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走哥哥前世的未婚夫后》作者:房价降了吗   文案:   程知礼到死才明白,他不过是给那患有心脏病的同父异母的哥哥程知夏提供心脏的备胎。怀恨重生,他发誓要让程家所有人付出代价!   于是,他爬了此时尚未与程知夏订婚的霸总——傅来英的床。   初始——   程知礼:我怀孕了。   傅来英:贱人,滚!   后来——   程知礼:傅总,咱们离婚吧!   傅来英:老婆我错了!老婆我爱你!   不择手段冷血受x痴情专一霸总攻   排雷:生子,先婚后爱,受冷血无情   一句话简介: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重生 甜文 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程知礼,傅来英 ┃ 配角:程知夏 ┃ 其它:求收藏求收藏 第1章 扑倒未来哥夫   程知礼缓缓睁开眼。   寂静洁白的房间里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稳健的心跳声。   活了。   程知礼扯开嘴角:“哈、哈哈哈!”他捂着心口,仰天大笑。   劳资又活回来了!   程知夏!程文彬!郑雪,还有赵朝!你们等着,劳资一定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啧啧啧!好可怕啊!”忽然,一个轻佻的声音响起。   程知礼抬眼,看着悬浮在空气中的男人,声音冷厉:“莱因哈特,谢谢你!”   这个悬浮在空中,背上长着黑色蝙蝠翅膀,头上还有角,尾椎骨上缀着尾巴的男人叫做莱因哈特,是一名恶魔。   正是这个恶魔将自己复活了。不对,准确的说,是让他重生了。   程知礼是私生子。   他的父亲程文彬是位凤凰男,靠着妻子郑雪的家族关系建立起鼎盛的程氏集团后,便有些得意忘形,隐瞒了自己已婚的情况,趁着郑雪怀孕,跟他母亲李素秋谈起恋爱。   后来,真相曝光,郑雪打上门来,已有身孕的母亲伤心欲绝,主动选择离开。直到程知礼八岁那年,母亲重病将亡,程文彬找了过来,提出要接程知礼回程家。   那时的程知礼满心欢喜,以为再也不用被同龄人骂做是“没爸的野孩子”。   然后,他来到了程家,发现自己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程知夏,发现自己是万众鄙夷、唾弃的私生子。   程知夏成绩优异,性格温柔,虽然有心脏病,但却自强不息,惹人怜爱;而他程知礼性格阴沉胆小、成绩差、还是个私生子。   于是,程知礼弱小的心灵世界崩塌、毁灭了。   他自暴自弃,跟一群纨绔混在一起,赌博、抽烟、飙车、欺男霸女……只要是不犯法的坏事,他几乎都干了。   拯救了他的是父亲派来照顾他的保镖赵朝,也是程家管家的儿子。   赵朝对他很温柔。   程知礼一度将自己的感情全部倾注在对方的身上,为了对方不近女色,守身如玉……   然而,赵朝却亲手将他的感情粉碎!   因为,赵朝喜欢的人是程知夏!   之前便说过,程知夏有心脏病。   18岁时,程知夏曾经做过心脏移植手术,但到他22岁时,移植来的心脏渐渐出现排斥反应,开始衰竭。   而程知礼的心脏和程知夏是适配的。   于是,赵朝导演了一场车祸,将程知礼迷晕,而后买通医院,谎称程知礼危在旦夕,将程知礼的心脏“捐献”给了程知夏。   心脏移植需要家属同意签字,而程文彬则毫不犹豫地签字了。   程知礼死后,魂魄悬浮在空中,看着医生给程知夏做心脏移植的手术,这才明白,原来程家当初愿意将他领回来,不过是看在他的心脏与程知夏适配的份儿上!   只不过那时他太小,不适合手术,而程知夏又刚巧碰上了其他适配的心脏,所以才没动他。程家抱着担心程知夏病情有反复的心理,便继续养着他,并且派赵朝来照顾他。   当然,明面上说是照顾,实际上则是监视。   赵朝喜欢的是程知夏,为了程知夏,他才兢兢业业地照顾着程知礼。   而当程知夏的病情果然出现反复时,程家毫不犹豫地让赵朝出手,制造了一场车祸,将程知礼送上手术台。   程知礼都觉得自己傻。   他的那些朋友不过是狐朋狗友!他喜欢的人恨不得他死!他的父亲疼爱的只有程知夏而不是他!   在这个世上,他不被任何人需要!   就在程知礼愤怒、痛苦,疯狂想要报复的时候,恶魔莱因哈特出现了!   据莱因哈特所说,他的恶魔友人曾预言程知礼的孩子会成为他的伴侣,但是莱因哈特左等右等,都没等到程知礼怀孕,不仅如此,还发现对方死了!   “哈哈!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将来的伴侣才让你重生的!不过……神眷者真是可恶啊,居然改变了命运的轨迹……”莱因哈特眼中闪过一抹光芒。   “神眷者到底是什么?”程知礼好奇地问。   “就是被神眷顾的孩子。”莱因哈特笑眯眯地解释说:“你可以理解为对方是世界的宠儿,他从出生起便受尽万众宠爱,遇事更会逢凶化吉,即便什么都不干,也会有一大堆的人爱上他,为他奉献一切~”   “你是说程知夏?”   “不错。”莱因哈特勾唇。   程知礼眼底闪现一抹刻骨的恨意。   “是不是很不甘心?”莱因哈特问。   “凭什么?!”程知礼咬牙切齿!   凭什么程知夏什么都不干,就可以让一大堆人为他奉献一切!凭什么程知夏可以受尽万众宠爱,而他却是人憎狗嫌的私生子?!   “哈哈哈!”莱因哈特大笑,随即说:“你放心,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这不是有我吗?而且,某种意义上,你也算是神眷者吧?”   “你是说怀孕吗?”程知礼皱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说实话,他从没想过自己能怀孕。   但据莱因哈特所说,他的母族百年前曾跟恶魔订过契约,从此家族中人无论男女皆可生育。只不过随着家族中不再出现同性恋,以及新时代的发展,这个隐秘也逐渐不为人所知。   “嗯哼~”莱因哈特笑眯眯地说:“你可别忘了,咱们的契约是,我帮你重生复仇,你则要将你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交给我。”   “嗯,我不会忘。”程知礼捏紧拳头,目光瞬间冷厉无比,仿佛淬了毒一般,“我要让程知夏一无所有!我要让程家所有人付出代价!”   要他生孩子,他只觉恶心!但如果是为了复仇的话,即便恶心他也会将孩子生下来!   “不过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得找个愿意跟你交、配的人?”莱因哈特意味深长地开口。   “我已经有人选了。”程知礼赤脚下床,嘴角扯出一抹恶劣的笑容。   “哦?谁?”   “傅来英,程知夏的未婚夫!傅氏集团的总裁!”程知礼目光冰冷。   莱因哈特挑眉:“你们这个世界允许男男结婚?”   “当然。”程知礼点头,瞥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说:“去年傅来英对程知夏一见钟情,再过半个月,他们就要订婚。”傅家的势力比程家大,傅来英是驰骋商界的不败帝王,程家可巴不得攀上傅家的关系。   程知礼记得,订婚没多久,程知夏的心脏就出现问题。而程家为了保证程知夏能顺利成为傅家的“大少奶奶”,这才毅然决然地牺牲掉程知礼。   想到这里,程知礼脸上便牵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这次重生的时机真的太好了,正巧就在那两人订婚前!   程文彬不是想巴结傅家吗?程知夏不是想跟傅来英这样的优质男人结婚吗?行啊,那就让他来粉碎一切吧!   “一见钟情?”莱因哈特轻嗤一声,“不过是受到万人迷光环的影响而已。而且,程知夏不能生子,傅家难道不反对吗?”   “人家父母尊重儿子的选择。再说了,他们还可以再生个孩子传宗接代不是?”程知礼眼中闪过一抹羡慕嫉妒恨。但随即,他平静地问:“对了,我有个疑问,你说程知夏是神眷者,那他为什么会得心脏病?”   “因为他获得的神眷太多,所以身体吃不消啊!”莱因哈特眉眼含笑地解释,“不过你放心,我会把他身上的神眷一点一点全部吞吃掉!神眷者对于我们恶魔来说也是美味啊!”   “你不会也爱上程知夏吧?”程知礼一脸狐疑。   “怎么可能?”莱因哈特不屑一顾,“神眷者的光环对我们恶魔可没有效用!再说了,我未来的老婆还没出生呢!”   “那就好。”程知礼颔首,随即拿起手机,说:“走吧,钓凯子去!”   “你要怎么做?”莱因哈特兴致勃勃地问。   “当然是……迷、奸他啊!”程知礼勾唇,露出堪比恶魔的笑容。   *   说干就干,程知礼风风火火直接开车来到傅氏集团大厦,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然后走进大厦。   一楼前台看到程知礼,立即扬起温柔的笑容,嗓音甜美地问:“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事吗?”   程知礼微微一笑,说:“我找我未来哥夫。”   “呃……哥夫?”前台疑惑。   “嗯,我哥夫叫傅来英。你打电话告诉他,他未婚夫的弟弟来找他有事说。”程知礼一本正经地说。   前台一愣,大吃一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但不知为何脸上的笑容怎么也维持不住,显得十分勉强:“好、好的,您请稍等。”   然后,她便开始打内部电话。   不过一会儿,她抬起头,脸上再次扬起无可挑剔的笑容:“先生,总裁在10楼总裁办公室等您。”   “嗯。”程知礼应了一声,扭头就进了电梯。而且,他还特意每一层都按了一下。   “你这是在干什么?”莱因哈特好奇地问。   “当然是让这公司的人都能看到我啊!”程知礼笑眯眯地解释,嘴角牵起狡黠的笑容。   “哦,我懂了,你是想宣示主权。”莱因哈特说。   程知礼白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等电梯终于升到10层,程知礼慢悠悠地穿过秘书办公间,走到总裁办公室前,敲门。   “咚咚咚——”   “请进。”一个低沉冷感的声音响起。   程知礼推门而入,一眼便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对方宛如高坐王座的帝王,天生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令人望而失神。   ——傅来英。   此时,傅来英手里拿着一支钢笔,正微微低头看着文件,一张脸俊美无俦,仿佛上帝最完美的作品。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漆黑深邃的瞳孔淡漠地扫了程知礼一瞬,便又继续低眉,漫不经心地问:“有事么?”   对于程知礼,他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程知礼是私生子的事整个上流阶级人尽皆知,傅来英自然也不例外。对于这个会与他未婚妻抢家产,而且传闻中蛮横纨绔的人,傅来英没有一丝好感,甚至感到厌恶。   ——程知礼的存在,毁掉了他恋人完美的家庭!他的恋人该是多心痛啊?   换位思考,如果傅来英不得不跟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同处一室,共同生活,他可能会立即把人搞死!但是,他的恋人程知夏却选择了原谅。可惜,程知礼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对程知夏视若仇雠,连带着,傅来英对他的印象也是恶劣至极。   之前订婚宴的时候,程知礼根本没来参加,傅来英还觉得庆幸,没想到这次,程知礼却跑过来要见他。   傅来英觉得可笑。   不过他还是见了。   因为,他很好奇这位未来大舅子来见自己的目的。   程知礼自然不知道傅来英在想什么。   他勾唇,只轻轻将门关上,随即走到对方面前,笑靥如花:“傅总,我长得好看吗?”   傅来英眉头瞬间蹙起,他冷笑了一声,说:“不知廉耻。”   显然,他已经明白了程知礼此行的目的。   程知礼依旧在笑,仿佛没听到对方说的话一般:“是啊,我程知礼就是不知廉耻,比不得程知夏高贵清白,出淤泥而不染。”   “滚。”傅来英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程知礼偏不滚:“哎呀,我本来想走怀柔路线,看来是不可能了,那么,傅总,对不住了。”说着,他瞥向半空中的莱因哈特。   莱因哈特嬉笑一声,随即对傅来英打了个响指。   “啪!”   傅来英只觉眼前一黑,霎时间,一股邪火涌遍全身。紧接着,他便眼睁睁地看着程知礼在他面前缓缓脱下衣服,露出洁白的身躯。   再然后,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晌贪欢。   傅来英清醒时,天已黄昏。此时,他正挤在沙发上,怀里一片温暖滑腻。他猛地一震,低头便见程知礼正缩在他怀里,睡得香甜。对方身上一片斑驳,不用说便知晓是谁干的。   傅来英瞳孔骤缩。   原本消失的记忆立即风暴般席卷脑内。   他刚才不知怎的狂性大发,竟然跟程知礼就在这总裁办公室里来了场云雨巫山!关键还是他主动!   怎么可能?!怎么回事?!   他明明不是自愿,明明讨厌程知礼讨厌得不行!   恰在此时,办公室的门“咔嚓”一声开了。   程知夏尚未走进来便猝不及防看到房间内的景象,原本带着温柔笑意的脸顿时惨白如纸。   “来英……”程知夏下意识地捂住心口。   傅来英也没想到程知夏会突然过来,又见对方捂住心口一脸痛苦,顿时心疼得不行。他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但碍于全身一、丝、不、挂,只有腰部以下被衣服盖住,他不能站起来,只得努力解释道:“知夏,你误会了!”但说完,他又词穷起来。   因为,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解释是多么的无力苍白。   他与程知礼刚才做了什么,他现在都历历在目。   即便不是自愿,但他到底还是辜负了程知夏。   恰在此时——   “嗯——”程知礼伸了个懒腰,然后缓缓睁开眼。   看到脸色惨白,投来谴责悲愤视线的程知夏,程知礼却忍不住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啊,哥,你怎么来了?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到你跟哥夫了?哦不对。”他忽然捂嘴一笑,“傅总这哥夫恐怕是当不成了呢!”   “程知礼!”傅来英所有的矜持冷静全部化作滔天怒气。   程知礼勾唇一笑,全不将对方的愤怒放在眼里,只是慢悠悠地问:“怎么?哥夫你想吃完就跑么?” 第2章 我怀了你的崽   傅来英胸口剧烈起伏。   若是眼神能杀人,那程知礼恐怕已经被千刀万剐!   然后,程知夏开口了:“我知道了。”他的眼圈泛红,看着傅来英的眼神显得极为受伤,叫人心生怜爱与自责。他说完后,脚步凌乱地离开,仿佛是心灰意冷。   “知夏!”傅来英立即就想追上去,但坑爹的是,他没穿裤子!要是他现在跑出去,就得被公司的员工全部看光光了!   程知礼见傅来英跳下沙发,却没有跑出去追人,就猜到了对方的心思,立即嗤笑一声:“去追呀!怎么不去追了呢?怎么?在傅大少爷眼里,面子比爱人还重要,是么?”   话音未落,傅来英便转身瞪了过来,眼神凶狠至极,仿佛一头被人侵犯到领地的狂狮!   程知礼怡然不惧,还特地找了个最佳角度,叫傅来英能看到自己身上的青紫,笑吟吟地望着对方。   傅来英果然黑了脸,一言不发。   虽然他从头到尾是懵的,但他确实跟程知礼上过床了,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   他冷冷地盯着程知礼,问:“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程知礼眼尾上挑,笑容妖冶:“当然是把你从程知夏手里抢过来咯!只要程知夏不开心,我就开心死了!”   傅来英冷笑,咬牙切齿:“贱、人!”   “我就是贱人啊。”程知礼神色坦然,“程家可不都是贱人么!”   “不要以为跟我上过床,我就会移情别恋!我未来的伴侣只会是知夏!”傅来英声音冷硬,眼睛里仿佛淬了毒,狠狠瞪着程知礼。   “哦。”程知礼才不需要傅来英爱上他呢!不过,傅来英妻子的位置,他却是打算承包了!   想着,他坐起身,开始穿衣服。   傅来英一动不动,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作为承受的一方,程知礼腰酸背痛很不舒服,但他还是强忍着疲惫,将衣服穿戴好。他理了理衣领,走到傅来英面前,见对方神色警惕,忍不住粲然一笑:“感谢傅总今天这么卖力,我还挺舒服的呢!”   傅来英登时黑脸:“滚!”   “傅总,把你的手机号留下吧。”程知礼面不改色,见对方张口就要拒绝,他立即说:“如果你不给,那我恐怕就得向您的父母甚至爷爷奶奶要联系电话了!您也不想咱俩的事被家里老人知道吧?”   傅来英噎住,这才沉着脸,将手机号报给程知礼。   程知礼掏出手机记下,随即笑眯眯地说:“真乖,这才是好孩子。那么,我们就下次见喽!”说完,他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他走时特意敞开了衣领,面对迎面而来的公司员工,还特意表现出腰酸背痛腿抽筋的情况。等余光瞥见那些员工露出诡异的神情后,他立即笑得意味深长。   “程儿,你怎么知道程知夏会过来?”出了傅氏大厦,莱因哈特立即好奇地问。   “我当然不知道。”程知礼轻笑出声,眼底闪过一抹讽刺,随即又说:“不过以程家对傅来英的重视程度来看,他们恐怕在傅氏安插了几个眼线。我可是特地没锁总裁办公室的房门,还故意叫得很大声呢!听到我的声音,那些眼线怎么可能把持得住,肯定会通知程知夏啊!哈哈哈!”他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开怀大笑:“你刚才看到程知夏的脸色没?真是太绝妙了!看到他难受,我就像吃了仙丹似的!爽!哈哈哈!”   “确实好玩。”莱因哈特附和,“我还趁机吞了他不少神眷呢!以后他那万人迷的光环恐怕会渐渐失效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程知礼勾唇:“走,咱们回家!”   果然,程知礼刚回到家,便等来了坐在沙发上阴沉着脸的亲父继母。   除了这两人,赵朝和程知夏也在。   程知夏脸色苍白,旁边的赵朝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这时,程文彬开口了:“程知礼!你给我滚过来!”   程知礼挑了挑眉,扭头就上楼去。   “反了你了!”程文彬见他不理自己,登时大怒,狠狠一拍沙发座。   “爸,我今天太累了,需要休息。”程知夏强忍着不耐,微笑。   “你还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你爬了自己未来哥夫的床,你不羞耻吗?!”程文彬怒吼。   “哦,那你当初骗我妈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羞耻呢?”程知礼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   程文彬登时恼羞成怒:“放肆!”   “我说错了?”程知礼问。   “你!”程文彬被噎住,说不出话来。   程知礼嗤笑了一声,随即放软了声音,说:“哥哥跟傅总不是还没订婚么?爸,你在乎的不过是傅家的权势而已。那么我们家谁爬上傅来英的床有什么区别呢?”他说着,又看向程知夏:“哥哥,反正你也活不久了,不如把傅来英让给我,我身体健康,要是嫁给他,程家一辈子都吃穿不愁了不是?再说了,你可别告诉我你对傅来英真的有情?”   “你、你……”程知夏颤抖着用手指着程知礼,一脸受伤。   “程知礼!你要死吗?!你怎么能咒自己哥哥!”郑雪尖叫,眼底满是悲愤。   一旁的程文彬目光闪了闪,似在思索程知礼的话。   程知礼粲然一笑:“我说错什么了?我不过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你就这么想我死吗?”程知夏质问,“我可是你的哥哥,你怎么一点血缘亲情都不顾?”   “这个时候你就是我哥哥了?”程知礼嗤笑,不屑一顾:“以前你正眼看过我吗?你在别人面前怎么编排我来着?需要我重复给你听吗?”   “虽然你是爸爸的私生子,但我从来没说过你坏话……你、你怎么会觉得我编排你?”程知夏颤声说,一脸难以置信。   呵呵。   好一朵纯洁无瑕的白莲花!   程知礼冷笑。   然而这么虚伪的白莲,还真就有那么多人喜欢!   只见旁边的赵朝一脸疼惜地说:“知夏,你别激动,小心伤了身体。”说着,他便看向程知礼,板着脸严厉地说:“程知礼!知夏他从来没有说过你坏话,你自己跟着一群纨绔混,败坏了程家的名声不说,现在却在这里搞污蔑!你心怎么这么脏?!”   程知礼瞬间变色:“是啊!我就是心脏!我就是混蛋!但我再混蛋,也是程家的少爷,不是你一个保镖能骂的!你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程家的一条狗!”   “你!”赵朝登时瞪大眼,气得脸都红了。   平时他开口训斥程知礼,对方根本不会反驳,只会乖巧地认错。   可是今天,程知礼竟然骂他是狗!   赵朝双眼猩红,再也维持不住好好先生的面容,死死瞪着对方。   程知礼冷嗤一声,随即也不看他,只对程文彬说:“我也算是为程家着想才主动献身的,我已经很累了,你们却一个个地像审犯人似的对我兴师问罪。看来你们根本没把我当程家人,那我就走好了!我现在就收拾行李!”说完,他立即上楼。   “小礼……”程文彬目光闪了闪,迟疑了一下。   然而,郑雪却是眼疾手快地拉住他,恨声道:“让他走!这个家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要是敢留他,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程文彬一滞,权衡片刻,最终还是低下头。   程知礼冷笑了一声,随即快速进了自己的卧房,收拾起行李。   他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然后,他毫不犹豫走出程家大门,坐车离开。   其间,他最后看了赵朝一眼。   赵朝由始至终都在客厅里安慰程知夏,满心满眼都是对方,根本没在意程知礼。   程知礼嘲讽地笑了笑。   就赵朝这重视程知夏的程度,上辈子自己到底怎么会以为对方喜欢自己呢?   果然是个傻子。   程知礼坐在车上,抬手轻抚自己的肚子,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   一周后。   清晨,程知礼从大床上醒来。   他住进了本市的一家大酒店,租了总统套房。   套房宽敞明亮,每天都会有清洁员过来打扫。   离了程家,他就没家了。   注意到程知礼醒了,莱因哈特开口笑眯眯地说:“恭喜你啊程儿,你怀孕了。”   程知礼愣了愣。   终于怀孕了啊!   他摸摸肚子,难以想象从这个地方会孕育出新的生命。   不过,他很快淡定了。   这个孩子是要给莱因哈特的。这是一开始就契约好的。   无所谓了,这孩子本来就是不该出现的生命,即便跟他有血缘关系又如何?他亲生父亲不也拿他当替身么?程家人都冷血,他不过是继承了程家冷血的血统罢了!   想着,程知礼拿起手机,拨通傅来英的电话。   然而,无人接通。   程知礼唇角勾起一抹冷血。   不想见他?可以呀!那就傅家见呗!   程知礼是知道傅家地址的。于是,他直接开车前往傅家。   傅家位于一片别墅区,大门口的岗位见他车牌号不对,立即拦住他,程知礼摇下车窗,说:“你去跟傅先生说,我是程知礼,我有事见他们夫妻。”他要见的自然不是傅来英,而是傅来英的父母——傅正和文秀。   那保安迟疑了一下,还是去联络傅家。   不过一会儿,程知礼就被放行。   他开车到傅家的别墅门口,已经有保姆在门口等他。   “程先生。”那中年女保姆对他点头,神色淡淡,不冷不热地说:“先生和夫人正在等您。”   程知礼也不在乎她的态度,径直进屋。   果然,傅正与文秀已经在客厅等他了。   “程先生,不知你要见我们是有什么事?”傅正问。   这两人都面瘫着脸,不难看出对于他这不速之客的不满。   看来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和傅来英的事了?   程知礼心中一哂,笑道:“当然是有要事要谈。”说着,他看向那保姆。   傅正微微蹙眉,随即对那保姆说:“陈妈,你上楼收拾一下房间吧。”   “是……”那陈妈应了一句。她不高兴地瞥了程知礼一眼,然后才上了楼。   程知礼特意等了一会儿,才笑眯眯地说:“恭喜傅先生,贺喜文夫人了!”   两人闻言俱是一愣。   这恭喜是什么意思?   程知礼似是看出他们眼中的疑惑,这才慢悠悠地说:“因为,我怀孕了,你们傅家有后了,这自然值得恭喜,不是么?”   傅正和文秀顿时呆住。   但眨眼间,傅正便恢复过来,脸色更冷:“程先生,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程知礼一脸无辜:“我并没有开玩笑。”   “你是男人!”傅正蹙眉。   “男人也是能生子的,你们不信可以叫家庭医生来给我做检查,当然,如果你们担心我贿赂了你们的家庭医生,也可以指定一家医院让我去做检查。”程知礼不疾不徐地说。   傅正和文秀面面相觑。   程知礼表现得实在是太淡定太自信了!让他们实在不得不信!   可是……   可是,程知礼是男人啊!   难道男人真的能怀孕了?   文秀眼睛一亮,不断对傅正眨眼。   傅正自然接收到老婆的暗示,想到儿子傅来英执意要娶程知夏的事,他不由自主叹了口气,深深地望着程知礼:“好,我这就唤家庭医生过来。”说着,他便起身打电话。   程知礼微微一笑,看向文秀:“夫人,我能坐下来吗?”   “坐吧。”文秀此时对他的态度明显不太一样了。   虽然傅家同意傅来英娶程知夏,但现在看来,他们只是尊重傅来英的决定,但内心里,恐怕并不希望儿子娶男人,或者是,他们其实还是希望儿子能为傅家传宗接代。   这并不奇怪,天下哪个父母不希望孩子能成家立业继香火呢?   而现在,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出现了。   只要娶了他程知礼,既能满足傅来英喜欢男人的需求,也能满足傅家想要传宗接代的愿望!   程知礼眼底闪过一抹冷笑。   程知夏啊程知夏,这一世,我看你怎么跟我争!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一位年迈的家庭医生便带着两个护士,以及齐全的医疗设备过来了,而程知礼则十分配合地跟着他们去检查。   男人怀孕的情况实在太过清奇,那老医生先是帮他把脉,紧接着又给他抽了血,可谓十分周到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结果终于出来了。   老医生一脸惊奇地呢喃道:“怎么可能?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齐老……?”傅正小心翼翼地望着他,心里却隐隐已经有了明悟。   齐老闻声这才如梦初醒。他感叹道:“没想到男人竟然真的能怀孕!虽然我搞不清这是什么原理,不过仪器是不会骗人的,而且,我刚刚的确摸出了喜脉。对了,这是谁家的娃?他怀的孩子是……”   傅正从他给了准确答复以后整个人都懵了,直到对方问及肚里孩子的问题,才猛地回神。   他忽然有种天上掉馅儿饼的错觉!   怎么这么巧,儿子就跟程知礼搞了一回,程知礼就中了呢?!   难道他儿子是程知礼找的接盘侠?不对不对,这可是很严肃的问题!程知礼肯定也知道,孩子生出来后,他们傅家会做DNA亲子鉴定。所以,他是不可能作假的。   So……   他真的要有孙子或者孙女了?!   天啊!   傅正脑海一片空白,除了喊“天啊”已经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了。   程知礼看着变成傻子的傅正和文秀,微微一笑,当着齐老和几个护士的面,说:“我知道自己怀孕后第一时间就给傅总打电话,可他却不接。看来他心里根本没我,齐老,您会打胎吗?要不您帮我流掉孩子吧?”   傅正和文秀瞬间变色,脱口而出道:“不行!!!” 第3章 必须结婚   程知礼眨了眨眼,一脸无辜:“不行?什么不行?这孩子在我肚子里,我还不能做主了?”   “小礼啊!”文秀笑靥如花,赶紧上前扶住他手臂:“快坐快坐,阿姨给你倒茶。不对,不能喝茶,咳咳,阿姨给你倒点白开水!你不知道,来英那孩子就是个工作狂,他工作时间就是我们的电话他也是很少接的。你放心,我这就叫老傅给他打电话!那个臭小子,竟然敢不接你的电话,看他回来我不揍死他!”一边说,她还一边给旁边的傅正使眼色。   傅正轻咳一声,立即对齐老等人说:“齐老,今天谢谢你了,我家现在有事要忙,就不送你们了。”   “没事没事。”齐老摆摆手,哪还有不明白的?   啧啧!没想到傅家大少这么厉害,竟然找了个能怀孕的男人……   咦?等等,不对啊,听说傅少马上要跟一个男人订婚了,是这位吗?跟当初见家长时的模样似乎有些出入啊?   齐老摇摇头。   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算了,不想了。   然后,他便招呼着几个护士离开了傅家。   而另一边,傅正也打通了傅来英的电话,也没讲前因后果,直接严肃着脸让他赶紧回家!   傅来英是跟家人一起住的,不过他父母工作清闲,不像他,一大早就去了公司。刚接到电话,他还以为家里出了事,谁知回家一看,程知礼正端坐在沙发上,喝着白开水,跟他妈相谈正欢,脸上的笑容别提多碍眼了!   傅来英顿时黑了脸:“你怎么在这里?!”   程知礼嘴一扁,还没开口,旁边的文秀便呵斥道:“怎么跟知礼说话呢?!”   傅来英:(⊙_⊙)???   程知礼林黛玉似的叹了口气,说:“既然傅先生不欢迎我,那我走就是了。”说着,他就要起身。   “啪!”   傅正一巴掌拍在傅来英的脑门上:“还不快跟知礼道歉?!”   傅来英有点懵逼。   不是,这到底是谁家?怎么都向着程知礼不向着他?   这程知礼到底使了什么诡计,竟然把他爸妈降服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傅来英只能沉着脸,冷冰冰地开口:“对不起。”   “哎……没有一点诚意……”程知礼又叹气。   傅正立即按住傅来英的背,逼着他弯下腰!   傅来英咬牙切齿:“对!不!起!”   “马马虎虎吧。”程知礼托腮,嘴角若有若无地勾起,写满嘲弄。   傅来英深吸一口气,良好的教养差点破功。   程知礼眼中满是笑意。   呵呵,傅家大少又怎样?痴迷程知夏又怎样?最后还不是被他玩弄于鼓掌?   程知礼眸色深沉。   这一世,他再也不要被人玩于鼓掌,他要做制定游戏规则的人!   这时,傅来英终于得以直起腰。他看向父母,有些无奈:“爸、妈,你们喊我回来到底什么事?我还要工作呢!”   “工作工作,就知道工作!大好事知不知道?”文秀气得点了点他鼻子。   这儿子实在是太不解风情了!   “什么大好事?”傅来英皱眉。   “知礼怀孕啦!”文秀说完,嘴角都要笑得裂开。   傅来英一懵。   啥?   什么怀孕?   谁怀孕了?   傅来英呆呆地看向程知礼。   程知礼勾唇一笑,摸摸自己的肚子。   傅来英顿时一个激灵,后背寒毛直竖:“妈!你别开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妈怎么可能开玩笑呀!”文秀嗔了他一眼,随即将刚才做检查时的检查报告一股脑儿地塞进他手里,说:“你自己看!这是刚才齐老过来给知礼做的检查报告,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知礼怀孕了!”   “他是男人!”傅来英毛骨悚然。   “我体质特殊,就是能怀孕。”程知礼解释。   “你……”傅来英面色一变。   乍然听闻自己有了骨肉,他却没有一丝欣喜,反而感觉一盆冷水泼了下来!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程知礼一周前为何要去爬他床了!为的就是今天啊!   卑鄙!   傅来英冷冷盯着程知礼,周身气息凝滞。   程知礼看在眼里,唇角勾起,眼底笑意更甚:“看来傅先生不想要这个孩子,那我还是打掉吧!告辞!”说着,他便要走。   “哎哎!”文秀和傅正当然拦住他。   文秀满面堆笑:“知礼别气,来英他是太惊喜才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怎么可能不想要这个孩子呢?来英,你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说到最后一句,她蓦地加重音量,声音里隐隐带着威胁。   傅来英木着脸:“我不要!”   “你敢不要?”傅正蓦地吼道。   程知礼煽风点火:“还是不要了,傅少心里只有我哥哥,我记得他们半个月后就订婚?哎,反正我跟傅少只是露水情缘,怎么能拆散他们这对有情人呢?”他一边说,还一边朝傅来英挑衅地笑。   “贱、人!”傅来英几乎从唇齿间吼出这两个字。   “反了你了!”傅正彻底怒了,“怎么跟人家说话的?合着全是知礼的错吗?要是你不愿意,能有他肚子里的孩子吗?!”   “我!”傅来英一噎,有苦说不出。   当初他真的是莫名其妙就跟程知礼上了床啊!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他身体擅自动起来的好吗?可是他知道这话就算说出来,他爸妈也是不信的。   傅来英咬牙:“总之,这孩子我不要!我只想和知夏在一起!”   傅正立即骂道:“那个程知夏有什么好?当初你想跟他在一起,我就不同意!现在你已经跟知礼有了孩子,你还有脸跟程知夏订婚吗?我们傅家什么时候生出了你这么个不知道负责任的男人?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怎么可能管好傅氏?傅来英,你爸我还没死呢!”   傅来英心头一沉,一时没有吭声。   程知礼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家庭伦理大戏。   “好了!都消消气!”文秀出来做和事佬。她拍了拍老公的背,又温言软语地对儿子说:“你爸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你已经跟知礼发生了关系,还想跟程知夏结婚,你好意思面对人家吗?而且知礼现在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就应该对他、对他肚子里的孩子负责!难道你想叫你的孩子将来被人喊成‘私生子’吗?”   程知礼面上的笑意一滞。   私生子。   这是他最痛恨听到的名词。   当然,他知道文秀是无意的,所以便很快抛诸脑后。   沉默。   良久的沉默。   终于,傅来英开口:“你们想要我娶他?”   “不娶也可以,我也不稀罕。”程知礼说。   傅来英闻言嗤笑了一声。   不稀罕?不稀罕这程知礼怎么会费尽心思算计他?   然而他不知道,程知礼是真的不稀罕!他纯粹只是不想看到程知夏过得好罢了!总之,只要程知夏过得不好,他就开心了!   然后,程知礼便听傅来英说:“好,我娶你。但是有条件!”   程知礼立即打断他的话:“我也有条件!”   “你有什么条件?”傅来英冷冷看着他。   “等我坐完月子,我们就离婚!”离婚是必然的,程知礼也不屑于跟傅来英过一辈子。怀孕的这十个月时间,也足够他完成对程家所有人的复仇了!到时候他便直接把孩子交给莱因哈特,自己远走高飞!至于说离开后傅家找不到孩子?呵呵,他远走高飞以后,哪管傅家洪水滔天?   傅正和文秀面面相觑。   他们都以为程知礼是为了嫁入傅家才把自己肚子搞大的,可怎么对方却主动提出要离婚呢?   他们正狐疑着,便听傅来英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程知礼立即笑了:“那就立协议吧!”   傅来英立即拿来纸笔写协议,写完两人就签上名字。   傅来英问:“什么时候办婚礼?”   “随便。”程知礼唇角微勾,满不在乎。   “那就半个月后吧!”文秀立即拍板。   傅来英眉头一皱:“是不是太快了?”   “快什么快?”文秀对他翻了个白眼,“再不快点结婚,知礼肚子都大了!再说了,自从你和程知夏订婚后,我们便在帮你准备婚礼了,现在只要改一下知礼的礼服就好。”   程知礼挑眉:“我要在最大最好的酒店,举办最盛大的婚礼,要把全城的世家都请过来参加。还有,程家所有人都必须请,我要程知夏做我的伴郎!”   “你不要太过分!”傅来英瞬间瞪了过来。   “不答应就不结呗~”程知礼挑衅似的勾唇看他。   傅来英狠狠瞪着我:“你以为我想结?”   旁边的文秀咬牙:“我去跟程家说!”   “妈!他分明就是得势不饶人!知夏已经很可怜了,他还要得寸进尺,是生怕知夏不被他气得心脏病发吗?!”傅来英怒道。   “所以你就不结婚了吗?”文秀反过来质问他,“你想气死妈吗?!”   傅来英喉头一哽。   他真的想说,不结!死也不结!他的心里只有程知夏!   可是,看着父母殷切的眼神,想到他的确跟程知礼发生了关系,对方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他便感到有无尽的大山压在他身上,仿佛要将他压扁!   傅来英咬牙切齿:“结!”   结就结!来啊,互相伤害啊! 第4章 领证吗   程知礼笑容灿烂:“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打电话通知我家人吧。不过他们恐怕不相信我的话,所以还需伯父伯母到时候帮我解释。”   “没问题,你尽管打,我来跟程文彬说。”傅正忙不迭点头,简直不要太殷勤。   程知礼勾唇一笑,拿出手机,拨通了程文彬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了,程知礼顺势开了免提。   “呵!知道错了想回来了?告诉你程知礼,不跟你哥哥道歉,就别想回程家!”程文彬的冷笑声响起。   程知礼依旧维持着笑容:“今天我打过来只是想通知你,我要和傅来英结婚了。”   “什么?”程文彬愣住。   程知礼于是将手机递给傅正。   “程老弟。”傅正立即露出一副熟稔的表情。   程文彬一听真的是傅正的声音,心中更慌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才几天时间,程知礼就跟傅家人勾搭上了?   “傅总,是不是程知礼闯了什么祸?”程文彬声音慌张,带着隐忧。   “当然不是,知礼是个好孩子,我们都很喜欢他!”傅正顿了顿,才说:“所以啊,我们就想让他跟来英结婚。”   “啥?!可、可是,傅少喜欢的不是知夏吗?”程文彬傻眼了。   还有这种操作?他那纨绔颓废,一事无成的私生子真的要跟傅来英结婚?   “咳咳……”傅正尴尬地轻咳一声,说:“来英他也是愿意娶知礼的。”   程文彬无语了。   这位大少不是爱他家知夏爱得死去活来吗?怎么一转眼就变卦了?难道是因为跟程知礼上过一次床,就食髓知味了?   男人啊,果然都是下半身动物!   对于这点,程文彬倒是十分理解。   再说了,程知礼也是他儿子嘛!对他来说,娶谁都行,反正都是他儿子!   不过,问题是他刚跟这个私生子闹翻了!就在刚才,他还当着傅正等人的面没给对方好脸色看!   妈蛋!   程文彬心里咒骂一声,嘴里却是笑呵呵地说:“好啊好啊,知礼是个好孩子,傅少能喜欢他,是他的荣幸!”   傅正闻言也是笑呵呵的:“你答应就好了,我们想要尽快给这俩孩子办婚礼,大概在半个月后,具体时间咱们再商量,争取选个黄道吉日,如何?”   程文彬吃了一惊:“这么快?”   傅家也显得太迫不及待了吧?   “哈哈,孩子们着急,没办法。”傅正把锅全推到傅来英身上。   程文彬也不知信没信。但转念一想,两人早点结婚,对程家来说可是一件好事!于是,他便顺水推舟地点头:“没问题!具体时间咱们再商量!”   “那就这么决定了?”傅正大喜。   “好!”   “对了,还有一件事……”   “傅总还有什么事?”程文彬问。   “就是……咳咳,知礼希望知夏给他当伴郎……”   手机那边瞬间沉默。   傅正有些尴尬。   这个要求确实太难为程家了。   果然,郑雪的尖叫声从手机里传来:“做梦!程知礼你个贱人欺人太甚,抢了我儿的未婚夫就算了,还……”   “闭嘴!”程文彬一声暴喝,打断了郑雪的话。紧接着,手机中传来他谄媚的声音:“就这么办吧!弟弟结婚,哥哥当伴郎也不失为一件雅事。”   “爸……”程知礼听到了程知夏发颤的声音。   他勾唇,笑容灿烂:“哥要是不方便也没事,好好在家养病吧,反正我的婚礼也不缺他一个。”   程文彬不等程知夏开口就立即说:“说的什么话?弟弟婚礼做哥哥的怎么可能不来?他一定会去的,你放心吧!”   “无、耻。”傅来英低声开口。   程知礼听见了,但却假装没听见,而是笑眯眯地说:“好啊,那我等着。”   “知礼啊,你什么时候回家啊?爸很想你啊!”程文彬没等他挂断电话,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程知礼心中冷笑:“我回家住会不顺心的,还是住傅家好了。”说着,他看向傅正和文秀:“傅叔叔文阿姨不介意的吧?”   “当然不介意。”文秀满脸笑容。   “您听到了?”程知礼对程文彬说。   “也好也好。”程文彬心里隐隐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但他转念一想,程知礼到底是他亲儿子,即便父子俩有些小矛盾,只要他主动道个歉,对方应该就能消气了吧?毕竟,父子哪有隔夜仇?   “那我挂了。”程知礼语气冷淡。   “好,你挂吧。”程文彬依旧热情。   然后,程知礼挂断了电话。   他抬头,脸上再次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谢谢傅叔叔,文阿姨。”   “叫爸妈。”文秀一脸慈爱。   傅来英闻言,眉头一蹙,似是想说什么,但最后却闭嘴了。   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他爸妈已经彻底倒向程知礼。   孩子就这么重要么?   傅来英无法理解。   他觉得程知礼这个人实在太深不可测了。上一秒可以冷若冰霜,下一秒又能笑靥如花,简直像千面狐狸,叫人看不透,摸不透。   “爸、妈。”程知礼从善如流。   傅正与文秀一脸满意地点点头。   “好孩子!”文秀揉了揉他脑袋,说:“咱好事成双,要不今天就去领证吧!”   程知礼闻言一愣。   他知道傅家会很心急,却没想到人家心急到这种程度!   傅来英实在忍不住了:“妈!”   “怎么了?”文秀嗔了他一眼,“反正你们都要结婚的,越早把结婚证领回来,不是越安心么?”   傅正在一旁赞同地点头。   程知礼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说:“听妈的。”   文秀当即喜笑颜开,也不管傅来英的意愿,直接推着他说:“快!来英你去开车,马上就去民政局!”   傅来英哭笑不得。   他妈也太急了吧!   紧接着,便听程知礼说:“可是,我户口本在程家。”   “我给程家打电话,让他们送到民政局去!对了,你们还得拍彩色合照,嗯,我得叫陈妈去买两件白衬衫!还得请摄影师,哎呀,好忙啊!”文秀双眼晶亮,嘚啵嘚啵说个不停。   程知礼哭笑不得:“这个……民政局好像提供拍照服务的。”   “民政局拍的哪有自家请的摄像师拍得好?”文秀摇头。   “好吧。”程知礼无话可说。   文秀便打电话找摄影师,打完又朝楼上喊道:“陈妈!陈妈!”   “来了!”那位叫陈妈的保姆走下来,毕恭毕敬地问:“夫人,怎么了?”   “去找两件白衬衫!对了,知礼,你的尺码是多少?”   程知礼报了他的尺码。   文秀立即说:“买两件,按知礼和来英的尺寸买!”   “是。”陈妈一脸迷糊,但还是出门去买白衬衫。   文秀这才说:“你们坐坐,聊聊天,摄影师马上就来。”   傅来英强忍着不耐,说:“妈,公司离不开我。”   文秀闻言直接翻了个白眼,扭头对傅正说::“老傅,你这个董事长老闲在家里算什么事?快点去公司!”   傅来英:……   傅正呵呵傻笑:“好好,我这就去,不过孩子们合照拍好了记得发给我看看!”   “知道了,快去快去!”文秀推他。   傅正真就出门上班了。   程知礼哭笑不得,这对夫妻真的太逗了!   他忍不住朝傅来英看了一眼。   果然,傅来英的脸都绿了。而注意到他的视线后,傅来英直接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程知礼满不在乎。   “看来他对你排斥心很强啊。”悬在空中的莱因哈特意味深长。   程知礼白了对方一眼。   傅来英讨厌就讨厌呗,反正他也不会少块肉。在他看来,只要能恶心程知夏,让他做什么都行。虽然上辈子傅来英并没有做过伤害他的事,但他死时给程知夏做换心手术的医生,就是傅来英找来的。那个医生难道没看出他当时根本没生命垂危吗?难道看不出他只是陷入了昏迷吗?呵呵,怎么可能?   那么那医生为什么却选择继续进行手术?是看在傅来英的面子上选择了睁一眼闭一只眼吧?   更何况,在程知夏和傅来英交往后,程家背靠傅家不知得到多少好处,干了多少黑心的脏事儿!   程家经营珠宝,就程知礼所知,程文彬曾经叫赵朝派人去搞顾氏珠宝。顾氏珠宝在当时的发展是程氏不能比的,而且顾家还有一位天才赌石师,名叫顾问鼎。不仅如此,顾问鼎还是知名的珠宝设计师,因为他,顾氏蒸蒸日上。可惜,顾氏是白手起家,没有后台。   于是,赵朝导演了一场车祸,叫人开车撞顾问鼎一家!最后,顾问鼎的父母身亡,他本人也断了腿,几乎不能自理。而在他住院养病期间,顾氏直接被程氏吞并,顾问鼎众叛亲离,最后不知所踪,听说是流落街头成了乞丐,也不知真假。   如果不是有傅家撑腰,程文彬根本不敢干这种事。又或者,如果没有傅家撑腰,程文彬干了这种事,早就被警察抓了,程家也早毁灭了,程知夏也不可能觊觎他程知礼的心脏。   话说回来,程文彬为什么宠爱程知夏?还不是因为傅来英喜欢程知夏吗?所以,他才在两个儿子中选择了程知夏,只因其关系着程家的辉煌未来!程文彬这个男人,仿佛拥有世上男人所有的劣根性,他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他自己。   所以,在程知礼眼中,傅来英是间接害死过他的人。   程知礼自觉是个非常记仇的人,曾经害过他的,不论是间接还是直接,他都会记在心里,留待日后寻觅机会,狠狠报复。   ——宛如一条毒蛇。   程知礼想,真不愧是程文彬的种,他果然很恶毒。血缘传承也是神奇,程家人包括他在内,竟是没一个好东西。 第5章 强吻   过了一会儿,陈妈带着白衬衫回来,摄影师也到了。   文秀立即招呼程知礼和傅来英去把衣服换上,还把两人推进同一间屋子。   屋外,陈妈一脸迷糊:“夫人,您这是在干什么?”   文秀笑眯眯地说:“陈妈,知礼以后就是来英的老婆了,你待他要像待咱们一般,知道吗?”   陈妈一震,立即恭敬地低眉:“是,夫人。”   屋内。   傅来英背对着程知礼,将上衣脱下。   他的肤色介于白与小麦色之间,公狗腰,上臂肌肉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鼓起,显然是勤于锻炼的成果。程知礼记得,傅来英还有八块腹肌。   人真的缺什么就想要什么。   程知礼低头看看自己白斩鸡一样的身子,扁了扁嘴。   身材好了不起哦……   程知礼很不爽。他一向奉行别人让他不爽,他就让别人不爽的信条,便调笑道:“啧啧啧,哥夫怎么不敢看我?咱俩早就把彼此看光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傅来英闻言扭头,怒瞪着他。   程知礼心情愉悦了一分,上前笑嘻嘻地说:“这就生气了?”   傅来英眼底仿佛氤氲着雷霆:“程知礼,别在老虎嘴里拔牙!”   “老虎的嘴,我又不是没亲过。”程知礼也不怵,还肆无忌惮地抬手去摸傅来英。   “砰!”   傅来英猛地捏住他的手腕,将人压在墙上:“即便你进了傅家,也别以为我会爱上你!你永远也比不上知夏!”   程知礼呼吸一滞,眯起眼冷冷地看着他。   他对于傅来英的爱不感兴趣,但他讨厌傅来英将他跟程知夏做比较!   程知礼恶劣地笑了:“你装什么情圣?当初上我的时候也没见你想着程知夏呢!”   傅来英瞬间黑脸,他抓住程知礼的脖颈,手掌逐渐收缩:“那个时候分明是你用了什么东西让我失控!”   程知礼感觉呼吸困难,却依旧微笑着看着对方:“哇哦,我好厉害呢,还能控制你身体行动?那我现在叫你亲我,你亲吗?”   傅来英冷笑了一声:“做梦!”   程知礼笑了。他食指点在傅来英的手臂上,慢慢上滑。   傅来英鸡皮疙瘩骤起,立即松开抓着对方脖颈的手,后退一步:“你干什么!”   程知礼笑靥如花,反而上前一步:“我要亲你啊。”   “滚!”傅来英厌恶地又后退了一步。   程知礼没脸没皮地继续靠近他:“你不想我亲你,就推开我呀~我最多就是摔倒流个产。你不是不想要孩子么?正好我给你这个机会成全你啊!”   傅来英冷着脸,不断后退,却没有推开他。   最后,他退无可退,直接被程知礼压在了墙角!   “住手!”傅来英有些恼羞成怒。   “住什么手?我什么时候动手了?”程知礼说着,踮起脚尖就朝傅来英亲过去。   傅来英立即抬手挡住脸。   紧接着,他便感觉掌心一暖,是程知礼唇的柔软触感。   傅来英抬头,便见对方近在咫尺,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他头皮一麻,差点就要把人推开,但,他硬生生地忍住了。   以程知礼的性子,即便他只是轻轻把人推开,恐怕对方也会假装摔倒。届时把他妈引来,他又要背黑锅了!   想着,傅来英更加火大:“你究竟想做什么?!”   程知礼舔了舔他掌心,留下湿漉漉的水渍,才慢悠悠地说:“想勾引你呀~”   “滚开!”傅来英怒斥。   “有本事你就推开我呀。”程知礼强势地绕开傅来英的手掌,去亲他的嘴。傅来英猝不及防,被亲了个正着!他瞳孔一缩,就想把人推开,谁知下一瞬,程知礼的舌头已经伸了进去。   宛如游蛇。   傅来英根本没体验到接吻的快乐,直接牙齿用力一咬——   “嘶!”程知礼放开傅来英,眉头紧蹙。   擦,感觉舌头破皮了!   傅来英趁机从墙角走了出来,如临大敌地瞪着程知礼。   恰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文秀的声音——   “来英,知礼,你们好了没?”   “快了!”傅来英立即回答,他远离着对方,压低声音隐忍地开口:“程知礼,不要仗着有我爸妈撑腰就可以肆无忌惮!不论你做什么,我傅来英都不会看上你!我可以容许你顶替知夏进傅家门,但你最好不要想利用傅家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也不会允许你伤害知夏!”   程知礼眯眼:“你就这么喜欢程知夏吗?”   “明知故问。”傅来英冷笑一声,转身穿上白衬衫,“我先出去!”说完,他就屁股着火似的飞快出了门。   “砰!”门重重一响。   程知礼咬唇,盯着紧闭的房门,心中恨意纵横。   凭什么?   凭什么程知夏可以得到那么多的人喜爱?   他不甘心!   傅来英是么?很好,那就来试试看你到底有专情好了!他就不信,凭他的手段,难道还搞不定一个傅来英?   “要不要我帮你迷惑他的心智?”一旁的莱因哈特忽然问。   “不需要。”程知礼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意,“靠真凭实力抢走程知夏的男人,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莱因哈特挑了挑眉,欲言又止。   程知礼没注意,只安静地穿上白衬衫,跟着出门。   果然,一个摄影师已经在客厅等候。   他与傅来英任由那位摄影师施为,拍了七八张合照。期间,傅来英全程黑着脸,被文秀瞪了好几眼也不配合,只有程知礼一直在笑。   最终,文秀选择她最满意的那一张,让傅来英和程知礼拿着合照去民政局领证。   两人赶到民政局,程文彬已经在那里了。   他竟然亲自过来送户口本!   不过,领证以后,程知礼就会上傅家的户口,这或许也是脱离程家的一种手段?   程知礼不冷不热地看着他的父亲。这个男人此时脸上洋溢着欢快、慈爱的笑容,对他说:“知礼啊,没想到一转眼你都要嫁人了!以后进了傅家,可不能再纨绔了,回来帮爸爸的忙吧!我让你去公司先当个经理。”他一边说,还一边上前想拍程知礼的肩膀。   程知礼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神色冷淡:“不用了,谁让我是纨绔呢,纨绔还是不要管事的好。”   程文彬面上笑容一滞,语气尴尬中又带着一丝低声下气:“都是爸不好,不该说你是纨绔。我知道你一直有怨言,但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我也愿意栽培你,你就原谅爸爸吧,好吗?”   程知礼依旧面无表情。   说得真是比唱得还好听,可惜,他是不会信的。   他淡淡地问:“户口本呢?”   “在这儿。”程文彬从文件袋里取出户口本。   程知礼直接拿过来,扭头对傅来英说:“走吧,我们去登记。”说着,他率先走进民政局。   傅来英也不喜欢奴颜婢膝、趋炎附势的程文彬,闻言直接跟了进去,留程文彬一人呆立在外面,仿佛一只迎风招展的猪。   程文彬瞬间黑了脸。   他目光闪了闪,忽然转身离开。   如果过段时间程知礼还不愿原谅他,那么,他就不得不考虑推程知夏跟傅来英在一起了。   傅家可以换人结婚,那么难道他们不会回心转意,重新选择程知夏吗?呵呵,程知礼这个儿子真是愚蠢,如果他选择接受程家,程家也会投桃报李稳固他在傅家的地位,可是他却选择了拒绝,那就别怪他这个当爹的狠心了!   另一边。   因为做了预约,所以程知礼两人很快完成了手续,拿到结婚证。   从此,他和傅来英便是正式的夫妻了。   走出民政局,程文彬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傅来英冷冷地说:“你自己回家,我要去公司了。”   意思是他不打算送自己回家了。   程知礼眯起眼,笑道:“那我陪你去公司好了,那里也算咱们的定情地点呢!”   傅来英脸一黑,瞬间有种想给自家公司换栋办公大厦的冲动。他深吸一口气,强逼自己冷静:“你去公司我没时间管你。”   “我也不需要你管。”程知礼勾唇,“我就替你巡视巡视公司,勘察勘察员工,岂不是乐得自在?”   “请不要去骚扰我的员工!”傅来英目光凛冽。   程知礼笑容一滞:“骚扰?噢,原来堂堂傅总对自己这么不自信么?怕我给你戴绿帽子?”   傅来英敏锐地感觉到他的眼神极其危险,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吗?那大概是我理解错了。既然这样,我更要去公司了,你答应我就自己走路过去,到时候因为太过疲惫而流产,也是我自己的原因,不关傅总的事。”程知礼重又笑容满面。   傅来英感觉程知礼就像三月的天,时晴时雨,让人捉摸不透。   但不知怎的,他竟本能地松了口气。   傅来英十分无奈:“我知道了,我带你去公司。”   程知礼勾唇。   这还差不多。   于是,他就跟着傅来英去了傅氏大厦。   他说是去勘察,就真的去勘察。不过他是跟着傅来英一起来的,还被许多人看到他从傅来英车上下来,因而在闲逛时,就有多员工投来探究或者打量的视线。   “恭喜你成功入主傅家,接下来你要怎么复仇?”莱因哈特飞在他身边,问。 第6章 play   程知礼无视周遭的视线,慢悠悠地说:“先炒个股吧。”   “唔……我听说你们人间的炒股很难。”莱因哈特说。   “幸好我是重生回来的,我知道科创板有个股这一年会一直涨,只要投了它,不用担心会血本无归。”程知礼胸有成竹。   他以前有个狐朋狗友很喜欢炒股,对方曾经跟他讲过炒股方面的事,当时他还不上心,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用场了。   程知礼已经想好了,跟傅来英结婚后,他就立即登报,跟程文彬解除父子关系。然后再用炒股赚的钱开家珠宝公司,跟程文彬竞争市场,顺便把他前世知道的程家黑料放出来引起程氏内乱。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他自己并不会经营公司,而且珠宝行业,涉及到翡翠玉石毛料的采购,这就需要专业的赌石师。而目前顶级的赌石师都被各大珠宝公司垄断,程知礼要么只能聘用普通赌石师,要么就得高价挖角。但人家高级赌石师凭什么放弃高薪来这么个新开的小公司呢?   有点艰难啊……   程知礼目光闪了闪。   算了,过几天去赌石街逛逛,看能不能挖到宝吧。   程知礼每层都逛了一遍,务必保证每个员工都注意到他,才坐电梯回了总裁办公室。   他敲了敲门才走进去,只见傅来英正在打电话。   对方见他进来,声音一顿。   程知礼也不在乎,直接躺到沙发上闭眼假寐。   说实话,重生以后他精神一直紧绷着,无时无刻不想着复仇,夜里常常做噩梦梦到自己心脏被人剜掉。而现在,复仇第一步已经完成,他感觉有些疲惫,很想好好睡一觉。   伴随着傅来英说话的声音,他渐渐沉入梦乡。   傅来英望着睡颜安详,唇角微微勾起程知礼,蹙了蹙眉,但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音量。   他的声音无奈:“抱歉,我已经结婚了,以后我们不要联络了。”   手机里传来程知夏的哭腔:“来英,你不爱我了吗?为什么你要程知礼结婚?为什么偏偏是程知礼?你明明知道他是破坏我家庭的元凶……”   傅来英抿唇,眼底闪过一抹怜悯,但还是决然地摇头:“对不起。”说完,他直接挂断电话。   从小的教育告诉他,既然已经结了婚,就应该对家庭负责。即便他喜欢的是程知夏,也不能背着妻子出轨,这是傅家不允许的,他傅来英的自尊也不允许。所以在结婚期间,他不会再跟程知夏有往来。如果对方愿意等他,跟程知礼离婚以后,傅来英也愿意用加倍的爱宠爱程知夏,可绝对不是现在。   周围骤然安静,只剩下程知礼浅浅的呼吸声。   傅来英厌恶地瞥了程知礼一眼,又扶额感到头疼。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貌似一直在被程知礼牵着鼻子走。   