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渣渣们后来都给我跪了[快穿]》作者：琼玖谦

　　文案：
　　陆小可是个清纯可爱的小婊砸。
　　接了刷渣渣悔意值的任务。
　　日常画风：
　　陆小可：你说我要是一刀捅死他，临死之际他会不会特别特别特别后悔招惹我？
　　系统：……遵纪守法了解一下。
　　陆小可：抱大腿啊，还能做什么，不就是悔意值吗，虐到他怀疑人生我看他后不后悔。
　　系统：……我们是正经公司。
　　1.主受，1V1，全程攻都是一个人
　　2.傻白甜

　　一句话简介：恋爱不嫌甜，虐渣不手软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甜文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小可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辣鸡骗色男友01
　　陆小可靠在沙发上，咬着吸管看外面人来人往。
　　夏日炎炎，即便店里空调温度打的低，脑门上还是不可避免地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面前的女孩还在兴奋地说着刚才看上的那条项链，脸上一片潮红，唾沫都快要喷到陆小可的脸上。
　　陆小可皱着眉毛向后靠了靠，又把奶茶往怀里挪了挪。
　　今天这么热，他是吃饱了撑的才会答应出来逛街，简直想回到早上一巴掌抽死自己。
　　女孩越说越激动，两只眼睛亮晶晶地闪着光，期待地望着林潜。
　　“林潜……”她神情变得亢奋，连带着声音都有点破音。
　　陆小可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就是林潜。
　　他眼珠子慢慢转动，陆小可视线定在这女孩浓妆艳抹的脸上，眼底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厌恶。
　　女孩毫无所查，完全沉浸在项链的世界无法自拔。
　　看着她血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唾沫星满天飞，又吸进去无数的空气孔漂浮的白色的灰尘，陆小可不受控制地想站起来，转身就走。
　　脑海中适时地响起一道冰冷的电子音，毫无感情地提醒他说道：“陆先生，杨小姐在跟你说话。”
　　“嗯？”陆小可回过神来，昨晚太热没睡好，现在大脑昏昏沉沉的，浆糊似的有点难受。
　　系统：“请您务必认真工作，不要消极怠工。”
　　陆小可：“这么大的太阳，我能出现在这里已经很敬业了，要求不要太多。”
　　系统：“……”
　　这是系统绑定陆小可之后的第一个世界，也是一人一系统的第一场合作，对于这个宿主，系统隐隐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旋即陆小可坐直了身子，上上下下打量了面前女孩一眼，薄唇紧抿，手指弯曲煞有介事地敲着桌面。
　　面前的女孩是林潜现任男友的妹妹，林潜男友叫杨树，这个妹妹叫杨楠。
　　关于原主，他是自带记忆的。
　　林潜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现在是一家咖啡店的普通服务生，有着单薄但勉强能养活自己的薪水。
　　俗话说，上帝关了你一扇门，肯定会另外给你开扇窗，但林潜偏偏是个意外，他仿佛是个被上天抛弃的孩子。
　　小时候被亲生父母遗弃，长大之后好不容易衣食无忧却因为遇人不淑，深深陷进另一个泥坑里。
　　林潜的男友是个渣。
　　杨树是个普通白领，所在公司就在林潜咖啡店的上面。
　　白领工作忙，午饭大多数都是就近解决，咖啡店里的快餐产品就变成了他们赶时间的第一选择。
　　杨树也是，经常出现在咖啡店里，久而久之两人也就混了个面熟。
　　林潜长得好看，不是那种一眼看上去锋利的漂亮，而是温柔内敛，看着很养眼的让人感到如水般舒适的美。
　　再加上林潜本来性子就怯懦，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自卑的缩手缩脚，很能激发人的保护欲。
　　杨树是天生的同性恋，青春期懵懂就喜欢男人，但因为社会大环境的问题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真实情感，前面还交过几任女朋友，但最后无疑都分道扬镳了。
　　女人满足不了他，勉强睡过之后只会让他内心更空虚。
　　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杨树喝醉酒之后叫了个小鸭子，体验到了人生极致巅峰之后就再也不满足女人了，所以他还是有女朋友，但生理需求全靠约P软件和GAY酒吧。
　　可不安全，也不方便。
　　杨树从没想过暴露自己的性向，这个社会对同性恋还是很不友好的，他只是想睡男人，但不代表他不结婚。
　　在遇到林潜之后，杨树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可以钓到这个软糯的孩子，搞地下情。
　　这样不仅能解决他的个人发泄问题，还不会暴露自己的性取向，一举两得。
　　作为一个渣男，杨树有渣的本钱。
　　他刚刚二十八岁，长相虽然不是高大帅气让人眼前一亮的类型，但平时注意清洁，喜好干净。
　　总是一丝不苟地穿着得体的西装，头发梳的油光发亮，脸上常年挂着温和的笑容，不管跟谁说话都是慢条斯理，不急不缓的。
　　温润的脸上带着岁月沉淀过的稳重，现在的女孩都很吃这一套。
　　再加上职位也不低，平日里出手也算阔绰，是个能让人考虑交往的对象。
　　而林潜，一个从懂事起就只知道为下一餐吃什么发愁的傻孩子，从来都没经历过情啊爱啊的洗礼，在对方温柔的攻势下很快就沦陷了。
　　林潜不是同性恋，但他确实也没喜欢过女生。
　　在他的世界里，除了衣食住行，其他一切都是空白。
　　林潜从小就缺爱，自卑是骨子里自带的，杨树是第一个跟他示好的人，他也小心翼翼维持着这段友谊。
　　乍一收到杨树的告白，第一反应是惊慌失措，再然后就是逃避。
　　可他一只涉世未深的小白兔哪能斗得过老油条杨树。
　　再加上友情得来不易，这是他人生第一次体会到被关心，被需要，在对方三两下的撩拨下立刻就上了贼船。
　　不过林潜传统，即便答应了渣男的求爱，但却连拉拉小手这种事情都犹豫再三，更别提两人脱光做不和谐运动了。
　　杨树本来就是看上林潜的脸，想借他排解内心深处的寂寞的，没想到对方答应了却跟自己谈起了柏拉图似的恋爱，背地里被他的怯懦保守差点没笑死。
　　不过杨树也没想着强迫他，利用自己偌大的人格魅力相处一段时间后，林潜就真的喜欢上杨树了。
　　只要是杨树提的要求，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不可能完成的他都不会拒绝，甚至自己没多少钱，还把存款全用来给杨树买礼物了。
　　后来杨树的妹妹杨楠看中他的小金库，经常找各种理由榨取他的剩余价值，。
　　兄妹俩把林潜当做任劳任怨的免费劳动力，必要时刻也充当ATM机使用。
　　杨树条件好，又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如果长时间身边没有女人他会心虚，会觉得所有人都猜得到他是同性恋，否则为什么不找女朋友。
　　先前杨树就以各种理由告诫过林潜千万不能泄露两人关系的秘密，林潜也知道男人跟男人很多人都恶心男人跟男人在一起。
　　他倒是无所谓，但杨树是公司员工，一个弄不好容易丢工作。
　　他没资格说话，委屈但也只能同意不公开。
　　但他是真的忍不了杨树公开和不少女孩调情，纠缠，假装自己是异性恋的行为。
　　林潜不是不怀疑杨树，但杨树花言巧语，总有一大箩筐的道理，不管他说什么三两句都能被堵回来。
　　他性子软，被杨树大声吼两句就不知道吓得手足无措，没话说了。
　　最后反倒弄得全都是他无理取闹，他不善解人意，都是他的错似的。
　　吵架的时候杨树说你占着我男朋友的身份，履行过男朋友的义务吗。
　　林潜潜意识里害怕俩男的做.爱，但是耐不住杨树软硬兼施还带威胁要分手，半推半就只得答应了。
　　杨树只顾自己爽，哪管他的死活。
　　做的时候林潜撕心裂肺的疼，还被骂扫兴，败了性致，最后咬的下嘴唇出血无声地掉眼泪，无数次昏厥过去又疼醒，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
　　杨树睡到男人之后身心舒畅，和女人的交往也就更自如了，甚至还发展到了结婚。
　　他结婚的消息林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拿到请帖之后颤抖着手打电话去问。
　　杨树竟然说即便他结婚了，林潜也可以是他的男朋友，两人的关系不变，话里话外都是我想睡你的时候你就必须得同意的意思。
　　林潜是真的爱上杨树了，他绝望，他恨杨树，但更恨的还是自己。
　　恨自己当初是认不清，竟然爱上了一个这种货色，赔了夫人又折兵，陪.睡还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了渣男身上。
　　他不甘心，人生唯一一次大着胆子去闹了杨树的公司，被告知杨树早就跳槽了，而且他说的话没一个人相信。
　　杨树离开了，但公司里还剩下他不少的小迷妹，骂的林潜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最后有人认出林潜是楼下咖啡店的员工，笑他死同性恋，早就看上杨树了，结果人家结婚了不甘心就来黑人，还说他恶心。
　　最后还去参加了杨树的婚礼，半场之后哭的像是死了爹妈被赶了出来，意识混沌间过马路闯红灯，被一辆急转弯的车直接撞飞到了天上。
　　消香玉损。
　　更可气的是即便闹了这一场，杨树的婚礼丝毫没受到影响，照常举行。
　　现下，换了芯子的小可怜林潜面对着变着法问自己索要礼物的杨楠，忽然咧了咧嘴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林潜本来就长得好看，这一笑更是春花灿烂，看的杨楠都直了眼睛。
　　怔愣一瞬之后，杨楠眉眼间嫌恶的神色流露出来，但又很快地被压住了。
　　润白如玉、纤巧细长的手指点在桌子上，杨楠终于发现他的不耐烦了，皱眉：“我跟你说话呢。”
　　陆小可吸了一口奶茶，抬头瞄了她一眼，敷衍地问道：“嗯？我听着呢。”
　　杨楠问：“刚才的项链好不好看。”
　　能不好看吗，限量款，一条顶的上林潜小两个月的工资了。
　　陆小可眉眼弯弯：“好看呀。”
　　按照杨楠接下来的尿性，铁定就会说那你买下来送给我吧，连理由都不用找。
　　果然，杨楠眯着眼睛，掩饰住眼底的算计：“林潜，我想要，你买给我吧。”
　　这话说得嚣张，张口就要东西，还是那么贵的，但按照原主的性格，开始一定会因为囊中羞涩委婉地表示拒绝，但在杨楠的再三坚持下无奈返回去买下来。
　　再接下来就是为下两个月自己吃什么怎么缴房租而苦恼。
　　陆小可适时地露出为难的表情：“抱歉啊，小楠，我下个月就要交房租了……实在拿不出来那么多的钱。”
　　杨楠一瞪眼：“前两天那条裙子我都没让你给我买，不过是一条项链，你怎么这么小气，再说你不是我哥的男朋友吗，咱们不是一家人吗，你今天先给我垫着，等我有钱了再还你还不成吗？”
　　等她还钱，恐怕陆小可得彻底露宿街头、饿死。
　　陆小可不吭声，甚至看都不看她，低着头凝视面前的奶茶。
　　杨楠继续说：“今天刚好是你陪我出来，你就先买下来，等回去之后找我哥报销不就行了。”
　　杨楠吃准了林潜一定会替他买的，因为他不好意思真的去找她哥要钱。
　　再说她哥那么优秀，能看上林潜就已经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多掏点钱理所当然的。
　　陆小可微微抬脸，鼻尖沁出丝丝汗水。
　　他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弱鸡鸡的，好像被人一看随时都会停下来似的，以至于杨楠下意识叫好，站起来拉着他就要去那家店。
　　可陆小可说的是：“那你自己去找你哥要钱啊，你以前欠我的那些钱你哥也没还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求收藏文，收藏作者，么么啾，笔芯~
　　快穿，每个世界都HE，放心吧~
　　记得留评论啦，开新文发红包包，大吉大利！
　　么么哒，笔芯！
　　1.日更：每天下午13:00左右存稿箱更新。
　　2.快穿，攻都是一个人，一个人，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哦~
　　3.每一个世界都是小甜饼，希望大宝贝们不会甜的发腻~虐渣不手软，恋爱不嫌甜嘛~
　　希望大家会喜欢，笔芯，么么哒！
　　爱你们！


第2章 辣鸡骗色男友02
　　系统：“……请陆先生注意不要OOC。”
　　陆小可取代原主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是：原主因为杨树的欺骗，死不瞑目，以灵魂为代价签订了协议，委托系统帮他报仇，而陆小可则是系统绑定的执行宿主。
　　任务完成的标准是任务对象的悔意值，满值为100.
　　当悔意值升到最高的时候，就是渣男为他对林潜所作的一切后悔的时候。
　　林潜已经死了，但自己被渣男骗，但渣男却过得还很好，甚至婚后继续胡闹和各色男人鬼混，欺骗了不少和他一样的无知少年也都没露馅，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游刃有余。
　　林潜自然不甘心，他要让渣男意识到自己的好，意识到渣男配不上自己，所以任务中才会出现悔意值这个指标。
　　陆小可懒洋洋说道：“我的新手指南里可没写一定要维持人设。”
　　系统前面自然是绑定过宿主的，新手无一不都是战战兢兢害怕被人看出端倪，别说OOC，甚至有人一丝不苟按照原主还活着时候的轨迹走，过的跟原主一模一样凄惨，不仅没让渣男后悔，还把自己的命都给搭进去了。
　　猛不丁遇上个画风清奇的，系统有点懵，愣了愣问道：“陆先生难道不是先刷任务对象好感度，进而提高悔意值？”
　　“刷好感度？对他好？演一出狗血剧情让他喜欢上我然后我再一脚把他踹开？”陆小可一副你傻呀的语气说道，“我长了一张圣母脸吗？还是我脑子里长肿瘤了？”
　　“我又不傻，不就是悔意值吗，虐他，往死里虐他，我看他后不后悔！要是不后悔那就说明虐的不够！”
　　系统：“……”
　　陆小可吸溜吸溜喝着奶茶，他好像很喜欢这种甜腻腻的饮料，眼睛眯成一条细缝，露出很享受的表情。
　　他分析道：“现在的林潜要后台没后台，要脾气没脾气，被欺负了就只能缩在角落里哭，表现地一副包子样还怪别人吃？”
　　系统：“……”你现在就顶着这么一张包子脸，说这样的话真的好吗？
　　陆小可说：“他现在看不起林潜，等林潜有权有势一句话就能决定他命运的时候，我看他后不后悔！”
　　系统惊呆了，竟然还有这样的骚操作。
　　纠结了一会，系统艰涩地开口：“这两个后悔不太一样吧。”
　　“是吗？”陆小可清秀的眉微微拧起，“那我说的那个也算悔意值吧。”
　　“算是算，但和委托人意愿不相符，他主要是……”
　　“没事，我们不管他，他脑袋里进的水我都给控干净了。”陆小可打断它的话，“任务能完成就好，委屈了谁都不能委屈自己不是。”
　　“这么渣的男人，被他喜欢上我都觉得恶心，别好感度没刷上来，我先把自己吐死了。”
　　系统觉得事态的发展有点脱离自己的预想范围，但它偏偏无法反驳。
　　陆小可深沉说道：“系统呀，宿主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系统：“……”
　　杨楠不可置信：“林潜，你怎么还跟我哥计较，我哥跟你可是男男朋友关系。”
　　“是，平等的男男朋友当然不会计较这么多。”陆小可嘴角带着调笑的弧度，“可现在，难道不是我包养你哥吗，顺道还包养了你？”
　　杨楠瞪大了眼睛：“林潜，你怎么说话呢？”
　　陆小可不跟她急，徐徐缓缓地说道：“这就是事实啊，自打我跟你哥交往以来，不管是出去吃饭还是逛街，你哥没出过一分钱，这都不说了，还有你，你哥是我男朋友，那你呢？又不是我女朋友，又不给我睡的，我凭什么送东送西费力讨好你的？”
　　没想到一向怯怯懦懦，在自己面前话都不敢大声说的林潜竟然说出如此一番侮辱人的话，尤其是他面容平静，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在单纯陈述事实一般。
　　杨楠觉得他字字针对自己，因为难为情憋地脸都红了，满肚子的火都发不出来。
　　陆小可耸耸肩膀：“这两天我是真的没钱了，别说买项链，就是房租都快要交不起了。”
　　他说的诚恳，眼眉间也染上了一丝忧愁，好像刚才那一番话是被没钱逼急了才说的。
　　系统看着慢慢平静下来的杨楠，心想，刚还有点害怕玩脱了，跟任务对象的关系搞僵，现在解释难言之隐，也算圆回来了。
　　杨楠责怪地看他：“你不是有工作吗，怎么就没钱了，以前没存钱？”
　　陆小可摸出手机，打开支付宝，推给她：“这些都是我跟你哥交往以来在你们身上花的钱，你说我哪来那么多钱？”
　　杨楠心虚地瞄了一眼上面的数字，冷哼一声撇过脸。
　　陆小可收回手机，站起来：“抱歉，我还有点事，得先回去了。”
　　他一走就没人给自己结账了，杨楠紧跟着站起来，脸上带着明显的怒容：“林潜，你也太小气了吧，这点钱还要记着。”她抿了抿大红的嘴唇，“那项链我不要了不就完了，真小气。”
　　她撇着嘴：“你今天明明不值班，不掏钱陪我逛会街还不行吗？”
　　然后零七散八买东西都是我付账，这算盘打的真是叮铃咣当地响，真把人当傻子呢，陆小可心内暗笑。
　　杨楠看他半天不说话，冷着脸瞪他。
　　脸上写满了老娘跟你逛街那是看得起你，你TM有什么资格说不愿意。
　　杨楠沉着声音：“我知道我哥最近冷落你了，但你也知道他好歹是个白领，一天到晚应酬不断，哪像你就在咖啡店里端盘子这么多空闲时间，你嫌弃他不花钱又不给他赚钱的时间，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陆小可：“……系统，我看着像傻子吗？”
　　系统：“……抱歉，系统不能诋毁委托人。”
　　陆小可：“……”究竟几个意思，像还是不像？
　　“林潜，我跟你说话呢，你听着没？”以前跟林潜出来，自己一个眼神对方就紧张的要命，别说拒绝自己的要求，就是她不不主动要，林潜为了讨好她哥也会悄悄买回来。
　　今天却一而再再而三跟她说不，说话还心不在焉地，话里话外都刺自己，杨楠气急败坏。
　　“你说你哥工作忙？”陆小可忽然笑了，那双乌黑的眼珠子灵动地转了两下，定在窗外的一角。
　　林潜身为一个男人，但比女人长得还要好看。
　　杨楠作为女人，是不服气的，尤其是在看到林潜瑟缩的包子模样时，甚至是厌恶的。
　　可刚才那一眼，她竟然心跳加速，仿佛恋爱的感觉。
　　竟然会被这样一个人吸引，杨楠觉得自己最近品味还真下降不少。
　　“可不是，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杨楠冷哼一声，转过脸。
　　“可是……”陆小可吞吞吐吐，低垂着眼睑看向自己面前的奶茶，浓密乌黑的眼睫毛在他的眼睛上垂下一大片阴影，显得这个苍白瘦弱的男孩更加脆弱，一阵风都能吹倒似的。
　　刚才的强势就像是幻影一般，他还是那个怯懦的，被自己注视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土包子。
　　……对呀，林潜怎么可能忽然变得耀眼，他永远都是鞋底的泥，上不了台面，被人一直一直踩在脚底下不能翻身。
　　呵，空有其表又如何。
　　系统：“……”其实往好的方面想，陆先生的演技还是很不错的。
　　杨楠在这样的林潜身上找到了自信，这才注意到对方的不对劲，下意识顺着他刚才的视线看过去。
　　不远处，一个穿着红色无袖连衣裙的小女人正挽着她哥的胳膊，仰着脸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相视一笑，气氛无比融洽，周围冒着数不清楚的粉红泡泡。
　　杨楠后背一僵，慌张去看林潜。
　　对方脑袋深深埋着，只能看见半个黑漆漆的脑袋，肩膀微微颤抖，饶是杨楠也能感受得到他的悲伤。
　　刚才质问的气势顿时就像被戳破的气球，唰地瘪了下来。
　　不过在这个软弱的男人面前，她习惯了趾高气扬，即便撞见她哥出轨，也仅仅只是尴尬一瞬，立刻找借口说道：“林潜，你应该知道我哥今年28了吧，他可不是你，无父无母没有牵挂，我妈早就着急想抱孙子一直再给他介绍对象，但是，既然我哥没告诉你，那就说明他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你放心，他肯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她说着说着就不耐烦起来：“你干什么呀，这什么表情，摆出一副被人欺负了模样，你该不会是还想哭吧，林潜，你不至于吧，我哥又没说不要你，你……”
　　她越说越着急，越说越乱，到最后被自己绕进去了，烦躁地端起桌上的奶茶一饮而尽，缓缓眯起眼睛：“林潜……”
　　陆小可在心里冷笑，真会戳刀子，就因为林潜无依无靠你们就能肆无忌惮欺负他，毁掉一个人的一生吗。
　　正如系统所说，他今天已经说了很多不符合人设的话了，再这样下去难免不会被掳走切片研究，所以结合原剧情大致揣摩了一下林潜的心境。
　　他微微抬脸，没有掉眼泪，但眼圈微红，视线不由自主地向外飘去。
　　感觉到杨楠还在看自己，立刻转开视线手背抹了抹眼睛，强忍住声音里的哽咽说道：“小楠，我今天真的还有事，就先走了。”
　　眼看着ATM机还没吐钱就要离开，杨楠不甘心但看一眼窗外他哥和不知名女人亲密的模样，勉强说道：“好吧，那下次有机会了我们在一起出来逛。”
　　陆小可：“……”他站起来侧着身子，“小楠，今天我们撞见你哥……的事还是先别告诉他了。”
　　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杨楠瞬间炸毛了：“你什么意思，什么撞见不撞见的，林潜，我说你今天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说话一定这么难听吗，我哥不就是跟相亲对象出来吃个饭，你怎么就揪着不放了，难不成你还想现在就让我哥把你带回去给我妈看，你就不能为我哥考虑考虑吗？”
　　陆小可：“……系统，你说我现在冲去杨家宣告我是杨树男朋友，气死他妈他爸，他会不会后悔勾搭林潜。”
　　系统：“……陆先生，请你冷静。”
　　陆小可：“如果我不冷静的话，我现在已经坐在车上了。”
　　他被杨楠的无耻气到极致，演技反而精湛几分，那失意的语气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反正，就先别告诉你哥吧。”
　　看他低眉顺眼仿佛全世界都在欺负他的样子，杨楠不可避免地就来气，赶苍蝇似的挥挥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是怕他知道怪罪你跟踪他吧，我不会告诉他让他多想的，你不是还有事么，走吧走吧。”
　　陆小可问系统：“看到了吗。”
　　系统：“嗯，资料上的杨楠和杨树比现在应该还要过分。”
　　陆小可沧桑地说：“不是我不愿意刷好感度，只是敌人太恶心，都能到达目的地，没必要放着康庄大道不走，偏要走那脏兮兮的崎岖小路。”
　　不OOC，注定就要跟林潜一样受气，这哪是一般人能忍的下来的，还不如端起机关枪，突突突直接爆头。
　　陆小可做假设：“如果我现在一刀捅死杨树，濒死之际他会不会超级后悔认识我？悔意值应该直接爆表吧。”
　　系统：“……违反世界规则，任务会被判定失败的。”
　　“是吗。”陆小可轻笑两声，说道，“哈哈哈，我就是开个玩笑，你竟然还当真了。”
　　系统：“……”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声音里的遗憾。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是有~小包包~
　　么么啾~笔芯~


第3章 辣鸡骗色男友03
　　踏出店门的瞬间，神清气爽，陆小可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一口浊气呼出来，陆小可露出一张明媚的笑脸。
　　周围人的眼神接二连三瞄过来，满是惊艳，这男孩子长得还真俊俏。
　　陆小可捏捏自己的脸蛋，冲着前面那第七次还是第八次回头的大哥笑了笑，看对方一不小心踩空台阶差点摔倒的傻乎乎模样笑的更开心了。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了，明明自身条件这么好，却偏偏因为自卑屈从于渣男，搞得自己不得善终。”陆小可看着旁边橱窗倒影的身影，上上下下打量的仔细，不禁夸口称赞道，“其实这脸还有我两三分神采，长相上确实没得挑。”
　　“……”系统自动忽略他后半句话，说道，“林潜的童年决定了他永远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即便是杨树，他甚至都觉得自己配不上。”
　　陆小可啧啧啧：“不明白，不过我知道人都是犯贱的，总喜欢那些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的东西，当然，也包括人。”
　　系统：“……能冒昧地问一句，陆先生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陆小可点点头：“你的问题确实很冒昧，恕我不能回答。”
　　系统：“……”
　　“哈哈哈。”陆小可笑了两声，“你们系统绑定宿主都不提前调查的吗？AI还能查不到我的资料。”
　　系统：“……”还真的就查不到，一点都查不到，动用了所有的关系都查不到。
　　“绑定你之前，我有自己的宿主。”顿了顿，系统又说道，“上一个宿主的任务还没完成，我是被紧急调回来的。”
　　“哦吼。”陆小可惊讶叫出声，“没想到啊，系统先生应该很厉害吧，不然也不会临时被抽调回来带我呀。”他洋洋得意，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系统看的愣是怔了几秒钟，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会有人如此自大：“……”
　　“哎呀。”陆小可腻着嗓音又说，“不小心被你发现了，我就是走后门进来的呢，业务能力有限，还请系统先生多多指教呢。”
　　系统艰难开口：“……这只是普通任务，经过第一轮筛选的业务员就能胜任，如果真的是走后门的话，拿到的应该是更高级的任务吧。”他应该确实身份特殊，但……
　　最大的可能：原先是个纨绔子弟，犯了错被家里踹出来历练了。
　　天太热了，太阳就在正中间，晒得陆小可脑袋晕晕的，沿着商铺狭窄的门沿摇摇晃晃走独木桥，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系统说话：“以后我们就是一起工作的小伙伴了，你工号多少？”
　　系统：“我们只有被举报的时候才会告诉宿主工号。”
　　陆小可摇摇头：“你放心，就算我举报你也不会有人受理的，说不定还会给你开奖金或是放假作为补偿。”
　　看他这话不像是开玩笑的，系统还真有点好奇他的身份。
　　但作为AI不应该对宿主过于关心，它忍住没问而是回答了他的问题：“666”
　　陆小可忽然顿住了，就在系统想要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他忽然爆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前仰后合引得众人眼神更是移不开他。
　　这么好看的男孩子竟然是个神经病，真是可惜。
　　陆小可似乎很习惯万众瞩目，并不在意他人的视线，笑的捂着肚子问：“真的，你可别诓我！”
　　系统当然知道他在笑什么，哽了哽说道：“没骗你。”系统的编号都是按照生产顺序排列的，但它之前出过一点问题，回炉重造过，编号和其他系统的不太一样。
　　虽说确实很好笑，但也不用这样夸张，眼泪都笑出来吧，系统无奈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陆小可笑的差点停不下来：“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会被临时调到我这里了，666，嗯，我一定会666的。”
　　系统：“……”被命名为这个编号不是为了保佑你666的。
　　陆小可热的鼻尖通红，额头上沁出的密密麻麻的细汗凝结成珠顺着眼角滑落下来，他胡乱抹了一把说道：“别陆先生陆先生叫了，听着怪生分的，好歹接下来有一段时间要你对我我对你朝夕相处呢，叫我小可——爱就行了。”
　　系统：“……”我现在申请调回去还来得及吗。
　　陆小可一挑眉：“怎么，你不愿意？”
　　系统：“……抱歉，作为您的辅助系统，我不能太越矩，否则会被记过的。”
　　陆小可微微皱眉，不太高兴地说道：“好像听说过这个规定，是不是以前有系统和宿主关系太亲密，闯祸的案例来着？那是个什么案件我怎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系统：“AI过度情绪化，被回炉重造了。”
　　“是吗，我没了解那么仔细。”陆小可遗憾地说道，“那小可爱就算了，叫我小可总该可以了吧，一个称呼而已，那么较真做什么。”
　　系统还想说什么，被陆小可直接打断：“作为一个辅助系统，请不要太多事可以吗？适当亲近可以给宿主带来情绪上的安抚，有助于完成任务，这个你没听说过吗？”
　　系统：“……”我还能说什么，我什么都不能说。
　　调戏够了系统，虽说是在脑子里对话，但陆小可还是觉得用嗓过度，喉咙都快冒烟了。
　　抬手眯着眼睛瞄一眼太阳：“刚应该把那杯没喝完的奶茶带走的，太渴了。”
　　忽然，他眼睛一亮。
　　陆小可惊奇地说道：“刚才我好像没付账，失魂落魄就出来了？”
　　系统：“？”
　　陆小可啧啧两声：“你不懂，看着林潜那账单我就来气，好容易见一次回头钱当然高兴，早知道再多要几杯奶茶几杯果汁带回去喝了。”
　　系统：“……你真的是空降下来的？”这么斤斤计较，那点小钱放林潜身上可能都不心疼。
　　陆小可神秘兮兮摇头：“不是哦，我是被踹下来的。”
　　系统：“……”如果是刚刚的话，它说不定百分百相信，但现在，它觉得宿主该不会是小混混一路坑蒙拐骗上来的吧。
　　陆小可实在热的受不了了，就差伸着舌头喘气了。
　　一股凉意顺着小腿嗖嗖嗖地爬上来，他脚下一转，进了一家饮吧。
　　店面虽然不大，但空调冷气迎面袭来，身上黏着的汗液立刻消失，浑身的毛孔都感到了凉爽。
　　陆小可舒服地长叹一口气，甚至有点想就地卧倒。
　　迎面一张小吧台，一个笑容甜甜的女孩子站在后面，在看见陆小可的瞬间眼睛唰地一亮，好像半夜忽然窜来的猫。
　　陆小可充分利用了自己脸蛋的杀伤力，笑的比女孩子还要甜。
　　小妹妹满眼都是红心心，羞涩地问道：“客、客人，您想要点什么？”
　　“冰冰凉，甜一点的。”陆小可斜靠在柜台上，一只胳膊压着单子，随便瞄了一眼，侧面笑眯眯地看着小妹妹。
　　“有，有，有，客人，您看那个、那个……”看着那张比外面太阳还要闪耀的脸，小妹妹脑袋瞬间卡壳，平时倒背如流的名字现在愣是一个都念不出来，羞的满脸通红。
　　小妹妹难堪地双手交叉，低声说：“奶茶差不多都是甜的。”
　　陆小可抿着唇毫无压力地释放着自己的魅力，纤巧的手指在单子上随便一点：“那就这个吧，稍微甜点，多放点冰，对了，再给我一杯蜂蜜柚子茶，我要带走。”
　　“好好好，好好好。”小妹妹连连点头，赶忙转身去做，中间一百零八次回头偷瞄都对上陆小可一双弯弯的眉眼，心跳犹如肋骨，手抖得差点把一整盒糖精都放进去。
　　系统：“……”
　　“你、你的奶茶。”小妹妹在围裙上搓了搓手，使劲蹭干净手心的汗渍，这才递出去。
　　陆小可扬了扬手机。
　　小妹妹微微怔愣。
　　陆小可粲然一笑：“微信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您扫这个就行了，一共三十二。”小妹妹眨巴了好一会眼睛才觉得能看清楚东西，连忙在桌子上抽出一张卡片递给陆小可。
　　陆小可：“……”
　　小妹妹看他忽然僵在嘴角的笑容，问道：“怎么了，客人？”
　　一直以来表现的游刃有余的陆小可从耳朵尖顺着脸颊一直红到了脖子：“系统，我连三十二块钱都没有。”
　　系统：“……”
　　陆小可掀开眼皮偷偷瞄了小妹妹一眼，可怜巴巴求救道：“666，666，可以借我点钱吗？”
　　系统：“原则上来说，我是不能……”
　　“咱俩的关系不需要原则。”陆小可垮着一张脸，嘴角微微下垂，隐隐可怜。
　　系统：“……”我们没有关系，但看他委屈兮兮，甚至已经开始闪烁泪花的眼睛，莫名有些不忍。
　　不要哭，千万不要哭，哭了眼睛会肿，就会不好看的，忽然冒出来这些念头，系统讶异一瞬也没多想，只觉得陆小可行事作风有点像孩子，不知不觉就有点宠溺。
　　它无奈说道，“可以是可以，但……”
　　还没等它说完，陆小可眼睛倏地一亮：“666，我真的爱死你了，一定要给你一个大大的么么哒。”
　　“这钱是要还的。”后半句话被陆小可激动的声音掩盖住了。
　　AI当然是没有钱的，但它是AI，实体的弄不出来，虚拟的几块钱还是能划拉出来的，只要做的小心点，到时候再补回去就好了。
　　手机举了半天，也没付款成功，好在陆小可一直在卖笑，绚丽的小妹妹眼冒金花，哪还注意得到这些小细节，成功等到了系统的救援金。
　　陆小可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出门没钱的经历，有惊无险满脸羞红地付完账之后，咬着吸管抱怨道：“真的，我知道林潜穷，但从来没想过他会这么穷。”
　　“第十二遍，还有，既然你知道我能弄到钱，就应该也知道这钱是要还的吧。”系统提醒道。
　　“还，怎么还，我浑身上下你看什么值钱，当掉卖掉都随你，只要你能搞得到钱把我卖了也行，卖肉也行，不过，我只卖给你哦~”陆小可舔了舔干涩的唇角，收起甜腻腻的语音无语道，“真的，他是怎么把自己搞到这么穷的，连个三十二都付不出来。”
　　系统：“第十三遍。”
　　陆小可叹了一口气：“真是个傻孩子。”他呼噜呼噜吸了一大口甜丝丝的奶茶，“你说我现在去捅了那渣男，他会不会超级超级超级后悔勾搭看起来软糯，其实内里非常凶狠残暴的林潜呢？”
　　系统深吸一口气，不断告诫自己，一个AI是不会生气的，勉强压下来火气：“任务是会失败的哦~”
　　陆小可：“……”系统如果数据混乱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作为一个AI，我是专业的，绝对不能生气，绝对不能生气！绝对不能生气的呢，是的呢，我不生气呢。


第4章 辣鸡骗色男友04
　　回到出租小屋，感受到空调的善意，陆小可刚一进门，扶着鞋柜整个人都快软化成一滩水了，还是家里舒服。
　　他勉强撑着一点力气，冲着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屋里叫了一声叫道：“我给你带了西红柿炒饭。”
　　还是用系统暂时“偷”来的钱。
　　没人回应他也不惊讶，那人就是个闷棍子，戳他都没回应的。
　　其实除了太过懦弱，林潜的工作能力还是很不错的，他出社会早，现在就职的咖啡店刚开起来的时候他就作为一个普通的服务员工作，后来在老板的帮衬下学了两手拉花技术，又因为工作踏实认真，工资逐步提高。
　　尤其今年过完年上班，林潜又被委以重任负责了一家网店的运营，不值班的时候就抱着一台二手笔记本亲来亲去商讨包邮事项。
　　不算富裕，但养活自己是绝对够了，甚至还有余钱租下了这间一室一厅的小房间。
　　如果没遇到杨树的话，恐怕假以时日还能脱离贫困户的称号。
　　可惜现在兜比脸干净，银行卡总共不超过三十二，对，是连三十二块都没有，具体多少陆小可都没忍心查，小可怜见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房租上个月缴过，他现在不用担心被房东赶出去睡大街。
　　钥匙随手扔在鞋柜上，一只脚踩着另一只脚的脚后跟蹬掉鞋子解放自己被闷得快烧成猪蹄的脚，踢踏上拖鞋向着凉爽的方向一个漂亮的旋转，陆小可拎着炒饭的袋子以优美的姿势定在沙发前面。
　　沙发上正坐着一个穿着紧身棉T的男人。
　　剑眉星目，眼窝深邃，鼻子高挺，算是陆小可见过的最帅气的男人之一了。
　　此时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紧拧着眉毛似乎在思考人生大事。
　　陆小可瞄了一眼电视，呦呵，这哥们爱好挺特殊的。
　　霸道总裁爱上我，他眼眉跳了跳，看向那张英俊刚毅的脸，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电视机里，一个身穿得体黑色西装，正坐在一间高层办公室内对着秘书冷声训斥。
　　秘书是一个前途侯倩前凸后翘，波浪卷大长发，穿着遮臀裙的辣妹，被批评的眼圈红红，就差缩在角落里嘤嘤嘤了。
　　陆小可视线全被那白花花的大白腿吸引了，再上移看到那上下抖动的大胸器，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
　　“当当当，午饭。”陆小可递出去，男人没接，他耸耸肩膀，炒饭袋子放到小茶几上，彭地一声将自己的摔在沙发里，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
　　男人沉默地看了一眼东倒西歪的陆小可，再看看面前的外卖，站起身进了厨房。
　　陆小可撇嘴，定睛看了看小彩电上来回变化的人影，嘟囔道：“不是狗血八点档啊。”上市炒股等专业术语一个接一个地蹦出来，陆小可听得脑壳疼，。
　　在因为弹簧坏了，他坐着的地方深深凹陷下去，挣扎了半天才摆脱沙发的束缚，在缝隙里深深凹陷下去的沙发缝隙里摸出来遥控器，迅速转了个台。
　　男人拿了两双筷子出来的时候，陆小可正颠三倒四地窝在破旧的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沙发坑里抱着奶茶冲着电视里的两只大蠢熊笑的春光灿烂。
　　眼角抽搐，男人重新坐回到刚才自己起身之后还没复原的两个小圆印上，背挺的无比端正，筷子递出去一双示意陆小可。
　　那个要砍树的光头被整的眼泪汪汪，陆小可笑的也是眼泪汪汪，合不拢嘴。
　　被戳了两下肩膀，这才转头看见递到跟前来的筷子。
　　陆小可揉着眼睛，拖长了音调说道：“回来之前我吃过了，你自己快吃吧。”说话间，眼神都没舍得从那小破电视上移开。
　　吸管被他嘬的出溜出溜直响，男人看的眼眉直跳，抽出来一张餐巾纸折成筷架的形状，将不用的筷子搁上去，自己则是拿起另一双埋头开始吃饭。
　　一分钟的广告时间，陆小可看着左下角奶白色的倒计时数字，随手拉过来一个靠枕窝在怀里，咬着吸管看向一言不发吃饭的男人。
　　男人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贵气，窝在这么凌乱的环境里客厅里吃炒饭也像是在高档餐厅里切牛排似的。
　　炒饭味道还不错，最关键的是即便男人饿了一口接着一口暴风吸入也挡不住他的内在气质，只是在喝柚子茶的时候眉头不着痕迹皱了皱，放下茶到厨房倒了一杯白开水，这才重新坐下开始吃饭。
　　不喜欢喝甜的啊，他还专门让少放糖呢，陆小可看着那杯就碰了一口的柚子茶，艰难下腰够了过来。
　　吃饭间隙，男人竟然赏了他一眼。
　　陆小可嘿嘿嘿一笑，吸管就快戳进他的嘴里了，他说道：“你不喝不要浪费，我喝了啊。”
　　男人张嘴还没说话，陆小可抱着柚子茶吸溜吸溜喝得欢快。
　　“我用过的。”四个字就这样被扼杀在了嗓子眼里，男人英气的眉皱起复又松开，对方不介意就行。
　　陆小可压根没有介意的本钱，这杯柚子茶的钱还没还呢。
　　他瞄一眼男人，男人身上穿着自己花了十块钱在楼下地摊淘来的T恤，可硬生生穿的比刚才电视里的总裁还要霸道有型，缓缓眯起眼睛，不由得猜测起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即便穿着林潜的旧衣服，但眉眼间依然难掩气势的男人，不由得猜测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男人是他捡回来的。
　　那天他刚到这个世界，闲着没事就在附近转了转熟悉熟悉环境。
　　林潜住的地方接近于城中村，后面是一条又一条弯弯绕绕的小巷子，陆小可拐进去差点没绕出来。
　　他就是不小心走到最深的那条巷子的时候看见男人的。
　　起先是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越往前走味道越重。
　　陆小可不是爱管闲事的人，更何况他刚到这个世界来，原主还只是个小市民，自然是能不惹麻烦就尽量避开。
　　可是要想出去还必须得路过前面，后面的路自己都绕了将近半个多小时了也没出去。
　　他借着手机微弱的手电筒的光，看到了趴在地上遍体鳞伤的男人。
　　一身黑色的西装完全被血浸湿，因为干涸已经结了块。
　　本来想直接跨过去的陆小可在一片乱七八糟之间一眼就看中了男人的脸。
　　陆小可是个颜控，这个男人的脸简直就是完全按照他的审美塑造出来的，看的他眼睛都直了。
　　他立刻问道：“系统，你能查到这个人的身份吗？”
　　系统稍加检测之后，回答：“加密，可以破解，但一旦痕迹暴露会很麻烦。”虽说检测不到他的身上，但找个替罪羊不容易。
　　“那就说明非富即贵，位高权重了。”陆小可兴奋地舔了舔舌尖，“我要是把他救回去的话，说不定还能当底牌用。”
　　作为系统，是不能直接干预宿主的行为的，但是——
　　系统说：“如果是林潜的话，会吓得瑟瑟发抖然后立刻离开。”
　　陆小可甩了甩脑袋，无所谓地说道：“如果是林潜的话，根本不可能在这里迷路，也不会遇上这个人了。”
　　系统：“……我建议，还是尽量不要惹麻烦。”
　　陆小可为难地咧了咧嘴角：“可是不行啊。”
　　系统：“为什么？”
　　陆小可舔了舔干涩的唇：“首先是他的身份，我救了他，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靠山简直可以坐吃山空了好吗，其次……”
　　系统：“其次什么？”
　　陆小可忽然花痴，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男人：“长得真帅呀。”
　　系统看着他流口水的模样，有一种刚才听到的其实是可真好吃呀这句话，一瞬间对自己的声音接收器产生了怀疑。
　　陆先生，是在兴奋吗？
　　男人伤的太重，已经完全陷入了深度昏迷，幸亏天色昏暗，这里治安本来就不好，一到晚上人少人烟稀少，陆小可是生生将人拖回来的，就拽着西装后领子，半拖半架，原来已经干涸的伤口又崩裂了，染了他一身的血。
　　到家之后，整个人都瘫了，就躺在一直没睁眼的男人身边。
　　就在系统以为他要顺便睡个觉的时候，陆小可忽然说道：“系统，兑换个点卡片呗。”
　　系统一愣，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每个系统都连接了一个应用商店，可以根据任务完成指数兑换相应的道具。
　　但对于新手来说，很多人会把控不住任务的进度，浪费指数兑换一些看似有用实则根本鸡肋的道具，所以前几个世界这一项功能是被隐瞒的。
　　系统定了定神问道：“你以前工作过？”
　　陆小可累的脸红脖子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颧骨上两朵粉色的晕红尤其可爱，他笑笑：“嗯，是呀，我以前可是优秀任务标兵，跟着我有肉吃。”
　　系统顺手查了前几届的评选资料，根本没有陆小可这个人，甚至系统里也没有他的任何工作资料，他的话可信度值得商榷。
　　当然，宿主只需要认真完成任务即可，不需要向绑定系统报告自己的所有隐私。
　　它公事公办地说道：“任务还没开展，你根本没有任何指数兑换道具。”
　　“先欠着嘛，我知道你可以的。”陆小可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能挤出来两点晶莹经营的泪珠，看起来弱鸡鸡可怜巴巴的。
　　系统哽了哽：“抱歉，这种……操作是不被允许的。”
　　“啧啧啧。”陆小可吐槽，“你刚才是不是想说骚操作，你可真不是一个正经系统。”
　　系统前段时间度假，作为人类生活了几十年，有些习惯下意识还改不过来，上个宿主它一直紧绷着倒是也没出什么错，可每次对上陆小可，总会有一种无力感，好像跟朋友相处那般亲密，所有的戒备都不管用，有时候还会不小心被他带跑。
　　更糟糕的是，每次看到陆小可那故作可怜，明明就很婊的表情，它却无法拒绝，否则自己就是伤害他的千古罪人。
　　系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或许它也是个颜控？
　　陆小可软绵绵的嗓音重新回荡在系统的脑子里，激的它数据线脑电波一样上下无规律地波动：“你想好了没啊，再不想好他可就要死了，这下别说是靠山了，我就是拖回来一个炸.弹。”
　　系统：“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陆小可：“我在好好说话啊~，哦，其实呢，啊，我娃娃音，一直都这样。”
　　“……”可你用的是林潜的身子，任务对象不管是说话还是动作都好好的，系统妥协地说道，“可以赊账，但届时需要更多的悔意值你才能脱离这个世界。”
　　陆小可对着天花板抛了个媚眼：“我造我造，不就是悔意值吗，源源不断，你放心吧。”
　　系统：“……”你当任务对象是韭菜吗，割过一茬还有一茬。
　　陆小可又说道：“再说，就算任务失败，无非就是多成发两个世界，这不是还有你陪我么，只要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他笑眯眯艰难抬手做了个飞吻的动作，情话说的无比溜。
　　他眼睛比夜空的星星还要明亮，系统怔愣一晌，紧接着就听见他说。
　　“长这么合我胃口的男人，要死了多可惜的。”
　　系统：“……”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大腿已掉落，请尽快查收。
　　系统：……
　　陆小可：系统系统，我有个秘密给你看~
　　系统：……


