大方方的出现了,我来,是来给你们送良方的。”   “哦?你什么时候如此好心了?”商砚皮笑肉不笑,“有话直说。”   “我是真的诚意十足。”比起之前,巫的态度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其实我们也并没有非要对立起来,看上次我不是还弄死了那么多人喂了你一把吗?”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如引燃的火线,即将炸裂。   原石目光如刀子般刮过巫,简直恨不得把对方活剐了,正欲说些什么。   “我来和他说。”商砚抬手制止了原石,语气还算平静,只是手臂早已青筋爆起,   “你早知道我可以吸收那些血?”   “当然。”巫点头,“怎么样?我送你的大礼还喜欢吗?”   商砚胸腔无名火直冒,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我和你并无交情,严格算来,还有仇,要说你会无缘无故送大礼给我,我是不信的,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巫:“我就不饶弯子了,我的确有自己的目的,但实施起来不仅对你们没有任何损伤,反而利处很大,你们要不要考虑和我合作?”   商砚淡淡道:“你先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巫眸光一闪,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句芒还好吗?”   “我们会照顾好他,不劳你费心。”语气冷了下来。   “别对我那么大偏见,我对句芒的感情,不会比你们两的要少。”巫难得真诚道:“我想你应该看出来了,我本不属于这个时空。”   “所以呢?”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巫徐徐讲述起来。   年幼时巫只是一个普通农家子,那一年闹了旱灾,冬日来临前他们没有储存足够的粮食,只得勒紧裤带艰难度日。   难的时候一家人只煮两碗极稀的米汤,父母一碗,他一碗,他在家里日日期盼着春日的到来,可真待春日来临时,家里已是一粒米都没有了。   他们不得不去山林里寻找可食用之物。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他被一片美丽的花海所吸引,没注意路,一不小心崴了脚。   他想要站起来,但又疼又饿又累,根本动弹不了,半大的孩子遇见这种事能做什么?当然是哭。   就在这时,一道童音响起,“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啊?这个给你,不要哭了。”   巫一愣,微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同样稚嫩的手,与他的黑糙不同,这手白嫩的很。   忽然,一枚鲜红的果子如鲜花盛开般出现在那双手上,巫饿极了,拿起果子狼吞虎咽起来。   “你慢点吃,我这里还有。”   巫顿了顿,抬起了头。   风很清,光很暖,那十二岁的少年站在花海前,唇角如鲜花般绽开笑容。   惊鸿一瞥,一眼成痴。   有了春神的帮助,巫顺利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他一日一日长大,少年的模样却永远维持在十二岁的时候。   那是他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少年代表着他全部的青春和美好。   他不敢表明心意,只求能一辈子和少年维持好友的关系。   转折出现在二十岁那年,少年突然找到他,告诉他,“我要先休息一段时间。”   其实早有预兆,八年间,修真文明极速扩张,少年的身体早已一日不如一日。   巫慌了,他问少年,“我要怎样才能救你?”   “你告诉人们,期盼春天。”少年笑了笑,“那样,我就可以尽快回来。”   巫照做了。   第一年,他满心欢喜,期待着与少年的重逢。   第三年,他依然干劲满满,只是时不时会一遍一遍走过与少年去过的每一处地方,回味并记住他们的点点滴滴。   第五年,他机械般地按少年吩咐行事,嘴角再没了笑容。   第七年,他满心愤懑,少年骗了他,对方再不会回来了。   但他不能失去少年,那是他的生命之火,他的灵魂之光。   所以第八年,他拜入了魔门,有了能力以后,他去与少年相见的地方一遍一遍寻找,没有半分影子。   他明白了,少年在那一年就永远消失了。   他伤心极了,想要再想想少年的样子,却发现,多年过去,他脑海里少年的模样早已模糊。   就好像,少年从未出现过,一切只是他的幻想。   这怎么可以?他念了少年那么多年,对方怎么可以如此不负责任的消失?   若是少年一开始就说自己是消失了再不会回来,他或许会伤心难过,但天长日久,终有一天会慢慢淡去。   而今,他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寻找努力了那么多年,少年本身已不再重要。   寻找,已成为根植于骨子里的本能,他已做不到,放弃了。   一瞬间,爱意化为怨念和可怕的执念。   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打碎时空壁,去往一个未开化的世界,再催生一个春神。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我在那边寻找了一个没有任何记忆的灵魂,我想打破时空壁带句芒回去,让他和灵魂融合,这样我就永远不会失去他了。”   商砚听完沉默良久,一时无言以对。   半晌,方才道:“句芒不是那个少年,你带他回去也没用。”   “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在我心里,他就是。”巫淡淡道。   商砚明白了,对方只是需要一个心灵寄托,那与句芒或是那个少年本身已经无关了。   “句芒我不会让你带走,你说的这些和我没关系,没什么可谈的,我只问你,弄这四座宫殿是想做什么?”   “我弄这些,都是为了成就你。”巫循循善诱,“现在还不到时机,不过快了,只要我到时候启动阵法,这些人类的鲜血便都是你的,你可以直接超脱这个世界,再配合他们死去的怨气,就可以打通时空的壁障,我们就可以一起去往我的世界。”   “在那里,有数之不尽的秘宝,有长生不老的秘诀,比这里要好太多太多,你完全可以带着他,一起去。”   “想法很好,但,我拒绝。”商砚内心直翻白眼,这方法用得着巫说?他想做早就做了。   巫微笑,也不和他说,转而看向原石,叹了口气,“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能生出灵魂,可是你忍心看着他为了你,这样人不人妖不妖地活下去?”   “你还不知道吧,只要他拥有足够的血液,就可以超脱这个世界,再也不受诅咒的限制,而这一切,不过是牺牲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类罢了,何乐而不为呢?”   “你千万不要妄想他还有第二条路可走,依这个世界的元力,根本不可能做到。”   商砚脸色阴沉的可以滴水了,“你不要听他胡说,我不用那些也可以。”   他再怎么恐惧再怎么执着是他自己的事,至少现在,他还没有牵连任何无辜的人。   他自问不算好人,但也绝非大恶人,牺牲那么多人只为成就自己,他无法问心无愧。   原石投了一个你放心的眼神过去,直接堵死了巫的话,“你不用和我说,我尊重他的全部意见,我相信他。”   商砚闻言心中一颤,没有质问,没有犹豫,仅是一句云淡风轻的相信,便胜却所有。   巫隐于黑布下的脸一瞬间阴沉下来,嫉妒如毒虫般爬过他的心肝脾肺肾,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可以?   他硬生生咽下喉间的腥甜,“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放你们走,但......”   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起来,“我相信,你们会到我这边来的。”   “还有,有人让我告诉你们,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个天字都如被刻意加重了一般。   “谁?”商砚心中没来由的一慌。   “我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巫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格外瘆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快了,差不多近几天会完结,么么哒。 第124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商砚一顿,明白是不可能再问出什么结果来了, 沉声道:“刚刚那句话应该送给你才对。”   话不投机半句多, 说完他便直接和原石离开了。   他们时间不多了,那四座宫殿如□□, 一旦阵法启动, 巫有千千万万种方法把血引到他那里去。   事实上,他完全可以作壁上观,反正一切都是巫做的,他只需要放任,坐享其成就好。   但,终究是, 问心有愧。   路上。   商砚频频偏头看原石,对方神色自若,并无任何异常。   在他第九十九时转头时,原石忽然停下了脚步,黑曜石般的眸, 直直看了过来。   商砚呼吸一滞, 心脏砰砰直跳起来,终于......要开始质问了吗?   岂料,对方颇为讶异地扬起了一边眉, 仅问了一句:“我脸上有东西?”   提到嗓子眼的心脏一瞬间又跳了回去,却完全没有松一口气的轻快感。   这感觉,就仿佛是你已经拿起刀剑准备上战场大杀四方,结果敌人已然撤退, 依然潜伏在某个不知名角落打算给你致命一击。   他摇了摇头:“没有。”   原石微微抬眼,“那......”刻意顿了顿。   商砚喉结滚动,心脏又不自觉提了起来。   “既然没有东西,你一直看我做什么?莫非是......”原石眸光流转,透着些许狡黠,“想要了?”   “咳咳......我没有......”商砚猝不及防之下被口水呛到了,电光火石间,分明看见对方眸中含着戏谑。   他危险地眯起双眼,竟然还学会消遣他了?   被这一闹,整个人倒也放松下来,他撩了原石一眼,似是不经意道:“你不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血可以助我超脱这件事吗?”   若是再往深里想一点,原石甚至可以怀疑,是他和巫联手设的阵,而今在原石面前,仅是做个样子。   原石嘴角绽开一抹淡如云雾的笑容,“你不告诉我,说明你从没想过要那么做,那这就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事,那就没有告诉的必要了。”语气轻描淡写。   商砚一怔,嗓音有些低哑,“你就......那么相信我?”   原石理所当然道:“如果连你都不可信,那我就无人可信了。”   这个答案!如此毫无保留的信任。   难以形容那一瞬的震撼,商砚伸手按着心脏,那里正在强烈的悸动。   激情,总是来的那么突然。   指,勾起对方的下巴,吻上那既会说话又柔软的唇。   他有些激动,是以吻的格外用力,有好几次甚至不小心磕到了对方的齿。   但,谁在意呢?   地底下,无人看见的昏暗角落,他们忘情的拥吻。   尽情地宣泄着彼此的情意和不舍。   【叮,爱情线任务进度上升至百分之九十五。】   【你们,也如此契合信任过啊。】系统的语气并不意外,只是有些感慨。   ‘请把也和过去掉。’商砚此刻很忙,是以并没有深思系统的话。   【......】系统沉默了,它猛然想起了前几个世界。   任时光匆匆,终究是,他失了爱,他失了信任。   如何劝人们离开那四座宫殿,是件难事,甚至可以说几乎不可能办到。   只要巫一日不启动血祭阵法,人们就依然被蒙在鼓里,而一旦启动,就一切都迟了。   商砚第一次感受到心力交瘁,这些日子,他和原石不是没想过慢慢渗透,劝大家走出这里,但收效甚微。   这四座宫殿,对人们来说,已相当于神迹。   而巫,明明手握筹码,却迟迟不动手,似猫捉老鼠般地戏耍着他们,也或许,是想逼商砚合作。   转机出现在一个烈日炎炎的下午。   商砚和原石正站在建筑靠外的那侧的长廊,劝说着某个部落的首领。   从他们站立的地方俯瞰下去,大陆上土地已开裂,寸草不生,生灵涂炭,这哪里是人间?这分明是地狱。   那首领叹了口气,“你们说的部落或许会接收我们,只是你们看这片大地,恐怕我们还没到达,便会热死在半路。”   商砚看着这片正在失去生机的大陆,陷入了沉默。   “还是以前好,虽然没有现在这样衣食无忧,却自由自在,大家大口吃肉,肆意奔跑,你们看那边那棵树......”   商砚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棵树极大,只是现在只余干枯的树枝和树干了,弥漫着荒凉死寂的气息。   “那种树每到秋天会结出红色的果实,待成熟时,咬一口,又软又甜,也不知是否还能吃到?”   “要是它还能活过来结出果实多好啊!”   听这个描述,很像是柿子,商砚想象着那树开花结果时的模样,不自觉扬起了嘴角。   下一瞬,三人同时愕然。   只见枯死的老树突然焕发出生机,绿叶如点点萤火跃然于枯枝,很快那叶子由绿变红,由红变黄,一个个柿子如灯笼般挂满了树枝。   “它、它怎么结果了?”那首领拼命揉了揉眼睛,面露惊色,“你们看到了吗?还是我眼花了?”   商砚已经恢复了冷静,若有所思道:“你没看错,我看到的也是这样。”   “没错。”原石也点了点头。   “这......莫不是秋神显灵?我要带人去看看。”那人慌慌忙忙跑了出去。   不过片刻时间,那棵柿子树下便聚集了大量人群,他们如围观神迹一般盯着那棵柿子树,没有一个人动手去采果实。   人们朝着那棵树跪拜,祈求让秋天到来。   随着人群的动作,丝丝力量开始充盈在商砚体内,是那种与妖藤力量完全迥异的力量,他眸光深邃地看着人们。   是啊!天才毕竟是少数的,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只是渴盼风调雨顺,安稳度日的普通人罢了!   尽管吃住不愁,他们依然渴望秋天,渴望果实,那是根植于人类骨子里的天性。   “原石,我想,我有办法让人们出宫殿了。”商砚看着手心晕出的枫叶红光,眸中似有希望之火在跳跃。   原石沉思片刻道:“你是说,利用人类的自然天性?可是那棵树只是偶然,我们无法预料是否还有类似的事件发生。”   “不是偶然。”商砚拉起原石往外面走去,“你跟我来。”   二个时辰后,他们已置身于一片干枯的枫叶林。   “你闭上眼睛,我有东西给你看。”商砚神秘一笑。   原石依言阖上眼眸,掩住那一丝笑意。   些许,似有一阵清风袭来,不同于夏风的燥热,这风,是凉爽的,这阵子的烦躁似都被这阵风一起吹走,神清气爽。   原石深吸一口气,有什么东西,触到了他的脸颊,下意识睁开眼眸抓住罪魁祸首。   那竟是......一片枫叶?忙抬头环顾一周。   枯死的枫叶林如被赋予了魔力,瞬间起死回生挂满了红色的枫叶,微风袭过,枫叶便打着旋儿落了下来。   商砚站在漫天飞舞的红叶中,眸含情意,嘴角扬起,牵出的每一丝弧度,都缱绻出爱的痕迹。   他问:“喜欢吗?”   原石忘了呼吸。   四周忽然静了,一切都是静的,唯心脏在强烈的悸动,笑容不自觉盛开,“你是问我,景还是人?”   “你猜?”商砚上前几步,轻轻摘去落于对方发际的枫叶。   “我自然是......”原石长臂一伸,直接将人揽在怀里,又一个旋身,抵在树边,“都喜欢。”   他轻吻对方的唇瓣,克制又动情,问:“怎么做到的?”   商砚回吻了原石,伸手轻抚那墨发,他答:“我想,我是秋神,或许说,在秋神诞生前就占据了它的躯壳,这些日子突然多出的力量,是秋神的力量。”   试想,哪怕他执念再强,一枚普通的种子又怎能寄居人类呢?   而这场大旱,催生了人们对于秋的渴望,属于秋神的力量觉醒于他体内。   “或许我们可以......”原石嗅着对方的气息,心神荡漾,“慢慢在这四座宫殿前方复生那些树木花草,这样你的神力必然越来越强,等积聚到某个程度,便一瞬复活所有,到时候人们必然会好奇出来观看。”   “是。”商砚嗓音暗哑,“我可以寸寸复苏,引人们一步一步远离宫殿,甚至我们还可以派人守在宫殿门口,不让那些人再进入。”   眼见再温存下去该起火了,原石骤然起身,掠至数丈远处,慢条斯理地理了下凌乱的衣衫,“事不宜迟,我们尽快行动吧。”而后飘然离去。   商砚眸光幽暗地目送人离去,站在原地吸气良久,才堪堪压制下那阵邪火,“真是,点火不灭。”   “你现在力量大,就用那压制吧。”远处响起清朗的笑声。   “耳朵可真灵。”商砚失笑,这是这些日子来,他们第一次笑的如此开怀。   秋神的力量,让他们重燃希望。   系统曾说过,功德,气运,修为,只要有一项登顶,就可以打破世界壁。   他是否可以借秋神的力量,冲破桎梏?   火红色的枫叶在迎风飘扬,似旭日初升,又似落日余晖。   作者有话要说:  明后天会多更完结这个世界的。 第125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自那日起, 四座建筑方圆数里内, 每日都会出现成熟结果的树木, 人们坚信,一定是秋神显灵了。   一开始,他们不敢摘取那些果实,但某一天, 当他们再次跪拜那些树时, 所有的果子一瞬掉落, 缓缓滚到每一个人面前,一人一个,不多不少。   “这是,秋神显灵了啊!”   “它是想把果子送给我们吃吗?”   “一定是,这是秋神的赠予, 我们不吃,难道要等果实烂掉吗?”   人们捡起果子,擦了擦送入口中,香甜的汁水在口腔爆开,食物的滋味,是如此美好。   远处, 商砚感觉体内力量在暴涨,这方法, 果真有用极了。   原石看了他一眼,揶揄道:“怎么突然想到送果子这个方法?”   “跟你学的。”商砚有些感慨。   初次相见时,原石可不就是要送果子给他吃吗?   原石轻笑, “说来也奇怪,明明与你相遇不过几年时光,我却感觉我们已经在一起过了很久。”   “大约是......”商砚亦笑,极度自恋道:“之前数万年你都是浑浑噩噩的过,遇见了我,方才体会到了活着的滋味。”   本是玩笑话,他等着对方来反驳。   岂料原石竟然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半晌,抬头认真道:“你说的对。”   天然撩又开始发动攻势了。   商砚耳根微红,淡淡地“嗯”了一声。   其实,他们都紧张,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调节气氛。   “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商砚轻飘飘一句话,暧昧的味道荡然无存,气氛沉重起来。   半晌,原石开口打破了僵局。   “你的力量已经积蓄够了吗?有几成把握让大陆回秋?”   “万无一失。”秋神本就有着令大陆回秋的能力,当盛夏不退,秋神就需要让大陆恢复秩序。   原石默了默问:“何时开始?”   “越快越好。”商砚抿了抿唇,开始描绘起两人的未来。   “等引出了他们,我们就带着他们去原石部落,在那里实现你的心愿,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度。”   “在那期间,我会努力修炼,积攒功德,日久天长,终有一天,我能凭自己的能力摆脱这个诅咒。”   “即便我最终无法超脱这里,在最后那天来临前,我应该还能活很久很久,那应该,足够我陪你做遍这世间无聊的事。”   “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原石忽然激动起来,他眼眶泛红,胸膛也剧烈起伏起来。   “对,我可以。”商砚把人搂在怀里,轻拍那颤抖的脊背,“我敲开你这颗硬石头,用了这么多年,终于求到了,怎么舍得放弃呢?”   原石回抱了他。   他们身高相仿,说不清到底是谁搂了谁,无形的力量在拥抱中蔓延。   良久,原石轻抵对方的额头,眸光坚定,掷地有声道:“我......绝不会让你有事。”   语气中的决绝之意令商砚心中一颤,对方的眸这一瞬似被浓墨泼了,完全无法窥探其内蕴含的复杂情绪。   商砚正欲细细探究。   原石却一瞬敛了所有情绪,只淡淡道:“我们开始行动吧。”   仿若方才那如此强烈的情绪只是错觉,商砚一怔,难道只是他眼花了吗?   这日后,两人火速开始行动,句芒和祝融分别带人在一幢建筑前守着,商砚和原石呆一处,而最后一处则由原默和原烈带人守着。   在这中间,巫一直没有露面,不知是胸有成竹还是束手无策。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了。   时机已成熟,在一个炎炎烈日天,商砚站在干裂的黄土地上,召唤秋的到来。   干涸泛黄的土地上,突然绽放出五颜六色,世界如换上新衣,在这一瞬绚烂起来。   那一轮明日也被云层遮住,天空飘起细雨,伴随着凉爽的风,那几欲令人窒息的暑意被带走了,秋如期而至。   人们被这一幕震撼了,纷纷从建筑里涌出,来感受这迟来的秋。   当看惯死寂的枯黄后,再次恢复生机的大陆是如此美丽,人们沉迷地在蓬松的草地上打滚,细雨飘到脸上,是那样的沁入心脾。   立于高处围观着这一切的商砚松了一口气,成功了,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不说全部,但至少有八成的人出了建筑,这已经极好了。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了吗?”巫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站在两人身后,气急败坏道:“我真搞不明白,他们到底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就不能假装不知道吗?我明明,可以处理好这一切。”   “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明白呢?”商砚忽然伸手揽住原石的肩膀,他看起来与平时并没有什么异样,只脸色有些苍白,“我看不到的事情便罢了,但我看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理。”   搁在肩膀上的手臂在微微发颤,且格外沉重,若不是实在没有力气站立了,对方不会如此,原石心里心疼极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伸手揽住对方的腰,无声地传递着力量。   “哎......”巫叹了口气,“果然如他所说的一般,你们不会坐视不理。”   商砚眼皮一跳,“他到底是谁?”   总觉得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操控着他和原石的一举一动,这种暗处有人窥探的感觉,令他毛骨悚然。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巫低头俯瞰大陆,感叹道:“色彩斑斓的大陆,真是美丽啊!”   “不过,这色彩还是不够明艳,我们来给它再加点颜色如何?”   “什么意思?”商砚右眼皮狂跳起来,心脏也开始一阵阵心悸,难道......   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可怕的猜想。   他的眸光剧变,身体也抖如筛糠,几乎是崩溃大喊,“不!不要......”   “不、不会的......怎么会?”原石脸色也一瞬苍白,下意识搂紧怀中的身躯。   “你们有没有看过烟花?”巫愉悦地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令人浑身不适,“在我们那里,有情人会相拥在一起看烟花,我曾经和他一起看过一次。”   “那可真是美好,我送你们来看一场。”巫目光沉醉,轻轻地吐出一个字,“砰!”   这一声如同潘多拉的魔盒,从空中俯瞰下去,地面上如绽开一朵一朵血红色的小花,一朵散开另一朵又接上,果真如烟花般绚烂。   “你们看到了吗?真美啊!”巫似是癫狂了,在空中手舞足蹈起来,“以生命爆开的烟花,可不常见,你们该......尽情欣赏才是啊!”   事情发生的太快,商砚和原石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们那一瞬间如被按了暂停键,全身的血液片刻冷却下来。   商砚眼前一阵阵发黑,看不见前路,看不见光明,也看不见希望。   这一片片烟花,是血雾啊!是一个个生命啊!他们本来还在憧憬未来,却一瞬化为虚无。   “真是可怜啊!”巫看着两人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轻飘飘给了两人致命一击。   “其实,这是一座防御型法器,这法器,可以保护里面的人,攻击外面的人。”   “如果他们一直呆在里面,这一辈子都会安然无恙,而现在,是你、是你害了他们啊哈哈哈......”   空中传来巫的大笑声。   “既是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把这些人聚集到建筑里?”原石语气森寒,几乎用了毕生毅力才克制住了上前撕碎巫到冲动。   “那当然是,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想办法引他们出来,而现在,引人们出来的是他。”巫指了指商砚,“而启动阵法的是我,那样罪孽就有人与我共担了哈哈哈......”   尽管他不会有任何愧疚之感,但罪孽过大,他会直接被业火烧死。   “这很正常,这件事的最大的受益人可是他,难道不该付出点代价吗?”   “木已成舟,你们与其为那些无用之人伤心,还不如接受现实,只要脱离了这里,谁又能知道我们做了什么呢?”   “我早就说过,你们会到我这边来的,看你们与我配合的多好,本来我还在头疼该怎么赶他们出去。”   商砚终于再也忍受不住,他双眸赤红,喉间也发出类似野兽的悲鸣,极度悲愤之下,他不再压制妖藤的力量。   如孤狼般挣脱原石,纵身一跃,以不可抵挡之势冲向巫,狠狠扼住对方的脖颈。   “我命令你,立刻停止阵法,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语气和眼神都极度冰冷,透着一股狠绝。   “咳咳......”巫呛的咳嗽起来,胸膛极速起伏,两只脚在空中挣扎。   他这辈子只怕过两个人,一个是帮他来到这里的人,一个是与原石长相极度相似的人。   而今,他发现了第三个,商砚眼中的决绝,让他恐惧,双腿不自觉打颤。   心中一瞬生出后悔之意,或许,他不该做的如此绝,应该多点耐心再相劝一下的。   这悔意让他胸腔升起一股无名之火,那是对自己的唾弃。   对,他为什么要怕?   那两人都是他平常见都见不了一面的大人物,实力在那里,怕不可耻。   而商砚算什么东西?一个按照他原来修为随手可以捏死的蝼蚁,有何可惧?   到了巫这种层次,无法窒息而死,但窒息的感觉并不好受。   他眸光阴狠起来,掩住了那丝藏的极深的惧意,“你掐吧,你杀不死我。”   “这阵法,一座法器只能启动一次,而一旦启动,无法终止,你便是,杀了我也没有用。”   “你不是自诩正义,自诩无辜吗?我告诉你,他们全是因你而死,如果我是主谋,那你就是帮凶,逃不脱的,一辈子都逃不脱的。”   他字字句句,如刀子般直戳商砚心间,胸腔升起快意,他想象着在那张脸上出现悲痛绝望的表情,那一定非常有趣。   然而并没有,商砚的目光极度平静,平静的令人毛骨悚然,他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五指用力一掐,巫的脖颈便破碎出五个大洞,血液还未经流出便被手指吸收。   商砚轻笑,只是这笑容不带一丝温度,“掐不死你,那掐断你的脖子,血流干了,我看你死不死。”   “不、你不能杀我。”巫这下真的慌了,他敢打赌,对方是真的想杀了他,更可怕的是,他竟然挣脱不开?   嗜血妖藤,果然恐怖如斯!   “那些留在里面的人,已经全部被封在里面了,那些法器你打不开的,我不在,元液不会上去,他们都会饿死在里面。”   商砚静静地看着巫,目光极度平静,闻言顿了顿,转头与原石对视一眼。   默契尽在不言中。   商砚压下胸腔几欲喷薄而出的愤怒,语气森寒,“把殿门打开,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知道了。”   巫垂眸敛去那道暗光,若不是这个世界对他力量有压制,何至于如此被动?   下方,人群正在惊慌的逃跑,血雾的爆开没有任何规律,也许上一秒还与你搀扶着逃跑的人,下一秒便消散在空中。   爆炸声,哭泣声,尖叫声,求救声混在一团,钻入商砚的耳朵,他只觉脑海嗡嗡直叫,昏天暗地。   “快,跑到大殿里去,大殿里是安全的。”   “不要急,有序撤回大殿。”   他和原石混在人群里,大声呼喊,然而人群太过激动,他们的声音被淹没在茫茫人海中,越想大喊,越是徒劳无功,有心无力,心力交瘁。   “我说你们何必呢?”巫被商砚掐住脖子拖在地上走,可惜仍不安分,“你们便是拼尽了全力,也救不了几个人,还有三处大殿,你们根本来不及......”   话音未落他就剧烈咳嗽起来,脖子简直要被掐断的感觉。   商砚双眸血红,冷冷看了他一眼,“闭嘴!我便是不能杀你,也有千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他心中浑浑噩噩,原默和原烈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但他无力过去,只能,先救一个是一个。   “这样不行!”原石拉住商砚的肩膀,大声吼道:“我到半空中,用神力为大家指引道路。”   死去的人越来越多,满目都是血色的,空气中都是淡淡的血腥味,在这种情况下,根本看不清前路。   “不、不要去。”商砚下意识拉住原石,像是拉着他唯一的依靠。   他心里,已被极度的恐惧和愧疚淹没了,他无言面对这些人,如他这般,还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摆出一副他要救大家的姿态?   他此刻只想,只想拼命地缩到人堆里,不被任何人注意。   “不要害怕。”原石绕到商砚跟前,温柔地轻抚那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颊,手心的温度传递到那冰冷的肌肤上,他轻扬嘴角,“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说过,会满足你所有的心愿,相信我。”   “我会做到的,这些,不是你的错,拿起屠刀的人,才错了。”   “等我。”   然......   话音未落,骤变突起,四周突然开始大片大片爆开血雾,光这一下,逝去的人几乎赶的上之前的全部了。   商砚置身其中,如大海中一夜扁舟,如此渺小,不知该去向何方?   红,满目的红,血腥的味道,与梦中一模一样的场景。   一瞬间,不知是梦还是现实。   但很快,空气又恢复了清澈,商砚眸光亮了亮,莫非刚刚只是......幻觉?   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错了,非是清澈,而是血雾都聚集到了一起,在空中形成了一座血桥。   那血桥如彩虹般,连接着地底和建筑顶端,很快,建筑顶端又延伸出一条血线,不知去向何方?   若是此刻有人自天空俯瞰大陆,就会发现,四幢建筑顶端延伸出的血线,在半空中交汇,而后一起灌溉向某处。   那一处,正是妖藤本体所在之处,海量的血液一齐涌向妖藤。   商砚整棵树被淹没在血液中,几欲窒息,无边无际的血液,如无边无际的业火在灼烧着他。   尽管再如何不愿意,出于嗜血妖藤的本能,那些血液一接近,就被妖藤吸收,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源源不断的血液涌来,妖藤开始疯涨,地底的跟,地面的藤蔓都开始疯狂延伸,他不知道已经蔓延了多远,或许已涵盖了整片大陆吧。   此时,人身所在的地方。   正疯狂逃难的人们慌了,震惊地看向空中,被骇的一动不能动。   “那是什么东西?”   “血淋淋的,看着好可怖!”   “等等,大家看,那些血液,就是被这个怪东西吸收了。”   “这一定是,一定是它搞的鬼。”   商砚的瞳孔已经化为纯红色,他顺着人群的声音,极缓极缓地抬起了头,似乎抬头于他而言,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   然后他看见了。   巨大的血红色藤蔓在半空中摇摆,遮天蔽日,此情此景,恍如世界末日。   别说别人了,便是他自己看见这血藤,都恶心可怖极了,但,那是他。   他到底是如何,变成这样一个东西?   巫见机一下子挣脱了,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商砚怔怔地看着还在不断吸收血液的妖藤,体内力量在不断充盈,他从未感觉自己如此强大过,似乎只要挥一挥手,就可以毁天灭地。   可拥有如此强力量的他,只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他到底该,去向何方?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相信巫的鬼话,法器还有别的玄机。晚上21点还有一更。感谢在2020-02-29 02:02:51~2020-03-01 17:07: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所以因为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所以因为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6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你怎么样了?”原石好不容易穿越过拥挤的人群, 他一把拉过商砚,按住他的肩膀, 在看清对方那一刻, 猛地一震,“你的眼睛,怎么会?”   “你不要看我。”商砚蓦然伸手, 手忙脚乱地伸手捂住对方的眼睛, 抖着唇道:“你不要看!不要看!”   他脸色发白, 额头沁出冷汗,手也在发抖,他不敢去看原石的眼睛, 也害怕原石看到他的样子。   如果在那双眼睛里, 看到一丝厌恶或是难以置信, 那他就,真的再也无法面对这个世界。   原石的双眼被蒙住,无法视物,但他却精准地捕捉到了商砚的方向,一把把人搂在怀里。   他拥的很紧,似乎要把人揉碎在骨骼里的抱法,他把对方的头颅按到他的脖颈处,轻声安抚, “我答应你,我不会看。”   “你不要看外面,呆在我怀里, 哪里也别去。”   人群还在涌向大殿,原石却没有动。   能救那些人的,是大殿。   而能救商砚的,只有他。   所以,他紧紧拥着商砚,陪着对方,陪着......他爱的人。   逃难的人群,唯有他们两人如异类,相拥着坐在枯草地上。   原石沉思片刻,没有指天发誓,也没有激动地要剖心表白心迹。   他只是抱住对方,缓缓讲述起了他们的从前。   “你撞石之前的事情你想必记得,但撞石之后的,你想必没有深刻印象了。”   商砚没有说话,紧绷的身子却不自觉放松了一些,那个时候他只是执念,确实记得不太清晰了。   “你死后,身躯开始腐朽,我每天醒来,都面对着一副腐朽的身躯,老实说,确实有些惊吓,我当时真想,趁一个月黑风高夜,把你给甩下去。”   商砚身躯僵了僵。   “但......”原石笑了笑,眸中有些怀念,“当我真正找到一个风很大的日子,真正有机会摆脱你时,我竟如脑子突然被驴踢了一般,用了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微薄力量,吸住你的身躯,让你不至于被风吹走。”   “我想了想,你那时候是可怖了点,但我,还是想和你呆在一起。”   “因为是你,所以我可以忍受那呛鼻的味道,可怖的画面。”说到这里,原石抬头看了眼那遮天蔽日的妖藤,“比起那,这妖藤,倒是顺眼多了,尚能接受。”   “比这更狼狈的姿态我都见过,那时候懵懂的我没想过要离开你,所以,无论你变成怎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商砚一顿,突然之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撑的他胸口快要爆炸了,狂喜、感动、震撼和无可救药的恋慕都有之。   他抬起头来,正直直对上对方的目光。   那里面,没有厌恶,没有惧怕,没有疏离,有的只是如海般汹涌的情意。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多感动一会儿,原石很快就煞风景的来了一句,“那时,藤蔓就那么细一点,现在可是比我的身躯还粗了,也算是,长进了。”   商砚:“......这件事咱是过不去了吗?”   “没办法,我一看见藤蔓就能想起来,其实大有大的好处,小也有小的好处,你不要纠结它们,我觉得,都挺好。”原石低笑,问:“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嗯。”商砚抬头看了眼藤蔓,突然发现,它们也并不是那么可怖了。   原石见状,道:“其实不管你是否吸收,这些血液都无法回到原主人身上,所以,不用愧疚,不如用他们的力量,来报仇。”   “让罪魁祸首,付出应有的代价。”   商砚凑过去,轻轻吻了下对方那微蹙的眉心,直至它们舒展,方才道:“你说的对。”   就在此时,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忽然响彻在脑海里。   “本欲建这大殿来保护大家,不想竟有奸人作祟,引大家出殿,害得你们的亲人甚至是你们自己,都成为了这妖藤的养分。”   “大家看见这棵树了吗?今日有此一劫,都是它的缘故,你们赶快赶回大殿,否则很快就会被其杀死。”   商砚和原石猛抬头,巫浮于半空中,俨然一副救世主的模样,隔得太远看不清表情,但他能感觉到,巫正面带讥讽,看着他们。   “妖藤害人!妖藤害人啊!怎么会有如此恶心可恨的东西?”   “谁来救救我们?我离大殿那么远,根本跑不回......”话音未落,此人已化作血雾。   “如果图腾神还在,一定会救我们的,我们不该背弃它啊......”   人群更加惊恐了,由于都急急涌向大殿,殿门口拥挤无比,甚至发生了踩踏事件。   忽然,空中飞来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灵,它们似有目的,冲来直接捧起大波的人,凌空抛到大殿的长廊上。   “是图腾神,图腾神来救我们了。”人们喜极而泣。   图腾神并不容易杀死,它们这些中相当一部分,在奄奄一息时,被商砚和原石恰好看见了,于是顺手救了下来。   未曾想,这些被背弃的图腾神,听到信徒的呼唤,还是义无反顾的飞来救了这些背弃它们的人。   或许是舍不得曾经守护过的人受伤害,或许是没了人类它们也会渐渐消亡,不管是何原因。   终究是......来了。   图腾神虽然强大,却并非不会受伤,人们看到图腾神受伤了,却依然在坚持飞行于地面与殿廊间救人,一次又一次。   人们眼眶泛红,他们第一次发现,图腾神并非无所不能,却是他们最坚实的依靠。   人类和图腾神,第一次离的那么近,这一瞬,他们仿佛成为了,共同度过难关的伙伴,而非从前冰冷的跪拜关系。   巫看着这些图腾神,脸色铁青无比,却碍于目前救世神的人设问题,不好动手脚,罢了,随它们去吧。   救那几个人,成不了气候。   “你看,我们所做的一切,是有用的。”原石轻轻蹭了蹭商砚的脸颊。   “是啊!”商砚看着那飞舞的图腾神,一时间百感交集。   巫隔空看见两人的样子,格外恼怒,他突然指向两人的方向。   “你们看见那两个人了吗?那其中,一个是妖藤,一个是妖藤的帮凶,我相信你们大多数都见过他们,他们不正是劝你们出大殿的人吗?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   “只要你们杀了他们,妖藤就会死,这一切灾难就会结束。”   “无耻!”商砚气的五内俱焚,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竟还装起救世主,挑拨人们伤害他和原石。   事实上,巫这一番话空口无凭的,大部分人依然在逃往大殿或是等待图腾神的帮助。   但却有一小部分人,他们离大殿远,也没有图腾神,这些都是亡命之徒,巫的话,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尽管知道可能错杀,但此时此刻,只能豁出去赌一把了。   这些人中有练了功法的,他们默念发诀,攻向相拥的两人。   “小心。”原石瞳孔骤缩,攻击太多了,他若是伸手抵挡,必然暴露怀中的人,所以他未躲。   只是紧紧将商砚的身躯护在怀里,唯一可以活动的一只手,则戒备着,只要有可能伤到商砚的,即刻去抵挡。   这样造成的结果,商砚未曾受到一点伤害,而他身上,则如烟花盛开般爆出点点血雾。   “原石!”商砚几乎目眦欲裂,胸腔猛然卷起暴戾之感。   “我没事,不过是有些疼罢了!”原石嘴角溢出鲜血,身躯发颤似在忍痛,却依然坚定地抱着对方,“我说过,我护你。”   说话间,他身上又爆开数处血雾。   商砚眼眶蓦然红了,那是他亲手雕刻,小心翼翼呵护的身躯啊,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这些人,必须付出代价。   想法出现的一瞬间,几缕妖藤立刻飞出,在人群中逡巡,很快,对原石出手那几人被吸为人干消散于空中。   “真的!真的是这妖藤做的!”   “大家离那两人远点,邪乎的很。”   “巫说的没错,这两人,必然有一个是妖藤,反正我也逃不回去,不如去杀了它,为大家报仇。”   片刻之间,众矢之的。   原石身上的伤口越发多,整个人都成了血人,他死死抱着商砚。   他痛恨自己的无力,他算什么图腾神?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巫!原石的目光,一瞬穿过人群,直直看向巫,亮的惊人,震慑人心。   终有一天,他会取下,巫及其背后之人的首级,并取下他们的灵魂,永生囚禁在地下忏悔赎罪。   立于空中的巫突然毛骨悚然,心脏惊惧的强烈悸动,他赶忙四下环顾,却什么也没看到,似乎,一切都只是错觉。   商砚的身上湿润了,那是原石的鲜血,眸中的红越发鲜艳,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喊。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杀杀杀!   嗜血妖藤的天性,终于无法压抑,本还规矩呆在空中的藤蔓,突然开始游向地面,想要饱餐一顿。   他终是,被妖藤影响渗透了。   原石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心中一紧,忙直视着商砚的眼睛,“冷静一点!不要被他们影响了。”   “我怎么冷静?他们那样对你,难道不该死吗?”商砚的目光极度冷静,胸腔却已怒到极致。   这怒气似成为了妖藤的养分,助长了它们的气焰。   “你听我说。”原石声音尽量放柔,安抚着商砚的情绪,“他们只是被巫挑拨了,罪不至死,如果你真的因此而释放妖藤,那就正中巫的下怀了。”   “我们的敌人,是巫,和他背后的人。”   “我劝阻你,非是为了他人,这样吸收血液必有隐患,你记得吗?你说等这次事了,要和我一起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度,现在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境地,你要就此放弃吗?”   飞舞的藤蔓顿在半空,但仍如下一秒就要冲下来一般。   商砚目光有些茫然,“我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声音极轻极轻,若不仔细听,怕是要消散于空中。   “一定有,我会为你找出,那个方法。”原石的目光似要燃烧起来,“我是那样坚信并相信着,你会战胜一切。”   “巫无法打倒你,隐于暗处的敌人打不倒你,甚至曾经的死亡都没有打倒你,难道你要在这最后一步,被妖藤天性打倒吗?”   “就凭他们,也想打倒我?”嗜血欲几乎要爆炸,被商砚死死压抑。   “不过,这世界上,倒是真的有一样东西可以打倒我。”商砚眸中红色淡了些,他淡笑。   原石眸光一暗,“是什么?”   “那当然是,你的身体,我一见你的身体,就想要,被它扑倒。”   原石:“......”   空中突然飞下一缕藤蔓,卷走了两人,将他们送回树干处。   这一来,就彻底证实两人和妖藤的关系了,一时间,几乎人人喊打。   巫怔怔看着几乎落荒而逃的两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甚至,还有几分失落。   那两人身上有的,偏偏是他最渴望的,所以,除了按那人吩咐行事外,他心里也的确想毁了那份真,可真当那两人被毁掉,却又有些空落落的。   或许,大部分人,都是希望别人能过的好的,却不希望别人比自己过的更好。   而树干处,两人一到,商砚就用妖藤织了个大球,将两人包裹其中,他的嗜血欲已然要爆裂,必须要压制了。   “我......”话未说完,唇已经被狠狠堵上了。   无需言语,原石懂,他急切地吻着对方。   两人早已对彼此非常熟悉,轻车熟路地开始解彼此的衣衫。   【咳咳,宿主。】系统的声音总是那么不合时宜。   ‘......有什么事等下再说。’商砚急切着嗅着对方身上的气息,属于原石的清淡气息冲淡了血腥味,那急躁不安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   他现在脑子很乱,只有原石能带给他片刻安宁,尽管知道这就如饮鸩止渴,但让他放纵一下,放纵这一下就好。   【你目前的状态,仅凭其他五欲已无法完全压制,你需要去元液湖边,那里有这片大陆最精纯的气息,可以稍微镇压嗜血欲。】   ‘知道了。’商砚此刻在本体边,力量极强,只是一瞬,就带着树干瞬移到了元液湖边。   一到地点,天雷勾地火,**,自不必多说。   而四座殿前,巫开了殿门,再加上图腾神们的帮助,最终救下了近三成的人。   经此一役,整片大陆活下来的生灵,不足五成。   巫,在一切平息后,对着众人挑唆,渐渐的,人们相信,一切都是妖藤做的,若是不除了妖藤,大陆将永无宁日。   人类和图腾神,在共同的敌人前,这一刻倒是空前团结,除了妖藤,还大陆安宁。   那些死去的人们,在亲人的决心下,渐渐形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怨气,怨气寻着生前的血液,寻到妖藤本体所在之处。   但,元液湖聚集了大陆最精纯之气,最是见不得邪气,是以这些怨灵甫一到达,便会被元液湖吸取囚禁起来,再不得出。   可,怨灵不会恐惧,便是注定会被囚禁,依然前仆后继,想要讨一个公道,想要还亲人一片美丽的大陆。   清澈的元液湖,慢慢的,一点一点化为纯黑色。   商砚在编织的球里,看到了这一幕,本欲出去阻止。   系统阻止了他,【宿主,这些怨气奈何不了妖藤,而妖藤也奈何不了他们,如果你此刻出去阻止,那么得到解脱的他们,奈何不了你后,就会出去祸害还活着的人,你希望这样吗?】   【被这湖束缚住,是此刻最好的解决之法。】   ‘......我知道了。’   从未如此无力过,似乎做什么,都是错的。   【我再问你一次,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你真的不考虑利用现有的力量,超脱吗?】   ‘如果我没猜错,只要我心存不安,心有愧疚,就无法利用这个方法超脱对吗?’   【是,果然重来一次,你还是做不到。】   ‘便是我做到了,那些罪孽也会化为业火,把我烧死吧。’此刻,商砚就已感受到灵魂被灼烧的痛极了,罪孽缠身,而妖藤外,元液湖里,那些冤魂仍在尖叫,他的脑海几乎要炸裂。   每时每刻都沉浸于极致的痛苦中,只有与原石亲密时,方才得片刻净土。   【不会,你有秋神力量加持,那些业火烧不死你,而且,嗜血妖藤天性本就如此,如果是你来做,罪孽会降到最低。】   ‘难怪巫非要拉着我分担罪孽。’商砚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如一滩死水。   【为什么,你就是做不到呢?】   ‘曾经我也认为自己无所不能,但当一切发生在我面前时,我无法无动于衷,我现在哪怕是一闭眼,脑海里都会浮现出他们化为血雾前的表情。’   ‘我不敢闭眼,不敢离开原石的身体,说到底,我只是一个渺小的普通人罢了!’   ‘我救不了任何人,我甚至救不了我自己,但至少,答应原石的事,我想要努力完成。’   【不、你不渺小!】系统突然激动起来,【这世上千千万万人,走着走着就忘了初心,去选择简单快捷的道路,而你,现在有一条捷径摆在你面前,你却仍旧选择了艰难的。】   【虽然这行为实在很蠢,简直蠢透了……】   商砚:‘......你是来给我添堵的吗?’   【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勇气承认自己平庸,更在承认自己平庸后,依然选择了最艰难的道路。】   【所以,你是个蠢材,却也是,我第一个佩服的人,也是最后一个。】   ‘谢谢。’   商砚目光有些茫然,他有什么值得敬佩的呢?他甚至,只能靠着宣泄欲,来获得片刻宁静。   缓缓变黑的元液湖中,球的晃动一直未曾停止。   商砚如海中即将溺水的人,紧紧抓着他唯一的浮木——原石。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明天就会正式完结了,这一段是很早之前就想好的,彷徨过,绝望过,动摇过,但最终,总会找到前路的。 第127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   密闭的黑暗中, 时间的流逝似是停滞了,商砚思绪极度破碎。   他不知道他和原石已在这球里呆了多久, 但他不敢停, 一停那无边无际的痛苦和嗜血欲就会淹没他。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疯子,不可思议的是,原石竟无条件包容了他这个疯子如此久。   对方的声音一日比一日嘶哑, 每一声, 都让商砚的心为之一颤。   有时候, 他万分痛恨自己在黑暗中也可视物,若非如此,他便不会看到对方那疲惫的眉眼, 也不会看到对方忍痛忍的手心被掐出血。   终究, 还是无法再自欺欺人。   他心疼地把人揽在怀里, 手心妖力流转,为对方修复每一处暗伤。   他们在这黑暗的球中静静相拥,如很久以前那场大雪时一般,漫长的黑夜,终将会过去。   原石定定地看着商砚,他问:“还要吗?”   “不了,让我抱抱你。”他不忍伤害原石,但那嗜血欲几乎要压垮他。   地底下, 无边无际的根正在疯狂炸裂,每一下,都带来极致的痛苦。   到后来, 商砚已然感受不到痛了,因为痛已成为如呼吸般的存在,伴随着他。   他狠狠嗅着原石的气息,如饮鸩止渴般,用这一点微弱的药,来压制那些嗜血欲。   原石留存于地底的神识早已看到了这一切,他垂眸道:“可我不止想抱,我想和你亲密,很久很久。”   商砚轻笑,“可......我不行了啊。”   曾经一度视为耻辱的话,竟就如水龙头的水般,如此流畅地说了出来,而他,出乎意料的平静。   “怎么会不行?”原石的声音因过于激动而有些嘶哑,心,蓦然就痛了,“你明明还那么精神?这样说,是腻了我吗?”   “别动。”商砚轻拍安抚过于激动的人。   “很久以前,我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可事实证明,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后来,我接受了这个事实,我想,既然我无法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那么我至少要做一个问心无愧的人。”   “现在,我的心,我的灵魂,我的身躯,都布满了愧疚,我连问心无愧的人也做不成,所以......”   他说到这里,直视着原石的眼睛,那双眸子不带任何掩饰,或许说,那已经不是双眸了,那只是一面镜子,把他内心都想法都倒映了出来。   “我已没了一切,但我至少希望,可以保护你,不让你痛,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事,我们不要做了,就这样静静地呆一会,好吗?”   原石眼眶一热,几度张唇,才终于艰难地挤出了一个“好”。   商砚靠在树藤上,轻声道:“你能听见外面那些声音吗?”   原石睫毛轻颤,“......嗯。”   “第一次见这湖的时候,我觉得它可真美,而现在,它竟然真的如预感一般,成了黑色,而我,竟是罪魁祸首。”商砚的语气很淡,淡的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若非实在痛苦到极致?商砚怎会在他面前说出这种无助的话?   原石想要说话,可喉咙一瞬间似被哽住了,难受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二人相对无言。   良久,喉咙那被堵住的感受终于好一些,原石立刻开口,“你听我说,我仔细想了想,事情有不对的地方。”   商砚笑了笑,“你说。”他想要听听原石的声音,无论说什么都好。   原石抿唇道:“我问你,你觉得巫做事像是会去赌运气的人吗?”   商砚摇头,“不像,他每做一件事都有明确的规划。”   “所以,这件事,他怎么会寄希望于我们一定会引人们出来呢?你是秋神这件事,连你自己都是才知道。”   “假如我们不去引那些人出来,他不就什么都做不成了吗?你认为这可能吗?”   “不可能,难道......”商砚眸中一瞬燃起希望。   “我认为,他必然做了两手准备。”原石条理清晰地分析到。   “你还记不记得,他说过他可以掌握殿内的陈设,把那些人饿死在里面?”   商砚点头,“是。”   “我想,他应该是这样打算的。”   “如果你一开始就同意了他的提议,那么就相当于是你们一起谋划,自然罪孽共担,那么他会直接启动阵法杀死殿里的人。”   商砚眸光微动,“你是说,这阵法其实既可以攻击里面也可以攻击外面?”   “没错,而且我想阵法应只能开启一次,且一旦开启,无法反向,否则你要杀他时,他大可以威胁会直接杀掉那些人,而不是饿死。”   “所以,自那些人进入大殿的那一刻,就已进入猎人的圈套,而我们引那些人出来,至少保住了还留在大殿里的人和那些图腾神所救的人,若是不引,将一个不留。”   “你不用愧疚,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我们至少救了许多人。”   “对,你说的对。”柳暗花明又一村,其实商砚最愧疚的,就在于此,谁能忍受付出努力却反而害死了人?   幸好,努力没有白费。   尽管妖藤的嗜血欲依然不可控,那些怨灵依然想来撕碎他,但至少,总算有一件不那么糟糕的事了。   其实早该想到的,只是如此多的生命消逝在眼前,那一瞬的冲击,几乎没人能冷静。   “精彩!精彩啊!”球外突然传来鼓掌声。   “谁?”商砚警觉,明明妖藤的视线范围内,并没有人存在,这掌声从何而来?   “不用找了,我的一缕神识附在其中一个怨魂身上,你找不到我的。”   商砚撤了藤蔓球,没有像个疯子般地寻找巫的踪影,只是淡淡道:“你来是想做什么?”   “我来这里,真的是好心给你送信,没想到听到了如此精彩的推论,其实你们没猜出来也没有关系,本来我也是要告诉你们的。”   “说、重、点。”语气森寒。   “首先我要肯定,你们的猜测全对。”巫的语气十分愉悦,“另外我要告诉你们,经过你们的努力,这片大陆有将近一半的人活了下来。”   “但这些人,并不感激你们,看到那些怨灵了吗?他们如此恨你,都是受了那些活下来的人影响。”   “这些人,认为你们才是杀害他们家人,危害他们生命安全的妖物,前不久,他们向我寻求除去妖藤的办法,我一心软,就告诉他们了。”   商砚已经连眉毛都懒得动一下了,对巫这样的人,他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你怎么不问我说的什么方法?”巫眸中暗芒闪烁。   “你是不是觉得,若是那些人真有办法除去妖藤,那也是好事一件?”巫笑的诡异,一语点出了商砚的心思。   商砚扬眉,依然一言不发,如巫这样的人,你越是急,他就越是爱猫捉老鼠般的戏耍你,若是你毫无所动,对方反倒会巴巴送上来,果然......   “这样真是一点都没有成就感。”巫叹了口气,“其实办法很简单,凡成为嗜血妖藤者,必然有强大的执念,只要毁去他的执念,那么嗜血妖藤,就会消失。”   “你的执念,是原石吧,所以我只是告诉了那些人,毁掉原石的方法,对了,你们应该看不到外面,我告诉你们,今晚又是一个月圆夜,而他们,马上就会到这里了。”   “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商砚喉间溢出野兽般的悲鸣,他一无所有,只剩原石了,为什么?为什么连这都要夺走?   从未如此憎恨过一个人,便是扒其皮抽其骨也不足以泄恨。   “冷静!”原石眼眶猩红,他紧紧拥着商砚,“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谁也没有办法带走我。”   “看看,真是可怜啊!不过,我是公平的。”巫的语气相当玩味,“你看,我提前来通知你们了,只要你在他们开口前,用妖藤杀了他们,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现在,一边是你爱的人和你自己的性命,一边是大陆的生灵,你该如何选择呢?”   原石蓦然抬头,定定地看着虚空,“这些话,是你背后的人教你说的对吗?”   巫此人,心性相当之差,观其对句芒所为就可知不是什么高明的人,可偏偏,在对付他们上,计划缜密,话语字字句句都直戳二人软肋,这绝不可能出自巫的手笔。   一次次给他们希望,又一次次打破所有,带给他们更深的绝望,幕后之人,到底为何要如此?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有意义吗?你们还在犹豫什么呢?与我一起,想办法打破世界壁离开不好吗?”   “我必须提醒你们,等下来的人有惊喜,记得擦亮眼睛看好,时间不多了,你们考虑好该怎么做了吗?”   “你、给、我、闭、嘴!”商砚脸色铁青,全身血管爆起,似要带着怒意和悲愤,一起跃出体外。   他看向原石,颤抖着说:“他们奈何不了我,我用藤蔓送你走,你先避一避,放心,我可以控制好自己,绝对不会失控的。”   “我能逃得了一时,能逃得了一世吗?”原石的声音因过于愤怒而有些破碎,“只要我们还呆在这片大陆,就避不开的,而且你在这里,我怎么放心离开?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啊!”   最后,他们紧紧抱在一起,跌坐在地上,远处已经传来人类的脚步声,阻止不了,也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心底有一个声音越来越明显,谁,能来救救他们?   这微弱的呼救没有任何作用,该来的还是来的。   来的不止有人,还有图腾神,有多少商砚已经数不清了,黑压压一片,一眼望去,竟分不清怨灵和人的区别了。   “在那里,大家不要太接近,就在这里念咒语。”   “今天,必要除了这两个祸害,为死去的人报仇。”   巫站在那些人最前方,蛊惑道:“快,用我教你们的咒语,一切就可以解决了。”   此起彼伏的咒语声响起,震耳欲聋,点点白色神力自原石体内飞出,他的脸色迅速苍白下来,甚至连站立也做不到。   巨大的恐慌淹没了商砚,原石!原石!他不能没有原石。   那些人,可以轻而易举夺去原石的生命,而他,可以轻易夺去那些人的生命,事情仿佛陷入了一个死局。   远处,见咒语起效的人们沸腾了,仿佛看见了希望,纷纷感谢起巫来。   商砚心中又怒又痛,他几乎是全身发抖地抱紧了原石,仿佛这样就能阻止神力的流失,绝望嘶吼:“不要!不要!”   巫的声音又如幽灵般响起在耳边。   “绝望吗?无力吗?恨吗?你看你救了他们,他们却视你为仇人,甚至要杀了你最爱的人。”   “而我,不过是给了一个小小的咒语,他们就对我感恩戴德至此,你为了他们付出一切,真的值得吗?”   “你再看那边,看见原默了吗?我告诉你,他们活得好好的,因为原默早就投靠我了,阵法启动那日,他早早带着守在那里的人躲到了大殿,你看看你,没有一个人信任你啊!没有一个!”   “还犹豫什么?杀光他们,你不需要有任何愧疚之感,是他们负你在先,杀了他们,带原石离开这里。”   一道道蛊惑,句句诛心,巫眸光闪过一丝怜悯,这两人到底如何得罪那人了?   不过这也不是他能管的事,经过这件事,商砚必然悲愤,只要对方不再心怀愧疚,那世界壁障会打开,他就可以趁机带句芒远走高飞了。   【宿主,虽然不太合时宜,但我必须告诉你,事业线任务进度达到百分之百了。】   商砚嘴角麻木扬起,机械问:“为什么?”   【其实,大殿的事本来就是一道筛选,心性坚定的人都留在大殿里继续修炼了,而后来那些人是被图腾神救的,必然感激,再加上他们现在有了共同的敌人,你,空前团结,图腾神与人类,基本按照原石设想的那样和平共处了,所以......】   “他们和平了,好了,那原石呢?”商砚的语气无悲无喜,如一潭死水。   怀中人的眸光渐渐失去光彩,奄奄一息,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心疼地轻抚那逐渐失去血色的脸颊,“我不能让你死。”   “我可以忍受他们恨我,可以忍受他们来伤害我,这都没关系,但我无法忍受,失去你。”   “我知道他们是被巫挑唆的,但我无法控制自己不怪他们,我必须做出选择了,我要救你。”   商砚把原石紧紧搂在怀里,遮住对方的眼睛和耳朵,“不要看,不要听,都是我做的,你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   哪怕怨气缠身业火焚烧,我也要救你。   有那么一瞬间,商砚甚至想,杀光他们,只要杀光他们,这一个死局就可以破了。   但让他绝望的是,便是这个时候,他也是清醒的,尽管心存怨愤,却无法丝毫不愧疚,这意味着,他永远也无法利用这个方法超脱。   而无法超脱,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他就会被怨气业火折磨至死。   【宿主,你死了,我认为他不会独活。】系统叹气。   如一柄利剑直劈天灵盖,一瞬醍醐灌顶。   背后之人给了他两条路,要么杀光人们,原石一人独活,要么他和原石一起死,可他就一定要选吗?   那人想把他玩弄于鼓掌之间,他偏不按照那人预想的路走,他选择,走出第三条路。   血色藤蔓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人们目光惊慌了一瞬,但依然坚定地念起了口诀,他们,无非为了生存而已。   商砚看到这一幕,目光越加坚定下来,心中很静,这是他这阵子最清醒冷静的时刻。   他深吸一口气,接下来,他要做一件极考验毅力的事。   他要克制妖藤的天性,只用藤蔓打晕那些人,而不吸取血液。   但这件事风险极大,如果他真的没克制住天性,那么他就会彻底失控。   不过哪怕是最坏的结果,他也能保住原石,而那,足够了。   当藤蔓来临的那一刻,人们认命地闭上双眼,本以为会直接化为灰烬,岂料却只是被打晕了。   商砚额间冷汗直流,手心紧紧握住,整个人痛苦的痉挛起来,每一下克制,都是对毅力的极大考验。   好在他藤蔓足够多,很快那些念的凶的人基本都倒下了。   巫躲在人堆里,语气气急败坏,“你简直是朽木不可雕,打晕有什么用?他们等下依然会醒,你能保证自己一直不失控?你这样不仅没有任何用,只会延长痛苦的时间。”   “闭嘴!”   原石在商砚怀里,他是对外界有意识的,一直挣扎着想要醒来,却怎么也做不到。   直至此刻,拥住他的人浑身痛苦到痉挛,他心中蓦然一痛,发自本能般地睁开了双眼。   商砚一喜,“你醒了。”声音极轻极轻,似是怕惊醒了刚醒的人。   原石张了张唇,想要问商砚的状态,却发现他已虚弱地说不出话。   太无力了,太没用了,如果他有足够的力量,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你先休息,我会处理好一切的。”商砚嘴唇已全部干枯,面色憔悴,狼狈极了!唯一双眸子,极亮极亮。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打退了几波人了,好几次他都觉得要控制不住自己,但竟神奇地坚持到现在了。   而今原石终于醒了,胸腔一瞬生出无限力量。   原石努力睁开双眼,直直看着商砚,对方已狼狈至此,从没有哪一刻,如此痛恨自己的无力。   如果他有力量,有很多很多力量,那么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他不愿再昏睡过去,凭着一股毅力,一眨不眨地看着商砚。   第一天,商砚还会和他说说话,只是脸色越发苍白。   第二天,商砚浑身痉挛,忍痛忍到无法开口。   第三天,商砚不止不再抖了,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了,像是已经对一切痛觉都麻木了,只如个机器般操纵着藤蔓。   而原石那一双眸子却越来越亮,似即将有强烈的力量,自其中生出。   但任何生灵,终究有疲惫的时候,那一天终究还是到了。   商砚和原石,相对无言,这样子,倒说不清到底谁更狼狈了。   这一刻,商砚极度平静,他看了眼外面,轻声道:“赶来的人越来越多了,我马上要,撑不住了。”   原石说不出话来,只一双眸子,似要燃烧起来。   “人可真多,我想我马上能饱餐一顿了,等有了力量,我给你治伤,虽然妖藤的力量很脏,但也只能凑合了。”   眼见着妖藤已然失控,马上就能刺穿人类的身体,商砚麻木扬起嘴角,他努力过了,依然太过弱小,徒劳无功。   就在此时,那些人类有的被火吓退,有的被花藤勾走,竟是一人都未被妖藤穿透。   商砚一怔,赶忙循着源头望过去。   句芒全身几乎都要被花藤淹没,唯露出一张可爱的脸蛋,正累的气喘吁吁,见商砚看过来,忙大声呼喊:“爹,娘,你们还好吗?我马上把这些人弄走,等我一下。”   “我说你别废话了,快行动啊!”祝融依然人面兽身,脚下踩着两条龙形的火,他的头发都像要烧起来了,冲着商砚大喊,“我们去游走了一圈,弄了些信仰就急急赶过来,好险赶上了,还不算太迟吧?”   两人打了个招呼就再没说话,而是努力或吓晕或热晕或摔晕那些人类,在他们的努力下,竟是再没让一个人类接近商砚。   原石身上不断外泄的神力也停止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绝处逢生,难以形容商砚那一瞬的感受,几乎喜极而泣。   任是再坚韧的人,都会有那么一瞬绝望的想要放弃,如果有人能在这时候拉一把,那么结果会完全不一样。   很庆幸,他等到了。   “不迟!一点也不迟!不过......”商砚看了眼,人们正气势汹汹冲向句芒和祝融,而句芒和祝融一边像逗猴似的四处乱窜,一边释放火焰和花藤,他顿时哭笑不得,“你们还好吗?”   “我好的很。”句芒百忙之间抽空回道:“等等,不太好,祝融你烧到我的花藤了,啊啊啊好烫...”   “明明是你那花藤乱窜,妨碍我发挥了,你还好意思说?”祝融也很崩溃。   两人一边合作一边对骂,简直鸡飞狗跳。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21点还有一更。 第128章 部落首领的奴隶(完)   巫混在人群里, 看见句芒完全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一瞬怒不可遏,又心酸又嫉妒。   原默看到这一幕, 抿了抿唇,拳头紧了又放,最终还是坚定了下来,对着原石部落的人说道:“我并不是你们的救星, 其实我早就知道在大殿外会被攻击,而那件事,是巫告诉我的。”   “所以, 设计这一切的, 是巫, 而害了所有人的, 也是巫。”说出这一切,原默忽然轻松了。   “原默, 你背信弃义。”巫附身于怨灵上的神识惊怒道。   “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就背信弃义了你管的着吗?”原默大吼, 由于过于激动唾沫横飞,溅了身旁人一脸,“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明明比谁都龌龊,还装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也不去水里照照你那副丑样。”   “我是想要获得大家的认可,是想要在部落里没人比得上我,但这不代表我要和你这个恶心的人合作, 你以为我是答应你了吗?我不过是不想大家去送死才与你假装合作,还真把自己当根菜了是吗?”   他的确讨厌原石和商砚,却从没想过要用这种卑鄙的方法把人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是真的吗?”   “这树本来就是原石部落的,他们说的话根本不可信。”   “就是,妖藤可是我们亲眼所见的。”   对原默的话,大部分还是持怀疑态度。   “我管你们信不信?”原默直翻白眼,之前句芒祝融不在,巫太过诡异,他不敢说实话,现在终于可以说个爽。   “但原石部落的人,神石守护你们至今,有目共睹,现在他就要被这个奸邪之人害死了,你们要视若无睹吗?”   “可是,我们该怎么做?”渐渐的,有越来越多人附和。   “信仰!信仰啊!”祝融中气十足,“你们拼命信他就对了,最好双手合十一直念,保佑我们!”   原石眸中有了笑意,有力量自他体内一点一点充盈,他一个翻身把商砚抱在怀里,心疼地拍了拍疲惫极了的人,“在我怀里休息一下吧。”   “巫还没有解决,我不能休息。”商砚挣扎着想要起来。   祝融无语了,“我说我们两根本顶不住那么久,你们不要卿卿我我了,赶紧来帮忙啊!”   “让我爹娘休息,我顶的住。”句芒奶凶奶凶的。   元液湖边,花藤,咒语,掐架声,信仰声,火焰乱飞,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商砚看的头晕眼花,脑海嗡嗡直叫,不过比起之前的绝望,这次更多是哭笑不得。   他定神,目光在人群中逡巡,终于寻到巫的本体所在,藤蔓随心而动,直接把巫卷到他旁边,同时藤蔓尖刺穿对方的手臂,吸收着血液。   “都给我安静,否则我马上杀死他。”见巫被挟持,喧哗的人群安静下来,一时落针可闻。   商砚眸光略缓,他看向巫,阴测测小声道:“你现在,立刻告诉他们真相,否则我不会杀了你,只会每天,一点一点吸食你的血液,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知道了,我说我说。”巫屏住呼吸,语气惊慌,但隐于黑布下的面容却诡异地扬了嘴角,“各位......”   他竟真的一点水分都不含,把事实完全呈现在大家面前,“所以,你们绕了这么大一圈,是害了救了你们的人啊,而真正做下一切的我,却被感恩戴德,各位有何感想?”   人们完全呆立当场,可恨,太可恨了,这个人,把整片大陆上的人耍的团团转。   其中已经有极度愤慨的想要冲上来结果了巫。   “我知道你们恨我,不过我劝诸位慎重,你们抬头看看上面......”巫抬头,一道道光似流星般飞舞在众人头顶。   “看到它们了吗?只要我一声令下,它们就会冲下来让你们变成血雾,为了避免你们不信,我还是先试验一下好了。”话音未落,一道光下来飞了一圈,瞬间几个人化为血雾。   而那些血雾直接被妖藤吸收,商砚闷哼一声,压制仿佛越来越困难。   巫叹了口气,“所以你抓住我有什么用呢?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会一点准备都不做就来这里吧?四座殿中央,我早已布好了一重阵法啊。”   “杀了我,这些光芒就会失控哦。”   “现在这些光可代替月光,我命令你们,立刻给我念咒语,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们的亲人或是你们。”   数以万计的怨恨目光一齐射向巫,人们虽恨,但依然有一部分开始小声念起了咒语。   “还有人不肯念啊。”巫叹气,几道光芒应声而下,又是几十条鲜活的人命。   那些血雾以不可抗逆之势袭向商砚,早已到临界点的他,痛苦地软倒在原石怀里,他已然无法正常思考,只能凭一口气死撑着。   人们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如此多的亲人,怎么能眼睁睁看他们去死?尽管再不情愿,只得开始极缓慢念起咒语。   句芒祝融有心帮忙,然光芒乱飞,他们束手束脚,收效甚微。   巫看着原石,“看看,现在他们知道你们不是罪魁祸首,但为了自己的性命,依然可以牺牲你们,就为了这么一些人,值得吗?”   原石看都没看他一眼。   “有人让我问你,明明未曾负过一个人,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被怨气血腥沾染,痛苦不堪甚至即将消亡,这滋味如何?”   原石微微抬了下眼皮。   “所以,还挣扎什么呢?他最听你的话,如果是你来劝,他一定可以冲破最后一步,到时候你们离开这里双宿双飞,不好吗?”   巫见原石未反驳,以为是已经动摇,继续循循善诱,“其实为什么要愧疚?这个世界本就是无情的,他们实力不够,就只能被支配利用,正如人类吃兽肉,再合理不过,天道之下,芸芸众生,互相厮杀,本就是正常,你又为什么要横加干扰?”   “一切,不过是力量的比拼,强者本就有支配弱者的权利。”   “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原石终于正眼看向巫。   “那不重要,你看看你,力量在极速消退,再不做出选择,你们只能一起死,现在在你面前,已经没有第二条路了。”   原石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看向芸芸众生,怨灵,人类,商砚,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而他们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陷入死局,仿佛无解。   究竟是谁,玩弄了整片大陆?有了绝对的力量就可以肆意欺凌弱者吗?   他最爱的人,被欺凌至此,还能无动于衷吗?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越发清晰,他目光幽深地看向巫,眸如深潭,无悲无喜,却让巫心中一悸。   原石蓦然笑了,只是这笑容令人遍体生寒,他说:“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那么做本来也不是不可以......”   “这样就对了。”巫笑了起来,可惜原石下一句话让他的笑容直接僵硬。   “但我绝不会那么做,因为......我看你不爽。”   是的,理由就如此简单,我为什么要顺你和背后之人的意呢?   这世界会慢慢抹平你所有的棱角,而你,要么圆滑世故,要么化为一把锋利的刀,劈碎所有阻碍你的东西。   原石墨发飞舞,这一瞬的气势惊的巫完全无法动弹。   同样的气势,巫只在两个人身上感受过,有一种强大,无关修为,无关处境,它只来自于心。   原石嘴角始终挂着无悲无喜的笑,他轻而易举地揭掉了巫的黑衣。   “那一年的大雪,是你弄出来的吧?你的背后之人如此强大,为什么不亲自来呢?我猜,是这个世界对他压制太厉害了,根本无法来吧?”   “所以,你多半来的,也不是本体吧,占据了冬神的身体如此久,该还了吧?”   黑衣被除,露出了一个眉发皆白如被冰雪捏成的男人,他紧闭双眼,而一个半透明的灵体没了黑衣保护,自身体里飘出。   原石眼疾手快用黑衣裹住了那灵体,目光冰冷,姿态却如猫捉老鼠,“没了冬神的神力,我看你该如何驱动阵法?”   “你不能杀我,我的灵魂与阵法相连,我死了他们也会死。”巫是真的慌了。   “我当然不会杀你,现在我是强者,你是弱者,按照你的理论,我可以随意欺凌你了,该怎么做才好呢?”原石轻笑,带着毛骨悚然的意味。   “你不能那么做,那人很看重我,你那么做他不会放过你的。”巫的声音颤抖。   “那人是谁?给我说出他的全部,否则......”   “他是天,是天啊!天要你那么做,你反抗不了的,他......”巫还欲说,却发现怎么也开不了口,“不行我的灵魂被打了禁制,再多的说不出来了。”   “够狂的,竟自称为天。”   原石眸中温度一瞬降至冰点。   “他以为把我逼到绝境我就会顺他的意吗?不会!永远不会!”   “别说他不是天,便是他真的是天,若是想要毁了我守护的一切,那我便要屠天。”   “他想要同化我,控制我的思想,绝不可能,我永远不会像他妥协,永远不会。”   “我所珍视的一切,自会用我的方法守护,永生不忘永生不变。”   “他眼下高高在上,视我们为蝼蚁,总有一天,我要摘下他的头颅,擒下他的灵魂,永生永世跪在这里忏悔。”   天道无情,但公道自在人心,他想要的公道,会亲自去讨。   原石蓦然抬头,一双眸子在黑海边,亮的摄人心魄,狼狈至极的脸,似喜似悲,似怒似狂。   眸光穿透地层,穿透天空,穿透时间与空间,刺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一瞬,他的背后突然出现冲天白光,几欲刺痛所有人的双眼,那是商砚晕过去前看到的最后场景。   再次醒来时,他已经呆在了和原石的石屋里,身上那如影随形的剧痛不见了,一身轻松,而他也感受不到妖藤的气息,只发觉在他与原石最初相识的地方,有一株极美的枫树。   那是秋神本体本来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在做梦?他狠狠掐了自己一下,不是做梦,真的没有妖藤的力量,嗜血欲也不见了,只剩干净清爽的秋神力量。   对了!原石、原石在哪里?内心止不住的恐慌。   就在这时,原石端着一盘黑乎乎的兽肉汤进来了,他说:“你累了,吃点吧。”   这个灵魂气息,熟悉的感觉,是原石无误,商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他接过汤喝了一口,依然是又腥又咸,味道没错,商砚抿唇,问:“那天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是怎么好起来的?”   原石垂眸,“其实,我的记忆只到你成了妖藤就停止了,后面的事我是听句芒他们说的。”   “你说说看。”商砚的心突然开始扑通狂跳起来。   “所有人在发现一道白光闪烁后就晕过去了,再次醒来时,妖藤不见了,巫不见了,那些流星般的光也不见了,而黑海上面浮满了血色棺材,踩在那上面可以横渡黑海。”   “句芒见我和你晕在地上,就把我们带回来了,我醒的时候,怀里有一本册子记载着压制那些怨气的方法,于是我把它交给大家了,人们正在实施,成效不错。”   “你是说,一切都解决了,我们可以好好在一起了?”商砚心中不止没有一分喜悦,反而恍惚中有一种不真实感。   原石沉默地点了点头。   四目相对,未见喜悦,唯剩茫然。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似沉默了一会儿,【就是你看见的这样,你们可以一直在这里,好好呆在一起,永远永远,再不必去别处奔波了。】   ‘这样吗?’   商砚没有继续追问,接下来几天,他与原石不知出于何原因,相敬如宾,谁也不肯碰谁。   心里越发空落落的。   【宿主,这不就是你要的,怎么退缩了?】   ‘不知道,我总觉得浑身都提不起劲,整个人很不对劲,也不太想去见他。’   【可能你们只是大劫过后,还有些无法回过神,你去找他,亲密一下,或许就好了。】系统的声音有些木然。   ‘我知道了。’   夜里,商砚和原石相对而坐,对方的音容笑貌气息全部一样,并没有问题,难道问题出在他自己?   商砚抿唇,忽地伸手抬起对方的下巴,一点一点凑过去欲吻,却在最后些许距离时顿住了。   他做不到!他亲不下去。   后背忽然一阵一阵发烫,他痛苦地弯下腰,背部太痛了,几乎灼的他无法呼吸。   原石脸色一变,“你怎么了?”   他掀开商砚的衣服看了看,眸中一瞬掀起惊涛骇浪。   商砚艰难道:“我背后,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原石在商砚背后凝了水镜。   商砚转头看去,那是一个红色的石头印记,看起来很像胎记。   “这、这是......”他额头冷汗直流,忽然拉起原石,“我们、我们去那里再看看。”   比起那日的混乱,黑海安静了许多,遮天蔽日的妖藤不见了,仅留下那铺满水面的棺材。   他忽然捕捉到一片血迹,眸光剧变,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瘫坐在地上,泪水不自觉滴了下来。   忘却的记忆一瞬回笼。   时间倒回原石背后出现白光那里。   那一瞬,原石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篇功法,可破此局,只是这功法......   他睫毛如风中的蝶翼,脆弱极了,但,他别无选择。   他极为不舍地看了商砚一眼,下定了决心,他望着黑海,望着这片大陆,他说。   “你们,在天眼里,连蝼蚁都不如,都为了如此可笑的原因送命,而天,还逍遥地活在某个世界的某处,恨吗?甘心吗?”   此起彼伏的怨气翻涌,几乎要冲破天际,自然是不甘的。   “便是不恨,你看看你们的亲人,不除了天,他们将每时每刻暴露在危险中,这片大陆永远无法恢复生机,你们希望这样吗?”   冥冥中,原石似乎听到此起彼伏的不要。   “那么,相信我,把你们的信仰给我,我会解决一切,我承诺,必有一天,会押着天来给你们赎罪,来平息你们的怨气。”   黑海中渐渐有白光升起,一点一点涌进原石的身体,不止是黑海,这世上的生灵,乃至于无灵之物的白光,都飘进了原石的身体。   他,背负了这片大陆所有的信仰和希望。   巫的灵魂在黑衣里,骇的说不出话来,这是、这是超脱了。   原石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强大过,那一瞬,他想起了所有,没想到,轮回一次,他们又走上了同样的道路。   若是任由发展,那么将无尽的轮回下去。   他很少哭,但这一刻,他的眸中盈满泪水,他弯下腰去,抱起商砚,抵着对方的额头,眸中尽是深情和不舍。   他轻声道:“我说过,我会治好你,我也说过,会让黑海重回清澈,这一切,我都会做到。”   突然,源源不断的血色自商砚体内涌出,全部聚集到了原石体内,巨大的妖藤不断缩小,它们的藤蔓化为棺材铺到了黑海上赎罪。   慢慢的,原石眉心出现一株血色藤蔓。   只要有六欲,便会受血色藤蔓影响,而原石是石,那功法,不过是告诉他,如何回归石的本性,无欲无求。   而今,他体内集结了信仰和血蔓诅咒,他相当于一个透明的壳子,完美的容纳了两者,在他身体里达到平衡。   只是......   他看了眼商砚,对方已经渐渐回归了原本的模样,血色妖藤也变成了美丽的枫树,而他却再无法生情了。   真不甘啊!   他甚至感受到情意开始模糊,可是他舍不得舍不得!   脑中忽然出现了一线清明,他明白这一具该如何破了。   他打破了时空壁,自另一时空拉了另一个自己过来,这原石与他一模一样,只是少些许记忆。   原石轻笑,“代替我,好好和他在一起吧。”   他忽然笑了,似悲似喜,但凡有别的选择,他都不会如此,终究是不忍,商砚再陪着他陷入无解的轮回,给他们一个结局,也很好。   只是这样,商砚或许都不会知道曾经有过他的存在。   原石笑的癫狂,终究是不甘啊!   六欲模糊的最后一瞬,他拼命在商砚背后打上了他的印记。   眉心的血色藤蔓如火般跳跃,似飞蛾扑火的爱,这是岁月在他身上打上的第三道印记。   每一道,都与商砚有关,而这石头,是他给商砚打的第一道印记,这印记,可以助他在任何时候认出对方,爱上对方。   然,他们真的还会有相见的一天吗?   此后他去往天的世界,商砚留在这里,像是两条永不交汇的平衡线。   “果然还是很亏啊。”原石喃喃。   原石笑了笑,哪怕这万千痴念终将零落成泥,归于尘埃,我依然渴你慕你,心悦于你,不能自己。   这印记将永远伴随着你,它代表着,有一个人曾那么绝望地爱过你。   做完这一切,他的眼神坚定起来,他抓起巫,镇压到了黑海底。   “丢个开胃菜,还等什么?用你们的怨气去永远的折磨撕咬他吧。”   “竟然、竟然是你。”巫双目惊惧。   原石冷冷看着巫,红与白两种气息在他身上矛盾地融合在了一起,眉心藤蔓火焰般跳跃。   当你看着他,似是一眼看到了星辰山河,又似是一眼看到了尸山血海。   原石最后不舍地看了商砚一眼,再无犹豫,直接飞向天际,再也没回来过。   巫在黑海底,痛苦万分,天,天骗的他好苦。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人,他们分明就是一个人都一个人啊!   他怎么忘记了,他来到的是过去?   谁也不知那人从何而来,只知他成就了一个奇迹,对天的战争,由他发起。   巫痛苦的嘶吼,天骗了他,天想利用他来除去未来的隐患,却不知,正是这一番干预,反倒成就了原石。   他狞笑,天啊天,你以为你的下场会比我好多少吗?   “啊......”商砚趴在地上,痛苦的嘶吼。   【他一番心意,你何苦浪费?此刻陪在你身边的,依然是他啊,你呆在这里,和他好好在一起不好吗?】   ‘不、我不要,可我现在甚至连妖藤的力量都没有,我怎么去?我怎么去?’   ‘我知道这也是他,但这不是我的他,千千万万种可能里,只有一种、只有一种才是我的啊......’   【从这里穿破时空壁,原石没有任何保护,或许他早已死在路上,你还要去吗?】   ‘我不会去想这种可能,那是我无法承受的现实,我所有的一切,所有的情感,都基于他还活着这个前提下,所以我宁可赌一把,也不要去想那种可能。’   【你也没有任何保护,你极大可能死在路上,便是不死,也极可能丢失记忆,便是这样,你也要去吗?】   ‘去。’商砚斩钉截铁。   系统笑了,【爱情线达到百分之百,现在你可以去了。】   话音刚落,黑海里的怨气剧烈翻涌起来,他们一路蔓延到天际,打破壁障,形成了一条路。   而另一个原石,已经消失了,   商砚狐疑,‘他人呢?’   【他当然是去找,属于他的可能去了。】   商砚笑了笑,再无犹豫,顺着那条路去往下一个世界。   他看着下方,大声道:“秋神,你的身躯,还给你。”   火红的枫树突然分离出一根极细的绿根,飘到了商砚身体里。   “不,我不用这个。”   【拿着,这是你的东西,这不是秋神的东西。】   而虚空中,一颗绿色的石头突然出现,在被发觉前就被系统收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最憋屈的时候写过去了,这个世界没有和也没有be,用漫画结尾来说,就是,所以受和攻,一开始就是如此普通的存在,这个世界相当于被虐杀,下个世界就是势均力敌正面交锋了,下个世界感情戏多一些,都不会带记忆,基调爽些轻松些,故事线不会从这个世界结尾算起,从收徒开始,至于路上发生了什么,会在后面一点一点揭示。 第129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一座座山脉层峦叠嶂, 数不清的湖泊宛若撒在群山间一颗又一颗的珍珠,群山倒映水中,人行走于湖边, 似置身于画间。   一群少男少女,服装各异,三两成群地攀爬于山间,商砚混在其中。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仰头望了望高耸入云的山峰,一眼望不到尽头,仿佛怎么也无法接近似的。   “不行不行, 我爬不动了, 我们先休息一会吧!”陆山气喘吁吁, 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眼冒金星。   商砚看了人一眼,陆山是他在路上结识的人, 修为心性一般, 但极为自来熟,且看起来对修真界常识很了解,故此他同意结伴而行。   “再坚持一下, 就快到山顶了。”   陆山苦着张脸,“可是我们已经爬了十几天了, 连半山腰都没到,这无名境收徒考验又不许御剑又不许用发力,简直走的我脚都要断了, 要是平常,这高度我片刻便可飞上。”   “你既说这是仙界第一大派,那必然不同于寻常门派收徒,快起来走吧。”   商砚看了眼山脉,幸好这收徒是考验爬山,他可是一点法力都没有,唯爬山颇有经验。   陆山看了他一眼,奇道:“我说你明明一点法力都没有,怎么爬了如此久,一点也不见累?你老实给我说,你是不是什么绝世天才,只是隐藏了修为扮猪吃老虎?”   商砚:“......我自幼住在高山上,出门采购物资总要爬上许久,练出来了。”   几年前,他自一座深山醒来,不知来自何方,不知往何处去,只记得他名商砚。   他在深山度过了一年岁月,一直很好,直到......   想到这里,他看了眼下方,有两名妙龄少女即将追上他们,心中顿觉不妙,忙拉起陆山,“别歇了,快走。”   “慌什么,收徒还有月余时间才结束,怎么也够我们到山顶了,先歇一会,精力充沛才能一鼓作气爬上去。”陆山如死猪般赖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   而身后已传来两道清脆动听的女子声音。   “这位小哥哥,好生俊俏,看你累的,这帕子予你擦擦汗可好?”   “既是相见,就是有缘,不如结伴而行如何?”   片刻间,已有两方帕子递到商砚跟前,他抬眸看向面带飞霞的二女,内心长叹一口气。   “这......”他顿了顿,似在思考该如何委婉的拒绝。   二女已然先闹起来了。   “这帕子明明是我先递的,你抢什么抢?”   “是你先递的没错,但他也没接,说明他看不上你。”   眼见着二女要闹起来了,商砚揉了揉额头,“二位姑娘,其实......”   话还没说完,二女双眸发亮地看着他,一齐问:“说,你想收谁的帕子?”   商砚:“......”   陆山好整以暇地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幕,这一路上经常有此事发生,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其实我有帕子,二位好意,心领了。”商砚自袖口抽出一方素白的帕子,擦了擦汗,幸好他早有准备。   岂料二女一见帕子面色大变,同仇敌忾,异口同声道:“这帕子是谁送给你的?”   “......”商砚生无可恋,一把拉起陆山,“跑啊!”   在林间七拐八拐,总算是摆脱了二女,陆山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哈哈哈......我说,你怎么这么讨女修喜欢?照她们那架势,就差把你绑回去双修了。”   商砚面色郁郁,“我也不知道。”若非深山那几个女妖精老追着他不放,他也不至于逃出深山。   岂料逃出深山,在路上碰到女修也会紧追他不放,无奈之下只好来这无名境,以求寻一个安宁之处。   而那二女在商砚远离后,突然像是大梦初醒,刚,发生了什么?思索无果,直接当成小插曲抛之脑后。   “你这魅力,绝了!简直风靡万千女修啊!我看你也别挣扎了,左拥右抱多美啊!都收了算了,到时候留两个给兄弟我喝汤怎么样?”   商砚额头青筋蹦了蹦,忍无可忍道:“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陆山不可思议,“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我早幸福晕了!便是这天下第一美男,也没你如此夸张,我看啊,也就是你从前住深山里,要是早出来几年,这第一美男早易主了。”   商砚扬眉,“天下第一美男?还有这种东西?是什么评判标准?”   “听好了啊!”陆山清了清嗓子,“那是由听音阁,也就是大陆第一情报组织,征求万千女修意见,投票而出的最受欢迎的五名男子,第一名是清尊,他也是无名境三尊里唯一上榜的。”   商砚忽略了无聊的排行榜,直奔主题,“无名境三尊是哪三尊?”   “你连这都不知道?”陆山不可思议,“我说你住那深山该不是没人的深山老林吧?三尊的名头修真界谁人不知?便是普通人也知道啊!”   商砚认真道:“就是没人的深山老林。”   陆山:“......”   他叹了口气,“今天我就让你见见世面,清尊为人温和,相貌俊雅,修为又高,门下弟子各个进境飞快,每年无名境收徒,都有不少女修慕名而来,就为拜在他门下,便是不能拜师,能呆在无名境,看他一笑也是极好的。”   “三尊是无名境修为最高的人?”商砚总算听出了点名堂。   “差不多吧。”陆山点头。   商砚又问:“那其他两尊呢?”   “另一名炎尊,修为比清尊差点,脾气火爆,门下弟子都极惧她,不过她教徒虽严厉,但确实效果极佳,故也有不少人想拜在其门下。”   商砚暗暗记下,“那最后一名呢?”   “这最后一名啊......是衍尊。”陆山的表情讳莫如深起来,“他是这无名境创派祖师,据说他最开始出现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所以啊,无名境便叫了这个名字。”   倒是与他一样不知来处,商砚来了兴致,笑问:“难道他是三尊里最厉害的?”   “如果从修为来说,的确是。”   商砚:“那想要拜在他门下的人应该更多吧?”不知为何,他对这个衍尊莫名好奇。   “这你就错了。”陆山打了个寒颤,“我听说啊,这衍尊极为可怕,寻常人家都用衍尊的名号来让小孩止哭。”   “难道他长相很可怕?”商砚奇了。   “没见过,但我想应该是吧,有人亲眼所见,他捉了作恶的魔修后,直接吃掉了。”陆山声音压的极低,似担心衍尊会突然从某个不知名角落冒出来。   “吃、吃了?”商砚惊了。   陆山沉痛点头,“没错,而且是生吃,所以没人敢拜他为师,他修炼的路子似乎与普通人不同,根本指点不了大家。”   “你说,拜他为师的话,他教你生吃魔修,你是学还是不学?”   月黑风高,一个青面獠牙的大汉拿起一个魔修,一口啃掉一条腿,鲜血横飞......   商砚被脑海中的画面吓得一个机灵,忙摆手,“不了不了,你快别说了,我们赶紧爬山吧。”   大半月时间过去,商砚和陆山终于爬到了山顶,扑面而来的浓郁灵气,嗅一下神清气爽。   山顶比想象中要大上许多,像是来到了另一片时空,处处皆是腾云驾雾的修士,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仿若仙境。   一到山顶,便有身着白衣的弟子来领他们去往拜师大殿。   是的,无名境收徒不看修为不看资质,只要你能凭两条腿坚持爬上来,就可以被收入门中。   