只希望程知礼就此收手,不要再对知夏出手吧。   傅来英揉了揉眉心,低头继续看文件。   莱因哈特悬浮在他身边,挑了挑眉。   程知夏对傅来英的神眷力竟然在急速减少。这自控能力真是可怕,说不喜欢就真的克制住。程知礼真的能攻陷这种男人么?莱因哈特皱眉,不知在想什么。   时间幽幽晃了过去。   程知礼听到了手机振动的声音,“嗡嗡嗡”吵个不停。   他皱着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未知号码。   “喂?”带着睡意的嗓音听起来软绵绵的。   “程知礼,你为什么拉黑我的手——”是赵朝。   “啪!”   果断挂断,程知礼调整睡姿,重新闭上眼。   电话又不死心地打了过来。   程知礼眉头能夹死苍蝇。   烦!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赵朝是为程知夏而来。呵呵,有求于人还这么趾高气昂,真把自己当上帝了?   想着,程知礼将这个号码直接拉黑。   世界安静了一瞬,但也仅仅是一瞬。一个新的未知号码很快打了进来。   “草!”   难得能睡个好觉,竟然还来打扰他!   程知礼猛地将手机朝地上一摔。   “啪——!”手机被甩出去老远,也不知屏幕碎没碎,程知礼也不管,紧紧靠着沙发背,攒成一团,像在母胎里的婴儿似的。   傅来英看不下去了:“沙发上睡觉会着凉,隔壁是我休息室。”   程知礼从沙发上坐起来,狠狠跺了跺沙发,阴着脸冷声说:“不睡了。”   傅来英抿唇。   这个程知礼实在是太阴晴不定了。   他也无所谓,只是冷淡地说:“手机。”   “不要了,丢垃圾桶吧。”程知礼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看也不看地上的手机,走向傅来英身后的落地窗玻璃。   阳光在玻璃折射下洒落金色的光辉,远处高楼大厦,脚下车水马龙,都在视线中。   程知礼深吸一口气,心情安定许多。   不行,他这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以前似乎也没起床气来着。   想着,程知礼忽然勾唇:“傅总,你知道办公室play吗?”   傅来英不解,下意识地蹙眉:“嗯?”   程知礼嬉笑:“比如上次,咱们就是沙发play,你说要不要在这玻璃窗前来一发?似乎也很不错呢!”   傅来英瞬间黑了脸,咬牙恨声说:“不、知、羞、耻!”但不知怎的,他脑海中却是一闪而过程知礼被他压在玻璃上狠狠惩罚,然后哭着求饶的画面,心头竟狠狠一跳。   傅来英呼吸一滞,下意识捂住胸口。   怎么回事?   难道他被传染了什么诡异病毒不成?   “我就是不知羞耻啊。”程知礼神色淡淡,望着下方不知在想什么。   傅来英看着他,忽然觉得程知礼身上萦绕着一股淡淡的伤感,将他整个人与周遭隔绝开来,让他显出一种与世隔绝的冷清。   傅来英皱眉。   这时,内线电话响了。   傅来英接起了电话:“什么事?”   程知礼听不到内容。   但他看到傅来英抬头,对他说:“前台说有个自称赵朝的想见你。”   话音落下,程知礼原本压下的暴戾心情差点爆发:“怎么又是他?”   打电话过来就算了,竟然还到傅氏找他,赵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难道这个时候了还想挽回他吗?   程知礼只想冷笑。   这时,莱因哈特说:“你睡觉时傅来英正好在跟程知夏打电话。”   程知礼扭头看向他。   莱因哈特继续说:“傅来英让程知夏不要再联络他,表示要忠实于家庭,程知夏显然很不甘心,但傅来英的态度很决绝。”   程知礼恍然。   所以赵朝找了过来,背后绝对有程知夏的授意。   有趣。   程知礼心中那团火骤然熄灭。   他勾唇,挑眉说:“让他到总裁办公室见我。”说着,他又看向傅来英:“亲爱的,想看戏吗?”   傅来英没吭声。   五分钟后,赵朝被带到总裁办公室。   程知礼坐在傅来英的黑色皮质沙发椅上,转悠着一支钢笔,嘴角含笑。   赵朝目光闪了闪,双唇勾起,笑容温柔:“知礼。”   程知礼撑着下巴,似笑非笑:“赵保镖,你找本少有事么?”   赵朝笑容一滞,垂眼:“对不起,前几天是我的错,我不该吼你,你原谅我吧。”   “前几天?什么事?啊……我想起来了,你为了程知夏吼我的事啊,我能理解,毕竟你爱哥哥爱得深沉,他就是下个楼,你都恨不得抱着他走的人,吼我也正常。”   明明语气再正常不过,赵朝却听得全身别扭。   他沉声说:“知夏有心脏病,我处处对他好也是应该的。”顿了顿,他又说:“你身为弟弟,难道不该迁就他吗?”   “你一个保镖,有什么资格让我迁就他?”程知礼冷笑。   赵朝面色微变,但还是努力扯起一抹笑容:“是,我只是保镖,但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不能因为嫉妒我对知夏好,就这样报复知夏!傅总和知夏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应该在一起的!知礼,我愿意跟你在一起,你放弃傅来英吧!”他说得深情无比,眼中似乎还闪烁着自我感动的泪光。   “噗——哈哈哈!”程知礼捂着肚子,放肆大笑。   赵朝不知该作出什么表情。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   只听程知礼说:“我的天哪,你到底哪只眼睛看出我喜欢你了?我还为了你才勾搭傅来英?哈哈哈!哎哟我的肚子!”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赵朝,你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堂堂程家二少会喜欢上一个保镖?难道你觉得自己比傅来英优秀吗?”   赵朝沉着脸没吭声。   程知礼抹了一下眼尾,恶劣地笑道:“我知道了,是程知夏让你过来的吧?他想从我手里夺回傅来英,所以利用了你。赵朝你可真是可怜啊,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喜欢程知夏吗?可是程知夏把你当做什么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备胎和棋子而已!如果不是程知夏以为我喜欢你,你还有什么存在价值!”   赵朝太阳穴青筋直爆,死死瞪着程知礼。   程知礼也不忤,笑眯眯地说:“不过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呢!傅来英跟我结婚,你就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情敌,程知夏便只能依赖你,而你却傻傻地听从程知夏的话跑过来帮他挽回傅来英,哈哈,你说你蠢不蠢?”   话音落下,赵朝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一心想叫程知夏幸福,想让对方跟傅来英在一起,却忽略了现在他完全可以独占程知夏!   而此时,程知礼点醒了他!   程知礼勾唇,继续煽风点火:“你为程家做了多少阴暗勾当,程家有报答过你吗?现在你只是想要一个程知夏,程家如果真的看重你,必然答应,对不对?”他的声音加持了恶魔的诱惑,将赵朝心中所有的邪恶黑暗思想全部勾了出来。   赵朝眼睛泛红,呼吸急促起来。 第7章 盛大的婚礼   程知礼勾唇,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所以,现在你还想挽回我吗?”   赵朝沉默。   他低着头,良久才说:“失陪了。”   程知礼咧嘴,笑了:“程知夏要你来勾搭我,你没成功,不怕惹他生气吗?”   “知夏不会生我的气,他不像你,心胸狭隘。”赵朝下意识地反驳。   程知礼眼睛弯成月牙:“哦~是啊,我的确心胸狭隘,比不上程知夏高洁纯真呢!”   刚刚赵朝的话,其实已经明确表明是程知夏让他来傅氏的。想想吧,利用赵朝的程知夏,又怎么可能真的高洁纯真如天山雪莲呢?真是可笑赵朝竟然一直将对方捧在掌心当个宝。是被神眷力影响,强行降智了吗?   程知礼觉得可悲。   但他也不在乎赵朝了,所以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离开,关上办公室的门。   “砰。”   办公室内瞬间陷入寂静。   与此同时,隔壁休息室的门大开,傅来英沉着脸走了出来。   程知礼撑着下巴,仿佛任性的熊孩子咧开嘴,露出森森白牙,笑问:“哥夫,这场戏好看吗?”   傅来英冷冷地望着他,并未开口。   程知礼依旧满含笑意。   良久,傅来英说:“我知道你的目的,你想让我讨厌知夏。是,他利用赵朝对付你不对,但罪魁祸首是你——程知礼。没有你,我和知夏都会幸福!所以,不要以为我会对你改观,小三永远都是小三!”   程知礼瞳孔骤缩。   他眯起眼,冷冷望着傅来英,忽然笑了:“原来如此。”   傅来英微微蹙眉。   什么原来如此?什么意思?   然后,他看到程知礼从沙发椅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累了,我回去睡觉了,88。”   傅来英不解。   程知礼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他终究没得到回答。   电梯内。   程知礼懒洋洋地靠在墙上。   “程儿,你是对傅来英失望了吗?”莱因哈特好奇地问。   “我又没对他抱期望,怎么可能会失望呢?”程知礼白了他一眼,才慢慢说:“我只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哦?什么道理?”莱因哈特不解。   程知礼勾唇:“恋爱中的人都是盲目的。”   “唔?”莱因哈特更加迷惑了。   程知礼解释说:“你看,傅来英喜欢程知夏,所以无论程知夏做什么,他都能给对方找无数个理由谅解对方。而他讨厌我,所以无论我做什么,他都觉得是我的错。”   莱因哈特眯起眼:“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顿了顿,他好奇地问:“那,你还打算勾引傅来英吗?”   “当然。”程知礼笑得狡黠,“就是这样才有趣不是吗?想象一下有一天他亲眼看到程知夏做了坏事,你说他会不会因为过于震惊而刷新三观?我很期待看到他呆呆傻傻的样子哦!”   “Emmm……这跟你勾引他有关系吗?”莱因哈特不解。   “当然有关系啊!你想,到那个时候,他会转向谁?纯洁的白莲花并非真的纯洁,那么脏到尘埃里去的黑心莲呢?”程知礼笑得意味深长,“其实还是黑心莲呢……”   莱因哈特没吭声。   “叮!”电梯打开。   程知礼心情大好:“走,买手机去。”   *   一周后,程知礼去了D市有名的古玩城——凤霞里。   凤霞里不仅有古玩店,还有一条赌石街,几乎最好的赌石店都开在这里,每到周末,这里便熙熙攘攘,汇聚了无数的游客以及热衷淘宝捡漏的人。   程知礼走在街上,看到还有几个乞丐在这里乞讨,一些阴暗的巷子里时不时传出野狗野猫的叫声。   程知礼摸着下巴,随意走进一家赌石店:“哎呀,怎么办,我不会赌石耶。”   莱因哈特飞在他身边,说:“你想要透视眼吗?我可以送你。”   “真的?”程知礼眼睛一亮。   “不过这个能力用多了会伤眼,建议你每天只使用三次。”莱因哈特说。   程知礼勾唇:“一天三次,够了。等我找到赌石师,请他给我挑选毛料,我只需要负责最后的把关就行。”要是买回来的毛料里开不出翡翠玉石,他可就赔大了。   “行吧。”莱因哈特耸耸肩,然后对着程知礼打了个响指。   程知礼只觉眼睛忽然像被水洗过一样,眼前的世界都明亮了一分。   “这就好了?”程知礼好奇地轻抚眼尾。   “好了,你只需要盯着目标默念一声透视就行,对啦,人也是能透视的哦!你可以用这个能力看男人或女人的裸,怎么样,是不是很便利?”莱因哈特猥琐地嘿嘿直笑。   程知礼直接翻了个白眼。   谁稀罕看别人裸(体?   他走到一块毛料前,默念透视。   运气不错,这块毛料中心有拳头大小的翡翠玉肉,可惜看颜色就知道水头不好。程知礼对翡翠的研究有限,只知道顶级翡翠是玻璃种、帝王绿,最差的则叫狗屎地。   他又随意挑了两块毛料透视,全都空空如也。   程知礼走出赌石店,无聊地伸了个懒腰:“哎,果然还是得有懂行的人在才行啊,你说去哪里找才行呢?”   莱因哈特翻了个白眼:“你招聘去吧。”   “算了,我先自己逛逛。”反正回家也无事可做。   程知礼于是漫步目的地走在古玩街上,看四周小贩吆喝声,竟体会到别样的乐趣。   没过多久,他走到尽头,发现了一个特别的小摊。   这个小摊卖的不是古董,而是木雕。木雕雕的都是些憨态可掬的小动物,在程知礼看来可谓惟妙惟肖,但可惜几乎没有人光顾小摊。   程知礼挑了挑眉,发现摊贩应该是残废。对方坐在木椅上,双腿无力下垂,而且头发蓬乱,脸上脏兮兮的几乎看不清面容,仿佛一个乞丐,但他的眼睛却明亮漆黑。更神奇的是,这个人的手干净修长,正握着小刀雕琢手中的木头。   程知礼心头一跳,脱口而出道:“莱因哈特,你看那个摊贩的手是不是很漂亮?”   莱因哈特不解:“你难道是手控?”   “当然不是!”程知礼对他翻了个白眼,然后仔仔细细地盯着那摊贩的一双手,眯起眼问:“像不像上帝精心雕琢而成的艺术品?”   莱因哈特:“Emmm……不好意思,东方由你们的女娲大神负责雕琢人类。”   程知礼:(;_)……   “那你一个恶魔来我们东方干什么?”程知礼无语。   “我是交换生,有身份证那种。”莱因哈特得意地笑。   程知礼无话可说。   天上居然也有交换生吗?受教了……   不对,重点是这个吗?   程知礼无语,他差点被莱因哈特带歪了。   想着,他上前,蹲下身随手拿起一个可爱的猴子木雕把玩了两下,才抬头问:“这个木雕多少钱?”   “5块。”木椅上的男人发出略显沙哑的声音,仿佛已经好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程知礼于是笑眯眯地问:“可以支付宝转账吗?”   男人摇摇头。   程知礼也没说什么,掏出5块钱递给对方。   男人于是伸手接过。   程知礼低头看去,只见对方的手根根如玉,洁白修长,指缝里一点泥垢也没有,与他那张脏兮兮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这个人非常看重自己的手。   程知礼勾唇,问:“先生,你的手真好看。”   对方一愣,默默缩回手,捂在肚子上用衣服挡住。   程知礼笑道:“您每天都来这边摆摊吗?我挺喜欢你的木雕的,以后还会来买的。”   对方闻言,才缓缓“嗯”了一声。   程知礼轻笑:“那好,下次见。”说着,他起身离开。   莱因哈特跟在他身边,不解:“程儿,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程知礼咧嘴一笑:“我找到御用赌石师了。”   “嗯?”莱因哈特更加迷糊。   程知礼不再多说,笑眯眯地离开。   今天的收获真是太大了。   *   半个月时间匆匆而过。   程知礼每周末都会去凤霞里用掉三次透视能力,再转悠到“乞丐”摊主那边买一个木雕。他从不询问对方姓名,对方也没告诉他,两人偶尔聊上几句,勉强算是熟人了。   这一天。   D市最豪华的酒店迎来一场盛大的婚礼。   酒店三层是宴客大厅,这里酒保穿梭,富商如云,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程知礼穿着深黑色西装,一手挽着傅来英的臂膀,一手端着高脚酒杯,微笑着面对不停前来敬酒的富商豪门子弟。   傅来英冷着脸,仿佛得了面瘫,全程不苟言笑。   程知礼也不在意,笑容十分灿烂。   在他们不远处,程知夏穿着白色西装,仿佛从童话世界里走出的白马王子。他目光忧郁,神色憔悴,望着傅来英的眼神仿佛在控诉对方为何要抛弃自己。   周围或同情或揶揄的视线,更是让程知夏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赵朝身为保镖,寸步不离地守在程知夏身边,眼看着他如此,忍不住上前关切地问:“知夏,还好吗?”   程知夏只是摇头,看也不看赵朝,目光一直落在傅来英身上。   赵朝下意识捏紧拳头。   而在这两人不远处,程文彬满面笑容,正跟参加宴会的大佬们不断攀谈,他身边的郑雪铁青着脸,连笑容都欠奉,只是机械地跟在丈夫身边,宛如提线木偶。她的余光偶尔会看向程知礼,然后露出一抹令人无法忽视的强烈恨意。   程知礼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笑得越发灿烂了。   趁着没人上前敬酒,他低声说:“哥夫,要不要我走开让你跟程知夏独处?说不定程知夏会扒光自己的衣服拼命求你上他哦!”   傅来英的脸瞬间黑沉如炭:“闭嘴!”他低喝。   程知礼无辜地眨巴着眼睛:“你不信?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傅来英冷冷瞪着他:“程知礼,你给我适可而止!” 第8章 断绝父子关系   “你不想看心爱的人对你摇尾乞怜吗?我以为傅总是S,原来是M啊……”程知礼眉眼含笑,似乎没看出对方已经怒发冲冠。   “我不是你,心理扭曲!”傅来英冷笑。   “真可惜啊~”程知礼感叹了一声,忽然说:“你的领结怎么没系好?”   傅来英下意识低头,紧接着,唇上一片温热的触感。   是程知礼亲了过来。   “咿——”   周围传来调笑般的口哨声。   程知礼后退一步,笑容腼腆羞涩,小鸟依人一般偎在傅来英身边。   傅来英气得涨红脸,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   刚刚那一幕看起来简直像是他主动亲了程知礼!   卑鄙!   傅来英不由看向程知夏的方向,果然见程知夏惨白着脸,摇摇欲坠。   他心头一沉,只觉浑身难受。   他想要逃离,却又被无形的枷锁困住。   ——挣扎亦是徒劳。   程知礼凑到他耳边,笑容完美:“亲爱的,谢谢你配合我表演哦~”   傅来英喉结上下梗动,他望向程知礼,目光格外凛冽:“程知礼,你这个贱人!”   程知礼抬手点了点他的唇,态度亲昵:“乖,以后要叫老婆。”   傅来英捏紧拳头,胸膛起起伏伏,好悬才忍住揍人的冲动。   程知礼也不憷,反而伸出舌头舔了舔刚刚划过对方嘴唇的手指,语气暧昧:“我就喜欢你看我不顺眼又干不了我的样子。”   傅来英几乎要把牙齿捏碎。   恰在此时,文秀走了过来,温柔笑道:“来英,知礼,马上要举行仪式了,结婚的戒指在手里吧?以防万一再检查一下!”   因为是同性结婚,所以婚礼仪式并不复杂,只需由身为父亲的程文彬和身为伴郎的程知夏跟在程知礼身后,走向傅来英,然后两人宣誓结婚,再互换戒指就好。   程知礼将裤袋里的戒指盒拿出来,打开确认了一下,才说:“妈,戒指我这里有呢,就是不知道来英会不会假装弄丢了。”   “这孩子就会说笑。”文秀嗔他一眼,说:“这么重要的场合,来英怎么可能开玩笑?是吧来英?”   “嗯。”傅来英垂眼应了一声,然后打开自己的戒指盒。   两只样式简单低调,却透着美感的男性银戒静静地躺在丝绒黑盒中,戒指内侧分别刻着英文的F和C,是傅来英和程知礼姓氏的首写字母。   “很好,我现在通知人去放音乐,你们赶紧去准备。”文秀说着,推了推傅来英。   傅来英不着痕迹瞪了程知礼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文秀走上婚礼的舞台。   这是一座T型舞台。   程知礼走到“T”的尾端,就见程知夏和程文彬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知礼啊!”程文彬感叹了一声,轻轻拍了拍程知礼的肩膀,眼中似乎有泪花。   虚伪。   程知礼在心中冷嗤,面上却是笑眯眯地说:“爸,今天是开心的日子,怎么能哭?还有哥哥,你不替我高兴吗?我可是嫁给了傅氏总裁呢!”   程知夏面无表情,仿佛麻木,但那双眼睛却仿佛带着谴责,紧紧盯着程知礼,好像在说:你怎么可以抢我的老公?   嘻嘻。   程知礼笑得越发灿烂了。   说实话,若是以前,他不会想到他身为一个男人,会跟别人抢男人。这完全是娘儿们干的事,但是现在,他却觉得爽!非常爽!反正只要程知夏不爽,即便要他做女人,他也眼也不眨!   这时,司仪的声音响起:“各位来宾!欢迎参加傅来英先生和程知礼先生的结婚晚宴!在这个美丽的夜晚,让我们有请这对万众期待的新婚夫夫!”   话音刚落,《婚礼进行曲》的音乐响起,在场所有来宾都纷纷抬头。   “开始了。”程文彬说着,暗暗揪了下程知夏的衣袖,然后摆出自己这辈子最完美最得体的笑容,上前挽住程知礼的手臂。   程知礼强压着恶心,迈开步子,面带微笑着走向傅来英。   不急,待会儿就打脸。   想靠他依附傅氏让程家更上一层楼?呵呵,想得不要太美!   只是稍微一个晃神,程知礼已经来到傅来英的面前。   “来英啊,知礼就交给你了!”程文彬一脸欣慰。   傅来英没吭声,余光却瞥见程知夏投来的幽怨视线。   仿佛在控诉、质问自己为何要抛弃他。   傅来英深吸一口气,对程知礼伸出手。   程知礼勾唇,握住。   “请新郎新娘交换结婚戒指!”司仪的声音显得无比亢奋。   程知礼和傅来英同时拿出戒指盒,为彼此戴上了戒指。   紧接着,司仪又兴奋地喊道:“请新郎新娘交换一个吻!”   台下立即响起善意的笑声,甚至还有人起哄,让他们赶紧亲一个。   程知礼笑眯眯地看着傅来英:“亲爱的,主动点亲我呀!”   傅来英捏紧拳头,用极大的毅力克制自己想要扭头就走的冲动。他僵硬地抬起手,搂住程知礼的后脑勺,缓缓地凑了过去。在他的余光里,似乎看到了程知夏的泪光,以及台上父母欣慰的笑容。   傅来英忽然觉得讽刺。   然后,他低眉,看到了依旧在笑的程知礼。   恶心!   傅来英狠狠蹙眉,对着那弯成月牙弧度的、形状姣好的唇用力咬了过去!   有点疼。   程知礼淡淡蹙眉,随即不甘示弱地回咬过去。   两人简直像在用嘴打仗,但在旁人看来完全是火辣辣的法式热吻。   文秀悄悄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松了口气。   不管私底下这两人关系多差,面子上总该装装样子吧?她这儿子也太耿直了,感情的喜恶基本都摆在脸上,也幸好来宾没看出来,或者给面子假装没看出来。   “两位新人真是恩爱啊!让我们将热烈的掌声送给他们!”司仪大喊。   “啪啪啪——”掌声雷动。   傅来英面无表情地放开程知礼。   两人的嘴此时通红通红,仿佛吃了川味火锅。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很恩爱呢!   司仪见状正要宣布仪式结束,却听程知礼开口问:“话筒能给我吗?我有话想说。”   司仪一愣。   这不符合流程啊?   但对方是婚礼主角,也是他的客人,所以犹豫了一瞬,司仪还是将话筒递过去:“请。”   “谢谢。”程知礼微笑着接过话筒,说:“各位来宾,欢迎大家来参加我程知礼的婚礼。”   “知礼你要干什么?”程文彬莫名不安,忍不住出声询问。   程知礼恍若未闻,继续道:“有一件事情我想在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宣布。”他深吸一口气,眼睛几乎在发光:“从今天起,我——程知礼,正式与程文彬断绝父子关系!”   “轰——”   一石激起千层浪。   舞台下立即响起连绵不绝的窃窃私语声。   “程知礼!你高兴糊涂了么?!”程文彬勉强维持着笑脸,下意识就伸手去抢对方手里的话筒。   程知礼敏捷地往傅来英身后一躲,继续对着话筒说:“并且我在此宣布,我与程家势不两立!从今往后,任何与程家合作的公司、个人都将成为我程知礼的敌人!”   台下的议论声更大。   所有人都很懵逼。   他们本来还以为从今以后程家将一飞冲天,刚刚还拼命跟程文彬套关系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程家就乐极生悲,跟程知礼这位飞上枝头的凤凰闹翻了呢?   人生可真是起起落落落落落啊!   一时间,不少人都幸灾乐祸起来。   “程知礼!”程文彬铁青着脸,再也笑不出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程知礼微笑,“程文彬,我就想看你一步一步伴随着你的程氏集团走向灭亡!我很期待那一天,应该不会太远!”   “白眼狼!”郑雪忽然跳上舞台,气红了眼:“抢走了知夏的未婚夫不算,现在还反过来针对咱家!当初就不应该接你这个私生子回来!小三的孩子果然永远都是小三!”   程知礼视若无睹,笑眯眯地说:“这话说的,我家来英何时跟程知夏订过婚?怎么就成了程知夏的未婚夫了?还有,郑夫人,当初可是程文彬假装单身欺骗了我妈的感情。哎,谁让我妈年轻貌美,而你已经人老珠黄、又肥又丑呢?”   “小杂种你说什么?!”郑雪登时尖叫着扑了上去。   程知礼敏捷地后退一步,笑眯眯地说:“再说了,当年你们接我回程家的理由,以为我不知道吗?需要我在这里大声告诉所有人吗?!”   郑雪瞳孔骤缩,瞬间停下脚步,呆呆地看了过去。   程知礼知道?他怎么知道的?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程知礼勾唇,一字一顿地说:“是因为我跟程知夏心脏……”   “够了!”程文彬忽然暴喝一声,脖子上青筋都显露出来。   程知礼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虎毒尚且不食子。   程文彬打算把自己儿子的心脏移植给另一个儿子这种事如果暴露出来,他在D市整个上流圈子里的名声便毁了。谁会看得上他?   所以,他是绝不允许程知礼把话说出来的。   但,程知礼凭什么要听他的?   程知礼冷笑着问:“怎么,你敢做不敢认吗?你敢说你没想过把我的心脏移植给程知夏?因为你需要郑家的势力?因为你以为程知夏要嫁给傅来英了?!”他的声音被话筒无限放大。   近在咫尺的傅来英瞳孔骤缩,心脏剧震。   程知礼刚刚……说了什么?   “没有!不是!”程文彬脱口而出地否认,但明显慌了。当着这么多人被程知礼戳中了过往心思,即便他养气功夫再好,此时也忍不住暴露出一丝心慌气短。   “知礼,你怎么能这么想爸爸!”程知夏忍不住开口了,“爸爸把你接回家后从来没亏待过你,可你却总觉得有人要害你!爸爸一直很爱你啊!”   程文彬咬唇没吭声,努力表现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来。   “爱我?”程知礼想笑:“一个在妻子怀孕时搞外遇的男人能有多爱我?因为我的心脏跟你程知夏适配才将我接回程家的男人,能有多爱我啊?程知夏,你作为一切的受益人,不要装作无辜。你、你和程家所有人,都让我觉得恶心!”他冷下脸,开口:“保安呢?还不把这群跟婚礼无关的人轰出去吗?”   “你敢!”程文彬气红了脸。   如果今天被赶出去,他们程家的脸面就丢尽了!   保安面面相觑,没有动。   一些人不由自主看向了傅来英和傅正。   他们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在这些上流人士眼中,程知礼此刻不过是狐假虎威。   不过,他们普遍觉得,傅家不可能为了一个程知礼而跟程家交恶。毕竟,众所周知傅来英喜欢的程知夏。即便这程知礼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进了傅家门,身为家主的傅正也不可能真的喜欢这么个男媳。   然而,接下来,他们大跌眼镜了。   只见程知礼看向傅正,一脸无辜地问:“爸,我的话似乎没人听?”   傅正闻言立时沉声喝道:“愣着干嘛?还不快把人赶出去!”   傅来英正在恍惚中,所以没吭声。   旁边的文秀则帮腔说:“把程家人和郑家人全部赶出去!”   傅家家主表态,公然站在程知礼这边!   “傅总!”程文彬一脸震惊。   他实在想不明白,程知礼到底给傅正夫妻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这两人如此言听计从!   一群保安不再迟疑,上台准备将程文彬等人拖走。   “来英!”程知夏下意识地向傅来英求助。他伸出手,想抓住对方手臂。正在恍惚的傅来英闻言果然回神,但却呆立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就在程知夏的手即将碰到傅来英时——   “傅来英!”程知礼出声。   傅来英下意识地望了过去。   只见程知礼站在舞台边缘,微微一笑,整个人忽然向后倒去!   舞台只有桌腿高度,不算高,但是,程知礼怀着孕!如果他跌倒,那胎儿……   傅来英瞳孔骤缩,身体快过大脑,直接冲了过去猛地将人抱住。他动作太快,完全避开程知夏的手!   程知夏望着相拥着轻轻落到舞台下的两人,只觉那一幕非常刺眼。一向是万人迷的他,竟然在傅来英身上不停遇挫!而这一切分明就是从程知礼跟傅来英上床开始的!   程知夏脸上有一瞬的扭曲,快得人几乎看不到。   然后,他被保安扯住了手臂,强硬地往外拖。   “不要!”程知夏摇摇欲坠,捂着心口痛苦地喘息着。   “住手!”赵朝冲过来,扶住了程知夏,一脸心疼:“知夏,你没事吧?”   程知夏恍若未闻,只定定地望向傅来英。   可惜,一直无往不胜的白莲花姿态却没有引来对方的丁点注意。   程知夏垂眼,不着痕迹地躲开赵朝的手:“我们……走!”说完,他直接扭头,走向婚宴大厅的出口。   而另一边。   傅来英赤红着眼,对着满面笑容的程知礼忍不住吼道:“程知礼你疯了吗?!” 第9章 阴谋乍现   程知礼无辜地眨着眼:“没有啊,我很冷静。”   “你!”傅来英胸膛剧烈起伏,想大骂对方奈何口拙,想不出骂人的词。   程知礼主动搂住傅来英,勾唇:“傅来英,你知道吗?刚刚在程知夏和我之间,你选择了我哦!”   傅来英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他猛地扭头,却只看到了程知夏远去的背影。傅来英瞳孔骤缩,不自觉抿唇。   他刚才竟然选择先救程知礼!   不对,救程知礼是理所当然的。程知夏只是被驱逐离开,但如果他不救程知礼,以对方的性格,绝对会真的让自己从舞台上摔下去!   傅来英想到这里,眉眼迅速染上冰霜:“程知礼,在你心里,仇恨比你的身体健康、甚至比你肚子里的孩子还重要吗?”   程知礼一愣。   他抬头,深深地望着傅来英。   良久,他笑了:“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呢?”   傅来英抿唇,没吭声。   程知礼目光骤冷:“我活着,就是为了复仇!即便我死,也要带着程家所有人同往地狱!孩子?这孩子你不是不想要吗?现在又跑过来关心起孩子,呵呵,不被父母期待而出生的孩子,我已经能想象到将来它会有多可怜了!还不如刚才直接摔没,你说是不是呢,傅、总?”   傅来英一震,呼吸凝滞。   他感觉喉咙干涩,分明想要辩解两句,望着程知礼嘲讽的眼神,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放开程知礼,垂首不语。   程知礼勾唇,牵住他的手:“乖,人生最重要的婚礼,还需要你的配合哦。”仿佛在哄宠物。   傅来英紧紧捏着他的手,没有吭声。   程家人和郑家人被赶出会场,婚宴继续。   所有人仿佛忘记方才的热闹,依旧尽情地喝酒吃菜,直到深夜,酒席才散去。   *   程家。   “砰——卡啦!”做工精致的花瓶被砸得粉碎,程文彬嘴里骂个不停,发泄着心中的怒气,旁边的郑雪坐在沙发上也是边哭边骂,花式辱骂着程知礼这个小贱人。   程知夏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客厅内此时只有他们三人。   良久,程知夏才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爸、妈,消消气,骂再多,程知礼也是听不见的,咱还不如冷静点想想该怎么办……”他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不能嫁给傅来英倒没什么,可现在程知礼都放话要跟咱家为敌,有傅家撑腰,其他老总们恐怕真的不敢跟咱家合作了,到时候,公司恐怕就要破产倒闭了!”   程文彬和郑雪闻言纷纷止住骂声,若有所思。   程文彬说:“知夏说得对,不能小看傅家在D市的影响力!”话音未落,忽然手机响了起来。程文彬看了眼屏幕,立即接通,笑靥如花:“方总!怎么有空——”   “不好意思啊程总,关于咱们之前那批翡翠毛料的合作,可能要终止了。”电话里的方总打断了程文彬的话。   “什么?!”程文彬蓦地脸色一变,“为什么?!”   “傅家发话,咱也不能不给面子,您说是不是?不说了,我还有事,您先忙吧!”那方总急匆匆说完,也不等程文彬回话就挂断了电话。   程文彬脸色难看得要命。   他森冷地盯着手机屏幕,忽然发现还有几个未读的短信。大概是他刚才一直在发火,竟没注意到。他打开短信一看,内容竟一水的全都是各大公司老总要跟他们家解除合作!显然,婚宴上发生的事已经传开,傅家的影响力开始发威了!   万幸程文彬没有心脏病,否则他觉得自己现在绝对要被气得病发!   “程知礼!贱人!”程文彬死咬牙根,仿佛恨不得把程知礼咬死!   “老公,怎么了?”一旁的郑雪立即问。   “咱家目前的合作项目全吹了!那些家伙全都不敢得罪傅家!草!傅家有什么大不了的?那群懦夫……”程文彬嘴上骂骂咧咧,心中却明白,傅家就是牛B!不然当初他也不会因为程知夏跟傅来英谈恋爱,就高兴得差点晕过去,还产生了要把程知礼的心脏移植给程知夏的冲动!他也更不会还没等程知夏俩人订婚,就兴冲冲地仗着即将跟傅家结成姻亲,各种打压同行,排除异己了!   俗话说,千年的世家。   傅家早年由政转商,是第一批响应号召下海的世家大族,经过五代人兢兢业业的经营,如今傅氏的产业几乎涉及各行各业!再加上朝中有人,家族每一代继承人又都是商业奇才,傅家在D市可谓根深蒂固!有人曾开玩笑般说,傅家衰败,比慧星撞地球的几率都小!   “都是程知礼的错!”郑雪气得都破了音,她尖叫着说:“如果傅来英今天娶的是咱家知夏,咱们怎么会被封杀?!”   程文彬冷着脸说:“咱们要想办法让傅来英跟知夏和好,最好让他立即跟程知礼离婚!”   程知夏叹息:“怕是难,程知礼跟傅来英上过床的。”   “怕是食髓知味了!”郑雪一脸鄙夷:“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动物!”   程文彬没吭声。   郑雪瞪了他一眼,立即说:“不过,我倒有办法可以让傅来英跟程知礼离婚!”   “什么?”程文彬问。   “你别问!这事儿交给我弟去干!他有点人脉……”郑雪眼中闪过一抹恶毒和阴狠。   郑家是搞房地产的,但规模不大,在D市只算中下等。但郑家手底下养的打手却不少,帮郑家在拆迁或者其他腌臜事上出过不少力。   郑雪阴笑。   程知礼,你这个贱种,等着身败名裂吧!   程知夏看着父母对程知礼同仇敌忾,笑容温柔:“妈,让来英跟他离婚就好,毕竟也是我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不要弄死了。”   郑雪闻言嗔了他一眼:“你就是太善良了!他都抢了你的老公,怎么还替他着想?”顿了顿,她又说:“不过也是,人不能杀了。等程知礼被赶出傅家,咱就把他抓起来,心脏剜出来给你做手术!当年没用上,现在总算派上用场了!”   “嗯。”程文彬点头附和,没有丝毫的迟疑:“知夏才是咱们程家未来的继承人,咱家不需要程知礼,只需要他的心脏!”   *   “必须睡同一间屋子!必须同床共枕!”文秀一边将傅来英推进卧房,一边声色俱厉地对他说:“你们是夫妻,哪有夫妻分房睡的?傅来英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每晚必须跟知礼同床,还有,看好知礼,千万别让他睡觉时掉下床,知道吗?!”   傅来英:……   文秀也不管他什么反应,“砰”的一声就将门关上。   傅来英面瘫着脸,瞪着床上的红色鸳鸯被不知在想什么。   “咔嚓。”浴室的门被打开,程知礼裹着浴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屋,笑眯眯地说:“傅总站着干嘛?坐啊,不要紧张,就跟在自家一样。”   傅来英无力吐槽。   这就是他家好吗?   到底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正默默吐槽着,他就看到程知礼忽然闷哼一声,身形一晃,摇摇欲坠。   他下意识地上前想护住对方,但程知礼却很快站稳,他只得尴尬地站在原地,手还伸着。   傅来英脸一黑,忍不住问:“你故意的?”   “什么?”程知礼失神了一瞬,没反应过来。他愣了一秒,很快又笑道:“我若说我是故意的,傅总会如何?处罚我么?”   傅来英皱眉看着他,没吭声。   “可能吹了冷风有点不舒服,我去浴室吹个头。”程知礼神色稍冷,也不等他回答就直接踩着拖鞋走进浴室,并锁上门,“莱因哈特,别让傅来英听到咱们的对话。”   “放心,他听不到。”莱因哈特飞到他身边。   程知礼死死皱着眉,问:“刚才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突然感觉眩晕?我该不会得什么绝症了吧?”   莱因哈特哭笑不得:“你放心,我检查过你身体了,不是什么绝症,就是有点贫血。”   “贫血?”听说不是绝症,程知礼顿时松了口气,但闻言又蹙起眉来:“不可能?我以前从来没贫血过!”   “你等等啊,我看看。”莱因哈特说着,手中忽然多出一本书。那书黑色封皮,无风自动,在莱因哈特面前自己翻页,而莱因哈特眼中更是闪过无数道精光。   这一幕令程知礼不自觉屏住呼吸。   三息后,莱因哈特抬头:“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你解释清楚!”程知礼莫名有不好的预感。   “咳咳,是这样的,你们家族无论男女都能生子的体质其实是向魅魔许愿获得的,因为魅魔掌控着性嘛!所以,你的体质其实类似魅魔。”莱因哈特摸了摸鼻子。   “So?”程知礼听到“魅魔”这两个字就感觉要糟。   “所以,你怀孕后会出现类似魅魔的症状,就是极度渴望男性的……那啥啥,咳咳,你懂的!”莱因哈特打了个哈哈。   “我不懂!”程知礼黑了脸。   “好吧,就是你体内的胎儿需要能量,你必须跟傅来英定期交、配才能给胎儿提供能量。如果长期得不到能量,就会影响到你的身体,出现诸如贫血、水肿、低烧等情况,严重的话甚至会强烈孕吐、胎盘不稳、身体内分泌失调,最终导致滑胎。”莱因哈特耸了耸肩。   “呵、呵!”程知礼狠狠瞪着他。   劳资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10章 对,我有绝症   “别这么看我嘛!”莱因哈特无辜地眨眼,“要怪就去怪魅魔啊,又不是我给你们家族这种体质的。”   程知礼深吸一口气,扶额:“我想静静!”   “没有静静。”莱因哈特翻了个白眼,说:“拿出你一贯作风,上去就是干,不要怂!”   “怂你妹!”程知礼实在没忍住,又瞪了他一眼:“傅来英现在根本不喜欢我,就算我去勾引他也勾引不到好吗?你能帮我迷惑他一次,难道能帮我无数次?他早晚会怀疑的。”   “哎呀,对自己自信一点嘛!你很有魅力的哦!”莱因哈特揉了揉他脑袋。   程知礼无语:“这是两码事,我当然相信我早晚会俘虏他,但肯定不是现在。还有,在我们这里,孕期最好不要进行房事,等我肚子都显怀了还缠着他做,他愿意吗?肯定怕伤了孩子啊!”   “唔……你说的有道理,但你的体质就是这样,房事越多反而胎儿越健康,越聪明。”   “妈蛋,这特么什么奇怪设定,以为是在写小说吗?”程知礼非常暴躁。   莱因哈特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事关我俩的契约,你必须遵守契约保证孩子平安降生。So,不要怂,勾引傅来英去吧!”   “好吧,我知道了……”程知礼心累地揉了揉眉心,才问:“这种事有没有个频率?”   莱因哈特说:“一周一次。”   “Emmm……”程知礼眼中闪过一道光,“我自从怀孕后有半个多月没跟傅来英上床了,但我现在也只是轻微贫血,也就是说,半月一次也是可以的,对吧?”   “可以是可以,但对胎儿不好。你别想着耍赖啊!我会盯着你的!”莱因哈特义正辞严地说。   “啧!”程知礼撇了撇嘴。   莱因哈特对他打了个响指,弄干他的头发,才说:“OK,出去吧,不然傅来英要怀疑了。”   “知道了知道了。”程知礼不耐地应了一声,才打开门回卧室。   只见傅来英正坐在床上,敲击腿上的电脑键盘,一副沉迷工作无法自拔的样子。   啧。   程知礼看着就不爽。   他踢掉拖鞋爬上床,然后坐到傅来英的大腿上,嘟嘴:“老公,该洞房了吧?”   傅来英抬头,神色不自在:“你想睡先睡吧,我还有工作。”   “工作有我好看?”程知礼故意露出白皙的肩头。   傅来英头都没抬:“嗯,工作好看。”   草。   程知礼恼了。   他居然都比不上工作?   他怒极反笑:“那你工作吧,我忙我的。”说着,他就去扒傅来英裤子。   傅来英被吓了一跳,赶紧按住对方肆无忌惮的手:“你干嘛?”   “你说呢?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夜。”程知礼白了他一眼。   “我没有兴趣。”傅来英黑着脸。   “我有兴趣。”程知礼抬脚踩在对方胸膛上。   然后傅来英发现,程知礼没穿内裤。   他头疼地揉着太阳穴,说:“你能不能矜持点?”   “对自家老公有什么可矜持的?”程知礼无辜眨眼,然后笑眯眯地说:“倒是你,丢掉禁欲的伪装怎么样?之前上我的时候明明很狂野的嘛~”   傅来英把他脚挪开:“你才狂野!”   显然完全没受程知礼的影响。   程知礼挑眉,改坐为跪,隔着电脑凑到傅来英耳边:“亲爱的,我想吃你的大、鸡……”   傅来英猛地捂住他的嘴,狠狠地瞪着他说:“你能不能要点脸!”   程知礼舔了舔他的掌心,算作回答。   ——不能。   “做不做?”程知礼问。   “不、做!”傅来英冷着脸,回答得斩钉截铁。   程知礼抬头对莱因哈特耸了耸肩,仿佛在说:你看,我已经努力过了。   莱因哈特对他翻了个白眼。   程知礼无辜地眨巴着眼睛:“那算了,睡觉。”说完,他直接钻进被窝,看也不看傅来英。   傅来英有点懵。   什么鬼?刚才这人不还牛皮糖似的缠着他么?怎么一转眼又……   他觉得程知礼太难懂了,仿佛六月的天,时而晴空万里,时而又暴雨雷鸣。   他盯着程知礼的后脑勺看了几秒,才将视线重新放在电脑屏幕上,但不知怎的,电脑上的文件他竟完全看不下去。傅来英揉了揉眉心,关掉电脑,进浴室洗了澡再躺回床上。   他本以为自己会失眠,但没想到很快就睡了过去。   翌日。   天气晴朗,鸟鸣啁啾。   傅来英被生物钟叫醒,睁开眼就看到自己胸口埋着一个小脑袋,只稍稍一低头就能看到发旋儿。   傅来英表情麻木。   程知礼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两条腿强硬地夹住他大腿,手紧紧抓着他腰上的衣服,全身包括脑袋都埋进被子里,也不怕喘不过气来。当然,傅来英更气的是自己竟然也搂着对方的腰,两人看起来就像抵足而眠的恩爱夫妻……   傅来英动作小心地想挪开程知礼的手,但只是轻轻一动,对方立即皱起眉:“嗯……”仿佛点了暂停键,傅来英瞬间屏住呼吸,停了手。   他等了一会儿,见程知礼没有醒来,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他就愣住了。   等等,他何必这么小心翼翼?不过就是把人吵醒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傅来英低头,看着程知礼的睡颜,恍惚了一下。这人即便睡觉的时候,眉头依旧是皱着的。   他忽然想起了昨晚。   程家打算把程知礼的心脏移植给知夏是真的吗?   傅来英14岁便跟着父亲纵横商场,眼力还是有的。他其实能看出当时程文彬心虚了。而他只是不敢相信对方身为父亲,为了利益竟愿意舍弃自己一个孩子的性命罢了。   那么,程知夏知道这事吗?   不可能不知道吧?   想到这里,傅来英的心沉了沉,那股子对程知夏的眷恋喜爱都跟着淡去了。   怪不得程知礼恨意弥天,怪不得他要用尽一切手段复仇。   当然,傅来英理解归理解,却很讨厌自己被利用。   他堂堂傅氏的继承人,从小到大几乎从未有过挫折,但程知礼却让他第一次品尝到挫败的滋味。   傅来英莫名很想叹气。   他抬手,食指指尖点在了程知礼的眉心,似是想将那皱纹抹平。   日上中天。   每到周末,程知礼都会去凤霞里。   今天是周六,按理他早该醒了,但也不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还是床太软,他竟然睡到大中午才醒来。   “嗯——”程知礼婴儿似的蜷成一团,闭着眼不想起床。   “醒了就放开我。”傅来英冷漠的声音忽然响起。   程知礼一愣,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跟傅来英连体婴一般紧紧贴在一起,而他那双手跟粘了502似的牢牢抱住傅来英的腰。   程知礼呆了几秒才松手。   唔,原来他喜欢抱着东西睡觉啊。这习惯他也是第一次知道。   思索间,傅来英已经坐起身,说:“我去洗脸。”   “哦。”程知礼应了一声,赤脚下床,忽然感觉脑袋懵了一下,腿一软就坐回床上。   傅来英正好站在床边,见他神思不属,下意识地皱眉:“怎么了?”   程知礼只是摇头。   妈蛋,该不会只要不跟傅来英做,就会一直贫血吧?今天他还要出门呢,要是晕倒在马路上那就好玩了。   程知礼心里吐着槽,面上却淡定无比。   “你……”傅来英皱眉看着他,“你是不是生病了?”   “是啊是啊!”程知礼起身,笑眯眯地说:“其实我得了一种绝症!”   傅来英严肃了脸,抓住他手腕说:“跟我去医院。”   程知礼失笑:“傅总在关心我吗?”   “你是我的妻子,我会对你负责。”傅来英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程知礼还能笑得出来。   难道……程知礼是因为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所以才疯狂报复程家,想在死前毁灭程家吗?   傅来英想到这里,表情软了下来。   程知礼可不知道傅来英都脑补了什么,他闻言立即笑眯眯地说:“傅总要记得自己刚刚说的话哦!其实我这种病傅总能帮我治好。”   “我?”傅来英满头雾水。   “是呀~”程知礼勾住傅来英一条腿,凑到他唇边低声说:“其实我得了不跟傅总做就会死的病呢~”   傅来英一愣,瞬间涨红脸,狠狠瞪了过去:“程、知、礼!”他意识到自己被程知礼耍了!   “哈哈哈!”程知礼一边放肆大笑,一边飞快跑进浴室。   傅来英望着他的背影,吸气,呼气,好容易才冷静了下来。   哎!   傅来英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自从遇到程知礼,他发现自己叹气的次数都增多了。   不过……   不是绝症就好。   傅来英哭笑不得,跟着走进浴室洗漱。   *   吃完午餐,陈妈将餐盘都端进厨房,餐厅里只剩下程知礼和傅来英。   程知礼撑着下巴,看着西装笔挺的傅来英,问:“今天周末,你还要去上班?”   “有个生意要谈。”傅来英神色冷淡。   程知礼也不在意他冷淡的态度,挑了挑眉问:“我记得你公司里美女不少?”   傅来英不解:“所以?”   “所以要标记一下,清退某些妖艳贱货。”程知礼说着,起身在傅来英下巴上用力一咬。   “嘶——”傅来英吃痛:“程知礼你属狗的吗?!”   “哎呀没瞄准,本来想咬嘴的,你担待着点吧。”程知礼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又拉了拉自己的衣领:“要不你也在我脖子上来一下?”   “滚!”傅来英翻了个白眼,拿起公文包就走。 第11章 抱枕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快乐,春节快乐,大家保护好自己   没了调戏对象,程知礼顿感无趣,直接叫傅家司机雷明送他去凤霞里。   “谢谢明叔。”   到了地儿,程知礼立即跟雷明道谢。   这位明叔虽然只是司机,但却是傅家老人了,据说以前一直负责接送傅正上班,到了退休年纪也没离开傅家。所以程知礼对他的态度很恭敬。   雷明身为傅正心腹,是知道程知礼怀孕之事的。他和蔼地笑了笑,随即担忧地说:“少奶奶,听说凤霞里有些乱,您要不以后带上保镖过来吧?”   程知礼接受了他的善意:“好,我下次会的。”其实他很想吐槽“少奶奶”这个称呼。他可是男人好吗?   “我还是在这儿等您回来,如果有事请给我打电话。”明叔殷殷嘱咐道。   “好,谢谢明叔。”   程知礼下了车,便迈开步子直奔附近的赌石店。用掉三次透视能力,依旧没什么收获,于是他便去老地方找木雕摊主。   今天对方的生意依旧不咋地,程知礼过去时,那摊主正拿着木雕慢慢雕镂着,他脸上依旧脏兮兮的,只有眼睛很亮。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他脚边趴着一条土狗,狗子的前左腿上还缠着绷带。   程知礼正要走过去,莱因哈特忽然说:“程儿,我感觉到有针对你的恶意。”   “针对我?”程知礼不记得自己在凤霞里有树敌。他想了想,忽然笑了:“程文彬动作还挺快,看来他一直派人跟踪着我啊~”说着,他脚步一拐,进了一个阳光无法照进的小巷。   他暂时还不希望那木雕摊主的身份被程文彬发现。   果然,刚进巷子,就有七八个模样凶神恶煞的男人跟着钻进来。   程知礼手插裤兜,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们:“有事?”   “啧啧,比那些会所的少爷还漂亮,哥几个今天真是赚了啊!”为首一个光头男邪笑。   其他人立即跟着哈哈大笑。   “哦?”程知礼眉眼淡漠。他大体已经猜出程文彬的计划了。想着,他嘴角不觉牵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意:“这手段倒不太像程文彬,难道是郑雪?她怕是巴不得我身败名裂。”   那边没吭声,而是飞快上前将程知礼团团围住。   程知礼懒得跟这群炮灰沟通:“莱因哈特,我想听他们亲口说说程家的计划。”   “没问题。”莱因哈特打了个响指,围住他的喽啰瞬间倒地,只有那个光头老大站着,但已经神志不清,眼神呆滞。莱因哈特说:“我催眠了他,你问吧。”   “你们打算怎么做?”程知礼于是问。   光头呆滞地说:“抓住程知礼,拍他不雅照,再拍视频发到网上……”   “不出所料。”程知礼冷笑。   “你打算怎么做?”莱因哈特晃着他的恶魔尾巴,优哉游哉地问。   “将计就计,你说怎么样?”程知礼咧嘴一笑,眼中光芒璀璨。   *   商务会谈依旧在继续,傅来英正认真听着旗下销售经理游刃有余地跟对家公司你来我往,忽然感觉手机震动起来。他眉头微蹙,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程知礼的电话。   他记得程知礼这个时间都在凤霞里逛街……   傅来英思索片刻,还是起身:“抱歉,我接个电话。”然后,他转身走进隔壁的休息室,按下“接通”键,正要开口询问,手机里却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   “大哥,人已经抓住了,咱把他带到哪儿去?”   傅来英神色一凝。   什么?   谁被抓住了?   这时,程知礼的声音响起:“你们绑架我是为了钱?我可以给自己交赎金……”   “闭嘴!”   傅来英听到“啪”的巴掌脆响,仿佛打在他心上。   那个骄傲的程知礼竟然被绑架了?而且还被打了一巴掌?   他都没打过程知礼!   紧接着,又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响起:“随便在附近找个旅馆开房,拍照摄像就用手机。这可是那位傅家大少的老婆,哈哈,兄弟几个今天运气不错,都来尝尝味道!”   傅来英猛地捏紧拳头,黑脸如炭。   很好,知道是他的妻子还敢动,有些人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   “老大,前面有家百日客栈。”   “就这家吧,老三你去开房。”   傅来英迅速转身打开休息室的门,目光汹汹:“叫苏猛来见我!”   *   一刻钟后。   百日客栈一间双人房内。   “我是老大,当然我先上!”   “可是老大,咱一开始说好了谁先抓到人谁先来啊!”   “我是老大,你们都要听我的!特么不想跟劳资混的现在就——”   “砰——”房门忽然被撞开,一群黑衣保镖闯进屋内,三两下就将争吵中的几个地痞流氓制住。   “啊!”惨叫声连绵不绝。   与此同时,傅来英跑进屋内,一进去,他就见程知礼被绑在床上无法动弹,但幸好衣服还完好地穿在身上。傅来英松了口气,迈步过去解开绳子,将人抱了起来:“没事吧?”   程知礼摇摇头,沉默着搂住他的脖子。   傅来英以为程知礼在害怕,不由心软。而后,他转身对为首的苏猛说:“给我查!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跟我傅家作对!”嘴上说着,但他心中其实隐隐已经有了答案。想到这里,傅来英的心情更加沉郁。   “是。”苏猛颔首。   作为傅家的御用保镖,苏猛一直负责保护傅来英的安全。他是特种兵出身,退伍后便带着一群兄弟办了家保全公司,而傅家是他们最大的客户,客户就是上帝,上帝的命令自然要遵从。   傅来英犹不满意:“你尽快给我消息,还有这里的人,审问完就交给警察,我要让他们把牢底坐穿!”   “是。”苏猛毕恭毕敬地点头。   傅来英点点头,这才说:“这里你处理吧,我先带程知礼回去。”   “是。”   于是,傅来英便抱着程知礼直接离开。   程知礼由始至终都不曾开口,仿佛真的受到惊吓。他将脸埋进傅来英胸口,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放肆的弧度。   几分钟后。   傅来英的车内。   雷明看着被抱过来的程知礼,满脸关切地问傅来英道:“少爷,少奶奶没事吧?”   “明叔放心,那伙人刚巧内讧,知礼完好无损。不过以防万一,还要去医院做个检查。”傅来英一边说,一边抱着程知礼坐进车内。   “明白,我这就送您去医院。”雷明说着就要发动车子。   程知礼忽然抬头:“不去医院。”   傅来英皱眉,考虑到对方刚受过惊吓,便耐着性子安抚道:“不要任性。”   “不去医院!”程知礼还是那句话。   傅来英低头,不解地望着他。   程知礼薄唇紧抿,全身都写满抗拒。   傅来英怔了怔,也不知想到什么,退让说:“那让齐老到家里给你做检查,可以么?”   程知礼神色一松:“可以。”   傅来英于是叫雷明开车回家,同时手掌落在程知礼脑袋上轻轻揉了揉,问:“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程知礼眨了眨眼。   哇哦,有点温柔。   他笑眯眯地问:“你在关心我?”   “你现在是我的妻子。”傅来英一板一眼地回答。   “果然结了婚就有特权啊。”程知礼坐在他腿上,眉眼弯弯,“那我要亲亲抱抱举高高,要你主动那种。”   “在车上不要乱动。”傅来英压低声音,皱眉。   以为程知礼会受惊吓的他实在太蠢了!这人分明没受影响,而且还活蹦乱跳得不行!   “这叫情趣。”程知礼直起身,就着姿势搂住傅来英的脖子,低头吻了下去。   唇齿勾缠。   傅来英本能地想推开他,然而车内毕竟逼仄,且程知礼还怀着孕……   一吻毕,程知礼舔了舔嘴,忍不住轻笑出声:“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啊……”   傅来英面红耳赤。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吻让他很有感觉。   “想要吗?想要吧?来做呗?”程知礼在他耳边吹气。   傅来英硬着头皮扒开他脸:“离我远点!”   “哎哎~好薄情啊,刚才还说要对老婆负责来着。”程知礼一脸轻浮。   “这是一个意思吗?”傅来英瞪他。   怎么会有这么不知羞耻的人!   “当然呀~”程知礼调笑:“咱是夫妻哎,妻子有需要,丈夫是不是该满足?”   傅来英一噎,竟无言以对。   “嘻嘻,无话可说了?”程知礼发现自己就喜欢看傅来英被他怼得无语的样子。   “我不想跟你说话。”傅来英扭过头,扶额。   “为什么?”程知礼无辜眨眼,一只手已经溜进傅来英衣服里,触到那柔软热乎的肌肤:“好暖和。”   傅来英打了个寒战,猛地抓住他手腕:“不行!”   程知礼眨着纯洁的大眼睛:“我怕冷,取取暖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   傅来英:……   “嘻嘻~人形抱枕~”程知礼狗熊似的抱住傅来英,靠在他肩头,软乎的头发时不时蹭过对方下巴。   傅来英不语。   车内忽然安静下来。   雷明趁着红灯偷偷瞟了眼后视镜,只见他家少奶奶抱着他家少爷呼呼大睡,而他家少爷仿佛牵线木偶,僵硬地轻轻拥住对方,眼睛不自在地望着窗外。但紧接着雷明发现,他家少爷的嘴角是勾着的。   真是恩爱啊!   雷明一脸欣慰。 第12章 找靠山   “怎么样?”   齐老替程知礼做完检查,又把过脉,才回答说:“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贫血,多吃点含铁的食物就好,不过贵夫人的体质有些弱,要注意适当锻炼,否则怀孕后期会出现各种不适症状。”   “会不会影响到胎儿?”文秀担心地问。   “暂时不会,多喝点鸡汤,补补身子就好。”齐老说。   文秀松了口气,转身立即对陈妈说:“陈妈,快去熬鸡汤!”说完,她又问:“齐老,您要不也给知礼开些补身子的药方?”   “这倒不必。”齐老哭笑不得,觉得她过度紧张了,想了想,他又说:“药补不如食补。我这里有些药膳方子,每周吃上两三顿,也能起到补气益血,强身健体的作用。”   文秀立即心花怒放:“太好了!那就谢谢齐老了!”   齐老一边说着“不用谢”,一边将药膳方子写下来交给文秀。   然后,他便告辞了。   等他走了,程知礼便说:“妈,我有点困,就先回屋睡觉了。”   “好好,来英,还不扶知礼进屋休息?”文秀立即去推傅来英。   傅来英冷着脸走到程知礼面前,说:“走吧。”   程知礼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展颜一笑:“不了,我自己能走。”说完,他起身进了卧室。   傅来英的脸更冷了。   怎么回事?   他愿意陪程知礼进屋,程知礼不是该高兴得不得了吗?   傅来英有点不爽。   “算了,正好我也有事问你。”