第5章 辣鸡骗色男友05
　　男人伤的挺重，但系统出品的治愈点卡还是很管用的，基本点卡一到命就保住了。
　　陆小可弄了点热水擦掉他脸上的血污，盯着那张脸歪着脑袋似笑非笑端详了好半天。
　　系统：“……你放心，那张卡绝对有效……”
　　陆小可嘴角忽然漾开一抹笑容，那笑容怪怪的，有点终于找到你的意思，可还没等系统看清楚，他脸上就已经挂上了红心心。
　　“嗯，刚还担心浪费点卡，确实长得还不错。”陆小可感慨道，“就喜欢这种长得帅又有钱的，不仅能倒腾出来点钱还能嫖，啧啧啧，人生美好。”
　　系统装作没听见，夸他：“……没看出来你还挺会照顾人的。”
　　陆小可缓缓眯起眼睛：“其实我也挺会照顾系统的呢~要不要试试~”
　　系统：“……”有举报宿主骚扰系统的意见簿吗？
　　男人身上大大小小都是伤痕，甚至隐约还有流弹划过的痕迹，但最严重的还是后脑勺上被重物撞击的伤口，脑壳骨都凹进去一大块。
　　陆小可想，要不是遇到自己，男人可能根本活不下去。
　　敌方可能也是吃准了这人活不下来，才会最后松懈让他一个人跑了出来吧。
　　陆小可继续叨扰系统：“666，666。”
　　系统：“……”我最近接收器出现点问题，总是有杂音，回去要好好修一修。
　　陆小可自顾自说道：“再给点特效药呗。”
　　系统直接拒绝：“不行，没有。”
　　陆小可窝在沙发里，裸露着两条小白腿夹着抱枕滚来滚去：“666，小66，好66，不要这么无情嘛，我知道肯定有的。”
　　系统说：“你还没开始做任务，不要浪费点数。”
　　陆小可右手举到头顶：“我发誓，我一定会虐死渣男的。”
　　系统：“……不，我希望你能时时刻刻牢记我们的任务是刷悔意值，不是刷悲惨值，而且，你跟这个男人非亲非故，已经为他加大了百分之十的难度了，我不能由着你乱来。”对新手隐瞒系统商店，也正是因为有陆小可这种不理智宿主的存在。
　　陆小可一翻身趴在抱枕上，嘟着粉嫩嫩的嘴巴撒娇道：“有了悲惨值肯定就会有悔意值的，而且我保证，这人现在跟我非亲非故，但一定会是我完成任务道路上的好帮手的，有了他事半功倍，你相信我，相信我嘛~”
　　心好累，悲惨值不等于悔意值这种事到底要说多少遍，系统又说：“……我可以多嘴问一句，为什么一定要执着救他？”
　　“那必须是我想色.诱他。”陆小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包养了我，我有权有势，不用捅刀子触犯法律，一句话就能让渣男去死，你觉得这思路如何？”
　　系统哽了哽：“……不如何。”
　　陆小可瘪着嘴，语重心长地说道：“相比起我，我怎么觉得你这系统才不靠谱。”
　　“狐假虎威，借刀杀人这些词你的词库里没有吗，时代在进步，词汇量也要随时更新！”
　　系统急忙制止他：“我们是正经公司，从不教唆宿主出卖.肉.体，请你自重！”
　　陆小可摇摇头：“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抱大腿的好处，相信我，快点兑换一张特效上药的点卡，不然大腿就断了。”
　　系统劝不住他，宿主的要求也不能直接拒绝，只好说道：“任务难度会加大百分之二十，确定要兑换？”
　　陆小可毫不犹豫：“那必须兑换。”
　　手上赫然出现一只小瓷瓶，淡淡的清爽香味萦绕在鼻翼两端，确实是好药，陆小可吧唧亲了小瓷瓶一口，跟亲到系统一样虔诚：“666，你真好，等我回去一定报答你。”
　　他狭长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缝隙，弯弯的眼眉上挑比之刚才的纯真质朴多了几分勾引的意味，陆小可舔着嘴角轻声说道：“想做什么都可以哦~”
　　系统：“……”并不想对你做什么，只想你好好完成任务，可它知道根本不用说，因为这个小小的愿望短时间内肯定是不会实现的。
　　特效药真的特效，男人仿佛睡了一觉，醒来性命就没大碍了。
　　系统还给他加持了眩晕卡，模糊了他对自己受伤程度的认知。
　　男人性格跟他的脸一样沉默寡言，对陆小可起先充满了戒备，又因为身体状况不能离开，只能瞪着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看他。
　　陆小可才不在意，他用外卖养活了男人，也不主动问关于他的事，就像是照顾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心情好了就说些自己的见到的趣闻，要是一天工作累了回到家直接当男人不存在，两人相顾无言。
　　时间长了，男人的眼神渐渐变了，疑惑大于警戒，不过倒是安心住了下来好好养病，一直住到了今天。
　　陆小可呼噜呼噜喝完奶茶，又喝掉了柚子茶，毕竟家里没冰箱，一会热了就不好喝了，陆小可自我安慰道。
　　他在外面晒了一天，头胀脑袋重的，晃了晃空荡荡的杯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这才随手一抛，咚地一声，空杯子正中一边的垃圾桶里。
　　他大大咧咧地手背抹了一把嘴：“我去睡一会。”
　　林潜一个人住，这屋子自然只有一个房间，就是男人受伤最重的那两天都是在客厅的地板上度过的。
　　男人闻言抬脸，抽了一张餐巾纸擦掉嘴角微红的西红柿汁液，看着陆小可蹦跳着妖娆进房间的背影，若有所思。
　　系统：“你就不能正经点吗？”
　　它无奈，陆小可感觉自己更无奈，委屈噘着嘴：“我已经很正经啦，你看我这么热，衣服都黏在后背上了我都没光膀子，还要怎么正经。”
　　系统：“……”正经人走路都不会扭屁股的。
　　陆小可跟它商量：“你看这空调，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制冷跟制热似的，我都静不下心来研究战术，这样吧，你给我倒腾点钱，我住的舒服了，心情好了，任务完成可不是指日可待么。”
　　系统想都不想：“不可能。”
　　陆小可早都猜到了，也不跟它纠缠，只是长长叹出一口气：“是吗，不过这样也好。”
　　系统预感到自己可能会听到一些辣耳朵的事，还没等做好准备就听见宿主惆怅的声音。
　　“我能穿着过臀的T恤勾引他吗？这样你不给我买总会有人给我买的。”
　　系统觉得它现在就是满足不了妻子的无能丈夫，一天又一天听着妻子的唠叨，然后眼睁睁看着对方嫌弃自己，进而出轨。
　　“嘶——”系统抖了个激灵，这想法很危险，适可而止比较好。
　　狭窄的客厅里只剩下男人一个人，他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审视的表情。
　　算起来他在这里已经住了差不多小半个月了，当初伤势如何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看现在身体恢复的速度男人不免怀疑当时真是一场恶战吗。
　　站在鬼门关外仿佛只是一个梦，梦里子弹横飞，血流成河，视线所触之际全是翻到着火的车和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人。
　　他被掩护的很好，没有中弹但在仓皇逃离的时候却翻了车，撞开护栏直接窜到了高架下，再后来的意识就有些不清楚了，怎么从那地方出来的，又怎么被救回来的更是一无所知，一点印象没有。
　　他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纱布，应该是淤血所致。
　　不过比起那个梦，让男人更想不通的是陆小可的态度。
　　他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不问，还是另有隐情？
　　他想不到的是，其实陆小可只是因为卡里没钱，一时半会也不敢辞职，每天累死累活地为了下个月的饭钱奋斗，就算还记得当初救人回来的初衷，但看着对方一脸我好像全都不记得了的表情也没腾出时间和精力去好好聊聊，男人才一直被搁置的。
　　不然早就被吃干抹净，一点汤汁不剩了。
　　不过这都好几天过去了，杨楠都没给自己发短信要这要那，陆小可也乐的轻松。
　　但好日子经不起念叨，刚小庆幸没几天他就收到了杨树的邀约。
　　这天晚上，陆小可洗去一身的疲累，窝在沙发里捧着奶茶咬着吸管，苦着脸抱怨道：“真不想去。”
　　系统正在整理资料，听见他软绵绵被水蒸气熏得沙哑的声音芯片有点发烫，下意识接口道：“其他的都可以随你，但任务对象还是要接触的，不然怎么刷指数。”
　　陆小可笑了：“都随我？包括你？”
　　系统：“……正经系统，卖艺不卖身。”
　　陆小可撇撇嘴：“你一个虚拟系统哪来的身可以卖？”
　　系统：“……幸好。”
　　陆小可：“男人啊，口是心非的大猪蹄子，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其实心里早就想射了吧，啧啧啧。”
　　系统：“……”
　　陆小可余光瞄见那个男人从洗完澡出来之后就一直偷瞄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样，很是得意地说道:“看吧，正常男人的表现都是这样的，看见没，眼底盛满了欲望，想要把我压在身下……”
　　系统：“……很抱歉打断你的即兴发挥，但我想你弄错了几件事，首先我是系统，不是人，其次，你面前的男人眼底没有欲望，他应该只是想跟你说话，但是不知道怎么挑话题而已，最后我能请问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啧，你猜。”陆小可色。情地舔了舔吸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已经走到沙发前面的男人愣了愣，犹豫着坐下来。
　　陆小可耸耸肩膀，坐正了身子：“有事？”
　　男人眼底的暗芒一闪而逝，又恢复成了那个不苟言笑，气场十足的面瘫男：“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
　　陆小可咂咂嘴：“是哦 ，那你，这是要走了？”
　　男人点点头：“嗯。”
　　沉默一瞬，陆小可掰着手指头：“这段时间你吃我的睡我的，关键是这条命还是我救的，你想怎么还？”
　　男人微微倾身，两人之间的距离陡然拉近。
　　上位者凌厉的气势瞬间充斥整个客厅，激的陆小可白嫩的皮肤起了一小片又一小片的鸡皮疙瘩。
　　他缩了缩脖子，抱了一只靠枕横在胸前微微后靠。
　　原本闷热的客厅迅速升温，男人直勾勾的眼神就像是盯住了猎物的豹子，手臂肌肉绷紧，青筋微微凸起，似乎在蓄力随时都有可能跳起来给对面最致命的一击。
　　陆小可眨了眨眼睛：“好吧，你打算杀人灭口吗？”
　　男人愣了愣，周身的气势慢慢收了回去。
　　陆小可一条一条清楚地说道：“我救你，就是因为看你浑身上下满都是名牌，肯定很有钱，你也看见了，我很穷，就是这两天吃饭的钱都是借的，债主是个很下流的人，我要是不赶紧还钱的话他就要我……”
　　陆小可舔了舔嘴角，眼眉上挑示意性地看了一眼男人：“你懂的。”
　　系统：“……”
　　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孤儿一个，能活肯定就努力活，要是上天不想给我路走那我也只能就地倒下，连坑都不用挖，所以就赌了一把。”
　　他灵活的大眼睛眨地飞快：“小说上不是都说你们这种人最讲义气了，滴水之恩涌泉报。”
　　男人反问道：“我们这种人？”
　　陆小可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不管是哪类人，都要知恩图报不是。”
　　男人在他脸上看了许久，想在贪财的表情中找到些许破绽，可对上那双纯真的空灵的大眼睛，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现在不方便，等我回去之后肯定会回报你的。”
　　陆小可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处了，嘿嘿嘿地笑：“没事没事，我不介意，欠的时间长了多给我点钱就行，你放心，我就是个小人物，遇上你是我的幸运！我这人很迷信的，绝对不会做伤害或者有损幸运的事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笑的像只狡黠的小老鼠，那张艳丽的脸上平添了几分可爱之色。
　　系统：“……这跟你之前说的可不太一样。”
　　陆小可也很遗憾：“没事，总有一天我会用到色.诱这法子的。”
　　男人忽然撇过脸，耳朵尖动了动，闷声闷气地说道：“嗯，你也放心，我保证你以后衣食无忧。”
　　“棒棒的，爱你~”陆小可眯了眯眼睛，捧着奶茶感慨道，“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要天天喝奶茶，对了，我还要把钱甩在债主脸上，两倍的那种，然后叉腰装逼地跟它说，想要吗，陪我睡就给你呀。”
　　系统：“……！”
　　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那个债主（系统）很是委屈了。
　　明天见明天见。
　　求按爪~求收藏~求鼓励~
　　么么哒~
　　笔芯~


第6章 辣鸡骗色男友06
　　陆小可路上一直强调：“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猜出来赴约的，不然这么热的天我肯定在家睡觉。”
　　系统：“……任务是你的。”
　　陆小可耸肩膀：“可是我不在乎呀。”
　　系统：“……”好的，谁认真谁就输了。
　　从出租车下来的那瞬间，一阵热气扑面而来，陆小可脸色都白了，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抱怨什么。
　　系统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刚一走进咖啡厅，陆小可微微叹了一口气：“照骗啊。”
　　杨树早就到了，坐在靠窗的位子面露不耐，眉宇间满是阴郁，时不时地转动手腕看时间。
　　之前不管是约会还是什么，永远都是林潜等他，甚至他不来直接放林潜鸽子的次数也不少。
　　杨树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不受重视，好久不见终于想起他，没想到竟然被晾了将近半个多小时，平时最不喜欢等人的杨树已经到濒临爆发的边缘了。
　　陆小可推门的时候还在看着杨树的脸遗憾道：“看照片还以为是个帅哥，这长相，就大众化啊。”
　　系统：“……有关系吗？”现在颜控已经这么严格了吗，长得丑都没有资格成为任务对象了？
　　听到门口的响动，杨树闻声看过来，对上陆小可脸上不急不躁甚至审视的表情眼底的怒火更盛了，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桌面，瞪着陆小可，眉眼间写满了既然来了还不赶紧自觉过来的情绪。
　　陆小可缓缓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弯，满满的胶原蛋白泛着莹白的光泽：“这么丑，还这么渣，我现在只想掏刀子。”
　　系统：“……遵纪守法了解一下。”
　　陆小可：“了解过了，法律说这么丑还这么渣的人可以就地处决，所以我可以兑换狗头铡的点卡么。”
　　系统：：“……抱歉，我们是……”
　　陆小可：“对对对，你不是正经系统，但你们公司确实是正经公司，这种事情想都不想是不是，但凡事不能太绝对，我们需要换种角度思考，人濒临死亡的时候悔意值一定是最强盛的，尤其还是被我这种他主动招惹的人杀死，杨树一定很不得倒转时间回到那个冬雪消融的午后，一巴掌打醒曾经看林潜笑容着迷恨不得立刻把人拖到床上脱裤子的人，任务完成之后正好履行法律责任，畏罪自杀死遁这个世界，哦，perfect.”
　　系统：“……我是正经系统，还有你认真的？”
　　“啧啧啧。”陆小可摇摇头，“当然是……逗你玩的。”
　　系统：“……”莫名有点怕，它是不是半夜都要醒着，时时刻刻提防着宿主拎着一把大砍刀去找任务对象？
　　幸好时间点选的及时，宿主和任务对象还没有同居，否则，后果鲜血淋漓。
　　其实杨树长相还不赖，毕竟招桃花。
　　只是卖相和家里那个男人比起来就有些寸，还有点小家子气。
　　吃惯了山珍海味，再看到咸菜稀饭当然索然无味了，连筷子都不想拿起来。
　　还没等刷新任务对象的，陆小可的悔意值都已经达到了巅峰，这时候他本来应该捧着冰咖啡窝在沙发里好好看电视，最不济也是看美男的，为什么会沦落至此。
　　这样想着，心里对杨树的厌恶更甚了。
　　恨不得直接把人塞进泔水桶里。
　　系统：“……”
　　不情不愿磨蹭到任务对象跟前，陆小可头一次这么认真地复习剧情，只想尽快完成任务。
　　他坐下来，掀开眼皮敷衍地说：“你先到了啊。”
　　杨树皱眉：“你这什么态度？”
　　一边的服务员挂着甜美的笑容走过来，递上菜单。
　　杨树立刻闭了嘴，甚至转脸看向橱窗外，生怕正常的举动都会被旁人察觉到两人不正常的关系，谨慎到了极点。
　　陆小可却忽然弯了弯眼眉，殷切地说：“没什么态度，外面太热了。”
　　他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面相更是清纯几分，纤细的手指在单子上轻轻点了点：“麻烦你了，一杯冰奶茶就好。”
　　服务员小姐姐被那璀璨的笑脸迷得晕头转向，拿了菜单甚至忘了离开，呆愣愣又痴迷地盯着陆小可的眼睛看，直到杨树实在忍不住轻咳一声才猛然回过头来。
　　陆小可冲着杨树眨眨眼睛，对上服务员小姐姐意味深长又了然的笑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等小姐姐彻底离开之后，杨树脸臭的不行，四下看了两眼压低了声音：“在外面你就不能注意点吗，那什么眼神，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不正常吗？”
　　“……”陆小可也不装了，直接反驳道，“可好朋友之间不是也这样吗？”
　　“那是你们，你看我们同事朋友之间哪有随便抛媚眼的，在外面就要注重形象，不要跟个二流子一样，还有，你这穿的都什么呀，你自己也是咖啡店工作的，有见过正经人穿大短裤的吗，最不济也要穿牛仔裤吧……”
　　“？”莫名其妙听了一大堆的唠叨，陆小可头晕脑胀，直接打断他：“太热了随便乱穿的，这么热的天你叫我出来干什么？”
　　以前的林潜都会安安静静听自己说完，然后嘻嘻笑着说以后绝对会改，哪像现在连敷衍都不愿意。
　　杨树眉心凝成一个川字，可也意识到大庭广众之下不是教训他的好时机，打算留着以后再教训，为了节省时间地就把话题引回到了今天的主题上：“小潜，我听小楠说你上次跟她出来逛街了。“
　　陆小可看外面，毫无反应。
　　杨树想发火，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反正这个生活在自己童话世界里的小孩好骗，决定多说两句：“小潜，你也知道现在这个社会对同性恋有多大的恶意，你是孤儿，没有亲人，但我不一样，我还有家人，我也没出柜，他们年龄都大了经不起吓唬，我也不能现在就跟他们说我看上一个男人吧……”
　　为了家庭着想，可以的，如果是真正的林潜的话，恐怕早就会为自己的不懂事留下羞愧的泪水了。
　　可陆小可热的舌头都快吐出来了，哪有闲情跟他演戏，微微低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但声音确实伪装出了三分委屈：“可我们不能一直这样，你不是说过我们以后要长长久久的吗？你还跑去相亲，我……”
　　杨树一笑，和煦春风般的温柔：“是，我们之间才是真爱，会一直在一起的，但是你总得给我时间吧，让我去说服家人，让他们慢慢接受你吧。”
　　陆小可不说话，头都没抬起来，其实是不想对着杨树那张虚伪的脸。
　　杨树想摸摸他的头，可看着店里其他的客人，立刻又收回了手，只是说道：“小潜，我们在一起也快三个月了。”
　　陆小可微微抬脸，对上杨树意有所指的眼神，惊慌失措地摇了摇头：“不行的。”
　　挣扎自眼底一闪而过，杨树的眼神越发温柔了，他手捂着嘴低声说道：“为什么不行，小潜，我也是男人，总会有欲望的。”
　　林潜虽然好骗，但也不是智障，时间长了缓过神来就更不好骗了，三个月的时间杨树觉得自己已经够仁慈了，足够林潜接受被男人艹了，更何况他也没时间浪费在这小屁孩身上了。
　　杨树声音充满着笑意：“小潜，你再不让碰我就真的忍不住了，难不成你真的要把我推出去？”
　　如果是林潜的话，现在肯定很着急，千方百计想要挽回，说不定三言两语还真的被杨树给骗上床了。
　　可陆小可就只是怔怔地看着桌面，整个人跟傻了一样不说话。
　　饮料到了，小姐姐微笑着摆盘，而杨树则是换了一个姿势翘起二郎腿坐着，视线从陆小可的脸上挪开，但桌下的脚尖却是点了点陆小可的小腿。
　　陆小可：“系统，他挑逗我，我能泼他冰咖啡吗？”
　　系统：“……不可以。”
　　陆小可：“可他长得这么丑，影响我心情。”
　　系统心好累：“……请宿主认真点。”
　　杨树完全没注意到陆小可脸上要杀人的表情，只是想着要不要某天带瓶酒，直接上算了，他就不信林潜这性格还能跟他闹大不成，想着想着嘴角微微上翘，眼底也流露出几分下流的笑意，一闪而逝。
　　一直恨不得在他脸上刮几刀的陆小可倒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变化，心下翻了个白眼。
　　知道他在想什么还是因为陆小可看了剧情。
　　因为如果陆小可没有取代林潜的话，杨树差不多也正是这个时候开始强迫林潜，力图把人拖到床上的。
　　噩梦开始的那天，林潜倒班休息在家，杨树喝了酒直接砸开了他家的门。
　　“杨树，你别这样，我我我……”林潜被他猛地一拽，没站稳差点直接跪下去，手腕被他揪着有点烫，抬脸对上他因为醉酒狰狞的面孔，吓得慌慌张张往后退，被察觉到的杨树一扯直接甩的趴在了墙上。
　　后脊住被猛烈撞击，林潜疼的当下弯着腰，蜷缩在柜子和墙构成的角落里，抬起一张已经开始莹莹掉眼泪的可怜兮兮的脸：“杨树？你怎么了？”
　　他嘴上这么问，但杨树明显刚吃完饭，带着浓重的酒气和胭脂香水味出现在自家，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刚才在干什么，现在又为什么会过来。
　　林潜顾不得后背火辣辣的疼，扶着柜子勉强站起来：“杨树，你没事吧，我先扶你到沙发上坐一坐。”
　　杨树一米八几的个子，就是安静不动都能压死林潜个小身板，更不用说他现在耍酒疯完全不配合了。
　　“小潜，小潜。”他喷着酒气，手一直在林潜身上胡乱摸索着。
　　林潜被他摸得别扭，赶在他探进衣服之前下意识松开手后退两步，一个没留神带着杨树一起双双摔在地板上。
　　眼见着杨树趴下来肯定会摔个狗吃X，说不定还会破相，林潜硬是扛着没动，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自身和杨树的重量几乎压断他的脊柱。
　　身上的杨树还是不安分，但也因为突发状况转移了关注点，他抓着林潜的衣襟恶狠狠的喷着酒气：“你是不是也嫌弃我？啊。林潜，你说，你是不是也看不上我？林潜，你有什么资格看不上我？！”
　　一声比一声大，每次喝醉几乎都会来这么一遭，刚开始林潜被他吓得半死。
　　毕竟杨树怎么着都不像是被人看不起的款，后来多闹了两次林潜就知道了。
　　其实现在杨树的父母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他妈当时是小三，介入人家的婚姻十几年，扎破安全套生了个儿子也没能被豪门承认，还因为经常耍小聪明彻底被豪门公子厌弃了。
　　杨树是难产，生下他之后，他妈身体差不多就废了，拖了不到三五年就离开了，因为丢脸老家早就不承认她这个女儿了，杨树小时候甚至还在孤儿院呆过一阵。
　　所以杨树平时脸上的挂着的温柔的笑其实都是面具，都是为了掩饰内心最深处的自卑而已。
　　这也是林潜为什么会这么快喜欢上他的原因，毕竟同病相怜。
　　但杨树比林潜幸运的多，在孤儿院前后没住到一年，就因为聪明又会讨好人被现在的好心人领养了。
　　领养人本来是生不出孩子的，可社会发展科技进步医疗水平提升，竟然又生了一个女孩，就是杨楠。
　　杨树当时已经不小了，懂事了，他哭着跪在地上求自己的养父母不要抛弃他，甚至还许诺长大以后一定会照顾妹妹这才勉强被留了下来。
　　“咳咳。”胸腔被积压的生疼，林潜咳得满面通红，眼泪刷刷往下掉，杨树却像是完全没看见一般，红着眼睛言辞狠厉地质问林潜。
　　他掐着林潜的脖子，看着自己手下的那白皙的面皮上逐渐憋出青紫的痕迹，脸上也露出了而已满满的笑容，就像是扼住了命运的咽喉一样满足。
　　杨树科科科地笑了，声音冰冷阴森：“让你们看不起我，私生子怎么了，又不是我愿意当私生子的，我一定会拿到属于我的东西，过的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好，我要掐死你们，总有一天我肯定会一个一个地都掐死你们。”
　　他嘶吼着，喉咙发出风箱似的嚯嚯嚯声音，仰着脸大声地笑：“哈哈哈，就像这样掐死你们。”
　　林潜因为缺氧额头上青筋暴起，张着嘴巴也说不出话来，勉强从牙缝中刚挤出来一个“杨”字，嘴巴被牢牢捂住，他伸手去掰杨树的手指，可折腾到现在已经完全没力气挣扎了。
　　林潜双腿弯曲，被杨树以诡异的姿势压在身上，双手松松垮垮抓着对方的手腕。眼前发花，甚至都看不清楚面前杨树疯狂的面容。
　　就在林潜以为自己难逃一死的时候，杨树忽然松了手，抬起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林潜虾子一样地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脚蹬着地面使劲往后退，知道脊背紧紧贴着墙退无可退。
　　他喉咙干痒，咳得眼泪鼻涕到处都是，惊恐地看着嘴角依旧挂着诡异弧度的杨树，后怕地想自己刚才差一点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嘶——”杨树拧着眉毛晃了晃脑袋，两根手指使劲按着太阳穴的位置。
　　要是之前，林潜早就贴心地去问他是不是不舒服，甚至还有可能会端茶递水精心地伺候着，可现在林潜自顾不暇，甚至自己使劲捂着嘴把抽泣的声音硬生生吞下去，生怕引起对方的注意换来跟刚才一样残忍的暴虐。
　　杨树像是忽然清醒似的，眼神也没了刚才的疯狂，视线落在林潜的身上：“小潜，你怎么在这儿，你躺地上干什么，我不是在喝酒吗？”
　　他环视一圈，惊疑地问道：“我在你家？”
　　“你脖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哭什么，别哭呀。”
　　如果不是林潜身上还疼着，一定会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他战战兢兢地缩了缩脖子，似信非信地看着杨树，最后在杨树的百般解释下原谅了他的暴力动手。
　　其实杨树没有失去意识，只是在外面装的太辛苦了，想要发泄放松压力，就借着醉酒打林潜出气而已，后来类似的事情又发生过几次。
　　次数多了林潜就不相信他完全不记得了，但杨树当着他的面大哭了一次，林潜想着他也难过，也可怜，两人抱头痛哭一场，竟然原谅他了，甚至还默许了对方的“家暴”行为。
　　每次打完林潜，杨树就会顺势想要跟林潜发生关系，但因为林潜实在太排斥这件事了，真的是很认真地反抗，即便杨树力气不小，但在不伤到自己的前提条件下也不可能进洞，所以好几次都是以杨树气氛摔门离场告终。
　　想到林潜被打的鼻青脸肿，甚至被逼到角落里哭着喊着用刀子割自己手腕求杨树不要强迫自己的场景，陆小可眼前红了红。
　　有那么一瞬间，被林潜的情绪感染，他是真心恨杨树，真的想上刀子捅死他一了百了的。
　　可也觉得这样真太便宜他了，咬着吸管琢磨怎么从他最在乎的事情上下手，让他彻底一无所有，比林潜的下场还要悲惨。
　　服务员上了冷饮正准备转身，杨树也酝酿着下一波攻势，似乎今天一定要把林潜拐上床。
　　这时候，陆小可忽然开腔了：“杨树，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就为了上床。”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时间定一定：早上八点半到九点左右，肯定有更新~么么啾~
　　*****
　　服务员小姐姐：？？？
　　陆小可：一刀捅死算了。
　　系统：心好累。
　　陆小可：哈哈哈哈，逗你的。


第7章 辣鸡骗色男友07
　　“！”杨树的脸唰的白了，他下意识去看服务员的反应，对上一双惊诧又探究的目光，心里一咯噔，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呵呵，开什么玩笑，小潜，这玩笑开大了，被人听见像什么话。”
　　语出惊人，服务员吓了一跳，都走出去了回了个头，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太礼貌，连忙补救似的微笑。
　　陆小可一本正经又说到：“杨树，我没开玩笑，你知道，我不是同性恋，是你之前追我说爱我，我才同意和你在一起的，可在一起之后呢，你不仅不愿意公开咱们俩的关系，还和公司女职员说说笑笑拉拉扯扯，暧昧一箩筐，你这是爱我的表现吗。”
　　他喝了一口奶茶，清清嗓子：“从咱们确定关系的第一天起，你就试图把我往宾馆里带，我虽然答应跟你在一起了，但当时内心里还自认为是直男，接受不了太过亲密的举动一直反抗你才不甘心放弃，就这样，你还一直嘲讽我胆小什么的，杨树，我现在都会想你是不是激将法，对，到现在咱们确实交往了三个月，但我还没感觉到感情就有多深厚了你时不时地就要撺掇去我家，杨树，就算是男女正常交往他也得有个过程不是，你是男人，那天底下那么多男人怎么就没像你一样这么频繁地发情的？”
　　“或者，你想说，就是因为我不跟你上床，所以你才去相亲去跟女孩子亲近的？那你把我当什么，把那些爱慕你信任你的女孩子当什么？”陆小可说着说着声音里带了哭腔，受伤地盯着杨树看了半晌，难过地低下了脑袋，双肩颤抖。
　　服务员定在原地，尴尬地盯着自己手里的托盘，走也不是，留下好像也不对，犹豫好半晌在围裙里摸出备用的餐巾纸，轻轻地放在陆小可面前，对上对方抬起的水润晶莹还挂着泪珠的眼睛，心尖微颤，看向杨树的目光充满了谴责。
　　杨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甚至想跳起来用手堵住他的嘴，可大庭广众之下有对上服务员斥责的目光，心内一凉：“林潜，有话好好说，你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这说得也太离谱了吧。”
　　“杨树？你说我胡扯？你要否定我们的关系？”陆小可猛然抬起脸，眼泪哗啦啦往下掉，哽咽地说道，“你……你怎么能这样。”他双手捂着脸，情难自禁，“杨树，明明是你先招惹上我的，我喜欢上你了你却告诉我你只是想跟我上床，我不跟你上床你就要跟我分手，杨树，你怎么能这么过分。”
　　他越说越激动，红肿的眼圈在苍白瘦削的脸颊上更是明显，下意识地求助地看着服务员。
　　他本来就是娃娃脸，又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脸色偏黄，泛着不正常的白色。
　　穿着白色T恤，下身是洗的发白的蓝色牛仔裤，这一身被上书包学生证都不需要就可以直接混进高中。
　　眼尾下垂，更是无端端让人心生怜爱。
　　小姐姐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可看他如此可怜的模样，实在没忍心就这样走开，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又使劲瞪了杨树一眼。
　　杨树慌得手都在颤抖，端起咖啡一口没喝到嘴里，倒是手背上溅上不少。
　　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出柜，现在还只是一个人听见了，他生怕林潜就这样不顾面子地大喊大叫。
　　以前的林潜很乖，公众场合别说这么露骨的话，就是自己不愿意拉手他也会听，久而久之他也就没了之前那么小心，今天就在公司跟前随便找了个咖啡馆，这边要是闹大了难保不会传到公司那边。
　　杨树深吸一口气，沉着声音跟服务员讪笑着解释：“我弟弟，跟我闹脾气，您不用管他，先下去吧，我们有需要再叫你。”
　　说完也不敢看服务员的脸色，轻咳两声：“林潜，你忘了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了吗，听话，走，我带你去吃饭。”
　　陆小可眼看着他要站起来强拉自己出去，瑟缩着去拉小姐姐的胳膊挡在自己面前，整个人缩在橱窗上，害怕地看着他：“我记得，你说公众场合不能公开我们的关系，可是，杨树，我真的喜欢你，你说我们能白头到老的，但不公开怎么算是在一起，对，你说同性恋不光明，你说这社会环境太严苛，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们喜欢男人，我是孤儿，没有朋友，不能问他们意见，但我最近也看了不少书，知道了不少关于同性恋的事，我觉得这社会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恶意满满，咱国家不是还有地方可以领结婚证了吗，你为什么那么怕被人知道咱俩的关系。”
　　他委屈巴巴地抹着眼泪：“你是不是觉得不公开，就算睡了我也不用负责，其实你去相亲不是为了应付家长对不对，我问过了，那天跟你一起吃饭的李小姐，她家、她家很有钱的，你是想跟她结婚的对吧，杨树，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陆小可放开小姐姐，趴在桌子上伤心地开始哭，不小的哭声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林潜，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了！”杨树实在忍不住了，蹭的站起来，劈手就要去拽陆小可的胳膊，被他躲了过去，一不下心打在服务员的胳膊上，疼的对方龇牙咧嘴又不好意思发作，杨树赶忙道歉，怒瞪陆小可，“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我不走，杨树你要是走，我就给他们看你给我发的微信和短信，杨树你就是怕，你就是心虚，不然你走什么？”陆小可见他还要打人，哭的更凶了，崩溃地破罐子破摔，“杨树，你为什么要招惹我，既然你要结婚的话你为什么要说喜欢我，明明我不是同性恋的，明明最开始我不喜欢男人的，你就势欺负我，欺负我是孤儿，欺负我没有人撑腰，欺负我不敢跟你闹大是不是，对，我是懦弱，在别人面前说话都不敢抬头，可是，杨树我爱你呀，我是真的爱你，你不能这样对我……”他哭的太伤心了，又因为早上没吃饭脚下发飘，整个人飘飘欲仙，摇摇欲坠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就这还倔强地哭叫着：“为了弥补我不能跟你上床的遗憾，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杨树，你说说看，我就是一个咖啡店的小员工，每天赚的就刚够我吃的，你呢，腾远公司的宣传组组长，咱俩在一起之后你怎么就忍心一直花我的钱，哪次出去不是我结账？还有你妹妹，隔三差五发微信要我给他买项链买裙子，我现在还有微信转账记录，你知道吗，她穿戴的都是我明天的饭，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就没有吃饱过饭了，再过两天房东都要把我赶出来了。”
　　“杨树，我昨天晕倒被送到医院，就是因为你妹妹又看上个新款项链，我实在没钱她还说我小气，说难怪你要去找有钱人家的女儿。”陆小可崩溃地叫，“可是你呢，你不关心我不安慰我，反倒一上来就斥责我，你相亲，你找有钱人还都是我的错了，即便这样你也不想解释，只想跟我上床吗，杨树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我？你生气，你暴躁的时候可以冲我发火，甚至打我，可我呢，我能怎么办，医生问我身上的伤都是哪来的，我支支吾吾说不出口，难道我要说是我男朋友压力太大打的么？”
　　陆小可一通乱吼，把林潜的委屈全说出来了，发生过的没发生过的，全都扣在了杨树的头上，反正他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系统：“……”完蛋了，以后还怎么跟任务对象接触，还要怎么刷悔意值，它是不是需要兑换一张让人闭嘴的点卡，不，失忆的点卡吧，给任务对象用？
　　“杨树，你是GAY，你是纯GAY，我知道的。”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炙热地盯着杨树，“我见过你跟女人说笑之后，转身就露出厌恶又恶心的表情，对吧，其实你根本不喜欢女人的吧。”
　　“那你为什么要结婚呢，你不是爱我么，你怎么能结婚呢。”陆小可想要去抓杨树的衣服，可对上对方恶狠狠的目光，缩了缩肩膀不敢过去。
　　周围不少围过来的众人看向杨树的脸色顿时变了，眼神复杂又唾弃。
　　啧啧啧，原来是骗婚呀，没看出来这外表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男人竟然这么渣，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杨树整个人都傻了，他没料到一个没看出林潜竟然把一切都说出来了，竟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耳边听着众人嘈杂的议论声，头脑一片空白，一瞬间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探究着自己的性取向，难堪窘迫齐齐涌上心头，甚至连反驳都忘了。
　　自己小心翼翼，每天担惊受怕，忍受了那么多折磨隐瞒了将近三十年的秘密就这样被戳穿了？
　　杨树觉得自己就像是忽然被脱光了推到大街上的裸男，所有的人都对着他指指点点，脑海中回荡着“你是同性恋”和大家的嘲弄声。
　　脸颊爆红，他瞪着陆小可只想伸手掐死对方。
　　但理智告诉他，这不过是个小争端而已，如果处理的好了的话一点水花都不会有，可如果现在跟他撕逼的话，明天娱乐头条就会变成两人放大的照片。
　　他一甩手，冷声说道：“林潜，我不知道你今天发的什么疯，我还有事要先走，你自己冷静冷静。”
　　他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周围不断有人涌上来，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地挡住他的去路，挤都挤不出去，气的杨树只想破口大骂。
　　众人齐齐围着还在埋头痛苦的陆小可，几个热心肠的小姑娘小声安慰着他，帮他一起谴责渣男。
　　“渣男！”
　　“同性恋不可耻，可耻的是你们这些骗婚的！”
　　“渣滓，恶心，腾远怎么会要你这种员工。”
　　“啧啧啧，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这么虚伪，小弟弟，别哭了，趁早分手吧。”
　　陆小可捂着脸：“不要拍照，你们不要拍我，太丢脸了。”
　　“不拍你，就拍渣男，让大家好好认清楚。”
　　“拍下来传到网上去，真心疼那个被骗婚的女人。”
　　“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认识这么一个渣男吧。”
　　杨树脸色铁青，混乱中又想到了陆小可嘴里的女人。
　　其实那个女人压根不是他的相亲对象，而是他亲生父亲合作公司高层的女儿，他花费了不少人脉搭上的线。
　　这女人刚从国外回来，人傻钱多，就喜欢温柔会照顾人的国产男人，和他约会过几次对他还挺满意，杨树觉得自己就快混出头了。
　　没想到临门一脚竟然出了这种事，他心悸慌乱，连忙捂住自己的头：“不准拍，不能拍，小心我告你们诽谤。”
　　女孩们才不管他说的什么，骗婚的罪名太大，她们实在容忍不了杨树这样不要碧莲的，一定要曝光。
　　陆小可小声呜咽：“诽谤？你告我诽谤？我又没有说谎，你就是找律师找法官来，我都有证据的，我给你买了那么多东西，你还发短信找我上床，这些都是证据吧，你怎么告我诽谤？”
　　系统：“……”忘了上床这回事好吗？
　　女孩们三三两两都想上去打人了，这么可爱的男孩子怎么舍得渣？！
　　杨树气急败坏，只想掐死对方，然后再自己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勉强撑着一张严肃的脸，打掉快要戳到自己脸上的手机：“拍什么拍，我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说不定是他因爱生恨诬陷我！”
　　陆小可哭的正伤心，脱口而出：“我看上你？看上你什么？没钱又没长相？”
　　他一激动，鼻涕泡差点冒出来，但一张笑脸梨花带雨确实美。
　　杨树：“！”
　　一边的女孩们也是被气懵了，点头赞同陆小可的话。
　　“就是就是，你快别哭了，再哭就不美了，为这种人渣伤心流泪不值得，天下好男人千千万，做GAY你条件可比他好多了，随便找找都比他强啊。”
　　系统：“……”确实，身娇体软会发骚，演技这么棒时不时还能来个COSPLAY，是很适合。
　　还有不少人叫嚣着：“人肉人肉，这男的也太渣了吧，气炸，对了对了，得赶紧找出来他迫害的那个女孩，可千万不能让他得逞了，害了人家一辈子可怎么办？”
　　杨树登时面如土色，抖如筛糠，瞪了陆小可一眼，使劲拽了一把最近的那个女孩的胳膊狠狠往前一掼，压倒了两三个人后步履匆匆狼狈地头也不敢回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完了完了，这下怎么收场？
　　陆小可：没事没事，先玩再说！大不了脱光了补偿他。


第8章 辣鸡骗色男友08
　　手背抹着眼泪的同时，陆小可余光瞄见杨树仓皇逃窜的背影，嘴角微微上翘。
　　呵，从现在开始，杨树对寝食难安四个字应该会有更透彻的领悟。
　　陆小可过足了戏瘾，伤心欲绝也不准备跟这待着了，可就在抬脚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从刚才就一直在前排安慰他的女孩见他面色为难，主动询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吧。”
　　陆小可踌躇半晌，在女孩的追问下扭捏着回答：“不是，我只是……只是，杨树他妹妹前两天找我借钱买项链，我钱不够支付宝的最后一块钱都转过去了，他……他刚走的时候又没结账。”悔恨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划过瘦削的下巴，砸在地上，同样也砸在面前女孩的心尖上。
　　女孩张大了嘴：“一块钱都没了，那你这两天怎么吃饭的？”
　　陆小可贝齿咬着下嘴唇，难为情说道：“我有一个对我特别好的朋友，暂时跟它拼火搭饭，但是它不喜欢杨树，要是知道我是被杨树约出来的，就算说我跟杨树闹掰了它也肯定会生气的。”说到这里，他有点着急，捏着手机颓丧地又坐了回去。
　　系统：“……”确实生气，回想起刚才任务对象面沉如墨的黑脸，它严重怀疑宿主已经没有第二次接近任务对象的机会。
　　确实，悔意值上升了，杨树近后悔自己吃饱了撑的约宿主出来交流感情，远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见色起意认识林潜吧。
　　不过悔意值因为宿主之前赊账买点卡，昙花一现瞬间又下去了。
　　系统想，任务完成长路漫漫，或许已经没有路了。
　　女孩听他抱怨听得心尖疼，这么可爱的男孩子，一定会遇到一个疼爱他的好男人的，像那样的渣男肯定会遭报应的。
　　瞄一眼桌上仅有的两杯饮料，从刚才就莫名被牵扯到其中的服务员小姐姐大方说道：“我帮你结吧。”也许是听了全程，她看陆小可的眼神总带着长这么可爱竟然是个傻子的同情。
　　陆小可赶忙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可一点都没拦着，等小姐姐真的付账之后，这才装模作样地晃了晃手机，“这样吧，咱俩加个微信，我也在咖啡店上班呢，等我发工资了立刻就还你。”
　　服务员小姐姐笑的温柔：“没事，不是什么大钱。”
　　一边的女孩也笑了，圆滚滚的猫眼闪过一丝狡黠：“这位小弟弟，既然是刚才那渣男约你出来的，那本来就应该是他付账，这钱也应该是他还，你应该有他微信吧，推荐给我们吧，讨债也应该是找他。”
　　陆小可撇着嘴角：“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这钱本来就不应该你出，好了好了，别想那么多，加微信加微信。”女孩眯眼睛笑笑示意他放轻松，眼疾手快抢了他的手机先加了微信，然后又找到了亲爱的三个字，发送了名片。
　　手机还回来的时候，再看陆小可就更像关爱智障了，一言难尽地安慰道：“你放心吧，坏人肯定没好下场的。”
　　陆小可抽了抽鼻子，抱着自己的冰饮，咬着吸管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沧桑的背影满是对渣男的留恋。
　　看的后面一众女孩长吁短叹。
　　回去的路上，陆小可显然心情很好，嘴里不停地哼着歌，还全都是轻快的歌曲，简直要飞到天上去。
　　系统头疼：“任务对象悔意值维持在百分之十左右。”半晌后又提醒道，“这种简单粗暴的法子短期内确实有效，但相应地也提高了任务难度，最传统最好的办法还是让他自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这样，只能增加他对宿主的恨意值。”
　　系统循循善诱，希望他能尽快回到正轨上。
　　可惜陆小可在出轨的道路上拔足狂奔的很开心：“不怕不怕，悔恨悔恨，自成一体，恨得深了，自然就很很很后悔认识我了。”
　　系统：“……可你现在已经彻底和任务对象闹掰了，岂不是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还怎么刷指数。”
　　陆小可惊讶：“谁说我们闹掰了，刚才那不是情侣间的小情趣么？”
　　系统倒吸一口凉气，谁家的情侣这么彪悍，小……情趣是当众吼出对方三十年来竭力隐藏的小秘密，还撺掇网友人肉他？
　　陆小可眨巴眨巴眼睛，隔空抛出去个媚眼，却被一边经过的男人不小心接收到了，怔愣着差点被台阶绊倒，瞬间红了脸立刻偏头匆匆离开了。
　　罪魁祸首却是耸耸肩膀，漫不经心地说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林潜都半个多月没吃一顿好饭了，泥人也有三分脾气，还不准小可怜爆发一次了，都要憋成神经病了，过后冷静冷静道个歉就好了。”
　　系统：“……我觉得，任务对象肯定不是这样想的。”
　　陆小可说：“对了，今天肯定有好心人拍视频传到网上，你给控制一下，比如把视频弄崩之类的，你看着办，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
　　系统疑惑：“你做那么多不就是想曝光他吗？”
　　陆小可瞪圆了眼睛：“我傻呀，现在就和他彻底闹掰？”
　　系统：“……”宿主的脑回路是不是有点小问题？
　　陆小可一脸你怎么这么笨，还要我慢慢给你解释的宠溺表情语重心长说道：“没看杨树最近意气风发的，我就是看不惯想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吃不好睡不好，看谁都像知道自己同性恋，真闹大了他肯定会恨死林潜那岂不是没玩的机会了，现在还不到时候，而且，你不觉得背后有后台的渣男这个人设很带劲吗，曝光之后网友们肯定要人肉他的后台，你说杨树的后台是谁？”
　　系统：“……亲生父亲？”
　　陆小可满意点点头：“孺子可教也，就算是商人，染上腥味也不好吧，我想杨树不仅回不去，可能还要被他亲生父亲记恨，啧啧啧，真可怜，被抛弃第二次呢。”
　　系统：“……”请你不要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出来好吗，很精分。
　　反正都出来了，陆小可就没直接回家，咬着吸管先去了林潜工作的咖啡店。
　　网店可以在家，也可以在咖啡店后面的一个小仓库里，有电脑有咖啡，还能随时快递，方便，和杨树交往之前，林潜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那个狭小的近乎是私人空间的地方享受生活。
　　陆小可在咖啡店里忙到十点多，金皮勒紧下班的时候胖胖的经理赞赏地拍着他的肩膀，满眼欣慰：“小林啊，最近不错呀，干劲十足的。”
　　以前的林潜得来一份工作不容易，尤其是感恩经理赏识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呆在店里，手脚根本停不下来，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拼劲干劲才拿到网店代理人的资格的。
　　可自从交了男朋友之后，没班的时候不是被杨树叫出去，就是被杨楠缠着逛街买东西，业绩自然下来不少，经理早就不满了只是碍于他的面子没说而已，现在看他恢复如初高兴地不得了。
　　陆小可跟他寒暄一阵，甚至说笑要家工资。
　　经理惊奇地发现原来林潜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沉闷，甚至还挺幽默，对这个年轻人更喜欢了，当下承诺奖金没有，但夏天每天一杯冰咖啡倒是可以的。
　　道了谢，经理开着车离开之后，天都黑了。
　　陆小可难得没有打车，而是趁着凉爽的夜风在街道上晃悠。
　　他问：“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系统：“发现你其实是可以好好说话的。”
　　“怎么，我平时就没有好好说话吗~”陆小可腻着嗓子撒娇道，“那还不都是因为你，只有在你面前，人家才会这样嘛，你还嫌弃人家，死相啦~”
　　系统：“……”
　　回到破旧的筒子楼下，陆小可没着急上去，反倒是神经质地绕着花圃转了两三圈，仰着脸沧桑地问道：“小六子啊，你有没有觉得今天不太一样。”
　　系统：“……谁是小六子？”
　　陆小可埋怨道：“哎呀呀，你怎么这么小气嘛，我们都什么关系了，当然是要叫昵称了，难不成还要见外地全须全尾叫你666？”
　　系统：“谢谢，并没有什么关系，请问宿主刚才想问什么？”
　　陆小可惆怅叹气：“家里没开灯哇。”
　　系统瞬间领会：“那个人走了？”
　　陆小可点头：“嗯，百分百。”
　　听着他声音里毫不掩饰的伤感，系统问：“舍不得？”
　　“那倒不是。”陆小可摇头，“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勾引他呢，大腿也没抱上。”
　　系统调侃他：“你就不怕大腿踹你一脚？”
　　“啧啧啧，吃醋的男人要不得。”老旧的楼没有电梯，木制的楼梯风吹过都会咯吱咯吱地响，有点像黄莺清脆的叫声，怪好听的。
　　楼道里的灯不亮了，陆小可抓着扶手走的小心翼翼：“你放心吧，就算我跟他调情上床，但我的心永远都是你的。”
　　系统：“……谢谢，并不想要。”
　　怼了他之后，半晌没听到他说话，虽然知道他强大的心理绝对不会受伤，但系统还是有些愧疚，问道：“你怎么了？”
　　陆小可喘气有点重，难得没开他的玩笑：“没事，我有点夜盲。”
　　系统：“……”说了很多次你用的是林潜的身体。
　　到家之后，陆小可打开客厅的灯，还不够，厕所房间包括厨房的灯也都打开了，这才瘫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前两天陆小可睡觉都是开着灯的，很多人都有这习惯，系统也没放在心上。
　　可今天一看，陆小可这已经不是正常习惯范畴之内的了。
　　系统提醒道：“水电费是不包括在房租里的。”
　　陆小可抿了抿唇，笑了，嘴角微微上翘，是一个很浅淡，要不是系统一直盯着他就会自动忽略的笑容：“没事，这不是还有你么，我现在可是被你包养着呢。”
　　昏黄的灯光掩饰不住他脸颊的煞白，系统想问他是不是尤其怕黑，酝酿了半天还是忍住了。
　　但陆小可主动提起来：“我小的时候一个人睡。”
　　系统：“嗯？”
　　陆小可：“有天晚上我都睡着了，迷迷糊糊听见房间有动静，醒了。月光透过窗户就照在我的书桌上，白茫茫一片，屋子里的所有摆设都像是空找了一层淡淡的白光，照的一清二楚。”
　　“那声音也越来越明显，由小及大。”
　　“我很害怕，双手紧紧抓着被子瞪着天花板，我想起来白天看的西游记，白骨精，琵琶精还有老鼠精就在我脑子里幻灯片一样地闪啊闪，还飘。”
　　系统莫名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怎么都是女妖精？”
　　陆小可脸红了红：“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喜欢男人呢。”
　　系统：“……”你想到她们干什么了。
　　陆小可莫名被打断也没生气，继续说道：“虽然房间很亮，但我总觉得这种白亮白亮的很可怕，比四面八方压过来能吞人的黑暗还要可怕，就是那种说不上来的惨白的颜色，我不敢看，想闭上眼睛，可眼前一黑，我又觉得张牙舞爪的妖怪盘旋在我上面，她们都要抓我的脚，要挠我的脑袋，还要……”
　　陆小可拧了拧眉：“我就睁着大大的眼睛，眨都不敢眨，你知道吗？”他尾音微微上扬，系统不自觉也陷进了他的描述里。
　　“我发现，那声音好像是指甲挠木板的的剐蹭声，我吓得都不敢喘气了，眼睛就一直看着门口，生怕忽然就有一只惨白到发青的手破门而入，但紧接着我就有听出来那声音并不是在门口。”
　　说到这里，陆小可忽然吞了吞口水，他瞄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缩缩肩膀：“其实呀，我的床下面本来就是空的，之前放了一堆收纳盒。”
　　系统：“……”
　　陆小可：“我明确地感受到身下的木板颤了颤，而且，你知道通过空气传播和通过人体传播的声音是不一样的吗，那声音就像是从我身上发出来的，嗡嗡嗡到我耳朵里，我……“
　　系统：“！”
　　陆小可：“我很害怕。”
　　系统：“……然后呢。”
　　陆小可：“我不敢动，整个人僵尸一样地躺在床上，没有电视剧里的奋起一击，甚至连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系统：“嗯，你不适合当恐怖片的主角。”
　　陆小可揉了揉脑袋：“我睡衣全湿透了，黏在后背上凉嗖嗖的，声音还越来越大，我真的心跳都快停了，然后一个黑影艰难地从床底下钻出来。”
　　“那一瞬间，我感觉地狱之门对着我打开了，眼前一黑，啥都看不见了。”
　　系统：“？！”
　　陆小可耸耸肩膀淡定地结尾：“是我爸，对，就是我爸，说是想给我个惊喜，但那天我作业太多，从书房回来他就已经累地睡着了，醒来之后周围一片黑暗，半天没想起来自己在哪儿，惊慌之下挠了两下床板……”
　　“从那以后我就很怕黑了。”
　　系统：“……这是真的吗？”
　　陆小可挑着眼眉，拖着沉重地脚步进了浴室，匆匆洗掉身上的粘腻。
　　期间，系统倒是注意观察了，他几乎不怎么闭眼睛，就是洗头的那瞬间一下下，瞬间擦脸就又睁开了，好像确实怕黑。
　　陆小可将自己摔在床上的时候，没躺着，是直挺挺趴上去的。
　　系统正想问是不是因为害怕床下有东西，就看见陆小可眯着眼睛舒舒服服在滚了一圈，被子把自己卷成蚕蛹蹭了蹭下巴，舒舒服服合上眼睛：“好啦，睡前温馨故事也讲了，现在该睡觉了，小六六，晚安，爱你么么啾。”
　　系统：“……”自己真是个傻X。
　　还有！小六六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系统。