不过收是收了,若是资质太差无人肯收你为徒,就只能去统一的弟子处学习,说是学习,但谁都明白,这些人日后就是来打杂的。   商砚在这段日子,早就摸清楚了,他并没有灵根,根本无法修炼,所以也没想过拜师,只求有一容身处即可。   说是拜师大殿,其实就是一片极大的广场,来拜师地立于广场下,而广场上方,各色风姿各异的人物坐于云上,恍惚望去,均是天人之姿。   而最高处云朵,坐着一男一女,商砚心中咯噔一声,问:“那最上方的人是?”   陆山所知均是道听途说,他挠了挠头,“大概是其中某一尊和他的道侣?”   商砚:“......或许吧。”   “诸位!”一面容绝色气质飘渺的女子站于云层上,巧笑倩兮,“离收徒结束还有十日时间,请诸位稍安勿躁,待十日到,人齐后再开始具体拜师。”   众人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   在等待期间,有人会练武或是祭出法器,以求引起云层上之人的注意,拜得一个好师尊。   商砚缩在男人堆里,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以免被女修注意到。   陆山见状,啧啧感叹道:“你说你何苦?既然老天赐了你这绝世容貌,就不要反抗了,你从了她们又怎么样?你一个大男人还怕吃亏?”   商砚淡淡道:“我有心上人了。”   “是谁?”陆山奇了,“怎么从没听见你提起过了?”   “我不知道那人在哪里,但我在找。”商砚眸光有些茫然。   陆山:“那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不记得了。”   陆山:“......那容貌如何你总该记得吧?描述一下。”   “不记得了。”   陆山黑了脸色,“我明白了,合着就是根本没这个人,你这不逗我玩吗?”   “有的,虽然我忘记了,但一定有。”商砚的语气无比笃定。   陆山神色复杂,“你病了,病的不轻。”   商砚无意解释,闭目养神起来,期间有杂役端了吃食上来,他象征性地吃了几口,事实上他根本不需要吃饭,好像天生就不会饿一般。   一晃十日至,拜师正式开始。   这拜师百人一组上前去,若是看中了哪个徒弟,便赐下见面礼,直接留下,没被赐礼的便去弟子处。   商砚无语凝噎,这种帝王选妃的即视感,请问依据在哪里?都不需要先测下资质心性吗?   这方法效率奇高,很快就到他和陆山那组了,商砚刻意把衣领提高了点蒙住脸,以免有女修士因某种不可抗逆性一时糊涂收了他。   然,没有任何作用,他刚站上前去,眼前就哗啦飞来五花八门的见面礼,而观这粉嫩可爱的风格,不必多说,必是女修们赐下的。   商砚压力山大,额头冷汗直流,虽然,按照无名境的规矩,他是可以拒绝的,但若真的全部拒绝,他怕是也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恰在此时,坐于最高云层处那女子开口了,她一身红衣,肤白胜雪,容貌明艳,气势逼人。   “他,本尊收了。”话音刚落,一团火自她手心飞出,飘至商砚面前,而其他乱七八糟的信物均被此火打回。   众女虽心有不服,但炎尊不是她们能招惹的,只得作罢!   本尊?商砚抬头看向那女子,一看便极不好惹,这下难办了。   “炎,不可任性,此人并无灵根,并不适合收归你门下。”坐于炎尊旁边那清雅男子无奈开口。   他一开口,台下众人,纷纷附和。   “炎尊三思,您门下弟子名额珍贵,还是再做考虑。”   “这里面还有不少资质极为不错的,您再看看吧。”   商砚松了口气,正合他意,他斜了眼陆山,什么破情报,竟连炎尊是女子都不知?   岂料炎尊似怒了,柳眉倒竖,脾气火爆道:“本尊收徒,轮的到你们来置喙?今天这个徒,我收定了。”   众人噤声,都求助般望向与炎尊平起平坐那男子,那男子摇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众人失望,炎尊名下弟子名额难得,此刻被一个废物占去一个,谁不心痛?   “早这样不就好了。”炎尊柳眉轻扬,看向商砚,问:“你可愿做我的弟子?”   商砚抿唇,以他的资质,拒绝炎尊未免也太不识好歹了,若是真拒绝了,恐怕他不出几日,便会被愤怒的人们给剐了。   气氛一时僵住了。   炎尊双眸危险眯起,“怎么?你不愿意?”   陆山心下着急,赶忙扯了商砚一下,帮忙打圆场,“你快同意啊,你不是早就说想拜炎尊为师吗?高兴傻了吗?”   炎尊脸色稍霁。   商砚看了炎尊一眼,在心中斟酌着该如何拒绝。   忽然,人群嘈杂起来,若是仔细分辨,会发现大多人额头渗出细汗,似看见了什么极可怕的事情般坐立不安。   商砚抬头,目光闪过一丝惊艳。   只见一条如火般的红绫自空中飞来,那红绫一路飞到他的跟前,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卷住了他的腰,拉着他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系统去哪儿了,攻为什么如此受欢迎,还有生吃魔修也是误会,后文会解释哒,啾咪。 第130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微风吹拂在脸颊, 平添几分飘逸出尘之感, 商砚低头, 下方的人和事渐渐离他远去。   他看见云层上诸人均目瞪口呆, 面露惊容, 他还看见炎尊蓦然铁青却敢怒不敢言的神情,以及她身旁那男子玩味的笑容。   看来这红绫的主人应是极厉害的人物, 能让炎尊都退避, 是清尊还是衍尊?   “你要带我去哪里?”不知为何, 商砚见这红绫第一眼, 便心生亲切喜爱之情。   这红绫在空中飞舞, 似能舞到人心里去一般,与炎尊的火那迫人的红不同, 这红绫的色泽, 更似枫叶,令人心生惊艳之感的同时,又觉得艳的刚刚好, 很舒服。   红绫听见商砚的声音, 似很高兴, 一头暧昧地在商砚腰间又绕了绕,而另一头绷的笔直, 似在空中铺成了一条路。   商砚沿着红绫望去,隐约望见另一端似连在不远处的枫树上,他微微睁大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近了!就近了!他看见了。   红枫如火, 一人身着白衣躺在褐色的树枝上,那人一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另一手随意搭在树枝上,这手上套着一枚红色的指环,红绫正是自那指环飘出。   两人一人执红绫的一端,这场景,倒有些像......商砚面露古怪之色。   他微微眯眼,正欲看清那人相貌,红绫却突然异动起来,还未及反应,他已直直撞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眉梢讶异扬起,从没想过一个人的肌肤竟能冰冷到如此境界,若不是自对方胸腔震荡而出的闷哼声,他几乎要以为此人已经没有气息了。   思绪飘飞间,忽闻‘咔嚓’一声,原是枫树枝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应声而断,那一瞬重心一个不稳,就要栽倒下去。   电光石火间,一双有力的手臂环过他的腰,降势一缓,衣袖翻飞间,他已背靠树枝,而上方正是那白衣人。   商砚一顿,抬眸望去,直直撞入一双黑曜石般的眸,此刻那双眸中带着些许讶异。   四目相对,不知为何,谁也没有言语。   他开始打量起此人的容貌,五官如被人精雕细琢出来般的华美,本是仙姿秀逸,孤冷出尘之姿。眉心却横生一株血蔓,带着久经腥风血雨的淡然和冷厉。   半是星辰山河,半是尸山血海,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对方身上诡异的融合在了一起。   恰在此时,微风越过,一树枫叶仿佛都在雀跃,风带着一阵极好闻的清淡气息从鼻尖轻轻擦过,微痒的感觉,似从鼻尖一路传至心底。   商砚喉结滚动一下,这般风姿,倒真能当得天下第一美男称号,这想必就是清尊了,若是能拜入清尊门下倒是极不错的。   他斟酌片刻道:“您用红绫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男子闻言眸中讶异越甚,眉稍极细微地扬了一下,似这已是他能做到的最大幅度的表情。   他沉默地看了眼对方腰间缠绕的红绫,这红绫,为何突然私作主张?   商砚见对方半天不回话,干咳一声道:“容我提醒一下,这样支撑的我的身体您也累,先把我放到地上如何?”   男子闻言神色倒未变,只脸色似红了一些。   商砚竟奇妙地从那面无表情的面容上品出了一丝尴尬,与此同时,那本来极冰冷的肌肤一瞬热了起来。   他想,这人可真是奇怪,一时冷一时热,   未及深思,又一个晃神间,他已立于地面,而那男子疑神色自若地站在他对面。   那男子用一手拍了拍另一手上的红指环,带着一丝训斥的口吻,“潋滟,回来。”   然红绫不仅没有听从指令,反倒又在商砚身上结结实实绕了几圈,这下尴尬了。   “咳咳,没事,它大概还不想回去。”商砚总觉得对方脸色似乎有些青,但再看过去,又好像错觉,他再次提醒,“您唤我过来,有什么事?”   那男子:“......”   能有什么事?但他能说是潋滟自作主张吗?明显不能。   他沉思片刻,轻启唇:“你是来拜师的?”这人并没有穿统一的弟子服饰,很明显是新来的。   说到重点了,商砚眼睛一亮,“是,方才炎尊正欲收我为徒弟,然后红绫就将我卷走了。”   “......我送你回去。”那男子神色古怪了一瞬,很快淡定下来,用红绫带着商砚飞回拜师处。   两人一到,众人立刻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纷纷恭敬行礼:“衍尊!”   商砚:“......?”   什么?这是衍尊,与想象中的青面獠牙完全不一样啊?   等等!他并不想学生吃魔修,衍尊和炎尊,竟不知哪个更坑爹?这简直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窟。   一直坐在炎尊身旁的男子嘴角噙着淡笑,问:“你不是一向不管收徒的事,今日怎么突然出来了?”   商砚蓦然抬头,这男子亦是天人之貌,温文尔雅,见之如沐春风,既能称衍尊为你,想必这便是清尊本尊了。   只是这容貌,怎么看都比衍尊要差上一截,这美男排行榜,也太不靠谱了吧?   衍尊面无表情,内心也疑惑万分,他也不知为何,突然就中了邪一样跑出来看枫树,以至于陷入此种尴尬境地。   沉思片刻无果,平静道:“突然来了兴致,就顺便出来看看。”   清尊嘴角依然噙着完美的笑容,问:“那你用潋滟,卷走这少年是想做什么?”   衍尊瘫着一张脸,似在思考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   这样子落在炎尊眼里就是即将动怒的前兆,一颗心不自觉提到嗓子眼。   衍尊想了半天,依然没能想出完美的理由,他决定略过这个问题,灵机一动,淡淡看了眼炎尊:“听说,你想收他当徒弟?”   其实这语气和眼神都平常到不能再平常,但落在一颗心早提至嗓子眼的炎尊眼里就不一般了,她如临大敌,立刻否认,“谁说的?没有的事,我绝对没有要和您抢的意思。”   商砚目瞪口呆,炎尊方才还嚣张无比,此刻在衍尊面前,一瞬间如张牙舞爪的老虎变成了温顺的猫咪。   衍尊果然恐怖如斯,要是真被他收为徒弟,商砚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衍尊蹙眉,看了炎尊一眼,“我什么时候要和你抢了?”   炎尊手心冒汗,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她怎么会用抢这个词呢?衍尊想收徒,哪轮得到她来抢?必须赶紧摆出态度。   她一双眸光乱转,猛然看到了陆山,立刻如看到了救星,那火焰偏了一下,恰好正正到了陆山跟前。   陆山一瞬被惊喜砸中,差点当场晕倒,忙抬头。   只见炎尊一派高深莫测,“方才,火焰不小心歪了一下,其实我本打算收他为徒的。”   陆山激动了,哆哆嗦嗦道:“真、真的吗?”   “本尊什么时候说过戏言?”炎尊忍着脸疼说道:“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我太愿意了!”陆山欢天喜地接过火焰。   炎尊松了一口气,这下应该撇的够清了吧?她干咳一声,看向衍尊,“我收好了,您随意,咳咳,随意。”   清尊见状立刻出来打圆场,“你这次突然出山,还派了潋滟,想必是为了这少年,我早就觉得你门下太冷清,总算要有开门红了,甚好甚好!”   其他人见状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收徒,等等,他们刚刚说了什么?是不是说了这少年资质差?这不是在打衍尊的脸吗?   想通其中关节的众人冷汗连连,如坐针毡,这不行,必须补救。   “我早就看出这少年资质不凡了,也只有此等资质才配得上衍尊大人您!!”   “没错,方才是我等眼拙,如此上等的灵根岂是我等凡物能看透的?”   “也只有衍尊大人慧眼识英才,我等望尘莫及啊!!”   一时间赞叹之声此起彼伏,商砚嘴角抽搐,已然不知该做何感想?!   衍尊内心无语问苍天,面色却是一派淡然。   他看了眼那些眼带敬畏的弟子,他能在如此多人面前打诸位长老的脸吗?很明显不能。   “没错,我早算出他资质不凡,故此特意出山欲收归门下。”   尽管内心异常尴尬,衍尊一双眸如深潭,平添了几分高贵和威严,十分令人信服。   难道我真的是不世出的天才,商砚内心也动摇了,带着一丝热血澎湃和激动。   衍尊高深莫测地看着商砚,他僵硬地扯了下嘴角,似是想做出慈祥之态,但似是太久没做过这个表情导致很不自然,只得作罢!   他薄唇轻启:“你可愿到我门下?”   衍尊对自己的可怖程度还是非常有自信的,他坚信,是没有人敢做他的徒弟的,故此问的非常放心。   若是平常,商砚必然要多加考虑,但那一瞬他突然想让那张脸上重现笑容,腿先于思想跪了下来,鬼使神差道:“师傅在上,受弟子一拜。”   衍尊:“..................”   竟然有人不怕他?衍尊难以置信,但他即便内心翻江倒海,面上也永远是淡淡的模样。   在外人看来,他像是威严十足地站在那里,在考验弟子。   场面诡异地沉寂下来,众人噤若寒蝉。   半晌,还是清尊干咳两声打破了尴尬,他提醒道:“你该赠见面礼了。”   衍尊回神,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尴尬,送什么好呢?今日这一切太措不及防了!   好在潋滟善解人意,不知从哪卷了一株枫叶枝过来,飘到商砚跟前。   众人见到枫叶枝,有的目瞪口呆,有的不可思议,有的震惊万分,那些脸色都可以组成一个调色盘了。   商砚脸色也不太好,一阵青一阵红的,尽管来这个世界不久,但也知道,在这里,枫叶代表着无尽的思念和爱,衍尊不可能不知道。   难道他已经开始男女通杀了?   衍尊看着再一次自作主张的潋滟,心情一瞬间简直无法形容,一辈子的威严都在此刻丢尽了。   他面色冷静,不疾不徐道:“今日出来的匆忙,未带见面礼,见枫叶红的正好,采来赠你,聊表心意,望你今后的仙路能一片顺遂。”   原是这样,众人微微送了口气。   商砚抿唇,抬头看向衍尊,对方神色的确无任何旖旎之色,幸好,只是想多了。   他郑重地接过那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枫叶,贴身收好,“多谢师尊。”   衍尊颔首,“诸位继续,我先带他离去了。”   本欲凝云带商砚走,岂料红绫又自作主张,它变宽了不少,飘到商砚面前扭来扭去。   似在说,快上来。   商砚眸中有些诧异,抬头望向衍尊。   衍尊目光沉沉地看着潋滟,似要把它盯出一个洞来,算了,次数太多,他都要习惯了。   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商砚,“上来,我带你走。”   众人见状面色越加复杂。   商砚踩到红绫上,本来还担心会一个不稳掉下去,岂料极稳,和踩在陆地上没什么两样。   只一点不好,这红绫很是调皮,老爱挑起一边角来,或是碰碰他的脸,或是碰碰他的唇,最过火的是,有一次还跑到他衣襟里去了。   一下两下倒不要紧,次数多了他就有些奇怪了,在红绫再一次偷袭而来的时候,猛地伸手抓住角。   这红绫触感倒是比丝缎还要滑,有些类似羊脂玉,他下意识摩挲了两下。   “我说你一条布,怎么也那么色?规矩一点。”   红绫似委屈巴巴缩了一下,商砚竟从中看出控诉的意味,他失笑,“许你碰我,不许我碰你了?”言语间指尖又摩挲了一下。   他只顾着看红绫,是以也就没注意到,前方人隐于衣衫下的身躯,竟轻颤了一下。   衍尊所住的地方,四周布有风阵,快到的时候,他转身慢慢走到商砚跟前,本意是想撑开法力罩挡风。   商砚正和红绫玩的欢快,前方突然暗了下来,他僵了僵,艰难抬头。   此时恰是傍晚,那残阳打在衍尊面容上,掩住了那俊美的容貌,反倒是血蔓越加明显,衬的那张脸一时如同鬼魅。   他猛然想起对方生吃过魔修,心中咯噔一声,红绫是衍尊的法器,现在却和他如此亲近,哪个主人能高兴?   再配上对方那诡秘难辨的神色,他总觉得对方下一秒就会把他丢下去。   商砚紧张地咽了下口水,赶忙放开红绫,正襟危坐。   嗯?难道他知道我准备撑法罩挡风?衍尊有些意外,心下满意,又往前走了一些,弯下腰,指落于对方肩膀,欲念法诀。   商砚条件反射般瑟缩了一下,心差点跳出嗓子眼,摔死也太不体面了,他无法接受。   心一横,死死抱住衍尊的大腿,垂眸敛去那抹锋利。   想丢下我?有本事你把自己的大腿一起丢掉!   衍尊:“......”   他看了眼对方那轻颤的睫毛,恍然大悟,是害怕了吗?   赶忙念了法诀,淡青色光罩将两人包裹其中,挡去了已到来的狂风,他拍了拍商砚的肩膀,尽量温和道:“不要怕,这风只是看着可怕,不会伤人,而且,我撑了法罩,它们伤不到你。”   商砚一怔,缓缓抬头,果然发现他们正处于光罩中,光罩外狂风咆哮,而光罩内风平浪静。   他抿唇问:“您刚刚,是想替我撑法罩?”   衍尊点头:“对。”   “谢谢。”商砚目光有些疑惑,这衍尊,似乎还挺贴心的,怎么大家如此怕他?   他似是不经意问:“这红绫,名潋滟吗?”   “对。”   商砚又问:“它好像很喜欢我?”   衍尊神色微妙,这很明显,如果不是因为潋滟,他怎么会莫名其妙收个徒弟回来?   “潋滟不常碰人,它确实很喜欢你。”   商砚一直观察对方的神色,发现并无一丝不悦,松了口气,果然,之前只是他想多了。   片刻间,光罩消失,他们已然来到一片无人的山峰,此处景色秀美,一株绝美的枫树几乎占据半边山峰,是赏景练功的绝佳之处,但却一座建筑都没有。   他眸光一亮,“我们现在就开始练功吗?”   衍尊看了眼已然黑下去的天色,“今日晚了,明日再练。”   商砚莫名其妙:“那您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总不能是看风景吧?   衍尊也莫名其妙:“当然是歇息。”   “歇息?”商砚惊了,“在这里?”   虽说修真人崇尚道法自然,但这也自然过头了吧?便是他以前住的深山,好歹也有个避寒的山洞,这里除了树就是湖,怎么住?   衍尊点头,理所当然道:“我平常就住这里,你是我的弟子,自然也住这里。”   “可是我没有修为,就这么住在这里,眼下深秋夜里寒,会着凉伤寒的,或者......”商砚问了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我真的是绝世天才,您有办法让我立刻脱离凡胎成为先天生灵?”   先天生灵便可辟谷不惧严寒酷暑,只是光是这一步,有人穷尽一生也未必能达到。   “这......”衍尊内心尴尬,看着那双发亮的眼睛,实话怎么也说不口,只得随口搪塞:“你体质特殊,需得配合特殊功法和灵物才可以开始修炼,我现在还没找到灵物,你暂时还不能开始修炼。”   商砚有些失望,却也明白急不来,只是问:“那我今晚睡哪里?”   衍尊沉思片刻,唤道:“潋滟。”   话音刚落,潋滟便挂在枫树上,形成了一个吊床。   “你先将就一下,明日我去寻个大殿来。”   “是。”商砚越发奇怪,他怎么觉得,衍尊好像格外好说话?   躺在红绫里,竟如被窝一般温暖,他睁大眼睛看着满天星光,奔波许久,总算可以好好歇息一下,可他不敢睡。   陆山的话给他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但不知怎的,今日眼皮格外沉重,他竟不自觉昏睡了过去。   潋滟旁,衍尊收回了施法的手,看着睡的安祥的少年,神色难测。   他蓦然采下一根枫叶枝,啪的一下抽了潋滟一下,目光冰冷,“说,今日谁让你自作主张?”   潋滟一缩,似透着倔强,   “还不承认错误是吗?”又是一鞭。   “我不信你看不出他身上有一阵诡异的力量,为什么要自找麻烦?”   “自作主张就罢了!为什么要把我的枫枝送出去?”   一鞭接一鞭,潋滟就是倔着,最终似是受不了了,红绫游过来,撩起衍尊的衣袖,白皙的肌肤上一道接一道的红痕,似是被树枝所抽。   衍尊叹气,“算了,木已成舟,我不怪你,你现在用这根树枝去把我的枫枝换出来。”   潋滟却嗖的一下缩了回去,任衍尊再如何唤也不肯回应一下。   他脸色黑如锅底:“你不拿,我自己去拿。”   衍尊看了眼商砚的衣襟,深吸一口气,还是伸手过去,一层一层衣衫解开,那截枫枝露了出来,在黑夜中竟闪烁着红光。   衍尊微扬嘴角,这在他脸上是极为难得,足见欣喜之情,他的手刚捏住枫枝。   正安然沉睡的少年忽然睁开双眼,一双不笑亦含情的桃花眸定定看向他,很快,那桃花眸似凝上一层疑惑的水雾。   衍尊依旧面无表情,戴着潋滟的手却是狠狠掐了潋滟一把,又自作主张。   这种时候给对方解了术法,他要怎么解释?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衣衫被他扒的乱七八糟的少年,只觉一辈子的脸都在此刻丢尽了。   从未如此尴尬过,一瞬连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 第131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眼睁睁看着少年眼眸中的水雾化去, 月光打在明镜般的眼眸里, 反射出冷白的光芒。   衍尊一怔, 原来这双如此多情的眸子, 也会有如此森冷的一面, 顿生心虚之感。   他眼角极细微地跳了一下,一派高深莫测地看着商砚, 直把那双眸子看的再度氤氲而起水雾, 方才道:“你刚才睡着了。”   商砚:“......”所以呢?这和你脱我衣服有什么关系吗?   如果不是对方的表情太过正经, 他哪还有耐心一直等解释?早脚底抹油跑了。   他决定提点一二, “深秋夜里凉, 并不需要脱衣服,还有, 您的手, 也很冰。”快拿开。   衍尊若无其事地移开手,顺便拿走了那截枫枝,云淡风轻道:“把衣服穿好, 当心着凉。”   商砚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 他几乎要认为这衣服是他自己梦游扒掉的,解释呢?   “您脱我衣服做什么?”   衍尊淡淡看了他一眼, 拍了拍手上散发着红光的枫枝,拿出了刚刚想好的说辞,“这枫枝,每晚需吸收月华之气才能保持不枯萎, 你方才睡的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见你睡的香,就没有打扰你。”   对方姿态十足淡定,商砚当下就信了八分,是他过于紧张了,两个男人别说脱个衣服了,就是一起光着泡澡也不是什么大事。   事实上如果不是拜师时送枫枝的骚操作,此情此景他压根不会多想。   不过这枫枝,在黑夜中散发着幽幽红光,连每一片叶子脉络都清晰可见,美轮美奂,这绝不是普通的枫枝,肯定是宝贝。   商砚眸光流转,忽然起身伸手拿过枫枝,抱在怀里,“我就知道您不会送个普通见面礼,我会好好照顾它,每晚抱它出来照月光的。”   “......你切记收好它。”衍尊嘴角几不可见地僵硬了一下。   如此紧张,此物必然不凡。   商砚轻轻扬起嘴角,“我知道了,您放心。”最后两分疑虑也随风消散了。   衍尊:“.........”   仿佛做了一个遥远而旖旎的梦,一个仅围兽皮裙的人,背影一直在他眼前晃,他一直跟着那人追,却怎么也追不上,仅能看见极白的肌肤和如缎般的墨发,这种感觉,太无望了。   商砚惊喘一声醒来,那窒息般的感觉似乎还一直留在心里,他起身想要去湖泊里舀水喝,却发现周围的环境极其陌生。   房间很大,四周陈设很简单,但一眼望去,便可知这木材不凡,价值应是不菲,这是哪里?   昨夜他明明是在枫树下睡着的,商砚忙起身,跑到门口推开门。   慵懒的阳光挟着秋风迎面而来,有几分惬意,晨起的窒息感一瞬间被吹散。   余光扫到那株大枫树,心下讶异,他跑了出去,沿着房间转了一圈,这......竟还是昨天那座山峰?   一夜时间,居然就凭空生出了一间房子,怪哉怪哉!   “师尊!师尊!”   试探着唤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整座山峰似只有他一人,他蹙眉,想要走下山去,但四周均是风阵,根本出不去,无奈只得在山峰上过上了深居简出的生活。   接下来一连半个月,衍尊都没有出现,也没给他留任何食物,似乎完全忘记了还有他这个人一般。   每到晚上,商砚便会不受控制地睡着,而一睡着,那乱梦便会袭来,梦中人时而着兽皮裙,时而着麻衣,他们似乎一起在梦中生活了许久,但他一次也没有看到过,梦中人的容貌。   真是奇了怪了,他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此处是衍尊的山峰,对方不可能从来没回来,唯一的可能是对方每次回来时他都已睡着,而走时他还未醒。   这日晚上,商砚强打着精神靠在枫树边,为了避免睡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与那红枫枝聊天。   “你说,你吸了这么多月华,除了会发光,一点特殊作用都没有,还以为你是什么稀世珍宝呢?”   “衍尊该不会是因为,一众宝贝中你最没用,所以才送给我的吧?”商砚越想越有可能。   “早知此我还不如一开始就接炎尊的火,那看起来可厉害了,而且听说炎尊很负责,怎么也不至于,把我丢在这里这么久,不闻不问......”   “如果你不喜欢这枫枝,我给你换一个有用的如何?”一道清冷分辨不出喜怒的声音自上方响起。   这是衍尊的声音!商砚吓了一大跳,他艰难地抬头,正正对上一双清冷的凤目。   衍尊不知什么时候斜倚在了枫树枝上,墨发未束,随意散开如瀑布般挂在树枝上,对方未系腰带,大风飘过,带下几片枫叶,落在他迎风飘摆的素白衣衫,如火般炙热,又如莲般清雅。   可惜唯一的观众却无心欣赏,商砚错愕当场,艰难问:“您什么时候来的?”   衍尊轻扬眉梢,本欲贴心说他刚来,但看见对方那一脸如丧考妣的模样,忽然心生逗弄之意。   他面色严肃,眸如深潭般盯着人,轻飘飘道:“我一直都在这里。”   顿了顿,补了一句,“这半月来,一直都在。”   商砚僵了僵,干笑道:“您别开玩笑了,我这半月这树每天看了没有十遍也有八遍,可一次都没看见您。”   “哦?那这样你该明白了。”衍尊蓦然消失了一瞬又蓦然出现,“不过障眼法罢了!”   “那我刚刚说的,您......”   “没错,都听见了。”   商砚顿时如遭雷击,颤颤巍巍抬头看了一眼,恰好一枚枫叶飘到衍尊面容上,衬的那面无表情的脸越发诡异而吓人。   他赶忙擦了把冷汗,“师尊在上,是弟子错了,竟敢如此误会您的良苦用心,我这就回房面壁思过去。”说着就欲溜之大吉。   “站住!”衍尊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睨了他一眼,悠悠道:“你说说,我有什么良苦用心?”   商砚疯狂地思考对策,忽然福至心灵,情真意切道:“修真之人最重心性,您一定是想借此磨练我的心性,我一定好好苦修,绝不辜负您一番苦心。”   “......”衍尊硬生生被说尴尬了,他清了清嗓子,顺了这个台阶,“你果然悟性极高,有此觉悟,为师很欣慰。”   商砚很是谦逊,“哪里哪里,都是您教的好。”   好一派师慈弟孝。   半晌,商砚都要笑僵硬了,他问:“夜已深,我可以回房歇息吗?”   “等等!”   一个眨眼间,衍尊已出现在了商砚跟前,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不饿吗?”   商砚一怔,实话实说道:“我天生就不需要吃饭。”这段日子衍尊也看到了,掩饰也无用。   本以为对方要追问,岂料衍尊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日后出门在外,不可让人知道。”   “是。”商砚应了。   “对了,枫枝拿来,我给你换个有用的。”   衍尊这句可是实打实的真心实意,可落在商砚耳朵里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急忙表态:“不用,这个弟子非常喜欢,便是绝世珍宝也比不上您的一片爱徒之心半分,万金也不换。”   衍尊万分心塞,算了,他都已经习惯了,人们总爱曲解他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拿出一片方块状的玉质品,“这是信物,有了这个,你可以随意出入风阵。”   商砚接过来,问:“我不用继续磨练心性了吗?”   衍尊:“......一味清修是不行的,还得入世多体验。”   事实真相是,他已经得出结论,商砚确实不需要用食,也就没必要继续关着人了。   翌日,商砚刚一下山,早就守在山脚的陆山就急急迎了过来,“哎哟,你可算出来了,我可担心死你了。”   “这段日子,你没事吧?”陆山围着商砚转了一圈,像是在寻找什么蛛丝马迹一般。   商砚一脸莫名,“我能有什么事?”   “看来他还没有下手。”陆山松了口气。   “下什么手?”商砚更加莫名其妙了。   陆山鬼鬼祟祟看了眼四周,“那红绫,没跟着你吧?”   商砚:“......没,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陆山:“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他们一路来到一处无人的枯叶林,风声吹起落叶,沙沙作响,商砚总觉得有东西在窥视他们,但每次转过头,却发现一无所获。   陆山却似乎一无所觉,商砚抿唇,难道真是他感觉错了?   “我劝你,赶紧找个机会逃走,越远越好。”陆山一开口,商砚就惊着了。   “我为什么要逃?”他就是为了躲避那些女妖精才千辛万苦来到无名境,虽然衍尊没教他们什么有用的,但那山峰上的确是难得的清净。   陆山急道:“你听我说,那天我师尊和清尊聊天,我在门外,刚好听到了一些。”   商砚挑眉,“是关于衍尊的?”   “没错,你怎么知道的?”   “......你先说是什么?”   “你可知衍尊那红绫是何来历?”   “不知,难道你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   商砚眸光危险起来,“你逗我玩吗?”   “没......”陆山被看的一抖,“你先听我说完。”   “衍尊至少活了数万年了,跟他比起来,清尊和炎尊都是晚辈了,而清尊和炎尊自入派,衍尊就一直带着那红绫,从不离手。”   “这很正常,本名法器不都是随身携带吗?”商砚也不知为何,竟不自觉维护起衍尊来。   “问题不在这里,问题在那红绫,衍尊一向宝贵的很,别人是碰都不让碰一下的,你也知道,衍尊虽然对魔修从不留情,手段残忍,但对正派人士,也只是表情严厉点,从不苛责。”   “是这样。”商砚回想了一下,衍尊虽气势可怕,但对他的确很宽容。   “可是有一次,我师尊不小心碰了一下他的红绫,差点没被他打断手,要不是清尊拉着,可能就真的废了,但他不仅命令那红绫卷你,还让你踩红绫,你说奇不奇怪?”   商砚看着陆山那一脸震惊的表情,心想幸好你不知道我还睡过那红绫,他道:“可能那红绫比较喜欢我。”   “狗屁!谁不知道那红绫是听他命令行事的?”陆山一脸恨铁不成钢,“除了红绫的事,他还给你送枫枝做见面礼,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能不能长点心?”   商砚皱眉,“那枫枝不过是忘了带礼,随手采的。”   “你就是太天真了,他是什么人?三尊之一,随手都是宝贝,怎么可能忘带了?现在全派人都知道他要睡你,也就你自己还蒙在鼓里。”   “啊不对,不是知道,你这么久没出现过,大家以为你早被睡到下不了床了。”   商砚震惊了,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哪只看见他要睡我?”   陆山一脸严肃不似作伪,“好,我不乱说,我问你,他这段时间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暧昧的举动?”   商砚正欲否认,猛然想起红绫路上不停调戏他,而衍尊第一晚确实趁他睡着扒过他衣服。   “我就知道!”陆山一见他神色就明白了,“这个情况,你还不赶紧跑?”   商砚反驳,“不对,我一个连灵根都没有的人,他图我什么?”   “最大的问题就出在这里。”陆山神神秘秘,“你知道,我师尊那天为什么一开始想收你为徒?”   “额,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他魅力太大,是雌性都逃不过吗?   “她感觉到你体内有一阵很强大的力量,所以才收你的,可惜被衍尊截胡了。”   商砚振奋了,“原来我真是天才,所以衍尊可能完全是看中了我的资质,起了爱才之心,你们想多了。”   “你太天真了!”陆山痛心疾首,“我就怕他的确看中你的资质,却不是因为爱才,而是爱你的身材啊!”   商砚沉了脸色,“......你再胡说八道,我可翻脸了。”   “我没胡说,我那天听见,衍尊好像因功法原因,有隐疾,隔三岔五就要闭关疗伤,所以他生吃魔修都是为了补消耗啊!”   “难道你的意思是,他打算吃了我?”商砚无语凝噎。   “不,有一种方法可比生吃更有用,那是双修采取之术。”   “你想啊,你体内那么多力量,他靠这个方法采补,再好好哄你,才是可持续发展的策略啊。”   “我怀疑,他说是收徒,其实......”   “其实怎样?”商砚全身鸡皮疙瘩一下子起来了。   “对了,你元阳还在吧?”   “......在。”   陆山表情猥琐起来,“我听说,处男的第一次那可是大补,他,莫不是打算,把你当活补药养着?”   “自古以来被采补的,下场那叫一个凄凉,有的年级轻轻,外表却如老妇,你三思,三思啊!”   商砚顿时如遭雷击,本来刚在衍尊身上找到一点师傅的感觉,此刻陆山这一席话,衍尊在他心中无限恐怖起来。   “这都是你的猜测而已,我不相信,我先走了。”他虽说着不信,脸色却全白了。   浑浑噩噩走在路上,中途似乎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肩膀上点了一下,再细看,却什么也没有,错觉吧?   他在外面磨蹭了半天,眼见月上中天,才不情不愿地回到了山峰。   衍尊正面无表情地站在枫树下,似是在等他。   商砚一颗心不自觉提到嗓子眼,“您......在这里做什么?”   衍尊见他回来,面色稍霁,正欲说些什么,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沉了脸色,厉声道:“你立刻把衣服脱了!”   商砚:“......?”   他石化在原地,脱衣服能干什么?不自觉后退两步,下意识紧了紧衣衫。   “磨蹭什么?让你脱你就脱!”衍尊面色浮起红晕,似不太舒服,言语间也没有平时有耐性了。   这在商砚看来就是兽性大发了,陆山说的,竟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损友害人 第132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师尊, 弟子还是回房间了再脱, 咳咳, 不劳您费心。”商砚额间冷汗直流,眸中却是寒光闪烁,竟然,竟然敢......   他忍着发麻的头皮, 尽量平静道:“我观您面色似不太舒服,您赶紧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真的不用管我!!”   衍尊面色越发红了, 眉宇间有痛苦之色, 他没有说话, 只潋滟突然脱离他的手指, 向商砚飞来。   商砚一惊,“潋滟,你做什么?”   这红绫,竟然如蛇般缠绕过来,欲解他的衣衫。   这不必说,必是衍尊的意思,看来陆山说的有一定道理,商砚再无犹豫, 拔腿就跑,以图保住自己那岌岌可危的清白。   这一瞬在巨大的清白危机下,身体内似生出无限力量, 脚下生风,速度之快竟是连红绫都差点追赶不上。   ......   月上中天,几缕月光通过树叶的间隙倾泻而下,给本就阴森的树林更添几分诡秘,四周极静,没有一丝风,甚至连虫鸣鸟叫也无。   蓦然,有凌乱的脚步声闯入树林,商砚上气不接下气,一瞬也不敢停,双脚踩在树枝上发出咔嚓声,似狞笑。   他不知已经跑出无名境多远,但潋滟一直对他穷追不舍,又在这迷宫般的树林里穿梭许久,却始终不得出。   他崩溃了:“潋滟,我们打个商量,你回去,假装跟丢了好不好?”   红绫突然直立在空中,极为人性化地左右摆动,看起来就像在摇头。   商砚又一边跑一边道:“咱们平时关系不是很好的吗?你放了我,我有心上人了,我真的不能接受师尊那无理的要求。”   远在山峰刚刚好一点的衍尊听到这一句顿时一愣,他提过什么无理的要求吗?   潋滟也在空中一顿,似在疑惑。   商砚却以为潋滟被说动了,再接再厉道:“而且被行采补之术,我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衰老而死,你难道想看我死吗?我知道你听的懂。”   衍尊:“............”   “你不动,是不是默认了?”商砚试探道:“那......我走了?”   “你也快回去,别......”   话音未落,红绫却是趁他稍微放松警惕之际,猛一下越过来卷住他往一旁而去。   在红绫触到商砚的一刹那,衍尊刚恢复正常的脸色猛的又红了,额间甚至渗出细密的汗珠,似在压制什么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魔灵花的气息虽会引的他提前发作,却也不至于如此失控,这其中,难道还有那少年的原因?   另一头,商砚顿时气结,他撕扯着腰间的红绫,愤怒道:“潋滟,你骗我?”   潋滟却并未如平常那样回应他,只卷着商砚往来路狂奔。   “等等!你这架势怎么像夺命狂奔?”商砚瞳孔骤缩,意识到不对劲了,他猛然转头。   一条有三五棵树粗的黑蛇,蛇鳞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芒,那巨大的蛇头正对他吐着信子,一股腥臭扑面而来,熏的他几欲作呕。   他绿着脸色,崩溃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那深山的雌蛇妖,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黑蛇突然开始扭动起身体,并且举起尾部,做出雌蛇回应雄蛇的姿态。   商砚:“......”   看着这可怕的蛇妖,果断还是衍尊好,好歹赏心悦目。   他抹了把脸,拍了拍红绫:“潋滟,快跑!”   潋滟似乎受到了鼓舞,嗖的一下窜出去,速度得到了质的提升。   黑蛇怒了,嘶嘶信子声响彻树林,它一个摆动飞跃,直接拦在了商砚跟前,那颗硕大的蛇头甚至要碰见他的手了。   商砚手背汗毛竖起,汗流浃背,“潋滟,你好歹是衍尊的本命法器,那打架本领应该不差吧?那个,你能打赢它吗?”   潋滟疯狂摇绫,还往商砚这边缩了几下,样子有些委屈巴巴。   你怎么可以让我去做斗法这种粗鲁的事?   商砚竟诡异地看出了这个意味,他不可思议道:“难道,衍尊从不让你对付敌人?”   潋滟自豪点绫。   “......”   求你别自豪了,看看现在的形势好吗?   商砚忍着不适感伸手摸了摸蛇头,黑蛇果然听话不动了,他笑容僵硬,小声道:“潋滟,你快去找师尊,我先在这里稳住它。”   潋滟怒了,一把卷住商砚摸蛇头的手,移到一边,末了还拼命擦了擦,似乎嫌那蛇脏。   一条布居然也会吃醋?   商砚嘴角抽搐,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吧?他甚至已经能听到嘶嘶蛇信子声。   他想伸出手安抚蛇,红绫却死死拉住不让他动,气氛就这么僵持住了。   终于,黑蛇耐心告罄,巨大的蛇头一张,那架势像是要把商砚活吞,他下意识闭上眼睛。   下一瞬只听见一声清越剑鸣,再睁眼时,蛇头在他面前一分为二,直直倒了下去。   而衍尊立于一树枯枝上,满身皆是肃杀寒意,眉心那血蔓似要跳跃而出,依旧是面无表情,只除了脸色似有一丝不正常红晕,手执......一根树枝。   商砚竟然心生一丝可惜,总觉得那手上需执一柄宝剑,方才配得上这惊才绝艳的人物。   衍尊一个眼刀扫过来,商砚和潋滟同时一抖。   他轻启薄唇:“过来!”   潋滟立刻卷起商砚,直直撞入他怀里,手忙脚乱下,脸上红晕更甚,却还是冷着一张脸把人接住了。   揽住他的人浑身发烫,莫非是隐疾发作?   商砚蹙眉,问:“您不舒服?”   问完立刻后悔,万一对方趁势提出拿他来治疗可怎么好?衍尊是救了他,但他绝不可能为此献身。   衍尊淡淡看了他一眼,“不该你管的事,别问。”   商砚从善如流闭嘴了。   衍尊把人放在地上,压下身体不适跑去看黑蛇的尸体,越看眉头夹的越紧。   商砚看着那大蛇,心中也升起一丝不忍,这蛇虽求.欢求的紧,却从没害过他,此刻却为此丢了命。   衍尊一眼看穿他的心思,“这蛇已早不是你认识的那条,它被人练成了傀儡,只会寻着生前最后的执念寻找,你们都被人利用了。”   他说着把蛇翻了个身。   商砚定睛一看,才发现蛇的肚子内部竟全是空壳。   他脸色微变,“看来是我害了它,可是我身上到底有什么价值......”   说到这里即刻住口,他现在唯一的价值,可不就是衍尊的徒弟吗?再联合衍尊今日的反常,很可能是隐疾发作。   难怪今日总感觉有东西跟踪,很可能就是这傀儡,难道是傀儡在自己衣服上下了什么东西?衍尊才让自己脱衣服?   商砚微一思索,事情真相就被他猜的七七八八。   “究竟是谁如此恶毒?”他抿唇,弯腰摸了摸蛇头,“来世投个好胎吧,对不起。”   话音刚落,有丝丝点点似萤火虫般的光芒自黑蛇头部飘出,它们顺着商砚手臂渗透肌肤。   商砚眼皮一跳,蓦然发现有力量充盈在体内,他心念一动,发现他竟可以飞翔起来了,且六感已灵敏到了一定境界。   尽管在黑夜,但一切事物纤毫毕现,他甚至能看见衍尊脖颈下的血管在轻轻跳动,似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师尊,您怎么了?”   衍尊抿唇,放出一把火处理了蛇尸,“回去再说。”声音似有些克制。   潋滟闻言立刻欢天喜地卷起商砚与衍尊并排而行。   一回山峰,衍尊立刻像是忍受不了似的用术法撕了商砚的衣服烧了个干净。   这还不算,衍尊脱了他的衣服后又把自己的衣服脱了烧了,□□。   “您、您干嘛?”商砚如遭雷击,理智虽然告诉他不太可能,但看对方此刻全身泛红,如煮熟的鸭子般,他内心不由动摇。   该不是还是准备拿他当活补药?   衍尊本打算走向湖泊的脚步顿住了,他转身,眸光有如实质般扫过商砚,似是看穿了那强装淡定的身子下隐藏的不安的心。   凤眸微微眯起,视线一瞬锐利如刀,就连四周的空气也骤降几度,不怒反笑道:“你说呢?跟我过来。”   他说完轻点足尖,直接跃向那似泛着寒气的湖泊,大半身子一下没入水中。   这暗示性也太强了,商砚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正欲逃跑,潋滟突然飞过来拖住他往水里而去。   “潋滟!”衍尊瞳孔一缩,这法器,该好好教训了,他脸色越加红,在潋滟缠住对方那一刻,他猛的一颤,幸好隐在水下并未被注意。   好不容易靠凉水压下的灼烧感又席卷而来。   商砚扑通一声掉入凉水中,被冰的一个激灵,他挣扎到水面,看着不远处的衍尊,咬了咬道:“我有心上人了。”   衍尊此刻正烦躁,闻言凉凉看了他一眼,“所以?”   “所以您如果要......咳...找个师娘或许更好,我不行。”   衍尊又好笑又好气,突然就不想解释了,只闭着眼睛开始专心练功起来。   商砚见状赶快往岸边爬去,刚有动作就被叫住了。   “站住。”衍尊蓦然睁开眼眸,一双眸子喜怒难辨,只淡淡道:“把你身上洗干净。”那魔灵花的气息依然很重。   说完这句他就彻底入定,任凭对方去胡思乱想。   洗干净?商砚半天不敢动,直到半个时辰后对方依然没有任何动作,他明白大概暂时躲过一劫,松了一口气,胡乱洗了洗就回了房间。   重新找了套衣服穿上,尝试着用那诡异的力量弄干了头发,躺着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衍尊那边,只能尽量想办法拖着了,其实他现在完全可以再逃跑。   但一是,他已经被人盯上了,贸然离开衍尊身边极不安全;二是,他莫名有点不想离开,或许是只有呆在这里,他才会做关于那个心上人的梦吧。   他拿过那根枫枝,准备抱着睡觉,潋滟却突然飞来,硬拽着他往外去。   商砚无奈了,“你打算拉我去哪里?”   这潋滟,真的是法器吗?鬼精鬼精的,他简直要怀疑其是一个人化的了。   潋滟拉着他又来到湖边,商砚看清眼前景象,顿时一惊。   衍尊全身泛红埋在水里,眉头紧蹙,而这湖泊里的水似被煮沸了般冒着水泡,他沉思片刻,伸手试了下,好烫!   这水,竟是真的沸腾了。   他忙道:“红绫,你去把他带出来。”   红绫未动,只缠着商砚的手飞舞着,他抿唇,“你害怕?算了,我去吧。”   商砚小心运起力量,飞身过去,轻拍对方的脸颊,被烫了好一下,这竟比那水好烫,难以想象,对方竟还活着。   这体质,冷的时候如冰,热的时候如火,倒是与对方长相极符合。   他不敢再碰,只大声喊道:“师尊,醒醒......”   没有回应。   商砚急了,又喊。   依然没有回应。   潋滟飞过来,把商砚又拖回岸边,一条红布在空中比划了半天。   商砚终于明白了,“你是说,让我把你洗干净,他就会好了?”   潋滟肯定了。   “早说啊!”商砚拿起红布走到另一条温度正常的湖中,开始搓洗起来,“奇怪,我觉得你也不脏啊。”   这红布简直干净的要发亮了。   潋滟似乎有些害羞,它挪了挪。   商砚一顿,“你是说洗这里?”这里的色泽的确要暗一些,许是沾了灰。   他也没多想,开始认真清洗起来。   “奇怪,怎么越洗色泽越暗,该不会是掉色吧?”法器也有这种质量问题?   潋滟怒了,四角在空中张牙舞爪,甩出四道漂亮的弧度,似在说,你洗就对了,别多话。   商砚失笑,“知道了知道了,看在你今天救了我一面的份上。”   “也就我会满足你这么无理的要求了,你看看师尊会不会帮你洗,顶多一个清洁法诀了事。”   “不过,师尊真的没事吗?”眸中有些担心。   絮絮叨叨着,天空慢慢泛出鱼肚白,商砚蹲在湖边一夜,感觉腿有些麻。   差点睡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哼,准确来说,也不像是闷哼,似愉悦又似压抑。   带点沙哑的磁性声音,商砚猛然清醒过来,刚那个带点媚意的声音,是师尊发出来的?   不知怎的,耳朵竟有点发热,像是要烧起来似的,他轻声道:“师尊醒了,明天再给你洗吧。”   垂眸看了眼红绫,竟奇异的方向红布色泽又恢复了红艳,每一处均是一样鲜艳,怪了!   正欲发问,红绫就似害羞般嗖的一声飞回了主人手边,乖乖化为了指环。   商砚:“......”   他急忙跑到湖边,沸腾的水已然冷却下来,衍尊依然面无表情,只脸颊微红,看起来比平常呆了一些,似在怀疑人生。   “师尊,您还好吗?”   衍尊不明显抖了一下,似吓了一跳,他问:“你什么时候在那里的?”平静中带着轻颤。   “我刚刚过来。”   衍尊悄悄松了口气。   “之前一直在那边洗红绫。”商砚指了指湖泊,“昨天潋滟好像沾了灰尘,我足足洗了一夜才洗干净,您以后有时间也常帮它洗洗吧。”   “......你、你说什么?”衍尊瞬间僵硬,虽依然面无表情,脸色却如调色盘般青一阵红一阵。   他缓缓低头,以他的目力,自然清楚地看见了还没来得及飘走的几缕白。   这可真是老树开花,第一回 。   “我说,我把红绫洗干净了。”商砚尴尬地挥了挥手。   话音刚落,气温骤降几度,只闻得一声似含着碎冰的声音。   “把你的手收回去,不要晃。”   “知道了。”商砚讪讪收回手,“那弟子先回去休息了?”   “等等!”衍尊迅速出现在岸边,身上已披了衣衫,“以后、以后不要碰潋滟。”   “弟子明白。”商砚嘴上应的真诚,心想他要是悄悄和潋滟玩衍尊怎么可能知道?   “明白就好。”衍尊点了点头,已然恢复正常,“你先不要急着休息,用全部力量,攻击一下那湖泊试试。”   这声音,比起平常的清冷,多了一丝慵懒,商砚耳朵一痒,不知怎的之前那一声又开始在脑子晃,他抬头看了眼面色严肃的人。   简直不敢相信方才那一声竟是自如此冷厉的唇里发出来的。   衍尊:“......让你打湖,看着我做什么?”   完了!只要对方一开口,那一声就开始在脑袋里晃,商砚沉默转头,再也无法直视师尊了。   他凝心静气,集中精神运转所有的力量打像湖泊,瞬间水蹦数百米高,直接掉下来把他淋了个落汤鸡。   商砚微微惊了一下,“这真的是我打的?”   “没错!”衍尊点头,“你现在约莫相当于元神期。”   “什么?”商砚这下真惊了,他竟然直接跃过后天,先天,紫府三大境界,到了元神?“难道是蛇妖把它一身修为都给了我?”   衍尊似有些不悦,“不是,修真者都是吸收灵气修炼成灵力,而你体内的力量并非灵力,我刚刚只是说你相当于修真者元神期。”   “而妖族所修的妖力与你身上也不是同一种东西,我猜可能是蛇妖死后的某些东西触发了你的修为,现在还无法分辨是什么。”   商砚拱手,“我明白了。”   衍尊颔首,“行了,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教你术法。”   商砚抿了抿唇,似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忽然跪下,“师尊在上,受弟子一拜。”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从今日起,弟子必把您当亲爹一样孝敬。”   这样应该够明显了吧?都说了当爹一样了,衍尊应该能歇了非分之想吧?!   衍尊一下就听出了他的一语双关,神色莫名,只幽幽看着他,直把他看的额头冒汗,方才道:“嗯,起来吧。”   商砚目的达成,却没有很高兴,反而有一丝诡异的失落。   他一夜未睡,好不容易躺在床上时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清晨听到的那一声,怎么也挥不去。   这可真是......邪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衍尊:你说错了一个字...   商砚:嗯?   衍尊:一日为师,终身为......夫。   感谢在2020-03-04 18:29:04~2020-03-04 23:37: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遣 1瓶;悠浅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3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商砚实在忍受不了, 强行驱逐脑海里那魔音贯耳, 开始数起数来。   一二三......   数着数着困意上来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丝绸轻抚他的脸颊,弄的他有些痒。   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瞥到了一抹红, “别闹,潋滟!”   他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然潋滟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左碰碰右碰碰, 最后甚至围住他的脖子, 差点没把他勒死。   商砚忍无可忍, 坐起身来, 一把拉下潋滟,咬牙切齿问:“好了,我不睡了,你说你想做什么?”   潋滟乖乖放开他,飞到房间里摆了摆,似在示意,你跟我来。   “知道了知道了!”商砚无奈只得跟上。   推开门发现竟已月上中天,心下疑惑, 难道他已然睡了一天加半夜?也难怪潋滟要叫醒他。   而另一边潋滟已经跑到湖边,一角浸了下去,另一角似在对商砚招手, 带着一丝小期待。   商砚叹了口气,走了过去,任命搓洗起来,潋滟挪了挪,依然让他清洗昨天那块污渍。   是的,商砚奇妙发现,红布同样的地方竟又似染了灰尘一般。   “也幸亏你是条布,要你是个人,这个地方就该是......”商砚随口开着玩笑,“那我就该怀疑你对我图谋不轨了,不过,你们布分不分性别啊?”   潋滟懒懒地浮在水面上,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得,架子还挺大。”   今晚清洗似乎格外顺利,没多久那污迹就洗干净,而此刻空中的月亮却是一变未变。   商砚面露喜色,正打算吹嘘他的洗衣水平提高了,手中红绫就突然不见了,变成了一个未着寸缕的男人?!   “潋滟?”商砚差点惊掉了下巴,这一定是幻觉,他猛一闭眼,而后满怀期待睁眼。   差点被那晶莹如玉的肌肤晃花眼,不是红绫,依然是个男人,而他,竟好死不死按在......   “你、你是潋滟?”声音有些颤抖。   话音未落,左耳便传来一声闷哼,这声音,可不就是昨日一直搅的他睡不着的那声魔音?   “师尊?”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在洗红绫,怎么突然变成师尊了?   商砚感觉自己手上有些粘,立刻如烫到般抽开了手,浑身僵硬,汗毛竖起。   他缓缓抬头,衍尊正轻挑着凤眸,目光有些迷离地看着他,唇微张,脸颊微红,就连那一向诡异的血蔓,也变得无比暧昧起来。   商砚呼吸一窒,三分惊艳自心间涌起,忽然有些口干舌燥,但这也仅是一瞬的事,很快七分惊惧砸来,他连忙撇清,结结巴巴道:“师尊,我真的不是故意......额......帮你......我明明在洗潋滟,不知怎么......总之......您不用放在心上,都是男人......我都明白......明白...”   说着说着,他因为过于紧张,手一抖,师尊就这么扑通一声掉......湖里了。   商砚两眼一翻,差点因为过于惊吓直接背过气去。   他心有余悸自梦中醒来,已是满头冷汗,一睁眼,发现外面仍是白日,他呆坐了片刻,总算平复了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   “幸好!幸好只是个梦。”   他到底为什么要做如此奇怪的梦?想来想去必然都是那一声魔音的错,梦中的惊惧感还挥之不去。   这就好像,一直着职业装无比正经的美丽女老师某一天突然身着比基尼出现在你面前,第一想法必然是惊惧万分。   但惊惧过后,那一丝藏于惊惧下的惊艳和刺激感却是深埋心底,只等某个合适的机会,冒出来时不时折磨你一下。   而商砚这个折磨的机会来的格外快,毕竟,他可是一对一单独教学。   微风徐徐,阳光正好,衍尊坐在枫树下,不疾不徐道:“今日先教你一些关于道的常识。”   “关于境界划分,我便以仙道的划分作为例子,其他的你可以此类推。”   “仙道共有九个境界,元神之前的较普遍,你应是知道,元神之后则是化神,练虚,合体,大乘乃至成仙......”   商砚一看着衍尊,脑中便不自觉循环播放起梦中那一幕。   慢慢的......   衍尊的话自动变为了那一声魔音。   对方那面无表情的冰冷面容也变为了媚意横生。   就连那好好套在身上的衣服都似乎不翼而飞。   商砚简直坐立难安,他很想甩出那一幕,但越是刻意就越适得其反,额头冷汗直流。   “我脸上有花吗?”   凉凉的一声响起,商砚如临大敌,忙摆手,“没有没有!”   “哦?”衍尊如深潭般的眸子里似有幽亮的光芒在微微跳跃,轻飘飘问:“你怎么流那么多汗,身体不舒服?”   商砚眸光转动,突然伸手抚了下额头,“是有点,弟子不能拖着病体耽误您的时间,能否容我回去歇息一下?”   等过两天,梦的影响淡下去,再见师尊应该就没问题了。   “是吗?”衍尊轻扬眉梢,一个眨眼就到了商砚跟前,手伸了过去,“我略通医术,刚好给你看看。”   “不用不用!”商砚如兔子受惊,猛地弹起后退一大步,“我只是天气太热,有点中暑犯困,没病没病。”   衍尊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问:“把我刚才说的,复述一遍。”   商砚:“......”刚刚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画面,衍尊说了什么,他真的一个字也没有听见,   他惭愧道:“弟子愚钝,没记住,您罚抄或是罚打我都没意见。”   说完就闭上眼睛,等了半天都没动静,试探睁眼,面前已空无一人,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   “照本宣科,的确过于枯燥,你跟我来。”   衍尊带着他来了一处似笼罩在云雾里的森林,里面有几人正坐在云上入定打坐,任何事物,只要看不清晰,都缥缈神秘起来。   倒是显得此处犹如仙境。   “这便是修仙路者。”衍尊徐徐讲述,“修仙,有灵根者可从凡人中脱胎而出成为修士,吸收灵气强大己身,讲究清净无为,越是六根清静者杂念越少,便越容易参透大道,境界分为......”又复述了一遍。   这次许是有其他人,没有二人独处的尴尬感,商砚终于静下心来听了下去,他好奇问:“那您是什么境界?”   衍尊的眸光忽然深邃起来,似陷入某种久远的回忆中,半晌方才道:“许是相当于大乘期吧。”   “竟然连您都未成仙?”商砚这下真惊着了,“这世上,真的有仙吗?”   “你还小,还不到操心这个问题的时候。”衍尊似是微微勾了下嘴角,整个人看着柔和了不少。   “短短几天不见,已是元神期,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赶上你我了,现在告诉他又何妨?”一道清朗含笑的声音响起。   商砚转头,是那天坐在炎尊身边的男子,想必就是清尊了。   清尊负手乘云而来,唇角眉梢均是飞扬,几许透明的清澈中带着难以琢磨的深邃,五官不如衍尊那般完美,却是刚刚好,再配上那温文可亲的气质,的确令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商砚拱手行礼,“师叔好。”   清尊颔首,笑望衍尊,“我知你看不惯那个路子,但他的路,合该他自己走,应是有知道的权利。”   衍尊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微乎其微的阴霾,恰被商砚捕捉到。   他鬼使神差道:“我只听师尊的,师尊不告诉我必有道理,我也不想知道。”   “无妨。”衍尊眸底竟闪过极淡的笑意,“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从后天到大乘,修仙者都可通过悟道吸收灵气到达,但若要成仙,则必须要得到天的承认。”   “谁是天?”不知为何,商砚总觉得衍尊说到天时,似乎格外深恶痛绝,但又好像只是错觉。   “每五万年,藏于地底极阴之地的魔便会出来为祸大陆,而天那时便会出现在极阳之地。”   “他会开启一条成仙路,所有想要成仙的人,需要去闯成仙路,其中或放弃退出或死亡,总之,最后到天那里的,只能有一人,而天则会带着那人去屠魔,在这个过程那人便可脱胎换骨,成为仙,与天地同寿。”   这方法,商砚有许多问题想问,但目光触及清尊,还是抿唇作罢,“是,我知道了。”   清尊眸光闪了闪,“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了。”   清尊走后,商砚忍了又忍,还是开了口,“师尊,我觉得......”   衍尊一个眼神制止了他,道:“你先不要急着下结论,跟我来。”   衍尊拉着他,一个眨眼间便到了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来到此处第一感觉就是相当嘈杂,空气相当浑浊,置身其中都似心浮气躁起来。   商砚看到有少男少女如货品般放在摊子前拍卖,少女还好点,大多是男人买走供采补,运气好点还能保住一条命,而少男大多是直接被抽魂练法器,   “他们、他们怎么能?”商砚顿时怒不可遏,“如此明目张胆,难道都没有人管管吗?”   “修仙者讲究因果,讲究六根清净,这些魔修再如何,也只是他们与这些凡人的事,与修仙者无关,为何要管?而且你可以管他们,但这些魔修若是不小心放走一个,这些人是得救了,但魔修总还要寻其他人都,你岂不是救了这些人,又害了另一批人?”   商砚一顿,沉思片刻,而后认真看着衍尊:“这些人是与我无关,但如果我不管,他们就死了,我既有能力,为什么不去试试?”   “你说我害了另一批人,但依这些魔修,便是害了这些人,他们依然不会满足,仍会害另一批人,我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假设的问题,而放弃救实实在在的人?”   “照这么说,我无法成仙就总要死的,难道我要因为害怕必然的死亡就先自杀吗?而且,只要我足够厉害,弹指间就可斩草除根不就没问题了吗?”   他慷慨激情说完后突然有些忐忑,万一衍尊怒了捡根树枝把他劈成两半怎么办?   岂料衍尊却笑了,嘴角极轻的扬起,点点细碎光芒汇聚于眸中,照亮了那泓深潭,那深潭底,竟是如此清澈。   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他薄唇轻启,“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做,那些魔修,最多不过紫府,你可对付,便是有漏网之鱼......”   衍尊突然气势外放,不是刻意伪装的温和,也不是那诡异可怕之感,就是一种让人不自觉信服的威势。   他笑着,补完了最后一句话,“还有我替你兜着。”   作者有话要说:  红绫的问题,参见攻的梦,晚上还有一更。   感谢在2020-03-04 23:37:49~2020-03-05 17:57: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悠浅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4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商砚一怔, 一股暖意慢悠悠荡进心间,他从深山醒来, 一个人惯了,这种捅破天都有一个站在身后的感觉, 很新奇, 却也很好。   再抬眼, 对方那面无表情的脸也不如以前可怕了,反倒有几分亲切。   有个师傅,其实也不错。   他再无犹豫, 目光冰冷地处理了那些魔修, 那些少男少女绝处逢生, 喜极而泣, 纷纷下跪感激, 又有点点滴滴绿色的光芒自他们体内飘出, 汇聚于商砚体内。   而他的修为竟直接从元神前期暴涨至元神后期巅峰, 只差一线就可至化神期。   衍尊轻轻点头, 果然是这样。   待他们再回到无名境时, 商砚还有些热血澎湃,一颗心久久无法平复。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过是随手而为, 竟涨了如此多修为?”   衍尊颔首,“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不要被别人所误导,相信自己的判断。”   “弟子明白。”商砚心中微暖, 这才体会到师尊的良苦用心,“只是......”   “我知你疑问诸多,问吧。”   问题太多,在脑海中凝成乱麻,商砚顺了顺,决定从头开始问起。   “那成仙之事,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怎么像在养蛊似的?那个天,我总觉得分外诡异。”   衍尊顿了顿,似在思考着什么,半晌似下定了什么决心,问:“这片大陆,都视为天救世主,在这里,他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你若是质疑他,岂不是要推翻所有人的认知?”   商砚:“他算什么救世主?我没看见他救了谁,反倒是间接害死不少人,而且您刚刚也说了,我现在,只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衍尊:“那就信你所信,抛开世俗之见,按照你自己的道路走下去,你记住,道从不止一条,每一条路坚定走下去,均可成为比拟仙的存在。”   商砚拱手:“可我并不清楚我的道是什么?请师尊赐教。”   “之前说了仙道,接下来说魔道,你不要因方才所见对他们怀有偏见,修魔者,不过是放任自身七情六欲罢了,其中有极恶,但也有至情者,不能一概而论。”   商砚转了转眼珠,“难道我是魔道?”   “并非,我还需要确认一下,才可告知你,跟我来。”   路上。   “师尊,既然仙与天地同寿,那这片大陆应该有不少仙吧?”   “或许吧,并没有人见过,仙者许是归隐了吧。”   “......那谁知道天是不是诓人的?”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   商砚又问,“那您是什么道?”   提到这里,他不可避免又想起活补药之事,脸色微微红了一下,不过既有采补之意,那应是非仙道吧?   衍尊没有正面回答,只道:“以后你会知道的。”   又是一轮问答,而衍尊不厌其烦,每一次都语气温和耐心回答了。   “师尊!”   “嗯?”   “您今天心情很好吗?”商砚简直难以置信,衍尊竟然耗了大半日来解答他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衍尊一怔,要说心情,好像是有点好吧,他很久没有如此有耐心了,这捡来的徒弟,在某些想法上,还是很合他的意的。   单只质疑天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刮目相看了。   他眼角微挑,轻睨了商砚一眼,启唇道:“还不错。”   恰一抹微光洒下,那一双凤目潋滟生辉,美的炫目。   商砚仓促移开视线,完了完了,那画面又开始在眼前晃了。   接下来一路无话,两人一路到了无名境山下的坊市。   人群熙熙攘攘,地上摆着千奇百怪的物品,热闹极了!   若是平常,商砚少不得要被女修围住,使出浑身解数方可脱身,但今日衍尊在,那些女修都只是远远看着,不敢上前。   “真是难得清静啊!”商砚啧啧感叹,“这还得多亏师尊,不过您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看那边。”衍尊指着一名正在作画的男子,那男子一身书卷气,看起来就是个文弱书生,“此人已至练虚境,他并不吸收灵气,而是以画入道,对他而言,只需不断作画,修为便可增长。”   “还能这样?”商砚一边眉梢讶异扬起。   “自然,你再看那边。”衍尊又指向一名抚琴的女子,“那是以琴入道,她也已至化神境。”   过往的人群见衍尊竟如此耐心地教导弟子,都一脸魂飞天外的样子,有不少人因太过震惊走着走着不小心撞到了一起,额角都撞红了。   衍尊也不在意,继续道:“世间万物皆可入道,虽然追求无欲无求仍是正统,但在无名境,可以追求一切你想要的道,当然,害人之道不行。”   商砚恍然大悟,“这......是您的意思?”   衍尊淡淡嗯了一声。   轻飘飘一个字,却似将所有心酸努力都隐在其中,在所有人都视无欲无求为唯一道路的前提下,开辟一个先例,其中所付出的心血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商砚胸腔蓦然升起心疼之感,有些发自本能的话就那么脱口而出,“以后,我陪您一起做。”   话音一落,四周响起阵阵抽气声,接着落针可闻,窒息般的尴尬。   衍尊的神色也颇为微妙。   商砚这才意识到,刚刚那句话有歧义,脸色如调色盘般青一阵红一阵,忙解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误会了,我和师尊是清白的。”   然......越描越黑。   众人:“......”你这还不如不解释。   衍尊:“......”   “我的意思是,我会将师尊的理念发扬光大,以报师恩。”商砚很是尴尬,万一衍尊不小心会错意了怎么办?想好好做个师徒为何那么难?   “你在这里随便走走,找找你的道,我在那边等你。”衍尊指了指远处的枫树,一个闪身间侧卧在了树上。   衍尊这尊天然冰山走后,商砚身上那招蜂引蝶的气息就压制不住了。   好一些早就按捺不住的女修围了上来,手中执着各色手绢花绸等物,将他围了一个密不透风。   女修身上总是带着馥郁芬芳,若是在路上偶然嗅到是一种享受,但要是各色芬芳一股脑涌到鼻腔那就是一场灾难了。   商砚险些被直接香晕过去,他艰难道:“各位姑娘,你们...咳咳......不要围的这么近,我对花和手绢过敏......”   众女自是不肯依的,缠着商砚非让他说出哪条手绢或是哪朵花或是哪个姑娘最美。   “这个......诸位各有千秋,都很好,实在不好比较......”   众女怒了,“你的意思是,你都想要?”   “这个......”商砚实在苦不堪言。   衍尊卧在枫树上,目光沉沉看着这一幕,果然有极细微细微的绿色光芒自那些女子体内飘出,聚集到商砚身上,只不过那绿点太小,一般人根本看不见。   原来,还真的有这种体质。   众女还围着商砚,且越靠越近,有几个都甚至要扑到人怀里了,衍尊眉心血色藤蔓跳跃,似要飞跃而出,脸色也如蒙寒霜,怒意来的那么突然,无头无脑。   潋滟器随心动,飞到地面卷起数个石头,在空中一个漂亮甩尾,石子便砰砰飞出。   “呀,我的头!”   “谁偷袭我们?”   “潋......滟......”衍尊神色尴尬,语气森寒,“快给我住手。”   众女额头被砸了个正着,转眼间就鼓起了红色大包,她们大都爱惜容貌,尖叫着去寻疗伤灵药去了。   但仍有两三个极为执着的不肯离去,潋滟怒了,又卷起石子砸来。   嗯?石头?看着这圆圆的石子,商砚忽然心生熟悉之感,伸手过去想要捏住石头,此时那石头恰砸到女修额头。   于是这一幕落在外人眼里就是商砚心疼那女修,想要去安抚。   那女子简直激动的要晕过去了,含羞带怯道:“君的心意我明白了,此生非君不嫁。”   商砚手一顿,“???”   还没反应过来,潋滟忽然飞来,气势汹汹把那女子挥到地上,卷着商砚到了枫树下,红绫一角还团成一根棍子形状,啪啪打商砚的手,似在说。   让你不老实!负心汉!还摸不摸?   “......我刚刚没有想摸她,只是想看看那颗石头。”   潋滟在空中僵成一条,像做错事的孩子,半晌,突然凑过来,轻轻摸了摸那被打红的手,似在吹气。   商砚恍然大悟,问:“那石头......是你打的?”   潋滟害羞点绫。   潋滟只会听一个人的话,换算下来岂不是?   商砚神色复杂地抬头,衍尊老神在在躺在树上,神色自若无可挑剔,只耳根有些微红。   “师尊,你也看到了,我没法正常待在坊市,我们回去吧。”   本以为衍尊只是想采补他,不过刚刚那个行为,虽然商砚不太想承认,但那是在吃醋吧?   万万没想到,对方竟是认真的,更万万没想到,师尊吃起醋来竟如此幼稚,最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觉得做出此等行为的师尊有点诡异的可爱?!   这到底,都是些什么鬼?商砚脑中天雷滚滚。   他不太想挑破,经过今日的相处,衍尊的确是个好师尊,当然,如果不对他怀有非分之想就更好了。   衍尊面无表情道:“嗯,我已知你的道,我们回去吧。”语毕便轻点足尖飞跃而去。   姿态从容飘逸,但商砚总从中看出了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们倒是拍拍屁股走了,众位吃瓜修士不淡定了,这可真是好一出大戏,如此大瓜怎能憋在心里?必须找人分享。   于是二人的流言在门派里发酵,衍生出好几个缠绵悱恻的版本。   不过这暂时还没影响到身为主角的两人,二人此刻正在月光下,枫树旁再正经不过地探讨着道。   衍尊一本正经地问:“你有没有心上人?”   “咳咳......”商砚猝不及防之下被呛到了,小心翼翼试探,“您问这个做什么?”果然还是对他贼心不死吗?   衍尊一扬眉,眉尾弧度凌厉,“问你你就答,不要那么多废话。”   为了打消衍尊的念头,商砚豁出去了。   “有,此生不换,至死不渝,非......”额,他的心上人男的女的,“他/她不可,您明白了吗?”   说完小心翼翼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好像并无异样?!   衍尊面色的确异常淡定,可潋滟不淡定了,飞过来一圈一圈把商砚绕成了一个蚕蛹状,还在持续收紧。   “潋滟,你发什么疯?快放开我,要窒息了。”商砚憋的满脸通红,看向衍尊,求助道:“师尊,你快让它放开我,我......咳咳......勒骨要断了。”   衍尊沉声道:“潋滟,回来!”   潋滟不为所动。   “你看到了,它并不总是完全听我的话。”衍尊表示爱莫能助。   商砚不可思议道:“它不是你的法器吗?”   “没错,但法器也不一定对主人百依百顺。”衍尊颇为尴尬,“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哪里得罪它了?”   难道是心上人那件事?商砚沉思片刻,屈服了,“潋滟,我好喜欢你。”   不为所动,反倒缠的更紧,商砚仿佛能听见骨头错位声。   他彻底屈服了,看着衍尊,情真意切道:“师尊,我好喜欢您。”   衍尊愣住了,面无表情的脸上泛起可疑红晕,潋滟也缓缓松开了。   商砚松了口气,赶忙补上后一句,“就像喜欢父亲那样喜欢。”   衍尊:“......”   被欺骗的潋滟异常愤怒,卷土重来。   商砚这次憋到脸色发紫都不肯再说一个字了,他彻底明白了,那明显就是衍尊的意思,压根就不是潋滟自作主张,如此强迫,他就偏不说。   “潋滟,回来!”衍尊的声音似含着碎冰,“还不回来是想我亲自去请吗?那后果你不会想知道。”   潋滟一缩,像枯了的果皮那样皱成一团,不情不愿地回来了。   衍尊把它捏在手里,开始自顾自说了起来,也不管商砚是否能听清。   “我曾听说过,有人以情入道,能以此法入道者,需有一颗至情至性之心,和极深的执念,此类人极少,十万年也未必出一个,所以这类人格外讨异性喜欢,毕竟,谁都希望能拥有一份至诚的感情。”   “而一旦出了,这世间所有的情皆可作为其养分,助其脱胎换骨,所以,蛇妖最后的执念和那些女子的喜爱之情都可以增长你的修为,你只需要吸收情意或是自身产生情意即可修炼。”   商砚疑惑道:“可是这也不对啊,之前那么多年,喜欢我的女修也不少,怎么毫无寸进?”   衍尊含糊其辞,“可能是需要一个触发点才行吧,许是那蛇妖吧,总之你按照此法修炼即可。”   其实此类人只有遇上了执念方才会开始蜕变,但观商砚情况也不像是遇上了,由此可见传说也不一定全对,他也就按下没提。   “明日开始你就自行修炼吧,一月后新入门弟子会统一去寻本命法器,你跟着一起去。”   商砚突然问,“大概要去多久?”   衍尊默然片刻道:“时间不定,有人几个月,有人几年,统一出发,先找到便可先回来,你现在修为应该无惧。”   “那您去吗?”不管出于何种感情,他确实有些不舍。   衍尊幽幽看着他,半晌,只是道:“往年都是清尊带大家去。”   “我知道了。”商砚眸光暗了暗,“您可以给我讲讲本命法器吗?”   “寻本命法器之处,位于上古战场,里面有着诸多道,战意和兵器,有人如果能得到上古兵器承认,便可直接作为本命法器,如果不能,那便按照自己的道,寻找天材地宝,温养出本命法器。”   “那......”商砚看了眼那红色指环,问:“潋滟,是怎么来的?我第一次见如此有灵性的法器,简直、简直就像一个人一般。”   衍尊闻言一愣,眸光悠远起来,半晌,带着些许惆怅的声音幽幽荡来,“我......不记得了。”   几万年前,他自成仙路醒来,手中就执了一截红绫,前面发生的事完全没印象,他不是没想过丢到红绫,但这红绫似与他相辅相成,一旦距离过远,他就会开始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起来,他不喜欢那种感觉。   商砚一怔,原来陆山说的竟是真的,许是同病相怜,许是即将别离,他突然有些冲动。   “我听说,您不记得以前的事?”   “嗯,忘了。”   “那您这个名字,谁取的?”   “我只记得一个字,砚,我想这应该就是我的名字,后来大家认为衍比较有威严,就这么称呼我了。”   商砚一怔,下意识追问,“笔墨纸砚的砚?”   “没错,是这个。”   “倒是与我同名。”商砚笑了笑,心间跃上几分欣喜,却不知为何。   衍尊微扬嘴角,丢了个东西过去,“拿着。”   “您、您送我这个做什么?”这是个戒指样式的东西,月光照耀下反射着淡蓝色的光芒,极为璀璨。   商砚猛然想起男修总爱送女修东西求欢,这莫不是?   衍尊一双犀利凤目扫向他,深不见底,似乎所有一切在这样一双眼眸下均无所遁形。   他真想敲开这个脑袋,重新清洗一遍,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搞的他都跟着神神叨叨起来。   叹了口气,“这是储物戒指,你拿着带些必需品,还有,这个可以隐藏你的真实力量,外人看来你就是修的仙道,我与你说的,不要告知第二个人,明白?”语气严肃。   “明白了。”   商砚再次惭愧,衍尊一番好意,却总是被他误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接下来,衍尊都不见踪影,这次不是障眼法,而是真的不在。   商砚按下心间的淡淡失落,照常修炼,很快一月至。   离开的那一天,他等了许久,也不见衍尊的影子,愤怒之下,把那枫枝带着一起走了,带走你珍视之物看你急不急?   站在飞行法器上,他又往无名境看了眼,简直望眼欲穿,然而还是没看到熟悉的影子。   “我说你怎么回事?好不容易见兄弟我一面,哭丧着脸给谁看?”陆山很是不爽。   商砚转过头来,坐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我没有哭丧着脸。”   “你得了吧,我看你这样子,活像被女修给甩了,你现在去代人哭丧都毫不违和。”陆山嘴上虽损,眸光却是止不住的担忧。   商砚一怔,他看起来有那么失望吗?   他收敛了神色,看着陆山,突然想起蛇那件事,陆山到底是知情,还是被人给利用了呢?   “那天你来找我,还有你听二尊说的,有没有告诉第二个人?”   陆山皱眉,“你把我当什么人呢?如此重要的事,我怎么可能告诉第二个人?”   “那有没有可能有谁凑巧知道了?”   “不可能,我做事很小心的,我敢保证,那些事除了二尊就只有我听见了。”   商砚观对方神色不似作伪,陆山虽然没什么过人的优点,人品还是信的过的,“那,他想采补我这件事,是你自己推测的?”   陆山摇头,“不是啊,那是清尊随口当玩笑提起的。”   难道是清尊?还是真的全部只是凑巧?商砚压下心间疑惑,随口道:“采补这件事你不要说了,人家可是把我一丢一个月都不闻不问,还采补呢!”   陆山惊了,“你这个酸溜溜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想被采补?难道传闻是真的?”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不过是举个例子、举个例子而已。”商砚抚额,“等等,什么传闻?”   “你还不知道?”陆山清了清嗓子,“你听好,是这样的......”   当日在坊市发生的事,源头已不可考,最后出来的版本是这样的。   衍尊不顾世俗眼光收了小徒弟,小徒弟本来是拒绝的,但渐渐被打动,春心萌动,但由于不能为衍尊生个孩子自责不已,于是灵机一动,打算利用自己的魅力哄骗一个女子,为两人生一个孩子,衍尊以为小徒弟要背叛他,当场就在坊市醋意大发,派出法器打退了众女子。   而后把小徒弟带回山峰身体力行教训了一番,两人和好如初,衍尊知道了小徒弟的心结,于是一个月来到处寻找可让男子生子的药。   商砚:“............”   他已经连气也生不出来了,简直啼笑皆非,甚至还评判了一句,“编的不错,感天动地,可歌可泣。”   “你是不是被人......那个傻了?”陆山担忧万分。   “以后传言少听,影响智商。”   商砚瞥了他一眼,余光却不小心扫到他们右前方有个背影轻轻抖了一下,似乎是被雷到了。   可他们声音压到极低,普通修士应是听不到的,而且那个背影实在太过熟悉,莫非......   他猛的起身冲上前去,拉住那人的衣袖,“你......”声音竟带着明显的喜意。   那人转身,看见他眉梢轻轻一扬,似有些讶异,“我们认识吗?你有什么事?”   这男子相貌俊秀,气质与衍尊南辕北辙,无一丝相似之处,表情语气也没有异样。   商砚表情淡了下来,歉意道:“对不起,认错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不要怀疑,就是他。   红绫怎么成的后面会具体介绍的,它与别的人和事没有关系哈。 第135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无名境离上古战场极远, 便是乘坐飞行法器也需要月余时光,且还是中途不停顿地情况下。   商砚躺在飞行法器上,看着蓝天白云, 清风迎面而来, 他微微闭上双眼。   “不对!不对!”陆山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道:“你难道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你说说哪里不对劲?”商砚漫不经心偏头看了他一眼, 余光又不小心扫到了那个背影,下意识多停顿了片刻。   “喂!回神了!”陆山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刻意压低声音道:“这一路上, 你可是偷看了人家不下于百次了, 难道......”   商砚扬眉,“难道什么?”   “难道你真的喜欢男的?”陆山表情惊恐, 突然双手抱住身体瑟瑟发抖,“我跟你讲,兔子不吃窝边草,虽然我是英俊潇洒又仗义, 但我只爱女修,真的只拿你当兄弟。”   商砚黑线连连,“你放心, 我只喜欢美人,你非常安全。”   “幸好幸好!”陆山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咆哮道:“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不好看?不是,你什么眼神?”   “我只喜欢顶级美人。”商砚睨了陆山一眼, “你这样的,还是算了吧。”   “那你给我说说,需要多美?你举个例子出来。”陆山气的脸红脖子粗,“我就不信,这世上能有多少人比我好看!!”   其实撇去猥琐的气质不谈,陆山倒真是一顶一的好相貌,不过,要说顶级美人嘛......   一张熟悉至极的面容浮现在脑海,商砚不自觉笑了,“至少得我师尊那样的才能算。”   不远处听力惊人的背影兄:“.........”   陆山:“......那你恐怕要孤独终老了。”   “行了,说重点,你刚刚不是说有地方不对劲吗?”   “啊对了。”陆山左看看右看看,奇怪道:“平常你在的地方,肯定要被女修围个水泄不通,怎么飞行法器上这些时日,都没人来骚扰你?难道是你魅力消退了?”   商砚微微眯起双眸,这阵子他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原是格外清静。   似乎只有跟某个人一起走时才会分外清静,会是巧合吗?   “女人心,海底针!谁猜的透呢?”他闭上双眸,享受难得的清静惬意,“我要休息了,不要打扰我。”   陆山摆了摆手,“没劲!”   很快,一月至,庞大的飞行法器停了下来,迎面而来的是荒凉的气息。   商砚一跃起身,立于船边俯瞰下方,一望无际的荒漠,只是那沙子非是黄色,而是血色,荒漠间有一片片光华流转,如镶嵌其中的宝石,而他们,就是要去那一片片光幕中寻找机缘。   此处上古战场,乃是人魔妖交战而成,那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更是有很多生灵于此处出生,因而形成一座座小城,很长一段时间里,此处都是很多天才来磨练修为之处,直至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一夜灭绝,就此荒废。   但那些死去的人留下的宝物和道法极多,故此是寻本命灵器的极佳去处。   下船时,问题出现了,那些女修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似的,齐齐围住商砚。   “各位姑娘,你们不要挤,寻找灵器重要,儿女情长......咳咳......”商砚简直被挤的寸步难行,头晕脑胀,“儿女情长先放一边去好不好?”   陆山已然不知被众女挤到哪里去,身周都是温香软玉,鼻腔都是馥郁芬芳,他陶醉地嗅了一口,“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   “砚兄,你可不要辜负诸位姑娘的美意,依我之见,我们就这般去寻灵器,甚好!甚好!”   “好个鬼!你个重色轻友的玩意!”商砚内心破口大骂,极度崩溃,“你们到底看上我哪里了?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脸!”   “身材!”   “品性!”   “......”   众女七嘴八舌说了起来,意见极度不统一,按照这个形式,商砚怕是得把自己剁成肉泥才能作罢!   就在此时,一双冰冷却熟悉的手抓住了他,一个眨眼间,他就已经脱离包围圈了,而手上已空无一物,仿佛方才只是错觉。   心脏突然怦怦直跳,商砚忙环顾四周,却只看见了一脸飘飘然的陆山,他狐疑:“刚,是你带我出来的?”   “不是你扯着我的衣领把我拉出来的吗?差点没把我勒死!”陆山意犹未尽,“你说你自己走就算了,拉我出来做什么,我在那里呆的挺好,哎!”   “不是你?”商砚一边眉梢犀利扬起,目光不动声色扫过四周,女修没有再围过来,带他出来人必然的还在附近。   嗯?在左前方,他足尖一点,飞掠过去,直接抓住了人,“刚才是你带我出来的?嗯......是你?”   那男子转过身来,竟是飞行法器上那男子,看见他不慌也不躲,大方承认,“是我,都是道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你不必太过挂怀。”   商砚目光黑沉,探究的视线扫过对方,他问:“你不过元神初期罢了,是怎么做到将我带出来的?”   “我从小......”那男子垂眸,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就不讨女修喜欢,她们看到我,都会躲的远远的,倒是恰好能帮上你。”   神态语气都无懈可击,不似作伪,商砚按下疑虑,“是这样,方才多谢了。”   似是不经意间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极为自然道:“爹早逝,娘不喜欢我,没有给我取名,大家都叫我小石头。”   “小石头?”商砚轻唤,似将这几个字放在舌尖滚了一滚,“相逢即是有缘,不然我们结伴而行吧。”   想想也是,衍尊要来就直接来了,应该不会扮成一个不知名弟子吧?!   “这......”小石头似乎有些犹豫。   “小石头就和我们一起走吧。”陆山突然蹦了过来,“不然依他那个体质,这一路别想找灵器了,你就当帮帮他了。”   商砚凉凉看了他一眼,“谁让你叫他小石头的?要叫石兄。”   陆山:“......石兄,你就和我们一起走吧。”   小石头点头,“行吧!”   商砚笑了笑,“小石头,你对这里有没有了解?知不知道哪个地方灵器最多?”   小石头还没说话,陆山先炸了,“不是,你让我叫石兄,怎么自己叫小石头?”   “我修为比他高,自然可以唤他全名。”商砚理所当然道:“依你紫府期的修为,叫石兄都是抬举你了,否则你该叫前辈。”   陆山:“......”   三人就这么结伴上路,有了小石头坐镇,出行果然异常顺利。   陆山啧啧称奇,“竟然真的一个女修都没微上来了,我说你俩这个体质简直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天生一对呢......”   他说着说着突然感觉到两道杀气,转头就见二人神色均有些不善,顿时惊吓,咽了口口水,“我就是开个玩笑,咳咳,你们不要当真。”   话音刚落,方才那两道杀气是消失不见了,却出现了一道来自第三方更重的杀气。   陆山顿时一个激灵,左右看了一眼,明明没有第四个人啊?真是怪哉怪哉!   小石头淡淡道:“上古战场开放这许多年,外围的东西早就被人抢光了,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们直接到中心地带去寻。”   不知是几人运气太好还是怎的,一路上都没有遇见什么大的危险,在半月奔波后,终于到了战场中心。   一阵血腥杀伐之气袭来,这是从前的生者留下的战意,若是定力差点的,怕是会直接吓的瘫软在地。   陆山一到此处,似是魔怔了一般,朝着一团光华走去,商砚面色微变,伸手就欲把人扯回来,“陆山!”   小石头抬手阻止了他,“随他去,那是灵器在召唤他,你现在阻止他,是坏了他的机缘。”   “原是这样!”商砚松了口气,手臂上的冰凉之感明显起来,那凉似能渗透到骨子里,他转头看着小石头,“你很冷吗?手怎么这么冰?”   “不冷,我练的功法就是如此。”小石头不动声色移回了手。   “这也冰的太离谱了,要不是你还站着,我大概要以为你不是活人。”商砚看着他,似是随口感叹道,“说起来,我师尊身上也很冰,就和你一样冰,但有时候又和火一样烫,真是奇怪。”   “许是和功法有关吧。”小石头突然道:“我去那边找找看有没有灵器,有事叫我。”   商砚点头,“你有事也可以直接叫我。”   “嗯。”   商砚扬眉,“答应的那么干脆,我差点以为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呢!”   “......不知道。”   “那你怎么叫?”   小石头面无表情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商砚,你可以叫我......”   “我唤你砚兄吧。”   商砚勾了勾嘴角,“这世上名字带砚的人那么多,如果有其他人也这么称呼呢?那我一不小心搞错了跑去被人害了怎么办?”   小石头:“......那我直接唤你的名字。”   商砚再次摇头,“那太生疏了,而且你直接叫名字,如果我得了什么绝世宝贝,被人盯上了杀人夺宝怎么办?”   小石头微笑,但四周空气却骤降几度,“那你说我叫你什么好?”   “我修为比你高,如果唤砚前辈似乎显得我太老了,不如......”   “不如什么?”   “叫我砚哥哥如何?”若是师尊,应该不会唤的吧?!   一瞬间似乎有极重的威压袭来,但很快又消失不见,商砚汗毛倒竖,赶忙抬头。   小石头却是面色如常,“知道了,砚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记忆这个世界会逐步恢复的,今天头有点晕,明天恢复21点更新哒,啾咪。 第136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小石头的声音是富有特色和感染力的音质,仿佛一缕和煦的春分, 偏偏语气又是冷淡的。   当那三个字轻飘飘钻入耳朵时, 就好似春风吹暧了一池冰水,商砚心间一颤, 半边身子都酥麻了,冷硬中透出一丝柔和往往最是惹人怜。   到底, 是还是不是呢?   他愣愣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再抬头时, 人已经走远了, 只捕捉到那人最后的背影, 他暗暗记下方位。   上古战场很大, 他漫无目的地四处转,灵器的呼唤没感觉到, 倒是铺天盖地的情绪淹没了他。   那是战士最后的执念,有些是不舍, 有些是恨,有些是遗憾, 有些是解脱,万般情绪, 不足以用言语道尽。   他细细品味着这些情绪,就好似体会着一个个人生,点点光芒聚拢到他体内,修为渐渐突破化神、练虚境, 一个想法逐渐在他脑海成型。   手指轻点,淡蓝色光芒飞出,散落在空中地上,一闪一闪甚是美丽。   他吸收了这些情绪,又反馈给了它们一个圆满的梦境,愿每一份情,都能被温柔以待。   他穿梭于战场,寻找自己的道,如痴如醉,乐此不疲,他的五感变得更加灵敏,不仅可以捕捉到很远的声音,还能清晰地分辨出来自何方。   蓦然,极远处东南方一阵兵荒马乱,混着凌乱的脚步声、呼啸的风声和惊恐尖叫声。   那里,似乎是小石头最后消失的方位?商砚眉心一跳,急急提气飞速赶回去。   路上他碰见了陆山,陆山呆在一副不知什么物种的骨架旁,痴痴笑着,还间或吐出一些鱼、化龙之类的字眼。   商砚皱眉,过去呼唤几次无果后决定放弃,反正这陶醉其中的样子也不似有事。   赶回与小石头分别的地方时,他一时被震感在原地。   那些渗透在沙子里的血雾竟都分离而出,飘散在空气中,如旋风般聚拢在一起往一个方向而去,有人在惊慌逃难。   不过在商砚看来这是多此一举,事实上那些血旋风极有分寸,不仅不会撞上人,反倒是有人不小心撞上来时会一个急转弯避开。   “那血魔又来了,快跑啊大家!”   “真是每隔几年就要来一次,也不知又要牵连多少无辜的人。”   “听闻清尊此次也一起进来了,就是为了寻这血魔除去,三尊出手,必然万无一失,以后就清静了。”   零零碎碎的声音传入脑海,商砚环顾一圈,恕他眼拙,完全没发现有任何人被牵连。   他撑了个法诀挡住风,见机拦住了一名紫府期修士,修为外放,问:“这血魔是怎么回事?”   那修士不情不愿,但碍于修为差异不敢造次,只急急忙忙道:“这血魔据说是上古战场的大妖死后怨气凝结而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来吸收血气修炼。”   商砚了然,又问:“那有谁见它吸过活人没?”   “这......”那修士一愣,“倒没有,不过如果有,被吸收的人都死了,也不可能作证吧?依我之见,前辈你还是赶紧逃吧,这血魔每次出来,都得持续一日时间。”   “知道了,你先走,我还有朋友在里面,需得寻上一寻。”   商砚也不明白为什么还没确认身份就对一个才见几面的人如此上心,或许是那声哥哥叫的人心都酥了吧。   “就当还你数次救我出女修魔爪的情了。”他自言自语道,而后笑笑,往旋风中心冲去,大声喊道:“小石头!小石头......”   成千上万血旋风在聚拢,商砚灵活穿梭其中,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终于出现了一个模糊身影,他精神一振,立刻冲了过去。   但当真正靠近时,他倒吸一口冷气。   无数旋风卷着血在某处交汇成一个球,而球中央似乎有一个人形生灵,被血雾包裹,看不清具体模样。