傅正打圆场,眼见着程知礼进了卧房,便问傅来英道:“苏猛人呢?他查出什么来了?”   傅来英目光一闪,面无表情地说:“是程家和郑家。”   “果然!”文秀冷笑,“知礼也就跟他们有仇,咱傅家儿媳这个位置还真是香饽饽,你看看他们为了这个位置都干了些什么!简直目无王法!”   “具体是怎么回事?”傅正反倒冷静得多。   傅来英于是说:“绑架程知礼的那伙人是郑家养的一批混混,负责在拆迁时解决钉子户。据他们招供,是郑雪的弟弟郑峰让他们来对付程知礼。”   傅正点点头:“幸好知礼机敏,偷偷开了手机向你求助。这次幸亏你赶去得及时,否则……”否则不但程知礼肚子里的孩子有危险,他们傅家也名声扫地了!   “郑家和程家实在太不像话!以为玷污了程知礼,我们傅家就会娶程知夏吗?!我早就说过程家有问题,来英你当初却要死要活地非跟程知夏结婚,看看现在都惹出多少事来?!”文秀气得恨不得指着傅来英鼻子骂。   傅来英深深地低下头,说:“妈,我错了。”   “我不管,咱家必须拿出态度,让程家知道得罪我们的后果!来英你可别再舍不得程知夏了!”文秀冷声说。   “不会。”傅来英深吸一口气,“我会通知与咱们交好的其他家,一同封杀程家和郑家!”   “再打个电话给程知夏,叫他死心!我傅家就算不要程知礼,也绝不会要他!”傅正冷声说。   “是。”傅来英没有异议。他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从通讯录中找出程知礼的手机号码,拨号。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立刻被接通。   “来英?!”程知夏的声音充满惊喜。   程家。   听到程知夏惊喜的呼声,正替他削苹果的赵朝表情一僵。与此同时,程家原本正在等郑峰那边消息的程文彬和郑雪也立即惊喜地差点跳起来。两人不由自主凑近程知夏,示意对方一定要拿下傅来英。   看来傅来英还是忘不掉他们家知夏,想藕断丝连啊?   程文彬和郑雪对视一眼,均从双方眼中看到一抹喜色。   程知夏也很高兴。   天知道傅来英已经很久没跟他打电话了!   不过现在看来,傅来英还是喜欢着他的吧?   想着,程知夏努力发出最引人怜爱的嗓音:“来英,我好想你……”   “程知夏,收起的你虚伪。”傅来英打断他的话。   程知夏蓦地一愣:“什么?”   “你们程家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打过来只是通知你们,准备接受我们傅家的报复吧!还有,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程知夏瞳孔骤缩:“等等——”   “嘟——”   电话被挂断了。   程知夏捂住胸口,痛苦地喘息。   “知夏……”赵朝吓得赶紧跑过去,轻抚他的背,同时取出一枚药让他吞下。   “刚才傅来英说要报复咱家?他都知道了?他为了一个程知礼竟然要报复咱们?凭什么?!”程文彬瞪大眼,难以置信。   “不会的,我弟做的很隐秘,傅家怎么可能知道?”郑雪不停摇头,显然也不愿相信。   “人家都打电话过来了,难道还有假吗?如果那群人被警察抓住……”程文彬说着,蓦地扭头狠狠地瞪向郑雪,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啊!”郑雪瞬间摔在沙发上,脸颊红通通的分外可怖。   程文彬犹不解气,恨声说:“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好了!这次真的要被封杀了!你说怎么办?!”   郑雪捂着脸颊委屈地哭个不停:“我、我也没想到傅家会替程知礼出头啊……再说了,当初你也是同意的啊!”   程文彬阴沉着脸,死瞪着她:“你这是在怪我了?”   “我没……”郑雪委屈地低下头。   程文彬狠狠跺脚:“不行!绝不能让傅家出手!咱们必须想办法补救!”   “怎么补救?傅家开口,哪家不会给面子?”郑雪也慌了。   程文彬咬牙:“只能把罪都推到你们郑家身上,咱撇清关系,就说是你弟弟看不顺眼程知礼,擅作主张叫人去对付他的!”   “不行!”郑雪顿时眼眶血红:“程文彬你什么意思?!你想让我们郑家做替罪羔羊,独安其身?当初要不是我爸妈接纳你当我老公,你能有现在的成就吗?你估计还在山沟沟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吧?”   “闭嘴!”程文彬狠狠瞪着她。   他最恨的就是别人提起他的过去,嘲笑他是凤凰男!   “反正你别想过河拆桥!程氏你要保,我郑家你也要保!”郑雪全不见方才的柔弱,叉着腰彪悍地威胁道。   程文彬头疼又心烦:“现在的问题是我保得住吗?那可是傅家!不想咱们全部玩完,只能舍弃掉一个!”   “那干嘛不舍弃掉程氏?”   “程氏是我多年的心血!”   “呵呵,难道郑氏不是我父母多年的心血吗?”   两人争锋相对,你来我往,完全忽略了一旁依旧呼吸困难的程知夏。   程知夏吃了药,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看着父母为了利益争吵,仿佛忘记了还有他这么个儿子,连儿子刚才病发都无法引起他们的注意,便觉无比心寒。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程知夏出声。   程文彬和郑雪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依旧吵个不停。   程知夏顿觉失望透顶。   这时,赵朝忽然暴喝一声:“知夏都让你们不要吵了!”   “刷!”   客厅内顿时安静如鸡。   程文彬和郑雪一同看了过来,皱眉不满地瞪着赵朝。   一个保镖竟然敢这么跟他们说话,谁给的胆子这么蹬鼻子上脸?   恰好此时,程知夏说:“爸、妈,别吵了,吵架也改变不了什么的。就算你们想弃卒保车,傅家真的只会针对一家而放过另一家吗?”   程文彬和郑雪沉默。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只是他们不敢想罢了。   程知夏叹了口气:“现在只有两条出路,一个就是搬出D市,去其他地方发展。”   “这怎么行?”郑雪立即出言反对,“我郑家在D市这么多年了,去其他地方发展,怎么可能竞争得过当地的企业?”郑家的房地产规模小,最是离不开本地支持。   程文彬也跟着点头。   他的珠宝公司聘用的几乎都是本地人口,如果骤然换地方,那些员工愿意跟着他离开吗?而且,他的珠宝在本地很出名,出了这片谁认识?   归根结底还是公司规模太小,稍微动荡一下便是伤筋动骨。   程知夏也知道他们不会同意,便说:“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找靠山。找一个能跟傅家平起平坐的靠山。”   程文彬和郑雪登时眼睛一亮。   程知夏却泼冷水说:“但这也是下下策。傅家想针对咱们,D市世家必然都会卖面子,他们实在没必要为了咱家得罪傅家。”   “那怎么办?”程文彬六神无主。   程知夏沉着脸,说:“所以,最好找想进军D市做生意的,在背景方面又跟傅家差不多强的世家当靠山。爸,您交游广泛,或许认识一两个人?”   程文彬闻言不断在脑海中搜罗人。他咬咬牙,说:“行!我想想!”   *   傅家。   卧房内,程知礼面前有两面水镜,分别倒映着客厅里傅家人的面庞,以及程家的画面。   莱因哈特嬉笑道:“你这招可真毒啊!不过看样子程家不打算坐以待毙,你说他们能找到靠山么?”   程知礼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说:“这就得看程知夏的万人迷光环有多强了。”   莱因哈特说:“吸引傅来英这样意志坚定的人是不可能了,但吸引那些人渣的话倒是杠杠的。”   “那就有意思了!”程知礼恶劣地笑了开来。 第13章 顾问鼎   正想着,他忽然听客厅里的傅来英说:“妈,我去看看知礼。”   “去吧。知礼应该在睡觉,你小声点别吵醒他。”文秀提点道。   傅来英点点头,走向卧室。   程知礼立即让莱因哈特把水镜消掉,然后躺回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   “咔嚓——”   门被轻轻推开。   傅来英开门见程知礼似乎睡了,便蹑手蹑脚地走进屋,锁上门,隔绝外屋的杂音。他走到床边,看着对方安静的睡颜,他的神色却越发沉凝。   此时,他对程知夏的好感度已经降到零下,对于程知礼……   他也说不清。   程知礼太善变了。   在车上的时候,程知礼还拿他当抱枕,一脸暧昧地求吻;可回到家,对方又冷淡地拒绝被他送回房。   傅来英只觉自己的心情也随着程知礼对他的亲近与疏远而时起时伏,时喜时怒。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随即替程知礼掖好被子。   程知礼随之睁开眼。   两人视线相对,均是无言。   程知礼率先笑了:“你看了我多久?这么喜欢我啊?”   傅来英定定地望着他,正要开口,忽然又听他说:“啊,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喜欢的是程知夏。小三永远是小三嘛,我不会忘的。”   傅来英喉头一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有心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程知礼打了个哈欠,把被子打开,笑眯眯地问:“傅总,要不要上来陪我睡觉啊?”   傅来英沉默一瞬,默默起身。   “哦?你要出去了?”   傅来英准备脱外套的手顿住。   他瞥了程知礼一眼,飞速脱掉外套,上床,然后抱住程知礼说:“睡吧。”   程知礼:……   他以为傅来英会被气得转身就走,没想到对方居然忍下来了。   行吧,那就睡觉!   想着,程知礼拱到傅来英怀里,安心睡了过去。   *   第二天是周日。   程知礼吃完早餐,发现傅来英还坐在餐桌前。   他挑了挑眉:“今天你不忙着工作了?”   傅来英面无表情地说:“周日没有工作,我留下陪你。”   程知礼勾唇:“不用了,我待会儿还要出门。”   “你还出去?”傅来英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程知礼便说:“昨天本来想去见朋友来着,结果出了那档子事。我没到场他估计会担心,所以想今天去见他。”   “你去来凤里是见朋友?”傅来英问。   “是啊!”   反正私下里,程知礼已经将那位卖木雕的摊主当做朋友了。   “男的女的?”傅来英下意识地问。   “男的。”程知礼回答。   傅来英表情越发严肃。   程知礼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傅总这是怕我出轨吗?”   傅来英面无表情:“没有,你想多了。”顿了顿,他又说:“我给你配个保镖。”说着,他就开始打电话。   程知礼挑了挑眉。   过了一会儿,门被敲响,一个高高壮壮的黑衣保镖就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颔首:“傅总。”   “这是苏猛。”傅来英向程知礼介绍道。   程知礼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噢哟!帅哥!”   傅来英的脸立即黑了,甚至还忍不住瞪了苏猛一眼。   苏猛后背发寒,忍不住低下头遮住自己的脸。   谁知这时程知礼却走过去捏了捏他的肱二头肌,嘴里还赞叹着说:“这肌肉太完美了!”   傅来英板着脸,冷冷盯着程知礼。   程知礼仿佛没看到他,还伸手想去抓苏猛的胸,吓得苏猛瞬间往后一跳。   程知礼的手还维持着伸出的姿势。他无辜地眨眨眼,问:“你躲干什么?”   苏猛汗哒哒地看着傅来英。   傅来英冷哼:“你身为□□还随便去碰别的男人,当我是死的?”   程知礼扭头看他,一脸无辜:“傅总,咱们一年后就离婚,我想做什么不都是我的自由么?”   傅来英脸黑透了:“那也是一年后,现在你是我的妻子,就不能招蜂引蝶!你将我傅家的脸面置于何地?”   程知礼又耸了耸肩:“这话可就严重了,我就摸摸人家胸肌。你要是有肌肉,那我肯定也模你啊~”   傅来英立即说:“好,今晚让你摸个够,但再让我看到你碰别人,别怪我从今以后把你锁在家里不许出门!”   程知礼笑眯眯地看着他,一点也不生气:“哎呀,有点酸呢~谁把醋坛子打翻了?”   醋坛子?   傅来英表情一滞,瞬间不自然起来。   程知礼咧嘴,笑得肆无忌惮。   傅来英强迫自己冷下脸,说:“你别搞错了,正常男人都不会容许自己的妻子当着自己的面夸赞别的男人。”   “哦~”程知礼耸了耸肩,慢悠悠地说:“行吧,那我带着苏猛苏先生去看望我的朋友了。”说着,他还拍了拍苏猛肩膀,说:“苏先生,麻烦你了。”   “叫我苏猛就好。”苏猛努力克制擦汗的冲动。   傅家太可怕,有点想辞职。   “好嘞,苏猛,咱们走吧。”程知礼说着,就换上鞋,领着苏猛走了出去,看都没看傅来英。   傅来英看着他的背影,顿时很不是滋味。   之前只有他忽视程知礼的份,什么时候轮到程知礼忽视他了?   莫名心塞,甚至有点想跟踪程知礼……   而另一边,程知礼直奔来凤里。   今天的来凤里异常冷清,明明是周末,大街上却只有零星几个行人,摆摊的小贩也明显少了很多。   程知礼不解:“这里怎么回事?”   苏猛回答说:“因为昨天的事,城管对来凤里一些非法摆摊,以及地痞流氓等进行了管制。”   “呃……”程知礼没想到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   等等,非法摆摊?   他立即走向街尾。   果然,就见两个城管正一左一右围着木雕摊主,义正辞严地要求对方拿出身份证和摆摊证。   其中一个城管厉声道:“你这脸和头发都不洗吗?浑身脏兮兮的还来摆摊,多影响市容啊?你叫什么?身份证快点拿出来!”   木雕摊主木着脸,没吭声。   他身边的那只土狗夹着尾巴,瑟瑟发抖,看起来可怜无比。   “还有你这条狗,有领养证不?去派出所登记没?打了疫苗没?”   木雕摊主抿唇,神色怔忡。   “你这个同志怎么不说话的?难道你腿瘸的,人也是哑巴?”城管见他一直不开口,顿时不耐起来,“看来是没证了!小李,去把他摊子收掉!”   木雕摊主没动,只是望着地上摆放着的精致木雕,眼底露出些许惆怅茫然。   程知礼叹了口气。   他本想上前替对方解围,但忽然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或许,这是个契机呢?   于是,他等城管没收掉木雕离开后,缓缓走到呆坐在原地的木雕摊主面前,轻笑:“好久不见啊。”   对方闻声抬头,静静地看着他。   旁边的土狗不知为何,尾巴夹得更紧,甚至还对程知礼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程知礼蹲下身,揉了揉对方的毛,问:“昨天就看见这只狗了,你啥时候捡回来的?”   对方垂眼,神色平静:“前两天。”   “只是包扎了一下没问题吗?有没有带它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   对方缓缓摇头。   没钱怎么看病?   程知礼心知肚明,忽然又说:“现在你没有经济来源了,打算以后怎么办?”   对方没吭声。   程知礼眯起眼,开始下猛药:“你要去乞讨吗?像这条土狗一样,一辈子都只能做丧家犬,连给家人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你的父母在天堂看到现在的你,会哭吧?”   木雕摊主瞬间抬头,一双眼睛一改先前的茫然,仿佛锋利的刀子瞬间射向程知礼。   良久,他开嗓,声音粗粝又冷酷:“你、是、谁!”   程知礼勾唇:“顾先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程知礼。程文彬是我的父亲。”   眼前的木雕摊主,正是一年前被程家搞垮的顾氏珠宝继承人,顾问鼎。   虽然程知礼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流落到来凤里,为什么变得如此落魄,但他在第一眼看到对方那双手,以及残疾的腿时,就猜出是顾问鼎本人了。   顾问鼎闻言,立即赤红了眼,上身下意识地绷直:“你是程文彬的儿子?!”   “见笑了,我是私生子。”程知礼笑容不变,反倒是顾问鼎闻言呆了一秒,皱了皱眉。   “顾先生,你想知道那场车祸的真相吗?你想知道顾氏倒塌的真相吗?你想报复程家吗?”程知礼三连问。   顾问鼎死死盯着他,咬牙切齿:“你知道什么!”   “你想知道的,我全都知道。”程知礼勾唇,“你要跟我走吗?”说着,他对顾问鼎伸出手。   顾问鼎目光凝滞在他的手上。   良久,他伸手覆了上去。   程知礼笑了:“先跟我找个酒店洗漱一下吧,等你把自己打理干净,我再把一切告诉你,如何?”   “好!”顾问鼎果断点头。   于是,两人立马找了附近一家旅馆,要了间钟点房。   程知礼本想帮顾问鼎洗澡来着,但被拒绝了。最后,他只得在卧房里等着对方,由苏猛进浴室帮着照看。   说实话,在一开始见到程少这位“朋友”时,苏猛是不敢相信的。   这位邋里邋遢,还是残废的乞丐怎么可能是傅总妻子的朋友呢?   但是,等顾问鼎洗完澡,苏猛震惊了!   这是哪里来的绝世仙男?这白到发光的皮肤,这柔软清丽又不娘炮的眉眼,也太绝了吧?!   把顾问鼎抱出浴室的时候,苏猛只觉自己新世界的大门都要打开了!   长成这样的男人,同性想不弯都难吧? 第14章 怎么交代   “放到床上吧。”程知礼出声打断了苏猛的遐思。   “是。”苏猛莫名羞愧难当,赶紧把顾问鼎放到床上。   “苏猛,你出去吧,我和顾先生有话想说。”程知礼又道。   “这……”苏猛神色迟疑。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他后面该怎么跟傅总交代?   程知礼挑眉,似乎猜出他的心思:“放心吧,出什么事我担着的。”   苏猛只得低头:“是。”然后,他走了出去,关上门。   顾问鼎看向程知礼,静静等待着对方开口。他穿着雪白的浴袍,眉眼内敛,宛如从某个水墨画里走出的翩翩书生。   太对胃口了!   程知礼差点就心动了。   他轻咳一声,才笑眯眯地说:“那场车祸,你觉得是意外还是人祸?”   “你觉得呢?”顾问鼎反问,目光紧盯程知礼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看穿。   程知礼垂眼,唇角的笑意似有若无:“是人祸。”   洁白平整的床被瞬间被揉皱。   顾问鼎死死盯着他:“程家干的?”   程知礼点头。   “因为我家碍着他们做生意了?”   程知礼依旧点头。   “哈!哈哈!”顾问鼎仰天大笑,笑得仓皇凄切。只见他拿起手边的枕头,猛地掷在地上。然而,柔软的枕头落地,没有任何声响。顾问鼎嘶吼:“他们把人命当成了什么!他们把我父母的命当成了什么!当成了什么啊!!!”   程知礼静静地看着他发狂,看着他痛哭流涕,然后慢慢平静下来。   良久,程知礼将纸巾递给他,并低声问:“你想报仇吗?”   顾问鼎遽然抬首。   “我跟程文彬也有仇,恨不得他现在就死在我面前。但是让他就这么死了不是太可惜了么?我想看着他蝼蚁一样死命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最后只能慢慢等死。这么一想,是不是觉得很爽很开心?哈哈!”程知礼咧嘴,笑得比顾问鼎还疯狂。   顾问鼎深深地望着他:“你需要我。”   “没错,我需要你。”程知礼轻笑:“我打算开一家珠宝公司,专门跟程氏争市场,所以需要你的赌石天赋。怎么样,要加入我吗?”程知礼再一次向他伸出手。   十指纤长,掌心柔软。   顾问鼎毫不犹豫地握住他的手:“请多指教!”   程知礼眉开眼笑:“请多指教。”顿了顿,他又说:“既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我就会完完全全信任你。说实话,我公司还没办起来,连营业执照都没注册那种哦。”   “公司名字注册了么?”顾问鼎嘴角抽了抽,一边擦眼泪一边问。   程知礼摇头。   “资金……你总该有吧?”顾问鼎无语。   程知礼乖巧地点头,笑嘻嘻地说:“我负责投资给钱,当公司法人代表,但是公司的运营,我会全权交给你来处理,你没意见吧?”   “全权交给我?”顾问鼎皱眉,不解:“你真的那么信任我么?”   “当然,我说了我会信任你的。”程知礼勾唇,随即耸了耸肩,无辜地说:“而且,我也不会管理公司啊。我只想当个纨绔,对于管理公司也不感兴趣的说。”   顾问鼎无言以对。   良久,他才说:“行吧。”   “那,我会让苏猛以后负责你的安全。你把你的银行账号告诉我,我先转300万到你的账上,如何?”   “300万恐怕不够。”顾问鼎下意识皱眉。   珠宝这个行业先期是绝对烧钱的,毕竟需要采购大量的玉石毛料。   “嗷……”程知礼摸着下巴想了想,才问:“你赌石的水平没下降吧?”   “虽然很久没赌石了,但我想应该没问题。”顾问鼎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随即不解地问:“你问这个干嘛?”   “嘿嘿~我们现在就出去赚钱怎么样?”程知礼咧嘴笑。   “啊?”   *   半个小时后,程知礼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顾问鼎,走进一家赌石店。   “你的狗子我已经叫苏猛送到宠物店洗个澡,顺便再送去医院打针了,你以后打算住在哪里?要不要我先帮你租个房?费用就从你这个月的总裁工资里扣好了,啊对了,买轮椅的钱也从这里面扣哦~”程知礼说个不停。   顾问鼎听着他的碎碎念,眼中满是无奈。   终于,轮椅停在了一堆翡翠毛料间。   程知礼说:“挑选出五块你最看好的毛料,我会酌情买下来。”   “好。”顾问鼎点头。   他也是没想到开公司的钱居然还得他来赚。   不过……   还挺有趣。   顾问鼎很快进入工作状态,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便从无数毛料中挑选出他最满意的五块。   “如何?”顾问鼎征询道。   程知礼动用了透视的异能,将五块毛料看了个遍。   令他惊讶的是,第一块毛料就让他大开眼界。   这块毛料里的玉肉非常通透,虽然达不到玻璃种的程度,但也相去不远。关键是,这玉肉足足有篮球那么大,即便程知礼对翡翠了解不多,也能感觉到这块翡翠价值不菲。   而第二块毛料表现一般,只有一层浅浅的玉,垮了。   第三块和第四块里都有玉,但水头不够好。直到看到第五块毛料,程知礼的眼睛直了。   这块毛料里的翡翠绿得仿佛盈满了水,下一秒就要滴出来似的。   ——玻璃种,帝王绿!   虽然只有女人拳头大小,但这可是玻璃种帝王绿啊!   程知礼屏住呼吸,下意识捂住心口。   有点赤激!   “怎么了?”顾问鼎对程知礼的动作表示狐疑。   “没。”程知礼摇头,毫不犹豫地说:“咱们资金有限,我就挑三块买下吧。”说着,他就挑了第一、第二以及最后那块毛料。他没自己动手搬,而是叫来了店里的服务员,与此同时,他还给苏猛打电话,让他赶紧把他安保公司那些兄弟们叫过来!   挂断电话,那位服务员十分体贴地问:“先生,要解石吗?”   “解!现在就解!”程知礼回答。   “好的,请跟我来。”说着,服务员便推着三块毛料,带程知礼和顾问鼎进了后院。   后院里人还不少,有的在挑毛料,有的则围在解石师傅身边看解石。   “先生,6号解石机现在是空着的,6这个寓意很好,您要选它吗?”服务员问。   “借你吉言,就它吧。”程知礼微微一笑。   “好,我立即为您安排解石师傅。”   很快,解石师傅来了。   “先解这一块吧!”程知礼指着仅次于玻璃种帝王绿的那块毛料,说。   “好嘞!”师傅答应得非常爽快。   解石机的声音很快响起。   听到这声音,不少人围聚了过来,有人还不时朝坐在轮椅上的顾问鼎看,显然是觉得新奇。   顾问鼎对周围的视线毫不在意,只紧盯着不断被切割开的毛料。   “出绿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刷!”   霎时间,无数的视线落在那抹绿上。   “这……”   “冰糯种,还不错。”顾问鼎微微一笑。   “天哪!是冰糯种!”   “外层是冰糯种,里面还得了?”   “也不一定……后面可能垮了呢?”   人群窃窃私语。   程知礼处于懵逼中。   “冰糯种怎么了?很好的意思么?”他不解地看向顾问鼎。   “嗯。”顾问鼎点头,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翡翠的质地最佳是玻璃种,其次水种、冰种、冰糯种、豆青种等等。而翡翠的这种质地品级由外往里是越来越高的。也就是说,外面是冰糯种的话,内里可能会进化到冰种,甚至玻璃种。”   “哇……”程知礼听得有些头晕。   他发现自己真不是这方面的料。   解石还在继续。   过了一会儿,几个黑衣保镖穿过人群走到程知礼面前,躬身:“程少,我们是苏大哥派来保护您的。”   “嗯。”程知礼对他们点了点头。   恰在此时,第一块毛料也全部开了出来。   “是高冰种黄杨绿!好大!这有篮球那么大了吧?!”解石师傅一边擦石,一边兴奋地喊道。   “这位……少爷,我愿意出400万!”旁边立即有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喊道。   “嘁!400万想买高冰种?我出800万!”另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立即冷嗤一声。   程知礼勾唇,慢条斯理地说:“底价2000万,想要的尽情出价,价高者得。”顿了顿,他看向顾问鼎:“没问题吧?”   “没问题。”顾问鼎眉眼弯起。   “2200万!”   “2500万!”   “3000万!”   价格不断飙升。   几个黑衣保镖训练有素地将程知礼和顾问鼎围住。   “5200万!”最开始那大腹便便的男人忽然尖声喊道。   周围顿时一静。   5200万差不多是所有人的底线了。   “没其他人出价了咩?”程知礼问。   无人应声。   程知礼停顿了三秒,便道:“OK~5200万成交!银行转账,那个谁,陪他去一趟银行。”   “是!”一个保镖出列,带着那胖子走了。   程知礼笑眯眯地看向那解石师傅:“继续解石吧!” 第15章 做什么都可以   听他说还要解石,其他人顿时屏住呼吸围了过来,聚精会神地观看着。   第二块毛料不大,很快就擦出一小块玉肉,众人正激动,谁知下一瞬就切到了石头。   “唉!垮了!”   众人叹息。   程知礼早有预料,倒是没失望,只是平静地说:“解最后一个吧!”   “好。”解石师傅应了一声,搬起毛料放到机器上。   “嗡嗡——”   石屑飞溅。   因着上一块毛料垮掉,众人对这块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一些人甚至跑去看其他人的解石。   这个期间,转完账的胖男人也心满意足地拿到了他的高冰种黄杨绿。   大约过了半刻钟,解石师傅的动作猛地一顿。   “啊!”他用衣袖揉了揉眼睛,这才确信自己没看错,“玻、玻璃种?!”   “什么?玻璃种?”   “在哪里在哪里?”   程知礼抬头,就见无数人朝解石师傅冲了过去,脑袋挤在一起拼命往毛料里瞧。   保镖们赶紧把程知礼保护好。   程知礼一脸淡定,倒是顾问鼎,已经激动得捏紧拳头,恨不得从轮椅上站起来。   解石师傅强压着激动的心情,继续解石。   终于——   所有人屏住呼吸,望着被他捧出来的拳头大小的翡翠。   “帝、帝王绿?”顾问鼎眼睛直了。   “玻璃种!帝王绿!”   “大涨!大涨啊!”   “天哪!传说中的玻璃种帝王绿竟然在我眼前诞生了?!”   所有人开始大喊,尖叫。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亲眼见证玻璃种帝王绿被解出来,激动的心情实在难以言表。就连程知礼看到那剔透的绿,也有种心动的感觉。   真是漂亮啊!   “这位先生,8000万!我愿意出8000万!”一个人冲到程知礼面前,脸涨得通红。   “1亿!我出1亿!”又有人不甘示弱地喊。   程知礼掏了掏耳朵,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好意思,不卖!”呵呵,1亿就想买下这个大小的玻璃种帝王绿?开什么玩笑!   “啊……”众人顿觉可惜。   程知礼也不在意,直接上前拿起这块玻璃种帝王绿。   “我拿着吧。”顾问鼎开口。   “行。”程知礼直接递给他。   顾问鼎深深望了程知礼一眼,随即接了过来。   他抬手抚摸着光滑的翡翠表面,目光温柔,仿佛在抚摸一只撒娇的猫咪。   良久,他说:“你放心,我会好好替你经营公司的。”   “我当然放心。”程知礼勾唇。   想了想,顾问鼎又说:“这块帝王绿由你保管吧,等公司建成,我想将它雕琢称珠宝成品,放在店里当镇店之宝。”   “行。”程知礼继续点头。   反正他对这些也不懂,不如只管支援顾问鼎就好了。   “我们走吧。”   *   程知礼回到家,心情十分愉悦。   “大少奶奶……”陈妈见到他,立即打招呼,并笑呵呵地说:“今晚您想吃什么?我炖了些鸡汤,可要现在喝了?”   “来碗鸡汤!”被她这么一说,程知礼还真觉得有些饿了。不过……“以后叫我程少吧。”   “是。”陈妈说着,立即进厨房给他端来鸡汤,又道:“少爷在书房看书,可要通知他您回来了?”   “不用,我回屋小睡一会儿。”程知礼摆了摆手。   “好吧。”陈妈不敢多说。   于是,程知礼便端着鸡汤回了自己的房间。   “呼——”他美滋滋地喝了口鸡汤,咂摸两下嘴,说:“人生可真是惬意啊!”   “给我来一口。”莱因哈特凑到他身边。   程知礼喂了他一口鸡汤,才慢条斯理地问:“对了,你能变成实体,被人类看到吗?”   “当然可以。咋了?”莱因哈特不解。   “苏猛不是被我派给顾问鼎了吗?我又不想让傅来英再给我配保镖,所以干脆你来假扮保镖保护我好了。”程知礼耸了耸肩。   “倒也不是不行。”莱因哈特挑眉,“你是怕傅来英派来的保镖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Bingo~恭喜你答对了。”程知礼笑嘻嘻地看着他。   莱因哈特眯起眼:“程儿啊,我怎么觉着你这两天对傅来英的态度……冷淡?”   “被你看出来了?”程知礼勾唇。   “你不是要攻略他的么?”莱因哈特不解。   程知礼喝了鸡汤,这才一脸无辜地说:“可是,他都不喜欢程知夏了,我再攻略他干什么呢?”   “呃……”莱因哈特嘴角抽了抽,“你想攻略他就是为了这个?”   “不然呢?你难道觉得我真的喜欢他不成?”程知礼嗤笑一声。   “行吧~”莱因哈特耸了耸肩,“但是我要提醒你,你现在需要傅来英。早点把他扑倒对你没有坏处吧?”   “是没坏处……但是不知道为啥,就是没干劲儿啊。”程知礼嘟起嘴。   莱因哈特蓦地脸色一变,冷笑着望着他:“那你想死吗?想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去地狱!”   卧室内温度骤降,程知礼只觉自己一瞬间好像被什么扼住了喉咙,周围的空气仿佛在尖叫、咆哮,呼吸也凝滞。   ——无与伦比的恐怖。   啊,这就是恶魔。   程知礼忽然明白了。   他微微一笑,说:“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孩子也会完好无损地交到你手里的。”   “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话,不要再让我提醒一遍了。”莱因哈特冷哼了一声。   “当然。”程知礼勾唇。   莱因哈特抱胸,意味深长地问:“所以,你的计划是什么?”   “唔……灌醉他?”程知礼嬉笑。   “好主意。”莱因哈特这才松了口气。   总之程知礼愿意动起来,他就安心了。   程知礼一口气喝光鸡汤,端着碗走进客厅,正想把碗交给陈妈,忽然听见门被敲响的声音。   “来啦!”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程知礼,立即问:“程少,还要鸡汤吗?”   “不用,去看看谁在敲门。”程知礼道。   陈妈于是朝门那边走过去。   半空中的莱因哈特忽然开口说:“是程知夏哦!”   “嗯?”程知礼一愣,随即眯起眼,笑了:“啊啊,我的热血好像又回来了。”   莱因哈特勾唇不语。   另一边,陈妈透过猫眼看清了来人,登时愣住。她扭头为难地看向程知礼,说:“程少,是、程家的大少爷,要我赶他走吗?”   “不用,放他进来吧。”程知礼微笑,“他应该是来找来英的,我去书房喊他出来。”   “这……”陈妈擦了擦脸上的汗,答应也不是,反对也不是。   “去吧。”程知礼挥了挥手,随即上楼敲了敲书房的门,“在吗?”   话音刚落,脚步声响起。很快,傅来英打开门,冷着脸矜持地问:“什么事?”   “有客人。”程知礼咧嘴:“程知夏来找你了哦!”   傅来英顿时沉下脸:“不见!”   “这样不太好吧?”程知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人家可是巴巴地来找你求助的哦~”   “我说过,我不会再见他!”傅来英皱眉,紧盯着程知礼的脸,“你这么希望我去见他吗?”   “因为会很好玩啊~”程知礼笑嘻嘻的,“下去嘛~咱们一起去见他,让我炫耀炫耀我的老公啊~”   老公?   傅来英一怔,随即撇过头,一脸别扭地开口:“行吧,既然你这么想炫耀的话……”   嗯?   程知礼挑了挑眉。   他刚刚是说了啥戳中了傅来英的点?   算了,不管了。反正把傅来英带下楼就有好戏看了,哈哈!   程知礼亲昵地抱住傅来英的手臂,跟他一起下楼。刚走下楼,就见程知夏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慢慢喝着茶。听到脚步声,程知夏立即欣喜地抬头,却猛地僵住,脸上惨白一片。   “来英……”程知夏双唇颤抖。   傅来英冷漠地看着他。   程知夏只觉心脏被人揪紧,疼得无法呼吸。   在傅来英的婚礼上,他还能感觉到傅来英对他的感情,可是这才几天时间,傅来英的眼中只剩下冷漠。   多么绝情的男人!   呵!果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包括他自己!   程知夏深呼一口气,随即深深地望着傅来英,扯起嘴角说:“来英,好久不见了。”   “你来做什么?回去吧!”傅来英没有一点好脸色。   程知夏轻轻捂住胸口,低下头:“我来只是想求你放过我家。”   “求我?”傅来英挑眉,“你觉得我会原谅你吗?”   “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程知夏双眼含泪,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来英,我只求你放过我家!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噗——”程知礼看着他那么拼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开来。   程知夏表情一滞:“知礼,你笑什么?”   程知礼玩味地看着他:“因为我看到一个小丑在卖力地杂耍,太搞笑了所以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哦,哥、哥~”   “你说我是小丑?”程知夏瞪着他。   “难道不是吗?”程知礼根本没否认,反而笑得越发开心了,“傅来英现在是我的老公哦,你当着我老公的面说自己什么都愿意做,是想勾引他上床吗?呵呵,那你把我放在哪里?” 第16章 你的笑脸   “我没有这个意思……”程知夏看起来很慌乱,“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家人。”说着,他忽然定定地望着程知礼,说:“而你陷害自己的父母,难道不羞愧吗?”   “那是你的父母,可不是我的。”程知礼似笑非笑,“再说了,什么叫陷害?”   “不是吗?不是你在婚礼上污蔑父亲说什么他想要你的心脏,误导了来英,让他对我家产生了不好的印象的吗?”程知夏一边说,一边看向傅来英,“用脑子想想也应该知道,身为父亲怎么可能会想剜出自己孩子的心脏?”   傅来英一愣,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哈~”程知礼轻笑一声,“派人来绑架自己亲儿子的男人,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程知夏忍不住反驳道:“只是绑架而已,又不是要杀了你。为了保护自己的公司稍微牺牲一下你的人身自由有什么错?后面失控那也是那群绑匪自己的判断,跟爸爸根本没有关系!”   “哈哈~原来全都是绑匪的错啊。”程知礼冷笑不止。   傅来英回过神,也冷下脸没吭声。   程知夏当然明白程知礼的意思,他咬唇,问:“那你到底还想怎样?真的想害死全家吗?”   “对啊,我就是想害死你全家啊!”程知礼微笑。   “你……你这个恶魔!”程知夏颤声,惊恐地望着他。   “我不是恶魔,我是召唤恶魔的人。”程知礼笑容越发灿烂。   程知夏一时间无言以对。   程知礼勾唇,继续道:“要不……你去死呗?你死了的话,我倒能考虑放过程文彬和郑雪。不过,你愿意为他们去死吗?哈哈哈!你舍得放弃自己这条命吗?”   程知夏呼吸凝滞,目光闪烁。   “果然不愿意吧?”程知礼笑得张扬。但紧接着,他收敛笑容,冷冷望着程知夏:“那就给我滚!不要脸的贱人!”   程知夏瞬间瞳孔骤缩:“你抢走自己哥哥的未婚夫,到底谁才是贱人?”   “哦?”程知礼闻言,顺势抱住傅来英的脖子,低声问:“老公,你来说,谁才是贱人?”   傅来英简直头皮发麻。   这战火怎么突然就烧到他身上了?   说实话,看着程知礼和程知夏针锋相对,他就像围观了一场步步惊心的宫斗大片似的,后背冷汗涔涔,简直说不出来的恐怖。   想了想,傅来英还是遵从本心地抱住程知礼,低眉道:“陈妈,送客。”   对着程知夏,他骂不出“贱人”这两个字。   程知礼猜出他的心思,目光微冷。   原来如此,舍不得骂程知夏“贱人”,却很舍得骂他是“贱人”。   呵呵,果然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程知礼原本还想努力勾引一下傅来英,完成莱因哈特交代的任务,现在忽然又没有那动力了。   靠人不如靠己。   从他跟傅来英结婚的那一刻起,其实傅来英便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他现在要做的,不过是等珠宝公司建成后,一举颠覆程氏。   思索间,陈妈也出现,将程知夏强制地推了出去,而程知夏则一边挣扎,一边拼命地求饶般可怜兮兮望着傅来英。程知礼只是静静地看着,良久,门被关上,客厅里诡异地寂静。   程知礼放开傅来英,后退一步,然后伸了个懒腰,笑容满面地说:“对了傅总,我派苏猛保护我朋友去了,擅自用了您的人,您应该不会生气吧?”   傅来英闻言,立时皱眉。   他当然不是反感程知礼使唤他的手下,而是反感程知礼对他的称呼。   刚刚明明还叫他“老公”,现在却又改口叫“傅总”,张口闭口就是“您”啊“您”的这种敬语,程知礼有必要表现得跟他那么疏远吗?   不爽!   果然让人非常不爽!   想着,傅来英板着脸说:“我再给你配个保镖。”   “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保镖了。”程知礼果断拒绝。   傅来英眉头皱得更紧:“你找的保镖有我的人厉害吗?”   程知礼的视线从莱因哈特身上一扫而过,忍不住笑了:“他大概是世界上最强的保镖了吧?”   “哦?”傅来英挑眉,满脸不信。   他总觉得程知礼被骗了。   程知礼何德何能,能请来世界上最强的保镖?   而且程知礼这个笑容……太刺眼了!   不是惯常的邪魅一笑,玩世不恭,而是那种会心一笑,充满了安心和信赖。仿佛一只刺猬收起浑身的刺,露出柔软的肚子。   是谁!   能让程知礼这么信赖的保镖,到底是谁?!   傅来英控制不住地生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想着,他忍不住说:“世界最强?我不信。让我见他一面,跟苏猛比试一场怎样?”   “嗯……”程知礼看向半空中的莱因哈特。   莱因哈特耸了耸肩,随即点头:“无所谓。”   “那行吧,明天他会过来,到时候让他们比一场。”程知礼说。   “嗯。”傅来英认真点头。   “那我去睡了。”程知礼打了个哈欠,随即转身走向卧室。   “等等……”傅来英下意识地开口。   “嗯?”程知礼扭头看他。   傅来英垂眼。   程知礼茫然地眨了眨眼。   终于,傅来英动了。   他抓住程知礼的手,俯身,在对方唇上印上轻轻一吻。   程知礼瞬间呆住。   傅来英别扭地移开视线,低声说:“对不起。”   “哈?”程知礼越发茫然了。   “之前说过你不少坏话,我道歉。”傅来英深深地望着他,“你不是贱人,你很、很好。嗯,就是笑容假了点,我想看到你真正的、开心的笑脸。”   程知礼呼吸一滞。   真正的、开心的笑脸?   啊啊,这个人的观察能力还真毒啊!   程知礼勾唇:“傅总亲我,是爱上我了吗?”   傅来英闻言瞳孔瞬间放大,脱口而出道:“怎么可能?!”   “那你亲我干什么?”程知礼质问。   傅来英无言以对。他喉头滚动了两下,才慢慢说:“这只是、只是单纯的安慰的吻,你别想太多!虽然你是好人,但我不会喜欢你的,你就死心吧!”说着,他立即扭头往楼上跑,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噗——哈哈哈!”程知礼瞬间笑了开来。   傅来英这是在给他发好人卡呢,还是被戳中了真相而恼羞成怒呢?   不管怎么说,实在太有趣了!   程知礼不知为何就是很开心,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傅来英刚踩上台阶,就听到程知礼的笑声,忍不住扭头看了过去,然后,他呆住了。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程知礼。   笑容灿烂,轻易便能拨动人的心弦。   傅来英感到自己的心脏正以不同寻常的速度跃动着。   这是怎样的心情呢?   傅来英忽然不明白了。   *   翌日。   “叮咚~”   “来了!”陈妈打开家门,就见一个黑发绿眼、鼻梁高挺,英俊高大的外国男人笑眯眯地看着她,说:“早安,夫人。我是程儿请来的保镖。”   “程儿?”陈妈被突如其来的美貌闪得脑袋发蒙。   “哦,就是程知礼。”莱因哈特这才反应过来。   客厅里刚用完早餐的傅来英闻言下意识捏紧手里的杯子。   程儿?   呵呵,叫得还真是亲密啊!   “陈妈,让他进来吧!”傅来英一边黑着脸高声说,一边狠狠瞪了程知礼一眼。   程知礼有些莫名其妙。   莱因哈特一直喊他“程儿”,所以他倒没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异常。   等莱因哈特顶着张俊美无俦的脸蛋,迈着大长腿走进屋,傅来英的表情更阴沉了。   他现在甚至怀疑程知礼是故意引“狼”入室的了!   眼前的男人虽然身材高大,但并不壮硕,怎么看都不像是保镖,反而更像是小白脸好吗?   这时,莱因哈特已经走到他和程知礼面前,弯腰行礼道:“程先生,傅先生,早安。莱因哈特前来报道。”   “莱因哈特,吃早餐了吗?”程知礼十分自来熟地问。   “吃过了。”莱因哈特回答。   恶魔不需要摄取人类的食物。   “好吧。”程知礼说:“为了测试您的实力,我先生想请您跟他的保镖比试一下,您有意见吗?”   “当然没问题。”莱因哈特笑容十分完美。   “4楼的健身房有拳击擂台,你们待会儿去那里比试,如何?”傅来英冷冷地开口。   程知礼跟莱因哈特熟稔的态度他都看在眼里,只觉越发不爽,虽然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不爽什么。   “可以。”莱因哈特回答。   傅来英于是看向程知礼,问:“吃完了吗?”   “OK~”程知礼搁下筷子。   “那走吧。”   三人于是一起上了4楼。   4楼中间的房间建成了健身房,此时,苏猛和其他保镖正在里面健身。   听说要跟别人比试,苏猛还挺紧张的。毕竟傅家可是他衣食父母,所以他一大早就起来热身了。   看到傅来英等人进来,苏猛擦了擦脸上的汗,立即小跑过去,恭敬地道:“傅总,程少。”然后,他看向莱因哈特。   外国人?   苏猛锋利的视线扫遍对方全身。   莱因哈特微笑着伸出手:“你好。” 第17章 莫名的醋意   是谁说过来着?   眯眯眼都是怪物。   苏猛看到莱因哈特的第一眼,便感觉这个笑容满面的外国人深不可测。说不上来什么,但就是让人毛骨悚然。   他不自在地耸动了几下肩背,这才跟莱因哈特握手:“你好,我叫苏猛。”   “莱因哈特。”莱因哈特依旧在笑。   傅来英莫名觉得这笑脸很刺眼,忍不住沉着脸说:“苏猛是退伍兵出身,还拿过兵王。如果你打赢了他,我就同意你做我伴侣的保镖。”   “没有问题。”莱因哈特勾唇,怡然不惧。   傅来英见状神色稍缓。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对方都没胆怯,可见是有底气的。   想着,他又看了眼程知礼。   程知礼面带笑容,一副悠哉悠哉看热闹的模样,显然很是放心莱因哈特。   到底是经营着偌大傅氏的总裁,虽然被短暂的嫉妒心蒙蔽心神,但却总是能及时警醒。   于是他说:“那就简单比一场,点到为止吧。”   “好。”苏猛邀请莱因哈特上了擂台。   两人在场中央站定。   程知礼也忍不住期待起来。   莱因哈特绝对是无敌的,但是他会怎么赢得胜利呢?他很好奇。   只见台上两人默契地后退两步,随即,苏猛摆出拳击的姿势,而莱因哈特只是抱胸,微笑着看着。   苏猛皱了皱眉,觉得对方太狂妄自大了些,但心中依旧保持着警惕。他还记着要替傅总试探试探对方的深浅,于是在观察片刻后果断出拳——   说时迟那时快,苏猛只觉眼前一花,沙包大的拳头在眼中无限放大。苏猛甚至都没看清楚对方是怎么躲过自己的攻击然后出手的。他的身体慢于思想,竟根本来不及躲避,眼看着就要被砸中时,莱因哈特来势骤缓,拳头堪堪停在距离苏猛鼻尖一厘米左右。   苏猛瞳孔骤缩,枝枝盯着那双纤细的、看起来仿佛毫无杀伤力的手。   好可怕。   他刚刚真的觉得自己会被暴揍一顿。   要知道,能把保全公司开到这么大,他的实力可见一斑。然而,无往不胜的他今天却遇到了例外。   苏猛深吸一口气,笑着向他伸出手,道:“您赢了,非常厉害!”   “谢谢。”莱因哈特笑眯眯地跟他握了握手,随即看向傅来英,问:“傅总,这样您满意了吗?”   “嗯。”傅来英亲眼目睹了苏猛惨败的经过,自然不会再抗拒莱因哈特当程知礼的保镖。同时,他也不可避免地生出一抹疑惑。   程知礼不过是普通的富二代,他从哪里找到这么厉害的外国人做保镖的?   在结婚前,他可是调查过程知礼的经历,并没听说对方跟什么外国人有接触啊……   傅来英压下心底的疑惑,平静地说:“您的身手非常强,您能给知礼做保镖是我们的运气。我开出每月100万的工资,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接受?”   “哦?”莱因哈特挑眉。   100万可聘请不了他。   想着,他看向程知礼,就见对方轻轻摇了摇头。   莱因哈特勾唇,笑道:“傅先生,我的工资是程儿……咳咳,程少开的,所以不需要您另外付我工资啦!”   傅来英听到那声“程儿”,心底又莫名冒出一丝火气。他扭头看向嘴角微微勾起的程知礼,压低声线问道:“你开得起这种人的工资?”   程知礼嘿然一笑:“我跟莱因哈特是好朋友,所以他特别给了我优惠。”   傅来英揉了揉眉心:“行吧。”顿了顿,他又说:“我让人给他安排间客房。”   “要最好的。”程知礼立即说。   “嗯。”傅来英心情更加阴郁。   他隐隐觉得,程知礼和莱因哈特间有种他插不进去的默契。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爽,叫来陈妈带走莱因哈特。临走时,他还看到莱因哈特对程知礼心照不宣地挑了挑眉,似乎在使眼色。紧接着,他就听程知礼笑眯眯地说:“我就说我找的保镖很厉害的吧?你还不信。”   “你从哪里招来的?”傅来英阴着脸问。   “这就跟你无关了。”程知礼耸了耸肩。   傅来英表情越发阴沉了。   程知礼不解:“你怎么了?到底在生什么气?从昨晚开始就觉得你不太对劲了。”   “没什么。”傅来英冷下脸,转身往回走。   程知礼无辜地眨了眨眼。   行吧,果然是霸道总裁的性子,心情不好就直接甩脸。不过难道还想他来哄吗?呵呵,惯得你!   呃,不对。   程知礼忽然想起莱因哈特刚刚那警告性的一瞥。   他还得把傅来英骗上床呢!   行吧,那就哄一下好了,就当是哄小孩!   想着,程知礼立即跟上去,腆着脸笑眯眯地说:“傅总啊,你看咱们今天运气这么好,雇下了这么强的保镖,是不是该喝点酒庆祝一下呀?”   “庆祝什么?有什么好庆祝的?”傅来英脚步一顿,冷冷望着程知礼。   怎么?一个外人当了自己保镖就要庆祝?这位外人到底对你有多重要啊?   “呃……”程知礼一头雾水。   怎么傅来英身上的火气更大了?   程知礼眨了眨眼,努力解释说:“我的意思是,有了这么厉害的保镖,咱们的生命安全就得到了保障,这不是件大好事吗?当然值得庆祝一下呗!”   “要庆祝你自己庆祝吧!”傅来英冷笑,就要离开。   “我就是想跟你庆祝啊!”程知礼拦住他。   “我不觉得有什么好庆祝的。”傅来英不想跟他在这件事上纠缠。   程知礼简直要被气死了。   这人也太软硬不吃了吧?   看着傅来英又要离开,他立即上前抱住对方,大声喊道:“好吧好吧,我就是在找机会跟你单独相处,过二人世界!你也太不解风情了吧?”   傅来英闻言猛地呼吸一滞。   过二人世界?   他握住程知礼的手臂,下意识地问:“你想跟我过二人世界?”   “当然!”程知礼忙不迭点头。   傅来英的唇角勾了起来。   哼,原来别别扭扭地说要庆祝,是想跟他过二人世界啊!真是一点也不坦率!   但是,怎么他觉得有点可爱呢?   傅来英压下情不自禁上翘的嘴角,哼了一声:“你就这么喜欢我啊?行吧,反正我今天有空,就陪陪你好了。”   “那真是太好了呢!”程知礼嘴角抽了抽,背对着傅来英直接翻了个白眼。   这误会可真是大了!   算了,只要达到目的就成。   程知礼歪头,一脸纯洁地说:“那就去卧房?”   “嗯。”傅来英矜持地点点头。恰巧此时莱因哈特走了过来,傅来英见状立即牵住程知礼的手,将人拉进自己怀里,说:“走吧!”   “哦哦……”程知礼与莱因哈特擦肩而过,收获对方明目张胆的挤眉弄眼。   程知礼再次没控制住,翻了个白眼。   然后,他跟傅来英便进了卧房。   傅来英关上门,卧房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他看着面前的程知礼,不知为何忽然就涨红了脸,大声说:“你可别想太多,我只是来陪你庆祝来着!”   “嗯嗯,我知道。”程知礼敷衍地点了点头,很是哭笑不得:“既然是庆祝,那怎么能少得了酒?我叫陈妈去酒窖里拿瓶红酒来好了。”   傅来英闻言就想点头,猛地又想起什么似的,说:“不行,你不能喝酒!”   程知礼一愣,瞬间瞪大眼。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啊!   他还真忘了自己目前是孕夫,不能喝酒这茬!   不过……   “那我不喝,你喝呗。”程知礼无辜地眨眨眼。   傅来英冷哼:“你不喝,我喝了做什么?”   别以为他不知道,程知礼一定是想灌醉他,然后跟他做羞羞的事!他才不会那么蠢地上当!   “你帮我喝呀?”程知礼虽然也知道傅来英不会轻易上当,但还是没放弃。   “我凭什么帮你喝?”傅来英完全不入套。   “因为我想看你喝。”   “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你老婆,老婆就是天!”   “做梦!”   两人不知不觉吵了起来。   好一会儿,程知礼累了,不吵了,转身就躺回床上:“你不喝就滚吧!我暂时不想看到你!”   “你!”傅来英气得瞪大眼,“这是我们共同的卧房!”   “你是我男人吗?是我男人却不行使身为丈夫的义务,我特么要你有什么用?我还不如去外面找别人呢!”程知礼直接爆发了。   傅来英闻言瞬间黑了脸:“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咱俩只是名义上的夫夫,过个一年就离婚那种,我有必要为你守节吗?我告诉你吧,我本来就是同性恋,你不能满足我,我可以分分钟找别人!”程知礼冷笑。   他的激将法果然有效,傅来英气得直喘粗气,直接上前将程知礼压在床上,一只手用力捏住了对方手腕。   程知礼勾唇,望着对方那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眸子肆无忌惮地笑了开来:“怎么?终于有点动力了?”   傅来英闭上眼,没吭声。   程知礼莫名其妙,心中思索着是不是该再添把火。   谁知此时傅来英又睁开眼,神色冷静异常:“我不信你如此不知廉耻。”   程知礼一愣。   傅来英又说:“医生说过,孕期要减少房事。而你又是借口庆祝让我喝酒,又是用激将法,无非就是想跟我上床。但是我不明白,跟我上床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第18章 看到的人   程知礼抿唇。   他是真的没想到傅来英会如此敏锐,难道是他表现得太明显了?   程知礼不觉心烦意乱,就说:“你想多了。”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傅来英追问。   “我有啥不敢看你的?”程知礼皱眉,抬头盯着对方眼睛。   傅来英的目光笔直坦率,让一向心硬如铁的程知礼都感到莫名的心虚。他目光闪了闪,忍不住又垂下眼:“松手,我想睡了。”   “还没到中午你就想睡?”傅来英挑眉。   “孕夫嗜睡不行么?”程知礼反驳。   傅来英抿唇,眉眼间飞过一抹无奈:“你总是这样,说话真真假假,我根本不知道你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程知礼撇了撇嘴:“你真的想知道我哪句是真?”   傅来英点头:“告诉我吧,你为什么想跟我上床?”   程知礼忽然噗嗤一笑:“你这问题真是好笑,妻子想跟丈夫上床,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反而是你一直拒绝我才奇怪嘞!你该不会是不行吧?”说着,他似笑非笑地盯向傅来英的下面。   傅来英瞬间涨红了脸,显然被气得不轻。但他却快速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我想听真话!”   程知礼瞬间沉默。   良久,他才笑嘻嘻地说:“行吧,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我就是怕你不信。”   “你愿意说,我就愿意信。”傅来英深深地望着他。   程知礼在心中嗤笑一声,才淡淡地说:“男人会生子,你不觉得奇怪,而且恶心吗?”   傅来英有些惊讶:“你也会思考这种问题?”   程知礼翻了个白眼。   傅来英想了想,说:“我一开始确实感觉不可思议,但从来没觉得你恶心。对于孩子,我确实排斥,但那只是因为我当时讨厌你。”   “当时?”程知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现在呢?”   “现在,我当然期盼孩子的降临了!”傅来英耳垂微微发烫。   “傅总,我问的可不是这个问题。我是问,你当时讨厌我,现在还讨厌吗?”   傅来英只觉脸颊也开始发烫!   讨厌吗?   当然不!   但是喜欢吗?   傅来英不自在地扭过头:“总之,男人生子才不恶心,我甚至还担心你呢!男人都没那方面的器官,孩子最后从哪里出来?你会不会难产?还有……”   “你的问题还真多。”程知礼哭笑不得地打断他的话。   “我是正常人的思维。”傅来英不满地反驳,随即皱眉:“差点被你岔开话题,话说你问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程知礼勾唇,作出一副羞答答的样子,说:“因为我这种生子的体质,需要定期跟同性上床,才能给孩子提供能量。”   傅来英瞬间瞪大眼。   这所谓的能量该不会是……   程知礼笑眯眯地说:“如果没能量,我就会身体不适,到后期甚至会滑胎。”   “滑胎?!”傅来英吃了一惊,忽然想起程知礼曾贫血头晕过,难道那就是没能量导致的?想着,他又忍不住红了脸,气道:“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说?还有,定期是什么频率?你的身体是不是已经被影响了?”   程知礼不疾不徐地回答说:“这么羞人的事谁愿意说出来啊?还不是某位总裁心清如水,死活也不接受我的勾引?”   傅来英语噎,脸涨得更红了。   程知礼又说:“至于频率嘛……一周一次就行,我现在只是有点贫血,没什么大不了的。”   傅来英见对方耸着肩,满不在乎的模样,气得眼睛都瞪直了:“什么叫没什么大不了?你这不是一个多月没跟我做……咳咳了吗?你怎么对自己的身体这么不上心?!”   “放心吧,暂时没影响到胎儿。”程知礼安慰他。   谁知说完,傅来英更气了:“我说的是胎儿吗?我担心的是你的身体!我气的是你对自己不负责!”   程知礼愣了愣,不明所以:“我的身体怎样,关你什么事?”   傅来英呼哧呼哧喘起粗气,显然被气得不轻:“跟我无关?哈!你现在可是我的伴侣!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你说跟我无关?”   “呃……”程知礼不敢说话了。   他发现自己越说傅来英火气越大。   想了想,他才无奈地开口:“行吧,我说错话了。那现在你愿意跟我上床了吧?”   “当然!”傅来英顿了顿,忽然别扭地哼道:“你可别误会,我是为了我们的孩子。”   “本来就是为了孩子,误会什么?”程知礼不解。   傅来英闻言,脸都黑了,直接说:“那你脱吧!”   程知礼也没在意,非常洒脱地解开上衣的扣子。他一边脱衣服,一边说:“对了,你要不要喝点酒?或者做的时候我背过去也行。”   “为什么?”傅来英一愣。   “你喜欢的不是程知夏么?面对着我你应该会败兴吧?所以不如等你喝醉以后咱们再做?这样你还能把我想象成程知夏呢~”程知礼可一直记得,他跟傅来英的初次结束后,对方那厌恶到极致的表情。