第9章 辣鸡骗色男友09
　　陆小可说到做到，后来真的给杨树道歉了，虽然是发短信，但情真意切，字字珠玑。
　　简要解释了自己那天是真的被逼到绝境了，说了些不好的话，但他是真心爱着杨树的，全世界都有可能背叛但他绝对不可能伤害杨树的，还特地补充说杨树走后他就跟那几个围观的女孩子解释过了，说自己只是和哥哥闹脾气，没想到会把事情闹大，那几个女孩也相信了，还严肃地批评了他。
　　最后最后，他再三保证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冲动，也绝对不会在公众场合做会被别人误会的事，甚至也不会说露骨的话，他求杨树不要离开，因为他真的是因为太爱杨树了，只要是杨树不喜欢的不愿意的他都可以改。
　　简直贱受典范，就差跪在地上抱着杨树的大腿痛哭流涕了。
　　陆小可端详着长短信，检查了错别字之后，按下发送键。
　　他呼出一口气，挑着眉得意地说：“怎么样，想当年我的语文水平可是全校数一数二的。”
　　系统诚实地说：“语文是够了，可我觉得逻辑方面还需要再加强，这么简陋的道歉方式，任务对象会不会连看都不看就直接删除了？”
　　陆小可桃花眼一闪：“他不会的。”
　　系统见他脸上笃定的神情，好奇地问：“为什么？”
　　陆小可捏着西瓜汁的杯子，发出咔咔的声音：“他这个人啊，太自负了，在他心里他就是人生的主角，整个世界都是围绕着他转的，经历了上次的事情他肯定会彷徨害怕一段时间，但一切平静什么都没发生，他就会逐渐松懈，觉得老天爷都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否则林潜也不是他第一个他这么对待的男人了，要出事早出事了。”
　　他蹬掉拖鞋，盘腿坐在破烂的沙发坑里，兴致勃勃问道：“对了，你还记得杨树的目的吗？”
　　系统沉默半晌，不好意思说道：“上、上床？”
　　“哈哈哈。”陆小可先愣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甚至锤着沙发，“系统先生，你真搞笑，害羞就害羞么，装什么一本正经！”
　　系统：“……”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你一样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的。
　　陆小可故作深沉地说道：“他泡林潜是有沉默成本的，如果现在泡到林潜的成本要比沉没成本大，他会放弃，可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这两天屁事没有，杨树一定会舍不得沉没成本，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他不会跟林潜彻底断了联系的。”
　　“唉，你就是还年轻。”陆小可幽幽叹了一口气，“谁让我就喜欢你这种青涩的呢，在床上是不是也这样，明明忍耐不住了却还是非常矜持，抱得很紧但我没有开口你就是不敢动，忍得满头大汗一不小心就会深入，可就是要撑着，啧啧啧，对了，自己舒服了还不好意思叫出来，甚至都怕喘气重了被听出来，只能凑上来亲嘴，我要是叫了你就会脸红，连带着耳朵尖脖子根都是红的那种，真纯情呐。”
　　系统本来是没有听懂的，坐到车上还没有来得及系安全带就猛地一个加速，差点给甩到车窗外去，整个有点懵。
　　陆小可的嘲笑声更大了。
　　果然，这条短信没有回，陆小可让系统又发出去了无数条石沉大海的类似的短信之后，一个礼拜之后的某天晚上，他的手机忽然震动了。
　　系统有点难以接受，但还是叫了一声正在冲咖啡的陆小可：“杨树，有回音了。”
　　陆小可家里有咖啡机，咖啡豆是店里的试用品，他倒出来一杯黝黑的咖啡，撅着屁股正在柜子里找奶精，闻言惊讶：“这么快，我以为至少半个月。”
　　“六天零十八个小时。”系统说。
　　陆小可还在调试咖啡，没时间找手机，直接问它：“说了什么。”
　　系统念：“知道错了么？”
　　陆小可耸耸肩膀，声音轻快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知道呀，就应该直接捅死的。”
　　系统轻咳两声：“怎么回？”对方都主动联系了，他们这边还是不要端着了。
　　陆小可无所谓地说道：“就说知道了，我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之类的，然后顺便问问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这段时间不是我不打，只是一怕你生气，二怕打扰你云云，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就网上道歉的模板，语气诚恳点就行。”
　　系统正准备编辑，就听见陆小可一脸严肃认真：“记得，要感动他，先感动你自己！”
　　系统：“……是。”
　　但它写出来的不出所料没有陆.戏精.小可写的发自内腑，不过陆小可大手一挥，毫不在意。
　　“就这样了，杨树不值得你上心，下次给我写情书的时候认真点就行。”他斜着眼睛，半边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痞笑，“千万不要写想和你上床之类的，崩人设。”
　　系统：“谢谢指导，但应该不会写。”
　　陆小可笑的意味深长：“世事无绝对，说话不要太满当。”
　　正说着，杨树那边已经发来回信，大致就是上次的事情既然没有闹大，那就算了，但打电话确实不方便之类的，陆小可也乐得轻松，捧着咖啡消磨时间。
　　他抿了一口咖啡，有点苦但醇香浓厚：“幸好他拒绝，不然听见他那贱兮兮的声音，我还真怕控制不住骂出来，那咱俩真的就凉凉了。”
　　系统：“……你好几天都没正常吃东西了？不饿？”
　　陆小可笑的比黑咖啡还要苦：“哪来的钱呀？”
　　想到三十二块都没有，系统哽了哽：“我帮你叫个外卖吧。”它心情很好地开玩笑道，“毕竟宿主没了就是真的没了。”
　　“还会有别的宿主呀。”陆小可下意识怼了他一下，但眼睛还是瞬间亮了，跟夜晚猫眼似的，发出绿油油的光，亮的吓人，“你这是要彻底包养我了吗？”
　　系统：“……不，只是一顿外卖而已，你想吃什么。”
　　陆小可想了想，问道：“吃什么都可以？”
　　系统当然是立刻拒绝：“不，平民外卖。”它解释道，“赊账太多我不好操作，而且后期你会还不上的。”
　　虽然不会被人追查到林潜头上，但引起秩序混乱就不好了。
　　陆小可丝毫不失望，反而是舔了舔嘴角兴奋地问道：“你，可以吗？”
　　“！”系统微楞半晌，“什么意思，开玩笑？”
　　陆小可耸肩膀：“好吧，你觉得是就是咯。”
　　系统：“……想吃什么？砂锅、冒菜还是鸡排饭，有几家店我看了很久了，平民价格但评价还不错，卫生也好。”
　　“呦呵，是不是早就担心我了，店家都看好了？”陆小可眉毛都能飞到天上去了。
　　系统保持沉默，但接下来陆小可摇摇头，说：“不用了，我不饿。”
　　系统微微皱眉：“到这个世界之后你好像就没怎么吃过饭，不对。”它终于回过神来，“你根本就没吃过饭，你有饮食障碍？”可高热量奶茶咖啡喝得不亦乐乎，也不像是减肥的模样。
　　陆小可斜靠在门框上，咖啡的热气氤氲着他的脸，看不清楚确切表情。
　　系统就见他在发呆，没听见他回答，主动说道：“你这样不行。”
　　陆小可忽然笑了，眉眼弯弯纯真的就像是个小天使，他食指竖在嘴边，眼波温柔：“不要说我哦，我爸都没资格说我呢，只有……我老公可以的。”
　　顿了顿，他唇角的弧度更深了：“不过你可以是例外，你陪我睡，我就听你的。”
　　系统：“……我只是个系统。”
　　“啧啧啧。”陆小可瞥了撇嘴，“口是心非，下次数据导入人体的时候想想我，五分钟硬不起来我叫你爸爸。”
　　刚说完他就笑了，那张精致的脸更显妖娆和魅惑，艳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角，他娇媚的声音响起：“或许叫你爸爸还能快点硬！”
　　“……”系统想自己可能也是个颜控，这么猥琐的笑自己竟然能看到迷人二字，还有明明是性骚扰，可它却丝毫不介意，这TM就很可怕了。
　　系统沉默不语，陆小可耸耸肩膀，喝咖啡。
　　经过了上次的闹剧，杨树和林潜的关系自然是回不到以前了。
　　毕竟他现在知道，林潜爆发的时候也很迅猛，不是那个任人捏扁搓圆的丸子了，杨树想既然他那么喜欢自己，一定会很害怕失去自己，索性接受道歉之后先冷着他。
　　再加上这两天他的微信经常会收到莫名其妙人发来的约P消息，还都是男的，有时候手机就在桌子上，猛不丁蹦出来一张男人的大JJ照，简直吓死人。
　　好几次差点被同事看见，搞得他差点心脏骤停。
　　这还不算，偶尔几次他连微信都被盗了，在各种群里发一些色.情图片或者视频，害的他脸都丢尽了，各种解释别人还不信，女人躲着他，男人则是用那种猥琐了然的眼神看他，恶心。
　　甚至有一次还被总经理叫到办公室贪心，间接问他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总之这段时间杨树整个烦躁不安，自然抽不出时间管林潜，就这样，他单方面开启了对陆小可的冷暴力模式。
　　陆小可一点不在意，系统每天早上晚上都会定时定点两条短信过去，他几乎都快忘了杨树这个人了。
　　毕竟天气逐渐转凉，他也发了工资，不仅还了钱，还余下不少，每天都像个一夜暴富的土大款似的，躺在床上就问系统一晚上多少钱，他能包月不，日子别提多滋润了。
　　对此系统起先是沉默，到最后忍无可忍只能变着法的催促他完成任务，想借此转移他的注意力。
　　陆小可就像是个被老婆嫌弃没有未来目标的无能上班族丈夫，唉声叹气地出了门：“钱我也赚了，家务活也干了，生不出孩子这种事是我一个人的错吗，你到底还要用这种理由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系统：“……”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陆小可戏瘾发作，不好好演一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眼圈微红，眼眶湿润：“我也不想这么没用的，可当初谁知道生活TM这么艰难，我上了你，转眼生活就上了我，整得我们都遍体鳞伤。”
　　“婚前你还说我们一起努力，结婚之后呢，你现在就整天窝在家里，你看看谁家男人回去锅都是冷的，每天在公司累死累活一口热饭都吃不上你还嫌我拿钱少，好，你让我好好干，但你一天才给我二十块钱我要怎么出去应酬，怎么拓宽业务？你说，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故意找茬？”
　　系统：“……”最近也没看类似的电视剧吧。
　　戏飙到一半，目的地到了，出租车正好停在杨树所在公司的大门口，一步多余的路都不用走。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我还是纯洁的，请不要玷污我。


第10章 辣鸡骗色男友10
　　车上坐的舒服，陆小可都不想下来了，慵懒打了个哈欠付完账，眼角挂着丁点泪渍，眼圈也被他揉红了，嘴里嘟嘟囔囔脸上各种不满。
　　系统：“……”没听见没看见。
　　这会正是中午休息的时间，门口人来人往人流量还挺大。
　　陆小可长相惹眼，站在台阶下东张西望没五分钟就吸引了不少人的侧目，还有几个胆大的小姑娘相互怂恿着推出来一个询问他找人还是问路。
　　他瞬间换上一张明媚的笑脸，道谢之后礼貌拒绝了对方的帮助。
　　看着女孩离去时失落的表情，系统心想，宿主可真是个妖精。
　　陆．妖精.小可摸出手机，好吗拨出去的瞬间，脸上如沐春风的笑容顿时黯淡下来，就连声音也是恰到好处的沙哑粗粝，好像哭了整夜似的。
　　“杨哥，是我，我在你公司楼下呢。”
　　“嗯，是，就现在。”
　　“你别生气，没谁，就我一个人。”
　　“我真的太想你了，我……”
　　“好吧，我不会乱走的，也不会乱说话。”
　　“我等你。”
　　系统：“……”现在颁发奥斯卡影帝奖，陆小可先生，您已经蝉联十年了，请问您有什么想对支持你的观众们说的？
　　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冰冷机械女声，陆小可吹了个口哨，扬着眉毛：“三分钟内，肯定下来。”
　　系统：“……”
　　陆小可又抱怨道：“听惯了你的声音，总感觉机械音都是像你这种的。”
　　他明显又想入非非了，满脸荡漾的表情：“低沉暗哑还性感，低音炮似的在我脑袋顶上炸开，耳朵都会怀孕，啧啧啧，想起来我就想去撸一把，不，两把。”
　　系统：“……”它觉得接下来它都要对说话有阴影了。
　　果然，杨树跑的比兔子还快，还没等陆小可纠缠系统多说两句话，他就已经飞奔下来了，看到陆小可的瞬间步子慢了下来，略微整了整衣襟，又拨弄了两下袖口。
　　杨树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里面白色衬衫搭配着蓝白格的领带，阔步走来，不看脸气场上也算高大帅气。
　　陆小可翻了个白眼：“衣冠禽兽，不，长成那样还真配不上这个形容词。”
　　他暗自吐槽道：“难怪招桃花，人模狗样的。”但可以肯定的是杨树修整绝对不是为了见林潜，而是因为楼下认识他的人实在太多了。
　　短短三分钟的路程，几乎每一个人都招手跟他招收打招呼，甚至还有女孩红着脸隔老远就开始整理头发补妆，只为了他路过看自己的那一眼。
　　杨树当然也是极有耐心地笑眯眯地点头回应，全然不见林潜印象中的凶残面孔，可以说是表里不一的代表了。
　　走近之后，陆小可立刻迎上去，但猛然对上杨树突然看过来的凶狠的眼神，他抿了抿唇，委委屈屈地站在原地，小心翼翼看着他跟一个穿着黑色小皮裙，海草大波浪卷的女人说笑，甚至还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欲言又止，最后索性转过脸不再看了。
　　终于寒暄完，杨树走到陆小可面前，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墨水来，他尽量装出一副稀松平常的模样，余光瞄着周围人的反应，压低了声音质问道：“你来这干什么？”
　　陆小可最近瘦了很多，T恤穿在身上就跟挂在衣服架子上一般，飘飘荡荡，尤其是胸前的大片肋骨看得人心里膈应。
　　杨树厌恶地转开脸，幸亏那张脸还不错，否则睡个排骨做什么。
　　陆小可眼圈红红，微微仰着脸可怜巴巴地问道：“杨哥，你是不是还没消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让我现在发声明都可以，在微博上在网上帮你澄清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
　　他想伸手去抓杨树的手，被对方慌张甩开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大头朝下栽倒下去。
　　杨树连忙四下忘了两眼，发现已经有人再看向这边了，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有些害怕了：“你疯了，什么澄清，你是嫌还不够乱，想越描越黑吗。”
　　他嘟嘟囔囔呵斥道：“上次那店里的人都不认识我，今天专门来我公司是打算帮我宣传吗？”
　　陆小可吓得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只是……好久没看见你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举动，真的，杨哥，你相信我。”他甚至下定决心地距离杨树远了几分。
　　看他如此软糯听话的模样，杨树想果然包子就是包子，怎么都变不成高级甜点的，一肚子火气消下去不少，但还是冷哼一声干巴巴说道：“我还在上班呢，你先回去吧，被人看见了怎么说？”
　　陆小可微微垂着脑袋：“就说我是你弟弟好不好。”
　　他抬起头，一张小脸上糊满了泪水：“杨哥，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我约了你好几次，你也不回我微信，还给我发……发那种东西，我上次是真的没准备好，我就想你是不是真的生我气以后都不会理我了，一着急就跑过来了。”
　　杨树有点尴尬，摸了摸鼻子：“我微信号被盗了，那些都不是我发的。”
　　陆小可眼睛瞬间亮了：“真的？”
　　杨树缓缓眯起眼睛：“我像是那种人吗？”
　　“……”这话我还真没法接了，不过陆小可多敬业的，他微微怔愣两秒钟立刻摇头：“当然不是了。”他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孤注一掷，“其实，杨哥，你要真的想，想那个什么我的话，我同意，我都答应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了，我回去都好好反省过了，我们是情侣关系，走到那一步是天经地义的，是我太矫情了……啊！杨哥，你打我干什么？”
　　“你还敢说！”杨树瞪着眼睛，“是不是还要我给你弄个喇叭在我公司前面广而告之一下？”
　　陆小可吐了吐舌头，立刻捂住嘴不敢说话了，就是看着自己微红的手腕眼圈更红了。
　　这边动静越来越大，好事者也越来越多，看的杨树头皮发麻，立刻一把拉过陆小可的手挡在自己的身后，微微笑着劝诫道：“小潜，离家出走可不行，你妈她也是为了你好，行了行了，别哭了，待会我给你妈打个电话我跟她说，大街上多难看的。”
　　他利落地转身，差点撞到上前来询问的保安身上，笑了笑拖着陆小可走开了。
　　陆小可今天可不是来闹幺蛾子的，丧气地垂着脑袋乖乖地别他拉着。
　　这次杨树没敢带着他再去有人的地方，转弯直接给人塞进了一条巷子里四下看了两眼，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他冷着脸：“林潜，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小可咬着下嘴唇：“我真没想怎么样，杨哥，我是不是又做错了，我就是来道歉的。”
　　杨树简直要被他气死，一把甩开他的手：“好了好了，别跟死了爹妈似的吊着一张脸，看着晦气，我不生气了。”
　　说完还是没憋住，冷哼一声：“对，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还要上班，还有父母，根本不可能公开，跟我在一起就得接受地下情，你不是受不了么，受不了大不了一拍两散，不然委屈你也是委屈我。”
　　陆小可着了急，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不不不，杨哥，我错了，我们别分手，只要不分手，我什么都答应你，不公开就不公开，我不介意的，真的。”
　　杨树眼底暗藏惊喜，但面上还是怀疑地看向他：“你不后悔？”
　　陆小可立刻发誓：“不不不，我不后悔，杨哥，我是真的喜欢你。”
　　“小潜。”杨树见状也软和了口气，“我也是真的喜欢你，再说我也不是没带你去见朋友吧，这些人思想都比较保守，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但我那些朋友你不是都见过了。”
　　是呀，全都是些玩得开的富二代，上次还有一个当面问林潜接不接受双飞呢，可真是……刺激。
　　陆小可咬着牙，委屈巴巴点了点头。
　　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犹豫半晌磕磕绊绊地说道：“杨哥，我是真的喜欢你，如果你忍不住的话，我可以……可以……”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但他含羞带怯地上挑着眼角看杨树，那眼神跟小钩子似的，戳的人心尖酥酥痒痒的。
　　杨树心念一动：“可以什么？”
　　陆小可深深埋着头，耳朵尖红的能滴血：“当然我肯定是会很听话的，但杨哥你要还是不放心的话，可以拍下我的照片的，我都可以的。”
　　杨树缓缓眯起眼睛：“谁跟你说的？”
　　陆小可一惊，以为自己又惹得他不高兴了，有些挫败：”在网上看到的。“
　　“以后少看点这些。”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杨树心里也有自己的考量。
　　现在的林潜为了补偿自己，什么都做的出来。
　　他想睡林潜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真的得手之后呢，上次聚餐的时候有几个明着就说看上林潜了，问自己有什么条件。
　　上次他虽然动心，但毕竟林潜不愿意，他怕送去反倒得罪了人家。
　　可现在——
　　杨树计上心头，微蹙的眉心也逐渐松开来，压抑了将近半个多月的心情终于云开雾散，多云转晴了。
　　至于林潜会不会同意。
　　杨树想，既然他这么爱自己，也会替自己着想，也会想为了自己的前途出一份薄力的吧。
　　杨树凝望着陆小可的神情刹那间变得神情，仿佛眼底盛满了自己一生挚爱。
　　作者有话要说：　　渣男的逻辑思维永远都是个谜，毕竟他们是粗糙的利己主义者。


第11章 辣鸡骗色男友11
　　这次谈话没多久，杨树就开始主动跟陆小可联系起来了，甚至每天都会回复他的早安晚安各种没营养的短信，虽然也就只有几个字。
　　这天在陆小可刚下班，站在路边翘首期盼出租车的时候，杨树出乎意料地竟然打电话过来了。
　　听着电话里命令的口气，陆小可愣了一瞬，怯懦地问道：“都晚上十点多了，去那里做什么？”
　　电话那头非常吵，杨树的声音听起来也很烦躁，但仍旧在竭尽全力耐心地劝说：“现在也不算晚，就吃个饭，你过来吗？”
　　看来是有急事非要过去不成了，陆小可犹犹豫豫，怎么都不说话。
　　“还是上次那些朋友，我跟他们在这儿聚餐呢，他们要见我男朋友。”杨树冷声道，“你也不想我丢脸当众说男朋友不愿意来吧，那你说是你过来，还是我现在临时打电话叫别人过来。”
　　都放这种狠话了，作为深爱杨树，好不容易和好，生怕自己一个小动作甚至一个字又得罪对方的小可怜林潜怎么能不去呢，所以陆小可立刻无视司机复杂的眼神报上酒店地址，小声说道：“杨哥，你等等，我这边刚下班，可能还要多等一会。”
　　系统：“要不要我先给你报个警？”
　　陆小可对着电脑一天了，挂断电话两根手指按了按鼻翼，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报警倒是不用，对了，前两天救的那个男人叫什么来着，他好像说过自己的名字，秦风？”
　　系统：“嗯，怎么了？”
　　陆小可忽然来了精神，眨了眨眼睛俏皮地说：“说好了抱大腿的呀，现在可不正是应该大腿大显神威的时候，有名字你应该就能查到对方的身份了吧，不需要太深层次。”
　　这点小事对系统来说还是不在话下的，埋在地下的不容易挖出来，但明面上的随便搜索都是一大堆。
　　就在它整理资料的时候，陆小可忽然问：“你怎么不说话了，我找野男人你吃醋了？”
　　他哀叹道：“可是呀，系统先生，长夜漫漫寂寞呀，你是不懂空虚的滋味，啧啧啧，晚上被窝都是冷的……”
　　“不想懂，谢谢。”系统毫不客气打断他，“秦风，秦氏集团现任董事长，他的具体资料我已经传给你了。”
　　“噫。”陆小可发出标志性的笑声，勾了勾唇角暧昧地飞了个媚眼，吓了前面司机大叔一跳，战战兢兢再也不敢看前视镜，大概浏览了一边感慨道，“是个狠角色。”
　　为了他的人身安全，系统还是挖了点深料的防止踩雷。
　　秦家涉黑，父母是一个名字很霸气，但现在基本已经没人提起的帮派掌权人，他十二岁时帮里内斗，父母提前听到风声立刻送他离开，却遗憾地没能自救成功，临走之际被信任的人背后捅刀，最后落得尸骨无存，当时孤苦无依的秦风辗转之下流落到了东南亚，到了一帮说不清是保护还是监视他的人手里。
　　中间资料不详。
　　八年后，秦风强势回归，帮里竟然还没有推选出新的掌权人，甚至内斗到了白热化的状态。
　　直到秦风站在众人面前，他们才后知后觉发现，不知何时东南亚的势力竟然被当年那个已经被视为不可能再有出息、完全可以忽视的小男孩逐步蚕食了。
　　和秦风父母的死有直接关系的那几个头目开始慌张，所有的人立刻抱成一团，数千把枪口几乎是同时对准了秦风一个人。
　　可他们非但没有杀死秦风，反而让这个原本就在成长的男人海绵似的吸纳了不少势力，甚至隐隐有一方独大的趋势。
　　再往后就没什么看头了，不出所料的，秦风为自己的父母报了仇，把那几个头目的手下全划分到了自己的羽翼之下，该发配的发配，该处死的也都以各种理由消失在这个地球的某一个角落里。
　　秦风年纪不大，但手段残暴，更重要的是他没有退路，敢赌，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和一切去赌，像个疯子似的完全不要命，这一点帮派老人们都望尘莫及，没人愿意和他以命搏命。
　　当年那个被欺负的瑟瑟发抖，但眼底藏满了倔强和仇恨的小孩又一次站在帮派的大堂，用成河的鲜血洗去了当年父母的不甘和那些人对自己的侮辱。
　　陆小可捡到他的那次，本该是秦风生命中唯一一个惊险的命运转折点。
　　如果不幸死了，那就尘归尘土归土，但一旦活下来，那就是凤凰涅槃重生，逆袭上更顶端的云霄，俯瞰整个王朝。
　　面对背景这么大的人物，陆小可也没在怕的，他甚至审视性质地点了点头，似乎对秦风的身份很满意。
　　“我就喜欢这种意志力坚定的，只要是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埋头苦干，没人拦得住。”
　　系统：“……这已经脱离意志力坚强的范畴了，作为一个理性的AI，我有必要提醒宿主，麻烦的身份带来的不确定性也会随之增加，或许你应该像是其他宿主一样，围绕着任务对象打转，尽快刷新他的好感指数，进而刷新悔意值。”
　　“又说傻话了不是。”陆小可撇嘴，“别的宿主可不会跟系统上床。”
　　系统惊呆了，我也不会跟你上床的好不好！
　　陆小可语重心长说道：“人生处处是惊喜，刺激怎么了，就像你永远都不知道床下睡着的是你爸爸还是鬼，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系统：“……我床下不睡人，更没有鬼。”
　　陆小可好奇问：“那床上呢？”
　　系统有点后悔接他的玩笑话了，但还是一本正经说道：“睡着我。”
　　“小六六。”陆小可调整了坐姿，认真地问道，“我看你统龄也有几年了，做过人吧。”
　　系统有一种好像听到了做个人吧的劝导的错觉，瞬间想把这句话还给他。
　　陆小可：“你床上除了你就没睡过其他人？”
　　系统：“……我是正经系统。”
　　“得了吧。”陆小可一挑眉，“正经系统也有正经生理需求。”
　　系统轻咳两声，问：“你要秦风的资料做什么？”
　　“哎呦喂，又是这种小处男的害羞模式，啧啧啧，你就仗着我喜欢这种类型，使劲撩我是不是。”
　　他眯着眼睛：“我甚至都能想象的出来你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懂，就一脸无助地看着我的画面。”
　　陆小可的声音很好听，软软柔柔的，好像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让人在听到他声音的同时联想到话里的场景，尤其是在他全情投入叙说的时候，比如现在。
　　他声音虚无缥缈，就像是从不远处的仙境传来的一般。
　　“你眨着因为情.欲湿漉漉的眼睛跟我求助，我刚洗完澡，全身上下就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袍就站在床边，手指轻轻一挑带子就开了，当然你还不好意思看我，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低头还能看见你耳朵尖也是红的，我摸一摸你的脸，那烫的跟暖手宝似的，我慢慢坐下来，你身下的床垫陷下去一点点，手足无措地抱着被子。”
　　“我手在你腰上摸了两下，褪下纯黑的裤子，毕竟你也是刚洗完澡什么都没穿。”陆小可眯了眯眼睛，“作为一个成熟没毛病的男人，对上我当然有反应啦，所以我的手一不小心就会碰到了你，呃，准备工作肯定就不能靠你了，毕竟你是小白么，我在浴室已经做好了，当然其他工作也需要我慢慢引导你，我就坐在你身上，呃，你应该是有腹肌的吧，软乎乎的坐着不舒服……”
　　“够了！”画面戛然而止，系统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呼吸就见陆小可表情似笑非笑，眼神定在车窗自己的倒影上，耸耸肩膀显得很无辜。
　　系统：“……”
　　陆小可遗憾道：“我还没说我的皮肤有多嫩，嘴唇有多软呢，怎么就叫停了？不想知道？”
　　系统忍无可忍：“陆先生，我真的不能知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陆小可“不能呢，我不方便说呢。”
　　系统：“我不会歧视你的。”
　　陆小可笑眯眯：“我知道呢，我怕你爱上我呢。”
　　系统：“……请说回秦风，你想要我做什么？”
　　陆小可撇撇嘴，做了一个假正经的口型，笑着说道：“帮我把他弄到刚才杨树说的那个酒店，我们需要一个不太那么浪漫，但天雷勾地火，一出场就能滚上床的那种偶遇。”
　　系统：“……抱歉，不负责拉皮条，今天秦风正好受邀在这个酒店吃饭，不需要兑换点卡，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
　　陆小可笑的更开心了：“呦呵，天都在帮我，我需要的多了，不过现在最需要的是你帮我开个门，让援军进来？”
　　系统：“……抱歉，不负责提供润滑油……”
　　“呀，这个都知道，果然不是什么正经系统。”陆小可打断他，笑眯眯说道，“好啦好啦，那我收回刚才那个要求，不过我们都是什么关系啦，不要一天到晚总是抱歉抱歉的好吗，会让我误以为你出轨了的。”
　　“不都说出轨之后的男人回来之后都会对原配表现的贼拉好贼拉歉疚么。”
　　系统：“……”如果还不到酒店的话，它可能会面临数据全面崩溃的惨状，这是多年来带了无数个宿主都从来没有过的。
　　陆先生真的是好棒棒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为系统默哀，点蜡。
　　今天，我们都过儿童节！
　　儿童节快乐！


第12章 辣鸡骗色男友12
　　说是酒店，其实就是一家独家子弟经常光顾消遣的高级会所。
　　里面俊男美女如云，灯火光怪陆离，陆小可站无措地站在门口，就像个土包子一样，犹豫着刚抬起左脚就被门口的保安拦住了。
　　他笨嘴拙舌地解释了半天才说清楚自己是来找人的，又在保安怀疑目光的注视下报了杨树给的房间号，特特打电话进去询问之后这才放他进去。
　　虽然保安的素质很高，全程并没有对他投以奇怪的视线，一直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但陆小可自己还是感受到了严重的羞窘，脑袋埋得低低的，恨不得跟个鸵鸟一样插进土里去，挡住自己红的不正常的脸。
　　他刚才就已经给杨树打过电话了，对方就站在包厢门口等他。
　　杨树今天没穿西装，上身白色的休闲T恤，下身蓝白色牛仔裤，这样的搭配让他看起来年轻了几岁，也削弱了平日的稳重感。
　　看到陆小可之后，先是埋怨对方丢脸，絮絮叨叨大半天说的陆小可一无是处，再看到陆小可穿着之后，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皱着眉毛揪着陆小可的衣服：“你怎么穿成这样就过来了，没换衣服？怪不得都能被挡在门外？”
　　陆小可本来见着他嘴角还是上扬的，被他畜生一样地骂了半天早就垮了下来，缩着脑袋战战兢兢，犯错似的绞着自己的衣服下摆：“不、不是我不换，是没时间，你叫的太急了，我没回家直接从店里过来的。”
　　他上身穿着白色工装衬衫，下面是休闲西裤，跟刚才带他过来的服务员有异曲同工之妙。
　　杨树嫌弃地松开手：“你穿这样见我朋友，你让我练往哪儿放？”
　　“……”陆小可面上唯唯诺诺，心里早就骂了娘，“卧槽他大爷的，劳动人民最美没听说过吗，就他那张脸，老子随随便便穿一穿就完爆他。”
　　他冷哼一声：“还刷新好感度，这么恶心的人，伏低做小这两天我就够够的了，要真按照你的套路走，我非得带个医生在跟前不可，MD，随时都有可能被气出心肌梗塞，给我等着，待会我一定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系统：“……”好吧好吧，由你了，说实话，这次的任务对象确实极品了些，它都要受不了了。
　　杨树骂的嘴巴干渴，看了看时间，再看他身上的衣服：“算了算了，现在也来不及换了，跟我进来吧。”刚转身又立刻转过来，紧跟其上的陆小可差点没撞进他怀里。
　　他竖着食指指着陆小可，面目狰狞地警告道：“进去不准乱说话。”
　　这里对林潜来说已然是另一个世界了，他小鸡啄米地使劲点头，谨小慎微地紧跟在杨树身后，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灯红酒绿吧，哪还敢说一个字。
　　里面的人很多，大家都玩了一波了，早就嗨起来了，没多少人注意到杨树身后还跟了一个小尾巴，除了极个别早就等着的。
　　这次就是他们提出来一定要杨树把他小男朋友叫来，杨树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本来觉得自己还没上就给他们，有点心里不平衡，但一想到还可以以□□为卖点多要点东西，就不怎么介意了。
　　反正带时候带去医院做个检查，没病就行了。
　　外人眼中不知所措的陆小可实则内心鄙夷地看着年龄不大，却在吞云吐雾，自以为老子天下无敌帅，其实非常幼稚的富家公子哥们，啧啧道：“就这地方，还高级会所，我看也就是野鸡酒吧的档次。”
　　其实这里环境还不错，就是被他们弄得乌烟瘴气，看起来掉价。
　　系统：“你去过更高级的会所？”
　　陆小可：“这样跟你说吧，高级会所的鸭子都是名牌大学毕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带出去不仅能□□，遇到紧急状况还能充当秘书或翻译。”
　　系统忽然问：“你的学历？”
　　“……”陆小可耸肩膀，“我不需要他们当翻译。”
　　系统：“……”
　　还没五分钟，就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围上前来，满身酒气冲的陆小可睁不开眼睛，他上上下下打量着陆小可：“这就是他们说的？”
　　杨树似乎是轻微地点了点头，陪着笑跟他们寒暄。
　　陆小可则是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下摆，跟个初入大人社会迷路的小孩一般，小心翼翼打量着杨树的脸色。
　　杨树也是蛮神奇，每张面具都不一样，竟然还没把自己高静芬，如此谄媚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赶紧让系统拍照留念，打算在他破落的时候发给他。
　　来人不其然对上陆小可懵懂又清澈的眼神，眼角一跳，表情里多了几分玩味：“怎么，不介绍介绍？”
　　注意到对方再看自己，陆小可吓得脸色都白了，瘪着嘴迅速缩到杨树的背后。
　　杨树皱眉，强行把他拉出来：“这是林潜。”就一个名字，其他什么都没有。
　　“呦，名字不错，相见既缘分，来来来，这杯酒喝了我们也算认识了。”公子哥丝毫没有寒暄的意思，径直将手里的酒杯递出来，几乎塞进陆小可的嘴里。
　　陆小可两股战战，苦着脸求救似的看向杨树。
　　杨树眉头皱的更紧了，说：“喝吧，贺大少给你面子，还不谢谢贺大少。”
　　陆小可不认识什么贺大少，他只知道，在陌生的环境里，周围到处都是爱美的声音，空气中还漂浮着奇怪的味道，一个不怀好意的人递过来一杯不明的酒，他怎么敢喝。
　　他站在原地头都不敢抬起来。
　　杨树拉着他的胳膊，凑过来低声呵斥道：“你怎么回事，来之前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贺大少的酒你都不想喝，那你还来干什么？”
　　陆小可赶忙解释：“不是，杨哥，我、我就是有点害怕。”
　　“怕什么，我不是跟这站着呢，贺大少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你有什么好怕的，来之前不是说好了都听我的？你跟我这开玩笑呢？”杨树冷着脸，拽的陆小可整个右胳膊都要断了。
　　“怎么，杨树，我看这小孩还挺有脾气，你的话也不听？”贺大少晃着酒杯，里面橙黄色的液体布灵布灵，笑的玩味，“连个小孩都搞不定，杨树，你这能力不行啊，还是公司的骨干呢，这把事情交给你我都不放心。”
　　杨树脸上笑容渐渐消失，面部表情逐渐僵硬。
　　他一把拽着陆小可到一边：“你干什么，在贺大少面前你还敢耍脾气，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我要是丢工作了都是你害的。”他手指戳着陆小可的胳膊，又说好话哄了两句，试图让陆小可去讨好贺大少，起码那杯酒是一定要喝的。
　　陆小可被拉扯的头晕脑胀，即便没喝酒，空气里的淫靡味道也让他很不舒服。
　　系统提醒道：“有人在用违禁药品，你的身体从来没接触过，很不习惯，再待下去容易出事。”
　　陆小可也忍无可忍，脸蛋憋得青紫终于爆发了，使劲一把甩开他的手：“杨树，你到底要怎么样！”
　　未语泪先流，他手背抹了一把眼泪，决绝地说道：“我来，是因为前两天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情，想跟你赔礼道歉，不想让你不开心，不是来让你羞辱我的。”
　　“杨树，上次的事你仔细想想，真的都是我的错么，我爱你，所以才会如此低三下四不计较究竟问题在于谁，可是你呢，我把你当男朋友，你把我当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MB？还是可以随便交易的货物？”
　　他哭了，哭的声嘶力竭，不计形象地怒吼道：“杨树，你说你爱我，但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发现你爱我，也许他们说的都是对的，你就是想掌控我，让我只能依赖你，然后利用我满足你自己的各种利益，对不对？”
　　陆小可胡说八道，反正也没人专注听他说的什么，就只看到他怒骂杨树的“英姿”以及杨树猝不及防的“吃瘪”。
　　包厢里太吵了，陆小可又把声音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除了最初聚集过来的几个人，倒是没人注意这边。
　　他哭的脱力，慢慢蹲下身去，可怜巴巴就像是被遗弃的小狗。
　　周围的人瞬间愣住了，包括杨树也是。
　　旋即贺大少笑了，意味深长地看向杨树：“呦，杨树，你们这是商量好的还是怎么回事啊，我不就是说了一句他长得还不错么，怎么就要死要活的像是我要逼他跳楼？”
　　杨树脸色瞬间就白了：“您看您这说的什么话。”他踢了踢陆小可，“林潜，还不起来道歉？”
　　陆小可完全不动。
　　长相好看的还爬床的不是没有，虽然大鱼大肉吃腻了偶尔会想吃点青菜萝卜之类的，但如果带毒的就不好了。
　　原本处就不好操作，这反抗的激烈了还玩个什么意思。
　　再说，被他这么一哭，贺大少原本的好心情都没了，想做点什么的欲望都消退下去了，盯着杨树冷笑：“杨树，你今天这是不是要给我个解释呀，不是说什么最听你的话吗，还说什么随意随意，我看最随意的就是你了。”
　　他扫一眼众人，嘲笑道：“我们杨大高材生这魅力有待提高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你，我也是不懂你们这种人现在的玩法了。”
　　周围人一片哄笑，杨树脸连带着耳朵都是烫的，他已经听不清周围人都在说什么了，面上全是尴尬的笑，进而就发现刚才还蹲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陆小可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了。
　　本来贺大少一句话，陆小可别说今天出不了这扇门，就是永远出不了这扇门都是有可能的，可是贺大少看杨树羞窘的模样，反倒觉得更有趣，根本没有拦着的半点意思。
　　旁边还不断有人调侃道：“杨树，你这小男朋友脾气挺烈啊，反正你也驾驭不了，直接让给我们算了。”
　　言下之意就是人家其实根本看不上你。
　　他自己把林潜送到这些人的床上和自己被嫌弃，林潜主动去勾引这些人，有着本质的差别。
　　周围人好像都在议论林潜其实是想借这种法子引起他们的主意而已，如果真的这么爱杨树的话，怎么可能还是个处，不就是想留着初夜身价能高点么。
　　“哈哈哈哈。”笑声在脑海中3D循环，杨树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愤怒瞬间充斥整个脑海，杨树咬着牙，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紧跟着陆小可跑了出去。
　　不过他不是急着离开，而是着急想要拦下来陆小可。
　　因为他不知道，贺大少看上的人就这样走了，留下来的他，会是怎么一个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　　去TM的渣男，彻底不跟他玩了！！
　　明天见明天见！
　　周末快乐哈~


第13章 辣鸡骗色男友13
　　陆小可脚下生风，踩了风火轮一样地往门口跑。
　　系统提醒道：“太暗，你小心点，不会让他们带你回去的。”
　　陆小可笑：“怎么着，担心我？大庭广众下就算担心死我也得收敛点，被人发现了还以为我妖怪呢。”
　　系统：“……专心跑路。”内心里却是吐槽道，本来就是妖精。
　　这会正是系统提醒的秦风吃完饭要离开的时间。
　　杨树追出来只看到陆小可的一抹残影，终于相信对方不是欲擒故纵额，而是真的要走，气的眼睛都红了，疾跑几步在走廊拐角处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林潜，我警告过你，不要太过分。”
　　贺大少情绪不明，他现在绝对不能放走林潜，就是下药也要把人送过去。
　　再者说来，如果林潜真的就这样离开了，那自己在那些人眼里岂不是就彻底变成笑话了，被说融入他们的圈子，就是以后出席这种饭局恐怕都是奢侈。
　　“我过分，杨树，你……”陆小可使劲都没甩开他的手，崩溃地靠在墙上，铜铃大的眼睛怒瞪着他，“我说过，我来是为了跟你和好，我当初答应你那种事是因为我真心实意跟你道歉，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我爱你，想让你对我放心，但我没想到我的爱竟然变成了你放纵的借口。”
　　他深吸一口气，仰着脸把眼泪咽回去，平静说道：“杨树，我不傻，我能不知道你叫我来目的是什么吗，之前我还抱有一丝侥幸，我想你不会那么禽兽的，我祈祷，我希望你也有一丁点的爱我，即便没有爱，难道你就没有良心吗，我这么爱你，你却要把我往火坑里推。”
　　他冷淡盯着杨树错愕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我错了，错的很离谱，我们分手吧，杨树，我恨你，恨你一辈子，每天早上睡前都会祈祷你被车撞、各种出意外的那种恨。”
　　昏暗的灯光下，周围不断有喝醉的人路过，脚步沉重，陆小可忽然笑了，半弯着嘴角在五光十色的光线下显得尤为诡异，甚至吓了杨树一跳。
　　但只要一想到面前的是林潜，杨树又觉得没什么好怕的，即便是对方的诅咒他也不怕，毕竟林潜那么爱他，此刻也只是一时冲动，哪舍得真正伤害他。
　　杨树有恃无恐地恶狠狠揪住他的手腕：“哼，林潜，你是在耍我玩吧，一会这样一会那样的。”
　　陆小可顿了顿，语气平淡地说了句最渣的话：“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他抿着唇，忍着疼使劲抽出自己的手腕：“是你自己一直在挑战我的底线，我之前一直为了你着想，现在我只是想找回自己罢了。”
　　会所吵架甚至聚众闹事经常有，时不时巡回的服务员见状慢慢接近，杨树面色僵了僵，拽着陆小可的衣服就把人往卫生间里拖。
　　今天他就是霸王硬上弓也要好好治治林潜，否则以后真的要骑在自己脑袋顶上撒泼了，原本那么乖巧懦弱的林潜去哪儿了，一定是他最近脾气太好了，掼的。
　　余光瞄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陆小可大叫了两声，但根本没切实用劲挣扎，他踉跄着脚步任由自己被拖着走，视线一直定在不远处走来的那道熟悉的身影上。
　　虽然秦风能把地摊货穿成定制款，但不得不说，他穿起定制款简直没眼看，帅呆了，陆小可觉得自己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了。
　　甚至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甚至忘了求救，就只是傻愣愣地盯着对方的脸和腰看，直到秦风走过，又转回来盯着杨树拽着他衣服的手，询问地看向他。
　　陆小可担心：“这人记性不好？他不会忘了我吧？不会吧，我长这么好看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救命恩人都能忘！”
　　系统：“……”长得那么好看这个理由完全可以省略。
　　陆小可抽空掐了掐自己的脸蛋，依旧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嫩滑，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吧，秦风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朝夕相处那么久他竟然对我一点欲念都没有？！早知道还是应该穿男友衬衫的，一定是我包的太严实了，对方还以为我是正经人呢。”
　　系统：“……”
　　秦风猛不丁停下来，吓了紧跟在他身后的西装男人一跳：“老板？”
　　在陆小可被拽着拐弯的瞬间，秦风一个伸手拽住他的手腕，厚重的手心力道不大，但握的紧。
　　陆小可嘴角不着痕迹上翘：“我就说嘛，我这样的脸必须印象深刻，他还是想上我的！”
　　系统：“……”
　　秦风不确定的叫道：“林潜？”
　　“我擦嘞，连名字都记得，一定是真爱了。”陆小可跟系统说这话，都忘了回应秦风，倒是杨树第一时间走上前去，礼貌地点头示意，“这位先生，请问你是……”
　　他疑惑地看了看秦风，再看向林潜，心里稍许不舒服。
　　林潜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秦风稍稍使劲，陆小可重心猛地前倾，脚尖一点整个人差点扑到他的怀里，堪堪在鼻尖撞到的瞬间停住脚步。
　　后怕地摸了摸鼻子，才发现他已经从杨树的桎梏中挣脱出来，下意识地对着秦风笑了笑，不好意思地问道：“你也在这儿啊。”
　　他抽出手，打算尽快离开。
　　可还没等他开口告辞，杨树就已经炸了。
　　即便秦风看起来很不好惹，但一晚上连续被陆小可刺激好几次的杨树头脑已经不太清楚了，怒气上涌，他狰狞着五官就冲上来，想要把林潜抢过来。
　　“你谁呀！”
　　话音还没落，一道黑影闪过，眨眼间杨树就已经被压在墙上，双手被钳箍在身后，脸面紧紧贴着冰冷的墙，一脸惊慌地眼珠子乱转。
　　已经被吓得回过神来，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惹到了狠角色，立刻不敢说话了，甚至连表情都管理的很好。
　　陆小可面上被吓了一跳，向后推了推，背部抵住秦风，其实看着周围慢慢聚集过来的人以及杨树从脖子根处涌上来的红，爽的一比。
　　他轻笑出声：“其实有时候我还挺佩服杨树的。”
　　系统：“怎么说？”
　　陆小可：“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领悟的尤其透彻，能屈能伸，多少人都做不到他这点，你还别说，他混的好是有理由的，社会上还正就是需要这样的人才。”
　　系统：“你是想说他欺软怕硬吧。”
　　陆小可：“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系统：“……”
　　秦风淡淡地瞥了一眼身侧余光偷瞄这边看热闹的人，视若不见地问陆小可：“你要回去吗？”
　　陆小可一愣，低垂着脑袋点头：“嗯，要回去了。”
　　秦风：“我送你吧。”
　　不用了三个字陆小可都已经做出了口型，但胳膊却被秦风一把拽住，果决地拉着他走了。
　　还没反应过来的陆小可下意识小碎步跟上，还没忘了回头看一眼这次是真的脸被踩到了地上的杨树。
　　在和对方对视的瞬间，他的眼底恰到好处的流露出悲悯同情的神色，当然还有无奈。
　　他完美地用面部表写了感人肺腑的一段话、
　　男朋友，其实我也不想跟他走的，但是他连你都敢打，我当然更不敢反抗他了，所以你好自为之，我就先走了。
　　有空再联系，如果你还没把我全面拉黑的话。
　　系统：“……”你可以戏少一点吗，戏精。
　　和秦风一起坐在后驾驶座上，陆小可面上不显，但身体却是诚实地紧贴着门，佯装看外面的风景。
　　但看来看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也只能看见远处几个小红点以及自己不算清楚的倒影。
　　秦风忽然问：“刚才那是你，男朋友？”
　　“刚才是，现在不是了。”陆小可耸了耸肩膀，脑袋垂的极低，“分了，就刚才。”
　　秦风：“为什么？”
　　总不能说我想抱你大腿所以就跟他分了这种话吧，陆小可抿唇深吸一口气：“不合适。”
　　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最后还是气不过恶狠狠地揪着自己的衣角叱骂道：“不跟他睡，他还想把我送给他朋友睡。”
　　说到这里陆小可脸色缓和不少，感激地看向秦风：“刚真的谢谢你，我都做好被睡的打算了，没想到最后竟然还能得救。”
　　秦风：“？”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他面无表情，但眼神却透着些许迷茫，兴许是知道林潜对他毫无威胁力，再加上还一起住过小半个月，陆小可还真没看出秦风有资料上描述的那么凶残，偶尔还能从他的眼神变化猜出他此刻的心情。
　　比如现在。
　　陆小可大大咧咧一挥手，晃了晃脑袋：“反正就是很复杂，过程不重要，分手了才是关键。”
　　秦风盯着他放回到大腿上就不自觉抓紧了衣角的手，轻声问道：“明知道危险，还要过来。”
　　陆小可耸肩膀：“人嘛，总归是贱的，喜欢过自然就一直惦记着，不来总归是后悔的，来之前也想过，但也做好了今晚发生任何事我都会为自己负责的打算，毕竟我这个人，懦弱胆小了二十年，也想为自己活一把。”
　　他抿唇，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角度：“其实说不上过来是不是因为喜欢他，或许只是头脑发热下的冲动吧，毕竟闹翻了我一点都不伤心难过，只是生气。”他轻笑出声，看向秦风，“还有后怕，如果你不出现，我可能……”
　　嘴角笑容满满僵硬，陆小可半晌之后才接上一句话：“对自己负不了责。”
　　“好在……”陆小可停顿一瞬，又笑了，这次是真诚的笑，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有点像旋涡，一眼看过去很容易沉迷，他没接下去说，反而是重新起了个话头，“好久不见了。”
　　就在秦风以为他要寒暄的时候，陆小可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什么时候给我钱。”
　　作者有话要说：　　谁让陆小可缺钱呢！