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血魔?商砚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未出三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痛吟。   说痛吟都不贴切,那更像是痛苦到极致,血肉在抗议,撕扯着声带钻了出来。   商砚心中猛然一颤,那声音......是师尊?   但他不是为此而颤,那似乎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脚步也不受大脑控制,在强大本能驱使下冲向血球。   一个眨眼间,他已经出现在血球内部,这里面倒是异常干净,仅有几股血流顺着那着白衣人裸露的肌肤渗进去。   衍尊是血魔?   商砚瞳孔骤缩,下意识跃过去,轻轻推了推那人,“师尊,醒醒!您怎么了?”   “快醒醒!”   可惜无论他怎么推,衍尊都双眸紧闭,脸色煞白,英挺的眉陇成一团,染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渗出冷汗,眉心的红色血蔓似从地底挣扎而出,要将人拖入万丈地狱。   商砚见过的衍尊,大多是姿态从容,睥睨众生,令人不自觉想要跪服,何曾如此狼狈?甚至还有几分罕见的......脆弱?   当下顾不得许多,压下心底的疑惑,他看着那几股血流,那上面都残留着淡淡的怨气,许是因此师尊才会格外痛苦。   “我就试一试,要是发现不行会马上停止的。”商砚抿唇,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把师尊揽在怀里,“我真的不是故意抱您,事急从权!事急从权!”   把人揽在怀里的那一瞬,他产生了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明明怀中人体型堪称完美,每一寸肌肉都蕴藏着极强的爆发力。   但他就是感觉,师尊非常单薄,就仿佛一块内里早就腐朽的石头,看着坚硬不摧,实则一阵稍强的风就能吹走它。   心底深处最柔的弦仿佛被轻轻地拨弄了一下,虽然不合时宜,但商砚居然有些心猿意马。   淡蓝色的光华流转,覆盖于那几处被血渗透的地方,缓缓的,衍尊那紧陇的眉舒展开来,身子也不再因疼痛而颤栗了。   有效果!商砚轻轻吐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块非常秀气的手绢,看见上面的可爱花纹时脸色绿了绿,身为一个大男人容易吗他?   “不过现在倒是正好能用上。”   他手执手绢轻轻擦拭对方额间的汗珠,许是身体舒服了,怀中人竟稍稍动了下身体,自然地伸手揽住他的腰,且动作极为亲昵熟练,就好像,曾经练习过很多次一般。   商砚愣住了,心脏怦怦直跳,屏住呼吸一动都不敢动,是这个世界玄幻了吗?   师尊居然如此虚弱地躺在他怀里,甚至还亲呢地搂着他?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竟然感觉还不错,想......多抱一会?   不、这不是真的!他喉结滚动,小心翼翼低头看了眼怀中人,退下可怕的气势,衍尊的容貌简直照着他的喜好生的。   所以,这必然是美色误人!商砚自我催眠。   他看人看的过于专注,以至于怀中人眼皮如蝶翼般轻颤后睁开眼眸时没来得及避开。   四目相对之时,一阵麻感顺着四肢百骸迅速游走过全身,那是吓的,商砚一时不敢言语。   衍尊抬眸定定看向商砚,那眸光太复杂,喜怒哀乐种种情绪交杂其中,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委屈,但仅是电光火石的一瞬,他便垂下眸子,再抬眸时,里面是如海般的深情和最诚挚的喜悦。   如夜空中最亮的星,一瞬照亮商砚的心湖。   衍尊几度张唇,似有千言万语,但最后,只是轻轻道了一句,“我...很久...没...见到你了。”很平常的一句话,但就是断断续续说了很久。   商砚一头雾水,不是一个多月前才见过吗?与大脑的百思不得其解不同,心间却是涌上一阵绵密的疼痛,他很确定这情绪不来自于他,像是来自于这具身体的本能。   正欲发问,衍尊已经抬手,轻轻用指尖描摹他的面容轮廓,动作几乎可以称得上虔诚了,商砚一时忘了言语。   衍尊唇角扬起一抹的笑容,很淡,但欣喜的真真切切,他轻轻说:“太久了,久到我都要害怕,是不是有一天会忘记你的模样?”   “好在,记得还算清晰,眼眸颜色变回来了,眼白的红血丝没了,凹陷的脸颊也恢复了,右唇角的咬伤也好了,还有......”衍尊絮絮叨叨说着,原来他竟记得如此清晰,最后,淡笑着下了结论,“看来,你过的还不错。”   “想想也是,你们在那边没了阻碍,应该很幸福吧!”   “我过的也不错,我很快就能杀死天了,等杀了天,我就抽了他的灵魂,去给他们赔罪,我还想要,再看看你,悄悄的。”   “算了,不看了,万一我一生气,直接把他给杀了取而代之就不好了。”   商砚听的云里雾里,但不妨碍他心脏忽然揪的一疼,他怔怔伸出手,摸了摸那明亮如昔的眼眸,“你不要哭。”   衍尊似是讶异地扬起眉梢,一双眸子分明无一层水雾,“我没有哭。”   “可我觉得你哭了。”   “这次这个幻觉真是格外真实啊!”衍尊眼角眉梢都是笑,“既然如此真实,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突然一个翻身,把商砚反搂在怀里,他就那么沉沉地看着商砚,眸中甚至浮起血丝。   有那么一个瞬间,商砚甚至觉得,对方想把自己撕碎拆吃入腹,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都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但没有。   衍尊只是轻轻捧着他的脸颊,极虔诚极淡地在他唇上印了一个吻,很轻的一个吻,似乎担心多碰一下他就会碎掉随风飘散。   万籁俱寂!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06 22:07:17~2020-03-07 20:58: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悠浅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7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风静了, 时间静止了, 宇宙中的一切事物似乎都已远去,商砚大脑嗡嗡作响,脸和脖子根都红透了。   他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简直如炸响在他耳畔,此事太过惊骇, 大脑一片空白, 唯有唇上的触感格外明显。   很轻很淡的一个吻, 存在感却格外强,炙热的仿佛要将他一起燃烧殆尽。   衍尊没有闭眼,一双比星河还闪耀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 仿佛要把他深深刻在脑海里。   两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时间, 谁都没有动。   半晌,唇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紧接着鼻腔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嘶!好痛!商砚眉宇紧蹙,理智回笼, 大脑终于开始运转起来,一把推开人。   “您......”咬我做什么?   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打断,衍尊也不知是失落还是欣喜, 百感交集道:“一点都不痛,果然是幻境啊!”   商砚顿时气结,废话!您当然不痛?您咬的是我啊!!下口不是一般的重,一抹一把血。   “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次的幻境倒是格外用心。”   “我们......”不是在幻境?   “以往我轻轻一碰就消散, 这次坚持的真够久的。”   “您让我......”说一句好不好?   商砚心力交瘁。   “想必又是几年过去了,下次再看到你又是几年后了......”衍尊喃喃道,指尖轻轻描摹对方的眉梢,“告诉我,这次你能存在多久?”   终于有说话机会,商砚几乎喜极而泣,正欲开口。   “算了,你只是一个幻觉怎么可能知道呢?”   “......”未及反驳,唇又被人封住了。   又来?商砚一边眉梢危险挑起,眸光深邃起来,正想以牙还牙狠咬一口时,余光突然扫到那几道血流,心脏猛然如被针刺了一般。   他皱眉,最终只是偏开了头。   岂料衍尊不仅不怒,反倒兴味盎然起来,他轻佻地挑起商砚的下巴,笑的肆意,“这次竟然还会挣扎,我差点要以为你是真的了?”   他低头,一边吻对方的眉眼一边道:“还记得我以前说的吗?等治好你以后,我会亲自尝尝你的味道,现在我治好了,让我尝尝好不好?”   商砚:“......?”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其他暂且忽略,让对方尝尝?这意思岂不是真的要采补他?   额头瞬间冷汗直流,心脏差点直接停摆,他想开口,却发现根本说不了话,不仅如此,甚至连一动不能动,衍尊......竟直接对他用了威压!   衍尊轻扬嘴角,“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默认你个鬼!   商砚差点直接气的吐血,问了他问题却又不愿听到回答,也不知这到底是强势?还是懦弱?   心情一瞬复杂起来,气怒之余又有几分心疼。   “不要皱眉,我希望你能永远没有烦忧。”衍尊轻吻商砚的眉心,直到它们舒展才作罢。   “我一直很奇怪一个问题,明明来吸收血煞之气是相当痛苦的,为何每次来前却异常期待,原来是因为......”他的吻落在商砚的眼眸,“在这里,我可以见到你。”   准确来说,是幻觉,大量记忆几乎要将他的脑袋挤爆,许多细节暂时理不清晰,唯有两段记忆格外清晰,一段是曾与爱人朝夕相处的,一段则是关于天的。   衍尊的唇又划过商砚的鼻梁,脸颊,耳畔和面部每一个角落,他的目光是炙热而具有侵略性的,动作却又极其轻柔和珍重。   商砚瞳孔一缩,他抬眸看向衍尊,对方神情动作痴迷,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明显是根本还没恢复神智。   师尊是把他当别人了?莫非他与那人容貌很像?   沉思间,衍尊的吻即将落在他的唇上,商砚回神,就见对方目光猩红地盯着他的唇,心脏猛的一跳。   “他是不是亲过你这里?”带着一丝沉怒,一丝沙哑,似在克制着什么,“一定亲过,不止亲过,或许还碰过你,或许、或许还......”   说着说着怒气消散,唯余不甘和惆怅,“也是,你们现在在一起,怎么可能不亲密?”   他眸光深邃地盯着商砚,似带着挣扎,最终又化为深潭,“果然还是不甘心啊!反正你也强迫过我几次,我要回来也不为过。”   唇微微前凑,将两人的距离化为零,轻轻厮磨着弧度完美的唇瓣。   什、什么?商砚如遭雷击,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有人,强要了他的师尊不说,竟然还抛弃师尊和别人双宿双飞去了?   换言之,他的师尊,居然被人给始乱终弃了?   更可怕的是,他的师尊居然还对此人恋恋不忘?那收他为徒弟做什么?不会是想要培养一个听话的小情人出来吧?   这认知犹如惊雷般炸响在商砚脑海,晴天霹雳!   衍尊完全没察觉到商砚的震惊,他没有深入那个吻,而是下移轻吻轮廓完美的下巴,手欲解对方的衣衫。   商砚一瞬回神,全身爬满了鸡皮疙瘩。   最可怕的是,他即将清白不保,一个晃神间,上身猛然一凉,竟然......玩真的?   靠靠靠!   冤有头债有主,要找找负心汉去啊!商砚一瞬问候了负心汉的祖宗十八代,血液上涌将肌肤染为淡红色,羞怒交加!   衍尊一怔,这次的幻觉是不是太真实了一点?   他眸光沉沉地盯着泛起淡粉的脖颈,忽然毫无预兆地咬下去。   那架势简直就像一只狼即将咬碎猎物的脖子,商砚被那气势一惊,下意识闭上眼眸。   下巴下传来轻微的刺痛,并不很疼,反倒有些微微的麻痒,商砚缓缓睁开眼睛,眸中闪烁着不知名光芒。   他能感觉到那一刻对方是极怒的,但怒到极致,也不忍过多伤害,只能靠轻轻啃咬来发泄怒气。   口齿间满是对方的气息,衍尊牵起嘴角,竟有些满足。   有些话,有些事,也只有对着一个幻影他才会肆无忌惮地说出来做出来。   他有些累了,就放纵一下就好。   他牵起对方的手,一根一根掰开那骨节分明的指,十指相扣。   商砚猛的扬眉,眸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个手掌纹路,与小石头竟一模一样?   他对人体的肌肤纹路格外熟悉,只要触一下就会牢牢记住,巧合多了,那还是巧合吗?   商砚垂眸,第一反应不是师尊假扮小石头做什么,而是师尊真的喊了他哥哥。   思绪一瞬又飘回了那天的场景,小石头的脸被他替换成师尊的,光是想一想,一阵强烈的电流感就顺着四肢百骸燃遍全身。   衍尊忽然抬头,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喜欢这样?”   “喜欢。”二字不自觉出口的同时,商砚惊觉他可以说话了,赶忙补救,“不,我没有,你不要误会。”   他喜欢衍尊喊他哥哥,可却不喜欢被采补。   其实他只要狠心玉石俱焚对方是拿他没办法的,但目前还没到那个地步,如果对方再继续,那......   商砚眸中寒光一闪而过。   他看着衍尊的眼睛,犹豫了下,还是开了口,“师尊,是我。”   “师尊?”衍尊眸中茫然了一瞬,很快就化为毫无波动的深潭,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商砚被那个目光刺的心中一疼,抿了下唇,“您......”   话还没说完,衍尊突然像是脱力,直直倒在他怀里。   “您怎么了?”商砚手忙脚乱起身接住人,把人揽在怀里。   衍尊双眸紧闭,像是晕过去了。   “幸好晕过去了。”商砚揉了揉眉心,“之前有人说您生吃魔修,莫非您修炼需要血?”   他看了眼还在持续涌来的血旋风,难怪师尊要悄悄扮成小石头来,要是明目张胆来,还不得被众人群起而攻之。   “也幸亏是收了我做徒弟,要是换了别人,又是血魔又是图谋不轨的,早就趁机结果你了。”   “怎么还紧紧抓着我的手,就那么喜欢?”商砚想要抽出手,却发现衍尊抓的非常紧,只得作罢。   师尊的手微凉,羊脂玉般的触感,可真是光滑,商砚心间麻了一下,不对,光滑?   他举起没有一点装饰的手,本来惯常套着红指环的地方却空无一物,“潋滟呢?潋滟去哪儿了?”   许是他的焦急呼唤起效了,枫红色的红绫自衍尊眉心飞出,在空中甩出漂亮的弧度,闪耀着微红的光芒,潋滟生辉。   “你、你怎么从师尊脑袋里飞出来了?”商砚一脸不可思议,“我今天,都是在做梦吧?”   潋滟卷起一角轻轻勾了下他的手指,似在说,不是梦。   不知为何,商砚总觉得这一勾,有些挑逗的意味。   “......你主人对我图谋不轨就算了,怎么连你也一样?”   潋滟轻轻飘过来,红绫在他未着寸缕的上身缠了一圈又一圈,透着亲昵的意味。   商砚:“......小色布,快闪开我穿衣服,免得一会师尊醒了。”   本以为要费些口舌,岂料潋滟竟然非常听话地松开了,商砚蓦然低头,果然正对上一双讶异地眼眸。   “额,师尊,您醒了?”这小破布,还不如多缠一会。   商砚黑了脸色,一个激灵推开人,闪到一旁套好衣服,而后尴尬地站在原地。   他要怎么说?换位思考,如此窘迫的事被人听去了,正常人多半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   商砚吓得顿时一抖!   “你抖什么抖?很痛吗?”衍尊蹙眉探究地看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目一厉,问:“你跟人斗法了?”   商砚一愣,下意识道:“我没有。”   “那这一身痕迹怎么回事?嘴唇都被打伤了。”仅是一瞥,衍尊清晰地看见对方上身满是青紫的痕迹,很像被人痛殴了一顿,“这不应该,你已经练虚境了,比你修为高的都是老一辈了,究竟是谁如此不顾身份对小辈出手?”   商砚一口气噎在胸口,你还好意思问我是谁干的?   他看了眼对方神色,不似作伪,试探问:“刚发生了什么,您不记得了?”   “我不是一直在此修炼吗?”衍尊一脸莫名,“对了,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还真是不记得了,商砚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没事,不过跟人斗法输了,逃跑间恰好撞见您了。”   他能怎么说?这一说实话不就暴露他知道师尊的秘密了?这不往人伤口撒盐吗?   唇上身上还一抽一抽疼,又无处说理,这真是!   衍尊抿唇:“不要怕,实话实说,如果有人欺负你,为师给你做主。”   商砚差点憋出内伤,咬牙微笑:“回师尊,真的没有,就是普通斗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07 20:58:34~2020-03-08 20:59: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啊啊啊啊啊兮吧 6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8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铺天盖地的血旋风卷在一起肆虐, 远远望去,仿佛那一片天都被血染红了, 骇人极了!   清尊循着众人指的方向寻来这里时,看到的就是这仿佛末日的一幕,他却没有立刻义愤填膺冲过去结果血魔。   若是有人在这里,就会发现眼前这个清尊是如此陌生。   他唇角总是噙着的温和笑意不见了, 化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诡异弧度, 如水般温柔的眸也化为一泓黑潭,里面跳跃不知名的冷白光芒, 浑身散发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气质。   他抬头望了眼天, 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好戏开场了啊!”极轻的一句感叹, 却莫名让人不寒而栗。   道完那句后, 清尊漫不经心地朝血雾走去, 闲庭信步, 仿佛只是在逛自家后家园一般。   在经过某一处时,忽然顿住了脚步, 他微微偏头, 神色前所未有的复杂起来。   视线所及之处,那巨大的骨架正一点一点融入陆山, 而陆山剑眉拧成一团,似喜似悲,似哭似笑。   清尊走了过去,定定地看着陆山, 一双黑眸如同迷雾,完全无法窥得其中想法,他动了动唇,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   最终,却只是无悲无喜吐出一个字,“昊。”   一听这个字,陆山就如条件反射般,猛地跃到清尊跟前,他小心翼翼捉住清尊的衣摆,而后抬头望去,泛着金光的瞳孔里满是依恋和炙热。   似被这目光所烫,清尊眸中罕见地漾起柔光,但很快就隐于黑潭中,似从未出现过。   他默了片刻,冷淡道:“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陆山懵懂点头,疑惑地扬起一边眉梢,分明是还未完全清醒。   看着对方那全身心信赖的模样,清尊不自觉伸手,最终却顿在那墨发毫厘之间,半晌,带着些许狼狈收回手,“记住,你今天没有见过我。”   留下冷冰冰一句话后,落荒而逃。   而陆山还愣愣坐在原地,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确定离的足够远后,清尊轻轻吐出一口气,重新调整了表情,不过片刻时间,又化为了那个令人如沐春风的男子。   渐渐的,开始有人聚集在他的身后,有了三尊之一打头,众人自然无惧,纷纷涌来,想来一睹清尊和血魔的顶级之战。   这种斗法有助于他们开阔眼界,对以后的修炼是大大有益的。   清尊没有阻止也没有支持,只是始终噙着柔和的笑意,他甚至没有正眼看那些人一眼。   众人也完全没觉得被侮辱,反倒越发恭敬,不愧是三尊之一,果真高深莫测。   如此兴师动众,处于血旋风中间的两人自然不会毫无察觉。   “糟了,之前路上听说清尊要来除血魔,看这架势,怕是不出二个时辰就会到这里。”商砚英挺的眉陇起,语气不自觉有些焦急,“师尊,你这还需要多久?”   “还需五个时辰。”衍尊静静地看着他,眸光深邃,薄唇微动,最终只淡淡道:“你先走,我自有办法对付。”   商砚将对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自他坚决否认被欺负后,两人一直相对无言,中途衍尊似乎一直欲言又止,尽管极其隐晦,但他还是从那面无表情的脸上窥出了些许端倪。   这样的师尊与方才神智不清想要占有他的真的是一个人吗?   商砚耳根微烫,忙转移注意力问:“您如果有疑问可以直问,我是不会走的,之前说了拿您当父亲一样孝敬的,哪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衍尊噎了噎,沉默片刻道:“你不问我血魔的事?说不定我真的害了不少人呢?”   “您不会!”商砚的语气无比笃定。   衍尊颇为疑惑地扬起眉梢,眸中似有火焰在跳跃,“为什么如此肯定?”   “您教过我,无论何时都要相信自己的判断,而我的判断是......”商砚语气理所当然,无比顺畅地吐出了三个字,“相信您。”   潋滟倏地飞扬而出,在商砚面前翻腾起舞,甚至还围着他转圈圈,欣喜若狂之情,溢于言表。   商砚硬生生被绕晕了,红绫实在太过热情,他好不容易才伸出脑袋,挣扎着看向衍尊,“师尊,它怎么回事?”   衍尊双颊微红,唇畔似乎还挂着未及收敛的笑意,一本正经道:“不知道,你问它。”   “......它又不会说话。”商砚错愕无比,要不是对方表情太过正经,他差点以为衍尊在逗弄他。   衍尊面无表情,“那就没办法了。”语气比起往日的冰冷,似多了几分温度。   商砚:“......”   不知是否错觉,在衍尊说出那几句话后,潋滟似乎更加欣喜了,这欣喜中还透着恶趣味。   商砚眸光闪了闪,眉峰高挑,似是不经意问:“您昏迷时,我看见潋滟从您的眉心飞出,看起来它就好像是您的一部分似的。”   衍尊一怔,蓦地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方才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商砚一脸求知若渴,“潋滟讨人喜欢,如果弟子也能有这样的本命灵器就好了。”   衍尊眸中笑意一闪而过。   商砚眸光一暗,佯装失落道:“弟子自知实力卑微,本命灵器不奢求能赶上潋滟,只要能有它一半就好了,师尊觉得,我能有这个机缘吗?”   衍尊眸光意味深长起来,“那你得问天。”语气竟有些调侃之意。   商砚眸光微动,这是在试探他对天的态度?   “可......”他望向对方,无比真诚道:“弟子不相信天,只相信您。”   “你真的相信我吗?”衍尊目光如电穿透过来,一个眨眼间,他已经出现在商砚跟前,还未有动作,对方已然惊慌后退,唇角抿成一条直线,肯定道:“你怕我。”   “没有啊!”商砚笑的从容淡定,全身肌肉却都紧绷起来,“您是师尊,我当然敬畏您,那不是怕。”   衍尊的视线在他紧张握起的拳头顿了顿,没有拆穿,只是尽量温和道:“以后如果有问题可以直接问,不必小心翼翼弯弯绕绕。”   “弟子知道了。”小心思被拆穿,商砚颇为尴尬。   衍尊看了他一眼,又退回远处,缓缓道:“这世上一切事物都可成为本命灵器,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你自己的身体或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潋滟或是用我身体的某一部分炼制而成。”   商砚悚然了,“那有人若是觉得自己的手臂可以做灵器,岂不是需要砍下来?”   “自然。”   “那没了手臂怎么办?”   “不必担忧这个问题,炼制后,只要你愿意,灵器可以一直呆在原来的身体部位,只对敌时才会分离。”   “我明白了。”   衍尊顿了顿,问:“你还没有寻到本命灵器?”   “已经找到方向了,只是还没找到材料。”远处那些人越来越近了,商砚眸光流转,踌躇片刻还是问:“我或许有办法对付那些人,您意下如何?”   衍尊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怎么就如此怕他?他习惯于从自身找原因,似乎他被迫收徒后,就只是冷淡地尽了义务,而今,想起少年方才的仗义所为,终究是多了几分真心。   或许,他应该多关心少年,更加温和一些。   商砚的办法其实很简单,便是在方圆百里布置出一片幻境,只要有人踏入其中,眼前就会出现自己最痴迷的事物,不自觉陷入梦魇,自然就无暇对付师尊了。   只是施展此法,需得有法器作为阵心支撑,他看了衍尊一眼,还是没有开口。   人情欠多了,衍尊让他以身相许怎么办?   他在储物戒指里翻了翻,唯一有点灵性的东西,竟然就只有那截枫枝?   商砚无比头痛,无奈执起枫枝,“就你了,去吧。”   话音刚落,枫枝就漂浮在半空,淡蓝色透着红晕的光芒迅速辐射方圆百里,炫目极了!   在这一瞬,商砚忽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似乎他与那枫枝已经共通互感了,且这种感应还在逐步加深。   衍尊神色微变,“你平常可有动用过它?”   “没有啊!”商砚观对方神色,顿觉不妙,“我就只是经常抱着它睡觉,难不成它已经......”   “没错,它认主你了,已经成了你的本命灵器。”几缕发忽然划至衍尊眼眸前,平添了几分阴霾。   “还有转机吗?”商砚崩溃了,脸色隐隐发青,这小破枝一点也不符合他对本命灵器的幻想。   衍尊脸色也有些黑,郑重道:“没有,你照顾好它。”   这是商砚第一次在衍尊脸上看到如此外溢的情绪,他鬼使神差问:“这枫枝,对您很重要吗?”   “嗯。”衍尊并不记得这枫枝从何而来,只隐隐记得,“这是一位极重要的故人留给我的。”   行了!不用问也知道这故人是谁了,商砚眸光一黯,心脏突然有些闷闷的。   他小声吐槽,“这故人做事也太小家子气了,就拿根树枝来敷衍您,这树枝还歪瓜裂枣。”   果然是越看越嫌弃,“等我有本事了,肯定找比这个好十倍百倍的孝敬您。”   衍尊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眉梢微动,嘴角极淡地勾了下,“可这枫枝似乎挺有用,那些人已经被这幻阵挡住了。”   商砚闭目感受了一番,还真是,竟连清尊也被困住了,顿时惊诧,但极快反应过来。   “这枫枝只是媒介,最重要的还是给它输力量的人,不然这还是一根树枝。”   这简直就差说,跟枫枝没关系,全是我的功劳来。   “噗......”衍尊终于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笑声在空中荡了几圈,又荡进了商砚心底。   潋滟似被主人所感,竟飞过去一圈一圈极紧的缠绕住枫枝。   灵器相缠那一刻,两人几乎同时轻颤了一下,面色古怪起来。   商砚几乎于此一刻,想起了衍尊紧紧抱住他拥吻的感觉,简直与此刻一模一样,血液一瞬沸腾起来,他与灵器同感,那师尊岂不是也?   “随它们去吧!”衍尊很快恢复正常,目光扫过对方受伤的唇角,为了表达慈师之意,他柔声道:“过来,我给你上药。”   “不、不用了!”商砚悚然了,目光简直像见鬼一样,强颜欢笑道:“这种小事怎么好意思麻烦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衍尊手上突然出现一瓶药,他一个闪身到了商砚跟前,淡淡道:“你不是把我当爹孝敬?爹给儿子上药合情合理。”   电光石火间,商砚分明看到对方眸中闪过一丝促狭,师尊,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了?   往日里,衍尊也对他不错,但那更像是冷淡的客套,而今,似乎会渐渐在他面前表露出一些真实情绪。   就好像,源石那泛白的石皮被削开一角,开始露出内里的璀璨光华。   作者有话要说:  昊和天在第二个世界结尾那几章。感谢在2020-03-08 20:59:22~2020-03-09 20:59: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1842116 6瓶;悠浅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9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商砚沉默着,站在原地没有动。   如果没有感觉错, 师尊分明有些乐于逗弄他, 也不知是什么恶趣味。   再者,他身上那么多伤处, 上药必然要脱衣服,这期间难保衍尊不起什么坏心思。   心里这么想着, 面上却扬起一抹灿烂至极的笑容,“师尊关心,弟子甚为感动, 但......”   他斟酌着, 继续道:“您此刻修炼要紧,还是不要分心, 把药给我就可以。”   “过来,不要再让我说第三次。”衍尊掀起眼皮撩了他一眼, 很随意的一眼, 商砚却感觉全身上下都被看透了。   正常情况下, 商砚应该继续阳奉阴违谎话连篇,但那一瞬, 衍尊神智不清时的珍重温柔闪过脑海, 心头窜起无名火。   他不甚服气地挑了挑眉,反唇相讥道:“嘴长在您身上,说不说第三次由您自己决定,与我......无关。”   低低的笑声响起,衍尊不怒反笑, 直笑的商砚毛骨悚然。   “翅膀硬了?不听你爹的话了?”语气平淡,但这话语的意思怎么听怎么嘲讽。   商砚噎了噎,心头那团火是越烧越旺,他粲然一笑,不甘示弱道:“一柱香前,您才说过我想做什么就做,这么快就出尔反尔了?”   空气顷刻寂静了,气氛突然紧绷起来。   衍尊目光沉沉地看着地上脏乱的沙子,似在思考着什么。   难道我终于拔得一筹?商砚屏气打量着衍尊,却不想,对方忽然抬头。   视线交触间,似能炸裂出火花。   危险!商砚瞳孔一缩,来不及多做什么,已然一阵天旋地转,待反应过来时,已经落在一个冰冷的怀抱里。   修真者不畏寒暑,衣物都极薄,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大腿肌肤如冰块般凉。   商砚唇角勾起冷冽的弧度,正想挣脱,却发现又不能动了,平静分不清喜怒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为师今天再给你上一课。”衍尊把人打横抱在怀里,指沾染了药膏抹在对方唇角伤处,“在这里,弱者是没有发言权的,规则由强者制定,你想做自己?”   他一边说一边解开商砚的衣衫,目光古井无波,仿佛只是在修炼似的,“可以,只要你能打过我。”   “弟子受教了。”商砚从善如流,眸中精光迸射,他垂眸敛去锋利,似是不经意问:“您到底是什么修为?”   衍尊一顿,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以后对敌前,你先站在那里问问对方是什么修为,发现不如你,再出手怎么样?”   “......”商砚窘迫到无以复加,脸颊火辣辣的,以前怎么没发现,师尊如此会挤兑人?   衍尊唇角泛起促狭笑意,在商砚抬头前又赶紧收敛,一本正经道:“眼耳这些五感,就是为了便于你分析对手的,多看多听少问。”   商砚:“???”   他不可思议道:“不久前您才说过让我有问题直接问。”   衍尊随口道:“我说了你就要相信吗?”   商砚:“......我明白了,实力高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对的。”   “非也!不是对,只是旁人不敢反驳。”衍尊气死人不偿命道:“譬如你!”   语气异常平淡,就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但这却比刻意的嘲讽更气人。   商砚气的浑身通红,却还是咬牙微笑,吸气又吸气,方才语气谦卑道:“弟子受教了,师尊今日所授,来日必百倍回报。”   他一向对许多事情都看的十分淡漠,特别不屑于做争强好胜之事,但衍尊却总能激起他被打碎了散在血液里的那些反骨,这骨头在血液里流窜,热血沸腾。   衍尊却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依然老神在在,不紧不慢地给人抹药,“很好,记住你此刻的心情,修真路漫漫,资质修为都可后天补足,若是失了锋芒斗志,就只剩泯然众人一途。”   口吻仍是淡淡的,但商砚却奇妙地听出了关切之意。   他怔了怔,抬眸望向衍尊。   淡色微光迤逦在这人身上,柔和了血蔓的诡异之感,一身戾气似被刻意收敛了,显露出那妖孽至极的五官,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凤眸微挑,延长的淡影勾勒出一丝勾魂摄魄的味道,墨黑的眸定定望着他,商砚一瞬忘了呼吸。   衍尊上药手法很轻柔,清凉的药膏涂抹在肌肤上,本应是冰凉惬意的,商砚却全身发热起来。   思绪翻飞间,不自觉想起衍尊那时的热情,与此刻的清冷判若两人,那就好像只是自己做了一场梦,但便是梦,也会留下印象,更何况那不是梦。   记忆与现实重叠,压下的记忆一瞬回笼,他竟还记得那时对方肌肤的热度,灼热的气息,每个细节都如此清晰。   于此同时他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尽管大脑叫嚣着不愿意,但他对那感觉并不讨厌,甚至还有几分喜欢。   商砚不自觉滚动了下喉结,肌理分明的胸膛上渗出薄汗,汗珠滚落间反射出微光,性感极了!   衍尊眸色渐深,视线在那似也受伤的暗色两点定了定,“怎么这里也受伤了?”嗓音带着极细微的哑。   商砚睨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被不讲理的疯子偷袭......”   话音未落,他震惊地睁大了眼,倒吸一口冷气,结结巴巴道:“这、这里不用上药。”   “受伤了就需要上药。”与语气的淡然不同,衍尊眸中泛起血丝,红晕从耳根一路爬到脸颊,但就是莫名不想收手。   商砚:“......”想占便宜就直说。   隔着药膏,他发觉对方的指尖越来越烫,疑惑扬起眉梢,“您身上怎么一时冷一时热的?”   衍尊额间也渗出汗珠,简洁明了道:“少问,多听,多看。”   商砚还欲再问,岂料一开口就不自觉低吟了一声。   两人同时一僵,四目相对间,简直是可以载入修真界的尴尬。   这还不算完,商砚震惊的发现,身后似乎有什么灼热抵着他,同为男人,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靠!他就知道!这一出砸死他心间最后一丝侥幸。   他气势汹汹抬头,目光控诉地看着衍尊,“您、您......”   衍尊依然面无表情,只是面色青一阵红一阵仿佛调色盘,急中生智道:“修为太高了,就容易元阳过于充足,这是正常反应,修为高的衡量标准。”   骗鬼呢?商砚一脸一言难尽,正欲反驳,“您当我......”是傻子吗?   衍尊就好似过于紧张般,无意识挥了挥手,仓促间,就不小心按住了商砚的......   不巧的是,商砚也正精神着。   商砚彻底崩溃,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怎么会有这种事?   他眉心皱的死紧,脸色青白交加,硬生生扭转了话头,“您说的对。”   这下再无法自欺欺人了,他是不排斥衍尊的亲近的,可他的心上人怎么办?   等等,他似乎很久没想起所谓的心上人了,不知何时起,惧也好,念也好,大脑都被某个人占据了。   心脏开始强烈的悸动,商砚气血一阵上涌,恨不能立刻逃离这里,还没付诸行动,鼻腔隐隐有湿润的趋势,血液奔腾而出。   衍尊赶忙抬袖帮他擦拭,还认真严肃问:“难道你还受了内伤?”   商砚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别以为你语气严肃我就看不出你眼底的捉弄之意,这分明是故意寒碜他。   流流流!流个鬼!不过擦个药就没出息成这样,切了算了。   丢脸简直丢到魔界去了。   “好像是受了点内伤,师尊您、您怎么在晃?完、完了,我好像晕血。”商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两眼一番假装晕了过去。   装着装着,他竟然真的晕了过去。   衍尊擦了把汗,长舒出一口气,红晕一路蔓延至脖子根,不知是察觉到什么,他眸中寒光一闪,所有窘迫反应消失无踪,飞速给商砚套好衣衫。   刚系好衣襟,清尊的声音就如鬼魅般的响起,“我在外面为你遮掩筹谋,你倒好,在这里与弟子快活的很。”   衍尊抬头,清尊抱臂,笑的一脸内涵。   “你想多了,上药罢了,说筹谋怕是不恰当,那些人也不是你拦下的。”   “若不是他出手更快一步,我会拦下。”   衍尊点头,“我这里不用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出去后,我会向众人宣扬血魔已除。”清尊严肃起来,“本来给你寻了蜃珠,现在怕是用不上了,以后你再来时,记得用幻境遮掩,不要再闹出这种事了,传出去你的所有将毁于一旦。”   衍尊并不意外,这次本是他与清尊商量好的,便是商砚不横空杀出,他也不会有事。   他懒洋洋睨了清尊一眼,不容置疑道:“蜃珠拿来。”   “怎么?想给他用?”清尊一语道出了对方的心思。   “拿来!”简单的两个字,实则用了威压。   清尊丢了个红色的珠子过去,“接着。”   衍尊接过打量片刻,神色复杂起来,他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清尊,“我倒是第一次见,有人这般和自己过不去,开弓没有回头鸟,下次成仙路开,我要天的命。”   “自然,我与你目的一致,另外,我提醒你,不要把我和他混为一谈,他是他,我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09 20:59:17~2020-03-10 20:59: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之死靡它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悠浅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0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迷迷糊糊间, 一缕缕烟一团团雾, 从这个世界四面八方汇聚, 在商砚面前汇聚成一个广绣长袍的男人身形。   男子方圆一尺的空间似承受不住其威压,隐隐有崩塌的趋势,偏偏他本人的存在感又极淡, 似乎已与这片天地融于一体。   其面部笼罩在烟雾缭绕的云气里,看不真切, 但不知为何,商砚在见到此人第一眼时,内心忽然产生一种既熟悉又排斥的感觉。   他不动声色地敛了眼底的疑惑,平静问:“这是哪里?你又是谁?”   “此处是你的梦境。”来人沉吟了一会儿, 选择性地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或者说, 是你的灵识世界。”   商砚眉梢高挑, “也就是说,你现在在我的脑子里?”   “你可以这么理解。”来人语气淡淡,似乎完全没觉得出现在别人脑子里是多么地令主人惊骇。   商砚无言了,又问:“所以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 这世上没有我去不得的地方。”陈述事实一般平淡的语气。   得!答了等于没答, 眼前这个男人, 绝不是他现在能惹得起的, 商砚向来识时务。   他笑问:“那么你来我梦里是想要做什么呢?”特意加重了‘我梦里’三字。   “来看看你。”   依然是极淡的语气,但这种淡与衍尊是不同的,衍尊的淡浮于表面, 那是其不想被人察觉真实情绪的自我保护,而此人的淡,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我们认识吗?”商砚一双犀利的目光直直刺过去,语气极冷,“如果不认识,你来看我做什么?如果认识,那你也已经看过了。”   这便是明着赶客的意思了。   那男子衣袖极细微地抖了一下,他像是没听见似的,自顾自走上前去,在商砚对面坐下。   尽管那人未曾露出面容,但商砚却能感觉到,有一道极复杂的目光在隐晦地打量着他。   竟如此不识趣?   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一语双关道:“藏头露尾的,莫非是脸皮太厚不敢见人?”   那人似叹了口气,百感交集道:“我没想到,你竟然能活到现在。”   商砚唇角笑容依旧,眸底却布满困惑,“你这话的意思,到底是想我活着还是想我死?”   他对善意和恶意一向分的很清,而眼前人,似乎想他活着却又不愿意他活着,矛盾极了。   “那得看你的表现了。”那人轻笑着,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有一个心上人对吗?”   不待商砚回答,他继续道:“我现在告诉你,那是你的弱点,只要你能看透斩弱点,就可以登顶这片大陆,跳出轮回,不受任何东西束缚,你意下如何?”   不受任何东西束缚,那还能算活着吗?千篇一律的永生倒不如飞蛾扑火似的燃烧。   但这些,他为什么要告诉这个莫名其妙的人?   他弯唇,笑意却不达眼底,“我想不想回答,得看心情,现在我没心情。”   那人静静看了他一会,不怒反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别自以为......”很了解我。   商砚话还未说完,就被突然出现在身旁的人惊了惊,那人竟伸出手来,温柔地轻抚他的头,鸡皮疙瘩一瞬爬满全身,毛骨悚然。   他想挣开,却发现动不了,只得强压怒气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人手心流转出淡蓝色的光芒,一点一点渗入商砚脑海里,“帮你一把,让你更快辨明心意而已,再次入眠时你会明白的。”   话音刚落,那人便如鬼魅般直接消失,四周迷雾也渐渐消失,商砚眉目一厉。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他这里是菜市场吗?没人能忍受有这样一个威胁存在。   “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他怒吼,语带森寒,“如果再有下次,我让你来得去不得。”   他有一种预感,此人不会伤害他,或者说,是不能。   到底是谁?大脑像要炸开一般,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耳朵捕捉到断续的声音。   成仙路?要天的命?这声音,是师尊和清尊,这信息量不可谓不大,商砚心中一瞬掀起惊涛骇浪。   他耳朵悄悄竖起,尽量控制呼吸均匀,继续装晕。   衍尊沉默地看着清尊,对方的脸色阴沉至极,似乎极其讨厌别人将他和天扯到一起。   他不禁回想起第一次见清尊,那是几万年前成仙路上事,许多细节他记不清了。   只记得,那时他初生牛犊不怕虎,打退一众竞争者后,凭着一腔热血想要屠天,但未曾想,差距大到他难以想象。   差一点点,他就再也回不来了,就在最后一刻,天猛地捂住头,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然后他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天的脑海里渐渐分离出一个面容一样的男子,那便是如今已改头换面的清尊。   他趁机逃跑,岂料清尊似乎赖上他了,非得跟着他一起逃跑,那时他们二人加起来都不是那部分天的对手,唯有合作方才有一丝机会。   这一合作,就直到现在,但他,从来没有放心信任过清尊,也许,是时候开诚布公谈一次了。   “你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也不能掩盖你是天的一部分这个事实,所以,你为什么非得杀死另一个自己?又凭什么让我毫无芥蒂地信你?”   清尊怒了,向来斯文儒雅的面容上布满青筋,但很快又归于平静,他看着衍尊,忽然问:“你有没有体会过,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被怨气沾染,变得面目全非,千夫所指,而你,便是牺牲自己也无力改变,那种感觉?”   “没有。”衍尊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说重点。”   “你有。”清尊的目光在商砚身上顿了顿,“只不过你忘了,有些事我不便于说太多,日后你自会明白。”   “那种无助绝望挣扎,只有你能懂我。”   衍尊异常煞风景,“抱歉,我不懂,我不是来听你说这种废话的。”   “你先听我说完。”清尊黑了脸色,“天从没把我当成他的一部分,情对他来说就是耻辱,所以他把它们提炼成我,丢去某个地方清理怨气,顺便,清理掉我。”   “若只是这样,我不会恨他,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对我爱的人下手,他以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   “可他万万没想到,只要他还存在,我就不会死,所以我在他的脑袋里又活过来了,成仙路又要开了,这次我要杀了他,吞噬他。”   衍尊:“......”   他抬眸,异常认真地看着清尊,“我错了,你们确实不一样。”   清尊唇畔绽开清浅笑容,“我和他,本就不同。”   衍尊叹气,沉痛道:“从修为来说,你确实不配和他相提并论,我们想办法杀死他就好,吞噬这回事,你还是不要想了。”   清尊脸色黑如锅底,“为什么?”   衍尊语重心长道:“相信我,你和他相斗,最后被吞噬的肯定是你。”   噗!师尊总爱来一把冷幽默,商砚差点直接笑出声,好在及时稳住,但即便如此,气息还是不受控制紊乱了一下。   嗯?衍尊扬眉,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怀中人,唇角微勾,“好了,我相信你了,你先走吧。”   “我是很认真的在和你商量。”清尊修长的眉陇起,“我有办法让他分心,到时候可以趁机吞噬他。”   衍尊一顿,眸如被浓墨泼了,“什么办法?”   “昊。”清尊眸光缓了缓,“他对昊,并非毫无所动,我可以用昊,乱他心防。”   “昊?你想尽办法复活的那个人?”这件事衍尊是知道的,对方为此付出了不少代价。   “嗯。”   “你想用昊做诱饵?”衍尊抿了下唇,“你不担心,他会对昊出手?”   “我心里有数,而且我隐隐感觉。”清尊犹豫了下,还是道:“天背后还有人,我必须吞噬了天,才能找出这个隐藏威胁。”   “那也只是你的猜测罢了,你的事我不管,但我要先押着天的魂魄去做一件事了,才能给你吞噬。”衍尊隐约感觉不妥,但别人的事,他也不好过多置喙。   “可以。”   两人一拍即合。   目送人远去,衍尊低头望着商砚,眸光深不见底,他伸手,慢条斯理地描绘那英挺的眉眼。   似乎有热度顺着指尖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喜悦,尽管这情绪很快就似被某些东西吸附了,但那一瞬的感觉,却刻在了脑海里。   潋滟忽然迎风飘扬,越发耀眼夺目。   对方的手已经抚到下巴,且还有下滑的趋势,商砚内心崩溃,终于装不下去了。   他开始轻颤睫毛,状似无意地偏了偏头,避开了对方的手。   衍尊轻扬嘴角,眸中似有火焰跳跃。   那几欲令人窒息的目光终于消失,商砚不知是轻快还是失落地呼了口气。   他缓缓睁眼,眸中氤氲而起水雾,带着刚清醒时的迷茫,“师尊,我这是睡过去了?”   “嗯。”衍尊眉眼淡淡,一派清心寡欲。   要不是对方的怀抱是烫的,商砚差点就信了,他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温度随情绪波动而变。   他眸光闪了闪,如果现在突然问起如何入别人梦的事,难免有欲盖弥彰的嫌疑,还是找个合适机会再问吧。   两人沉默着,各怀心事。   半晌,衍尊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你还不起来吗?”   这话说的好像他刻意赖对方怀里似的。   商砚一僵,内心无比尴尬,他面无表情道:“知道了。”   说完就打算起身,却发现还是动不了,他默默看向衍尊。   你不放开威压,我怎么起来?   “怎么?你不想起来?”衍尊颇为愉悦扬眉,“那为师勉为其难吧。”   商砚噎了噎,差点气笑了,暗讽道:“没办法,您身上吸力太大了。”   话音刚落,手里突然被塞了一个甚是美丽的红色珠子,他一怔,抬眸望去,“这是?”   “你师叔给的见面礼,蜃珠,可以造幻境,于你正好。”衍尊的眉眼晕染着珠子的红光,竟带了几分妖冶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  事情比较复杂,这个世界会一起解开的。   感谢在2020-03-10 20:59:47~2020-03-11 20:59: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悠浅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1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这蜃珠比枫叶红一些, 约莫有一个巴掌合起来那么大, 商砚执起珠子,对着光转了转,流光溢彩, 甚是美丽。   他抬眸, 目光在枫枝上定了定,潋滟还紧紧缠在树枝上,害他都产生了一种被包裹之感。   “......师尊,可否先让潋滟松开,我有要紧事。”   衍尊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只是起身简单粗暴把潋滟扯了下来。   没错, 就是硬扯, 商砚看的心惊胆战, 生怕潋滟就这么断了。   潋滟委屈巴巴自觉松开,被衍尊捏在手里还拼命想往商砚这边飞。   似乎在告状的样子。   商砚失笑, “乖,我有事, 你先自己呆一会。”   潋滟果真开心一甩绫,化为红色指环不动了,吃里扒外的程度令人瞠目结舌。   衍尊:“......”   “师尊,你脸上怎么了?”商砚这才发现,衍尊脸上有一道道红色印迹,很像是被树皮磨出来的。   “没事。”衍尊使法诀消了红痕, 轻飘飘抛出一个重磅炸弹,“我与潋滟同感,它受伤我也会受伤,同理,它触碰什么我也会同感。”   商砚石化在原地,大脑轰的一下炸开了,他颤抖着问:“怎么个同感法?莫非是潋滟对应的地方也对应您身上相同部位?”   衍尊掀了下眼皮,一双深潭般的眸望过来,里面波光潋滟,他笑:“自然。”   商砚:“...............”   如果没有记错,他曾经洗潋滟洗了一夜,手都洗酸了。   如今想来,潋滟那个部位对应的岂不是......   卧槽!卧槽!他敢打赌,对方绝对是故意说出来的。   商砚下意识动了下手,总觉得似沾染了什么脏东西,恨不能马上用清泉水洗个上百遍。   尽管内心已踏过千军万马,商砚面色却依然平静,甚至还挂上笑容,“那您可得看好它,以免不小心掉臭水沟。”   衍尊早已将对方反应尽收眼底,扬了扬眉道:“它可最喜欢你,要是不小心掉进去了,怕是会去缠着你要洗。”   “......”   商砚顿时气结,但气着气着,竟诡异地品出了一丝甜,脸颊悄悄爬上红晕,他默默转身。   枫枝上的叶子越发鲜艳,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片刻,手心运转起淡蓝色光芒。   手上的蜃珠飞出,在半空中渐渐与枫枝融合,它就像是成为了枫枝的土壤,滋养着枝叶。   新本命灵器祭炼而成的那一刻,四周突然随商砚心念一动,化为亭台楼阁的幻境。   他化幻境引动人们的七情六欲,而这些情绪又会被他吸收助长修为,只这一下,修为竟直接飙升至合体期,离大乘也只有一线之差。   而且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只要他足够强大,由他所创的幻境,完全能化为真实。   一念即成一界。   “看来你已经找到你的道和本命灵器了。”衍尊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我这边已经好了,收阵我们走。”   商砚从善如流收了本命灵器,枫枝嗖的一声缩到蜃珠里,而蜃珠则化为一颗珍珠大小的珠子坠在他发尾。   由于每个人寻的本命灵器时间不一致,故而回无名境都是各自回去。   出上古战场时商砚问起陆山,衍尊只说已经被清尊带走了,他也就没多问,按照无意听见的,陆山应该就是那个昊,清尊既然喜欢人,必然不会亏待。   不过这事实在让他惊讶,毕竟陆山那厮怎么看怎么猥琐,竟能得天青眼?   他想的入神,是以没有注意到,有一枚淡白色的卵悄悄附到了他的衣衫上。   ......   且未城乃是人妖魔交界的小城,为了维持某种微妙的平衡,此城禁用一切术法,里面居住的大多数普通人。   大街上人生鼎沸,商砚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衣衫上满是灰尘,一身风尘仆仆,内心叫苦连天。   事情得从一个月前说起,出了上古战场,衍尊说要带他出来历练,于是两人就一路往东而去。   不让他使用飞行法器也就罢了,竟连术法也不许用,仅靠双腿前行,美其名曰磨练心性。   以他目前的境界不会饿也不会累,但持续不断地行走,身上又满是灰尘,难免烦躁。   衍尊见状扯了扯他的手,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前面有座客栈,今夜在此休整一下吧。”   轻浅的呼吸喷洒在耳际,带来一阵酥麻,商砚的目光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顿了顿,自进且未城衍尊就拉住他的手,美其名曰为了避免走散。   呵!谁信?   要不是对方的手如羊脂玉般触感甚妙,他定然要甩开。   “好。”他微微偏头,“您可以传音,没必要靠如此近说话。”   衍尊又凑近了一些,“不能用术法你忘了吗?”   “......知道了。”   说话间,小腿某个地方阵阵发热,自出了上古战场就时不时这样,最近越来越频繁了,商砚蹙眉,加快了步伐。   进客栈时,商砚当机立断道:“老板,来两间客房。”   衍尊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看透一切的锐利,他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一进房间,商砚就立刻把门窗锁紧,而后猛地吐出一口气,他使了个清洁术法把身上弄干净,又仔细检查小腿上是否沾染了东西。   “明明什么都没有,难道是错觉?”他小声低语两句后,也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自顾自打坐修炼去了。   自那个神秘人出现在脑海里,商砚就一直没有睡过,总觉得他如果真的入了梦境,有些事情就会彻底不一样了。   但有些事不是拖延就能避免的,当熟悉的白雾再次在眼前蔓延开时,他就明白避不过了。   他很确定他绝不会因疲惫而睡过去,那么这一次和上一次必然都是神秘人动的手脚。   “你给我滚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出来一战,别像只老鼠似的只敢躲在阴暗角落。”语带冷讽。   “怎么?怕打不过我?你放心,结果是注定的,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而我,会去为你上香的。”   “......”商砚又说了无数嘲讽的话,一句比一句过火。   半个时辰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看来激将失败了。   商砚抿了下唇,干脆懒得费那个力气了,他微阖双眸,静静修炼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什么声音,忽近忽远,忽高忽低,商砚蓦地睁开眼眸,双目如电。   商砚循着声源走过去,周围场景忽然变幻,眨眼间,他已置身于一座奢华至极的宫殿里,此处色调以红白为主,烛光极暗,他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目光前移,大殿中央有一张足足可容纳七八人的大床,床周围被红色薄纱包裹,看不清内里具体情形,只隐约可看见两道如蛇般交缠的身影。   暧昧的声音随着风飘到商砚耳朵里,这声音,有些熟悉,他愣住了,脚步如被钉在原地。   全身气血一阵翻腾上涌,身躯如被放在烈火边炙烤,胸膛极速起伏,商砚喉结滚动了好几下,拳头握了又放。   他害怕看见里面的场景,可又莫名期待。   最终期待战胜了害怕,他缓缓走上前去,深吸一口气,以毕生最慢的速度掀起了薄纱。   惊鸿一瞥间,那两道人影,分明是他和师尊。   如同山崩地裂,只这一眼,就足以让他筑起的所有堡垒旦夕间灰飞烟灭,理智的弦忽地断了。   所有的心神魂魄都如磁铁般被吸附其中,无法挣脱,不知何时起,他竟已融入其中,成为那道身影中的一个。   惧意早已抛之脑后。   两相缠绵,恨不能交付所有。   额头留下大颗汗珠,商砚自睡梦中惊醒,还没来得及搞清状况,小腿上的灼热之感差点让他痛呼出声。   定睛看去,他的衣摆上竟突然出现了一个珍珠大小的卵,正散发着幽幽白光。   那光芒越来越盛,直至一声似蛋壳碎裂的声音传来后,一个晶莹剔透的生物自里面飞出。   它全身如被各色宝石铸就,一双大眼珠还是重瞳,扑闪扑闪煞是可爱,翅膀上呈火红色光芒,萌翻了。   小家伙一经孵出,立刻惊喜道:【宿、宿主,你总算找到我了。】   吐字并不清晰,商砚勉强能听懂,不知为何,这生物看着挺可爱,他总觉得那形态似乎很像某种物种。   还没等他发问,那生物眼眸满是不可置信,【你、你也太没用了,几万年过去了,进度才这么点?】系统痛心疾首。   商砚:“......”   “发生什么了?怎么那么大动静?”衍尊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商砚顿时做贼心虚,差点吓到心脏骤停,不用看他也知道裤子上床上都沾了怪异的东西,空气中还弥漫着不可言说的味道。   忆起梦中的场景,霎时明白了过来,脸色一下胀的通红。   门外衍尊没有收到回音,以为商砚出了什么事,眸光一冷,直接破门而入。   “我、我天,不要进来。”电光火石间,商砚眼疾手快扯过被子盖住下身和那生物。   可怜系统刚刚醒来,直接被这一下砸晕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系统出来了,好像第三个世界写过它是苍蝇。   本来一开始定它是个可爱的小生物,但那阵子连着几天吃外卖总能遇到苍蝇,一悲愤系统就被定成苍蝇了。   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填完,只能让它的外表尽量可爱了咳咳。 第142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刚盖好被子, 衍尊便沉着脸出现在面前,在看到商砚的一瞬间,如春风拂过, 立刻柔了脸色, 他鼻尖抽动了两下,忽然颇有深意地扬起眉梢。   商砚轻吐一口气,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 好险!   他先发制人道:“这大半夜的,您突然闯到弟子房间做什么?”说到这里他看了眼损毁严重的门,“不是说好不许用术法?这门, 您用术法了吧?”   衍尊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为师不需要历练。”顿了顿, 继续道:“自然也不需要遵守那个规则,需要遵守的, 是你。”凤眸微挑, 怎么看都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商砚极不走心道:“您教训的是,所以您来做什么?”   “我听见你房间有动静, 担心出事,所以来看看。”衍尊的视线在被子上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起来。   在那样的视线下,商砚总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手心不自觉握紧,清了清嗓子道:“不过是修炼的时候弄出的动静罢了,没事, 您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梦.遗这事本就难以启齿,更不用说这对象还是他一向敬畏的师尊,最可怕的是,还差点被师尊抓包了。   内心之窘迫羞耻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若是换一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点的,没准就此举不起来了。   商砚大脑如一团乱麻,只盼衍尊赶紧出去,他想静静,然而......   这个世界上总是怕什么来什么。   “最近怎么这么努力?”衍尊嘴角噙着极淡的笑,走到桌子边拉了把椅子坐下,一副秉烛长谈的架势,“为师也很久没有教你了,不如就现在吧,说说你最近修炼遇到的问题吧。”   “......”   下方还湿哒哒的,不舒服极了,但衍尊既然这么说了,做弟子的拒绝未免太不识好歹了。   商砚内心抑郁,面上却是感恩戴德道:“多谢师尊指点。”   “我最近确实有一个疑惑。”他抿了下唇,问:“我以修炼幻境为主,那么我可以入别人的梦或者是灵识世界吗?”   历练之时他有尝试过,修为稍高的人他无法入其梦,修为极低的倒是勉强可以,但也仅限于以旁观者的身份,梦境的主人甚至不知他曾去过,更不用提交谈了。   衍尊沉吟片刻道:“一个人的灵识世界乃是其核心,旁人轻易不得入,若想入,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   “一是你的修为比对方高很多,二是你得到了主人的允许。”   我并没有允许过那人,那么想必是第一种可能,商砚暗暗想到。   “那师尊你可以入我的梦吗?”   衍尊轻勾嘴角,“那得看你允不允许了。”   换言之,就是以衍尊的修为也无法入他的梦,那人竟比衍尊还厉害?莫非是天?可是他并不认识天,而且天要入也该入陆山的梦。   衍尊见对方眉心简直可以夹死苍蝇了,关切道:“怎么了?有疑问可以问出来。”   “假如......”商砚沉吟道:“我是说假如,有没有可能,我能入一个人的梦并且与之交流操控他的梦境呢?”   “这个......”衍尊修长的眉陇起,“交流或许可以,但操控不可能,一个人的梦境只能由自己操控,旁人无法干扰。”   什么?商砚眸中一瞬掀起惊涛骇浪,心脏也没由来的慌乱,总觉得有什么极可怕的真相正慢慢露出冰山一角。   他艰难问:“难道......就没有例外吗?”声音带着轻颤。   “或许吧,也许到了更高的层次可以做到,就我目前所知,没有例外。”衍尊敛去眼底的疑惑,只告诫道:“入他人梦,就相当于进入了别人主宰的世界,成了砧板上的肉,所以,如果不是修为高出对方极多,不要轻易尝试,否则被困梦中就得不偿失了。”   “嗯,我明白了。”商砚心下稍松,或许那人修为就是极高,内心升起一阵紧迫感,有个强敌在暗处的感觉让他如芒在背,必须赶紧提高修为了。   他拱手道:“多谢师尊,弟子没什么要问了,您......”可以走了。   话未说完,就被衍尊直接打断了,“既然没什么要问的,那我给你讲讲术法吧。”   商砚:“......”   衍尊这一讲就是一夜,一直到天空翻出鱼肚白他才离去,临走前还贴心用术法修好了门。   “修炼也要劳逸结合,这几日就在客栈休息,你可以出去随意走走,但切记,日落前必须回来。”   商砚眼眸暗了暗,几度张唇,最后只不咸不淡说了句:“我知道了。”   明明这一夜都盼着对方走,但真走了,他又莫名有些失落。   一束光顺着窗户缝爬了进来,打断了商砚的沉思,他下意识闭了下眼,复又抬眸,目光沉沉地盯着那一丝缝。   昨夜,他似乎并没有开窗户,莫非是风吹开的?趁衍尊不在,他赶忙捏了个法诀清理了身上,而后走到窗边。   准备关紧窗户时,突然发现窗台有黑色痕迹,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灼烧过。   难道昨夜师尊刻意前来是察觉到有人要对他不利?可他如今已经是合体巅峰的修为,能打败他又善用火的大乘期修士只有.........   莫非是炎尊?   商砚心中一惊,忽然想起大蛇那次陆山不就是刻意听了清尊和炎尊的谈话才来告诉他的吗?导致了后面一连串事。   如果排除陆山和清尊,那就只剩炎尊了。   难怪、难怪衍尊非要来这个明面上不许斗法的且未城,想来是为了引蛇出洞。   想通其中关节的商砚自知实力不够,根本帮不上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添乱,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决定呆客栈修炼。   刚一坐床上,就听见一声惨叫。   系统嚎的撕心裂肺,【宿主,你压到我了啊啊啊,咳咳咳......】   商砚惊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那么小一只该不会直接被压残废了吧?   他赶忙弯腰寻找,果然在某个小角落发现了被压瘪的生物,忽然就有些心虚,“额,你没事吧?”   【你说呢?】系统怨声载道,拼命鼓气,如个气球般胀大恢复成原样,而后摇摇晃晃飞到商砚眼前。   【你这几万年,干什么去了?】语气极端控诉。   “我活了几万年?”商砚迅速抓住重点,“可自从我有意识到现在也不过几年时光。”   【你给我点血,我会让你记起一些事情。】   商砚眯起双眸,“我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趁机在我血里下毒怎么办?”   【我们时间不多了,你不要耽误了。】系统异常崩溃。   【我知道你在找心上人,但你一定不记得他是谁了对吗?我记得,你给我血,我告诉你。】   商砚沉默着,似在思考些什么,他心里,确实觉得这小生物很亲切,试试吧。   昨夜那个梦,他现在心里乱的很,不知该如何面对师尊,也不知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迫切想知道那个心上人的身份,来理清头绪。   “要多少?”他起身走到桌子边,拿了一个碗,准备放血。   【这多不好意思,不然就,一满碗?】系统语气腼腆。   “......”商砚面无表情划破手腕,放了一碗血,包扎伤口后看了小生物一眼,“拿去。”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   系统双眼放光,立刻如恶狼扑虎似的冲到碗里,大口大口吸了起来,重瞳里溢满满足。   商砚一脸一言难尽,当着我的面吸我的血吸的那么香,这真的好吗?   不一会儿,一碗血就见底,系统打了个饱嗝。   【叮,记忆传输中......】   奶音响起的一瞬间,商砚脑海中出现了大段关于系统的记忆,信息量爆炸,他痛苦地捂住了额头。   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理清头绪,他不可思议道:“我竟然已经轮回了那么多世?”   【是,你曾经说过,我们有一个隐藏的敌人,需要轮回来积攒力量打败他,这次我本来以为希望很大,但没想到,还是前几次一样,一来这个世界我就会回归上古战场,而你失去了所有力量和记忆。】   “隐藏的敌人是谁?天吗?”   【不知道,你没有告诉过我,只是说,不可说。】   “可是我到底在做什么?我怎么一点头绪都没有?我轮回那些世的记忆呢?给我。”   系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方才道。   【我没有那些,来这个世界时就不翼而飞了,我现在给你的记忆是用我的记忆复制下来的。】   “你不是一直和我在一起吗?那你应该记得,复制下来给我。”商砚眸光一闪,他觉得系统知道,只是不打算给他。   【不行,你交代过我,这些记忆必须你主动想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知道了。”他没有怀疑真实性,系统是绝不会骗他的。   商砚眸光恍惚起来,想起第一次见系统。   上古战场成废墟后,里面怨气血气冲天,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会繁衍出以它们为食的小生物。   系统诞生在这里,它虽然靠怨气血气为食,但从不吸食活人的血,反而十分亲近活人。   但,没有活人肯亲近它,一般一巴掌拍扁,也是因此,系统练就了一身充气好本事。   后来,商砚发现了这只小东西,他记不得当时是什么心境了,只记得自己捧起奄奄一息的小东西,而后说了一句话,就一直带着它到现在。   对了,他说了什么话?   “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见你说了句什么话?”   【你说,‘小家伙,你和我一样不受待见啊。’】   商砚一怔,他怎么会说这种话?   他看了眼外表软萌的小家伙,面色古怪起来,“你之前还骗我,你不吸血。”   【那是以前、那是以前好吗?自从被你带出来以后,我就改吸天才地宝和元液了。】系统异常激动。   商砚沉默地举起手腕。   【咳咳,你不一样,你修为高,你流出来的是天才地宝,不是血。】   商砚失笑,突然低低唤了一声,“小苍。”   【不要那么叫我。】系统翅膀扑扇起来,似气的不轻。   “我没唤你小蝇就不错了。”商砚笑了笑,握了握拳,“我问你,任务进度多少了?”   【叮,爱情线任务进度百分之三十,事业线任务进度百分之五十。】   爱情线有进度了?商砚轻垂眼眸,他唯一有过类似想法的人,就只剩师尊了吧。   那梦,或许不是神秘人做了手脚,那恐怕就是他内心最深的**,神秘人不过造了个让他看清内心的幻境而已。   这手法,多么熟悉。   如果他内心渴求师尊,那他的心上人又是怎么回事?商砚唇抿的死紧,眸光有些挣扎,拳头握了又放,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以前所未有的郑重语气,问:“我的心上人,是谁?”   【还猜不出来,蠢死你算了。】系统恨铁不成钢。   【你的心上人,就是你师尊啊。】 第143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   似一柄利剑直劈天灵盖,大脑被搅了个天翻地覆而无法发出正常指令。   商砚放任自己倒在床上, 拿被子遮住自己, 久久没有动弹。   【宿主, 你是不是高兴疯了?还不快感谢感谢我,如果能再放一点血.......】   ‘别说话, 让我静静。’商砚蹙眉,‘安静完, 给你血,再吵,以后都没有。’   系统默默找了个小角落呆好, 连翅膀都不敢煽,安静如鸡。   耳边终于清静了, 但心脏还在快速跳动,倒不知是喜悦多些还是恐慌多些, 他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良久,商砚猛地一拍床,蓦然起身,吓得系统一下子飞出老远。   ‘小苍。’   【不要叫我小苍。】   ‘那么多年都叫了, 不差这几次。’商砚直接跳下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捉住系统, 捏住那透明的翅膀,阴测测道:‘我问你一个问题,老实回答, 否则我就把你的翅膀扯下来,让你变成你最讨厌的爬虫。’   【......】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就会欺负我们这些人,你怎么不威胁你师尊去?一到人面前就跟小鸡仔似的,只会点头跟着跑,呜呜呜......】系统鬼哭狼嚎。   ‘噗......你还真信?’商砚失笑,安抚道:‘我开个玩笑罢了!’   ‘我问你,我们之前几世,是不是都在一起?感情怎么样?’   【你们啊!不是我说,感情那叫一个好,说是连体婴都不夸张,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一起......啧啧,连我看了那个鸡皮疙瘩哦...】系统的语气要多夸张就多夸张。   商砚额头青筋凸起,一字一顿道:‘你、给、我、好、好、说、话!’   系统秒老实,【总之就是感情很好,一直在一起。】   ‘那......’商砚眸中泛起点点光,如星辰般耀眼,他滚动了下喉结,紧张问:‘我们,谁上谁下?’   那梦里,他是在上面的,如果真是这样,他光是想想,就不自觉口干舌燥。   【?】系统缓缓煽动翅膀,终于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个、那个啥的体位?】   ‘对。’商砚满脸骚红,倒了杯茶掩饰尴尬。   谁上谁下吗?系统单纯的以为就是方位上下,它认真思考了一番,【有时候你在上面,有时候他在上面,一半一半吧。】   ‘噗......’商砚一口茶喷了出来,‘你说什么?我警告你,要是敢骗我,信不信我真扯你翅膀?’   【这件事我保证,我可以发毒誓,而且我算的很清楚,我说一半一半,就真的是一半一半,绝对不存在大概加估计。】   一半一半?商砚脑仁生疼,隐隐感觉菊花有些痛,他强逼自己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惊恐,这简直是天雷滚滚。   不、这不可能是真的!他当时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答应这种要求?而且推算起来恐怕次数不少。   生无可恋!绝对的生无可恋!   【喂,你怎么了?我真没说谎。】系统见商砚又躲回被子里,赶忙扑腾过去。   ‘求你别说了,让我静静。’语气异常绝望。   【哦。】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衍尊不知在忙些什么,而商砚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倒不完全是被一半一半给刺激到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他只需要小心谨慎把握以后就好了。   只是,现在他该如何处理和师尊的关系?   如果说心上人这件事是他自己发现的,那他一定毫不犹豫,立刻发动攻势,但这件事是由别人告诉他的。   他目前还是无法、还是无法立刻接受。也无法分清对师尊到底有几分喜欢。   【喂,你可呆到这房间里十几天了,你隔壁师尊都进进出出好多次了,就算你们没有那层关系,身为徒弟一个招呼都不打,你也太不孝了。】   商砚深吸一口气,没有回话。   这些天的动静他自然都没有错过,事实上,每当隔壁有一点动静,他的心跳都会雀跃跳动起来,紧闭双眼,想象着师尊是如何用手去触碰门板,又是如何褪去衣衫躺在床上,他都觉得自己像个变态的偷窥狂。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毅力才克制住不去见对方,人总是这样,天天在一起的不觉得,但真见不到了反倒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人。   他这边浮想联翩着,隔壁又传来了房门开启的声音。   【快快,你师尊出去了,你赶紧出去偶遇啊!天天呆这里人就会跑你床上来?】小苍狂煽翅膀,急的团团转。   ‘知道了,你藏我衣袖里,别让师尊发现了。’   商砚这次倒很干净利落,一个鲤鱼打挺跃下床,冲着门外大声喊:“师尊,您先别走,等等我。”说完就走到了铜镜边。   门外衍尊停下了脚步,嘴角轻轻勾起。   【宿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铜镜边梳头发?你师尊还在门外等着呢,别磨磨蹭蹭了。】系统简直要跪了。   ‘你懂什么?磨刀不误砍柴工,孔雀求偶前还知道开屏,我这蓬头垢面的,出去污师尊的眼吗?’商砚弄净最后一点胡渣,语气不自觉轻快起来。   他想通了,喜欢就是喜欢,既然师尊恰好是他心上人,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可我刚出来时见你就挺狼狈了,你师尊早就看见了,现在注意形象,晚了。】   ‘闭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商砚最后整理好衣襟,确定自己的表情没什么异样后,方才没事人般地推开了门。   之所以前段时间不见人,是情绪过于激动,担心被师尊看出异样,而现在他依然激动,但至少可以做到面上不露馅。   “早啊师尊!”商砚粲然一笑,每一丝表情弧度都是经过精准的计算,确保是最迷人的那种。   衍尊目光飘忽了一瞬,颇为沉稳地转头看了眼已经挂在正头顶的日头,淡淡道:“不早,已经正午了。”   “那就,中午好!”商砚的目光在对方微红的耳垂上顿了顿,突然很想咬一口,但现在不到时候,“您这是要去做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衍尊正为自己的定力差而懊恼,不就笑了一下吗?竟然就激动到全身发热了?   他转头,依然是清洌却望不到头的目光,漫不经心道:“哦,有人告诉我他有生子药,约我今夜去城外拿。”   商砚嘴角笑意越深,这是又想吓他?这个恶趣味!他自然不会以为衍尊是真的想要那种药,如果真有那个打算就不会告诉他了,对方必然在谋算着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肯定就是在等背后的人,他笑道:“您一个人前去不□□全,弟子陪您去吧。”   想要拿下师尊,他就不能一辈子躲在人身后。   衍尊眉梢颇为意外地扬起,不怕他了吗?他忽然长臂一伸,把人搂在怀里,“路途遥远,你速度慢,我带你去。”语气无比正经,但动作却让人想入非非。   “还是您想的周到。”商砚一脸钦佩,不甘示弱地反手搂住对方,“不过为免掉下来,我还是搂住您比较好。”   潋滟忽然飞了出来,化为了一张飞毯,欢快地摆了摆。   我也很快的,我带你们去。   “回去。”两人异口同声。   潋滟不可置信,委屈巴巴又缩回去成了指环,它到底做错了什么?   商砚轻笑。   以往他对师尊一向敬畏,旁的不敢想,但一旦换了个思维,以前很多忽略的细节都慢慢涌现出来。   譬如,师尊的腰,真的好细,薄薄的衣衫下藏着爆发力极强的腹肌。   他想的入神,手不自觉就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不自觉摩挲了两下。   衍尊僵了僵,目光凉飕飕起来,“老实点。”   老实?不可能的。   商砚猛地一下收紧双臂,脑袋也搁对方肩膀挡住表情,瑟瑟发抖道:“师尊,我好害怕,等下掉下去了怎么办?”说话间他坏心眼对着那泛红的耳垂轻轻吹了口气。   “这点小小的问题,您应该能谅解弟子吧?”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际,带来一阵麻痒,衍尊一颤,差点没稳住直接掉下去,他不自在偏了下头,“知道了。”   衍尊说远,果然一点不含糊,待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时,已然满天繁星,而商砚也是吃足了豆腐。   “哟,不是说好一个人来吗?”地上早已站了一名身着白衣仙气飘飘的女子,容貌清丽脱俗,只是那气质总有些违和,她佯装害怕地抱了下臂,“你们这两个大男人来,要是对小女子我不利可怎么是好?”   这声音嗲里嗲气的,激的商砚一阵鸡皮疙瘩。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画姬。”衍尊淡淡道,不怒自威,“药拿来。”   “几万年过去了,还是不解风情。”画姬腰肢一扭,风情万种,她莲步轻易,走到商砚身边,“哪里来的这么俊的小哥哥?”   “额,姑娘自重。”商砚不着痕迹地避开了马上要贴他身上的人,不知为何,总觉得后背有点冷。   “呀,你别躲啊,难道我不美吗?”画姬眸光流转,“想要药也不是不可以,拿这个小哥哥来换?我不贪心,一夜就好。”   “怎么样?”她美目含情地望着商砚,“这可是一等一的好事,你亏不了。”   一阵阴风袭来,商砚和画姬同时一抖。   空气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寂静。   衍尊看了商砚一眼,淡淡道:“回来。”   商砚早受不了画姬身上重重的脂粉味,闻言立刻小跑到衍尊身边,“师尊有何吩咐?”   “补充灵力,准备应敌。”   “明白。”商砚感觉到了,这周围有不下于几十道气息,且道道不简单。   他拿出灵液大口大口灌起来,边灌边问:“师尊,你干嘛用灵石啊,喝灵液不是更快?”   衍尊给了他一个你还是太年轻的眼神。   他转向画姬,“上次魔灵花,这次又用生子药,叫你背后的人出来吧。”   “话可不能乱说,我跟他们可不是一伙的,虽然暂时是合作关系,但只要你把小哥哥给我,我不仅把药给你们,还帮你们打发走他们怎么样?”画姬飞了个媚眼过来。   商砚:“......”   他有些头痛,画姬当然不可能为了他而背叛暗处的人,但此言恐怕也有顺带拿他当开胃餐的意思。   他懒得多言,只继续大口喝灵液。   衍尊突然笑了,“我说你一把年纪了,还叫人小哥哥?还有你这从哪里扒的人小姑娘的皮?顶好的皮囊安在你身上,也盖不住那阵庸俗气息,老女人!”   “噗......”商砚一口灵液喷出来,他看了眼气的满脸通红的画姬,勉强忍住笑意,疯狂咳嗽起来。   这师尊刻薄起来简直令人叹为观止!他终于明白之前那个眼神的含义了,喝灵液有喷的风险,还是灵石保险。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生子药是不存在的,请忽略它。   感谢在2020-03-13 20:52:26~2020-03-14 22:11: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巫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悠浅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4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小心笑岔气了。”衍尊拍了拍商砚的背,眸中满是笑意。   “咳咳......我没笑, 我只是呛到了。”商砚无奈看了对方一眼, 真惹怒画姬恐怕也不好办。   对于画姬,商砚也有所耳闻, 此女在魔界地位极高, 可以排进前三, 依此推算,修为应是与师尊不相上下。   画姬除了喜欢扒美人皮,也没做过什么太过火的事, 且其从不扒活人皮, 都是对意外死去的人动手。   据说她最喜欢套上美人皮, 去寻相貌英俊且看起来不谙世事的男子, 效仿凡间佳人才子来一场风花雪月。   商砚想到这里囧了囧, 难道他看起来很像不谙世事的纯情少男吗?   “你们、你们简直太过分了!”画姬气的俏脸通红,她生平最讨厌人拿相貌和年龄来说事,衍尊恰好全中, “既然你们不想好好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明白告诉你们, 这周围埋伏的人,个个都不会低于太乘期, 你们注定有来无回。”   她说完便趾高气扬地盯着两人,一脸你们快来求姑奶奶的样子。   果然都不低于大乘期,商砚心下担忧, 衍尊应该也是大乘期,一对几十真的有可能吗?他极细微地抿了下唇,他还是太弱了,这样有什么资格立于对方身畔?   “别怕,不会有事。”一道依然冷淡却终究有了几许温度的传音在脑海响起,商砚一怔,转头望去。   清冷的月光洒在衍尊完美的侧颜上,衬的他有些遥不可及,衍尊无悲无喜地望着画姬,云淡风轻道:“我知道了。”   “这就完了?”画姬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得意的笑容直接僵在嘴角,看起来滑稽极了,“不是,你不在乎自己的命也就罢了,这刚养的小姘头你也不管了?”   “咳咳咳......”衍尊还没说话,商砚先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什么小姘头?   他脸色铁青道:“我见你是女的不跟你计较罢了,要是再敢口无遮拦,我便撕烂你的嘴,让你永远当丑八怪。”这不是玩笑话,他虽然修为不如画姬,但用幻境困住对方片刻还是可以的。   “你就是靠人养着的小白脸还不让说了?”画姬冷笑,“区区一个合体期也敢在本座面前猖狂?懂不懂什么是尊敬前辈?看来你师尊真是管教无方,今天我就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话音刚落她手里便出现一面旗子似的东西,仔细望去,那旗面竟是以人皮制成,画姬面色严肃,默念咒语,那人皮就开始极速扩展,眼见着就要将商砚包裹其中。   潋滟怒了,敢欺负我的人?   红绫气势汹汹杀出,结果刚接近那人皮就嗖地一下缩回来,这人皮味儿,简直要给它熏吐了。   小砚砚啊,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商砚:“......”说好的喜欢我呢?   衍尊颇为嫌弃地看了眼临阵逃脱的潋滟,要你何用?   他转头淡淡看了那人皮,只轻轻吐出两个字,“回去。”   那人皮就如有恶虎追赶似的飞速缩了回去,画姬气了个仰倒,“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把本座的脸都丢干净了。”   她飞速收起人皮,直接提拳攻了过来,“欺负一个灵器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跟我打。”当然她拳风是冲着商砚去的,柿子捡软的捏。   “我呸!”商砚内心翻了白眼,“刚刚明明是你先动手的,我师尊动都没动,就说了两个字你那恶心玩意就溜了,还好意思说我师尊欺负你?这人不要脸皮可真是天下无敌......”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一脸歉意,气死人不偿命道:“啊对不住口误,我差点忘记了,你本来就......没脸皮。”   “你这个臭小子,今天不把你打残我就不姓画!”画姬怒不可遏,气的胸脯一颤一颤,气息也不稳了一瞬。   就是现在,商砚眸中精光一闪,淡蓝色光芒飞出,画姬就如按了暂停键般顿在原地,嘴里还不停大笑,说着什么打死你这个臭小子之类的话。   她已经进入了商砚的幻境。   成功了,商砚松了口气,额头已经布满细密汗珠,画姬修为极高,想要让对方中招就必须要激怒对方使其情绪出现破绽,还算顺利。   他缓缓走到画姬身边,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手起石落,干净利落地划破了画姬的唇和脸颊。   画姬一声凄厉惨叫,清醒过来,痛苦地捂住脸颊,目光凶狠地瞪了过来。   商砚眸光极冷,脚上却是毫不犹豫地跑到衍尊身后躲着,仅伸出一个脑袋,“我刚刚已经提醒过你了,再口无遮拦就撕烂你的嘴,我说到做到。”   “你个臭小子,有本事你给我出来,躲你师尊身后算什么本事?”画姬肉痛极了,这皮囊她可喜欢的很,再想找到如此极品的可就难了。   “躲什么躲?你身上一阵腐烂味,我在师尊身后呼吸下新鲜空气怎么了吗?”商砚凑到衍尊脖颈边,颇为夸张地嗅了几下,“还是您身上香,弟子又活过来了。”   “呸!狗男男!”画姬恨的牙痒痒。   “提高警惕,马上要开始了。”衍尊忽然偏了偏头,小声道。   两人本就凑的极近,这一偏头,商砚的唇恰好擦着那白皙脸颊而过,划出一道晶亮的痕迹。   好、好滑!商砚不自觉舔了舔唇。   衍尊也僵了一下,脸颊被碰到的地方似要烧起来。   画姬看着二人旁若无人的样子,咆哮道:“你们竟然如此轻慢我?等着,我马上让你们付出代价。”   荡漾的心情一下被破坏,商砚危险眯起双眸,“老妖婆,你连我斗不过,还好意思和我师傅斗?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他们不能一直耽搁下去,必须赶紧逼出背后人。   衍尊嘴角微微上扬,配合道:“区区大乘也敢在本尊面前放肆?还敢和我谈条件?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商砚心中一跳,师尊果然不止大乘期。   “你看看现在,我甚至不需要挪动脚步你就已经无法动弹了,这种感觉如何?”   画姬试图起身,发现果真一动不能动,心下惊骇,明明几万年前,他们修为差不多的。   “想教训我的弟子,凭你也配?”他眸光一厉,画姬就不受控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衍尊语气森寒道:“磕头赔罪。”   咚咚磕头声响起,商砚心中涌过一阵暖流,他扬起眉梢,“既然你如此有诚意,那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   画姬:“......”   衍尊冷冷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让那些人出来受死,第二,我杀了你,再一个一个去了结他们。”   “哼,话不要说太满,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道怪异分不清性别的声音自虚空响起。   话音刚落,几十个全身笼罩在黑衣里带着银色面具的人突然出现在四面八分围绕住几人。   衍尊的目光在说话那黑衣人身上定了定,“阵势挺大,为了杀死我,诸位可真是下来血本。”   画姬低下头,眸光闪了闪,当机立断道:“衍尊大人,都是他们用小泽的性命逼我这么干的,我真的是没办法啊,我告诉你,这些人里有你无名境的人,只要你答应我,干掉他们后帮我救出小泽,我就告诉你谁是那个人。”   “现在就反水?”那怪异声音又响起,“你就那么肯定他会赢?你的功法本就受他压制,我们可不一样,今天我要亲手取下他的性命。”   商砚看了眼画姬,“你说,我们救。”   师尊既然敢来,定然是性命无虞,但无名境确实有奸细,得赶紧揪出来,否则让人跑了后患无穷。   衍尊深潭般的眸中跳跃着冷白的光芒,他轻垂眼眸,没有阻止。   “爽快!”画姬美眸转了转,伸手指向最开始说话那黑衣人,“就是他,虽然我不确定其具体身份,但我确定他是无名境的人。”   “好!”黑衣人拍手鼓掌,“现在的人,两嘴皮一碰,就无凭无据指认别人,可笑的是,还真的有人信,画姬,你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是太好了。”   衍尊一直冷眼旁观,直至此时,方才淡淡喊了一声,“炎尊。”   黑衣人不明显地僵了一下,“怎么想诈我炎尊也来了?我是不会信的,今天你在劫难逃。”   “我叫的是你。”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确认的时候,衍尊还是止不住的失望。   “行,我也不装了。”炎尊撕掉面具,露出一张明艳如火的面容,在她眼里,衍尊已经是个死人了。   她对着身后一摆手,沉声道:“动手!”   一张以魔灵花编织的网兜头罩向衍尊,而他没躲也没动。   “师尊!”商砚瞳孔骤缩,就要动手,就在此时手术突然多出来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潋滟化为一小手帕,正在他手上扭来扭去。   商砚瞬间会意,衍尊是故意为之,可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了,炎尊竟愚蠢到用生子药来引衍尊出来?看来她也被人当刀使了,师尊是想要套炎尊的话,他与师尊的流言传的沸沸扬扬,这幕后一定还是推手。   他一瞬想通其中关节,面上仍假装焦急不已。   潋滟似乎有些焦躁,不停在他手上打滚,上次潋滟这样,还是大蛇那次,莫非这网就是用他从前身上沾染的东西制成?   商砚面色古怪起来,他想了想上次的情景,看来师尊目前可有些......火啊。   “师尊啊师尊,弟子这就为您排忧解难。”商砚心想,他嘴角溢出坏笑,手上执起手帕,开始有技巧缓慢揉捏起来。   潋滟开心地打起滚来,还要还要。   “小色布。”商砚暗骂,“还是你比较诚实。”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感谢在2020-03-14 22:11:56~2020-03-15 21:54: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悠浅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5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魔灵花织成的黑色薄网下, 隐约可见一个如石头般一动不动的人影,衍尊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   炎尊神情恍惚地看着这一幕,曾经恐惧无比的人, 就这样被他打败了?内心涌起一阵不真实感。   画姬看着这一幕, 面色平静也没有再次反水,似乎早有预料一般。   商砚还在任劳任怨地服务着小色布,整片树林一时只剩布料的摩挲声, 气氛一触即发。   良久,炎尊一步一步走到魔灵花网面前, 她甚至连个眼神都未给商砚和画姬, 许是认为他们构不成威胁。   “瞧瞧, 这还是那个眼高于顶的衍尊吗?”她蹲下身来死死盯着魔灵花网,眸中阴霾密布, “当年,仅仅是不小心碰了一下那破布, 竟就想废我一条手臂?”语气平静的让人毛骨悚然。   破布?潋滟怒了,就想要飞出去和炎尊大干一架,被商砚险险抓住。   他细心安抚着潋滟,小祖宗你可千万冷静, 别因为一时意气破坏了师尊的布置。   不过, 潋滟这时候不应该饥渴难耐吗?怎么还有心情飞出去干架?商砚狐疑地看了眼红色手帕。   不知是太小还是什么原因,这次他并没有在潋滟身上发现暗色的地方,商砚眸光深邃起来。   