说实话,做这种舒服的事,就不太想看到这种厌恶的表情,他自己也会觉得败兴啊。   程知礼觉得自己真的太替傅来英着想了,谁知对方闻言,瞬间变了脸色,狠狠地瞪了过来。   “怎么了?”程知礼不明所以。   傅来英咬牙切齿:“你是故意的吗?”   “什么故意的?”程知礼莫名其妙。   傅来英却是负气般松手,一边下床一边说:“你等着!”   “啊?你干嘛去啊?”程知礼懵逼了。   劳资裤子都脱了你说跑就跑?   然而,傅来英根本没回答他的疑惑,开了门就走出卧房。过了一会儿,对方端着红酒和酒杯走进来。   程知礼恍然。   原来是去拿红酒啊!   明明面上表现得很生气,最后还不是真得靠喝醉才能跟他上床?   程知礼心中嗤笑一声,就见傅来英开了红酒的瓶塞,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红酒,然后就大口大口往嘴里灌,动作急切粗鲁,简直不像是上流绅士。   程知礼又蒙了:“喂,哪有这么喝红酒的?你慢慢喝呗?反正我就在这儿也不会逃……”   话音未落,傅来英就狠狠瞪了过来。   程知礼简直莫名其妙。   他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然后,他就看着傅来英一点点将整整一大瓶的红酒都喝个精光。   红酒虽然度数不高,但后劲很强。傅来英喝了足足一刻钟,脸颊脖颈都开始泛红,眼神也迷离起来。   “醉了?”程知礼抬手,轻轻碰了碰对方的脸颊。   嗯,有点烫。   下一瞬,他的手便被握住,紧接着,傅来英将他压倒在床上。   终于啊……   程知礼内心感慨,闭上眼静静等待傅来英的动作。   然而,他只感觉肩上一重,脖颈间挤进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皮肤上,登时激起细小的鸡皮疙瘩。   程知礼睁开眼,扭头。   傅来英压在他身上,抱着他醉眼迷蒙。   “傅来英?”程知礼迷茫地眨眨眼。   这是什么节奏?   “嗯……”傅来英闷哼着应了一声。   两人视线相对。   “不做吗?”程知礼问。   傅来英动作迟钝,闻言就缓慢地拿头发蹭他脸颊,说:“程知礼……”说着,他又蓦地顿住,仿佛昏昏欲睡。   “嗯?”程知礼只得回应他。   傅来英大概是听到了,便低声喊:“程知礼。”   “我在,怎么了?你什么意思?”程知礼莫名其妙。   “程知礼……”傅来英的声音忽然带上鼻音,听起来就像在撒娇一样。   “到底怎么啦?”程知礼无语。   傅来英的脑袋终于离开程知礼的脖颈。他凑到程知礼面前,低笑一声,说:“你看到没?我即便喝醉了,也知道你是程知礼。”   程知礼一愣。   傅来英仿佛呓语般温柔低喃:“你是程知礼,不是程知夏。我现在想要的是你程知礼,你准备好了吗?”   程知礼呼吸一滞,只觉全身霎时烫得惊人!   擦!傅来英你特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是在惹火啊!   程知礼在心中不停吐槽,然后眼睁睁看着傅来英的唇凑了过来,目标直指他的唇。他涨红了脸,下意识地抬手推拒,结果掌心便触到温热柔软的一吻。   ——鼻息间似乎还能嗅到红酒的香气。   程知礼瞬间全身酸软,眼眶都湿润了。   不妙!很不妙!   之前只有他撩拨傅来英的份儿,什么时候轮到他被撩拨得不要不要的了?   这个傅来英,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但是,程知礼又不得不承认,傅来英的话让他开心得不能自已。   这可是第一次有一个人,眼中看到的不是人见人爱的程知夏,而是他程知礼。更何况,说这话的人还是傅来英,程知夏的前未婚夫!   这太有成就感了!   程知礼整个人又是兴奋,又是羞涩起来。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不该拒绝傅来英。   现在不正是水到渠成的好机会吗?   想着,程知礼顺势便搂住傅来英的脖子,眼尾泛着一抹妖媚的红:“喂,再念一遍我的名字?”   “呼——呼——”傅来英靠在他胸口,呼吸均匀。   程知礼:……   “傅来英?”   没有回应。   程知礼黑了脸。   刚才说想要他的是谁来着?话才说完就睡过去了?拜托他都兴奋了好嘛?现在让他怎么办啊?   程知礼盯着傅来英那乌黑的头发,陷入无限怨念之中…… 第19章 拔毛   程知礼是真没想到,傅来英的酒量这么差,一瓶红酒就能醉成这样。而且不知是不是醉了的原因,他睡着时还紧紧搂着程知礼不放,嘴里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有点像猫叫。   可爱是挺可爱的啦……   程知礼才不会承认自己被萌翻,还顺势把对方全身摸了个遍呢!   身材着实让人羡慕,就是脑子不行,蠢得要命。偏偏这么蠢的人,居然害他脸红羞怯了。   程知礼捂住心口,目光闪了闪。   如果他这么容易就心动,岂不显得自己也很蠢?   想着,他撒气似的拔了几根傅来英的头发。   然而,对方依旧睡得香甜,甚至还轻哼几声,将程知礼抱得更紧。   哎,蠢货!   程知礼嘴角下意识勾起,终于停止无意义的拔毛行为,也跟着睡了过去。   不知不觉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程知礼是听到敲门声才醒的。   此时,傅来英还在睡,睡得还挺沉。   他轻轻拿开对方搁在自己腰间的手,然后下床开门。   门一开,莱因哈特就似笑非笑地说:“哟~终于……”   “嘘——”程知礼赶紧示意他小点声,然后走出卧房,轻轻关上门。   莱因哈特挑眉,轻笑:“啧啧啧,知道心疼老公了?”   程知礼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怕他醒来看到我俩私通。”   “什么私通……”莱因哈特嘴角抽了抽,“你可真不会说话,是故意在气我吗?”   “哪有~”程知礼无辜地眨眨眼。   莱因哈特问:“话说回来,你们上垒了没?”他一边说,一边吸了吸鼻子:“怎么没事后的味道?”   “这你都闻得出来?”程知礼惊奇。   “当然,我可是恶魔!”莱因哈特轻哼一声,“别岔开话题,到底怎么回事?我明明看到傅来英拿着红酒进了屋,怎么还没本垒打?那你们一上午都干嘛去了?”   “这是个忧伤的故事……”程知礼叹了口气,一五一十地将傅来英喝醉睡过去的事说了一遍。   话音刚落,莱因哈特就“哈哈哈”的捧腹大笑起来:“哎哟哎哟!你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没事提程知夏干什么?人家可不得负气证明一下自己的真心?”   程知礼眼神飘移:“可能我脑抽了吧……”   莱因哈特笑容满面:“行吧,不过这样我就放心了,你俩完全可以晚上继续。”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程知礼点头。   他仔细想过傅来英的那些话,隐隐有了明悟。   ——傅来英很担心他的身体。   可能是为了胎儿,也可能是其他原因,总之,在他说出实情后,傅来英并没有抗拒。那么接下来的一切便可水到渠成,无非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想着,程知礼伸了个懒腰,说:“肚子饿了,陪我吃午饭吧。”   “傅来英呢?”   “他还在睡。让他睡吧,这样晚上才精神。”程知礼奸笑。   莱因哈特立即跟着奸笑:“程儿,你好坏~”   “男人不坏,老公不爱。”程知礼朝他抛了个媚眼。   两人笑哈哈地走进餐厅,让陈妈去做午饭。   程知礼不自觉敲击着桌面,问:“昨天程知夏过来求情,你觉得他是黔驴技穷了,还是以为傅来英对他念念不忘,会对他予取予求?”   “应该两者都有?”莱因哈特随口回答。又好奇地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担心峰回路转,程家又再度崛起啊。”程知礼眯起眼,想了想说:“你能帮我监视程家么?”   “不干。”莱因哈特当即翻白眼。   “为啥?”程知礼瞪大眼。   “我堂堂一恶魔,怎么能干监视这种小喽啰做的事?”莱因哈特傲娇地哼了一声。   程知礼无言以对。   确实让莱因哈特去监视程家人有点大材小用,但问题是他手底下没别人能用啊……   顾问鼎最近在忙着开公司,招员工,而且在监视这方面也派排不上用场;至于苏猛,一来他毕竟是傅来英的人,程知礼信不过,二来,苏猛还得保护顾问鼎,根本抽不出时间干别的事。至于说找私家侦探啥的,程知礼更信不过了。   而且,他觉得莱因哈特很便利。因为莱因哈特可以隐身,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掌握程家所有人的动向。   可惜对方不愿意……   程知礼揉了揉眉心,忽然灵光一闪。   程家有个保姆叫王桂花,大概就是最近这段时间吧,她儿子查出来得了白血病,急需大笔钱,万般无奈下,她跑去向郑雪借钱。谁知郑雪一毛不拔,当即甩脸拒绝了。   王桂花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自觉平时没少帮着郑雪针对程知礼,结果一谈钱对方就变脸,简直是过河拆桥,就开始偷偷从程家偷一些名表、珠宝拿去卖,最后被郑雪给发现,送进了监狱。而她的儿子也因为交不起手术费,没多久就去世了。   程知礼对王桂花没什么好印象。   这个老虔婆曾经在他的饭里掺沙,还故意洗坏过他的衣服,无所不用其极地通过这些行为来讨好郑雪,不要脸到了极点,但她现在急需钱,以及见钱眼开的性格倒是可以利用。   不过,程知礼没有王桂花的联络方式,也不清楚此时她的儿子有没有确诊白血病,这可怎么办?   他食指敲了敲脑袋,忽然勾唇一笑。   他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就算傅来英知道他对程家出手又怎样?傅来英不是说自己已经不喜欢程知夏了么,那他就没有理由阻止程知礼报复了。既然如此,不如让苏猛公司的手下去调查王桂花。这么一想,程知礼甚至兴奋起来。   他很想知道当听说他准备对程家下手时傅来英的态度。   应该会很有趣吧?   “想到什么了,笑得这么恶心?”莱因哈特出口嘲讽。   程知礼回神,对他翻了个白眼:“还不是某人不愿给我打下手,害我只能自食其力。”   莱因哈特望天,假装啥都没听见。   程知礼并没有太过失望,只静静地跟他一起用午餐。   吃过饭,程知礼便撺掇着莱因哈特用水镜让他看看程家的情况。   水镜中,程文彬正在赵朝的陪同下在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拼命找靠山;而郑雪则在跟郑家人会晤。   “小雪啊,阿峰他也是为了帮你才被抓的,你可得救他啊!”说话的是一个眼窝深陷,神态憔悴却又衣着华贵的老妇人,正是郑雪的母亲郑贵茹。程知礼记得他小时候跟着程文彬第一次去郑家拜年,却并没有收获到祝福与喜爱,反而是侮辱谩骂。从那以后,他都拒绝去郑家。而当年那个趾高气昂的老太婆此时却仿佛被风霜打蔫儿的茄子,脸上老皮皱巴巴的,没有一丝神采。   “哎!”郑雪叹了口气,眼眶泛红:“妈,我也想救阿峰啊,可这事儿傅家交代了,必须严肃处理,我就算有心想打点关系,那边也不答应啊!”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郑贵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程知礼那小杂种到底给傅家人灌了什么迷汤,怎么傅家这么向着他?”   “我哪儿知道啊?”郑雪也很烦躁。   她只是让弟弟去教训一下程知礼,谁知却偷鸡不成蚀把米,反把自己的亲弟弟送进了监狱!关键人还捞不出来,过几天就要判刑了!这可如何是好?偏偏此时傅家又下了□□,程家郑家自顾不暇,哪有时间和精力营救郑峰?   郑贵茹脸色难看。   她想救宝贝儿子,但却束手无策。想到一切的元凶程知礼,她忍不住骂道:“程知礼那个小杂种,我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他那小三的妈救害得你早产,导致知夏得了先天性的心脏病,现在还抢知夏的男朋友,把咱们两家毁成这副模样!当初救不该接他回程家!”   “当初不是看在他心脏跟咱们知夏适配的份儿上么?”郑雪解释,“我就想着,当初他妈犯的错,就该由他来还,谁知却养虎为患,哎!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谈到程知礼,这两人就仿佛找到了发泄的途径,拼命将各种要打马赛克的词汇用在他身上。   程知礼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两人骂自己,发现他竟一点儿也不气,甚至有点想笑。   程家和郑家已经黔驴技穷,马上就要覆灭,他哪里需要生气呢?   这时,莱因哈特发话了:“程知夏早产是因为你母亲?”   “应该是。”程知礼点点头,解释说:“郑雪以前经常当着我的面说这事儿。好像是她当初发现程文彬出轨,就大着肚子一个人跑去捉奸,然后又因为目睹了我妈和程文彬亲密的姿态而动了胎气,提前要生了。结果当时路上堵车,救护车进不来,正好附近有个空荡荡的小教堂,医生和护士就决定在教堂里紧急帮郑雪接生。据郑雪说,程知夏出生时,教堂的神父还为他撒了圣水呢!”   “教堂?圣水?”莱因哈特眯起眼。   程知礼也反应过来了:“这该不会就是程知夏成为万人迷的原因吧?”   “有那味了,不过还差点。”莱因哈特解释说:“一般能成为神眷者的,都跟神有些联系。”   程知礼想了想,说:“程知夏的生日是复活节那天。”   “怪不得。”莱因哈特恍然大悟,“复活节是耶稣复活日,他在这天于教堂中出生,还接受了圣水的祝福,所以才能成为神眷者,也就是所谓的万人迷。”   《圣经》记载,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三天后复活,复活节由此而来。所以,这一天对身为“上帝”的耶稣来说是特别的。而碰巧在这一天、在教堂里被接生的程知夏自然而然便得到了神的眷顾,加持了万人迷的光环。   程知礼无言以对,只能说命运弄人。   恰在此时,卧房的门打开,傅来英晃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走了出来。 第20章 程知夏要出嫁?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都想说,每次都忘记……   大概一周前终于被编辑勾搭了,本来想压压字数申榜,但是录入有点慢,所以想想还是把码好的章节发出来了。等录入后会尽量日更,谢谢大家喜欢这本,么么哒~   莱因哈特不动声色地收回水镜。   傅来英看到程知礼和莱因哈特相对而坐、有说有笑,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然后,他下意识地坐到程知礼身边,满脸疲倦地将脑袋搁在对方肩膀上,说:“我饿了。”或许还醉着,他的声音里满满的鼻音,听起来就仿佛在撒娇。   程知礼有些不适。   傅来英对他的态度向来是冷脸抗拒居多,此时却像驯服的绵羊在冲他撒娇,这种反差感让他心中胀满了满足。   正好餐桌上菜没吃多少,程知礼便说: “我去给你盛饭吧。”   “嗯。”傅来英应了一声,默默放开他。   程知礼于是起身进了厨房。   待他离开,傅来英立即冷下脸,视线如利剑般直射莱因哈特。   莱因哈特有点懵逼。   什么节奏?   紧接着,只听傅来英说:“程知礼是我的伴侣!”   莱因哈特:???   愣了好一会儿,他才悟了——傅来英这是吃醋了啊!而且傅总本人恐怕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吃醋!   想着,莱因哈特竟觉得好笑。   这位傅总之前还恨程儿恨得牙痒痒,现在只是看他跟程儿有说有笑,就变成了护食的狼崽子,这占有欲……啧啧!!   莱因哈特忍不住说:“程儿是我最好的朋友。”   傅来英静静看着他。   莱因哈特继续说:“所以,我不能容忍我的朋友过得不幸福。”   傅来英脸色微变:“你觉得我让他不幸福了”   “难道不是?”莱因哈特反问。   傅来英瞬间沉默。   恰在此时,程知礼端着饭碗走了出来。   他敏锐感觉到现场气氛有些诡异。   “怎么了?”他随口问。   “没啥。”傅来英面无表情。   莱因哈特揶揄地眨眨眼。   程知礼挑了挑眉,默默将饭碗和筷子放到餐桌上。   傅来英拿起筷子,仿佛不经意般问:“你明天要不要跟我去公司?”   “嗯?”程知礼一愣。   之前他闹着要去傅来英公司的时候,这人可是强烈反对来着,怎么现在突然就变更了?   想了想,程知礼笑道:“不了,我最近也挺忙。”   “好吧……”傅来英没坚持,但明显目光一暗。   程知礼看在眼里,却没吭声。   之后,众人便安静地用餐。   *   程家。   午后的阳光焦灼热辣。   程知夏宛如提线木偶,呆滞地坐在卧室的床上,目无焦距,不知看着何处。   赵朝未经敲门便走了进来,见自己心爱的人是这副光景,不禁心口一痛。他上前半跪在地上,握住程知夏的手心疼地问:“知夏,这是怎么了?”   程知夏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他扭头,看着赵朝充满情谊的目光,眼眶一红,哽咽道:“赵朝,我爸他要我嫁给李家的二少!”   “哪个李家?”赵朝下意识地皱眉。   他喜欢程知夏,不希望对方成为别人的男人。   “E市的李家。”程知夏脸色惨白。   赵朝闻言瞬间色变。   E市就在D市隔壁,市内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家族便是李家。李氏企业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目前担任公司总裁的是李家大少李颂承。李颂承年少有为,与傅来英齐名。值得一提的是,这俩人在网上粉丝千万,关于他俩谁才是“国民老公”的争论能从大年初一讨论到第二年除夕。粉丝们据理力争,互不服输,却怎么也分不出胜负来。   然而,程知夏要嫁的却是李家二少——李颂文。   跟大哥不一样,李颂文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他不学无术也就算了,性格上也有缺陷,以打人为乐!   按照程知夏的说法,李颂文前不久带人打群架,把某个二代差点打成了植物人。于是,他家里不得不将他送到D市外公家避祸。傅家结婚,有头有脸的人基本都请了,这位李二少自然也不例外。幸好他也知道D市不在自家势力范围内,在婚礼上表现还算收敛。谁知他竟对出席婚礼的伴郎,也就是程知夏一见钟情!   于是,他又开始闹腾了。   李家对幼子的宠爱已经到了癫狂的程度,哪里愿意让他娶男人当老婆?可惜他们越是反对,李颂文便越是坚持,还直接找到程文彬,保证只要对方将程知夏送给他,他就给程家当后盾!   恰好此时,李家打算进军D市房地产。   他们公司的业务几乎遍布全国,唯独D市,房地产行业基本被傅家垄断。   于是,李颂承发话了——   只要程家将郑氏在D市拥有的全部地产以低价转卖给李氏,那么李氏便同意李颂文娶程知夏,同时庇护程家。   程文彬听到这要求,要不是这事儿不是他一个人能做主的,他都要直接答应了。   于是,他就马不停蹄地跑回家跟郑雪开始商量。   而程知夏听了他的话,却是如遭雷劈。   父亲怎么能让他嫁给李家老二呢?这简直是把他往死里坑啊!而且,他要嫁也该嫁给李家老大李颂承不是?那李颂文是什么东西,李家心里难道没点acd数吗?他们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程总疯了吗?!李颂文那种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齐全的人,怎么配得上你?!”赵朝也怒了。   程知夏不住点头,泪眼涟涟地望着他,一脸仓皇无助地问:“我该怎么办?我真不想嫁给李颂文!”   赵朝猛地跳了起来:“我去跟程总说!”   “别!”程知夏赶紧拦住他,苦笑:“你只是个保镖,爸不会听你的的。”   赵朝闻言,顿时涌起无力感:“那该怎么办”说着,他忽然握紧程知夏的手,激动地说:“知夏,要不我们私奔吧?”   “哈?”程知夏呼吸一滞,差点以为对方在开玩笑。   然而,赵朝的手心已经因为紧张快速地渗出汗。   ——赵朝没有在开玩笑。   程知夏觉得荒诞。   一个保镖也妄想跟他堂堂程家大少在一起?   但此时甘愿被他利用的人只有赵朝,所以他不能把话说绝。于是,程知夏说:“不行,我们走了,爸爸妈妈怎么办?”   “他们那样对你,你还顾虑他们干什么”赵朝满脸不高兴。   程知夏用力摇头:“他们终究是我的爸妈,对我有养育之恩,他们可以辜负我,我不能辜负他们!”   赵朝一震,随即苦笑着低声说:“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啊……”   程知夏忽然紧紧握住他的手,说:“但是,我也不愿意嫁给李颂文。”他咬牙说:“身为男人却要嫁人,这本身就已经很侮辱我了,现在竟然要我嫁给李颂文那种人,我真的不能接受!可如果我不嫁,程家就要被傅家逼得家破人亡了!说到底,关键还在傅家。只要他们不再追究我家……可惜我昨天去求情,傅来英他……哎!他简直像是被程知礼催眠了一样,眼中已经没有我了!”   赵朝沉默着没吭声。   程知夏深深地望着赵朝:“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傅家回心转意呢?”   赵朝依旧沉默。   良久,他忽然咬牙说:“我来想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程知夏眼睛一亮。   赵朝却没回答。   他抬手揉了揉程知夏的脑袋,眉眼温柔:“放心,虽然没有绝对的把握,但只要能救你,什么我都愿意去做!”   程知夏瞬间懂了。他没有再问,只是更加用力地握紧赵朝的手:“谢谢你,赵朝!真的,只有你,只有你是对我最好,最不会辜负我的人!”   “知夏……”赵朝一脸感动,忍不住倾身,闭上眼——   程知夏表情扭曲了一下,但还是凑了过去,在他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赵朝还想继续,但程知夏眼疾手快地后退一步,低声说:“我爸妈还在楼下……”   “是我唐突了!”赵朝表现得很亢奋,他保证道:“你放心,这件事我马上就去安排,相信要不了几天,就能出了结果!”   程知夏于是羞答答地低眉:“嗯,我相信你!”   趁他低眉,赵朝立即露出恶毒凶残的表情来。   傅来英?程知礼?呵呵,黄泉路上互相作伴,想必不会寂寞了!   *   翌日。   日上三竿,程知礼才慵懒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腰疼,且酸。   出屋,入眼便是文秀暧昧的笑容。   “妈。”程知礼微微一笑,十分乖巧。   文秀笑呵呵地说:“年轻人嘛,我懂。不过还是要节制点,可不能伤了身子,知道吗?”   程知礼莫名老脸一红:“我知道了。”话虽这么说,他却不打算停下来。   好不容易可以吸取能量,哪儿能轻易罢休?   不把傅来英吸干他不姓程。   程知礼弯嘴笑。   文秀看在眼里,笑意越发浓厚:“你跟来英越发亲密了。”   “有么?”程知礼恍惚地眨眨眼,随机笑了开来:“他最近心情挺好,对我也宽容了些。”   “你俩处得好,我跟孩儿他爸也就放心了!说起来你俩结婚后还没度蜜月,要不让他爸先帮着管几天公司,你俩趁机去蜜月?”文秀笑容满面。   “这个……”程知礼为难地眨了眨眼。   他现在的重心是报复程家,哪有时间去度蜜月? 第21章 第一波袭击   文秀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禁幽幽叹息一声。   平心而论,她希望程知礼能忘记仇恨,为自己而活。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若与程知礼异地相处,她能轻易忘记仇恨吗?不能。所以她没有权力去劝程知礼。   想着,文秀笑道:“算了,你还怀着孕,怕是不能坐飞机。还是等孩子出生了你俩再去度蜜月吧!”   “好。”程知礼松了口气,也就没提醒文秀,等孩子出生,他跟傅来英是要离婚的。   文秀又说:“有空可以跟我去协会玩玩,我带你参加老友们的画展。”文秀是位知名画家,而且还是D市书画协会的副会长。她平时要么就去画协里跟老友们交流画画技艺,要么就是去世界各地办画展、办画展,日子过得充足又快意。   “等我有时间就陪您去。”程知礼毕恭毕敬地说。   对于文秀,他是十分尊敬的。   “那就好。”文秀高兴地笑了。   吃过早餐,莱因哈特便开车送程知礼去找顾问鼎。顾问鼎的效率很高,已经在市中心黄金地段的一家写字楼买下12~14层,公司名叫问鼎珠宝。这是程知礼的意思。因为他很期待程文彬听到这珠宝公司名字时的震惊和恐惧。想想吧,从深渊里爬出来的天才顾问鼎前来报复,而程家却无力阻挡!程文彬会不会陷入恐慌?会不会害怕或许在下一个瞬间,他也会如顾问鼎的父母一般因为车祸而丧生?甚至当程文彬得知所谓的“问鼎珠宝”背后其实是他的儿子程知礼,那又会是怎样的震惊和愤怒?   想想就很爽啊!   公司视察完毕后,众人一起进了顾问鼎的总裁办公室。阳光透过玻璃洒落偏偏光辉,将整个办公室照得亮堂堂的,格外温暖。   程知礼看着苏猛将顾问鼎推进屋,目光下意识落在对方那毫无力度踩在轮椅踏板上的双腿。   裤子并不大,却显得漏风。尤其是脚踝处,细得仿佛一根竹子。   程知礼不自觉问:“顾总,你的腿有去做检查吗?能治得好么?”   顾问鼎面不改色地说:“治不好。当初车祸后医生已经给我打过预防针了。”   程知礼恍然,一时不知说什么来安慰他。   咦?等等!   程知礼忽然扭头:“莱因哈特,你能治好他的吧?”   顾问鼎遽然抬头望了过去,只觉心脏狠狠一震。   什么?这人能治好他的腿?   不可能!当初医生说过,他这双腿已经废了,即便是送到国外也没得治!但,顾问鼎却敏锐地观察到,程知礼的表情随意而真切,显然,他从一开始就认定了这个叫莱因哈特的外国男人能治好自己。   这真的可能吗?   顾问鼎忍不住心怀期待。   只见莱因哈特闻言瞥了眼顾问鼎的腿,轻描淡写地说:“能是能,但我凭什么给他治?”   顾问鼎只觉胸口遭遇一记重锤,说不清是兴奋还是失望。   这时,程知礼抽了抽嘴角,说:“什么凭什么?他腿好了,公司的运营不是更顺畅了么?这样不是更有利于我复仇吗?”   “能加速你生产吗?”莱因哈特翻了个白眼。   程知礼:“……不能。”   “那我干嘛救他?”莱因哈特说得一脸理所当然。   程知礼顿时无语。   他明白对方的意思。对于莱因哈特来说,重要的其实是他肚子里这个孩子。至于复仇程家?呵呵,那只是程知礼的愿望,他的复仇愿望反正早晚会在十月怀胎期间达成,于莱因哈特来说没啥差别。莱因哈特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恶魔,随心所欲自由自在惯了,自然不会受人摆布。所以,程知礼无法给他下命令。   一旁的苏猛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开口打断两人说:“程少,您二位当着顾总的面谈这种事不觉得伤人吗?”   程知礼闻言看向顾问鼎,叹了口气:“对不起。”   顾问鼎没吭声。   “还有莱因哈特先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您真的您治好顾总,为什么不治?”苏猛又说。   莱因哈特语气淡淡:“我懒。”   苏猛简直要被气笑了:“懒?这是理由吗?我看您根本就是治不好吧?我知道您在格斗方面非常强大,但一个人再怎么有才,也不能同时在医学上也有如此高的成就。毕竟顾总的腿以现代医学的能力很难治愈。”苏猛说着,忽然表情一滞,愧疚地低眉看向顾问鼎:“抱歉,顾总,我不是有意要戳痛你……”虽然跟顾问鼎接触才几天,但调查过他的身世后,苏猛却是由衷地可怜对方。也因此,他对莱因哈特的态度感到极端愤怒。   然而,莱因哈特并不接受他的激将。他的眼中显出几分不耐:“说完了吗?”他看向程知礼,“你工作结束没?结束了我们就回去吧。”   “回去吧!”程知礼叹了口气,看向顾问鼎:“抱歉!”   早知道他不该当着顾问鼎的面提这事儿的。现在好了,给了人家希望又让人家失望。   “没事。”顾问鼎显得很淡定。   苏猛不爽地狠狠皱眉,却没再说什么。   “等等。”顾问鼎开口,对程知礼说:“过两天我打算再去赌石街赌石,程少要跟我一起去么?”   “叫我知礼就好了。嗯,我陪你去。”   “好,具体时间我会通知你。”   “没问题。”程知礼点头。   顾问鼎于是叫苏猛送他们离开。程知礼趁机请苏猛找个手下去监视程家的保姆王桂花,对方也答应了。   离开公司,程知礼刚坐上车便沉下脸。   莱因哈特挑眉,发动车子,说:“你在生我的气?”   “有点。”程知礼实话实说。   “我没义务也没理由救一个与我素昧平生的人类,我想你应该明白。”莱因哈特难得好心地解释。   程知礼点头:“我当然明白,但是在心理上还是会不高兴,因为我是人。”   “你们人类的感情太复杂,我不懂。”莱因哈特耸肩。   程知礼于是也没再说什么。   反正他改变不了莱因哈特的决定。   莱因哈特见状,也专心开车。   当然,此时的他恐怕从未想过,不久的将来他会因为这次己的拒绝而悔得肠子都清了。   车子继续向前。   过了一会儿,莱因哈特忽然说:“低头,抱腿!”   程知礼一愣,紧接着便感觉到一股力量强制地促使他低下头。不待他询问,他便感觉背后传来泰山压顶般的冲击力,仿佛要将他碾碎!   ——车祸!   程知礼瞬间白了脸,脑袋一片空白。   上辈子,他就是被假造了车祸而死,因此,他对这个有很大的阴影。   但紧接着,程知礼就看到自己周围出现一层透明的薄膜将他包裹住。   “砰!”震天巨响!   车子被后方的力量推动,持续向前滑行,轮胎发出“刺啦刺啦”的打滑声,然后狠狠撞上了前方的路灯!   “咔嚓咔嚓——”挡风玻璃寸寸碎裂,宛如蛛网。但幸运的是,它没有彻底破碎,砸到程知礼。   此时,程知礼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他小心翼翼地扭头,看到后方是一辆重卡。   “下车!”莱因哈特一脚踹碎车门,然后冷着脸将程知礼抱下车。   竟然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想弄死程知礼,呵呵,很好,那就尝尝惹怒了恶魔的代价吧!   莱因哈特将程知礼放到地上,然后大迈步走向后方的重卡。   重卡驾驶座上是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性司机,虽然撞了车,但他却幸运地没有受伤。此时一见莱因哈特走过来,他立即惊慌失措起来。   莱因哈特暴力地将门打开,然后将人从车里拉了出来,原本漆黑的瞳孔变成血一般的猩红,瞳孔周围一圈似乎还隐隐发着黑光。被他的眼睛所注视,那司机顿时眼神涣散起来。   “谁派你来的?”莱因哈特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不、不知道……”男性司机回答,“有匿名的电话打给我,说只要我撞死了你们,就能拿到200万!但我不知道他是谁。”   “不用猜了,会用这种手段的,除了程家人还能有谁?”程知礼呵呵冷笑。   莱因哈特于是放开那司机,皱眉:“他们脑子有病么?还以为除掉你就能让傅来英回心转意?”   “你哪儿知道脑残在想什么呢?”程知礼冷笑,随即不爽道:“可惜今天这事儿怕是抓不到程家的把柄了,他们做得太隐蔽,没有确凿证据。不过没关系,傅家必然会认定了是程家干的,我什么都不需要做,静静地看着傅家出手就行。”   “嗯,不过你小心,程家怕是还要继续对你出手。”莱因哈特说。   “我知道,我出门的话会一直带着你的。话说,你是怎么发现这司机要撞我们的?”程知礼好奇地问。   莱因哈特淡定地回答说:“这个车牌号从我们离开公司就一直跟着我们。我可以过目不忘,所以在从后视镜发现车子要撞过来时才能给你加个防护罩。”   “原来如此。”程知礼拍了拍胸口,“幸好我出门带上了你啊!”   然后,他便拨打110。很快,警方就将肇事司机以及程知礼两人带去派出所做笔录。莱因哈特施了魔法,让那司机在做笔录时亲口招供了自己被不知名人物收买之事,想来此事警方也会查下去。   由于是受害者,很快程知礼和莱因哈特就被放走。   两人刚出了派出所,就见傅来英迎了上来,满脸焦急地问:“有没有受伤?” 第22章 舔狗终将一无所有   “没事。”程知礼笑了笑,“莱因哈特保护了我。”   傅来英顿时松了口气。他不自然地瞥了眼莱因哈特,开口:“谢了。”   莱因哈特耸了耸肩。   傅来英看向程知礼,脸色难看了起来,问:“是不是程家人干的?”他刚刚已经从派出所那儿得知,肇事司机是受人指使的。   “我有这个怀疑,但没证据。警方已经表示会查下去了。”程知礼回答。   “嗯。”傅来英冷着脸点头,心情沉重。   他真的没有想到,程家可以如此不择手段。这才过了多久,竟然又瞄上了程知礼,这是真的不把他们傅家放在眼里了吧?   傅来英冷着脸说:“要不要多派几个保镖给你?”   “不用。莱因哈特一个人就能应付所有了。”程知礼勾唇,忽然笑道:“傅总这么关心我的啊?”   傅来英皱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关心你不是理所当然的?”   “为什么?”程知礼追问。   “当然是因为你是我老婆。”傅来英面不改色地回答,耳垂却微微泛红。   “然后呢?”   “没有然后。”傅来英一板一眼地回答。   程知礼装作一脸失望的样子:“就这啊……”   傅来英立即有点心虚,但还是假装淡定地挑眉:“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在尽我的责任。”   “那行吧,本来我还挺感动,想奖励你一个吻来着。”程知礼一边说,一边暧昧地舔了舔下唇。   傅来英瞬间呆住。   程知礼“扑哧”一笑:“累了,咱们回家吧。”   “哦……”傅来英魂不守舍地应了一声。   然后,三人上车。   等回到家,文秀和傅正立即上前嘘寒问暖,好一会儿才在程知礼的劝慰下停歇。   程知礼这次是真的感觉精疲力尽了。毕竟他现在是孕夫,精力体力都有限。于是,傅来英便跟着他回屋。刚进屋,就见程知礼背对着他努力脱掉身上脏兮兮的T恤,露出了纤细的后腰。   傅来英看直了眼。   程知礼忽然扭头。   傅来英下意识就想撇过头,但再一想这岂不是心虚?便又强迫自己装出一副冷漠的表情盯着程知礼。   程知礼笑了。   他将T恤丢在地上,踢掉鞋子笑眯眯地走到对方面前,勾唇:“傅总盯着我做什么?我很怕怕的哎~”   傅来英一板一眼地回答:“不看你我看哪里?”   “看天看地看星星?”程知礼扑哧一笑。   傅来英抿唇。   程知礼的笑容不断放大。他抬手,指尖弹了弹对方脸颊:“还是说,傅总在期待我的奖励?”   傅来英垂眼,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程知礼似笑非笑的面庞。   他没有吭声,仿佛默认。   程知礼抬起下巴,凑了过去。   傅来英立即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两人的距离逐渐缩短,傅来英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程知礼唇角一勾,掠过对方的双唇:“想让我亲你?想得美!”说完,他立即退后两步,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傅来英只觉心里登时冒出一股气,直冲脑门。他立刻往前迈了一步,抓住对方手腕猛地在唇上狠狠咬了一口,仿佛要倾泻心中的无限暴躁。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暴躁什么。   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程知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我不爽。”傅来英直言不讳,说着又想再咬一下,却被程知礼抬手挡住。傅来英挑眉,问:“那你什么意思?”   “你不爽我就得配合你?你以为你是谁?”程知礼轻笑。   傅来英黑了脸:“我是你老公。”   “要不是我争气,你现在该是我哥夫了。”程知礼嗤笑。   傅来英顿时噎住。   不知为何,他有些心虚和惭愧。   “无话可说了?”程知礼一边嬉笑,一边推他:“快松手,别压着我,我要睡觉。”   傅来英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我不。我在等你奖励我!”   “行吧,那亲一下。”程知礼笑眯眯地看着他。   傅来英说:“呵呵,想得美!现在不是亲一下就能了事的了!我要给我孩子提供能量!”   程知礼一脚就抵在他胸口。   傅来英没动,只是问:“干嘛?”   “不干。”   傅来英不爽了:“又不干?你老是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   程知礼摸了摸下巴,认真地说:“嗯……工具人?”   “程、知、礼!”傅来英顿时黑了脸,恨不得在那暧昧笑着的嘴上再来一口。   程知礼去摸被子:“你想干嘛都随你,反正我要睡了。孕夫精力不行,你可别吵醒我。当然,你要当我的抱枕,我还是同意的。你同不同意嘞?”   傅来英怨念地盯着他。   程知礼挑眉:“不同意?那就……”   “同意同意!”傅来英立即打断他的话,把人抱在怀里,然后拿被子盖住。   程知礼一抬头,就能看到傅来英怨念的眼神,背上还能感觉到对方掌心的热度。   他嬉笑道:“突然想到一句话。”   “嗯?”傅来英低眉,与程知礼贴得极近。   “舔狗终将一无所有~”   傅来英顿时黑了脸:“我是舔狗?!”   程知礼哈哈一笑,指尖轻点自己的唇,问:“舔吗?”   傅来英心中的怒气瞬间如同被针刺破的气球般消失无踪。他没好气地凑上前,用力吻上去。   *   程家,程知夏的卧室。   “怎么样?”程知夏心急如焚。   父亲程文彬已经答应了要跟李家联姻,不出意外,明晚他就要见家长,跟李颂文“相亲”。真要是去“相亲”,李颂文怕是要对他霸王硬上弓!要知道,李颂文可是有暴力倾向的!   赵朝一脸难看。   他也明晰了程知夏的境遇:“抱歉,失败了。程知礼逃过一劫,动手的司机还全招了。幸好我隐藏在最后,没直接找他。”   “那现在怎么办?”程知夏急了。   他才不管赵朝和所谓的司机安不安全,他只关心自己!   赵朝咬牙,说:“你放心,这只是开始!经过这事,傅家绝对会把保镖都派去保护程知礼,傅来英那边便空虚了!”他眯着眼冷笑两声:“殊不知这是我调虎离山的计划!你放心,明天!傅来英就死!”   “你要对傅来英下手?!”程知夏瞪大眼,被吓到了。   若是傅来英出事,傅家的怒火岂不是得全泼洒在他们程家身上?   赵朝以为程知夏心里还对傅来英念念不忘,眼中飞速划过一抹嫉妒。但很快,他笑着解释道:“你想啊,只要傅来英死了,傅家哪有时间再管我们?而且,他是傅氏的顶梁柱,他一死,傅氏公司就完了!傅家也断子绝孙了!咱们帮李家搞死了傅家,帮他们成功进驻D市,他们肯定也会力保咱们,不是么?”   程知夏沉默不语。   赵朝继续说:“程知礼死了,傅家会觉得自己被打了脸,肯定不会罢休。但只要傅来英死了,傅家就毁了!程知礼必然也会受到傅家迁怒,被赶出去。到时候他还不是任由咱们摆布”   程知夏咬唇,缓缓点头:“行,我不管了!随你去弄吧!”   赵朝眼底立即闪过一抹喜色。他说:“你放心,我导演了一出意外,绝对不会让傅家怀疑到咱们头上!”   程知夏顿时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说着,他抬手覆上赵朝的手背:“赵朝,让你为我做这么多事,真的对不起!”   赵朝身子微微一颤,激动地反握住他,说:“别说对不起,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赵朝……”程知夏依偎在他胸口,低眉,眼底满是冷意。   *   翌日。   今天下着绵绵细雨。   天空灰蒙蒙的仿佛裹上一层沾了灰的保鲜膜。   傅来英吃完早餐,将筷子一搁,忽然问:“今天跟我去公司吗?”   程知礼抬眼,笑道:“你昨天似乎也问了这个问题。怎么,这么希望我去吗?为什么?”   “去吗?”傅来英问。   程知礼勾唇:“那就去吧。”反正他也无事可做。   “嗯。”傅来英绷着脸,嘴角不自觉微微勾起。   等两人都吃完早餐,便带上莱因哈特,一起前往公司。   傅氏大楼。   姚雪莉背着新买的GUCCI包,踩着闪着碎钻的高跟鞋刚走进公司大楼,就见三个前台凑在一起开心地聊着什么。见姚雪莉走过来,其中一人立即招手,嗓音甜腻:“姚姐你来啦!快来快来!我们正好有事问你呢!”   姚雪莉的表情不着痕迹地扭曲了一下。   她真的讨厌别人叫自己“姚姐”,听起来就好像在喊“窑姐”似的!也不知道这几个女的是不是故意的,每次都这么喊她,也不知道避嫌!   姚雪莉在心中冷笑一声,随机勾唇,优雅地上前,笑问:“姐妹们,怎么啦?”   一个打扮靓丽的前台说:“我昨天发现咱们傅总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戒指!你是秘书助理,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傅总真结婚了?”   原来是这事……   姚雪莉一边打卡,一边说:“傅总早就结婚了!不过他向来低调,所以没多少人知道。”   傅来英一共有5个秘书,分别负责处理不同的事务。而姚雪莉这秘书助理是给秘书们打下手的,人数也不少,工资不算太低。平时接触那些秘书多了,也积累了不少人脉。   “天哪!傅总那样的优质黄金单身汉,咋这么快就结婚了?”   “是啊是啊!新娘子是谁?命也太好了吧?”   三个女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第23章 电梯事故   姚雪莉忍不住在心中嗤笑一声。   太天真!   姚雪莉一脸高深莫测地说:“新娘子是个男人,说不定你们这些前台还见过。”   “啊?”三个女人一起惊呼。   姚雪莉迫不及待地分享起她所知的八卦来。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看着一群人听得大呼小叫,姚雪莉就生出难言的成就感。   一个拎着工具箱,戴着帽子的维修人员就在这一片八卦声中默默走出大厦。   没过多久,大厦门口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下。傅来英率先下车,撑开伞,为程知礼挡开风雨。   程知礼今天穿了件白衬衫,但走下车后还是觉得冷,不禁抖了抖。   傅来英眉一挑,直接将伞递给旁边的莱因哈特,然后脱下自己西装外套,披在程知礼身上,一边披还一边说:“你怎么回事?知道今天下雨还穿这么少?”   程知礼:???   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会不会说话?夏末穿白衬衫不是正常吗?”   傅来英哼了一声,说:“赶紧进去吧,别着凉了。”然后,他就不由分说地拥着程知礼进了大楼。   莱因哈特撑着伞,看着他的动作,不禁抽了抽嘴角。   他堂堂一恶魔,居然变成了给人撑伞的小弟……   可惜不能抗议。   他跟随着两人走入大厦,就见几个在前台叽叽喳喳的女人忽然噤声一秒,然后齐齐恭敬地喊道:“傅总!”   “嗯。”傅来英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   几个女人双眼发亮,目光不时在他跟程知礼之间游走。   程知礼忽然笑了:“傅总,你公司的小姐姐们都挺好看,难道招聘的时候还规定了颜值和才华得并重才收人么?”   傅来英瞬间皱眉:“叫什么傅总?”这是他的第一反应,顿了顿,他才说:“你嫉妒了?”   程知礼仰天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   几个前台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对程知礼的好感也是飙升不少。毕竟,谁不喜欢被人夸长得漂亮?只有姚雪莉,意味深长地瞥向程知礼的左手无名指。   ——银色的戒指,与傅总手上戴着的一模一样。   这位便是傅总的同性合法伴侣了。   长得还算俊俏,嘴巴也很甜,可惜……   姚雪莉知道,这位程知礼某种意义上算是“小三”了。趁着自家哥哥尚未跟傅总订婚,提前爬了床,紧接着火速结婚,婚礼当天还直接跟家人翻脸为敌。这些都不是秘密,公司上层基本都传遍,也只有这些普通前台,傻子似的啥都不知道。现在看来,傅总对程知礼真是宠爱有加了。啧啧啧!简直是“小三界”的楷模啊!   想着,姚雪莉目光闪了闪。   她目送傅来英三人进了总裁专用的电梯,随机扭头对前台几人笑道:“看,那就是傅总的‘妻子’了。”   “还真是男人!不过人看起来很好啊!他刚刚还夸咱们呢!”一个前台说。   “呵!”姚雪莉轻嗤一声,随机压低声音说:“你们不知道吧?其实这位啊是小三!他……”姚雪莉声情并茂地科普起来。   与此同时,电梯内。   程知礼贴墙而立,看着站在他旁边的傅来英,忽然笑道:“傅总,电梯效应知道吗?”   “拥挤狭窄的环境中,人会自觉与陌生人保持距离。如果被闯入私人距离,还会感到不舒服、情绪暴躁。”傅来英顿了顿,不解:“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你知道人际交往距离里的亲密距离是多少吗?”   傅来英低眉,说:“15厘米至44厘米之间。”   “错,那是远范围。近范围的话……”程知礼抬手,指尖按住傅来英的唇,往下经过喉结,然后轻轻点在胸口:“在15厘米以内。以内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也可以负接触哦~”   傅来英的喉头滚动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盯着程知礼。   他之前听说过一个词,叫“磨人的小妖精”。现在,他真正理解了这句话!   程知礼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撩拨他的神经,挑动他的欲想。一举一动浑然天成,令他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你什么意思?”傅来英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自己想把人壁咚在墙上的冲动。   程知礼闻言嗤笑了一声:“傅总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呢?”   “这是在公司……”傅来英压低声音,甚至还瞥了眼莱因哈特。   莱因哈特于是转过身,假装自己不存在。   程知礼嬉笑:“沙发play咱们都搞过了,还差一次电梯play吗?”   傅来英呼吸加重,努力从唇齿间挤出一个字——“滚!”   “态度真差。”程知礼翻了个白眼,说:“行吧,那从此以后我都不会主动了。”   傅来英顿时有种被坑了一笔的感觉。   他正要开口,正在上升的轿厢忽然晃动了一下。   傅来英一愣。   再一下。   莱因哈特的眉头皱了起来。   “呲嗞——”   几乎是眨眼间,强烈的失重感来袭,电梯疯狂下坠!   “小心!”傅来英心脏几乎跳出喉咙,他在喊出声的瞬间扑过去抱住程知礼,同时带着人蹲下,将人紧紧护在怀里。   与此同时,程知礼却是下意识地抬手去抓莱因哈特:“莱因哈特!”   莱因哈特仿佛没有受到失重影响,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紧接着,轿厢就好像被什么轻轻推了一下似的,忽然歪斜过来。   “呲呲呲——”   轿厢尖端与墙壁摩擦出细小的火花,声音刺耳无比。   傅来英将程知礼搂得更紧,心中却升起无边的绝望。   然而,就在他以为他跟程知礼会死在这里的刹那,轿厢竟缓缓停了下来。   “到底了。”莱因哈特沉着脸,出声提醒。   傅来英还有些懵。   到底了?电梯停下来了?他们没死?   这时,他感觉程知礼推了推自己。   程知礼从傅来英怀里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吸了几口气,才说:“你放开我。”   “不行,现在还很危险。”傅来英严词拒绝。他们身处电梯内,哪儿能知道外面的情况?或许是轿厢倾斜,导致他们被悬停在半空中呢?如果此时随意动弹,会不会导致轿厢失去平衡,直接坠落?   程知礼自然知道傅来英的顾虑。他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感动。   危险来临的瞬间,傅来英本能地选择救他。说实话,不被感动才奇怪。   同时,程知礼又有些庆幸。   幸好带上了莱因哈特,不然这次他跟傅来英基本是死定了。   松了口气,程知礼才解释道:“你放心吧,现在肯定安全了。”   “你怎么知道?”傅来英狐疑地看着他。   “莱因哈特不会出错的。”程知礼也不好解释。   傅来英闻言,果然黑了脸。   他想起来了,刚刚事故发生的瞬间,程知礼第一时间去喊莱因哈特!   说明在程知礼心中,莱因哈特是他最在乎的人!   一想到自己想也不想就扑上去救程知礼,对方却在他怀里关心着另一个人,傅来英就有种被喂了满满一口屎的感觉——恶心到不行!   他低眉,冷冷地望着程知礼:“你就这么信他?”   “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啊。”程知礼无奈。   傅来英还要开口,莱因哈特忽然打断道:“两位,要吵也等出了电梯再吵好吗?”   傅来英黑着脸没吭声。   他当然知道要趁着此时电梯停下,赶紧求援。可是他就好像被程知礼施了魔法迷了心窍似的,平时的冷静都消散无踪,只想着自己在程知礼心中居然不是排在第一位。   这是怎么回事?   傅来英强压下心中的迷惑,抬手去按电梯内的警报按钮。意料之中的没有反应。于是,他掏出手机。   电梯内信号有些弱,但幸好还能打通。于是,他第一时间联系了维修部。维修部的效率很高,立即赶到,进行援救。大概过了一刻钟,电梯门被强制打开,穿着橙黄色工作服的维修人员看着完好无损的傅来英三人,一脸惊喜:“傅总,有没有感觉呼吸不畅?我们带了氧气罩来!”   “暂时不需要。”傅来英摆了摆手,扯住程知礼的手快速走出电梯。   维修部的主任上前,擦了擦额上的汗,畏畏缩缩地说:“不好意思,傅总!我们也没想到电梯会突然出事,您请放心,我们一定立即进行调查事故起因!”   傅来英没给他好脸色看,冷声说:“给我查!维修部对电梯有没有进行每日维修和养护?今天是我,下次如果是公司的员工呢?还有,傅氏总部大厦居然电梯出现故障,说出去是想让人笑话吗?若非这次我们福大命大,怕是早就成了新闻报纸上的几个数字!”   维修部主任低着头不敢吱声。   傅来英冷哼了一声,才说:“一个小时后,我要见到事故报告书!不然我不介意重新换一批员工!”   “是是是!保证完成任务!”维修部主任吓得赶紧立下保证书。   然后,傅来英才拉着程知礼离开,看也不看莱因哈特。   虽然受了惊吓,但三人到底没受伤,所以不打算去看医生。不过他们也实在没心思呆在公司,便直接打道回府。   一路上,傅来英都是沉默。   程知礼虽然知道他在气什么,但又不好解释,可以说是非常无奈了。 第24章 情不知所起   眼看着就要到家,程知礼只得率先打破沉默。他抬脚,搁在傅来英的大腿上。   傅来英扭头看了过来:“什么意思?”   程知礼无辜地眨眼睛:“我腿软了,你帮我捏捏。”   傅来英没动:“自己捏。”   “哦,行吧,回家让莱因哈特帮我捏。”   话音未落,傅来英就狠狠在他小腿上掐了一把。   “嘶——”程知礼抖了抖腿,故意呲牙咧嘴:“好酸!谁在吃醋啊?”   傅来英瞬间色变。   他在吃醋?为什么吃醋?是因为……喜欢?他喜欢程知礼吗?   明明前不久,他还觉得程知礼讨厌,现在却……   傅来英忽然沉默下来。   程知礼看着他缄默的侧脸,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眯起眼,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片刻后,车子停下。   程知礼收回腿,率先下车。待傅来英下车,程知礼淡漠地说:“我回屋睡觉了。”   “又睡觉?”傅来英下意识地一愣。   程知礼眉眼婉转,似笑非笑:“孕夫都嗜睡,你不知道吗?”   傅来英呼吸一滞,本能地感觉到对方态度变了。但要说哪里变了,他又说不出来。   程知礼扭头瞥了傅来英一眼,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即走入家门。   回到卧室不多久,莱因哈特便隐身飘了进来,看着抱胸坐在床上的程知礼,他忍不住吐槽道:“你今天这心情时晴时雨的,怎么了这是?”   “没。”程知礼笑了笑,岔开话题:“关于电梯,是人为还是意外?”   莱因哈特说:“人为。我看过了,钢丝绳被人动过手脚,随着承重增加直接裂开了。”   “呵,我就知道。”程知礼冷笑。   他就觉得奇怪,怎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他遇到车祸的第二天,就跟傅来英又遇上电梯事故。   “我今天去傅氏大厦纯属偶然。程家这次的目标应该不是我,而是傅来英。”说着,他眯起眼,神色危险:“奇怪,程家前两天还在拼命找靠山,现在难道是狗急跳墙了?按照我对程文彬的了解,他应该不敢对傅来英下手。没猜错的话,这两天的事应该不是程文彬做的……”   “那是程知夏?”   “有可能。”程知礼冷笑,“但动手的肯定是赵朝,程知夏是幕后操纵赵朝的人。呵,看来我也不能太悠哉悠哉了。”说着,他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   “我要王桂花的全部资料,立刻手机发给我!”说完,他挂断电话。不一会儿,所有资料便发到微信上。   程知礼点开,迅速浏览了一遍,嘴角立时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此时王桂花的儿子已经得了白血病。   是开始计划的时候了。   程知礼发了条短信,很快拿到王桂花的手机号。   第一遍拨号,他没打通,第二遍,对方终于接了。   “谁啊?”王桂花的语气充满躁虑不耐。   程知礼勾唇:“是我,程知礼。”   王桂花呼吸一滞。   程知礼笑眯眯地说:“王婶,好久不见了吧?过得还好吗?我听说您儿子得了白血病?有没有向郑雪借钱啊?不过她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怕是不会借钱给你吧?”   “你什么意思?”王桂花忽然压低了声音。   程知礼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他瞥向莱因哈特,对方立即大手一挥,造出一面水镜,镜子里正是王桂花。   王桂花应该是在医院。她走到无人的楼梯间,眼神中写满雀跃,嘴巴激动得微微颤动。   程知礼不急不徐地说:“手术应该要花很多钱吧?而且碰到这种病,有钱也没用,人家捐献的骨髓或者周血干细胞根本轮不上你。哎,所以啊,王婶,您节哀顺变吧!”   王桂花听得嘴唇发白。她立即呜咽道:“程少,我之前确实对不起你!但我儿子是无辜的,求你救救我儿子吧!”   程知礼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说:“我凭什么救你呢?救你对我有什么利处么?”   王桂花隐隐猜出了程知礼的意图。想到昨天狠心拒绝了她的郑雪,王桂花眼中立即倾泻出刻骨的恨意。她咬牙切齿道:“我可以帮你搞死程家人!”   哦哟?   程知礼挑眉。   他只是想让王桂花帮他监视程家人,没想到对方更狠,想直接搞死他们。   不过,这样更好。   程知礼轻笑:“给我你的账号,我每个月会打八千块到你的账户,算你的工资。而你需要帮助我监视程家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只有八千?”王桂花大惊失色。   程知礼不满:“那算了,我找其他人。”   “不不不!我干!我干!”王桂花吓得赶紧应下,生怕程知礼反悔。   程知礼敲了敲床头柜柜面,平静地说:“如果你拿到珍贵的消息,我还会给你奖金。奖金就设在两千吧。”   王桂花顿时眼睛一亮。   程知礼说:“对了,正好你趁机跟我说说,程家最近有什么举动?”   王桂花闻言,想也不想就倒豆子似的把她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程文彬找到了靠山,是李家人。”   “李家?”程知礼挑眉。   “E市那个李家!老大叫李颂……对,李颂承!他好像挺有名的!”王桂花说。   程知礼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李颂承?!那不是跟傅来英齐名的“国民老公”吗?   “李家为什么愿意当程文彬的靠山?”程知礼不解。   “呵,当然是卖儿子呗!”王桂花一脸讽刺。对此,她是真的感到不齿。   程知礼眉头皱得更深。   这不科学,程知夏的万人迷光环应该变弱了才对,怎么会吸引到李颂承这样的人杰?   想着,他问:“程知夏是要嫁给李颂承吗?”   “不是,是他的弟弟。”   “哦?”程知礼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李颂文是非常有名的纨绔。程知礼当初做纨绔时,最疯狂的举动也不过是跟狐朋狗友在深夜里飙车,但这些对李颂文来说不过是小意思。他吃喝嫖赌,可谓五毒俱全,而且众所周知有暴力倾向,打人就跟喝水一样。   程知夏如果嫁给他,以后的命运只有一个字——惨!   想到这里,程知礼忍不住发出喜闻乐见的笑声。然后,他想明白自己遭到两次袭击的缘由了。   显然,程知夏并不想嫁给李颂文,所以他选择消灭傅来英,保全自己。   可惜,赵朝的两拨袭击都被化解,程知夏出嫁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很好,你提供的信息有点价值。我待会儿会给你打一万块。”   “谢谢,谢谢!”王桂花立即激动得无法自拔。   程知夏于是挂断电话,转账给对方,然后丢到手机,躺到床上。   “你在想什么?”莱因哈特好奇地问。   “我在想,我要不要把赵朝先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然后打电话告诉他,他每暗算我一次,程知夏就被李颂文爆一次菊?”程知礼闭着眼,声音却无比认真,一点不像在开玩笑。   “哈哈哈哈!”莱因哈特捧腹大笑,“快去快去!我支持你!”   “唉,我可是文明人。”程知礼调侃。   莱因哈特嗤之以鼻,正要开口,忽然房门“咔嚓”一声轻响,傅来英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程知礼维持着闭眼的姿势没有动。   “傅来英进来了。”莱因哈特提醒了他一声,便停在空中,饶有兴味地围观。   此时,傅来英已经从维修部主任那里拿到了事故报告调查书,也知道了这次事故是人为的。而罪魁祸首,除了程家,他想不到其他人。   他本来想把情况告诉程知礼,但进屋看到对方沉静的睡颜,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傅来英放慢呼吸,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轻轻坐下。   程知礼胸膛微微起伏,好似真的睡着了一样。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装睡,但他就是不想睁眼面对傅来英。   他看不到傅来英在干什么,但能感觉到对方的热度近在咫尺。   此时的傅来英,在想什么呢?   傅来英也在茫然。   他低眉,只见程知礼眼睫上翘,脸颊白皙柔软,让他很有上手戳一戳的冲动。当然,他克制住了。   他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这才多久的时间,他对程知礼的情感已经从厌恶转变成……等等,转变成什么了?   傅来英面上风云变幻。   良久,他忽然盯上程知礼的唇。   很薄。   据说唇薄的人都无情。   倒是有些真。   鬼使神差的,傅来英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在对方唇上落下一吻。   轻得仿佛没有重量。   但,程知礼还是感受到了。   他一动不动,仿佛早已进入深度睡眠。   良久,傅来英叹息一声,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等他关上门,程知礼翻了个身,依旧闭着眼。   “不用装睡啦,人已经走了。”莱因哈特啧啧两声,调侃道:“干嘛装睡?直接跟他来一发不是更好?”   “你不懂。”程知礼语气中平添一抹焦躁。   莱因哈特挑了挑眉。   “你出去吧,让我静静。”程知礼下逐客令。   莱因哈特闻言眯起眼,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咧开嘴,一边慢悠悠地往外飞,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哪!”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个收藏 第25章 吵架与雪拉比   当晚,傅来英将电梯事故源自人为的事告诉了程知礼,并提醒他最近要少出门,小心再次遭到程家袭击。程知礼闻言只是点点头,反应十分冷淡。   翌日。   程知礼再次收到王桂花的短信。   ——程知夏要结婚了。   婚礼定在半个月后,不出意外,李家和程家都会送来请柬。   果然,三天后的傍晚,一封火红的请柬便送到傅家。   文秀看着请柬,第一时间蹙眉:“这李家什么意思?不知道我们傅家已经封杀了程家么?”   傅正十分冷静:“看来李家想进军D市是真的了。”   “想跟我们家争市场?”文秀眯起眼,眼中的冷意仿佛冬日檐上滴落的冰雪。   傅来英思索时指尖不自觉敲击着桌面。他说:“既然李家邀请,我们自然要去。”   程知礼闻言望了过去,只见对方目光平静,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程知夏要结婚,傅来英却没有不舍或者难过。   想着,他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   “那就去吧。”傅正拍板。   于是,这事儿定下了。   程知礼见他们敲定了,便起身说:“我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屋睡了。”   文秀闻言立即紧张地站起来:“怎么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没,就是犯困。”程知礼心中微暖。   “那就好那就好。”文秀拍了拍胸口,笑道:“怀孕的人确实容易嗜睡。不过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了记得一定要说,可别瞒着!”   “知道了,妈。”程知礼乖巧地应了。   “我陪他回屋吧。”傅来英也站起身,抬手去搂程知礼。但,程知礼的腰却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扭了一下,躲了开去。   傅来英表情瞬间僵硬。   程知礼自顾自地转身走进卧室。   傅来英沉着脸跟上,背影平添压抑的怒气。   傅正和文秀面面相觑。   这小两口吵架了?   另一边。   卧房内。   程知礼正脱着衣服,傅来英便上前黑着脸问:“程知礼,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程知礼没看他,自顾自地解开衬衫。   傅来英上前一步,脸色难看到极致:“这两天你面对着我总是一言不发,还一直躲着我,这是为什么?”   程知礼挑眉,轻笑:“你想多了,是咱们都忙,所以没时间沟通。你看,我现在不就在跟你说话吗?”说着,他又打了个哈欠,装作困顿的模样:“不说了,真的困了,我躺会儿。”然后,他躺到床上,伸手去扯被子。   傅来英压上床,眯起眼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真的困?”   “不然呢?”程知礼平静地反问。   傅来英垂眼,没有作答。片刻后,他忽然说:“我们这周还没做。”   程知礼一愣,迅速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下意识地,他皱起眉头:“算了吧,今天不想做。”   话音刚落,傅来英就飞快地问:“那天我亲你,你是不是没睡?”   程知礼一滞,眨着眼一脸茫然地问:“什么?”紧接着,他勾唇,露出熟悉的狐狸笑容:“傅总,原来你还偷亲了我?”   傅来英静静地看着他,没出声。   程知礼依旧在笑,笑容在灯光下染上暧昧的光晕。   傅来英低眉:“嗯,以后会正大光明地亲。”说着,他倾身。   程知礼登时想遮住嘴,但手臂刚动了一下,就被傅来英抓住。   然后,一吻如期而至,甚至没有预料的那般温柔,反而充满了暴戾、野蛮、以及疯狂的占有欲。   程知礼感觉自己被吻得几乎要不能呼吸了。   良久,傅来英才松嘴。   程知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颊也因憋气而染上好看的红晕。   傅来英瞳孔中仿佛有暴风雨酝酿,声音喑哑冷凝:“你刚才想拒绝我?”   程知礼轻笑一声:“怎么?允许傅总您拒绝我,却不允许我拒绝你么?”   傅来英一愣。   程知礼没了笑脸:“知道亲嘴的意义吗?那是真正的情侣做的事。咱们又不是真的情侣,陪你上床已经是无可奈何了,凭什么还让你亲我?”   “你!”傅来英瞪大眼,眼睛充血。   “怎么?接受不了事实?你自己非要问,也别怪我说实话。好了,要做就做,不做就滚开让我睡觉。”程知礼满脸不耐和烦躁。   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做得下去?   傅来英黑着脸,猛地从床上跳下来,转身“砰”的一声重重关上门。   程知礼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   良久。   “何、必!”莱因哈特一边啃着鸡爪,一边摇头。   程知礼闻声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意思?”   “你猜?”莱因哈特笑眯眯地眨眼。   程知礼没吭声。   莱因哈特于是继续说:“从程知夏手里夺走傅来英的心,这不一直是你的目标吗?怎么当目标近在咫尺的时候,你又退缩了呢?你想知道原因吗?”   “不想知道。”程知礼嘴角抽了抽。   “看来你自己清楚啊。”莱因哈特咯咯直笑。   他这两天吃瓜吃得很开心,可惜就是不能跟别人分享自己发现的这一片瓜田。   程知礼闭上眼,假装没听到对方的嘲笑声。   为什么退缩?为什么面对傅来英的吻会焦躁?   很简单,傅来英是上辈子间接害死过他的人啊!   他不是圣母,也不愿意轻易饶恕害过自己的人。   幸好,傅来英目前对他不过是有点好感,只要冷处理一段时间,想必这梦幻泡沫般的好感也会在阳光下烟消云散。   程知礼叹息一声,在心中默默筹算着。   *   翌日。   来凤里。   顾问鼎无视周遭喧嚣嘈杂的兴奋呐喊,狐疑地看着程知礼。   “怎么了?”程知礼回视着他,无辜地眨眼。   顾问鼎低声说:“你很有天赋。”   “天赋?”程知礼不解。   “每次你拍板买下的毛料里都能赌出翡翠,价值也不低。”顾问鼎说。   程知礼一愣,以为他看出什么,立即笑道:“哈哈,可能我运气比较好吧?”   “赌石讲究的一是能力,二是天赋,三便是运气。”顾问鼎顿了顿,问:“你要不要跟我学赌石?”   “啊……”程知礼眼神飘移。   他对赌石不感兴趣。   顾问鼎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平静地说:“我觉得,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一技之长。你跟傅来英结婚的事,我听说了。我不清楚你嫁给他的原因,但未来如果有个万一,你们离婚了,你怎么办?”   程知礼被他说得呼吸一滞。   “靠人不如靠己。你自己会赌石,将来甚至不需要我了。”顾问鼎深深地望着他。   程知礼闻言却是轻轻一笑:“你放心吧,我会要你的。”他抬手揉了揉顾问鼎的脑袋:“你可是我的爱将!”   顾问鼎无奈地看着他:“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那你现在愿意跟我学赌石么?”   “你该不会是一个人太无聊了,所以想给自己找点事儿干吧?也不对啊,公司事务那么忙,你抽得出时间来教导我?”程知礼调侃。   “时间就像海绵……”   “就像女人的沟,挤挤还是有的。”程知礼笑嘻嘻地打断他。   顾问鼎平静的面庞瞬间龟裂。   “我说不过你……”   “哈哈哈!”程知礼捧腹大笑,等笑够了才说:“那我就跟你学吧!以后我叫你顾老师,怎么样?”   “随便你吧。”顾问鼎开口。   “那行,顾老师,咱们什么时候上课?”   “下班以后,可以去我的住处教学。”顾问鼎一板一眼地回答。   “行啊~”程知礼没有意义,“要不现在就去?正好把今天赌出来的翡翠运回你家。对了,我记得你还养了两条狗,也不知道现在长什么样了?”程知礼满脸好奇。   提到自家两条狗子,顾问鼎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说:“带它们打过疫苗,修剪了毛,现在很精神,每天都上蹿下跳。”他笑时宛若空谷幽兰,连空气中都仿佛弥散着清淡优雅的香。   美人如花隔云端。   程知礼一时间脑海中只剩下这句赞叹。他眨了眨眼,立即笑嘻嘻地说:“顾老师,你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   顾问鼎一愣,无奈:“我是男人,好看是形容女人的。”   “错。好看的人就是好看,不分男女。”程知礼纠正他,认真地说:“你现在笑给别人看,他们的第一反应也绝对是你真好看!”   顾问鼎被他说得耳朵发烫,连翻摆手:“行了,别恭维我了,我们回去吧。”   “好吧~”程知礼耸了耸肩,不再跟他争辩。   然后,几人便打道回府。   顾问鼎腿有残疾,坐电梯和爬楼梯都比较麻烦,所以他租了一栋别墅当做新家。也幸好程知礼开出的工资很好,让他有钱租房。   刚到别墅门口,程知礼就听到欢快的狗叫声。他推着顾问鼎走进别墅,就见两条狗子吐着舌头欢呼雀跃地围过来,不停摇着尾巴,两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别提多可爱,完全看不出曾经是流浪犬。   “你把它们养得真好。”程知礼感慨。   顾问鼎闻言,眉眼仿佛刷上春日的喜色:“是它们救赎了我。”   程知礼看着,莫名也觉得连日来阴郁的情绪好转许多。他指着其中一条狗子,笑道:“唉?这条狗子好像是很有名的犬种。叫什么来着?雪、雪……雪拉比?” 第26章 公主抱   “噗——”顾问鼎一时没忍住:“皮卡丘?”   程知礼茫然地眨巴着眼:“啊?神奇宝贝怎么了?”   “雪拉比是神奇宝贝,雪纳瑞才是它的品种名称。”顾问鼎哭笑不得地解释。   “那为什么不叫雪瑞纳?我怎么觉得雪瑞纳念起来很顺口呢?”程知礼好奇地问。   “呃……”顾问鼎竟无言以对。   “为什么不叫雪纳比?多好听~”   “呃……”顾问鼎满头黑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得扶额说:“我也不知道,要不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哈哈哈~”程知礼捧腹大笑,“算了算了,我就随便问问,雪瑞……雪纳瑞也挺好的。”   顾问鼎忍不住揉了揉狗毛,这才缓和心中的无语。   “那它们有名字吗?”程知礼又问。   “嗯,雪纳瑞就叫小雪,另外一只叫旺旺。”顾问鼎回答。   程知礼没忍住又吐槽道:“旺旺牛奶会不会告你碰瓷?”   顾问鼎:“……天下叫旺旺的狗那么多,为什么会告我碰瓷?”   “那郑雪说不定会告你碰瓷,内涵她是狗。”   顾问鼎立时笑了开来,笑容明媚无比。   这时,莱因哈特和苏猛已经将翡翠放进了地下室。   程知礼好奇地问:“对了,你也看《神奇宝贝》?你喜欢哪个神奇宝贝?”   顾问鼎眉眼温和:“最喜欢的是皮神吧?小时候在电视上偶然看到有点播台在放,后来就知道了这个动画片,我就经常蹲在电视前看皮卡丘放电。”   “看来皮神是很多人的童年哇!”程知礼感叹。   “你呢?你喜欢哪个神奇宝贝?”顾问鼎问。   “当然是喷火龙了~”程知礼勾唇,“我还挺喜欢它一出场就火烧小智的,哈哈哈~当然,后面它为了变强而选择离开也很感动,我当时都看哭了。”   “喷火龙山谷?”   “对对对!”程知礼十分兴奋,“说起来,喵喵也很可怜啊,武藏和小次郎虽然是反派,但却有自己的闪光点。”   两人聊得不亦乐乎,一下子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说着说着,程知礼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任天堂关于口袋妖怪的游戏你玩吗?”   顾问鼎摇头:“好像听说过。不过我长大后比较忙,没时间去玩。”   程知礼顿时咧嘴笑了起来:“我有游戏机,你要玩吗?”   “现在?”顾问鼎一愣。   “我让莱因哈特回去拿。”程知礼直接说。   听到“莱因哈特”的名字,顾问鼎明显表情一僵。但仅仅一瞬,他就平静地点头:“好,今天我陪你玩,不过明天就要开始学习如何赌石,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程知礼笑容灿烂,“那不如我今晚睡你这儿?你这里有客房不?”   “有。”顾问鼎点头,淡淡一笑:“你会做饭么?”   程知礼诚实地摇头。   顾问鼎便说:“那你推我进厨房吧,我来做晚饭。”   “你可以?”程知礼吃了一惊,不自觉瞥了眼对方的腿。   顾问鼎仿佛没看见,只是轻笑着点头:“我厨艺可以,苏猛夸过好吃。”   程知礼莫名松了口气,也笑道:“好呀好呀!那我真一定要尝尝了!顾老师,不如你也教我做菜好了?”   “那你得喊我两遍老师了。”顾问鼎打趣。   “可以啊,你就是我生活中的导师,我人生的方向盘~”程知礼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于是,他让莱因哈特回家去取游戏机,自己推着顾问鼎进厨房,学做菜。过程并不漫长,毕竟做的是家常菜,但程知礼却学得很开心,甚至希望这段时间能延长些。   做完饭,莱因哈特也回来了。   四个人用完晚餐,程知礼便兴致勃勃地教顾问鼎玩游戏。两人还联机换宠,一直玩到晚上9点多才结束。   程知礼去厨房倒杯水喝,出来时就见莱因哈特靠在阳台上静静地望着天空。   夜很深。   程知礼低头看了眼手机。   没有短信提示,也没有未接来电。   他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   于是,他走到莱因哈特身边,轻轻一拍肩膀,问:“你在想什么?”   莱因哈特扭头看他,反问:“你在想什么?”   程知礼茫然地眨了眨眼。   莱因哈特说:“你跟傅来英冷战,我是无所谓的,不过别忘了你肚子里孩子的安危就是。”说着,他忽然抬手伸向程知礼的肚子,但伸到一半,却又忽然顿住。他叹息一声,说:“算了,不敢摸。”   “这有什么不敢摸的?”程知礼觉得好笑。   莱因哈特没反应,反而岔开话题:“总之啊,你们还是快点和好吧。”   “我跟他才开始冷战,你就让我们和好了,你到底站在哪边的?”程知礼无语。   “站我老婆这边的。”莱因哈特回答。   程知礼竟无言以对。   他懒得跟对方谈这个话题,就说:“今天你跟顾问鼎也相处一天了,觉得他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莱因哈特不解,“他怎么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么?”   “不会觉得他典型的美强惨吗?你不想救他吗?”程知礼追问。   莱因哈特果断翻白眼:“拜托,我不是天使是恶魔!我为什么要救他?他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吗?你也是,为毛老是想让我救他?你喜欢他?”   “这不是喜欢,是把他当朋友了。”程知礼纠正他,“唉,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莱因哈特耸了耸肩。   程知礼于是说:“我洗洗睡了,你抱顾问鼎回屋吧。”   “我?”莱因哈特下意识皱眉。   “咋?这都不愿意?苏猛已经回家了,你该不会让我个孕夫抱他吧?”程知礼挑眉。   “行吧……”莱因哈特没太坚持,反正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说完,他便走向依旧坐在沙发上的顾问鼎。   程知礼看着莱因哈特的背影,脑内忽然冒出对方刚才抬头望月的画面。他心中登时升起一个奇异的念头,下意识问:“莱因哈特,你真的期盼这个孩子出生吗?”   莱因哈特的脚步蓦的一顿。   程知礼 静静地说:“我很奇怪,既然你是随心所欲的恶魔,真的会期盼这个孩子出生吗?虽然你的基友预言他(她)是你未来的老婆,但是,你会接受命运给你的既定伴侣吗?”   莱因哈特默默转身,眯起眼静静地看着他。   程知礼不自觉心跳加速,一时间有种在面对狂暴猛兽的错觉。   但很快,这种恐怖感消失。   莱因哈特耸耸肩,笑道:“还真被你说对了,我的确对这个既定伴侣不感兴趣。”   程知礼没敢附和,直觉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只听莱因哈特继续说:“虽然不感兴趣,但是我更不爽有人把我老婆搞没了。而且我也很想知道,这个孩子将来长大后是不是真的有能让我心动的魅力?恶魔的好奇心只有得到满足后才会消失,我只是为了我的好奇心而来,仅此而已。”   程知礼依旧没吭声,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莱因哈特救他并不是为了他肚子里的孩子,而是想知道这个孩子未来是不是真的能俘获自己的爱。   想想也是,谁没事会喜欢一个胚胎啊?   “而且……”莱因哈特忽然噘嘴,“虽然那家伙是我基友,但我也很怀疑他是在耍我。如果他耍了我,我会拧断他脑袋当夜壶,想想就很有趣呢~”   程知礼嘴角抽了抽,说:“行吧,我回屋了,顾问鼎拜托你了。”说完,他扭头就走。   莱因哈特也继续走向顾问鼎。   顾问鼎第一次玩口袋妖怪的游戏,一时间有点上头,所以一直盯着游戏屏幕,玩得不亦乐乎。而他的两条狗子也乖巧地趴在主人身边。但当莱因哈特上前,两条狗瞬间跳起来,全身炸毛对着他狂吠:“汪汪!咕噜咕噜——”声音饱含威胁。   莱因哈特挑眉。   顾问鼎闻声扭头看了过来,登时一愣。   莱因哈特淡淡地说:“我抱你回屋休息。”   顾问鼎回神,低眉说:“不用,我自己可以。”   “哦,你能自己洗澡?能脱裤子?”莱因哈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两条狗“汪”得更大声了。   顾问鼎皱眉,声音冷了三分:“这跟你无关!”   “难道你洗澡不脱裤子?还是你不洗澡?啧啧,让我闻闻有没有臭味——”说着,莱因哈特迈前一步,作势凑到顾问鼎颈间。   “我没有!”顾问鼎立即往后退。   两条狗以为主人被欺负,立即扑过去张口要咬莱因哈特。   莱因哈特眼珠子下移,冷冷瞥了这两个畜生一眼,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嗷”的两声惨叫,两条狗便疯了似的逃跑,一边跑还一边撒尿,把地面淋了一片。画面可谓又搞笑又气人。   顾问鼎看着这一幕,也真不知道该哭该笑。同时,他还有些心惊肉跳的。   他抬头,深深地盯着莱因哈特,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只是看了他宠物一眼,就把它们吓得撒开脚丫跑了?   莱因哈特无辜地耸了耸肩:“我只是个保镖。”说着,他伸手轻松将人抱了起来。   顾问鼎一惊,立即挣扎起来:“放开我!”   “我又不是要强了你,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莱因哈特皱眉。   顾问鼎脸色难看地去推莱因哈特,但没推动,只能深吸一口气,颤声说:“我不习惯跟别人有肢体接触,请你先放开我!”   莱因哈特闻言不自觉低眉,只见顾问鼎眼睫不停颤动,仿佛脆弱的蝴蝶翩然欲飞。他说完话还下意识地咬住下唇,使得下唇红艳艳的像成熟的樱桃,连唇型也看着勾人极了。 第27章 代价   这一幕充分满足了莱因哈特心中的嗜虐心。   恶魔是忠诚于内心的种族,所以他第一时间倾身吻了上去。   顾问鼎瞳孔骤缩,立即奋力抵抗。但他体质太弱,哪里抵抗得了莱因哈特。他羞愤到极致,只能狠狠咬了对方一口。   莱因哈特没有反应,直到自己满足了才罢休。   感觉还不错。   莱因哈特重新审视起顾问鼎来。   对方的面颊因为长时间憋气而染上粉色薄晕,耳垂也是通红通红,一双眼睛蒙上了水雾,眼底却满是恨意。   ——顾问鼎死死瞪着他,仿佛要将他挫骨扬灰。   莱因哈特勾唇。   他就喜欢别人恨他却杀不了他的样子。   于是,他继续挑拨顾问鼎的怒气:“你的嘴巴很好吃,我对你的身体有些兴趣了。怎么样?开心吗?”   “滚!你再敢对我出手,我就喊程知礼了!”顾问鼎咬牙切齿,只恨自己身体孱弱打不过对方。他紧紧捏着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有的只是刻骨的恨意。他落魄到只能流浪街头时,也不曾被人如此侮辱过!即便双腿残废,他也没有选择乞讨,而是靠手艺挣钱。他的自尊心不容许自己被侮辱!   莱因哈特勾唇。   顾问鼎的拒绝早在他意料之中。   他淡定地说:“我能治好你的腿。”   顾问鼎瞬间呆住。   什么?   莱因哈特将他放回沙发上,然后对着他的膝盖用力一敲。   奇迹发生了。   顾问鼎原本毫无知觉的双腿竟在这一瞬间产生了痛感,并条件反射地弹了起来。紧接着,他便感觉双腿在发热、发麻,顾问鼎不由自主地撑着沙发站了起来,即便双腿还在发抖,但他却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能站起来了!他居然能站起来了!!   顾问鼎猛地看向莱因哈特,双唇颤抖:“你、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刚出车祸时,医生分明告诉他,他这双腿已经好不了了!原本他已经绝望,可现在,奇迹发生在眼前,他不得不信!   莱因哈特没有回答他的疑惑,只是笑眯眯地说:“你还有一分钟。”   “什么?”顾问鼎一呆。   莱因哈特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顾问鼎莫名升起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地迈前一步抓住莱因哈特的衣领:“你到底什么意思!”   莱因哈特勾唇:“5、4、3、2、1。时间到~”   随着他话音落下,顾问鼎只觉双腿一软,整个人立时跌了下去。   但这时,腰上多出一只手,将他扶住。   莱因哈特的声线性感而迷人:“把你的身体给我,我就让你重新站起来,如何?”   顾问鼎瞳孔骤缩,呆呆望着他。   莱因哈特云淡风轻地说:“我这人没有耐心,所以只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过期不候。”   “你、你是恶魔!”顾问鼎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   “还有两分钟。”莱因哈特勾唇。   顾问鼎懵了:“什么?不可能!我才说了一句话,怎么就一分钟过去了?”   “还有一分钟~”莱因哈特微笑着提醒他。   顾问鼎瞬间不敢再开口,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对方。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答应莱因哈特的要求?   可是他根本不是同志,跟男人上床什么的,想想就很恐惧……而且对象还是威胁他的莱因哈特,更加不能接受了!可如果不答应,或许他真的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一度经历过绝望的人,忽然重见光明,便再也不愿意回到那地狱般的世界去了,顾问鼎亦是如此。   他泥菩萨一般木木地低着头,内心挣扎不已。   莱因哈特低笑一声,说:“还有10秒。10、9、8……”   顾问鼎瞬间一脸惊慌:“等、等等!”时间太短,他根本来不及思考!   莱因哈特的语速加快:“4、3、2——”   “我答应!”顾问鼎死死闭上眼,高喊出声。   莱因哈特嘴角勾了起来。他挑起对方下巴,说:“那先让我验验身,嗯?”   顾问鼎咬唇,良久才唇齿间狠狠吐出一个“好”字。   莱因哈特于是再次在他腿上一敲,然后,顾问鼎便发现自己又能站起来了。他茫然地抬头望着莱因哈特,只听对方说:“要是做的时候你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就没意思了。来,你自己走进卧室脱衣服吧。”   顾问鼎捏紧拳头,羞耻得说不出话,但还是乖乖地走向卧室。   *   翌日清晨。   程知礼舒舒服服地走出卧房,就见顾问鼎正端着碗筷从厨房走出来,莱因哈特则坐在餐桌前,托腮静静看着。   程知礼愣了愣,立即惊呼:“顾……顾老师,你的腿好了?”   顾问鼎闻声看了过来,眉眼间熏染一抹喜色:“嗯。”   虽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在站起来那一瞬,他觉得这都是值得的。   程知礼惊奇地看看顾问鼎,再看看莱因哈特:“你不是说不符合你的利益,所以不给治的吗?怎么忽然转性了?”   莱因哈特耸了耸肩:“你猜?”   程知礼嘴角抽了抽,心想他怎么猜得出来?   他摸了摸下巴,只能猜到顾问鼎应该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至于是什么代价,他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也不感兴趣。   吃过早餐,程知礼便跟顾问鼎正式学习赌石知识。赌石文化博大精深,光翡翠毛料就有很多学问,比如绺、松花、蟒带等等。通过观察这些外部特征,就可以判断毛料内部是否存在翡翠。而程知礼靠着透视的异能,可以有更清晰的判断。他越是学习,便越觉得有趣,不知不觉就沉迷进去,眨眼间,一天就过去了。   “你是不是该回去了?”顾问鼎看了看手表,忍不住对程知礼说。   程知礼一僵,平静地说:“我暂时不想回去啦~”   “为什么?”顾问鼎不解。   “我想多听听顾老师的教诲啊~”程知礼嬉笑,“赌石真的越学越有趣呢!我想在你这儿多住几天,应该没问题吧?”   顾问鼎黑了脸。   他才不想让程知礼在这儿多住几天。程知礼住这儿,不就等于莱因哈特也要住下来吗?那就不等于对方住下来的这些天,他都得跟对方做那种事?   于是他说:“你该不会跟你老公吵架了?”   程知礼顿时不吭声了。   顾问鼎暗道一声“果然”,随即无奈开口:“不管你们为什么吵架,还是早点和好吧,难道你还能一直住我这儿么?”   程知礼哼了一声:“那也不该是我主动和好吧?我又没做错什么。”   “你又不回去……或许你老公已经想跟你和好了呢?你总得给他一个台阶下吧?”   “我也不需要跟他和好。”程知礼说。   顾问鼎嘴角抽了抽,十分无奈:“你确定?”   “确定啊。其实是他单方面要跟我冷战,我是无所谓的。”程知礼满不在乎的样子。   顾问鼎不吭声了。   他毕竟不了解实情,说不上话。   想了想,他说:“总之,你不能一直住我这儿。”   “你这么想他走?”一旁的莱因哈特忽然插了一嘴。   顾问鼎瞬间全身僵硬:“我、我没这个意思。”   莱因哈特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桌面:“你的腿需要长期治疗,要是我一段时间不给你治,你只能坐回轮椅哦。”   顾问鼎脸色发白,没吭声。   程知礼感觉这两天间的气氛有些奇怪,不禁左右看看。看了一会儿,他才说:“哦,我想起个事儿来,我确实得回去了。”虽然挺不情愿,但他肚里的胎儿需要傅来英提供能量,一直住在顾问鼎家确实不是办法。   莱因哈特闻言似笑非笑地瞥了眼程知礼。   他当然知道对方不得不回去的理由,于是,他慢悠悠地说:“那行,我们回去吧。”反正他可以晚上偷偷跑过来,刚才那番话不过是敲打敲打顾问鼎罢了。   果然,听到莱因哈特的话,顾问鼎顿时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不禁担心起来。   如果莱因哈特走了再也不来怎么办?如果自己刚刚的表现惹怒了他,让他再也不给自己治腿怎么办?   程知礼可不知道顾问鼎在想什么,只是平静地说:“行,那我们走吧。”他跟顾问鼎道了别,便跟莱因哈特一起离开。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傅家别墅门口。   程知礼下车,只见繁星满天,满树秋蝉夜啼,别墅亮着暖黄的灯光,仿佛在等着谁。   程知礼直接掏出钥匙,开门进屋。   “咔嚓——”   程知礼刚打开门,就感觉到一片炽热的视线。   他望了过去,就见傅家所有人都坐在餐桌前吃晚饭,陈妈站在旁边不停上菜。不戴程知礼开口,傅来英便冷漠地说:“你还知道回来?”仿佛刚才灼灼的视线只是他的错觉。   程知礼看也不看他一眼,对陈妈说:“陈妈,我想吃牛排面。”   “是。”陈妈赶紧畏畏缩缩地跑进厨房。   文秀打圆场,呵呵笑道:“知礼快过来坐。唉,你昨天一晚不归,来英他不知道多担心你呢!”   程知礼坐到傅来英对面,轻笑:“我住朋友家了。志趣相投,就忍不住留下来彻夜畅聊。”苏猛是傅来英的人,他住在顾家的事儿,苏猛怎么可能不告诉傅来英?   所以,程知礼非常淡定,甚至还有意煽风点火。 第28章 程知夏结婚进行时   果然,话尚未说完,傅来英的脸已经黑了。   文秀依旧笑容满面:“知礼的朋友肯定也是好孩子,以后也带来英过去认识认识吧!”   “傅总怕是不感兴趣。”程知礼挑眉。   “不感兴趣。”傅来英冷冷开口。   程知礼耸了耸肩,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文秀无奈摇了摇头。   她是真不知道这俩夫妻到底因为什么而冷战。   程知礼又说:“对了,我还跟朋友学了点厨艺,明天我下厨给妈您尝尝,怎么样?”   “好呀!”文秀眼睛一亮。   程知礼跟她有说有聊,对傅来英完全视而不见。   不多时,陈妈端着牛排面出来。   吃完面,程知礼便回卧房洗澡。   水声哗哗。   他躺在浴缸里,静静思考着该怎么让傅来英主动服软。   说实话,他不想跟傅来英和好。和好意味着他俩又会有进一步的发展,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跟傅来英保持距离。   正想着,他忽然听到了轻轻的开关门声,应该是傅来英进卧室了。   一想到待会儿要面对对方,程知礼便心烦。   他起身拿干毛巾擦身上的水珠,擦着擦着,他忽然心中一动。   “啊!”他故意大叫一声,然后往浴缸上一趴。   下一瞬,门就“砰”的一声被踹开,傅来英着急忙慌地跑进来,见程知礼倒在浴缸边,顿时吓得脸一白,冲了过去急切地问:“没事吧?”   程知礼摇摇头:“没事,突然有点头晕,幸好我扶住了浴缸。”   傅来英狠狠皱眉:“头晕?是因为你奇妙的体质?”   程知礼被他搀扶着站好,撇过头“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害的。”   傅来英面色微变:“是我的错吗?还不是某人一直不归家?”   “回家看你的臭脸?”程知礼反问。   “我脸臭是因为谁?”傅来英问。   “那我当时是说错什么了吗?咱俩的婚姻不是契约吗?做完月子就离婚的契约你是忘记放哪儿了吗?”程知礼冷笑。   傅来英瞬间沉默。   沉默片刻,他忽然低声说:“那把契约书撕毁就可以了吧?”   程知礼瞳孔一缩,不吭声了。   良久的沉默。   傅来英的心沉了下去:“你为什么不说话?”   程知礼后退一步:“你先出去,我浑身是水很不舒服。”   傅来英深深望了他一眼:“好,我在外面等你的答复。”   “什么答复?没有答复。”程知礼矢口否认。   他觉得自己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本来只是想顺势跟傅来英和解,没想到对方却想撕毁协议书。   程知礼转过身,不敢再看傅来英。   没过一会儿,他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程知礼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烦。   他擦干身体,穿上睡衣,坐在马桶上踌躇了好一阵儿,才仿佛英勇就义似的打开门,走出浴室。   一出门,傅来英便抬首看了过来,紧接着,他就皱眉说:“过来!”语气不容拒绝。   程知礼一愣,下意识便走了过去。   傅来英大迈步抓着程知礼的手腕坐到床上,然后拿出吹风机给他吹头发。他动作霸道不容置喙,让程知礼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得呆呆地感受着对方手指穿梭在自己发丝间,带来隐隐的痒意。   程知礼忽然有些羞耻,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情绪。   他低着头,任由傅来英为他吹头发。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吹风机的轰鸣声。   他的头发短,很快就吹干。傅来英拔掉插头,将他头发捋顺,这才不满地说:“你为什么每次都不记得吹头发?”   程知礼没吭声。   傅来英没由来叹了口气。   程知礼听得莫名心口一疼。他立即往床上一躺,裹上被子,说:“我睡了。”   傅来英凑过去:“喂!”   没回应。   “程知礼!”傅来英有点气。   “程知礼谁啊?不认识。”程知礼从被窝里露出眼睛,一眨一眨显得十分无辜。   “那你叫什么?”傅来英哭笑不得。   “傅程氏。”程知礼眉眼弯弯。   傅来英呼吸一滞,目光深深地望着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程知礼没回答,只是说:“我一周没碰你,头晕了,你到底来不来?”   傅来英差点没控制住扑上去的冲动。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等等,先把话说清楚。”   “哦,那我睡了。”程知礼直接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傅来英一呆,立即钻进被子里,胡乱地吻了上去。   程知礼唇角一勾,也迎了上去——   *   翌日。   程知礼懒洋洋地趴在床上,不想起床。他正欢快地刷着微博,忽然见莱因哈特哼着歌儿飘了过来。他掀了掀眼皮,开口:“哟~心情这么好,是发生什么好事了?”   莱因哈特没回答,只是笑眯眯地说:“你是不是该起床学习了?”   “今天有点累,下午再去。”程知礼懒洋洋地说。   莱因哈特轻哼一声:“你这才跟着顾问鼎学了一天就懈怠了,以后怎么办?”   “这不是特殊情况么?”程知礼给自己找理由。   “你以后每周都有两天特殊情况,你到时候也不去?”莱因哈特挑眉。   程知礼竟无言以对。   “好吧。”他起床穿衣,捶了捶腰,看傅来英已经不在了,就心情轻松地坐车去顾家了。   接下来的几天,程知礼都把时间花在跟顾问鼎学赌石上,早出晚归的,尽量避免跟傅来英有过多的交流。   时间缓缓流逝。   转眼,程知夏和李颂文大婚的日子便到了。   婚礼设在了D市。   程知礼到时,看到D市和E市所有上流人士都到了,有的穿金戴银尽显奢贵,有的则低调平和,气质油然而生。   程知礼将一切看在眼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两市最顶尖的人物都来参加程知夏的婚礼,不知道程家人此时此刻是什么心情?程知夏本人又会是什么心情呢?   “傅总!”忽然,一个抑扬顿挫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个身着白色西装的俊俏男人迈着大长腿走了过来,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绅士风。   程知礼事先做过功课,一眼便认出对方正是与傅来英齐名的国民老公——李颂承。   果然是帅哥,不过没傅来英帅。   程知礼发现,不知不觉他已经心偏了。   李颂承跟傅来英握了握手,随即微笑着看了过来:“这位便是程少吧!久闻大名,在下李颂承。”   “李总大名才是真的如雷贯耳。”程知礼笑眯眯地说:“至于我的名……怕是恶名吧?”   李颂承刚要作答,一个熟悉的冷笑响起:“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程知礼扭头看去,便见郑雪走了过来。她一身高定香奈儿红裙,身材臃肿,望过来的眼神充满恶意。在她身后,还跟着赵朝。赵朝抬头瞥了傅来英一眼,便迅速敛眉。但程知礼却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愤懑与仇恨。想来是对付傅来英失败,使得程知夏不得不嫁给李颂文,让他极为郁闷吧?   程知礼表示看热闹十分开心,导致郑雪都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他饶有兴致地说:“这不是郑女士吗?听说你弟弟进去了?哎呀,现在监狱里gay不少,您可能叮嘱他小心些,可别一不小心就屁股开花~哦哦,我忘了,他长得那么丑,怕是人家也看不上他!”   “你!”郑雪登时眼冒火光。   程知礼一番话简直在戳她心窝!   程知礼不待对方回答就继续说:“惨还是郑家惨啊!听说郑氏要破产了?啧啧啧,该不会以后郑家要沦落到被程家接济的地步吧?不过您放心,程文彬是靠着你们郑家腾飞的,他不可能不念旧情。怕就怕他那花心大萝卜的性格,会另寻新欢了。毕竟您人老珠黄,还胖得像大象似的,哈哈哈!”   “程知礼!你怎么不去死?!”郑雪只觉一团火瞬间窜上脑袋,想也不想就冲上去抬手要扇程知礼一个巴掌。   赵朝静静地看着,没有阻止。   而李颂承却是不着痕迹地蹙眉。   程知礼一动不动,只是笑眯眯地看着郑雪。   果然,下一瞬,傅来英冷脸上前,抓住了郑雪肥胖的手腕,然后用力一甩:“郑女士,请自重!”   郑雪咬牙切齿,恨恨地瞪着程知礼,仿佛要将人吞吃入腹似的!   李颂承淡淡地笑了:“婶子,今天可是咱家联姻的大好日子,您该高兴才是,怎么能被人挑拨得生了气呢?而且,爱笑的女人才是最美的!”虽然他很不满郑雪粗鄙的态度,但毕竟是姻亲,他自然是站在郑雪这边。   “挑拨?我难道不是实话实说?”程知礼自然听出对方的暗讽,立即针锋相对:“这里也没个称,这样吧,李总你能抱着郑女士走十步,我就承认她不是大象,如何?”   李颂承一噎,立即不说话了。   郑雪“呼哧呼哧”喘着气,死死瞪过来。   程知礼温温和和一笑:“我再说句实话,程知夏就是扫把星,靠近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您可得悠着点!”   “程知礼!”赵朝立即炸了,“你别太过分!知夏变成现在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始日更!没日更请尽情抽我!!!   顺便,上预收文文案——   《崩了剧情后,系统跟我解绑了》:   顾余穿进《我欲修仙》这本某点小说后,被迫绑定了一个炮灰系统,扮演书中的仙二代炮灰纨绔,隐藏属性还是全修真界最后一条人鱼,吃了可以长生不老那种!   顾余:不!我不要被吃!   为了隐藏身份,也为了回家,他兢兢业业按系统吩咐跟男主沈夜苍处处作对,结果一次意外,他跟沈夜苍睡了!   【警告!检测到剧情出现严重偏差,尝试修复中!修复失败!穿书任务失败,系统解绑中!解绑成功,宿主再见!】   顾余:???现在抱男主大腿还来得及吗?   ——   沈夜苍不记得谁帮他解了媚毒,只知道对方跟自己同门。他每天暗暗观察宗门内的女修,哪个对自己态度不一般,却惊奇地发现,那个总是莫名其妙针对他的恶毒仙二代最近一见到他就跑,被他近身就红了眼眶要哭不哭的怂怂兔子样。更糟糕的是,沈夜苍居然觉得有点可爱……   沈夜苍掐指一算——有猫腻!   沈夜苍:顾师兄,你看起来很好吃!   顾余:跪求大佬表吃我!!QAQ   胆小且怂仙二代人鱼炮灰受x表里不一腹黑男主攻 第29章 大闹婚礼会场   “嗯?你的意思是程知夏嫁得不好?”程知礼立即问。   赵朝一噎,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知礼嗤之以鼻:“没用的东西,喜欢程知夏却没勇气带他私奔,现在却来怪我。李总,我可好心提醒您,程知夏的骈头不少,小心您弟弟被戴了绿帽子!”   李颂承面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   他还真不知道程家的保镖喜欢程知夏这事儿。不过,无伤大雅。毕竟程知夏有点脑子都知道该选谁。   “程知礼!你有病吧?你就是恨不得我们全家都死吧?”郑雪暴吼。   程知礼掏了掏耳朵,靠着傅来英说:“夜风有点凉。”   傅来英立即说:“李总,如果你不欢迎我们,我们便不奉陪了。”   李颂承立即道:“当然是欢迎的。傅总、程少,里面请吧!我会跟亲家们好好聊聊的。”   傅来英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这才揽着程知礼的肩膀走进酒店会场。   与此同时,傅正与文秀也与李颂承的父母聊完,走进会场。   会场里温暖如春,中央空调不停歇地运作着。   会场内,戴着珠玉翡翠的美人与大腹便便的老总在灯火辉煌中各自进行着交际,当傅正等人入场,立即便有一批人上前打招呼。这些人都是D市上流,以傅正为主心骨那种。他们来参加这场婚礼,一来是得到了傅正的允许,二来也是给李家一个面子。   此时,这些人围聚着傅正,其中一人压低嗓音,说:“傅董事,李家怕是来者不善啊!”   傅正端着高脚红酒杯,微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漫不经心似的说:“就怕李家财大气粗,跟咱们打长久战。我只问,李颂承如果低价卖房,你们怎么搞?”D市的房地产产业是支柱产业,里面大佬也不少,傅家自然也有涉猎。李家身为外来客,一下子就瞄准了房地产行业,简直就是在向D市所有上流宣战!而郑家将自家产业全部送给李家的行为,也被视作对D市的背叛!   商业发展向来离不开地域保护,而每个市的商界都十分排外,D市自然不例外。   果然,傅正话一出口,其他人便同仇敌忾起来。   一人立即瞪眼说:“他们敢破坏行业规则?”   “怎么不敢?”傅正冷嗤:“他的根基在E市,在D市的房产全是郑家送的。他即便降价卖了也不亏。但咱们呢?我只问问,你们谁愿意为了抵制他,也降价卖房?”   瞬间,没人吭声了。   程知礼抬头,目光一一扫过这些大佬们,果然见他们目光闪烁,一脸心虚。   显然,没人愿意降价。   有钱不赚那是傻子。   程知礼无奈摇了摇头。   人一多,心就杂。   或许李家也是吃准了这点,才从房地产业入手。   众人心情具是不愉,程知礼也是心头一沉。   李家能争抢到多少D市市场都与他无关,但若程家背靠着李家站起来,他绝对不允许!   程知礼眯起眼,静静地思考着。   这时,远处传来惊叹声。   程知礼抬头看去,便见程知夏穿着白色西装礼服,挽着一位肖似李颂承的男人,正微笑着给他人敬酒。   这男人便是李颂文。   李颂文虽酷似哥哥,但行为举止都透露着股痞气。此时面对着前来恭喜他大婚的客人,李颂文表现得非常得意,嘴巴一直咧着,像开心的哈巴狗。   突然,他似乎是看到了傅来英,竟然直接抛下旁边的客人,拖着程知夏就走了过去。他的动作很粗暴,程知夏脚下趔趄了一下,才勉强跟上李颂文的步伐,但眼神明显有些不满。可惜他不敢吭声,只得乖乖跟在对方后面走。   很快,他就发现,他们的目标是傅来英。   程知夏面色一变,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   “傅总!晚上好啊!”人未至,李颂文得意洋洋的声音却已经到了。   傅来英循声望去,目光平静。   程知夏只觉靠近傅来英的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李颂文恍若未觉,只笑容灿烂地说:“您能来参加我跟知夏的婚礼,真是太荣幸啦!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傅来英轻轻一抬酒杯,杯中红酒摇曳。他轻笑:“李二少大婚,我自然要来。”   他说得漫不经心,但李颂文却莫名听出一丝鄙夷。   李颂文瞬间皱眉,冷冷地望着傅来英。   他以为听说程知夏要嫁人,傅来英会生气甚至拼命想挽回才对。可现在对方的反应却让他迟疑了。   傅来英怡然不惧,继续说:“对了,我有一事不明。”   “什么?”李颂文眼睛一亮,以为傅来英果然还是喜欢程知夏。   谁知下一秒,只听傅来英说:“众所周知,程家是我们傅家的敌人。李家却要跟程家联姻,难道是想跟我们傅家叫板?”   李颂文一愣,顿时有些慌。   他跟见惯世面的哥哥不同,只是个纨绔,做事全凭本心。所以,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其实是在跟傅家作对。   不过,他却很快反应过来,不屑一笑:“我也是奇了怪了,你傅家是天王老子吗?还不能得罪了?怎么?傅大少你这意思是你想跟我们李家作对?”他语气强硬,一点儿也不怵。   傅来英眯起眼反问:“是又如何呢?”   “那就滚啊,我这婚礼不欢迎你!”李颂文猛地喊道。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怎的,他的声音奇大,以致周遭人都能听到。   霎时间,会场一静。   悠扬的音乐缓缓流淌。   “怎么了?”李颂承急匆匆走进来,眉头紧皱。   他刚迎接了最后一批客人进酒店,就发现现场气氛诡异。   傅正冷笑一声,上前道:“李家便是这么待客的?”   李颂文立即黑着脸说:“怎么?你们傅家要跟我们李家作对,我还不能反抗了?”   “闭嘴!”李颂承高喝。   李颂文立即一脸不爽。   “大喜的日子,这是闹什么呢?”此时,李颂承两兄弟的父母也走了过来。   “妈!我就问傅家欺负我,我还不能还嘴了?”李颂文立即扑入李家主母高小敏的怀里,嘟着嘴撒娇。   高小敏一脸慈爱地拍了拍他脑袋,才说:“倒是没错。我李家儿郎怎能被人欺负了?”   李家家主李陶满脸威严地瞪了高小敏一眼,才看向傅正:“傅总,我们李家的大婚日,您确定要闹事?”   “怎么是我们闹事了?”文秀捂唇一笑,慢悠悠说:“突然发脾气的不是你们家老二么?他那暴脾气,路人皆知,您可别想栽赃我家来英。”   李陶闻言立即转身,冷声问:“颂文,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李颂文想也不想就说:“他说我娶程知夏,是咱家要跟他家作对!怎么了?我喜欢谁还得考虑得不得罪你们傅家?真拿自己当根蒜呢?!”   李陶脸色微变,立即呵斥道:“闭嘴!”   李家既然进军D市,当然做好了跟傅家正面刚上的准备。但这话却不能明着说出来!不然他们就落了下乘!   再说了,李颂文如此口出狂言,惹得傅家大怒怎么办?人都是要脸面的,被如此羞辱,傅家怕是要疯狂反击!   李家才刚进军D市,若是被傅家全力以赴地针对,怕是要完!   果然,他话音未落,傅正便冷下脸重重一哼:“我傅家确实是根蒜,不敢跟堂堂李家作对!这婚礼,我们也不参加了!告辞!”说完,他挽着文秀扭头就走。傅来英和程知礼紧随其后。   紧接着,D市其他商人也跟在他们身后,如潮水般结伴离去。   几个呼吸间,婚礼会场就少了一半人!   李颂文涨红了脸,只觉万分耻辱!   他人生唯一一次的婚礼竟然就这么被捣乱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颂文咬牙切齿地说:“妈!傅家人都该死!千万别放过他们!快点把他们公司搞垮!”   “孽子,闭嘴!”李陶气得扭头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眨眼间,李颂文左脸上就鲜红的巴掌印。   他一懵,眼眶瞬间血红:“你又打我!”   “这是干什么呢?”高小敏急得赶紧拦在父子间,劝道:“颂文他说错什么啦?咱们本来不就打算跟傅家……”   “你也给我闭嘴!”李陶气得心脏病都要犯了!   他的确打算针对傅家,但这话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吗?!   高小敏一脸委屈:“你又凶我!”   李陶顿时气势一弱,没了脾气。   他叹息一声,说:“算了算了,赶紧结婚吧!真是晦气!”   “大喜的日子,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干什么?”高小敏嗔了他一眼,随即转身,看向程知夏,眼中写满了嫌弃:“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叫你爸妈去准备!可别耽误了吉时,不然我要你好看!”   “是……”程知夏谦卑地低头,然后转身走了。   由于程家有求于人,高小敏对待他便充满颐指气使。   然而,程知夏只能忍气吞声。   他已经能预料到自己的未来会有多悲惨,但更可悲的是,他却无法反抗。   为何会变成这样呢?   明明一开始,一切都那么美好!   难道,他真的是扫把星?   另一边。   程知礼走出酒店,仰头看着亮着璀璨灯光的高楼大厦,以及大厦间铺满水墨的夜空,突然觉得特别解气。 第30章 出差   “怎么了?”傅来英看他一脸惆怅的样子,忍不住问。   “没。”程知礼回神,轻笑:“咱们回去吧。”   傅来英抿唇。他瞄了眼已经进入车内的父母,忽然凑到程知礼耳边,低声说:“我已经不爱程知夏了。”他嘴间吐出的热气随着夜风送到程知礼脖颈间,带来阵阵痒意。   程知礼一愣,蓦的扭过头:“你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不懂?”傅来英深深地看着他。   程知礼没有回答。   傅来英牵住他的手:“回家吧。”   程知礼低低地“嗯”了一声。   两人进了另一辆车后座。   车子启动,将他们送回傅家。   明天开始,李家与傅家的战役会正式打响。   *   果然,第二天,傅氏便召开了股东大会,商讨针对李家和程家的事宜。   当然,这些都跟程知礼无关。   他每天照常跟在顾问鼎后面上课,顺便帮忙打理公司的事。   一开始他很不擅长,但有顾问鼎的帮助,他也渐渐知道该如何处理公司事务,如何调节员工关系。   这天。   顾问鼎忽然说:“平洲公盘要开了,你要跟我一起参加吗?”   “哦?”程知礼挑眉。   平洲公盘他知道,是国内较大的以翡翠原石为标的的竞价公盘,想参加平洲公盘还得注册会员。平洲公盘每年会举办许多次,举办地在广东平洲,许多珠宝行业的商家都会从那里获得翡翠毛料。   顾问鼎说:“我收到消息,程家也打算参加这次的平洲公盘,或许我们会相遇。”   程知礼唇角立即勾起:“那当然要去了!”   他们的珠宝公司已经做了起来,抢占了程氏不少市场。   现在,是正面冲撞的时候了!   “那就这么定了,你跟你老公说一下,我负责订后天的机票。”顾问鼎点点头。   “嗯?等等……”程知礼擦了擦汗,“我不能坐飞机。”   “你恐高?”顾问鼎不解。   “呃……差不多。”程知礼只知道孕夫不能坐飞机。哦对,顾问鼎还不知道他能怀孕的事儿。不过男人怀孕太奇葩,他不太想让旁人知道,这事儿还是按下不提吧!   顾问鼎闻言便说:“那我买高铁座吧,我会再带上两个员工。”说着,他不自觉瞥了眼莱因哈特。   莱因哈特笑眯眯地说:“我作为保镖,自然要随时随地保护我的老板。”   顾问鼎黑了脸,没吭声。   莱因哈特不知为何无声地笑了开来,笑得还特别开心,就跟中了彩票大奖似的。   程知礼看看顾问鼎,再看看莱因哈特,越发觉得这两人的相处模式越来越奇怪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只淡淡地点点头:“保镖有莱因哈特一个就够了。”   “嗯。”顾问鼎魂不守舍地应了一声。   两人商议好,程知礼忽然发现顾问鼎家又多出一条狗。是条棕黄色的小狗崽,看起来憨憨的十分活泼可爱,而且还特喜欢咬顾问鼎的裤腿。   “新来的小家伙是你捡的?”他好奇地问。   “遛狗的时候小雪发现的。”顾问鼎说到狗,眉眼立即温柔起来。他只一伸手,小狗崽就摇着尾巴往他腿上蹭。   顾问鼎挠了挠它下巴,轻笑:“我叫它金闪闪。”   “金闪闪?不如叫钱多多,哈哈哈!”程知礼捂着肚子大笑。   顾问鼎一脸无奈,但没反驳。   程知礼便问:“话说三条狗你养得过来吗?而且你一个人住的话,咱们去平洲公盘了,狗子怎么办?”   顾问鼎说:“我跟苏猛说好了,到时候把狗寄养到他家。”   “噢哟?你跟苏猛关系这么好啦?”程知礼揶揄。   旁边的莱茵哈特立即挑眉。   顾问鼎感觉好像有个大山压在身上,沉重得透不过气来。他没注意到莱因哈特的反应,也没在意身体上的变化,只是平静地回答说:“因为我朋友很少。”   “嗷嗷~”仿佛是应和他,金闪闪欢快地叫了两声。   与此同时,顾问鼎觉得身上一松,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程知礼看得咯咯直笑:“有点可爱!我说,要不你把这小崽儿送给我?”   “你要养?”顾问鼎一愣,“养狗可不是一时兴起,你养了它就要对它负责的。”   程知礼无语:“我看起来这么不靠谱吗?我可是很认真的。再说了,如果有不懂的,我也可以问你啊,反正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   “呃……好吧。”顾问鼎想了想,确实觉得自己养三只狗会很吃力。当然,如果再在外面遇到流浪狗,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领养它们。   “那就这么定啦!”程知礼立时眉开眼笑。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程知礼便抱着金闪闪打道回府。   ——他还需要跟傅来英聊一下自己要出差的事儿。   傅来英这些天早出晚归,十分忙碌。   一直到晚上10点,他才回家。此时,程知礼已经抱着金闪闪,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了。   卧室里灯光昏黄而暧昧,傅来英进屋见程知礼怀里的狗,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哪里来的狗?”   “顾老师送我的,可爱吗?”程知礼笑嘻嘻地捧着小狗崽子对他炫耀。   金闪闪吐着舌头,一双眼珠干净得仿佛黑水晶。   傅来英点头:“挺可爱的。”他一边扯领带,一边说:“明天叫人给它做个狗窝吧,顺便买点狗粮。”   “我已经跟陈妈说过了。”   “嗯。”傅来英脱掉外套。   程知礼直直盯着他。   傅来英勾唇,语气带着些讽刺:“平时这个时候你不是都睡了吗?今天是特地等我?”   “有话跟你说。”程知礼有点心虚。   平时为了躲避傅来英,他一般很早就睡了。   他刚要开口,傅来英就打趣道:“你终于要向我告白了吗?”   “滚!”程知礼毫不犹豫朝他翻了个白眼,“我后天要去平洲公盘。”   “什么?”傅来英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你跟谁去?”   “顾老师,莱因哈特,还有两个公司员工。”程知礼回答他。   傅来英却是黑了脸,急了::“那我呢?”   “你安安心心上你的班呗?你最近不是很忙吗?”程知礼满脸茫然。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估计起码一周吧。”程知礼漫不经心地回答。   “一周?不行!”傅来英眼睛瞪得老大,“你又贫血眩晕了怎么办?”   程知礼眨了眨眼,感觉有些好笑:“这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还不是大问题?!”