第14章 辣鸡骗色男友14
　　系统打赌，它肯定听到前面司机猝不及防没憋住的笑声了。
　　即便司机不知道陆小可是谁，陆小可和他的老板之间发生了什么，但陆小可说话是真的很不按套路出牌，以他平时浪荡的行为想给他冠以妖艳jian货的称号都不能。
　　毕竟他可妖艳、可贱.货、可正经、可卖萌，并且几种模式转换飞快毫无压力。
　　还没等你眨眼，他就已经变了面目，尤其是在系统面前，害的它经常被陆小可欺压的死死的，永不得翻身。
　　秦风哽了哽：“你很缺钱吗？”
　　陆小可理直气壮反问道：“你不知道？”要知道当初收留你的时候我可是连三十二块都没有的人。
　　再说秦风肯定早就已经调查过他了，说不定还知道连陆小可都搞不清楚的他现在的银行卡余额，毕竟陆小可是真没勇气查。
　　回忆起当时住的那破小的房子，秦风顿了顿：“我会尽快的。”
　　陆小可点点头，又不放心地提醒了两遍：“那你别忘了。”说完等秦风再三确定不会之后，他转头又看向车窗上的倒影，秦风侧脸也能依稀看见他映在窗子上面无表情的模样，比起刚辞啊的故作轻松，眼角微微下敛，目光无神。
　　车厢内一片沉默，倒也不显得尴尬。
　　秦风忽然开口：“没有其他要求吗？”
　　陆小可看他：“什么要求？不给钱了吗？”
　　秦风一怔，显然不理解他的脑回路：“不是。”
　　陆小可无意识点头：“那就好。”说完他又行尸走肉地想要转开脸。
　　自打回归之后，秦风常年位居高位，不经意间总会流露出些凌厉或者高高在上的气势，这么多年来他遇到的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不是上赶着谄媚地巴结他，就是吓得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全的类型，像陆小可这种以开门见山就是为了钱的淡然风格吸引他注意的还真是第一个。
　　秦风确实很感兴趣，翘起二郎腿问道：“除了钱呢，还有其他什么要求？”
　　陆小可被他烦的不行，就盯着他的眼睛看，抿了抿唇问道：“比如？”
　　秦风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或者我能让你在这个城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挑眉看像陆小可，“甚至、不限这个城市。”
　　陆小可耸肩，不置可否：“我又不当天气预报员，控制天气做什么？”
　　系统：“……”它这次绝壁是听见司机的笑声了。
　　饶是秦风见多识广，也没见过陆小可这样的怪咖。
　　说他没什么追求吧，可说起钱来两只亮晶晶激光一样闪烁的眼睛里透着毫不掩饰的渴望，可你要说他积极向上贪财吧，有了权钱还会少吗。
　　而且，秦风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即便他现在告诉对方自己不可能给他钱，这小孩也只会失望一瞬，耸耸肩膀点头说好，不会吵不会闹，甚至都不会争取。
　　有就要，没有就算了。
　　恬淡的性子，有点像假的。
　　秦风又说道：“你刚才的男朋友，要弄死他就跟让一只蚂蚁消失一样简单。”
　　陆小可惊奇地张大嘴巴，他说：“真的？不过我还没跟他睡呢，又没吃亏，再说就算睡了，也不到弄死他的地步。”
　　“！”系统立刻出声问道，“你这算是拒绝了秦风的帮忙吗？”它好像也忘了他们的任务根本不是刷悲惨值或者恨意值。
　　陆小可以一种你傻呀的语气回答：“蚂蚁被莫名其妙碾死的时候有时间后悔吗？”
　　系统：“……”好吧，你赢了。
　　秦风看向前方，忽然说道：“其实我有点看不懂你。”
　　“！”系统有点怕，毕竟秦风可不是杨树那个傻叉，调查过林潜的过去就会知道现在跟以前那个行事作风大相径庭，如果不是他没查出来林潜中间有空窗期，恐怕毫无疑问相信面前的人是整容之后装成林潜刻意接近他的。
　　陆小可随意地说道：“是吗？”
　　就在秦风还打算问的时候，陆小可打断他的话：“其实你就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要点小权利对不对，要权利做什么，劳心费神还不就是为了钱多点，生活好点，可现在我有一条捷径能直接通向目的地，又为什么要强迫自己披荆斩棘去怕一条艰难崎岖的山路。”
　　陆小可说完，冲着秦风甜甜地笑了笑，对上对方微微怔愣的双眼转开视线。
　　秦风本身就不是个话多的人，陆小可又没有刻意讨好的意思，这句话说完就再也没有人开口了。
　　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陆小可忽然问系统：“你明白我刚才说的意思吗？”
　　猛不丁被点名的系统一脸懵：“什么？”
　　陆小可眼睑下垂：“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康庄大道通罗马，一条却是扭曲艰难还不一定能到达目的地，你选哪条。”
　　系统：“……”这两个能放在一起选吗？
　　陆小可换了一种问法：“假设有一对情侣，其中之一的父亲警告另一方，你给不了我孩子幸福，你觉得另一方应不应该放弃这段感情。”
　　系统一愣：“陆先生……”
　　陆小可眯了眯眼睛：“在一起就是幸福呀，明明可以走大路，明明终点就尽在咫尺，可偏偏却要把人推向另一条暗无天日的羊肠小道，关键是谁都不知道那条笑道会通往何处。”
　　他轻笑：“说不定通往地狱呢，也要去走吗？”
　　陆小可轻叹一声：“目的地都是幸福，只要达到最终目的不就好了，真不明白啊。”
　　察觉到秦风也靠在了椅背上，陆小可忽然睁开眼睛，盯着秦风的脸看了半晌，嘴角微勾。
　　就在系统以为他又要说什么富有哲理话的时候，陆小可不要脸地说道：“真帅，简直就是按照我的审美长的！”
　　让系统感到杨树颇为神奇的是陆小可都已经说的那么绝对了，甚至中途还跟一个陌生的男人跑了，他倒是一反常态没有拉黑他，竟然还主动给他打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将近十个未接来电，转眼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拿起来后壳都在发烫，陆小可接了。
　　刚放到耳边那边噼里啪啦就是一通骂。
　　陆小可沉默不说话。
　　杨树更是来劲，他质问陆小可，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接二连三搞事是不是在耍他。
　　当然是在耍你啦，陆小可耸耸肩膀，放下手机浏览网页上的客户订单消息。
　　杨树一个人独角戏唱的口干舌燥，累的要死却没有半点回应，甚至连点微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不由得纳闷，怀疑地叫了声：“林潜？你甭给我装哑巴，你听见我说话没？”
　　静默半晌后，听筒内传来陆小可低低的，似乎在刻意压制的啜泣声。
　　杨树顿时骂的更大声了：“你还有脸哭，林潜，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走之后我又多丢人，你现在还让我怎么在那个圈子混下去，林潜，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需要他们的帮助，现在呢，现在我在他们眼中就是个笑话！”
　　说起来这两天他不断吃闭门羹，甚至电话都打不进去的冷遇，杨树更是一阵烦躁，他在家里来回踱着步，使劲揪扯着自己的头发。
　　如果林潜现在就他面前的话，他肯定会控制不住地上前掐住林潜的脖子，看他因为喘不过气来憋得青紫的脸，和泛红又青筋暴起的脖子。
　　每次只要看到林潜痛苦的模样，压力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倏地一下就消失了。
　　毕竟即便自己再可怜，再悲惨，也还有人的幸福掌握在自己手中，也还有人对自己言听计从甚至腹地坐下、俯首称臣。
　　这样一想，杨树瞬间舒服了，可下一秒钟又觉得只能靠脑海中的臆想完成压力的释放，他本来慢慢平静的心又开始躁动，甚至比刚才还要剧烈。
　　咕咚咕咚杨树捧着凉杯灌下去一大杯冷水，也没能浇灭心底翻涌的邪火，他愈加烦躁，站在窗前看外面的夜色，声音更加狠厉了。
　　“还有，林潜，带你走的那个男人是谁？”
　　“你三番五次跟我分手是不是就是因为勾搭上那个男人了？”
　　“上次求原谅是那个男人甩了你了？现在那个男人又要你了你就有底气了？”
　　“昨晚你究竟是来找我的还是专程去找那个男人做戏的？”
　　“林潜，你不让我碰，其实你早就不是雏，早就被人□□不要了吧。”
　　恶毒的语言从嘴里出来，好似坏心情也跟着转移到了电话对面，想到林潜听到这些话脸上可能会出现的羞窘和痛苦，杨树嘴角上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对，他就是要让林潜难受，看着有人比他还要艰难，他心里就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就好像忽然站在高山之巅，同情地俯瞰蝼蚁一般。
　　想到他现在的悲痛都是因为自己，杨树手里就好像拿捏着林潜一条命一样，无与伦比的享受。
　　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亢奋，鼻孔源源不断喷出热气，鼻尖沁出细密的汗水，手机都差点脱手甩出去。
　　“够了，杨树，你过分！”陆小可受够了，崩溃地大喊道，“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本来是不喜欢男人的，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即便是控诉，陆小可也毫无底气可言，豆腐一样软踏踏的，一戳就破。
　　对，就是这样，卑微地喜欢我，祈求我能多看你一眼，被我的情绪所引导，你的一生就是为我而活。
　　陆小可的这几句话大大满足了杨树的虚荣心，他狂躁的心慢慢冷静下来，理智回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以林潜的身份是绝对不可能认识那种人的。
　　能直接把自己扔出会所，从今往后再没进去资格的人，天知道那天被一圈保镖围在会所门口，被来来往往人用好奇和鄙夷交错的目光打量时自己究竟有多羞窘，甚至想到了提刀砍死林潜，让他也这样暴露在大众视线下。
　　要不是林潜，自己怎么可能被那样的人盯上。
　　杨树沉思半晌，低声问道：“他是谁，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作者有话要说：　　莫名躺枪的蚂蚁：不要把我跟那个人渣相提并论好吗。
　　杨渣渣：我有那么不堪一击，连反应都没时间就被弄死吗？


第15章 辣鸡骗色男友15
　　他倒不是关心林潜，只是担心自己因为林潜的关系吃不明所以的亏。
　　如果林潜真的勾搭上那个男人，即便那个男人只是看上林潜的脸，那这段敏感时期他也得尽量和林潜拉开关系，省的因为枕头风惹麻烦。
　　陆小可当然哽咽着撇清关系了：“我不认识他。”
　　赶在杨树前面他又补充道：“只是上次在路上，他突发疾病，我帮他拨过120，还跟着他去医院了。”
　　杨树眼角跳了跳，那个男人长成那副不易近人的冷冽模样，竟然还敢有人上前。
　　不过想想林潜蠢笨的脑子，他有了三四分相信。
　　杨树问：“那，那天在会所，他什么意思？”
　　陆小可回答：“那天完全是巧合，他也在会所吃饭，出来就看到你抓着我，觉得你在欺负我，所以就出手帮忙了。”
　　自己当着所有的人被他骂，最后还被压在墙上跟稀有动物一样足足围观羞辱了半个多小时，在他嘴里却是一个小小的忙，杨树气的要吐血，可又不能在林潜面前示弱，说自己被另一个男人弄得有多憋屈，掉面。
　　他哽着一口气，却猛不丁冒出另一个想法。
　　那个男人一看就有钱又有势，如果林潜真的帮过他的话，那他是不是也能近水楼台蹭点好处。
　　他深吸一口气：“林潜，那你说，你现在到底要怎么样。”
　　“不是我要怎么样，杨树，是你现在要怎么样。”听声音陆小可哭的更伤心了，时不时还传来抽气吞咽口水的声音。
　　其实他只是在吸蔬果汁，咬到一块粒状物时皱了皱眉头，立刻吐了出去。
　　杨树心中却冷笑能哭就好，哭得越伤心，就代表他对自己感情越深，他声音软活不少：“小潜，你上次是真的误会我了，我是真的想把你介绍给我的那些朋友的，没有别的意思。”
　　“可他让我喝酒。”陆小可强调道，“杨树，我不是傻子，没去过那种场合还没看过电视吗，这时候让我喝酒，难道你敢保证酒里没东西吗？”
　　杨树：“可我在呀，你怎么能不信我？”
　　陆小可狐疑：“难道不就是你想把我送到他床上去？”
　　杨树叹气：“林潜，你是我男朋友，有人能忍受自己脑门绿油油的吗，再说你看咱俩都好这么长时间了，我自己都没强迫过你，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没想到杨树自我认知能力倒是一绝，陆小可噗嗤笑出声音，在对方察觉之前立刻吸了两下鼻子，作势哭的很伤心，调侃系统：“系统，你为杨树的脑门贡献过一抹绿。”
　　系统：“呵呵。”是吗，我一点都不骄傲。
　　杨树没说假话，他确实没有强迫过林潜，但那也是因为第一次林潜反抗太过激烈，甚至动刀子划破了自己的手腕，满地淋漓的鲜血直接给杨树吓萎了。
　　也不知道对着林潜有没有心理影响，再真刀实枪的时候还能不能硬起来了。
　　陆小可吸了吸鼻子：“真的吗？”
　　杨树肯定地说道：“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你还能不骗我？陆小可心里鄙夷，但还是随口说道：“那杨哥，我跟你道歉，我不应该不相信你，也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你，我走后你肯定很丢脸吧，不对，我走的时候你被按在墙上了，后来你怎么样了，对不起哈，我太生气了，就忘了跟他们说放开你了，杨哥，你没受伤吧，我看他不像是好惹的样子就头脑发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啊，还有，当时聚会的那些人，你刚不是还说很丢脸吗，他们肯定以为你特别没用，杨哥，真的很抱歉。”陆小可一口一个对不起，把那天他遇到的那些糟心事全点了出来，“你的那些朋友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人，肯定会旁观、落井下石甚至把这件事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的，杨哥，随他们怎么想，你别往心里去。”
　　好不容易忘了那些人丑陋嘴脸的杨树听见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蒋英这声音迫不及待打断他：“没事，不过当时你跑出来贺大少很不高兴，抽个空你还是跟他道歉吧。”
　　“是呀，我也觉得很抱歉，贺大少那种人杨哥得罪不起吧，还是道个歉的好。”陆小可满含歉意地说道，“不过我有点害怕，道歉的事就麻烦杨哥了，一定要真诚点，我看他们应该不是好糊弄过去的人。”
　　杨树有点懵：“你不去吗？”
　　“杨哥，我真的害怕，他们都是富二代，是我得罪不起的人，那天我说的话肯定惹得贺大少很不开心。”陆小可声音微微颤抖，跟猫叫似的，“我知道错了，现在麻烦杨哥替我收拾烂摊子也是我的不对，可杨哥，如果我去的话他们肯定会为难我的，但如果是你一个人，贺大少说不定还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把这件事彻底翻篇了，过段时间这件事就被渐渐淡忘了吧。”
　　这么大一顶高帽子落下来差点砸断了杨树的脖子，可他也不能承认他在那些大少爷面前压根没有话语权，尤其是那天过后，直接沦落成为笑柄。
　　更何况贺大少想见林潜，目的显而易见，他一个人去算个怎么回事，贺大少只会觉得自己在挑衅他。
　　杨树踌躇着想要把难题重新抛回给陆小可的时候，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惊呼声，很明显能听出其中夹杂的喜悦。
　　“杨哥，先不跟你说了，我这边接了个大单子，等这笔做成了我肯定就是销售冠军，有不少提成呢，到时候请你吃饭，先挂了再见，杨哥爱你么么哒。”陆小可中间不带喘气地说的杨树半天没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品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啪的一声电话就被挂断了。
　　嘟嘟嘟的机械女声传来，杨树气的手都在抖。
　　在他如此低沉的时候，林潜的生活反倒越来越好，为什么，怎么可以，不可以，林潜一定要比他过的还要凄惨才可以，否则这口气他怎么咽的下去。
　　砰的一声，杨树拳头狠狠砸在床上，弹起来的灰尘包裹着他狰狞的五官在空中悬浮着，一点一点粘在他的身上，头发上。
　　飚戏嗨翻了，心情还不错的陆小可大喇喇躺在床上，拉了一条枕头垫在自己的脖子下，两条小细腿大喇喇地岔开，透过宽大的短裤甚至能看见他大腿白皙滑嫩的肌肤。
　　全.裸不是最诱人的，反倒是这种无意的走光更加惹人燥热。
　　可惜这样的风光无限只被一只冷酷无情的系统看了去。
　　陆小可得意地挑着眼角：“看吧，我就说肯定不能闹掰的，林潜可是杨树的精神食粮，没了林潜他可去哪发泄他心中郁郁不得志的愤懑，短时间内肯定找不到第二个林潜这样的包子了，尤其是在他陷入低谷的时候他更需要林潜，你要相信专家的话。”
　　虽说不懂他到底是怎么推算准确杨树的心理变化的，但被他“小人得志”的表情逗笑，系统问：“是挨砖头的人家吗？”
　　陆小可惊讶，眼睛蓦地瞪圆，紧接着呵呵笑出声音：“倒是没想到系统先生还是个幽默的人。”
　　系统：“那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严肃啦，刻板啦，不被美色所诱惑啦，不跟我上床啦~”陆小可掰着手指头很认真地数。
　　系统：“……”不跟你上床也算是一类人？！
　　陆小可自言自语道：“不怪你，毕竟是系统么。”
　　仿佛听出了落寞，系统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反驳道：“系统也会模拟人类的感情的，你不是知道我们有变成人的假期吗？”
　　沉默好半晌，陆小可忽然笑了，是那种很轻很轻的笑。
　　他怅然地说道：“别的系统可能性，可是你不行呀。”
　　“？”系统问，“为什么，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觉得。”
　　陆小可又笑了，如果说刚才的笑声好像承载了很多不可说，那这次的笑绝对是将这些不可说全部倾泻而下。
　　他耸耸肩膀：“因为你是系统先生啊，啧啧啧，对着我连基本的欲望都没有，你绝对不算拥有正常人类的情感！”
　　系统哽了哽，不知如何反驳：“……你不是不让我叫你陆先生吗，你还叫我系统先生？”
　　只要不叫小六六，或者奇怪的小六子之类的，叫系统也行。
　　“哦。”陆小可眨巴眨巴眼睛，上翘的眼尾如钩，色.情地夹了夹，“可是我发现叫你系统先生的时候我更有感觉诶，就好像角色扮演，我进入状态更快。”
　　为了验证他说的是对的，陆小可手都已经放到裤腰上了，献宝似的问道：“你要不要看看？”
　　“你！”系统震惊了，“不用不用！”慌得差点丧失语言能力。
　　“哈哈哈哈。”陆小可接上它的话，“我怎么了，意淫你？”
　　系统：“……”我什么都没说。
　　陆小可很大方地承认：“是呀，长夜漫漫，系统先生，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总会有欲望的嘛。”
　　“你一直陪在我身边，给我呵护给我温暖，日久生情就是这么容易滴。”
　　你说的这些我完全没有做，系统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赶在CPU烧毁之前，它立刻慌乱转开话题：“要是你堵错了，杨树彻底跟你分手怎么办？”
　　“错错错！”陆小可唇角微勾，表情诡异又魅惑，“他是个正常男人，我我这么漂亮他必须想上我啊，都到这时候了还没上肯定不甘心哪。”
　　说到这，陆小可苦口婆心教育自己还没性启蒙的小儿子：“你看看人家多实诚的，想上就说出来甚至还为之努力着，可是你呢，爸爸跟你说呀，有欲望就要抒发，像你这样夜深人静时只能孤单寂寞看着我睡颜憋着容易生病~”
　　系统强行镇定，对他的话完全免疫，冷淡回答：“抱歉，我没有爸爸，还有你睡觉都时候我会休眠的。”
　　“是吗。”陆小可眼底既有失落还有遗憾，“那我不睡的时候呢？”
　　系统公事公办地答道：“理论上我是会一直在线，方便满足宿主的需求。”
　　“那感情好呀。”陆小可兴奋地叫道，两条大白腿夹着枕头激动地滚了一圈，系统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陆小可立刻说道：“系统先森，请问你知道Phone Sex吗？”
　　作者有话要说：　　青青草原，系统做出了伟大的贡献，成功滋润了陆小可这片干涸的沙漠！
　　莫名其妙被绕进去自己要道歉的杨树，抹一把脑门，全是绿漆！


第16章 辣鸡骗色男友16
　　系统很残忍地说不了解，并且在陆小可提出了解一下的时候更残忍地拒绝了他，如此一番下来，陆小可只能遗憾地进入了梦乡。
　　现实世界中他一向浅眠，甚至很难入睡，但在小世界里用着林潜还算健康的身体睡得倒是一直挺好，不过可能也是因为有系统陪伴的作用。
　　今天竟然难得还做梦了。
　　黑，四周全是黑的。
　　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
　　无尽的恐惧在脑海中奔腾泛滥，眼泪瞬间氤氲在眼眶，但怎么都没掉下来。
　　不知道这是哪里，四面空荡荡的也让他很没有安全感，陆小可心里发慌，他不哭不叫甚至完全没有试图去求救，就这样摸索着慢慢蹲下去，跪在地板上双手试探地摸着地面匍匐前进。
　　冰冰凉的大理石地板，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陆小可耳边只能听见自己身上布料摩擦的细细索索，他不知道这是哪儿，现在是什么时候，只能咬着舌尖强迫自己脑袋放空，什么都不想。
　　浓重又腥甜的铁锈味在舌尖蔓延开来，没有痛感，即便如此陆小可也没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因为他确实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痛感了。
　　不知道爬了多长时间，只感觉到膝盖和手心冰冰凉，都快麻木了才终于摸到厚重又安全的墙壁，陆小可眼泪唰地就掉了下来。
　　停下来才感觉到手心被磨得生疼，膝盖也被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硌得难受，他手上一松劲彭地一下摔倒坐在地上。
　　慢慢挪动着转身背靠墙，原本还悬在半空中的心忽然沉淀下来，陆小可双手环住双膝，脸面紧紧埋在双腿之间，肩膀微微颤抖。
　　好饿。
　　很快，陆小可的胃里翻滚着灼热感，他使劲按着肚子，胃肠拧巴着抽搐的疼，他咬着下嘴唇，淡淡的血腥味氤氲在舌尖，口腔里渐渐分泌出口水。
　　真饿。
　　好想吃东西。
　　害怕，饥饿，陆小可感觉自己已经到极限了，终于他抬起脸，茫然地转动着脑袋四下望了两眼。
　　四周依旧一片漆黑，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
　　他尝试着扶墙缓慢站起来，因为膝盖太疼的缘故，这个动作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站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竖起耳朵，可什么也都听不见。
　　终于，陆小可崩溃了。
　　他毫无预兆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骨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咚的闷哼声。
　　陆小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双手使劲捶打着地面，歇斯底里地叫道：“爸，我错了，我错了，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不要关我了。”
　　“我好怕，我真的害怕，爸，我不要了，我都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陆小可大叫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嘴上说着不要了，可一点都不舍得说出不要什么。
　　翻滚大叫闹腾了不知多久，时间就像是完全静止一般，依旧黑暗，依旧沉默。
　　陆小可哭的筋疲力竭，汗水泪水糊的到处都是。
　　他就这样颓丧地睡在地上，累的小手指都抬不起来，身体却是止不住地不断抽搐，眼泪顺着红肿的眼角还在无声地落下来。
　　“爸，放我出去。”他声音沙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放你出去可以，要么销毁它，要么交出来你俩的记忆。”
　　冰冷的声音忽然在大脑中响起，陆小可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愣地瞪着空洞洞的大眼睛。
　　这句话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直到陆小可艰难地分辨出它的意思，他蓦地尖叫出声，沙哑的声音宛如钢刀硬生生划破喉咙，溢出鲜红的血液：“不要。”
　　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猫努力爬起来，弓着腰做出防御准备进攻的姿态：“不要伤害它，我求你，我什么都听你的，爸，我错了。”
　　眼泪源源不断地落下来，手疼的根本撑不住身体，陆小可使出了回光返照的力量，哭叫着：“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勾引的它，是我让它数据化，是我是我都是我，爸，我求你，不要毁了它好不好。”
　　陆小可脱力地又一次摔倒在地板上，脸颊紧紧贴着地面，哭的不能自已：“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明明你们都在提倡人与数据平等，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阻止我们在一起。”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那道声音一直没出现。
　　陆小可又开始破口大骂：“你们怎么那么虚伪！利用AI的时候就说平等，可真正要给它们放权的时候就各种阻挠！我们没错，是你们，都是你们的错！”
　　“小可，保重！我舍不得忘了你。”
　　“不要，我不要记忆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不要销毁它，不要不要！”
　　陆小可猛地瞪大眼睛，系统紧跟着醒过来，蓦然看见他满脸的泪水，愣怔半晌问道：“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夜半时分，陆小可声音有点哑，有着和他精致面容完全不一样的沧桑。
　　眼神是和梦中一样的放空的，但少了些无助，多了几分警惕。
　　系统踯躅着说道：“你哭了？”
　　陆小可下意识摸了摸脸，只见一片冰凉，还真是掉眼泪了，他语气淡淡地说道：“哦，做噩梦了。”
　　他随手拉过被子，蹭了蹭，被子角全湿了。
　　系统问：“什么噩梦，吓成这样。”
　　本以为他不会回答，谁知道陆小可竟然咧了咧嘴角说道：“梦见你了。”
　　系统：“？”
　　陆小可眼尾微微泛红，嘟着嘴可怜巴巴地说道：“裤子都脱了，水流成河，床单湿了一多半，结果你告诉我你站不起来，然后另一半床单也湿了，全是我眼泪你知道吗？”
　　系统：“……”我不想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另一半是什么。
　　醒来之后陆小可就睡不着了，硬是缠着跟系统聊了大半夜，早起时分头重脚轻，嗓子还哑了。
　　陆小可艰难开口：“系统先生，你果然是个小妖精，一晚上把我精气全吸走了。”
　　系统：“……身体数据显示，应该只是普通感冒，没发烧，扁桃体可能有点发炎，维C银翘片了解一下。”
　　陆小可从床上爬下来，喝了一大杯水，脑子还是不太清楚：“你有吗？”
　　系统：“我有，但需要兑换点卡，门口柜子倒数第二个抽屉里有个药箱，你先看看里面有没有感冒备用药。”
　　陆小可一脑袋扎在沙发里，脑门骨头差点撞歪：“不要，身体好重，头好疼，不想动。”
　　系统：“再这样下去你会发烧的。”
　　陆小可更随意了：“一年总要发一次烧的，增强抵抗力，对身体好。”
　　系统：“……”看似很有道理，我无言以对。
　　陆小可胸闷气短，趴在沙发上压着胸口还能舒服点，抱着抱枕脑袋昏昏沉沉就又睡着了。
　　身上连条毯子都没有。
　　系统之前也带过几任宿主，关系不好不近。
　　起码对方会认真听取他的建议，再说也没人像陆小可这样对自己的身体如此不上心。
　　系统看着就在两三步远处的柜子，第一次深刻意识到自己人体状态无法和宿主同处于一个世界是多么的不方便。
　　即便它现在兑换点卡，药还是得陆小可自己吞下去。
　　可对方现在已经差不多晕过去了，它也不忍心用强制手段将人弄醒。
　　系统着急之际，忽然瞄见了他的手机，顿了一瞬。
　　秦风赶到的时候，陆小可已经完全晕了过去，别说叫门没应，就是秦风抱他的时候，他也只是勉强睁开眼睛看了对方半晌，最后又无力地闭上了。
　　秦风猛不丁和他对视，还没张口说话就见他又睡了过去，向上颠了颠大踏步出门去医院。
　　陆小可窝在他的怀里，脑袋抵着他的胸口蹭啊蹭啊的，哑着嗓子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秦风脚下一顿，看他没有半点清醒的意思。
　　陆小可因为病重虚弱惨白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形容萧索多了些哀戚之意。
　　秦风不敢耽搁，送他去了最近的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
　　医生看着昏迷不醒，甚至隐隐开始说胡话，狰狞着面孔拽着秦风的手腕，不管谁靠近就咬谁的陆小可，为难道：“他身体真没事。”
　　秦风：“浑身发热，昏迷不醒，满口胡话声音还这么哑，你说没事？！”
　　医生也是第一次遇到病人这种情况，但检查结果真的是连个小感冒都没查出来。
　　他看着秦风冷冽的脸，心想今天要真没有个理由可能以后都不用看病了，医生赌了一把说道：“病人有严重的心理问题吧，我看有点像是变异的应激性障碍，或许他之前受过心理障碍，那件事让他感冒甚至是发烧，昨天他又经历了相同的事情，所以身体给了和上一次一样的反应。“
　　医生本来就不是研究这个的，再加上在秦风的强大气势压迫下，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但好歹也算是解释清楚了，心里掉了两滴心酸泪，这年头跨专业真不容易。
　　他不过是伤风感冒的专家，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要被弄来看应激性障碍心理疾病？
　　秦风看一眼躺在床上紧皱眉头，似乎喘不过气来憋得满脸通红的陆小可，沉默一瞬抱着人大踏步出了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小可爱！


第17章 辣鸡骗色男友17
　　私人医生还真从来没到过这么偏僻的地方，因为迷路耽搁了点时间，好不容易找到陆小可家的时候都快怀疑人生了。
　　看着还没鸟窝一样大的出租屋简直震惊了，实在想不通自家老板怎么会有住在这里的朋友，在看到陆小可的脸的瞬间，这疑问瞬间被放到最大。
　　为什么会有这个朋友这个问题倒是解决了，但为什么这个朋友已经跟老板到了大半夜还特地找他来看病的关系了，竟然还住在这么小又破烂屋子的问题反而是加深了。
　　不过即便再好奇，医生也没那个胆子问出口，尽职尽责甚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给陆小可做了没有器材的简易检查，得出的结论和刚才医生说的差不多。
　　身体没病，心理上潜意识觉得自己生病了而已。
　　不过和外科大夫不一样的是私人医生给出了能让人信服的论点和论据，秦风只得接受。
　　他看着满面潮红，意识还不清楚的陆小可，问：“怎么治？”
　　私人医生掰开陆小可的眼睛又是一阵检查：“身体没有大碍，只是进入了自我防御，让他一个人待会，睡一觉醒来确定四周没有威胁就会醒了？”
　　秦风：“不用吃药？”
　　医生八卦地瞄着自家老板一直没从病人脸上移开的视线，赶忙摇摇头：“不用，又没病。”
　　“那你走吧。”秦风很自然地说道。
　　医生花了两三个小时到这里，呆了不到半个小时，什么都没做，甚至一口水都没喝上，就这样被赶走。
　　更可气的是，医生还没胆子反抗，气成河豚，鼓着脸颊冲冲地向外走去。
　　“等一下。”
　　医生就像是陡然被戳破的气球，差点脚下一软载下去，转身的时候脸上特意挂上了比花还要灿烂的笑容：“老板，还有事？”
　　秦风被他谄媚的笑刺了一下，眯了眯眼睛没时间跟他计较，问道：“这病，有的治吗？”
　　医生表情严肃：“视情况而定，需要知道是什么创伤。”
　　秦风：“家暴。”
　　哦吼，有意思，医生不可置信地看向秦风。
　　秦风：“……不是我。”
　　医生赶忙低头，嗫嚅道：“我也没说是你呀，你心虚个什么劲。
　　秦风没听见，但并不妨碍在医生的表情中解读到了相同的意思，眼神瞬间冰冷，方圆百里都能冻成冰棍。
　　医生冷的牙齿直打颤，害了怕，老老实实哆哆嗦嗦说道：“可以，只要让他意识到实施家暴的人不会或者没法再伤害他就行。”
　　秦风所有所思：“赶紧走。”
　　“……”医生这下可不敢再耽搁，拔腿就冲了出去，生怕晚一步就被冰锥扎成刺猬。
　　秦风拉过被子帮陆小可盖好，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离开了。
　　*****
　　陆小可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他翻了个身，被子蒙住头打算继续睡的时候，铃声陡然拔高。
　　刺啦一声，一把剑划破云霄，重物噼里啪啦落下来，眼看着就要砸到自己了，陆小可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来。
　　坐在床上半晌都没反应过来，眼睛直勾勾呆愣地望着前面。
　　好半天才揉了揉脑袋，轻轻□□一声。
　　系统：“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陆小可渴的不行，喉咙就跟被千根针划过一般，干的刺疼，扭头瞥见床头柜的水杯，也不管是什么时候的直接拿起来咕咚咕咚就吞了大半。
　　冰冷的温度压下去一点头晕眼胀，舒服不少。
　　“没事。”陆小可转了转脑袋，缓解脖子的酸疼，这才开口说话，张嘴的瞬间声音沙哑粗粝，听着刺耳。
　　陆小可疑惑地四下望了一眼：“我不是在沙发上睡着了吗？”
　　系统哽了哽：“你晕倒了，我给秦风打了个电话。”
　　陆小可眯了眯眼睛：“你跟他说什么了？”
　　系统：“手机本来就在沙发上，被你压到了，拨过去他就接通了，这边一直没人说话，他就过来了。”
　　正说着，电话铃声又响了。
　　陆小可转头瞄了一眼，手机在床头柜上静静地唱着歌。
　　不会这么巧，是秦风吧。
　　陆小可爬过去，看着上面李娜两个字，眼神看不出来失望，只是在脑袋里自动蹦出了这名字主人的资料。
　　李娜，是林潜唯一的一个朋友。
　　她，和林潜同岁，两人一起在孤儿院长大。
　　从下脾气就不好，小时候经常替受欺负的林潜出头，帮他抢回来吃的用的还有穿的，成年之后两人也是同一批离开孤儿院的，。
　　原本两人关系很不错，林潜甚至说过他这辈子最应该感激的就是李娜，没有李娜就没有他的今天的话，还说过以后要永远和李娜保持亲密的关系。
　　可惜世事难料，刚说完这话林潜就遇到了杨树。
　　李娜比林潜会交际，去过的地方和接触的人都过，也算是见多识广，在两人暧昧初期就看出来杨树不是什么好东西，无数次劝告林潜和这种人渣分手。
　　可偏偏林潜对杨树情根深种，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到最后连李娜的电话都不愿意接了，生怕又听到杨树的坏话。
　　杨树也不喜欢李娜，原因无他，他不愿意多少人知道自己和林钱的关系，更不愿意林潜跟被人接触，最好林潜忽然消失，死了都没人知道。
　　原故事中，林潜单方面和李娜疏远，李娜虽然气不过，但也明白人家两口子包括林潜是真的见不得自己，也就很有自知之明地不出现不讨嫌，这种状态持续到了林潜发生意外的那天。
　　其实李娜这个姑娘还挺励志的，她从孤儿院出来之后，自考了成人大学，不过也正是因为那段时间忙的抽不开空来陪林潜，才被杨树钻了空子，后来和林潜冷战之后，她气愤地又专心学业，找工作去了，甚至发誓再也不要管林潜，任由他自生自灭好了。
　　接到警察电话的时候，她正准备去面试，还以为是林潜想和好又拉不下面子，便自顾自嘻嘻哈哈笑着跟电话里的陌生声音打趣，说，你告诉他，姐姐现在要去赚大钱了，回来给他买好吃的。
　　警察顿了顿，遗憾但却又公事公办地说道：“小姐，恐怕陆先生吃不到了。”
　　天旋地转，耳朵里就只能听见不成调的嗡嗡嗡声，李娜失笑出声：“同志，今天是愚人节吗，这种玩笑还是少开为妙，不吉利。”
　　警察报了派出所的地址：“经调查，死者是孤儿，我们是在死者手机里找到您的电话的，因为备注是家人，所以才联系您的。”
　　咔嚓一声，明明秋高气爽，但她好像听到了震耳发聩，连绵不绝的雷电。
　　李娜穿着正装，踩着八厘米高跟鞋，不管刚做好的发型，疯了一般地往派出所的方向跑去，在下天桥的时候一脚没踩稳整个人跌坐在台阶上，来来往往的人疑惑地看过来，小心翼翼地避开神经质的她。
　　坐在地上的李娜没着急起来，她忽然毫无征兆放声大哭，接连大喊了两遍林潜的名字，引来更多人的关注。
　　心中滞闷的郁气发泄出来之后，李娜抹了一把脸，膝盖发力猛地站起来，一瘸一拐拼命地跑下台阶，招手就拦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在派出所登记之后，她被带着去了医院，见到了林潜的尸体。
　　警察说，是车祸，死者忽然冲到路边，大卡车刹车不及直接从他身上碾过去了，真正的前胸贴后背。
　　差那么一丁点，脑壳都要被压扁了。
　　好在医生说是当场死亡，就算再疼也只是一瞬间。
　　只是看着林潜被压成纸片人的模样，先前以为自己会扑上去嚎啕大哭的李娜就静静地站在一边，愣怔地盯着他惨白青灰甚至已经变形的脸，嘴唇动了动。
　　距离她最近的那个女警听到她说。
　　“你怎么瘦这么多，是不是他对你不好，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是我的错，我没有主动去找你，我跟你置什么气。”
　　这是李娜第一次见到死人，没想到竟然是林潜。
　　那个会说会笑能跑能跳的林潜，一瞬之间就变成了大家口中的死者两个干巴巴的字。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太平间里，后背吹来的风都是阴森森的，李娜却一点不害怕，她也没哭，完全掉不出眼泪，面无表情甚至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样很平静地就接受了他真的死了，还死的很凄惨的事实。
　　浑浑噩噩处理了林潜的后事之后，李娜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失去了方向，失去了意义。
　　以前她努力，她赚钱就是想让自己和小不点生活的好一点，可现在小不点走了，她发现剩下自己一个人活着也不开心，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他们两个坐在咖啡店里，她絮絮叨叨地说，林潜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眉眼弯弯，但偶尔反驳的几句话却气的她心肝脾肺肾都疼的场面。
　　原来，即便她和林潜冷战了，但她还是下意识知道林潜是自己家人的，甚至她以后的人生规划里都有林潜。
　　她还记得，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那次是因为林潜没钱吃饭，饿的低血糖，晕倒被同事送到医院却尴尬地发现压根没钱开药，灰溜溜地给自己打了电话。
　　“你又给杨楠买奢侈品了？”坐在医院门口的小饭馆里，闻着刺鼻的二手烟，李娜气的肩膀都在颤抖，真想剖开小不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脑浆还是浆糊。
　　可视线一对上那个脑袋埋得极低，小口小口可怜巴巴咬着面条的小不点，李娜所有的膨胀就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怒气也瞬间瘪了。
　　她喝下一口大麦茶，浓郁的麦芽香味在口腔回荡，心情总算好了不少。
　　强行按压下想打死他的冲动，没好气说道：“林潜，不是我说你，你跟杨树在交往，偶尔送个礼物也就算了，那杨楠她算是怎么一回事，每次你一发工资，她就跟狗鼻子一样灵，都能闻到钱的味道了，想方设法从你这儿掏腾。”
　　“怎么，杨树要巴结她父母你也要不成？就你那点工资租那个房子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自己还活不活了。”
　　林潜咬了咬下嘴唇，面都不吃了：“娜娜，她是杨哥的妹妹，而且，你也别这么说杨哥，什么巴结不巴结的，都是一家人。”
　　“妹妹怎么了？”李娜火气蹭的上来了，“又不是你妹妹，林潜，你能不能记住，你还不是他们一家人呢。”
　　“这TM要真成了一家人还不得把你一层皮扒下来看看能不能卖了换钱。”
　　说完她皱了皱眉毛，环视一圈之后声音不自觉低了下来：“林潜，杨树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我看他是不是就没想在大家面前承认你们的关系，是不是。”
　　“还有，他父母现在知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不是的！“林潜猛地抬头，苍白的脸色更是映衬的眼圈红红，嘴唇血色全退，上面还有两个细小的牙印，痕迹挺深。
　　李娜表情凝重，语气也不怎么好：“怎么不是，你看你们好了多长时间了，杨树他也不止一次说你就是他真爱，按怎么就不能把你介绍给父母了，再说就算父母那边不着急，总不能连他朋友都不知情吧。”
　　“林潜，你倒是说说你认识他几个朋友，除了他的电话微信，你还有其他能联系到他的途径吗，当然，杨楠的除外，那小丫头片子每个月还要主动给你打电话要薪水礼物呢。”
　　林潜张嘴，很想反驳，但也没话说。
　　他总不能打脸自己说杨树的朋友圈都把他屏蔽了吧，别说秀恩爱，就是现在出去吃个饭都是躲躲闪闪，最好是去郊区没人认识他们，即便如此，连个对视的笑容都不敢有，说是怕人误会。
　　看他瞬间惨白的脸色，李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林潜，我记得你以前也没说过你喜欢男人，好吧，就算你天生喜欢男人，可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你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人渣啊，杨树这人，虚伪又城府深，你……”
　　李娜是个直性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在林潜面前也不整婉转表达那一套，直截了当建议。
　　“你们分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高考哇！
　　那就祝每个考试的孩子都顺顺利利，考的全会！
　　加油加油！


第18章 辣鸡骗色男友18
　　他站在窗边向外看着看着眼神就飘了，就在系统一位他沉思人生的时候，陆小可搓了搓胳膊：“快要到秋天了，还有点凉。”
　　系统：“……嗯，前两天下过雨，全面降温了。”
　　陆小可套了一件牛仔外套，笑道：“最近可能也热不起来了，这温度还真是满三十减十五，昨天还热的开空调都睡不着，今天就得穿外套。”
　　系统简直败给他的生活常识了：“那是因为你病了，身体的热发不出来，你到底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用了快速生长点卡唰地一下吗？”
　　陆小可耸耸肩膀，不以为然的说道：“有人照顾啊。”赶在系统开口之前补充道，“就是419生病了对方也会给准备了退烧药之后才走呢，我眼光还不错吧！”
　　系统：“……”对方是怕草死人引来官司吧。
　　说说笑笑也是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下车之后陆小可面颊通红，跟刚从桑拿房里出来一般。
　　里面太闷了，他身体虚，汗全给发出来了，后背短袖湿了一大半，额头上的汗水成珠地落下来。
　　陆小可一边擦汗，一边责怪系统不知道心疼人，明知道自己身体虚弱昨晚还要的那么狠。
　　系统：“……”选择闭嘴。
　　仰头看到左岸两个字，正准备去推门，胳膊被门边一颗景观树后面伸过来的胳膊拽住。
　　吓得他一蹦。
　　其实他早就发现那边有人了，但没料到对方竟然会突然对自己袭击，傻了一下脚步踉跄差点没站稳，脸面堪堪擦过树枝。
　　也把抓他的人吓了一跳。
　　李娜伸手就去摸他的脸：“你没事吧？怎么回事，脸这么红，发烧了？”
　　齐耳短发，瓜子脸尖下巴，颧骨微微突出，化着偏红的淡妆，一个精神干练的女孩子。
　　陆小可不自在地拉下来她的手，舔了舔干到起皮的嘴唇：“没，车上太闷了。”
　　“挤公交？林潜，你也真够可以的，自己过得跟非洲难民似的，还有钱去接济人家小公主。”一提到这个，李娜就气不打一处来。
　　“行了，不进去？”其实站在门口也挺好，微风吹过来凉凉的还挺舒服，陆小可蛮享受的。
　　“等一下。”李娜忽然想起来正事，一巴掌按在他的肩膀上，把人压得低了一些，贼眉鼠眼地看向咖啡厅里面。
　　“你看什么呢？”陆小可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里面，工作日都没几个人，空落落的。
　　话音还没落，陆小可下巴陡然被捏住，脸面转向特定的方位之后，他终于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门口附近一张桌子，赫然是杨树和上次他撞见的那个名流女孩。
　　李娜取笑道：“平时跟装了雷达似的，百米内都能闻到杨树身上的味，怎么捉奸的时候，信号接收不到了还是你搁这儿跟我装瞎呢？”
　　陆小可缓缓眯起眼睛，露出玩味的表情。
　　杨树平时就很擅长着装和整理自己，今天更是收拾的人模狗样，他面冲着门的方向坐着，一脸如沐春风的和煦表情，完全看不出和林潜在一起时的焦躁和烦闷。
　　看样子是从上一次的失意中解脱出来了，气色还不错的样子。
　　可是他大老远还生着病跑过来就是为了看杨树偷情？
　　在他来之前李娜就已经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两人之间确实有猫腻之后迅速给林潜打了电话，这会显然已经崩到极致，在陆小可的注视下喘着粗气袖子一挽就要上去争个鱼死网破。
　　“你在这等着，我一定要去收拾收拾那个人渣。”李娜眼珠眼珠泛红，眼睛冒火，按着陆小可的胳膊呵呵两声，“我就说他不老实，你还不相信，一面勾着你一面竟然还跟女的拉拉扯扯，我看他压根就没想出柜，就欺负你老实想坐享齐人之福吧。”
　　“娜娜，别去，别闹。”陆小可眼疾手快抓住李娜的胳膊，被她的冲劲带的脚下不稳向前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
　　李娜连忙扶住他，看到他脸上的菜色更生气了，这货绝对又是没好好吃饭，除了没钱不做他想。
　　“林潜，眼见为实，你都亲眼看见了还不相信他压根就不会认真对你吗，你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李娜扬起手想打他，可对着那张虚弱的脸怎么都下不去手，最后气愤地一巴掌拍上自己的额头，“我天，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奶茶吗？”
　　“……”陆小可算是见识到了李娜的厉害，本来想跟他说自己已经分手了的事都没张得开口，难怪最后跟林潜闹矛盾了，那乌龟一样的性格难怪会被李娜吓得缩回去。
　　甚至是他都被李娜气势冲冲逼得向后退了一步，低垂着脑袋可怜巴巴的，微长的刘海正好盖住细长的桃花眼，掩住眼底的情绪。
　　李娜知道他胆子小，勉强压下心中的怒气，软和了声音苦口婆心劝诫道：“林潜，你不能这样作践自己。”
　　看她这么紧张的小模样，陆小可忽然想逗一逗她，他闻言微微抬起头，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杨树的手正温柔地覆盖上那女人的手，眯着眼睛弯弯眼眉，笑得尤其绅士。
　　他吸了吸鼻子，终究看不下去，转开视线的同时肩膀都在抖。
　　李娜见状也没刚才那么生气了，伸出胳膊圈住他的肩膀，微微叹了一口气：“行了，看清楚一个人渣有什么好伤心的，这是值得庆祝的事，垃圾桶里捡来的男人注定是要进垃圾回收站的，你要真喜欢男人的话，我给你介绍啊，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我现在挺想喝奶茶或者咖啡的，如果是你请的就更好了，可以省钱。
　　再加上来的路上吹了点凉风，陆小可脚下有些发飘，他按了按太阳穴，抬起一张苍白的脸虚弱地说道：“要不我们去隔壁坐着吧。”
　　待会我要是就地晕倒也挺难看的，毕竟我们家系统先生穿上裤子就不管我了。
　　系统：“……”
　　见他随时都有可能翻白眼晕倒的模样的，李娜吓坏了，赶忙扶住他的胳膊：“多少天没正经吃饭了，你稍等会，我叫辆车，我们去医院。”
　　陆小可急忙拽住他的手：“不是，我刚睡醒，可能有点低血糖，先找个地方坐坐。”
　　“好好好，你想吃什么，我们先吃点东西。”知道他面子薄，李娜也不提那些糟心事，好在林潜之前也有低血糖的前科，医生说多补充点糖分就好了。
　　她现在有点后悔这么着急让林潜赶过来亲眼目睹渣男的本质了，是真的没想到会把人刺激成这幅虚弱的模样。
　　她微叹一口气，也不知道怎么斩断这情丝，但可以确定的是绝对不能让它再继续发展下去。
　　陆小可没心没肺，心里念叨着一定要喝早就肖想已久，就是没钱买的焦糖玛奇朵，还有热巧克力，啊啊啊，卡布奇诺也想喝，一想到甜的心情立刻好了不少。
　　陆小可在李娜的搀扶下晃晃悠悠转了个身，猛不丁队上一张鬼画符的脸，吓得跳起来：“卧槽。”幸亏他声音沙哑，就连距离他最近的李娜都没听出来他说了个什么。
　　“林潜？你怎么在这儿？”杨楠穿着粉色泡泡裙，下面及膝的白色裤袜，和上次相比脸上已经算得上清新淡妆了，但看到陆小可自动摆出一张不自觉翻白眼的脸，看上去有些怪异。
　　有点像是在乡村小路遇上的僵尸。
　　她身边还站着个小姑娘，脸型圆润，比杨楠长得好看，但是没化妆，穿的也朴素，一袭青翠色的波西米亚长裙。
　　站在一起单看衣服，就是丫头和小姐的组合。
　　看着陆小可脸色不对劲，杨楠留了个心眼，眼波流转，很快就发现了左岸里的杨树。
　　她震惊地看向陆小可：“林潜，你竟然跟踪我哥？！”
　　“……”我是吃饱了撑的吗，陆小可摇头，“怎么可能，杨楠，我跟你说……”就你哥那姿色，主动送上门我一眼都不想看。
　　“嘶~”他还没说完，胳膊上一阵刺疼。
　　刚才太闷热，陆小可袖子直接挽起来了，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臂。
　　杨楠掐着他的胳膊，染成了大红色的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她咬着牙凑近了低声警告道：“林潜，你是不是忘了我上次说过什么了，再说我哥不是都跟你解释过了，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
　　哎呦卧槽，还没等陆小可反驳，李娜先是忍不住了，三两步上前老鹰抓小鸡似的扯着杨楠的肩膀将两人分开。
　　虽然杨楠个子高，也比李娜壮实，但她还真没李娜力气大，咔咔转瞬就被制住了。
　　李娜眯着眼睛看那被掐出来的红印，心情差到了极点：“你没事吧。”
　　“我没事。”林潜皮肤太过娇嫩，轻微触碰都可能会留下痕迹，更何况是刚才那样的恶意拧掐。
　　李娜懒得理杨楠这种小姑娘，一言不发拽着陆小可手腕要走。
　　“林潜，你……”见识过李娜的厉害，杨楠也不敢轻举妄动，她斜跨两步挡住两人的路，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陆小可，“这段时间我给你发短信你怎么不提，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谈谈？”
　　杨楠身边的姑娘好奇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脸上写满了“情感纠葛”“三角恋”几个大字。
　　陆小可缓缓眯起眼睛，杨树没告诉她两人已经闹掰了吗，不过也确实，这么丢人的事杨树怎么可能主动提起。
　　杨楠没好气地推了推身边的姑娘：“看什么呢，我今天没时间了，你先回学校吧，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姑娘一点不愿意走。
　　陆小可适时地说话了：“小楠，这两天我手头紧，你给我发的那几个包我是真的没钱买，你，能不能缓几天？”
　　李娜瞬间就炸了：“林潜，你是傻子吗？”她出入场合多，见过的名牌也不少，刚才没注意，这会随便瞄过去一眼就知道杨楠身上全是名牌，立刻不能忍，“杨楠，你就不能放过林潜吗，你怎么就盯着他一个人了，你看看他从头到脚，到底哪里像是有钱人了，你就不能换个人包养你吗，是因为你有自知之明，知道你那张脸没有魅力，有钱的也都看不上所以就紧着我们这些平民小百姓坑？”
　　本来这只是私下里李娜调侃林潜的玩笑话，可这会实在太生气了，一冲动随口就说出来了。
　　偏偏陆小可脸上除了落寞就是伤感，没一点她说错的自觉，李娜自己当然意识不到，嘴巴机关枪一样的继续突突。
　　杨楠和她朋友听得清清楚楚，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转瞬间又爆红，调色盘一样变幻莫测。
　　她朋友就更好奇了，看着杨楠的眼神变得复杂。
　　难怪看她家境条件一直一般，但奢侈品却是不少，以前还说都是她哥送的，没想到原来是……不可说的原因。
　　杨楠慌乱之下一巴掌拍向她朋友的肩膀，急吼吼掩饰道：“你瞎想什么呢，他不是我男朋友！你看他那样子，交的到女朋友吗？”
　　“哼。”李娜也不觉得损，冷笑道，“是啊，就是因为交不到女朋友才要养一个呀，不然还要你干什么。”
　　陆小可：“……”哦吼，厉害了，小姐姐战斗力爆表哪。
　　她朋友了然的视线逡巡在杨楠和陆小可之间，原来是单纯的交易关系。
　　思维最容易发散，一旦跑偏就再也拽不回来了，尤其是陆小可委屈地一直说着千万别断了两人的联系，自己一定会尽快搞到钱的时候，她朋友终于反映过来自己应该走的，听得太多很容易被灭口的。
　　匆匆打了声招呼转身一溜烟小跑立刻离开了，背影里都散发着要尽快跟人商讨商讨这个八卦，还有以后一定要尽可能避开杨楠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高考第二天~大宝贝们加油~
　　么么啾~
　　陆小可.小可爱给你们爱的么么哒~
　　系统：……