炎尊说的专注,是以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她直直盯着魔灵花网,平静表象下是几欲撕碎一切的癫狂。   “你以为修为高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一条手臂......”   话未说完,衍尊就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当然可以。”语气冷淡,听不出一丝被情.欲沾热的痕迹。   炎尊脸色隐隐发青,“在你眼里,一条手臂就如此廉价?碰一下你的宝贝灵器就得切掉?”   “那得看是谁的手臂,你的手臂,不值钱。”   “......值钱不值钱,你说了不算,像你这般无情无义心狠手辣的人,迟早......”炎尊陡然拔高音量,似是气狠了,“迟早有一天会不得好死!”   “我现在还活的好好的。”衍尊语气随意,像是在逗狗玩。   “噗哈哈......”画姬终于再也忍不住狂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在此时显得异常突兀,“炎尊啊,真不是我说你,花了这么大代价把人捉住,该怎样怎样,别在这里问来问去,到时候人没事,你自己先气死了。”   “你、给、我、闭、嘴!”炎尊一字一顿,语气像是要掉冰渣子似的,她冷冷看着衍尊,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没错,你现在是还活的好好的,但也仅限于此刻,明天的太阳了,你是见不到了。”   “这就是......你的报应。”炎尊轻笑,“怎么不说话了,后悔了吗?”   “这些年来,你事事压我一头,处处给我使绊子,不就是恼怒当年看不起你的人如今和你平起平坐了吗?说起来,我能有今天,还得多亏你一路坚持不懈的......激励啊。”   “今日,我便用你的性命来叩谢这份大恩,等你死后,我......”   炎尊不停用最恶毒的语言来打击衍尊,一开始她面上还有几分得色,说着说着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后甚至黑如锅底。   相比较之下,衍尊就异常淡定,甚至还有几分悠然自得的意思,活像她才是那个任人鱼肉狗急跳墙的一方,这样简直毫无成就感。   “怎么不说话?是已经心如死灰了吗?”炎尊柳眉微蹙,“我问你,如果早知今日,是不是一开始就会干脆废了我的手臂?你后悔吗?”   “你想多了,废不废你的手臂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我既不在意,也不后悔。”淡淡的陈述语气。   商砚眉梢微动,这不像师尊平时说话的方式,一字一句,都在有意挑起炎尊怒意。   他垂眸沉思片刻,眸光一亮,手心流转出淡蓝色的光芒,却在被人察觉前就悄悄用障眼法掩去。   炎尊说着说着,恍惚间好像看到衍尊痛哭流涕对着她下跪求饶,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场景,心中一时快意无限,言语越发肆无忌惮。   “啧啧啧,你这样子真是可怜,想要我饶过你吗?本来就按照以前那些事,饶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去动他,若不除你,无法泄心头之恨。”   嗓音极其尖厉,活像被抛弃的怨妇,商砚仿佛从中嗅到了浓浓的酸味。   衍尊忽然抬眸,隔着黑网,那双炙热的视线精准地捕捉到了商砚所在的方位,他微扬嘴角,配合的不错,孺子可教也!   “哦?你说的是谁?对不住我杀的人太多,一时记不起来了,给个提示。”   若是平时,炎尊必然不会如此轻易上当,但此刻她思维受幻境影响,想也不想就道:“一直以来,都是清尊在帮助我鼓励我,如他那般的人,才配做仙界之首,可是他却因为恋慕你,生生把这机会让给了你。”   “而你却利用他欺骗他的感情,现在更是收了个专做龌蹉事的弟子来羞辱他,你说,你该不该死?”   “???”商砚猝不及防之下,差点一个用力把潋滟撕破了。   惊悚和晴天霹雳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清尊和师尊明明是清清白白的,怎么炎尊会有这种误会?   衍尊嘴角抽了抽,心情不比商砚好多少,他什么时候做过那种事了?   万万没想到,炎尊下定决心要除他,不是因为要报羞辱之仇也不是因为要夺权,仅仅是因为......争风吃醋?   他无语凝噎,良久,试探道:“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你想杀我,真是想要替他抱不平吗?无非是,嫉妒我罢了,还有我和他的事,谁告诉你的?”   商砚:“???”   什么?原来还真的有这一回事?他手指捏的嘎嘣响,可怜潋滟又惨遭蹂.躏。   “当然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炎尊如被踩到痛脚般,手一挥,“都给我上。”   话音刚落,几十道黑影都往黑网攻击而去,那架势,简直要把人削成肉泥一般。   商砚本能性地就想冲出去,脑海中就响起衍尊的声音,“站在原地别动。”   “好。”脚就这么死死钉在地上,他垂眸掩去眼中红丝,几乎用了全部毅力才克制住自己不冲动。   衍尊眸中煞气四溢,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轻声唤:“潋滟!”   几乎话音刚落,潋滟便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哗的一下,变成一条布满尖刺的红绫,枫红色也化为诡异的血红,气势惊人。   它嗖的一下缠住黑网,轻轻一绞,黑网便直接化为了黑色碎片漂散在空中。   衍尊眸光一凛,直接伸手握住潋滟,在空中一个利落转身。   红色的绫围绕着绝美的人在空中飞舞,红绫摆动间一条条生命瞬间化作飞灰,极致的美,极致的杀,矛盾又协调。   一招,仅仅一招,几十个大乘期,除了炎尊全部瞬间化为飞灰。   商砚差点惊掉下巴,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一人一绫,潋滟竟如此厉害?   每一颗细胞每一滴血液都沸腾,他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心动无处隐藏,这样的师尊,让他害怕却又无可救药的上瘾。   他终于明白一开始对师尊为什么总是采取回避态度了,并非不够心动,而是师尊这样的人并非能轻易降服,他感受到了威胁所以下意识想放弃。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   而现在,这份心动已经大大超过了惧意,避无可避,那便迎战。   “可吓死我了!”画姬夸张地拍了拍胸口,假装心有余悸道:“幸好我早早就弃暗投明了,否则啊,现在也该化灰了,你说是不是啊炎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炎尊脸色煞白,瘫坐在地上发抖,她不怕死,她最无法接受的是,这么多年过去,竟还是如当年那般任人宰割。   衍尊看了她一眼,忽然道:“我不杀你。”他拍了拍手上的潋滟,“几万年前你想做的事,可以去了。”   潋滟开心舞动了一下,飞速游过去,取了炎尊一只手臂,废了她的手臂。   炎尊痛苦的痉挛起来,喉间溢出野兽般地哀鸣,她咽下腥甜,直直挺起脊背,孤傲道:“你......杀了我吧。”   衍尊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道:“当年,你手上有毒,我不废你手臂,潋滟就会要你的命。”   “你,从没被我放在眼里。”更不用谈处处打压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离去前,商砚回头看了炎尊一眼,这对于炎尊来说,比杀了她还难受,但炎尊此人是绝不会自杀的,她尚有牵挂在世上,简直是活受罪。   “师尊,你觉得,这一切是清尊策划的吗?”   “清尊不敢背叛我。”   “......”铁证如山的,还如此信任?商砚不自觉黑了脸色,“您放她,是为了引出真正的幕后之人?”   “对。”衍尊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商砚默默为炎尊点蜡,衍尊这招太毒了,既毁了对方的所有,又榨干了最后一丝利用价值。   “可在我的幻境里,是无法说谎的,她说的那些应该属实,清尊为什么要对他那么说?”   “未必真是清尊那么说的,只要有人让她那么以为就行了,或许是......”   “您是说,天做的?”如果是天,模仿清尊确实可以毫无破绽。   “只是猜测罢了!”衍尊淡淡道,说到这里顿了顿,面色微妙起来,状似无意说了句,“清尊喜欢陆山,一直都是。”   换言之,师尊和清尊的事完全是子虚乌有,商砚愣了愣,这难道是在向他解释?   他清了清嗓子,忽然就有些不自在,不太高明地转移了话题,“对了,上次您沾了黑网上的东西,一点都影响极大,今天怎么像没事人似的?”他不会承认他有一些小小的失落。   衍尊笑了笑,“来之前我特意在身上涂了东西,可以不受那影响。”   “......?”   “不受影响?可是潋滟之前明明像是很难受的样子,我还帮它......”商砚说到这里住了嘴,一瞬明白过来,这个潋滟,竟然还学会撒谎了?   故意那般好让他揉揉?鬼精鬼精的。   “师尊,您确定它不是人化成的吗?”商砚抚额。   “当然不是,它只是调皮,你不用在意。”衍尊笑的有些冷,极其自然地把潋滟扒下来丢进了储物戒指。   潋滟疯狂抗议,可惜抗议无效。   衍尊轻轻舒了口气,“走,去永夜城,画姬带路,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也随风而去。”   这次他出来,解决内鬼是次要的,终极目的地是永夜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15 21:54:50~2020-03-16 22:56: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悠浅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6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永夜城乃魔界都城, 这是一座修建在地底的城市,足足有十八层, 越往下的层数面积越小, 而地底第十八层仅能容纳百人。   普通魔修若是进入第十八层, 怕是一个照面就会被滔天的魔气化为飞灰, 据传成仙路开启之前, 魔将于此处诞生。   每个魔修都想要得到魔的力量, 因而十八层的看守相当严格,如果没有画姬帮忙掩护,哪怕商砚和衍尊修为再高,混进去也绝无可能。   为了节约时间,衍尊采取撕裂空间的方式赶路, 通俗来讲, 就是瞬移。   商砚紧紧揽住衍尊,头也埋在对方脖颈处, 耳边都是空间撕裂的声音, 如厉鬼在尖啸,这种情况下, 哪怕抱着心爱之人, 他也无法生出一丝旖旎心思。   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传音道:“师尊, 那个画姬之前还说为了小泽才被迫和炎尊为伍,现在那些人都死了,她反倒绝口不提小泽的事, 一点都不勉强地带您去永夜城,我担心这其中有诈。”   画姬实力能在魔界排前三,实力过硬是一回事,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此女城府极深,这样一个女子,绝不可能轻易就被人挟持威胁。   “嗯其中是有蹊跷。”衍尊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泰山崩于面前都不会对他有一丝影响。   “知道您还去?”商砚简直操碎了心,终于明白了系统老太监的感受,“您不要以为区区毒药就可以制住画姬,俗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等到了魔界,她先派人活捉我们,再找您逼问解药怎么办?”   衍尊不咸不淡道:“在绝对的实力下,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   这不是盲目自信,他早已度过了任人鱼肉的艰难时刻,如今的他,除了天和魔,谁也不惧。   商砚一怔,那话语中透露出来的自信和淡然不是假的,他抿了下唇,忽然往下挪了挪,耳朵轻轻贴着对方的胸膛,想要从心跳分辨出话语真伪。   却震惊地发现,靠着的胸膛异常平静,一丝起伏波动也无。   师尊竟然......没有心跳?这怎么可能?   他又仔细听了片刻,的的确确是没有,便是万物化形成人也会有心跳,师尊怎么会没有?   “你在做什么?”   凉凉的声音自脑袋上方响起,商砚心中一悸,抬头望去,正对上一双如被浓墨泼了的双眸。   衍尊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眉心的血色藤蔓如火般,即将跳跃而出焚尽一切。   两人各怀心思地对视了一会儿,气氛诡异又温馨。   半晌,商砚似开玩笑般地说了一句,“您说您,身体忽冷忽热也就罢了,连心跳也没有,您老实告诉我,您不是人,是神吧?”既然师尊不想提,那他就不问。   衍尊唇角绽开浅淡的笑容,“好巧,我也这么认为。”这件事,他不是不想说,只是他自己都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为自己的不完整而恐慌害怕,而今商砚这个说法让他啼笑皆非的同时又感觉十分温暖。   “我随便说说的,您不要太自恋了。”商砚垂眸掩去眸中的疑惑,语气轻松道:“其实这样也不错,比如说我现在靠着您的胸膛睡一觉,也不会被心跳声吵到。”   “......”   二天后,魔族永夜城入口。   画姬不知从哪弄来两套黑衣,商砚和衍尊套上后通身散发着魔修的气息,旁人也看不穿他们的修为。   画姬又换了一张面皮,这次是妖艳霸气型,商砚私以为,这幅皮囊很衬她,气场完全相合,之前那个美则美矣,套画姬身上却没有灵魂。   但画姬显然不这么想,她冷着一张脸,那满满的嫌弃之意隔十里都能感受到,“二位一会只需一直紧跟着我就好,我先送你们到我的住处,而后再想办法去十八层。”   “站住,干什么的?”刚一走进入口,就有两名身着黑衣的魔修架起刀剑拦住了几人。   “都瞎了吗?看不出是本座吗?”画姬冷冷看了守卫一眼,那目光如毒蛇般。   那两人脸色大变,额头冷汗直流,“原来是您,恕小的眼拙,这次的皮囊十分衬您。”   他们本是拍个马屁,岂料拍到马腿上了,画姬脸色黑如锅底,没好气道:“少废话,还不快给本座把门打开!”   “这个......”两人闻言有些为难,“最近上面吩咐也严格排查,不知您身后两位是?”   “上面?我怎么不知道?他们的话要听,本座的话就是耳旁风吗?”画姬冷笑一声,“你们这样说是怀疑我了?我告诉你们,身后这两位可是我好不容易寻到的可心人,要是出了差错,我就只能......拿你们补上了。”   商砚、衍尊:“......”   “不不不...”那两人如蒙大敌,齐齐后腿一步,似画姬是什么毒蛇猛兽一般,“您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您的可心人那必须能进去,小的这就开门。”   画姬嘴角勾起淡嘲,“快点,耽误了我办事,唯你们是问。”   进去后,画姬歉然道:“对不住啊,刚刚那番说辞是不得已而为之,二位不要介意。”   “没事。”商砚眸光一闪,这画姬似乎并不坏。   进门后通行就变得简单起来,永夜城不愧是永夜城,此处除了绿色鬼火外,一丝光亮也无,层层都如此。   魔修大多喜爱黑夜,这里的确是他们的乐土。   第十七层的规模仅有一座小城那么大,画姬的住所位于十七层中央地带,这也是她地位的体现。   “二位稍等一下。”   她站在一座纯黑色的门前,商砚往里望了望,一片黑暗,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画姬默念咒语,片刻间黑门缓缓开启,商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吸了进去,再睁眼时,已经置于一处全新的天地。   此处鸟语花香恍如仙境,与门外完全是两个极端,他环顾四周,只看见了画姬,神色冷了下来,“我师尊呢?”   “此处是我布置的小世界,你师尊在此处某个地方的结界里,一时半会赶不过来。”画姬说到这里忽地一笑,这一笑,竟有些英姿飒爽的意味,“你放心,他没事,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有些事想和你单独淡淡。”   她没有说假话,商砚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但这种欺骗的方式他并不喜欢,“抱歉,我不想和一个不坦诚的人交流,没准谈完又把我卖了呢?”   画姬轻笑,“你还在为之前生子药的事情生气?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有什么疑惑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炎尊那件事你到底有没有合谋?你说他们用小泽威胁你,那么小泽人呢?”商砚目光锐利,带着看透一切的犀利。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画姬叹了口气,“没错,炎尊来找我问生子药,我假意和他们合作,就是为了引出你和衍尊,我需要借他们之手确认两件事。”   “一是衍尊目前的实力,二是你们的关系是否如传言那样,现在我都知道答案了。”   没有说谎,商砚眸光微动,又问:“你不怕我师尊真会一怒杀了你?”   “他不会!”画姬笃定道:“他想利用我去第十八层,在那之前不会动我。”   “看来你早预料到今天,真是好算计。”商砚冷笑一声,“我打听过了,魔灵花出产于第十八层,你是不是利用过大蛇算计过我师尊?”深山里的大蛇无声无息就死了,他还未找出幕后黑手。   “我确实利用过一条大蛇。”画姬柳眉微蹙,“但我只是让它带你来魔界,何来算计你师尊之说?”   “你没在它身上涂魔灵花?”   “没有。”   “好就算你没有。”商砚深吸一口气,“你为什么要把那蛇做成傀儡?”   此言一出,画姬更加疑惑了,“我什么时候把它做成傀儡了?我只是给它下了个咒,指令完成自会解除。”   “哦?”商砚眸光深邃地打量着对方,良久,方才道:“看来,我们都被人耍了。”   他眼眶有些红,手臂青筋凸起,表情却是平静的很。   排除清尊和炎尊,那些事情,知道的人,就只有陆山一个。   他仍记得陆山曾信誓旦旦地保证,是偷听到的,除了其再没有任何人知道。   想想也是,他只是凑巧下一次山,陆山怎就如此巧合出现在那里?对师尊的误解,生子药的事,一开始不都是陆山提起的吗?   其实对方有很多破绽,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只是他不愿相信在这个世界第一个对他伸出橄榄枝的人会欺骗于他。   陆山的出现,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商砚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腥甜,方才平静道:“说吧,你想找我聊什么。”   画姬笑了笑,幽幽道:“你知道,这世上有种东西叫有情根吗?”   商砚摇了摇头,问:“它长什么样子?”   “那是一种极细的类似树叶根须的东西,只不过,它是绿色的。”画姬不自觉捏了下手掌,“你......见过它吗?”   这个......   商砚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东西,它问系统:‘我的东西都在你那里,有没有这个东西?’   系统立刻道:【没有!你没有这个东西!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这个东西,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语气十分激动。   你怎么如此笃定这个东西不存在?商砚按下心中疑惑,‘我知道了。’   他又看向画姬,“我没有见过。”   画姬有些失落,“不急,你会见到,我找人算过,你能找到此物。”   商砚眉梢高挑,“你需要有情根?”   “不止是我,你也需要。”画姬眸光悠远起来,“我从第一次听说你,就知道我们肯定是同一种人,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能理解我的感受,那么肯定是你。”   她嘴角扬起,云淡风轻道:“你师尊,没有心跳吧?”   商砚心中一瞬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不重要,他是我师尊这一点不会变。”   “师尊?”画姬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如果你真的只把他当成师尊,今天的话当我没说,你......敢用你师尊的性命发誓吗?”   商砚沉默了,他不敢。   “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来我们会合作的很好。”画姬利落一笑,“我推算过了,有情根是世上至情之物,这样的东西,只会诞生在执念极强的地方,很有可能,在第十八层,你和师尊进去,替我找到它,有了它,你师尊的问题或许可以解决。”   商砚反问:“你自己怎么不去?”   画姬脸颊泛起红晕,“那里的气息,他不喜欢,我不能去。”   商砚:“......他是谁?小泽?”   画姬抿了下唇,“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16 22:56:03~2020-03-17 22:25: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鱼会飞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7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商砚跟着画姬来到一处笼罩在白雾里的地方,甫一靠近, 寒气扑面而来, 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要知道以他现在的修为便是在寒冬腊月仅着一件单衣都不会有任何感觉, 由此可见此处温度究竟低到了何等境地。   商砚半开玩笑道:“我说,你该不会是打算把我锁在里面冻死吧?”   画姬:“......我对美男一向宽容,从不下毒手。”   “你对美女可不太友好。”商砚保持警惕往里走去,地面异常滑,简直就如踩在冰面上一样。   “你以为我愿意那么做?”画姬神色很是复杂, “我曾经的面容无人能及,若不是......”   商砚扬眉, “若不是什么?”   “没什么,你一会就知道了。”   谈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一间小木屋门前,木屋异常简陋,一点也不符合画姬那张扬的风格。   商砚面色有些古怪,“你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难不成里面藏了个男人?”   话音刚落, 对方就用一种一脸你怎么知道的眼神看着他,商砚嘴角一抽,试探道:“是小泽?”   “是他。”画姬说着推开了木门,里面的陈设极简单,仅一床一桌一椅而已。   椅边静静坐着一个男人,相貌倒是一等一的好,只是整个人都没有一丝活人气息, 活像一座会呼吸的冰雕。   许是听见动静,小泽寻着声源望了过去,那一双眸子如死海般没有一丝波澜,他僵硬地勾了下嘴角,“你带了别人吗?我感受到了生人的气息。”   “嗯,我可能找到办法医治你了。”画姬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唇边绽放出如花般绚烂的笑容,她急急走到桌边,倒了杯冒着寒气的茶递到小泽唇边,问:“我不在这几天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喝药?”   小泽蹙眉,偏头躲了一下,那不像欲擒故纵,而是真的不太喜欢。   画姬唇角笑容渐渐消失,轻声道:“我的手没碰到你,那是杯沿,乖,先把药喝了。”   “我、我不是......”因为手的原因。   小泽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没能说完,他有些尴尬地垂下眼眸,每次喝完这药水,他都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了似的,他不喜欢这感觉。   “你不喝,是不是想我亲自喂你?”画姬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言语之间都如在蜜糖里滚了一圈,撩人心弦。   “......”商砚一脸莫名,难道现在不是亲自在喂吗?   小泽依旧一动不动,神色有些难为情,也不知是期待还是抗拒。   “我可真喂了?”画姬嘴角笑意越深,她自己含了一口,而后贴上小泽的唇,尽数渡了过去。   商砚眼皮一跳,原来亲自喂是这个意思,涨姿势了。   他全身贯注地盯了半晌,这自然不是这一幕太过香.艳,而是他发现,渡药最开始时,小泽脸颊还有些红晕,呼吸也有些急促,但随着喝的药越多,这些情状一一消失,他又变成了一滩死海。   而画姬却越来越激动,看那架势简直恨不得拉住小泽就地刺激一把,商砚嘴角抽搐,他还在这里好吗?   “咳咳咳......”半晌,画姬还不见收敛,商砚不得已干咳提醒。   画姬还没反应,小泽却是面无表情地把人推开,这一掌可谓是毫不留情。   画姬踉跄一下,扶住桌子稳住身形,她满面阴云地看着小泽,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但最终,她还是柔着声音说了一句,“我还有事,过几天再来看你。”   小泽连眼皮也没抬一下,仿佛画姬是似是活跟他没有半分关系。   ......   出去后,商砚看了眼面色黯然的画姬,一句未发,尽力弱化自己的存在,尽管他对画姬擅作主张不满,但也不至于没品到拿此事打击对方。   画姬奇了,“刚刚的事,你没什么要问我吗?”   商砚沉吟片刻道:“我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你有话直说。”   那小泽不止眼盲,且对画姬也十分不客气,他实在难以想象,传闻中纵情肆意的画姬为何要用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   “你还算有风度,我没看错人。”画姬笑了笑,“给你讲讲我和他的事吧。”   画姬的父亲,当年在魔界是当之无愧的魔界之主,风头一时无二,她是魔主的女儿,生的又美,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当时在魔界,至少有七成的男子想要求娶她。   但画姬从小就不喜爱魔修的气息,反倒对凡人世界十分向往,她也不喜爱用血腥的方式来修炼,所以她想了一个办法,利用凡人男子对其的爱慕怨恨之情来修炼。   这路子,倒是和他很像,商砚默默想到。   画姬将自己幻化成仙气飘飘的模样,专挑纯情少男下手,她自是不可能真与这些凡人双修,攻心为上,待这些人对她死心塌地就会毫不留情地抛弃。   小泽便是这些男人中的一个,画姬渣完人家就直接抛之脑后了,坏就坏在小泽是个死脑筋,他不信画姬如此狠心,想尽办法拜入了画姬随口说的修真门派,他资质很好,顺利被祖师收为关门弟子。   天长日久,他发现修为越高,他的感情便越发匮乏,他已经很少会想起画姬了,如果这样下去他未必不能完全忘掉心结,登顶大道。   但偏偏,一次仙魔冲突中,他们又相遇了,旧情复燃自不必多说,但这个旧情,仅限于小泽。   画姬是抱着再次逗弄对方的心思去的,但不知不觉,她自己泥足深陷,这么多年的追逐找寻,是个人都不会无动于衷。   他们相爱双修了,画姬的心安定下来,她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一定很幸福。   但有一天,小泽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眸中的满满情意不见了,他提了分手。   画姬难以置信,于是她闹到那个门派,逼小泽出来,小泽没等到,倒是等到了小泽的师傅,给她带了一句话。   “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不敢要。”   画姬从没哭过,但因那一句话,她哭了整整一天,她确实做了很多过分的事,但除了小泽,她真的、她真的没跟过别人。   此事她理亏,但她绝不可能放弃小泽,障眼法对修士无用,所以她做起了曾经最不屑的事,她扒了一层已死去少女的皮套在自己身上,那一次她吐了整整一天,拼命洗手沐浴,但那血腥味萦绕在心底,挥之不去。   她换了个身份再接近小泽,但依然徒劳无功,她以为是这副皮囊不够美,所以后来,她换了很多很多的皮囊,每次都是仙气飘飘,极其神似她与小泽最初相识的样子。   结果不消多说,无一例外以失败告终,长久的换皮,她自身肌肤已然坏死,不得不不停换皮来维持容颜。   终于有一天她受不了了,召集了一群人,趁小泽不备将人掳到自己的地盘,把人锁起来,日日给他讲他们的过去。   慢慢的,小泽精神一天天差了起来,画姬以为是对方不愿和自己在一起,她无法只得变着法哄人开心。   直到某一天,小泽突然温柔起来,她叫了画姬的名字。   画姬慌了,极力否认。   小泽却笑着道:“别怕,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你。”   他吻了画姬,□□.好后,他的眼睛忽然看不见了,气息也极速衰弱下来,画姬慌了,就想去找人来医治。   小泽阻止了她,断续着说出了画姬从未了解的真相。   其实,自他入修真界起,就听说了画姬的事,也明白了他大概早已被人抛到脑后了,但终究是不愿放弃。   他们相爱后,不小心被他师傅发现了,他的师傅告诉他,他修的是无情道,动情轻则修为全废,重则丢命,他当然不会放弃。   他师傅长叹一口气,瞒着他找来药让他喝下,又控制他对画姬说出那些话,在打发走画姬后,师傅也寿元将至,师傅将所有修为传给他,他因此一跃至大乘期,情感也被全部冰冻。   后来,画姬唤回了他的情感,同时修为紊乱起来,如果不加以压制,就是死路一条,画姬为了救他,想办法封住了他的记忆和情感,而后又找来药和千年玄冰压制他的情感,一直到现在。   “你说,不过是一个功法,他怎么就不能喜欢我了?”画姬说这话时很平静,甚至带着轻笑,但商砚却从中听出绝望之意。   他垂眸,默然无语。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他叹了口气,“如果真是那样,那你这些年为什么还在接连不断地招惹别人?”刚见面时画姬还调戏他了。   画姬手悄然握紧,“我想救他,就要保持在魔界的地位,那样来修为更快,那些人我都没碰。”   “......”商砚无言以对。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以为我愿意那样吗?现在每次,我都是确认那些人恨我到极致开始新生活了才会离开。”画姬垂眸遮去水雾,“我甚至,都记不清我最初的模样了。”   若是平常,商砚也就当听个故事,但画姬这件事,不知为何,他有些心慌。   他问:“有情根,真的可以救他?”   画姬笃定道:“我确定,那功法破坏了他的情,有了有情根,一定可以重塑情,与功法对抗。”   “如果......”商砚抿唇,“如果这世上根本没有有情根呢?”   “不可能,我曾在一本古籍看到过其记载。”画姬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算是为了你师尊,你也必须找到有情根,否则......”   商砚脸色沉了下来,“我师尊和小泽不一样,这些事对他不会有影响。”   “你骗不了我。”画姬笃定,“我研究此类古籍多年,是与不是,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以为你师傅现在为什么没事?我猜是有一样东西在持续吸收着他的情感,等有一天,东西超过负荷,那后果你不会想知道。”   商砚心中一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好,我答应你去找,能不能找到不保证,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找一找魔的相关记载,最好是留下画面的。”师尊要对付天,那么这些事还是提前了解好。   “我父亲留下过不少东西,我去翻翻看看有没有记载......”画姬说到这里神色微变,衍尊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马上要冲进来了,她赶忙道:“午夜我会想办法引开守卫,你们持我的令牌进去,记住,有情根。”   商砚慎重点头。   刚点完头,忽然听到类似山崩地裂的声音,他震惊转头,衍尊气喘吁吁站在空间裂缝处,额头和发都被汗珠浸湿,一看见他,眸子好像亮了一下,但很快就掩去,只是道:“过来。”   画姬眼珠转了转,假意不舍道:“你师尊唤你,我也不留你了,这次相谈甚欢啊小哥哥,下次再去找你玩儿。”   “!!!”商砚气炸了,他妈的,画姬害他。   临走前眼睛如刀子似的把画姬剁成八瓣,画姬赶紧捧心,眼波流转道:“你这么舍不得我啊?快别看了,你师尊可是等的不耐烦了,记得,午夜去十八层。”   这两人明明有意却都不说,她今天心情好,做做好事推他们一把,就当积福了。   商砚:“......”他已经不敢去看师尊的脸色。   衍尊倒是很平静,除了脸色僵硬些没什么异样,他看了商砚一眼,没有说话,直接拉住人就走了。   路上,商砚有些忐忑,犹豫着开了口,“师尊,我是被捉去的,相谈甚欢根本不存在,您别听她瞎说。”   衍尊淡淡‘嗯’了一声。   商砚试探道:“您不会生气吧?”   “不会。”话音刚落,潋滟不知从哪冒出来又开始老一套,差点没把商砚勒死。   商砚:“......”说好的不生气呢?   “师尊,咳咳,我要窒息了,您快把他弄走。”   衍尊凉凉道:“我管不了它,你自己解决。”   “......”商砚脸色都快憋成青紫色了,拍了拍潋滟,“好潋滟,你最好我最喜欢你了,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第148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潋滟开心了, 它微微松了力道, 红绫亲切地绕着商砚转圈圈, 时不时这里点点,那里碰碰。   新鲜空气涌入肺部, 商砚猛吸一口, 再次活过来的感觉真好, 他看了眼变脸比变天还快的潋滟,有些无奈。   “乖,别闹我了, 很痒。”   潋滟闻言果然不转了, 它突然飘到商砚面前, 一端红绫竟凝成一个唇形,那一段缓缓凑近, 在对方唇上极轻地碰了一下。   商砚愣住了, 心尖似被很轻的一拳触动了一下。   潋滟轻轻颤动了一下,见对方没有反对,又凑上前去还想再碰一下。   “别动。”商砚回神, 出手精准捉住红绫, 看了眼不远处悄悄握拳的某人,轻笑道:“这里可不能随便碰。”   潋滟安静了片刻, 忽然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可惜无论它怎么努力,都无法挣脱魔掌。   它怒了,在空中张牙舞爪起来。   要么亲, 要么转圈圈,二选一。   “那你转圈圈吧。”商砚眸中满是笑意,奇妙地发现他似乎总能看懂潋滟的想法。   潋滟也不生气,欢快地围着商砚转圈圈,它似乎格外了解对方的痒点,挠的商砚咯咯直笑。   “哈哈......别碰那里......你是毛毛虫吗?哈哈......”   一人一绫笑闹在一起,欢声笑语随着风飘到不远处某人的耳朵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不要闹了,等下引来魔族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一道分辨不出喜怒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商砚眸中精光一闪,但很快又掩去,他抬眸望去,一双眸子里恰到好处地点染上几分疑惑。   “这四周您设了结界,声音不会传到外面去。”若是平常,他肯定揣着明白装糊涂,但今日,许是受了画姬那件事的刺激,他突然就想撕开对方那平静的表象,看看内里到底有几分属于他。   衍尊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只是浑身寒气却嗖嗖往外冒,他以一副教导的口吻道:“万事无绝对,万一有人可以无视我的境界呢?”   商砚内心好笑,面上却是一脸恍如大悟的样子,“我明白了,我们不会出声的。”它说着垂眸看了眼潋滟,“记住,不许出声好不好?”   周边气温骤降几度,潋滟僵在半空中不动了,似乎又喜又怒,这喜是来自于它本身,而这怒,则是受衍尊情绪影响。   衍尊呼吸微微急促了一下,他强行压下一股一股往嗓子眼冒的怒意,上前一步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捉回潋滟,关禁闭伺候。   潋滟委屈巴巴地看着储物戒指,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它?   “它上次对敌消耗太大,需要休息。”衍尊一本正经道:“还有,快到午夜了,准备去十八层了。”   “可是此时才正午,离午夜还有整整六个时辰。”商砚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对方,“还是,您寻我寻的格外着急,所以觉得时间过的格外快?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衍尊微红的耳根,心神一荡,话锋一转道:“哦对不起这个比喻不太恰当,毕竟您对我可是一片拳拳爱徒之情。”爱徒两字如在糖罐里滚了一圈。   衍尊:“......”   他看着那一直吐出令他尴尬话语的淡色薄唇,忽然很想拿根针缝起来。   发现人和画姬不见的那一刻他几乎要疯了,极不理智地用暴力破除结界的办法来寻人,其实此法堪称下下策,上策该是不慌不忙呆在原地等画姬来谈判。   但他做不到,他从第一次见商砚心中就很欢喜。   后来他每次回想起那一幕,对方执着红绫,如凡间成婚那般,从天而落掉到他怀里。   其实那日,他很早就看见商砚了,那一瞬,心中突然升起奇异的感觉,就好像,他已经找了这个很久很久,所以他在对方察觉之前就闭上了眼,放任人跌在了他怀里。   如果当时换成别人,恐怕早就摔个狗啃屎了。   抱住人的那一刻,他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一阵很诡异的力量,那对他有威胁,所以他把选择权交给老天,带着商砚去了收徒大会。   阴差阳错之下,他收了对方为徒。   可这世上,哪有如此多巧合?炎尊的反应早就在他预料之中,包括潋滟,潋滟所为,不过是他心底最隐秘的愿望罢了。   他想收商砚为弟子,潋滟就抓住人不放,他心中欢喜,潋滟便送了枫枝。   从他去收徒大会那一刻,结果早已注定,而他,不过是给自己找一个非收不可的理由而已。   带人回来的路上,他发现对方很怕他,再加上拿枫枝时,少年那防备的眼神,那不是他想要的,他希望少年能自在的生活。   所以他用了障眼法,接下来半个月都默默关注着对方,他会在夜里悄悄给对方盖被子,也会在树上笑着听对方抱怨。   当听到对方抱怨他时,特意现身,他承认他喜欢看对方震惊尴尬的样子,他以此为乐。   但魔灵花一事,打破了他心中的假象,对方十分不喜他那不堪的心思,想要逃脱他,甚至严肃告知他,已有心上人,只愿当他是师尊。   他当时身上本就热的不行,一听更是怒火中烧,他第一次被情绪打败,未曾解释就把人丢在湖里和他共浴,任对方胡思乱想。   第二日一早,他发现自己第一次泄了元阳,而对方还没心没肺说洗了一夜潋滟,潋滟与他同感,那一瞬又怒又躁,简直难以用言语道尽。   而万般滋味中,又有一丝甜,不多,却足以忽略其他所有,与此同时,他想起对方已有心上人,痛苦和喜悦如双生花般缠绕住他,他几乎是狼狈的把人赶走。   再相见时,对方对他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无法拥有的爱情,这可真是世间最无奈的事,他点头,默认了对方的说法,   他想,至少他能当一个好师尊。   他们的相处果真轻松起来,只是他的爱意一日日与日俱增,尤其是,对方的理念与他完全一致,每日都在喜与悲间徘徊。   想放弃却又放弃不了,徘徊犹豫,举棋不定。   最终促使他下决定的是上古战场,对方明知道他的身份,却一句也不问,选择救他,那时他突然就想一辈子把对方留在身边。   而对方身上的痕迹,他早有怀疑,打架和暧昧的痕迹他还是分得清的,为了确认,他故意问对方是不是与人斗法了?   看着对方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他知道他猜对了,于是他又逗了人几句,不可思议的是,对方为了照顾他的情绪,硬生生忍了下来。   那一刻他彻底决定了,他要这个人。   他给过商砚逃离的机会,但对方没有坚决推开他,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这之后,他经常会若有似无地挑逗对方,慢慢的他发觉,对方是有一些喜欢他的,但这喜欢有多少,他不确定。   商砚总会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抱他,他怎会不知?如果不是有意,对方便是摔断腿他也不会任人亲近。   不过片刻,衍尊便回忆了两人认识以来相处的点点滴滴,他看着商砚,对方眸中似含着漫天星光。   他明白对方在等他情绪失控,以此来获取在这场感情中的主动权,可他为什么要如此轻易如对方的意呢?   当他好不容易找到人的时候,画姬那一袭话,尽管并不可信,可他依然有些生气。   准确来说,他十分生气。   两人此刻靠的极近,呼吸缠绕在一起,火热又暧昧,衍尊凤眸微挑,撩了对方一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商砚心头一热,这是不是说明他可以更近一步?   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他缓缓靠近过去,一手试探性地捏住对方腰间衣衫,一手轻轻捧住对方的发,他的唇距对方不过一个指节宽。   一个很微妙的距离,可进可退。   他回想起小泽被画姬靠近时面红耳赤的样子,嘴角微勾。   按照他的设想,接下来师尊就该眼神慌乱脸红,然后他就可以顺势吻上去,接着再质问对方为什么不拒绝,顺利的话对方会直接承认喜欢他,简直完美。   然而......   衍尊不仅没有面红耳赤,反倒直直盯着他,眸中燃烧着熊熊火焰,仿佛要将他一起燃尽,对方浑身散发着极强的侵略气息,商砚汗毛不自觉竖起来。   这怎么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商砚忽然想起小泽至今还被画姬关着,皆因修为不如人。   他僵了僵,捅破窗户纸的想法一瞬被拍回脑海里。   男人就需要能屈能伸。   商砚若无其事的在衍尊发上和腰间拍了两下,而后一下子后退好几步,笑嘻嘻道:“您身上刚刚有灰,弟子给您拍干净了。”   他相信衍尊不会在意他的修为,但世间法则就是如此,实力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他现在去说会对对方好,会给对方幸福,拿什么去说?就凭一张嘴吗?那太低级了。   他会努力,终有一天,他会和对方并肩。   到那时,他会告诉对方,对方所有的苦,他会扛一半。   他会和对方一起,斩掉天,斩掉这世间一切阻碍他们的东西。   “真有灰?我怎么没看见?”衍尊嘴角上扬,似笑非笑。   商砚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我有特殊的功法,可以看见很微小的灰尘。”   衍尊低低笑了起来,笑声含着愉悦,“既然如此,肯定不止一处脏了,你帮我都拍干净。”   他说着上前几步虚虚揽着商砚,刻意凑到对方耳边道:“开始吧。”   有便宜不占等于王八蛋。   商砚从善如流地应了,开始在对方衣衫上随意拍了起来。   半晌,衍尊忽然道:“十八层里有很强的执念,你可以吸收来修炼,应可以助你大进一步。”   他从没想过用修为来压人,他不屑那么做。   商砚一怔,对方毕竟懂他,心间百感交集,他问:“您早就打算好了?”   “嗯。”衍尊肯定了。   商砚嗓子忽然有些堵,“您不会就为了这个才来此冒险?”   衍尊一言难尽看了他一眼,“当然不可能。”   商砚:“......那您是为了把魔扼杀在摇篮里?”   衍尊:“......”   他叹了口气道:“魔还没生,我去杀空气吗?”   “......我以为您有特殊办法。”商砚有些好笑,“原来还有您做不到的事?”   衍尊也笑了,“我做不到的事可多了。”譬如你。   小苍喜极而泣,见缝插针传音,【叮,感情线任务进度上升至百分之七十。】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第149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午夜时分。   第十八层入口是没有门的, 从外面望去, 是一望无际的浓黑,透着森寒之意,仿佛真的如十八层地狱一般, 跌下去便是万劫不复。   两名全身笼罩在黑衣里的守卫懒洋洋地坐在地上打着哈欠,看守十八层入口是相当枯燥的事且对修为没有任何益处,所以基本没几个人肯来, 都是以抽签决定, 而一来就是百年的岁月不眠不休守在这里。   今日正好是百年最后一日, 过了今日他们就自由了,所以难免松懈了一些。   守卫甲:“终于要结束了,你说这里结界如此强,没有特质令牌根本进不去, 还要咱们两个合体期的守在这里做什么?能破结界的人也不是我们两能对付的啊?”   守卫乙:“这你就不懂了,他们放我们在这里,不是为了报信也不是为了阻拦人进去, 而是我们死或伤,命牌会有异样, 这样他们就能及时知道有人入侵了。”   这不就是拿人命来通信吗?隐在暗处的商砚默默想到。   “你们好大的胆子!”画姬突然出现斥责道:“派你们来是看守此处的,而不是像没骨头似的瘫在地上偷懒, 还敢编排上面的人, 看来是活的不耐烦了!”   两守卫脸色大变,立刻连滚带爬跪在画姬面前,惊恐道:“小的知错!还请您大人有大量, 饶过我们这一回。”   “哦?”画姬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照你们这么说,我不饶过你们就是没有度量了?”   “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是、是......”两守卫冷汗直流,神色惊慌。   “行了行了,我不过是吓你们一下。”画姬轻笑起来,声音也如和风细雨,“不过,你们毕竟犯了错,一点不处罚也说不过去,本来按你们这种情况,该废了修为丢弃荒野,但我对好看的男人一向宽容,这样吧,只要你们答应我去第一层买酥饼回来,我就放过你们怎么样?”   “这......”两守卫犯了难,疑惑道:“我们从未听说第一层有酥饼卖?而且,我们去了,这里就没人守了。”   “谁说没人?我不是人吗?去吧,我帮你们守着,几百年过去了,酥饼早就有了,记住,我只要第一层的酥饼。”画姬眸光流转,第一层当然没有酥饼,恐怕够这两人寻的。   两守卫闻言再无顾虑,径直离去了。   画姬目送人远去,方才对着虚空大喊一声:“二位出来吧,这里我会暂时替你们守着,记住你们只有一日时间,必须尽快出来。”   “谢了!”商砚无视某人低气压,笑着与画姬打了个招呼。   衍尊脸色一黑,拉起商砚就往里走。   “师尊你慢点。”商砚笑的像只狐狸,“我们这是去十八层地狱,又不是仙界,您慌什么?”   衍尊扫了他一眼,“你没听见只有一日时间吗?要抓紧。”   商砚笑的越发肆无忌惮,“是是是,您说的都对。”   衍尊也笑了,颇有些意味深长,“潋滟在储物戒指里吵着要见你,不然我放它出来?”   “......”商砚干笑,“不用了,如此宝贵的时间,我还是拿来修炼比较好。”   说着他就感觉到一阵魔气扑面而来,耳边呼啸着风声,空中充斥着大量的情和欲念,商砚踉跄了一下,赶忙运起功法才稳住身形。   “此处魔气极强,你需得谨慎,否则一个不注意就容易被入侵。”衍尊面色凝重,伸手虚扶了商砚一把。   “这不还有您在吗?”商砚嘴角勾起漫不经心的笑容,眸光却是深邃起来,他提起十二分精神打量着四周,“这里,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本以为此处应是肮脏不堪的,岂料却美丽非常。   大片大片火红色的花朵在黑夜中闪烁着光芒,几乎占据了八成地方,它们红得艳丽、红得惊人、红得如鲜血!一眼望去,只觉满心震撼,震撼中又生出一丝可惜,如此美丽的花朵,却只能孤独地绽放凋零在无人欣赏处。   “那是魔灵花。”衍尊目光沉沉地望着花海,“看着美丽罢了,接近它的,都不会有好结果。”   呃!!商砚想起前几次发生的事,脑中突然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您专程来这里,该不是来辣手摧花的吧?”   “还是你了解我。”衍尊唇边浮起淡笑,火红色的光芒映在他的眸中,亮的惊人,“成仙路快开了,魔界的人必然会去阻止,魔灵花可唤起人内心深处的脏念头,对修仙之人影响极大,我需要在那之前毁掉它们。”   魔灵花万年一生,毁去这些,成仙路前不可能再生出新的。   “可是此处如此多花,您得毁到猴年马月去?”商砚有些心痛,如此美丽的花,可惜了。   “这个不用担心。”衍尊突然拿出一个阵牌似的东西,往四周一抛,一到淡白色光芒便完全笼罩了此处,“这是时间阵法,里面一日,外面一年,我们有匆足的时间。”   商砚:“......”   “你修炼吧。”衍尊说着便走到花海前。   他严肃地盯了半晌,火烧还是连根拔起?   还是连根拔起吧,火烧留了根,万一不到万年又生出来就不妙了。   说做就做,衍尊撸起袖子,开始勤勤恳恳拔花。   商砚嘴角一抽,这得拔到猴年马月去?   “师尊,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衍尊随口道:“你有更重要的任务,现在虽然不能杀死魔,但你多吸收一点,魔的力量就少一分。”   “这可真是物尽其用啊。”商砚盘坐在地上拿出枫枝开始修炼,佯装伤心道:“我还以为您是为了我好,没想到只是为了对付魔,不行,我不能白干,您得补偿我。”   衍尊挑了挑眉,随手把刚拔下的花丢了过去,“送你。”   “还是那么小气。”商砚话语嫌弃,嘴角却是不自觉扬起,珍而重之地把它收到了储物戒指里。   他又看了眼努力拔花的人,轻轻一笑,闭目修炼起来,丝丝缕缕情念自魔气中剥离而出,融入他的幻境世界。   修为在极速飙升,幻境也越发凝实。   衍尊还在不疾不徐地拔着花,不得不说人长的好看,连拔花都赏心悦目。   来之前他做了不少准备,按理说应是不惧碰到魔灵花,但他漏算了一点,气味,如此近距离接触大片魔灵花,那香气钻入鼻腔,大脑突然开始钻心疼痛起来。   那感觉似乎是某些东西被剥离后,留下的伤口被四周拉扯着,他一时跌坐在地上,大片魔灵花包裹住他,撕扯的感觉越发明显。   其实,魔灵花的气味,可以令人想起前世的事,只不过,那需要极大的量。   潋滟在储物戒指里焦躁不安起来,不知使了什么法子逃了出来,直直飞入衍尊眉心。   商砚被动静惊醒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一时愣在原地。   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了,潋滟和师尊,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睫毛轻颤起来,一直以来,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他对潋滟,是有喜欢的。   很多时候他都在想,幸好潋滟是灵器,否则他真不知该如何选择。   师尊和潋滟,他一个都无法失去。   商砚抿了下唇,起身急急跑了过去,把师尊抱了出来,而后坐在空地上,将人揽在怀里。   师尊身上极烫,一双眸子不如往日那般有神,他看着商砚,又好像什么都没看。   商砚瞳孔一缩,“您怎么了?能听见我说话吗?”声音带着轻颤。   衍尊没有回应,数不清的信息在大脑中炸开,令他无法对外界作出任何反应。   “是因为那些花对吗?”   商砚看着大片花海,眸光明灭不定,半晌,他狠狠一闭眼,再睁眼时,目光一片清明,似是下了什么决定。   ‘小苍,我想做一件事,需要问你一些问题。’   【你问。】   ‘我想,把这些花移到我的幻境里,这会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师尊会这样,明显是因花而起,他可以一把火烧了那些花,但那样就违背了对方的初衷。   一朵朵拔又太慢,商砚左思右想,用他的幻境承载这些花,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小苍含糊其词,【不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你确定?’商砚狐疑,不怪他多心,系统前科太多了。   【那是当然,我会在这种事情上害你吗?】小苍一派大义凛然。   严重后果确实没有,不过是一些小小的副作用罢了,不,对于商砚来说,没准是正作用。   既然如此,它完全不用提,没错,就是这样。   商砚放下心来,小苍大部分时候还是很靠谱的。   枫枝飘到半空中,幻境自蜃珠延展开来,它们迅速蔓延,笼罩住大片花海。   这幻境十分逼真,几乎让人分不清现实和虚假的界限,魔灵花是有微弱灵智的,幻境条件更好,它们就这般不明真相的被骗了过去。   “真乖。”商砚弯了弯嘴角,幻境一瞬缩回蜃珠里,曾经盛开大片魔灵花的地方已然光秃秃一片。   与此同时,他的修为大幅提升,以前看衍尊,他觉得如看大海,无边无际。   而今他却清晰地察觉,不远了,或许很快,他就能追上对方。   不过,这有些热有些发晕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修为提升太快的缘故。   “师尊,好些了吗?”商砚抬起衣袖轻轻擦了下对方额间的汗。   衍尊眸光渐渐清明了起来,一双黑曜石般的眸直直看了过来,摄人心魄。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事多迟了点,明天会恢复21点更新哒。感谢在2020-03-19 23:00:52~2020-03-20 23:42: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悠浅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0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过去和现实交织在一起, 衍尊一时分不清是真还是幻。   他怔怔地看着商砚, 眸中仿佛酝酿着一场可怕的风暴,但最终只是归于平静。   这一次他没有吸收血煞之气,大脑分外清醒,眼前的人不是幻觉, 可是对方怎么会到这个世界?看样子还失去了记忆。   衍尊垂眸,千万般滋味涌上心间, 疑惑有之, 震惊有之, 狂喜有之, 但最深刻的, 却是无可救药的恋慕。   几万年了啊!   商砚见对方不出声, 轻唤了一声, “师尊?”他感觉此刻衍尊的状态与在上古战场很像, 只不过这次更加理智和清醒。   衍尊睫毛一颤,如在风中颤动的蝶翼,带来的却不是脆弱之感, 而是惊心动魄的瑰丽,他缓缓掀开盛着细碎光芒的眼眸,轻声问:“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还?商砚敏感地抓住了关键词,早已从小苍那里知道他与师尊早就认识, 而此刻师尊验证了这一点。   对方此刻是清醒状态,不可能认错,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就是那个始乱终弃的人, 可,他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师尊平时也不像与他是旧识的样子,偏这两次不同,难道......   商砚忽地勾唇一笑,“我当然记得,可您说过您不记得名字了,我便是说了,您也无从验证啊?”   “还是那么狡猾。”衍尊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我记起了一些事,其中有关于你的,满意了吗?”   “什么事都瞒不过您!”商砚眼珠转了转,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其实我不记得了,但只要您告诉我,我保证记得好好的,绝不再忘。”   “还有,我们的记忆,就您一个人记得多不公平?反正顺便的事,您干脆一起告诉我得了。”   “给点颜色你就能开染坊了是吗?”衍尊笑骂,笑着笑着忽然严肃起来,“你记住,我叫原石。”   “原......石......”   商砚极轻极缓地唤那一声,没有一丝生涩,反倒有些缱绻,就好像他已经唤过很多遍了,曾经的缱绻缠绵早已刻在舌头上。   那一瞬的感觉很奇妙,丝丝暖流淌过心间,世界在这一刻鲜明起来,却又带着一丝忧伤,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他就几乎无法自抑,商砚呼吸乱了几分,忽然迫切想寻回那段记忆。   原石心中一颤,道:“再唤一次。”   “原石。”这一次更为自然,每个字都似乎被情意包裹。   原石笑了,一个很干净的笑容,不含一丝杂质。   “再唤一次。”   这一次竟带上一丝撒娇意味,商砚一怔,含笑又唤了一次。   “原石。”   “再唤一次。”   “原石。”   “......”循环往复。   原石嘴角绽放出一抹清浅的笑容,恍惚中好像又回到了日夜相伴的河边,他又成为了那块只要有个人陪伴就很满足的小石头。   他静静望着商砚,一双眸子潋滟生辉,语气轻快道:“你刚刚唤了九百九十九遍,我记得在某个世界,这代表天长地久,我想,你永远不会忘记我的名字了。”   永远!商砚心中如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其实并不相信永远,但这一刻脑海里却突然出现很多双眼眸,这些眼眸或许与眼前这双并不很相似,但重叠在一起,就会发现内里是一样璀璨。   也许永远是存在的,它就在这双眼眸里。   嗓子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并不很难受,但胸腔却有些憋闷,商砚郑重承诺,“我不会忘的,师尊。”   “......”原石的笑容僵在嘴角,目光有些错愕,“我叫原石,不叫师尊。”   “我记得啊!”商砚眸中划过促狭的笑意,“我会记得您的名字,但哪个弟子会直接唤师尊的名字?”   “而且,这个世界没人知道您的真名,唤了平添麻烦,不如就师尊,好吗?”一字一句都缱绻着柔情,丝丝入魂。   其实,这只是托辞,真实原因是以下犯上压.师尊比较刺激,当然这一点他永远也不可能告诉对方。   “言之有理。”原石脸颊有些发热。   商砚心神一荡,忽然很想捏捏难得呆萌的师尊,不过他也只敢想想,借十个胆子他都不敢那么做。   原石眸光一暗,融合了多世记忆的他对商砚的了解无人能及,一观便知对方在想什么。   他有些坏心眼地扬起眉梢,执起对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一本正经道:“捏。”   幸福来的太突然,商砚目光像是见了鬼一般,差点怀疑对方被潋滟上身了。   “这不太好吧?弟子怎么能捏您的脸?”话虽这么说,手上却是毫不含糊地捏了几把,真软真滑。   “哦?”原石唇角扬起似笑非笑的笑容,“那你的手在干嘛?”   “您的脸太滑了,我不小心手滑了一下。”商砚有些意犹未尽地收回了手。   原石忍俊不禁,对方偶尔的表里不一还挺可爱的。   两人又安静地对视了片刻,脉脉情意流转其中。   商砚几度张唇,斟酌道:“我刚刚看见潋滟飞到您眉心里,它和您,到底是什么关系?”   衍尊一愣,神情复杂起来,眸光弥漫着层层迷雾,半晌,方才问:“你先告诉我,你到底记得多少事情,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这没什么可隐瞒的,商砚沉思片刻道:“几年前,我在一片深山醒来,只记得我的名字,然后就去了无名境,之后的事情您都知道了。”   “只记得你的名字?”原石眸光危险起来,他记得对方的名字,结果对方却只记得自己的?   愤怒!很愤怒!   商砚后背有些发凉,求生欲极强道:“当然不是,我还记得我要找一个重要的人,我绝对是先想起这件事才想起我的名字的。”   这还差不多!   原石默了片刻,方才幽幽道:“潋滟,是用我的记忆和情加一样东西炼成的,和我是一体。”   商砚:“......我怎么觉得它和您的性格一点也不像?”   原石笑了,“它只会按本能做事,喜怒哀乐都是直接表现出来的。”   “那只有它融入您才会拥有记忆吗?”商砚心中有些欢喜,他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三心二意的人,原来,他爱的从来只是一个人而已。   “嗯。”原石垂眸掩去那一丝痛楚。   “那是不是它离开您以后,这些记忆又会消失?”商砚心跳快了几分,他想起画姬的话,潋滟定然就是一直剥离师尊情感的东西。   他不想这样,他想师尊是完整的,有情根,他势在必得。   “不是消失,只是暂时分离而已,对我的生活没有很大的影响。”原石淡淡道:“我也习惯这样了。”   “习惯不代表喜欢不是吗?”商砚忽然伸手勾起对方的下巴,他直直盯着原石,前所未有认真道:“你告诉我,你想不想它回来?”   原石几乎是狼狈移开眼眸,“不可能的,自分离开始,它就没可能回来了。”   “我问的是,你想不想它回来?而不是,能不能。”商砚一字一顿,“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想不想?”   想不想吗?怎么可能不想?   原石眼眶有些泛红,那一年,他离开了原始大陆,情感在一点一点抽离,它们化作绿色的光点流连在他身周。   若是什么都不做,唯有消散一途,那一刻他是认为,再也见不到商砚了,理智的做法该是任它们消散。   但一想起他们所有的记忆会消失,心就痛的无法呼吸,有些东西,他宁可痛苦的记着,也不愿像丢弃一个负担般丢弃它们。   所以他想了一个办法,把那些光点聚集在了一起,封印在脑海里,此法,他可以记得所有的事情,但却不会对里面的情感感同身受。   这已是,他能想出最好的办法。   潋滟的形成是在上一次成仙路开之时,那一年,他有机会成仙,天从未骗人,成仙路不是假的。   他在天放松警惕时偷袭了对方,那一刻方才察觉之大,他清醒地感知到,天只需一根手指就能轻易碾死他。   本以为必死无疑,岂料天却是用悲悯的目光看着他,道:“我给你一个机会,等下会有人求你带他逃跑,只要你能成功带他逃跑,我就放过你们怎么样?”   “到时,我不会留情,若是被追上,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们。”   性命和记忆,他必须舍弃一个,他舍弃了后者。   他拿出一直藏着的血色藤蔓,珍重地摸了摸,绿色的光点从脑海里飞出,一个个光团里,承载着他所有的记忆和情感。   血色藤蔓缓缓化为红色长绫,这是他为自己打造的独一无二的武器。   从此以后,他再没有软肋了,他的修为攀升到一个可怕的境界,一颗泪滴到红绫上,在被察觉前就消散在空中。   这世上有些人为了追求强大,毫不犹豫地抛弃甚至杀死自己的情,可终究无法如愿,譬如天。   而有些人却为了保住情不惜一切代价,最终还是失去,原石嘴角勾起淡嘲。   世界果然还是公平的,你最不愿意的事情却偏偏发生。   他望着商砚笑了笑,“想。”   商砚眸中流淌着醉人的情意,“画姬说,有情根可以治好您,我还没送过您拜师礼,我一定会找到它。”   “心意我领了。”原石出乎意料的平静,就好像早已知晓结果,他忽然伸手轻触对方的心脏,心跳是那样的有力,仿佛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但不必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有情根了,你不用找了。”   “还没试你怎么知道?”商砚眸中划过一道精光,小苍和原石都这么说,他们一定知道什么,“你是不是,知道有情根在哪里?”   “知道,但他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难不成你要去杀人刨尸?”   作者有话要说:  汗,进度君没支撑到副作用那里,捂脸 第151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那就是有了。”商砚笑了, 选择性忽略了后两句话。   “真想去杀人剖尸?”衍尊颇为意外地扬起眉梢,嘴角噙着宠溺的笑意,“这个人, 你怕是,永远也杀不了。”   “您也太残暴了,谁说我要去剖尸了?”商砚唇边一点一滴漾开笑容,“这世上既然能出现第一株有情根,那就一定能出现第二株, 只要我活的够久, 就能等到它,所以您为何笃定不存在了?还是......”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 似是开玩笑般道:“您已经神通广大到连未来都能预知?”   衍尊眼皮轻颤了一下,声音中似含着万般情绪, 又似是一片虚无,“嗯,你说的对, 那你可得努力活久一点。”   商砚叹了口气, “您就不能盼我点好吗?只要成仙就能与天地同寿, 没准我现在已经成了是吧?”   他能感觉到,他的修为已经不止大乘期了。   “也是。”衍尊唇角一弯,面上浮起一丝红晕, “那就等吧。”   与此同时,商砚发现怀中人身躯有些发烫,立刻紧张道:“您身上怎么那么烫?是不是魔灵花的余毒还没清?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衍尊:“...............”   余毒没清是真的, 但魔灵花的功效,不就是激发内心深处的七情六欲吗?更别提他现在还被心上人抱着了,一阵阵热浪流窜至四肢百骸,那滋味不是一般的酸爽。   他如被烫到一般火速退开几丈远,尽量平静道:“我没事,你赶紧修炼,修为高才能活的久。”   上次在上古战场发生的事他已经很尴尬了,搞得他多饥渴似的,要是再来一次,恐怕至少三年不想再看见对方的脸,太丢人了。   商砚眸光闪了闪,点头应了,倒真祭出灵器认真修炼起来,支撑幻境外放需要力量,他索性不外放,直接疯狂吸收七情六欲。   大量绿色光点缓缓自黑夜分离而出,在蜃珠旁边形成气流涌入。   小苍:“......”   【宿主,你看不出他需要你吗?到底有没有点眼力劲?】   商砚淡淡道:‘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你还这么淡定?早不修炼晚不修炼偏偏现在要修炼?这时间阵法可有一年,完全足够你们做一些有益身心的运动。】   ‘现在去,怕是还没做什么我就会被劈晕,而且师尊神智很清醒,应该运功压制一会就能恢复正常。’   【这有什么可怕的?你还有那么多魔灵花,丢些过去不就行了?而且,你不想吗?】   ‘以后再说吧。’商砚的眸黑的如被浓墨泼了。   他不想吗?当然不可能,自那个打破一切幻象的梦后,哪怕是极浅的睡眠,梦中都会再现那些画面,他也由一开始震惊羞耻变得期待起那些梦来。   如果梦境能化为现实,光是想一想就如千万蚂蚁在啃噬血管,极需寻找些什么宣泄这酥麻感,但不是现在。   一则,师尊目前和潋滟合一,贸然与对方亲近他担心会对对方身体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二则,师尊有时候面子很薄,如果他此刻去了两人难免想起上次的事,那恐怕会让对方窘迫地恨不得打个洞钻进去。   所以,他务必要冷静。   想是这么想,但有些事情,一旦动了念头要克制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越是克制,那些脏念越是如野草般疯涨,更不用说对方此刻也受着这种煎熬,他甚至能听到对方那灼热急促的呼吸。   商砚忍了又忍,差点忍到七窍生烟,偏偏小苍还在旁边捣乱。   【据研究表明,柳下惠当年之所以可以坐怀不乱,很可能是,有隐疾。宿主你....嘿嘿...】   “......”   商砚额头青筋蹦了蹦,在心中默念数遍清静经,修炼修炼。   慢慢的,他好像置身于一处从未见过的地方。   这里虽然很大,但却荒凉至极,一望无际的黄土,唯二的风景是成片的魔灵花和一颗极大几乎占据此处五分之一的枫树。   商砚体内忽地涌起一阵灼热,整个人如被置于岩浆边炙烤,血液如最汹涌的巨浪般奔腾起来,恨不能挤爆血管而出,好与师尊融合。   他微闭赤红的双眸,这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稍稍压制一些,商砚抬眸,死死盯着那一片魔灵花,咬牙切齿道:‘小苍,你不是说没有副作用吗?’   【的确没有啊,不过是让你嘿嘿激动一些而已,没事你忍忍就好了。】小苍心情颇好,甚至还哼起了小调。   那么大一片魔灵花融入灵石世界,没事才怪。   商砚:“......”   他又看了眼那枫树,总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且随着吸收七情六欲越多,那枫树越发大,这该不会是,那根枫枝?   ‘这里是我创造的幻境?’   【是的,也可以说,此处是你的界,只是有人进入此界,就可以被你绝对控制。】   ‘那颗枫树里,有什么?’   【不知,你没有告诉过我。】   连小苍都不知道,商砚倒有些意外了。   他强压住如火焰般熊熊燃烧的**,一步一步走向那棵美丽至极的枫树,越近,那召唤的感觉便越发明显。   但有件事比较坑,由于那棵枫树被魔灵花团团围住,想要接近枫树必然得穿过魔灵花丛,所以......   商砚额间低落大颗汗珠,全身肌肤泛起薄红,不自觉动情呼唤:“师尊......师尊......”仿佛只有唤这两个字,才能压抑那几欲吞噬他的情念。   短短一段距离,在他眼前无限漫长起来,几乎是走两步歇两步。   还在外界的衍尊此刻也不好受。   以往便是一点魔灵花他都压抑的十分困难,更不用说此次在魔灵花丛中滚了几圈,诡异的灼热在血液里乱窜,来势汹汹,就连神智也开始逐渐迷乱。   眼前的事物模糊起来,唯有那静静修炼的人格外清晰,对方浑身都散发出致命的性感气息,吸引他去触碰交.融。   衍尊死死咬住唇,想靠疼痛来清醒一些,可他做不到,入定修炼的人一般不会轻易清醒过来,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最终还是克制不住内心的渴望,慢慢走了过去,他不干什么,就只抱一下、抱一下而已。   当真正把人揽在怀里的一刻,好像灵魂都圆融在了一起,他想商砚,想的心都痛了。   他怔了怔,小心翼翼伸手轻抚对方的眉眼,好像心被暖暖地甜泉水缓缓淌过,尽管他没有心。   衍尊看着看着,突然伸手,握住了自己的......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身为杜寻的时候也这么做过,他如是想到。   他觉得自己疯了,商砚随时有可能醒来,他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但此刻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欲,永远是这世上最无法克制的东西。   “你可不要,随便醒来。”衍尊低头极轻地吻了下对方的额头,嗓音已哑到不成样子,“阿砚......阿砚......”   ......   近了,那棵枫树终于近了。   商砚咬着牙,全身衣衫已被汗水浸湿,他的忍耐也终于到了极限,脚下一软,险险扶住树稳住了身形。   意识已经模糊起来,低吟不自觉溢出喉咙,“师尊,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几乎是同时,衍尊也克制不住地说不出这四个字。   两声重叠在一起,似乎产生了某种神奇的力量,两人同时感受到一阵吸力,再睁眼时,已然置身于一处飘着许多五颜六色光团的地方。   商砚来的更早一些,他的手触碰到第一个光团,马上进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场景。   门外是守护森严的士兵,而门内有些陌生的师尊着一身白衣坐在桌边,额间没有血色藤蔓,正举着一杯酒示意他喝。   这是什么情况?   很快一段段画面走马灯般闪过,拼凑出曾经的记忆,商砚蹙眉,他能感觉到那是他好师尊,但却总是无法代入其中,像在观看别人的故事。   画面最终定格在那座对方为他建的宫殿里,下一段应该在下一个光团里,他没有犹豫地进入了下一个光团里。   与此同时,衍尊也进入这片空间,第一个光团他进不去,他跌跌撞撞碰到了第二个光团,几乎紧随商砚其后被吸了进去。   再睁眼时,他看见商砚正愣愣望着他,对方穿着华丽的红色凤袍,他自身也着一身款式相同的红色龙袍。   周遭的环境也异常熟悉。   这里是、这里是他给对方建的宫殿?莫非是**太甚出现幻觉了?   有这想法不止他一个人,商砚也疑惑万分,刚刚在第一个光团里他几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但此刻却是激动异常,恨不能马上扑上去把人生吞活剥了。   这里是他的记忆吧?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挣扎了。   商砚呼吸急促起来,猛地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间发出尖锐的声音,他伸手撑住对方的椅沿,将人困在椅背与胸膛之间。   而后缓缓凑近,两人身上散发出的热意形成对流,将清冷的空气挤压出去,空气里弥漫令人迷乱的气息。   他急切而渴望地吻上对方的唇,相贴的那一刻,浑身毛孔都舒张起来,那不止是感官上的愉悦。   方才那一段段走马灯般的记忆,在此刻鲜明起来,他记起来了。   眼眶有些发热,吻的越深,记忆也越发深刻起来。   他低声唤:“殿下。”含着无限珍重与庆幸。   他的记忆,在枫枝里,被师尊保留到现在,幸好,没丢。   作者有话要说:  29章好像还没弄吧,顺便一起吧。 第152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衍尊没有拒绝, 魔灵花的功效还残留着, 似有一团火在大脑中燃烧,搅得他无法思考, 仅能靠呼吸对方的气息来获取片刻的清明。   “殿下……陛下……”商砚克制又动情地一声声交替低唤对方, 记忆重现让他感觉好似又经历了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曾经看不懂的眼神, 忽然懂了。   正因为懂了,才让他格外心痛,原来也有那么一个时候,对方为了留下他,放下尊严放下身段放下一切骄傲。   心如被羽毛轻撩了一下, 他压下那几欲要吞噬所有理智的情潮, 微微退开了一些, 他凝视着对方的面容, 电光火石间,分明看见那英挺的眉宇间, 缓缓浮现出血色藤蔓,如火般炙热。   嗯?难道是师尊?这里是他的灵识世界,对方怎么进来的?   【咳咳……】小苍干咳了两声, 悠悠道:【你想他, 他在外方也想你, 相当于你邀请他进入你的灵识,而他也愿意,所以他就被拉进来了。】   商砚思绪清明了一些, 有些愕然,‘师尊想我?’   【你自己看吧,啧啧啧,羞死个人了。】小苍把之前外界发生的一切传输了过来,【看看,要不是你不给力,人至于那样吗?】   当那些画面传入脑海时,商砚大脑嗡的一声炸开了,血液逆流至天灵盖,他早知道师尊远没有看起来那么正经清冷,却没想到竟会大胆到这个地步,难道就不担心他突然醒来吗?   还是,太想要了?商砚忽然就有些心虚,咳咳,他的错。   ‘小苍,谢谢你。’语气格外诚挚。   【哎,你哪天能自力更生就好了。】小苍望天长叹,为了商砚的性.福它可真是操碎了心。   “……”   ‘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说话了,还有非礼勿视。’为了以防万一,商砚屏蔽了小苍的感知。   小苍气炸了,【你以为我愿意看吗?】   ‘那可说不准。’顺便把对方的传音通道一并切断了。   【……】   解决小苍后,商砚目光飘忽起来,师尊说过,他们在这里有一年时间,很充足。   他本来担心,现在贸然亲密,会对对方身体有不好影响,但现在看来,什么都不做怕是影响更大。   他想的入神,一时忘了控制表情,于是那灼热的视线由上至下,如一双无形的手,把师尊亵.渎了遍,而后又扫了回来,直勾勾盯着对方那比起来往日来略显迷离的眼神。   衍尊心猛地一跳,对方那视线简直就差泛绿光了,除此之外,还有几分意味深长,他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难道这不是幻觉,真是对方?看这眼神,总觉得好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该不会刚刚都被看到了吧?他越想越有可能,脸色隐隐发青。   商砚见状收敛了几分,这可不是记忆幻影,容不得他为所欲为,还需要慢慢来才是,想到这里他有些好笑,以前他打不赢对方也就算了,眼下拥有绝对掌控权怎么还如此小心翼翼?   大约是,越难摘取的果实越甜美吧。   他伸手摩挲对方的脸颊,直至那发青的脸色又恢复血色,方才低声道:“陛下,对不起。”   那一世最后一次,他用的是逼迫的手段,想占有,也不是因爱,仅仅是欲而已。   衍尊一怔,奇迹般地听懂了,他微垂眼眸,睫毛轻颤起来,如果够理智,此刻不做回应最好,商砚一向敏锐,或许只是简单的一句,对方能分辨出这是他本人,但人若是能时时理智,那就不是人了,那是机器。   他淡淡道:“等价交换而已,我从没怪过你。”用一次来换对方一辈子陪着他,很值,他从没后悔,再来一次也依然会那么选择。   这个答案!这个答案太出乎意料了!商砚眸光亮极了,不是因为话语内容,而是因为,对方回答了。   一个幻影,怎么会对按照此刻记忆还未发生过的事作出回答?此举相当于告诉他在他眼前的是本人,而非幻影,也告诉他,对方认出他来了。   那么,他也该告诉对方,刚刚对方自.渎,他都看见了。   商砚扬起嘴角,礼尚往来道:“刚刚的事,我错了。”尾音上扬,带着些轻佻。   “……”   错哪了?该不是错在放他‘独守空房’吧?   衍尊脸色黑了下来,头一次痛恨自己这逆天的理解能力,恨不能立刻找个洞钻进去。   商砚见状嘴角不自觉上扬,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两杯酒,印象之中,这酒有催.情的效果,事实上以他们目前的状态,根本不需要催,但这酒的意义,不在于此。   重来一次,他想要更温柔一些,那一次,他很遗憾,现在他想弥补这个遗憾。   他笑望着对方,举起酒杯,“陛下,来一杯吗?”   衍尊抬眸,深深凝视着对方,很久很久。   久到商砚差点以为对方不会回答了,久到他执杯的手因发酸而轻颤起来,商砚抿唇,正打算放下手臂缓一会儿。   就在此时,衍尊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快步走了过来,端起了另一杯酒,手臂缠绕过对方的手臂,期间动作太急酒不小心洒了几滴,平静的酒面泛起一圈圈涟漪,正如他此刻的心境般。   “慢点,我刚刚差点被你撞倒了。”商砚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磁性轻笑自胸口震荡而出,如醇厚的老酒般令人沉醉,他凑近轻咬对方的耳垂,“你怎么知道我是这个意思?”   衍尊一怔,“我不知道。”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他也是这样想的。   商砚也愣了,复又低笑,“默契。 ”顿了顿,又道:“你这么急急伸手过来是怕我会拒绝你吗?”   衍尊偏了偏头,避开了那令他时刻处在发疯边缘的暧昧气息,笑道:“你不也一样吗?不然怎么不直接问我喝不喝交杯酒呢?”   商砚哑然失笑,恢复记忆的他们,相当于久别重逢,曾经,他一直以为久未碰面的恋人,一见便会**般缠绵互诉衷肠,但并不是。   他们甚至不敢明说记起了那些,只敢小心翼翼的试探靠近,所谓近乡情怯,大抵与此刻的感受相似吧。   “快喝吧,再耽误下去……”商砚看了眼两人轻颤的手,“我担心还没喝上,酒就被洒光了。”   “嗯。”   衍尊垂眸,缓缓低下头去,浓密的长睫似蝴蝶般飞舞到商砚心间,心脏怦怦直跳起来,商砚也低下头去,期间还因为过于紧张,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额头,烫极了。   他有些尴尬,往后退了一些,衍尊却如嬉戏的蝴蝶般追了过来,轻抵他的额头,“别动,就这样,喝吧。”   由于靠的太近,喝酒时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两人同时一颤,红晕浮上脸颊。   那时的交杯酒,是一场主权的争夺,而这时,则是情意的宣泄,是心甘情愿喝下的。   一杯酒,两人几乎是一滴一滴抿的,喝的格外珍惜且漫长。   商砚第一次发觉酒是如此上头,对方的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脸颊,带着淡淡酒香,那微醺的凤眸湿润地看着他,眼尾泛着薄红,勾起缱绻的弧度,不是勾引却胜似勾引。   脑中的弦忽地一下断了,他猛地挥手拂落两人的酒杯,酒杯摔落在地的同时,他吻上对方的唇。   这次不是轻柔试探,直接如狂风暴雨般,衍尊眸光一暗,回抱住对方。   两人大红色的衣衫交叠在一起,红艳如火,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人一般。   被苦苦压抑的情愫和欲在此时爆发出来,将所有的理智焚尽,唇舌的碰撞,你来我往,往往是接近对方灵魂最直接的方式。   商砚眸中泛起红丝,喉间溢出低喘,他开始低头亲吻对方的下巴和脖子,相触间激起阵阵火花电流。   衍尊没有躲,甚至微微抬头露出白皙的脖颈。   魔灵花和酒的双重作用,他已然无法思考太多,大脑一片混沌,他是渴望触碰的。   便是没有这些,单单是多重感情的叠加,就足以让他疯狂。   商砚受到了鼓舞,仅有的清明在思考着对方会不会拒绝他?他想要对方,却不想像上次那样强迫。   他狠狠嗅着对方的气息,感受着对方的温度,急切问:“我……可以吗?”   衍尊僵了片刻,眸中有些挣扎,他在犹豫。   他在犹豫要不要同意,而不是要不要拒绝。   在意识到的那刻,衍尊眸中掀起惊涛骇浪,手掌握紧又松开,睫毛如被狂风袭过,颤的厉害。   曾经这个时候,他心间第一时间是坚定不可能的,而此次,不是想要留住人,也不是无计可施,亦不是要救对方的命,但他却在考虑要不要同意。   商砚见对方没有回答,又问:“我可以吗?可以吗?”   一连问了很多遍,每问一次,衍尊心中就动摇一分。   商砚也不气馁,一边亲吻对方一边问:“好不好?”   衍尊闭了闭眼,也许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腐蚀。   “好。”很轻的一个字,几乎要消散在空中。   但却足够商砚听见了,他愣住了,几乎以为出现幻听了。   他确认道:“你刚刚说话了吗?”   “……”衍尊没有回话,只是执起对方的手放在自己的衣襟处。   商砚脑中一瞬炸开烟花,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此举此意,不言而喻。   作者有话要说:  好险赶上了。 第153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您这是……什么意思?”商砚眸中暗芒闪烁,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本以为自己会克制不住如猛虎般扑上去,但并没有,身体和理智好像在这一刻分离开来,前者极热,后者极冷。   人都是贪心的,这个表达, 还不够, 他想听对方亲口说出来。   “……”衍尊一个眼刀扫过来, 凉凉道:“看不懂?什么时候理解能力这么差了?要不就算了?”话虽这么说, 但他还是执着对方的手解了衣襟,够明显了吧?   衣襟散开后,露出极薄的大红色里衣, 此刻里衣已然全部汗湿, 紧贴在胸膛上,勾勒出那好身材。   商砚呼吸一窒, 目光像是被黏住了,透过汗湿后有些透明的里衣,依稀可见那白皙的肌肤, 这简直比什么都不穿还要引人犯罪, 他定了定神, 故意道:“您很热吗?我这就替您脱衣服。”说着就伸手褪了那身龙袍,其中难免会有肢体接触,至于是有意无意, 那就不得而知了。   做好这一切后,商砚低垂眼眸,规规矩矩站在一旁,那样子要多乖顺有多乖顺。   身上还残留着阵阵麻意的衍尊:“……”   他几乎要气笑了,“你这到底是故意的、刻意的还是有意的呢?”   商砚抬眸,无辜道:“我都是听您的吩咐行事的。”   衍尊全身泛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还是热的,一句‘既然听我的那就让我上’差点脱口而出,但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只气势十足道:“来侍寝。”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不会,你来。”   这含义已经非常明显了,然而商砚实力证明他还可以更得寸进尺一点,他一本正经说出让人想入非非的话语,“我是可以来,但我还不懂您的需求,既然是侍寝,那我需要了解您想我怎么做。”   衍尊眉梢一挑,“比如?”语气有些危险。   “比如您想我先亲还是先脱,如果亲,该先亲哪里?”   “再比如,您想我摸您哪里,用多大力度?”   “再比如,想要什么姿势,是前面还是后面,或者上面还是下面?”   “……”   商砚一连列举了数条,内容之详尽具体便是最红的头牌听了也要脸红。   衍尊哭笑不得,开玩笑道:“揣摩圣意懂不懂?像你这般不知趣的妃子是要被打入冷宫的。”   “我得提醒您,您可没别的妃子,打入冷宫您就只能自力更生了。”商砚眸中划过戏谑。   自、自力更生?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衍尊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色荏内茬道:“少废话,你到底侍不侍?”   “当然。”商砚眉眼含笑,见好就收,“那我就自行发挥了?”   “聒噪!”衍尊不耐地皱了下眉,走上前去简单粗暴地撕碎了商砚的外衣里衣。   商砚吃了一惊,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崩溃道:“你不要那么粗暴。”到底懂不懂何为情趣?   衍尊目光含煞扫了他一眼,毫不留情道:“你太慢了。”   商砚气血一阵上涌,刺激他是吧?他嘴角一勾,笑的邪气四溢,“这可是你说的,等下可别求我慢。”   说着走上前去,指勾起对方的下巴,仔细打量对方的眉眼,只觉每一处都是如此合他的心意。   衍尊心中一颤,在这样专注的目光下,脸颊不自觉烧了起来,为了掩饰不自在,他微微靠过去,只差一丝就要碰到对方唇。   商砚却是后退一步,哑着嗓子道:“既然是侍寝,那您别动,让我来。”   衍尊眉梢一挑,果真不动了,血液流速不自觉快了一些,对方会怎么做呢?   “我记得,您这里很敏感。”商砚指尖轻点,靠过去轻吻对方的眉眼、鼻子、面颊。   火热的气息又顺着面颊一路游移到耳廓,在那里如小鱼般轻轻游了两下,然后他如愿以偿感受到对方轻颤了两下。   这在意料之中,能忍到现在,对方其实早已到极限,此刻哪怕是极轻的触碰,也能一瞬点燃对方,但他要做就做到完美。   他要让眼前的人为他疯狂,在他怀里迷乱。   商砚眸光微动,退开了一些,又开始打量那俊美的面容,笑问:“你最喜欢我亲你哪里?”   “你猜。”衍尊不自觉抿了抿唇,莫名有些渴。   “让我来猜猜。”   商砚刻意忽略了唇,又轻吻未曾碰过的那边脸颊,问:“是这里吗?”   “还是这里?”唇擦过那弧度完美的下巴。   “亦或是这里?”轻咬厮磨晶莹的耳垂。   “我数了一下,这几处您都只轻颤了两下,看来都不是啊。”商砚叹气,“那到底是哪里呢?”   捏住对方下巴的指尖上移,开始摩挲那比往日红润的唇瓣,“会不会是,这里呢?”   随着话音而落的还有他的唇。   两相触碰,立刻如磁铁般紧紧吸附在一起。   身上的热意总算找到了宣泄口,争先恐后自相触点哺给对方,带着他所有的赤诚和爱。   商砚尽情品尝着对方的味道,许久许久,方才意犹未尽地松开,轻声问:“您平常都吃什么了?怎么这么美味?”带着三分餍足,七分挑逗。   衍尊:“……”   商砚又道:“刚才您足足颤了几十下,看来果然最喜欢亲这里,我记住了。”   “你亲就亲,哪那么多话?”衍尊眯起双眸,透着危险。   “好,我不说,把这时间都拿来伺候您怎么样?”几分狡黠,几分戏弄。   “朕命令你闭嘴。”衍尊一口老血哽在胸口,他是那个意思吗?真是胡搅蛮缠,得寸进尺,恃宠而骄!   商砚为难道:“闭嘴就没法亲您了。”   “……”胸口老血猝不及防之下,又被吞回肚子,衍尊决定闭嘴不语。   商砚心情愉悦,多年分别的痛苦在这一刻成为配料,喜显得那么弥足珍贵。   “您身上每个角落我都想要尝尝。”   他凑近对方的脖颈,火热的气息喷洒其上,激起一阵鸡皮疙瘩,他凑过去一点一点抚平它们。   白皙的脖颈上晕开朵朵小花,美的妖异。   他的下巴不小心擦过对方的衣领,商砚一顿,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伸出手想要挑开对方的衣襟,却因为太紧张,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衍尊叹了口气,“就这么怕我?”   并不是怕,只是太过珍视,是以格外紧张。   除此之外,好像还有些别的,商砚眸中划过一丝茫然,一直以来,他都不敢主动去碰去招惹对方,他以为是对方气势太骇人了,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此刻衍尊已然收敛气势,可他依然心有顾虑。   似乎极深潜意识里,他在担心,担心会给对方带来灾难,会牵连对方。   他笑了笑,模棱两可道:“或许吧。”   衍尊眸光幽暗起来,他没有说话,只是执起商砚的手,带着它们缓缓解开自己的里衣。   红色的里衣被慢慢褪去,露出那瓷白光滑的肌肤,殷红两点恰被墨发遮住,若隐若现增添几分神秘的魅力,薄薄的一层肌肉既不夸张却又爆发力极强,几滴汗珠调皮滚落,衬的肌肤越发晶莹,力量与美完美结合在一起。   商砚呼吸蓦然粗重起来,这是一句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酮体,可以说已经超越性别的界限,男女通杀。   他上前抱住对方,头埋在脖颈轻嗅,很干净好闻的气息,他有些沉醉,“怎么这么香?”   “……”衍尊额头青筋蹦了蹦,他身上可全是汗,不过此刻说这话太煞风景,他沉思片刻,默默用了个清洁术法。   商砚忍俊不禁,“您要不要再去泡个花瓣澡,撒点香粉什么的?”   衍尊手臂青筋乱窜,忍了又忍,险险忍下揍人的冲动,阴恻恻道:“你、刚、刚、说、什、么?”   “咳咳,没什么。”商砚开始品尝他的美味,边尝边道:“其实没必要用术法,我不嫌你。”   衍尊唇角弯了弯,没有回话,湿滑的气息流连在他肌肤上,四肢百骸的血液都沸腾出来,他担心一张口,便会蹦出什么不合时宜的音符。   商砚有些遗憾,他希望对方能放开一些,但现在这样已经是很大进步了,剩下的只能以后再慢慢来。   至少,他可以从那些轻颤中来窥得对方几分情绪。   这一次,他确实极尽温柔,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虔诚,最后在他准备上阵时,衍尊的身体几乎软成一滩水,这是从未有过的。   可惜老天总爱给他开玩笑的,那一刻他突然不能动了,商砚心中一慌,下意识以为是衍尊动的手脚,下一刻他却在对方眼中也看到了同样的愕然。   很快他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商砚不受控制的拿下屋顶的红纱绑住对方,接下来的动作竟然与从前曾发生过的一模一样。   他崩溃了,传音道:“不是我干的,我没想这样。”这跟他想的不一样,本来想温柔的,就差一点就做到了。   这情况简直操了!!!   衍尊冷静道:“我知道,我猜可能因为这里是记忆世界,所以会按既定轨迹发展。”他们能进行那么多已然是奇迹了。   “那怎么办?”商砚内心悲愤,之前那个做法实在太混蛋,要让他在这种情况下再来一次,怕是能直接愧疚死。   “就这么办吧。”衍尊倒是很淡定。 第154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就这么办?商砚差点惊掉下巴, 面色复杂传音问:“你是不是觉得太羞辱了,所以忘记那些细节了?”   当年的细节还历历在目, 他永远不会忘记对方阖上眼眸时那一滴泪,还有身体表现出的无声抗拒。   衍尊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只得传音,“我没忘, 而且, 我没觉得是羞辱。”   天地良心,这句真的是实话, 但那一滴泪很不合时宜地流下来,显得它相当没有说服力。   衍尊、商砚:“......”   衍尊:“我没骗你。”   商砚:“你骗人。”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两人内心都无比尴尬。   与内心尴尬不同的是身体上的火热,肢体缠绵,本就渗透每一处血肉筋骨的电流和火花找到了宣泄口, 争先恐后穿透肌肤寻到对方的骨血,在那里碰撞爆发。   神魂颠倒的不只是一个人,无暇再顾及其他,抵死缠绵,恨不能交付所有。   其实那一次, 商砚除了绑缚住对方不让其行动, 其他地方做的无可挑剔,以至于结合的那刻,两人都没感受到过多的疼痛。   衍尊受记忆场景所限,无法睁开双眼, 当视觉消失后,其他感官就格外敏锐。   