傅来英忽然拔高了音量。   程知礼真的觉得他太小题大做了。   只听傅来英说:“我跟你一起去!”   程知礼顿时愣住:“What?”   “我跟你一起去!”傅来英斩钉截铁地看着他。   程知礼差点说不出话来:“你脑抽了?你不是要管理公司吗?”   “有我爸,不怕。”傅来英直接说。   程知礼竟无言以对:“……为什么?”他无法理解。   不过是出门一周,干嘛要跟着他?   “你说为什么?”傅来英表现得很不满,“我们多久没一次说上十句以上的话了?现在你居然还要出门一周以上,我要一周看不到你了好吗?”   “你要看到我干嘛,工作狂先生?”程知礼讽道。   “你说呢?”傅来英似乎是被气到了,直接压上床,将程知礼扑倒。他不待对方挣扎就直接吻了上去,动作霸道不容拒绝。   程知礼被吻了个正着,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混蛋是越来越主动越来越放肆了!   他程知礼的嘴是想亲就亲的吗?   于是,程知礼张口就咬。   傅来英皱眉,硬是没松口。   大概五分钟,他才不舍地把人放开。   程知礼一脚踹过去:“你有病啊?”   “是啊,我真的有病,怎么会被你这种人牵着鼻子走?”傅来英没好气地看着他。   程知礼不知羞耻地瞪着他:“因为我好看有魅力呗!”   傅来英哭笑不得:“是是是,你最好看。睡吧!”说着,他直接搂着人就要进被窝。   程知礼又踹了他一脚:“滚!身上臭烘烘的想熏死我吗?”   傅来英一僵,立即闻了闻衣袖:“哪有?”   “我说有就是有!”程知礼瞪他。   “没事,做完再洗澡。”傅来英说着,又把他扑倒。   程知礼感受着身上的压力和亲过来的嘴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等,我们不是在聊出差的事儿吗?”   “我陪你一起去,就这么定了。”傅来英直接拍板,然后盖上了被子。   *   两天后。   顾问鼎在火车站看着拎着大包小包的傅来英,以及戴着墨镜,一身轻松的程知礼,嘴角抽了抽:“你们这是……出去旅游吗?”   傅来英对顾问鼎点了点头:“旅游也不错,广东那里有很多好吃的。”   顾问鼎竟无言以对。   “好了好了,赶紧检票进站吧。”程知礼催道。   “我帮你拎着。”这时,莱因哈特忽然出声,然后伸手去抢顾问鼎手里的行李箱。   因为要去一周,广东此时的天气又十分热,所以顾问鼎准备了不少衣服,还有许多瓶瓶罐罐。防晒霜,还有精油等等。因为他的腿因为残疾萎缩过,所以需要进行精油按摩,一般顾问鼎会给自己按摩,但有时,莱因哈特也会夜里跑过来给他“帮忙”。 第31章 公盘碰撞   当然,这种“帮助”顾问鼎表示自己一点也不需要。   然而,莱因哈特根本不允许他拒绝,直接拎着行李箱,一脸淡定。   傅来英看看顾问鼎,再看看莱因哈特,忽然觉得自己没必要提防莱因哈特了。   众人检票进站,登上高铁。   几小时后,平洲到了。   在酒店休息一晚,第二天,众人便前往平洲公盘。   公盘分为明标和暗标。明标是指商家直接在指定的摊位卖翡翠毛料,看中了便可以出价直接购买。而暗标,通俗的讲就是在指定区域将翡翠毛料标上号码,等到特定的时间,竞标者可填写竞标单,为自己心仪的毛料出价,然后投入写有对应编码的标箱。而竞标者是无法知道其他人的出价的。如果竞标者开出的价格是所有竞标者中最高的,便会收到通知,抱得毛料归。   而这次,顾问鼎打算明标暗标通吃。   刚入会场,他便带着程知礼等人直奔明标区。   几人就近选择一家摊位,便念珠不动了。   “你觉得这个毛料的表现如何?”顾问鼎指着其中一块毛料,问程知礼,颇有些考较的意味。   程知礼拿起毛料,也不开透视眼,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阵,才说:“皮壳上有白色蟒带,蟒带上还有松花,出绿的可能性很大。”   顾问鼎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轻笑说:“观察得还不错,不过你看到这里了吗?”他指着一处表面,说:“这里有一片很长的裂绺,所以要注意可能里面的翡翠是碎的。”   俗话说:不怕大裂怕小绺,宁赌色不赌绺。   裂绺是翡翠的瑕疵之一。如果一块翡翠毛料有裂绺,那么里面的翡翠很可能会被裂绺破坏了内部结构。   程知礼认真听着顾问鼎的讲解,同时用透视眼去看那块毛料内部,果然,里面的翡翠是一块一块碎开的,并不完整,根本无法加工。   程知礼忍不住佩服顾问鼎的观察力。   两人一个教得用心,一个学得用心,完全将傅来英和莱因哈特抛在脑后。   傅来英和莱因哈特也听不懂,只得面面相觑,一脸麻木。   过了一会儿,顾问鼎忽然说:“这个毛料的表现不错!”他伸手刚要触摸自己看好的毛料,忽然一个刺耳高亢的声音响起——   “这个毛料我买了!”一个男人拍开顾问鼎的手,飞速指着毛料喊道。   顾问鼎和程知礼一愣,登时皱眉看了过去。   要知道,赌石界是有不少规矩。比如这个先来后道的问题,如果一个人正在品鉴一块翡翠毛料,那么其他人就不得插手。这是行业内的大忌!   但很快,程知礼就知道这个男人为何敢冒如此大忌了。   “郑道雷?”程知礼眼底满是厌恶。   这个郑道雷就是郑雪哥哥郑峰的儿子。郑峰当初指使手下绑架侮辱程知礼,结果被傅来英送入监狱,郑道雷身为儿子,自然是对傅家以及程知礼这个始作俑者恨到极点的。   程知礼知道这次程家也派了人参加平洲公盘,但没想到来人却有郑道雷。   他侧了侧头,果然见程文彬在后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笑呵呵地说:“哎呀!这不是傅总吗?好久不见!我家道雷没有语气冲撞了你们吧?”   傅来英下意识地皱眉。   这人虽然语气上显得十分谦逊,但神态,尤其是眼神中却透着股傲慢,仿佛根本不将傅家放在眼里。   狗仗人势!   傅来英正要开口嘲讽,就听程知礼不屑地撇嘴说:“这不是程总吗?听说您公司的翡翠储备不多了?怪不得亲自来参加平洲公盘,还放纵自己侄子破坏行业规矩,跟我们抢毛料呢!”   程文彬脸一黑,瞪着程知礼便说:“哪儿来的脏东西在这里骂人?平洲公盘什么时候连畜生都放进来了?”   程知礼听着也不心痛,反而笑了:“我是畜生的话,那播种的人岂不也是畜生?”   “你!你这个孽子!”程文彬气得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   程知礼翻了个白眼,尽显鄙夷:“别叫我孽子,我早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了!当你这种人的儿子,我怕阎王爷找你算账时连带着牵连到我!”   “贱人!你敢咒我?!”程文彬忍不住破口大骂。   他发现只要面对着程知礼,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暴躁的情绪。   可惜,他的辱骂对于程知礼来说不痛不痒。   “程总,从刚才开始我就只听到你对自己儿子的辱骂,你这还是一位父亲吗?”傅来英怒了。   程文彬闻言也不怵,直接说:“刚才程知礼也说了,我们已经断绝了父子关系!我怎么就不能骂他了?”   “是啊,所以我也能骂你啊,贱人,我可不是在咒你,而是实话实说啊~你造了多少孽,你心里没点数吗?”程知礼笑眯眯地反击。   程文彬又被气到了,但转念想到什么,顿时心虚地看向顾问鼎。   紧接着,他震惊了:“你、你的腿?”   程氏不久前因为被傅家打压,翡翠毛料奇缺。当时正好有一块表现非常好的毛料在拍卖中,程文斌的团队判定这块毛料很可能出玻璃种,所以几乎是砸了公司所有流动资金想要拍下这块毛料,但是,最终毛料却被顾问鼎的拍走了。当看到顾问鼎时,程文彬简直又惊又怕。惊的是顾问鼎居然还活着,怕的则是对方“东山再起”后,知道真相会来报复他。   那场拍卖会结束后,程文彬就第一时间找人调查了顾问鼎领导的这家突然出现的珠宝公司,最后发现幕后之人竟然是程知礼。   于是他明白了,顾问鼎就是来报复他的!   顾问鼎和程知礼真的要毁掉他耗尽心血建设出来的程氏珠宝!   从那时起,程文彬便拼命地寻找靠山,甚至明知李家二少李颂文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执意把程知夏给嫁过去。   在他心目中,什么都比不过程氏!   不过,拍卖场上相遇的时候,顾问鼎还坐在轮椅上,不良于行,现在,对方竟然站了起来,看上去就好像双腿根本没遭受重创一般!这太神奇了!程文彬是知道那场车祸有多严重的,所以他无法理解,顾问鼎到底是怎么治好自己的残废的?   程文彬有种见鬼的惊慌。   而此时,顾问鼎只是冷静地说:“让程总失望了,我的腿恢复得非常好。命运虽然不公,但总会给我补偿。当初我所遭遇的一切不幸,我都会加倍地奉还给伤害过我的人。”   程文彬面皮抽了抽,几乎维持不住笑脸。   他要是现在落荒而逃,那就是真的心虚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   整个场馆明明开着门,却闷热无比,连空气都凝滞。   郑道雷忽然打破寂静,说:“姑父,跟他们废话这么多干什么?”他一边说一边又看向那摊主:“喂,这毛料我们买了!开个价吧!”一股子财大气粗的气息。   程知礼冷笑:“这毛料明明是我们先看的,为了个人矛盾而不顾整个行业的规矩,有些人是想被驱逐出场吗?”   郑道雷闻言立即瞪他:“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咋没看到你们先看的这块毛料?谁能证明?”   “这位摊主就能证明。”程知礼立即说,“怎么?你难道觉得全世界都围着你转,所有人都该让着你吗?”   郑道雷立即瞪大铜铃似的眼睛,说:“这毛料我3万块买了!”   他以为这么说,那摊主就会替他说话,谁知对方却皱着眉冷笑说:“不好意思,我作证,确实是这边几位先生先看的毛料。您要买,也得等他们开口说不要这毛料才行。还有,我不叫‘喂’!”显然,摊主也是不爽郑道雷很久了。   他围观了两方的针锋相对,很容易就通过两方的话语脑补出前因后果,再加上郑道雷态度蛮横太减分,他自然偏向程知礼这边。再说了,先来后到的确是行业规矩,如果今天他包庇纵容了,被捅到平洲公盘协会那边去,他以后怎么过来摆摊做生意?   郑道雷突然被怼,就有点懵,还是程文彬立即反应过来,弯腰道歉道:“不好意思啊这位小哥,我这侄子刚入行,不懂行业规矩。您见谅,见谅!这翡翠毛料我们就让给他们了。”说着,他赶紧扯着郑道雷离开。   郑道雷面带不忿地被拖走,等走远了,他立即嚎道:“姑父,你为什么跟个摆摊的道歉?我给程知礼找茬哪里有错了?”   程文彬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才好声好气地解释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些摊主能拿到货源,背后能没点势力?咱们是卖珠宝的,对咱们来说,这些摊主就是掌握着咱们命脉的上帝!而且,这些摊主之间也是互相通气的!今天咱们得罪了摊主不道歉,明天保准就在公盘的明标里买不到一块毛料你信不信!”   郑道雷的确是初学者,闻言顿时很懵逼:“姑父,我就是想替你出口气……”如今郑家的房地产都被李家收了,郑家基本玩完,所以他奶奶就叫他跟着程文彬混。按他奶奶的说法,程知夏毕竟是个有病的,根本活不了多久,而程知礼更是跟程文彬没了父子关系。也就是说,将来整个程氏都会由他郑道雷来继承!   所以,郑道雷便俨然将自己视为程氏少董,这些天里越发嚣张跋扈,肆无忌惮了。 第32章 极品鸡油黄   此时见自己做错事,他当即就怂了,生怕会引来程文彬的不满。   可惜,他的小心思以及拙劣的演技,程文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不过,他也不戳破,毕竟,他自己也觉得程知夏活不久。而且,程知夏嫁进了李家。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谁知道以后他不在了,李家会不会趁机侵吞他的资产?当然,他也不愿意把公司交给郑道雷。他已经想好了,反正他还年轻,不如赶紧找个女人给他生个儿子。   至于现在,自然不能跟郑家打破脸面。   于是,程文彬笑呵呵地说:“没事,我知道你孝顺。”   这声“孝顺”听得郑道雷莫名有些别扭,但他还是立即憨憨地笑道:“姑父你不怪我就好。”   “好了,咱们去别处看看吧。一块毛料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次我请了翡翠王的徒弟过来,有他帮忙,还怕咱们竞拍不出好翡翠来?”程文彬拍拍他肩膀,两人渐行渐远。   另一边。   顾问鼎温和地向摊主道了声谢,随即问:“这块毛料怎么卖?”   摊主说:“2000块/斤。”   顾问鼎看向程知礼:“值得买吗?”   每次他看好一块毛料时,都会让程知礼拍板。而且,每次由程知礼拍板买下的毛料,都能出好料。因此,顾问鼎对程总立时绝对的信任。   程知礼闻言,立即发动透视眼。   然后,他震惊了。   这块毛料里居然有篮球那么大的一块玻璃种鸡油黄翡翠。所谓红翡绿翠,翡翠其实是有很多颜色的,最顶级的还有紫眼睛,即玻璃种紫翡;血美人,即玻璃种红翡;蓝精灵,即玻璃种蓝翡,以及玻璃种墨翠等等。由于颜色稀奇,它们的价值甚至高于玻璃种帝王绿。   而自古以来,浓正的黄色便是皇权的象征。   因此,玻璃种鸡油黄被许多人视作尊贵的象征,在市场上非常受欢迎!   而且,这块玻璃种鸡油黄个头还这么大,很适合雕琢成大件。   想到这里,程知礼强忍下心中的激动,淡定地点头:“我看着也挺好,就买吧,算是感谢这位大哥帮了咱们的忙。”一边说,他还一边调皮地眨眨眼。当然,只有他自己清楚此时他有多么的激动。   见他拍板,顾问鼎便掏钱付款。   这块毛料挺大,不过莱因哈特却能轻松将其抱起。   顾问鼎看得眼皮子直跳,忍不住望向程知礼:“我们再去别处看看?”   “不如先把这块毛料解开吧?有翡翠就收起来送回酒店,没有也不用一直抱着,怪累的。”程知礼迫不及待想看这块黄翡问世。   顾问鼎想了想,便也点头:“好,我们去解石区吧。”   几人于是一起前往解石区。   这里的人并不多。毕竟公盘刚刚开始,大家都保持着谨慎,不敢随意下手。顾问鼎很轻松便租了一台解石机,亲自动手解石。他的动作干净凌厉,很快就切去一层皮壳,再泼水。   “哗——”   顾问鼎看着皮壳下隐隐透着黄色的白絮,眼睛微亮,动作更小心,更快了起来。   全神贯注的人是最好看的。   莱因哈特望着顾问鼎,忽然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他注意到对方额角不停淌着汗,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湿巾,为其擦汗。   顾问鼎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解石上,没有察觉,还以为是程知礼干的。   “呲呲呲——”解石机发出刺耳的噪音。   零星有几个人围聚过来观看。   就在此时,一声惊呼响起:“黄翡?玻璃种?!”   “真的是玻璃种鸡油黄!天哪!开门红啊!”其他人纷纷惊呼。   随着他们的吵嚷,眨眼间,顾问鼎等人周围便挤得满满当当!有几个人简直疯了似的想冲到顾问鼎面前,却被莱因哈特眼疾手快地拦住。   傅来英看到这么多人,也是吓了一跳。   他们傅家虽然也搞珠宝销售,但他本人却从未目睹过赌石和解石的过程。本来他只觉得赌石是一门精深的学问,现在,他就发现这些人真的太疯狂了!不就是出了一块顶级翡翠吗?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不过,在这些人挤过来时,他还是第一时间护住了程知礼。   解石还在继续,玻璃种鸡油黄已经露出一半。   顾问鼎只觉手臂发酸,但却好似感觉不到一般不停歇地解着石。   程知礼咧嘴,笑得十分开心。   而另一边。   程文彬和郑道雷正带着翡翠王的徒弟乔律四处赌石,忽然听说解石区有人解出极品鸡油黄,登时眼睛就亮了。   那乔律是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乃是云南翡翠王最小,也是喜爱的徒弟。也因此,他常常自视甚高,瞧不起人。当然,他也有瞧不起人的资本。这次要不是看在李家的面子上,他也不可能会答应陪着程文彬这么个小角色来参加平洲公盘。   此时听说有人开出玻璃种鸡油黄,乔律顿时来了兴趣。   程文彬见状,立即笑眯眯地问:“乔少,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   “嗯!那就去吧!”乔律矜持地点点头。   于是,几人便往解石区走,一眼便望见有一处地方被围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程文彬等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最里头,但也来不及抱怨,而是迫不及待地想欣赏极品鸡油黄的美态!   然而,在看到解石的是顾问鼎,以及旁边还站着笑得十分开心的程知礼时,程文彬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程知礼他们在这里?   程文彬又看向正在解的那块毛料,怎么看都像是刚才郑道雷准备跟顾问鼎抢的那块!   难道……?   程文彬的脸瞬间绿了。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倒是一无所知的乔律,看到极品鸡油黄,顿时激动得眼睛都要黏上去了,嘴里还赞叹个不停。   恰在此时,程知礼注意到了程文彬的存在。   “哟!这不是程总吗?”程知礼咧嘴,笑容在程文彬眼中显得十分讽刺,“真是谢谢你们不跟我们争这块毛料啊!不然我们哪儿能开出玻璃种鸡油黄这么极品的翡翠?啧啧啧,托您的福,我们问鼎珠宝这次注定要大赚一笔了呢!哈哈哈!”程知礼毫不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果然,程文彬听得涨红了脸,气得宛如一头随时要暴怒而起的狗熊。   刚刚他还说这块毛料没什么大不了,没必要为了它引来行业内的针对,现在他却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他拼着被摊主记恨,也要把它抢过来啊!程文彬的心在滴血,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一旁的傅来英淡淡地笑着,一只手放在程知礼腰间,俨然是保护的姿态。   程文彬气得无FK说,郑道雷却是憋不住了!虽然他刚涉猎赌石行业,但他却懂极品鸡油黄的价值!一想到一块极品鸡油黄就这么被他错过,他想撞墙的心都有了!   想着,他忍不住愤愤不平地说:“你还好意思说?当初明明是我先开口要买的!结果却被你们糊里糊涂地抢了过去!真是不要脸!”   “什么意思?”乔律听得云里雾里。   郑道雷立即就想解释,却被程文彬打断:“是我们跟他们竞争过这块毛料,不过最后我们放弃了。”   “呵!人不要脸果然天下无敌!”程知礼虽然不清楚乔律是谁,但见程文彬表现得如此郑重,自然不介意狠狠打他的脸了,“明明是我们先看上的这块毛料,正在品鉴的时候你们却插进来想抢。也幸亏摊主识大体,不卖给你们。有些人啊,就是心黑眼瞎,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要不要我们找那摊主去对质一番啊?”   程文彬憋红了脸,没敢开口。   乔律见状,自然明白谁在撒谎。他皱眉,有些不满。   这程家人居然破坏行业规矩。   不过,到底自己是他们请来的,自然要给他们点面子。   于是,乔律便说:“他们确实有不对,但你们也没必要这么冷嘲热讽吧?不就是运气好赌出了极品鸡油黄吗?”   程知礼冷笑一声,对此人立时没了好感:“什么叫运气好,我们靠的是实力。真以为运气好就能开出玻璃种?小朋友,你还是回家玩你的过家家去吧!”   “你!”乔律瞬间瞪眼:“谁是小朋友?你瞧不起我?”   “你是哪位啊?我们开出了极品鸡油黄,凭什么不能瞧不起你?”程知礼讽刺道。   乔律登时气得脸发紫:“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赌石的!我的师傅可是翡翠王!是赌石界最厉害的人!”   听说他师傅是翡翠王,围观路人立时发出惊叹:“你是易井修大师的徒弟?”   能得到“翡翠王”称号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经由全国性的赌石比赛脱颖而出的第一名!   程知礼撇了撇嘴。   翡翠王他不认识,不过就冲着乔律这傲慢的态度,估计他的师傅也不是什么好人。   恰在此时,机器停止运转,顾问鼎将篮球场那么大的极品鸡油黄捧到一旁干净的桌子上,然后浇水将上面的石屑洗掉。顿时,极品鸡油黄在白昼的光线下折射出炫目的光芒。 第33章 敢对赌吗   “好美啊!”所有人目眩神迷,根本移不开视线。   就连乔律、程文彬等人也是一脸痴迷地看着。   而后方没有看到的急得满头大汗,拼命往里面挤。   忽然,一个高亢的嗓音打破寂静:“这位先生,我出3000万!”   人群瞬间反应过来。   一个西装笔挺的汉子操着东北口音,嗤道:“3000万想买极品鸡油黄?我出8000万!”   “一亿!”东北汉子话音未落,另一人已经开价。   气氛如油入热锅。   乔律目光紧盯着那极品鸡油黄,充满不舍。   他这次来参加平洲公盘,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挑选给师傅的生日礼物。他师傅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其他几个徒弟为了显孝心,也为了赢得师傅的喜爱,拼了命地去找师傅心仪的生日礼物,乔律自然也不例外。而眼前的这块极品鸡油黄简直是最适合送给师傅的生日礼物啊!   可是,他却拿不出1个亿!更别说极品鸡油黄的价值绝对高于两亿!   而且,他更清楚,他已经跟程知礼结仇了,就算自己有两个亿,对方也绝不会把东西卖给他。   想到这里,乔律越发气馁。   要不是程文彬,他何至于跟程知礼等人针锋相对?   “不好意思,我们不卖。”这时,顾问鼎开口,打断众人的竞价。   其他人闻言,顿时一脸失望,但也没说什么。不过他们也舍不得散去,毕竟出极品鸡油黄的概率太低了,能看一会儿是一会儿嘛!   而程文彬闻言,却是越发焦躁。   这块极品鸡油黄若是被顾问鼎雕琢成商品拿去卖,他的程氏珠宝就要被压得死死的了!   千万别小看顶级翡翠的价值,极品鸡油黄仅仅作为镇店之宝放在珠宝店里,就能吸引数不尽的客人前去消费了!而悲催的是,他的程氏珠宝此时连镇店之宝都没有!高下立判啊!   程文彬急得全身都在冒汗,忍不住就想请乔律赶紧帮他去赌石。谁知此时乔律却是迈前一步,说:“等等!”   程知礼正准备叫员工护送着极品鸡油黄回酒店,听到乔律的声音,立时皱起眉来:“有事?”   “我要跟你们对赌!”乔律大喊。   围观的路人们顿时兴奋地窃窃私语起来。   对赌?   程知礼挑眉。   只听乔律说:“就以这七天为限,我们各自挑选拍下的三块毛料,同时解开。哪一方解出的翡翠总价值高,就能免费得到另一方这七天来成交的所有毛料,如何?”乔律鼻孔朝天,傲气满满。   他相信,顾问鼎等人只是运气好而已!接下来的七天他们绝不可能再解出极品翡翠!而他,翡翠王最喜爱的徒弟,绝对可以凭借自己卓越的天赋胜过对方!   想着,他又煽风点火说:“你们敢不敢跟我对赌?如果不敢,就立刻马上为刚才羞辱我而道歉!”   程知礼自然看出这是对方的激将法。   乔律的目的怕是那块极品鸡油黄。   可惜,他找错了对手!   程知礼在心中冷笑,随即假装中了对方的激将法一般,气愤填膺地说:“想让我跟你道歉?呵呵,想得美!比就比,谁怕谁?我家顾老师才是我心目中的翡翠王!你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顾问鼎听程知礼将自己比作翡翠王,顿时涨红了脸有点羞愧。   这一代翡翠王他是知道的,十赌九赢是常态,而他却未必能达到这样的水平。   不过程知礼毕竟是自己人,他当然不能拆台。   果然,乔律被程知礼一番话激得气红了眼:“很好,那咱们就比比吧!”说完,他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程文彬勾唇,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一步,倒是出乎他意料。不过,这却是好事啊!顾问鼎虽然是赌石方面的天才,但毕竟好多年没练过,哪里比得上翡翠王的徒弟呢?想着,他笑道:“程知礼,七天后我等着你给我磕头认错!”   程知礼立即反讽:“我等着你满盘皆输,痛哭流涕!我会准备好相机拍下,然后当传家宝的!”   “你!”程文彬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拂袖离开。   郑道雷立即跟上。   这些人走了,看热闹的也渐渐离去。   傅来英皱眉盯着程知礼,说:“翡翠王的传闻我听说过,你确定我们能赢过他的弟子?”   “你不相信我啊?”程知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是合理担心你。”傅来英没好气地说。   “那你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输的!”说着,他又看向莱因哈特,嬉笑道:“莱因哈特你是不是也该出点力?”   莱因哈特轻笑:“给你解禁,你想干嘛都行,我就静静地看着。”   “这还差不多!”程知礼嬉笑。   傅来英和顾问鼎不懂两人打的什么机锋,莫名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而程知礼并不打算让他们知道,只是将极品鸡油黄交给莱因哈特,让他送回酒店,然后便带着其他人继续逛一逛。   不知不觉,一天时间过去。   几人又买了两块毛料,收获颇多。   接下来的几天,程知礼和顾问鼎都很忙。程知礼还特地跑暗标区看了看。因为莱因哈特点头,程知礼的透视能力不再受限,他花了两天时间将暗标区所有毛料看了个遍,对于哪些毛料能出极品翡翠已经心里有数。不过,一些表现好的毛料关注的人也不少,到时候竞争也激烈,所以程知礼倾向于猛攻一些外表表现不太好,但内里却十分惊人的毛料。   终于,投暗标的日子到了。   程知礼最看好的毛料编号分别是1782和2239。这两块毛料里分别是玻璃种帝王绿和高冰种的五福临门!所谓五福临门,是指这块翡翠由五种颜色构成,常见的五种颜色是红、绿、白、紫、黄,分别代表着“福、禄、寿、喜、财”,由于罕见,所以“五福临门”翡翠的价值极高,更别提这块的种水达到了高冰种,接近玻璃种,个头还不小!   程知礼填好竞标单,第一时间去投标箱。   谁知刚走到1782号标箱前,就遇上了乔律等人。   看到程知礼,乔律顿时停下脚步,一脸不爽:“怎么又是你?”   “关你屁事?”程知礼翻了个白眼。   这两天乔律看毛料十分积极,经常会跟程知礼碰上。双方也不交流,只交换一个鄙夷的眼神便擦肩而过。但现在,看到程知礼站在自己准备要投的标箱前,乔律忍不住了。   他瞥了眼程知礼手里的竞标单,虽然看不到上面的内容,但他本能地察觉到,对方要竞投的肯定是1782号毛料。这是直觉,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1782号毛料虽然看起来表现不好,但乔律仔细端详了很久,确信它一定能出好料!甚至出玻璃种都有可能!本来他还洋洋得意,觉得自己这次赢定了,可看着程知礼出现,他又忍不住紧张起来。   乔律冷笑着讽刺道:“明天就是公盘最后一天,你识相的就愿赌服输。我只要那块极品鸡油黄,其他可以不要。”   程知礼一脸不屑:“这话我还给你。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不然明天输得裤子都不剩了,可别哭鼻子!”   “哼!”乔律重重冷哼一声,快速背着程知礼将自己的竞标单放进标箱,然后紧盯着程知礼。   程知礼也不怵。   他刚刚已经通过透视异能,看到了对方竞标单上报的价格。   500万。这个价格不算高,怕是乔律自信没多少人会跟自己竞标。   而幸运的是,保守起见,程知礼对这块毛料报出的价格是650万,比乔律高出很多。   他又扫了眼1782号标箱内部,竞标单只有寥寥几张,而且开价都比他低。   胜券在握了!   程知礼直接将手里的竞标单也投入标箱,然后转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宛如一阵留不住的风。他赶在竞标结束前将自己看好的毛料全部投了竞标单,然后便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翌日。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天空高远,白云悠悠。   昨晚上,程知礼就收到短信提示,他的大部分竞标都成功了,其中就包括了1782号和2239号毛料。他们领了毛料,直奔解石区。   平洲公盘的会场里依旧热火朝天,尤其是解石区,几乎是人山人海,刚到的人根本没法下脚。   傅来英护着程知礼,艰难地移动到早就预约好的解石位前。此时,程文彬等人也到了。   巧合的是,他们的解石位就在程知礼他们旁边。   看到程知礼,郑道雷立即傲得鼻孔朝天:“哈哈,一群小喽啰,准备好输得稀里哗啦没?告诉你,我们拿来对赌的可有这次的标王!”   所谓标王,就是指以全场最高价拍得的毛料。一般这类毛料中出顶级翡翠的几率极高,所以会惹来不少大佬激烈竞争。程知礼也去看过标王,里面出的是冰种阳绿,个头也挺大,但论价值绝对会被玻璃种帝王绿以及“五福临门”比下去。就连程知礼准备的略次一等的第三块毛料也是高冰种祖母绿,种水都胜过对面。 第34章 暧昧   程知礼不屑一笑:“哎哟,我好怕怕哦~那咱们现在就开始比赛呗?”   事实胜于雄辩,相信很快,郑道雷就会被打脸。   郑道雷立即回嘴:“比就比!”   程文彬指挥着人将三块毛料都放好。程知礼趁机假装随意地瞟了一眼,顿时心中有数。   嗯,没有惊喜,果然最后会赢的是他们。   紧接着,乔律和顾问鼎分别走到解石机前,开始动手解石,而其他人就在旁边帮忙。顾问鼎首选的毛料是有高冰种祖母绿那块,估计是对其表现很有自信。至于程知礼挑选的剩下两块对赌毛料,顾问鼎表示,虽然他对程知礼挺有自信,但它们的表现实在一言难尽,只能押后。   此时,有听说两人对赌的好事者渐渐围聚过来,期待着顾问鼎等人再开出极品翡翠。   顾问鼎落刀动作十分凌厉,显然胸有成竹。   程知礼就在旁边帮他泼水或者擦汗。   傅来英看着就很不爽。   ——他都没得到程知礼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   而且,凭什么他的伴侣要给别的男人擦汗啊?   傅来英正想着,忽然就感觉到莱因哈特的视线有些诡异,眼中的酸意竟与自己有异曲同工之妙。   恰在此时,莱因哈特看了过来。两人视线相遇,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傅来英如有神助,立即拉过程知礼,说:“这种小事轮得到你堂堂公司的董事来干吗?莱因哈特,你是保镖,你负责给顾先生打下手吧!”   莱因哈特闻言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说:“好。”   程知礼见状,也就没拒绝,乖乖呆在旁边看顾问鼎解石。   傅来英想了想,问:“累不累?我给你找张椅子坐。”   “不用这么麻烦,我又不是女人。”程知礼皱眉。   何必把他当做一碰就碎的玻璃花?   傅来英却是严肃着脸说:“这不是把你当女人,是有先见之明。上次解一块毛料花了多少时间你忘了?这次时间更长,你一直站着不累?”   “呃……”程知礼被他怼得一噎,点点头:“行吧。”   于是,傅来英便挤出人群,很快找来两张椅子。   两人就坐在顾问鼎后面不远处看着解石,傅来英还特地将一块湿毛巾放在程知礼腿上,以便对方热的时候可以擦擦汗,可以说非常周到细心了。   程知礼看在眼里,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跟傅来英在一起也是不可能的。   他会将生下来的孩子交给莱因哈特。到那个时候,如果他俩还在一起,他如何跟傅来英解释孩子的下落?当然,这只是理由之一,另一个理由他之前也说过,傅来英间接导致了他上辈子的死亡,或许傅来英本人是无心的,但这件事却对程知礼造成巨大的伤害,甚至让他对医院,对那白亮刺眼灯光下闪着冷芒的手术刀产生了本能的恐惧和绝望。   不要说什么选择原谅。正如某人所说,原谅是上帝干的事儿。   他就是小心眼,就是做不到原谅。   当然,并不是说他想报复傅来英什么的,他只是不愿跟对方产生任何“友情”以上的情感。因为这就是在背叛他自己。或许,只有当他将程家所有人送入地狱,才能真正释然吧?   有时候,程知礼也觉得自己矫情。   可是,人不矫情枉少年啊!   就在程知礼心思不属间,忽然隔壁传来沸腾的惊呼:“是冰种!”   “好大!怕得有手臂长了吧?”   原来,是乔律那边的标王擦出一大块冰种阳绿。   “冰种似乎是很好的种?”傅来英一个门外汉,极力想跟程知礼有共同话题。   程知礼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科普道:“嗯,还行吧,翡翠的种有狗屎地,豆青种,金丝种,糯种,冰糯种,冰种,高冰种,玻璃种等等。其中玻璃种是最好的,狗屎地是最差的。冰种算是上等,但比不上高冰种和玻璃种。”   “所以我们这边要解出高冰种或者玻璃种,才能赢对面,是吗?”傅来英见程知礼肯开口,立即一副好学的模样。   程知礼说:“也不一定,翡翠除了种,还看水头,就是它绿的浓度。比如最高级的便是帝王绿,是纯正饱满的绿色,非常漂亮。当然还有祖母绿,阳绿,苹果绿,飘花绿等等。像飘花绿,就是说整块翡翠上只有几点绿色,就像飘着花似的。当然,这些特指的是绿翠。翡翠还有红、蓝、紫、黄、白等其他色彩。比如咱们昨天开出的黄翡,就叫极品鸡油黄。”   傅来英一边听一边点头,宛如主动好学的三好学生。   就在程知礼讲得嘴巴有点干时,他们这边的第一块毛料也终于露出它的庐山真面目。   “快看!是高冰种!”不知谁兴奋地喊了一声。   紧接着,所有惊呼、赞美纷涌而至。无数人抛弃乔律,涌到顾问鼎这边来,只想一睹高冰种的风姿。   程知礼早有预料,见状并没有太激动,只是淡淡一笑,仿佛诸葛孔明成竹在胸。   傅来英看着他云淡风轻的笑容,在白炽灯下越发皎洁的侧脸,不知为何,心脏竟“砰砰砰”跳得越来越快。   这是怎么了?   傅来英一手捂住自己心口,一手将保温杯递了过去。   程知礼顺手接过,喝了一口决明枸杞茶,又递回给傅来英,全程看都没看对方一眼。   傅来英接过来,盯着还泛着水光的杯沿,鬼使神差的,他对着刚才程知礼下嘴的地方,顺势也喝了口茶。   嗯,很甜。   喝完,他又忍不住心虚地瞥了眼程知礼。   嗯,对方依旧盯着顾问鼎那边。   傅来英松了口气,却又莫名落寞。   只是,他却没发现,当他低眉盯着杯中浮沉的枸杞时,程知礼的耳垂迅速飘红,并很快波及脸颊。   明明周围十分嘈杂,但程知礼却感觉有看不见的玻璃将他和傅来英同外界隔绝成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寂静无比,寂静到仿佛只能听到他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以及傅来英那稳健的呼吸声。   莫名的……安心。   程知礼唇角勾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高冰种祖母绿全部解开,个头不小,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而乔律那边的冰种阳绿翡翠也开了出来,却乏人问津。   乔律的面庞因恼羞成怒而涨得通红,他紧紧捏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几乎都要蹦出来。   明明是他最有自信的标王,解出的翡翠却比不上对家,乔律只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打了。   不。   乔律深吸一口气。   或许高冰种祖母绿就是顾问鼎那边的极限了!   毕竟,他们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解出顶级翡翠呢?要知道,就连他的师傅翡翠王也无法保证自己每次解出的毛料都能出顶级翡翠。   “他们的运气怎么这么好?”郑道雷在一旁小声嘟囔。   程文彬实在没忍住,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郑道雷吓得赶紧捂住嘴,一脸无辜。   乔律闻言,平静地说:“放心,他们不过是强弩之末。”说着,他沉下心,将第二块毛料摆上解石机。   程文彬见状,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希冀着对方可以一鸣惊人。   然而,他的愿望并没有实现。   半个小时后,热烈的轰鸣叫好声从顾问鼎那边爆发。   “玻璃种!玻璃种帝王绿!”   “天哪天哪!老子都想爆粗口了!这是什么神仙运气?”   “这哪里是运气?分明是实力!别忘了,人家前几天可是开出了极品鸡油黄的!一次是运气,两次是运气,这都第三次了,难道也是运气?”旁边有人怼道。   其他人闻言不自觉点头。   是啊,极品鸡油黄,高冰种祖母绿,以及现在的玻璃种帝王绿。这真的不是运气好能解释通的啊!   顾问鼎自己也被玻璃种帝王绿惊呆了。   看着极品翡翠一个个从自己手下问世,这种满足感真的是无以言表的!   顾问鼎小脸因兴奋而涨得通红,一双眼睛抹了水似的亮得惊人,看得莱因哈特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下唇。   嗯,馋。   有人欢喜有人愁。   另一边的程文彬听到“玻璃种帝王绿”这六个字,脸也跟着绿了!   王炸啊!   这谁比得过?   除非乔律开出同等级的翡翠,如极品鸡油黄。但乔律只是翡翠王的徒弟,又不是翡翠王本人,他能做得到吗?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这是天方夜谭。   程文彬两眼一抹黑,真的差点就想撅过去!   现在除非顾问鼎那边第三块毛料垮了,否则,对赌的结果必然是程知礼胜利!那就意味着,他要将这次在平洲公盘采购的所有毛料免费送给程知礼!   这特么简直比挖了他程文彬的心还要令他难受!   这些毛料可都是他打算东山再起的资本啊!买毛料的一部分钱,还是他问李家借的!这要是血本无归了,难道他要将程氏抵给李家?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程文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郑道雷忽然兴奋地大声喊道:“姑父!出绿了!”   程文彬瞬间抬头看了过去,但紧接着,他就忍不住吼道:“不就是芙蓉种吗?你特么吼什么吼?!”   芙蓉种,介于糯种与冰种之间。   连标王都比不上,更何谈跟玻璃种帝王绿比?   程知礼气得心肝都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描写副cp,是为主线铺垫的。所以想看副cp发展线,大概要很后了。 第35章 程文彬反悔   这倒霉孩子是成心要气死他吗?   郑道雷闻言,登时懵了。   他觉得自己很无辜啊。他毕竟刚入行,哪里晓得翡翠种、水方面的区别?反正他就觉得乔律开出的翡翠颜色还挺好看的……   而乔律呢?   虽然程文彬那句话是无心的,但听在他耳中却十分刺耳!   什么叫“不就是芙蓉种”吗?瞧不起芙蓉种是不是?   要知道,因为目前芙蓉种翡翠产出很少,它已经被归为高档翡翠玉料的行列了好吗?当然,拍马也追不上玻璃种帝王绿就是了!   乔律挺不爽的。   他能连续赌出两块高档翡翠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谁能想到对面运气那么好呢?   不,不对。这真的已经不是运气了。   难道……那个顾问鼎是真的肚子里有水墨?他的赌石水平其实是他师傅同一级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真的打脸“啪啪”响了!   乔律不敢再想,只得将期望放在最后一块毛料上,然而,连他自己都明白,奇迹是不可能出现的。   果然,就在他满头大汗解第三块毛料时,隔壁又又又沸腾了。   “五福临门!”   “天哪!我第一次见达到高冰种的五福临门!这得卖多少钱啊?”   乔律听到“五福临门”四个字,脑子就是一懵。   这可是比玻璃种帝王绿更稀有的翡翠,可以说是万里无一!   为什么所有极品翡翠都出在程知礼那边?   乔律甚至都没力气生气了。   而旁边,程文彬直接脸色一白,瘫软在地。   ——完了!   郑道雷不知道“五福临门”是什么,但看自家姑父的表现也大概猜出来了。他凑到程文彬耳边,小声又急切地问:“姑父,我们该怎么办啊?难道真要把所有毛料都免费送给程知礼?”   程文彬脑子嗡嗡作响,很想找出个方法,可惜思绪太乱,根本静不下心。   恰在此时,郑道雷灵光一闪,说:“姑父,反正程知礼也不知道咱们这次买了多少毛料,要不?”   程文斌眼前一亮。   郑道雷仿佛受到了鼓舞,继续说:“再说了,当初要对赌的是那个乔律,输的也是他,那所有的毛料不都该他给吗?凭什么让咱们给?咱们老程家有答应要对赌吗?”   程文彬蓦的跳了起来:“你说得对!这事儿确实跟咱们没关系!”   郑道雷不住点头。   恰在此时,乔律最后那块毛料也解开了。   糯种春带彩。没有惊喜,没有意外。   程文彬黑着脸没吭声。   他一直捧着乔律,那是看在翡翠王的面子上,可现在,乔律却害得他要拿出这次平洲公盘买下的所有毛料!那就对不起了,咱们拆伙吧!人嘛,可不就是利字当先?至于得罪翡翠王?呵呵,事后赔礼道歉就是。翡翠王看在李家的面子上,也不至于深究吧?而且,闯祸的明明就是乔律,他可是受害者!   正想着,程知礼已经拉着顾问鼎穿过人群,走了过来。他瞥了乔律一眼,轻呵:“这位翡翠王的弟子,愿赌服输四个字你会写么?”   乔律脸色灰白,死死瞪着程知礼。   程知礼玩够了,这才将视线放在程文彬身上,笑眯眯地说:“程先生,不好意思,您所有的毛料我都接收了哦!”这才是他的最终目标。   程文彬闻言,却是不疾不徐说:“慢着!我凭什么给你毛料?”   程知礼挑眉:“你想反悔?”   乔律一愣。他没听到程文彬和郑道雷的对话,所以不知是怎么回事。   只听程文彬慢条斯理地说:“跟你对赌的是乔律,又不是我。输的也是他,你要毛料,就去找他呗!”程文斌顿了顿,忽然不顾乔律愤怒谴责的视线,说:“对了,这三块毛料都是我借给乔先生对赌的!不应该在对赌行业!我马上就叫人回收!”   “程文彬!”乔律忍不住了,“你真是无耻!”   程文彬嘴硬道:“怎么了?我说错了?说要对赌的不是你难道是我?我有答应跟别人对赌?”   乔律义愤填膺:“我明明是在帮你吧?我不是你请过来帮忙赌石的吗?”   程文彬叹了口气,一脸沉痛:“怎么就是在帮我了?不是你跟别人吵起来,气不过才提出对赌的吗?而且,我只是请你帮忙赌石,不代表你能代替我做决策吧?咱们这才认识一周,你就能替我下决策了?难道你把自己当程氏的总裁了?”   乔律顿时噎住。   他很想反驳,但仔细一想,竟又觉得程文彬的话在理。   他脸憋得通红,只觉五脏六腑都要气炸了!   他指着程文彬,恶狠狠地说:“好!很好!程文彬,我们以后走着瞧!”紧接着,他风一样的转身,对程知礼说:“我这次来公盘什么都没买,你想讨债,就找他们吧!”说完,他直接大迈步离开,每一步都狠跺地板,仿佛恨不得将程文彬碾碎!   程知礼嘴角抽了抽。   他知道程文彬不要脸,但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不要脸,为了一堆毛料,竟然连翡翠王的弟子也要得罪!   不过,这岂不是说明了程氏珠宝目前的确陷入瓶颈?   想着,程知礼冷笑:“程总,出尔反尔,不怕半夜鬼敲门吗?”   程文彬挺了挺身:“我一身正气,不怕鬼敲门!”   “呵呵。”程知礼白了他一眼,这才冷冰冰地说:“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之前你们答应对赌的话,我正好手机录音下来了。乔律说要对赌,你根本没阻止他,你的侄子还说七天后要我好看,显然他是赞同的。当然啦,是非曲直我觉得还是交给外人评判的好。这样吧,我就把录音送到平洲珠宝玉器协会。如果他们判定你参与了对赌并且现在反悔,我会要求他们从此禁止你参加平洲公盘!并且勒令你讲约定好的毛料全部交给我!”程知礼一边说,一边摇晃着自己的手机,笑眯眯地问:“您觉得怎么样啊?”   程文彬早已脸黑得不能再黑,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我不信你录音了!”   程知礼冷笑:“你是什么德行的东西,我难道还不清楚?行啊,那我就开了录音,让你听听好了!”他一边说,一边就打开了录音。   “就以这七天为限,我们各自……”乔律的声音瞬间从手机中倾泻而出。   郑道雷还听到了自己那句嚣张跋扈的宣言,他面庞涨红,也不知怎么想的,脑子一抽就忽然冲上去想抢程知礼的手机!   程知礼都要被他气笑了。   人得是无耻到什么程度才会这样啊?   幸好,程知礼早有预料,立即往旁边退了一步。   郑道雷冲得太猛,来不及反应,立即摔了个狗吃屎。   程知礼放肆地大笑了两声,关上录音,微笑:“行了,录音你们也听了,您就等着平洲协会的通知吧!”说完,他便带着傅来英离开。   顾问鼎那边依旧人山人海,无数人想要目睹三块顶级翡翠的风采。   出去容易进来难,程知礼索性也不进去,直接打电话叫莱因哈特等人护着顾问鼎和翡翠们出来。他跟傅来英就在外面等着。   往外走的时候,傅来英忽然怨念地说:“刚刚你怎么不给我表现的机会?”   “什么机会?”程知礼眨了眨眼,半晌才恍然:“哦,你是说郑道雷朝我扑过来那会儿?”   “我想英雄救美呢。”傅来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程知礼装傻:“我是男人,不需要救,谢谢。”   傅来英没吭声,心里还有点委屈。想着,他就忍不住牵住程知礼的手。   程知礼停下脚步,抬头静静地看着他。   傅来英于是也望了过去。   两人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对视,仿佛无声地对峙。   良久,程知礼扭头:“走吧。”他终究是没挣脱开傅来英的手。   傅来英这才勾起唇角,心满意足地牵着对方走出会场。   程知礼表示,他想静静QAQ。   大概过了一刻钟,莱因哈特和顾问鼎等人才带着翡翠走出会场。   没办法,大伙儿实在是太热情了。   顾问鼎满头大汗,但眼睛却十分晶亮。他走到程知礼面前,兴奋地说:“知礼,你真是赌石的天才!你怎么挑中最后那两块毛料的?它们的表现明明不算很好啊?”他自顾自地发问着,完全没注意到程知礼的手跟傅来英一直牵在一起。   程知礼拍拍他肩膀,说:“你冷静,我不是天才。只是直觉这两块毛料能出顶级翡翠而已。不过现在的问题是,程家反悔不愿意把他们的毛料交出来。”程知礼将情况简单解释了一遍,说:“我已经把录音发给平洲协会的人了,相信他们会解决的。”   顾问鼎闻言,却是皱眉:“如果平洲协会让程文彬交出毛料,程文彬却不答应呢?如果他趁着这段时间偷偷将毛料运走怎么办?不要低估程家的无耻程度,他们真有可能做得出来。”   程知礼挑眉,想了想,笑道:“放心,不会让你的辛苦白费的。如果程家真的偷运走毛料,那我就祝他们车子半路抛锚,飞机故障回返吧!”   一旁的莱因哈特勾唇:“这个可以有。” 第36章 一无所有   “哪有这么巧?”顾问鼎无奈。   “一切皆有可能嘛~”程知礼笑着打趣,但很快又扯开话题。两人商议着拍下的现有毛料先不解,等运回D市再解。而开出的三块顶级翡翠则立即专机送回D市。至于最后能不能接收程文彬的毛料,倒不是特别重要。对他们来说,让平洲协会从此禁止程文彬参加平洲公盘就是最大的胜利了。   当然,能接受所有毛料最好。   程知礼相信,莱因哈特会处理好一切。   讨论完,众人便回了宾馆。   过了半天,平洲协会的短信便到了。   果然,程文彬被平洲珠宝玉器协会封杀了。   从此,他再也不能在平洲公盘买卖毛料。   没有了货源,程氏等于倒了一半!   不仅如此,程文彬还被要求履行对赌协议,将这次拍下的所有毛料归还给程知礼,限期一天!   只要想到这些,程知礼就开心得睡不着觉,半夜里还躲进被窝里不停蹬腿大笑,活像个疯子。   傅来英怀抱着程知礼,眼底流露出一抹无奈。   至于开心成这样吗?   他夹住对方乱蹬的腿,低声说:“乖,睡觉吧。”   程知礼顿时安静下来。他仰脸,看着昏黄的床头灯下傅来英晕染着暧昧颜色的面庞,忽然笑嘻嘻地说:“傅总,你真的只打算睡觉吗?大好的晚上倒头就睡,唉,真是没有情趣~”   傅来英喉头上下滚动,目光灼灼地盯着程知礼。   程知礼见他仿佛饿狼一样,下一秒就要扑过来似的,又立即往下挪进对方胸口,咯咯笑道:“算了算了,明天还要坐火车,还是睡吧~”   傅来英才不管什么火不火车,一条腿直接顶进对方腿间,低头狠狠地亲上那狡猾的唇。   呵呵,被勾引了还坐怀不乱,那是圣人!   *   第二天,程知礼便又收到一个好消息。   程文彬昨天连夜找熟人将自己买的那批毛料用重卡运出平洲,谁知车子在高速公路抛锚,还装上护栏板。车上的人包括程文彬在内都没事,但是高速公路周围十分荒僻,一个过路车都没有,也没有住户。程文彬不得不报警求救,那个时候是大半夜,值班的警察赶过去时,程文彬几人差点冻成狗。   更不巧的是,警方见他们大半夜运毛料,怀疑存在非法交易,直接要求其出示身份证以及购买毛料的凭证。程文彬哪儿敢说自己是偷跑的啊?回答时不免就支支吾吾起来,结果警方的疑虑更大了,直接把人拎进审讯室分别审问。很快就从开车司机那儿弄清了前因后果。于是,他们就扣了那批毛料,通知了平洲协会,平洲协会又将消息转告给程知礼,让程知礼去警局取毛料。   顾问鼎听完叙述,直接震惊:“真这么巧?”   “不然呢?”程知礼笑嘻嘻地反问,又说:“走,咱们领毛料去!这可是咱凭实力赚到的~”   “好吧。”顾问鼎哭笑不得。   众人直奔派出所,报了身份跟着一个警员去仓库,刚靠近仓库,就见郑道雷站在门口梗着脖子喊:“凭什么没收?凭什么没收?!这些毛料都是我们买的!”   程文彬站在他身边,虽不吭声,却阴沉着脸,显然对于郑道雷是纵容的态度。   郑道雷面前的两个警察一边阻止人往里跑,一边无语地说:“不好意思,我们没有没收,而是打算把所有毛料交给它们的主人。”   “我们就是主人!”郑道雷大吼。   “哎哟哟~是谁在咆哮公堂?好大的威风啊!”程知礼出声嘲讽。   郑道雷和程文彬齐齐扭头望了过来,瞬间咬牙切齿,满脸怨愤。那眼神,似乎恨不得将程知礼剥皮拆骨一般!   程知礼却笑得越发欢快了。   他就喜欢这群人恨他入骨却奈何不了他的样子。   紧接着,就听郑道雷怒气冲冲地大声问:“程知礼!是不是你搞的鬼!”   “嗯?”程知礼无辜地眨眨眼,“怎么?是我让你们半夜逃跑的?”   “你!”郑道雷气红了脸。   程知礼慢条斯理地说:“说不过我就滚开吧,别挡路,我还要接收毛料呢!”   “毛料是我们的!我们根本没参与对赌!”郑道雷犟道。   程知礼翻了个白眼,不耐地说:“平洲协会已经判定了你们参与对赌,你还在这里啰嗦什么?你不烦我还烦呢!”   郑道雷又要开口,程文彬忽然拦住他,上前阴沉地说:“警察同志,对赌算赌/博吧?赌/博不是禁止的吗?我跟对面确实进行了对赌,我们违反了国家规定,请求你们将我俩的赌资全部没收!并依法对我们进行逮捕!”程文彬已经豁出去了!他宁可不要这批毛料,也要拖程知礼下水!而且,如果真成功了,那程知礼的损失绝对比他大!   “这……”那警察顿时懵逼了。   对赌什么的,他也不太懂,还真不清楚这算不算赌/博。   想着,他只得说:“你们等等,我去叫我们长官来。”说着,他跟另一人交代了一声,赶紧走了。   过了一会儿,他就带着一个个头高大,气势威猛的警官,以及一个气质儒雅,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你们好,我是平洲珠宝玉器协会的副会长平玉。”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推了推眼镜:“听说你们对于对赌的情况有质疑?”   旁边的警官挠头:“平会长,这对赌到底算不算赌/博?”   平玉回答说:“当然不算。对赌其实准确地说是金融圈术语,几位都是商人,想来也应该明白他的意思,我也就不解释了。既然你们都懂,那么对赌就是允许存在的。”说着,他又指着程文彬,道:“这次毛料的对赌,我们协会听过录音后一致判定是程文彬先生这方输了,虽然是口头协议,但也是有效的。因此,程文彬先生您必须履行对赌协议,将您这次拍下的所有毛料交给程知礼先生。无规矩无以成方圆,程文彬先生,您一再违背契约精神,实在令人不齿!我这次来,就是宣布协会的处理结果!我们协会将在全国各个珠宝玉器协会通报你的恶行,从此,您无法参加全国所有公盘!”   程文彬闻言,瞬间呆住了!   平玉一脸厌弃。紧接着,他又看向那位警官,温和笑道:“房警官,对赌是合理合法的,所以请让程知礼先生将所有毛料回收吧!”   “哦哦,好的。”房警官闻言,就对手下警官挥了挥手,并说:“程知礼先生,请过去吧!”   “多谢!”程知礼微微一笑,态度彬彬有礼。   然后,他就带着傅来英等人搬毛料。   毛料不少,来来回回请警方帮忙,搬了七八回。期间郑道雷和程文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模样别提多可怜了!当然,程知礼看在眼里只想开怀大笑!   活该!   搬完所有毛料,程知礼感谢了一番平玉和房警官,就踏进车里,扬长而去,只留满地灰尘给程文彬。   郑道雷看着已经完全懵掉的姑父,舔了舔嘴,努力安慰说:“姑父别气,国内不行,不还有国外吗?我知道缅甸是产翡翠大国!实在不行咱们就去那里买毛料吧!”   程文彬回神,表情颓丧:“你懂个屁!你知道这次买毛料花了我多少钱吗?还跑缅甸!知不知道缅甸的毛料更贵?知不知道缅甸公盘交易只用欧元?!我特么现在从哪儿弄来欧元?!”   郑道雷怂着脑袋,弱弱地说:“那就……借呗?”   “呸!”程文彬狠狠啐了他一口,“借钱不需要利息的吗?再说了,缅甸公盘上都是大佬,我能竞争得过他们?再说了,我身边一个赌石师都没有,花钱买到垮的毛料怎么办?这损失你来付吗?!”   郑道雷不吭声了。   他知道自己被对方当做受气包了。   虽然不爽,但他也只能忍着。   而程文彬见他沉默,只觉一口气堵在嗓子眼,进也不是出也不是,简直抓狂!   他很想发泄怒火,可惜郑道雷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程文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他也不懂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的!是不是当初他拒绝跟程知礼对赌,就不会出事了?是不是他当初不选择跟乔律合作,就不会碰到这情况?   程文彬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迷茫。   这个程知礼,怎么会如此的扫把星?难道是天生来克他的不成?难道就因为他出轨搞小三?可现在的上流人士,哪个没二奶?   程文彬呆滞地站在原地,良久都没回过神来。   *   当天,程知礼等人便打道回府。   傅来英看着火车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说:“我们不回D市怎么样?”   程知礼:???   “你又想闹哪样?”   “难得到广东来,咱们光看一堆石头,哪里都没去……我听说广东很多美食……”傅来英噘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程知礼无语。   能不能别对他卖萌撒娇?   大男人做这种动作才不可爱呢!哼!   程知礼白他一眼说:“D市也有很多美食,回去咱吃个够!”   “我想跟你度蜜月!”傅来英索性直接把企图说出来。 第37章 濒临崩溃的程知夏   程知礼更加无语了:“蜜月是说度就度的?衣服准备了吗?目的地想好了吗?做旅游攻略了吗?还有你忘了李家还在虎视眈眈?”   傅来英一噎,就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程知礼感觉被看得心里麻麻酥酥的。   唉,都说了别跟他撒娇!他不吃这一套……才怪!   程知礼无奈:“下次吧!”   傅来英追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坐完月子以后。”程知礼垂眼,不敢看他。   “这可是你说的!”傅来英一喜,忍不住握紧程知礼的手。   “嗯……”   莱因哈特在旁边偷笑。   很快,众人登上高铁,返回D市。   *   李家。   爱情是有保质期的。再鲜美的爱情,过一段时间便觉索然无味。   李颂文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虽然他知道程知夏曾经跟傅来英交往过,但知道是一回事,介不介意就是另一回事了!而且,程家那个小保镖居然也跟程知夏有一腿!   李颂文本来就是疑心病非常重的人,他又喜欢出去玩,等他回来,看着家里仿佛提线木偶没有一丝生气的程知夏,他就觉得心情暴躁,就忍不住怀疑程知夏背着他跟那个保镖赵朝有苟且。然后,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禁止程知夏外出,禁止赵朝进李家,还收缴程知夏的手机,防止他跟赵朝联络。   当程知夏提出抗议,他就会打人。   只往腿上打,恨不得打折了让人再也不能出门。   如果程知夏在床上不配合,他也会暴怒出手,因为他控制不住自己。但同时,他又相信自己是爱程知夏的。   他的感情就是如此矛盾。   然而,这些对于程知夏来说无异于地狱!   半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他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他感觉自己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热里,是被强制推上岸的鱼,每一秒呼吸都痛苦无比,每一秒都觉得自己正慢慢死去。   