第19章 辣鸡骗色男友19
　　杨楠知道不能让她乱说，下意识伸手去拽，结果没抓住，让人给跑了。
　　她也不去追，怒气全发泄在了陆小可的身上，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指着陆小可的脸破口大骂道：“你TM胡说八道什么呢，就你这样的我能看上吗，你就是故意的对吧，想看我笑话，想让全校人对我指指点点吗，林潜，我跟你说，别以为我不敢说出来你……那什么关系，我警告你，你趁早跟我同学澄清，否则真TM别怪我不客气。”
　　谁TM认识你同学是谁呀，我TM就是故意的了怎么滴了，陆小可一脸白莲花，懵逼地看着她：“小楠，你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懂，什么故意不故意的，我是最近真的没钱，想缓几天的……”
　　“你TM还说！”杨楠气急败坏打断他，扬起手就是一巴掌，一阵掌风过去却没扇到，手腕倒是错骨的疼的叫出声。
　　“你干什么！”杨楠慌张想要抽回手，结果疼的更厉害了，她挺着胸就要继续骂，但被李娜一个冷刀子眼神甩过去，整个人都怂了下来，“林潜，你在干什么，还不让她放开我，MD，疼死我了。”
　　陆小可反应慢半拍，完全跟不上她们的节奏，一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茫然地看向李娜。
　　杨楠快被气的吐血，偏偏对方四季豆油盐不进，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刚骂了什么，浑身的怒火无处宣泄，几乎要给逼疯了。
　　真TM讨厌他这种无辜的表情，看起来恶心极了。
　　包养的事跟他理论不清楚，杨楠黑着脸：“那你跟踪我哥干什么？”
　　陆小可：“我真没跟踪你哥，我就是跟娜娜出来吃个饭，完全是凑巧。”
　　“巧你MB，有这么巧的吗，你TM就是贱得慌，我跟你说过吧，我哥条件比你好多少，你TM一个人，我哥呢，有我哥要你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嫌这嫌那的，不就是跟女人吃个饭吗，又不是现在就结婚。”杨楠怒气上头，完全口不择言，甚至连过路人的目光都不顾了。
　　李娜一把甩开她的手：“我说现在的小姑娘都怎么回事，出来没刷牙还是吃了不该吃的了，这么臭这么脏，满嘴喷粪。”
　　“说的好像我们稀得你哥似的，别忘了是你哥同性恋，我们TM是直的！”李娜不耐烦地抓住陆小可的肩膀，“走走走，跟这泼妇说什么，反正早晚都是要分手的，我草她大爷，看她这吃天吃地的饕餮样子就知道不会还你钱了，妈了个巴子的，神TM花钱买教训，先走回去再说，我这暴脾气，真TM心脏病要气出来了。”
　　“林潜，你TM今天敢走，我就让我哥跟你分手，你听见了吗？”杨楠失控，直接大声喊了出来。
　　他们动静太大，周围的人都听见了，一个两个凑对窃窃私语但也不敢光明正大围着看，咖啡店里也有不少人探着脑袋看热闹，不过只能看见拉扯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杨树他们在门口，当然也被这嘈杂声吸引了视线，他在看到陆小可的瞬间，满面春风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
　　他对面坐着的女人转过脸，打量着外面的闹剧，皱眉：“怎么大马路边上就吵架，真是没教养了。”
　　杨树讪讪地笑：“是啊，不过他们也就只能在外面吵了。”
　　女人笑着点头：“说的是，不过那女的……”她眯了眯眼睛，“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
　　她没见过杨楠，不过在杨树手机上看过照片，有个大概印象。
　　杨树如坐针毡，呵呵笑了两声：“是吗，大街上这样打扮的女孩还挺多的。”
　　女人看了一会就没趣了，回过头来搅拌着自己的咖啡：“俗气。”
　　杨树擦了擦额头，没说话，但明显坐不住了。
　　陆小可随时都观察着这边，本来是想着来都来了，把杨树弄出来给他制造点麻烦也不算自己白跑一趟，可这杨树都已经发现自己了，还躲在里面根本没有抬屁股的半点意思。
　　再加上那女的看着好像也不是什么爱凑热闹的人，面容犀利眼神高傲战斗力不弱的样子，真闹下去谁吃亏还不一定呢，只好放弃了在杨树身上做文章的打算。
　　但他瞄了一眼杨楠，既然是主动送上门的，就别怪他不利用机会了。
　　陆小可：“系统先生，请问你知道有一种东西叫校内论坛吗？”
　　系统：“……知道。”
　　陆小可：“系统先生，我知道你行事谨慎，一般和任务对象接触不需要我提醒你也会主动录像的对吧。”
　　系统：“……是。”
　　“哦也。”陆小可勾了勾唇角，“那接下来就麻烦你啦，既然她说我是故意的，那我必须要坐实这个罪名，不然多吃亏的。”
　　他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看她那朋友压抑的时间也长了，估计不出两天就会有相关的言论传出来，到时候你就有图有真相地渲染一下，不用管图片是不是P的，只要她沾上了脏水，群众的唾沫就能淹死她。”
　　“毕竟大家都缺个乐子，又不是人人大侦探。”陆小可耸肩膀，“如果实在要真实性的话，我的形象借你用，但请稍微给我马赛克一下，我怕照片流传出去，有人要包养我，那我还真不知道要不要拒绝了。”
　　系统：“……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陆小可笑得意味深长：“当然有了，我胳膊现在还疼着呢。”
　　系统：“给你兑换点卡？”
　　陆小可：“不，我心里不痛快。”‘’
　　系统：“我总不能给你唱首歌，抒发你心里的郁闷吧。”
　　陆小可：“得了吧，我说我唱歌容易跑调，你倒是在调调上，但是一点感情都没有，还不如我呢。”
　　系统：“……我不记得我给你唱过。”
　　陆小可眼眉一跳：“猜的，你声音听起来就不像是唱歌好听的系统。”
　　“……”这算是□□裸的歧视吗，系统掰扯回正题，“那你想怎么办？”这话问出来的时候系统还是很忐忑的，它生怕陆小可说出来什么陪他上床之类的，那这宿主的需求它还真满足不了。
　　好在陆小可还是心系任务的，他想了想说道：“真假参半，再弄点杨楠和秃头、大啤酒肚一看就很有钱的大老板的亲密照，反正放在真的下面就行了，多编辑点字，比如人家是有多重选择的人，不稀罕穷小子那点钱，所以才有恃无恐。”
　　“对了，很久之前林潜不是给她刷了个包，我记得是限量款的，就拿那个说事吧。”那个包可不是有钱就能拿的，林潜托了关系还专门坐火车去了临市，在专柜门口排了一晚上的队才买到的。
　　也是因为这个包，陆小可永远记得他买不起三十二块的奶茶。
　　系统：“嗯。”
　　外面还在吵吵嚷嚷，杨树终于坐不下去了，起身去了卫生间立刻给杨楠发了条短信，言辞命令她赶紧走。
　　要是真被记住脸了，他以后还怎么跟人家介绍自己的家人，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跟粗俗没教养挂上钩了。
　　手机振动，杨楠本来不想看的，可今天她是逃课出来的，生怕是学校的事，一边恶狠狠地瞪着毫不示弱的李娜，一边骂骂咧咧掏手机，看到短信的瞬间面部狰狞的表情变得错愕，再下意识地看向左岸。
　　她哥已经不在原地了，只剩下那个女人无聊地按着手机。
　　杨楠皱了皱眉，他哥需要这女的家世的帮助他们一家人都是知道的，所以不敢不听，一肚子的火气只好先憋着。
　　原本她是想把陆小可和李娜也拽走的，但她还没动手，第二条短信就跳出来了，让她自己走，不用管林潜。
　　杨楠有些担心，还有些不甘心，毕竟架还没吵完，也还没跟林潜理论，可她哥的短信也微妙，最后只好一跺脚转身离开了。
　　杨树透过橱窗能看见陆小可因为委屈微垂着的脑袋和忧郁的尖削的下巴。
　　想到之前林潜对自己还是百依百顺的，现在竟然有胆子闹脾气，一定是被人教唆的，不过看他虚弱的脸色就知道这段时间他肯定也不好过。
　　杨树冷笑地看着窗外那个单薄的身影，收起手机心想，这次不管说什么都一定要晾他几天，让他知道自己不是非他不可，而他是非自己不可，看他以后还听不听话！
　　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很满意林潜现在还深爱着自己，为了自己焦虑为了自己消瘦。
　　可惜。
　　即便不是对比外面那个女人，任何一个普通的女人都比他在自己眼里重要。
　　谁让他是个男人，又没钱呢。
　　当个床伴还行，说起谈真感情，那还真是好笑了。
　　所以说林潜永远都长不大，看待问题总是这么理想化。
　　杨树想，自己也算是教他做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高考结束了啊！
　　高考的大宝贝们可以自我放飞啦！
　　O(∩_∩)O哈哈~
　　超长假期开心呐！


第20章 辣鸡骗色男友20
　　和杨楠一样，李娜还想跟杨楠干一架，她甚至紧跟着上前就要抓住杨楠咬上几口，但身体刚前倾就被陆小可拦住了。
　　又是那种她完全招架不住的可怜兮兮的眼神，摇着头小声地哀求她不要闹了，大庭广众之下很难看。
　　圆滚滚的猫眼湿漉漉地眨巴着，你要是不点头就跟欺负他似的，李娜就算有冲天的怒气也只能忍下来。
　　视线落在他已经快要凹陷下去的脸颊上，微叹一口气：“算了，今天先不说这事了，找个地方吃饭吧。”
　　陆小可：“去甜品店或者咖啡店吧。”他不想吃就只想喝点东西。
　　李娜眉头瞬间就蹙了起来，可一想到他低血糖需要快速补充点糖分，紧拧着的眉心又瞬间舒缓：“好好好，今天我请客，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正准备拉过陆小可的手，对方忽然停下来。
　　“怎么了？”李娜转身，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一身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男人挡在两人的面前。
　　李娜眼神瞬间警惕起来，一闪身挡在林潜的前面：“你是？”
　　陆小可迎着阳光，缓缓眯起眼睛四下望了望：“你，是来找我的？”
　　秦风视线落在李娜抓着他的手上，点了点头。
　　陆小可看他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转身跟李娜说：“娜娜，你先回去吧。”
　　“你认识？”李娜惊讶，要知道林潜可是个死宅，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出门的那种，除了她也就跟杨家那该死的两兄妹有接触，猛不丁冒出来这么一个长相气质都堪称极品的男人，第一反应不是八卦，而是担心。
　　林潜长得好，工作地点又在咖啡店，人来人往倒是不少，想泡他的人更是一抓一大把，这货完全没脑子，杨树那样的渣男都当宝贝，谁知道又会招惹怎样的人渣，只能自己多帮衬帮衬。
　　李娜的眼神更加警戒了，甚至都有点想拉着林潜直接去她那算了。
　　陆小可迷迷糊糊先点头，然后又摇头，他推了一把李娜：“哎呀，很复杂啦，一言半语说不清楚，娜娜，你就先回去吧，改天我请你吃饭。”
　　“你哪有钱请我吃饭。”他的回答说的模棱两可，李娜觉得自己不能走，但耐不住陆小可坚持，最后只好说了一句，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踩着高跟鞋一步三回头地不舍离开了。
　　陆小可看了秦风一眼，踩在路沿的台阶上，踩高跷一样站不稳，身子一晃一晃的，玩够了对方也没要说话的意思，他只能主动问道：“你是碰巧路过，还是专程来找我的？”
　　秦风：“你不记得了？”
　　陆小可缓缓眯起眼睛：“什么不记得了？”
　　秦风盯着他看了半晌，看的陆小可莫名其妙又是摸脸又是摸鼻子，差点掏出手机照照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这才开口说道：“昨晚你生病了，还给我打了电话。”
　　“啊？！”陆小可震惊了，眼睛蓦地瞪大，一脚踩空从台阶上掉了下来，站稳之后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不会吧，给你打了电话，没有吧。”
　　他装的太像，要不是系统从头看到尾，说不定还真就相信了、
　　陆小可摸出手机，按了两下，果然看到上面有一个长达五分钟的通话记录，正是秦风的名字。
　　他瞪着眼睛看了半晌，没法不相信，最后连忙道歉：“抱歉抱歉，我还真没什么印象了，上次我不是我问了你电话么，我就顺手拨出去一个，把你的记录顶到最上面了，结果昨天不小心碰到手机就给按出去了，没给你添麻烦吧？”
　　系统听得目瞪口呆，这都能圆过去，宿主之前不是演员，而是编剧吧。
　　秦风省略了半夜带他找医生，以及叫了私人医生得知他有心理疾病的事情，说道：“没有。”
　　“那就好。”他不提，陆小可也当不知道，向前走了两步看到他身后的黑车，“你是来确定我没事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秦风：“我来办事，正好看到你。”
　　“这样啊。”陆小可微微垂着脑袋，声音带了几分落寞的笑意。
　　他转过身的时候，脸上又重新挂上了明媚又灿烂的笑容，刚才的阴霾一扫而光，张开双臂甚至还转了一圈：“我没事，谢谢关心。”说完调皮地眨巴眨巴眼睛，“不过该给的钱还是不能少的，如果看在我生病的份上多给点我会更开心的。”
　　秦风顺着他无数次飘过去的眼神看到了左岸里熟悉的男人和女人，问道：“你还没吃饭吧，我也没有。”
　　陆小可：“所以呢。”
　　秦风已经转身了：“走吧，我请你吃饭。”
　　陆小可眼睛蓦地一亮：“真的吗，你这么有钱，那我一定要吃好吃的。”说着话他又无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杨树和那女人正头挨着头亲密地交谈着，不过脸上倒是没了刚才的从容，甚至还时不时地看过来，因为心不在焉被女人说了两句，又立刻收回了视线赔笑不知道在说什么。
　　秦风横跨一步，挡住陆小可的视线：“好呀，都行。”
　　两人去了西餐厅，进门的时候几个服务员围上来，吓了陆小可一跳，躲在秦风的身后，小手去抓对方的胳膊，在即将碰到的刹那又立刻缩了回来，强装镇定地听着胸膛。
　　坐到座位上，还是有些激动，跟猴子似的抓耳挠腮，左顾右盼。
　　看他面对菜单为难的模样，秦风就知道他是选不出来了，自作主张给他一个人就点了两份牛排套餐，合上菜单：“先尝一尝，不好吃了再换。”
　　服务员下去之后，陆小可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他甚至都没听清楚秦风刚说了什么，双手撑着凳子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秦风也没说什么，问他要不要喝酒，想喝什么酒。
　　陆小可立即兴奋：“红酒！早就想喝一次了！”
　　秦风本来就是按照惯例随口一问，没想到他还真的要喝酒，眉心微蹙：“你下午没事了吗？”
　　陆小可摇头：“没事没事，我今明两天都不每班。”言下之意就是我就算今天喝死在这也没关系。
　　秦风还是不同意：“你还在生病。”
　　陆小可扁着嘴，跟要不到糖吃的小孩似的：“一点点，就喝一点点没事的。”
　　李娜看了林潜的壳子这么多年了，都抵挡不住这种星星眼攻势，更不用说秦风了，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个颜控的世界，看着陆小可刻意卖萌的脸，秦风顿了顿，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又被吞了回去，妥协道：“少喝点，喝不完给你带回去。”
　　“你真好。”陆小可小小欢呼一声，开心的不能自已。
　　那张脸曾经朝夕相对过几天，其实看多了也不觉得有多好看，论可爱，这孩子年龄也不算小了，脸蛋早就已经长开了，又没有可以保养过，自然比不了小男孩脸嫩，论妖娆，他在会所更是排不上号，可正是这种纯真与妖媚相互夹杂才隐藏着让人欲罢不能的巨大诱惑力。
　　三十年来，他还从来没有过这种奇妙的感觉，之所以说奇妙，是因为他自己甚至都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秦风十二岁之后，阴狠毒辣，谁都不相信，卧房基本除了自己没人能靠近，枕边人更是不可能有。
　　再者说来，自打父母离世之后，他就一直心系报仇，就连梦遗都比别人来的晚，哪有心思在那种事上，后来大仇得报，但他也过了容易冲动的年纪，对谁都是冷冰冰的，看任何人都跟看行走的骨头架子，自然而然欲望就淡一些，用到自己右手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就在秦风以为自己性冷淡的时候，他的梦里开始频繁出现一张脸，一张令他魂牵梦绕，即便开会签字都会在他脑海中飘荡的脸。
　　他定定地看着那张脸的主人，捉摸着自己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好像这个也说不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高能预警！
　　下一章有床！


第21章 辣鸡骗色男友21
　　牛排上来的时候，陆小可很激动，但看着手边的刀刀叉叉有些局促，上手摸了两把又不好意思地垂下手。
　　秦风：“怎么方便怎么来。”
　　陆小可悄咪咪看一眼旁边坐着的人，大家坐姿吃相都很优雅，就他一个人别说不会用刀叉了，就是坐相都很不端庄，囧的脸蛋微红，两只脚尖使劲碾着地面。
　　小心偷瞄了秦风半晌后，他压低了声音凑近问道：“会不会给你丢脸？”
　　秦风掀开眼皮：“跟我有什么关系，应该是你比较丢脸吧。”
　　陆小可扁扁嘴：“是这样没错，可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我以后也不来了啊，倒是你，以后应该会经常出现在这里吧，说不定还会遇上熟人。”
　　看的倒是挺宽，心也大，就是不知道怎么眼瞎心瞎地就喜欢上那个渣男了。
　　秦风拿起刀叉，悠然自得地开始切牛排。
　　他整个人就像是自带光环似的，在水晶灯的映衬下闪的陆小可几乎要睁不开眼睛，慢条斯理说道：“我没事。”
　　你当然没事啦，你动作这么优雅，别人都只会觉得你心血来潮带了个土鳖来见识世面罢了，绝对不会，把，你和我，混为一谈。
　　陆小可龇了龇牙，自然是很听他话地坦然地随便挑了最顺手的刀叉，悄悄掀开眼皮很认真地模仿着秦风的动作，力图不要让自己太过丢脸。
　　不过，动作可以复制，但力道就完全不能了，他总是掌握不好力度，一刀下去划在盘子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噪音，引来周围不少人的侧目。
　　陆小可脸瞬间就红了，立刻放下刀叉，局促又抱歉地望着秦风。
　　秦风也没说什么，将自己已经切好的盘子推到他面前：“你吃这个。”好像从一开始就是为他准备的，刚才不说出来也只是想看他的笑话罢了。
　　陆小可惊讶地看向他，明白他意思之后下意识立刻去拽自己的盘子：“这个，我刚才动过刀子了。”虽然确实没切下来，但是牛排表面被自己搞的乱七八糟的，就连旁边的配菜都被自己戳的东一点，西一点，看起来巨丑无比。
　　陆小可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口吞掉，或者直接变走，总之不要再出现污染眼睛就行。
　　秦风顿都不顿地拉到自己面前：“没事。”说完他掀开眼皮，“叉子你该会用吧。”
　　有点像是挑衅，陆小可眯着眼睛看他，却在眼底看到了些许调侃之意，讶异一瞬还没等他仔细看对方就已经低下了头，又不好意思一直盯着他看，只好小声说了声会，又说了谢谢，抄起叉子弄了一口肉，还没等送到嘴里服务生就推着小车过来，一脸微笑地问道要不要开酒。
　　“要要要。”陆小可太激动了，他亢奋的眉毛都在回答这个问题，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秦风。
　　秦风手顿了顿，刀子在盘子上也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陆小可：“……”有点想说抱歉怎么办。
　　秦风没事人地抬起头来，面上平静：“开吧。”
　　服务生更是宛若没听见刚才那道不和谐之音，麻利又熟练边准备边介绍这瓶酒的渊源。
　　陆小可听得一头雾水，眨巴着大眼睛不解地看着服务生。
　　服务生脸上的笑容更加甜美了，声音轻柔缓慢，有点像专业的播音主持，但却没有那么性感，而是夹杂着软绒绒的感觉，听他的声音好像被棉花包裹，还挺舒服。
　　秦风：“不用介绍了，放这儿就行了。”
　　服务生的微笑在嘴角僵了一瞬，但也就是0.1秒立刻就恢复了，他礼貌地说着请您慢用退下去了，转身之际瞄了陆小可一眼，僵硬的笑容瞬间舒缓。
　　陆小可当然是报以更灿烂的笑容，俨然一朵盛开的向日葵。
　　系统：“……”就不能消停点吧，谁都想勾一勾是吗！
　　陆小可看着高脚杯里的血红色液体，眼底有艳羡，还带着憧憬。
　　他伸手想直接去拿，但在手挨着桌面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四周，发现没人看自己，这才转动着眼珠子回忆电视里的画面，两根手指捏着下面最细的地方，小心地啜了一口，咧了咧嘴，眉毛拧的紧紧的，半天没说话。
　　系统：“……”哼，装的跟真的似的。
　　秦风吃了一块牛排，抽过餐巾纸擦了擦嘴，问他：“怎么，不好喝？”
　　说着他自己端起酒杯，云淡风轻抿了一口，似乎还回味无穷。
　　“你不觉得又酸又涩吗？”陆小可惊讶道，不相信地又喝了一口，再喝一口，砸吧砸吧嘴，眉心还是没松开，纳闷地看着秦风。
　　顺着他的视线，秦风看看自己的杯子：“怎么，想试试我的？”
　　陆小可一脸我又不是傻子的表情说道：“怎么可能，都是一个瓶子出来的，难不成味道还能不一样了？”话虽如此，但他的小眼神就一直没离开秦风的手，依旧好奇。
　　秦风挑了挑眉，又喝了一口：“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而已，你喜欢柠檬柚子茶和奶茶，我就喝不惯，没什么稀奇的。”
　　“可……”陆小可犹犹豫豫没说完，但脸上明显写着这也太难喝了吧。
　　秦风似乎早就料到他喝不习惯，说道：“这里也有果汁，你想喝什么口味的，草莓汁还是芒果汁，据说蓝莓汁也不错。”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菜单都不看就报出这么多口味的，听起来好像提前做过功课似的。
　　“不要，我就要喝红酒。”陆小可有自己的倔强，他没有丝毫踌躇，甚至立刻仰脖喝下去一大口以表自己的决心，龇牙咧嘴地说道，“好不容易来一趟当然要体验有钱人的生活方式，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了。”
　　秦风皱眉：“那你先吃点东西，再喝。”
　　陆小可点头，但完全不听话，端着酒杯先是小口小口地啜饮，又学者电视剧里男主人公的模样装逼地晃了晃酒杯，嗅一嗅，再抿上一小口，玩的不亦乐乎。
　　秦风已经很长时间没跟人这样面对面仅仅只是为了吃饭了，莫名还真有了些食欲，仿佛对面那张脸还有下饭的功能。他其实不是很喜欢吃西餐，但这次吃了牛排之后竟然又要了一份意面。
　　他吃饭的时候余光就一直注意着陆小可。
　　对方好像对吃饭完全没兴趣，切好的牛排是一点都没动。
　　起初秦风以为他是不喜欢牛排，点意面的时候便帮他点了几样甜品，但一向嗜甜的陆小可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了。
　　和牛排一样，是根本没兴趣。
　　倒是红酒是真的喝了不少，现在还在捧着酒杯玩花样。
　　秦风劝了几句，陆小可眯着眼睛红着脸颊撒娇说不要，说的秦风整个人都不好了，本来伸出去抢酒杯的手都收了回来。
　　无奈之下只好给医生发短信，询问空腹能不能喝红酒，红酒喝多了该怎么办。
　　医生敏锐地嗅到了奸情的味道，瞬间就想到昨晚那个面容娇艳，病中也带三分妩媚的孩子，抓心挠肝地想知道，手指噼里啪啦敲了不少字，最后发出去：“空腹不能喝酒。”再说人家还病着呢，老板怎么就这么不知道体谅人。
　　秦风皱眉：“红酒呢，不是说养颜美容促进睡觉？”
　　卧槽，老大竟然还知道这种事，不过看老大的短信的意思，难不成是对方不听劝？
　　这小孩牛掰呀，老大一个眼神过去都能把人彻底冻住，他竟然还能活动自如地喝酒，也是厉害了。
　　一想到秦风束手无策的模样，医生忍不住就想笑，但即便是面对老大的短信，他也不敢笑出来，十指翻飞生怕对方等着急了地敲字：“少一点应该OK。”
　　其实红酒也是酒，空腹和喝多乐都没好处，可看陆小可完全沉迷其中的模样，秦风就知道自己肯定劝不住，刚才也是一时着急竟然去问医生寻找心理安慰，也是够幼稚的了。
　　放下手机的瞬间，秦风甚至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心理，为什么自己会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
　　系统：“你要醉了。”
　　陆小可：“谁说的，这种度数的白的，我还能再来十瓶！”
　　系统：“……这是红酒！”确实醉的不轻了。
　　陆小可嚷嚷道：“你当我傻子还是色盲，这明明是白的！”
　　系统：“……那是因为里面没酒了。”
　　陆小可晃了晃杯子，眼睛眨啊眨啊，嘟囔道：“好像是没有了。”伸手又要去够瓶子，手腕却在半空中被截住了。
　　“不能再喝了，先吃点东西？”秦风从他手里抽出来酒瓶子，放在他够不着的地方。
　　从他手里抢东西，陆小可不开心了，想要站起来去拿，可他也没有醉到完全没有意识去斗胆反抗秦风，所以他抿着唇可怜巴巴地双手合十哀求道：“我只喝了一点点，就一米米。”他两根手指黏在一起，眯着眼睛晃脑袋，“就这么一点点的，不会有事的。”
　　秦风脑袋都疼了：“是只剩下这么一点点吧。”
　　陆小可听出对方语气里的不容拒绝，鹌鹑一样地缩回到椅子上不敢说话了，小猫咪一样眼巴巴地望着秦风。
　　秦风问他：“想吃点什么？”
　　牛排冷了，是肯定不能吃了，至于蛋糕，刚喝了那么多酒，再吃甜的下去，胃肯定会受不了的。
　　陆小可目光直愣愣的，呆怔好长时间才分辨出他话里的意思，摇头：“我不吃，不要吃。”
　　秦风：“你还没吃饭。”
　　陆小可大着舌头：“不是，我吃了。”
　　秦风说：“你醒来，大概接了个电话就出来了，再然后就是遇到我了。”
　　陆小可歪着脑袋想了好久，咬了咬舌尖：“好像是的哦，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秦风擦了擦嘴角，没回答，问道：“想吃面吗？”
　　陆小可摇头：“不吃，会吐的。”
　　秦风：“……什么？”
　　不管他好说歹说，陆小可就是坚持不吃东西，秦风也没有办法，总不可能直接灌给他，索性站起来：“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要，不回。”陆小可抱着桌子角，太过光滑没抱住，干脆死死攥着手里的高脚杯就是不放手，撅着嘴巴腻着嗓子撒娇，“不要嘛，我不回去。”
　　面对这样的撒酒疯，秦风忽然惊奇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完全不抵触，甚至还试图跟一个酒鬼对话：“不回家想做什么？”
　　陆小可愣了愣，想了好久之后唇角微微上翘，认真又坦然地说道：“你睡了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问题来了，请问要不要睡了。
　　还以为今天能到床呢，结果秦总还是太矜持了。
　　这样不好不好。
　　给大宝贝们一个大大的么么啾！！


第22章 辣鸡骗色男友22
　　秦风：“……？”
　　系统：“……！”
　　陆小可伸出手，比划着秦风的脸嘿嘿嘿笑着说着醉话：“他想睡我，我怕的，亲都没让他亲，他还想把我送到别人的床上去，这我也都想原谅他了，可他还骗我，还是骗我。”
　　陆小可咬着下嘴唇，委屈巴巴地看他：“不就是喜欢男人吗，有什么丢人的，怎么就会被歧视，被不公平待遇了，还不是因为那女的家里有钱，能帮他吗，我要是有钱有地位他肯定也会巴巴地黏上来，甭管我是男是女都会贴上来。”
　　秦风：“……要出轨报复他还是要我包养你帮你报复他？”
　　陆小可皱着眉毛，大手一挥摇头：“不是，都不是，我跟他才没关系，我，我就是想知道跟男人睡觉什么感觉。”
　　“嘻嘻。”他缓缓抬起手，手指隔着空气点在秦风五官上，“他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是同性恋，所以想睡我，但是我不在乎，我不管别人知不知道我喜欢男人，所以我要跟别人睡，但我不知道去哪儿找男人睡觉，听说随便找的很容易得病，你就不同了。”
　　陆小可大着舌头严谨地分析：“你长得帅，又有钱，典型的大众情人款，再说你这样有地位的人肯定安全啦，你就算睡过很多人睡得也一定是没病的。”
　　难为他喝了酒，这么长的话还能有条不紊地说下来。
　　秦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对上他傻乎乎的笑容，半晌后说道：“你醉了。”
　　陆小可接话很快：“就是因为我醉了才敢这么跟你说，不然以你的条件我怎么可能敢跟你提出这种要求。”
　　以往，想爬床的没实践的，制定了严谨计划来爬床的没有四位数也有三位数了，这还不包括底下人送上来的。
　　秦风基本每次都是直接送走，世界各个角落都有可能，甚至有些这辈子恐怕都不能再踏上故乡的土地了。
　　可他看着陆小可亮晶晶期待的双眼，心下却是有了一个更大胆的猜想。
　　别人爬床是为了更好的物质生活，这孩子爬床就仅仅只是单纯地想爬床，或许自己在他眼里就只是一根质量非常有保障的按摩.棒。
　　与此同时，系统想法莫名和秦风完全苟合，是的，宿主只是单纯地想跟秦风睡觉而已。
　　无关任务，无关醉酒，就只是饥渴！地！想！睡觉！而已！
　　秦风轻咳两声，顿了顿说道：“酒醒了你会后悔的。”
　　“不会。”陆小可摇头，“对我来说，又没坏处。”
　　不会生病，也不会怀孕，对方比自己有钱还有势，不需要自己负责，甚至身材还很棒棒的样子，怎么想都不会吃亏。
　　陆小可认真地说道：“我知道肯定会疼，但尝试新鲜事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有这个觉悟。”
　　秦风跟他对视良久，一言不发一把将人捞起来，搂着腰出了餐馆，步子难得有些凌乱。
　　司机早就在车上等着了，连忙下车想要从他手里把陆小可接过来，可姿势还没摆好手就被老板挡开了，厉声喝止：“去开门。”
　　司机脚步顿了顿，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陆小可。
　　老大竟然容忍人在自己的怀里待着，还是一个喝了酒看起来不是很安宁的人，这小孩真的是厉害了！
　　他动作可不敢含糊，打开门之后自己立刻缩回到了驾驶位上，启动GPS，输入了小孩家的地址。
　　“回别墅。”
　　司机手下一抖，差点给GPS戳出一个洞，当然他什么都不敢问，即便心里惊涛骇浪，面上仍旧犹如一块铁板，顺从地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系统分不清楚陆小可是真的醉了，还是装醉想勾搭秦风。
　　不管是哪种原因，它作为AI都没有插嘴甚至是评价的资格，可在陆小可满面潮红躺在白色大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它还是没忍住提醒道：“陆先生？”
　　陆小可喝了酒，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比起平日的轻佻稍稍，也就是稍稍有点可爱，尾音上扬：“嗯？”
　　系统感觉到自己数据小小波动一瞬间，下意识说话压制住：“秦风去洗澡了？”
　　听着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陆小可愣了愣，艰难地坐起来：“我也得去洗个澡。”
　　系统问：“你想好了吗？”
　　陆小可忽然就笑了。
　　系统在看见他勾嘴角的时候就明白了，他没醉。
　　系统不再说话了，陆小可倒是主动解释道：“秦风，各方面条件都比杨树好，即便他什么都没为我做，只要杨树知道我跟他睡了，心里就会有落差。”
　　陆小可说：“他那样的人，你觉得他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吗，他也不敢跟秦风比较，那冤大头自然还是林潜。”
　　“杨树会下意识地觉得其实我就是个婊.子，之前高高竖起的牌坊只是因为欲擒故纵而已，现在秦风肯定是给了我足够让我脱衣服的物质条件罢了。”
　　“这个时候呢。”陆小可笑了笑，“他应该就会后悔当初怎么就没用强制手段把我给睡了呢，我这么爱财又惜命的是绝对不会闹出医疗事故的。”
　　“虽然都是后悔，但你可以刷新别的方面悔意值，不需要……”系统沉默半晌，还是没说出来最后那几个字。
　　“出卖身体？”陆小可帮它补充后半部分它说不出来的话，嘻嘻调笑着说道，“系统先森，你不要吃醋嘛，你要知道我的心是你的。”
　　他瘪着嘴，兴致勃勃说道：“但是你想哇，你毕竟只是数据，我的身体需要火热的身躯来拥抱，漫漫长夜，我总是孤单寂寞的，一觉醒来，也想枕边有一个能给我一个亲切早安吻的男人，即便保质期就只有一天，我也愿意像飞蛾一样扑上去，尽情地燃烧自己。”
　　系统：“……”有点忘了自己刚才想说什么。
　　系统之前就知道陆小可满嘴跑火车，一段话里没几个字是真的，但到现在它才明确知道，原来它一直羞于说出口的其实对陆小可来说根本没什么。
　　他可以一边嘴里说着我多么多么爱你，下一秒就躺在别人的床上说快点快点。
　　它还真是一个傻AI。
　　系统顿了顿，说道：“你够了。”
　　陆小可噗嗤笑出声音：“哪能够呀，系统先生难道还不知道我吗，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满足，我胃口可是很大的。”
　　系统听他的调情，也没了之前的悸动，很平淡地说道：“待会我会开启屏蔽模式。”
　　“为什么！”陆小可叫道，“不要！”
　　“为什么？”系统问，“还能为什么，只要宿主认真对待任务，我们公司是不会干预宿主正常生活的，当然也要注重保护宿主隐私权。”
　　“隐私权？”陆小可大大咧咧地说道，“这种乱七八糟东西我不需要。”
　　系统哽了哽：“你可以有。”
　　陆小可一瞪眼：“我哪里你没见过，前两天你还夸我粉嫩嫩好可爱呢，今天就不想看我了？”
　　系统：“……”
　　陆小可强调：“不准开屏蔽，我要是有需要找你，联系不到你怎么办？”
　　系统：“……那种时候你找我干嘛？”
　　陆小可半仰着脸：“谁知道秦风有多大，要是小了满足不了我，那我也可以想象你的声音自己满足自己哇。”
　　系统：“……”以后都有点不想说话是怎么回事。
　　“要是大了的话，那林潜的身子第一次用，我岂不是很有可能死在这张床上，所以你一定要严阵以待，好好听我那啥声音，我要是说不要不要，不要了，那就是你不用管的意思，我要是喊我快死了，不要了，那就是……”
　　他顿了顿，系统没好气地说道：“给你换一张保命卡？”
　　陆小可无语：“你想哪儿去了，我那是要爽死了，要什么保命卡？”
　　系统：“……”
　　陆小可说：“首先你出手需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我血流成河，二是我瘫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那就是要兑换保命卡的征兆了，否则我们就只能下个世界见了。”
　　系统：“……那请问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叫.床声？”
　　“我声音好听呀。”陆小可想当然说道，“我们两人做大和谐运动让你光看着多不好意思的，你可以自己找点休闲娱乐，比如听着我的声音撸。”
　　陆小可抿了抿唇，天真又可爱地说道：“系统先生，上次的PHONE SEX你了解了吧，我们可以玩这个呀。”
　　“我的身体由秦风支配，但我可以跟着你的节奏叫一叫呀，放心，我是专业的，就算他不深，你说深，我也会立刻给出相对你最诚实的那啥啥反应的。”
　　系统：“……所以你现在是间接告诉我你的职业了吗？”
　　陆小可眨眨眼睛：“呦呵，我好像说漏嘴了，兼职兼职而已。”
　　系统无语，陆小可顿了顿，唇角缓缓勾出一抹笑，似是调笑，又像是认真地说道：“而且，我想要让你亲眼看着我跟别人上床啊！”
　　系统：：“……？”
　　陆小可眨眨眼睛笑：“到时候可别为了现在拒绝我而后悔哦。”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这突如其来的心塞是怎么回事？


第23章 辣鸡骗色男友23
　　秦风出来的时候裸着上半身，腰间耷拉着一条纯白的浴巾，光滑的水珠顺着蜜色的八块腹肌滑落到浴巾里面，也不知道里面究竟穿没穿。
　　他视线落在已经坐起来的陆小可一脸茫然的表情上，门口换了一双拖鞋走过来，语气很平淡：“醒了？”
　　陆小可晃了晃脑袋，又打量了一遍四周，慌乱自眼底一闪而逝，微垂着脑袋点头：“嗯。”
　　温热的躯体直逼过来，陆小可手撑着床向后挪了挪，对方弯腰却是往前又凑了凑：“还记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吗？”
　　陆小可：“？”我是喝醉了又不是失忆了，你当是看小说呢？
　　他脸颊羞窘的蹭的就红了，手指使劲绞着衣服一角：“我、我……”让我怎么说，当然记得了，所以请你赶时间地现在就脱衣服开艹？
　　这人八成是没长带情商的半边脑子。
　　就在秦风以为他要后悔的时候，陆小可蹭的爬起来，拖鞋都没穿就站在了地板上：“那，那个，我，能先去洗个澡吗，有点头晕。”
　　秦风转过身：“淋浴吧，别泡澡。”
　　陆小可急急忙忙回了个头：“嗯，我知道，不会让你很久的。”
　　秦风：“……”泡澡头会更晕。
　　秦风：“里面有拖鞋。”
　　陆小可头也不回答应道：“我知道！”
　　秦风看着陆小可歪歪斜斜进了卫生间之后，长呼出一口气，坐在床边盯着地板的某一条缝隙发呆，不多一会儿，小孩的声音又响起来。
　　“那个，换洗的有吗？”陆小可手扒在门框上，只探出来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这栋别墅从来没住进过除了秦风的第二个人，自然也没有除了他以外的任何尺码的衣服，秦风站起来在衣柜里翻了翻，拿了一件家居衬衫，回头盯着陆小可的脸估测他的下半身，手指划过所有的裤子，沉思半晌：“没有合适的裤子。”
　　陆小可脸蛋红红，吭哧吭哧半晌低着脑袋抠门：“不用裤子。”
　　“……”秦风站起来太猛，眼前有点花，看向陆小可的眼神也变得极其复杂，他把衣服送过去立刻很绅士地走开了，也没去探究扒着门框的陆小可是穿着衣服的还是已经脱光了。
　　返回来重新坐在床上，盯着刺眼的白墙目露疑惑。
　　他竟然如此冲动的就把人带回来了，明明只要身边有外人在就会下意识紧张，甚至精神持续紧绷生怕出现不可预估的意外。
　　可这孩子却像是个例外，不管他距离自己多近，他仍像一个人呆着一样自如，甚至有时还会被对方的情绪感染，就像是已经共同生活过数十年甚至更久，骨子里都习惯了他的存在一般，真奇怪。
　　是因为知道他太弱小，不存在威胁，所以才不会忌惮吗。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传来，向来自持，甚至自认为性冷淡的秦风看着磨砂玻璃门上模糊的背影，忽然涌起一阵躁动。
　　明明上一秒还在冷静地思考，可下一秒脑海中就已经充斥着小孩精致的脸蛋，瘦削的锁骨，白皙的肌肤，秦风眸色微微暗沉，站起来走了两步发现完全压制不下去，甚至走路都有点困难，只得重新坐下。
　　卫生间里，陆小可开心地三两下就把自己扒得干干净净，□□。
　　他哼着歌看挂在对面墙上秦风送进来的白衬衫，愉悦地说道：“没想到秦风是个懂的啊，还知道玩情趣？”
　　系统：“……或许这只是一件普通的衣服。”
　　“怎么可能。”陆小可反驳道，“就算是一只袜子，在这个时候它都会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系统先生，你还是应该多学习，不然以后怎么满足我，你说我要是想玩点新花样，你什么都不懂多扫兴的。”
　　系统：“……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满足你。”
　　陆小可低头很认真地清洗着，甚至犄角旮旯都不放过，随口说道：“满足不了啊，系统先生，有问题不要自卑，我不会看不起你的。”
　　系统：“……”它现在甚至已经忘了如何跟宿主正常交流了。
　　忽然，一声细小的呻.吟从陆小可嘴里溢出来，他一只手扶着墙，五官略显狰狞。
　　系统：“……你，在干嘛？”
　　陆小可艰难地开口：“看不出来吗，做准备工作啊。”
　　“嘶！”陆小可脚腕软了软，幸亏反应神速，立刻站住了，拧着眉心说道，“别看秦风长相正派，但都是玩情趣的人了，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谁知道看了我的裸.体会不会兽性大发直接扑上来。”
　　“这小身板可承受不了他的虎扑，当然要尽量避免不必要的创伤。”
　　或许这一切只是你想多了，系统无言以对，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更是无语了，“沐浴液？”
　　“嗯啊！”陆小可科科科地笑，“其实精.液也是可以的，可惜你又不给我，自己的再塞回去怎么想都有点恶心吧。”
　　说着他打了个寒颤，系统想他竟然是真的考虑过，简直可怕。
　　林潜的身体稚嫩生涩，即便是本人的手也是完全拒绝的。
　　陆小可废了千般功夫，都差点直接跪在地上了还是没能成功，反而弄得身体燥的不行，双脚发软，站都站不起来了。
　　“完蛋！”陆小可愤愤地说道，“就讨厌这种小处男，第一次肯定要疼死，我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系统：“来得及。”
　　“可是。”陆小可咬着下嘴唇，眼波流转，媚眼如丝，“我感觉都来了，难不成你给我？”
　　系统：“……Phone Sex吗？”
　　陆小可眯眼睛：“我又不傻，有现成的煎的热乎乎的香肠我不吃，偏偏要跑去听美食广播？”
　　这是陆小可第一次给自己做准备工作，最后以失败告终，颓然地在墙上靠了许久，才让酸软的身体回来丁点力气。
　　虽说秦风没催自己，但他也自觉不能让对方等的时间太长了，萎了怎么办？
　　陆小可匆匆忙忙擦干净身上的泡泡，站在镜子前套上衬衫，歪着头做了一个眼眉上挑，勾人的表情。
　　一双细长的桃花眼，眼含春水，身上的每一处皮肤都被热气氤氲出了粉红色，就连眼尾也微微泛着红。
　　秦风的衬衫对他来说不是一般的大，不扣前两颗扣子完全可以当成一字领穿。
　　陆小可对着镜子随便拉了拉，一边高一边低，小巧精致的锁骨在纯白的衬衫下若隐若现。
　　衬衫很长，完全可以盖住大腿根，衬的他两条腿又细又长。
　　陆小可还算满意，食指使劲按了按嘴唇，又咬了咬下唇瓣，原本就泛红的嘴巴更是微微嘟起一个圆润的弧度，饱满又莹润。
　　系统：“你一定要这样吗？”
　　陆小可看着镜子里足够魅惑的脸，声音都媚了不少：“怎么样？”
　　系统顿了顿：“没什么。”
　　陆小可笑：“没事没事，心态放好点，看我跟别人上床而已，不会什么大事。”
　　系统：“……”
　　深吸一口气，陆小可按了按自己差点笑的僵硬的脸，换上一副羞怯的表情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陆小可犹犹豫豫刚迈出去一小步，应上秦风直直射过来的眼神，瞬间又退了回去。
　　秦风：“……”呆呆地看着那一闪而过的影子半晌后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站起来就想去把人拽出来扔到床上去。
　　就在他纠结之际，陆小可低垂着脑袋又重新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了。
　　脚上没有穿鞋，莹白的双脚踩在灰褐色的木质地板上，身后留下一小串湿漉漉的脚印。
　　秦风眼神微晃，主动走到陆小可面前，忍不住想要摸摸他还略显潮湿的圆润小脑袋。
　　头发刚刚用过吹风机，温热柔软，着实是很好的触感。
　　很小很小，小到他都不记得具体时间的时候，他好像听人说起过，头发软的人性格会很好，现在想想好像是挺有道理的。
　　性格也忒软了些。
　　陆小可脑门都是被热气氤氲出来的红，低垂着眼睑不敢看他：“抱歉啊，刚才进去的时候忘了换拖鞋了，还有别的干的吗？”
　　他左脚趾踩着右脚背，显得有些扭捏，可看在秦风的眼里，就都只剩下了可爱，想抱。
　　他这样想着，也就立刻做了。
　　一矮身，拦腰直接把陆小可公主抱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可爱的小可爱，难道大宝贝们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不管你想不想，反正我是想太阳的~
　　啊啊啊，我换了一个封面！
　　所以千万千万不要当成其他书啦~
　　么么啾！
　　明天见明天见！