他忽然就注意到了从前因复杂的心绪而忽略的细节。   譬如对方那看似强势下小心翼翼的举动,譬如对方那压的极轻的呼吸,每一次每一下都在刻意照顾他的感受。   他几乎要以为商砚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总能找到他最有感觉的点和频率,但这明显不可能,对方只是靠捕捉他身体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来做到这一切。   衍尊眼眶一热,满腔情绪无从发泄,挤的胸腔几欲爆炸,那时候对方没有心也没有爱,却依然记得体贴他,怎能让他不感动?   极致的爱意混合着极致的感官体验,他几乎要溺毙在这没有人可以躲过的情潮攻击下。   那一边商砚见衍尊没有再传音,不由内心懊恼起来,本来不想再用这种方式的。   他整个人像是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是感官的极乐,一半是内心的煎熬,像是在天堂与地狱间穿梭。   商砚犹豫了半晌,还是传音问:“你......感觉怎么样?”声音不自觉染上了一丝情.欲和忐忑。   衍尊一怔,这让他怎么回答?他此刻可是正被人绑着为所欲为。   若答是,那还要不要脸了?   若答否,他感觉商砚没准能哭给他看,他对此有心理阴影。   两相权衡,衍尊决定沉默是金。   商砚内心泪流满面,瞧瞧,都气的拒绝和他交流了,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那还是先及时享乐再说。   他干脆抛却所有杂念,全身心沉浸在欲.望的漩涡里。   衍尊松了口气,幸好对方没继续追问下去,毕竟商砚没节操起来也许一哭二闹三上吊都做的出来,到时候少不得也就只能从了,太可怕了!   整整一夜,房间里都弥漫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意识模糊之际,衍尊的思绪有那么一瞬飘回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为何内心如此抵触?   其实,天生所受的皇家教养和男性尊严只占一小部分原因,他最抵触的,不过是,对方不爱他而已。   如个工具般的被人发泄**,那太难看了。   而此刻,抛却这些因素,他第一次发觉,那时被困在层层枷锁下的情不自禁,或许在某个瞬间,他是享受的。   ......   云消雨散时,商砚意犹未尽之际又松了一口气,正打算哄哄对方,场景又变幻了,属于第二世的记忆纷纷涌入脑海。   然后发生了一件更坑爹的事,当他把人用龙身栓在问心境前时,传音几乎要带上哭腔,“凌,这怎么办?”   衍尊淡定脸,安慰道:“就这么办吧。”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这样。”商砚歉然,“我真的错了,虽然这龙身真的很配你,这天气也很适合在野外......还有你真的太紧身材太好,但这都不应该成为我犯错的理由。”   “.........”衍尊忍无可忍,凉凉传音,“你给我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此刻的内心肯定和身体一样诚实。”   商砚羞涩,“还是你了解我。”   衍尊:“..................”   商砚发现一个令他开心的事情,对方似乎并不如他想象的生气?   他得寸进尺问:“你呢?你的内心,是和你的手一样不诚实,还是和那里一样诚实呢?”   衍尊差点怀疑听觉出了问题,果然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三天不打,你要上房揭瓦了是吗?”   “谁说的?”商砚暧昧道:“你不正在打我吗?缠的可紧了,我都要窒息了。”   “你可以更诚实一点,我发现,你每次说着拒绝,但总是.........如果有一天死在你身上,那一定是因为你太紧了。”   “你......”衍尊大脑轰的一下炸开,又羞又怒,但在此之外,又有一丝别样的感觉自骨血极深处复苏,搅的他神思不属。   其实商砚有一点说对了,他的身体,确实并没有那么讨厌这么做,叶凌从始至终纠结的,不过是,不是第一而已。   没有人愿意被当成替身。   ......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一个一个光团里承载着一段一段记忆,他们在光团里又经历了一遍曾经的故事。   第三个世界,第四个世界,直到现在。   曾经那些看似一个人独角戏的欢.爱在此刻得到共鸣,当一切结束时,衍尊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不得不承认,那一切,除了无处可逃外,也有情不自禁。   “这怎么还有一个光团?”   一道讶异的声音打断了衍尊的沉思,他转头才发现所有光团的中心,还有一个巨大的白色光团,亮的几乎要灼瞎人的眼,眸光闪了闪,道:“不如你进去看看是什么?”   商砚怔怔盯着这个白色光团,那几世的记忆都刻骨铭心,尽管还未来得及消化完,但他很确定记忆是完整的,那么多出来的这光团里,是什么?   “好。”他一步一步靠近光团,越走近心悸感就越发明显,从未如此害怕过,“我......”他站在光团前举起手,衣袖不自觉轻颤起来,前进后退了好几次,却始终未曾真正碰到那光团。   衍尊静静看了片刻,忽然道:“这里面有些闷,不如我们出去透透气?”   商砚抿了下唇,听出了话语中的体贴关切之意,“好,等我一下,就好。”   他一咬牙,狠心伸出手去,当碰到那白色光团时,反倒心下一松,他要对付天,如果连自己的记忆都害怕,又用什么去保护师尊?   本以为会看到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但那里面一片迷雾,什么都看不清,他也无法进入这个光团。   衍尊见对方拧着眉,心下一急,问:“怎么了?”   “你来试试。”商砚拉过衍尊的手伸进光团里,问:“看到了什么?”   衍尊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   “我看到的也是这样,全是白色迷雾,根本......”   话还没说完,衍尊就开口打断了,“等等,你看见了白色迷雾?”   “是。”商砚一脸莫名,“难道你不是吗?”   “不是。”衍尊神情严肃,“这东西隔绝了我的神识,根本没有看见里面。”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半晌,衍尊拍了拍商砚的肩,“是你的东西就跑不了,或许机缘到了你就能看见里面是什么,不要过于在意。”   商砚一想也是,他转头看向对方,这一看可不得了。   两人刚从光团出来,又大战了许久,根本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对方那白皙的肌肤上满是青紫暧昧的痕迹,□□还有白色可疑物。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那双腿在轻微发颤,难道......   衍尊几不可见皱了下眉,那目光太明显,他想忽略都难,脚趾不自觉蜷缩起来,颇有些不自在。   他在体力上一向强过商砚,以往事后,顶多那处不舒服一些罢了,但这次对方突然就像吃了十全大补丸似的,体力好到没话说,反倒是他有些支撑不住。   想到这里,衍尊脸色不由黑了。   商砚见状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他突然扑上前去,脸埋在对方脖颈开始大哭起来,当然,是假哭。   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全部砸在身上,那酸爽,衍尊脸色隐隐发青,险险稳住身形,本欲发作,但耳边哭嚎声越来越大,他叹了口气,“你又怎么了?”   “对不起,刚刚在光团里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看见你受苦我真的好难过,好自责,好愧疚。”三分真心,七分做戏。   衍尊:“......我完全没发现你愧疚难过了。”   商砚哭诉,“我都是在心里难过,你怎么可能看得见?”   衍尊脑仁隐隐作痛,“好的,我知道了。”为了保险起见,又补了一句,“我不怪你,你不要太自责了。”   “那怎么行?”商砚斩钉截铁道:“我决定了,我要弥补你。”   衍尊顿时心生不妙之感,果断拒绝,“我不用你弥补。”   “啊,不行了!”商砚突然捧心,夸张道:“你不让我弥补,我好难过,心好痛,要喘不上气来了!”   衍尊揉了揉眉心,“你想怎么弥补?”   “刚刚那些不算,得重来。”商砚双眸发亮,“不然你让我再好好发挥一次?”   他坚信,只要好好发挥,这次他一定可以让对方彻底迷乱,下不来床。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还有一些内容,到时候三章一起弄哒,啾咪。感谢在2020-03-25 17:59:52~2020-03-26 19:43: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悠浅 5瓶;之死靡它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5章 仙尊和他徒弟   衍尊额头青筋蹦了蹦, 送了他一个字,“滚!”   “为什么?是不是你身体受不住了, 如果是那样,那还是休息要紧,我不急。”语气情真意切。   一不小心就说中了衍尊的软肋,他立刻反驳, “我没有。”   商砚:“既然没有, 那为什么不行?你还说你不怪我,你肯定是怪我才拒绝。”   衍尊:“我没......”   商砚:“你肯定有。”   “我没......”   “你有!”   “......”衍尊崩溃了, 他最怕这套了,又来了!   商砚又道:“枉我不顾一切来找你, 当年在时空隧道里好几次都差点死了,最后还成了植物人,在深山里一躺就是几万年, 一醒就立刻来找你,你呢?把我忘的干干净净不说,还不给吃的差点饿死我.........”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一些琐碎的事,越说越伤心,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一样。   衍尊沉默地听着, 半晌, 突然问:“你怎么知道那不是我?”   商砚笑了笑,云淡风轻道:“我的身体认得你,那个人,我亲不下去。”   衍尊心蓦然一痛, “那......你又是怎么来的?”声音有些颤抖。   “走来的。”是的,一步一步走来的,他不会瞬移,没有飞行法器,只能靠双腿。   时空隧道里的时间流逝几乎感觉不到,他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只记得格外漫长,在路上他无数次怀疑,也许他永远都走不出去了。   每当想要放弃时,小苍会拿出一些画像来给他,那是对方曾经所画,记载着他们记忆的画像。   他就是凭着那些,支撑下来的。   想到这里商砚笑了笑,长臂一伸把人拉到怀里轻轻拥住,他细密地吻着对方的下巴和脖颈,断断续续道:“以后...不要一声不坑就走了......当年...我真的要疯了...”   “你怎么会以为自己扛下一切我就会幸福了呢?我确实弱小,但为了你,我可以改变,有事我们可以一起扛。”   衍尊胸口发酸,喉咙像是塞住了,向来深潭般的眸再不复平静,点点波澜自瞳孔晕开,在那里掀起惊涛骇浪。   他狠狠闭了下眸,再睁眼时,所有的波澜已经被藏到了眼底,“好,以后,我们一起。”唇角抿出了几分笑意。   “那你记好了,再有下次,我真的会生气。”语气轻柔而坚定,商砚用力拥住怀中人,好像抱住了全世界。   他该庆幸,庆幸一恢复记忆就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否则他真的会崩溃,但那种绝望和惊慌依然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急需做些什么来平复。   他想要对方,现在!立刻!马上!   内心波涛汹涌着,面上却是无辜又可怜,委屈道:“你看你一声不吭就把我抛弃了,是不是应该弥补我?”   “......你想怎么弥补?”衍尊嘴角一抽,如果没记错,同样的话几分钟前他才说过。   商砚眨了眨眼睛,“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就可以了,怎么弥补我刚刚已经说过了。”   衍尊:“......”   得!话题又绕回去了,他看了眼对方,那双不笑亦含情的桃花眸里满是光芒,就那么含着水雾期待地望着他。   心像是突然被电了一下,糟糕!   一个“好。”字就那么脱口而出,衍尊心下懊恼,果然太可爱了根本没法拒绝。   商砚心头一热,“真的?”   “当然是真的。”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衍尊有些无奈,“真是拿你没办法。”   哭闹不成就苦肉计,苦肉不行就撒娇卖萌齐上阵,偏偏这诸般手段下又藏着一颗极热烈的心,这根本没人能拒绝。   衍尊如是想到,所以这绝对不是他意志不坚定,都怪对手太强大。   “既然如此......”商砚笑的意味深长,“为了更好的弥补你,我有一个好提议。”   衍尊眉心一跳,“......什么提议?”   “你跟我来。”   当那一大魔灵花出现在四周时,阵阵热流几乎要挤爆血管,衍尊眼前一阵发黑。   偏偏商砚还在旁边补了一句,“你看我把魔灵花移到我的幻境来了,我们在这里面做怎么样?”   衍尊一脸怀疑人生,“你......说什么?”   商砚低笑,“我说,我想在这里,和你做,放心,这里没人能进来。”   衍尊不可思议,“你在开玩笑吗?这花的作用你不知道吗?”一点点就可以让人欲.火焚身,直接躺在花丛里还得了?   “当然知道,我当时就惊叹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妙的花?要是在里面......多有情趣啊!”   衍尊越听脸色越难看,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你他妈的,想搞.死我吗?”   “不会的。”商砚眸中满是狐狸般的笑意,安慰道:“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衍尊顿时气结:“你......”   无数不和谐言语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另一个人悉数吞入口中,衍尊呜咽了两声,如果是平常他还能反抗两下。   但此刻腿本就乏力,加之魔灵花的作用,他只觉所有力气都自唇舌共舞处流失,随之而走似乎还有他的骨血,几乎要站立不住,只能靠对方横在他腰间的双臂勉强支撑身形。   脑海又开始迷糊起来,本就未曾完全消退的那感觉又加倍地反弹过来。   商砚极为满意。   对方脸颊微红,双眸也难得迷离,甚至还需要靠他来稳住身形,他可以掌控对方的一举一动,牵动对方所有的情绪。   这感觉让他上瘾,整颗心都在融化。   “师尊。”他轻唤两个字,一种难言的刺激瞬间弥漫全身。   衍尊一个激灵清醒了一些,脸色青红交错,喝斥道:“这种时候,不许叫我师尊。”   “我知道了,师尊。”商砚咀嚼着最后两个字,他可是期待这一天好久了,“但这种时候,称呼问题我很难控制的,恐怕恕难从命了。”   他就是想唤着这两个字,要对方。   衍尊:“............”   “师尊,你储物戒指里,有没有被子之类的东西。”商砚揽着对方的细腰,与他的双臂是那般契合,就好像那本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般。   衍尊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没有。”   “是吗?”商砚嘴角勾了勾,忽然一个用力向后倒去,两人便双双交叠着往花丛倒去,“地上脏,既然这样,就只能我帮你垫背了。”   “你可真是......”衍尊再次叹气。   预料中坚硬的地面没有出现,商砚的背部触到了柔软的被子,应是有几层,整个人如躺在棉花糖里一般,他唇角一弯,“还是你心疼我。”   说着便一个翻身调转了两人的方位,他凑了过去,极尽所能地取悦着对方。   当第一声低吟不自觉溢出口中时,衍尊知道他完了,这真的不怪他,只怪对方技术太高。   商砚一顿,立刻就如闻着腥味的猫般,唇角挂着坏笑,“师尊,喜欢吗?”   衍尊大脑因缺氧而晕眩,但还是撑着最后一分理智勉强道:“......你不要叫那两个字。”   “好,师尊。”   “......”   “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喜不喜欢?或者换个说法,舒服吗?”商砚居高临下地看着人,一双眸子里满是细碎的火焰。   衍尊的眼神已然无法聚焦,但多年来形成的强大本能让他及时垂下眼眸,遮住了眸中几乎要压抑不住的沉迷,含糊道:“还、还行吧。”   “只是还行么?”商砚受到了打击,佯装伤心道:“算了,我还是走吧。”说着抽身真的欲走。   衍尊:“......?”你在开玩笑吗?   大脑本就一团乱麻,满身热流无处安放,来不及想太多,他伸手拉住了对方的手,急道:“等等,我......”后面半截话被仅剩的理智堵在了嗓子眼。   “你怎么样?”商砚矮下身去,挑逗着对方,“你说出来,我才会知道。”嗓音低哑,其实他也忍的难受。   “我......”衍尊修长的眉拢成一团,内心天人交战。   商砚耐心又细致,轻声问,“师尊,想要吗?”   衍尊一怔,只觉脸上火辣辣的,这两句话任何一个在此时说出来都让他羞愤欲死,现在组合在一起问出来,“你简直、简直是......”得寸进尺!不知羞耻!   “这不可耻。”商砚轻笑,“我们成过婚的,还不止一次,做这种事,是天经地义的。”   “这一世还没有,我现在还是你师傅,你这是欺师灭祖,以下犯上。”衍尊目光含煞瞪了他一眼,可惜眼尾的薄红让这个眼神毫无威慑可言,反倒有种别样的风情。   “怎么能算欺师灭祖呢?我可是在为你解忧啊......”说到这里商砚别有深意看了眼对方下方,“至于成婚,现在成也可以,立个天道誓言就可以,我愿意立,你呢?”   短短一天之内,衍尊已经第N次被商砚震惊了。   “这里什么都没有,就我们两个人,怎么成婚?”   话音刚落,潋滟突然冒出来,红绸绕来绕去成了凡间成婚时执的结发球,一端还连接在衍尊的胸口处,另一端咻的一声飞到了商砚心脏处层层包裹。   两人同时大惊失色。   商砚惊了,潋滟飞出来了,师尊还有记忆吗?如果没有的话......他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试探:“原石?”   身体还没解决,潋滟又出问题了,衍尊心力交瘁,“不用试了,我没忘。”   “可是它已经飞出来了,没影响吗?”商砚看着潋滟,总觉得它有一些不同了。   衍尊轻轻摸了下潋滟,有些不舍,“我的情绪和记忆,好像回不到它身上了。”   商砚愣住了,“那潋滟是不是,不存在了?”心里莫名有些发堵,这太突然了,他还没有和它好好告别。   “不是。”衍尊定定望着商砚,粲然一笑,他执起对方的手抓住红绸的一端,道:“发天道誓言。”   “哈?”商砚猝不及防之下呛住了,他们不是在说潋滟的事吗?   衍尊执住红绸另一端,撩了他一眼,“不是你说要成婚吗?”   “啊对。”商砚严肃起来,闭目和对方一起默念咒语。   细碎的金光包裹住潋滟,誓言成那一刻,它分成了两半,分别缩回了两人身体里,那一刻两人都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可以随时随地感受到对方的方位和安危。   商砚欣喜地睁眼,来不及高兴就发现面前空空如也,他一怔,“潋滟呢?”   “潋滟本就是因我的心愿而生,现在,我们成婚了,它所有的愿都了结了,所以......”   话还没说完,就被商砚急急打断,“所以他消失了吗?”   “你先听我说完。”衍尊笑了,执住商砚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它的两端,牢牢系住我们的......”说到这里犹豫了下,“心,所以,它没有消失,它只是在这里默默保护我们。”   商砚闭目感受,果真发现心似乎被什么暖暖的东西包裹住了,那是潋滟的一半,另一半在师尊那里。   他在心里默默问:“你刚才,是听我们说成婚才飞出来的吗?”   心口像被丝绸轻轻滑过,潋滟果然在。   商砚想的入神,直到身旁传来一声轻喘方才回神,转头便发现衍尊面色潮红,脸色尴尬。   他直接把人扑到地上,别有深意道:“现在我们成婚了。”   衍尊别过头去,耳尖红的要滴血了。   商砚捏了捏那耳垂,“说声喜欢想要就那么难吗?你再不说,我可真走了?”   走?衍尊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字,他怒了,半路抽出一次不算,还准备跑第二次,到底有没有点职业操守?   怒火中烧下,理智的弦突然断了,“走什么走?你给老子回来,我、我......”气势突然弱了下来,“想要。”   最后两个字极低,若不仔细听怕是就错过了,但它却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   天雷勾地火,**,欲.火席卷了这片花丛,也席卷了两人。   理智消失前,衍尊最后一个想法是,他怎么就招惹了这匹狼?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不小心又写多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emmmm……感谢在2020-03-26 19:43:29~2020-03-27 20:54: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悠浅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6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衍尊再次醒来时,全身的骨头如被碾过一般的疼, 但肌肉却是完全放松了, 这让他懒洋洋的有些不想动, 平生还是第一次生出这种感觉。   身上清清爽爽的,应是被人清理过了, 想到这里, 数不尽两人纠缠的片段从脑海中跳了出来, 衍尊僵住了,明明那时候不清醒,为何记忆如此清晰?   “怎么一醒就脸色这么红?难道,还想要?”   一道轻笑自耳边响起, 衍尊的脸色由红转黑,循着声源望去。   商砚衣冠楚楚地抱臂站在一旁,正好整以暇望着他,唇边满是春意, 而他,还□□躺在被子上。   衍尊总觉得对方的目光还颇带深意地流连在自己身体上,恨不能立刻卷起被子遮个严严实实, 但他现在连动都动不了, 只得勉强镇静问:“怎么不给我把衣服穿上?”   “这个啊!”商砚眉梢一挑,突然出现在了衍尊面前,目光灼灼地望着对方,“昨日,我替你清理身体, 本想把留在那里的东西引出来,却发现没有,所以我想,会不会是需要你醒着才能进行?便没有给你穿衣服。”   “什么东......”衍尊问到一半住嘴了,脸色青红交错,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已经......   商砚眸中兴味盎然,他抱起对方放在自己的腿上,手往下伸去,意味深长道:“什么东西,你说呢?配合一下,我帮你,弄出来。”   衍尊刚醒,思维本就不甚灵活,此刻闻言大脑瞬间当机,忙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商砚讶异扬眉,“你还能动?”   “……不能。”衍尊有些难为情,他此刻连动下手指都难,更不用说清理,思及此,干脆破罐子破摔道:“不用清理了,那东西……已经干净了。”   “哦?怎么就干净了?”商砚眸中暗芒闪烁,“说起来,我的修为好像高了不少,师尊呢?”   衍尊试图平静,“嗯,双修可以提高修为,你不要大惊小怪。”   “那咱们算不算是互相采补?”商砚嘴角噙笑,“弟子有一事不明,还请师尊解惑。”   衍尊总算找回一丝身为师尊的威严,简单明了道:“说。”   “是这样的,我昨天在您体内,可以吸取您的修为,提高修为我觉得很正常,可是……”商砚顿了顿,别有深意问:“您怎么也能提高修为呢?”   这、这个问题!衍尊顿时石化,咬牙切齿道:“商……砚……你、你!”   “明!知!故!问!”   “那弟子就斗胆猜测一下,您是不是……”商砚坏笑,每一个字都裹着促狭,“把我的东西吃了?”   衍尊:“…………”   “难怪您昨日一直缠着要,原来是有这等好处,以后可以直说,这种事情,弟子还是愿意孝敬您的。”商砚越说越过火,逗师尊上瘾。   “我没有!你、你胡搅蛮缠!不知羞耻!”衍尊身上红的快冒烟了,眼神如欲杀人,“孽徒!等我出去、等我出去你就……”   剩下的话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里,商砚搂住浑身僵硬的人,直至那身子又软成一滩水方才作罢,他看着对方,眸中缱绻着情意,“别那么急躁!你这个脾气,也只有我能受得了了。”   “昨天还求着要,今天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了,您的身心,还是那般表里不一啊,不过,我喜欢。”   这一番话,说的衍尊又臊又气,除此之外,又有些微的甜在血液里发酵,他眸色渐深,突然啾唇,啾了近在咫尺的人一口。   “你喜欢就好。”唇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墨黑的眸柔和下来,映出面前人的身影。   平静的水面骤然泛起涟漪,当真是绝色无双。   商砚呆住了,震惊道:“你被鬼上身了,这是什么眼神?”   衍尊疑惑,“眼神?”   商砚嗓子有些哑,“把我看石更了的眼神。”   “哦?”衍尊眸中潋滟生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垂眸敛去眸中精光,长睫轻微颤动,平添几分柔美,“可是我身上好疼。”   商砚:“……?”   虽然明知有诈,但心蓦然如被小兔撞了一下,满是柔软,他压下要爆炸的**,柔声道:“我帮你穿衣服。”   衍尊耳尖动了动,狠心咬了下舌,逼得眸中溢满水雾后方才睁眼望向对方,“好。”   商砚呼吸一窒,瞬间狼血沸腾,很想将人就地正法了,但看了眼对方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只得认栽规规矩矩替对方套好衣服,换来一个香吻。   他大感吃不消,哀怨道:“师尊,你别玩我了。”   “你也有吃不消的时候?”衍尊笑了,“以后还敢不敢口无遮拦?”   商砚认错态度良好,“不敢了。”   “然后屡教不改是吗?”衍尊失笑,太了解这东西了。   “这个……”商砚讪笑。   “以后别那么过火就行,否则……”衍尊嘴角勾起神秘的弧度,“你有张良计,我未必就没有过墙梯。”以为武力不够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太天真了!   商砚套好衣服将人打横抱起,顺便咬了下微红的耳垂,“其实,你撒娇我也很喜欢,下次那个……记得用这种眼神看我。”   衍尊耳朵一热,不甘示弱道:“那我就该担心你会马上风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商砚抱着这个纠缠了数世的人,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宁,他们的左胸膛仅一层布料相隔,在潋滟的相连下,红绸的另一端,是一片虚无。   明明以前几世是有心跳的,怎么会突然没有了呢?   “师尊。”商砚指着那片魔灵花海,“你看,我成功把现实里的花移到了我的幻境,还成活了。”   “我常常在想,真实和虚幻的差别到底在哪里?这里除了虚无一些,与外界是一样的。”   “在心。”衍尊侧耳倾听对方的心跳,嘴角满是恬淡的笑意,“只要你相信它是真的,那它就是真的。”   “是吗?”商砚垂眸,若有所思道:“那我可以用它骗一个有情根回来吗?”   “嗯?”后一句太轻了,衍尊并没有听清说的什么。   商砚勾唇,卖了个关子,“没什么,以后你就知道了。”   一出幻境,小苍马上如小喜鹊般报喜,【叮,爱情线任务进度上升至百分之九十九,事业线任务进度上升至百分之七十。】   商砚嘴角一抽,‘小苍,我已经知道你的真身了,不用再搞这套了。’   【不行,这个必须要有。】   ‘……你有强迫症吗?’   【这个是你吩咐我的,虽然你已经忘了,但你曾千叮咛万嘱咐,这件事非常非常的重要。】   商砚一怔,猛然想起那个巨大的白色光团,唇几乎要抿成一条直线,‘我知道了。’   接下来的日子,商砚持续在此处吸收七情六欲,衍尊则默默在一旁陪着他,隔三差五的亲密的必不可少的,毕竟,咳咳,双修也是提升修为的好方式。   待一年期满,两人在画姬的帮助下顺利混了出去,商砚说明了此处并没有有情根,画姬也没有多失望,只是表示如果以后找到有情根和有效的方法一定要告知她,商砚点头应下了,对于画姬,他还是很钦佩的。   临走前,画姬告诉他们有关于魔的消息已经有眉目了,待找到了,会命人送过来。   在暗无天日的环境里呆久了,再感受到蓝天、白云、风和阳光时心胸都不自觉开阔起来,商砚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师尊,接下来你想去哪里?”   衍尊一愣,本来解决此事后他是打算回去的,但触及到那双含着期待的眼眸,他突然改了主意,他问:“你当真一醒就来了无名境?”   “是,缘分天定,没办法。”   “走吧。”衍尊眸光极亮,他执起商砚的手,似是闲话家常般,“我带你去看看这片大陆。”   商砚踉跄了两步,跟着对方前进了一些,他们走路速度极快,但肯定比不上瞬移,若是走,不知要到猴年马月,他笑了,“你这走法,怕是到成仙路开我们都赶不回去了。”   衍尊淡淡‘嗯’了一声。   “不是吧,你来真的。”商砚惊了,“无名境那边,你这么久不回去没事吗?你就不担心天会……?”   “魔族这边积蓄力量,不会出手,便是出手,画姬也必会告诉你,至于清尊,他有一丝命火在我手上,必然不敢懈怠,有他在,无事。”   竟然是命火,商砚倒抽一口冷气,有了命火在手上,可以顷刻将人毙命,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那昊呢?就是陆山,我怀疑他有问题,当年黑海的事,他未必不恨我们,而且他认识天,未必认识变了样貌的清尊,如果在清尊之前,他就已经被天控制了呢?”   衍尊看了他一眼,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会去刻意捏死一只蚂蚁吗?”   “……不会。”   “嗯。”衍尊道:“虽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对于天而言,那些人就是蝼蚁,他的目标或许是魔,或许是清尊,或许是我们,但他不会对那些无法反抗的人出手,他不屑,所以成仙路开之前,暂时不会有问题。”   “而且,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为了别人活着,我也会累,我偶尔也想为自己活一次,我现在就想和你一起,看遍这世界美景。”   看遍了,便是最后一战输了,也不会留有遗憾了。   商砚笑了,他还能说什么呢?人生难得任性,他回握住对方的手,十指紧扣,“那就走吧。”   衍尊唇际一点一点漾开笑容,心情前所未有的轻快起来,“我们现在处的永夜城在这片大陆南方,再往南一点便是极南之地,那里有这世界上最漂亮的雪族和最闪耀的以雪筑成的宫殿。”   “与其相对的极北之地,有这片大陆最瑰丽炫目的极光。”   “极东之地,有这片大陆最巍峨壮丽的山峰。”   “极西之地,是一望无际的海,海底有神秘的水族和贝阙珠宫。”   “我带你去南方看雪,去北方看极光,去东方看杂书生花群莺乱飞,去西方看海。”   商砚被对方描述的美景蛊惑了,“那我还可以顺便修炼。”   “最近很勤奋啊。”衍尊扬眉,其实他也有这个意思,万物皆有灵,若是商砚真能感受所有,或许那幻,真能成真。   “没办法,媳妇太厉害,不努力我就成妻管严了。”虽然他已经是了。   衍尊勃然大怒,“你喊谁媳妇?”   “谁问喊谁!”商砚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见对方神色不善机智转移话题,“这些地方你去过吗?”   “没呢。”衍尊勾起嘴角,“潋滟不让。”   “我一直想,等你来了,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还没写好,弄好了会作话通知的,具体看景过程我就只能略过了,按照我原本打算,这个字数应该第六个世界都完了,然而……海族,雪族,精怪在快穿里是无缘了,那就只能,留待下本了,啾咪。感谢在2020-03-27 20:54:23~2020-03-28 20:34: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寂诉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悠浅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7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在一起的时间总是短暂的, 数千年时间弹指而过,他们来到了最后一处地方。   暮春时节, 百花盛开, 万物复苏。   商砚于极东之地, 执着衍尊的手, 俯瞰这片大陆, 从高处看风景,总是宏壮美丽的,却也高处不胜寒。   “师尊, 这里虽美,但我不喜欢这种感觉。”那似乎是曾这样呆过很久很久,腻了怕了。   “你非要看那些遥远的缥缈的东西, 自然会不安孤寂, 其实只要换个角度。”衍尊指着不远处的湖泊,道:“你看那边。”   商砚循着手指望去, 才发觉在距他们不过几里的地方有一片初融的湖泊。   恰闻一声鹤唳, 有鹤踩碎琉璃般的水面,振翅飞入青天,湖面荡起圈圈涟漪,而在涟漪中央,一对鸳鸯正在阳光下戏水。   他心中一动, 孤寂虚无之感消散,只余一片春意柔软。   很奇妙的感觉,仅仅是一个转身, 世界就变得截然不同。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就是这一瞬间,位于灵识内的幻境世界开始极速扩张。   商砚微闭眼眸,这些年,每走过一处地方,他便会问师尊最喜欢哪处地方,然后悄悄在幻境里雕出一个微型版,曾经苦练的雕刻和控石术倒是派上了用场。   随着世界的极速扩张,那些微型版也随之扩大,小树苗化为成片成片的森林,小水洼化为一片汪洋,小雪人化为一片雪海,平坦的地面凸起形成山峰,那颗蜃珠悬在空中成了一轮红日。   这里除了没有生灵,与外界基本没什么区别。   恰在此时,伴随一声巨响,商砚头顶上的天突然裂开数十丈的口子,那口子被五光十色的光幕罩住,看不清内里。   光幕的光洒了下来,商砚整个人如沐浴在万丈霞光中,他缓缓睁眼,山川河流星辰日月尽在他眼中,他抬眸,轻扫了一眼破了的天,讶异地扬起眉梢。   一破一立,是巧合?还是宿命?   衍尊怔怔望着商砚,眼前人的气息捉摸不定起来,他……看不透对方的修为了。   这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很新奇的感觉,他唇边浮起浅笑,抬头看了眼那光幕,道:“成仙路开了。”语气很平静,但在平静之下,似压抑着波涛汹涌。   天,昊,亦或是神秘的背后人,终究是要有个了断了。   “竟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商砚目光沉沉地盯着那光幕,“难怪我们已经各个角落各个姿势都尝了个遍。”   衍尊:“……”   他额头青筋乱蹦,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妈还精.虫上脑?”   “本来还没上头的,你这么一说,突然就上了。”商砚走上前期,轻佻地挑起对方的下巴,惑人道:“说起来,这里还没试过呢?不然,现在来?”说着就吻了上去。   衍尊眸光一暗,气息危险中带着一□□惑,他舌尖一卷,直接反客为主,“来就来。”   商砚一个不妨差点被扑到地上,他被对方的热情惊呆了,低笑道:“你刚才还说我上脑,可我看,你比我还急。”   衍尊眉尾一扬,勾勒出几分邪气,他轻佻挑开对方的衣襟,用气音道:“许你上脑,就不许我上脑了?怎么?你又不愿意了?”   “求之不得!”商砚含笑看着主动的人,这些年,对方一开始被师徒关系束缚,对于此事总有一些别扭羞耻,后来次数多了,也就放开了。   大多时候,他们都能玩的旗鼓相当,两人都尽兴到最后,甚至于有些时候,他不得不苦苦忍耐以免先了丢人。   毕竟,衍尊此人,不想也就罢了,只要他想,便是处于下位,也能牢牢掌控上位人的一呼一吸一举一动。   【宿主,你们冷静啊!】小苍惊呆了,急的团团转,痛心疾首道:【你不理智也就算了,怎么他也不理智了?肯定是你把人带坏了。】   半晌过去,没有回应,甚至越演越烈。   【成仙路开了,马上就会有人来了,你们什么时候不行?非得这种时候?啊?】小苍崩溃咆哮。   ‘成仙路可不是一般人想来就能来,要先经过选拔,实力够意愿强烈的才能来,其中至少一月时间,而只有人齐了,光幕才会开。’这类问题商砚早已问过衍尊,是以才如此淡定。   【……我不管了,反正到时候丢人的不是我。】   商砚一笑置之,又是一番痴缠,云消雨散时,已是十日后。   而停止的原因,是感受到有人在陆续接近。   “其实我还没尽兴。”商砚一边替对方处理淤青一边道。   衍尊浑身懒洋洋的,肌肤上还弥漫着沐浴后的水汽,闻言眸光一凝,“不急,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很多时间。”   “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一言为定。”商砚眸光一闪,“你记住,我们怎么进去的,就要怎么出来,少一根汗毛都不行。”   衍尊抬眸,深深凝视着对方,“当然。”   “挺好。”商砚拿出一瓶药膏,细致地为对方涂抹揉开淤血,他皱眉:“怎么最近这淤血越来越难化开了?”   按理来说,以衍尊的修为,应是运转一圈功法伤便能好全,但这些年,对方恢复是一次比一次慢。   衍尊垂眸,“你下次克制点,别留痕迹不就行了?”   商砚抿了抿唇,没有回话,他执过对方的足,正欲上药,却发现那足一瞬间变为了石,尽管很快又变了回来,但他肯定,那不是幻觉,那一瞬,手上冰冷的触感做不了假。   浑身的血液迅速冷却下来,商砚一时如坠冰窟,他颤抖着手抹了药,屏住呼吸压抑着胸腔。   “你怎么了?”这个角度衍尊虽然看不到,但他对气息的感知极敏锐,对方的情绪波动极大。   “师尊,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商砚睁大眼睛,微仰着头,直到将那一丝泪意逼回眼眶方才起身过去抱住对方的头。   衍尊懒洋洋的气息收敛,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你问?”   商砚一字一顿问:“以前,潋滟在时,你受伤需要上药吗?”   “我不想骗你。”衍尊轻轻道:“那时,不需要。”   “那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商砚抬袖轻柔地为对方擦去额间汗珠,“你的双足,刚刚有一刻变回了石头,是你控制的吗?”   衍尊僵住了,似是失去了反应能力,就那么怔怔地望着商砚,眸光很空洞。   变回石头?他刚刚根本没有动。   半晌,他缓缓摇头,艰难道:“我并没有控制,你是不是,看错了?”   商砚一顿,“以我现在的目力,便是千里之外的东西也能看清晰。”换言之,看错的可能性为零。   “嗯。”衍尊起身,看向那双足,其上的淤血完全没有化开的迹象,眸中有些心痛,“这躯壳,是你给我雕的,我一直很珍惜,不敢受伤,我不想,它再变回去了。”   商砚终于再也忍不住,死死按住对方的肩,嘶哑着嗓子道:“我知道你记得的东西比我多,别的事情也就罢了,但你身体这件事,你现在必须马上告诉我。”   “这件事,我不记得了。”衍尊舌尖俱是苦涩滋味,他的记忆有断层,有关于身体这件事毫无印象。   他顿了顿,又道:“但我,现在有了一个猜测。”   “这些年来,我的血液流速越来越慢,所以淤血久久不化,我一直怀着侥幸心理,我以为这便是那功法的副作用。”衍尊就那么迷茫地看着商砚,“如果副作用真的只是这样,我可以接受的,只是行动迟缓点身体吃些苦头罢了。”   “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我在慢慢石化,”   “这石化从血液开始,而后蔓延到血管和五脏六腑,乃至血肉皮肤,最后、最后……”嗓音微颤。   “别再说了!”商砚嘶吼着打断对方,似有什么东西透过胸腔死死揪住他的心脏,难受的无法呼吸,“你告诉我,有情根在哪里?”   衍尊眼眶红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我想活下来,比任何人都想。”   爱一个人到极致不是能为他去死,而是为了他活下来。   “不,不是想,是会,我一定会活下来,但有情根这件事,我不能。”不是办不到,是不能。   “好,这件事,我暂时听你的。”商砚艰难道:“当年那个功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功法,不过是让我回归石的本性,不应有情,不应有灵,它凭空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直到现在,他依然记不起来源。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是有人故意植入到你脑海的呢?”   “自然想过,但那时我要救你,别无选择,如果有人植入,会是谁呢?天吗?只要他不管,我们自会灭亡,何必多此一举救你我一命,埋下如此大的隐患?”   商砚想起曾经的梦中人,脑中忽然闪过一点灵光,“其实,当年你只要选择不管我,便不会波及到你,嗜血妖藤,那人一定极了解世界法则,而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我。”   衍尊蹙眉,“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给出功法救下你我?”   “不。”商砚眸光如被浓墨泼了,“我觉得,他是想救你,不是想救我。”   衍尊不解,“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谁,为何要救我?”   “我只是随意猜测一下。”商砚眸光闪了闪,一种可怕的直觉阻止他继续深思下去。   衍尊沉思片刻,条理清晰道:“如果按你所说的,那此人或许无法直接对你出手,所以只得利用这些法则来对付你,这是一个有利条件,当然,如果他不想我死,那就对我们更加大大有利。”   “是神是鬼,此次都会有个了结。”衍尊看了依然淤青的双脚,抿了抿唇,蓦然抬头望向商砚,带着希冀问:“我是图腾神,只要有人信我,需要我,我就不会死对吗?”   又是法则?为什么一个生灵的存活与否,需要由这些可笑的法则来决定?   商砚看着对方那不是无助却比无助还要让人心碎的眼神,嗓子有些发堵,他艰难地点了点头,终究还是不愿意拆穿对方的自欺欺人。   衍尊唇角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像是确认什么般问道:“你会一直信我一直需要我对吗?”   商砚依然是艰难地点了点头,他担心一开口,压抑的情绪便会再也控制不住爆发而出。   “那就好,以后如果我不小心睡着了,你一定要记得叫醒我。”衍尊的笑容渐渐苦涩,他害怕的快疯了。   从未如此害怕过,他怕有一天,他会变成石头,再也醒不过来,再也见不到商砚。   师尊啊!商砚在内心无声嘶喊,恨不能躬下身来压制那喘不上气的感觉,但他不能,他深吸一口气,一点一点压下那喷薄的情绪,尽可能笑道:“和我在一起,亲密都来不及,哪有时间睡觉?”   “你要是困了,我就,把你,做清醒。”   衍尊:“…………”   脚上的淤血神奇地散了一点,内心忽然安宁下来,他相信,哪怕他死了,商砚也有办法把他气活。   商砚见状问:“感觉好些了吗?”   衍尊无言点头。   商砚握了握拳,似是下了什么决定般,“师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带着一丝紧张。   “去哪?”这片大陆他们应该逛遍了才是。   “本来,我是想等解决了成仙路的事再带你去,但现在,我改主意了,你、你先闭上眼睛。”   衍尊笑道:“什么事这么神秘?”话虽这么说,他还是依言闭上了眼睛。   “你马上就知道了。”商砚笑,执起对方的手,十指紧扣,“我曾说过,一定要找来天下最珍贵的东西送给你,现在,我找到了。”   “嗯?”不过一个呼吸间,鼻腔已盈满了花香味,衍尊记得这个味道,他似乎随口感叹过一句这个味道香。   “睁眼!”   伴随一声轻笑,衍尊睁眼,成片成片花海浮现在眼前,与从前见过的分毫不差,若说区别,便是花海里多了很多以花交织而成的桌椅秋千。   他震撼在原地,不可思议道:“这里是,你的幻境?”   “不是我的幻境,是我们的世界。”谈话间场景转换,他们已到了一处雪海,雪海中央,一座雪殿正晶莹闪烁,“你说过喜欢这个,我给你也建了一座,就是冷清了点,没关系,以后我去捉些小生灵进来。”   衍尊眼眶酸胀,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表达此刻的心情,他跟着商砚逛过很多地方,那些他曾赞同过的景色无一例外都出现在了这里,甚至还按照他的想法进行了改动。   简直难以置信,一个人怎么可以做到这些?   最后,商砚带着衍尊来了一处孤山,孤山上有一条河流,站在河流上望去,一轮红日悬在半空。   “这、这里是?”衍尊仓促垂眸,一滴泪落在河流中央,但并未随水流走,它悄悄埋在了河底的泥沙里。   “这是我们曾经日夜相处的孤山,我一直很遗憾没能再见它一眼,现在我造了一个一样的。”   “师尊,你说我们,干嘛要一直被一些可笑的法则耍的团团转?”他转身,定定望着对方的眼眸,“你不要害怕。”   “既然这个世界容不下我们,那我便创出一个全新的世界来。”   “现在还没有人来,你愿意做第一个人吗?”   “和我一起永远留在这里,好吗?”   他创世的初衷,不过是,为心爱人求一容身处罢了。 第158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衍尊还没回答, 小苍先不满地嚷了起来,【宿主, 你把我忘了吗?为什么我不是第一个被邀请的?】   ‘第一个当然要留给媳妇。’商砚一脸理所当然。   【那我要当第二个,你立刻马上邀请我。】   ‘……’他这里还没出现生灵,难道就要先有苍蝇了吗?商砚慎重问:‘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公的。】   幸好没有产卵的风险!商砚松了口气, ‘等师尊答应我了,就邀请你。’   想到这里, 他看了眼从半个时辰前起就仿佛石化的人, 唇边泛起笑意, 走上前去捏了捏难得呆萌的脸, 手感不错,捏捏又捏捏。   捏了半天那人还是怔怔地望着他,商砚无奈了,凑到对方耳边吹了口气,低低道:“你再不回话,我可就要捏别处了?”   衍尊仿佛才回过神来, 如被烫到了般弹开, 喉结滚动,睫毛轻颤,但耳垂和脸颊却一丝红晕也无。   商砚笑意淡了淡, 他果然还是更喜欢它们恢复血色的样子。   “师尊,考虑好了吗?”   “好。”很轻的一个字,却裹着无限的决心和勇气,衍尊嘴角不自觉上扬, 道:“以后不要一个人悄悄布置这些,如果需要帮忙,我可以。”   商砚眉尾一挑,问:“你会雕刻吗?”   “不会。”   “会建房子吗?”   “不会。”   “这些事情,我来就好,而你只需在家……”险险把貌美如花吞回去,别有深意道:“修炼就好。”   商砚憧憬道:“你可以练剑,最好是在桃花树下练,尽量练观赏性强的,如果能穿薄一点就更好了,那种一转身就能露出大腿的我看就不错,还有……”   衍尊越听越不对味,到最后已然脸色已然青红交加。   “商……砚……”一声怒吼响彻天地。   “你小点声!”商砚看着对方脸颊上那片红,忽然就有些难过,“我们好像该出去了。”   衍尊脸上所有色彩瞬间化为苍白,眸光却是前所未有的清亮,“嗯,是该出去了。”   成仙路光幕前,已然聚集了上千人,都各自寻了一片地方安静打坐,是以并不嘈杂。   “这些人倒是都不足为惧。”商砚扫了一圈,基本都在大乘巅峰,并不是他们的对手,“一会,先打退他们?”   衍尊道:“不必,都是各自选择的路,你以绝对实力碾压了他们,反倒会让他们道心破裂,实力不够自会退出,不能及时退出只能说明气运不够,而且……”   “而且我们没必要因此树敌对吗?”商砚笑着接上了,他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着,眸光暗了暗,“怎么还没见陆山和清尊?”   衍尊淡淡道:“越厉害的一般来的越迟。”   “压轴出场,我懂。”商砚沉思片刻又道:“一会,我们务必盯紧陆山,还有清尊那边,是否要提醒一下?”   “不必,他不会信的。”   “问世间情为何物啊!”商砚摇了摇头,若是有人跑到他面前说衍尊有问题,他也不会信的。   他们预料的没错,一月之期最后一日,清尊和陆山方才不紧不慢出场,清尊不愧是当过天的男人,上千道利剑般的目光射向他也依然面不改色,只噙着淡笑道:“为道侣寻了些东西,来迟了,还请诸位见谅!”   四周忽然静的可怕,众人无不神色微妙。   商砚也颇为震惊,一是陆山的修为竟已飙至大乘期巅峰,二是清尊竟就这般承认道侣了?   众人的震惊没有持续多久,那光幕就破了,这下可没人管什么道侣不道侣,往里冲就对了,要说这些平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在成仙此等诱惑前,客套那些虚的就不值一提了。   清尊没有管人群,只带着陆山缓缓往他们这边走来,他看着商砚笑道:“短短时间未见,竟连我都看不透你的修为了,很好,我们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商砚忽略了陆山的挤眉弄眼,笑道:“师叔谬赞了。”   衍尊不经意看了眼陆山,“客套的话就不说了,我们走上次那条路进去。”   清尊严肃点头。   于是,在其他人还在奋力拼杀的情况下,他们几人已经一路顺风顺水到达成仙路中央,商砚不禁深深感叹,抄小路就是好。   说起来,清尊也算是带人去抄自己老巢第一人了。   陆山见衍尊和清尊不知在商量些什么,悄悄凑到商砚身旁,用手肘顶了顶他,得意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什么怎么样?”商砚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表情没有任何异样,到底是无意间被天利用了还是城府太深?   “你没听见清尊说的吗?他刚刚承认我是他道侣了。”陆山一脸傻笑,那样子很像某种大型生物,“你该叫我师叔了知道吗?”   商砚额头青筋一蹦,选择性忽略了后一句,只是问:“什么叫刚刚承认?难道在这之前他没和你确认关系?”   “没,我跟在他身后足足几千年,本来都以为没希望了,没想到。”陆山已然完全沉浸在幸福中,“你说他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不好意思说?肯定是,这次成仙路有众人壮胆他才敢说,嘿嘿。”   商砚:“……”   以他曾经听到的内容,清尊此举多半的为了用陆山吸引天的注意,他眼带同情地拍了拍对方的肩,鼓励道:“你加油。”   没想到,昊这个攻当的比自己还惨,好歹师尊从来不会用自己去当诱饵。   小苍叹气,【宿主,以五十步笑一百步是不好的,想想你前几世,人天好歹宠过昊一世。】   商砚:‘……我这是先苦后甜。’   【我看你根本是以二百步笑一百步,你看陆山还能维持这傻样,清尊一定把他保护的很好。】   ‘闭嘴!’   陆山傻乐完了,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清尊叫走了,不仅叫走了,还轻昵地揽着嘘寒问暖,陆山简直要幸福晕了,再无暇顾及兄弟了。   商砚嘴角一抽,他牙疼,脸也疼。   【啧啧啧。】   ‘闭嘴!’   “你叫谁闭嘴?”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   商砚转头,衍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身旁,眸光一转,火速告了一状,“额!我让陆山闭嘴,他让我喊他师叔。”   “笨!”衍尊眸中有些宠溺,“你现在修为比清尊都高,他们都得叫你前辈,拿修为压人不会?”   “我记住了。”商砚扬唇,立马在脑海炫耀,‘小苍看见没,师尊不过内敛了点,他还是很关心我的。’   【……幼稚。】   衍尊看了眼异常安静的四周,皱了下眉,“走吧。”   “师尊是不是认为,事情不对劲?”商砚不动声色拉过对方的手,牢牢牵着,“按理说,清尊已经如此高调了,天不该无动于衷,早该出现了。”   “小心为上。”衍尊淡淡扫了眼两人交握的手。   商砚笑道:“以免走散。”   “嗯。”衍尊垂眸,他知道,对方是怕他的足突然石化。   不知又过了多久,他们几乎要走到尽头了,天依然未曾出现,几人的神经都绷到极致,空气都像是要凝固了。   商砚看见前方有一个以白玉筑成的演武台,而在演武台上方,则悬着一把以玄冰和黄金制成的椅子,而椅子上,空无一人。   “怎么会没人?”衍尊神色蓦然变了,“天本该坐在那把椅子上的,若是来的不止一人,他会命人在演武台厮杀到决出唯一胜者而止。”   商砚脸色也变了,还没等两人想出个所以然来,惊变突起。   那玄冰椅忽然射出数道光芒,将陆山环绕其中,很快其便如牵线木偶般,一直被拉到椅子,光将他团团罩住,几人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天,你给我滚出来!”清尊眼眶赤红,怒吼道:“对付他算什么本事,你出来,和我做个了断,别他妈像缩头乌龟一样缩着。”   事情发生的太快,衍尊眸光一凛,沉声道:“快,攻击光罩。”   商砚正欲行动,脑海中突然传来画姬的声音,“魔的记载我找到了,来不及派人传讯给你了,直接传输他的画像过来,你看好。”   “好,你快传。”商砚动作一顿,来不及深思画姬为何会有此等逆天能力。   而在另一头,画姬传好画面后,战战兢兢地看向一旁浑身笼罩在白雾里只露一个下巴的男人,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轮廓格外熟悉,却又忘记具体在哪见过了。   “我、我传好了,你快放了他。”她从未见过一个人如此让他惊惧,便是衍尊也及不上此人。   “很好。”那人点了点头,手上凭空出现一瓷瓶,“我从不欠人人情,这是有情泉,可解决你的问题。”说完人就凭空消失了。   画姬颤抖着手托起瓷瓶,有情泉比有情根差一些,但也很久之前就绝迹了,此人怎么会有?她来不及多想,赶忙建起传音法阵想给商砚传讯说清真相,可却怎么也传不过去,那人,隔断了传音法阵。   “对、对不起!”画姬瘫坐在地上。   另一头,衍尊的攻击被清尊拦了下来,清尊惊怒:“昊还在里面,你做什么?”   “注意你的态度!”衍尊语气森寒,“他想杀昊拉人过去做什么?为什么我们来这么久人都不出来,说明早就与人串通好了,你那个昊,没准早就与天串通好了,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杀。”   清尊却是分毫不让,“你不能动昊。”   衍尊目光森冷,拿出命火就想动手,他必须杀了天才有生机,谁也别想阻止他。   “住手!”那椅子上突然传来一道极为缥缈陌生的声音,“想要我的命,你不能动他。”   清尊僵住了,全身都颤抖起来,他猛地转身,椅子上的人渐渐显出轮廓,是天。   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你、把、昊、弄、哪、去、了?”   天深深看着他,轻声道:“我不是一直都在这儿吗?你真的忘记我是谁了吗?”   商砚刚接过画面,脑海画面就与椅子上的人重合起来,这他妈什么情况?   天=魔=昊   他被这个惊天等式震惊了。 第159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四周蓦然寂静下来, 气氛一触即发。   四人各怀心思,没人敢轻举妄动,商砚的目光在清尊与昊或者说是天之间来回逡巡,不断思考着所有的可能性。   而衍尊依然手上依然紧紧攥着清尊的命火,虽然事情发展出乎他的意料, 但现在看来,不论出于何种原因,清尊的命在昊心中确实极为重要。   清尊和昊就那么对望着,目光相吸又相斥着,那是一种任何人都无法插入的氛围。   商砚趁机传音:“师尊, 画姬那边有消息了, 魔的相貌与昊是一样的,我怀疑,昊是天也是魔。”   “未必。”衍尊眸光剧震, 传音道:“你忘了吗?清尊只是自己换了相貌, 他本来,也与天相貌一致的。”   “难道你认为清尊才是魔?”商砚心中一动, “物极必反,或许天与魔本是一体,如果清尊是魔, 那么昊只是执行天的本能杀魔?”   “不对, 之前清尊说过,天不过是想抛弃本身负的那一面来登顶,会不会, 他算计魔去太古成为天后,仍不放心,自己化身为昊亲自骗身骗心好置魔于绝地,却没想到自己假戏真做又后悔了想要求原谅?”   这逻辑简直完美,商砚越说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啧啧啧,没想到,他们还有如此纠葛的爱恨情仇。”   “他想弄死魔还用得着亲自上阵?随意找一个人去引导不就好了?”衍尊的表情一瞬间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嘴角抽搐道:“我早说了让你少看那些玩意,看看你这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之前杜寻砚那一世,商砚没事就爱看些影视,美其名曰学习一下有效经验,当然那些经验实施在他身上时无一例外以失败告终。   然而,衍尊传音刚落,那头清尊就眼眶赤红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昊从没存在过,这一切的一切,全是你设的局?”   “想不到,为了消灭我,你竟连美男计都不惜用上了?”语气竟不知是嘲讽多一些还是绝望多一些,“这阵子,扮成陆山来装可怜,把我耍的团团转很有意思吗?”   天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不用狡辩了。”清尊眸光冰冷地打断了他,“你视我为累赘,我见你也觉恶心的很,既然如此,今天便来决个胜负,看看到底谁能留下来?”   这对话竟诡异地与商砚的猜想同步了,商砚一脸我就说了的眼神看着衍尊,“你看,事情明显就是这样,那些书没白看。”   衍尊:“……”   打脸来的猝不及防,他冷静地转移了话题,“如果真是这样,那魔灵花应是够天吃尽苦头,等会趁他情绪波动最大的时候你就丢过去,替清尊争取时间。”   “放心。”   那头天听见清尊的话愣住了,难以置信道:“你觉得我,恶心?”   有那么一瞬间,商砚觉得对方摇摇欲坠,似乎马上就要从玄冰座上摔下来。   衍尊见机道:“就是现在,快丢!”   商砚颔首,眸光锐利冰冷起来,天加诸于他们身上的诸多痛苦,是时候还回去了,红的妖异的魔灵花如离弦之箭般射向天。   天却只是眼也不眨地望着清尊,眸中如海般深沉的情绪几乎要外溢出来,缓缓道:“你忘记我了吗?曼珠。”   “曼珠?”清尊眸光迷惘起来,脑海开始翻涌。   恰在此时,魔灵花飞旋至天眼前,他未躲,反而伸出二指,拈花一笑,“很久没见到你们了。”   瞬息间,天已执花立于清尊面前,轻声道:“你已经被人蒙蔽太久了,拿着它,你会记起一切。”   熟悉花香味飘入鼻腔,久远的记忆渐渐复苏,清尊双眼湿润地接过花,喃喃唤:“沙华。”   与此同时,他的容貌开始变化,最终变成了与天一模一样的容貌,只一点不同,他的发与瞳皆是红色。   不过瞬息间,局势就发生了变化,商砚见清尊和天有联合的趋势,心中猛然一跳,急道:“师尊,快出手,必须阻止他们。”   其实不用他说,衍尊早已发出一道攻击。   天将清尊护在怀里挡住,整个人踉跄后退几十步方才险险稳住身形,五万年以前,他可以以绝对的优势虐杀人,而现在,对方已然与他旗鼓相当,甚至略胜一筹。   见对方还有继续攻击的势头,他忙道:“真正对付你的另有其人,不是我,包括原始大陆的事也是另有隐情,若是你现在杀了我们,背后人绝对不是你能对付的,我们必须联合起来。”   衍尊攻势一缓,眸中暗芒闪烁。   商砚敏锐注意到天用的是你而不是你们,心中没来由一慌,“师尊,你不要听信他的缓兵之计。”   说到这里,他鬼使神差又补了一句,“清尊,你是魔,你不要被天骗了,他一定是想迷惑你然后趁机杀了你。”   衍尊闻言一顿,讶异地看了商砚一眼,传音道:“阿砚?”   “师尊,我们不能被天骗了,以此分化他们,我们的胜算更高。”   衍尊深深看了他一眼,“嗯。”   清尊闻言并没有多意外,只淡淡道:“我知道我是魔,不用你提醒,我已记起一切,沙华不会骗我。”   “对了,我叫曼珠,我不希望你们再用昊、天或是魔任何一个字眼来称呼我们,那几个字不配。”清尊的目光在商砚身上顿了顿,“我承认,你们实力比我们略强,但要杀了我们,不可能,既如此,不如先平心静气坐下来谈一谈,何必现在拼个你死我活,让人渔翁得利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动手就有些愚蠢了,商砚大脑冷静了一些,他需要真相。   清尊和天对视了一眼,天点了点头,开口问两人:“听说过曼珠沙华吗?”   商砚扬眉:“彼岸花?”   天颔首,“对,我是叶妖沙华,他是花妖曼珠,花开的时候叶谢,叶开的时候花凋零,所以我们总也见不到,直到有一天,一个男人出现,他想办法让我们见了一面,并承诺,只要我二人好好镇守天界和魔界,每五万年就可见面一次。”   “我们同意了,曼珠说他喜欢在地底,那里有土壤,所以他就留在了魔界地底,其实我知道,他只是想把去外面的机会让给我,就这样我去了天界失去记忆成了天,曼珠留在地底成了魔,也失去了记忆,彼岸花没了叶子,便成了魔灵花,比起以前,我们至少可以见面了,一开始我们是真的很开心。”   商砚眸光一转,但凡这种时候,必然有个可是。   果然天接着道:“可是每次见面之时,便是我必须带人毁灭它之时,那些人杀了魔得了功德,成功到了最后一步,而我们则失去那段记忆再一次陷入轮回,每次看到他死我都痛不欲生,如果、如果早知道……”   商砚蹙眉:“难道那人没有提前告知你们这些?”   “那倒没有。”天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那人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我们只是没想到,有时候,见面比不见更绝望。”   “所以我去求了那个人。”清尊突然道:“我们做了一个交易,他告诉我有一个地方有着大片怨气,若成功了就成全我们永远在一起,我答应了,就这样我被封记忆成了天人族的天。”   天笑了笑,“我与曼珠本为一体,有时候是可以共感的,谈话这件事,我刚好听见了,可惜我赶去根本没来得及阻止,于是我请求那人封了我的记忆,追着曼珠而去,成了昊。”   “后来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了,我们失败了,曼珠为了救我,把所有功力传给我,并把属于他的所有记忆自我的意识剥除,那人出现把我带了回来,就这样我又失去所有记忆成了天。”   “不对!”衍尊带着浓浓的审判意味问:“按照你说的,那人是你们的恩人,你为什么要和我们一起对付他?”   商砚也质疑道:“巫明确表示了是你派去的,我们的仇人是你,和那人没有关系,你必须就此事拿出一个解释。”   “他不是我们的恩人,他从始至终,不过是想寻两个傀儡罢了,表面上答应了曼珠,其实内心早就想好了卸磨杀驴,不然为什么别的记忆没有互通,偏偏他与曼珠谈话那段?现在想来分明是他故意透露了,其实早已想好要把我们永远留在那里,以免我们恢复记忆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商砚:“……这也只是你的猜测罢了,根本说不通,想杀你还带你回来做什么?”   天言辞闪烁,“大约以为我再也不会恢复记忆,不愿失去这个免费劳力,而且后面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才彻底肯定,只是暂时不便告诉你们。”   “这些我不感兴趣,我只问你……”衍尊语气森寒:“巫,是不是你派去的?”   “是,但我派他去只是为了对付那人,而且,我是在你们上一次一起出现在成仙路时才派他去的。”天定定地看着衍尊额间的血色藤蔓,“也就是说,在我没有派巫的那一世,你也走上了同样的道路,那么那一世的推手是谁呢?”   “这说不通。”商砚冷冷道:“你要对付那人,派巫去对付我们做什么?”   “你说错了,不是对付你们。”天眉目一厉,一字一顿道:“是对付你,到了现在,你还要伪装吗?”   商砚脑中一震,一时怀疑自己听错了,冷厉道:“我们好好谈你不听,反倒栽赃我,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了。”   清尊则是趁商砚和衍尊愣神的那一瞬,直接拉起衍尊纵身一跃,他小声道:“我们对你没有恶意,你马上就知道了。”   衍尊直接一掌拍开了他,“滚开!”   另一边天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你想对付我,动动手指头就行了,还需要和我斗法?反正我的法力修为都是你给予的。”   “堂堂昊天,屈尊降贵和我们玩了这么久,很有意思吗?”天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噬血妖藤,连我都能轻易解决的东西,我不信你昊天会无法控制。”他说着一指衍尊,“第一世没有任何推手,为什么他还是变成了那样了呢?你不愿意的东西,又有谁能勉强?”   “你敢不敢告诉他,你就是故意变成噬血妖藤的?你敢不敢告诉他,你从始至终都在骗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30 20:56:54~2020-03-31 20:57: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电子场01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0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天情绪激动, 字字泣血,要不是商砚根本没那些记忆, 差点连他自己都要信了。    商砚无语凝噎, 诚挚道:“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被谁误导了产生了这种想法,但陆山啊陆山, 你好歹也恢复了天的记忆, 怎么还那么蠢?我要真那么厉害,还听你在这废话半天?早送你去见阎王了。”    天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我刚刚说过了, 你不过是为了在他面前伪装而已。”    “……”商砚额头青筋蹦了蹦,劈头盖脸道:“我有病吗?照你这么说,我绕那么一大圈就为了弄死我自己,折磨我喜欢的人?花实力找罪受吗?你现在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我, 也许正中了背后人的下怀, 没准他就是想看我们自相残杀, 再说,你说我是昊天, 到底有何证据?你说,我听着。”    天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商砚的面庞, “你们的长相一模一样。”    “就凭这个?”商砚不可思议, 揉了揉眉心,“好吧,我承认,要帅到我这种程度确实不容易, 凑巧帅一样了也是有可能的,昊天挺有眼光,人双胞胎还长一样,你就凭这个太武断了。”    此言一出,另外三人嘴角同时抽了抽。    天严肃的表情差点绷不住,神情复杂道:“看来,他在你心里的地位,比我想的还要高,我真是难以想象,这种话会从你昊天嘴里说出来,你就那么怕被他知道真相?”    商砚看了眼远处还在拼死阻拦衍尊过来的清尊,耐心终于告罄,语气森寒道:“我再说一次,我不是昊天,如果你再不能拿出有利证据来说服我,我不会有任何留手,你别忘了,清尊的命火,还在我师尊手上。”    “前提是,他知道了真相,还会和你站同一阵营。”天死死盯着商砚,一字一顿问:“我问你,你怎么会知道,清尊是魔?这件事除了昊天和恢复记忆的我二人,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就连你的师尊,也是不知的。”    “这是画姬方才传输画面告知我……”商砚说到一半突然住了嘴,那细微的可疑点一一涌现出来,画姬怎么就那么凑巧在那时传输画面?    天:“终于露出马脚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便是你师尊那种境界,也无法传画面上成仙路,难不成你认为,画姬可以?”    商砚额间渗出细密汗珠,猛然看向衍尊,颤抖着问:“师尊,你真的办不到吗?”    衍尊和清尊也暂停了斗法,他看着商砚,轻轻点了点头。    商砚心中一紧,画姬办不到,那么昊天呢?定是可以的吧,昊天是否早已预料到此局面?他连对方的谁都不知道,究竟为何如此针对他?    他张了张唇,想要解释,却又担心越描越黑,只得在心中暗暗思索对策。    天却没有给他过多思考的时间,步步紧逼道:“如果你们只是单纯相貌相似,那么昊天为何要让曼珠去消除因你而起的怨气?”    “你甚至没有告诉曼珠真相,如果不是我在那年成仙路恰好想起记忆看见了你,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怨气的由来,你这分明打好了算盘让我们去解决你留下的烂摊子,让我们有去无回。”    商砚质疑道:“不是曼珠去求昊天,才有的这件事?他没有义务告诉你们怨气的由来吧?而且你和清尊最后那样,是你们自己造成的,那人没有动手脚吧?如果真按照你说的,他直接让你死在那里不好,还带你回来做什么?”    天嘴角勾起淡嘲,“那你解释下我为什么叫昊?昊和天,连起来就是他的名字,他既然连名字都动了手脚,其他地方可想而知。”    商砚嘴角一抽,“那名字可是你自己取的,日天你忘了吗?也许名字的事只是个巧合呢?”    “咳咳……”天尴尬了,“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如果你心里没鬼,为什么要篡改清尊的记忆?我好不容易把他复活从我体内分离,他却一心以为是我设计了一切想灭了他就为了登顶。”    商砚怒了,“这怎么又是我做的了?”他是背锅侠吗?    天转头看向清尊,“曼珠,你一醒记忆就被篡改了对吗?”    清尊点头,“嗯,我一醒来就被植入大段记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那些记忆都是假的,这是有人为了分裂我和沙华,让我们自相残杀,能做到这一点的人,除了昊天不可能有第二个。”    “不对。”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衍尊突然道:“当年他分裂时,你分明说过要杀了我和清尊,你怎么解释?”    “话都到了这份上,你竟还如此护短?”天有些吃惊,“那是因为我感受到,昊天的气息就在附近,故此假装没有想起一切,按照他的预期来行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天突然一指商砚,“意味着他坐视你被杀被欺凌无动于衷,意味着他早就在这片时空却看着你为了他而苦苦挣扎,甚至于最后接近你,也假装忘记一切用了弟子的身份,现在,你还觉得,他爱你吗?”    “他那暴涨的修为,你就没有一点怀疑吗?你用了多少万年才到达这个修为,而他仅仅几千年?如果他是天纵奇才,为什么当年会连噬血妖藤都战胜不了?这只能说明,他一直在伪装,到了现在,你还……”    “够了!”商砚冷冷道:“我麻烦你用脑子好好想一想,我既然连记忆都能篡改,还用得着伪装?我不想失去他把他的记忆去改一改不就好了吗?还用得着自己去伤身伤情的演戏?”    “这……”天蹙眉沉思片刻,忽然恍然大悟,“本来我还想不通你为什么这么做,但看了你对曼珠的植入记忆我突然明白了,不能容忍自己出现这种情绪的分明是你,不是我。”    “你不忍对他下手,主动离开或篡改记忆又会出现心结,所以你以这种方法来逼他离开你,逼自己死心,没想到事态超出了控制,一个谎需要无数个谎来圆,一步一步到了现在。”    天就是那么顺嘴一说,待说完细思,神色蓦然变了,不止是他,清尊也觉背后一寒。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心动魄,难道……    商砚眸光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他抬头,眸光精准锁定衍尊,“师尊,我没有,信我。”    衍尊脸色有些白,似是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    商砚眸中的光渐渐黯淡,轻声道:“你不相信我吗?”说完也不等衍尊回答,狼狈地错开视线。    半晌,依然是一片寂静,商砚的心沉了下去。    就在此时,一只手伸过来拉住了他,他转头,只见衍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跟前,面无表情道:“还愣着干什么?都跟他们谈崩了,动手吧。”    商砚一怔,柔和的金光打在对方冷硬的轮廓上,看着竟有几分温暖,他心中一热,“你信我?”    衍尊唇角微扬,“我从没怀疑过你。”    商砚滚动了下喉结,“那你刚刚,怎么不过来?”    衍尊动了动好不容易才恢复行动能力的足,叹气道:“我只是在想,要你真那么厉害,就可以顺便解决我的问题了,哎,有些可惜。”    商砚惊了,“你也会开玩笑了?”    “别耽误时间了,快动手吧。”衍尊脸色白了白,脚,又开始石化了。    天闻言面色复杂地看着衍尊,“我所说的,可以用道心发誓,你就真不怕,到最后赔了所有?”    衍尊淡淡道:“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天:“……”    衍尊此言一出,清尊和天仿佛确认了什么,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商砚见状也不废话,手心光华流转,直接运起最强一击朝那二人攻去。    “你竟然偷袭?”天佯怒,忙和清尊一起抵抗。    商砚嗤笑,“这不是废话吗?难不成你们打架前还先通知一声你要出手了?”他抬手,攻击即将落于那二人身上。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清尊和天最后时刻竟拳风一转,硬生生受了商砚这一击,而那二人的攻击,则拐了个弯冲衍尊而去。    商砚瞳孔一缩,“师尊,小心。”    他现在去救来不及,且以师尊的实力,躲开或是硬抗这两击都不会有大问题。    想是想,脚却先于思想迈了出去,但终究是迟了一步,他眼睁睁看着,衍尊像是失去了所有反应能力硬受了这两击,而后直直像后倒去。    怎么会这样?商砚眼眶蓦地红了,急急冲过去,险险将人接在怀里,左臂和右臂是截然不同的触感,左臂所触是温热的肌肤,而右臂所触是冰冷的石头。    他颤抖伸手撩起衣摆,对方的腿部已完全化为石头,且还在不断像上蔓延。    清尊嘴角咳血,见状脸色一白,他转向天:“不是说好五成力做个样子?你用多了?”    天也震惊非常,“我没有啊,怎么会这样?那人怎么会不出来?没道理啊。”    商砚没空理那两人,双眸猩红地死死盯着衍尊,“刚刚那一刻,你的足,是不是石化了?”    衍尊没有回话,他的五脏六腑都已石化,根本无法发音,他就这么深深望着商砚,仿佛要把他永远刻在脑海里。    其实,他感应到那两人的攻击未曾用力,但魔灵花本就有唤起人七情六欲的作用,花妖和叶妖的合力一击,便是只用一丝法力,便足以成为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自他修炼那一功法起,曼珠沙华就已成为了他天生的克星,昊天,是否早就料到了这一步?    所有的记忆一瞬回笼,这一切的一切,最终针对的不过是商砚而已,衍尊想要传音给商砚,让其不要做傻事,但他根本无法做到。    “你不能说话是不是?”商砚的嗓音颤的不像样子,“天说过,曾经在成仙路也见过我,那我一定忘记了重要的记忆,这里面一定有救你的办法,我要想起来,对,想起来。”    就是这一瞬,灵识世界里的白色光团蓦然散开,大段记忆回到脑海里,一片混乱中,商砚唯看到了一点,他喃喃道:“难怪你们都不肯告诉我,原来有情根在我的……”    他说到这里突然举起左手,反手刺进了左胸,鲜血淋漓,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猛一用力,一颗极美的心脏跃于掌心,这心脏是七彩的,而在最中央,是淡淡绿光。    商砚笑着,补完了后两个字,“心里。”    不要!不要!昊天不会让我有事的,衍尊眸光剧震,他拼命摇头,想要阻止商砚,但于事无补。    商砚轻轻将那心脏推入对方胸腔,“别怕,今时不同往日,这次我不会死,信我。”    “这颗心,送你。”    心脏入胸腔那一刻,衍尊的修为开始飙升,石化的腿一寸一寸化开,知觉恢复,他异常狼狈地爬起来,把商砚紧紧搂在怀里,他想看看商砚的样子,但眼眶被不断涌出的泪水模糊,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别哭了。”商砚艰难抬手替对方擦去眼泪,断断续续道:“师尊,我……和他是、是……不同的。”    “别说了,我知道。”衍尊运起术法为对方止血,血是止住了,但那里,已是空落落一片。    心脏不跳了,怀中人的身体也渐渐冷却下来。    商砚最后只来得及说了一句,“我一定会、会回来的。”    这一句,用了言灵咒术。    衍尊僵住了,全身血液冷却下来,一时如坠冰窟,第二次了,这是商砚第二次为他挖心了。    他就这么愣愣坐在地上,不哭也不笑,像是丧失一切了反应能力。    良久,眼前突然出现一片迷雾,衍尊一怔,缓缓抬头。    目光所及之处,迷雾重重消散,迷雾中人渐渐显出身形,他仰头看着那张分外熟悉却在此时又显得格外陌生的脸,眸光晦暗不明。    昊天静静看着他,目光在其紧紧抱着商砚冰冷身体的手上顿了顿,又很快移开,最终定在那挂满泪痕的脸庞上,手指微动。    一片迷雾抚过衍尊脸庞,带走其上湿意。    “别哭了,为了从没存在的人,不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  主角卒,全文完。   咳咳开个玩笑,愚人节快乐。   隔了这么久,问心境是真相终于在这里解开了,溜了溜了。 第161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衍尊抬头望着昊天, 目光悠远空洞起来, 仿佛穿越了时间和空间。   昊天乃这片世界意志所生, 他生来便有毁天灭地的能力,但老天是公平的, 它给了昊天永恒的生命和绝对的实力,却剥夺了他的自由, 他必须严格执行这个世界的天道。   与其说是他统治着这片大陆, 倒不如说是这片大陆奴役了他。   旁人的世界, 喜也好,悲也罢,终归有所不同,也许某一天, 就会有意外惊喜。   但昊天不同,他的世界是一成不变的, 他每日都在苍穹之顶俯视着芸芸众生,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但这一切的一切, 全与他无关, 在天界,是没有月亮太阳的。   某一天,他忽然心生一个想法,为什么他是天道的执行者,而不是制定者?   他要真正成为这片大陆的主人, 而非披着主人华丽衣裳的仆人。   他的境界,远超越仙,但他隐隐发觉,他未曾脱离这个范畴,在那之上,应还有境界,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也没有人给它一个具体的界定,昊天毅然决然踏上这条前无古人的道路。   日复一日,他的修为没有任何寸进,他开始产生懦弱怀疑这些情绪,这些极不利于修行,为了踏出最后一步,昊天想了一个办法,丢掉所有影响人判断力的七情六欲,一心问道。   他是世界的意志,所剥离的七情六欲即是这片大陆所有情的结合,那便是有情根,也是商砚。   昊天无法对商砚出手,便把其丢在一处无人的高山,任其自生自灭,只要商砚能孤独度过一生,这情便会彻底灭了。   下山时,他经过一块石头,那一刻忽然心生欢喜,然他已剥夺七情六欲,怎会有此情绪?唯一的可能便是来自有情根的情绪影响着他。   可有情根怎么会对一颗石头有想法?   昊天在河边盯着那石头看了许久,指尖捏了又放,放了又捏,终究还是没能粉碎那石头,尽管明知粉碎了石头,就再无后顾之忧了,但他,下不了手。   最后,昊天在其上下了‘无情生,有情死。’的禁制。   而此禁制,唯有有情根可破,如此便万无一失了。   那一日的禁制,终是在今日起效了,昊天无悲无喜地望着衍尊,他顺利斩情,也保全了那颗石头,但却没有预想中的轻松,反倒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衍尊亦回望着他,收敛了所有弱态,眸光如一泓望不到底的深潭,他反问:“如果是从没存在过的人,你为什么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惜耗费人力物力,背负罪孽也要逼死他?”   昊天沉默不语。   结果已经有了,再追究心路历程没有任何意义。   衍尊见状又问:“你为什么要想方设法让我活下来?”   昊天再次沉默。   衍尊唇角冷冷一挑,“果然你摆脱不了他的影响吧?这般狗急跳墙想方设法对付他,不过是因你心里在害怕,害怕有一天会被彻底取代。”   昊天神色淡淡道:“又想故技重施一次?难道你认为我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前世,他在商砚剖心消失后炼化了其躯壳,实力得到极大飞跃,但内心却不可避免受到对方残存下来情绪的影响,若是没人干扰,假以时日必能彻底斩情。   坏就坏在,衍尊抓住这一点,不断对他下心理暗示,让他认为商砚没消失,就藏在他身体里。   一次两次没什么问题,若是日复一日这般说,再坚定的人也会动摇,商砚就抓住这个机会,在他体内复苏,与衍尊合力重伤他后,自他身体分离逃跑了。   “如果你不想往事重演,那么最好的办法是,杀了我,永除后患,你敢吗?”衍尊把商砚打横抱起,起身平视着昊天,气势分毫不让。   昊天:“……”   “你不敢。”衍尊笃定道:“既然不敢,那便不算断情,也许他此刻正在你身体某个角落潜伏着,也许某天就会把你彻底吞噬,那么,你还能肯定他不曾存在吗?”   昊天手指微动,语气仍是淡淡,“你这般给我下心理暗示有何意义?再重来一次你们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心理暗示?”衍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区区三言两语就严重到对你心里产生影响了,我看不是我下心理暗示,分明是你自己心里有鬼。”   昊天轻声道:“如果你想这么自欺欺人我也没意见,随你。”   衍尊反问:“是我自欺欺人还是你?”   昊天不欲与他打口水仗,伸手过去扯商砚的衣袖,“把他给我。”这躯壳剥夺了他太多力量,必须拿回来。   “不可能。”衍尊往左一偏避过对方,足尖轻点跃至数丈远,“想要夺走他,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我说到做到。”   他说着如老母鸡护崽般把商砚的身体团在怀里,也不防御,后背完全暴露在危险里,只要他还没死,还有一丝力气,就没人能从他这里夺走商砚。   前世就是一个不慎被昊天夺走炼化了,导致他后来花了那么心力,甚至几乎赔上一切才将商砚自昊天体内分离带出来。   衍尊目前虽不如昊天,但也不会差太远,昊天想要在不伤及他的情况下带走商砚,几乎是不可能的。   昊天目光沉沉地盯着紧紧相拥的两人,手心光华流转,淡淡杀气外溢,但最终仍是归于平静,迷雾重重升起,遮住了他的表情。   如果他想动手,太多太多次机会,最初那次心软,早已注定他永远下不了手。   昊天看了眼四周,曼珠沙华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他也无心追究,只抬手发出迷雾罩住衍尊二人。   衍尊没躲,只是专注地望着商砚,那红润的唇已然失去血色,心脏像是突然被刺了一下,衍尊突然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而后缓缓涂抹于对方的唇,直至那唇恢复颜色,方才扬起一抹浅淡的笑。   这一幕没有瞒过昊天,他眸色渐深,心下微动,一株细小的迷雾攀爬至衍尊手指上,破碎的手指恢复如初。   就这样,昊天带着衍尊来到了他的住所,位于苍穹之顶,这里没有日月,没有白天黑夜,终日笼罩在云雾里,唯一的点缀,便是几幢冷冰冰的以云制成的宫殿。   衍尊眸底有些讶异,上一次来时,这里是没有住所的。   昊天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随意找了个宫殿把那二人关了进去,日积月累,总能等到对方松懈的时候。   很明显,有这想法的不止他一人,衍尊也在等待机会复活商砚。   两淡定帝住一起,是不可能负负得正的,数年时间弹指而过,两人别说进展了,连面都没碰过一次。   衍尊活了很久很久,还是头一次像现在这般清闲,但却前所未有的充实。   他摒弃了术法,就这般伴着商砚过最普通的生活。   每日清晨,他会为对方梳洗换好衣服,而后准备早饭,这里并不担心食材问题,每天都会出现新鲜的,他知道那是昊天准备的,尽管从没露面,但对方却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每日早中晚都会准备双份的饭菜,只为商砚醒过来第一时间能有口热饭暖暖胃,尽管那从未发生过,每日他会先默默吃完自己的那份,等上一个时辰后,再吃掉对方那份。   一热一冷,冷暖自知。   白日闲暇时间,他会抱着商砚冰冷的身体看书,他想着,有一天能把这身子捂热。   夜里,他抱着对方没有心跳的身体,冷的彻骨,一开始他几乎整夜整夜的失眠,后来,他干脆不睡了,就这么睁眼到天亮。   此处是没有白天黑夜,但神奇的是,当他躺在床上时,天总会暗下来,而当他起身时,天便会立刻明亮。   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衍尊不可置否,有意思吗?   这一日,衍尊正对着商砚自言自语。   “又没吃完?”   “怎么如此浪费?”   “再这般,我下次不给你做了。”   他说着端过那份冷了的饭,正打算食不知味地咽下去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拿走了那只碗,衍尊一喜,“你回来了?”   他急急抬头,在看见来人的那刻时,却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尽管是相同的面容,但他绝不会认错。   昊天意味不明地看着他,近乎残忍道:“他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也永远不会吃你做的饭,因为,他死了。”   “我承认你说的,他存在过,但他已经死了,你还不明白吗?”   衍尊僵了片刻,但很快若无其事揽过商砚,轻轻在冰冷的额头印下一吻,“他没死,就在我怀里,尽管他不会说话也不会动了,心脏也不会跳了,但他依然活着,活在我跳动的心脏里。”   没死?这二字如同诅咒在昊天脑袋里翻天覆地,他呆立原地,眸光忽明忽暗。   衍尊瞳孔陡缩,等待已久的时机来了,他死死压抑住轻颤的身子,蓦然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尖锐的声音。   他按住昊天的肩膀,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商砚没有死,他的心脏在我的胸腔里跳动,只要我还活着,他的心就会跳,他就永远活着。”   昊天眸中掀起惊涛骇浪,无人知晓其中发生了什么,待一切平静下来时,他依然云淡风轻,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变。   他望着衍尊,眸中一片荒芜,轻声道:“放手。”   就在这一刻,椅子上的商砚手动了动,只不过气氛剑拔弩张的二人却没有注意到。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这个事情比较复杂,看完后面就会明白的。感谢在2020-04-01 20:46:09~2020-04-02 21:40: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巫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宿昔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2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衍尊垂眸掩去那抹黯然, 若无其事地松了手, 他缓缓走到椅子边坐下,面无表情问:“你来做什么?”   昊天抿了抿唇, 没有回话, 只是端起手上那已然冰冷的饭,沉默地吃完就消失了。   他走后,衍尊坐在椅子上盯着那空碗看了许久,眸光晦暗不明。   良久, 方才起身收拾残局, 待打算将商砚再抱回床上时,他眉梢微动,眸光定在那无力垂在椅面的手上,嗯?   位置似乎变了?是他眼花了还是记错了?   衍尊轻垂眼眸, 忽然起身吻住那失去血色的唇, 轻咬唇瓣,很久很久。   这是自对方昏迷以来,他第一次这么做。   被他吻住的人轻颤了下睫毛, 在被人发觉前就消弥于空中。   自这日起, 昊天如中了邪般, 每日一到饭点就会准时出现在桌前, 默默吃完另一份就消失。   衍尊对此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之前的争执,就好像它从未发生过。   他们二人是和谐了,而坐在椅子上的那位怨念可是与日俱增。   商砚:藏他的人, 吃他的饭,当他是死人吗?   很明显昊天还真是这么想的,他漫不经心看了眼没有呼吸的人,一边喝汤一边道:“你打算和一个死人永远过下去吗?”   商砚: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啊呸呸呸!不小心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衍尊闻言笑了,只是那笑意不含一丝温度,“我最后说一遍,他没死。”   昊天不可置否一笑,轻飘飘抛出一个重磅炸弹,“我们三人,该有个了断了。”   衍尊心下一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哦?你想怎么了断?”   昊天喝完最后一口汤,轻轻把碗筷一点一点放好,神情认真,像是在完成什么很重要的仪式似的,待一切归于原位后,方才郑重道:“谢谢。”   吃五谷不利修行,他从未尝过,在衍尊这里,是第一次。   衍尊手指无意识在桌面敲击,笑道:“不过几餐饭而已,不必客气。”   昊天闻言一顿,眸光染上疑惑,“你不恨我?”   衍尊敲击桌面的手一顿,微微坐直了身子,“不恨,你把他带给了我,相反,我该感谢你,成就了我们。”   商砚:“......”难道不该是杀夫之仇不共戴天吗?   昊天一怔,心间涌起几分难言滋味,有些酸有些涩,他道:“我的本意不是为了成全你们。”   “我知道。”衍尊笑了笑,“所以我不会恨你,但必会竭我所能杀了你,我不会让我和他之间留下如此隐患。”   无关对错,无关爱恨,无关喜恶,立场不同而已。   昊天轻叹,“我倒是明白,他为何对你如此执着了?!”   衍尊悠悠道:“你还是别明白比较好。”带着玩笑口吻。   昊天意味难明地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只是随意道:“后日,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那地方,自是为了断,两人心知肚明。   衍尊也没挑破,只是问:“为什么是后日,而不是今日或是明日?”   昊天淡淡道:“地底那边出了点问题,我去处理一下,需要一些时间。”   衍尊眸光若有似无地扫了眼商砚,笑道:“那就慢走不送了。”   “嗯。”昊天干脆利落地消失了。   待人消失后,衍尊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直至那似有若无地监视感消失了,方才走到商砚跟前。   他一俯身,双臂撑在椅沿上,目光贪婪地扫视着每一寸眉眼,恨不能将人吞吃入腹。   “你说过你会回来的,我已经,等的太久了。”   衍尊双眸泛红,炙热的眸光最终定在那淡粉色的唇上,再无犹豫,倾身覆盖上去。   碾转厮磨着柔软的唇瓣,不同于以往的冰凉,有温热的气息升腾而起。   衍尊眸光渐深,舌尖巧妙一动,欲撬开对方的齿关,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顺利。   商砚缓缓睁开眼眸,直直对上对方的眸,那一瞬间,他发现对方的眸光亮了,是那种满天星辰也不及的亮。   一睁开眼便对上这样的眸光,没有人能忍住,他长臂一伸揽住对方的腰,又一个旋身把人压到了椅子上,动情地以唇描绘对方的每一寸五官。   眉、眼、鼻子,最后是唇。   两人没有说话,就这么睁眼望着彼此,一个并不激烈的吻,却悠长地耗尽了两人所有力气。   一吻毕!   衍尊抬眸痴痴望着他,嗓音带着一丝哑,“终于舍得醒了?怎么不继续装下去了?”   商砚贪婪地嗅着对方的气息,轻叹道:“师尊,对不起,不这么做我无法骗过他。”   衍尊轻声问:“说说吧,你都在筹划些什么?”   “你先告诉我,什么时候知道我醒了的?”商砚轻抵对方的额头,眸光含笑。   