他甚至不停在后悔。   如果当初他答应跟赵朝远走高飞,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结局?   那么,现在远走高飞还来不得吗?   程知夏见不到赵朝,便越发的想念对方。   他忽然发现,从始至终,只有赵朝是最爱他的,就连他的父母都比不上!可惜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   程知夏只能拼命地忍耐自己,但他不知道,他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   沉默的火山,不过是在地底静静燃烧,等待一次喷发。   *   有了一批新货补充,程知礼的公司发展越来越好。与之相对的,程氏珠宝便一落千丈。   程文彬这次前往平洲公盘,不但导致自己被全国公盘排斥在外,还失去了大批毛料资源。当然,他还是挣扎了一下的。具体表现在他直接去赌石街买毛料,可惜远水难解近渴,赌石街的毛料大都是各个公盘剩下的次品,很难出好翡翠。不得已,他只得采纳郑道雷的建议,托人去缅甸收购散货商人的毛料。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缅甸那边竟然传话,禁止他购买毛料!   原来,缅甸大部分散人跟翡翠王交好,而程文彬这回得罪了乔律,乔律回去跟翡翠王这么一告状,对方自然发动自己的人脉来报复程文彬。   程文彬手头有钱,却偏偏无处可花,急得嘴角都起泡了。   再加上遭受顾问鼎的打压,程氏的珠宝生意雪上加霜,可以说崩盘速度非常快。以顾问鼎的预估,怕是最多只能支持三个月。当然,有李家扶持的话例外。   相对的,傅家也加大了打击李家的力度。   外来商贸的入侵注定会打击当地企业,同时刺激当地企业更好的发展。因此,这次D市企业空前团结,一边开发自家更好的商品,一边狙击李家。其中,房地产是重点项目。   然后,傅来英就发现了一个华点。   郑氏作为开放商,它的某个小区的商品房采取的是预售制,即所谓的期房。简单来说,就是房子还没建好,就事先来卖。等房子建好再交房。这是国内大部分开发商为收拢资金采取的手段,但问题是,期房存在很大的风险。一旦遇上无良商家,房屋的质量就成了问题,甚至会有一些开发商因为资金匮乏而导致房屋烂尾,或者卷款而逃。   郑氏房地产的这个期房就出现了类似的问题。   由于李家接手了郑氏,它把自己旗下的建筑团队也一并带了过来。这也导致郑氏手里的包工头们失业,带着工人另谋他路。于是,这个小区的在建房就这么烂尾了。   也不知是不是由于受到傅家狙击,李家自顾不暇,又或者这批在建房不太重要,李颂承没有关注;又或者郑氏到底怀恨在心,就故意没告诉李颂承这件事;总之,这些烂尾楼就一直处于无人管的状态。于是,傅来英便顺水推舟,将此事传到早已预付房款的房主们的耳中。   然后,这些消费者们就沸腾了!   他们先是跑到郑氏企业讨说法,等搞清楚房屋交由李氏集团建设,又立即跑去李氏集团在D市的分公司要求给说法,把李颂承搞得焦头烂额,好说歹说才将这些人劝回去。然而,一到下午,各大新闻媒体便在纸媒,以及互联网上纷纷报道起李氏烂尾楼的新闻来,不出半小时,#李氏烂尾楼#就登顶热搜第一,引来无数人的谴责。   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也是房地产时代。   房价天天在涨,为了买房奔波吃苦的人占了绝大多数,因此碰到这种无良开发商,大众自然是恨到极点,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大都是往死里谴责李氏不负责任!   速度太快,李氏只能紧急召开会议,要求公关部快速澄清和公关。   一个房地产企业要是名声臭了,以后谁还敢买它的房?   很快,微博就开始撤热搜。公关部也发布了声明。   “‘我司刚收购郑氏,正在产业整合中。该烂尾楼由郑氏负责,我司总裁注意到此事后立即召开会议,表示绝对会重建烂尾楼,保证将房子完好地交给房主,特此声明。’啧啧,公关处理的速度还挺快,你看,下面还有一群水军在洗地,甩锅给郑家。啧啧~”程知礼靠在傅来英身上,一边刷微博,一边欢快地感叹道:“这次想让李家元气大伤怕是很难了吧?”   傅来英勾唇,微笑着说:“没关系,我相信李家的路人缘已经不行了,这就够了。”   “你还有什么手段?”程知礼好奇地问。   “抢标。政府马上要招标,扩建CBD中央商务区。我听说李氏也想竞争,现在就看哪一方的方案更吸引官方了。”傅来英微笑。在这方面,他倒是有极大的自信。毕竟本地人对自家更熟悉,提出的方案肯定会更吸引人一些。再说了,地方都是有地域保护主义的,外来企业想要竞争,拿出的方案必须要极度优秀才行。   程知礼表示自己上辈子这个时候已经狗带,还真想不起来这招标到底最后的胜者是谁。   不过看傅来英自信满满的模样,想来结果应该不出预料吧。   程知礼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他现在除了跟顾问鼎学习赌石,就是乖乖呆在家里养胎。闲暇时就晒晒太阳浇浇花,或者去厨房自己做顿饭。偶尔,他也会去傅来英的公司逛逛。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每次他去傅氏大厦,那些员工看他的表情总有些怪怪的。当然,应该不是错觉,毕竟程知礼自己挺敏感的。可惜,他却找不出原因来。   总而言之,他的小日子过得还挺满足的。   就这样,时间慢慢向前,来到招标的前一天。   当晚,傅来英便一脸阴沉地回家了。   “怎么了这是?”程知礼见他脸色难看,顿时心下一沉,生出不好的预感。   “没事。”傅来英勉强笑了笑,随即说:“我回来拿点东西,今晚我跟爸怕是回不来,你跟妈早点休息。”他说着,忍不住抬手轻轻抚摸了两下程知礼的肚子,动作温柔到极致,脸上还散发着父性的光辉。   程知礼挑了挑眉。傅来英刚才的态度明显不一般。   “出什么事了?不能跟我说?”他直截了当地问。   傅来英沉默了一瞬,才平静地说:“没事,只是我们的招标方案被李氏盗取了,所以现在要加班重新制定招标方案。”   “盗取?”程知礼吃了一惊,“你公司有内部员工被李家收买了?”   傅来英点头,冷笑:“而且我房内的监控仪全部失效,应该是使用了信号屏蔽器。”   “那你打算怎么找到内奸?”程知礼问,心里却默默想着是不是该让莱因哈特去查。   反正莱因哈特最近太闲了,老是往顾问鼎家跑,正好让他运动运动。   傅来英闻言抬手揉了揉他脑袋,回答说:“我会用自己的方法把人找到,你不用担心。”   “好吧。”程知礼没追问,只打算偷偷地帮忙。他说:“正好我做了晚饭,你吃完再回去吧。” 第38章 郑雪怀孕???   “嗯。”   然后,两人便一起用了顿晚餐。   吃完饭,傅来英就走了。   程知礼躺在摇椅上一边消食,一边捋着金闪闪柔软的毛。他眯着眼,也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喊:“莱因哈特?”   没有回应。   程知礼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这莱因哈特是怎么回事?天天往顾问鼎家跑,害他有事儿找他都找不到人了。   算了。   程知礼叹了口气,拨通了王桂花的电话。   “程先生,有什么吩咐吗?”王桂花的语气十分恭敬。   这是自然,毕竟有钱就是大爷。   “程家最近有什么举动?”程知礼问。   “程文彬为了买毛料都快疯了,天天早出晚归的。然后郑雪还怀疑他早出晚归是又去包二奶了,还找了私家侦探跟踪他呢!”王桂花的声音充满了幸灾乐祸。她颇为八卦地说:“我偷听了她跟私家侦探的对话,因为程氏的珠宝货存快耗尽,程文彬非常急,一直再想办法,可惜还没解决办法。不过郑雪那边倒是有很多事儿。”   “哦?”程知礼露出一丝兴味,“你继续说。”   “郑家不是不行了么?现在他们就想让郑道雷进程氏,将来继承程氏。然后您猜他们怎么想的?他们居然想撮合郑道雷妈跟程文彬在一起!”   程知礼瞬间瞪大眼!   这瓜有点猛啊!   “郑雪会同意?”   “嘿嘿,这您就不知道了吧?郑雪其实早就不爱程文彬了。就两个月前吧,她偷偷包养了一个小白脸,常常找借口去见他,这事儿现在只有我知道,程文彬和郑家可都不知道这事儿!”王桂花说得一副神秘兮兮的。   程知礼眯起眼:“这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王桂花一噎,尴尬地说:“您让我盯着程文彬的嘛,我就忘了这事儿了。”她的语气有些尴尬。   程知礼冷笑一声,警告够了,便淡淡地说:“有证据吗?”   “她很警觉,手机上的聊天记录通话记录她都会删掉。”王桂花回答。   程知礼眯起眼,说:“知道了,我会找私家侦探跟着郑雪。”   王桂花闻言,顿感不妙,立即表忠心,说:“其实……程老板,我有个猜测。”   “嗯?”   “郑雪可能怀孕了!”王桂花忽然压低声音说。   然而,这话听在程知礼耳里却如一道惊雷!   “你什么意思?”程知礼不自觉坐起身,飞速问。   王桂花说:“虽然是我的猜测,但是我觉得可能性达到85%!郑雪这两天整个人懒洋洋的,而且还喝了很多补汤。前天吧,她吃了口鸡腿,忽然干呕了。从卫生间出来以后,我看她的表情就不太对。我估计她就是怀孕了!她的反应就跟她刚怀程知夏时是差不多的!而且她还没到50岁,没有绝经,怀孕是大大的可能!”一般来说,女人45~50岁时就会绝经,意味着她失去了怀孕功能。但王桂花常年跟在郑雪身边,自然是知道对方有没有绝经的。   程知礼头皮发麻,惊觉这是一个超级大瓜!他立即问:“程文彬这两样有没有跟她同房?”   “怎么可能!”王桂花嗤笑,“郑雪早人老珠黄了,程文彬早几年前就很少跟她同床了!”   “那就有意思了!”程知礼嘿嘿笑了起来。   如果程文彬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会是怎样的心情?   只一想,程知礼就觉得仿佛在三伏天吃了一口冰镇西瓜——爽就一个字!   他立即说:“你知不知道那小白脸的住址?”   “我也不清楚,她都是让司机送她去的。那个司机是郑家人,很听话,怕是也透露不出什么。”王桂花回答。   程知礼冷笑了一声。   再听话又怎样?早晚被他找出弱点,就像王桂花那样。   紧接着,他就又说:“看你的描述,郑雪可能也猜到自己怀孕了,那她肯定会去医院做检查。你盯着点,要么就争取陪她去,要么就给我查查她在哪家医院做检查。最好给我拿到怀孕确诊单。如果你做得到,就给你5万奖金。”   王桂花立即倒吸一口气。   这可是5万哪!   她立即拍胸口打包票,说:“程少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程知礼应了一声,便挂断电话。   然后,他就忍不住开心得狂撸金闪闪的毛。   金闪闪抬起脑袋,不吵也不闹,只眨巴着圆碌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无辜又可爱。   “我的仇很快就能报了哦~”程知礼笑容灿烂,自顾自地说:“你说,等程家人入狱的入狱,该死的死了,我该做什么呢?”他说着说着,目光忽然闪了闪:“傅家肯定是不能呆了,到时候你跟不跟我走?”   “汪~”金闪闪叫了一声,似在回应他。   程知礼立时又笑了起来:“行吧,到时候公司就交给顾问鼎了,咱们跑得远远的!跑到一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小镇,开个宠物店怎么样?”   “汪汪!”金闪闪只以为程知礼在跟自己玩,开心地摇着尾巴,吐着舌头“哈哈”地喘着气。   程知礼眉眼温柔,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毕竟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可是,他已经答应过莱因哈特了。想来对方会照顾好这孩子的吧?不过……莱因哈特是要把孩子带回地狱的吧?话说地狱里适合人类的小孩生活吗?而且,莱因哈特现在明显对顾问鼎更感兴趣。   程知礼又不是傻瓜。一个人会天天往别人家跑,要么就是有好吃的,要么就是有“好吃”的,没第三个理由了。程知礼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莱因哈特这种花心大萝卜带走。   恶魔的节操真的不能相信,有没有什么办法把孩子留下呢?   就在他思考着的时候,手机忽然“叮咚”了一声。   他点开一看,竟是一条未知号码的短信。   短信上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一张照片。   ——傅来英和一个女人紧靠在一起的照片。   这个女人面容姣好,一身职业装显得她的身体凹凸玲珑。她并没有贴得傅来英很近,但却莫名有一种暧昧的气氛萦绕在两人间。   程知礼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照片。   有人想挑拨他跟傅来英的关系?   他又忍不住轻嗤一声。   可笑,难道真以为他会吃醋?   不过这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大概是傅氏的员工吧。也不知她知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而且,想挑拨离间的人是谁?李家?程家?目的又是什么?   这时间点选择的也十分巧妙。   恰好是深夜,恰好傅来英没有归家。   如果不是他知道傅来英是为了投标方案的事儿在奔波,怕是也会动摇一下的吧?   程知礼忽然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非常信任傅来英。   虽然对方不曾说过什么,但自己就是莫名相信对方不是会出轨得男人。   啧。   程知礼起身:“莱因哈特,你再不出现我就去顾家捉奸在床了!我就数五个数。5、4、3……”   “刷。”莱因哈特出现在程知礼面前,一脸不爽:“大晚上的你是孤单寂寞冷了吗?干嘛打扰我?单身狗?”   “谁是单身狗了?”程知礼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又说:“不打算装了?”   “谁装了,我可从来没装,你没问过我罢了。”莱因哈特哼了一声。   程知礼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行啊,那咱们来谈谈你背着我孩子勾搭顾问鼎的事儿?我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正宫吧?他(她)不是你命定的伴侣吗?现在你是移情别恋了吧?那咱们之前的契约是不是不作数了?”   莱因哈特皱眉,顿时不吭声了。   良久,他才干巴巴地说:“这孩子应该是我命定的伴侣吧……”   “应该??”程知礼挑眉,“你这是不确定了?你……卧槽,你该不会是爱上了顾问鼎吧?!”   “怎么可能!”莱因哈特想也不想就否定,“恶魔不会爱上除了命定伴侣以外的人!”   “哦呵呵,行啊,我明天带顾老师去相个亲。他又帅又有钱,又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想来看上他的女性不在少数。”程知礼冷笑。   “你敢!”莱因哈特立即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程知礼见状却是捂着肚子笑了开来:“哎哟!你也有今天啊!”   莱因哈特一滞,气势顿时弱了一分。   他嘴硬道:“你想多了,恶魔只是讨厌自己的所有物背叛自己!”   “是是是,恶魔就是这么矛盾。”程知礼鄙夷地翻了个白眼,“那我说,我的孩子真的是你命定的伴侣吗?你扪心自问,你爱顾问鼎还是一个未诞生的小生命?”   莱因哈特又沉默下来。   良久,他皱着眉说:“我的恶魔友人反正是这么告诉我的。既然你怀疑,那我就回地狱一趟,再让他占卜一下吧!”   呵呵,分明是你自己也开始怀疑了。   程知礼在心中默默吐槽。   既然心生怀疑,显然便等于莱因哈特默认自己心悦顾问鼎。   不过,这对程知礼是好事。   于是,他笑眯眯地问:“你回地狱一趟要多久?”   “来回一个月吧。”   莱因哈特言简意赅。   程知礼皱眉:“太久了吧?”他还是很需要莱因哈特这个无敌保镖的。   “算快的了。”莱因哈特轻哼一声。   “那你走前能不能帮我个忙。”程知礼立即说。   莱因哈特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周扒皮!若我的友人确实算错了,咱俩的契约便算是无效的OK?”   “哦。”程知礼十分淡定:“那你要我死?我可是顾问鼎的救命恩人,还是他最可爱的徒弟,我死了,他会哭死的哦?而且,顾问鼎根本不喜欢你吧?你肯定是用他的腿威胁了他吧?没有我从中调解,帮你说好话,他怕是会恨你一辈子哦~他的性格你应该是很了解的,对吧?”程知礼露齿一笑。   “你……”莱因哈特瞪大眼睛,瞬间浑身僵硬。   ——他被程知礼拿住把柄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诸天直播间》求收藏。   文案:   苏集绑定了一个诸天直播间,可连接诸天万界。   【嬴政】进入直播间。   苏集用玻璃杯倒了杯水压压惊。   【嬴政】:朕从未见过如此清澈的琉璃!上仙,交易否?   系统:你获得【朱嬴政】打赏的【百年人参】x3!   苏集:!   他决定吃口人参须泡面压压惊。   【天蓬元帅】进入直播间。   【天蓬元帅】:哇呀呀!好香的味道!这位上仙,我用蟠桃跟你换如何?   系统:你获得【天蓬元帅】打赏的 【蟠桃】 x1!   苏集:!!   苏集给花盆里的文竹浇了几滴水。   【卡特星大帝尼古拉斯】进入直播间。   【卡特星大帝尼古拉斯】:哦!我们卡特星已经十多年没见到如此美丽的绿色了!这位朋友,本帝愿意用一艘星舰跟你换这株植物!球球你一定要答应我的请求!   系统:你获得【卡特星大帝尼古拉斯】打赏的【星舰】x1!   苏集:!!!   逗比甜嗓酥音受x冰里包火霸气攻 第39章 太监   “我?”程知礼无辜地眨眨眼,“我怎么了?”   莱因哈特深吸一口气:“威胁恶魔,你真是好胆量。行吧,你说要我干嘛?”   程知礼立即笑嘻嘻地掰着手指头说:“第一,居然有人给我发傅来英和别人的亲密照,想挑拨离间,我想知道是谁;第二,傅家这次的投标方案被窃取了,你得帮我找到偷窃者,并且得有可以揭发对方的证据;第三,郑雪貌似怀孕了,我想要水镜,随时监视她,最好还附带录像功能。第四,你走了以后我很没安全感啊,是不是得弄个什么东西来保护我?嗯……暂时就这些吧!”   “什么叫就这些?”莱因哈特汗哒哒,“你要求也太多了吧?我就走半个月而已。”   “那没办法,谁让今天接二连三出事呢?”   莱因哈特扶额:“行吧。”说话间,他的右肩反复忽然变成了水,分泌出一个黑色的带利齿的小球。紧接着,小球跳到程知礼肩膀,又咕噜噜地往下滑,滑进他口袋里。   “汪汪!”金闪闪警惕地盯着程知礼的口袋,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这是什么?”程知礼一脸好奇。   “我的分|身,可以保护你,你随身带着吧。”莱因哈特言简意赅。   “哦。”程知礼点点头,手伸进口袋里好奇地戳了戳小黑球。   小黑球一动不动,仿佛死物。   但程知礼并未怀疑对方的话。   有时看似无害的东西,其实是最可怕的。   而且,金闪闪的举动也能说明问题。   紧接着,他便听莱因哈特说:“至于其他三件事,我今晚帮你查清楚,明天给你答复。”   “可以。”程知礼点头。   “那我先走了。”莱因哈特说着,展开黑色的蝠翼,他忽然低眉说:“记得给我说好话!”说完,他直接穿透屋顶,飞了出去。   “噗——”程知礼立即笑了开来。   原来恶魔碰到感情上的问题,也会有如此无力的时候啊?真是太好玩了!   “汪汪!”一直如临大敌的金闪闪这才放松全身,凑到程知礼手边温柔地舔了舔。   程知礼摸摸他脑袋,目光悠悠。   一切都越来越好了,不是吗?   *   翌日。   大清早一起床,程知礼便收到了好消息。   莱因哈特往他的手机里传送了几段视频和录音,以及一些文件。又给他制作了一个隐形水镜,让她可以监视郑雪。且监视的内容都会复刻成视频,实时传送到程知礼的电脑里。   简直是黑科技啊!   做完一切,莱因哈特就匆匆忙忙走了。   程知礼靠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这才不慌不忙地开始看视频。   原来,偷盗投标方案的是一个叫姚雪莉的女人。无独有偶,这女人正是之前发给程知礼的照片上,跟傅来英举止亲密的对象。而她是秘书助理,由于深受秘书信赖,能接触到不少机密文件。至于她背叛傅氏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为了钱,以及嫁入豪门。   姚雪莉本来被傅来英吸引,这才努力考入傅氏,结果没多久傅来英就结婚了。姚雪莉自然不甘心,竟然偷偷散播程知礼时小三的传言,还将自己包装成精英工作狂,以获得领导的信赖。可惜傅来英坐怀不乱,由始至终一直不给姚雪莉可乘之机。于是,她就转向了李颂承。   李颂承好歹也是李氏的继承人,嫁给他不照样是嫁入豪门吗?   姚雪莉被眼前的利益蒙蔽,根本没想过李颂承的“承诺”是否会兑现,就迫不及待地帮他偷走了傅氏的投标方案。而且,她深谙总裁办公室的内部环境,所以带上了信号屏蔽器,不让自己出现在监视器中。显然,她是打算继续潜伏在傅氏,帮助李家打败傅家的。   这可真是被摆了一道啊!   程知礼啧啧感叹。   不过,不知怎的,他竟相信如果是傅来英的话,不需要他的帮助也很快能查到姚雪莉身上,不过是耗时长短的问题罢了。   程知礼看着姚雪莉跟李颂承的聊天记录,以及被莱因哈特复原的监控录像,笑了笑,就将这些全部打包发给傅来英。   很快,傅来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程知礼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接通:“嗯?”   电话里忽然传来低低一声轻笑,性感无比,仿佛一阵细小的电流窜进程知礼耳中,让他全身酥酥麻麻的。   犯规啊!   程知礼咬唇。   “怎么醒得这么早?”傅来英声音温柔,仿佛润物的细雨。   “还不是某人害我劳心劳力?”程知礼打趣。   “是我的错。”傅来英低笑,声音如置空谷,无限回响。顿了顿,他又认真地说:“程知礼,谢谢你。”   程知礼觉得耳朵都要羞涩地打结了:“谢我什么?”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你一晚上的时间就帮我找到了内奸,不是很辛苦吗?我当然要谢谢你这么关心我,爱护我……”   “停停停!”程知礼赶紧打断他:“我才不是为了你。李家扶持程文彬,就是我的敌人。我只是利用你跟李家作对罢了,你别想太多行不行?听得我都犯恶了!”   “孕吐了?等回去我给你揉揉胸。”傅来英立即说。   “滚!”程知礼气得涨红脸。   这混蛋绝逼是故意的!   “嘿嘿~”傅来英又笑了开来。   程知礼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嘴角已经随着那笑声勾了起来。   好一会儿,傅来英才说:“你再睡一会儿吧,我们已经重新制定好投标方案,绝对不会让李家投标成功的。等招标结束,我就报警控告李氏安插商业间谍,违反商业法。你等我回去,嗯?”   “嗯。”程知礼点头,“行吧,我睡了,你跪安吧。”   “是是是,我的殿下,奴才跪安。”傅来英轻笑。   程知礼闻言脑子一抽,立即说:“哦,太监……”   “?!你说谁太……”   “啪!”程知礼挂断通讯、关机,然后把自己埋进被窝里哈哈大笑。   *   于是,当天下午傅来英回家后,只简单提了句“竞标成功”,就把程知礼扑倒在床,翻来覆去、从头到尾狠狠教育了一番。而且教育的时候,傅来英还一直在他耳边问,谁是太监谁是太监,简直是魔音灌耳,害得程知礼差点后悔。到第二天早上,他一根脚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只想静静。   而傅来英则油光满面、心满意足地回公司处理姚雪莉的事情去了。   提起法律诉讼并不是简单的事儿,傅来英目前并不想打草惊蛇。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风平浪静,却仿佛有看不见的阴云酝酿,只待一个时机爆发。   而程知礼依旧是岁月静好。   他每天都带着金闪闪去顾问鼎家,两点一线,日子过得十分自在悠然。   而顾问鼎的状态就不太对了。   一开始看到莱因哈特没跟着程知礼出现,他顿时松了口气。等莱因哈特好几个晚上没过来找他,他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但一周过去后,顾问鼎就开始不着痕迹地跟程知礼打听莱因哈特的下落。   “你喜欢他啊?”对此,程知礼直接问出口。   顾问鼎闻言,立即瞪大眼:“怎么可能?!”   “那你怎么老跟我提他?”程知礼一脸无辜。   顾问鼎一噎,无奈地说:“只有他能治好我的腿。我怕他一去不回,我的腿很快就再次残废。”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程知礼一脸好奇。   顾问鼎点头。   “你对莱因哈特没有一点‘爱情’的存在?”程知礼又问。   顾问鼎再次认真地点头。   他最讨厌被人威胁。   而由胁迫开始的感情,怎么可能结出好果实?   程知礼瞬间觉得莱因哈特有点惨。   看看顾问鼎这坚决的态度,莱因哈特的求爱之路怕是难如上青天啊!   不过,顾问鼎越难搞,他程知礼在其中发挥的作用就越重要,莱因哈特就越得仰仗他了不是?   想着,程知礼便笑道:“莱因哈特有急事回老家去了,估计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一个月……”顾问鼎低声嘟囔,随即问:“那如果我的腿一个月内又不能走动了怎么办呢?”   “那叫苏猛给你推轮椅呗。”程知礼眨眼。   顾问鼎没吭声,神色暗淡。   如果他的腿一直治不好,他还能接受依靠轮椅走路。可现在他都能站起来了,再让他坐轮椅,就总觉不舒服。   可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顾问鼎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而是继续指导程知礼学习赌石。   中午吃完饭,顾问鼎忽然问:“你最近是不是该减肥了?”   程知礼一愣,顿时哭笑不得:“兄弟,这不是小肚腩!里面住着一个小生命呢!”   “什么小生命?”顾问鼎有点懵。   程知礼这才想起来,顾问鼎不知道他能怀孕的事儿。他轻咳一声,赶紧解释了一遍。听完,顾问鼎整个人更懵了!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两眼发直地盯着程知礼的肚子,问:“所以,你能生孩子?”   程知礼认真点头。   顾问鼎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那孩子从那里出来?”   “医生建议剖腹产。”   顾问鼎顿了顿,又忍不住说:“那……我能摸摸你的肚子吗?” 第40章 私奔?   “可以。”程知礼点头。   顾问鼎于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覆在他肚子上。   软软的,热热的。   但除此以外,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正想着,顾问鼎忽然感觉程知礼的肚子动了起来。   紧接着,他就听到对方抽了口气。   顾问鼎顿时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看向程知礼:“怎么了?”   “好像动了一下。”程知礼哭笑不得:“最近老是能感觉到它胎动,将来怕是个活泼的孩子。”   “活泼好。”顾问鼎笑了开来,满心为即将诞生的新生命开心。他的笑容看似清冷,却是真情实感,眉眼间还有一抹难以言喻的魅力,看得程知礼一呆。   顾问鼎以前可不会让人觉得性感。   怕是被莱因哈特给……   啧啧,一朵纯洁无瑕的水莲花啊,就这么被糟蹋了。   程知礼在心中无限感慨。   *   傍晚,夕阳西下,倦鸟归林。   程文彬拖着疲惫的身体迟钝地敲开家门,走进屋,就发现屋里空空荡荡,竟是空无一人。他打开灯,环视一遍屋内,只见餐桌上连一碗热腾腾的米饭都没有,顿时皱起眉头,不满了起来。   郑雪到哪里去了?保姆王婶人呢?   想着,他立即给郑雪打电话,谁知电话却是关机的。   紧接着,他又给王婶打定话,这次电话接通了。   “喂?王婶,你在哪里?怎么不来家里做饭?”程文彬立即质问。   “啊?程总,我跟夫人请过假了,今天不来上班。”   “夫人不在,你知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这……我还真不清楚……”王桂花吞吞吐吐。   程文彬顿觉不对,语气不由委婉了一些:“王婶,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王桂花沉默了一会儿,才严肃地说:“程总,这事儿只是俺自己的猜测,不一定真的,你就听一耳朵吧!夫人这两天老是头晕犯呕,前几天还去了趟医院。我估计她是怀孕了!”   “什么?!”程文彬瞬间瞪大眼,尖叫出声。   王桂花耳朵都被刺了一下。   她赶紧远离了手机,但还是能听到程文彬那粗重的带着愤怒的喘气声。   王桂花装作无辜地问:“程总?您怎么啦?夫人怀孕,您不是该高兴吗?”   “呵呵,对,我高兴,我就是高兴!”程文彬最后一句话几近咬牙切齿。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段时间根本没跟郑雪同房过!那么,郑雪肚子里的孩子哪儿来的?   好啊!他天天在外面为了程氏累死累活,郑雪却转头给他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真是好大的胆!   程文彬冷声问:“你确定她怀孕了?”   王桂花“嗐”了一声,说:“夫人这情况跟他当初怀程少时是一模一样,我怎么可能看错?我估计着夫人不告诉您,是怕您担心,或者想给您一个惊喜!”   “是啊,确实是惊喜!很惊喜呢!”程文彬眼神幽冷,咬牙切齿。   “那……我现在就回去给您做完饭?”王桂花忽然扯开话题。   “不用了,你安心休息吧!”程文彬烦躁无比,此时哪里有心情吃晚饭?他说完直接挂断电话,然后就在屋子里狂躁地转圈,转着转着,他忽然用力踹了沙发一脚,然后疯狂将凳子,花瓶都往外砸,仿佛要宣泄他这段日子以来的所有憋屈,愤怒!紧接着,他不知想到什么,猛地冲向卧房,在卧房里翻箱倒柜起来。   半个小时后。   郑雪哼着歌儿,走到自家别墅前,慢悠悠地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然而,她刚拿出钥匙,门就“咔嚓”一声打开,程文彬阴沉如九幽阎罗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啊!”郑雪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后退一步。等认出是程文彬,她这才拍了拍胸口,颇有些心虚地瞪着对方,说:“老程你干嘛?是要吓死我吗?”   “进来吧。”程文彬声音干哑。   郑雪不疑有他,进了屋。   “砰!”门飞快被关上。   郑雪心头一跳,看着程文彬锁门的动作,莫名汗毛直竖。她咽了咽口水,语调轻松:“今天你怎么回事啊?神经兮兮的……”她一边说,一边环视屋内,就见整个客厅一片狼藉,唯有桌子是完好无损的。然而,那桌上却有一张发皱的白纸。   郑雪瞬间瞳孔骤缩。   这张纸她曾经拿出来看过无数次,已经是再熟悉不过!   “老程……”郑雪脸色惨白,颤抖着看向程文彬,“你、你听我解释……”   “呵!”程文彬咧嘴,笑容狰狞如厉鬼:“你要跟我解释什么?”   “我怀孕了,孩子、孩子是你的!”   “哦……我的。”程文彬眉眼低垂,仿佛信了,又仿佛没信。   郑雪心脏怦怦直跳,只觉如果一个处理不好,今天她跟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死!她立即说:“就一个多月前,你忘啦?你从平洲回来以后心情不好,喝了好多酒,咱俩不就顺势行房了吗?然后没多久,我就感觉身体不舒服了,我去医院做检查,就发现我怀了。可是你那么忙,早出晚归的,我根本找不到机会告诉你。”郑雪说着,眼泪都流了出来:“你知道孕妇要早睡的,我每天睡得早,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离开的!咱们程氏又是风雨飘摇的情况,我还是大龄产妇,整天担惊受怕,真的太苦了!”   程文彬想了想,似乎那天他真的喝多了。至于有没有跟郑雪发生关系,他就不记得了。   想着,他静静地看着她,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什么?!”郑雪来了情绪,不由恨恨瞪了程文彬一眼,“你怕是不知道吧?我妈居然想把嫂嫂许给你!我能愿意吗?可知夏又是个病秧子,我就怕他将来继承不了程氏,所以一直想着再给你生一个!现在咱俩都心想事成了,你居然还怀疑我?!”   程文彬目光闪了闪,从暴怒中渐渐回过神。   难道他真的错怪了郑雪?难道真的是他太多疑了?   他目光紧盯着郑雪,似是想找到一个答案。   良久,他平静地说:“好吧,是我错了。我还以为你背着我偷人,你肯定不是这样的人,对吧?”   “当然!”郑雪强装镇定,用那双含泪的眼睛狠狠瞪着对方:“你以为我是你吗?”   程文彬顿时不吭声了。   出过轨的男人面对正妻总是低人一等的。   想着,他说:“你吃晚饭了吗?我做晚饭给你吃?”   郑雪连忙回答说:“不用,我刚在外面跟一堆姐妹吃过了。我有点累了,就先回房休息了。”   “嗯,你去吧。”程文彬点头。   事情似乎就此揭过。   但又并不如此。   程知礼通过水镜看着郑雪走进卧房,关上门,然后飞快地惨白下脸。她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好一会儿,她才松了口气。然后,她快速掏出手机,发了一个短信。   【天天,咱们私奔吧!】   “哇哦!”程知礼挑眉,乐得想仰天大笑。   这郑雪牛逼啊,居然还想跟她的小白脸私奔?难道真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   可以可以,值得鼓励!   程知礼坏坏地想着。   可惜,小白脸那边却迟迟没有回应。   而郑雪似乎也担心程文彬查房,很快删掉了短信记录,躺在床上假寐。   没什么好看的了,程知礼便进浴室洗了个澡,然后爬上床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郑雪都没怎么出门,而程文彬也没有出门,简直像是在监视郑雪一样。郑雪每次在他面前都表现得十分淡定,但一个人回房后就焦躁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她发现程文彬偷偷打开过她手机。但幸好,她早就删掉了关于小白脸的所有通讯和聊天记录。   另外,她还计划着等程文彬松懈了就出逃,所以她这些天表现得十分规矩乖巧。   对此,程知礼一直没有什么动作。   郑雪出逃,对他来说反而有利。   因为如果她想私奔,肯定会卷走程文彬大量的财产,这对程氏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   而且,郑雪私奔成功后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她爱的是一个小白脸,而小白脸是为了钱才跟她在一起的,等她们把钱都花光了,郑雪的下场不言而喻。更何况,郑雪现在还是大龄产妇。大龄产妇怀孕是十分危险的,什么时候滑胎了都不奇怪,想生产怕是得一尸两命。   想到这里,程知礼就觉得十分可悲可笑。   他从前还以为郑雪对程文彬那叫爱得一个至死不渝,而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笑话。   那么,世界上真的有至死不渝的爱情吗?   真的会有一个人,会把别人爱到骨子里去吗?   程知礼陷入了沉思。   *   过了两天,程文彬果然松懈了。   毕竟他公司无时无刻不被顾问鼎打压着,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看着郑雪?再说了,郑雪又哪里有他的程氏重要?   于是,他就跑去继续为公司寻找毛料。   而郑雪也松了口气,开始准备私奔。   这一天,程家迎来一位不速之客——程知夏。   “妈!”程知夏一看到郑雪,就立即哭着扑了过去,然而,郑雪却是吓得猛地后退一步,脸上惊慌不已。   程知夏僵在原地,不动了。 第41章 万马奔腾追不回   郑雪仿佛这才反应过来一般,说:“知夏你别误会妈,妈这是怀孕了,经不起你这么猛冲。”   “怀孕了?”程知夏顿时呆住。   郑雪点头,脸上顿时露出为人母那种幸福的笑容。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满足地说:“是啊,怀孕了,已经一个多月了!”   “妈,你怀孕怎么不告诉我?”程知夏心生埋怨,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如果郑雪生出一个男孩儿来,是不是程氏最后就不是他继承,而是这个男孩儿来继承?   这可不是他想太多,而是程文彬真的可能这么做!   郑雪闻言就说:“这不是怕你担心吗?你妈我好歹也是大龄产妇了。”   程知夏没吭声,眼尾却开始泛红,眼眶里逐渐盈满了泪水。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李颂文又打你了?”郑雪有些心疼。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   程知夏咬唇,屈辱地点点头:“他、他不是人!他是禽兽!”最近李颂文的心情愈发恶劣,竟是带他出去见他那些狐朋狗友,然后跟那群狐朋狗友一起欺辱他!程知夏虽然自觉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让自己这么被人糟践,于是立即装作心脏病发逃过了一劫,然后跑回去跟李家父母告状。李家父母于是警告了李颂文一番,这才让其稍稍收敛。   然而,这只是暂时的。   李颂文明显对他的告状行为不满,也许过不了多久,对方又会故技重施……   程知夏心里害怕得不行,就跑回娘家,想跟家人商讨出一个办法来。   郑雪见自己儿子哭得梨花带泪,顿时心疼得不行。   她眼珠子转了转,忽然说:“知夏,我倒是有个法子了!”   “什么?”程知夏立即抬头,充满希冀地望着她。   “李颂文最怕的就是他哥哥了,要不你去爬李颂承的床吧?”   “什么?您要我当小三?”程知夏吃了一惊,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这个方法非常可行!   李颂承可是李家未来接班人!让李颂承爱上他,不就可以摆脱李颂文那个恶魔了吗?程知夏对自己很有信心,并不觉得以他的魅力,会勾引不了一个李颂承。   至于当小三?   呵呵,程知礼不也靠着爬床取代他成了傅家少夫人吗?凭什么程知礼可以,他程知夏就不可以了?   不过,怕就怕李颂文怀恨在心,偷偷暗算他。这该如何是好?   想着,程知夏忽然问:“对了,赵朝呢?”   郑雪满不在乎地说:“你爸挺看不上他,让他前两天让他跑缅甸找毛料去了,结果一块毛料他都没带回来,你爸火了,就把他给开了。”   “什么?开除了?!”程知夏瞪大眼。   赵朝若是不在,他的计划怎么实行?   “你该不会想跟赵朝私奔吧?”郑雪狐疑地盯着他。   程知夏自然摇头,苦笑:“怎么可能?我走了,妈你该怎么办?”   郑雪闻言,忽然就有些心虚。   因为她现在就一心想着私奔,什么儿子,什么父母的,都被她抛诸脑后。然而,她却并不后悔。   郑家已经倒了,而程家眼看着马上也要倒了。   既然如此,不如带着钱和心爱的小白脸一起私奔,享受快乐幸福的人生!   幸好,程知夏没有察觉郑雪诡异的态度,而是继续问:“妈,你能帮我打个电话,喊赵朝过来吗?”   “你自己怎么不打?”郑雪下意识地问。   程知夏脸色难看:“我怕李颂文监视我的手机。”   “哦哦。”郑雪这才反应过来,拨了赵朝的电话,把手机交给程知夏,并识趣地说:“妈有点累了,先回房休息,你慢慢跟赵朝说吧。”   “谢谢妈。”程知夏眼眶又红了。   郑雪叹息一声,回屋了。   很快,电话接通。听到程知夏的声音,赵朝登时激动得不行,有听程知夏说想见他,赵朝立马保证一刻钟内赶去程家。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程知夏还是提醒他戴着口罩,一个人偷偷从后门进来。   一刻钟后,赵朝果然来了。   看着憔悴瘦削的程知夏,他登时心疼得不行,忍不住就冲上去把人抱住了!   “知夏!”   “嘶!”程知夏痛呼一声。   赵朝吓了一跳,低头问:“怎么了?”   “你先放开我,我疼!”程知夏挣扎了一下。   赵朝闻言,立即去抓他手臂,撩起衣袖一看,眼睛顿时赤红:“是李颂文干的?!”程知夏手臂上有无数未愈合的伤口,简直叫人触目惊心!   程知夏低头,咬唇,眼泛泪光。   “我要去杀了他!”赵朝只觉一股暴虐之火席卷全身,立即疯了似的往外走。   “别!你斗不过李家的!”程知夏哭着拦住他。   “斗不过我也要斗!难道让我看着你被李颂文这么欺负吗?!”赵朝咆哮。   “你冷静点!我也是为了你好啊!”程知夏大喊。   赵朝脚步一顿,这才稍稍清醒了一些。他扭头看到程知夏布满泪痕的脸,只觉心头一痛,立即将人轻轻搂在怀里,低声哽咽道:“知夏,对不起,都是我太没用,没办法保护你!”   “不怪你,如果我当初听你的话,跟你离开,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程知夏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关于这一点,他是由衷地后悔。   赵朝闻言,立即说:“现在还来得及!要不我们现在就跑吧?”   “跑?跑去哪里?”程知夏苦笑,“咱们要是真跑了,李家要撕了我的!而且就这么跑了,我受的这些罪到底算什么?”   “那怎么办?”赵朝不知该如何是好。   程知夏低头擦了擦眼泪,眼底闪过一抹刻骨的恨意:“李颂文该死!你知不知道他差点让一群人强了我?”   “什么?!”赵朝瞳孔骤缩,气得差点又要发疯。   程知夏赶紧又安慰他:“幸好我见机快躲过了一劫。可再这么下去,李颂文早晚还害死我。所以,我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赵朝立即说:“只要是你的要求,我一定办到!”   程知夏闻言感动得热泪盈眶:“谢谢,我相信你。我只要你……”   半个小时后,赵朝离开了程家大宅。   *   “如果有一天我失忆了,你会怎么办?”程知礼站在傅来英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下方蚂蚁似的车水马龙,忽然问。   坐在沙发椅上的傅来英闻言看了过去:“你为什么会失忆?”   “Emmm……被车撞?”   傅来英立刻皱眉:“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开个玩笑嘛~”程知礼抱胸,笑眯眯地看着他:“所以,你会怎么办?”   傅来英认真地想了想,说:“把咱们的结婚证找出来给你看,然后带你回家。”   程知礼“噗嗤”一笑。   “笑什么?”傅来英不解。   这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如果程知礼真失忆了,对他来说或许是好事。因为程知礼再也不用想着复仇,可以一直只想着他一个人了。   可能有点卑鄙吧,但他想跟程知礼在一起,想让对方的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傅来英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渴望过一个人。   这种感觉很奇妙。   只要面对程知礼,他就充满了占有欲。   他看着程知礼,只觉对方阳光下每一寸肌肤都在勾引着他。   程知礼依旧在笑,但没有回答傅来英的问题。他勾着唇,侧过脸,发丝轻轻飘动。   浮尘飞舞。   傅来英不由自主起身,凑过去想亲他。   程知礼撇过头,让出柔软的脸颊。   是温暖的触感。   傅来英意犹未尽,不禁抱怨道:“为什么躲开?”   “傅总。”程知礼似笑非笑,“我以前好像说过,以后不搞办公室play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哦~”   “五马能追么?”傅来英问。   “万马奔腾都追不回来。”程知礼咯咯直笑。   傅来英一脸失望。   于是,程知礼笑得越欢了。   然后,傅来英就趁他不备亲了上去。   呼吸绵长甜腻,叫人停不下来。   良久,程知礼不爽地推开他:“说了追不回来就追不回来。”   “这是我的办公室,play不play不该我说了算吗?”傅来英极力辩驳。   “哦,你的办公室,那我得赶紧离开。”程知礼说着就往外窜,却被傅来英直接一手臂撑在玻璃窗上拦住。   傅来英低眉,语气无奈又宠溺:“别闹。”   “闹什么了?我不懂傅总的意思。”程知礼无辜地眨眨眼。   傅来英真的觉得,程知礼太会气人了。   他索性不再言语,直接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情绪。   亲亲亲!   亲就一个字!   程知礼被吻得云里雾里。   接吻是让人愉悦的事儿。当然,有口臭除外。   两人亲了很久,都舍不得分开,直到敲门声响起。   “咚咚——”   傅来英意犹未尽地松嘴,末了还咂摸两下,说:“不过瘾。”   “滚。”程知礼翻白眼。   傅来英才不滚。   他冷漠地喊了一声“进来”,然后抬手,在程知礼的唇角轻轻一抹,送进自己嘴里,还问:“是你的唾液还是我的唾液?”   程知礼都要被他肉麻死了。   “你吃吃看有没有臭味,有就是你的唾液了。”   他说话间,房门被打开,姚雪莉走了进来。   听到两人的对话,再看程知礼抹了胭脂似的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姚雪莉拘谨地低下头,仿佛乖乖女。   她不知道傅来英突然将她叫进办公室看这一幕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说实话,非常膈应。 第42章 竞争对手   但再一想她马上就能嫁入李家,何必在乎一个傅来英呢?于是,她表现出一副精英的模样,面无表情地问:“傅总,请问您喊我过来有什么事?”   傅总闻言扭头,平静地说:“哦,你去一楼见一下警察吧。”   警察?   姚雪莉身体轻轻一震,瞳孔骤缩:“我去?”   “你涉嫌侵犯商业秘密罪,不是你去谁去?”傅来英挑眉。他搂住程知礼的腰,眼神平静:“另外,你还在公司散播谣言,诽谤我的伴侣,给我的伴侣造成极大的名誉损伤。这些罪大大小小加起来,够你坐五年牢。”他轻笑一声,态度冷漠睥睨:“就是这样,你滚吧!”   姚雪莉登时慌了。她睁大漂亮的杏眼,楚楚可怜地说:“傅总,您不能这么对我!”   嗯?   程知礼差点笑死了。   傅来英怎么就不能这么对她了?她以为自己是傅来英的什么人啊?   可惜,傅来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只听他面无表情地说:“你不用辩解,我知道你是谁派来的。可惜李家用出这种手段的时候,就注定他们输了。你若是坦白从宽,怕是还能少坐几年牢。”   姚雪莉立即说:“都是李颂承威胁我的!我根本不是自愿的!傅总!我不能坐牢啊!我可是女孩子!”   傅来英挑眉:“女孩子就能盗窃公司重要机密文件?你弱你有理?”   姚雪莉哑口无言,只是委屈地咬唇。   程知礼摇摇头。   这根本不是自己偷东西的借口吧?无非是想嫁入豪门。可是,自己没有经济实力,没有一定的文化素养,将来在豪门里又能过得多好?更何况,程知礼也不信李颂承最后会娶姚雪莉。   如果真的想要钱,那就用自己的手堂堂正正去赚,靠自己出人头地!   就好比傅来英的母亲文秀,她并非名门淑媛出身,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儿。但她靠着一手令人惊艳的绘画技巧一举成名天下知,并且在办画展时遇到了傅正。两人一见钟情,从而结成连理。这夫妻俩结婚至今,依旧恩爱无比。文秀不会去干涉傅正的生意,傅正也不禁止她办画展,可以说是模范夫妻了。   这时,傅来英终于不耐了:“你有委屈就去跟警察说,我凭什么要原谅你?不要在我这里丢人现眼,滚下去!”   他声色俱厉,吓得姚雪莉一个哆嗦,赶紧往外跑。等出了总裁办公室,姚雪莉便有些茫然。   她该怎么干?逃跑?   不可能,既然傅来英请了警察过来,警察肯定早就将大楼各处出口都封锁了。而且就算能逃出去,她又能去哪儿?如果最后被抓住,还不是罪加一等?   既然如此……   姚雪莉咬唇。   坐牢对她来说就是一个耻辱!如今看来,只有将所有锅都甩给李家,她才能减刑!   想着,姚雪莉赶紧迈开步子,踩着高跟鞋急匆匆往楼下跑。她在公司人缘还不错,有认识她的看见了都跟她笑呵呵地打招呼,她都视而不见,跑得“呼哧呼哧”喘粗气,哪里有女神的样子?   不过一会儿,傅来英便接到电话。   姚雪莉被警方带走了。与此同时,另一拨警察也已经赶到李氏大厦,依法传讯李颂承。由于侵犯商业秘密罪属于刑事罪,因此必须由司法机关提起诉讼。当然,傅来英这次提供了李颂承与姚雪莉的电话录音、聊天记录,以及公司监控器中姚雪莉盗窃的画面,只要警方再获得姚雪莉本人的口供,李颂承必然要承担刑事责任!   根据《刑法》,以盗窃、利诱、胁迫或其他不正当行为获取商业秘密行为,给商业秘密的权利人造成重大损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造成特别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1)   也就是说,只要傅来英拒绝和解,那么李颂承就必须坐牢!   李颂承是李家的顶梁柱,李颂文又是个屁都不懂的废物,若李颂承入狱,那么李家等于完了!当然,李家还有个家主李陶,但李陶年纪大了,手腕和魄力都大不如前,如何竞争得过锐意进取的傅来英?   而就在李颂承被带走调查没多久,傅来英又收到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   “李颂文死了?”傅来英有点难以置信。   程知礼闻言,只是淡淡挑了挑眉,问:“怎么死的?”   傅来英哭笑不得:“马上风……”   马上风,又名房事猝死。   李颂文是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时候猝死的。   由于跟他一起的女人根本没意识到对方正在发病,导致他错过了最佳急救时间,从而直接死亡。   据说收到消息后,李颂文的母亲高小敏直接晕厥,父亲李陶差点脑溢血,而程知夏更是哭得梨花带泪,心脏病都犯了。估计也只有刚刚被警察带走的李颂承对此一无所知。不过等他知道消息后到底会高兴还是难过就不得而知了。   程知礼漫不经心地说:“他得马上风,不觉得奇怪吗?”   傅来英想了想,说:“倒也不奇怪。他花天酒地早已是人尽皆知,而且,他还吃那种助兴的药,久而久之,体虚体弱都是正常。”   “哦。”程知礼眯起眼,不知在想什么。   傅来英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程知礼回神,轻笑:“如果他是被人设计害死的呢?”   傅来英一愣,下意识地反问:“谁?”   “你猜?”程知礼莞尔。   傅来英沉默片刻,才试探性地说:“程知夏?”   “这可不是我说的。”程知礼勾唇。   傅来英目光深深:“他疯了吗?他不知道杀人犯法吗?”   程知礼能看出他眼中的恨铁不成钢,但却没有怜爱。   他也不知怎么想的,说:“我说了你就信?你忘了我最擅长骗人了吗?”   傅来英看向他,一脸认真:“谁让我已经被你骗了心?心都被骗走了,还有什么是不信的?”   程知礼立即“噗嗤”一声笑了开来。他抬手去卷傅来英的头发,笑眯眯地问:“你说我什么时候把视频录像发给李家是最好的呢?”   “李家屋漏偏逢连夜雨,不如等李颂承即将开庭的时候把视频证据送过去,让他们忙得焦头烂额,顾首不顾尾。一个是救大儿子,一个是为小儿子伸冤,你猜他们该如何抉择?”傅来英认真帮他分析。   “如果程知夏要坐牢,你也不心疼?”程知礼闻言,却是似笑非笑。   傅来英一脸无奈:“他已经跟我无关,你何必再试探我?”他顿了顿,忽然凑到程知礼耳边,低声说:“你多次拿他试探我,是不是因为吃醋?”   程知礼蓦的心头狂跳。   他后退一步,白了他一眼:“滚,你想多了。”   “想多了就想多了,为什么让我滚?”傅来英逼进一步,一脸委屈巴巴:“你果然是心虚……嗯!”话音未落,程知礼已经踮起脚尖,堵住他的嘴。傅来英立即得寸进尺,将人扑倒在床上。   *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缝。   李家便是如此。   由于证据确凿,李颂承直接被收押,半个月后开庭。李家虽然将人暂时保释出来,但也知道开庭的话对李家会非常不利,便使尽各种手段,想跟傅家达成和解。可惜傅家那叫一个油盐不进!傅正和文秀直接环游世界去了,傅来英每天就两点一线,一下班就回家抱老婆。   李家人没办法啊,只能去讨好傅来英的心头好程知礼。   然而他们早就因为程知夏的事,将程知礼得罪得透透的,程知礼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   于是,李家狗急跳墙,想绑架程知礼,逼傅来英同意和解。   当时程知礼正在去往顾家的路上,快到别墅的时候,突然车子前后左右多出四辆黑色面包车,将程知礼团团包围。负责开车的苏猛倒是十分镇定,正要呼叫救援,程知礼就掏出了他口袋里的小黑球。   小黑球立即飞出车子,一个个地往面包车里钻。   然后,苏猛就见四辆面包车突然跟漏气的气球似的抛锚了,尤其是前方的那一辆,突然加速撞向了护栏,给苏猛留出一个离开的空间。   苏猛虽然目瞪狗呆,但还是立即加速跑了。   然后,小黑球自己飞回来了。   当然,苏猛是看不见小黑球的。   等跑出千米远,苏猛才心有余悸地问:“程少,咱们回去吗?”   “不,去顾老师家,把他接我家去吧。”程知礼说:“看来我每天都去他家的事儿,李家调查得很清楚,难保他们不会利用顾老师威胁我们。”   苏猛脸色一变,立即加速度前往顾家。   程知礼见他一脸严肃,不禁挑了挑眉:“苏猛……你该不会是喜欢顾老师吧?”   苏猛大手一颤,差点驾驶失误。   “呃,这个、您想多了。”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可惜看起来非常僵硬。   程知礼忍俊不禁。   噢哟,看来莱因哈特有一个非常强力的竞争对手啊~   作者有话要说:  (1)援引自《刑法》第二百一十九条 第43章 程家末日   正想着,他口袋里的小黑球就再次飞出,对着苏猛的后颈就是狠狠一咬!   “嘶!”苏猛立即倒抽一口冷气,伸手去挠后颈。   “怎么了?”程知礼装无辜。   “好像被什么虫子咬了一下,没事。”苏猛头也不回,勉强笑了笑,依旧专注于开车,不敢有丝毫大意。   程知礼“哦”了一声,盯着他肩膀上的小黑球,心想,难道这东西有自己的思想?又或者莱因哈特能透过它听到程知礼他们的对话?   想着,他继续说:“说起来,顾老师好像没有喜欢的人,要不要我帮你问问,他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苏猛耳垂肉眼可见地红了,他赶紧摇头,说:“别,我看他不喜欢男人,而且还挺讨厌被男人碰的。我一开始抱他上下轮椅,都能感觉到他全身都紧绷的。”   “那应该只是面对不熟的人的态度,现在你看他不就跟你很熟了吗?”程知礼安慰他。   苏猛苦笑:“顾总他受了很多苦,心思敏感,不是那么容易会对人敞开心扉的。所以我不打算告白,只想静静地陪在他身边就够了。”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后颈又是一痛,但他没敢再打蚊子,毕竟他还开着车。   程知礼盯着那上蹿下跳的小黑球,笑得越发开心了:“是啊,对付顾老师,就得以柔克刚。越是霸道、不讲理、还没节操的人,顾老师越讨厌呢!”   小黑球似乎听出他的画外音,立即飞到程知礼面前上下左右乱窜,仿佛在跳脚,在谴责程知礼。   程知礼哈哈大笑,笑得肚子都有点痛了。   苏猛听着他的笑声,有些莫名其妙。   恰好此时,顾家到了。   程知礼给顾问鼎打了个电话让他出来,然后讲明前因后果,将人带回了傅家。   *   李家狗急跳墙,自是激怒了傅来英。   他是真没想到对方会干这种违法的事儿。   于是,他说什么也不答应和解了,不仅如此,他还让程知礼将程知夏跟赵朝预谋暗害李颂文的那段视频录像匿名送到李家。听说没过多久,程知夏躺着被送进医院,貌似是被高小敏打了个半死,直接心脏病发。而后,李家就报警了。   原来,李颂文虽然确实体虚,但还没到得马上风的地步。但是,程知夏却让赵朝偷偷找来性烈的炜哥,度数极高的酒以及含有洋地黄的药物,买通了跟李颂文上床的女人,让她们连续三天不停给李颂文下药。   洋地黄类药物属于强心药的一种,长期服用便会导致马上风。   而李颂文本身身体就不好,根本不需要长期服用,仅仅三天就直接病发。   接受报警后,警方看到李家提供的证据,立即去医院将程知夏隔离,然后派出人手追捕赵朝。   赵朝并不知道东窗事发,所以直接被逮捕,送入审讯室。至于程知夏,得等他醒来再说。   不过,有视频为证,程知夏谋害李颂文可谓板上钉钉。程家由此遭受李家的厌弃,程文彬的处境已是雪上加霜,覆巢之下无完卵。   于是,第二天,程知礼就接到王桂花的电话。   ——郑雪带着小白脸私奔了!   她看程文彬要完蛋,直接卷走对方账户里的100万,连夜坐火车逃得远远的!   至于她的目的地是哪里,不清楚。   