第24章 辣鸡骗色男友24
　　“啊！”猛然间的悬空让他惊呼一声，下意识抓紧了秦风的衣襟，表情略微慌乱，眼底的水光更盛了。
　　秦风的手正好抓在陆小可的屁股上，手心一半隔着衬衫，还有一半直接就是毫无隔阂地接触那细腻滑嫩的皮肤，后背都僵住了。
　　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尴尬，陆小可脸都能贴上秦风的胸口，死活不愿意抬起来。
　　秦风机器人一样走到窗边，把人轻轻放在床上，低头看着他粉红的小身板陷在白色的被褥里。
　　陆小可躺的极其标准，两条大长腿并拢，双手交叉至于腹前，微微眯着眼睛，眼睫毛颤动的厉害。
　　屋里开着空调，不冷但温度也不高，陆小可穿的太少，皮肤接触到微凉的空气，起了一小片一小片的鸡皮疙瘩，控制不住地想要用手去抓。
　　秦风半跪在床上，向下压了压身体，手抚过他的脑袋：“你……”
　　陆小可紧抿着唇，忽然视死如归一般紧闭眼睛：“我是第一次，你你你你你轻点。”
　　秦风：“……”说的好像我不是似的。
　　但这话他也不能说，故作深沉地继续闷头做准备工作，回忆着片子里的在陆小可身上到处乱摸。
　　陆小可隐隐觉得不太对劲，被他弄得痒的不行，光想笑，一点其他感觉都没有。
　　一咕噜翻身下意识就直接躲开了，定住之后对上秦风不疑惑的视线愣了愣，不好意思地问：“那什么，我怎么感觉你做的跟视频里的不太一样呀。”
　　岂止不一样，你这根本就是在给我瘙痒痒，哄小孩！陆小可现在就想把他刚碰到的地方好好抓一抓。
　　“视频？什么视频？”秦风日理万机，忙的脚不点地，再加上对这种事完全不感兴趣，一部完整的教学视频都没有看过，此时孤陋寡闻但还不能露馅，装的有点辛苦。
　　紧抿着唇看了秦风半晌，直把对方看的都有点想伸手捂住他的眼睛，陆小可一翻身背对着他跪在床上，在床头柜摸来手机。
　　圆润挺翘的小pp就在秦风的面前来回晃，跟两团小奶糕似的，又嫩又甜。
　　秦风没系统学过，但他有本能，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不过同时他同样是个自制力尤其高的男人，所以也就只是一直定着看而已。
　　陆小可翻身坐回来，在手机上按了按，他横着手机屏给秦风看。
　　“对，你看，好像是要先亲的，不像你那样随便摸。”摸也是要掌握技巧的好吗，你那样跟我自己挠痒痒有什么区别，陆小可不动声色地内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视频他看过的，虽说进度还在前面，但火热的画面已经自发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了，陆小可有点不好意思了，两条腿下意识地绞住。
　　秦风面上看似毫不在意，嘴上说着其实都差不多，但眼神确实紧紧黏在屏幕上根本没下来过，海绵一样地努力吸收着新知识。
　　陆小可犹豫着问道：“那个，你行吗，要不我们先看看，待会再做也成。”他怕秦风生气，急急忙忙补充道，“我这可不是后悔的意思，就是……”他略微为难地看了一眼秦风，不好意思，“但我听说下面那个挺疼的，你要是不行的话，我是不是会流血呀。”
　　即便他再没脸没皮，血流成河搞到医院去他也是不愿意的啊。
　　而且他可算是看出来了，别看秦风看上去三十多岁的人了，不用估计，百分百是绝对没做过。
　　有点欣慰，但这也尴尬了。
　　他总不能挥舞着小皮鞭坐在秦风的肚子上，说：“你就只管硬，剩下的我来”这种话吧。
　　他说的不行虽然只是说方法，但作为男人的秦风听了很是不爽，周身黑气环绕，他双手撑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盯着陆小可。
　　陆小可戳了戳他的胸肌：“你生气了？”
　　何止是生气，简直像是黑化的前兆。
　　不过秦风也在纳闷，如果是别人的话，现在恐怕早就已经被扔到别墅外面去了，这孩子竟然还一脸茫然地自己身上戳。
　　陆小可牙齿咬了咬下嘴唇，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说道：“那什么，要不你就根据自己的来？”
　　秦风也想很硬气地不管不顾根据自己的走流程狠狠收拾他一顿，可他根本没流程，只好黑着脸拿过手机：“就看这一部？”
　　陆小可瘪着嘴：“那我也不知道啊。”他歪着脑袋，苦着脸说道，“万变不离其宗，我想看一部应该也够了吧。”
　　秦风一翻身往床头上一靠，提着陆小可的肩膀往上一拉，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摸摸他小脑袋：“跟我一起看？”
　　陆小可撇过脸：“不要，看过好多遍了，不好看。”
　　秦风面无表情盯着他看，即便是后脑勺也看的陆小可浑身不自在，连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害怕，所以……”
　　秦风依旧盯着他。
　　陆小可吐吐舌头，缩着肩膀又靠回到他火热的胸口处，怂哒哒地说道：“所以说，我还想再看一遍。”
　　教学的力量是伟大的，所以实战之前，我们都得好好学习，天天能上。
　　第二天一大清早，陆小可很早就醒了，甚至比平时还要早些，他眨巴着眼睛对着面前秦风的脸看了好久才恍然。
　　在小片片的辅助和陆小可若有若无的引导下，两人最后还是完成了生命的大和谐。
　　对于陆小可来说，舒爽当然是有的，秦风也算是天赐一碗饭，天赋异禀，学东西快。
　　但更多的感受还是累和疼——起先因为找不到入口两人都很急躁，还做了不少的无用功，耗费了大半的体力。
　　他下意识伸出手想摸摸秦风，可在抬手的瞬间肩膀一僵，遂放弃了。
　　只是目光呆呆地看着他，看不出情绪，有点像还没睡醒，恍恍惚惚。
　　系统：“醒了吗？”
　　陆小可想了想，茫然地点了点头：“嗯，有没有缓解身上酸疼的点卡，兑换一个。”
　　系统：“……赊账吗？”
　　陆小可嬉笑着说道：“你放心，不会总是因为这种小事浪费点卡的，以后玩开了身体自然就恢复过来了。”喘气的幅度大了些，牵扯到下.身引得他面上一阵龇牙咧嘴。
　　他小心翼翼地按了按腰侧的位置，因为睡着了僵硬地太久，身上的每一个关节每一道筋脉都在叫嚣着。
　　不过幸好，秦风不蠢，回来提前让人准备了避孕套，起码不会发烧或者肚子疼，说到这，他就不得不吐槽秦风的事后清洗能力了，真是小处男一个。
　　陆小可歪着脑袋端详着秦风的脸：“这就是我不喜欢处男的原因，没经验精力还大的不行，总觉得自己能日天日地日空气，日的你爽我爽大家爽，其实高潮全靠装。”
　　系统：“……你昨天叫声挺大的。”
　　陆小可惊讶：“你真的听了？”
　　系统比他还惊讶：“不是你叫我关注你的吗？”
　　“啧啧啧。”陆小可咬了咬下嘴唇，一副你这么喜欢我，都偷听我墙角了，可我就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系统：“……”它就不应该相信陆小可的话！
　　陆小可凑上去，唇瓣在秦风的嘴唇上方停了一瞬间，最后犹豫一瞬一个浅淡轻柔的吻落在对方高挺的鼻子上，轻声说道：“感觉还不错，值得鼓励。”
　　他艰难地抽出手够到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拍了一张两人头靠头在一起的照片，盯着看了好大一会，呢喃着说道：“跟男人做.爱就是这种感觉啊，怪不得呢。”
　　至于怪不得什么，他也没说，指尖点了点手机屏幕：“留个纪念吧。”
　　想了想却又按了删除，歪着脑袋凑过去，手挡住秦风的脸，“咔嚓”又拍了一张，陆小可紧张地看了看秦风的脸，发现对方眼皮都没动，后怕地呼出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再跟对方说话，轻声道：“你放心，我没拍你的脸。”
　　他红着脸，咬着下嘴唇含糊不清地说道：“毕竟我第一次，总得留点回忆吧。”
　　说完之后他手机压在枕头下面，涌动着身子，从秦风的怀抱里退出来，小心翼翼地挪到床沿上，背对着秦风蜷缩成一团抱着被子闭上眼睛。
　　身后秦风缓缓睁开眼睛，正好能看见对方白皙但却布满各种青紫淤痕的脊背在自己面前拱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脊柱骨微微突出，延伸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秦风：此生未有的尴尬，以及，突然觉得自己前三十年都白活了。
　　陆小可沧桑道：这就是我讨厌处男的原因了~


第25章 辣鸡骗色男友25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 ，床上就只剩下陆小可一个人了。
　　被子被他夹在两腿之间，露出青紫淤痕地大腿，枕头蹭在怀里，整个后背更是裸.露在外，指痕、吻痕各种痕迹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已经发青发黑，在牛奶般丝滑的皮肤上尤其显眼，搭配凌乱的白色床单上淫.靡异常，甚至有几分狰狞。
　　陆小可每天正式起床之前都会有十分钟的懵懂期，在床上垂着脑袋呆坐了半晌之后，晃了晃脑袋迷茫的眼神逐渐聚焦，回头看见床头柜的手机伸手去够，胳膊肌肉的酸疼加上屁股的错位疼的他眼角一跳一跳的，差点没直接叫出声来，最后还是屁股向后挪了挪这才拿到手机。
　　“才十二点。”陆小可掀开被子，不自觉就去揉了揉大腿根，原本粉白的肌肤现下全是乌黑的手指印，可见昨晚某人下手有多重。
　　他双腿大喇喇岔开，问系统：“这些痕迹都不能消除吗？”
　　系统：“……请你自重。”
　　陆小可捏了捏自己大腿上的肉，看起来好像在抚摸那些指痕，感慨道：“我最近瘦了很多。”这才弯了弯嘴角笑着说道，“哎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有的你不都有吗。”
　　系统：“……”这绝对是它听到的同性恋说的最婊的一句话了，虽然你有的我都有，但我看着自己不会发情，也不会想把自己的丁丁放在自己的菊花里。
　　系统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他是宿主，一旦被投诉了今年的年终假期就没了，勉强镇定下来语气平淡说道：“不能，宿主尽量不要改变感官上能察觉到的，疼痛可以，但伤痕不行。”
　　“这样啊，不去就不去，反正也不怎么疼了。”陆小可很好说话，“虽然看着有点丑，但片子里不都说欢爱之后留下来的痕迹更能激发男人的征服欲吗？”
　　他手指点着淤痕，轻佻问道：“你有没有感觉？”
　　“……”系统，“没有。”
　　陆小可反问道：“因为不是你留下的？”
　　没等系统说话，陆小可问：“可这样不是会更有征服欲吗，难道你就不想用你的嘴或者手一点一点盖住这些痕迹，让我身上只留下你一个人的印记，就好像在昭告全天下我是你一个人的？”
　　系统：“……！”
　　“哦~”陆小可了然地笑了笑，“其实是有的吧。”
　　顿了顿，他又问道：“昨晚观赏的如何，我活还不错吧，声音也好听吧，就是装处男对我来说是个技术活，比起全程被动还要忍着尽量不浪点，我还是更喜欢自己主动。”
　　他说：“系统先生，你真的不能变换实体么，下次咱俩试试，我可以吃脐橙，你躺在那儿就行了，如果你还有特殊爱好的话，我可以把你绑在床头，想吃不能吃，或者想大吃大喝的时候偏偏有个人用筷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你，啧啧啧，感觉一定很爽。”
　　系统：“抱歉，我更喜欢内向温婉的。”
　　“嘶！”陆小可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又好像终于抓到了系统的把柄，“你喜欢男人吧，我就知道。”
　　“……”系统哽了哽，说道，“我不知道，我还没喜欢过任何人。”
　　刚说完系统就后悔了，本以为陆小可肯定会说些什么嘲笑自己，可他什么都没说，耸了耸肩膀就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腿，爬了起来，在床头摸到秦风给自己留的衣服，穿裤子的时候手上一停顿，没有第一时间提上去，反而是手指戳了戳自己，问道：“这里，有没有肿？”
　　系统：“……这样不好吧。”
　　陆小可不以为意：“有什么不好的，那你说肛肠科的医生还怎么办？职业歧视啊你！”
　　系统半天没说话，陆小可自己摸了好半天，甚至还想用手机去照一照，但因为姿势过于高难度，无疑失败了，他不耐烦地说道：“哎呀，我都没说什么你纠结个什么劲呢？”
　　系统讷讷半晌，你怎么可能害羞这句话在舌尖转了好半天也没说出来，最后还是勉强看了两眼，敷衍地说道：“一点点肿吧。”
　　陆小可没打算放过它，问的详细：“有没有变色？”
　　系统：“？”
　　陆小可解释道：“小说里不都说了，这种长相精致的极品男菊花不都是粉红色的吗，现在是不是有点深红？”
　　系统真的很想看看他脑袋里一天到晚都装了些什么，如果用去污粉的话肯定会析出很多黄色废料吧，没好气地说道：“就算是你搓手一晚上，手心也是会红的吧。”
　　“啧啧啧，瞧瞧这个比喻。”陆小可一脸鄙夷，“一听就知道长夜漫漫右手辛苦了。”
　　系统：“……”其实它就应该对方问什么自己回答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给自己找事呢。
　　陆小可边穿衣服边讷讷自言自语：“后悔去除痛觉了，连爽感都没了，只能回忆了，啧啧啧，感觉白被艹了。”
　　系统：“……”不，我还被迫观看了一场成人片你还没算上。
　　*****
　　“西边那块地，我们的预算是……”看着手指完全不断敲着桌面的老大，即便对方脸上分毫不显，但助理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十有八九老大根本就没听，说完只好自觉又重新再来一遍，更可悲的是他一点都不敢提醒，完全不知道接下来相同的报告他要回报多少遍，流泪。
　　“就这样吧。”秦风忽然出声，视线却是一直盯着面前电脑的显示屏，“这个项目就交给你负责，年底我要收益整体上升百分之零点二。”
　　助理简直要哭了，老大说的究竟是哪个项目，他正在说的项目明明还在竞标！再说什么玩意收益年底就能升这么多？放高利贷吗？老大，你说话就经过脑子了吗？
　　可他怂，忍着掉眼泪的冲动说了好，只能寄希望于明早上老大能稍微清醒点，然后自己再过来汇报了，他今天来就是个错误。
　　“那，老板，这是我整理的材料……”助理上前两步正准备将文件夹放在老大面前，彭地一声，秦风忽然一把拍下笔记本，震得桌上的笔筒都抖了抖，吓得助理更是差点咬到舌尖，愣怔在原地一脸懵逼地看他。
　　秦风漆黑深邃的眼望过来，刀子似的在助理脸上刮了几道，冷声说道：“我只要最后结果。”
　　助理慌张退后，连连弯腰鞠躬说好，赶忙退了出去。
　　刚一呼吸到新鲜空气，助理转身直接靠在了墙上，冰冷的墙壁缓解了他的紧张，大腿抖得也不是那么厉害了。
　　刚才那一瞬间，他还以为老大会唰地从抽屉里摸出一把枪直接爆了自己的头，他看着来来往往的同事，一瞬间心酸想哭。
　　老大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情绪阴晴不定的，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不管红字多高他都干不下去了，否则头秃接下来就是心脏病了。
　　而且，什么叫只要最后结果，老大再这样下去别说结果，就是经过也没有的。
　　秦风重新打开笔记本的时候，房间内已经没人了，眉心几不可见皱了皱，先调出来自己刚因为被打扰没看到的那段视频。
　　陆小可下床之后，光着脚贴着墙走了两圈，一方面是活动酸软的四肢，一方面是这房间布置虽说很简单，但尤其大，可以顶的上陆小可租的那整间屋子两个大，他边看边感慨，甚至想要土包子似的上手摸摸墙纸，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收回来了。
　　确定腿没有那么软之后，陆小可拿了自己的手机，看到地上那件昨晚被扯烂的衬衫，四下偷摸瞄了一眼，捡了起来叠好和自己昨晚上的脏衣服装在一起走出了房间。
　　整栋别墅除了秦风房间的卫生间，几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都有监控，甚至陆小可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清晰地传到了秦风的电脑屏幕上。
　　随着他开门关门，监控也跟着换了场景。
　　陆小可一下楼，就有人立刻殷勤地招呼他吃饭，他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管对方有多为难，都坚定地拒绝了。
　　是真的不想吃，也不想留下来。
　　这些人不敢碰到他，只能弯腰鞠躬地恳求他留下来，可不管话说的多诚恳，甚至看他面相和善，打出了如果您不吃，秦先生一定会怪罪我们的同情牌，但陆小可倔强得很，压根一丝犹豫都没有，咬准了他和秦风没关系，秦风更是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生气的说法，一溜烟小跑开门打算回去。
　　门是电子锁，即便是屋内也需要密码。
　　陆小可出不去，就尴尬地站在门口，他求别人给他开门，但没人敢上前，就只有最开始迎上来的管家打扮模样的人说只要你随便吃点喝点，我们就放你走。
　　如果是别人早就意意思思妥协了，可陆小可头都不抬，就一个劲点头弯腰地说着：“你们还是让我走吧，我回去吃一样的，你们这样我也不安心呆这儿。”
　　管家无法，他也做不了主，使了眼色让人给秦风去了电话，那人回来点了点头管家就给他开了门。
　　前一天晚上喝了酒又是坐在车里没看清楚，这会才发现这栋别墅正正建在半山腰下，即便已经到中午了，一阵阵凉风嗖嗖嗖地吹过来，空气中还漂浮着一层薄雾，也还是清清爽爽的。
　　这次陆小可没拒绝司机的帮助，干脆利落地就上了车，没跟管家打招呼，就好像以后不会再见了的态度。
　　作者有话要说：　　陆小可：嗯，系统这个口嫌体直的小妖精！
　　真是……受不了啊，想扒衣服~想坐上去自己动，可怎么办。
　　系统冷眼：求你别忘了任务。
　　陆小可一脸宠溺：好啦好啦，床也上了，我也爽了，接下来就是任务啦，放心啦，杨树活不长的~
　　感觉更像是个秀恩爱的文！


第26章 辣鸡骗色男友26
　　一路无话也不觉得尴尬，到了自家楼下，陆小可坦然地一瘸一拐下了车，在临进楼的时候被另一辆早就停在门口的黑车上下来的人拦住了。
　　他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警惕地望着对方，心里呐喊道：“系统系统，我要被劫色了！！快救我！”
　　系统：“……”为什么听出了兴奋感，一定是我听错了。
　　黑衣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是四四方方板正的脸，陆小可表情更僵硬了。
　　刚才载着他回来的司机一路小跑紧跟过来，连忙出声安抚道：“陆先生，我们是一起的。”
　　看到陆小可脸上露出的疑惑表情，司机抱歉地说道：“对不起陆先生，冲突您了，刚才您走的急，他是来送东西的。”
　　定睛仔细看，黑衣人手上还拎着一只黑色的纸袋子，只是和他的衣服完全融为一体，不容易发现。
　　陆小可盯着纸袋看了看，也不管里面是什么直接摇头：“我不要。”
　　司机愣了一秒钟，立刻伸手拦住已经要走的他：“陆先生，这是秦总特意送过来的，您……”
　　话还没说完，陆小可忽然转身冲着他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我不用。”吓得司机赶忙闪开他的礼，猝不及防一个没看住就被他跑走了，站在原地和黑衣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要不要追上去。
　　筒子楼没电梯，陆小可扶着墙缓慢犹如蜗牛一般地挪动的艰难，不过还好没人追上来。
　　系统看他躲得辛苦，脸色发白一额头的冷汗，不由得提醒道：“其实也就是几盒药。”没有你想象中的用钱砸你的恶俗情节。
　　陆小可喘着粗气，手不停地顺着自己难受的都快直不起来的腰：“我猜到了，秦风不是吃了不认账的款，经验不足考虑的不周到也是难免。昨晚买了这个却没有那个，今早有早饭却没有消炎药，对了，他什么都不会，甚至都只是象征性处理了下，我现在肚子还有点涨涨的。”
　　“肚子好疼。”他苦恼地站在台阶上，仰望怎么都爬不到头的楼梯，“回去还得在马桶上好好蹲几分钟，”
　　顿了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继续往上爬：“其实房间应该是有监控的吧，秦风看到我检查伤口才想到药的，啧啧啧，卧房都有监控，真是有病。”
　　系统：“……”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淫.秽色.情的画面，陆小可嘴角勾出一个浅淡玩味的笑容，爬楼梯似乎都轻松不少：“不过，我喜欢。”
　　“……”系统疑惑道，“那为什么不要。”
　　陆小可反问道：“不是都已经兑换点卡了吗，你又不是买不起，我干嘛还要别人的？”
　　“？”系统反驳，“我就是买不起。”点卡很贵的。
　　陆小可耸耸肩膀，一脸你要是还吃醋我也没有办法，谁让你没有实体不能满足我，甚至眼底还闪过丝丝宠溺的表情，仿佛再说即便你不行，但你要记住我心里最爱的还是你，只是为了你的自尊心我不说出来而已。
　　回家之后，彭地一声他就把自己直接呈大字摔在了床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系统看他一脸放空的模样，想问他没事吧，可又怕他蹬鼻子上脸说一箩筐的话怼自己，只好作罢。
　　陆小可舔了舔干涩的唇，主动问道：“你真的不能把自己拟人化？”
　　系统：“理论上不可以。”
　　陆小可忽然抽了抽鼻子：“那其实是可以的吧。”
　　系统严肃说道：“不能和绑定系统出现在同一个世界，否则会触犯纪律，严重了会被回炉重造。”
　　陆小可瞪大眼睛夸张地叫道：“好严重哦。”
　　系统：“……”今天这演技有点做作了。
　　陆小可不说话了，整间屋子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他微弱的喘息声。
　　看着他弱小身板一缩一缩的，系统不忍心地提醒道：“你盖着点被子，容易着凉。”
　　陆小可蓦地睁开眼睛，平静问道：“你能抱抱我吗？”
　　系统：“？”
　　陆小可肩膀抖了抖，执着地又问道：“你能数据化，然后抱抱我吗，我保证不举报你。”
　　系统闷了闷：“抱歉，这，不符合规定。”
　　“是哦，不符合规定。”陆小可本来就无精打采的脸整个暗淡下来，但也只是恍惚一瞬间，又立刻扬起一张鄙夷的笑脸，调侃道，“P，鬼规矩那么多，啧啧啧，公司是怕你们偷吃吧，毕竟除了歪瓜裂枣，还有我这样国色天香，看一眼都把持不住的宿主呢。”
　　系统刚刚升腾起来的一点愧疚心就这样被他无情地浇灭了：“……”
　　陆小可说了两句难得停了下来，一翻身整个人都陷进了被窝里，吸了吸鼻子眨巴着眼睛摸出手机说道：“算了，要给杨树发条短信，他一直想吃的禁果都被人摘走了，必须得通知他一声，再说，禁果这下要彻底和他说拜拜咯，系统先森，坐等好戏。”
　　不知为什么，系统无意发现此刻的陆小可周身围绕着一层又一层的黑气，几乎要将他整个人严丝合缝包裹，不由得给出气筒杨树点了一排蜡。
　　陆小可确实不爽得很，急需要目标来发泄。
　　“你这样玩弄杨树，会被打的。”顿了顿，系统问道，“其实，你根本就没想好好做任务吧。”
　　正在编辑短信的指头顿了顿，陆小可说道：“对不起。”
　　666就任于穿越公司，这些执行任务的宿主都是公司的业务员，每完成一个任务都会有不菲的工资，所以业务员供大于求，业务员任务完成之后公司会对他的业务能力做出专业评估，分数低于八十分则会被辞退，分数越高可以接到的工作就越多，任务难度也会相应增加。
　　为了高工资，宿主当然是想尽快尽好地完成任务，所以他们才会严格按照公司教程，毕竟创新意味着可能会失败，但他们根本没有失败的机会，一旦被判定出局，就会失业。
　　但陆小可不一样，他从刚从开始就骨子里地完全不重视任务，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全靠心情，基本想到哪儿做到哪儿，有时候心血来潮之下还会前后动作自相矛盾，也从来不怕被人发现自己前后性格不符，这些在执行任务时都是大忌。
　　宿主的任务完成完美度是和系统业绩挂钩的，所以刚开始系统也会尝试扭转陆小可的做法，为了自己和对方的业绩，但架不住对方无欲无求，压根连点想头都没有，任务完不完成对他来说全无所谓，陆先生从头到尾追求的就只有自己痛快。
　　陆小可手速很快，没一会就打了一长串的短信，系统还没来得及看他又直接全部删掉了，只留下空白的界面，仿佛刚才只是手随心敲随便写的字。
　　“你放心，我耽搁你一个工作季度，公司会给你补偿的。”这是系统头一遭听他认真说话，声音绵软但莫名很有说服力，就好像——好像公司里他说了算似的。
　　认识到陆先生和其他宿主不一样之后，系统便查了不少资料，但陆小可这个人依旧一片空白。
　　但它现在好像有了猜想。
　　穿越公司的董事长是不是也姓陆，年龄似乎也对的上。
　　只是有一点，董事长不苟言笑，甚至严肃到刻板，不少电子系统提到他都是不自觉遍体生寒，怎么会有陆小可“这样”的儿子。
　　最重要的是，它不相信董事长会给自己的独生子取名叫做陆小可，小可……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想到自己有幸见过一次的那张严肃板正的脸，除了基因突变，无作他想。
　　不过这个猜想也只到此为止，666没有深究宿主来历的习惯，毕竟对方已经承诺了丰厚的回报，那即便他搞砸所有的任务，自己也不吃亏。
　　陆小可翻了个身抱着枕头，趴在软绵绵的被子上上翘着两只光溜溜白嫩嫩的脚丫子，重新编辑短信，这次只有短短的几行，系统一眼就看到了我跟别人睡了，我们分手吧这句话。
　　也是有够简单粗暴的。
　　没过一分钟杨树的电话紧跟着就过来了，叮铃铃尤其刺耳。
　　陆小可瞄了一眼，迅速入戏，脸上满是厌恶完全不想接：“他现在肯定一脸吃了X的表情。”
　　检测到震荡的悔意值，系统沉默了，它以前从来没想过任务还能这样完成，骚操作。
　　陆小可按了一下关机键，手机就不振了，他点进微博，看到林潜那个没多少粉丝没多少转发，光秃秃的账号，啧啧啧两声上传早起拍的“床照”：“林潜这长相，做个小网红绝对够了，每天就直播让网友看脸意淫也能收不少礼物吧。”
　　系统最近很害怕，因为它发现但凡是不好的预感，陆小可都能让它成真。
　　陆小可嘻嘻嘻地笑了：“放一万个心吧，我不会的。”
　　系统诚实说道：“不，我很不放心。”
　　现在的陆小可很穷，他不吃饭，但他很奢侈，每天不喝水只喝果茶，出行全是出租，闲得无聊就网购，买一大堆乱七八糟完全用不上的东西，快递回来箱子都没拆封，全堆在墙角落灰。
　　实在很缺钱了，很值得尝试一下来钱快的路子。
　　陆小可委屈道：“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只让你一个人，哦，不，一个系统意淫的。”
　　系统：“……如果你昨天没跟秦风睡的话，这话也许我会相信。”
　　“呦呵。”陆小可呵呵呵笑，“怎么，吃醋了？谁让你之前不承认喜欢我的？都说了不能后悔的，你自己能检测自己的悔意值不，爆表了吧。”
　　他边说边动作，系统见他麻利地把早上的“床照”传到了主页，编辑道：“原来男人跟男人做是这种感觉，总觉得像是完成了一道仪式似的，他出轨，我也出轨，有种报复的快感，但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从今天起，和过去说永别，好好过以后的日子吧，感恩。”
　　系统黑线：“感恩什么？”
　　陆小可想当然说道：“当然是一感恩秦风活虽不算好，但起码够温柔，二感恩你声音性感，让我光靠想象也能高.潮。”
　　没听见它回话，陆小可反问道：“……你不信？”
　　陆小可强调又温柔地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第一次的时候我都疼哭了，怎么可能有感觉，然后我就想着你的声音，想着你叫我小可爱，叫我宝贝，叫我亲爱的，低音炮在我耳边炸开，温柔地告诉我，别哭，说让我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然后我就好脾气地忍了忍，果然没一会就不疼了，我跟你说，昨天秦风能做下去都是我给你面子。”
　　系统：“……我还真不需要这面子。”
　　电话那头，杨树还在上班，猛不丁收到陆小可的短信，本来不想打开的，可一想到昨天他撞见自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没解释，就说服自己随便给他回两条，应付差事似的。
　　结果一点开就看到这条手.榴.弹性质的消息，整个人瞬间被炸的灰飞烟灭，脑门上青筋都暴起了，双全紧攥搁在桌上气的颤抖。
　　旁边同事看他脸色不好的模样，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杨树烦躁难耐，脑海里回荡着赤条条那几句话，嘴上说着自己没事，脸色却是青白地去了卫生间。
　　进了隔间就开始暴躁胡乱按着手机，给陆小可拨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陆小可神气：他能睡下去还不是我给你面子。
　　系统：……这“戴绿帽”的面子谁爱要谁要去。


第27章 辣鸡骗色男友27
　　杨树倒不是在乎陆小可现在怎么样了, 他只是不愤气陆小可的做法。
　　自己跟他交往三个多月，时间不是白付出的，连拉个手都跟赏赐似的，他现在就大咧咧跟自己说他被人睡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自己最近还没有踏足青青草原的打算。
　　更遑论, 这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口气, 杨树怎么都忍不下去。
　　他当然也想过对方会不会是骗自己，毕竟这蠢货昨天才目睹自己跟别人在一起的场面, 按照林潜的个性，他还是更愿意想这是编造出来想吸引自己注意的。
　　可林潜的微博本就是因为自己开的, 是对方想要慢慢融入自己的生活央告着一定要关注自己, 所以才指导着他开了一个，互关之后也没发过什么，就只是潜水偷窥。
　　没想到现下收到的第一条提示竟然就是明目张胆一张“床照”！
　　盯着屏幕里林潜锁骨上显眼又浪.荡的吻痕, 和那张被挡起来的奸夫的脸, 杨树心里更憋闷了。
　　就好像早已经确定是自己口袋里的东西被人悄无声息拿走了, 细究起来, 竟然还是那东西心甘情愿跟着新主人走的。
　　杨树越想越愤愤不平，隔间里心浮气躁地转着圈。
　　他忽然眉头一皱，再联想到这段时间林潜的异于平常的表现, 他不免又想起了之前自己的推测，林潜TMD就是在把自己当傻瓜一样地耍。
　　他使劲砸了两下隔板门，手背的刺疼拉回他的丁点神志, 意识到自己还在公司，勉强平复了心情，深吸一口气又给陆小可拨了电话。
　　又是无人接听，自动挂机。
　　只不过这次还没等他再次拨过去, 一条短信紧跟着就过来了。
　　“有什么事短信说吧，我嗓子不方便接电话。”
　　杨树差点把手机扔马桶里，卧槽TMD都跟别人睡了还这么嚣张的。
　　杨树气的身子直打颤，强作镇定手机差点捏爆，竟然还是不接电话，甚至也没电话再打过来。
　　他耐着一肚子火气发短信问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跟别人睡了，是因为之前碰到我的事？我之前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家里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电话不接，但林潜的短信回的倒是很快，看来还是愿意跟他沟通的，只是嗓子真的不能接电话而已。
　　但这样找借口杨树感觉更憋屈了，妈了个鸡，果然还是个婊.子，早知道就应该不管直接往死里艹。
　　“嗯，我知道。”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凭什么你能相亲，我就不能跟别人睡呢？”
　　这句话如此的理直气壮，杨树看着甚至有点想笑，我是谁，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难不成还要讲究公平公正。
　　杨树回复道：“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陆小可舒舒服服地趴在被子上，两只脚翘地很高，晃来晃去悠然自得，心情很好的模样：“我没什么意思，就是你想相亲就相亲，我想跟别人睡自然就跟别人睡了。”
　　林潜是孤儿院出来的，骨子里带着自卑的情绪。
　　公众场合的时候总是喜欢自己缩在角落里，旁人跟他说话的时候也不敢跟其对视，这样硬气地说话还是头一次。
　　杨树气极反笑，冷哼一声问道：“你这样是在报复我。”
　　“当然不是，你倒是也大脸，左右不过那男人合我的眼，想睡就睡了。”陆小可回道，“我也不是那三心二意的人，既如此我们还是分手吧。”
　　话已经说到绝路上了，杨树反而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镇定下来心情复杂，甚至还夹杂着丝丝庆幸，还有点迫不及待想立刻见到林潜。
　　他捏着手机左思右想，语气颇为软和地写道：“小潜，你还在气头上，一时冲动我也能理解，毕竟这事先前是我做的不对，但你要知道，我跟她就只是面上的做戏，我爱的只有你，难不成你还不知道吗。”
　　顿了顿，他施舍性质地说道：“虽然你犯了错，但凡是男人，谁不会犯这种错误，我原谅你。”
　　陆小可撇撇嘴，问系统：“头顶绿光闪烁竟然还能忍，我有时候还真看不懂你们男人了。”
　　“……”说的你好像不是男人似的，系统随便瞄了两眼短信，“他应该就是想睡你。”
　　陆小可趴的累了，转身侧躺着，两条腿绞着被子：“我知道哇，想睡我的人多了，可我只想给你睡，但是呢，你又没有实体，我只好跟秦风睡了。”
　　系统：“……三句话不离秦风。”
　　陆小可眼眉下垂，好像是困了，就在系统要出声提醒他好好盖被子的时候，他忽然出声：“长得好，身材好，性格好，活还好，真的是标准男友了。”
　　系统一顿：“喜欢？”
　　陆小可点头：“嗯，很喜欢。”
　　系统指出任务手册第二十五条：“公司不干预宿主的恋爱状况。”
　　小世界和现实世界一样，所有的人都有血有肉是真实存在的，宿主也不是系统，不是机器，自然会有七情六欲。
　　甚至在完成任务之后，公司也很有人性化地会给宿主两个选择额，一个是留下来继续过完一生，另一个则是立即以意外死亡的方式退出世界。
　　陆小可望了望天花板，忽然问道：“系统先生，如果你是秦风的话，你会喜欢上我吗？”
　　对于秦风来说，他认识的不是林潜，一直都是陆小可。
　　陆小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是要报恩的话，在调查到林潜的身份背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时候，依照秦风雷厉风行的性格，一箱一箱的钱恐怕都已经摞在小出租屋里，可是他没有。
　　他在陆小可生病的时候带他去医院，他在陆小可捉奸的时候默默出现带他去吃饭，他在陆小可需要的时候也直截了当睡了他。
　　总结一句话，秦风即便不喜欢陆小可，但对他也肯定是特殊的。
　　安安静静听完系统的分析之后，陆小可很平静地说道：“我不是让你分析秦风的心理，我是问，如果你是秦风的话会不会喜欢上我。”
　　系统：“……会！”总觉得说不会自己会很惨。
　　陆小可忽然就笑了：“那我觉得秦风十成是喜欢我的。”
　　系统：“我不是秦风。”
　　陆小可耸耸肩膀：“差不多了，你们男人的心理不都是一样的。”
　　系统：“……”
　　沉默半晌后陆小可又问道：“系统先生是吃醋了吗？”
　　系统：“没有，为什么要吃醋？”
　　陆小可歪着脑袋：“你不是喜欢我吗？”
　　系统：“……抱歉，我只是电子系统，是没有特殊情感服务的，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夜间情感电话给您，不管您有什么需要，那边都会尽可能满足您，让您享受至高无上的被需要的满足感。”
　　“啧啧啧。”陆小可一脸被我抓到了的吧表情，“原来你知道PHONE SEX的，不仅知道竟然还有门路，厉害了。”
　　系统：“……我们是……”
　　陆小可：“快别说你是什么正经系统了，我就没见过正经妈妈桑的。”
　　系统怒了：“那是正经的心理咨询热线，之所以是夜间，是因为考虑到业务员白天要工作！你频繁询问别人是不是爱你，是缺爱的表现，还是和专业人员聊一聊的好！”
　　虽然不礼貌，但这也是系统经过深思熟虑之后造像跟他说的，种种迹象表明，陆小可肯定是个有故事的宿主。
　　系统认识他时间不长，但莫名觉得他亲切，就跟自己的弟弟似的，不自觉就想要关心他照顾他，所以担心他，更不想他继续这么自我隐瞒，佯装换了，看着真的很心疼。
　　陆小可默了默，忽然展颜一笑：“你这样紧张我，我会更误会你真的爱上我了呢。”
　　他洋洋得意说道：“我就知道我魅力无极限，即便是系统先生，朝夕相处也肯定会喜欢我的，再说我是0嘛，系统先生又不需要是人，只需要是1就好了。”
　　一番话明显岔开了心理辅导的话题，系统也就不做声了。
　　“啊——”陆小可轻轻叫了一声。
　　系统：“怎么了？”
　　陆小可晃了晃手机，扁嘴：“把他给忘了。”
　　短信石沉大海，杨树先入为主以为林潜现在心里肯定比他还慌乱，少不得还要后悔，生怕说错话自己不要他，这样一想，心里舒畅不少，焦躁慢慢褪下，可怕的掌控欲又翻涌上来。
　　他狠狠砸了一下厕所的隔间门板，叱骂道：“还真是个□□，都是被人艹过的烂货了，还在我这儿装什么欲擒故纵。”
　　他不会跟林潜分手的，即便他有了女朋友，即便他以后肯定会选择结婚，即便他吃了药能对女的硬的起来，但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双重满足只有男人能给他。
　　性格怯懦，又不敢惹事的林潜是他最好的选择。
　　为了先稳住林潜，杨树烦躁地捏着手机，短信是删除了又编辑，编辑了又删除，这话说的有意思了，既不能低三下四不要面子，但话也不能说的太绝死了林潜的心。
　　最后咬着牙发了一条。
　　“林潜，我知道你只是一时冲动，心里还是爱我的，我也是爱你的，分手是不切实际的，可绿帽子这件事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就这样白白带了，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杨树心里燥，站不住，索性坐在马桶上捏着手机紧盯着屏幕，电话半天都没丁点动静。
　　他唇色泛青，额头上青筋暴起，乍一看倒是有些躁郁症的前兆。
　　呵，林潜这货竟然还敢跟他拿架子，要知道以前的林潜不管多晚，别说短信电话，就是他大半夜让林潜出现在自己面前，林潜也会立刻屁颠屁颠赶来，甚至还会抽空专门带上他和杨楠喜欢的夜宵讨好他。
　　杨树双手握拳，恨不得现在就去林潜家，三两拳头就抡在那张脸上打得他老老实实的，任他怎么求饶都绝对不能简单放过他。
　　既然已经不是处了，那看他还怎么装贞洁烈女，扒了衣服艹到他下不来床才能够。
　　他正要再编辑一条短信质问他，没成想手机又亮了，胸有成竹地冷笑一声打开短信。
　　“如果你说的爱我就是在我的眼皮底下跟女人去酒店的话，抱歉，这份爱我真不想要。”
　　其实陆小可也没亲眼看见的，但按照杨树的性格，就算他对着女人不行，也会一个劲地反复练习，否则结婚之后容易穿帮。
　　这就是男人的悲哀！
　　果然，杨树的短信几乎是瞬间就过来了：“你看到了？你跟踪我？”
　　陆小可：“……”他对杨树和杨楠没有血缘关系抱怀疑态度，毕竟这两人思考的画风都清奇到一起去了，杨树该不会是杨父的私生子，找了借口抱回去的吧。
　　第二条短信几乎是同时到的：“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小潜，如果不是你一直不让我碰的话，我会碰她吗，我是正常的男人，总会有心理需要的，对，你是我的男朋友，我也想不碰她碰你，可是你让我碰过吗。”
　　“每次你都是用这个当借口。”陆小可问，“是不是我让你碰，你就不会找女人了？”
　　杨树心下一喜，可想到不找女人这几个字，差点笑出声音。
　　他林潜以为自己是谁，就算某天自己达到了自己和男人在一起也不会影响日常生活的高度，他也不会找林潜了。
　　这人也是真有趣，有时候内向的像只老鼠，随时随地都想把自己藏起来，有时候又自负的可怕，竟然还真的相信有人会真心喜欢他？
　　杨树简单地动动手指：“是！”
　　陆小可：“杨树，我倒是不知道你脸还真大，你现在是求着我回去吗。”
　　杨树收到短信，肺都要气炸了，林潜究竟是有什么资格跟他说这话，自己求着他回去，他该不会是昨晚被艹坏了，精.液进了脑子。
　　彭地一声，手机砸在隔间门上，弹跳回来要不是他闪的快，差点砸到他脸上，杨树憋了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去，深吸几口气勉强平复下来，捡起手机烦躁地按了按，已经不亮了。
　　对林潜既是厌恶，但却又想着那张艳丽的脸蛋。
　　更何况，贺家公子点名了要他，自己这边还得牵桥搭线，真不能彻底断了。
　　不过求他？！呵呵，杨树冷笑两声，看着手里的手机的四分五裂的屏，手忽然攥紧。
　　这种林潜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很不爽，尤其是在得知他竟然巴巴上了别人床的时候，那股瘀滞之气几乎噎到了嗓子眼去，不上不下，脸色白了好几个度。
　　杨树手都已经按在门把手上了，一个冲动就要冲到林潜家里去收拾的他服服帖帖，可一则自己还要上班，二则彻底闹掰了也就没那么顺利把人安安稳稳送到贺大少床上去了。
　　一想到这还真有点像求着他，杨树顿时吃了X一样恶心憋屈，索性不再想了，反正林潜那个贱人那么爱自己，先晾着也无可无不可。
　　冷着一张脸，收拾停当了自己去洗脸，忽的抬脸看到镜子里自己憔悴的脸色，啪的水花全甩在镜子上了。。
　　林潜，总有一天，我要你为这段耍弄自己的行为跪下来认错求饶。
　　放下手机，陆小可就有点困了，迷迷瞪瞪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总感觉有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自己，他下意识攥紧了被子，想将整个人都藏在被窝里。
　　拿到视线似乎也察觉到他的清醒，一点一点慢慢逼近，强大的气势压得陆小可喘不过气来。
　　“谁！”终于摆脱噩梦的铁链，陆小可猛地警醒，一道黑影从面前闪过，他手抓着枕头立刻就要扔过去。
　　“是我。”秦风抓住他的手腕，巧劲一使，枕头轻飘飘落在床沿上。
　　陆小可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抬起手使劲揉了揉，睡意渐渐散去，眼睛也渐渐聚焦，恍惚道：“秦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吓到你了？我刚下班。”秦风很自然地扬了扬手上的塑料袋，“你还没吃饭吧。”
　　陆小可是中午睡过去的，没开灯，屋内一片昏暗，他还是有些懵，顶着呆毛揉搓着被子粘腻着嗓音一副状况外的模样问道：“你怎么在我家？”
　　“那个锁，不安全，很容易打开。”秦风手顿了顿，“你先去洗把脸然后吃饭，将近两天的时间没吃东西了。”
　　陆小可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等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秦风在桌子上摆满了各色各样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旁边还立着一大杯柠檬柚子茶。
　　他拍了拍脸，站在沙发前面看还在忙碌摆盘的秦风：“秦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秦风头都没抬，在沙发上的电脑包里摸出来一份文件：“这是杨树的所有资料。”
　　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没忍耐住好奇心，陆小可疑惑地盯着秦风的脸，接过文件。
　　资料事无巨细，就连小学每年的成绩单都有，看到红笔写的全优，陆小可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继续往后翻。
　　秦风自然是瞄见了他这可爱的小动作，眼神略显柔和。
　　在看到一大堆杨树和不同男男女女言笑晏晏，出入酒店的照片的时候，他终于绷不住脸上淡定的表情，刹那间，嘴唇都褪去了血色，佯装镇定地合上文件，扶着茶几坐在沙发上。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不安和烦躁，他翘着二郎腿还一个劲不停地抖腿，也不敢和秦风对视，哆嗦着声线问道：“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秦风冷淡地说道：“杨树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陆小可：“我其实……”
　　秦风没说话，只是摸出电话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给了陆小可不小的压力，就像是有气体堵住自己的嘴一般，发不出声音，看着他拨出去一个号码，手机放在玻璃茶几上。
　　他想问怎么了，可喉头哽了哽，最后还是埋下了脑袋，脸上青青白白一片，显然还在想着刚看到的那些照片。
　　“老板？”
　　开了免提，陆小可疑惑抬起脸，电话里面传来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系统提醒道：“秦风的助理，之前会所见过。”
　　秦风没回答，只是看着他。
　　陆小可抿了抿唇，狐疑地指了指自己。
　　秦风点点头。
　　陆小可一脸蒙圈地盯着秦风，身子凑上去磕磕绊绊开口：“你、你好，我、我是林潜。”
　　那边声音顿了顿，立刻恭敬回应道：“你好，我是秦先生的助理，程子恒。”
　　陆小可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求救的目光看向秦风，可对方完全没有开口的表示，就只是静静地跟他对视，甚至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陆小可：“……”这什么恶趣味，他只能尴尬地接话：“程先生好。”
　　好在没有尬聊两句话，助理主动引入正题：“陆先生，我又几句话需要跟您细说。”
　　那边顿了顿，说道：“您客气了，据我调查，杨树杨先生是在初中二年级十四岁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的，当时他对隔壁班一个叫林启航的男同学有懵懂的感觉，正好林启航也是同性恋，并且早就已经谈过恋爱了，所以很容易就发现了他的心思，当时杨树先生年龄小，并没有想太多，和林启航稀里糊涂，呃，在一起，他们俩……”
　　助理顿了顿，跳过去这一段：“之后被人发现，在学校里引发了不小的轰动，杨树先生从小就具有很好的危机意识，当他意识到他现在不仅是早恋问题那么严重，还是别人眼中的变态的时候。”
　　说到变态的时候，助理意识到自己遣词用句错误，立刻诚恳地道歉了。
　　当然陆小可知道对方不是在跟自己道歉，他瞄了一眼秦风，发现对方还在看自己，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的认真，抿着唇立刻低下了脑袋。
　　“当时的杨树先生先发制人，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林启航同学的身上，那个时候的性教育还没有普及，很多人不明白同性恋是什么，甚至男女之情在小孩之间都很朦胧，杨树先生一口咬定他什么都不懂，只当林启航是朋友，对方的所有行为他都不明白意味着什么，都是对方引导，他只不过以为是关系好的表现。”
　　“因为杨树先生学习成绩优异，是老师和同学们眼中好学生的代表，所以林启航同学被劝退，杨树却一点事都没有。”
　　“当时为了保护学生，这件事被很好地压了下来，甚至杨先生的用班同学可能都不太清楚。”
　　陆小可咬的袖子春发白，就像是只小仓鼠一般瑟瑟发抖地窝在沙发里，无助地抱着靠枕。
　　助理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将自己调查到的事实娓娓道来：“那次之后，杨先生就知道同性恋是不被大众认可的，他小心翼翼隐瞒自己的性向，高中时期通过不停换女朋友的行为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到了大学，这根弹簧终于被压到了底部，欲望反弹。”
　　“从大一开始，杨先生利用买来的身份证不断地开房，一夜情，直到大三成为学生会主席，一言一行都有更多的人关注，这才收敛了自己疯狂的行为，之后，杨树先生偶尔还是会出去开房，但大多都是用交女朋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关于陆先生您和杨先生的关系，很抱歉，但是在您之前，杨先生也交过几任男朋友，其中还有两个患有严重社交障碍，就在杨先生跟您交往的前两个月，他还跟上一位男友藕断丝连，发生过不少次的关系。”
　　“因为这些关系无一都没有被曝光过，杨先生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平时除了发生关系很少和男朋友一起出门，所以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
　　“这些……”陆小可抖着声音，不可置信但又不得不信，一脸的天怎么都塌了的表情。
　　秦风挂断电话，很自然地说道：“顺手查了一下。”
　　然后就把人家祖宗十八代挖出来了，初中那件事自己都不知道，秦风也是够厉害的，陆小可犯了一个白眼，垂着脑袋，双手紧紧攥拳，复又松开，颓丧地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秦风眉头轻佻，显然是不相信。
　　陆小可手指绞着衣服角：“真的，其实我都知道，他跟我在一起一直都是想睡我的，但我就是不死心，毕竟他也一直没有对我太强硬，我以为，我以为……”
　　一滴晶莹的水花砸在手背上，陆小可慌张用手去抹眼睛，强笑着说道：“我还以为，还以为他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呢，原来不是呀，原来是因为还有其他男朋友呢，或许，我对他来说就是提款机吧。”
　　陆小可袖子湿了一大片：“谢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真的没想到他竟然还祸害了这么多人，不过幸好，我们已经、已经分手了。”最后一句哽咽的他自己都没听清楚到底说了什么。
　　“什么时候分手的？”秦风问。
　　陆小可楞了一下，下意识回答：“前两次其实已经在说分手了，只是，我还是，还是放不下他，所以吵架又和好，今天早上是彻底分手了。”
　　秦风：“你说的？怎么说的？他说什么？”
　　陆小可被忽然站起来凑近的秦风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坐了坐：“我说，我跟别人……”他脸红了红，不好意思地低头，“那个了，然后他就说我们都冷静冷静。”
　　秦风定定看了他一会，看的陆小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时候终于开口了：“这不算分手，他纠缠你，我帮你去跟他说？”
　　“不、不用了，他不会纠缠我的，他以前也没怎么找过我，除了我还有别人呢。”陆小可指甲抠着自己的手背，嗫嚅着说道。
　　秦风肯定地说道：“他肯定会纠缠你的。”
　　陆小可一愣：“为什么？”
　　“你认识贺连吗？”秦风问。
　　陆小可摇摇头：“不认识。”他皱着眉头认真想了一会，“我好像也没听过这个名字。”
　　秦风低头，彭地一声管子插进茶里，巨大的声音吓得陆小可一哆嗦，他第一次见有人插个管子还这么力拔山河的。
　　秦风提醒道：“是个富二代，知道你和杨树的关系。”
　　“啊，我知道了。”陆小可一拍脑袋，“之前我抱怨杨树不带我去见他的朋友，他就带我认识了一些人，那些人好像很有钱。”他吐了吐舌头，瞄着秦风的脸色。
　　听到很有钱三个字，秦风轻飘飘地看了陆小可一眼，说道：“贺连说看上你了，让杨树带你去找他。”
　　陆小可震惊地看向他。
　　“……”陆小可问系统，“他是不满意我的反应吗，我应该怎么做，现在破口大骂或者哭还来得及不？”
　　系统好奇地问道：“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反应。”
　　陆小可娇羞一笑：“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呢？”
　　系统：“……”
　　旋即，陆小可忽然冷笑道：“老子踢爆他的蛋信不信。那么矮长得还那么挫，想睡我？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没机会。”
　　“……”系统泼凉水，“说不定贺连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高富帅呢。”
　　陆小可：“你当我什么，不是有钱长得帅就有睡我的资格的。”
　　系统：“那，怎么才算有资格？”
　　问出口的瞬间它就后悔了，反正他也只说如果是你的话就有资格了这类一看就是在开玩笑的话。
　　陆小可眼光忽然变得柔和，嘿嘿嘿地笑了：“想知道？想吃醋？就是不告诉你！”
　　系统：“……我就是随便问问。”
　　陆小可：“所以我也就不回答咯。”
　　面前忽然递过来一杯茶，陆小可犹豫一瞬，看着桌上已经摆好的各类饭食，还是接了过来，小声地说谢谢。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秦风指腹划过陆小可的手背，麻麻痒痒的。
　　陆小可抿了抿唇，想抬脸忍住了，当做不知道。
　　秦风：“贺连那边已经解决了，只是杨树……”
　　“解决了？”陆小可咬着吸管，口水差点喷出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连道歉，但秦风好像并不在意，继续说，“我不知道你对杨树是什么态度。”
　　陆小可莫名听出了试探的口气，他摇摇头：“不用解决，我不会理他的，就算他真的来找我，我也不会理他的。”
　　“你确定？”秦风不相信地问。
　　就连陆小可对自己好像也不太相信，拧着眉毛想了好半晌说道：“我确定，他不爱我，自我欺骗终究会有梦醒的时候，还是及时止损的好。”
　　秦风意味深长地点头：“是，但是有一句话叫做，道理我都懂。”
　　陆小可脸红了红，想起来前两次都没能成功分手，他嗫嚅道：“这次不一样。”
　　秦风不依不饶：“怎么不一样。”
　　陆小可支支吾吾，最后是在被逼的没有办法，不情不愿说道：“我本来是不喜欢男人的，只不过我是孤儿，杨哥，哦，杨树对我很好，我刚开始不忍心拒绝他。”
　　“哦，是吗。”秦风低着头不紧不慢地开始吃东西，听到这儿抬脸问他，“然后你就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了杨树和杨楠身上？”
　　“你怎么知道？”陆小可惊讶，立刻摇头，“我没有。”
　　秦风夹了一块鸡蛋放进嘴里，掀开眼皮看他：“需要我调出来你的支付宝账单吗，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收集包的爱好，那些裙子项链和耳环……”
　　被他上上下下，以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陆小可下意识地环了环胸，稀有地听见了秦风带着轻佻笑意的声音：“你还有女装的癖好。”
　　陆小可耳朵尖都红了，蹭的站起来：“你才有，我没有。”
　　他使劲瞪了秦风一眼，大跨步冲着房间走去。
　　刚走两步，胳膊被猛地拽住，他有点害怕，但还是很倔强地顶嘴：“你到底想干什么？”
　　“调查报告上倒是没说你智商有问题？”秦风另一只手拨弄他的刘海，“看不出来我想干什么？”
　　陆小可吞了吞口水，转身不看他：“我不答应。”
　　“为什么？”秦风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没有生气，甚至从脸上都看不出来他刚才说了一句问话。
　　陆小可咬了咬牙：“不为什么。”他把手里的柚子茶往秦风怀里一塞，“我不喝了，先去睡了，你随意。”
　　秦风根本没放手，他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开，尴尬的站在原地。
　　秦风咬着吸管喝了一小口：“太甜了。”
　　陆小可看着他沿着自己的牙印上又咬了一下，一瞬间也不知道脑子犯的什么抽，一把又给夺回来了，杯子是软的，还差点挤到秦风的脸上：“你你你你你，你还给我，我都喝过了，你什么意思？”
　　秦风不以为然：“昨天……”
　　“我真的要睡了。”陆小可慌张打断他，急于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你放开我。”
　　他还穿着秦风买的大号运动服，两人拉扯间，前胸露出一大片斑驳的肌肤毫不自知，只是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秦风，声音都带了哭腔，看的秦风哽了哽，喉结上下滚动两分。
　　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意志力竟然如此低，秦风撇开脸，生怕一个没忍住抱起来直接给扔到床上去了。
　　陆小可垂着脑袋，委屈地低低啜泣着：“你不要这样。”
　　秦风被他弄得一阵又一阵的邪火上起，问：“为什么。”
　　陆小可仰着脸，大眼睛眨巴眨巴：“我现在喜欢男人了。”言下之意，当初不喜欢男人的时候，被杨树追了两三天都同意了，现在我的性取向已经完全变了，我很容易打蛇顺杆爬的。
　　秦风忽然问道：“是因为昨晚体会到乐趣了吗？”
　　陆小可蓦地瞪圆了眼睛：“你怎么这么说话。”
　　秦风：“我很担心。”
　　“……”陆小可抿了抿唇，“我、没事，所以没要药。”
　　秦风：“我看到有一点点肿，问了医生说是不可避免的，养两天就好了。”
　　“……”陆小可羞的满面通红，想走不能走，想捂脸手腕还被人抓着，躁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脚尖碾着地，“我真的没事。”
　　“所以我担心的不是这个。”秦风气定神闲接着说道，“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我以前都没做过，就连看片子还都是你拿给我的，我很担心给你留下阴影。”
　　“我、我没有。”陆小可简直要踮脚伸手去捂住他的嘴了，可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回答道。
　　秦风点点头：“那就好。”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陆小可踌躇着咬着吸管。
　　秦风一提气，他就紧张，生怕对方嘴里又蹦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让他恨不得钻进沙发洞里的话。
　　秦风看他紧张兮兮的模样很是可爱，逗了好久差点呛到他这才认真地说道：“既然你也挺满意我的，我们试试吧，我不是杨树，没有他那么无耻。”
　　陆小可面上表情不变，心内确实缓缓眯起眼睛，问道：“6，6，我的6，他刚刚说我满意他，是指哪个方面？”
　　系统对他时不时冒出来的黄段子已经免疫了，随口说道：“你就当任何方面吧。”
　　陆小可哭诉道：“你个没良心的，我都要被人追走了，你还在看什么，小片片？男主演是谁？帅不帅，我不管，你以后看小片片就只能看我的，我的，我的，我跟谁的都可以。”
　　系统：“……你想让我怎么表现？”
　　陆小可：“起码要像个老父亲一样哭哭啼啼把我送上花轿吧。”
　　就在陆小可开口之前，系统抢在前面说道：“还是算了吧，我又没拉扯你长大，这事还是留给你亲爸比较好。”
　　陆小可叹一口气：“我爸可能会把轿子拆了。”
　　秦风掐了掐他的脸蛋：“回神了。”
　　陆小可恍然，挡开他的手，转向一边：“你，跟之前，不太一样。”
　　秦风顿了顿：“你不相信我？”
　　“不是。”陆小可怕他生气，连连摇头，可又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动，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怎么就看上我了，我什么都没有。”
　　秦风忽然抱住他，温暖的胸膛紧贴着他的脸，大手按着他的后脑勺，热量源源不断地从两人相挨的地方传到陆小可的胸前，四肢，他浑身僵硬，比昨晚被秦风凹成各类奇怪的姿势还要僵硬。
　　温柔低沉的声音在耳朵边上炸开，陆小可耳朵尖酥酥痒痒的，他模模糊糊听见秦风说：“你有我想要的一切。”
　　陆小可像只刚被抱回来，还有认生的小猫咪，小身板颤巍巍的：“你想要什么？”
　　“我就想要你。”秦风低头在他脑袋顶上亲了亲，“别问我为什么，我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入V啦！入V啦！
　　今天大宝贝们一定要留评论哦，有小红包，大吉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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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你见识真正的白莲花[快穿]》
　　*****
　　您的霸道总裁.秦风已上线，请注意查收~
　　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哪有为什么，这种事不是应该问你吗，谁让你那么可爱，那么合我胃口的，现在反倒问我，我不知道，别问我！