衍尊眼也不眨地望着他,“你真以为,那日我不知你手动了,睫毛颤了?”   顿了顿,又道:“但你依然用龟息术掩盖气息,我就猜测你应是在谋划着什么,便没有拆穿。”   “还是你了解我,不过你可真坏,明知我醒了还日日亲我,抱着我睡,害我忍的好生辛苦。”商砚笑道:“这里一举一动皆受他监视,我当时若是醒了,满盘布置就白费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闹出大动静支走他的,现下我想办法误导了他的感知,有什么话可以放心说。”   衍尊讶异扬眉,“你人在这里,是怎么支走他的?”   “亲我一下,就告诉你。”商砚眉眼弯弯。   很久没见到这张脸笑的如此春意了,衍尊有些欣慰,果然这才是正确打开方式,心中一热,凑过去啾了一口,“我们时间不多,你快说。”   商砚也不卖关子了,道:“是曼珠沙华做的,准确来说,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   时间倒回商砚挖心那一刻。   记忆回归那一刻,他想起了,原来自己在布一个大局,那时时间有限,他若是给衍尊传音,情绪波动必然极大,很容易被昊天探知道。   于是他转而给曼珠沙华传音:“如果你们想要一个真相和公道,那就按我说的去做,相信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想要打败他,唯有合作。”   曼珠沙华本就因被人当刀使害了衍尊而心有愧疚,此刻闻言自是同意了。   商砚便道:“我与师尊,会在昊天这里卧底一段时间,你们回到仙魔两界掌控那里,并且在我需要的时候,象征性地制造出大动静,来吸引昊天的注意力。”   说完他便用最后一丝力气送了那两人离开,只来得及向衍尊保证他会回来后便陷入了黑暗。   衍尊听完沉默良久,又问:“你在布什么局?”   “我们可以防狼一时,却无法防狼一世。”商砚眸光冷冽下来,“既然昊天处心积虑要杀死我,我又为何不能杀了他取而代之?”   “只是彻底抹除他的意识,我们才能无后顾之忧在一起。”   萧奕和叶凌即便是暂时分裂,却有着同样的追求,是以他们可以拥抱彼此再成一体。   但商砚与昊天不同,自分离那刻起,一人求情,一人求道,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成为不同的个体。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或是一人彻底失去自我意识成为附庸,譬如商砚被炼化那时那般。   衍尊神情严肃起来,“你想怎么做?”   时间倒回昊天最初剥离商砚那一世。   他依然爱上了那颗石头,也在死后化为执念藏于种子里,转世再遇石头,与执念融合,为石雕躯壳都没有改变。   但那一世,处心积虑将他变成嗜血妖藤的是昊天,昊天是本意是在他成为嗜血妖藤那刻迅速杀了原石,这样便可消灭他二人,以弥补几万年前心软犯下的错误。   虽然最后昊天没能下手,但那时商砚没有多世轮回的灵魂力量,也没有小苍,他没能控制住自己造成了滔天杀孽。   衍尊一是为了保他,二是生情触犯了禁制,也即将性命不保。   昊天想保住衍尊,所以传下那功法又救了二人一命。   与有小苍那世不同,在那一世商砚是知来处的,他也能探知昊天的想法,他和衍尊一人凭超脱,一人凭怨气到达这一界时,便一心想要颠覆了这天地。   衍尊是先来的,因红绫忘了一切,仅记得仇人是昊天,但那时人间并无昊天此人记载,他便下意识以为是天。   商砚便是在那一世认识了小苍,来此界后他也失去了记忆,但他依然爱上了衍尊,所以他带着小苍提升自己,陪着师尊上成仙路屠天。   成仙路上,他们和天不知实情,可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拼了个你死我活,最后天乏力晕了过去,师尊开始石化,他不得不挖有情根救师尊。   此举正中昊天下怀,灵魂力量薄弱的他挖有情根后轻而易举就被昊天吞噬了,是师尊日复一日给昊天下心理暗示才让他不至于彻底失去自我意识被同化,乃至于后面彻底复苏。   商砚说到这里笑了笑,“真没想到,你竟然有本事把我说活了。”   衍尊睨了他一眼,“还算你争气。”   复苏后,衍尊拼死将他从昊天体内分离而出救走,但那时他们逃不远,故此他果断献祭仙体逆转了时空,本意为回到初始积蓄力量再来一次。   想到这里,衍尊颇为疑惑,“我明明定好了坐标,为何我们醒来却跑到一个不相干的王朝去了?”   “是我给小苍下的指令。”商砚神秘一笑,“如果那时我们回到起点,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我想要摆脱昊天,那就必须走上不同的路完全剥离他的影响。”   “所以我给小苍定了一步步指令,而后封印了我所有的记忆。”商砚抿唇,“我担心想法被他探知,所以这件事,没有一个人知道完整的实情。”   是的,没有人,包括他自己,他所设这一局,把他自己也一起给骗了进去。   “我也是那日恢复所有记忆,才想起我的布置。”商砚目光灼灼,“曾经,他可以轻而易举吞噬我,但现在,不可能了。”   “我想取代他,那就必须要超越他。”   “他被世界创造,那么我就要创造世界。”   只是顺序相反,但意义是截然不同的,前者只是世界的意志,而后者,才是真正的创世神。   商砚笃定道:“他不会再影响到我们了,要么死亡,要么成为附庸,他再没有第三条路了。”   “接下来,我要用我所创世界来吞噬掉这个界,他必然会阻拦,虽然我感觉万无一失,但还是稳妥好,我隐隐感觉他知道一个我不知道的秘密,后日他要带你去的地方,也许就是那个秘密所在,在此之前,我还不能让他发现我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商砚是攻,画个重点,至于他具体怎么操作的,明天再解释,明后天会多更完结的   感谢在2020-04-02 21:40:57~2020-04-03 20:57: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任公子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3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衍尊眸中燃烧着熊熊火焰, 勾唇一笑,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他眨了下眼,又问:“到底是什么布置?”   “说到这事我还有点郁闷。”商砚唇角溢出苦笑, “我这布置有四, 一为消除那些怨气,二为找到创世之法,三是再造出一株有情根在剜心时替换,这样我就可达到第四点, 假死骗过昊天以套出那个秘密, 不过这三步出了点问题,我差点就......”   说到这里商砚擦了擦汗,“真死了。”   话音刚落,衍尊便紧紧抱住他, 是要把人融入骨血的那种抱法, 带着一丝后怕道:“不要说出那个字,也不要再拿你的生命开玩笑,对我来说, 什么都比不上你活着。”   揽住他的手臂在轻颤, 商砚先是一怔, 随后缓缓放松身体契合对方的力度, 他手头轻拍对方的背,“别怕,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衍尊蹙眉,起身按住商砚的肩, 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极认真道:“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以后,不要再这样冒险了。”   商砚被对方眼神中的认真所震,郑重承诺,“这次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所以我赌了一把,以后不会了。”   衍尊确认道:“真的?”   商砚肯定,“比真金还真。”   衍尊满意了,“那你起来,上那边站着去。”   商砚:“......?”   片刻后,商砚金鸡独立面对墙壁站着,而衍尊手上拿着本书,这自然不是为了教书,而是方便对方动作不标准时甩过去。   “师尊,好不容易见面了,你不赶紧亲亲抱抱就算了,还体罚我怎么回事?”语气幽怨。   衍尊好整以暇道:“我问你,若是普通弟子做错了事,该不该罚?”   商砚从善如流,“该。”   “那不就结了,我让你长长记性,有意见吗?”   “自然没有。”商砚眉梢微挑,“不过有个词不是叫因材施教吗?罚我是没意见的,只不过你我关系不同,那罚法自然也要适当改变。”   话锋一转,语气低哑暧昧起来,“这些日子来,我虽未醒,但有感知,您整夜整夜地抵着我,想来是饿极了,依我看,不如罚我喂饱您,既‘体罚’了,又解了您的燃眉之急,岂不两全其美?”   衍尊耳根一热,被这不要脸的言论惊呆了。   他眯起眼眸,巧妙转移话题,“我发现,你每次说这种不知羞耻的话时,就会用‘您’,你解释下,这是为什么?”   商砚眼皮一颤,无辜道:“我没有,您是不是记错了?”   “或许吧。”衍尊也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只是问:“第三步,出了什么问题?”   说起正事,商砚立刻严肃起来,“我本打算轮回五世,每一世收集你的记忆和情感,化为一颗彩色石头,这样我便可用五色石拼出一颗心,在其中催生出有情根来,但不知怎的,最后这世还差了一些,没拿到石头,我只好先拿我的给你。”   他在赌,赌有了世界的他不会如此简单死去。   商砚想到此处便有些后怕,“若不是你拼死护住我的躯壳,没准我就真被他炼化了,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我没死的?”   那时连他自己都陷入黑暗中,大部分意识回归昊天身上,只有极少部分还残留在身体极深处,直到前些日子,衍尊对昊天下了心理暗示,那部分意识才成功脱离昊天。   衍尊垂眸,“这一次,我把潋滟系在了咱们两端,你忘了吗?只要潋滟在,我就能感知你的生死。”   “而且,你说过你会回来,我信你。”   商砚心中一酸,“以后,再不会有这种事了。”说到这里他故作轻松道:“幸好你机智,虽然过程有出入,但一切还是按照预期发展了,如今也顺利骗过了昊天,说起来你装的可真像,那阵子我呆在昊天身体里,每每看到你那伤心的样子都差点以为我真死了,就更不用说昊天了。”   “嗯?那段时间你有意识?”衍尊有些讶异,他还以为商砚是那日昊天来时才恢复的意识。   “当然是有的。不然昊天吃饱撑的去管你哭没哭,去替你疗手手伤,每天给你送食材,每天为你变幻白天黑夜?那是因为我在他潜意识里催他这么做。”商砚面露得色,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等等,你不会真以为那是昊天做的吧?”   衍尊沉默以对,他还真就那么以为的。   商砚受到了打击,“你不是知道我没死吗?我一直以为你知道我有意识的,我以为你知道那是我做的。”   衍尊:“……”   那日商砚信誓旦旦保证不会死时,他就猜到对方在筹谋着什么,但他除了知道对方没死外,其他的全然不知,他不知商砚是有意识的,也不知他何时会醒来。   那些伤心难过,只有很少一部分是为迷惑昊天,毕竟,等一个或许永远不会醒过来的植物人,太过绝望,但这些,就不必说给商砚听了。   衍尊:“我确实有过怀疑,但这些日子,你回来后昊天依然在那么做,我也就打消了那些怀疑。”   “他只是做习惯了而已,但最初驱使他那么做的,是我。”商砚胸腔怒意翻腾,也顾不上金鸡独立了,他转身拉过衍尊,一个反身将人抵在墙壁上,语气有些危险,“你以为是他做的,还如此坦然接受?说起来,你不仅说不恨他,还做饭给他吃?你该不是这些年来,还真对他起了那么几分心思吧?”   衍尊眸中闪过笑意,“他和你长的一样,看见那张脸,我实在恨不起来,而且,那饭也不是给他做的,人不请自来,我也不好赶走。毕竟我们还在他地盘呢。”   “他是饱了,我可是饿了好多年,醒了也没饭吃。”商砚委屈道。   衍尊试探道:“那不然我现在给你做?”   “现在做饭哪来得及?”商砚凑过去咬了下那微红的耳垂,“我有一个好办法,不然我直接‘吃’你吧?”   衍尊脸色刷的红了,震惊道:“你疯了吗?万一他突然回来了呢?”   话音刚落,两人脸色同时绿了,这种仿佛偷情的既视感。   商砚咬牙,“不是,我和我自己道侣双修,名正言顺,为什么要怕他看见?看见便看见了,我不怕他。”   衍尊:“……你还在人家房子里,忘了吗?”   “师尊,你为什么拒绝我?这么久没见,你不想吗?”商砚哀怨,脸色隐隐发青,“你该不是,还真把自己当他的人了吧?”   衍尊脸色黑了下来,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劈头盖脸道:“你发情也要注意一下地点好吗?筹谋了那么久,现在被发现可就全白费了。”   “你果然是怕被他发现了。”商砚选择性耳鸣,“昊天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炼化我的身体,拿走我的道法,要是我就此醒不来,以后是不是还要睡我的人?”   “等等,这些年来,我偶尔也有意识沉睡的时候,那个卑鄙小人该不会趁机对你做了什么吧?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但你毕竟打不过他。”   衍尊:“……”   衍尊心力交瘁道:“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好不好?”   “我以为你会先否认你们有什么的……”商砚一脸怀疑人生,“不行,我要亲自检查一下。”   衍尊:“?”他问:“你想怎么检查?”   商砚唇角狡黠勾起,“我对你的身体每一寸都了如指掌,特别是那里,只要我碰了,便知道有没有人动过。”   衍尊、衍尊算是彻底明白了,检查是假,揩油是真。对方是知道他对昊天没有特别心思的,但这些年的缺席,那些郁气无处发泄,便只能借这种类似撒娇的方式来纾解一二。   他似笑非笑道:“这么说来,为了自证清白,我还非得答应你不可了?”   商砚笑,“你能配合自然是最好的。”   衍尊点了点头,“那你便来吧。”   商砚:“……”   他讪笑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我怎么会不信你呢?”便是再急色,这个时间也太不合适了。   衍尊眉梢一挑,“闹好了?”   “什么都瞒不过你。”商砚揽着对方的细腰,把头搁到对方肩膀上,有些着迷地嗅着发间好闻的气息,喟叹道:“我就抱一下,一下就好。”   男人说抱一下,往往是不可信的,这话不仅是针对商砚,对衍尊也同样适用。   谁也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在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衣衫不整躺在床上滚成一团了。   若不是有不速之客气息入侵商砚精神力范围,也许就要彻底犯下错误了。   商砚几乎是用了毕生意志力推开了衍尊,脸色一变道:“不好,他提前回来了,正往我们这边过来,这曼珠沙华也太不靠谱了,就拖住了这么一会儿?”   衍尊脸色青白交错,赶忙拿被子盖住商砚,“你自己意志力不坚定,还好意思怪别人?就抱一下,嗯?”   商砚哀怨,“这不能完全怪我啊,你也很主动啊。”   “你快闭嘴装死吧。”衍尊一辈子从没这么窘迫过,丢人丢姥姥家去了,简直连头顶都要冒烟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往常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昊天,今天竟然一声招呼不打直接凭空出现在屋子里。   衍尊:“……”   他有些心虚地看了眼被子里,幸好商砚装死装出经验了,一丝波动也无。   昊天脸色古怪地打量过他全身,眸光闪了闪。 第164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幸好两人有所克制, 衍尊身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痕迹,但那泛着红晕的脸颊, 已经被扯下大片的衣襟, 犹带春意的眼神, 还是让他看起来和平时很不一样。   昊天眸光如一圈圈迷雾,令人无法窥测其中想法, 他问:“你在干什么?”   衍尊面色淡定道:“脱衣服准备睡觉而已, 不过这话该我问你吧,招呼也不打突然出现想做什么?”   昊天定定看了他一会, 最终只是淡淡道:“事情我处理好了,现在便可以去了。”   衍尊脊背一僵,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我有个条件。”   “你说。”   “我要带他一起去。”衍尊一指床上。   昊天干脆利落,“可以。”   衍尊点了点头,也不多废话, 倾身就想要去抱商砚。   昊天见状突然道:“等等。”   衍尊一顿,转头看着他一扬眉梢,“还有事?”   昊天没有回话,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弯腰轻轻替对方把衣襟扯了上来, 一点一点认真系好, “你的衣服还未穿好,忘了吗?”   衍尊内心错愕无比,以至于他没能第一时间避开, 回过神来时再躲就刻意了,只好淡定道:“哦,谢谢了。”   商砚咬牙,差点气诈尸了。   这昊天,分明对师尊有非分之想,装作一副正人君子无心情.欲的样子,内心的龌龊心思怕是不比他少多少。   为了彰显下主权,他在衍尊打横抱起他时,悄悄在对方脖间吮了一口。   衍尊:“……”这也太大胆了?!   脖颈瞬间泛起鸡皮疙瘩,他一个激灵下差点重心不稳把商砚给摔了。   “需要我帮忙吗?”一道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衍尊一顿,动作利落地抱着商砚跳下床,游刃有余,看起来再抱两个也不是事,他扬唇一笑,“不必。”   商砚内心怒赞,做的好。   昊天不可置否,“走吧。”   这次他没有用迷雾遮掩衍尊视线,就那般闲庭信步行走于云层上,看似没有章法,实则暗藏玄机。   衍尊悄悄记下路线,在一番七拐八拐后,他们停在一片类石状的云层前。   这云层,倒有些类似衍尊本体。   昊天目光沉沉地盯着那云层,一种极端复杂的情绪浮现在他眼底,半晌,他轻轻叹了口气,“到了,我们进去吧。”说着便一马当先穿越了那云层。   衍尊在进去前顿了顿,望了眼左后方。   在穿过云层的那一刹那,衍尊震撼在原地,久久不能动。   眼前是广阔无垠地浩瀚星海,在地面看星空,只觉星星如宝石镶嵌在深蓝色的天空中,虽美丽却遥不可及。   而此刻,他就置身于星海中,那是一种震撼人心的壮丽之美,他甚至有一种,抬手便可摘到星辰的错觉。   “这里美吗?”   衍尊回神,转头望去,昊天正怔怔望着某个方向,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虔诚和专注。   “嗯,很美,你带我来此,想做什么?”他循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   那是一个巨大的球行恒星,如太阳般灼灼令人不可逼视,只不过它是七彩的,有无数星星围绕着它,但都无法及其亿万分之一,而在其辐射范围内,唯有九颗行星尚能分得人一分注意。   九颗行星周围有无数星落围绕着它们,那九颗行星则带着星落沿着既定轨迹绕着那恒星转,衍尊所站是一颗,位于九颗行星中部地势。   昊天没有回答衍尊的问题,只是指着那恒星问:“你看到它了吗?”   衍尊看着那美丽的恒星,眸中有些惊艳,“看到了,那是什么?”   “那是九星永恒界。”昊天徐徐讲述起来,“我们所处的地方统称九星群域,而九星永恒界,是九星群域绝对的中心,那里有这片群域最广阔的陆地、最富饶的物资和最强盛的文明,最重要的是,它无主。”   “正因无主,所以那里的道统百花齐放,不同的思想和道在其中碰撞,所以那里的道是最完善的。”   衍尊眉峰一挑,“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去过?”   “我自有办法知道。”昊天四两拨千斤,“我不曾去过那里,但我想去那里。”   “连你都去不了?”衍尊惊了,昊天可是九行星之一的主人,若真如此,真有人能去那里吗?   “嗯,我不能去。”他可以,但不能,“如果我可以彻底掌控这片大陆,那么无论我在何处,都可以立即回来,那样我方能无后顾之忧去。”   衍尊沉默片刻问:“你就是为了去那里,才抛弃了有情根?”   昊天笑了,“怎么?你觉得我不可理喻?”   衍尊摇了摇头,“人各有志罢了。”   如此一个存在自是任何有野心的男人都无法抗拒的,但对他来说,不能和爱人一起去,那将毫无意义。   装死的商砚也沉默了,一直以来,他确实认为昊天不可理喻,就为了虚无缥缈的道想法设法置他于死地,但此刻却发现对方那么做也无可厚非,他可以理解,却无法原谅。   会不会,其实对方还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呢?   “什么人各有志?我看你分明就是不可理喻,魔怔了。”一声嗤笑打断了商砚的沉思。   曼珠沙华突然显出身形,刚刚那声正是沙华发出的。   总算出来了,这二位能忍到现在,已经出乎商砚的意料了。   衍尊和昊天见这二人也并不惊讶,曼珠沙华隐藏气息的技术并不算高明,早在进云层时他们就已发现。   沙华直直盯着昊天,“怎么不说话了?看到我出现在这里,吓傻了吗?”   商砚:“……”   衍尊:“……”   考虑到暂时站同一战线,衍尊象征性地给了他一个台阶,假装意外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可惜沙华完全没感受到他一片苦心,只冷笑道:“我早就察觉他不对了,便故意放水,而后一路跟踪而来,昊天,你大概也想不到有一天也会被人算计吧,滋味如何?”   此言一出,别说衍尊了,就连曼珠也听不下去了,他拉了拉沙华,小声道:“你快别说了。”   沙华莫名其妙:“为什么不让我说?”   曼珠抚额:“你没看见他一点也不惊讶吗?”   “……”沙华终于悟了,看来昊天早已发现他们却不拆穿,他们被反利用了。   同时恍然大悟的有商砚,他就说按照他的布置,昊天不该如此快回来,原来遇上猪队友了。   仔细想想沙华似乎每次都帮的倒忙,包括此次成仙路,沙华也是直到衍尊坚定相信自己时才发现认错仇人了,想要攻击衍尊一把引昊天出来,结果没成想又坑了他们一把,要不是陆山着实少根筋,他差点要怀疑这两人是昊天派来的卧底了。   昊天始终冷眼旁观,直至此时方才道:“既然你们二人也出来了,那剩下装死的那位,也该醒了吧?”   衍尊手臂下意识一紧,差点没把商砚勒的喘不过气来,好在他也不需要喘气,及时稳住了,想诈他,没那么容易。   四周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昊天叹了口气,“你们该不是真以为,我看不出暴力扯开的衣襟与自己脱的区别吧?”   衍尊:“……”   衍尊很冷静,是石化成雕塑的那种冷静。   商砚、商砚其实有点暗喜。   还好他脸皮够厚,他若无其事跳了下来,甚至慢条斯理理了下衣襟,风度翩翩道:“没错,是我扯的,没控制好力度,下次改进。”   沙华肃然起敬,绿了昊天,好样的。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道:“那种时候,谁能控制好力度?况且他们也不喜欢力度小,越粗暴越好。”   曼珠脸红的快冒烟了,那是气的,他咬牙道:“沙!华!”   “额,我……”沙华说到一半忽然捂住嘴,呜呜呀呀起来,他怎么不能说话了?   衍尊收回手,凉凉看了他一眼,“下次再口无遮拦,就不止是禁言如此简单了,你该庆幸,你的舌头还留在你嘴里。”   沙华一个激灵,忙求助般地看向商砚。   商砚表示爱莫能助,“请你和我保持距离,我们还有一界怨气的血海深仇,还没清算。”虽然其中有误会,但做了就是做了,该付的代价还是需要付的。   曼珠默了默道:“让我替他去赎罪吧。”他本就生活在地底,被无尽的怨气戾气环绕,如今也只是换到水底,他早已习惯。   沙华想说些什么,苦于被禁言,只得拼命摇头。   昊天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好脾气道:“你们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也许今天你们一个都走不出去呢?”   “好大的口气,你也不怕闪了舌头。”商砚眸光一凛,“你以为,我还是那个毫无还手之力,任你鱼肉的有情根吗?你如果有办法对付我们,早出手了,还会等到现在吗?你永远也,无法亲手杀了我。”   “没错,我是无法对你出手,难道你就能对我出手吗?”昊天笑了笑,“就凭他们几个,杀不了我,我奈何不了你,你也未必,能奈何我。”   商砚眸光一转,“既然斗法没有意义,那不如我们坐下来开诚布公地谈谈?”   与此同时,他向师尊曼珠沙华三人传音,“拖住他。”   他已经开始用他的世界覆盖这个世界了,只要成功拖住昊天,待他覆盖的范围足够大,昊天自然回天乏术。   昊天一顿,意有所指道:“但愿你们是真想开诚布公。”   曼珠会意,第一个站出来道:“我和沙华,有些问题想问你。”   与此同时,沙华跑到衍尊面前,指着自己的嘴呜呜呜起来,衍尊无言地给他解了术法。   得到解放的沙华立刻冲到昊天面前,情绪激动问:“当年,为什么要在极阴之地帮我和曼珠?”   昊天平静道:“我想一心求道,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杂事上,我需要帮手,而你们就像是天生来镇守天魔两界的,再合适不过了。”   沙华又问:“那曼珠下界那件事,你是不是早就打定主意把我们永远留在那里了?”   “你想多了,曼珠来求我,我便给他指了一条路,走上这条路,只有成功和失败两种可能,很不幸你们失败了,我顶多算见死不救而已。”昊天语气淡淡,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   沙华眼眶红了,“那你为什么不事先告知我们,那怨气因你而起?”   昊天轻描淡写,“我没有义务必须告诉你们。”   沙华:“那我们下界之时,你有没有动手脚?”   昊天:“用不着。”   沙华:“那你怎么解释我那时的名字问题?不是你捣鬼我怎么会叫昊?”   昊天言简意赅:“巧合。”   商砚嘴角一抽,竟然还真是巧合。   沙华怒了:“你就这般敷衍我们?”   昊天面无表情:“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商砚哭笑不得,对于曼珠沙华来说,这是一个悲剧,该闻者伤心,可偏偏昊天如此轻描淡写,对方确实是陈述了事实,但这个答法给人产生一种我什么都没做,全是你们自讨苦吃的感觉。   沙华被昊天的薄情所惊,“我与曼珠镇守两界多年,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这般坐视我们去死?”   昊天:“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我能救所有人吗?如此多人祈求苍天,你身为天,帮助他们了吗?”   沙华还想说些什么,被曼珠一个眼神制止了,“够、够了!”   曼珠嘴唇有些哆嗦,他问:“我的记忆,是你改的吗?”   昊天沉默片刻道:“是我。”   “为什么?”   昊天看了衍尊一眼,犹豫片刻还是道:“我需要你下凡跟着衍尊,而我在你身上下了禁制,我可以通过你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等等!”商砚打断了他,语气森寒问:“你、监、视、他、做、什、么?” 第165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有句话叫,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昊天起身,定定望着商砚。    商砚冷冷道:“你想使谁灭亡,又想使谁疯狂?”  昊天答:“你。”    商砚捏了捏拳,“你还没回答我, 为什么监视他?”    “看看你眸底的不安, 你害怕了吗?”昊天眸黑如墨,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的如此卑微,你怎么不敢告诉他, 你怕他会喜欢我,你想杀我的真正原因, 不是我阻碍了你们,也不是因为我欲置你于死地,而是因为,吃醋了吧?”    “别自以为很了解我。”商砚眸底掀起惊涛骇浪,反唇相讥道:“那你呢?就为了从未见过的永恒界, 造下杀孽,蒙蔽他人, 到现在众叛亲离,心魔缠身, 修为倒退,失败吗?”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眸底尽是冷冽, 互不相让。    沙华:“……你们能不能等会再吵?我还没问完……”  话还没说完,曼珠就默不作声地把他拉到了一旁。    沙华无法,问衍尊:“那两人都要打起来了,你不去管管吗?”  衍尊瞄了他一眼,“打不了,我也管不了。”    衍尊没说错,商砚和昊天在一番□□味极浓的对视后,各退了一步。    商砚平静问:“说说吧,你利用清尊做了些什么好事?”    “其实也没什么。”昊天道:“我利用清尊监视你们的举动,又误导陆山引导你二人一步步在一起,蛇那件事是我做的手脚,那些流言是我利用陆山传的,只有你们想起一切在一起了,那个禁制才会生效,你才会挖情根灭亡,我才可以吞噬你。”    商砚眸光晦暗难明,“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吗?”    昊天垂眸,“我给过你机会,我曾入过你的梦,问过你的,而你,选择了情。”    “原来那个梦也是你做的。”商砚扯了扯唇,“你做这些就做这些,撺掇炎尊去杀师尊做什么?”    昊天:“……这真不是我做的。”    “这件事,其实是我做的。”沙华弱弱道。    曼珠吃了一惊,蹙眉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沙华支支吾吾道:“某一天,我突然恢复了一丝记忆,我发觉、发觉她对你有那样的心思,这我怎么能忍?”  “那时我以为他俩是我们的仇人,所以我误导了炎尊,然后她信了,事情就、就这样了。”    众人:“……”  这真不是一般的操蛋。    “行了,这件事,我错了。”沙华脸红脖子粗道:“商砚,你问完没?问完该我了。”    商砚沉默点头。    昊天:“……如果我没记错,你的问题我答完了。”    “还没完,你别想蒙骗我。”沙华看着昊天,一字一顿道:“你告诉我,为何我派巫去时,你不阻止,反倒坐视我们自相残杀?”    昊天一扬眉:“对我有利的事,我为什么要阻止?”    “那么你是承认,你无形之中又利用了我一次吗?”沙华内心又给昊天记了一笔,“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想让曼珠去监视衍尊,其实还有很多方法,为什么你偏偏选择给他植入那样一段记忆?”    昊天:“抱歉,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那么就让我来猜测一下。”沙华紧紧握拳,手臂青筋暴起,“你其实除了监视利用我们外,还存着拿我和曼珠做实验的心思对不对?看看我会不会被误导杀了曼珠对吗?如果我凑巧做成了,你便可以以此观察曼珠是否会复活对吗?便是做不成,你也可以利用我们两人去对付他们对吗?”   昊天抬眸,“如果你这么认为的,那就是这样。”   “你把我们当什么了?啊?”沙发眼眶泛红,“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去那里才是正事?”他指着九星永恒界,“那些因此牺牲的人,被你利用的人,你从没在意他们的死活,我们在你眼里,是不是有用就看看,无用就抛弃的工具?”   沙华嗓音沙哑,字字泣血,“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神?凉薄这个词用在你身上都是侮辱了它!你不配!”   昊天隐于衣袖下的手臂轻颤了一下,只不过无人注意到。   他抿唇问:“你问完了吗?”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沙华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道:“以上那些,我都可以不怪你,就当是还你的知遇之恩了,但最后这件事,你必须如实告诉我。”   “我和曼珠,守了这片天地如此多年,尽管我的初衷只是想见曼珠,但这么多年,我对这件事是有感情的,我见证了那么多仙人在我手上诞生,我能记得他们当时那喜悦无限希冀的眼神,那就如这里的星辰般闪耀,可从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们了。”   “你告诉我,他们去哪儿了?”   “他们......他们......”昊天眼皮轻颤起来,很快这颤动便扩散至全身,平静的表情再维持不住,眸光空洞茫然起来,“他们......”   这是商砚第一次见昊天如此,在他的记忆里,昊天动下眉都是极大的情绪波动了。   沙华的心沉了下去,大吼道:“他们怎么了?你说啊!”   昊天压抑住轻颤,缓缓转身,指着那片美丽的星海,“你们看,从我们这里,到九星永恒界,是不是有一条类似路的存在?”   商砚沿着手指望去,如果昊天不指出来他还真没注意到,这一指,他看见了,那是一条以星辰铸就的路,在漫天星海中并不显眼,却坚定地闪烁着那微弱的光芒。   昊天缓缓道:“我教了他们一个功法,那便是在知道自己不行时自爆,仙人法力高强,配合我那个自爆法门,可以一直亮很多很多年,那些外溢的灵力,可以供人在无尽的真空里补充灵力。”   “他们,有的去了九星永恒界,而没扛过去的,便成为了那条路上的星星,为后人铺路。”   商砚倒抽一口冷气,五万年才出一个仙人,从这里到九星永恒界路途遥远,但现在,这条路竟已成型,该是牺牲了多少仙人的英灵,才铺就了这条血路?   怕是大多仙人,都成就了这条路吧?   “你疯了吧?”沙华难以置信地看着昊天,“多少条人命才能造就出一个仙?而那些仙人,大都、大都......你、你怎么可以用路形容他们?那是命啊?那是一条条命啊!你简直丧心病狂!”   “你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威逼利诱的他们?就为了一己私欲,牺牲了那么多条人命,你究竟有没有心?有没有心?是不是刨情根时,把你的良心一起丢了?”   沙华忍不住了,上前死死掐住了昊天的脖子,昊天没有躲,只无悲无喜地望着他。   商砚见状不妙,传音给衍尊:“师尊,我认为事情有些不对,你觉得呢?”   衍尊凝重点头,“能成为仙,无一不是意志坚定的人,昊天应是无法用威逼利诱的手段蒙骗他们的,他们之所以甘愿成为路,必是自愿,昊天一定还知道些什么。”   商砚皱眉,“本来还有机会套出来的,沙华太冲动了。”关键时刻竟撕破了脸皮。   衍尊:“你那边吞噬进展如何?”   商砚:“除了成仙路和昊天的地盘,都已经吞噬,都到这一程度了,昊天不该毫无所觉,他一定,一定还有着什么底牌。”   商砚足尖一点,直接跃上前去,猛地提起沙华丢给曼珠,冷冷道:“看好他,这么多年了,还是只会意气用事,毫无长进,掐脖子这种无用的事,连低阶修士都不会去做。”   曼珠沉默地接住沙华,抱住轻轻拍了拍,安抚道:“我知道你难过,但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不该如此武断,一个修士会自爆,必是出于自愿,武断的亏你还没吃够吗?”   沙华一怔,上头的热血冷静下来,“我怎会不知?只是那么多人,我都是好好交给他的,现如今成了那般,我好难过,我好难过啊曼珠,我还是怀念曾经和你呆在地底的日子,虽然见不了面,但我能感知到你,我知道你是好好的,等这次事了,我陪你一起去怨气河底好不好?”   曼珠眼眶含泪,他轻拍沙华的背,哽咽道:“好。”   “你不用难过。”昊天冷静了下来,突然出声,“我答应过他们,我会救他们的,我一定会做到的。”   沙华一愣,转头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平静问:“你拿什么去救他们呢?甚至连你自己都想置你于死地,你难道不觉得你很失败吗?”   昊天眉毛都未动,只是平静道:“我会救他们。”隐于平静之下的,是无人可阻挡的决心。   商砚看着他,突然问:“你想去那里,是为了救他们对吗?”   昊天认真地看着他,“一转眼,你已经成长到可以平视我的地步了。”   “但,你求你的情,我走我的路,今天,我们只能活一个。” 第166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商砚眼眶泛红地看着昊天, 漫天星光点燃了他的双瞳,其中亦酝酿着无人可灭的希望之火。   为了师尊,他不会退。   他闭了闭眼,“既然如此,那便来做个了断吧。”   思绪在那一刻飘回很久很久之前。   被剥离独自生存是痛苦的, 最开始他只是婴儿形态, 不能动也无法言语, 就更不用提进食了。   他是有情根,不会死,但人所有该有的感觉一样不少, 风吹日晒,忍饥挨饿, 那滋味并不好受,无数个无法动弹的日夜里,他都睁大眼睛,就那么直直地望着苍穹之顶。   那里本该也是他的家,他想去质问昊天, 为何要抛弃他?   但除了情,他一无所有, 连站立都不能的他,究竟凭什么杀回去?   他需要更强的情, 更强的念力,所以他瞄准了昊天忌惮的、同时也是他一开始便心生喜爱的石头。   日日相伴,夜夜相眠, 如他所料,情与执念,与日俱增。   对他来说,这力量还远远不够,他需要更强的情与执念,为此他撞死在了石头上,留下精血和执念在其上,而那情拥有的力量,恰够他转世。   因而,最初驱使他撞石的,是对昊天的怨。   他在人间轮回了百世,九十九世为寻那颗石头潦倒而死,他知道,其中有昊天动的手脚,但他无惧。   九为极数,当他连续为一个目标努力了九十九世时,天地间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会来帮助他,便是昊天也无法再阻止他了。   第一百世,他找到了那颗石头,石头不再像以前那般冷冰冰硬邦邦的,石头是需要他的,这一世,每每与原石在一起时,他便可以短暂地忘了那些怨和痛苦,他甚至想过忘掉过去,永远和原石留在这里。   偏偏总要有人和他过不去,昊天设计他成为了噬血妖藤,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折磨,再加上人们的仇视针对,他没能克制住妖藤的天性。   毕竟,自他来这个世界起,没有感受过爱,生生世世的潦倒凄惨,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对他伸出过援手。   那时候,他是真的想要拉够足够陪葬后,走向昊天预期的灭亡。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颗石头,竟从没想过要放弃他?不离不弃,甚至甘愿为了他而付出生命。   原来,还是有人那么迫切地需要他,视他为生命,他来到这世间,感受到的第一份爱,来自于一颗石头。   只有那颗石头会关心他饿不饿,冷不冷,也只有那颗石头会在他成为那可憎又可怕的妖藤后,一心想着救他回来。   他真的、真的只需要一个人就可以。   昊天给了他生命,但在往后的岁月里只带给他无尽的绝望和灭亡。   那颗石头却让他感受到爱和美好,让他感受到他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人而活着的。   那是他在无尽苦海里挣扎时唯一的浮木,唯一的救赎。   他想为它活下来。   自那以后,他的世界除了寻昊天要个公道外,又多了一个原石。   他陪着原石修炼,上成仙路屠天,看见原石石化那一刻,他想起了一切,直至那一刻方才发觉,原石对他的重要性,远超过所有。   他想要它活下来,他知道他又中了昊天的圈套,但他别无选择。   嗜血妖藤那次,他是在毫无退路之下的情况下妥协了昊天,得到了永生挚爱。   而成仙路,他是心甘情愿地踩下那个圈套,救了永生挚爱。   好在那颗石头没有辜负他一腔深情,拼死唤醒救出了他。   再次获得生命那刻,他的生命和爱均是原石给予,也就是那一刻,他想为了那颗石头拼一次,讨公道杀回苍穹之顶这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此生所想,就是与这颗石头好好在一起,而所有阻他们路的人和事,必将亲手一一斩尽。   如果说昊天的心愿是那颗恒星和救那些仙人,那他的心愿,便唯原石一人而已。   这所思所想看似很长,但其实也就一瞬间的事,商砚嘴角勾起安宁的笑意,他转头看了眼衍尊,那一眼,含了太多太多情绪。   一眼万年,不过如此。   他薄唇轻启,无声道:“等我。”   衍尊亦深深凝望他,无声地点了点头。   昊天见状笑道:“早知我做了那么多反而成全了你们,那我还不如什么都不管,那样或许你早就消亡了吧?”   “谁知道呢?”商砚掀了掀眼皮,“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两人皆表情唏嘘,就如多年未见的老友般。   但他们毕竟不是,闲聊两句后,昊天神情冷冽下来,沉声道:“我还以为你会更沉的住气一些,这就开始吞噬我的地盘了吗?你该不是以为你吞噬之前那些地方,我毫无所觉吧?”   商砚手臂青筋暴起,昊天开始抵抗了,他的推进显得有些困难,面上却是毫不露怯,甚至还笑了笑,“既然要了断,那自然速战速决的好,再拖着对你我也没帮助了。”   “相信你也感受到了,你正逐渐失去成仙路的掌控,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不出一天,我便可以吞噬你所有世界,若是你没有其他手段,还是趁早认输吧。”   “你就那般胸有成竹?”昊天眸光深幽,“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世界没有生灵,根基本就不稳,这样急速扩张你以为会一点副作用都没有吗?”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若是再不想办法,你怕是等不到我出问题那时候了?”商砚言笑晏晏,手上却是捏起法决加快攻击进度,企图速战速决。   昊天说的没错,他如今不过是凭着创世的优势与昊天处于伯仲之间,但若要论起世界的力量和完善性,他此界是完全不及九行星之一的。   沙华本来正伤心着,此刻见状疑惑了,“他们真是在斗法,还是生死之战那种?我怎么看着像是在闲聊呢?”   曼珠:“……”   曼珠其实没想好怎么回答这个没水平的问题,好在他也不需要回答了。   因为下一瞬战火已经烧到这里了,白蓝两色光幕互相碰撞,僵持不下,蓝色光幕是商砚的,而他们此刻则都处于白色光幕里。   商砚和昊天看似淡定,实则手臂都在微颤,额头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看似平静的对视下暗藏机锋,目光对视间火花四溅,□□味十足。   沙华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还真是在斗法,这情况难道是、难道是商砚都打到这里来了?好样的商砚!胜利就在眼前,我早就看出你不凡,是以早早派巫去磨练你,效果斐然啊!快干死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众人:“……”   商砚额头青筋蹦了蹦,怒道:“你给我注意用词!”   沙华也怒了,“麻烦你搞清楚,我在为你说话,用词哪里有问题了?”   曼珠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提醒道:“干死。”   沙华:“……”   昊天:“……”   昊天出人意料地开了个玩笑,“恐怕他一看见我,就立刻不举了吧。”   衍尊摸了摸头,总觉得有些微妙的绿。   商砚:“?”   商砚受到了惊吓,立刻打了个寒颤,那何止是不举,起码得吐三天三夜。   他一个激灵下,蓝色光幕抖了抖,瞬间后退了一大截,这才察觉到昊天的险恶用心,脸色都绿了,“你竟然用这种下作手段?快别恶心我了,有什么手段都拿出来,实力不够,你再怎么扰乱我心神也没用。”   “既然你这么强烈要求,那我也不好藏拙了。”昊天笑意一敛,足尖一点,猛的往后跃了一大步。   他立于无尽虚空中,漫天星光打在他身上,衬的他如同拯救世人的圣人。   “回来吧。”他十指翻飞,交织成某种玄妙的法决。   商砚心中一紧,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来了,昊天最后的底牌。   伴随着那法决,那条以血与命铺就的星路猛然光芒大盛,点点星光自极远处开始,一束一束打到昊天身上,准确来说,那不是星光,那是无数仙人的英灵。   那些英灵加持到昊天身上,他在这一瞬力量大增,白色光幕也大盛,一下子就将商砚逼回了成仙路之下。   那一瞬强烈的冲击导致商砚喉间一甜,额头青筋暴起,他眉目一厉,硬生生吞下那口淤血,手上法决翻飞,退势总算勉强稳住。   他皮笑肉不笑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天大的本事,想打退我,仅仅是这个程度可不够,这些英灵又能加持你多久呢?等效用消退,你依然回天乏术。”   衍尊抿了抿唇,猛然纵身跃至商砚身后,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紧紧拥住了商砚。   商砚一怔,揽住他的手比起无数仙人英灵来说柔弱的可怕,但却让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安定下来,只要这么一个人,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身后。   他痴痴笑了起来,郑重地将双手覆在衍尊手上,轻声道:“师尊,有你,足矣。”   昊天身后立着千万英灵,光芒万丈,仿若宇宙的核心,而商砚和衍尊只是那么静静拥在一起,甚至照亮他们身形也只是周围几颗不知名星星,但却给人分毫不弱的感觉。   曼珠和沙华怔怔看着这一幕。   沙华鼻头忽然有些酸,愣愣道:“曼珠,我突然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永远留在怨气河底比较好!”   曼珠:“嗯?”   沙华笑了:“你不觉得,他们这样,很好吗?”   曼珠赞同:“是啊!”   沙华又说:“我还是想要,有一双手能拥抱你,你呢?”   曼珠耳根微红:“君心同我心。”   昊天也直直望着二人,眸光明灭不定,蓝白光幕在成仙路脚下僵持半晌后,他突然开了口。   “我告诉你们,他们为何甘愿铺路?”   他垂下眼眸,缓缓道:“我从没强制过任何人去做这件事,他们已至仙境,若想再进一步,除非去九星永恒界,其实,他们大都知道自己到不了那里,却依然义无反顾地去了。”   “便是无法到达那里,他们也要为后人开阔出一条路来,他们是殉道者,亦是勇敢无畏的开荒者,他们都是守护这颗行星的英雄。”   “他们,本是这片大陆代代最优秀的人物,那些平庸者都还活着受人敬仰,而他们这些先驱者,却这般落寞地死在星空里,无人知晓,无人铭记,甚至死时也无人陪伴,这像话吗?啊?”   这番话昊天几乎是吼出来的,如此多条性命早已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身为世界之子,怎会不爱这片大陆的生灵?无力!太无力了!   “我曾承诺过他们,我一定会彻底掌控这个世界复活了他们,我也一直在为这个目的努力着,永志不忘!永志不忘!”   “你说我为何不愿成全你们?我成全了你们,他们怎么办?他们怎么办?”   “所以,对不起,我不能后退,我这条命,早已不属于我。”昊天眼眶泛红,眸底所有的温度渐渐冷却下来。   “今日我昊天在此立誓,只要我还活着,便会永远守护这颗星球,便会竭尽所能复活你们,现在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即将有人吞噬我的世界,千万英灵们,助我一起,守护这里。”   商砚静静听着,直到此时方才道:“我和师尊,从未阻拦你,做这些,从未。”   昊天笑了,“现在再追究这些,已无意义,你我之间,终究要分出个胜负了。”   誓言一出,无数英灵合一,附于昊天身上,白色光幕亮的几欲灼瞎人的双眼,在此处几人都是可以随时监测道世间角落状态的修为,自然不难发现,白色光幕与蓝色光幕将这片星域五五分成两半,互不相让,形成一场奇观。   不知真相的人们纷纷走出来,观看这场神迹。   衍尊紧紧揽着商砚,他能感觉到手臂下的身子在轻颤,似是已经到了极限,心下担忧,却又不愿出声扰人分神,只是紧了紧手臂,无声地给予支撑。   蓝色光幕在缓缓后退,尽管这进程十分缓慢,但它确实在发生着。   沙华静静看着这一幕,他突然出口问商砚,“喂,如果让你来掌控世界,有能力了,你会救他们吗?”他指了指那条星路。   商砚一怔:“自然。”   那些英灵,他心里也是十分钦佩的,若有能力兼顾,为何不救?   昊天闻言意味不明地看了商砚一眼。   沙华朗声道:“那就好,我不信昊天,但我相信你。”   沙华突然拥住曼珠,眸中满是柔情,“曼珠,如果我说,便是这次从头开始,我也必能凭自己的能力冲破阻碍,再次拥抱你,你信吗?”   曼珠深深回望他,“我信。”   沙华笑了笑,“那我们顺便去把债还了吧。”说着便吻了过去了。   曼珠闭眼,一声‘好’字淹没在两人相贴的唇里。   二人动情拥吻,慢慢地,两人身体散出无数光华,点点滴滴飞入商砚身上,而曼珠沙华,又成为了曼珠沙华。   一株红的妖异的花朵嗖的一声飞远了,它一路寻找,最终扎根到了怨气河底,仅留下一句。   “欠你的,以我和曼珠的一身法力相还。”   【叮,事业线任务进度提升至百分之百。】   “曼珠沙华。”商砚眼眶有些湿润,衍尊的任务是押天赔罪,现下曼珠沙华自愿去了,任务自然完成,只是他的内心,却说不出的沉重。   衍尊嗓音哽咽:“等此次事了,我们去看看他们。”   蓝色光幕再次大盛,勉强稳住退势,但依然不够。   衍尊见状突然道:“阿砚!”   商砚额头大颗大颗汗珠低落,“嗯?”   衍尊问:“你快撑不住了吧?”   商砚:“怎么会?你不要怕,你看光幕在中央,我和他的胜负还在五五之数。”   可惜老天不给他面子,商砚前脚说完,后脚蓝色光幕里的天便破了,无数力量和雨水正从破裂处溢散,蓝色光幕节节败退,白光大盛。   商砚愣住了,他急速扩张加挖心的后遗症终于在此刻显现出来,由他所创的世界,天空……破了?   昊天见状并没有多高兴,只是叹了口气,“我早说过,你这般是有副作用的。”   商砚脸色苍白,挤出一个笑容:“师尊,只是破了一个洞而已,你等等,我这就去修,我去修。”他有些语无伦次。   “嗯,我等你。”衍尊顿了顿,又道:“阿砚,你可以,亲我一下吗?”   商砚脚底一滑,差点没直接摔倒,“你不要那么悲观,别急,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亲,不差这一会啊!”   衍尊只是重复了一遍,“阿砚,亲我。”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商砚猛然回身抱住人,急切地吻下去。   衍尊热烈地回应了他,力量自相接处传递,商砚一惊,就欲后退,被衍尊死死拥住,不给他任何后退的机会。   商砚心中一热,传音道:“师尊?”   衍尊:“曼珠沙华都能做到的事,我为何不可以?我陪你,一起战斗。”   他们激烈地拥吻着,像是要把对方吞吃入腹。   昊天意味不明地看着,没有阻止。   来自衍尊的力量大量涌入商砚身体,衍尊轮回多世,修炼如此多岁月,所拥有的法力数量是恐怖的,就连商砚也不敢确定自己能打赢对方。   天空破碎处依然在外泄力量,但蓝色光幕却在稳步前进。   纵有千万英灵,你亦无需惧怕,有我,陪你。   他们拥吻了许久,衍尊的法力如无穷无尽般,竟支撑着蓝色光幕一路杀回成仙路,到这里就似乎陷入了某种平衡,谁也前进不了。   衍尊脸色极速苍白,见状握了握拳,手臂青筋暴起,他深吸一口气,吻的越凶,这一下,他所有的力量全部倾泻而出,包含所有的怨气和信仰,一丝未留。   蓝色光幕瞬间大盛,如烟花绽放般覆盖了整片星域,昊天闷哼一声,有血丝自他嘴角溢出,无数英灵飞出,回到了星路上。   胜负已定!   【叮,爱情线任务进度提升至百分之百。】   一颗蓝色的石头出现在衍尊手心,与此同时,其他四颗也一齐出现,五颗彩色的石头静静躺在手心,光华流转,美得炫目。   衍尊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眉眼之间却全是喜色,他咽下喉间腥甜,用最后一丝力气道:“阿砚,我有办法保住,你为我创的世界了。”   “我为你,补天。”   五彩石飞到天空破碎处,五彩光芒大盛,还在地面的人们下意识闭上双眼,再睁眼时,浅蓝色的天空光滑如初,一道彩虹跃然天空。   雨过天晴。   人们啧啧称奇,五彩石补天的传说就此流传下来,只是没人知道,这片天地,已然易主。   你为我创世求一容身处,我便用五世轮回替你补了这天。 第167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昊天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没有疯也没有哭, 甚至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笑容。   他已然尽过最后努力, 胜负皆可从容接受,身体力量在极速流失,他却像毫无所觉般,甚至还有解脱之感。   只是, 他看着相拥的两人, 心间那微酸的感觉, 许是嫉妒吧, 他也曾,有机会获得那样的爱啊。   商砚几乎要把衍尊融入骨血, “师尊, 我们赢了,没有什么,可以再阻挡我们了。”   他的修为已经成长到一个骇人的地步,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 这世界便是一花一草的变动也尽在他掌握中, 他可以随时出现在任何地方。   衍尊笑了笑,“你的世界, 如今有了这么多生灵, 那、那我们曾经呆的孤山,岂不是、岂不是也有生灵了?”   “放心。”商砚眉眼弯弯,“属于我们的地方,都设了结界, 除了你和我,没人能进去。”   “那、那就好。”衍尊的身躯渐渐透明,只那双黑眸带着无限深情望着商砚。   商砚心中升起巨大的恐慌和不安,“你怎么了?”   “力量消耗的太多了,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衍尊笑了笑,鲜血缓缓自他嘴角溢出。   “师尊,你不要吓我。”商砚的声音在颤抖。   衍尊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别害怕,我只是累了想睡一会儿,等我睡好了,就会回来的。”   商砚眼眶蓦地红了,亲昵地蹭了蹭对方的手心,“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有你在,我永远不会走远。”衍尊看着他,一双黑眸,明亮如昔日,便是漫天星辰也不及,“等我回来。”   怀中的身躯彻底透明,化为一缕烟消失不见。   有红绫在,商砚能感知到,衍尊依然在,只是他感知遍这片星域,都没有衍尊的身形,巨大的恐慌和不安淹没了他。   他明白了挖心之时衍尊的感受,明知你还在,却不知下落,不知何时回来,一样令人绝望痛苦。   昊天见状道:“他从未骗过你,答应你的事,便是粉身碎骨也会做到,你要相信,他会回来。”   “你给我闭嘴!”商砚眼眶赤红,一个飞扑过去将昊天钉在地上,提拳欲揍,“若不是你,师尊怎会受如此多痛苦?你想想,他这辈子,开心度过的有几天,啊?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把他弄跑了?”   昊天唇角又溢出鲜血,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商砚拳头上布满了青筋,却最终没能下的了手,他像是泄气般,恳求道:“我不怪你,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好不好?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昊天看了他许久,最终轻轻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他无愧于天地无愧于任何人,唯一有愧的,便是自己的情,商砚。   商砚绷紧的双腿一点一点软倒在地上,连昊天也不知道吗?他已经开始想念,疯狂的思念侵占了他,他想见到他的师尊,亲吻他,拥抱他,感受他。   昊天突然问:“那个时候,你说的是真的吗?”   商砚一怔,“什么时候?”   昊天的气息微弱下来,“你说,若你有能力,会救那些仙人,是真的吗?”   商砚有些不可思议,他大笑了起来,笑的癫狂,半晌,方才低头看向昊天,“你真可怜,你求我,你求我我就救他们!”   昊天笑了起来,一个孩子般的笑容,他如释重负道:“我求你。”   商砚心中满是荒唐,一直以来的梦魇竟卑微地祈求他,而他,一点也不觉高兴,他道:“嗯,我答应你了。”   “真好,我给你留了一个礼物,在我的记忆里。”昊天的目光迷蒙起来,他这一生,从未真正为自己活过一天,这生命最后一刻,终于卸下那些重担,那些苦苦压抑的自我冒出头来。   眼前的面容渐渐模糊,变成了那张他朝思暮想的面容。   昊天用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脸颊,却因为重心不稳差点又摔下去,商砚蹙眉揽住了他,“你在做什么?”   “你抱我了,原来这便是拥抱的感觉吗?果然很美好。”昊天笑了笑,断断续续问:“你、有没有、有没有那么一刻、喜欢过我?小……”   商砚一脸悚然,目光像是见了鬼一样,“你他妈糊涂了吗?这是什么鬼问题?”   别告诉他昊天喜欢他,那会成为他永生的梦魇。   昊天根本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只下意识补了后两个字,“小石头。”   “什么小石……”商砚说到一半反应了过来,反应过来的第一想法就是想掐死昊天,“你给我好好看清楚我是谁?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师尊没有喜欢过你,一刻也没有!”   昊天已然失聪,只双手下滑至商砚腰间拥住,自顾自道:“我一直都想要抱抱你,没想到、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做到的时候,真好,果真令人魂牵梦萦乐不思蜀!难怪他会那么喜欢。”   商砚、商砚已经不止想掐死昊天了,他还想鞭.尸。   他崩溃了,“你看清楚、看清楚我是谁?他没有抱过你,从来没有。”   可惜昊天已经听不见了,他的双眸已经闭上了,嘴角甚至是上扬的,在他眼里,他是托付好一切,死在爱人怀里的,死的还挺圆满。   商砚就不那么圆满了,怀中的身体冰冷下来,他愣愣看着,半晌才发了狂般道:“你给我起来,起来听我说完再死,他没有抱你,也没有喜欢过你,你起来、起来听我说完!”   他发了许久的疯,小苍看不下去了,【宿主,他已经死了。】   商砚怔住了,是啊,昊天也死了,怎么就剩他一个人了呢?产生这一想法的瞬间,昊天的身体化为一个白色光团,向着他而来。   “走开!走开!”商砚惊恐地躲避,“你别想过来,别想企图和我一起拥有师尊。”   可惜无论他怎么躲,那光团依然稳稳留在了他脑海里。   “为什么?”商砚双膝跪地,双手捂住脸颊,有晶莹的液体自手指缝隙溢出,“你明明有千万英灵,为什么还要来和我抢师尊?”   “你为了他们负了我和师尊一次又一次,你得到了千万英灵的认可,他们助你守护你的世界,还不够吗?为何要如此贪心来抢我的师尊?”   “只有我,只有我才能为师尊放弃一切啊!我只要他啊!”商砚抬手捂住脑袋,“我答应你救他们,你不要碰我的师尊好不好?”   “你别想我继承你的记忆,你做梦,我绝不可能!”   那一天,商砚在星空中发了许久的疯,他为曼珠沙华难过,为师尊难过,为千万英灵难过,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最后还有那么一点点难过,是留给昊天的。   最后,他仰望着九星永恒界,愣愣道:“小苍,你说,怎么只剩我一个人了呢?”   小苍不知该如何安慰,一人一虫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九星永恒界,很久很久。   久到他们身上已经布满灰尘,沧海桑田,数千年过去了,若是不知情的人来看,恐怕以为是两座雕塑。   某一日,小苍终于受不了这种被尘土包围的日子了,它扑扇着翅膀,小翅膀飞飞飞,花了大半天时间,终于扫走商砚身上的灰尘。   【宿主,我们不能这样了,我们要去找衍尊。】   “不必了。”商砚因太久没开口,嗓音沙哑如老旧的风箱,“这星域一草一木都在我掌控中,我感受不到师尊的气息,他不在。”   【那我们也不能老呆在这里,不如,去永恒界碰碰运气?】   商砚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在这里,师尊不可能去那里,曾经他等了我那么多年,这次换我来等他。”   【好等等等!那我们下界散散心行吗?一直呆在这里也没用啊。】   “不行,师尊在这里说过让我等他,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里,等他回来。”商砚说到这里转头看着小苍,眸光极亮,“不然,他回来看不到我怎么办?”   小苍哑口无言。   商砚自言自语起来,“曾经,他在仙界等了那么多年,不舍得看好风景,等着我一起看,而今,我怎能独自去看呢?”   小苍叹气。   小苍斟酌又斟酌,欲言又止好几次,还是深吸一口气道:【昊天不是说过,送了你一个礼物,要不然,你看看他的记忆?】   商砚僵住了。   【假如、我是说假如啊,昊天毕竟活了那么多年,会不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内幕?有没有可能,他知道衍尊在哪?】   【当年你问他,他可是只说了对不起,没有说不知道啊。】   商砚沉默了。   那么多年过去了,恨也好,怨也罢,早就消散了。   脑海中那个白色光团还静静漂浮在那里,那是属于昊天的记忆。   “那就,看看吧。”   白色光团缓缓散开,昊天的声音响彻在脑海里,“当你看到这个光团时,说明你已经原谅我了,我很开心。”   商砚:“……”   又自说自话,他那么说了吗?   “我知你最想知道衍尊的消息,但不要急,我们先看看别的,我再告诉你他在哪里。”   商砚方才明了,原来那时那句对不起,还有对不起,又算计了他一次的意思。   他无奈笑笑,此时此刻知道这个消息,只有无限的喜悦和希冀,他终于有师尊的消息了。   这是昊天的阳谋,一个他无法拒绝的阳谋。   他跟着昊天的记忆来到行星的一处背面,在那里,他看见一个巨大的黑洞,那黑洞里有什么看不清晰,只是隐隐察觉其中有极大威胁,而那黑洞,离最远那颗行星,已经非常近了。   昊天的声音缓缓响起:“在苍穹之顶的日子有多枯燥,相信此刻的你已经深有体会,但我并不至于为了那就牺牲如此多人去永恒界。”   “你看见那黑洞了吗?若我们不想办法制止,那么若干年后,他会一个一个吞噬行星,最终吞并整个永恒界,我没有办法阻止他,我想,在九星永恒界或许会有办法。”   商砚喃喃道:“原来拼命想提升修为,派那么多人去永恒界是为了这个吗?”   “你现在一定在想,我派人去永恒界的原因?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那些仙人们,均知这个黑洞的存在,他们为了保护星球,付出了生命,现在路已建成,只要你发誓,你会救活他们,你会去永恒界找办法对付这东西,我便告诉你,衍尊的消息。”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更不必说,商砚已成为星球之主,做这些事,义不容辞。   他几乎是没什么抵触就发了誓。   “我听到了,你轻松了那么多年,现在换你背负责任,我轻松了,想想还有些期待。”   商砚:“……”   “我知道你想知道他的消息,但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那些年的辛酸心路历程,你先走一遍吧,哈哈哈。”昊天的声音在大笑中消失了。   大段记忆爆在脑海里。   从这些记忆里,他看见了昊天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尽管从未体会过酸甜苦辣悲欢离合,但昊天热爱他守护的世界,直到黑洞的出现。   为此,他牺牲了无数仙人,甚至挖情根,也是自此开始,他走上了一条病态的道路。   他的人生,从未任性过,也没有一天为自己活过,直到他遇见那颗石头,见到那颗石头时,他发现了石头的一个秘密,石头和他,其实某方面很相似。   为了那颗石头,他任性了第一次,在石头上下禁制保护了它。   这次任性的结果是,丢了心丢了情,造成了自身的分裂和心魔。   饶过嗜血妖藤,给那石头功法,是他第二次任性。   这次任性,他不得不和商砚共担罪孽,元气大伤,甚至必须闭关来休养。   他找到了曼珠沙华,其实不是非曼珠沙华不可,但看见曼珠沙华的时候,他突然想起石头和商砚,鬼使神差地帮了曼珠沙华。   后来,曼珠沙华合一,他又心软了,他固然有设计商砚衍尊的意思,但还有一点,是他未曾说出的,曼珠沙华本一体,若要曼珠重生,除非他们二人离心,所以他植入那段记忆,曼珠因怨重生。   在商砚衍尊逃走重伤他之后,事态开始无法控制,商砚开始了创世之举,那一刻,他就隐隐觉得,对方会超越他,他的生命要到终点了。   或许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等人来终结这病态的一生。   他放任了商砚的成长,他想,他们该有个了断,尽管他已明白胜算不高,但他想努力最后一次。   事情发展的还算顺利,他为自己选择好了生命终结的地方,与那恒星遥遥相对。   这是他人生最后一次任性,洒脱地把责任丢给另一个人,陷入永远的沉眠。   孑然一身来,本打算安顿好责任孑然一身去。   结果发生了意外惊喜,他死在了爱人怀里,还得了一个拥抱,而且,他能隐隐感觉到,对方为他难过了。足够了。   商砚:“……”   那不是师尊,那是我,心好累。   昊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听到这里,那么恭喜你读完了我所有的记忆,很多很多年前,我把所有的情给了你,而很多很多年后,你拥有了我所有的记忆,继承了我的责任和志向,那么你说,我算不算是,在你身上重生了呢?”   商砚:“你做梦呢?”   昊天的声音却是消失了。   商砚笑了笑,“或许吧,我没你那么小气,连个小小的情根都容不下,嗯,我很大度。”   【宿主,你还好吗?】   “我很好,我们去见师尊吧,原来当初那禁制,不是为消除,而是为保护啊。”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估算错误,还是没能完结捂脸,还有一点点关于石头的秘密及昊天最初的想法,关于昊天,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圆满结局,我估摸着明天能完结?不自信的预测咳咳。 第168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有情根为何会对一颗石头产生想法呢?   昊天百思不得其解, 他盯着那颗石头看了许久。   在石头里,他看见了一片虚无。   世界万物,不论此刻有灵或是无灵, 必然曾沾染因果, 但这石头里, 看不见过去,看不见现在,亦看不见未来,这是天生的无情石。   无情石和有情根, 本就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而无情石, 一旦生情沾染因果, 必将灭亡,与昊天何其相似!   昊天看着这石头,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未来,他救不了自己, 但他突然想要试试, 能不能救下这颗石头?   所以他在石头上下了‘无情生, 有情死。’的禁制。   他所下禁制, 有情根可破, 也算是一石二鸟。   若是没有这禁制先行阻拦,直接触发无情石自带的禁制,那才是回天乏术。   后来的岁月里,他因商砚的影响,一直默默关注着这颗石头, 他看着无情石和有情根,从互不相干到密不透风地缠绕在一起,万般滋味浮上心间。   他不止一次地想过,在那些苦苦挣扎的岁月,如果也有一个人这么陪伴自己,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受商砚影响也罢,羡慕嫉妒也罢,漫长的岁月里,他确实对石头生出了不一样的心思。   他们虽未曾相处过,但他一直看着它。   他知道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那是他沉重的生命里,唯一的点缀。   为石头研制功法,不知是何时冒出的这个想法,但当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那么做了,庆幸,那功法救了它。   昊天一生大多数岁月都拿来保护这颗行星了,剩下那万分之一真心,没有留给自己,也没有留给商砚,悉数给了那石头。   不多,但那已是,他能给的所有。   商砚看完沉默许久,现在这一点点真心,也由他继承了。   他闲庭信步地行走于大陆上,缩地千里。   小苍疑惑了,【我们不是去找衍尊吗?你散步做什么?】   商砚勾唇一笑,“不急,就快了。”   无情石生情必将消亡,无可更改,但只要积攒的因果足够,便可换其重生。   商砚欠它补天之情,需还对方躯壳做为报答。   他缓缓走到他们曾日夜相处的河边,开始默念起法决,平静的水面骤起波澜,一颗石头缓缓冒出水面,静静躺在河面上。   商砚笑:“又见面了,小石头。”   他弯腰把小石头抱到怀里,石头一落入他怀里,立刻变成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   商砚满目柔和,伸手轻轻抚去眼泪,“这次,换我照顾你。”   师尊曾用最简单的方法照顾他冰冷的身体数万年,这次换他来护对方长大。   昊天只给了让石头重生的法门,如何让石头想起一切,需要商砚来做。   ……   他给小家伙起名为原石,在这山上建了几栋木屋,每日下山赶集买些物资回来养奶娃娃,如最普通的凡人般活着。   照顾小孩这事,看起来容易,做起来才知难,商砚深切体会到了一把屎一把尿的辛酸,无数次想把其抛弃在深山老林,好在每次想起这是师尊及时悬崖勒马。   当小家伙说出第一个字时,商砚老父亲流下感动的泪水,当然那个字不是妈就更好了。   他也没有把师尊关在山上,稍微大了就会抱他去集市上玩,他知道师尊每一世都渴望亲情,渴望朋友,渴望爱护,效果斐然,小家伙就这么极其幸福地度过了童年。   美中不足的是,小原石坚定地以为他是爹,怎么劝也劝不好。   这可愁死商砚了,他辛辛苦苦养大人可不是为了收获一个儿子的,但他能怎么办?总不能说我是你前世的爱人吧?   日子只得先暂时这么过着,每每看到小原石孺慕的眼神,商砚都饱受良心的谴责。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原石十五岁那年,由于商砚的精心投喂,十五岁的原石已然身长八尺,玉树临风,面如冠玉,走在集市上那妥妥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十五岁,在古代已是可以定亲的年纪,这一年七夕节,原石心情颇好地拿着数个荷包回来,上面绣着各种各样的鸳鸯,他腰间挂不下,便都抱在怀里。   他一见商砚就欣喜道:“爹,你看她们送了我好多荷包,还挺香。”   商砚:“……”   喜提一杀,笑容逐渐僵硬。   他尽量温和道:“这么多,你也用不完,不如拿来,爹替你处理?”立刻烧掉。   原石却是摇了摇头,“不用,我已经想好怎么安顿它们了。”   他说着坐在椅子上,把这些荷包平铺在桌子上,细细挑选起来。   “这个最香,我要把它挂在房门上。”   二杀。   “这个绣工最好,我要把它放在枕头上,每天一睁眼就能看见。”   三杀。   “这个虽不是最香也不是最好看,但综合起来最舒服,我要把它挂在腰间。”   四杀。   原石说着把腰间那个绣的歪七八扭的荷包拿了下来,控诉地看着商砚,“爹,你绣的这个也太丑了,我可是受了不少嘲笑,我要把它换下来,还有,你那个也好丑,这里这么多,你干脆也挑一个一起换了吧。”   五杀。   商砚面无表情地起身,而后一指椅子,“给我趴着。”   原石一头雾水:“做什么?”   商砚的表情隐于暗处,看不清晰,“爹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爹总是这么喜怒无常,原石苦恼地趴在椅子上,算了,爹年轻轻轻就成了鳏夫,他该体谅才是。   商砚目光沉沉地看着乖巧趴着的人,眸中酝酿起风暴,他伸手粗暴扯掉对方的裤子,而后一巴掌,啪的一声响彻在屋子里。   也响彻在原石耳边,脸色瞬间涨的通红,他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商砚,“爹,你怎么、怎么可以打那里?”   又是响亮的一声,商砚眸光晦暗不明,“不可以吗?以前不也打过吗?”   “那不一样,那时我才几岁?”原石咬牙,疼痛之余有一丝麻痒升起,他难堪道:“反正,我现在大了,你不能这么打我了,而且,我并没有做错事。”   “你没错?”商砚扬眉,“为父为了给你绣荷包,十根手指没一处是好的,你现在随意就把它丢掉,你没错吗?”   原石一怔,下意识看了眼商砚的手指,果真缠满了纱布,他惭愧地低下了头。   商砚又道:“今日是七夕节,你知道接受荷包代表什么意思吗?”   原石茫然摇头,“她们送我,我便收了,而且我收了她们也很高兴,我觉得挺好的。”   商砚气笑了,“那你是打算都娶了?”   原石不可思议,“我什么时候要娶她们了?”   商砚抬眸,故意吓原石,“既然不娶,收了做什么?收了荷包你就必须娶她们。”   “我没那个意思。”原石小脸煞白,“我明天就还回去。”   孺子可教也!商砚颇为欣慰,“知错便好,去睡吧。”   原石起身地时候余光突然扫到那个荷包,等等,既然荷包有那个意思,那爹为什么要送他?而且他这么大了,爹却一直没提过分床睡。   那日晚上,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各怀心思。   原石想了一夜,最后安慰自己,肯定是他想多了。   商砚想了一夜,最后发觉,不能坐以待毙,不然原石被小姑娘拐跑了他哭都没地哭。   这日后,原石总爱偷偷打量商砚,这么多年了,岁月在爹脸上似乎凝固了,不但没有一丝皱纹,反倒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其实,爹生的,真的很好看,再找应该不难吧?   原石问:“爹,你怎么不再找个伴?”   商砚含笑看了他一眼,轻笑道:“我找了,你怎么办?”   “哦。”不知怎的,原石竟有些耳热。   往后的日子里,爹陪他的时间少了,大多时间里,都在他从未进过的那个屋子里呆着。   是的,有一个屋子爹不许他进去,但人总是这样,越不让做的东西越好奇,于是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趁商砚熟睡后,悄悄起身,推开了那间他从未踏过的屋子。   在他起身后,商砚蓦然睁开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这屋子里是画,满满一屋子的画,那画上人一个是爹,而另一个,和他长得一样?   原来他没有娘,只有爹,那么问题来了,他们到底怎么生出自己的?   原石静静地翻阅这些画,神情有些微妙,毕竟其中一个和他生的太像了,总有一种,那就是他的感觉。   在翻到角落里一叠画时,他忽然满脸通红,如被烫到了一般猛地丢了出去,这画竟然、竟然如此不堪入目?   想是这么想,但那画如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他,在一番天人交战后,他如做贼般地捡过那画,忍着羞耻看了起来,原来还可以这样的吗?   那夜回去后,与商砚躺在同一张床上的原石满脑子都是那些画,他正值青春期,又受了这些刺激,那么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   整整一夜,他都在旖旎的梦境中度过,以至于清晨感受到那阵湿意时,整个人都直接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我没能完结,计划赶不上变化,捂脸,幸好有大结局中拯救我。 第169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原石下意识看了眼商砚,对方还陷入沉睡中, 幸好。   他鬼鬼祟祟地起身企图毁尸灭迹, 岂料刚一起身耳旁就响起一道声音。   “还早呢!怎么不多睡会?”   许是刚醒的缘故,商砚的嗓音低哑中含着一丝.诱惑, 原石心中一颤, 本就留存着余韵的身子蓦然一软, 整个人当即往一旁倒去。   一大早就有美人投怀送抱, 生活简直不能更美好,商砚轻而易举把人捞在怀里,下巴懒懒枕在对方肩膀上,低笑道:“当心点, 知道吗?”   原石完全呆住了。   以前并不是没抱过, 事实上小时候他极其黏商砚, 不肯走路总要抱, 但那时只是单纯的孺慕之情, 不像此刻,如此的让他……如坐针毡。   这样近的距离,对方温热的呼吸全喷洒在他脖颈上, 带来阵阵麻意, 他于同一时刻想起那画上的画面,有一张两人就是如他们现在这个姿势这般、这般……纠缠。   昨夜梦里似乎也这般过, 一时间竟分不清是画是梦,亦或是现实?   商砚突然仰了仰头,额头抵上对方的额头, 关切道:“脸色怎么这般红?莫不是发热了?”眸底戏谑一闪而过。   原石一惊,忙往后退,“没,只是刚醒,有些热罢了。”   “我先起了。”他说着匆忙起身飞也似地逃出房间,幸好荷包事件后他都习惯穿里衣睡,不然真是尴尬了。   人形抱枕跑了,商砚有些可惜,但也知道今日已经做的足够多了,再明显就该把人吓跑了。   这日后,原石坚定地要独自一人睡觉,商砚长叹一口气,“你也长大了,是该如此了。”   欲擒故纵,虽然老套,但明显效果极佳,这就从分房后原石看他发呆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就能看出来。   分房后两人都有些煎熬,商砚除了寂寞外还有一丝老父亲被抛弃的辛酸。   而原石开始整夜整夜做那画上的梦,他开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爹这个角色在他脑海里模糊起来,一想起商砚,他更多想到的是,那梦里的蚀骨缠绵,严重的时候,他甚至想着那些画和商砚的样子来抚慰自己。   每当这种时候,他便觉格外难堪和羞耻,而后跑到屋外那条河里冷静。   商砚对此心知肚明,天气热他也就由着原石去了,但眼看着入秋了,夜里的水寒凉入骨,原石现在又是肉.体凡胎,这样很容易着凉。   他沉默地看着又在河水里冷静的少年,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沉声道:“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原石猛然一颤,缓缓转身看向他,那双眸子在月光下澄澈的没有一丝杂质,甚至连掩饰慌张也不会。   “我、我沐浴。”   商砚一怔,摸了摸鼻子,他好像,把师尊保护的太好了。   是啊,如果可以一直被护着,谁又愿意被迫成长呢?   感慨只是一瞬间,随之而来的是邪恶想法,这不怪他,任谁看到如此纯粹的爱人,都会想要挑逗加欺负。   他好整以暇问:“屋里有温泉,怎么不用那个?”   原石睫毛轻颤,“我有些热,不想用那个。”在温泉里,那些旖旎想法只会越发肆虐。   “这天是有些热,我就站了这一会,出了一身汗,不如下来和你一起沐浴吧。”商砚说着一本正经地解开了衣襟。   “啊?”原石傻眼了。   未及阻止,对方便已浑身赤.裸立于月光下,一步一步向他走来,全身上下每一处都似造物主的恩赐,比那梦里见的还要惊艳三分。   原石微微有些晕眩,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像是不会动了般呆呆站在原地。   商砚清晰看到对方眸中的惊艳,不出意料,他的眸里应也是一般光景,对方的模样与前世已然一般无二,但眸子里却满满是对他的依恋,姿态也一丝不设防,这感觉让人沉醉。   他道:“很久没帮你擦身了,既然遇上了,不如替你搓个背吧?”嗓音藏着一丝哑。   原石:“……”   原石急中生智道:“以前都是爹照顾我,现在该我尽孝道,不然,我替爹搓?”   商砚欣然答应。   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区别,不过是从我摸你变成你摸我了而已,本质都是**。   原石也是上手后才猛然惊觉,烫手山芋又不好扔,只得硬着头皮搓洗起来。   商砚有神力护体,是不会沾染尘埃的,光滑地肌肤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触感细腻如上好的羊脂玉,简直令人爱不释手。   咦?触感?原石大脑一个激灵,这才发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为对方擦了半个时辰的背了。   “……”   商砚突然问:“滑吗?”   原石猝不及防之下咬到了舌头:“你说什么?”   商砚眨了眨眼:“我刚刚没说话,你是不是听错了?”   原石:“……哦。”   小苍:【不要脸!】   商砚:‘呵呵!’原石可极少这么好骗,此刻不抓住机会更待何时?   他蓦然转身,惊得原石就想后退,商砚眼疾手快把人捞了回来,眸中暗芒闪烁,“跑什么?我还没帮你搓。”   原石每一寸肌肤都红透了,“不用,我在你来之前就搓过了,身上不脏。”   商砚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低低笑了起来,意味深长道:“你果真,长大了啊!”   原石轻垂眼眸,“我也有十六了。”   商砚:“我说的不是年龄?”   原石:“那是?”   商砚勾起嘴角,“你也是个男人了,那处,很精神啊!”   【宿主,不对啊,你现在是普通人,应该看不到河面下的,怎么可能知道他精神?】   ‘没关系,他现在好糊弄。’   可惜话音刚落,瞬间被打脸。   原石浑身要冒烟了,“这河面在夜里并不透明,你怎么可能看见?”   商砚谎话张口就来,“我天生便可在夜里视物。”   “可……”原石狐疑。   “说起来也是爹的不是。”商砚及时打断了对方,手悄然而下,“大户人家里都有通房丫头来教这些,我们家穷,把你耽误到现在,择日不如撞日,要不爹来教你吧?”   原石瞬间石化,一阵天雷滚滚,惊慌挣扎,“别……”   “不要动,当心一会伤到你了。”商砚眸中兴味盎然,“对,就是这样放松下来,其实都是男人,这没什么,一般家境贫寒的都是由父来教的。”   原石双唇微张,眼尾泛起薄红,“真、真的吗?”   “自然。”   明明都是手,但爹的手与自己的手,那感觉简直天差地别。   第二日,原石悄悄下山找人问起此事,得到了两条讯息。   一:两个男人是不可能有孩子的,想起爹小时候一度否认,他想他应该不是亲生的。   二:没有爹会教儿子做这种事。   回来后,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在某一天突然问:“爹,我娘是谁?”   终于等到这个问题了,商砚差点喜极而泣,他幽幽叹道:“我也不知你娘是谁,你是我在隔壁村山脚下捡的。”   原石眸光闪了闪,自那日起,他的腰间多了一个丑出天迹的荷包,无论受多少讥笑,那个荷包总是干干净净地挂在他腰间。   商砚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见时机成熟,他就琢磨着再一起睡的事。   终于在某个狂风暴雨的黑夜里,机会来了,他果断出手打破了自己房间的屋顶,而后抱上被子枕敲开原石的门,“那屋子年久失修破了,爹今后要和你一起睡了,你不会嫌咱家穷吧?”   “……”原石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雨会把屋顶砸出一个大洞?   实在想不通的他,只能归结于天意。   他们再次同眠时,是在寒冬,商砚总是叫嚷着冷,而后紧紧搂住原石,肌肤相亲,一搂就是一夜。   每个夜里,原石都在煎熬与甜蜜中度过,他是单纯,但不傻,对方这样子,分明、分明是将他当伴侣了。   他没有拒绝,尽管十分不堪,但他爱上了亲手将他养大的男人。   就在他已做好全部准备时,对方却迟迟没有下一步,他们的关系除了夜里相拥而眠外,似乎与普通父子并没有多少区别,原石疑惑了,难道是他想错了吗?   平衡在某一个月圆夜被打破,那天商砚喝的酩酊大醉,当然,是假装的。   他借着醉意亲吻了原石,并在对方耳边说着动听的情话,那一刻,原石大脑炸开了烟花,如果说相拥而眠或许还有其他解释,那这些吻和情话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尽管他知道,那不是对他说的。   那日趁商砚熟睡后,原石在那间画房里坐了很久很久,他想爹一定很喜欢这个人,喜欢到收养了容貌相似的他,但他一点也不觉嫉妒难过,有的只是感激羡慕。   他们如此相爱,分开定是那人已不在了,爹一定非常痛苦,原石不想商砚痛苦,爹开心他就开心。   所以那夜他极其仔细地辨认了每一张画,认真揣摩那人的神情,只为能更像一些。   往后的日子里,一有机会他便会去画房认真学习,每当爹痴迷看着他的时候,他便觉满足非常。   又是一年七夕节,原石十八了,那一年他刻意下山去跟姑娘们学习绣荷包,终于赶在七夕前夕绣出了满意的荷包。   那日清晨,他模仿着画像上的样子,面无表情地把荷包递给商砚,“闲着没事做了一个,给你。”眸底却是藏也藏不住的羞涩。   那荷包上绣的,是原石的像,栩栩如生,比商砚绣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这含有,我把自己送给你的意思。   商砚心软的一塌糊涂,他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下郑重接过,小心翼翼挂在腰间。   那一日,商砚牵着原石去逛了集会,两人一起放了孔明灯,一起闭眼许愿,做尽浪漫之事。   一晃到了晚上,商砚还没拿出明确态度,原石急了,那画上之事,都是他在下位,若是对方不出力,他一个人也办不到。   莫非爹是不好意思,在等他主动?原石越想越有可能,爹养他这么大,到他回报的时候,他该更主动些才是。   听说酒能壮胆,回去时原石拉着商砚买了酒。   酒过三巡,他都晕到不行了,可是爹连脸色都没变一下,还是那般让他痴迷。   不管了,直接上吧!   原石直接扑过去,坐到了对方大腿上,他勾住对方脖子,因着醉酒声音带着一丝绵软,“爹!”   商砚手忙脚乱地接住人,眸光深不见底,爱人如此投怀送抱,他简直一刻都等不下去了,恨不能立刻撕碎对方。   【那还等什么?撕啊!】小苍异常激动。   ‘不行,他现在醉酒不清醒,且是凡体,我担心伤了他,我还没那么禽.兽。’   原石见商砚不为所动,以为自己暗示的不够明显,他沉思片刻,忽然开始扯自己的衣襟,“人都说救命之恩应该以身相许,爹你收养了我,那就是救了我的命,我想报答你,你要了我好不好?”   边说边胡乱扯着商砚的衣衫,还青涩地凑过来啃着商砚的唇,眸里被羞涩占了大半,还有一丝惧,他怕,怕对方会拒绝他。   商砚脑中的弦忽然断了,他揽住对方,一个眨眼间便出现在床上,将人轻轻放置于床面上。   对方束在脑后的发骤然散开,千丝万缕的黑扑了一床,似是不解为何会突然就到了床上,原石微微皱眉,略薄的嘴唇因方才的亲吻红润肿胀,仿若水蜜桃般,一按便能挤出汁水来,那双极亮的眸里满是期待地望过来。   商砚俯下身,叼住那颗水蜜桃,品尝甜美的汁水。   原石抬起手臂环住他,劲瘦的手臂此刻却是绵软缠人。   商砚再也忍不住,轻轻一扯,二人的衣衫便尽数层叠而落。   一具完美的身体出现在他眼前,等着他采摘。   【宿主,你刚刚才说你没那么禽兽的?】   商砚随口道:“我不能连禽兽都不如。”   【……】   他掌握着对方的一呼一吸一举一动,对方的身体正因自己而颤抖泛红,对方的喉咙在为自己发出美妙的音节。   他看着原石满心满眼都是他,为他迷乱为他疯狂,恨不能把对方揉到骨血里。   情浓时,他蓦然发现对方脖子上挂着一个水滴状的饰物,那水滴仅小指甲大小,但商砚总觉得在哪见过,这很像是……一滴泪?   “哪来的?”他拿起水滴问原石。   原石眸光有些涣散,见状努力聚焦,断断续续道:“这是……我在河里……捡到的。”自从捡了这水滴,他对商砚的心思便越发重。   原来是这样……   商砚眸中掀起惊涛骇浪,当年他带师尊去他的世界时,分明看见对方脸上有泪痕,原来那滴泪,掉落在了他们初见的地方。   产生这一想法的同时,泪滴忽然飞至原石脑海里。   大段大段记忆在脑海炸开,原石感觉到,爹的爱人要回来了,或许他要死了吧?   但他不难过,反倒由衷为爹开心,只是,他还有个问题。   原石忽然道:“爹。”   “……”商砚差点直接被这一声叫萎了,他无奈道:“怎么了?”   “爹,你会一直记得我吗?”   “当然。”   “我是说,只是我,陪你度过这十八年的我。”   “我会记得。”   “永远吗?”   “永远。”   “我好开心。”   他不想去问喜不喜欢这个问题,他只希望,对方心里,有一片角落,是他的。   大段记忆渐渐凝成一股,原石澄澈的目光逐渐成一泓深潭,而这泓深潭,在看见商砚时又化为一池春水。   他轻声道:“阿砚,我回来了。”   商砚眼眶逐渐湿润,“不走了吗?”   “嗯,永远。”   他抬头吻住对方的唇,再不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到此完结,本文的剧情线也到此完结,明天还会有一篇关于收尾的番外,然后就是下个世界了,后面两个世界篇幅不会很长,没有剧情基本算是度蜜月谈恋爱,估计每个世界3到5万字,这个月差不多会完结这篇文。   这里是商砚步步为营叼了个媳妇,下个世界是原石步步为营叼个老攻,所以如果一见面就亲热火花不要太惊讶,让节操随风而去吧。   关于九星永恒界,是下本书要写的,预收的世界观设定人设做了大幅修改,改后的文案还没贴上去,还有第一篇师弟那个也要加个番外,总之大家都会在那里碰头哈哈,啾咪。 第170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完)   细细算来, 自成仙路开始, 几万年的岁月两人就没有好好在一起过, 此刻记忆尽数恢复, 夜色也正好,关键是,恢复记忆后原石的修为也恢复了, 通俗来讲, 就是更耐干了。   天时地利人和, 那叫一个天雷勾地火, 久旱逢甘露。   他们在这山上布了禁制,玩了许久,房间里, 屋顶,地上, 河里, 甚至是树上,用这种方式来弥补这些年分离的痛苦。   清晨第一束光爬到原石眼眸上, 薄如蝶翼的眼皮缓缓掀开,入目便是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鲜明的色彩冲击让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浑身骨头如被拆开又重组了一次,倦怠懒动, 他想要起身,却发现身后还有个牛皮糖紧紧粘着他,一动都不能动, 原石脸色一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没记错,他们最初进这片彼岸花林已是一百年前的事了,然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外面的风景。   原石周身阴云密布,商砚想要继续装睡也不能,把人往怀里捞了捞,调笑道:“怎么一大早火气就这么大?难道还没让你舒服,不如再来?”   来你妹啊来!原石转头睨了他一眼,“你还要脸吗?”   “要脸做什么?我要你就够了。”商砚啾了对方那红嘟嘟的脸蛋一口,“给不给要?给不给要?”   原石凤眸微挑,凌厉中透着一丝妩媚,“你让我要我就来,否则免谈!”   “儿子啊,你不打算孝敬你爹了吗?”商砚一脸哀嚎,“千年前那个你侬我侬的夜里,是谁主动坐在我大腿上让我要他的?我辛辛苦苦耕耘这么久,现在那地肥了就想卸磨杀驴了?”   “你、给、我、闭、嘴!”原石脸色如调色盘般青红变化,尴尬到无地自容,他绝不承认那是他做的,太丢人了!   “嘴长在我身上,我爱怎么说怎么说。”商砚眸中恶意闪动。   “爹,人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要了我好不好?”模仿的惟妙惟肖。   原石石化了,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救命之恩……救命之恩……”商砚开始碎碎念起来。   “你快别说了!”原石嘴角抽搐,忙伸手捂住商砚的嘴。   商砚眨了眨眼,传音道:“想要我不说也可以,你乖乖坐上来,自己动。”   “你……”原石脸上火辣辣的,这千年来,商砚可没少用这一点来让他就犯,这一次不能再妥协了。   思及此,原石闭上眼眸,任商砚再怎么魔音贯耳也不理会了。   商砚唇角的笑意渐渐下.流,“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而且,你也反抗不了我。”   原石:“……”   他阴恻恻道:“是不是太久没废你了,胆子肥了?”   商砚微一挑眉,邪气四溢,凑了过去,“你现在,可废不了我。”   有句话叫男人有钱就变坏,换算到修真界就是男人有了实力就变坏,而这一点在商砚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别……”彼岸花又开始起效了,酥麻感啃噬着四肢百骸,原石双颊微红地推了推商砚,抗拒道:“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   商砚全身血液忽地凝固,心脏隐隐抽痛,半晌,方才叹了口气道:“你还是,那么懂得该如何让我心软!”   衍尊的一句累了,沉睡了数千年,若是没有昊天,也许他永远救不回师尊,这已成为他永生的梦魇。   那么单纯的原石,最终却成了衍尊这般人物,到底是经过了多少痛苦磨难,才这般强大通透到让人心碎?   原石静静地看着他,忽地笑了,“谁让你,那么禽兽呢?”   心痛瞬间被抹平,商砚一怔,也跟着笑了起来,“我这辈子,算是栽你身上了。”   原石一扬眉,故意问:“只是这辈子吗?”   