而程文彬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老婆没了,钱也没了,竟是直接吐血三升,晕了过去!   听说程文彬吐血,程知礼高兴得手舞足蹈,早餐都多吃了一块肉包子!   他现在的人生真的太爽了!   每天只需躺在家里不动,就能听到仇人们接二连三的祸事。   是的,他最近已经不出门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肚子是越来越鼓。傅来英特地请了三个月嫂来照顾他。这些月嫂每天是忙前忙后,把他当宝贝珠子似的看着,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让人十分无奈。   而顾问鼎在旁边围观,就不停偷笑。   转眼又半个月,程知夏清醒,李颂承开庭,李家所作所为传遍网络,名声彻底败坏。而后,程文彬跟郑家决裂,程知夏和赵朝面临审判,一出出一桩桩,你方唱罢我登场,简直精彩得不行!   最终,李颂承和姚雪莉在李家的争取下被判入狱三年;赵朝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还声称是他自己对李颂文怀恨报复,与程知夏无关。而程知夏本人则因为有心脏病,且有被李颂文家暴的证据,而被判入狱一年,赵朝则被判十年刑罚。   一场大戏,终究还是落下帷幕。   曲终,人散。   程知礼虽然没有出席审判,但却透过水镜看到了程知夏的结局。   虽然程知夏只需坐一年牢,然而,李家人哪儿可能让他好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家一根手指头就能搞死他。程知礼估计,程知夏怕是连一个月都挺不过去。至于程文彬,那就更不用说了,他必然会遭遇李家的疯狂报复,可能都不需要程知礼出手了。   事情就是如此戏剧性。   谁能想到,原本是天之骄子、万众宠儿的程知夏,最后却落得个狱中凋零的命运呢?   对此,程知礼只想说一句“活该”。   然后,他就成了进入贤者时间的咸鱼,乖乖在家养胎。   一个月匆匆而过。   这天。   秋末的太阳情绪并不高涨,空气里带着湿冷气息。   屋里开着暖气,温度恰到好处。   程知礼和顾问鼎都非常怕冷,再这样的环境中只觉非常舒服。   程知礼身上盖着毛毯,跟顾问鼎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身后则有苏猛守着。   家长里短的电视剧令程知礼昏昏欲睡。就在他真的要睡过去的时候,忽然一个黑影飘过,紧接着,旁边的顾问鼎就发出“唔”的一声。   程知礼瞌睡被惊醒,赶紧扭头看了过去,就见莱因哈特正扣着顾问鼎的嘴狠亲,一点儿也不给对方反抗的机会。   “啧啧。”程知礼顿时来了精神,看向顾问鼎后方的苏猛。   果然,只见苏猛在短暂的愣怔后快速黑了脸,然后伸出手想要去救顾问鼎,嘴里冷声说:“莱因哈特,请你自重!”   莱因哈特根本懒得给苏猛眼神,直接抱着顾问鼎后退,期间还一直维持着亲嘴的状态,可以说是非常不要脸了。   顾问鼎奋力挣扎,脸气得通红。   莱因哈特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强迫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然而,抵抗无效。   莱因哈特仿佛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咬着人不松嘴。   苏猛看着都要被气死了!   他本打算温水煮青蛙,慢火炖“顾总”,谁知却被别人以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捷足先登了!这特么谁忍得了?   苏猛就要冲上去抢回顾问鼎,就听程知礼打圆场说:“好了好了!别闹了,莱因哈特,你想气死顾老师你就继续吧!我看你作死到什么时候?”   莱因哈特闻言,仿佛这才反应过来,乖乖地放开顾问鼎,还低头可怜兮兮地说:“对不起,两个月没见你,我太激动了。”   顾问鼎铁青着脸没吭声。要不是有程知礼在,他怕是得一个巴掌扇过去。   这时,程知礼捧哏问:“你不是说一个月就回来吗?这都两个月过去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莱因哈特闻言却是立即抱住顾问鼎哇哇大哭:“问鼎你都不知道,我真的太惨了!我的基友算出我会回去找他算账,竟然逃跑了!我当然要追啊!”   “放开我说!”顾问鼎推他。   个大男人弓着腰扑在他怀里装小鸟依人,算什么样子?   顾问鼎都觉得丢脸,然而莱因哈特浑然不觉,就是往他胸口扑,还蹭个不停:“我不放,我要你安慰我!”   程知礼感觉他这是放飞自我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力量?   他轻咳一声,追问道:“然后呢?追到了没?”   “当然追上了,我直接打上南天门,脚踩四大天王……”   “你奏凯,你以为自己孙悟空呢?”程知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自己先笑开了。   “也差不多了。”莱因哈特搂着顾问鼎,嬉笑:“总之,总算是把那个混蛋揪出来了。”   “问清楚了?”程知礼挑眉。   “当然。”莱因哈特情意绵绵地望着顾问鼎,直看得对方后背发麻,汗毛直竖。   顾问鼎甚至都不明白这两人再聊什么,只直觉跟自己有关。   “你们瞒着我什么?”顾问鼎有点不满。   他讨厌被人欺骗。   莱因哈特嬉笑,说:“如果我说,你是我命定的伴侣,你信不信?”   顾问挑眉,神色冷漠:“滚。”   “不信算了,我会让你爱上我的。”莱因哈特一点没有沮丧,反而信心满满。   程知礼见状也就没说什么,倒是苏猛已经是怒火攻心了。   “莱因哈特!”他上前抓住顾问鼎的手腕,说:“请你不要玩弄顾先生的感情!”   莱因哈特皱眉:“玩弄?我什么时候玩弄过?”   “你现在不就在玩弄吗?”苏猛反问。   “呵呵,我虽然看着玩世不恭,但却不是会玩弄人心的主。我就单刀直入了,我爱他,愿意为他奉献生命,你能做到吗?”莱因哈特冷笑。   恶魔其实比天使专情。因为天使是博爱的,而他们恶魔由生到死都只会有一个伴侣,并且确定了伴侣后,就永远不会出轨。   为他生,为他死。   这就是恶魔。 第44章 程知夏之死   “我怎么做不到?”苏猛立即反驳,“不然我们现在就上擂台?”   “上就上!”   “够了!”顾问鼎爆喝一声,声色俱厉:“你们两个我一个都不喜欢,能不能出去让我静静?”   苏猛和莱茵哈特立时安静下来。   两人面面相觑,不敢开口。   程知礼轻啧一声,说:“打架打得遍体鳞伤有意思吗?顾老师愿意看到这情况吗?我看你俩不如合作去厨房给我煮锅鸡汤!”   顾问鼎闻言微笑,差点被逗乐。   程知礼于是瞪着眼说:“还不快去?”   苏猛和莱因哈特立即跟丧气小媳妇儿似的,垂着脑袋不情不愿进了厨房。   临近厨房,程知礼脑海里便响起了莱因哈特的声音——   “程知礼,你悠着点啊,我基友说了,顾问鼎是我命定的伴侣,我跟他的孩子将来是你孩子的伴侣!咱们可是未来亲家!”   程知礼挑眉,在心中默默问:“你确定你基友这次没算错?”   “不会错的,他特地解释了,如果不让我改变你的命运轨迹,就不会有重生的顾问鼎,那我与他也不会相遇相爱。总而言之,你就是那只扇动命运的蝴蝶。”莱因哈特解释。   程知礼这才恍然大悟。   所以,他自己是很关键的一环。   是他重生后让颓丧的顾问鼎振作起来,化悲愤为复仇的动力。也是因此,莱因哈特才能与顾问鼎相遇,从而借着治腿开始亲密接触。与此同时,也造就了两队人的下一代成为伴侣。如果莱因哈特一开始就知道顾问鼎才是他的命中伴侣,那么他根本不会去救程知礼,即便最终他获得了顾问鼎的爱,他与顾问鼎的孩子也会因为程知礼的死亡而孤独一生。   命运就是如此环环相扣,让你始料未及。   不过……   “顾问鼎也能怀孕?”   “哼,我问魅魔借了点东西。”莱因哈特语气里满是洋洋得意。   程知礼无语:“我告诉你,如果你再自说自话,自作主张,顾问鼎会恨你一辈子!”   “咳咳,放心吧,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我当然是等两情相悦的时候才会用魅魔的礼物。不过这就需要你的助力了。亲家,你应该不会不帮我吧?”   “放心,包在我身上了!”程知礼立即笑嘻嘻地应了。   脑内传音结束,程知礼立即看向顾问鼎,见对方依旧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便笑着打趣道:“被两个男人同时看上,是不是有点受宠若惊啦?不过,你果然是喜欢女人的吧?”   顾问鼎闻言,垂眼平静地说:“我这样的情况,只会拖累我喜欢的人。”   “哦,你有喜欢的人?”程知礼立即见缝插针。   顾问鼎苦笑着摇头:“没有。”   “那你不考虑苏猛或者莱因哈特吗?我觉得他俩都挺喜欢你的。”   顾问鼎脸色微变:“我不想当下面那个。”   程知礼嘿嘿笑了:“你为嘛第一反应觉得自己是下面那个?”   顾问鼎一愣,耳垂登时红了。   程知礼在心中偷笑。   果然莱因哈特该吃的还是吃了。   他笑眯眯地说:“你难道不想在上面吗?想想把莱因哈特那整天牛逼轰轰的家伙压在身下,不觉得很有成就感吗?”   顾问鼎又是一呆,竟然听了进去,认真思索了一下。   嗯,确实很有成就感……   因为跟莱因哈特做的时候,对方特别喜欢说骚话,每次不把他说得面红耳赤都不罢休,害得他羞耻的不行,只觉自己的下限一次次地都被对方刷低。如果真有机会反压莱因哈特,他绝对非常乐意!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觉得非常兴奋。   程知礼将他的态度看在眼里,忍不住在心里偷乐。   男人嘛,都是有征服欲的。只要把握住这一点,何愁撮合不了顾问鼎和莱因哈特?   “你是不是觉得莱因哈特特别讨厌?老是勉强你?难道你不想把他霸气地按在墙上,用嘴巴让他闭嘴,然后让他爱上你,非你不可?难道你不想让他后悔当初不该那么对你,然后哭着喊着求你再爱他一回?”程知礼发挥三寸不烂之舌,极尽所能地诱惑顾问鼎。   果然,顾问鼎听得心潮起伏,眼睛亮得惊人。   不过过了一会儿,他又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说:“倒是不必这么过分……我没打算让他还对我求而不得什么的。”   程知礼瞬间瞪大眼:“他可是玩弄过你的身体,你居然不想报复回去吗?”   顾问鼎尴尬地红了脸:“我们只是各取所需……”   “我的妈!你也太圣母了吧?什么叫各取所需?明明就是威胁了你嘛!他要是个好人,就应该无偿帮你治好腿啊!”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顾问鼎哭笑不得。   “这看都看得出来啊!”程知礼啧啧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我的顾老师,你可长点心吧!怎么可以白吃这么大亏呢?可不得报复回来?我跟你说,你要这样……然后再这样……最后再这样,然后才能勾住男人的心!”   顾问鼎听得时而瞪大眼,时而张大嘴。   末了,他忽然幽幽地说:“等等,我为什么要勾住莱因哈特的心?”   “报复他呗!”程知礼翻了个白眼,“等他爱上了你,你就让他滚。”   顾问鼎竟无言以对。   他真的不想报复莱因哈特,但既然程知礼都给他出了这么多主意了,好像不实施一下有点对不住人家。   顾问鼎扶额:“行吧,我知道了。”   程知礼顿时捂嘴偷偷笑了开来。   他最怕的就是顾问鼎采取冷处理态度,离莱因哈特远远的。这样这两人是永远没进展的。而现在就不一样了,顾问鼎要主动接近莱因哈特,而感情就是这么处出来的。   就好像他跟傅来英一样。   当初他想报复程知夏,所以拼命勾引傅来英,结果却是把他自己拐进沟里去了,那么,将来的顾问鼎会不会重蹈他的覆辙呢?   程知礼非常期待。   聊完了私人感情,两人精神明显好了许多,不再那么昏昏欲睡了。   顾问鼎忽然说:“对了,有一件事要让你知道。”   “什么?”程知礼问。   “我一直在关注程氏珠宝,发现最近它们卖出大量翡翠,而且品相都不错。”   “哦?程文彬哪儿找来的高档翡翠?”程知礼挑眉。   他最近都在家养胎,还真没关心程文彬。毕竟在他看来,程文彬就是那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顾问鼎点点头,说:“我也怀疑,所以就找人买了他家一批翡翠,结果还真让发现了问题。”他神秘一笑,“你猜是怎么回事?”   “假翡翠?”程文彬皱眉。   顾问鼎点头:“差不多。翡翠有A、B、C三类。天然翡翠称为A货,经过酸浸漂白、墩蜡处理的翡翠则是B货,而染过色的翡翠则称为C货。一般来说,翡翠都是有鉴定书的,鉴定书中会标有翡翠的类别。比如,B货翡翠就不能以A货翡翠的价格来卖,那就是造假,骗人。”   程知礼听懂了:“所以程文彬造假了?”   “对。”顾问鼎顿了顿,说:“这件事我打算在网上曝光。”   程知礼闻言,唇角一勾:“何必亲力亲为啊?把这情况不着痕迹地泄露给李家不就好了啊?李家最近打击程文彬不是挺欢的吗?”李家之前借了不少钱给程文彬,现在就拼命让他还钱。估计程文彬也是穷途末路了,才选择造假的吧?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程知礼对程文彬没有一丝怜悯。   顾问鼎闻言,挑了挑眉:“这个可以有,我尽快让人去办。”   李家被傅家打击后,立即选择退回E市大本营,可惜根基已损,导致E市其他大企业纷纷在它身上割一块肉。李家也只能通过打击程文彬的方式,警告其他企业不要太过分。   当然,胆子大的老板多得是。李家如今不过是日落西山前最后的光明罢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莱因哈特才跟苏猛从厨房里端着鸡汤出来。   于是,程知礼便招呼大家一起喝鸡汤。   果然,不到几天,程氏珠宝使用B货C货滥竽充数的事儿便登上热搜,引来大量关注,一些曾经在程氏购买过珠宝的消费者吓得赶紧将自己买的东西拿去正式机构鉴定,一旦发现有假,就在网络上爆出来,于是便兴起了大规模痛骂程氏的热潮。   毕竟,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被骗买假货的经历。   程氏在舆论下只能装死,可惜没过多久,工商局便下达文件,约谈程氏。   墙倒众人推,不过一个月,程氏便倒闭了,而程文彬也因为造假问题,面临牢狱之灾以及大量赔偿金。   与此同时,程知夏死在狱中的消息也传来。   当听说程知夏死了时,程知礼正躺在摇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看傅来英浇花。   最近,对方空出大量时间陪着他。   出奇的,程知礼没有太多情绪。   程知夏的死亡就好像天边飘过一片云朵一般,对他来说竟是如此稀松平常,毫无意外。   但紧接着,百般滋味又涌上心头,最后只剩下茫然。 第45章 金闪闪   程知夏死了,程文彬也完了,他一直以来活着就是为了复仇,可现在仇报完了,那以后他该何去何从呢?   “你在想什么?”傅来英的声音忽然从云端坠落。   程知礼回神,抬眼,就见对方站在他面前,静静的看着他,目光平静、温柔。   程知礼勾唇:“风有点大。”   “冷就回屋吧,我扶你。”傅来英立即说。   “嗯。”程知礼点头。   两人进了屋,程知礼又忽然问:“程知夏死了,你有什么想法?”   “我没有想法,我怕你有想法。”傅来英回答。   “比如?”   “比如……”傅来英贴近他,两人鼻息交缠,“你完成了你的复仇,就会离开我。”   程知礼轻笑,但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你会吗?”傅来英莫名焦躁。   程知礼不知想到什么,叹息了一声:“舔狗终将一无所有啊~”   “我在你心里一会儿是舔狗,一会儿又是太监……”傅来英拉住他的手,强迫程知礼直视他的眼睛,“那什么时候是爱人?”   “不一直是吗?”程知礼无辜地眨眨眼。   “真的?那不离婚了?”傅来英一喜。   程知礼瞬间沉默。   傅来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窗外的冷风簌簌吹过,庭院里的梧桐叶片片泛黄。   程知礼忽然笑了笑:“我给你做午饭?”   “我感觉你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你要离婚?”傅来英深深地看着他。   “我给你做午饭?”程知礼又问了一遍。   “我不想吃午饭,程知礼,我要你的回答,你爱我吗?”   “爱情是会褪色的。”程知礼看了眼窗外的落叶,侧过脸:“你能保证一辈子都爱我吗?”   “为什么不能?我现在就爱着你。”傅来英不懂他在想什么。   “我不信。你还爱过程知夏呢。”   傅来英一噎。   良久,他说:“是,我的确爱过他,但我现在爱的是你。”   “那将来你也可以爱别人。”程知礼打断他。   “不可能!没有别人,只有你!”傅来英紧紧握住他的手。   程知礼回望着他,没有吭声。   他信了傅来英会爱他,爱他一辈子。   但是,他不想就这么轻易对傅来英说爱。   “我给你做午饭?”程知礼再次重复。   傅来英瞬间黑了脸。   他深吸一口气,再呼出,良久,他说:“我回公司上班了。”   程知礼神色平静:“哦,你去吧。”   傅来英松开他的手,转身,走出几步,回头,却只看到程知礼的背影。   傅来英咬唇,狠心地转身离开。   “砰!”门发出沉闷的轻响,仿佛无声的控诉。   程知礼依旧没有回头看傅来英一眼。   “金闪闪?”他喊了一声。   金闪闪立即闻声跑了过来,轻舔程知礼的掌心。   “唉~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   接下来半个月,傅来英毫无疑问跟程知礼冷战了。   但程知礼就好似完全没放在心上似的,整日里就是跟金闪闪或者顾问鼎玩。不过顾问鼎大部分时间都很忙,还经常被莱茵哈特缠着,所以只偶尔过来看望他。   紧接着,没过多久,程知礼就得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赵朝越狱了。   也不知谁将程知夏去世的消息走漏给了赵朝,据说他痛哭一天一夜之后,就忽然安静了下来。然后没过几天,他就成功越狱了。   对此,程知礼有些担心。   也许,赵朝会去找李家复仇,但也许,赵朝会直接找他这个幕后“黑手”复仇。   当然,有莱因哈特在,他肯定不会有危险。   不过,这个消息倒是把傅来英吓得不轻。对方主动放弃了冷战,叫苏猛带了一大批保镖,将整个别墅围得水泄不通,看得程知礼哭笑不得。   程知礼说:“不必这么麻烦。我也快到预产期了,让我住院去吧。”   傅来英立即皱眉:“不行,医院鱼龙混杂,我怕赵朝能混进去。”   “那就混进去呗,还能协助警察,捉拿通缉犯呢。”程知礼满脸不在乎。   傅来英有点火了:“你为什么这么不重视自己的安全?你不怕赵朝真的捅死你?你不怕一尸两命?你不怕我难过?”   程知礼一愣。   良久,他笑道:“莱因哈特是世界上最强的保镖,他不会让我有事的。”   “你就这么自信?再强的保镖,能防得住明枪暗箭?”傅来英听他提到别的“男人”,更加不爽。虽然他很清楚,程知礼对莱因哈特的态度并不是“爱情”,而是朋友的“友情”。   “他可以,我相信他。”程知礼点头。   傅来英气得不知该说什么话好。   他不明白程知礼为什么这么相信莱因哈特。   起码他不想将爱人的安全寄托于旁人。   可惜,程知礼一意孤行,非要去医院。   没办法,傅来英只能联络一家顶级的私人医院,要求他们做好安保工作,等待程知礼住进去。然后,他就叫来莱因哈特,让其开车送他们去医院。   路上,两人都没有交流。   车子开到半路,忽然傅来英的手机响了。   点开一看,却是留下看家的保姆陈妈。   “陈妈,怎么了?”傅来英接通。   “少、少爷!”陈妈的声音颤抖,甚至还带着哭腔,“快、快救命!”   傅来英猛地坐直身子:“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赵朝来了!呜呜呜,他想混进来,被金闪闪发现,就把金闪闪打死了!呜呜!”陈妈哭着大喊,声音之大,就连旁边的程知礼都听得清清楚楚。   程知礼脸色骤变,猛地抓住傅来英的手臂,对着手机喊:“你说什么?!金闪闪死了?!”   “呜呜,快死了!少爷您快喊兽医吧!”陈妈哭得极为伤心。   因为金闪闪是为了救她才被赵朝打成重伤的。   傅来英立即说:“我记得物业楼旁边有一家宠物医院,你让苏猛把它带过去。”   “好好好,我这就去!”陈妈六神无主,哪儿还记得附近有宠物医院,此时听傅来英这么一说,立即找到主心骨一般赶紧点头。然后她就急匆匆地挂断电话。   傅来英抬头,望向程知礼。   程知礼直接说:“我们回去吧!”   “嗯。”两人立即打道回府。   找到宠物医院,一进门,程知礼就看到哭得稀里哗啦的陈妈和正在安慰她的苏猛。他不知怎的,蓦的心头一沉,生出不好的预感。   陈妈见到他们,哭得更厉害了:“少、少爷!都是我的错!”   “金闪闪呢?”傅来英眉头拧在一起。   “还、还在抢救。”陈妈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到底怎么回事?别墅里不是有保镖的吗?”傅来英毫不掩饰自己焦躁的情绪。   陈妈哽咽:“都怪我!”   原来,当时正是中午。傅来英等人走后,陈妈便招呼保镖们去楼上用餐。恰好此时,有个物业带着一个水管工过来,说是要检查别墅的水管。陈妈就让他们进来,谁知一进屋,金闪闪便对着水管工狂吠,还暴起咬人。   金闪闪一向乖巧,怎么平白无故就咬人?   陈妈发觉不对,就发现那水管工虽然戴着帽子和口罩,但外形轮廓像极了赵朝。她吓得赶紧喊保镖下楼捉人。于是赵朝就想逃,但被金闪闪咬着不放,他一怒之下,直接把扳手对着金闪闪脑袋狠砸,砸得头破血流,金闪闪都没松嘴,直到苏猛等人将赵朝抓住,金闪闪才松嘴,昏了过去。   一旁的苏猛说:“傅少,我从赵朝的口袋里搜出了毒药。他可能是打算混进别墅后在你们的食物或者水里下毒,但金闪闪闻到了毒药的味道,所以就……”   “好毒!”程知礼眼眶赤红。   “那个物业是怎么回事?”傅来英阴沉着脸,问。   “被赵朝挟持了。”苏猛回答,“我们已经报警,警察应该会很快过来将赵朝带走。”   “赵朝现在人在哪里?”程知礼忽然问。   “暂时绑在别墅里,我派了是个保镖看着他。”苏猛回答。   “嗯。”程知礼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赵朝为了程知夏,已经疯了。   但神奇的是,他的心里没有一丝悲哀,或者嫉妒。   无论是赵朝、程知夏,还是程文彬、郑雪,都无法再牵动他任何情绪了。   现在,他最关心的还是金闪闪的性命。   想着,他忍不住看向莱因哈特,想求对方救金闪闪。然而,正在他打算给莱因哈特使眼色时,手术室的红灯突然熄灭,“咔嚓”一声,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走出来。   傅来英立即上前:“医生,情况怎样?”   医生叹了口气:“抱歉,狗的头骨已经被打断,没法救。”   程知礼瞬间脑子一懵,然后什么也听不见了。   傅来英一直关心着程知礼,他余光见程知礼忽然晃了晃,似是要跌倒的样子,吓得立即反身将人接住。程知礼靠着他勉强站住,但整个人完全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知礼!”傅来英急了。   程知礼似乎听见他的声音,猛地回过神,但紧接着,他就捂着脸,“哇”的一声哭了。 第46章 你是谁   这是他第一次见程知礼哭,而且是如此撕心裂肺。   傅来英想安慰他,但程知礼却对莱因哈特伸出手:“莱因哈特,求你……”   莱因哈特一脸惋惜:“我不可能操纵每一个生命的生死。”   人有生老病死,动物也有。   违背自然法则的事,一次就够了。   程知礼自然知道自己的要求多么不合理,但金闪闪对他而言已不是那么简单,而是陪伴了他那么久的朋友,它那么可爱,那么乖,无论他说什么都倾听,无论心情好坏都默默陪在身边,最后却为他而死。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不该从顾问鼎那里将金闪闪带回来?   程知礼再也忍不住,埋在傅来英胸口疯狂大哭。   傅来英心情复杂,只小心地将人抱在怀里。   程知礼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觉得头疼得厉害,最后还是傅来英找来轮椅,小心将他推回家。而此时,赵朝已经被警方带走。   “睡吧。”傅来英将人抱到床上,掖好被子,声音温柔到极致。   程知礼摸到揪住他衣袖。   “怎么了?”傅来英眉眼温柔。   “金闪闪的尸体……”程知礼哽咽了一下,眼泪又落了下来:“火化以后能不能放进骨灰盒里交给我?”   “好。”傅来英心疼得擦去他的眼泪。   “谢谢。”   “睡吧。”傅来英垂首,亲吻他的眼睫,随即转身,让卧室陷入寂静。   良久。   “莱因哈特。”   莱因哈特凭空出现在卧室中。   他说:“我救不回你的金闪闪。”   “我知道,我已经不奢求它能活过来了。”程知礼起身,眼神晦涩。   莱因哈特松了口气,说:“你早点振作吧,别忘了你还怀着孕呢,心情抑郁对孩子不好。”   “嗯。”程知礼迟钝地点头。   莱因哈特又问:“那你喊我过来干什么?”   “我有个请求。”   “坐完月子后,我希望你……”   *   一天后,程知礼拿回了金闪闪的骨灰盒。   赵朝重新被关进监狱,并且还面临着逃狱,投毒未遂等多个指控。按傅来英的说法,没有三十年,他是出不来了。   一个月后,程知礼生下一个健康的小女孩,小名闪闪,大名取作傅小小。   又过了一个月,程知礼从傅家消失。   *   一年后。   问鼎珠宝大厦。   “叮铃铃——”   “嗯?”顾问鼎将电话话筒搁在耳边。   “顾总,莱因哈特先生想见你。”   “叫他滚。”顾问鼎立即冷下脸。   “不滚!”话筒里登时传来莱因哈特蛮横的声音:“亲爱的,我这就上来找你!”   然后,电话就被匆匆挂断。   顾问鼎立即起身将办公室的门反锁。   然而,十分钟后,门毫无意外地被莱因哈特打开。   “亲爱的!我好想你!”莱因哈特冲过来,搂着顾问鼎的脖子哭唧唧。   顾问鼎额头青筋直爆:“滚!”   “不滚!要滚也在床上滚!”莱因哈特哼哼唧唧:“你不是说你也爱我吗?为嘛对我态度这么差?”   “我态度差的原因你不知道?”顾问鼎狠狠瞪他。   莱因哈特立即无辜地摇头。   顾问鼎冷笑:“你把知礼藏到哪里去了?”   “冤枉啊!”莱因哈特立即大哭,“是他自己要离开的,关我什么事?我当初也劝他不要走,他不听,我能怎么办?”   顾问鼎只是冷笑,没有吭声。   莱因哈特就喜欢顾问鼎对他冷嘲热讽的性|冷淡样,实在让人热血沸腾。他手掌从衣领口伸进去,舔了舔嘴:“亲爱的你冷不冷?我给你捂暖!”   “滚开!”顾问鼎气得涨红了脸,第一时间抓住那肆意妄为的手,没好气地说:“公司里开着中央空调,我一点也不冷!你别想扯开话题,你肯定知道程知礼在哪里!”   莱因哈特眯起眼,恋恋不舍地盯着那白皙的脖颈:“我还真不知道,但让我查我也查得出来。你让我玩办公室play的话我就帮你查到,OK?”   “滚!”顾问鼎真想一脚踹过去。   这人实在太欠揍了!   莱因哈特依旧死皮赖脸地说:“傅来英那办公室的落地窗就挺不错,可以一边干一边欣赏外面风景,要不你办公室也装一个?”   “莱因哈特,你找死!”顾问鼎再也忍不住,一脚就踹了过去,然而却被对方敏捷地躲开。顾问鼎还想再动手,忽然内部电话又响了起来。   顾问鼎瞪了他一眼,这才拿起电话:“什么事?”   “顾总!程总的银行账户刚刚被取出三万块!”   顾问鼎瞬间跳了起来:“查!快给我查是在哪里取款的!”   开公司时,他特地给程知礼办了一张卡,里面会定时打入程知礼的工资。程知礼消失后,顾问鼎就一直让人监视着这个账户,只要有取款记录,就能查到对方是在哪个城市哪个ATM机上取的,届时便能找到程知礼。   “是!”那边赶紧行动起来,而顾问鼎也激动得捏紧拳头。   一年了!   终于可以查到程知礼的下落了!   想着,他立刻给傅来英打电话。   莱因哈特默不作声地看着,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看来,那两人的缘分还在啊~   *   城南小镇是西北边界十分普通的小镇,这里民风淳朴,生活节奏慢,物价也是很低。唯一糟糕的可能就是一到冬天就会下鹅毛大雪。小镇银装素裹,北风呼呼,尤其是到了夜里,很少有人出门。   此时正是傍晚。   镇上人基本闭门不出,灯光一个个亮起。   雪花一片一片敲击窗棂,镇上唯一的一家宠物店,此时空调正全力运转,散发热量。   陈小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一边给躺在床上正在发烧的青年擦汗,一边焦急地说:“120怎么还没来?老板,你挺住啊!”   “咳咳咳!”床上的人痛苦地咳嗽了几声,声音沙哑:“我没事,小花你先回去吧。”   “这怎么行?您都烧到39.8度了!我在这儿还能帮上什么忙!”陈小花心疼得用温水湿敷在对方额头,抱怨道:“老板,您这次真是过了,为了救一条小狗就摔进冰河里去,不过是一条狗,何必呢!”   她家老板真的是个烂好人,不但开了家宠物店,还收留了许多流浪猫、狗。再加上小镇上的人本来就很少买宠物,养动物开销又太大,以致店铺渐渐入不敷出。没办法,今天老板就去银行提钱,谁知路上又遇到一只跑到结冰的小河上的小狗。他过去救狗,结果河水表面的冰裂开,他连人带狗一起掉进河里,幸好旁边有人把他救了上来。然而,一到下午,老板就发烧了。   “狗也是生命。我只是发烧而已,又不会死。”男人轻笑,眉眼多出一分柔和缱绻:“你真的赶紧回家吧,天快黑了,到时候不安全。”   “不!我要看着120把你送去医院!实在不行,我就背你去医院!”陈小花噘嘴。   男人叹息一声,似是太疲惫,微眯着眼,昏昏欲睡。   宠物店里又安静下来,只剩下男人压抑的咳嗽声。   恰在此时,店门口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陈小花一喜,以为是120来了,立即起身去开门,谁知门一开,眼前却出现一个从未见过的高大男人,那男人穿着厚厚的黑色羽绒服,围着灰色围巾,一双眼睛宛若冰川深谷,漆黑又危险。只见对方视线冷冷刺了过来,开口:“你是程知礼什么人?!”   陈小花一愣:“你是谁?”   她下意识觉得这男人非常危险,不自觉就挡住门,不想让她看到身后床上的老板。然而,她的动作却暴露她的心思,下一瞬,高大男人就朝她身后看去,当看到躺在床上已经昏睡过去,一脸痛苦的青年,他登时表情一变,推开陈小花就大步迈了过去,掌心放在对方额头。   “怎么回事?发烧了?!”傅来英声音越发冷峻。   陈小花警惕地盯着他:“你是谁?你怎么能擅闯别人的家呢?”   “别人的家……”傅来英的眼神瞬间又危险起来。他上上下下打量对方,随即冷笑一声:“不好意思,他是我领过证的妻子,你又是他什么人?”   “什么?!”陈小花顿时瞪大眼。   傅来英见她呆呆傻傻的模样,便觉自家程知礼应该不会喜欢这种傻乎乎的女人,心里顿时安定几分。紧接着,他直接将人连带着被子抱起来,说:“我送他去医院,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哪里?你带路!”   陈小花这才如梦初醒,追着他背影大喊:“你等等我!”   翌日。   程知礼闻到了医院独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看来是120及时赶到了。   想着,他缓缓睁开眼,就见一个面庞冷峻的男人正冷冷盯着他。见他醒来,男人立即咬牙切齿地冷笑:“程知礼,真是好、久、不、见!”   程知礼一愣,下意识地问:“你是谁?”   对面的男人瞬间呆住。   程知礼皱眉。   眼前男人的眼中充满了恨意,以及庆幸,还有点别的他看不懂的情绪。   显然,他们之前是认识的。   但是,程知礼寻遍记忆,都没有对方这张脸。   “你在开玩笑?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傅来英很快回神。   他不信程知礼会忘记他。   然而,程知礼却认真地摇头:“抱歉,我真的不认识你。我们以前有仇吗?”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诸天直播间》求收藏~   文案:   苏集绑定了一个诸天直播间,可连接诸天万界。   【嬴政】进入直播间。   苏集用玻璃杯倒了杯水压压惊。   【嬴政】:朕从未见过如此清澈的琉璃!上仙,交易否?   系统:你获得【嬴政】打赏的【百年人参】x3!   苏集:!   他决定吃口人参须泡面压压惊。   【天蓬元帅】进入直播间。   【天蓬元帅】:哇呀呀!好香的味道!这位上仙,我用蟠桃跟你换如何?   系统:你获得【天蓬元帅】打赏的 【蟠桃】 x1!   苏集:!!   苏集给花盆里的文竹浇了几滴水。   【卡特星大帝尼古拉斯】进入直播间。   【卡特星大帝尼古拉斯】:哦!我们卡特星已经十多年没见到如此美丽的绿色了!这位朋友,本帝愿意用一艘星舰跟你换这株植物!球球你一定要答应我的请求!   系统:你获得【卡特星大帝尼古拉斯】打赏的【星舰】x1!   苏集:!!!   逗比酥音爱照顾人暖男受x饕餮体质呆萌路痴小奶狗攻 第47章 挤   傅来英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他低声说:“顾问鼎,你记得吗?”   程知礼恍然:“当然,他是我的合伙人。怎么?你是他朋友?”   傅来英的脸黑了:“莱因哈特?”   “我出门旅游的时候他还在追求顾问鼎呢!不知道他现在成功了没?”程知礼一脸感慨。   傅来英的脸绿了:“所以你记得他们,却唯独忘了我?!为什么?!”   程知礼一脸茫然:“嗯?你在说什么?”   傅来英吸气、呼气,觉得自己要被气疯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旅游是怎么回事?”   程知礼皱眉看了看他,才说:“我已经报完仇了,所以不想呆在D市伤心地,当然就离开了啊。”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不跟顾问鼎联系?”   “我想一个人静静不行吗?”程知礼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不知道我……我们很担心你吗?”傅来英满眼含怒。   程知礼冷下脸:“我有事当然会联系顾问鼎,不需要你担心!”他的声音冷了一分:“这位先生,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吗?我还在发烧,想一个人好好休养!”   傅来英一滞,态度立即软了下来:“别,我错了。”他温暖的掌心轻轻覆在程知礼没输液的那只手上,“你最怕冷的人,为什么要到这么冷的地方?还泡进冰水里,你一个怀过孕的人……”   “嗯?等等……”程知礼缩回手,无语地看着他:“你在搞笑吗?什么怀孕?我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怀孕?”   傅来英没想到他连这个都不记得,指着他的肚子说:“你的肚子上有一道剖腹产的刀疤,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那是因为剖腹产?”程知礼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不然呢?”傅来英反问。   程知礼没吭声。   他也不记得自己肚子上那伤疤哪儿来的。他有思考过各种情况,但都没想到,这是剖腹产造成的……   不会吧?他真的怀过孕?   “你……你到底是我的谁?”程知礼呆呆地看着他。   “我叫傅来英,我是你的老公!”傅来英目光无比认真。   傅来英?   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哦,那个有名的国民老公。   但除此以外,没什么印象。   程知礼沉默着。   他不相信一位“国民老公”会大老远跑过来跟他撒谎,但是,为什么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呢?这也太奇怪了。   “咳咳!”程知礼捂嘴,难受地咳嗽了两声。   傅来英立即替他掖好被子,说:“乖,再睡会儿吧。”   程知礼抬眼看着他:“你真是我老公的话,我孩子在哪里?”   “当然在家,你要跟我一起回家吗?”傅来英眉眼温柔。   程知礼有些意动,但还是摇摇头:“不了。”   “为什么不愿意?”傅来英不解。   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程知礼在想什么。   “我不能抛下我的狗。”程知礼说。   傅来英一愣,随即哭笑不得:“在你心里,我和女儿都比不上你的狗吗?”   程知礼茫然地看着他:“可是,我对你又没有感情。”   傅来英顿时心口一痛。   他深吸一口气,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忘记我,但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让你再次爱上我。”   程知礼平静地看着他:“你觉得自己很有魅力吗?”   “你觉得呢?”傅来英反问。他弯下腰,靠近程知礼。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鼻子碰着鼻子,似乎下一秒就要亲在一起。   程知礼好整以暇:“堂堂‘国民老公’,欺负一个病人?”   傅来英闻言直接吻了下去。   嗯,就欺负病人。   程知礼真没想到他会亲下去,等唇上多了份湿润的触感,程知礼当即呆住。   但紧接着,他又忽然觉得,这吻还不赖,有点甜。   于是,程知礼也就没抵抗。   两人像是在争糖吃,各不相让。但到底程知礼是病人,体力不支,只能任由傅来英把他亲了个彻底。   “啊!”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傅来英动作一顿,恋恋不舍地松嘴。   他扭头,就见陈小花正捂着脸,只从指间露出两只眼睛,羞涩地看着他们。   傅来英十分自然地坐到程知礼床边,问:“有事?”   陈小花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老、老板,我就来看看你情况,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   程知礼轻笑,眉眼温柔:“没事,我热度已经降下来了,估计明天就能好。这两天店里的宠物就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了。”   陈小花被他那一笑搞得目眩神迷,立即拍着胸脯喊道:“是!我保证完成任务!”   当初程知礼刚来她们镇上,不知迷倒了多少怀春少女!结果她靠着学过兽医,成功应聘成为宠物店的唯一店员,不知让多少人羡慕嫉妒恨!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程知礼的感情变成了友情,但现在看到傅来英跟程知礼接吻,说不嫉妒,那真是不可能的!   陈小花忽然有些理解一年前她应聘进宠物店时,其他女生的心情了。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又跟程知礼打了声招呼,便转身离开。   等她离开,傅来英就不高兴地抱怨道:“为什么你对她那么温柔?”   “人家是女孩子,当然值得我的温柔。”程知礼白了他一眼。   傅来英立即问:“那我呢?”   程知礼上上下下看他,随即轻呵一声:“臭男人。”   傅来英不干了:“行吧,你先尝尝我嘴臭不臭!”说着,他就又亲了上去。   程知礼无力抵抗。   亲着亲着,他忽然感觉脸上一片湿润。   他睁开眼,却见身上的人忽然哭了。   程知礼只觉心弦被人挑拨了一下,乱了。   他捧住傅来英的面庞,问:“你为什么哭?”   傅来英吸了吸鼻子,想笑,却显得很丑。他索性抱住程知礼,在他胸口蹭掉眼泪,低声沉闷地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程知礼跟随着他的声音心痛了一下。   眼前这个男人的感情几乎要满溢出体表。   但无奈的是,他真的想不起这个男人来。   为什么想不起来呢?   程知礼自己也不明白。   他不知道到底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让他明明记得顾问鼎,记得莱因哈特,却唯独忘记了傅来英。   沉默片刻,程知礼才冷静地说:“我相信我们之前是夫妻,还有一个孩子的事了。那我可以分析一下我忘记你的几个可能的原因吗?”   傅来英抬眼看他:“什么原因?”   “一,是你可能做了什么背叛我的事,比如你背着我出轨。”   “怎么可能!”傅来英立即瞪眼。   “我只是说可能,你干嘛这么激动?”程知礼挑眉。   傅来英幽怨地盯着他。   程知礼慢条斯理地说:“二,可能是我不爱你了,所以想离开你。反正就这两种可能,你自己选一个吧!”   “我可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你是爱我的。”傅来英认真地看着他。   程知礼晃了一下神,垂眼:“反正我不记得,随便你怎么说吧。”   傅来英感觉自己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以至于他都有些自我怀疑,那时的程知礼,真的喜欢过他吗?似乎……程知礼从来没有跟他说过“爱”这个字眼。难道真的是他一厢情愿?难道真的是程知礼厌倦了他,所以才离开?   傅来英越想越难受,感觉都无法呼吸了。   但,就算程知礼不喜欢他又如何?   他承认,他就是个自私的人。   他就是想把程知礼留在身边,哪怕用尽一切手段!   想着,他紧紧地将人搂在怀里,说:“不许离开我。”   “你就这么对一个正在生病的人吗?”程知礼被他的重量压得龇牙咧嘴,忍不住吐槽道。   傅来英小心翼翼地侧躺到他旁边,说:“这样?”   “亲,这是单人床唉,你好意思跟我挤一张单人床吗?”程知礼无语了。   “就挤。”傅来英轻哼一声,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说:“好了,睡吧。”   傅来英的话仿佛带着魔力,程知礼几乎立刻感觉到一股倦意来袭。他闭上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   一觉睡到深夜。   程知礼醒来,就感觉到身边散发着热度的身躯近在咫尺。黑暗中,似乎还传来对方身上幽幽的烟草香。   傅来英抽烟吗?   程知礼惊奇了一下,下意识地想,他怎么会抽烟?   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不对。   为什么他会觉得傅来英不抽烟呢?就好像自己很了解这人似的。   “怎么了?”忽然,黑暗中傅来英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衣料与床被摩擦的声音。傅来英凑到程知礼面前,一双眼睛在黑夜中也亮得惊人:“哪里不舒服?”   程知礼摇摇头:“睡饱了,睡不着。我们聊聊天?”   傅来英眉眼弯弯:“好,你想聊什么?”   “你抽烟吗?”程知礼问。   “以前不抽,你走后就开始抽了。”傅来英闻了闻自己衣袖,“熏到你了吗?”   “不是,感觉还挺好闻的。”程知礼低下头嗅了嗅:“不过抽烟有害健康,你以后还是别抽了。”   “好,听你的。”傅来英勾唇,将人紧紧抱住。   天知道程知礼离开的时候,他有多绝望。抽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的,但既然程知礼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当然就不需要靠抽烟排遣寂寞。 第48章 我们回家吧【完结】   “对了,我们的孩子长什么样?”程知礼好奇发问。   “很可爱,是女儿。”傅来英闻言立时眉眼弯弯,“我手机里有她的照片,你要看吗?”   “看。”   傅来英掏出手机,给程知礼看照片。   他存储的照片不少,从刚出生到现在一岁,几乎存满相册。可以看出,他真的很宠爱傅小小。   程知礼看着照片里小小的孩子从眼睛都睁不开,再到能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只觉心里满满当当都是高兴、欣慰。   傅来英也很高兴地跟他分享着照顾孩子的日常,遇到的乌龙。忽然,他又说:“知礼,跟我回去好不好?小小不能没有你。”   程知礼一愣。   “她现在还小倒没什么,等她长大,问起她的另一个父亲在哪里,她是从谁的肚子里出来的,我该怎么回答?”傅来英目光深深。   程知礼抿唇,不知该怎么回答。   “跟我回去,好么?”傅来英紧紧握住他的手。   程知礼差点就要点头答应了。   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说:“我觉得我离开你、忘记你,肯定是有理由的。所以在找到那个原因前,我不会回去。”   傅来英沉默片刻,才低声说:“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明明爱我,却要离开我。”   程知礼幽幽地看着他:“那,你跟我讲讲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吧!”   说到这个,傅来英身体不自觉僵硬了一下。   怎么认识的?   难道要说,程知礼是为了报复程知夏,才爬了他的床?然后又借着怀孕,跟他签了结婚协议?而且还协议坐完月子就离婚??虽然最终他们没离婚,但程知礼直接人都消失不见,这也算完成了协议吧?   该怎么说?   傅来英顿时眼神游移起来。   “怎么了?”程知礼为他的沉默而奇怪。   “没……”傅来英轻咳一声,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这样或许还能帮助对方恢复记忆。傅来英安慰自己一番,这才将他们结缘的经过娓娓道来。   有他最初对程知礼的厌恶,有相处下来后渐渐萌生出的喜欢,也有总是被程知礼耍得团团转的难过。一件件、一桩桩,明明总觉得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却又那么清晰地藏在心里,无法忘记。   “从郑峰手里救出你时,你在车上抱着我,像个孩子一样看起来那么脆弱,让人无法不心疼。现在想想,或许就是那个瞬间,我心动了。”傅来英淡淡地说。   然而,回应他的是平缓的呼吸声。   他低眉,发现程知礼又睡了过去。   “瞌睡虫。”他轻笑着刮了刮对方鼻子,也闭上眼,慢慢睡了过去。   *   两个月后。   城南小镇的春天来得特别早,路边花草露出一点青葱的嫩芽,看着便让人心喜。   程知礼刚给一只金毛洗完澡,正在为它梳毛。   春天也是掉毛的季节,店里各种毛飘飞着,伴随着猫狗的叫声。但程知礼听着并不觉得是噪音,反而很有趣。   这时,门开了,傅来英走了进来。   这两个月,傅来英一直跟程知礼住在一起,陪他开宠物店。周围的镇民几乎都认识了他,还知晓了他是程知礼的“老公”,甚至有不少腐女跑过来围观。   不过,前两天傅来英忽然说要回去一趟,也不曾说什么时候回来,程知礼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又赶了回来。   “回来啦。”程知礼熟稔地对他笑了笑,随即低下头继续梳狗毛。   傅来英应了一声,蹲到他身边:“我来帮你吧。”   程知礼就将梳子递给他。   傅来英一边梳毛,一边说:“今晚我来下厨吧。”   “嗯?哦,好啊。”程知礼漫不经心地点头。   “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傅来英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没有啊。”程知礼摇摇头。   他才不会说,是因为习惯了傅来英的陪伴,结果对方消失了两天,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了呢!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傅来英起身想摸他额头,但不知为何,程知礼居然后退一步,躲了开去。   傅来英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程知礼默默低头:“我挺好的,可能是给狗子洗澡太累了吧,我去歇会儿。”   “去吧。”傅来英勉强笑了笑。   程知礼于是回里屋休息。   傅来英则摸进口袋里,轻轻摩挲了两下丝绒的盒子,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晚上,傅来英便做了满满一大桌的菜,还点了蜡烛,倒了两杯红酒。   程知礼看到这烛光晚餐,有些惊讶:“这么丰盛?你想干什么?”   傅来英为他搬椅子:“你猜?”   “告白?”程知礼打趣。   傅来英对他微微一笑:“答对了。”   程知礼顿时愣住。   然后,他就见傅来英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酒红色的礼盒,打开。   里面是一枚银色的戒指。   程知礼深深地望着他。   傅来英低声说:“以前为你戴那枚婚戒时,我是不甘不愿的。但现在,我真心希望你成为我的爱人,我想永远爱护你,陪伴你到生命的尽头。”他牵住程知礼的手,在对方中指骨节上落下轻轻一吻:“所以,程知礼,再跟我结一次婚好不好?办一个最盛大的,让全世界都羡慕的婚礼,然后出去度蜜月,带着小小一起去,好不好?”   程知礼微微触动。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好吗?”傅来英再次开口。   程知礼说:“可我忘记了我们的感情,你能接受吗?”   “那你现在爱我吗?”傅来英反问,“不要管过去,我只想听你现在的回答!”   程知礼默然无语。   他爱傅来英吗?   他扪心自问。   明明只有两个月的相处,但他的心却不知不觉间被对方牵动。   傅来英陪他一起照看店里的宠物,他会高兴;傅来英为他做一日三餐,他会觉得幸福;傅来英有事要回D市,他又患得患失。   这就是爱吗?   那么,他就是爱傅来英的吧?   就在这念头从他脑中出现的瞬间,程知礼只觉惊雷乍现,紧接着,记忆的闸门大开,疯狂涌入脑海。   “唔!”程知礼捂住脑袋,疼得哼出声。   “知礼,你怎么了?”傅来英顿时吓了一跳,跑过去将人扶住。   感受到傅来英的体温,程知礼紧绷的心一松,直接昏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   朦朦胧胧间,程知礼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咆哮声:“没有生病?没有生病怎么会无缘无故晕倒?难道是因为之前掉进冰水里,伤了身体?”   “不清楚……”   “不清楚你不会给他检查吗?!”   程知礼睁开眼,看到了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傅来英。   “咳!”他故意咳嗽一声。   傅来英立即扭头,原本凝着霜的面庞顿时笑靥如花:“知礼,你醒了!”   程知礼点点头,对他勾了勾手指。   “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傅来英蹲到他身边,一脸关切。   程知礼嘴角挂起熟悉的邪魅笑容:“傅总这么关心我啊?有点感动肿么破?”   傅来英瞬间呆住:“你……!”   程知礼勾唇,点了点他鼻子:“恭喜你,通过了我的考验。”   “考验?什么考验?”傅来英茫然,随即皱眉:“难道你没有失忆?”   “当然有。”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离开我、离开小小一年多,只是一次考验?”傅来英脸黑得难看。   程知礼眯起眼:“你不高兴?哦,那行吧,你滚回D市吧。”   “别……”傅来英瞬间软了,“我错了。”   “您哪儿有错?怪我不该考验你。我在城南呆得挺好的,那么多小姑娘都喜欢我,还有那么多宠物作伴,总好过回去给个臭男人生子管家当黄脸婆,呵呵。”程知礼冷笑。   傅来英抬头就吻了上去,堵住对方的嘴,生怕他再开口。   他好不容易通过程知礼的“考验”,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程知礼看着身上吻他吻得迷醉的男人,在心里轻哼了一声。   小样,跟他斗!   亲完,傅来英立即眼巴巴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小小可想你了!”   “我考虑考虑吧。”程知礼擦了擦嘴,一脸嫌弃的样子。   傅来英顿时不高兴了:“你再不跟我回家,我要哭了!”   “那你哭,我看着!”程知礼冷笑。   傅来英不吭声了。   这时,程知礼才发现,刚才那位医生还在。   傅来英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反应过来。他赶紧问:“要不要请这位医生再给你做个检查?”   “不用。”程知礼摆了摆手,和颜悦色地说:“不好意思了,这位医生,我跟我老公有话说,可不可以……”   “行吧,我这就出去,你们想说啥就说吧。”这位医生也是大气,直接出门,还顺便帮忙关上门。   等门关上,程知礼扭头,就见傅来英睁圆眼睛,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那模样,真别提多可爱了。   程知礼直接上手rua,然后说:“接下来我要说的是都是真的,不是我脑子抽了或者发烧了。在我说完前,你也不要打断我。知道的话就点个头。”   傅来英迟疑了一下,还是重重点头。   于是,程知礼开口:“其实我是重生回来的。上辈子……”   他很淡然地讲述着自己如何被赵朝欺骗,被打了麻醉药送入手术室,然后跟程知夏换心,无悲也无喜。但他能看到在他讲述时傅来英那充满悲愤的眼神,感受到对方那拼命压抑的情绪。   他心中一暖,勾唇:“然后莱因哈特就让我重生了。如我所说,他是恶魔,他跟顾问鼎的孩子将来会是小小的伴侣,所以他才让我重生。”   傅来英差点就忍不住了!   什么?他宝贝闺女凭什么要嫁给莱因哈特的儿子?!   然而,他还记着程知礼没让他发言,只能拼命忍着,忍得脸都憋得通红!   “当我大仇得报,我就很茫然,从此以后我该怎么办呢?跟你好好地生活下去?”程知礼摇摇头,“上辈子那位手术医生是你请来的,他分明知道我没有病危,却还是选择了切开我的皮肤,取出我的心脏,所以,你是间接杀死我的人,我无法原谅你。”   傅来英眼中充满心疼,忍不住上前紧紧将人抱住。   程知礼任由他抱着,平静地说:“但是,我也愿意给你一次机会,也给我自己一次机会。因为,我无法忽略自己的本心,我确实喜欢你。所以,我请求莱因哈特抹去了我关于你的所有记忆,然后远走高飞。如果我们能再次相遇,我能在忘记你的前提下再次爱上你,那么,我的记忆就会恢复。从此,我也就可以毫无顾虑的跟你在一起了。嗯,这就是我给你的考验,我想说的就这些,你可以说话了。”   然而,傅来英没有开口,只是紧紧的,用力地抱住他。   良久,傅来英说:“程知礼,我爱你。”   程知礼勾唇:“嗯,我也爱你。”   这句话,他终于可以坦坦荡荡地说出口了。   “对不起。”傅来英又说。   “你一点也不怀疑我说的?”程知礼轻笑。   “我相信你。”傅来英深深地看向他。   两人视线几乎黏在一起,很快就分享了一个吻。   程知礼喘息两声,才勾唇说:“我早就原谅你了。”   “我很后悔。”傅来英眼神复杂,“为什么我当初会喜欢程知夏,却忽略了你这颗明珠。”   “所以程知夏是鱼喽?”程知礼挑眉。   “不,他是鱼目。”傅来英反驳。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捧腹大笑。   好一会儿,傅来英紧紧抓住他的手,说:“我永远都不会辜负你,若有违此誓,你就叫莱因哈特劈死我吧!”   “我可能会让他送你去十八层地狱。”程知礼轻哼。   傅来英忍俊不禁:“好,就去十八层地狱!”   两人又笑了起来。   笑够了,他们才打道回府。   既然程知礼恢复了记忆,自然就要回D市。不过程知礼很舍不得他宠物店里的猫猫狗狗们,于是,傅来英便将这些宠物都托运回D市,他们也坐火车离开。   到火车站时,天上忽然下起小雪。   北方的天气就是如此多变,程知礼也没有在意,倒是傅来英将他手紧紧捂住,还不时询问他冷不冷。   “求求了,给你吃点吧!”这时,一个沙哑干瘪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竟有些熟悉。   程知礼转身望了过去,就见一个穿着破袄的干瘪女人拿着一个陶盆正在乞讨。这在火车站是很常见的事,但此时,程知礼却是愣了愣,因为,正在乞讨的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郑雪。虽然她瘦了许多,脸上也脏兮兮的,但程知礼绝对不会认错。   不过,郑雪怎么会沦落到来乞讨呢?   看来是钱都花光了,被小白脸遗弃了?她当时不是还怀着孕吗?不知孩子有没有生出来?   当然,这些似乎都已经跟他无关了。   “你在看什么?”傅来英见他看着某处,便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皱眉思索着:“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能以前是什么大明星吧!”程知礼低笑一声,随即说:“好了,我们回家吧。”   说着,他牵起傅来英的手,在飞絮般的小雪中微笑着走进火车站。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在jj的第一本,写得很开心,虽然没啥推荐,但我用心讲好了一个故事。   谢谢大家看到最后,有缘就下一本见吧,我会继续保持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