第28章 辣鸡骗色男友
　　“还有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秦风面对他话就难得的多, 动作生涩却又尽量温柔地摸着他的后脑勺，企图给他一点安全感，“刚醒来的时候当你另有所图，后来知道你只是单纯地救了我, 再后来喜欢上你, 不用的阶段当然不一样。”
　　顿了顿, 他补充道：“或许我比自己意识到的要更早喜欢上你，只是我没有经验, 不知道罢了。”
　　陆小可讷讷地说道：“你喜欢我什么？”
　　秦风微微皱眉：“……考虑到我需要你点头同意我们俩的关系，我是想要有问必答的, 但你真的太会给我出难题了, 你问我喜欢你什么，我具体也不太清楚，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 我喜欢你, 是喜欢你这个人。”
　　即便告白业务不太熟练, 但秦风还是尽可能笨拙地跟陆小可解释明白。
　　“资料上的你跟现在的你不太一样, 以前的你我不了解，不做评价，但我确实喜欢现在的你, 以后的你我会在每一天的相处下日久生情，所以，我喜欢你, 即便模样、性格会有差异，但我的喜欢绝对不会变。”
　　说完他按着陆小可的脑袋：“不要说话，不要动，我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 这是我现在的心中所想，可能稍显凌乱，但我已经尽量理清楚了，如果有哪部分不明白我还可以补充说明，但请你不要太快下决定，一个项目会不会获利也不能单单从企划书上看出来，最重要的还是调查，亲自到现场上去调查，一个男人是否可靠，也不能用他的外表和语言判断，你需要给我机会，让我表现我的有用价值。”
　　陆小可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
　　秦风：“既然你不讨厌我，我们可以先试试，三个月后，如果你还是觉得不能接受我，我会自动退出，绝不纠缠，说到做到。”
　　陆小可有太多的疑问想问，有太多的话想说，可脑子一片乱码，最后也只茫然地问道：“三个月后，如果我爱上了你，而你，不想要我了呢？”
　　“不会的。”如果说秦风刚才的强调还有些许谈判桌上的咄咄逼人，而现在就只剩下了如水的温柔和丝滑，“我以我的生命做担保，绝对不会，但我也知道空口白话，谁都能说，所以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我愿意将我名下的所有流动资产和固定资产都转到你的名下。”
　　陆小可猛地抬头，力度过大脑袋顶撞上秦风的下巴，耳边传来他轻微的倒吸气声，也来不及震惊了，手把在他的肩膀上踮着脚尖紧张地去检查：“没事吧，痛不痛？”
　　秦风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在陆小可疑惑又担心的目光下拉到嘴边亲了亲，低声说道：“没事。”
　　温热柔软的唇瓣紧贴着手背，比昨晚的任何一个吻都要滚烫炙热，直烧到了陆小可的心里。
　　整只手似乎都不是他的了，陆小可有点方，他踌躇着要抽回手，被攥的更紧了。
　　陆小可小声说道：“你别这样。”
　　秦风一使劲，陆小可整个人都栽在他的怀里了，他环着对方瘦削的肩膀：“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如果还是放心不下，我们现在就去公证？”
　　“不要。”陆小可拽了拽秦风的衣服角，“我不要。”
　　好半晌后，秦风低声说道：“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你会对我好吧。”陆小可问道，“会吗，不用太长时间，好一阵子就行，反正我的信任也值不了多少钱，就一小段时间。”
　　秦风：“嗯，从现在开始到我闭上眼睛再也不能睁开的这一小段时间？”
　　陆小可噗嗤笑出声音：“你真会说话。”
　　“是吗？”秦风问，“我也觉得奇怪，以前从来没听过，也从来没说过，可一看见你，不自觉就想说给你听，脑子里自动就蹦出来了。”
　　秦风：“所以，你看，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陆小可犹豫一瞬：“我这个人很容易相信好话的。”
　　秦风搂着他：“不是好话，是实话，以后你可以放心大胆地相信我。”
　　就在陆小可踌躇的时候，秦风说道：“跟我回家住吧，你这里距离我上班的地方有点远。”
　　*****
　　“困了？”秦风微微低头，看他倦怠的模样唇瓣擦过他的额头问道。
　　“有一点。”陆小可揉了揉眼睛，随时都有可能会睡过去的模样。
　　秦风放下文件，弄暗了台灯，又给他盖好被子：“那就睡吧，都已经十二点了。”
　　“可是……”陆小可看着他还没看完的文件，“其实我没关系的，你要是没做完就去书房吧，还有。”他低着头，问道，“我开灯睡觉是不是挺影响你的，其实没必一定要睡一起的。”跟秦风回来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对方君子的很，同床共枕也只是亲亲摸摸抱抱，丝毫不越界。
　　陆小可怀疑历史名人柳下惠的资料上贴的就是秦风的照片！
　　当然这话陆小可是肯定不会说出口的。
　　“看不出来吗。”秦风低头亲亲他的脸。
　　“什么？”陆小可茫然地看看他的脸，又看看自己，把掉下去的领子拽上来，什么都没看出来。
　　秦风捏着他的脸颊：“我在讨好你，争取早日转正。”
　　陆小可顿时脸红了，拽下来他的胳膊，钻进了被窝：“你胡说什么呢？”
　　秦风跟着躺下去，掀开被子将两人埋在里面，眼前漆黑一片，好办一会儿才能捕捉到面前人模糊的影子，他张开双臂将陆小可圈进自己的怀里，搂得紧紧的。
　　陆小可瞬间头皮都炸开了，后背紧绷僵硬，甚至觉得自己都不会喘气了。
　　他调整了一会呼吸，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要那个什么吗？”
　　“什么？”秦风拉开两人的距离，依稀能看见对方闪着水光的亮晶晶的眼睛，指腹擦过他的眼角。
　　“就、就那个啊。”陆小可羞的几乎要咬到舌头，可这两天秦风对他真的很好，虽然没有专门请假在家陪他，但在家的时候就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黏在他的身上。
　　最主要的是家里除了他俩，还经常来往不少干活的人，有时候也会有穿着西装的陌生人出入。
　　秦风从来没有避讳两人的关系，我行我素，对陆小可尤其言听计从，似乎要光明正大把他捧到天上去。
　　不管是家里还是公司的人都知道秦风身边有人了，还宠的不行，但也就只有亲近的人具体知道陆小可长什么样，其他人只知道个名字，还没机会见到真面目。
　　前两天有人来拜访的时候，陆小可正窝在沙发里抱着蔬果汁看电视，被秦风拍了拍脑袋：“上去看吧。”
　　三楼楼梯拐角处也有一个小客厅，面积比楼下小一半，也能看出来赶工装出来的痕迹，但不管是格局还是家具布置都比楼下更招人喜欢。
　　比如一楼的沙发是真皮的，三楼的沙发就是布艺的，还是陆小可最喜欢的米白色，茶几电视柜是他喜欢的偏暖的色调，甚至还有一个龙猫的流沙沙发，简直是歪倒玩手机的神器。
　　要不是秦风一定要自己在下面陪他，陆小可更喜欢在三楼的这个小客厅里看电视入睡。
　　不过现在正看到有趣的地方，陆小可顿了顿，不高兴地扁扁嘴，不情愿地站起来，抱着靠枕就往楼上唰地跑。
　　真皮沙发本来是没有抱枕的，可陆小可只要坐下，不管在干什么，怀里都一定要有个东西，所以客厅，卧室，就连饭厅的凳子上除了秦风专用的，剩下的都每一个放一个海绵宝宝等各种秦风完全没见过的玩偶。
　　秦风以为他不高兴，跟着他站起来拽住他的胳膊轻轻一拉，陆小可整个人就靠坐在他怀里了。
　　秦风掐着他的下巴，在鼻尖上亲了一口：“是合作方。”
　　陆小可着急上去看电视，被他这么一拽有点着急：“我又没说什么。”
　　秦风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终于确定对方真的只是迫切想看电视，心情有点复杂，搂着陆小可的腰在他脖颈间嗅了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呀。”
　　他使劲拉着陆小可刚盖住屁股的衬衫，眉心微蹙：“裤子呢？”
　　虽然天气转凉，快要到冬天了，但陆小可身子虚，夏天怕热冬天怕冷，尤其凉手凉脚，暖都暖不热，所以家里早早就开了空调，甚至这两天管家还在联系装地暖。
　　陆小可低头也才发现自己没穿裤子，脸红了红，急忙拍开他的手：“这衣服长，你不动它就能遮住，再说家里又没其他人。”
　　打扫屋子和做饭的阿姨她们都住在别墅后面的房子里，就只有在固定的时间才会进来。
　　秦风也不管有人马上要来，一弯腰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呀，你干嘛？”脚下忽然的悬空让陆小可惊呼出声，他下意识把紧了秦风的肩膀。
　　秦风手把手替他穿好裤子，还在白皙的小腿上留下来几个红指印，老父亲一样操心地叮嘱道：“只有在三楼的时候才能脱衣服，听见没。”
　　三楼是秦风住的地方，整个楼层都被格挡了起来，从楼下根本看不到，甚至楼梯口还有一道电子锁门，只有几位亲近的人才能上来。
　　而陆小可在这个世界，也是林潜的第一次，就是在三楼秦风的房间里给他的。
　　“我又不是光着。”陆小可嘟嘟囔囔抱怨道，“再说不是说在这里可以不用穿吗，那都上来了就没必要穿了嘛。”你还掐我那么多下，有你这样的黑社会老大吗。
　　秦风缓缓眯起眼，眼神锐利的就像是老鹰锋利的爪牙。
　　陆小可甚至能听见指甲划破皮肤的声音，不由得打了个颤：“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穿，我穿就是了。”
　　秦风半跪在地上，抬脸却像是在山顶睥睨的帝王：“但凡有一次发现你在楼下没有穿戴整齐，以后就给我只呆在三楼。”
　　好嘛好嘛，反正三楼有床，有沙发，有电视。
　　赶在他点头之前，秦风说道：“即便不穿衣服也行？”
　　陆小可瞪圆了眼睛看他：“你什么意思啊？”
　　太可爱了，秦风没忍住，还抓着他的脚就直起身子在他眼皮上亲了亲，依旧是刚才冷淡威胁的语气：“一件都不准留。”说着他示意性质地拽了拽陆小可的小裤裤，陡然放手，啪的一声松紧打在他的腰上，轻微的刺疼。
　　“……”这也太霸道了吧，陆小可无言以对，哽了半晌翻了个白眼往后一躺，翘起来的脚差点踹到秦风的脸上。
　　他使劲把裤子往上提了提，一咕噜坐起来：“这样好了吧。”看来是真的很害怕一件也不能穿的日子。
　　秦风遗憾地说道：“嗯。”
　　陆小可踹了踹他的腿：“还有人在外面等着呢。”
　　秦风顺势捏住他的脚，揉弄着昨晚才修剪过的圆润的脚趾头：“嗯。”
　　陆小可被他捏的痒痒，想抽回来又被抓的紧，只好一个劲地提醒他：“不好让别人等的太晚了。”
　　秦风：“没事，他们自愿等着的。”
　　陆小可：“可我还有电视没看。”
　　秦风刚开他，一脸受伤地盯着他：“我还没有电视重要？”
　　“……”陆小可为难，“那你还有工作呀，再说你本来今天是要去上班的吧，临时才说不去的。”
　　“我工作自由，没什么重要的事，在家处理就好了。”秦风说的理直气壮，好像都已经忘了陆小可听见助理早上打电话过来小心翼翼问怎么没去开会，好像有个什么西边的总经理等了他半个多小时的事。
　　那个时候的秦风早都醒了，但什么都没走，就躺在床上一直盯着他看，时不时摸摸他的脸。
　　陆小可：“……好吧。”你是大佬，你有钱，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靠你包.养当然不敢说话了。
　　秦风也没过多为难他，就是抱了一会，在腰上捏了捏，摸到地上的暗粉色小兔子替他穿上：“没穿袜子不准光脚。”
　　可能是第一天陆小可洗完澡没穿鞋就跑出来的画面刺激到了秦风，第二次再来的时候三楼就连小客厅都铺上了米白色的长毛地毯，有时候不想穿鞋就由着他去了。
　　陆小可梗着脖子反驳道：“我没有！”
　　秦风：“在楼下，本来是躺在沙发上的，去厨房拿果汁的时候穿鞋了？”
　　陆小可：“……你不是在二楼健身房吗？”
　　秦风：“客厅有监控。”‘
　　“……”陆小可，“我知道，可你不是在健身吗，谁告诉你的？”
　　秦风：“健身房有一个投影仪，你之前跑步的时候还用它看过动画片。”
　　“……那不是动画片。”重点不是这个，陆小可震惊得脱口而出，“你健身的时候还在看我，你怎么这么变态！”
　　秦风：“……”
　　“对、对不起，我不是骂你。”他越急越口齿不清，“我就是有点惊讶，你……看我干嘛？”
　　秦风摸摸他的脸颊：“跑步。”
　　陆小可：“……”抱歉，我们可能有沟通障碍。
　　秦风站起来，牵着他的手：“好了，我得下去了。”
　　陆小可惦记着自己还没看完的电视，路过冰箱的时候摸出来一杯蜂蜜柚子茶，抱着靠枕找了一个舒舒服服的坑坐了下去。
　　咔哒一声，秦风刚输入密码，一手拉着门，转身跟他说：“家里卫生间里也有监控。”
　　陆小可：“……”
　　“想什么呢？”秦风捏捏陆小可的脸，拉回他的胡思乱想，饶有趣味看他，“你想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早七点不见不散。
　　日更，以后都是早上七点更新哦~
　　挨个么么啾大宝贝们。


第29章 辣鸡骗色男友
　　其实陆小可问完就后悔了, 虽然第一次没受伤，但今天他有点低血糖，不难受就是脑袋有点懵，如果按照秦风的力度撞两下的话, 恐怕一晚上非得灰飞烟灭不可。
　　“怎么, 想要不好意思说？”秦风捏捏他的腰, 摸到了胯部更突出的肋骨，微微皱眉, 但什么都没说。
　　陆小可一听又气又囧，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 一偏头咬住他的脸, 因为肉太紧实了也只啃了对方一脸口水：“我没有！”
　　“没有你问我干什么。”秦风逗他，“看来我不是表现不好，是表现太好了, 让你念念不忘？”
　　陆小可气成河豚, 鼓着脸颊看了他半晌, 发觉对方脸皮厚成城墙, 激光都穿不破，更遑论他的小眼神了，冷哼一声翻身背对着他睡下了。
　　秦风伸手将人捞到怀里, 胸口紧贴着他的脊柱骨：“没生气吧？”
　　陆小可：“……”您简直就是聊天杀手，你想让我说生气还是没生气？
　　陆小可对系统说：“系统先生，这秦风可真是个直男无误了, 你以后可千万别学他这样。”
　　顿了顿，他又说道：“唉，我跟你说个JB呀，你肯定跟他差不离。”
　　系统：“……”躺着也中枪？
　　陆小可半天没回应, 秦风就一直问一直问，一副势必要问到他开口的架势。
　　“没有，没有，我没有。”陆小可被他烦的不行，说没有他也不信，只能憋着气转身窝进他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这样好了吧。”
　　秦风满意地点点头：“今天不行。”
　　“！”谁想要了，陆小可听了松出一口气的同时也稍微有点遗憾，毕竟秦风的活是真的很不错了。
　　陆小可抓住他的手，无奈道：“如果要睡觉的话，抱着不行吗？”请你不要乱摸了好吗，我可告诉你，今晚我一激动容易晕倒，如果你不想奸尸的话最好还是安分点。
　　被子将两人紧紧裹在一起，秦风脑袋挡了台灯大半的光。
　　昏暗的环境，温暖的被窝，以及安静的氛围，陆小可很快上下眼皮就在打架了。
　　秦风婆娑着他的后背：“为什么不吃饭？”
　　陆小可：“嗯？”
　　秦风又重复一遍：“从我见你的第一面起，就没见过固体食物进过你的嘴，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陆小可闭着眼睛没说话，没听见似的。
　　秦风顿了顿，声音也听不出来失落，就很平淡地说道：“那我什么时候才有资格知道，如果我不知道原因，就不知道该怎么劝你吃饭，你要是再这么瘦下去，会很危险的。”
　　陆小可窝在他的怀里，闷声闷气说：“我有喝甜的，完全可以维持生命正常所需的能量。”
　　秦风低着头，嗅着他头发上清爽的薄荷味：“可是你不吃饭，我会心疼。”
　　房间一片静谧，就在秦风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或者假装睡着了的时候，陆小可忽然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有点丢人。”
　　秦风淡淡惊喜：“不丢人，只要是你，不管做什么都很可爱。”
　　陆小可仰着脸反问道：“即便是犯错？”
　　秦风：“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没错。”
　　陆小可：“杀人犯法，扰乱秩序呢？”
　　秦风思虑半晌，装模作样地说道：“那也没办法，谁让我喜欢你。”
　　陆小可扒着他的肩膀不依不饶问：“明知道我是错的，你也会跟我站一边？”
　　秦风摸着他的下巴，点头：“嗯。”
　　“三观怎么这么不正。”陆小可被他逗得噗嗤笑出声音，在他怀里颤抖着笑了一会之后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说道，“我这么乖，才不会跟你一样做坏事。”
　　他抱着秦风的胳膊细细说道：“其实很简单的，小时候在孤儿院，因为我个子小，胆子也小，经常被欺负，欺负完之后还被告状，我都忘了是因为什么了，反正我是院里被关小黑屋次数最多的一个，关进去的都是坏孩子，没有饭吃没有水喝，那个时候我经常是早上进去，晚上被放出来，一天没吃饭就会饿的饥肠辘辘，但只能等着第二天的早饭，谁知道，唉。”陆小可耸耸肩膀，“天亮早饭还没吃着我就又被关进去了。”
　　安静的夜晚，就只剩下陆小可一个人略带沙哑和淡淡笑意的声音。
　　“好几年吧，每次看到吃的我就跟饿死鬼投胎是的，恨不得把我能看到的全塞到我肚子里去，在孤儿院的时候食物分量都是固定的，那时候也没觉得自己不对劲，只以为是胃口大，后来……”
　　秦风揽了揽他的腰，手腕一使劲，让陆小可半趴在他的身上。
　　陆小可有点不好意思，刚想下来就被按住，最后索性乖巧地趴着继续说道：“刚离开孤儿院的时候我跟李娜两人合伙租了一间小房子，手上一块钱恨不得掰成两块花，过的很拮据，每天也吃不饱，有时候晚上被饿醒就只能咕咚咕咚灌水，我从小身子就不好，李娜怕我低血糖，没力气，就买了很多廉价的糖精放到水里，勉强捱过了小半年，后来我们生活稍微好了点，我……”
　　陆小可声音抖了抖，咬着牙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那天下午，我身上装了好不容易省下来的二百块钱，去了我上班路上总要经过的一家破旧的糕饼店，买了两大袋子的数字饼干、沙琪玛各种各样不值钱但很占肚子的糕饼，嗯，吃到吐。”
　　“是真的吐，我吃完一分钟都没停下，直接跑去厕所抱……把那两百块钱吐得干干净净。”
　　“事后我坐在床上手都在抖，我到现在都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当时看着一地的包装袋和饼干残渣，我还在纳闷李娜什么时候喜欢吃这种东西了，直到后来摸了摸口袋，忽然就想起来花出去的那两百块钱。”
　　秦风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没事，都过去了。”
　　陆小可一歪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从那以后，我发现我不能正常吃饭了。”
　　“只要东西一进嘴，我就完全停不下来，很多时候我都告诫自己，吃完这个就不能再吃了，可我的身体根本不接受大脑的命令，有时候我感觉身体里住着一个我，吃东西的时候外面的我就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眼睁睁看着那个自己的手不停地拿着吃的往嘴里塞。”
　　“我很难受，身体撑的难受，心里也难受，大脑一片空白，我边吃边哭，当时手上全是饼干碎渣，我擦眼泪的时候全糊在脸上了，就这样我都没时间去洗手洗脸，好像不把面前的东西吃完我就会死似的，再后来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即便我把面前的东西都吃完了，我竟然还要出去买东西继续吃。”
　　“明明是个男人，肚子却鼓的像是个待产的孕妇一样，站都站不起来，更何况是走路了，最后我也没去买吃的，因为我刚一动就吐了。”
　　“那个时候肚皮撑的就像是要炸开，你知道么，有时候我还庆幸我吃到吐，不然肚子肯定被撑炸了。”
　　“我一个人打扫了房间，打水洗澡，扔了所有的吃的，消了我的卡，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去也不见任何人。”
　　“李娜白天要上班，晚上要上课，我就一个人，一直都是一个人。”
　　“最后在快要饿死的时候被打不通我电话的李娜送到医院。”
　　“嗯，医生治得了身体的病，治不好心理病，我到现在还是不会吃东西，不吃还好，一旦吃了就一发不可收拾，所以勉强我就只能接受喝的。”
　　“至于甜，一部分是因为我确实喜欢，另一部分也是因为不摄入点糖分，我身体受不了。”
　　自打他说话秦风就没出过声，只是勒在他腰上的手越来越紧。
　　“疼。”陆小可扭了扭身子，抗议道。
　　秦风没有放开，脸面埋在她的怀里低吼一声，就像是困兽最后的挣扎一般。
　　陆小可被他吓一跳，瑟缩地抱了抱他：“我没事，你没事吧。”
　　秦风发泄过后抱紧了他，问道：“流食可以吗？”
　　陆小可愣了愣：“好像也不行。”顿了顿，他补充道，“其实到后来我就不敢碰吃的了。”
　　秦风又问：“饮料都可以的话，汤呢，鸡汤鱼汤或者蔬菜汤？”
　　陆小可肩膀被他抓的疼，抬脸对上他期待的目光，顿了顿说道：“我不知道，我想应该可以吧，都是水而已。”
　　“其实不是说可不可以，只是水分占地面积大，暴也暴不了多少，更何况，用吸管喝东西，我会下意识慢一些，再慢一些，磨磨蹭蹭喝下去的就不多了，注意力也容易转移些。”
　　秦风：“其他的你以前就一点都没试过？”
　　陆小可摇摇头：“没有。”他怕极了那种吃东西带给自己的满足以及吐出来之后突如其来的空虚感，自己肯定撑不住反反复复永无止境。
　　秦风拍着他的背，唇瓣贴着他的耳朵，热气全喷在他耳朵尖上了：“不怕，一切有我，以后都有我好不好。”
　　陆小可主动偏过脸亲亲他的下巴：“嗯，我知道，我会慢慢克服的。”
　　本来讲的是林潜的悲惨过去，可到最后却演变成了陆小可千方百计地安慰秦风。
　　秦风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让人心生惧意的人，他喜怒不显于形，但在陆小可面前一直都很主动，不过今晚，一直闷闷不乐的不管陆小可怎么逗他都不愿意开口，弄得陆小可都后会给他将这个故事了。
　　最后或许是秦风觉得实在太晚了，不睡觉不行，直接用嘴堵住陆小可，来了一个热情的法式深吻，恶狠狠地说道：“睡觉！”
　　陆小可：“……”
　　系统：“你刚说的不是林潜的事。”
　　陆小可装傻：“是吗，是吧，林潜拿到第一月工资的时候不是大吃大喝了一顿吗？”
　　系统：“你最后一句话说的是消了你的卡，每天呆在屋子里不见任何人？说李娜之前犹豫了两秒钟，是你说漏嘴了再想法子补救是不是”
　　“是吗，我不记得了，我共情了太悲伤了说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陆小可耸肩膀，“完全没印象啊，系统先森，你是不是太在乎我了，那么小题大做干什么？”
　　系统咄咄逼人：“第一次，你是想说抱着马桶涂了个干干净净吧，还有，林潜卡上根本没多少钱，消不消的没什么区别，你的意思其实是消了副卡吧，最后一句，关在屋子里不出去，也不见任何人，对于林潜是绝对不可能的。”
　　系统说：“不吃东西根本不可能活下来，所以你之前一直吃的是营养剂吧，一点点用水冲开就能维持一整天的生命所需，你觉得林潜买的起吗？”
　　陆小可：“……zzz！”
　　系统：“……”
　　陆小可站在镜子跟前，手还没打湿，口袋里的手机就嗡嗡震个不停。
　　他翻了个白眼，不紧不慢地洗完手，这才接听电话。
　　“林潜，你怎么还没到？”电话里，一道脆生生的女声传来，陆小可眉头狠狠皱了一下。
　　今天他是来参加乔婉的生日聚会的。
　　乔婉不算他的朋友，倒是跟杨树关系还不错。
　　陆小可在住进秦风家之前，就已经把杨树和杨楠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还特意嘱咐了秦风千万不要去找杨树的麻烦。
　　毕竟就算是秋后的蚂蚱，也需要多蹦跶两下，否则陆小可还没玩两下，对方就翘辫子多没意思的。
　　杨树换了无数个陌生的电话号码陆小可从来都是直接挂断，打电话频率如果太频繁就会直接关机，没想到他竟然学会了拉下脸面曲线救国——让以前林潜存过电话号码的乔婉联系自己，也是煞费苦心了。
　　联想到秦风前段时间说的贺连，陆小可纳闷，不是说贺少那边都已经解决了吗，而且，据他所知，贺大少现在已经不是大少了，也不知道杨树还急个什么劲，简直跟爹妈要死了急迫让他带回去个儿媳妇似的狗皮膏药一样追着自己。
　　虽说陆小可懒怠动，但总不能就那样晾着任务对象，自己个儿过舒服日子，系统先生会哭的。
　　“我马上就到。”陆小可声音清爽，隔着电流乔婉居然感觉到耳朵尖有点烫，顿了半晌才回答，“好，包厢号我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我们都在等你呢。”
　　挂断电话，陆小可拍了拍脸，歪着脑袋仔细端详镜子里的自己半晌，得意地发现自己这张脸还是那么娇艳欲滴：“系统先生，我最近没胖吧。”
　　系统：“你根本没吃饭。”
　　“怎么没吃。”陆小可皱眉，“一三五鸡汤，二四六鱼汤，更可恶的是周日居然是什么羊肉大补汤，啧啧啧，乌漆嘛黑一大坨，闻着腥气看着想吐，一点食欲都没有。”
　　“所以你就瞒着秦风把它全让刘阿姨喝了？”系统莫名有些生气，甚至萌发出了将那些补汤通过数据转换传送到他的身体里的冲动，总比他现在这样完全没有营养摄入，日渐消瘦的好。
　　陆小可咬着唇：“我哪有，卫生间都有监控，你觉得秦风是真的不知道吗？”
　　系统没好气说道：“那是因为前几次他压着你喝了之后，你表面若无其事，其实到了三楼去卫生间就吐了，他怕出其他问题才不敢下死命逼你。”
　　陆小可蓦地瞪圆了眼睛：“他都知道？”惊讶完他气急败坏地跺脚，“卧槽，那他骗我三楼卫生间没有监控，啧啧啧，下次上厕所的时候一定不能把裤子全脱了。”
　　系统：“……一直都很想问你为什么要全脱了才肯上厕所。”
　　陆小可得意：“我腿很好看啊，又细又长还白，腿玩年你知道吗？”
　　系统：“那三楼卫生间不是没有监控吗？你不会自己……”
　　“噫，我又不是变态。”陆小可眨眨眼睛，说，“是给你看的呀，送你的福利，你不会没看吧，还是说下次我需要连衣服都脱了？”
　　系统想了想他光着身子坐在马桶上的场面，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不用了，我没有那种癖好。”
　　“那还真是可惜。”陆小可问道，“话又说回来，三楼卫生间到底有没有监控，明明秦风也是在三楼。”他一言难尽说道，“难不成他有不可见人的癖好？”
　　“……没有。”系统说，“你喝下去之后，他可能是担心你身体不能陡然接受，一直跟在你身后。”
　　“是吗，我还真没发现。”陆小可手指蹭了蹭嘴唇，有点发白。
　　系统：“秦风不想让你发现而已，但你如果再不吃饭的话，会有生命危险的。”
　　陆小可看了镜子两眼：“什么危险，瘦一点不好看吗？”他臭美地转了一圈，今天是邻家大哥哥的打扮，纯白衬衫加上泛白的牛仔裤，清爽又帅气，勉强盖住他脸上的太过锋利的美，“看一眼都想让人脱裤子的风格。”
　　系统：“……”这个比喻它是服气的。
　　自从跟秦风在一起之后，他从袜子到小裤裤都是对方一手包办的。
　　秦风眼光不错，而且尤其喜欢看他穿新衣服的样子，似乎是为了弥补小时候林潜新年没有新衣服新玩具的遗憾，把现在的每一天都当成是新年第一天，送礼物，送衣服，无条件满足任何愿望，甚至陆小可怀疑自己想要天上的星星，秦风都会立刻联系天文局，商讨改名的细节。
　　当然星星他还不敢试探，他真怕秦风面上不声不响，背地里真刀实枪就就行动了。
　　比如，秦风洗脸洗澡永远都是洗面奶、沐浴乳、洗头膏就够了。
　　或许林潜也是，但陆小可不是，他皮肤虽然好，但也尤其敏感，每次洗完澡之后都喜欢把钱糊在自己的脸上和腿上，水水润润的就是睡着了也能感受到每一刻细胞都是饱满的，很舒服。
　　刚住进来那几天，他还能忍受，顶多就是把秦风擦脸的抹遍全身。
　　可连着一个礼拜之后，他就接受无能了，话里话外都是想要这里的具体地址，超级想网购。
　　买擦脸的，擦手的，身体乳，洗头膏，护发素，护肤的，甚至还想把那辛辣的牙膏也换一换，他柔弱的口腔实在经不住那刺鼻的味道。
　　在秦风弄清楚他想买什么之后，也是一声不吭，但就在当天晚上陆小可洗澡之前，秦风牵着他的手到了三楼那个独属于他的衣帽间，梳妆台上瓶瓶罐罐摆了一张桌，密密麻麻一点空地没有，甚至边沿那几个小黑瓶几乎一歪就要掉下去。
　　秦风很朴实地说道：“助理说肤质不同，使用产品也不同，我给他看了你原来用的，他也分析不出你什么肤质，我就让他全买回来，对了，那边那个白的，据说是测试仪，你试试，这是他整理的清单，我看了，条例还算清楚，从左到右都有使用报告说明，你按照你的测试结果选适合的就好。”
　　陆小可简直惊呆了，就是他在现实世界都没一次性拥有过这么多护肤品，他回头瞄了秦风一眼，微张着嘴惊讶地向前走了两步。
　　随便扫一眼陆小可光是洗面奶就有二十多种，他甚至还看到了男士化妆品，限量版的口红。
　　秦风摸摸鼻子，不自然地说道：“助理说，如果护肤的话，说不定你会想要化妆，我就一并让他买回来了。”
　　陆小可转过脸：“我皮肤敏感，养护倒是必需的，但化妆品就不能用了。”
　　秦风一顿，冷静地说道：“嗯，我助理应该会想用，我会让人收拾出来打包送给他的。”
　　“不要。”陆小可弯腰护住满桌子的小瓶子，但因为怕碰倒没敢沾身，“我不要，这是你送我的，就算搁在家里落灰我也不要送给别人用。“而且他是见过秦风助理的，让那个高高大大的汉子化妆真的好吗。
　　秦风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拉起来他的手：“嗯，你的，都是你的，送给你了就是你的。”
　　陆小可扁着嘴：“这个不算礼物，你都没有系丝带给我，就这么一大片。”
　　秦风面颊闪过一抹红：“丝带？”
　　陆小可搂住他的脖子，踮着脚在他嘴角轻轻印上一吻：“没有，我开玩笑的，我就是有点高兴。”
　　秦风：“喜欢就好，有好用的就单挑出来，我让助理去买。”
　　陆小可抿唇，重重点了点头，问：“为什么助理会觉得我化妆？”
　　“……”秦风转过脸，淡定地说，“可能因为瞎。”
　　陆小可直觉不对，指尖点着他的下巴让他看自己。
　　对视两分钟，秦风败下阵来：“我办公桌上有一张照片，是你在阳台上我照的，应该是灯光的问题，你脸上和嘴上都比较红，再加上皮肤白，他就想到你可能是抹了什么东西又化了口红。”
　　陆小可缓缓眯起眼睛：“什么照片，阳台上的照片，我没有拍，你拍的？还洗出来了，我看看？”
　　秦风飞快在他嘴上亲了亲，一把把人抱起来：“时间不早了，去洗澡，睡觉。”
　　“不对，照片，到底什么照片，我又不是不让你照，就是好奇想看看，呀，你别动我痒痒肉。”陆小可笑的不能自已，倒在他怀里还坚持道，“哈哈哈，别挠了，我不看了，我不笑你偷偷给我拍照，啊，哈哈哈哈哈哈。”
　　一瞬间想到好玩的事情，陆小可对着镜子噗嗤笑出声音。
　　那些高档保养品还真不是白用的，林潜以前的皮肤底子好，现在更是水水嫩嫩，妥妥十八岁的小模样。
　　今天出门，陆小可还特地化了清爽的淡妆，弯弯柳叶眉，细长桃花眼，眼尾上翘，即便是面无表情也像是在对着你笑，尤其勾人。
　　褪去了林潜的青涩和内向，陆小可将这幅皮囊的优势发挥到了极点，尤其是在和秦风结合之后，陆小可从内而外都散发着难以言喻的魅惑之色，用陆小可自己的话说，那都是精液泡出来的，秦风用阳气滋润的，自己当然是一日妖过一日，系统对这解释也是个醉。
　　不过确实如他所说，恐怕就是之前朝夕相处的李娜现在站在他面前也不一定能第一时间认出来，但绝对会花痴地对着他掉口水。
　　陆小可迈开被包裹在紧身牛仔裤的大长腿，走路带风，跟走在自己后花园一般，悠闲地晃进了包厢，哪还有以前瑟瑟缩缩，见人都不敢抬头的半点怯懦模样。
　　在服务员小姐姐打开门，侧身露出陆小可的瞬间，包厢里的谈笑声戛然而止，静默几秒钟之后，有几个男人站起来嘻嘻哈哈地调侃着：“乔婉，这谁呀。”
　　“就是就是，有这样的朋友怎么都没见你介绍过？”
　　这伙人眼力见都不错，在看到陆小可通身装扮的时候就已经将他划分为高富帅范畴了，嘻嘻哈哈打趣乔婉是不是攀上某个高枝了。
　　能是杨树以前带着林潜认识的人，自然没几个正经的，嘴上不干不净，更有甚者盯着陆小可那张艳阳的脸光明正大吞口水，眼神肆无忌惮传达着恶心的意思，就好像被肮脏腥臭的淤泥包裹，皮肤都喘不过气来了，陆小可觉得自己要被熏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好~
　　明天见明天见~
　　感谢基友褚迟的地雷，么么啾~