商砚紧紧拥住他,“当然不止,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栽你身上。”   原石眸光一闪,“你要怎么证明呢?”   商砚试探,“以后都对你好?”   原石唇角狡黠勾起,“可是那样就没办法证明你下辈子也栽我身上了。”   商砚心中顿觉不妙,“那你想怎么办?”   “你不是有办法封住记忆轮回吗?不如这样怎么样,你把你的记忆封住,我们一起去玩玩,看看你会不会再爱上我?”原石说着背对着商砚以手脚撑地趴在地上,转头斜了商砚一眼,那一眼,如带着小钩子,差点把商砚的魂给勾没了。   “你一直想我这样主动配合你,只要你答应我,我就答应你怎么样?”   商砚呼吸蓦然重了,恨不能立刻扑上去把人撕碎了,这是答应呢?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他附身过去,急切道:“我答应你了,等下浪点,知道吗?”   原石微微一笑,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让任何一个人飞上云霄。   下一世,他带着记忆和法力,必要一雪前耻,如果发挥的好,商砚说不定会求着他要了对方,光是想想,便热血沸腾。   又是一番痴缠,百年弹指而过,商砚意犹未尽地放过了几乎要到极限的人,问:“我们现在去吗?”   原石轻轻喘息,艰难开口:“不急,我想去看看曼珠沙华,还有句芒。”   “好,是该去看看了。”   如此多年过去了,原始大陆早已进入太古时代,陆地上各色各样的建筑,不同的种族生存交流,整片大陆热闹极了!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当年原始部落那块地方早已变成深山老林,一株巨大的枫树几乎占据了半个山头,如火般耀眼。   枫树下,少年静静地靠在树边,手心光华流转,一株株花藤缠绕着树干和枫叶,不停变幻着形态。   “娘,我今天用牡丹花给你做花衣服,扎花辫子,明天该用什么好呢?”   老树枝叶摆了摆,似是无声地叹气,“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不是你娘。”   句芒懵懂道:“不可能,你就是我娘,你只是忘记我了。”   老树无法,只得道:“祝融都去人间去了,你怎么去了几天,就回来了?人间很热闹,你该去那里。”   “那里真的可好玩了……”句芒喋喋不休地讲了半个时辰,讲着讲着垂下头来,“可是,我如果去了,娘怎么办?我要和娘一起,在这里等爹回来。”   这一幕恰好落在前来的商砚和原石眼底,两人均是心中一酸,胸腔涨涨的,没想到,句芒竟一直在等他们回来。   原石看了商砚一眼,“不如,我们带他一起走吧?这里,现在已经不需要春神的。”   “好。”商砚一步一步走上前去,笑唤:“小句芒,我和爹,来接你了。”   句芒一怔,忙转过身来,目光锁定到两人的那瞬,唇角绽开大大的笑容,撒开脚丫子奔了过来。   离去时,老树发出沙沙声,似在欢送他们。   他们来到黑海时,那里早已恢复清澈,一株类似大蒜的植物躺在清澈的水底,商砚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沙华,感慨道:“我觉得,还是曼珠好看。”   原石表示赞同:“没错。”   “谁在说我坏话?我听见了。”水底传来沙华的咆哮声。   商砚干咳两声道:“我们没说你坏话,我们夸曼珠好看。”   沙华顿时警惕,“你们为什么要夸他?我可警告你们,曼珠是我的,只有我能看。”   商砚、原石:“……”   商砚决定转移话题:“你们很厉害啊,怨气都被解决了。”   沙华得意道:“那是自然,我和曼珠,以前就是做这个的,熟练了。”他说到这里低落了下来,“可是,我已经近万年没见到曼珠了,也不知道他还好不好?”   “近万年?”商砚疑惑道:“我们分别统共也就这么点时间,难道这万年都是你在外面?”   “当然,这样曼珠就可以一直陷入沉眠中,就不用绝望地想我了。”沙华语气黯然,“虽然,我有些想他。”   彼岸花不再开,便再不会凋零。   商砚沉默了,半晌,方才问:“巫呢?”   “那个可怜鬼啊,我来这里的时候,他被其他怨灵啃得都只剩头了,还在那里念着句芒句芒的,我嫌他聒噪,便给了他一个痛快。”   算起来,巫也算是在绝望中度过数万年了。   小句芒闻言后怕地看了眼四周,“他应该,不会再来缠着我了吧?”   商砚摸了摸头,“再也不会了。”   句芒眼睛眯成了月牙状。   “巫是我的仇人,你杀了巫,那就是我的恩人,为了报答你……”商砚手心光华流转,笑着补完了最后一句,“我帮你和曼珠化形。”   话音刚落,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便出现在了面前,一人黑发黑眸,一人红发红眸。   “但是……”商砚话还没说完,曼珠沙华就跑没影了,“喂,你们别跑,我没说完啊。”   “就那点恩情,哪能够化形的法力,你们回来帮我镇守天魔两界还恩啊?”   原石不厚道地笑了,“谁让你不把重点放前面说,人都跑了?我估计他们多半去……没个几百年你别想他们出来。”   商砚看了他一眼,“你别高兴太早了,他们不出来管着那两界,我可没法陪你去下一世。”   原石:“……”   被责任束缚的三人只好苦哈哈地一起看星星。等着曼珠沙华出来好抓壮丁。   这一次,曼珠沙华不会失忆,也不用五万年一见,他们只需在五万年的时候出现在那里就行了。   在这期间,他们发现后面那颗行星出来了两人,分明是不同的容貌,却有着如出一辙的灵魂气息。   其中一人百无聊赖道:“哥哥,大世界小世界都逛遍了,都腻了。”   另一人意味深长道:“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腻呢?”   起先一人黑了脸色,耳根却是悄悄红了,“你那是在逛世界吗?分明就在逛我。”   另一人笑的满面春风,“知我者,小槿也!带你去永恒界玩玩。”   商砚肃然起敬,敢跟媳妇这么说话,胆子也太大了,他坐等对方被啪啪打脸,可惜,打脸没等到,那两人反而越发亲昵。   “……”商砚不信邪了,鬼鬼祟祟凑到原石跟前,挑起对方的下巴,“告诉哥,这里你玩腻了吗?”   “哥?”原石危险眯起双眸,“我玩没玩腻不知道,但我觉得你活腻了。”   商砚秒怂,赶紧收回手,改为搂住对方的手臂,“哥哥,我错了。”   原石神情复杂,“我早就说了,让你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   远处乱七八糟的两人:“……”   顾枫对着商砚比了个中指。   商砚悲愤了,同为行星之主,为何他如此凄惨?   阿飘昊天:“但凡你有我一半,也不至于。”   悲愤的商砚要发泄,于是他在那两人欲走星路时,大声道:“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顾枫黑着脸丢了个储物戒指过来。   商砚转手就给了原石,“师尊,送你。”   原石默默扭脸,好丢人。   句芒恍然大悟:“原来钱都是这么来的吗?娘,你好厉害。”   “……”   那两人走远后,原石目光沉沉地望着永恒界,“昊天说的黑洞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突然提起他了?”商砚黑了脸色,眸底却是有微弱的光芒,“你该不是,还真有点喜欢他吧?”   原石闻言一顿,“我很敬佩他,但爱,从未。”   商砚眸底归于黑暗,笑了笑。   “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闯闯永恒界?”   原石眉梢飞扬,“有何不可?”   “待这边事了,我们一起去。”商砚说到一半脸色古怪了起来。   原石眸光一闪,“是不是曼珠沙华出来了?”   商砚似笑非笑道:“当然……不是。”   “不过是当年闯星路的一位仙人,传回来了消息。”   原石:“你好像很惊讶?”   商砚:“是啊,此人是秦燃,是我当年认为,最有希望却最不可能传消息回来的人。”   原石一顿,突然问:“你刚刚,为什么要用‘我’?”   商砚静静看着他,很久很久,半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他说:“薪火相传。”   作者有话要说:  无情石和有情根就是这篇文最初的想法,终于写完它们了,感谢每一个追到这里的小天使,超级开心哒。   留爪爪有红包哒,爱你们么么哒。 第171章 元帅和他的omega养子   商砚在一片嘈杂中醒来, 还未来得及理清情况就发现五六个男人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而他此时正被这几人围在一处死胡同角。   “操!这个omega真他娘极品!”   “这次赚大了,哪怕有抑制剂我都能闻见他那甜美的气息, 真欠.操!”   omega?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这丝毫不妨碍他理解这几个男人想对他做什么,他眸光一寒,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身体,虽然又白又纤细娘们唧唧的, 但体征是男人无误。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时候世风日下到如此程度了?连男人走到街上都会被轮.奸?   沉思间, 已经有一名男子猴急地脱了裤子满面兴奋地冲了过来, 商砚脸色一沉, 尽管记忆一片空白, 但基本的招式技巧他还是记得的,对付这几人不是问题。   他冷冷一挑唇,腿间开始蓄力,打算挑选角度一击制胜, 就在此时,头顶突然传来一道不紧不慢的声音。   “一群beta,想要占有如此珍贵极品的omega,就凭你们也配?”   商砚闻言嘴角一抽, 抬头望去, 一个男人抱臂站在墙上,容貌隐在黑暗里看不清晰,说话间, 男人从十几米高的墙头跃下,在空中做了一个灵巧又漂亮的空翻后,如猎豹般一个侧踢扫向冲向商砚那人。   伴随着一声惨叫,那人倒飞出去打到墙上,双眼一番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谢了,兄弟。”商砚眸光一暗,有点意思。   其他人见同伙被打,纷纷神色不善地冲了上来,男人只来得及侧头向商砚微微点头示意一下,而后出拳与那几人打斗起来。   【叮,角色已绑定,帝国第一美omega,无数alpha的梦中情人,商砚。】   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声音阻止了正欲上前帮忙的商砚,他脸色一黑,alpha?什么玩意?   【剧情传输中……剧情传输完毕!】   商砚面无表情地消化完了所有信息,此刻连卧槽都不足以形容他操蛋的心情,这都是些什么鬼?   为什么一个世界会出现六种性别?为什么男人也可以生孩子?   这里的人除了基本的男性和女性外,又衍生出了omega、beta、alpha三种不同的生理性别,组合起来就是六种。   alpha智商超群,体能强大,是绝对的领导和支配者,他们拥有极强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beta可以怀孕但生育力低下,其他各方面能力也是中等,数量最多,属于最平庸的那类。   omega数量最为稀少,他们娇弱敏感。无法担任任何社会工作,但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能生,是的,男omega也可以生个不停,且生的孩子可以最大限度继承父亲的优良基因。   也正是这一点,让omega格外珍稀起来,而商砚附身的原主属于肤白貌美身娇体软孕值超高的国宝级omega,这坑爹的设定,商砚脸色都绿了。   不远处一直若有若无打量着这边的原石见状勾了勾唇,当初看见这设定的第一眼,他差点直接笑了出来,实在是妙不可言。   为了一雪前耻,他这次可是下足了功夫,曾经嘲笑商砚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但为了顺利拿下对方,他也是啪啪打脸捏着鼻子去看了,其中一条印象尤其深刻。   ‘身为alpha,只要能展现你强悍的力量和完美的肌肉,就会有无数omega跪着给你生孩子。’   原石虽对话语内容不敢苟同,但不得不承认这有点道理,所有今天他特意穿了贴身工字背心和紧身牛仔裤,卡在这个点来一出英雄救美。   他噙着漫不经心笑意游走于那几人之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轻松写意,不求速战速决,但求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帅。   那么这到底有没有效果呢?自然是有的。   商砚虽失忆了,但精神力依然极其强大,对于视线是异常敏感的,心情烦躁的他循着感觉望过去,只一眼,就被黏住了视线。   他阅历在那里,自然能看出男人的动作虽潇洒帅气,但表演意义大于实际意义,这般骚气,难道,想勾引他?   【宿主,我友情提示一下,那是一个非常强大的alpha,你才是omega。】小苍差点把心脏都笑抽了。   商砚:“……”   ‘既然都有那玩意,凭什么我就是下面那个?’他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男人的一举一动,‘够劲,我想操.他。’   小苍差点惊断翅膀,【醒醒,你们才见一次。】   ‘那又如何?’商砚笑的意味深长,“谁让他,穿那么少的?”   他已然坚硬如铁,幸好原主穿的裙装才不至于当众出丑,他几乎痴迷地看着男人的一举一动,热血沸腾,激动到浑身颤栗。   男人裸露在外的肌肉薄而优美,晶莹的汗珠附着其上,在月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汗湿的背心紧紧贴在身上,八块腹肌和性感的人鱼线若隐若现,随着男人每一次侧踢,那完美的腰线肆意摆动。   一看便知柔韧性极佳,商砚已经可以想象该怎么让它在自己的命令下摆出各种各样的姿态。   再看那笔直而充满爆发力的大长腿,力度长度都够,必然可以缠的极紧。   这真是个妙人,商砚下了结论,‘他一定很耐.操。’   另一头原石自然没有错过商砚的眼神,心中一动,看来效果不错,他的omega果然被迷住了,他随意撩了商砚一眼,那一眼,暗示性极强。   操!真够浪的!商砚暗骂一声,冲过去加入战局。   他可不讲那么多花架子,直接三下五除二打晕了那几人,而后长臂一伸将男人勾带到墙上打算来个壁咚,但他忽略了身高问题。   于是,本来撑向墙壁的手不小心打到了男人的肩膀,他猝不及防之下重心不稳就要摔倒,就在此时,一双有力的手臂横过他的腰间,而商砚条件反射之下勾住了对方的脖子,看起来就像他有意扑到对方怀里一般。   商砚:……”这就很尴尬了。   原石眸色渐深,这就开始……投怀送抱了?   两人靠的极近,眸光碰撞间火光四射,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互相吸引,两人都有些心浮气躁,恨不能就地来一发。   原石喉结滚动了一下,本来他对商砚就把持不住,更不用说对方身上此刻散发着极为清甜的气息,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对方那白皙后颈上的腺体,很想要咬一口注入他的信息素,将这个人从头到尾打上自己的标记。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这个世界另一个设定了,omega若是不使用抑制,就会不定期发.情,散发使所有alpha丧失理智的信息素,而omega也会被alpha信息素影响失去理智和对方结合,只有omega被alpha彻底标记后,双方才会不受其他人信息素的影响。   原石再次在内心赞叹了一下这绝妙的设定。   这绝妙在商砚这里就成操蛋了,对方投注于他脖子上的目光滚烫炙热,想忽略都难,他眉尾凌厉一挑,问:“想标记我?”   “嗯?”原石眸底极快划过戏谑,似是极讶异问:“你说什么?”   “你猜?”商砚无所谓笑笑,这alpha还挺闷骚,他勾在对方脖颈上的手缓缓左移,指尖滑到对方的耳廓,轻轻打转,低笑道:“你,约吗?”   对方脸色微妙起来,商砚以为是意动了,再接再厉道:“你不用标记我,一切交给我,保证让你欲.仙.欲.死,没人会知道,来吗?”   原石脸色越发古怪,半晌,才憋出一句,“你发什么疯?我是你爸。”   那次的经历给原石造成的心理阴影不可谓不重,所以他这次千挑万选,终于成了商砚的养父,他要让对方尝一尝那纠结难捱的滋味。   商砚:“???”   这消息如惊雷般炸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当然知道原主有个元帅养父,但大家都以为他是亲生的,就连原主也是最后才知道自己是收养的。   ‘系统,他这么年轻这么骚这么浪,是我老爸?’他脑补的爹该是沉稳中年老男人形象,眼前这个……   【咳咳……】小苍忍笑忍得辛苦,【没错,这是你的元帅爹。】   商砚:‘……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我啊。】   商砚:“…………”   “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一道平静分不清喜怒的声音响起,但若是细细分辨,会发现其中含着一丝戏谑,“还有,你两双手,很不老实啊,嗯?”   他的手还在把玩对方的耳垂,软弹软弹的,不想松手,商砚极不要脸道:“我不过是替您按摩一下而已。”反正也不是亲生的,又骚又A的男人,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原石:“……”万万没想到,对方竟如此不按套路出牌。   他眸光一转,问:“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标记你?让我欲.仙.欲.死是什么意思?”   商砚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如果我没记错,亲父子是有天然的信息素隔离的,您先告诉我,您那起反应的地方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这个世界就是来搞笑好玩的,勿较真逻辑啾咪。   感谢在2020-04-08 20:07:53~2020-04-10 20:56: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竹韵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2章 元帅和他的omega养子   原石眸光暗了暗, 面不改色道:“我刚刚被那群beta围在中间,难免会受影响,起反应不奇怪, 倒是你那些话什么意思?”   商砚:“……”口是心非, 胡说八道,   他眉梢一扬,也开始睁眼说瞎话:“夜色太黑,还有您那身肌肉太晃眼,我根本没认出来是您。”   “哦?”原石嘴角噙了几分玩味, “那你现在知道了,还抱着我做什么?”   “您不也没放手?”商砚垂眸敛去那道精光,这男人, 分明对他有那个心思, 还故作正经。   从这个角度,他恰好可以透过对方的领口看见那片线条流畅的胸肌, 恨不能立刻上手玩弄。   养父吗?他完全不认为这是困扰,反而有几分隐秘的刺激,而且养子这个身份也给了他一个很好接近对方的理由。   亲自操了把自己养大的男人,这想法虽然变态,但如果是这张脸,光是想一想就令人血脉喷张。   思及此,商砚软了目光,抬眸可怜兮兮地望着人,“爸, 我可是柔弱无力的omega,刚刚受了那么大惊吓,哪里还走的动路?”   顿了顿,继续道:“不如,你抱我吧?”   “柔弱无力?”原石的目光轻飘飘落在还像死猪般躺在地上的几人。   “当然。”商砚又靠过去一点,像没长骨头似地倚在对方胸膛,“对付他们,我可是压榨了所有力气,现在站都站不稳。”   这柔弱无依的姿态和小眼神,是个alpha都忍不住,原石呼吸一重,暗骂一声把人打横抱起,几个飞跃就已出现在几十米开外。   他眸光有些飘忽,这效果,会不会太立竿见影了一点?   幸好他不知道商砚的真实想法,否则得直接气到吐血。   商砚被这速度惊了一惊,看来除了过于年轻的长相外,原石的实力倒是与资料上极度匹配。   在帝国五大元帅中,原石仅三十六岁,是最年轻也是实力最高权利最大的,而且他现在单身,简直堪称钻石王老五中的战斗机,只要他想,就有无数omega上赶着给他生孩子。   商砚有些胃疼,他不求穿个如此牛逼轰轰的身份,但是个beta也好过现在,真是太坑了。   回去时,管家周祥已经在门口恭敬等着了,他一头银色利落短发,面容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偏偏给人的感觉如长者般慈祥,商砚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周祥见元帅竟抱着少爷,眸中极快掠过一丝讶异,在他眼里,这两父子感情虽算不上差,却也绝对不亲昵,今日怎么?   但这不是他该操心的问题,周祥飞快低头,恭敬道:“您回来了,晚饭早已备好,现在上吗?”   原石怔怔看着那第一世熟悉的面容,之所以挑中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原因是,此处有故人。   他猛然上前一步,深吸了好几口气,方才勉强平静道:“祥叔,好久不见。”   商砚眸光一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他能感受到对方的胸膛在轻颤,似乎情绪起伏极大,且根据资料记载,元帅积威甚重,对于这个管家一向是称呼老周的,何曾如此客气过?而且,为什么要用好久不见?   周祥显然也吃了一惊,颤声道:“您、您这……”   原石却没有过多要解释的意思,只是淡淡道:“你年长我十几岁,以后我就叫你祥叔了,你叫我原石就好,就这么定了,上菜吧。”   他曾为商砚散尽气运,那几世感受到的善意少的可怜,祥叔,是他视为亲人般的存在。   饭桌上早已有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等在那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绕着商砚乱转,古灵精怪很是可爱,他一见两人立刻甜甜喊道:“爹,娘。”   商砚:“???”   他左右打量一圈,确认周围除了原石和祥叔外,再无其他人,且那小屁孩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他惊了,“你在喊我?”   句芒还没来得及回答,祥叔已经抖着手捂住心脏,似是吓的不清,“我明明一直站在门口守着,刚刚这里都还没人的,你、你怎么进来的?”   原石嘴角抽了抽,有些不忍直视地捂住脸,句芒怎么偷偷跟来了?   “是啊。”句芒先是回答了商砚了问题,随后又指了指墙壁道:“我从那里走进来的。”   祥叔循着手指望过去,嗯,那是一堵窗户都没有的实心墙,一定是他眼花了,他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一堵墙。   “这、这……”他两眼一翻,看起来就要晕过去。   原石见状忙放下商砚,手忙脚乱地接住祥叔,“你们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是我带回来的,精神有些问题。”   句芒闻言委屈了,“我没胡说八道,爹,你和娘偷偷溜了也就算了,现在还这样说我。”   “等等。”商砚一头雾水,他走过去和句芒大眼瞪小眼,“我要声明一下,我不是你娘,不要乱喊。”   句芒歪头打量他一会,突然转头跑到原石身边狂扯衣袖,问:“爹,娘他怎么不记得我了?”   “什么?娘?”好不容易缓过来一些的祥叔声音陡然拔高八度,少爷和老爷生了一个小孩?这……他眼皮一抽又要晕过去。   而句芒还在不依不饶地晃着原石的衣袖,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原石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这他妈让他怎么解释?   “都安静,听我说。”他悄悄给祥叔输了点灵气缓了缓,见都安静下来了,方才糟心道:“这是句芒,我遗留在外的私生子,他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他有些自闭,一见人就喜欢喊娘,这些年一直在疗养院,今天才接回来,事情就是这样。”   他说着一扯句芒,“你跟我来。”   “怎么突然就多了一个私生子?”祥叔还有些心有余悸。   商砚没有说话,只目光黑沉地望着离去的两人,眸中似孕育着风暴。   原石把句芒扯到楼梯角,设了个隔音法术方才问:“你怎么来了?我们不是让曼珠沙华陪你玩的吗?”   “他们也来了啊,不过你们设的结界太强,来的时候他们好像受了点伤,不知道跑哪去了。”句芒疑惑道:“爹,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娘他怎么了?”   原石揉了揉眉心,曼珠沙华到底能不能靠谱一次?猪队友不仅坑了他们,还把自个也坑进去了。   “是这样的……”原石快速地把事情解释了一遍,“总之,你出去以后,记得你是我的私生子,也不可以喊娘,要喊哥哥,明白了吗?”   句芒大眼睛布满懵懂,“我们为什么不把实情告诉娘?”   原石:“……你想不想要个弟弟?”   句芒眼睛亮了:“想想想!”   “那就什么都别说。”原石有些心虚道:“否则你娘就不愿意生了。”   “我明白了。”句芒如小鸡啄米般头点个不停。   两人出去时有说有笑,好一派父慈子孝,句芒一见商砚就热情打招呼,“哥。”   “嗯。”商砚含笑应了,目光却不自觉飘到原石身上。   私生子?真是浪没边了,这只是找上门来的,是不是还有不少没找上门来的和没中招的?一想到原石和别的omega结合过,沉迷于那种生理上的契合,他就愤怒地想要杀人。   恨不能立刻把人抓来干上几天几夜,让他再没那个力气去招惹那些花花草草。   嗯?原石忽然背后一寒,随后就注意到了商砚的目光,眉心猛然一跳,他比窦娥还冤啊!   一顿晚饭就这样在两人微妙,句芒兴奋的氛围内吃完了。   吃完饭原石正要离开,商砚就叫住了他,“爸。”   “嗯?”原石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在灯光映照下,亮的惊人。   商砚起身一步一步逼近过去,带着极强的侵略气息,原石下意识后退一步,自从商砚接收昊天的记忆后,那一身气势越发不可捉摸,有时候连他也会忌惮,那不是害怕,那是遇见强大生物所产生的本能。   “您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去,捉您的奸。”商砚忽地温柔一笑,在原石愕然的目光中扑过去挽住对方的手臂,轻声问:“我今天受了惊吓,晚上可以和您一起睡吗?”   原石:“……可以。”   “那我也要一起。”句芒忽然乱入。   “……”   “祥叔。”原石当机立断道:“带他去游戏房玩游戏。”   句芒皱眉,“我不想玩游戏,我要睡觉。”   “咳咳……”原石清了清嗓子,“你是弟弟,要让着哥哥一点。”舌尖在弟弟上滚了个圈。   “哦哦。”句芒顿时意会,“我突然又想玩游戏了,你们睡,好好睡啊。”   商砚:“……”这两父子在搞什么鬼?   句芒本来只是抱着给两人创造机会的心态去玩游戏,结果这一玩还真上瘾了,这里的6D游戏连接星网,一进入其中就有身临其境之感,模拟杀虫族十分带感,他玩的不亦乐乎。   元帅的卧室很大,以深色调为主,布置中规中矩,一阵严肃性冷淡风袭来,如果再放首国歌就可以直接在这里敬礼升国旗了。   商砚嘴角抽搐,略嫌弃道:“不然,去我的房间?”   原石简直不能更同意,他是来谈恋爱的,可不是批奏折搞事业的。   然而……   当两人真正看到商砚的房间时,都陷入了谜之沉默,那一屋粉嫩嫩亮闪闪的颜色是什么鬼?   原石艰难道:“不然,还是去我房间?”   他那个房间虽然也降火的很,但好在一关灯也看不见什么,而这里一关灯还要闪粉光。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 第173章 元帅和他的omega养子   浴室里响起哗啦水声, 商砚耳朵微动,少儿不宜的画面开始在脑海里晃,他有些烦躁地扯了下衣服领口。   这房间布置沉闷的很, 和那个闷骚勾引他的年轻男人完全结合不到一起去, 商砚随意翻了翻,也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反倒是浴室那边的动静越来越大。   他闭上眼睛,甚至可以想象那水花是怎样淌过对方的胸膛,小腹和他想要侵占的绝妙地带, 不知不觉间他已顺着声音走到浴室门口,一丝暖黄色的光激的他睁开眼睛,呼吸立刻粗重了。   原石他, 洗澡都不关门的?   还是, 刻意留着门在等他呢?   商砚默认是后一种,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 大大方方看了过去。   男人一双深潭般的眸漫不经心地看了过来,没有一丝慌张的样子,反而微微抬了抬下巴,露出那优美的脖颈,“你进来干嘛?”   商砚眨了眨眼,眼白浮上血丝,男人的身材比他想象的还要完美数倍,野性与美结合在一起,他别有深意问:“您怎么不关门?”   “又没别人, 没必要。”原石微微一挑被水汽浸润的红润的唇,英气与妩媚相辅相成,发酵出独属于他的魅力。   操,这也太骚了!商砚敢肯定对方绝对是故意的,那么大个浴缸摆那里不用,偏偏用淋浴冲洗这么半天?   他猜对了,原石就是故意的,他时刻谨记要在omega面前展示身材,现在看来效果斐然,商砚确实被他迷住了,这让他有些受用。   虽然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但总算是迈出了第一大步。   男人那浑身的浪荡气息简直要飘出银河系了,商砚二话不说开始脱衣服,“我身上汗湿了黏腻的很,既然不是别人,那就一起洗。”   设想之中他应该是利落地脱掉衣服一甩,然后潇洒走过去轻佻捏对方的下巴和那细腰,然而现实……   这omega的裙子绕成一团,内里还妖里妖气地穿了个粉红肚兜,商砚脸色黑了黑,干脆简单粗暴地一把扯碎。   原石好整以暇地看着,似笑非笑道:“你,柔弱无力?”   “晚上吃饱了,有力气。”商砚扫了眼那地方,松了一口气,幸好那处还天赋异禀,否则他真想撞墙。   那是我帮你改造的,小苍在心里默默道,来之前商砚千叮咛万嘱咐,其他的不是问题,但那地方必须要尺寸骇人。   商砚一步步走向原石,“爸,我帮你搓背吧。”   原石:“……”   听听这熟悉的台词,为什么不管他是父还是子,搓背这事总是由对方提出来呢?难不成对方一点都不纠结?这尼玛不科学。   沉思间,背上忽然传来热度,伴随着磁性的低笑,“爸,您在想什么?”   原石条件反射道:“想你。”   “想我?”商砚心脏猛地一跳,他竟然有些雀跃,手上却依然是不紧不慢,“这个力度可以吗?”   原石含糊其辞,“嗯,想你这个力度比柔弱无力还是强上那么一点。”   商砚:“……”   两人面上都无比正经,眸底却是波涛汹涌,借搓背之名满足心底那见不得光的心思,反倒越觉刺激。   “爸。”商砚的嗓音有些嘶哑,“拿东西来,我替你抹。”   幸好原石背对着商砚,才不至于让两人精神的地方落入对方眼底,他拿起架子上的沐浴露就想递过去。   “等等。”商砚抬手覆住对方拿沐浴露那只手,两人几乎同时一颤,灼热的气息互相掺杂着,“您不要拿那个,拿肥皂。”   他执起对方的手把沐浴露放回原处,又拿起旁边的肥皂,这其中难免会有磕碰,细碎的电流自相触处传递,原石被电流一击,手一抖,肥皂就光荣地掉到了地上。   “呀,掉了。”商砚眸中暗芒闪烁,“您能帮忙捡一下吗?”   “等着。”原石没想那么多,弯腰去捡肥皂,这样一来,他的禁地就完全展现在了商砚面前。   那挺翘差点晃花商砚的眼,肾上腺素狂飙,这简直是对他忍耐力极限的挑战。   浴室地面满是水渍,足底极易打滑。   “呀!”商砚一声惊叫,完全没有挣扎地滑倒了,他唇角一扬,准确计算角度揽住对方,整个人也倒了过去。   原石猝不及防之下往前一冲,手臂条件反射地按到了墙壁上。   两个男人的重量对于可怜的墙太过沉重,按照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定律,那反作用力是巨大的,于是原石又猛地往后退了退。   这一退一进,反作用力和冲击力相结合,就产生了某种奇妙的物理反应,俗称,活塞运动。   商砚和原石同时僵住了。   商砚本来只是想抱抱,这神发展虽然出乎意料,但实在妙不可言,他忙道:“爸,对不起,地太滑了,我不是故意的。”声音含着愉悦。   原石脸色都扭曲了,大口喘气,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事?   还爸?在商砚眼里他还是亲爹吧?这情况尴尬地他恨不能一头撞死在面前的墙上或是去星空自爆。   他脖子上青筋暴起,低喝道:“出去。”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一道惊恐的声音响起。   两人同时一惊,往外看去,只见祥叔正拿着一叠衣服,满面惊愕地看着他们。   他在外面喊了半天没人应,就进来了,本来打算放完衣服就走,岂料浴室门没关,恰好让他看见了这一幕。   原石简直不能更窘迫,脸色青红交错,恨不能挖个地洞缩进去,他这一紧张又造成收缩运动。   商砚倒抽一口冷气,这他妈也太极品了。   他压下狂跳的心脏,望着祥叔笑了笑,“我本来打算给爸搓背,没想到摔了一跤,我这就扶他起来,你先出去,衣服放那里就好。”   “原来是这样。”祥叔一脸怀疑人生地走了出去,脚步虚浮,脑袋发飘,是的,肯定只是洗澡,都是意外。   他今天起床的方式一定不对,睡一觉,明天就都好了。   商砚松了口气,含笑望了眼已经石化成雕塑的人,故意喊:“爸?”   原石通身都红透了,有种跑掉换个世界重来的冲动,但他不甘心,他还没标记商砚。   强大的争强好胜心促使他冷静下来,一个使力直起身来,面无表情道:“小事而已,不必介意,我先出去,你洗好了自己出来。”   说完人就消失不见了,商砚只来得感受到一阵风,他有些怅然若失,虽然就一下,但也够他回味一晚上了。   果然和想象的一样紧一样妙,他满脸骚红。   然而吹头发的时候却毁了他所有的好心情,这镜子里都是什么鬼,撇开女气的相貌不提,那一头齐刘海到底是什么鬼?   他竟然就用的这幅形象在男人面前晃了一天?那画面,商砚光是想想便惨不忍睹,满面绝望,他一脸郁郁地吹干了头发。   那叫一个柔顺飘逸啊,整个一水灵妹子。   商砚深吸一口气,“爸,帮我拿把剪刀来。”   “等着。”原石忍笑忍的辛苦,总算略略化解了他尴尬的心情,他找了把剪刀丢了过去。   “想笑就笑吧。”商砚斜了他一眼,拿起剪刀刷刷刷,一个像狗啃过的短发造型就出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 第174章 元帅和他的omega养子   “咳咳……”原石以咳嗽来掩饰笑意,“不然, 还是我来帮你吧?”   商砚扬眉:“您会剪?”   “试试, 反正不会比你这个更糟糕。”原石接过剪刀, 仔细修建起来。   明明那么精细地雕刻都可以轻松胜任的人, 却理不好自身的发,原石哭笑不得地同时, 内心又涌上几分感动,或许, 因为是他,商砚才格外上心吧。   商砚透过镜子恰好可以看见男人的侧颜,那神情异常专注,暖黄的灯光晕在对方的面容上, 中和了冷硬的轮廓,平添几分暖意,商砚嘴角不自觉扬起。   “在笑什么?”原石问的随意。   商砚答的也自然:“您为我理发,我很开心。”   二人一坐一立,默契非常。   原石剪出来的发型中规中矩, 但架不住商砚脸好看,如此一看倒有几分男子气概了。   其实这面容就是商砚本身的,不过肤色更白, 身材也更纤细, 就给人一种女气的感觉,但这身体还在发育阶段,练练应该还不错。   “怎么样?”原石也觉得还是这样看着比较顺眼。   商砚笑了笑, “很好。”   “不过,我这些衣服怎么回事?”他在祥叔拿来的衣服上扒拉了几下,一水的粉嫩水绿小睡裙,这个omega到底怎么回事?   原石好整以暇道:“这不都是你平常最喜欢的衣服吗?怎么,突然不喜欢了?”   商砚一顿,“人都是会变的,我现在突然觉得它们不好看了,难不成您没钱给我换新的?”   “自然有,不过今天没空去了,明天再买吧。”原石说着走到衣柜边拿了件衬衫丢过去,状似随意道:“你先穿我的吧。”   衬衫的纯白色的,且面料轻薄透肤,商砚接过来打量了片刻,半晌,还是在原石那隐晦期待的视线下穿上了。   原主个子比原石矮,这衬衫只能勉强遮到商砚的大腿根那里,也就是说,他只要微微一抬身,便会露出那不可言说的部位,那一排睡袍对方不拿,偏偏拿这件,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不过商砚也乐得配合,他唇角挑起迷人的笑,语气暧昧道:“您等等,我去铺床。”   其实那床平静地一丝褶皱都没有,根本不需要铺,但架不住某些人荡漾骚动的心。   商砚爬到床上跪趴着,手像没力气似的象征性地抹了两下,这一下那衬衫就完全遮不住他的挺翘了。   原石呼吸一窒,差点原地升天。   少年的挺翘正对着他,看起来手感好极了,那白皙的双腿和纤细的脚踝也相当引人犯罪,而那皮皮还在随着抹床单的动作一扭一扭,这真是……   商砚嘴角一勾,转头斜了对方一眼,桃花眸满是风流,暗示性极强道:“可以来睡了。”   原石眸色幽深,口干舌燥,这么强的暗示,听不出来他就是傻子了,难道他要就此拿下商砚了吗?   “你……愿意?”   对方果然对他的菊花有想法,商砚垂眸敛去暗芒,再睁眼时眸光里满是不解,“爸,您在说什么?”   原石:“……”   一盆冷水浇下来,差点忘了他们这重关系,他有心挑破,但想想还没看到商砚纠结难捱的样子,只得强忍下冲动淡淡道:“没什么,我们睡觉吧。”   灯光一熄灭,商砚就如蛇般缠了过来,还蹭了蹭:“我好冷,还是您身上暖。”   “……现在是盛夏。”原石就很迷惑,为什么调转了关系,还是对方主动来抱住他?   商砚笑了笑:“我是omega,体弱,您理解一下。”   原石:“……”我理解你,谁来理解我那可怜的**?   这一夜,原石硬生生精神了一夜,忍到几乎要爆炸,他有些迷茫,为什么这一次依然是他艰难忍耐无法入眠?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其实商砚也不好受,只是他掩饰的比较好,他确实是故意勾引对方,一个人忍着多没意思,来个人陪他一起忍。   第二日一早商砚依然穿的原石的衣服,那裤腿太长,他不得不打个结,以至于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不过这总比穿那些花花绿绿的裙装好。   可惜有人却不那么认为,祥叔一早醒来,见原石表情没有异样,心下大安,终于摆脱昨晚的心理阴影了,结果一看见商砚的新造型又开始怀疑人生了。   他痛心疾首道:“少爷,您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商砚额头青筋蹦了蹦:“我这是突然想开了,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   “您别骗我了,那头秀发您有多爱护我又不是不知道?您可是为它上了足足千万星币的保险啊!”祥叔一脸悲伤道:“还有那些美丽迷人的衣服,您都不穿了吗?要知道您以前走到哪里都是焦点,现在……”   他不忍心说出来,没有哪个alpha会喜欢自己的omega打扮的如此中性。   商砚:“……”他已经无力吐槽,有种打人的冲动。   他揉了揉额头,“我真的没事,麻烦你帮我买一些衣服回来,款式就要我身上这种。”   祥叔惊呆了,好好的甜美小少爷,为什么要去买alpha审美的衣服?   “我知道您受了刺激,可是不过是一个alpha而已,您不用为了他如此自甘堕落,毁了自己的人生啊?”   商砚嘴角抽搐,心力交瘁。   原石也忍笑忍到胃抽搐,他清了清嗓子,一锤定音道:“祥叔,去给他买。”   “您可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啊。”祥叔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救星般扑向原石,“三皇子为了一个beta拒绝少爷,是他有眼无珠,还有很多强大alpha等着少爷去挑选,何必为了迎合他的审美如此委曲求全?”   商砚、原石:“……”   两人竟顾着馋对方的身子,差点忘了还有这回事。   三皇子自然就是本书主角攻,本来帝国给他挑选了原主作为王妃,但他最看不惯的就是如生育机器般一无是处的omega,愣是在万中无一的几率下爱上了一个伪装成beta的omega。   也就是本书的主角受,主角攻被主角受闪闪发光的人格魅力吸引,在发现主角受也是omega后也是毫无心理负担地真香了,脸打的啪啪作响。   主角受前期出身不好,又伪装成孕值低的beta,这份恋情自然受到了皇室的强烈反对,两人误会解误会拉锯了好几次方才修成正果,而原主,就是这拉锯战中第一个牺牲的炮灰。   前几天三皇子才在星网上公然宣布不会娶如金丝雀般的omega,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说的是原主,对于omega来说,这是极大的羞辱,若是心理承受能力稍微差点的,没准就直接自尽了。   想通其中关节的两人简直不能更糟心,原石黑着脸道:“婚事早就吹了,去给他买衣服。”   商砚赶紧补了一句:“对了,再买些健身器材回来。”他要干倒对方,这个体力可不行。   祥叔一阵头晕目眩,叹了口气,默默去了,他只是一个下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等等。”原石忽然喊住祥叔,“我视你为亲人,以后有话可以直说,不必用敬称,但这件事,我们不是意气用事。”   “我心里有数,我的儿子,绝不会为了迎合别人去改变什么,也不会如莬丝花般被人护着,他当和我一样,顶天立地,立下赫赫战功,omega又如何?难道他们没手没脚吗?”原石一脸正气,内心却是悲伤了,他哪来的儿子?可能永远也不会有。   “爸,你懂我。”这番话倒真是直直说的商砚心里去了,他本以为对方至少会有些别扭,没想到竟如此尊重他,内心一暖,倒是在纯粹的肉.体渴望上多了几分真意。   原石见状在心里给自己默默打了个勾,颔首道:“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祥叔一怔,被这番话说的一把老骨头都激动起来,是啊,他们宠着长大的人,为什么要送去给别人侮辱,一生成为alpha的依附?   自这日起,商砚每天的生活比较固定,白天健身锻炼,晚上就赖在原石房里不走,幸亏两人精神力体质强大,不然这夜夜抱在一起生忍迟早要不.举。   三个月后,他的身上已经覆盖了薄薄一层肌肉,身材也拔高到和原石对等,当然这其中也有原石的功劳,老实说他也看不惯对方那弱鸡的样子,没少用灵力替人洗髓。   这日,商砚正在健身,浑身只穿了一件衬衫,没错,就是原石那件白色透明的。   问题是,他现在长高了,这样一来,下身相当于完全没穿,那挺翘的浑圆和爆发力极强的腿全部大喇喇暴露在原石眼前。   上身虽未裸,但被汗水浸湿的衣衫完全遮不住什么,两点红若隐若现,性感的肌肉隐约透出来,简直比什么都不穿还要引人血脉喷张。   原石坐在按摩椅上死死盯着,那人毫无防备地背对着他跑步,他恨不能冲过去就着那个姿势把人给办了,这小子,越来越浪了,简直让人一分钟都把持不住。   背后那目光几乎犹如实质,商砚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他的脑海里本就有打斗技巧,不过是缺体格罢了,现在这体魄,倒是差不多了,他也要忍不下去了,该找个机会吃了对方了。   思及此,他转身,就这么赤着下身走到原石身上坐着,双手按住对方的肩,“爸,你没别的事做吗?这几个月,白天我健身您也看着,晚上洗澡也要一起,再这样下去,别人该说我们……不.伦了?”   原石喉咙一紧,伸手扯了下衬衫领子,“你是我儿子,我多关心你是应该的,我这是为了监督你锻炼。”   商砚似笑非笑道:“哦?监督我锻炼需要严格到穿什么衣服都由你规定?”   原石脸不红心不跳道:“我都是为你好,你跑步的时候如果穿了裤子,会磨的很疼的,但要是什么都不穿,有伤风化。”   “噗……”这番惊天地泣鬼神言论成功让商砚喷了,他笑了好一会。   每笑一下,两人便凑近一分,如磁极两端般吸附在一起,商砚眸光转了转道:“爸,我也大了,有些事情,我有些好奇。”   “嗯?什么事情?”原石嗓音哑的不像话,以前和商砚没事就没羞没臊,这还是头一次忍几月之久,他有些受不了了。   商砚低笑,凑到对方耳边呼了口气,道:“还能是什么?就是那档子事呗。”   原石语气危险起来,“什么意思?你想找人试?”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您,我不信别人,不如,您来教教我?”商砚目光灼灼地看着对方,“我看就从亲吻开始好了。”   他说着就凑了过去,吻上了垂涎了好几月之久的唇。   他没有这类记忆,但却像是无师自通般,了解对方每一处爱好。   甘美的津液溢满口腔,他有些醉了,这男人的滋味,他想象过千百遍,但每一次真实,都比他想象的要刺激万倍。   这已不是欲,这是瘾,他对这个男人,上.瘾了。   原石没有拒绝也没有主动,就那么漫不经心地盯着对方的眼睛,终于要按捺不住了吗?他喜欢商砚迷恋他为他失控的感觉。   此刻两人在原有的感觉上,又多了一丝打破人.伦的刺激,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omega和alpha的信息素相碰撞,整间屋子都散发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味道,若是再发展下去,原石没准就把持不住和对方做了。   但天公不作美,他们这次倒是记得关门了,但没上锁,所以当门再次被推开时,两人都有种操蛋的感觉。   三个月来这门早没人推晚没人推,偏偏现在就来了?   两个面容陌生的男人本来气势汹汹地推进来,一看见这幕完全傻眼了。   祥叔跟在后面进来,嘴里还念叨着:“三皇子硬要带人硬闯,我拦不住……”说到一半他也傻眼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要不是另两人也一脸呆滞,他都要怀疑自己有眼疾了。   少爷就穿一件衬衫坐在老爷怀里?他眼睁睁看着原石把舌自商砚口中抽离,“……”   原石脸色隐隐发青,他一个漂亮的翻身把商砚挡在身下,沉怒道:“都给我出去,在外面等着。”   三皇子和主角受脚步发飘地走了出去,他们看见了什么?元帅在健身房里和儿子湿身拥吻?卧槽!太劲爆了!   两人本来是来坚决退婚的,此刻看到这幕也顾不上正事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三皇子看了眼祥叔,鬼鬼祟祟问:“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祥叔大脑一片空白,“你们误会了,他们一定是在喂水,对,口渴了互相喂水而已。”   可怜祥叔两辈子晚年都在虐狗中度过,单身狗受到万点暴击。   原石刚整理好衣服出来,就听到了这段对话,他嘴角抽了抽,曼珠沙华果真不愧猪队友称号。   以书中主角攻和主角受的性格,压根不可能找上门来,也只有沙华会如此冲动。   这两,怎么占了主角攻受的躯壳了? 第175章 元帅和他的omega养子   客厅真皮沙发上,四人二二一组, 对坐着面面相觑。   曼珠在这里叫朱曼, 而沙华叫华沙, 不知为何, 朱曼刻意坐的离华沙很远,且脸色极差, 而华沙在旁一脸讨好。   原石眸光转了转,以他的精神力, 自然可以感知到那两人的情况,朱曼功力尽失,但精神力无损,并没有失忆, 而华沙是又失功力又失记忆。   “说说吧,二位来做什么?”   “其实也没大事。”华沙一脸猥琐看过来,“既然你们,咳咳,那婚事是不是该取消了?”   “这婚事就从没存在过。”原石凉飕飕扫了他一眼, 那番话想必也不是沙华说的,再追究也没意义,“行了, 你们可以走了。”   鉴于这两人前科太多, 留他们在身边原石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妙的事情。   商砚从刚才开始就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此刻闻言抬眸看了朱曼一眼,不似别的omega那般柔弱, 也不似alpha那般强悍,很独特中性的美。   原文里,这朱曼可还和元帅有一段,朱曼能从一个毫无背景的普通士兵混到联盟上将,乃至于最后嫁给帝国皇子,这其中少不了元帅的帮忙。   没错,这本书里父子两一个喜欢主角攻,一个喜欢主角受,当然元帅没皇子有权有势年轻,还有个拖后腿的儿子,自然饮恨。   按照原文的时间线,元帅已经早就注意到朱曼并且在部队里帮了他好几次了,而原石短短时间里大部分目光都投注给了朱曼,压根没看商砚几眼,这让他莫名有些烦躁。   其实他完全误会了,原石之所以多看了几眼完全是因为曼珠没失忆。   沙华闻言一喜,忙拉起朱曼就要走,“那就多谢您了,我们就不打扰……”咦怎么拉不动?他疑惑转头,“朱曼?”   朱曼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淡淡道:“我说了,我与你不是一道的,你的事办完可以走了,我来这里,是找他的。”他说着一指原石,他自然能看出,原石没有失忆。   原石:“……?”   这种突然心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原石还没说话,沙华先黑了脸色,“你找他做什么?难道部队那些传言是真的?我警告你,你现在可是已经有了我的孩子,别人你再怎么想也没用。”   此话一出,原石和商砚同时惊到了,这才多久,孩子都有了?   朱曼脸色很是难看,这事还要从三个月前说起,原石商砚走后,离五万年期限还远,沙华就提议不然他们也去玩玩?   曼珠有些心动,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可谁成想打破结界的时候出了问题,他魂穿到了一个omega身上,他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是omega,只觉得身上热的难受。   恰好沙华就在他一旁,不过对方失忆了,满面通红地扑向他,曼珠也觉得想要的很就半推半就了,于是一场强行标记在戏码在曼珠的配合下成了和.奸。   岂料事情出乎意料,沙华咬了他后颈一口不说,一个多月后他还难为情地发现自己怀孕了,这哪个男人接受的了?   曼珠现在一看见失去了记忆的沙华就气不打一处来,对方还一天到晚在他面前玩强吻囚禁戏码,简直不能更糟心,再加上他怀孕后功力尽失,沙华那边情况又很复杂,他担心会伤到孩子这才打起了原石的主意。   原石记忆法力都在,呆在此处最为安全。   思及此,朱曼看了华沙一眼,淡淡道:“谁说孩子是你的了?”   “什么?”华沙双目赤红,猛然一指原石,“不是我的,难道是他的?”   朱曼没有回话了。   原石:“…………”   与此同时他收到曼珠求帮忙的传音,突然喜当爹,为什么、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昏天暗地肝了三个月游戏的句芒刚一下楼就听见了孩子两个字,立刻精神起来,还没分清情况就冲了过来,一下子扑到朱曼肚子上,满面兴奋道:“真的有,里面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爹你真厉害,我才玩了三个月你就帮我弄出弟弟妹妹来了。”   曼珠:“……”   原石的表情一时间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句芒就是来坑爹的吧?   “果然是这样。”华沙终于再也忍不住,抡起拳头冲过来就想和原石干一架,“我和你拼了。”   刚刚端着水果出来的祥叔听到句芒的话,面色毫无波动,准确来说是麻木了,现在就算告诉他商砚坏了孩子他都一点都不惊讶,除了脑袋有些晕,心脏病有些想要发作的样子。   这场面已经不能用混乱来形容了,原石深深觉得,哪怕上战场杀敌都比现在好办,他脑仁生疼,正准备抬手把华沙拎出去,一道矫健地身影就出现在他眼前。   商砚直接伸手接住华沙的拳,同时另一只手拎起对方的后颈把人丢出去,漆黑的瞳里满是戾气,全身外泄的气场令人胆寒。   就在此时,几名强健男子突然如鬼魅般出现在厅里,商砚扫了一眼,突然抬手把华沙丢了过去,“看好你们的皇子,把他带回去,否则下次就不是如此客气了。”   那几人立刻消失无踪,曼珠咬了咬唇,好吧,果然还是有些舍不得和一丢丢心疼,但为了孩子,也只能暂时分别了。   他起身正准备和商砚解释,结果商砚就拉着原石,一阵风般的不见了。   只留下他和句芒面面相觑。   句芒这才发现不对劲,“咦,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我娘,那这孩子?”   曼珠长叹一口气,“自然不是你爹的,你可把你爹,害惨了。”   句芒:“……”   为了补救,他赶忙跑去敲原石的房门,可惜门被从里面反锁了,敲了半天也没人应,句芒耸了耸肩,决定继续回去打游戏。   房间里,商砚把原石抵在墙上,疯狂地吻着对方的唇。   “你……”原石有些喘不过气来,对方吻得太凶,他根本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两人足足吻了好一会,都有些起火了商砚方才作罢,他内心气到爆炸,面上却是似笑非笑道:“爸,看来你在外面,过的很精彩啊?”   原石好不容易找到开口机会,“不、你误会了,那不是……”   “你不用解释,你是我爸,自然有选择操谁的权利。”商砚捂住对方的唇,吻如狂风暴雨般落到对方的眉、眼、鼻子和下巴,每一处都如此让他沉沦。   “不过您可不太厚道,这几个月你儿子我可是每晚忍到爆炸,您却在外面私自找人快活,可真是不太公平呢?”   他说着一手横过对方的腿弯,把人打横抱起,往浴室走去,“刚刚我们都出了不少汗,我抱您去洗洗。”   原石斜了他一眼,你是想洗澡还是想那啥?他滚动了下喉结,完全没有挣扎,本来健身房那会身体就起火,现在更是越发汹涌,就算不能做,先互相碰碰解解馋也好。   商砚唇角勾了勾,冷静下来后,他自然发现孩子那事有蹊跷的地方,但若是不借题发挥,他又有什么理由逼对方就范呢?   思及此,他垂眸目光沉沉打量着人,“您说,您有那么多儿子,我却只有您一个爸,这是不是不太公平?”   这是什么鬼逻辑?原石嘴角一抽,他沉思片刻,忽然微挑凤眸,眼尾勾勒出缱绻的弧度,与此同时,他伸出舌头来,碰了碰对方捂住他的手。   像是有什么软软的东西一下触到心底,商砚一怔,眸色越发暗沉,他如烫到般移开手,“您在干什么?”   原石一本正经道:“没什么,只是想说话,发现嘴被捂住了,没说出来而已。”   商砚:“……”   别以为他没看到那个眼神,分明带着诱.惑的意思,有些人的浪荡是浮于表面,而有些人则是从骨子里透出来,对方明显是后者,却更加让人欲罢不能。   “爸,你说,我只有你一个爸,而你却有那么多儿子,这是不是不太公平?”商砚说着把人抱进浴室,打开了花洒。   热水涓涓留下,氤氲而起水雾,两人站在热水下,看着对方的面容在雾气里模糊,却更添加神秘感,他们的衣衫被水流浸湿,紧紧贴在身上,早已起了反应的地方压根藏不住。   原石轻轻颤了颤,隔着一层布料他能感受到对方那烫的惊人的肌肤,仿佛要焚尽一切,哑声道:“你那是什么鬼逻辑?这不是正常的吗?何来不公平之说?”   “当然不公平。”商砚把人放了下来抵在墙上,凑过去一颗一颗咬着对方的衣扣,“我只有您一个爸,那么我所有的爱自然都给了您,而您却有那么多儿子,自然分走了本该属于我的爱,你说你,是不是该补偿我?”   听听这熟悉的台词,原石似笑非笑道:“你就只会这一套吗?说吧,想要什么补偿?”他不信商砚会做的太过火,毕竟他们还挂着父子关系,顶多像这几个月一样帮他擦洗身子而已。   可惜他低估了对方的脸皮厚度,商砚咬掉最后一颗衬衫扣子,一把扯掉了衬衫,那强烈的画面冲击地他差点留下鼻血,“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自然要对我负责,现在我有生理需求,我想,你有义务替我解决!”   原石完全懵住了,下意识问:“怎么解决?”   “其实也很简单。”商砚笑着褪去了对方的裤子,从架子上拿起一块肥皂丢到了地上,“你只需要,再捡一次肥皂就可以了。”   原石:“???”   他突然发现,他和对方的思维似乎出现了偏差,这三个月来,他一直以为,商砚不下手是碍于人伦,但现在看来,只是因为怕打不赢吧?   那岂不是说,这层关系,压根没给对方造成一秒钟困扰,反而激发了对方的野性本能?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儿子都向着娘哈哈 第176章 元帅和他的omega养子   想通这层的原石脸色一时十分精彩, 他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必胜的局怎么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这丫该不会作弊了吧?   小苍默默捂住小马甲。   “说起来,上次那一下可真是紧,我可是足足回味了三个月。”商砚嘴角噙着肆意的笑,趁对方愣神之间,忽然一个使力将人反剪在墙上, 并迅速用衬衫绑住,“既然您恰好有, 不如就让我舒服一下?”   原石默了默,对方是对捆绑有什么执念吗?   他笑了笑,商砚每每都能出乎他的意料,竟大胆到现在就想要他,也正因此,他与对方的相处总是新鲜刺激的,每天都有不一样的体验, 不过, 这小子以为就吃定他了吗?   他唇角勾了勾,在他的精神力范围内,自然可以看见对方已经猴急地除了衣衫扑了过来。   他没有躲, 只是默默计算角度,在人快要碰到时忽然一转身闪过,同时伸出脚来拌了下对方的小腿,比水还丝滑, 论起力量,商砚现在比不过他,所以他很轻易就得手了。   “本来,我还想等等的,但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原石轻而易举解了手上的束缚,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不得不双手撑墙来稳住身形的人,每一颗细胞都沸腾起来。   “既然你先挑破了,那我也不客气了,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你不是我亲生的,而我,一直想要标记你占有你,这个答案还满意吗?”   他痴迷地看着对方那优美有力的背部线条,一阵口干舌燥,那些平时嗤之以鼻的话如水龙头的水般倾泄而出,“你应该感觉到了吧,这阵子,我每天都想要弄你,你整天在床上撅着臀,是想要勾引谁?”   “依我看,这肥皂,这次换你来捡。”   他凑过去亲吻对方的耳畔,水流打在他们的脸上,身体上,原石嗅到了淡淡的omega信息素,但这远不足于让他失控。   真正让他沉迷的,是独属于商砚的阳刚的干净的气息,瞬间攫取他的心脏,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他是那么的渴望对方,恨不能每一滴血液都与对方融合才罢休。   商砚叹了口气,“便是不是亲生的,您也养了我这么久,可真是下的了嘴,依我看,您是每一个omega都想标记一下吧?”   原石额头青筋蹦了蹦,这话也太煞风景了,“我说了,那孩子不是……”   “我不在乎这个。”商砚开口打断了他,“不过是身体的需求而已,你快乐,我也快乐,没人需要为此负责。”   原石:“……”敢情你丫只想走个肾啊?   他怒了,凑过去想要标记对方的腺体,“那就先让我快乐吧,好好捡你的肥皂。”   “我自然会让你快乐。”商砚邪邪挑唇,一脚踩上那块肥皂,而后整个人一下翻身背部朝地,同时用脚勾了下对方的小腿。   “你……”原石猝不及防之下直直摔了下来,在重力作用下,不偏不倚正坐在对方的……   卧槽!这样也行?原石彻底惊呆了。   商砚眉梢飞扬,“看来不管你捡我捡,结果都是一样的,这大概就是天意吧?”   另一头正在房间打游戏的句芒一怔,刚,好像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他眨了眨眼,看来不久以后他以后又要有个弟弟或妹妹了。   幸好这番话没被原石听见,他哪里生的出来?   再次发生这种乌龙时,原石本以为自己会羞愤欲死,但并没有,反而有丝丝酥麻和爽,他二人之前胡闹了那么多年,其实身体早已习惯了对方,再加上这几个月压抑的太狠,以至于这一刻他突然不想起身了。   不管了,先爽完这一次再说吧,为了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真实情绪,原石刻意板起脸假装一脸屈辱的样子。   两人没开窗户也没开门,越来越多的水汽聚集在浴室里,商砚眼前迷糊起来,他感觉自己似乎飞上了云端,究竟为什么会对一个人有如此大的瘾?   每每碰到对方,都有种灵魂都圆融起来的感觉,迷蒙间,他看到对方不怎么愿意的面容,内心蓦然升起一阵揪心难过之感,就仿佛,这表情他看过很多次,每一次都让他心疼委屈,却又无法停下来。   又是那种灵魂和身体分离的感觉,一为极苦,一为极乐,有些话就那么发自身体本能地问出了口:“你就那么不愿意吗?”嗓音含着一丝沙哑和颤抖。   原石心中蓦然一颤,脱口而出道:“我没有……”   然而商砚却根本没有要听答案的想法,只是凑过去封住了对的唇,哪怕没了记忆,他潜意识里依然害怕这个答案。   他随着身体的感觉而行,像是无师自通般,掌控着每一个点,有些技艺,练多了就会如雕刻般根植于身体本能里,就好像,它们天生就该契合在一起般。   原石目光迷蒙起来,心底深处却有一块地方在抽抽的痛,这不是他的心,痛的非是他,而是商砚。   那些年的拒绝,终究是伤了对方,他知道,对方潜意识里一直认为,他不够爱对方,那些无理取闹,那些莫名飞醋,无非是缺乏安全感罢了。   这非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但没关系,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告诉对方,这一次,换他来守护对方。   不知过了多久,原石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正欲说话,就被人反剪抵在墙上,与此同时,嘴和手都被衣衫绑住了。   原石:“……”你他妈还能不能让我说一句话了?   然而商砚闭着眼,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您还是面对着墙壁吧,我不想看见您不愿意的表情,也不想听见不合时宜的话。”   原石脸色一黑,心好累。   不过这家伙没了记忆怎么技术还那么好,舒服的他每一根脚趾都蜷缩起来,几乎是拼尽全力才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荡漾沉醉。   毕竟他现在可是被绑着为所欲为,表情太享受可不好。   “怎么样,我弄的你舒服吗?”商砚的声音急促又热烈,似是含着永远挥洒不完的热情。   “……”嘴被绑着的某人根本说不了话。   “什么?你不愿意,不愿意也没用,我正在你那儿得趣,你觉得屈辱吗?”   “……”他刚刚根本没说话。   “觉得屈辱对吗?那太好了,我就喜欢强迫别人,你越屈辱,我越高兴。”   “……”怎么还自导自演起来了?   “爸,你可真是太妙了,怎么样?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养大了我?”商砚不知为何,只要一想起对方不甘的表情,那恶意的言语便止也止不住。   他想用这种言语激的对方愤怒,厌恶他,如此便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这么做了,曾经那些被爱压抑住的黑暗想法,在此刻纷纷冒出头来。   他就像一个受伤的孩子般,在一个还算陌生的人身上尽情地发泄积压在心底最深的委屈和痛苦,而这些事,他恢复记忆时,永远不会做。   原石双颊满是红晕,眼尾泛起薄红,这可真是太疯狂了,他的心脏随着对方的情绪而跳动,将那些绝望疯狂尽数传递到他心底。   他从不知道,向来嬉皮笑脸的人竟压抑着如此多痛苦不甘,他似乎体验到了商砚的感觉,仿佛一直在云端地狱间往返。   这是一种新奇又疯狂的体验,让人恐惧却又让人上瘾,他早已在不知不觉被腐蚀,他的身体灵魂,都中了对方的毒。   就好比他此刻正被人绑着为所欲为,不但不觉屈辱,反倒有一种另类的刺激感,恨不能大声告诉对方,再粗暴一点,再用力一点。   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一定是哪里坏掉了!一定是!   两人这动静实在太大,句芒本是春神,听力惊人,他的游戏彻底玩不下去了,深深担忧一会房子该塌了。   思及此,他跑到了曼珠的房间里,方才楼上的动静告诉他,又是爹被那啥了,看来爹娘是不可能生出来了,他还是抓住眼前这两吧。   他一脸严肃地盯着曼珠的肚子,随时准备扛人逃跑。   曼珠被这架势一惊,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怎么了?”   “没什么,我来看看我的弟弟妹妹,从今天起,我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们。”说着他就跑到曼珠跟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肚子。   曼珠:“……”   屋外正艰难爬墙的沙华闻言气血一阵翻涌,差点没直接摔下去。   中饭的时候,两人没下来吃,晚饭的时候依然没下来,曼珠心中愧疚,望着楼上,“他们不会有什么事吧?”   句芒天真道:“他们是有事啊,事还挺激烈的。”   “什么?”曼珠一惊,差点动了胎气,“不行,我要去看看他们。”   句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也有这种爱好?你们怎么总爱看其他人交.配?”   曼珠:“……”   一旁正添果汁的祥叔惊呆了,他这把老骨头,迟早要被吓散。   此刻楼上,浴室里牙刷东倒西歪,毛巾衣服散了一地,一看就刚进行过激烈战斗。   商砚喘着气把膝盖发红的男人打横抱起,仔细洗了洗后走回了房间,他没有解开对方嘴上的绑绳,他刚刚有些失去理智,老实说,此刻他不知如何收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 第177章 元帅和他的omega养子   商砚硬着头皮道:“爸, 男人那时候的话信不得的, 刚刚就算换个人我也会那么说的,那不是针对您的。”   原石:“???”   卧槽!你丫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本来他还挺爽的,这一下爽感立刻大打折扣。   他脸色一沉, 本来一开始只是装出来的不悦, 此刻倒有些真意了。   商砚见状更加忐忑了,讨好地凑过去解开了绑住对方唇的衣衫, “您给我弄出弟弟妹妹的事,就跟刚刚抵消了, 以后谁也不许说谁。”   “哦?”原石顿时气结, 弟弟妹妹根本就是没有的事, 何来抵消?   “咳咳……”商砚干笑了两声,“您饿不饿, 我去端吃的?”   “不许去。”现在对方一去,不就是告诉大家,被那啥的是他吗?   原石身上本就满是爱的痕迹, 这一生气, 红晕一直蔓延到脖子根,很是诱.人。   商砚呼吸重了起来, 不自觉道:“那不然,我再喂您吃点我的?”   原石脸颊一红,他居然有些心动?   “那我来了?”商砚饿狼扑虎般跃了过去。   原石象征性推拒了两下也就从了,当然面子还是要做的,他怒道:“你这个孽子!”   实则内心:正好, 我刚刚也没尽兴,再来。   商砚眸光一暗,“您怎么能说我是孽子呢?刚刚您可是被我给做……”顿了顿,继续道:“出来了。”   原石:“……不过是正常生理反应而已。”   “呵……”商砚低笑起来,由内而外的愉悦感浸泡了他,“那你是承认,你也是舒服的对吗?”   原石闭上嘴巴,生怕一张嘴就把实话说出来了。   “其实我感觉有些可惜。”商砚叹了口气,“刚刚我交代了那么多子孙给你,如果你才是omega,现在会不会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了?可惜了。”   原石一怔,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他的心脏怦怦直跳起来。   如果、如果商砚能为他生个孩子,那挨得所有操完全值得,这想法是如此让人心动。   对方不可能一直用抑制剂,总有失控的时候,到那时,是不是就可以?   “在想什么?”商砚把人翻了个身,轻咬对方的耳垂,“该不是,在想怎么标记我吧?”   原石陷入谜之沉默。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让我爱上你,我就,让你咬一口怎么样?”当然,咬一口不代表他要给对方干,后一句商砚按下没说。   原石一扬眉梢:“你未免自我感觉太良好了,那么多omega等着我标记,何必非你不可?”他不能让商砚察觉真实想法,否则对方会以此为要挟把他吃的渣都不剩。   商砚唇角笑容淡了淡:“也是,你私生子那么多,这种经验肯定不少,哪像我,这么没见识。”语气竟有些酸溜溜的。   “刚刚是谁说,这件事已经一笔勾销了?”原石笑了笑,“我不怪你,不过是因为你是我儿子,但不代表我不生气,你想想,你此刻所为,愧对养育之恩吗?”   商砚一怔,“你不怪我?”他以为对方会赶走他的,所以言语才如此肆无忌惮。   原石垂眸,放任自己配合着对方,极认真道:“你记住,或许我会生气,但永远不会怪你,永远。”   “就等您这句话了。”商砚莫名激动起来,越发卖力,“你知道吗?这几个月,我悄悄看过一些图片片子,但我对那毫无感觉,可是你不一样,你只要站在那里,哪怕轻轻看我一眼,我就能激动到无法自抑,我对别人没感觉了,你得负责。”   原石笑了笑,只是问:“你刚刚说的话,还算数吗?”   商砚:“哪句?”   原石:“只要我能让你爱上我,就让我标记。”   “当然算数。”丝丝缕缕的甜缠上心间,商砚笑了笑,他们未曾经历过什么,应是不该提爱的,但他就是莫名不愿意碰别人,也不愿对方去碰别人,“还有,如果想要了,找我,我有很多很多方法,绝对能比任何人都让你舒服。”   原石眸底有些羞涩,对方的花样,确实很多,“嗯。”   “我好开心。”商砚自来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笑了起来。   没有什么是做一次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多做几次。   得益于良好的二人运动,二人度过了浓情蜜意的一夜,甜的冒泡都不足以形容那一夜的感受,关系得到了质的飞跃。   【叮,爱情线任务进度上升至百分之五十。】小苍啧啧感叹,男人的爱情果然是做出来的。   第二日一早,几人看见满面春风的两人,都颇为无语,什么床头吵架床尾和果然是至理名言。   曼珠还特意单独找到商砚解释了一番,“……事情就是这样,对不起了。”   商砚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思绪却又飞回了昨晚,他意味深长笑了笑,“你不用道歉,相反,我该谢谢你,对了,我知道这件事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了。”还可以拿来多要点福利什么的。   “哦。”曼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早饭的时候,祥叔在一旁欲言又止好几次,脸快皱成橘子了。   原石放下筷子,含笑道:“祥叔,我说过的,你有话可以直说。”   “这、这个……”祥叔老脸一红,结结巴巴道:“您、您和少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原石笑了笑,“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他不是我亲生的。”   “我明白了。”祥叔迅速接受事实,其实这样也很好不是吗?老爷是绝不会辜负少爷的,他们又可以一直在一起了,真好。   不过,alpha和omega还是有个孩子关系才更保险,祥叔为了二人的幸福简直操碎了心。   这日起,每日饭桌都会出现大补的鸡汤鲍鱼牛鞭啊什么的,滋阴的自然是给商砚喝的,壮.阳的给原石,以至于二人每每用饭,都尴尬不已,但又不好辜负老人一片心意。   效果是巨大的,所谓饱暖思淫.欲,精力过剩的两人不得不在夜间消耗这些精力,夜夜笙歌。   句芒怨声载道,还让不让人清净一天了?   这夜,商砚抱着原石的腿架在窗户上,嗓音含着沙哑的**,“你说,你要是能生,没准现在肚子里都怀七八个了吧,可怜祥叔一片心意啊!”   原石皮肤泛着淡粉,晶莹的汗珠顺着下巴滴下来,“真不想辜负他的心意,你就让我搞一次,你的孕值很高,一次肯定可以中,以后我再也不看别人,一辈子对你好。”   “终于说出实话了,原来打的这个主意,嗯?”商砚猛然用力,“我不用你对我好,我只需要,弄你就行。”   “人们都说,两个人多做几次就没激情了,可我对你一点也不腻,依我之见,你才是omega吧,那一身骚气我隔着几千米都能闻见。”   原石额头青筋一蹦,敢情这丫还在走肾啊?   他遇事向来第一时间反省自己,也不怪对方,他见面就穿那么露,是个人都认为是奔着走肾去的。   那到底是谁提的建议?简直不靠谱到极点。   这夜,原石趁商砚睡着,悄悄上星网匿名发帖子。   【我的omega只想和我做.爱却不提爱怎么办?】   很快就有人回复了。   【想和你做.爱和爱你不是一个意思吗?】   【骚年,一定是你技术不好,要是技术好,他肯定爱你爱的不要不要的,放着让我来。】   原石一头黑线,先是长篇大论骂了那人一顿,再去看其他人回复,总算有一条稍微靠谱的。   【如果是这样,你需要反省一下自己,你们平时除了做.爱,两人有没有一起去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呢?你有没有关心过对方喜欢什么呢?有没有带他去喜欢的地方玩过呢?如果都没有,我想我如果是你的另一半,也不会谈爱,因为这会让我觉得,你只是想玩玩而已。】   原石看的羞愧不已,立马打字,【一语点醒梦中人,谢了。】   他们在这个世界有个糟糕的开始,现在是时候掰正了,接下来他又不厌其烦地请教了半夜,终于总结出几条行之有效的方法。   第二天一早,商砚是在极致的酸爽中醒来的,他看着伏首在腿间的人,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但梦里不会有如此真实的触感,竟然是真的?   原石抬眸撩了他一眼,“喜欢吗?”   “简直欲.仙.欲。死。”   如果每天早上都能被这样叫醒,那起床气这种东西完全不会存在。   原石垂眸掩去那丝窘迫,第一条,一定要用别出心裁的方式叫醒对方,让人在愉悦中醒来,这样应该可以吧?   这简直不是一般的可以,商砚瞬间满血复活,他起身爬到对方腿间,“我也帮你。”   二人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极度香.艳的早晨,美好的一天就此开始。   【叮,爱情线任务进度上升至百分之七十。】   他们趁着众人还没醒悄悄溜了出去,商砚本打算先去吃个早晨,原石却拉住了他,耳尖微红地递了一块蛋糕过去,轻颤道:“吃这个。”   巴掌大的蛋糕上用果酱画着一个小小的砚,弯弯扭扭有些可爱,商砚心中一动,“这是你做的?”   原石淡淡道:“闲着没事做了一个,试试。”   事实上他昨晚奋斗到天亮才做出来,本来打算画两个小人,结果成品实在不能看,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手上的蛋糕突然万斤重起来,商砚有种拿个东西把它永远封存起来的冲动,但想想还是吃到肚子里保险。   他低头咬了一口,甜美的滋味渗透每一个味蕾,它怎么可以,如此甜呢?   原石扯了扯衣领,明明两人过火的事情做了不少,他此刻却有种毛头小子的紧张,第一次如此正式地追人。   他在一旁静静看着商砚珍惜地吃着那块蛋糕,深潭般的眸化为一滩春水,见对方咬下了那口砚字立刻问:“甜吗?”   商砚微微勾起唇角,“嗯,很甜。”原来你不止骚,还很甜。   “是吗?”原石睫毛轻颤,突然抬手捏起对方的下巴,覆唇过去,“让我也尝尝。”   风静了,光停了,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远去了,商砚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他们在晨光下忘情地拥吻,奶油甜味和独属于对方的甜味在口腔碰撞,这恋爱的酸臭味。   剩下的半块蛋糕,自然也是以这种方式吃完的。   原石含笑望着他,“嗯,是很甜。”   商砚垂眸,心间像是透着蜜,同时浮现几丝古怪,他轻声问:“想追我?”   原石:“……”他才实施到第二条计划。   为确保万无一失,他笑了笑,没说话,只对着对方伸出手,“你自从来到这里,还没看过清晨的太阳,今天天气正好,不如一起看看?”   商砚看着他,仿佛看见了最亮的星,他郑重地伸出手,牵住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 第178章 元帅和他的omega养子   两人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海滩边走着, 很快一上午就过去了,或许对于恋爱中的人来说, 时间总是过的飞快的。   原石看了眼手机, 时间差不多了,他脚步一顿, 提议道:“不如, 我们去吃午饭?在外面吃。”   “嗯。”   商砚心中有了某种预感,当他看见全星最出名的情侣餐厅时,这种预感彻底得到了证实。   他讶异地扬起一边眉梢,对方到底想做什么呢?他一直以为他们只是走肾的关系, 但现在看来,这个养父,似乎想和他发展点别的, 亦或是, 只是出于想标记他的征服欲?   情侣餐厅里都是双人座,并且每一处都用屏风隔出了一片小空间,而饰品装饰也是怎么浪漫怎么来, 或许是节假日的原因, 大部分屏风后面都隐约有人影闪动,整个餐厅都弥漫着信息素的气息。   商砚见状松了口气, 他生怕对方搞出什么包场之类的骚操作,那样他铁定扭头就走。   服务员领着二人到了全餐厅视线最好的座位,侧目是落地窗,一眼望过去就是成片成片的玫瑰花海, 浪漫极了!   原石极有风度地让商砚先点,商砚神色淡淡接过,眸底精光一闪而过。   在这种小事上爽心机,以为他不知道此举是为了彰显主动权吗?   一顿饭就在二人各怀心思中吃完,这期间原石数次端起杯子又放下,奇妙的是,他们饭都吃完了,那杯水还一点没少。   商砚忍俊不禁,敢情一直在喝空气啊?看来还有其他准备,这想法划过脑海的瞬间,他突然听见一大波惊叹声。   “天,好美!”   “亲爱的,是你替我准备的吗?”   商砚转头,成片的玫瑰花海突然漂浮起来,在空中摆成了一个爱心型玫瑰,仔细望去,方才地底的哪是玫瑰花海?分明是在气球上黏满了玫瑰花,此刻气球一齐放飞,美不胜收。   只是,到底怎么控制它们凝成爱心的?   商砚端起水来轻抿了一口,衣袖有些轻颤,他看了眼丝毫不意外的原石,心下明了,问:“怎么做到的?”   “我自有办法。”只要精神力足够强,隔空控物不是问题,原石接过一旁服务员递过来的玫瑰花,状似无意问:“喜欢吗?”   问的是喜欢吗而不是好看吗,商砚很轻易地听出了对方的一语双关,他接过那玫瑰花,果然毫不意外地在正中心的卡片上看见了三个字,我爱你,落款是原石。   这既可以理解是餐厅自动送的,也可以理解为原石刻意吩咐的,还真是狡猾。   只是,连说爱和问答案都要耍心机的你,我究竟为什么要那么轻易地告诉你答案呢?   商砚嘴唇扬了扬,突然伸手拿过一旁服务员端来的餐厅赠送的餐后水果,刻意挑了香蕉,他含笑递给原石,“来一根吗?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个,今早还非求着要吃。”   “……”正喝茶的原石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眸底满是戏谑的人,黑着脸色接了过来,反唇相讥道:“没你喜欢吃。”   商砚微微勾起唇角,一语双关道:“是啊,比起看玫瑰花,我更喜欢吃香蕉。”   这是实话,他现在,更馋对方的身子。   原石额头青筋蹦了蹦,为了大局计,他忍。   被商砚这么一打岔,什么气氛都没了,那个问题自然不了了之了,原石不仅面上没有丝毫生气,反而涵养极好地带着商砚去了下一站,电影院。   进电影院时两人虽用面罩遮面,但还是隐来不少异样的目光,这一切只因商砚的身材太像alpha,而两个alpha,在这里是不被人接受的,进去的时候还差点被对信息素不敏感地beta服务员拦下来。   后来还是原石拿出一张金色的卡,那服务员立刻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毕恭毕敬地引着两人到了超级豪华vip厅,私密性极好,商砚不禁再次感慨,有钱真好。   服务员领他们进厅说明眼镜使用方法后就出去了,还贴心的带上了门,两人带上眼镜。   本来漆黑的影院豁然明亮起来,虚拟出的影像仿佛身临其境,原石含笑牵住商砚的手,“你还没去过这片星际其他地方吧,今天带你逛逛。”   有热度自十指相扣处传来,似是一路烫到心底,商砚就这样跟着对方的步伐缓缓前行,他们仿佛在电影里并肩走完了这片星际每一片角落,这感觉似曾相识,有蜜自心间淌出,他有些醉了。   他们看遍春夏秋冬四季美景,也看到了稀奇古怪的虫族,最后的最后,他们恍若置身于星空中。   一片片星河璀璨美丽,最神奇的是,这星河的星星都是玫瑰花形状,闪烁着淡淡粉光,这情景在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出现,但只要你有钱,技术师想破脑袋也会为你办到。   很快,玫瑰星星开始如流沙般动了起来,形成一颗颗爱心,这一颗颗爱心组合在一起,又形成了一颗超大爱心,相当之……少女。   商砚嘴角抽了抽,叹了口气道:“谁告诉你,我会喜欢这些的?”   原石皱了皱眉,“不好看吗?我觉得还挺美的,你不喜欢?”   “我自然喜欢。”商砚忽然长臂一伸把人带到怀里,他亲昵地用唇蹭着对方的耳垂,胸腔满满胀胀地情绪几乎要溢出,急需做些什么来平复,“不过我更喜欢,你腿.间那朵花,现在给摘吗?”   “现在?”原石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你疯了吗?这里是电影院?”   “那又如何?如果我没猜错,只要你没喊,就不会有人进来吧?”商砚笑着凑过去想要咬对方的衣扣,“上午我还没尽兴,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在星空里做,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原石:“……”倒是失忆了这点都没变。   他抬手抵住对方,“我现在不想,而且,你还没告诉我答案。”   “什么答案?”商砚揣着明白装糊涂。   原石指了指星空,“那么多爱心你没看见吗?餐厅卡片上的字,没看见?”   “哦,我看见了,不过我也回答你了,比起爱心,我更喜欢香蕉。”商砚凑过去亲吻对方的下巴。   原石有些痒,下意识仰了仰头,“等一下,你听我说……”   “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商砚伸手捂住了对方的唇,很明显,他完全不想和对方用上面的嘴交流。   原石:“…………”妈.蛋,想揍人。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肝的有点虚,今天短小点咳咳感谢在2020-04-12 23:22:25~2020-04-13 20:54: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芙梨的鹿角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9章 元帅和他的omega养子   商砚从前之所以能屡屡得手, 不过是因为原石半推半就而已,所以当对方铁定心反抗时,他也是毫无办法。   在两人拉锯半小时无果后, 商砚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一脸控诉地看着原石:“我下面都要爆炸了, 要是不解决, 根本走不出这里。”   “那你就自行解决。”原石淡定站在一旁,甚至还慢条斯理地理了下被弄皱的衣襟。   “那怎么能行?是谁一大早就开始撩拨我?”商砚目光几欲喷火,“您点的火, 就得您负责灭。”   “我不灭又怎样?”原石挑衅般地撩了他一眼,“是谁说的, 你快乐,我也快乐,谁也不需要为此负责的?”   商砚噎了噎,“好好好,我们不讲责任,那作为炮.友,您是不是该‘敬业’一点?”他说着走到原石跟前,看了眼对方那隆起的地方, 极具挑逗性地点了下,“而且,您也想要不是吗?”   “只是因为想要就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地发.情,那是畜生。”原石微一扬唇,往后退了一步, 他定定望着商砚,“既然是不需负责的关系,那自然也可以随时结束,现在我宣布,炮.友关系就此结束。”   商砚震惊了,“您在开玩笑吗?”   “你觉得我像是随便开玩笑的人吗?”原石眸底幽光闪烁,一脸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商砚见状更加心痒,恨不能立刻压着人好好调.教一顿,好让那嘴里除了呻.吟外再也蹦不出其他不和谐的音符。   他扯了扯有些发紧的领口,问:“说吧,要我怎么样你才肯?”   原石斜了他一眼,“不用敬称了?我看你就从没把我当长辈看过吧?”   “没错。”商砚微微一笑,以无比正经的语气吐出无比下.流的话,“毕竟您今天早上还吃我的东西吃的津津有味,再往前一点,昨晚还求我让你爽,在这种情况下,我实在是很难……把您当长辈看啊!”   原石脸色立时青红交错,劈头盖脸道:“你少鬼扯了,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了?”   “忘记了吗?”商砚笑的肆意,一步一步逼近过去,“昨晚,您可是用下面那张诚实的嘴说的,一直缠着,不肯松啊。”   “你给我闭嘴!”眼看话题又要往十八.禁的方向而去,原石忙出声阻止,“既然你不把我当长辈看,那我也没必要体恤你这个晚辈的**,我没理由再和你做那种事。”   顿了顿,继续道:“除非,你再和我建立一种可以做那种事的稳定关系。”   商砚眉尾一挑,“比如?”   “恋人?”原石面无表情,耳根却是悄悄红了,他问:“你要不要,和我谈个恋爱试试?”   比平常更为低沉的嗓音钻入耳腔,附着于其上的轻颤顺着神经传导到心脏,商砚心跳的有些快,他有些心动。   准确来说,他很心动,但……   “我不能答应你。”开玩笑,他可是omega,如果真建立了稳定关系,对方要他生猴子怎么办?商砚一想起那个画面,立刻打了个寒颤。   原石眸光慌乱了一瞬,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你确定?”说到这里他凑近对方的耳边,嗓音含着一丝.诱.惑,用气音道:“我可以,带我的恋人,去真正的星空,你真的不多考虑一下吗?”   商砚头皮一下炸开,身子都酥了半边,但还是忍痛拒绝了,“不了,我认为还是肉.体关系比较好,不然你再考虑一下?我们在这方面,很契合不是吗?”   原石一僵,下意识问:“为什么?你对我没感觉吗?”   “当然有,但这心动不足以支持我和你在一起,你该不是真的以为,一顿饭一些花就可以收买我吧?难道真心在你眼里,得来的就如此容易?”商砚眸中似有火焰在跳跃,“对于恋爱,我会很认真,认定了就不会改,那么同样的,我希望我的另一半也是如此,而你,我不信。”   原石被对方眼神中的认真所摄,心猛然一跳,“为什么不信我?”   “爸,你该不是忘了家里还有个私生子吧?”商砚嘴角勾起淡嘲,尽管过去这么久,但每每想起这件事,心中还是如被针刺般,并不尖锐,但却让人无法忽略。   “好吧,那就先这样吧。”原石捏了捏眉心,句芒啊句芒,你可真是把你爹坑惨了。   “那……你还给干吗?”商砚双眼亮亮的。   “你还真是三句不离下.三路啊。”原石脸色黑如锅底,“不给!”这失去记忆了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商砚一急,“可如此良辰美景,你要……”   话还没说完,唯美的星空忽然片片碎裂,化为一片漆黑,影院的门也打开了,原石悠悠道:“不好意思,电影已经结束了,回去以后你回你自己房间睡。”   商砚:“……”   ……   元帅府邸的院子里,沙华正死死抱着曼珠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不就是喜当爹吗?我当我当,只要你跟我回去,一切都好说。”   他脸上腿上都摔得鼻青脸肿的,再配上这可怜兮兮的语气,那效果,实在是惨不忍睹!   曼珠看了眼周围围观的几人,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他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沙华,抿唇道:“你、你先松开我。”   沙华激动道:“我才不松,一松你就跑了,除非你答应我跟我回去,否则我就一直抱着你的腿!”   曼珠:“……”   商砚和原石回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嘴角同时一抽。   祥叔见到两人眼睛一亮,立刻迎了上来,为难道:“三皇子他非要待在这里,我是拦也拦不住啊。”毕竟身份差距在那里,他也不好太过火。   原石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先进去准备晚饭,有贵客到了。”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站在角落里着便服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眉心有着深深的岁月气息,一身气势不怒自威。   那是范庆,帝国五大元帅之一,与其他四名有家族势力不同,这名元帅只为皇家效命,忠心耿耿,来这里想必是为了三皇子的事。   原石嘴角挂上客套的笑容,往中年男子走去,“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范庆摆了摆手,“哪里的话?是我冒昧来访了,还望见谅。”   “这就生疏了不是?”原石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沙华,“既然来了,不如用个饭再走?”   范庆点了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经过曼珠沙华的时候,原石眼皮抽了抽,叹了口气,对曼珠传音道:“带他一起进来吧。”   饭桌上,原石坐主位,范庆和商砚则一左一右紧邻他侧首而坐,沙华则硬拉着曼珠坐在饭桌另一侧,离三人恨不得十万八千米远。   众人嘴角一抽,也只有随他而去了。   原石邀人进来自然不是单纯吃饭的,酒过三巡,他看着范庆,不经意问:“你今天来,可是有什么事?”   范庆看了商砚一眼,笑了笑道:“我奉元首之命,为了三皇子婚事而来。”   原石唇角的笑意淡了下来,指了指曼珠,“那正好,你们带他回去,办婚礼抱皇嗣一气呵成,真是可喜可贺啊!”   范庆噎了噎,“我不是为了他们的婚事而来的?是……”   “不是为了他们?”原石一脸讶异道:“那是为了谁?我吗?我这年纪大了,暂时没那个心思,就不劳元首费心了。”   “不是你,是……”范庆又看了商砚一眼。   “如果是他就更不用说了。”原石的腿往右边伸去,面上却是一本正经,“我这个儿子,从小就不兴儿女情长,将来打算和我一样从军,我正准备让他去部队历练历练,小砚,你说对吧?”   “咳咳……对。”正喝水的商砚直接呛到了,这自然不是因为小砚这个鬼称呼,而是因为腿被某种温暖的东西碰了碰。   原石,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勾他的腿?虽然有桌布遮挡没错,但只要有人一低头,还是可以看见的好吗?   “原来是这样。”范庆脸色有些古怪,为什么他总有一种坐在这里很多余的感觉?他又看了眼面色镇定的两人,错觉吧?   商砚这个镇定维持的十分勉强,对方仍在桌底撩拨着他,丫的,等人走了一定操.死这骚男人。   原石唇角微微勾了勾,看来,纯情路线不适合商砚,他需要换个思路,思及此,他看向范庆道:“三皇子和朱曼已经怀了双胎,不知这婚事,打算何时办?”   “这个,元首的意思是……”   范庆话还没说完,沙华蓦然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狂喜道:“你说什么?那孩子是我的?不是你的?”   众人:“……”   原石:“……不然呢?我跟他都没见过几面。”   幸福来的太突然,沙华忙转身,眼睛亮亮地盯着曼珠,激动道:“他说的是真的吗?这孩子是我的对不对?”   “……嗯。”曼珠脸色通红,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太好了。”沙华激动地一把抱住曼珠,像个大狗般蹭着。   另一侧正襟危坐的三人:“……”   原石眸光一转,腿下又有了动作,商砚衣袖一抖,镇静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   范庆:“……”怎么有种如坐针毡的微妙感?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 第180章 元帅和他的omega养子   沙华硬生生搂着曼珠又亲又哭又笑了足足一刻钟, 等他终于想起来其他三人时,曼珠脸上已经黏满了某种透明液体,表情简直不能更僵硬。沙华却浑然不觉, 傻乎乎地看向其他三人。   他问:“对了, 那什么元首、啊不对, 是我的父皇到底什么意思?”   众人:“……”你终于想起我们了!   范庆闻言心中一松, 他手心满是汗,坐在这里简直比上阵杀虫族还要煎熬,忙道:“元首的意思, 还是希望你能……”他说到这里看了眼商砚,“按照最开始的婚约行事。”   话音刚落, 便听到重重的杯子撞击桌面声,大厅气氛顿时紧绷起来,正在楼上打游戏的句芒手一抖,差点没把手柄给弄掉。   大厅里,原石面无表情地松开手,在他松手的刹那,可怜的杯子因承受不住撞击,直接化为飞灰散在空气里, 而那桌面,光滑如初。   范庆神色一紧,要知道让杯子碎不难,而要让其碎成飞灰却不伤及桌面就难了,这需要极精准的控制力和精神力, 这一点,他未必能做到。   原石看了眼面色凝重的人,微笑道:“对不住,手滑了,你别太紧张了,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商砚本来因范庆的话沉下来的脸色慢慢化开,甚至有些忍俊不禁,这人,要不要桌上如此冷静威严,而桌下却如此热情似火?   不可否认,这更让他心动。   范庆脸色隐隐发青,为难道:“元首说,希望按照原婚约……”   “等等!”原石冷冷抬手打断了他,一指曼珠,“你们该不会忘了那边还坐着一位吧?”   “这个……”范庆顿了顿道:“元首说,他不是问题,随时可以解决掉,不会留下任何隐患。”   商砚:“不可能!”   原石:“我不同意!”   沙华:“绝无可能,谁敢动朱曼一下,我就敢灭他全家,哪怕我父皇也不例外!”   范庆:“……”   他委婉提醒,“三皇子,您是元首的儿子。”   沙华:“……我就是打个比方以表决心,请不要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总之,你们不许动他。”   众人:“……”   原石揉了揉眉心,看了眼范庆,“你也看见了,这件事情绝无可能,说第二种解决方法。”   “姜还是老的辣啊。”范庆笑了笑,“元首确实给了第二种解决方法,只要三皇子能解决与虫族交界处那批星盗的问题,那么他想娶谁就娶谁,否则……”点到为止。   商砚眸中精光一闪,微微坐直了身子,解决星盗,原文也有这剧情,只不过现在提前太多了。   那一批星盗,极了解那片的地势和那些虫族习性,几千年来帝国在那里投入了无数军力,但从没真正拿下过,甚至胜绩都极小,此刻让三皇子去解决那些,无异于痴人说梦。   原石的脸色冷了下来,“元首的意思是,让我们也一起去解决?”   “不不不,你误会了。”范庆笑的像只老狐狸,“元首只要求三皇子去,没要求你去,这纯属自愿,只不过……”   “只不过若是三皇子无法顺利解决星盗,我们那婚约还得继续是吗?”商砚唇角冷冷一挑,手指无意识敲击桌面,“这样吧,我愿意一起去剿灭星盗,只不过这婚约必须要作罢。”   原文里,三皇子和主角受在那片星系深处找到了一颗奇异的陨石,那陨石可以号令虫族,顺利解决星盗问题,他只要去找到那颗陨石就可以了。   范庆为难道:“这……元首的意思是,必须要解决星盗方可作罢!”   说地好听,其实不过是嫌他的份量和实力不够罢了,商砚皱眉正欲说话。   原石抬手打断了他,“小砚,那里很危险,你一人前去我不放心,我陪你一起去吧。”他说到这里看了眼范庆,“婚约的事,不如就算了?”   “本来元首的意思是必须解决星盗方可,不过既然你都出手了,那必然是万无一失的。”范庆笑道:“我去向那边陈情一下,想必元首是可以理解的。”   原石嘴角挂着客套的笑意,“那就多谢了。”   “爸。”商砚眸中闪烁着不知名光芒,“其实我一个人可以的,您真的不用为了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原石打断了,“不管是为了你还是帝国的安危,我都会去,就这么定了。”   商砚眸光闪了闪,没有再说什么。   原石偏头看了眼范庆,“那就静等你的好消息了。”   范庆点了点头,“我会尽力说服元首的。”   说完两只老狐狸相视一笑,又寒暄了几句范庆提出有事告辞,原石顺势送了送。   小苍奇怪道:【宿主,你为什么不愿意他和你一起去?】平时恨不得晚上睡觉都黏人身上的人竟然不要人跟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商砚淡淡道:‘你忘了原文他怎么死的了吗?’   【当然记得,在这次围剿星盗过程中为了救主角攻受牺牲的,死的还很圆满。】小苍一怔,【所以,你是担心他的安危吗?其实你多虑了,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对付那些虫族了,只要好好保护,他一点事都不会有。】   ‘万事无绝对,还是慎重一点好。’其实还有一点他没告诉小苍,他不太想欠这么大一个人情,送他玫瑰也好,看电影也罢,那些心动都在可控范围内,但若是赌上性命只为他的前程,那恩情就大了。   到那时,他还会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想抽身就抽身吗?   无论商砚再怎么不愿意,事情还是就这么定了,在出发之前还有几天时间,他想去找原石谈谈,可惜对方这几天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在搞什么鬼,只得作罢。   近几天,帝国突然传出一个消息,三皇子和元帅将联手剿灭星盗,与以往禁止拍摄不同,这次是全程实时转播,据说这是元帅特意要求的,星民们都沸腾了,谁不想见识下元帅和三皇子的风采?战,总是能激起人所有的热血。   当然,在种种叫好声中还是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譬如。   【三皇子和元帅我们自然信得过,只是一个omega去捣什么乱?】   【omega就该在家生孩子,坐等他被虫族吓得屁滚尿流,别跪着求你的alpha爸爸去救你!】   发表这种言论的大部分是alpha,于是就有一小群omega匿名在下面反驳。   【omega怎么就不能有追求了?我倒觉得他比某些键盘侠alpha要勇敢很多。】   【说这话的人真是好笑,你们大多数alpha都是omega生的,既然这么看不起omeag,怎么不把你们的肉骨削掉啊?】   星网上一片血雨腥风,不过这一切并没有影响到正坐在星舰上的商砚,他此刻正眼角抽搐地看着眼前的几人,指着句芒和曼珠道:“他们怎么也来了?”   一个小屁孩和一个大肚子,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句芒闻言不开心了,“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这两天在星网游戏里可是消灭了不少虫族,你就等着瞧吧。”   商砚皱眉,“战场很危险,不是开玩笑的。”   句芒气鼓鼓道:“与其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你自己,你会用粒子枪和激光剑吗?”   商砚:“……会一些。”他这几天有紧急学习一些,但不太熟练。   句芒比了个中指:“我对那了如指掌,管好你自己吧。”   “……”商砚又转向曼珠沙华,“那你们这是?”   沙华不高兴了,“他现在怀孕了,我不带在身边怎么能放心?我会保护好他,不用你操心,否则我就把你们父子两那件事说出去。”   “你大可以说出去。”原石凉凉看了他一眼,“对了,我和他不是亲父子,监护关系也会在这两天解除,应该两天后就会登上星网头条了。”   商砚闻言震惊了,忙拉着原石到了一边角落,“这么大的事,您怎么没提前跟我说一声?”   原石转身替他理了下军装衣领,笑道:“我自有我的打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商砚闻言一顿:“这几天你都在忙这些事?”   原石薄唇微扬,“不止,不是炮.友吗?那么关心我的事做什么?”   “我……”商砚有些词穷,是啊,他比想象的还要关注对方,“算了,不跟你说了,搞的神神秘秘的,去驻地了离那些普通士兵远点,注意安全。”   原石忽然伸手揽住他,凑到他耳边,用气音问:“担心我?”   “你能不能注意点影响?”商砚扫了眼旁边,那几位恨不能把脖子伸成长颈鹿了,见他看了过去又纷纷转头假装没看见。   原石惊了:“你还知道注意影响?”   商砚笑了,声音极小道:“人前人后的,当然是有区别的,这一点,您那天在饭桌上不是做的很好吗?”   原石:“……你抑制剂带够了吗?”   商砚眸光闪了闪,“嗯,带够了,您呢?”   原石点头:“放心,带够了。”   商砚心中一热,莫名激动,他问:“你没标记过别人?”如果标记过那应该不需要用抑制剂的。   “当然,我只标记我爱的人。”原石嗓音含着沙哑魅.惑:“我说,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被我标记?这样子,咱们都不用再被信息素困扰了,如果战场上抑制剂突然失效可是很要命的。”   “原来在这等着我。”商砚笑了笑,“不过我也说过了,我只愿意被爱的人标记。”   不远处听力惊人的句芒闻言眼睛一亮,“那还等什么?他不就是你爱的人吗?快标记啊,用不用,我们给你们腾个位置?”   话音刚落,他们几人就转过身去,看星星看月亮都行,反正绝对不看星舰里面,还非常夸张地把耳朵蒙住,五指透风的那种蒙住。   商砚、原石:“……”   作者有话要说:  收拾星盗完全顺带,恋爱为主嘿嘿。 第181章 元帅和他的omega养子   有三个恨不能背后长眼睛的电灯泡在前方虎视眈眈,两人都微微有些尴尬, 想说的话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商砚垂眸, 又强调了一遍,“去驻地了尽可能离那些普通士兵远点, 现在就把抑制剂注射好。”   原石眸光一暗, “这句话你强调了两遍,莫非是提前知道了什么?”这厮不是失忆了吗?该不是背着他作弊了吧?   “我只是猜测罢了!”商砚面上不动声色, 音量压的极低,“那天的谈话, 元首的目的明显是想您来, 而您现在在帝国的呼声比元首还高,我担心他会趁机对您不利。”   这个理由倒也勉强说的过去,原石眸光转了转,“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说完暗示性极强地在对方腰间点了一下。   商砚先是一惊,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令头皮炸裂的酥麻感,不过是几天没有而已,他竟对对方的身体想念至此?!   “你......”他转头想要制止,却在触及对方那深潭般的目光时瞬间失语, 好熟悉的感觉。   “我什么我?刚刚你腰间衣衫脏了, 我帮你拍了拍。”   原石悠悠收回手, 望着他粲然一笑,那笑容衬着他军装肩膀处的国徽与元帅星徽,差点没闪瞎商砚的眼睛。   商砚简直没眼看, 仓促移开视线,自见面开始这人就总是若有似无地勾引他,如孔雀求偶般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展示那一身漂亮的羽毛,再这样下去他沦陷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快到了,准备下去。”原石看着对方那微红的耳根,心情愉悦。   ......   驻地军营前的空地上,一队队军人身着军装手持冲.锋.枪笔挺整齐地站着,一阵铁血气势扑面而来,许是常年与星盗打交道的缘故,这铁血中又掺杂着一股悍匪气,这样一支军队光是站在那里就令人心惊胆寒。   而此刻,他们恭敬站在那里等着那艘飞舰降临。   商砚跟着原石出舰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呼啸的风从耳旁刮过,是男儿都渴望建功立业,他不自觉有些激动起来。   军人们见舰门打开,整齐划一举起手敬礼,声音嘹亮道:“元帅好!”   原石一身军装,帅气凛然地站在舰门前,风卷起他耳边的碎发,更添几分气势,他望着下方点了点头,中气十足道:“同志们好!”   与此同时,星网上沸腾了。   【啊啊啊!好帅,我死了!】   【啊啊啊啊啊我一个alpha都恨不得替他生猴子!】   【二楼滚一边去,之前是谁说我们omega只能生猴子的?哈哈哈对不起我骄傲了,我愿意为了他把子宫撑裂,生他十个八个的!】   【弱弱地问一句,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他身后的小哥哥也好帅吗?】   【四楼一说我注意到了,难道那是三皇子?】   【什么三皇子?五楼不懂不要乱说,那个是元帅唯一承认的儿子。】   【六楼你的信息该更新换代了,刚刚出的消息,那只是养子,而且已经解除监护关系,相当于没有任何关系了。】   四楼那位震惊了,【我记得元帅儿子不是omega吗?可我看他怎么看怎么像alpha啊?】   【不过是装出来的花架子罢了!一个omega就算练了肌肉又有什么用?】   【omega练肌肉怎么就没用了?怎么哪都有这样的alpha癌?】   两波人马吵了起来,星网风向瞬息万变,这其中有一条这样的信息。   【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元帅儿子看元帅的眼神不像看养父,倒像是……看爱人?】   这条信息没有激起任何水花,果然真理往往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作为事件主角之一的商砚死死盯着面前英气逼人的背影,内心波涛汹涌,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往他经脉里注射了一剂毒.品,疯狂又上瘾,不过是片刻他便意识到不妥,硬生生压下内心的波动,面上又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打过招呼后,商砚和句芒则跟着原石一起下去了,原石发表讲话,他们就在不远处站着,本来三皇子也理该讲话,但沙华非要陪曼珠,众人拗不过,也就只能随便编个理由应付过去了。   这种讲话基本也就是鼓舞鼓舞士气,句芒在一旁听的百无聊赖,他眼珠转了转,扯了下商砚的衣袖,问:“爹好看吗?”   商砚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还、还行吧。”   句芒眨了眨眼,“可我看你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商砚额头青筋一蹦,“你少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流口水了?”   “我开个玩笑,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句芒狡黠一笑,“原来你对爹没兴趣啊?本来我还想告诉你一些关于爹的事情的,那还是算了。”   “等等。”商砚滚动了下喉结,状似不经意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听听也没事,你说。”   “不要。”句芒摇了摇头,“你对爹没兴趣,我干嘛要说给你听?”   这小鬼,商砚咬牙微笑,“我对他有兴趣,你可以说了吧?”   句芒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刚刚录音了,你以后再不能耍赖了。”   商砚手臂一紧,掌心捏的咔嚓作响,“你耍我?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打小孩?”   “我没有耍你。”句芒神色一紧,立刻道:“你是不是想知道爹前几天在做什么?我知道。”   商砚心中一动,“说。”   句芒认真回想了起来,“爹先是找人解除了你们的父子关系,又联系了媒体……”   话没说完,就被商砚打断了,“这些我都知道,你说重点。”   “哦。”句芒又道:“他还联系人全网转播此次实时战况。”   这一点倒是与原文一致,只不过原文是为了能让朱曼的实力得到全星人认可,而此次朱曼已经怀孕不可能上战场,那么对方是为了谁呢?   商砚嘴角不自觉扬起,“接着说。”   句芒:“最后他去找了杰西卡,后面的事你就知道了。”   商砚眉尾一扬,“是那个有名的珠宝设计师杰西卡?”   句芒茫然道:“不知道,只知道爹好像找他要定制什么东西。”   那就没错了,原石找人定制珠宝做什么?他又不喜欢那些,该不是为了拿去泡别人吧?商砚脸色黑了下来。   之所以久久不愿意答应对方,不过是担心,他只是对方看中的猎物其中之一罢了!而此次又定制珠宝又刻意避着他,似乎佐证了这个猜想。   只是他却不像想象中那般潇洒抽身离开,反倒觉得心间在渗血,那疼痛并不激烈,却绵长到让人窒息。   句芒见状疑惑了,“你不开心?”   商砚还没来得及回答,军队里忽然骚动起来,一阵极为香甜的气息迅速在驻地扩散开来,那味道相当特别,似乎带着热度般,能顺着鼻腔一路烧到神经,烧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与此同时,那些军人门双目赤红,纷纷往一处涌去,只有一些beta情况较好,但也是眸光挣扎。   军队里藏着的omega,在这种重要的场合发.情了。   商砚眸光一凛,这一幕还是来了,原文里,帝国为了给原石一个下马威,特意安排了一个与其信息度匹配度极高的omega在这种场合发情,能蛊惑原石出丑自然好,便是没有出丑,此事也说明在军队安放omega是多危险的事,无异于狠狠打了支持朱曼从军的原石的脸。   在场的alpha大部分已经失去理智,尽管他们并不认识这个omega,此刻也只想占有他标记他,甚至有的已经大打出手。   这是一种超脱于精神上的生理渴望,alpha和omega就在这种渴望的操纵下,如畜生一样繁衍后,尽管他们本心并不想。   好好的一场迎接仪式被弄的乱七八糟。   句芒奇怪地看了眼淡定的商砚一眼,“我们不去帮忙吗?”   商砚看了他一眼,“我们干嘛要去打断别人的好事?那是不道德的。”原文里这个omega可是害惨了原石,他当然要出手,但得等这个omega被人标记得到惩罚了再出手。   句芒恍然大悟,“哦,那我也不去。”   他们不去,不代表原石不去,原石颇为头痛,他的层次早已超脱这个世界,自然不会受信息素影响,但他还是得过去阻止这场混乱。   商砚看见原石的动作,头脑嗡嗡一片,下意识掠过去扯过人的肩膀,“你要去做什么?”   “当然是去……”阻止!   原石转头,恰看见了对方泛红的眼神,心中一动,默默把实话吞了回去,只假装眼神僵直,指了指那边,“那有omega。”   商砚看的心头火起,“所以呢?你想去标记他?”   原石模棱两可道:“我好难受。”所以你快让我咬一口吧。   竟然是真的?商砚心中咯噔一下,这感觉很糟糕,尽管他早就猜测原石只拿他当猎物,碰到别的omega可能依然会控制不住,可脑中想象和亲眼所见是两码事。   胸腔怒火那是蹭蹭蹭,他极其粗暴地拽住人丢给句芒,只留下一句,“看好你爹。”而后就往那片战斗圈而去。   留下原石二人一脸茫然地呆在原地。   原石喃喃道:“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句芒茫然:“娘要去做什么?”   二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原石蓦然起身。   句芒忙拉住他,“你不能走。”   原石:“……为什么?”   句芒理所当然道:“娘刚刚让我看住你。”   原石:“你听爹的还是听娘的?”   “当然听娘的。”句芒答的飞快,完全不带犹豫一下。   原石脸色一黑,“为什么?”   句芒挠头,“是他用肚子生的我啊。”   原石:“……” 第182章 元帅和他的omega养子   战斗圈里极度混乱,不少alpha打红了眼, 只有最终胜者标记了这个omega这场混乱才会停止, 可以预料到若是不加阻拦,军队必然损失惨重。   然而局势在瞬间逆转。   当商砚走进战斗圈时, 虽然用了抑制剂, 但还是引来了无数alpha的侧目,这自然不是因为他貌美如花, 而是他下手快准狠。   那些眼露淫.光的alpha被他一个接一个地揍趴在地。   有些还清醒的beta在一旁看的双眸泛光了,太强了, 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个是omega, 以为是某个实力强大的alpha。   但即便如此,也非常不可思议了,要知道被信息素刺激到疯狂的alpha可是相当难对付的,更不用说这些还是经历过鲜血洗礼的军人,而商砚, 竟强到了可以单挑一军队人。   不少beta都振奋了,吹起口哨为他打气。   商砚转头,冷冷一挑唇,“谢了!”   事实上他现在完全笑不出来, 胸腔似有一团火, 他需要发泄, 而这些alpha自然成了倒霉鬼。   原石看着站圈里如煞神般的人,眸中异彩连连,商砚这具身体被他洗髓加咳咳双.修过, 身体强度早已超过这一界所能达到的极致,再加上精神力强大,对付这些人自然不成问题。   对方一招一式都将每一分力气用到了极致,比起他最开始秀的那些花架子,观赏程度自是不及,但气势摄人,英气逼人,自有一番独特魅力。   原石抬手按了按贴身藏在胸口的那个盒子,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不过片刻时间,商砚便杀到了站圈中央,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冷冽,外泄的强大气场竟直接吓退了不少alpha。   他抿唇看向那个满面潮红的omega,直接从衣兜里掏出一支抑制剂,没有一丝犹豫就注射了下去,真是便宜这厮了。   一场混乱就这样戏剧性的结束了,没有造成任何伤亡,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商砚,整个驻地一时落针可闻。   如果说他们只是目瞪口呆,那星网上的人们就是怀疑人生了。   【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   【一个omega竟然单挑了一群发狂的alpha军队?这真的是omega吗?】   【虽然他身材不纤细,秀发也不飘逸,甚至毫无omega味,但就是该死的迷人!啊啊啊我要标记他。】   【楼上脸真大,人家能看的上你?我一个omega都想嫁给他,天啊妈妈啊,我弯了怎么破?】   半个小时前,这群人大部分还在群嘲商砚,半个小时后,嘲讽的声音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赞扬尖叫,看来无论在哪里,都是实力决定一切。   这头商砚解决混乱后,趁众人愣神间走到句芒那边,曼珠和沙华也在,都是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他眸中精光一闪,面带微笑地走了过去,“怎么样?哥厉害吗?”语气自然,看起来没有丝毫异样。   这毫不在意的态度让特意跑下来看热闹的沙华很是不满足,他挤眉弄眼问:“你刚刚为什么要去帮那个omega?平常看起来也不像乐于助人的人啊。”   果然是来看笑话的,商砚内心恨得牙痒痒,面上却是笑意越深,“都是omega,遇见这种事情互帮互助不是应该的吗?”   为了一个男人吃醋愤怒到大打出手,怎么听怎么丢脸!他不可能承认的。   句芒闻言疑惑了,“可是我一开始问你要不要去帮忙你不是这么说的啊?你当时说不要去打断别人的好事,后来好像是爹也往那边去了你才出手的。”他说到这里用力一点头,“嗯,就是这样。”   商砚:“……”   耳根不自觉红了,他张了张唇,正欲解释。   “哈哈哈……”沙华夸张地笑了起来,“我就说是吃醋了,朱曼,你看我猜对了哈哈哈!”   “咳咳,你少说两句。”曼珠一脸不忍直视,那可是你的顶头上司啊!得罪了以后还得了!   沙华不开心了,“怎么不能说了?你看他为了不让元帅标记那个omega,跑去打倒一大批人给人注射抑制剂,啧啧啧,此情感天动地啊!”   商砚:“……”这下不止是耳根了,连脖子根和脸颊也红的透透的,羞怒交加。   “咳咳……”原石见状干咳两声,起身拉起商砚就走,只留下一句,“我们还有事,至于安抚军队扫尾这些事,就只能劳烦三皇子了。”   沙华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难以置信道:“他们就这样把烂摊子丢给我,跑了?”   曼珠白了他一眼:“谁让你嘴上从来不把门的?”   沙华欲哭无泪。   另一头商砚被原石一路拉着走到树林深处,他脸颊上的红晕还没消散,见周围没人了,方才挣脱了对方的手,冷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原石唇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脚一伸拦住对方的去路,与此同时,他伸手把对方抵在树上,低笑道:“谁说没事的?我有事。”   商砚面无表情道:“有事说事,不要靠这么近,想发骚找别的omega去,别找我。”   这醋意简直够原石喝一年了,他唇边笑意越深,“他们技术肯定没你好,我就想找你。”   两人靠的极近,呼吸的热度交融在一起,omega和alpha的信息素相互碰撞,再配上话语的内容,商砚几乎秒.硬,他微微偏了下头,“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和你建立稳定关系,按照你的要求,现在不行。”   “没关系,偶尔破例一次也不是不可以,来吗?”原石的嗓音带着些魅惑的哑。   商砚眸中暗芒闪烁,竟是拒绝了,“对不起,我现在不想维持炮.友关系了,不约。”   得到了预想中的答案,原石心里甜的冒泡,他轻声问:“为什么不约?我都闻着你那处的腥味了,你明明就想要不是吗?”   “只是因为想要就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地发.情,那是畜生。”商砚微笑着,将对方曾经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原石定定地看着他,忽然意味深长道:“你是不是,还在为刚刚的事生气?”   商砚表情僵硬了一瞬,很快又若无其事道:“你在说什么?刚刚难道有什么事情值得我生气吗?你想多了,另外,如果你现在想要,可以去找别的omega,我没心情。”   他确实生气,生气的快要爆炸,嫉妒的快要发狂,这他娘哪里是可控范围内?这分明是火星撞地球,这做着做着竟做出真感情来了,简直不能更操蛋!   “你再这样把我往外推,我可就……”原石说到这里忽然转身,做出一副要走的架势。   商砚的脸色僵硬下来,语气却是波澜不惊,“慢走不送!”   就在这一刻,本来打算走的人蓦然转身捏住他的下巴,一双眸子里似有火焰燃烧,“谁说我要走了?”   商砚微微扬头,本来跌入地狱的心突然又飞上云端,面上却是不甘示弱地回望过去,“那你……”想要干嘛?   后面的话被另一个人悉数吞入口中,那人还趁他说话时趁虚而入,勾住他的舌一起共舞,让他无法再说一个字。   四肢百骸的血液忽然沸腾起来,商砚第一次发现自己竟是如此渴望对方的吻,渴望对方的触碰,可是这个人刚刚还想标记别人,他怎么能如此没出息?   他眸光一凛,牙关就想发力。   原石及时发力掐住对方的下巴,令人无法动弹,他肆无忌惮地吮吻着对方,含糊道:“想咬我?”   曾经他最常用这招,现在被对方用回来,他竟然成为强迫的那一个了,这感觉十分新奇。   商砚眸光迷蒙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反客为主,抱住对方忘情地拥吻,他似乎,从来都拒绝不了对方。   这世上最无奈的一件事,你那样爱一个人,而他,不是不爱,只是或许没那么爱你。   问不得恨不得怨不得释不得,憋在心里,印在心底,深入灵魂和骨髓的不安终是在此刻彻底爆发出来,他几乎用尽全部力气推开人,狼狈逃窜而走。   原石猝不及防被推开,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在地上,他眸光幽深地望着仓皇逃走的人,神色阴晴不定。   ……   十天后。   星盗活跃地带一处陨石群处,商砚走下星舰,和几名士兵一起勘察地形,虽然通过原文得知那块陨石可以控制虫族,但具体地形依然要自己摸索,这十天他几乎如疯了一般勘察地形,只有不断地做事来麻痹自己,他才能不那么频繁地想起那人和那几欲让人窒息的不安感。   那几名士兵战战兢兢地看着他,请示道:“此处并无星盗活动痕迹,也没有特殊迹象,是否要去下一处?”   这几位都是那天信息素事件的见证者,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当三皇子说出那人是omega时的震撼感,整个军队都风中凌乱了。   现在整个军队没人敢因为商砚是omega就看不起他,反倒都敬畏非常,其中更有不少狂热粉丝。   商砚点了点头,正欲回星舰,左后方突然飞来一艘小型星舰,他神色一凛,沉声道:“列阵,准备作战!”   “是!”伴随着整齐嘹亮的声音,几人迅速手持武.器摆出一个阵型,做出攻击架势。   句芒刚下星舰就发现一堆武器对着他,吓了一跳,忙举起双手,“喂喂喂,你们看清楚,是我是我,我来给你们送信的。”   “都停手,是我弟弟。”商砚看见句芒那苍白的小脸,心脏忽然强烈一悸,这几天藏在血液里的想念担忧丝丝缕缕冒出头来,缠绕的他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他有些颤抖地问:“你怎么来了?”   能让句芒情绪波动如此大甚至慌慌张张来给他送信,该不是那人出事了吧?思及此商砚近日来强装的所有淡定再也维持不住,他不等句芒回答又问:“是不是你爹出事了?”   啊?句芒被这一句直接问懵了,脸色越发迷茫。   商砚见状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直接吩咐道:“马上全速回驻地。”   于是句芒就在完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达到了此行的目的,他来这里只是想告诉商砚星盗最近几天可能会对驻地发起大规模攻击,让对方尽快回去而已。   不过现在他们已经回程了,那就不用说那个消息了吧?句芒看了眼满面阴云的某人,决定沉默是金。   军营驻地前的空地,士兵们都严阵以待,沙华也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满面严肃地望着星系深处。   这十日来,他们派出去探测的人十有六七折了进去,那群星盗不仅狡猾,而且极擅长利用虫族习性来对付他们,实在防不胜防。   不过前几日他们自暗网拦截到了一条消息,那就是星盗们准备集结人马大规模进攻军营,是以才有了此刻这一幕,对于他们目前来说,能与星盗正面一战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商砚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幕,心中咯噔一声,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顾不上失态,直直跑上前去一把扯住沙华的衣领,大吼出声:“元帅在哪里?”   沙华被这一出直接整懵了。   所有士兵的目光也瞬间投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先冷静!”沙华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冒昧问一下,你找他做什……”   商砚直接打断了他,“你先告诉我他在哪里?”   沙华挠了下眉尾,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们自从那次开始就一直在闹不愉快,你要找他算账也不是不可以……”   “嗯?”商砚忽然发现自己的认真似乎出现了某种偏差,“谁说我是来找他算账了?”   “是啊,他躲我都来不及,哪还有胆子来找我算账?”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原石不知从哪突然冒了出来。   磁性的嗓音钻入耳腔,商砚轻轻一震,悬着的心猛然落入实处,他转身近乎贪婪地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人,依然是那般英气逼人。   原石走到商砚跟前,笑问:“这几天躲哪去了?”   商砚没有回话,只毫无征兆地伸手抱住了人,嗅着对方身上好闻的清浅气息,只觉一片安宁。   对方每一丝肌肉还是那么完美,不多不少,勒骨也与他如此契合,体魄也很强健,没有一丝受伤的迹象。   嗯,没有一丝受伤的迹象。   商砚终于反应了过来,震惊道:“你没事?”   原石还没来得及说话,沙华先嚷嚷起来,“我说你一回来就咒元帅有事,也太不地道了吧?”   商砚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问:“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   “句芒没和你说吗?我以为他和你说了你才回来的。”原石蹙眉,“星盗那边要有动作了,所以我们把外面的人都召集回来准备对敌。”   “咳咳说了。”商砚笑的有些尴尬,“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这样吗?”沙华忽然起身,满眼探究地望向商砚,半晌才如闻着腥味的猫般问:“那你一回来就问我元帅在哪里做什么?”   商砚急中生智道:“星盗都要进攻了,我当然得回来,找他商量下对策。”   沙华狐疑:“是这样吗?那你怎么不找我商量?”   商砚微笑,“我跟他比较熟。”   “不对啊,我根本都没告诉你星盗进攻的事啊!”句芒在一旁疑惑开口,“我一下星舰,你就莫名其妙问我爹是不是出事了,然后我们就着急忙慌赶回来了啊!”   商砚:“……”   这小崽子,一天不拆台会死吗?   “噗哈哈……”沙华狂笑起来,“我就说你那么激动做什么?原来是担心他出事了,还不承认哈哈哈!”   曼珠在一旁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脸,心累道:“你少说两句啊。”   原石一个眼刀飞过去,悄悄给沙华使了个禁言术,敢调侃他的人,活腻了是吗?   沙华一惊,对着曼珠狂指自己的嘴,曼珠把脸偏向一旁,表示爱莫能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17 20:44:09~2020-04-18 14:15: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所以因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安然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3章 元帅和他的omeega养子   解决猪队友后, 世界终于清静了, 原石走到商砚跟前, 用气音问:“你明明想我念我担忧我,为什么又要自讨苦吃躲着我?”   “谁说我躲你了?”商砚一扬眉梢, 从容淡定道:“我想你念你,只不过是你的滋味太妙了, 担忧你,不过是担心你死了我就没靠山了,你可千万别自作多情了。”   都说恋爱中先开口的是输家, 明明对方才是先开口的那个,可他却仍有一种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处于劣势地位的感觉。   原石没说话了,只定定望着他,眸光如一泓深潭,幽深不见底。   商砚触到这目光,灵魂似乎都颤栗了起来,他蓦地偏开头, 只留下泛红的耳垂。   原石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人群却突然骚乱起来,远方也转来星舰轰鸣声, 这其中似乎还夹杂些别的, 只是暂时无法分辨。   他们转头,只见一艘庞大的星舰正以极速朝驻地撞来,这一下若是撞实了, 恐怕整个驻地都得毁去大半,而现在组织人员撤离显然来不及。   商砚目光一紧,下意识拉住原石挡在对方身前,原文里并没有这一出,这些星盗难道疯了吗?   “他们这是做什么?撞了我们星舰也会毁损,他们不要命了吗?”   “就是,如此大一艘星舰造价不菲,这伤财又伤命,分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我看这群星盗是失心疯了,到底在搞什么?”   军官们开始咒骂起来,有些心理素质不好的新兵甚至瘫在地上哭了起来。   原石面无表情地上前拽起那个新兵,气势十足道:“给我起来,哭哭啼啼的,你是还没断奶吗?再哭一下就给我滚回家吃奶去!”   士兵里突然发出阵阵爆笑,气氛倒是不自觉轻快了许多。   “笑什么笑!都给我列阵站好准备迎敌!”原石眸光凌厉地扫过每一个人,“不过是一艘星舰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有什么好怕的?它敢来,我们就敢把它打成碎片,都听明白了吗?”   “是!”整齐划一的震天吼声。   “都没吃饭吗?再给我大点声!”   “是!听明白了!”   这一声嘹亮的差点没把商砚的耳膜直接震破了,曼珠也猛然一抖,沙华忙捂住他的耳朵,紧张道:“你没事吧?”   曼珠面色有些奇异,摇了摇头,“我没事,他们刚刚,好像踢我了?”   “什么?”沙华狂喜,小心翼翼伸手摸了摸曼珠的肚子,忽然就感觉掌心被碰了一下,小小的软软的,简直让人心都化了,他喜极而泣,“真的动了真的动了!我有孩子了啊啊啊!”   商砚在一旁不爽地看着,他拒绝干这碗狗粮,毫不客气地泼了碗冷水:“喂,要是那星舰不解决,别说孩子了,连你自己都要交代进去。”   沙华扫了他一眼,“我不跟你计较,你就是嫉妒我有孩子。”   原石突然凑了过来,“其实只要你愿意,我们也能有。”   商砚送了他三个字,“你做梦!”   句芒不开心地指了指自己,“你们不是已经有了吗?”   原石:“……”   商砚唇角冷冷一挑,“差点忘了,你早就有了,没准还不止一个,也不差我。”   “你那是什么语气?”那酸味都要呛晕我了。   “就是这个语气,爱听不听!”   “哎!”原石幽幽叹道:“你呀你,我都要去对付星舰了,没准一不小心就牺牲了,你就不能给个好脸色。”   “你……说什么?”商砚心中一紧,淡定的表情再也端不住,手不自觉抓紧对方,“别开玩笑了,你要怎么去?难不成开个星舰去撞?”   原石看到对方那惨淡苍白的面容,欣喜之中又有一些心疼,“倒也差不多吧,只不过……”   “你别去。”商砚直接开口打断了他。   “为什么?”原石定定望着对方,眸光深不可测,“想要阻止我,你至少得与我关系不菲,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商砚那双向来凌厉的眸子黯淡下来,嘴唇艰难动了动,“总之,你别去。”   他们此刻站的地方在驻地边缘,只要往前一步,便会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原石轻笑着抽出被商砚束缚住的手,直直往后倒去,跌入无边黑暗。   “你做什么?”商砚瞳孔剧烈收缩,声音颤抖的不像话,心脏被巨大的恐惧攫取住,仿佛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般眼睁睁看人掉下去了,但每一次都是同样的绝望痛苦。   那一瞬他想了很多,似乎又什么都没想,只顺着身体的本能纵身一跃,极速下坠,风刮得他眼睛生疼,他却不管不顾地睁着,急切地搜寻那人的身影。   忽然,身后一双有力的手臂伸过来紧紧拥住他,那人在他耳边轻笑:“没想到,你竟然打算替我殉情?”   风声在耳边沙沙作响,商砚突然发觉从未有过的放松,如果连生命都不曾有,那么就不会害怕再失去什么了,“是啊,我替你殉情了。”   “我不舍得的。”原石突然道:“你是不是,从没有坐过过山车?”   商砚笑道:“没,不过跳楼机倒是实时体验了。”   原石心中一疼,对方陪他轮回那么多世界,真正开心享乐的又有几天?他微一扬唇,“没坐过,那我便带你体验一次。”   话音刚落,两人便如火箭升空那般直直朝那艘星舰射去,原石在无人的黑暗里放声大笑,“现在你知道坐过山车的滋味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商砚亦笑了起来,大声吼道,“很爽!”   原石又问:“那你玩过碰碰车吗?”   商砚心中有了某种预感,他笑:“没有。”   “那便带你玩一次!”   两人如流星般在空中划出一道轨迹,直直砸向那艘星舰,以人身去硬抗钢铁。   螳臂挡车!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原石望着近在咫尺的星舰,大声问:“你怕吗?”   呼啸的风从耳旁刮过,心像是要跳出嗓子眼,然而商砚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畅快,肾上腺素在狂飙,他甚至想放声大笑,“不怕!你这碰碰车,够劲!”   他轻轻闭上眼睛,等待着那足以毁灭他的撞击,在最后一刻,他突然使尽全身力气推开了身后人,嘴里无声地说出了只有他能听见的那三个字。   心在这一刻放的很空,那些极端的不安压抑的情绪在此刻尽数释放,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一秒过去了,二秒过去了……   一刻钟都过去了,然而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商砚疑惑睁眼,然后见证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原石挡在他跟前,仅仅用了一根手指,就稳住了那看起来庞大的能毁灭一切的星舰,见他望过去,那人嘴角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然后,那庞大的星舰顷刻间化为飞灰,巨大的轰鸣声呼啸而过,商砚险些失聪,呆立当场。   “商砚!”   对方毫无征兆的一声大吼,商砚飘出星系的神魂瞬间归位,他心有余悸道:“我操,你小点声,我他妈要被你震聋了。”   “喜欢吗?”   那日在情侣餐厅问的话,原石又问了一遍,只不过这一声音量可大的多,商砚耳膜都有种刺痛感!   “我去!我又没聋,你是想喊得全星人都听见吗?”   原石双眸极亮,脸颊满是红晕,胸膛极速起伏,唇角高高扬起,声音一次比一次大。   “你猜对了,我就是想让全星人听见!”   “这里的情景,正在实时转播,所以我劝你,最好回答慎重一点,否则最后真香的话,那你可是在全星人民面前打脸了。”   商砚完全怔住了,他极小声问:“那你知不知道,你弄这一出后,就再也不能招惹别的omega了,否则大家能用口水淹死你。”   “哪有什么别人?我从头到尾就只碰过你一个人,并且以后也只会有你一个。”这一声依然是刺穿耳膜的效果。   商砚惊了,“我去,你小点声,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原石笑了,将商砚曾经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我要脸做什么?我要你就够了!”   “……”商砚猛然呛住。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 第184章 元帅和他的omeega养子   句芒是怎么回事?朱曼是怎么回事?定制珠宝又是送给谁的?太多太多的疑问埋在心底, 但商砚突然就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不亲临死亡, 永远不知道什么对自己更重要。   生死间游走了一遭,他此刻还能用自己的眼睛看见对方的英姿,还能用自己的身体感受对方的热度, 便胜却所有。   他望着对方那比星辰还亮的眸子, 只觉一股强大的电流刺破他的皮肤,穿进血液和四肢百骸,融入骨子里的人,永远也戒不掉。   对方那深潭般的目光他见过很多次,从前只觉如看迷雾深不可测, 而今他突然发现, 那双眸子不是将情绪都掩在了眼底,而是那情太过汹涌, 才在中酝成漩涡让人看不分明。   原石等了半天不见答案,只得又问:“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问你,喜欢吗?”   商砚笑了起来, 大声吼了回去:“你能不能问清楚一点?你是问我喜欢刚刚的过山车?碰碰车?或者还是……你?”   “前两个问题只是顺带,重点在最后一句,你看着答吧。”   “好, 那我告诉你,过山车很刺激,碰碰车像飞在云端,但它们都比不上, 你。”商砚大笑道:“原石,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顿了顿,音量低了下来,“我喜欢你的每一寸血肉,每一寸肌肤,喜欢你在我身下害羞的样子,喜欢你那朵花**的感觉,但我最喜欢的,还是你穿着这身军装,挡在我身前的样子。”   “我不需要被人保护,但我喜欢,有人将我的生命看得比自己的还重要的感觉,我也喜欢,能为一个人甘愿赴死的感觉,而这两点你都做到了,所以我想,我不止是喜欢你,而是……”   音量又大了起来:“我爱你!”   中间的话是独属于二人的秘密,而头尾,则是昭告全世界,我爱你。   原石眼眶忽然有些红,他们终于可以肆无忌惮言爱,没有那么纷纷扰扰,不用担心现实会分开他们,现在,便是全世界人用口水,也无法淹死他,没办法,境界高。   “商砚,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原石这一声不仅大,还用了灵力。   顿了顿,又以仅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虽然你总是像八百年没操过人似的,三句不离下三.路,但我想说,其实你技术挺好的,我从来没有讨厌和你亲密,只是有些别扭而已,那不代表我不够爱你,我今天郑重地告诉你……”   他笑着,大吼道:“我爱你,是一样一样的爱,比你的,一丝不多,一丝不少。”   商砚终于再也忍不住,凑过去吻住了那张看似锋利却甜蜜至极的唇,一直隐在骨子里的不安,随着那星舰一起,化为飞灰。   他们在星空里放肆的拥吻,远离尘世,远离喧嚣,只有彼此。   此刻,别提那些目瞪口呆的士兵们了,就连守在星网前的人们都惊呆了,恍恍惚惚发表弹幕。   【我怀疑我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   【谁不是呢?那么大一艘星舰,就这么没了?这还是人吗?】   【他们是不是互相表白了还亲了?说好的养父养子呢?该死的,我竟然还觉得很养眼很甜美?我一定是哪里坏掉了!】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瞧瞧这感天动地父子情,只要长得足够帅,三观跟着五官跑。】   【啊啊啊我要踢翻这个狗碗,打了他们的狗头,走之前看看他们的狗脸,走之后顺便关上他们的狗门,然后看着袋子里掉在地上被我捡起来的狗粮,哈哈哈再也没人跟我抢这碗狗粮了,好香!】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在思考星舰里的人去哪里了吗?也化成灰了?】   在这种和谐的大环境下发这种不和谐的言语,很明显这位兄弟即将被喷的体无完肤。   不过他的疑问似乎顺着网线传到了远在星空的商砚脑海里,商砚以绝佳的意志力稍稍推开人,耳朵有些红,“先别亲了,那么多人看着呢!对了,这星舰里的人呢?”   原石似笑非笑,无奈道:“凑过来非要亲的也是你,现在不好意思的也是你,除了我,还有谁受得了你?”顿了顿,神情严肃起来,“我感知过了,这星舰里没有人,但有一种很特别的气息,我猜,星盗们可能是想……”   话音未落,星系深处突然传来嗡嗡声,商砚定睛望去,顿时头皮发麻。   天!一大波五颜六色奇奇怪怪的虫族飞了过来,有的像放大版蝴蝶,有的像放大版瓢虫,那效果,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商砚看着那星舰碎片,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那群星盗一定是故意放出消息好让我们都回来被一网打尽。”   “这星舰里一定装了可以吸引虫族的东西,我们如果不攻击星舰,必然驻地被毁伤亡惨重,哪怕我们控制住了星舰,也必然损耗极大,这些虫族一来根本无法抵挡。”   原石异常淡定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大哥,火烧眉毛了,你能不能不要如此淡定?”商砚崩溃了。   “又是爸又是哥的,这辈分都被你叫乱了。”原石勾起唇角,这声哥叫的他十分受用,“它们对哥来讲小菜一碟,你多叫几声哥哥,我这就去解决它们。”   商砚:“……”   他想起方才的星舰事件,认真捏起下巴思考起来,“你如此神通广大,其实你不是人,是神吧?”   原石眸光一闪,“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吗?”   “嗯,我信。”商砚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在这个世界上,我只信一个神。”   原石目光一紧,“是谁?”   商砚笑:“是你的眼神啊!”   “我去对付那些虫子。”原石面无表情转身,转身的刹那,嘴角是止不住的上扬,这人只要不乱吃飞醋,嘴就如抹了蜜般甜。   商砚坏笑,“等你回来哦,哥哥。”   “……”原石闻言脚底一个踉跄,差点没直接掉下去。   他赶忙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这小妖精实在太要命了。   要对付这些虫族不难,只要用精神力控制它们的虫后,命令其退走即可。   原石本打算这么做,但目光触及虫子们那自带闪光的翅膀时心中一动,他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于是,那些本来杂乱无序的虫族们突然有序飞舞起来,各色各样的闪光翅膀开始出现清晰的层次,它们在空中组成了一颗巨大的石头形状,而那石头中心,不同色彩的虫族又组合成了几个字。   “我们结婚吧!”   原石站在那颗巨大石头前念出了石头中心的字,然后不知从哪摸出一个盒子来,打开摸了一个戒指出来,那光泽,差点没闪瞎商砚的眼睛。   “这也行?”在军营驻地望着这边的沙华猛然呛住了,好好的虫人热血大战秒变浪漫求婚现场?   曼珠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沙华一头雾水,“宝贝,你怎么了?”   曼珠摸了摸光秃秃的中指,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渣男。”   沙华:“……”   商砚也傻住了,思维一瞬间不会运转了,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到对方跟前的,又是怎样接过那枚戒指。   他仔细观察着那枚戒指,那钻石的确又大又亮,可是形状怎么看怎么奇怪,普通,太普通了,就这也是出于最著名珠宝设计师之手?   “这是什么形状?”   原石笑的很温柔,“石头。”   商砚嘴角一抽,他已经可以想象那设计师是何等的为难,那石头的形状再怎么美能上天?   他委婉问:“那些虫族摆的形状,也是石头?”   “对,好看吗?”原石眼露期待。   商砚抚额,“我还是觉得,之前虚拟的那个玫瑰花比较好看,不然你命令它们变成玫瑰,我们重新再来一次?”   “你说什么?”原石眸子嗖的放出无数道冷剑。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这个世界就是来结婚的。 第185章 元帅和他的omega养子   “额。”商砚秒怂, 讪笑道:“我开个玩笑,不用重新来, 这样挺好。”   原石周身寒气蹭蹭蹭往外冒, “我不是说这句,我是说再前面那句。”   商砚试探道:“玫瑰花比较好看那句?”   原石的脸色沉了下来,“你再说一次?”   “玫瑰花是比较好看……”商砚说到一半看到对方那越来越不善的神色, 连忙改口,“但庸俗的很,哪比得上石头清新脱俗?也只有这颗石头, 才能见证我们独一无二的爱。”   商砚总有一种本事把阳奉阴违的话说的情真意切, 原石闻言勾了勾嘴角,“你看,我也会因为你的一句话患得患失,心情忽上忽下,你怎么会一直以为, 我不够爱你呢?”   “宝贝, 我的错。”商砚从善如流认错。   原石撩了他一眼, “你叫谁宝贝?”   “叫你呢!你是我的稀世珍宝, 万金不换。”商砚眸中流淌着醉人的情意, 在星空里比最耀眼的星辰还要炫目。   原石耳根一热,“嗯, 你也是我的宝贝。”   顿了顿,又是一声震天吼,“那你是答应我了吗?”   “宝贝, 你再这样我耳朵真的要聋的。”商砚面色纠结。   言罢,他也来了一声震天吼:“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   “你还没找好,用什么来向你求婚啊?”   “没关系,我不在意,我有钱。”   “不行,我会在意,我要给你最好的,你等等,我去去就来。”   两人如疯子一般在星空里面对面吼着,全星人民则傻乐着围观他们。   商砚说完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牵引的感觉,他顺着那感觉去往星空深处,他不记得自己已经走了多远,或许很近,或许很远。   终于,他到了世界的中心。   在那里,他看见一颗散发着七彩光芒的陨石,那石头的形状极像心脏,这是原文里那颗陨石,亦是世界之心,因而它可以号令虫族。   商砚唇角勾起灿烂至极的笑容,他矮下身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将那颗七彩世界心挖了出来,而后欣喜若狂地往回赶。   自人走后,原石就一直焦急地在原地徘徊,心脏紧张的快要跳出胸腔,他们二人悄悄成过很多次婚,但在这么多人面前求婚,还是头一遭,羞耻度爆表却也幸福感爆棚。   忽然,星系深处传来一声大吼,“原石!”   原石吓了一跳,忙转身望去,这一眼,便被直直定住了身形。   商砚捧着寻来的稀世珍宝,像个傻子般傻笑着朝他跑来,满心满眼都是他一个人,原石眼眶蓦地红了。   “我找到能配的上你的宝物了。”   商砚终于跑到对方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却仍是断续道:“我看到它的第一眼,便觉得就是它了,很配你,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是的,仅仅是结婚而已,没有嫁娶之分,仅仅只是告诉全世界,这个人从此是我的了,有法律效益,别人再不能碰。   星空在这一刻安静下来,原石耳边只有自己的心跳声,胸腔满溢的情绪快要爆炸,商砚便是没了记忆,也仍记得给他这颗生来便没有心的石头寻一颗心来,但……   原石摸了摸胸腔正在跳动的属于对方的心脏,红着眼眶接过那颗世界之心,“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你呢?你愿意吗?”   商砚整个人都幸福的晕眩起来,对方是alpha,却依然愿意不论嫁娶,只平等的和他结婚。   “我愿意!”他听见了自己的大吼声,那里面带着从未有过的激动和亢奋。   两张英俊的面容相对而望,其上是一样的潮红和兴奋。   “这个,你先替我保管。”原石毫无征兆伸手,将那颗心脏推进了商砚胸腔。   商砚给了他一颗心,他便把这颗本该属于他的石心,送给了对方。   心脏进入胸腔的那一刻,两人相识至今的点点滴滴一瞬间回到商砚脑海,他望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英俊面容,久久无法言语。   半晌,他猛地伸手将人紧紧搂在怀里,调笑道:“怎么这个世界这么浪?”   原石老脸一红,诚实道:“我觉得你还是失去记忆比较可爱,会脸红还会天天吃飞醋,还口口声声要做.炮......”   “打住!”商砚脸色都绿了,“你快别说了。”   “还不想承认了?”原石笑了笑,“其实这次挺好的,如果不是这样,我不会知道你心里有那么多的不安压抑,现在,你相信我是一样爱你了吗?”   “嗯,我信。”商砚心间如滴了蜜,他一直拿人当炮.友做,对方在有绝对实力的情况下不仅没有生气反抗他,反倒顺从追求他。   而且,他真真切切地感觉了,对方在自己身下,也是......绝顶愉悦的。   原石把头埋在对方脖颈,轻声问:“告诉我,为什么不信我的爱?”   商砚脸色垮了下来,“你忘了你曾经多次想废了我了吗?”那心理阴影不可谓不深重。   “你还好意思说?”原石哭笑不得,“那时候假如我上了你,你别不别扭?我估计你也得废我千百遍。”   商砚噎了噎,“好吧。”   顿了顿,忽然腼腆道:“我不管,反正你给我造成了这么多年的情伤,你得补偿我。”   补偿,嗯,补偿。   原石额头青筋蹦的欢快,“这个梗咱们过不去了是吗?”   商砚软了目光,娇羞道:“你到底补不补偿人家?”   “你给我好好说话。”原石心头火直往上窜,“知道了,补补补。”   “那就好。”商砚放开对方,自上而下把人打量了一遍,目露不可描述光芒,“你穿这身真有型,我想......”   “你想?”原石心中顿觉不妙。   “我想我们结婚的时候,你穿上这身,然后晚上用这幅样子被我操。”   制服py啊,想想都刺激。   原石:“...............”   他不甘示弱道:“可以,不过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什么事?”   原石悠悠道:“某人似乎说过,只要爱上我了就愿意给我标记,不知道还作数吗?”   “当然作数。”商砚眸中精光一闪,“结婚那晚,我等你。”   “真的?”原石心中一热,如个毛头小子般立刻有了反应。   “比真金还真。”   ......   这一日的求婚大戏就此落幕,星网上人们意犹未尽。   【啊啊啊神仙爱情!】   【每一秒都截屏保存,从此以后这就是我永远的电脑桌面了,一天换一张不带重样。】   一片赞叹声中突然出现一条清醒的弹幕。   【我们不是来观看热血战争的吗?怎么秒变偶像剧?】   众人陷入谜之沉默。   两人求婚事件迅速在网上发酵,衍生出了一大波cp粉,万能的星民们每天脑补编写二人甜蜜日常,甜的cp粉们嗷嗷叫唤。   然而事件主角二人远没想象中苏甜,反而苦兮兮地留在驻地剿灭星盗。   之前那次事件二人想了几个相当勉强的理由蒙混过去了,譬如......   【请问你们是怎么做到一指击碎一艘星舰的?】   “准确来说,那艘星舰不是我击碎的,那上面被星盗安放了吸引虫族的东西,会在特定时间引爆,只是我刚好在那个节点出现在了那里。”   【请问你们是怎么控制那些虫族的呢?】   “我们得到了一块陨石,恰好可以控制虫后的精神力。”   【那颗陨石呢?】   “......掉了。”   ......   用了N个坑爹理由圆谎后,商砚和原石也不好再肆无忌惮使用自己的超能力,只好踏踏实实指挥士兵和星盗打游击战,偏偏那群星盗狡猾至极,即便两人利用精神力定位了他们的方位,也耗时长达四年之久才彻底剿灭。   【叮,爱情任务线进度双双达到百分之百。】   听到这一声时,商砚长呼一口气,他终于可以。   结!婚!了!   太特么不容易了!   这四年里,他们默契的没有碰对方,只为把最好的那一次,留在新婚夜。   只是再这样憋下去,恐怕要憋出问题来了。   因而一剿灭星盗,两人甚至连表彰大会都来不及进行,火速回家敲定结婚细节。   两人回来的那天,祥叔激动地老泪纵横,“回来好!结婚好啊!这里终于又要添小人了。”   商砚狐疑,“什么小人?”   “咳咳,没什么。”原石目光有些飘忽,在祥叔看来,结婚生子是极正常的事,其实,他也有些心动。   曼珠沙华生了一顿龙凤胎,那小家伙简直就是二人的结合版,粉雕玉琢可爱极了。   沙华在孩子出生时就恢复了记忆,整日里抱到他们跟前显摆,简直让人恨的牙痒痒。   如果商砚也能生一个他们两的结合版,那......   “你在想什么?”   冷不丁的一声,拉回了原石恨不能飞出星系的思绪,他微微一笑,从容淡定道:“在想结婚细节。”   商砚眸中精光一闪,“哦?想到了些什么?说来听听。”   原石清了清嗓子,拉住他就往楼上走,“回房再说。”   证婚人两人一致决定祥叔来做,场地酒店布置也一一敲定,问题出在了迎亲这一步。   原石先发制人:“我是alpha,当然是我去迎亲。”先崩管他里子,反正面子不能丢。   商砚当即还口,“忘了你曾经在我身下婉转承欢多少次了吗?我搞的你,自然该是我迎亲。”   “什么婉转承欢?你给我注意用词。”原石脸色黑了下来,“不行,那日是我给你求的婚,你答应了,该我迎亲,我堂堂一个元帅alpha,被omega养子娶了,脸往哪搁?”   “好了好了,消消气。”商砚凑过去轻轻吻了下对方的额头,“别的事情我可以依你,但这件不行,那天我也求婚了,你也答应了不是吗?只要你答应我,那晚保证让你爽翻天。”   商砚唇角挑起风流的笑,手指在对方腰间轻轻挑逗了一下,刚刚还气势凌人的人瞬间浑身一颤,软倒在他怀里,“怎么样?喜欢吗?”   事实上原石最终甘愿雌伏,很大一部分得益于商砚于此道上登峰造极的技艺,他了解对方的每一处敏感点和喜好。   原石勉强淡定道:“喜欢归喜欢,这与迎亲是两码事,里子全给你了,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宝贝!宝贝!”商砚如某种大型生物般蹭着对方的脖颈,“我想迎亲,不是为了面子,我只是想,证明你属于我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答应我好吗?”   心间似被轻轻拨动一下,原石垂眸,“不如,我们各迎一次怎么样?”   “这个办法好。”商砚眼睛亮了起来。   于是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两天兴致勃勃地商讨迎亲细节,不知不觉月上中天,又不知不觉中天空翻起了鱼肚白。   商砚揉了揉僵硬的脖子,眼角蓦然瞥到泛白的天空,怔了怔,“已经一晚上了啊。”   “过的真快。”原石也是一愣。   商砚默了默道:“我一直以为,你不在意这些的。”   “我也以为,你是不在意的。”   两人相视一笑,其实,怎么会不在意呢?只是从前,没那个条件罢了!   而今,他们终于可以肆无忌惮说爱,光明正大地结合。   两人的婚期最终定在十五日后。   曼珠沙华收到这个消息时,笑呵呵把手上两个小萌娃递了过去,“你富有世界,恐怕普通贺礼你也看不上眼,团子和圆子就借给你们当花童,聊表心意。”   说完不等人回答就飞快关门,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商砚和团子圆子大眼瞪小眼。   他痛心疾首,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结婚一毛不拔就算了,还丢两个小麻烦过来要红包?   把这两小麻烦带回去时句芒和原石倒是高兴极了,相当没出息地围着小家伙转,商砚见状气了个仰倒,呵,他在内心默默又给沙华记了一笔。   结婚前一晚,两人是分开睡的。   商砚躺在床上,那叫一个翻来覆去碾转反侧,几辈子从没这么紧张过,绝对的不眠之夜。   按照两人敲定的细节,明天是原石先来迎亲,不过他们谁都没告诉对方会用什么方式来迎亲,商砚拿被子蒙住头,紧张中又怀着几分期待。   盼星星盼月亮盼太阳,终于,天亮了。   当清晨第一声敲门声响起时,商砚几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火速用法力穿西装整理形象一气呵成。   从敲门声响起到开门不超过一分钟。   商砚眉眼含笑,牵起的每一分弧度都经过精准的计算,务必保持在最完美最勾人的角度,然而开门刹那他的脸立刻垮下来。   “怎么是你们?”   沙华愣了愣道:“不然呢?迎亲的哪这么快来?说起来你刚刚那个表情啧啧啧,恐怕这周围连一只苍蝇都能被你电晕!”   小苍无辜躺枪,内心默默道:【我没有。】   “你们有事说完就走,别在这挡路。”商砚的目光不断往两人身后瞟。   “走什么走?”沙华笑容逐渐邪恶,直把商砚往里推,“我们可是你的亲友团,来帮你抵门的,原石想迎走你,得先过了我们这关。”   商砚:“......滚!”敢情送贺礼帮忙没你们,抢红包倒跑的飞快。   沙华忙着他按住,狞笑道:“由不得你!曼珠,快给他化妆。”   “别!”商砚一惊,“行行行,我留你们在这,但化妆免了,否则我可动手了。”   身为星球之主,他的每一分颜色都是最完美的,根本无需点缀。   “好好好,不化不化。”   商砚接着望眼欲穿,门又响了,然而进来的却是鬼鬼祟祟的句芒。   句芒甜甜望着他笑,“娘,我帮你抵门。”   商砚:“......”   咚咚咚......   当门再次响起时,商砚的心突然怦怦直跳,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他,这次绝对是。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跑过去开了门。   屋里另外三人同时怒了。   “娘,你作弊!”   “太不够意思了。”   “仗着修为高欺负我们是吧?”   商砚笑的一脸春风得意,“谁让你们技不如人?”他说完转向门外看了一眼,笑意突然僵住。   门外是原石没错,只可惜对方胸间别着一根青草,身后还跟着一片青青草原,一眼望去绿油油的,这什么情况?   商砚受到了惊吓,条件反射般地又把门关上了。   门外手里拿着一把像是草根扎成的玩意的原石懵了,忙大力拍门,“阿砚,你做什么?是我。”   “......额?”商砚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打算再去开门。   句芒当机立断拉住了他,“喂,你们两快来把门抵住!”   “收到收到!”机会又来了,曼珠沙华飞快过去把门抵的死死的,还加持了几层灵力。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完结。   感谢在2020-04-18 20:30:46~2020-04-19 17:48: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夜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6章 元帅和他的omega养子   商砚急了, “我说我结婚关你们什么事?别阻止我把自己送出去。”   他边说边往门边挤, 想要透过猫眼看看原石到底带了些什么东西来, 然而句芒死死抱住他的大腿, “娘,倒贴的都不值钱啊,你懂不懂什么是矜持啊?”   商砚眼珠转了转,精神力缓缓蔓延开来,以为一堵门门就能阻止他看原石了吗?太天真了!   原石还真听了商砚的话, 一身笔挺的西装勾勒出那好身材, 一副英姿飒爽、气宇轩昂的模样, 明明每一颗扣子都一丝不苟扣好自带一股禁欲味道, 却偏偏让人想要崩掉他的扣子, 扒开他的军装去品尝那销魂的内里。   商砚内心瞬间伸出无数爪子朝对方扑了过去, 不过目光在触及军装胸口处那根绿油油的草时爪子瞬间收回。   他脸色隐隐发青, 再往后看,那哪里是一片青青草原?分明是绿蜻蜓虫族, 只是那翅膀太透明看起来就像一根根草似的, 这实在是......太绿了!   连带着商砚的脸色也一起绿了起来,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丝灵魂, 试探传音问:“你做这些布置, 代表的是我的本体有情根吗?”   门外原石眼睛一亮, “对啊,我特意准备的,你喜欢吗?”   商砚微笑传音:“......喜欢。”   然而前脚传完音, 后脚立刻对着屋里三人道:“给我用全力拦住他。”   说完就迷迷糊糊走到床上坐着怀疑人生。   对方的心意他很感动,但由于他们住的地方仅一楼之隔,为了婚礼办的轰轰烈烈两人特意商量每个人迎亲都要绕着星都走一圈。   试想原石抱着他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一大波青青草原,那画面太美商砚不敢想!   他硬生生打了一个寒颤,不,他拒绝。   那边原石还在使劲浑身解数进门,他崩溃地递了数个红包进去,“我说你们给我适可而止!否则事后......”   “我告诉你,威胁对我们没用!”沙华扯着嗓子喊道:“就这么些钱,你打发叫花子呢?钱对我们有任何意义吗?”   原石急的满脸通红,此等人生大事面前,他也再不复从前的淡定多智,“那你说,你想怎么办?”   沙华笑容逐渐邪恶,“我问一些关于你们二人问题,只要你成功答对三题,我就让你进怎么样?”   原石心想这还不简单,霸气地一挥手:“问!”   “第一题,你们第一次亲亲是在什么时候?”   “......下一题。”   商砚脸色一黑,传音问:“到你那个层次,那脑瓜子比一万个计算机还好用,连这都不记得?”   “着不能怪我啊!”原石无奈了,“你说我们轮回了那么多世!其中还过去未来穿梭,我哪知道哪个答案更标准?”   商砚:“......有道理。”   “第二题,你们二人谁上谁下?我可警告你啊,说谎要多罚十道。”   “下一题!”开玩笑,这可是星网实时转播,说了实话脸往哪搁?   “第三题,你们最高记录连续做了多少次?”   原石黑了脸色,“你给我好好问问题,下一题。”   “第四题,你们一次最长时间是多少?”   “下一题!”   商砚急了,“你怎么不说实话?”   “全星网都看着,你让我怎么说?”原石也异常崩溃,“那记录说出来恨不得比他们十辈子还长,你要吓死他们吗?”   商砚脸色黑如锅底,一个眼刀扫向沙华,阴测测道:“你儿子女儿还在我手上,下个问题他要是再回答不出来,嗯?后果你懂的。”   沙华震惊了,“你耍赖?”   “我就耍了怎么了?今天我结婚我最大!”   沙华在霸权下极不甘愿的妥协了,“这个世界上你觉得谁最帅?”   “商砚。”原石这次答的飞快。   “你最喜欢他身上哪里?”   原石:“......全部!”   刚回答完他就机智传音:“你的香蕉。”   这阴阳答案听的商砚浑身舒坦,大手一挥,“这题算他过。”   “是是是!”沙华阴阳怪气道:“谁让你是我的顶头上司呢?”   “最后一题,假如时光倒流,你最想改变哪件事情?”   原石笑了笑,“我希望在最初的时候,能够有一双手。”   那样便可以保护你,拥抱你,让你不至于那么孤独绝望地死去。   商砚轻笑,“这题过了。”   当门开的那一刻,原石觉得世界一瞬间明亮起来,他生命中所有的光,皆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   他猛地上前,一把将商砚打横抱起,而后像个疯子般往外跑,这是他人生少有的失控时刻。   那一堆绿油油的蜻蜓紧随其后,世界一片绿色。   商砚惊了,“我去,你冷静点,咱们用背的方式好不好?”公主抱什么的太娘了。   原石笑的像个孩子,“不要,那样我看不到你的正脸,我要抱着你,绕星都一圈,让每个人都看见。”   “......”   商砚不忍直视地把头埋在对方胸膛,那岂不是丢脸丢到全星都了?   对方的心脏在有力跳动,奔跑带来的风自耳边呼啸而过,带来人们的祝福声。   【啊啊啊太棒了!】   【瞧瞧这绿色的迎亲队,多么清新脱俗?红色哪里配得上这样的感天动地情!】   【啊啊啊新婚快乐!】   商砚一怔,试探般地伸出脑袋,这一望怔住了。   街边人山人海,每一个脸上都是祝福的笑容,还有不少人特意暖心定制了闪光灯牌举着,上面全是各色各样的祝福语。   商砚眼眶一热,他们结过很多次婚,但每一世,唯二的观众便是他们两人。   而现在,看着那一张张陌生的笑脸,一步步走到今天,他们终于有了观众,终于有人来分享他们的幸福了!   或许对于恋爱人中的人来说,总是希望全世界人都来分享自己的喜悦。   商砚笑了起来,大声吼道:“谢谢你们!谢谢!”   原石低头望着他,眸光满是暖意。   他们整整花了一天一夜才绕完星都回家。   一回家,原石呼出一口气,立刻跑回房间,等着商砚来迎亲。   曼珠沙华句芒又秒变原石抵门亲友团。   本来又是一场好好的看热闹机会,可惜三人中出了一个小叛徒句芒,商砚一敲门,这个一心向娘的孩子立刻排除万难给他的亲亲娘亲开了门。   商砚看着眼前的意外惊喜,大力揉了揉句芒的头,“儿子,你真棒。”   原石脸色黑如锅底,“臭小子,昨天怎么不见你帮我?”   句芒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我是娘用肚子生出来的,当然得向着娘。”   商砚闻言脸色也黑了,现在可是全星网实时直播,嗯实时直播。   那岂不是全星人民都知道他给原石生了个儿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现在解释句芒不是亲生的还来得及吗?   很明显来不及!原石嘴角扬起狐狸般的笑意,欣慰地摸了摸句芒的头,“好儿子,以前都是爹错怪你了。”这波操作太牛了。   言罢直接一跃跳到商砚怀里,大吼道:“别发愣了,快接我走了。”   商砚弯了弯嘴角,“是是是!我知道了。”   只要人接到了,些许小插曲,何必在意?   他的迎亲队是一种长得像石头的虫族,反正绿油油已经丢完脸了,更奇葩点也没事了!   这可苦了绞尽脑汁想要夸赞他们的人们。   【石头好啊!我们铺路建房子,哪一样不用石头?它们简直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存在。】   【瞧瞧这圆润的石头,比那些形状不规则的玫瑰花漂亮多了。】   原石失笑,心里美滋滋的,这里的人们,果然有眼光。   又是整整一天的绕城,轰轰烈烈的迎亲终于结束,两人来到一处岛上酒店。   这岛不大,上面几乎被全透明酒店占满,在这里举行婚礼,一关灯便能看见漫天星辰。   晚上八点,宴会厅一句坐满了人,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灯光熄灭,唯有酒店大屏幕上播放一幕幕画面,正是两人求婚那一幕,且被人配音剪辑过,制作唯美动人。   商砚一怔,招来酒店管理人,“我们没有安排那个,是谁放的?”   酒店管理人道:“那是热心星民剪辑众筹送给你们的贺礼。”   商砚心中一暖,对原石穿越道:“我决定了,给星都所有人加寿十年。”   原石惊了,“这样随意真的没问题吗?”   “这怎么随意了?我认为很慎重。”商砚勾起嘴角,“有实力,任性。”   “行行行,你开心就好。”   视频播放完的同时,灯光再次打亮,一下子照亮了今晚的两位主角。   两人怔怔地看着对方,都觉世界最美的风景不过如此了。   祥叔站在一旁,老泪纵横,从前的记忆他想起来了,曾经商砚一辈子没出过宫门,也没以真容示于众人面前,他们便是想一起出现在史册上,也只能以一热谁妃的方式。   而今,终于可以用他们的真容,再无阻拦地结合了。   祥叔举起话筒,“我也没做过证婚人,就随心而说了。”   原石笑了笑:“祥叔,现在我再不是从前那个认人欺凌的皇子了,你不必谨言慎行,不必隐藏身份,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祥叔眼眶含泪,“我想先请两位新郎,说出心里最想对对方说的话。”   商砚和原石同样愣住,他们在这世界的中心,深深凝望彼此。   千般情绪凝成万般言语堵在喉咙口,反而想不出该说什么了。   久久凝望之后,还是原石先拿过话筒。   “我想告诉那株有情根,你是有情根,不需要苦苦压抑感情和想法,也不需要卑微地掩藏所有真实想法,有情根就该随性肆意,就该大胆言爱,这个世界改变了你很多,但我希望在我面前,那株有情根永远都能做最真实的自己,你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来自于我,那我便愿意承载你所有的情绪,永远不变。”   商砚愣住了,一滴泪就那么猝不及防地滑落下来,在被众人察觉之前便被灵力化为雾消散空中。   他狠狠一抹脸接过话筒。   “我想告诉那颗石头,你是无情石,不需要为了那株有情根将这世界所有的一切当作责任和爱,不需要为了大爱一次又一次牺牲自己,无情石就该潇洒自在地活着,这个世界在你身上刻上了许多痕迹,但我希望,能在剩下的岁月里都用我的痕迹覆盖它们,你承载了我所有的喜怒哀乐,那便只需要为我一个人负责,其他责任,我来扛。”   他们在这台上说着外人听不懂的话,尽管听不懂,但这丝毫不妨碍人们举起手为他们鼓掌,或许是他们眼中的光芒太过纯粹,纯粹到,只容得下一人而已。   大厅里响起浪漫的音乐,团子和圆子,则在这浪漫的音乐中,手捧着戒指一步一步走到舞台中央。   祥叔笑问,“请问二位新郎,你们愿意和彼此结婚吗?”   仅仅是结婚而已,不论嫁娶,不论omega和alpha,不论攻受,这仅仅是两个灵魂的融合。   世间最纯粹的感情,本就不论性别不论家世不论相貌不论实力,那仅仅是,两个孤独的灵魂平等的结合而已。   “我愿意。”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致到,外人甚至分不清谁是谁说的。   商砚和原石同时执起戒指,认真而慎重地套上了对方的中指。   “接吻,接吻,接吻......”满堂宾客顿时沸腾起来,这其中唯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沙华吼的撕心裂肺,“等等!”   距离仅仅相差0.000000001毫米的商砚和原石:“......”   “这个东西,少儿不宜!少儿不宜!”沙华讪笑着抱起团子和圆子,并捂住两萌宝的眼睛,“好了,你们现在可以亲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现场突然响起爆笑声。   而原石和商砚则在这样的爆笑声中化距离为零。   薄唇相依,十指相扣,携手永远。   ......   闹洞房环节,曼珠沙华被句芒死死拖住,只有祥叔端了一盘饺子进去。   商砚和原石不禁再次感叹,好儿子。   祥叔把饺子递给商砚,“来来来,新郎官吃饺子!”   “嗯?怎么只有我有?”商砚看了眼原石,“一起吃?”   原石忙摆手,“不用不用,你吃就够了。”   “那我可真吃了。”   商砚夹了一个饺子吃进嘴里,嗯,生的?   原来玩的这个把戏,他笑了笑,异常淡定地吃完了一盘饺子,然后微笑看向祥叔,“吃完了,还有事吗?”   祥叔惊了,哆嗦问:“味道怎么样?”   商砚嘴角勾起魅惑的弧度,“很好。”想要他说出生的是绝壁不可能的!   套路他,不存在的。   “......”祥叔丢给原石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惨淡退场。   原石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你去吧,记得帮我们把门关好。”   商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我没说,你不失望吗?”   “我当然不失望。”原石笑的意味深长,“因为我的目的,根本就不在于那两个字啊,我只是想,让你吃下这盘饺子而已,效果怎么样呢?”   话音刚落,商砚便觉全身燥热起来,一股极为清甜的气息迅速席卷整间屋子,他震惊道:“你又下药,几辈子了,你就不能换个办法吗?”   原石含笑搂住了他,“办法不在老,有用就行。”他的指尖划过对方的后颈,“你说过今晚要让我标记的,还记得吗?”   商砚回抱住对方,眸中划过一道精光,“我当然记得,来吧。”   “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原石意外了一下。   “新婚夜,自然不一样。”商砚含笑低下头,将最为脆弱的脖颈露出来,方便对方标记。   “那我来了。”声音带着颤抖,一直以来想象的事情成真,他无法不激动。   原石低头咬上对方的腺体,比想象中还要美味千千万万倍。   他想了对方很久很久,想到心都痛了,而今终于可以,将对方里里外外打上自己的标记。   商砚浑身一颤,一股前所未有的浪潮席卷了他,他叹了口气,“本来今晚我想温柔点的,可我现在发.情了,控制不了自己了。”   话音刚落,他粗暴地扯掉了对方的军装,毫无预兆地占有了对方。   “我记得我也说过,新婚夜要撕掉你的军装,操.你!如今两条都做到了,这个新婚夜,圆满吗?”   “嗯,我很满意。”   原石眼角泛起薄红,他自然早就预料到了,但能标记对方,已然足够。   他们的感情,再不需要第三个人了。   商砚轻声道:“我可以答应你所有的要求,但生孩子,不行。”   那不是因为尊严问题,他只是不想,有第三个人来分去对方的注意力。   他用了所有的情砸开这颗石头,那么这颗石头,必须完完全全属于他。   原石喘着气注入自己的信息素,传音道:“不需要孩子了,只有你。”   铺满星光的夜里,他标记了他,与此同时,他占有了他。   他们以一种不分上下的方式结合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还有一个番外,明天要回老家更不了、后天看情况吧,捂脸。 第187章 元帅和他的omega养子(完)   元帅府大厅里, 句芒和曼珠沙华面色严肃地相对而坐, 气氛剑拔弩张。   团子和圆子坐在几人中间的茶几上, 两双无辜的大眼睛里蓄着泪, 小嘴也委屈巴巴地撇着,他们冲着曼珠沙华伸出小手,“爸爸,爹爹,要抱抱!”   曼珠被这一声叫的心都要化了, 就想起身冲过去, 被沙华一把拉住, “亲爱的, 不行啊, 我们还打着赌, 你再忍忍哈!”   三天前, 他们就二位新人谁上谁下的问题打了赌,句芒赌商砚上, 他赌原石上, 输的那一方必须答应赢的那一方一个任意要求。   “都怪你,没事打什么赌?他们谁上谁下关你什么事?”曼珠不开心地看了他一眼, “都三天了还不出来, 万一一直不出来难道我们还一直在这等着?”   沙华面色郁郁, “我哪知道他们这么能干?”   “那现在怎么办?”曼珠一指句芒,“要是你输了咱们还真把团子圆子给他带一年?”   句芒闻言激动了,“什么意思?你们要耍赖?”   曼珠沙华还没说话, 两个小家伙先哇哇大哭起来,“呜呜呜爸爸不要我们了......呜呜......”   曼珠哗地起身,“打赌作废!”   句芒连忙上前阻拦,“不行,你们不能耍赖!”   沙华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我说你们先冷静!冷静啊!”   “你闭嘴!”曼珠和句芒异口同声。   “......”   小家伙们被吓着了,哭声越发大,曼珠句芒互不相让,整个客厅顿时乱成一团。   吵闹声穿透空气一路飘到二楼正运动的两人耳朵里。   原石喘着气,断断续续道:“够!够了!这里又不是以前的世界,三天...已经...够久了!”   “想要我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商砚嗓音含着暧昧,笑的意味深长。   “什么事?”原石面颊满是红晕,晶莹的汗珠划过白皙的肌肤,看的人一阵口干舌燥。   商砚眸光黑沉不见底,俯身吻去那低汗珠,红舌一勾,妖冶极了!   他满意地看着目露痴迷的人,调笑道:“叫声老公来听听怎么样?”   “那不可能!”原石瞬间找回一丝理智,凤眸凌厉一挑,满是挑衅之色,“我求的婚,我迎的你,我标记的你......”   说到这里唇角勾起一抹冷魅的弧度,他抬身凑到对方脖颈边,迷醉的嗅了一口,“现在你的身上全是我的信息素的味道,只要你出去,大家都能看出来你被我标记了,是我的人,要叫老公,也该是你叫。”   “挺有骨气啊!”商砚低笑起来,“这几天也不知道是谁,一会让我轻点一会又让我重点,还求我要他让他爽,怎么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原石简直要臊的原地冒烟,冷着脸道:“那也只能算是扯平了,你别想我叫出那两个字。”   “也行。”商砚起身,带着人到了窗台边,细碎的阳光打在两人面庞上,也打在两人浸染着欲色的眼眸。   眼前的一切都如梦似幻起来,唯有那要将人灼化的热度才是唯一的真实,商砚笑道:“既然你不肯叫,那我们就只能继续了。”   原石垂下眼眸,紧抿着唇,不肯回话。   他整个人随着对方的节奏,如在大海中沉浮的浮木般,雅羽般的长睫上挂着晶莹的汗珠,正随着主人一颤一颤。   ......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人在称呼问题上依旧不肯松口。   商砚叹了口气,“这几天祥叔一直在楼下急的团团转,晚上也睡不着,你忍心让他这样一直熬着吗?我们早点出去,大家都好不是吗?”   阳光下原石的肤色越发晶莹,脖颈上的血管微微跳跃,内里奔腾着生命的力量,他有些难耐地蜷起脚趾,“你先叫,我再叫。”   商砚唇角扬起迷人的笑容,毫无心理负担道:“老公!”   很轻的两个字,钻入耳膜传到大脑时引起的却是山崩地裂般的效果,原石呼吸一窒,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沸腾燃烧起来,“阿砚,快,要我。”   “你刚刚叫我什么?”商砚目光幽幽,恶作剧般地不动了。   原石眸光一闪,“老婆?”   “你还真的狡猾。”商砚故意冷了神色,抽身欲走,“既然你不改口,那我也不用交改口费了。”   “什么改口......”原石说到一半反应了过来,脸色一黑,次次来这套,到底有没有道德?   “没什么,我们下去吧。”商砚淡淡扫了他一眼,捡起衬衫套上开始扣扣子。   “你......”原石差点气到七窍生烟。   商砚嘴角扬起灿烂至极的笑容,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衫,走到门口欲拧门锁,“那我就先下去了,你随意。”   “等等!”原石脸色青红交错了一会儿,眸中波光粼粼,“老公。”这一声极轻,但咬字清晰,其中的含义不容错认。   商砚心中一荡,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你刚刚声音太小,我没听清。”   原石:“......”   他忍无可忍,音量陡然拔高,“老公!”气势汹汹,不知道还以为在叫杀父仇人。   商砚的魂瞬间被勾走,一个眨眼便移到床边,指,勾起对方的下巴,笑问:“喊我做什么?”   “还能是什么?”原石耳尖红的滴血,双眸几欲喷火,“来交改口费。”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来了。”商砚眸中带着浓浓的兴奋,“我的改口费可是很贵的,叫一声就换一下怎么样?”   原石几乎是咬牙切齿道:“知道了,你赶紧的。”   与此同时,楼下吵闹的几人猛然愣住,原石刚刚那声老公声音极大,本就听力极佳的几人听的那叫一个清晰。   句芒双眸一亮,欢天喜地地一手抱起一个,“我就说,娘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孩子归我,你们可以走了。”   “这、这......”曼珠一阵天旋地转,险些直接晕过去。   沙华强压心中狂喜,假装悲伤地抱起曼珠,“珠啊,你没事吧?这原石也太不行了,深深辜负了我们的期待......”   “你叫谁猪呢?”曼珠直接气晕了过去。   沙华赶忙抱起人溜之大吉,“愿赌服输,孩子就暂时交给你了,我带曼珠去修养一下。”   句芒:“......”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手上的小家伙哇的一声哭出来,句芒手忙脚乱地安抚起来。   商砚和原石完事神清气爽出来门口就坐着一小和两更小,两人瞬间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回事?”商砚额角狠狠一抽。   “这个......”句芒一转头,叽里呱啦说了起来,“总之,我看爹喜欢孩子,娘你又不肯生,所以赢了两个回来。”他双眸发亮,一脸求表扬的样子。   商砚看着句芒那满脸的乌龟,而团子圆子还拿着笔在持续画,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脸,“我真是谢谢你了。”   这个沙华,分明是怕小家伙打扰二人世界,故意把孩子输这儿,这他妈真是亲爹!   原石忍俊不禁,“我估计他们可能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事已至此......”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照顾的。”商砚无奈了。   “提前了解了也好,等你们有了小孩就知道怎么照顾了。”祥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楼梯口,年轻的俊脸顶着一脸慈祥的笑意,异常诡异。   原石看到祥叔那期待的目光,内心别提多窘迫尴尬了,“咳咳,这个不急。”   商砚见状微笑道:“看来我们晚上得加倍努力了,对吗老公?”   “咳咳......”原石猛然呛住,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商砚给他拍了拍背,望着祥叔笑了笑,“他是太高兴了,祥叔,我们晚上你是知道的,所以那两个孩子......”   “放心,晚上他们由我照顾。”祥叔十分上道。   商砚眸光一转,“那怎么好意思?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祥叔一脸笑眯眯地抱起两个小家伙走了,他两辈子孤独,也没有找伴的心思,有两个小家伙陪着也不错。   商砚微笑,又给了句芒一个钥匙,“我在那边那个房间买了最新的游戏......”   话还没说完,句芒人都跑没影了。   “本来我还想热热闹闹的。”商砚叹气,“看来我们只能过二人世界了现在。”   原石原地石化。   这一辈子两人过的十分甜美顺遂,商砚作为一个omega,却展现了非凡的实力,平等地迎了alpha,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很多人的想法,omega不再只是生育机器,他们可以平等地追求自己的人生和价值,倒是又积攒了不少功德。   祥叔一开始见两人总也生不出孩子还老是催,每到这时原石就尴尬异常,他的子孙全交代给床单了,怎么生?   后来团子圆子渐渐长大懂事,祥叔也就慢慢接受现实,一心照顾这两个小家伙,曼珠沙华中途回来过几次,见他们过的好更加放心出去浪了。   五十年时间弹指而过,祥叔终于还是走了,他在大家的陪伴下,走的安详圆满。   那一天,原石眼眶泛红,他问祥叔要不要活下来,和他们一直在一起。   祥叔笑着拒绝了,“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有定数的,我生生世世替人当管家,是想再看你一次,现在我等到了,你过得很好,我放心了,下辈子,我想试着为自己活一次,不想做狐,不想要永远年轻的容颜,只想找个知心人,平平淡淡过一生。”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原石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送走了祥叔,为他改了命。   随着祥叔的离开,两人也没有呆在这个世界的必要了。   商砚看了眼闷闷的某人,故意调节气氛,“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你看起来还这么嫩?叫声哥哥来听听。”   原石:“......”   他不甘示弱道:“你看起来更嫩,这声哥哥还是你来叫吧。”   商砚:“......很明显我年纪比你大,该你叫哥哥。”   原石皱眉:“昊天分离你的时候我已经在那里了,明显我大。”   “你不能这么算!他没有分离的时候不代表我不存在,我们应该从他存在开始算我的出生日期,这样算应该是我大。”   “没准这片星系出现的时候我就出现了,谁大还是个未知数。”   两人就这个问题讨论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任何结果。   最终,商砚怒道:“这样吧,我们找个平行世界,看看到底谁更大?”   “去就去,我怕你不成?”原石一扬眉,“既然要赌,就玩大点,我们在平行世界给那里的人弄一个完全安全的环境,看看那里的我们最后谁能在上面?”   “行!去!”商砚眉眼含笑,“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原石一怔,轻轻点了点头,“嗯。”   商砚拉着他去往平行世界,“没关系,我一直都在的,我们不会散的。”   作者有话要说:  电竞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写了,我本来是打算写人工智能的,但又觉得,电竞应该是一群热血少年的故事,应该有足够的篇幅来构思,以后考虑拿出来单开。   所以这篇文差不多到这里也就结束了,接下来的番外与任务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两主角相当于去度了个蜜月,另外写写平行时空人物的故事,篇幅不长,预计本周就正式完结了。   下本开 龙傲天渣了魔尊马甲们[穿书],就是之前泡反派那个,我把名字世界观做了修改。   昊天我是很喜欢的,虽然这个世界上的努力不一定会有想要的结果,但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秦燃是他无心插柳,会带着他的希望走下去,所以这一本的攻事业心更强,剧情线相对更多,应该会是我到目前写的最强的一个攻,走过路过收一收啊,么么哒。   仙侠版: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我以为,他会脚踏七彩祥云来娶我。   后来,我以诸天星辰为聘,娶了他。   沙雕版:秦燃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受,直到他穿成了龙傲天男主。   【经检测,宿主攻度负一万,开始改造,请攻略魔尊原醉。】   任务好说,只是,本该成为我踏脚石的炮灰们(全是魔尊马甲)为何画风突变?   爱剑成痴的大师兄为何赠剑于我而不是给我一剑?   伪小白花药师为何要将助我功力大涨的毒药换成情药?   怨灵将军涉及剧透,保密。   秦燃呐喊:这样我还怎么愉快炮灰你们?   魔尊:想炮灰我,没门。   秦燃为完成任务,只好忍痛都渣了,“对不住,我的意中人是魔尊,非他不可,至死不渝。”   魔尊:震惊!!!   后来,魔尊身披铠甲踏云而来,目光灼灼捏起他的下巴,“听说,你非我不可?”   秦燃:梦境成真,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然而,下一瞬魔尊耳尖通红勾住他的脖子,“我答应你了。”   秦燃:“?”不你理解反了。   此等关键时刻,他出于龙族本能开麟了,一夜和谐。   “......”   既然当攻已成事实,那他要做最A的那个。   1.前期极弱,后期A爆攻。攻受双戏精对决!   2.双洁1V1,爽甜度足。受重生,马甲里仅一个切片,猜猜是谁?   3.剧情感情并进,夫夫携手并肩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