第30章 辣鸡骗色男友
　　“林先生, 就是这里了。”
　　“乔婉，生日快乐。”陆小可瞬间演技帝附身，盈盈一张笑脸上前走了两步，对着圆桌上方那个站起来的温婉清秀的小女人柔声说道。
　　众人见他如此熟稔的模样, 瞪着眼睛面面相觑还是没认出来是谁, 那几个男的还在起哄搭讪, 席间更是有不少女人脸红红地偷瞄着他，两三人一组地用眼神默默交流着。
　　在服务员叫出林先生的刹那, 本来就有所怀疑的杨树唰地脸色就白了，原来的焦躁不安神情立时变得一言难尽。
　　在陆小可走进的时候杨树站起来, 脸色难看地叫道：“林潜？”
　　“林潜？！”他这一声不小, 在座的众人眼神惊讶地看向来人，个别人端详了许久也没觉得二人有相似之处，打趣杨树是想男朋友想疯了, 这人怎么可能是林潜。
　　说着便嘻嘻哈哈地嘲讽着那个一见面就缩到角落里, 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地洞里的土包子, 有几个甚至肆无忌惮地大声取笑说, 就算他给杨树睡，估计跟个死鱼一样也无趣，单长一张脸有什么用, 杨树，我懂你点特效药，木头都能给你变成发情的母狗, 成功了可别忘了哥们，拉出来也给我们睡睡。
　　不过也有几个，放肆大胆嘲笑：“杨树，这两天倒是没见你那个小男朋友缠着你, 哎哎哎，你们可别取笑人家了，我听说呀，那小屁孩把杨树甩了，还是当着一众人的面说的分手，噫，你们是没见那个场面，尴尬要死，我要是杨树，别说出来见人了，就是弄死林潜再自杀的心都有了，被那么一个货色甩了，真是千八百年的脸面都丢尽了，是不是呀，杨树？”
　　“哈哈，我们杨树是谁呀，这点小事当然不在乎了，不过据说贺大少那边的面子就过不去了，那个叫林潜的可是当头一声棒喝拒绝了他，杨树，怪不得我看你这两天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想林潜想的睡不着？”
　　“哎哎哎，你们说林潜为什么不要杨树，杨树，该不会是你有什么病吧。”
　　“是呀，这么长时间倒是从来没见过杨树找人解决问题，杨树，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来来来，告诉弟兄们，弟兄不知道也能帮你寻方设法啊，哈哈哈，男人嘛，这些问题总该是要早点解决的，我认识一个老中医，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杨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偏偏这里有不少人是他不能得罪的，其实要不是知道林潜会来这里，他还真的暂时不会出现，引得众人嘲笑。
　　杨树双拳紧握，眼见着眼角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一边被杨树叫来陪伴的杨楠仔细盯着陆小可看了半晌，又听见众人越来越过分的污言秽语，听不下去地拽着杨树的袖子试图让他坐下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哥，你认错人了吧，他再怎么看都不像是林潜，谁知道是哪家的小公子，你在这样人家生气了怎么办？”
　　别人不知道，杨树怎么能不清楚。
　　来人一定是林潜，身上穿得好，那是因为他勾搭上有钱人了！
　　这话杨树牙龈都咬出血了也不能说，否则就是啪啪啪打自己的脸。
　　被人甩了不说，竟然还被这么快地就带了绿帽子，这不是变相承认自己有问题，或者不如人？杨树的自尊不允许他往自己脸上贴灰。
　　况且，杨树是见过林潜一个人放松时候模样的，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和眼前人简直一模一样。
　　他甩开杨楠的手，憋着一口气走到陆小可面前，怒气云海翻腾地上涌，冲的他脑壳都是疼的，劈手就要去抓他。
　　怒声怒气说道：“这两天你干什么呢，没看见我给你打的电话？”
　　陆小可缓缓眯起眼睛：“看见了，不相干人的电话不想接而已，一天换着号码几百个地打，你手不疼吗，能不能要点脸，别缠着我了。”他不屑地眨了眨眼睛，撞着杨树的肩膀目不斜视，踩着猫步“婀娜多姿”地走到桌子前，在裤兜里摸出一个银白色的小盒子递给乔婉：“要不是你打电话，我也都快不记得你这个人了，毕竟……”
　　他撇了撇嘴：“杨树的狐朋狗友还是不记得的好，所以这生日礼物我临时买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过你跟杨楠品味不错，反正就是越贵的越好呗，听说这是限量款，你们也买不到，那还挺适合你的。”
　　乔婉：“！”
　　众人：“？”
　　“卧槽尼玛，你说什么？”乔婉长得好看，在这帮人里也算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当即发了火，不过比她更冲动的还有杨楠。
　　以往被林潜当成公主，现在话里话外却全是讽刺，杨楠蹭的一下拍桌而起，动作之大甚至还带倒了身后的凳子。
　　她唰地就冲到陆小可面前，二话不说抬手就要打下去，嘴里大骂道：“林潜，你TM说什么。”
　　“你知道你害的我被退学了吗，林潜，你……”
　　“我不知道。”陆小可不以为然地瞄着她，“我怎么可能知道学校因为你私生活裹乱，影响其他同学学习的事劝退你？”
　　“……”杨楠一肚子话被堵了回去，她使劲挣扎着，“哥，你别拉着我，要不是他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被同学误会，学校又怎么会传出我被保养的消息，哥，我今天来就是要讨个公道的。”
　　“本来就是事实不是么。”陆小可无关轻重地说道，“难道你不觉得是被我包养了吗，是哦，你长这么丑，我确实看不过眼去，但你总不能承认没用我的钱吧。”
　　“你！”杨楠被态度忽然转变如此之大的林潜说懵了，一时间怔在原地。
　　“杨楠，闭嘴，还嫌不够丢人？”他们兄妹俩现在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杨树一把甩开她的手，警告地瞪他一眼。
　　余光瞄见众人凑趣看过来的视线，杨楠缩了缩脖子，这段时间她经常被这样异样的目光盯着看，脸上现出难堪的神色，虽然抿唇不说话了，但仍然不甘心地瞪着陆小可，那可怕的眼神就像是要把陆小可剁吧剁吧吞进肚子里。
　　陆小可问系统：“杨楠，真的被退学了？”
　　系统：“你不记得了？”
　　“……”陆小可抿了抿唇，“印象不深刻了。”
　　系统：“你当初让我发了一篇主题为杨楠被包养的贴子，我又招了几张杨楠穿大牌拎限量款包出入夜店的照片。”
　　陆小可恍然：“难怪，我差点都忘了，Good Job，我们系统先森最棒啦，毕竟是我看上的人。”
　　无视他的表扬，系统科普道：“这件事上了学校BBS和社会头条，对杨楠学校影响极坏，学校当然是要保全自身声誉。”
　　当然，杨楠不可能坐以待毙，她当时疯了一样地给谣言的源头——林潜打电话，但却怎么都找不到人，再加上学校一直被秦风施压，这件事可以说闹得很大，解决的也很快，总之，杨楠被包养这件事算是在全国榜上有名，甚至还引起了上级领导对现在女大学生素质教育的关注，变成了一个典型的反面教材，现在偶尔还会被提起来。
　　莫名的，秦风在这里出的力系统下意识没说，也不算隐瞒，毕竟陆小可没问不是，它是一个敬业的系统，不是多嘴的系统。
　　陆小可盯着杨楠粉底都盖不住的憔悴的脸，笑的云淡风轻对她说道：“哦哦哦，我想起来了，毕竟这件事闹得还挺大，是不是上了一天的微博热搜来着，劝退的啊，你看你真是让学校为难，就你那成绩早该自己退学的吧，反正就算上下去也拿不到最后的毕业证。”
　　“林潜，做人留一线，你不要太过分了。”杨树眼疾手快拉住气到颤抖的杨楠，厉声呵斥道。
　　“……”陆小可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眯着眼睛不屑说道，“给人留一线，给畜生留什么留，留了它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好过分的，再说，你谁呀，凭什么命令我，也不找面镜子照照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杨树没想到几天不见，林潜比前两次还要犀利，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竟然还敢跟他顶嘴，咬着牙努力无视耳边嘻嘻嘻的笑声：“我是你男朋友！”
　　“！”陆小可懵，“卧槽，我怎么不知道，你是我男朋友，那我家里那个算什么？”
　　众人已经听出味了，哈哈哈大笑起来：“呦，怪不得小家伙现在牛气的不行，是榜上大款了吧，难怪直截了当就甩了杨树。”
　　“确实，这项链，可不是一般人能拿的出手的。”
　　“这脸蛋，这身段，配杨树确实可惜了些。”
　　“啧啧啧，没听到吗，还没分手呢，那这是绿帽子吧。”
　　“绿帽子啊，不过之前看林潜对杨树还挺一往情深的，没想到现在，果然，找个纯情的不容易了。”
　　“哈哈哈，你想找啊，说不定不是林潜的问题，是杨树不能人道，逼得人家不得不再找。”
　　“不明觉厉，厉害了，点赞点赞！”
　　陆小可瞄了一眼八卦的众人，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不是，不是绿帽子，我是先甩了杨树才跟我们家那位在一起的。”顿了顿，他转动着脖子说道，“至于杨树缠着我，谁还没几个狂热追求者呢，我不在乎，但是，杨树，我求求你要点脸好吗，我们家那位他在乎！”
　　“还有杨楠，你觉得你冤枉吗，那条长微博写的也不算错，就是少写一点，当初我不止包养了你，也算包养了你哥。”
　　他咬着下嘴唇懊恼道：“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也不知道怎么看上你这上不得台面的人，啧，幸亏回头的早。”
　　杨树早就被周围人的调笑议论闹得脸红脖子粗了，眼眸暗沉，表情狰狞地伸手就去拽陆小可的胳膊：“你跟我出来。”
　　再待下去，他还不知道林潜要放出什么炸.弹来，他以为林潜既然答应来，就表示对自己不是完全没感觉了，没想到竟然是来砸场子的，心下怒气冲天。
　　陆小可厌恶的啪的一声打在他的手背上：“别碰我，恶心。”
　　“林潜，你还给脸不要脸了。”杨楠震惊，没想到他竟然连自己的哥都怼，以前那个唯唯诺诺哭着就差跪下求哥别不要他的跟面前的这个真的是同一个人吗，上次见面林潜明明深爱着他哥，这才几天的时间怎么就这么无情了。
　　只不过杨楠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事情，如果林潜连她哥的面子都不卖了，那她的事岂不是没人澄清了。
　　她稍显紧张地看向她哥，默默祈祷杨树能尽快搞定林潜，最好变成以前那个言听计从的傻子，只要林潜出面承认是他因为追不到自己所以胡乱造谣，那她的名声就能洗干净了。
　　杨树更是震惊，他盯着自己瞬间被拍红的手背，反手一把抓住陆小可的胳膊：“你TM跟我动手，你竟然敢打我。”
　　一个暴力分子最不能容人的就是自己的权威被挑战，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杨树当即怒发冲冠，只觉得热血直接涌进了脑子里，眼前一片血红，而林潜就在那片热烈的红色里手脚扭曲地瘫软着。
　　周围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哈哈哈地三言两语打趣。
　　“呦，这林潜傍大款了，不光出手大方，脾气更大呀。”
　　“也难怪，跟着杨树这样的小角色自然要唯唯诺诺，生怕惹到不该惹的了，人家现在后台大了，自然有些人就不用放在眼里了。”
　　“难怪，哈哈。”
　　“现在想想当初杨树势在必得，还跟咱们吹牛那阵，杨树，你脸怎么那么红，呦呵，仔细看还有五根手指印呢，你们说是不是，是不是。”
　　“你也看见了，我还以为自己眼花呢，不过杨树，你到底有没有睡过林潜，要是睡过了，也就不计较了，反正都是玩剩下的。”
　　“你还不知道？杨树他啊，连人家一根手指都没碰过，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难怪说他不行呢！”
　　各种恶意的嘲讽的笑容充斥在耳边，杨树脸上冒黑气，似乎还听到有人在议论上一次他被林潜分手的事。
　　“杨树，上一次人家不都要跟你分手了吗，怎么，你刚才还说是人家男朋友？是你死求白赖求回来的？这次又被分手了？”
　　“杨树，没想到你还挺痴情？没看出来啊。”
　　杨树气的心肝都在颤，拽着林潜的胳膊就把人往外拉。
　　陆小可到底力气没他大，手腕都快被他拧断了，踉踉跄跄地跟在他的身后，彭地一声后脊背撞在墙上，疼的他眼冒金星。
　　杨楠紧跟其后，身后还传来哈哈哈说杨树要大发神威的讽刺。
　　杨树上上下下瞪着他：“你这两天不在家？”
　　“在啊，怎么不在？”陆小可活动着手腕，几根红色的指印立刻浮现上来，他戳了戳，疼的厉害。
　　陆小可神色淡淡，跟系统说道：“嗯？系统先森，我手破了。”
　　系统：“嗯，我没瞎。”
　　陆小可震惊：“你还是不是男人了，人家都打你老婆了，你要是再不出手，你孩子肯定要被虐待死的。”
　　系统：“……你想我怎么样，兑换点卡帮你折磨他？”
　　陆小可惊讶道：“可以吗？”
　　总感觉自己进了一个圈套，系统踌躇着说道：“……嗯，在不违反规定的情况下，应该是可以的。”
　　陆小可原本冷淡的神情柔和不少，映衬着灯光显得暖烘烘的，他满足地说道：“嗯~不用啦~有你这句话我就很满足啦~亲耐滴~我就知道你肯定不忍心我被恶霸欺凌的，不过你放心，这点小事我还是能搞定的！”
　　系统：“……”它只是按规定办事，真的，可鉴于陆小可自我完全能高.潮，它就不说话了。
　　“我去你家找过你。”杨树冷眼斜他。
　　“哦，我搬家了。”陆小可很随意地说。
　　杨树瞪他：“你搬家了不告诉我？我在你家门口等了那么长时间，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陆小可缓缓眯起眼睛：“我又没让你去找我，说你贱你还真上脸啊。”
　　杨树喉结上下动了两下，忍得脸色青白最终还是没发火：“林潜，如果你还介意那件事，我道歉还不行吗，我会跟那个女的分开……”
　　“不，我不介意她，我介意你，杨树，我觉得你脏，你站在我面前我甚至都觉得空气被污染了。”陆小可说的很慢，但尤其认真，跟以前讨好杨树的表情一个样，看的杨树愣了一下。
　　“杨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百般纠缠，不过你放心，你口中的贺大少以后不会找我麻烦的，就算你现在把我送到他面前，他可能连看都不敢看一眼。”陆小可唇角勾出一抹嘲笑，“倒是你自己小心点，害的贺大少被某人盯上，差点家破人亡，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你！”杨树愣住，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找林潜，好像贺大少那天之后确实没再联系过自己，他心尖悸动。
　　闭了闭眼睛，杨树复又睁开：“林潜，不光是因为那件事，其实……”他欲言又止地看着陆小可。
　　其实想出这么长时间，要说杨树对林潜没有一丁点感情，那是假的。
　　毕竟林潜这么好看，又这么听自己的话。
　　林潜说分手的时候，他之所以不着急，那是因为他知道，林潜是爱他的，是离不开他的，最后是一定会回来的。
　　他晾着对方，就是想林潜主动来道歉，甚至还幻想着下次林潜来求他复合地时候就说出自己肯定要结婚，如果林潜不介意他们可以继续保持这样关系的话。
　　林潜那么爱他，肯定会同意的，更何况这次还是林潜先跟人睡了，只要他不同意，自己就用这件事威胁他，还不是妥妥的。
　　可万万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林潜不仅没有来找他，还在他按捺不住拉下面子主动打电话的时候，把自己拉黑了！
　　杨树顿时就炸了，还在公司的时候就气昏了头，害他没控制好竟然跟下属发了火，还犯了不少的简单的错误，被经理叫进办公室批评，丢了入职以来最大的脸。
　　这一切都是林潜害的！
　　忍无可忍，杨树一气之下，一下班就冲动地去了林潜的楼下，犹犹豫豫徘徊了数十分钟也没想好要不要上去，他总觉得他主动去找林潜就是他输了，是他妥协的表现，他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可满腔怒气值下，他又觉得自己来都来了，总不能毫无收获就离开，在楼梯间冷笑三声之后决定开门一定要先尽兴地揍林潜一顿，然后狠狠草死他，顶多时候再好言好语安抚一阵，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了。
　　反正以前也是棒槌加甜枣，林潜照样吃的很开心。
　　可没想到他在楼下纠结那么久，林潜竟然不开门。
　　幸亏杨树带了一把备用钥匙，在开门的瞬间他就已经在酝酿怒火了，想到终于可以把这段时间积郁的所有郁气一股脑发作出来，杨树兴奋的手都在颤抖。
　　可当头就是一棒喝，房间里漆黑一片，没人在。
　　杨树开了灯，怔愣一瞬之后疯狂地冲到了卧室和厕所，在发现林潜衣服和洗漱用品都在的时候，呼出一口气，他刚还以为林潜搬走了。
　　实话说，刚才那瞬间心头难以言说的失落是偏不了人的，他不得不承认，其实林潜对他来说，也算是特别的了。
　　杨树把着卫生间的门框，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望着沙发、茶几和随处可见的厚重的灰尘，猜想这段时间林潜不在家还能去哪儿。
　　杨树知道林潜有个叫李娜的女性朋友，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他当即拿出手机就想通过李娜找到林潜，可抓着手机看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李娜的任何联系方式。
　　心情颓然，原地站了一会还是决定回去。
　　临走之前他瞪一眼出租屋，狠狠甩上门，甚至因为气愤忘记关灯，后知后觉看到微弱的灯光从门缝间透出来，想到林潜事后可能会为了一大堆电费而头疼，杨树甚至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来这种奇怪的念头。
　　对上他越来越恶心的眼神，陆小可缓缓眯起眼，低头拉了拉自己衬衫的袖子，手腕上的扣子差点被杨树抓下来。
　　他懒洋洋靠在墙上，掀开眼皮不屑看他，漫不经心说道：“我搬到我男朋友家里去了。”
　　“什么？！什么男朋友，我还没同意分手，你哪来的其他男朋友？”杨树声音陡然加大，他咬着牙强压住怒火瞪着他，不管如何，杨树现在都绝对不能松口，他上下打量着陆小可现在光鲜亮丽的穿着，问道，“就是你说的那个，跟你上了床的男人？”
　　陆小可狠狠皱了一下眉，斜他一眼，拒绝跟他对话。
　　杨树气到极致，他习惯性地抬手就要打巴掌：“林潜，你！”
　　陆小可一弯腰，“咚”的一声，杨树拳头狠狠砸在墙上，骨关节处立刻渗出丝丝血迹，就连杨树疼的都是龇牙咧嘴，可想而知，这拳头如果真的落在陆小可的脸上，非得毁容不可。
　　“杨树，我早告诉过你要点脸对不对，你不是自尊心很强吗，死缠烂打这种事你还真做得出来，我有没有男朋友，男朋友是谁却你有半毛钱关系吗？”陆小可冷笑道，“难不成你真以为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过来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了，乔婉是谁，我压根不记得，今天我过来参加这个生日聚会就是想让你亲眼看看，我现在过的很好，反正比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过的要好的多，所以，请你，求你，拜托你，千万不要死不要脸狗皮膏药一样地黏上来了好吗，真的很让我恶心。”
　　顿了顿，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眯起眼睛问道：“你这么纠缠我总不会是忽然之间就喜欢上我了吧。”
　　即便是真的有丁点喜欢，被他这么直接点出来杨树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撇过眼睛不看他。
　　他以为林潜会有所触动，至少也会说点什么感伤的话，可惜陆小可冷笑两声，毫不客气说道：“呵，喜欢我？你这样的人还会喜欢人不成？不是喜欢我，那就是怕了？怕谁？”
　　“哈哈哈”陆小可看到杨树局促的模样笑的更大声了，“怕贺大少，或者最直接的就是怕我男朋友？毕竟即便我跟你分手了，以前你做的那些恶心王八羔子事也绝对不可能一笔勾销，现在我能气定神闲站在你面前，甚至对你这样，那就说明我现在有这个资本和底气。”
　　“贺大少你都惹不起，我想我男朋友你更是连提都不敢提了，你现在都怕成这样了，所以我劝你最好还是清醒清醒，别弄巧成拙，一味纠缠我只会让他更生气，对你下手更狠而已，不过就算你现在改邪归正也来不及了，友情提示一句，回去多留心，凡事多小心，谁知道今晚回家会不会被套麻袋绑架，明早会不会突然接到人事单位的电话，然后被开除，亦或许。”
　　他瞄了一眼旁边同样着急上火的杨楠，挑着眼角说道：“就跟她一样，被网上爆料，变相成为名人，我想，杨树，你最害怕的还是这个把，隐藏了十几年的秘密就这样被挑开，呵，你的亲人，你的朋友，还有以前你的那些男朋友，啧啧啧，想想都很刺激了。”
　　话音刚落，陆小可明显看到杨树身子微微颤抖，眼底也不自觉露出掩饰不住的惊慌失措的光芒，他冷笑道：“是，你确实应该害怕，毕竟现在的我想做这些简直轻而易举，随随便便一脚就能踩死你们这些小蚂蚁，说实话，杨树，我倒是有点明白为什么之前你明明不喜欢我，却怎么都不愿意放了我，原来这么奴役、或者说彻底掌控一个人命运的感觉这么爽，我都上瘾了呢。”
　　他猛地向前逼近，虽然比杨树矮，气势却平白高了数倍，声音犹如冰锥一般，直直插进杨树的脑子里：“杨树，你可千万要撑着，在我没玩够之前可千万不能死了，我要，把我经受过的，千倍万倍地收回来。”杨树似乎是被吓住了，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声不吭。
　　说完陆小可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转身要走：“以前真TM没见识，为了这种货色竟然就要死要活的，由此可见，人还是要多读书多看报多长点见识，否则见了人渣还不自知，白白浪费青春。”
　　见他真的要走，一直在旁边紧张看着的杨楠一着急，下意识伸手就要去拽陆小可的胳膊：“你别走，你不能走。”
　　陆小可一闪身避开，厌恶地看着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杨楠：“说话就说话，请不要随便动手动脚的，跟你哥一样，脏！”
　　“林潜，你胡说！”哪个女孩能受得了这种人身攻击的话，杨楠大声反驳道，“要不是当初你说的那些模棱两可的话，我根本不可能沾上这些麻烦事，更不会被学校开除。”
　　她拽着杨树的胳膊往前送：“哥，你快让他发声明啊，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跟你来，你就一定能让他实名澄清他是因为要追求我自愿给我买的，哥，你快跟他说呀。不然我不止上不了学，连门都出不了！”
　　对，杨树这次出来还有另外一个任务，那就是解决杨楠现下正遭遇的前所未有的严重的网络暴力的这件事。
　　起初，杨楠承受不了高强压，惶惶不安下甚至想曝光杨树和林潜的关系，她不在乎杨树怎么样，只想尽快把自己摘出来。
　　可杨树的性取向绝对不能被他的亲生父亲知道，否则他连半点认祖归宗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养父养母知道这件事之后，自然是以杨楠的利益为先，在杨树跪下来万千保证会有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保证还给杨楠一个清白名声，甚至还发誓以后即便杨楠找不到工作自己也一定会养活她一辈子之后，这才勉强同意再宽限几天让杨树自行解决。
　　如果今天他劝说不过林潜的话，他就完了。
　　看着决绝的林潜，杨树不可控制地生气，但他同样也害怕刚才陆小可说的那一番话，就在瞬间，他忽然面色一变，开始声泪俱下地道歉，抱着虔诚地态度诉说林潜离开之后，他才慢慢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很爱很爱林潜的，听得陆小可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陆小可停住脚步，转身怀疑地看向他：“你还真有胆子说？爱我？爱我还家暴我？杨树，你现在果然是走投无路了，这种不过脑子的话你都能说出口？”
　　“你当我傻，不懂爱啊，爱是我现在的男朋友这样，把我放在心尖上疼爱这样式的好不好。”陆小可面上不自觉露出炫耀之意，可见他说的都是真的。
　　杨树面容扭曲一瞬，立刻又恢复成痛苦的表情，他矫揉造作地低三下四扮可怜道：“林潜，是我错了，是我以前不懂爱，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林潜，你不能因为我不会爱人就彻底抹消我对你的爱，林潜，真的。”他激动地伸手去抓陆小可的胳膊，“我是真的爱你，你相信我，一次，你就再相信我一次，行吗？”
　　对上他真诚恳切的视线，陆小可饶有兴趣问道：“怎么，你知道对不起我了？那你后悔了吗？”
　　“后悔，我怎么会不后悔，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在后悔，后悔自己玩诶什么没有早一点认识到自己那么爱你，后悔为什么要等你离开之后才幡然醒悟……”杨树收放自如，表情语气凄惨至极，甚至挤出了两滴眼泪博取同情。
　　可惜——
　　陆小可问：“系统先森，你们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嘴里没一句真话，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涉世未深，又纯情的无知少年，妄图把我们拐上床。”
　　系统：“……请不要把我和人渣相提并论可以吗。”悔意值确实上升了，但绝对没有杨树说的俺么严重，而且系统怀疑他上升的悔意值和他嘴里说的觉得对不起林潜根本就是两回事。
　　陆小可问杨树：“既然你发现对不起我，还觉得也别愧疚，那你现在能给我跪下道歉吗？”
　　“你说什么？”杨树震惊地合不上嘴，似乎他刚才说了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我说，你能给我跪下吗，这样我就相信你确实知道后悔了。”陆小可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认认真真重复道。
　　“林潜，你欺人太甚！”杨树终于绷不住脸上示弱的表情，满面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只要一想到自己会给林潜跪下的画面，他就觉得遭受了莫大的屈辱，他怎么可能那样做。
　　可杨楠不答应，她怕林潜不帮她澄清，那她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是不是我哥给你跪下，你就能帮我发声明？”杨楠着急地问道。
　　陆小可耸肩膀，示意她看杨树的表情：“你哥他这不是不愿意么。”
　　杨楠一看有戏，立刻架起长炮筒开始轰炸:“杨树，你不是知错了么，你对林潜做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就只是跪下道歉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虐待他，花他的钱，甚至要不是他离开你早，你就把他直接送到富二代床上去了，杨树，你怎么都应该给他下跪了。”
　　杨树瞪大了眼睛：“杨楠，你胡说什么，你是不是疯了？”他气得口不择言，“说的你好像对得起他似的，那你怎么不跪下？”
　　杨楠理直气壮反驳道：“他也没让我跪，他如果说到是我，我立刻二话不说就跪下。”
　　杨树简直要被她气崩溃了，瞪着她一时半会反倒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陆小可慢悠悠说道：“怎么，你们到底商量好了没，我可没时间跟你们在这浪费，我要是还不回去有人会担心，就先走了。”
　　“等、等一下，跪，现在就跪，你等等。”杨楠连忙叫住他，一双画成鬼模样的眼睛狠狠瞪向杨树，陡然加大了声音骂道威胁道，“杨树，你现在要是跪的话，我就把你是同性恋，还骗了不少人的事情权公布出去，我看到时候谁更丢人！”
　　“你疯了？”
　　“是，我疯了，明明都是你做的，凭什么恶果全是我在承受，网络暴力，名声全无，出门就要被人指指点点，退学等等等等，为什么你就一点事都没有，杨树，你给我跪下，你跪下，你给我跪下呀！”楠拽着他的胳膊使劲拉扯，拳打脚踢想要弄弯他的膝盖，杨树使劲躲闪，两人扭打成一团。
　　陆小可冷哼一声，轻飘飘说道：“还是算了吧，我承受不起他的道歉。”
　　“等一下，再等一下，杨树马上就跪给你，他是真的对不起你，他以后一定会更爱你的，林潜，你等一下。”杨楠着急想要去拉陆小可，可手又被杨树拽着，使劲挣扎下两人都没站稳，齐齐摔倒在地，甚至还狼狈地滚了两圈。
　　陆小可先是楞了一下，转而噗嗤笑出声音，居高临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闹笑话，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说道：“对不起我？杨树对不起的人多了去了，是吧。”他跟杨树对视两眼，继续说道，“从初中起，你祸害了多少男生，我想，林启航这个名字你应该还没忘吧，说不定夜半时分他还会经常出现在你的梦里呢。”
　　“这样算下来，你要下跪的人根本数不胜数，跪我一个人有什么用？”
　　杨树脸色唰地就变了，强作镇定，嘴硬地反驳道：“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要我跟你提醒一下吗？”陆小可说道，“杨树，让我提醒的话，可不就只是这个人了。”
　　“你！”杨树慌手慌脚就要爬起来，却被杨楠束缚住，只能趴在地上仰视着陆小可。
　　陆小可笑：“别怀疑，我就是知道，我现在的男朋友比你高，比你帅，比你有钱，还比你有本事，别说调查你这么芝麻大点的小事了，就是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都跟捏死只小蚂蚁似的，哈哈，你放心，今天我就不抖落出来了，你回去等着，总会等到你身败名裂，下场比杨楠还要凄惨的那一天的。”
　　陆小可脚尖点了点杨树的下巴，直起身子：“我就不打扰你享受现在每一份每一秒的害怕了，悠着点，别我还没动手你就自己吓死了，那多没意思的。”
　　“当然，杨树，你也一样，犯的错不比杨楠少，但你放心，我很公平的，杨树不是没有报应，只是我在酝酿大的而已。”陆小可嘴角漾开一抹标准的笑容，完全无视身后歇斯底里的哭叫和求饶声，在周围人错愕的眼神中款款离开了。


第31章 辣鸡骗色男友
　　陆小可咬着吸管, 踢踏着拖鞋懒洋洋从厨房里出来，瞄一眼正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处理公务的秦风，从他的腿上跨过去挨着他坐下来：“你干嘛老在客厅，不去书房, 不影响你吗？”
　　秦风从电脑屏幕里抬起脸, 两根修长的手指捏了捏鼻翼两端：“没事, 就剩一点了。”在看到陆小可手里捧着的柚子茶的时候，微蹙眉毛, “拿出来要晾一会再喝。”
　　虽说声音温润，但秦风五官深邃, 眼眸暗沉, 剑眉星目，面无表情时也自带凶神恶煞的特效，跟陆小可说话的时候刻意收敛了戾气, 但仍旧若有若无露出些许尖利獠牙的影子。
　　陆小可早已经习惯了, 每次只要在他嘴角亲一下, 就能明显看出他紧蹙的眉心舒缓下来, 他甚至很喜欢观察秦风这样的表情变化。
　　“没事，就一点点凉，不信你尝尝。”他呼噜呼噜吸一口饮料, 唇瓣在他嘴角上挨了挨，得意地眉眼上扬，“是吧, 没多凉，再说我只喝一点点，没关系的。”
　　秦风按下Enter键，关了电脑放在一边：“是吗, 那厨房垃圾桶里的那好几瓶蔬果汁也不是你喝的？听说早上还特意嘱咐要冰冻的？”
　　“是吗，谁呀，我不知道啊。”陆小可撇过脸不看他，随手摸起遥控器调低了电视音量。
　　“早上的鱼汤也没喝？”秦风捏着陆小可纤弱的手腕，不觉头疼，“怎么又瘦了？”
　　“是吗，我怎么感觉到是你手大了？”陆小可说的随意，抽出自己的手甩了甩，“别捏了，怪痒痒的，茶都要洒了。”
　　秦风站起来，没多一会又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还在散发着浓郁新鲜味道的蔬菜汤。
　　陆小可当即眉头紧皱，逃避现实地问道：“你饿了？”瞄见秦风的脸色，提前警告道，“我可告诉你，我不要喝。”
　　秦风盯着他看了半晌，自己捧着碗先喝下去一大口，弯腰倾身下来压着陆小可按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个法式深吻，剁成碎渣的蔬菜颗粒被他灵活的舌头推送着顺着食管滑了下去，一股浓郁的恶心感翻涌上来。
　　陆小可在感受到蔬菜味道的刹那就拼了命地想过要推开他，挣扎半晌都挣脱不开，到最后甚至上脚踹都没把人弄开。
　　等到好不容易被放开的时候，陆小可身子都软了，小绵羊一样地窝在沙发上没有眼泪汪汪地望着秦风。
　　但胸口还是恶心，感觉食物在肠胃里开派对，肚子绞的难受。
　　他强撑着想要爬起来去厕所，可身子却被老老实实秦风老老实实按住，如法炮制地喝下去一大碗蔬菜汁。
　　喝到最后，陆小可一张小脸哭的满脸都是眼泪，脑袋模模糊糊只想着吐，可还没等他趴在沙发边上就被秦风严严实实堵住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他下意识猛地合上牙关，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在唇齿间，陆小可哭的着实可怜，瘦削的脸蛋憋得通红，随时都有可能背过气去。
　　秦风抱着他，大手顺着他的脊柱骨往下慢慢抚摸，咬着他的耳朵尖，轻声安慰道：“没事，没事，你就当成是打碎的蔬菜汁”
　　“不是不是，才不是，一个是冷的一个是热的，滚，你给我滚开。”陆小可甚至都有些不太清楚了，他拳打脚踢，手边能抓到的东西全砸在了秦风身上，脸上，甚至他感觉到一脚踹出去，脚趾感受到明显温热的湿意，他来不及想太多，一个干呕爬起来就算是挪也要挪到卫生间。
　　吃下去蔬菜渣滓就像是为非作歹的妖怪一样，在他的肚子里肆意妄为，要吐出来，他一定要吐出来，一定要全部吐出来，否则自己肯定会被它们从里面开膛破肚而死的。
　　他不能死，他还没有恢复那个人的数据记忆，怎么能死。
　　孤注一掷的陆小可忽然爆发了从未有过的力气，一把抓住秦风的肩膀使劲一甩，誓死都一定要去卫生间。
　　秦风害怕伤到他，一个轻微的躲闪抱住他的腰，一咕噜翻身两人双双倒在柔软的地毯上。
　　陆小可被压在秦风的身下，喉头口水呛得他脑门青筋暴起，但好歹恶心感似乎退散不少，又因为对方抱得着实太紧，基本两人无缝衔接，结实坚硬的肌肉紧贴着自己凹陷下去的肚子，滚烫的温度顺着两人相挨的位置源源不断传来，陆小可忽然觉察到，好像，现在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陆小可亢奋的情绪略微平静下来，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留下来，他死命地抱着秦风，似乎是要将自己紧紧嵌在对方的身体里。
　　秦风不住地拍着他的脊背，亲吻着他的脸，舌尖一点一点舔去舔去他的眼泪，抚过他唇瓣上的每一丝褶皱：“好啦好啦，没事没事，有我在，一切都有我，不怕。”
　　陆小可下意识想要抱住双膝，蜷缩成一条狗，可又觉得好像被秦风压着更舒服些，也比自己一个人带着更具有安全感。
　　抱了很久很久，陆小可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他哽咽着慢慢看向身上的秦风，愣了半晌后推了推对方的肩膀，猫叫一样地有气无力说道：“我要起来。”
　　秦风没说话，也没动作，就只是定定看着他。
　　陆小可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哭的很丑，说不定眼泪鼻涕满脸，毛细血管可能都暴起来了，他难为情地咬着下嘴唇：“刚好像撞到腿了，有点疼。”
　　秦风脸皮微微抽动，蹙着眉心翻身从他身上下来，手腕一使劲将他抱着坐在自己肚子上，按着他的手：“别动，我看看。”
　　两人面对面，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他扶着陆小可的腰，盯着那双泪眼雾蒙的桃花眼看了半晌，看的陆小可偏过脸使劲用手背擦脸这才大手捏住陆小可刚才一直喊疼的那只脚，小心翼翼掀开裤腿细细查看。
　　“哪儿疼，脚腕还是膝盖？”秦风比刚才看电脑还要认真，认真地陆小可都不忍心继续哭了，他本来就只是转移注意力，抽抽搭搭地随口说，“没事，可能、可能就是不小心碰到了，你先放开我，我去洗把脸。”
　　他抿着唇：“哭成这个猪头样肯定很丑吧。”他伸手去捂秦风的眼睛，“你别看，太、太难看了。”
　　秦风猛地一拉他的手，不顾他脸上涕泗横流，按着他的后脑勺让他的脸紧贴在自己胸口处：“不准去。”
　　陆小可：“……我就真的只是去洗把脸。”
　　秦风装作没听见，反而是问道：“为什么蔬菜汁能喝下去，蔬菜汤就不行了。”
　　陆小可：“……”可以不提这件事了吗，我又有点想吐了，可瞄一眼秦风的脸色，他完全不敢说吐这个字。
　　蔬菜汁是果汁，在他的潜意识中就是水，但除菜汤是热的，是饭，不能吃饭，吃了饭绝食就失败了，吃了饭就意味着认输了，吃了饭就没机会再见到那个人了。
　　陆小可一脑袋扎进秦风的怀里，拖着哭腔问道：“你不会不要我吧，你别不要我，我做错了你就告诉我，我尽量改，吃饭我也会学的，我慢慢好好吃饭行不行，你千万不要我。”
　　秦风手指梳理着他软踏踏，有些潮湿的刘海：“怎么会不要你，就是担心你，很担心你，不吃饭怎么能行，总得要吃饭的。”
　　陆小可抖着肩膀缩在秦风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手指死死拽着对方的衣服，似乎一松手就会眼前人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感应到陆小可精神状态不对劲，系统问道：“你没事吧。”
　　陆小可哑着嗓子回答：“你觉得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有事，太有事了。”
　　他声音里的无助让系统很担心，问道：“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陆小可：“能帮我打点镇定剂吗？”
　　系统：“……”
　　陆小可唠唠叨叨：“你说秦风怎么能这么好，他不嫌弃我还要我，我现在立刻马上就想强上了他，可我还想吐，我怕上地时候一不小心真的被怼的吐出来，谁都不想看见那种惨烈的景象，是吧。”
　　系统：“……”所以呢，你说这么多想干什么，想要镇定剂？
　　在秦风怀里趴了很长时间，再加上和系统的插科打诨，陆小可终于缓过来了，也知道不好意思了，脸面埋在秦风的胸口处不愿意出来了。
　　秦风揉着他的背：“这样窝着，胃不难受吗？”
　　“……”祖宗，求您不要再说胃啊，肚子啊之类的了好吗，信不信我真的吐给你看哦。
　　陆小可抬起脸，眼睛又红又肿，跟被欺负了的小绵羊似的软乎乎：“你先放开我的脚，不然我起不来。”
　　“太细了。”秦风比划了一下，“我一只手都握得住，你见过哪个男人的脚腕一只手就能抓住的。”他手指顺着陆小可小腿往上钻，指尖皮肤又白又嫩，滑溜溜的手感尤其舒服。
　　鼻尖若有若无萦绕着甜腻的香味，还带着微凉的触感，一股邪火在陡然在心口处泛滥开来，涌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就连指尖都没掠过。
　　“那是因为你手太大了。”陆小可推开他，立刻就要站起来，一脚踩中湿乎乎的地毯，转头才发现手里的柚子茶早就打翻了，水渍泅湿了一大块的地毯，杯子里可怜兮兮的还剩下几片淡黄色的柠檬。
　　“……”陆小可看看狼狈的杯子，再看看秦风。
　　秦风坦然地摸了摸鼻子，耸肩膀。
　　陆小可刚才力气都耗尽了，此时手软脚软撑着秦风的胸口慢慢爬起来。
　　秦风紧跟着他站起来，拉着对方的手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又忘了穿鞋。”
　　“我鞋呢？”刚才是盘腿坐在沙发上的，拖鞋好像被两人不小心踢紧沙发缝隙里去了，他瞪一眼秦风，半跪在地上撅着屁股摸黑在里面捞了捞。
　　肩膀被猛地一拽，整个人差点栽倒，眼前景物一晃，真个个人忽然悬空而起。
　　陆小可：“……”
　　秦风每天定时定点健身，身材很好，八块腹肌一点不少，力气又大，即便是公主抱一个男人上楼，一步一步也走的极其稳当，但陆小可窝在他的怀里莫名就是觉得羞耻，他双手捂住脸，闷声闷气说，“你做什么呀，我真的要去洗把脸，还要换个衣服。”
　　打了好几个滚，衣服上到处都是褶皱，眼泪和果汁，穿在身上黏糊糊的想起来就觉得难受。
　　“没事，我抱你去洗澡。”秦风说的很自然，就好像早起说我抱你去吃早点一样。
　　陆小可怕真的被怼，略微紧张，蹬着腿就要下来：“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他还没说完，秦风忽然顿了顿，陆小可立刻不敢挣扎了，生怕他没站稳自己被甩出去。
　　“然后让你借着水流的遮掩，把刚才好不容易吃下去的全吐出来？”秦风毫不客气指出他的企图，之类无视他的怒目而视，给他抱进了卫生间。
　　陆小可被搁在了洗漱台上，嘟嘟囔囔抱怨道：“你不相信我，你竟然不相信我，再说都喝下去那么长时间了，我都接受了。”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担心你，很担心很担心。”秦风深沉看他一眼，转身，“在这坐一会，没穿鞋别下来，我去放水。”
　　陆小可两条腿悬空，歪着脑袋看秦风弯腰忙碌的背影，忽然说道：“不会的。”
　　秦风手上顿了顿，转身疑惑看他。
　　蓝白色格子家居服的袖子高高挽起，露出肌理匀称的小臂，紧致壮实又不显太大块头，陆小可看的入迷了，刚才就是这桩胳膊将自己抱上来的，秦风力气真的很大，上了三层楼连喘气都没变粗。
　　他抿着唇，微微垂着脑袋说道：“以后不会吐了，我会慢慢学着接受食物。”停了半晌，他说道，“毕竟，之前是利用食物寻求安全感，现在不需要吃东西我也觉得很安全，因为……”他抬起脸，盯着秦风的眼睛，微笑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你对不对？有你我还怕什么？”
　　秦风点点头，嘴唇动了动，仿佛没什么好说的，转身去撩拨着浴缸里的水花试水温。
　　陆小可刻意加大了音量：“所以，我以后会好好吃饭，不会再吐了！”
　　秦风关了水，凑过来咬着他的耳朵尖：“下次再犯我就用我的方式帮你堵住嘴！”
　　陆小可：“？”
　　等到秦风去拿换洗衣物的时候，陆小可才回过神来：“系统先森，他刚才是在跟我开黄色笑话吗？”
　　系统淡定地回答：“抱歉，我是色盲，什么都不懂。”
　　陆小可嘟着粉嫩嫩，还略微有点肿的唇瓣：“啧啧啧，你说待会会不会发生点什么？这样想想还有点激动呢！”
　　“卫生间，洗漱台，还有镜子，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色.情啊。”陆小可微微仰着脸，面上满是心驰神往的神情，“没想到秦风这么会玩！”
　　系统毫不留情指出：“不是他会玩，只是你太会想。”
　　陆小可眯眯眼睛：“幻想是每个孩子隐形的翅膀。”
　　“这种翅膀就应该提早砍折了。”系统说，“孩子不会跟你一样，满脑子色情废料。”
　　秦风再进来的时候，陆小可已经自己跳下来了，正一只脚尖点着水面试温度，听见门响转身过来：“衣服放那边吧，麻烦你啦~”
　　按照他的吩咐放下衣服，秦风没出去，反而是向前走了两步。
　　陆小可被他抱在怀里，气氛有些暧昧，他使劲推了推，自然是没推开，噎着嗓子问道：“你干嘛？”
　　秦风脸面埋在他的颈窝，深深嗅了一口气，颇为迷醉：“可以吗？”
　　陆小可：“……”你行不行，还要问我吗？
　　秦风嗓子干的冒火，他忍耐地说道：“之前我说了三个月之约，这三个月里我不想让你误会我是为了想上床才跟你在一起的。”
　　“但是，我想你应该能理解，对一个人产生情.欲不一定是爱他，但如果爱一个人肯定会对他产生情.欲这个道理吧。”秦风趴在他的肩膀上闷声闷气说道。
　　陆小可抿着唇，手指绞着早已经一团糟的衣服：“我知道。”
　　秦风紧紧盯着他的脸，不错过上面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问道：“所以说，是可以的吧。”
　　陆小可：“……”
　　所幸秦风不时询问，而是通知，还没等陆小可“恼羞成怒”，他的衣服就已经被扒掉扔在了地上，湿哒哒地黏在地板上，时不时地还有水花溅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八尾逆天之诺君安x2 的地雷
　　感谢 求求你们来晚江碧湖玩、八尾逆天之诺君安 的手榴弹
　　么么啾，笔芯~
　　所以说，这是完全地在秀恩爱~
　　系统：毫不留情斩断你隐形的翅膀！！


第32章 辣鸡骗色男友
　　睡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 身子猛地抽搐了一下，陆小可忽然就睁开眼睛了，天还没亮，他翻了个身脸蹭了蹭被子, 牵扯到身上的酸疼之处, 疼的龇了龇牙, 这下彻底睡不着了。
　　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好半晌，这才挣扎着爬起来, 床头柜透明玻璃杯里的水还是温热的，他抓起来咕咚咕咚就全灌了下去, 喉咙一阵刺疼之后就是水润过的舒爽, 陆小可问道：“秦风呢？”
　　“你睡着之后就出去了，现在应该是在书房。”系统通过监控可以看到秦风正在加班加点工作。
　　“哦，他没睡啊。”陆小可揉了揉眼睛, 再三确定自己睡不着了, 摸着床头柜的手机打算刷会微博, 按亮之后猝不及防自己的半身照差点闪瞎他的双眼。
　　“这大半夜的, 忽然看到自己，还有点吓人。”稍显刺眼的光落在脸上，陆小可眨了眨眼睛, 拍胸口后怕道。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陆小可在三楼阳台趴在栏杆上，侧脸冲着镜头，阳光迎面照过来, 因为曝光过强的原因，画面显得有些白，面容也不甚清楚，隐隐能看到唇角微微上翘的弧度, 整张照片散发着柔和的光。
　　陆小可侧颜很上相，但耐不住秦风技术渣，画质糊，布局也不科学，显得照片中的陆小可身子短脑袋大，大头娃娃似的头重脚轻。
　　“这什么时候来着，下午茶？”阳台上有一个竹子的吊椅，午后陆小可喜欢坐在那边看书午休，秦风偶尔会陪他一起喝茶，两人不说话，静静的就能呆一下午，他吸一口气，“当时他在拍照么，我怎么不太记得了？”
　　秦风不怎么玩手机，手机对他来说就只是一个变相的工作工具，除了打电话就是接收邮件，没想到竟然还学会了偷拍。
　　而且，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拍照也不提前说一下，拍出这么迷的画风也是个醉，陆小可白眼一个接着一个地翻，他摸了两下屏保上的照片，四下望了望，也没找到自己的手机。
　　他的手机是秦风新换的，两人款式相同，颜色有细微的差别，但是不大，摸着秦风的手机就跟玩自己的一样，下意识就想开锁。
　　没想到随手输入四个数字之后竟然打开了。
　　陆小可挑了挑眉角：“……”他自己的手机密码是现实世界中他的生日，没想到秦风用的也是这个，这人知道这四个数字的意义吗？
　　来不及等他细想，屏幕上弹出来的搜索记录就像是章鱼吸盘一样牢牢抓住了他的吸引力。
　　“男人早泄是不是病？”
　　“男人早泄应该怎么补？”
　　“哈哈哈，哈哈哈，没看出来秦风还有这毛病呢，其实还好吧，他是不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了。”陆小可笑的不能自已，趴在床上拳头使劲拍着枕头，还不停地跟系统打趣，直到听见系统哦呵呵有深意的笑声，他的笑容逐渐僵硬在脸上，慢慢消失。
　　“系统，我是不是想岔了？”陆小可问道。
　　系统：“……嗯，你高兴就好。”
　　陆小可咬着牙：“这个，早泄，该不会说的是我吧？”
　　系统：“……”我能说什么，我只是个纯洁的系统而已。
　　看着他逐渐狰狞的神情，系统决定还是安慰他一番，很友好地说道：“我可以帮你搜索针对早泄的偏方？”
　　“不！需！要！”陆小可最后使劲拍了一把床，恶狠狠地说道，“呵，果然一样的气人！”
　　士可杀不可辱，忍无可忍，陆小可随手摸起床头的衬衫，蹭蹭蹭直接杀到书房门口。
　　为了不妨碍秦风工作，陆小可很体贴，又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一分钟没到，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秦风侧过身子，望着他光溜溜的下半身，缓缓眯起眼睛：“怎么现在醒了？裤子呢？忘了我上次跟你说过什么了？先进来。”
　　管他说过什么，陆小可脑子里尽是手机搜索页面，身心都被怒火完全侵蚀了，瞄了一眼桌上打开的笔记本，尽量轻声问道：“在开会？”
　　秦风点头：“嗯，一个视频会议。”他皱着眉毛伸手拽了拽陆小可的衬衫下摆，衬衫有弹性，他一松手，衬衫向上缩了缩，秦风的眼角也跟着跳了跳。
　　陆小可推开他的手，压低了声音：“你先去开会。”
　　秦风绕到桌子那边，坐回到转移上：“马上就完了。”他点了点鼠标，跟陆小可招招手，“过来。”
　　陆小可反手指着自己，眯着眼睛问：“我？”
　　秦风点头：“嗯，过来。”
　　陆小可手指下移，指了指自己光溜溜的两条腿，没出声做了个口型：“不好吧。”
　　秦风依旧执着：“过来。”
　　过去就过去，谁怕谁，陆小可眼睛瞪圆，往他面前一站，挺着小身板一脸你要干嘛的流氓表情。
　　秦风抓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扯，陆小可整个人重心不稳，向前一个踉跄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你……”陆小可挣扎着想爬起来，被他使劲按住肩膀，另一只手还捂在了他的嘴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说道，“接下来是哪个部门？”
　　陆小可瞬间紧张起来，刚还以为他退出了回忆，没想到只是从视频改成了语音，怒瞪他一眼就要站起来，可磨蹭了两下又怕闹出来的声音太大反而被听见，只能尴尬地窝在他的怀里，光溜溜的屁股蹭着他的家居服，有点难堪。
　　秦风一边回应着音响里传来的工作报告，一边把玩着陆小可的手指和头发，还时不时摸摸他的脸，玩的不亦乐乎。
　　陆小可：“……”原本积攒的满腔怒火，就这样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哑炮了。
　　他全程动都不敢动，生怕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也不敢擅自躲开他的手，谁知道秦风还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索性直接闭上眼睛不看他，没想到床上睡不着，这么不舒服的坐姿竟然靠在秦风的怀里迷迷糊糊睡着了。
　　感觉到被人抱了起来，陆小可下意识抓了抓，摸到一块又一块硬邦邦的东西，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他的爪子正按在秦风的八块腹肌上，还恬不知耻地摸个不停。
　　陆小可吞了吞口水，感慨这得多长时间才能练出来，余光对上秦风饶有趣味的眼神回过神来，立刻缩回手狠狠瞪向他。
　　“弄醒你了？”秦风捏捏他软绵绵的小肚子，“怎么不睡觉，找我有事？”
　　“你开完会了？”陆小可压低了声音问道。
　　秦风努了努下巴，示意他看桌子，电脑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黑屏了。
　　陆小可深吸一口气，声音忽然暴涨了好几个度：“这，是你的手机吧。”
　　秦风看一眼，把他向上抱了抱，温热的手心按摩着他的腰，源源不断的热量顺着两人相挨的位置传送到酸软的部位，很舒服，陆小可几乎差一点就哼哼出声音了。
　　陆小可强忍住，但脸却红了：“你刚刚，就刚才，在搜索什么呢？”
　　“什么搜索什么？”秦风愣了愣。
　　“你说，什么是病？谁有病？你才有病，你早泄吗？”陆小可原本通红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尽量坐直了身子吼他，“你这是在嘲笑我吗，□□裸的嘲笑，你知道吗。”
　　秦风被他忽然的爆发弄得发懵，听了他的话半晌后才反应过来，扑哧一声没忍住就笑了出来：“不是，我就是看你身子太弱了，怕营养跟不上，想给你好好补补，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什么营养跟不上，什么没我说的那么严重，跟不上是你那样搜索的吗，关键字不是虚弱是早泄，你什么意思？”跟他对峙，越说越生气，陆小可气的声音都在颤抖，这可事关男性尊严，绝不能让步。
　　秦风抿着唇，微微低垂着头，尽量态度良好地弥补道：“嗯，是我的错，是我搜索错了，下次不会了。”
　　陆小可龇牙咧嘴：“……你就是故意的，你是你是你就是！别想狡辩。”
　　“好，你说我是我就是，嗯，我错了。”秦风站起身，抱着陆小可的胳膊逐渐收紧，“好啦，先去睡觉，明天早上再说好吗？”
　　陆小可抓着他的衣襟，不依不饶：“我现在是在跟你讲道理，你好好听不行吗，什么叫早泄，你凭什么说我是早泄，你说清楚了，我是吗，我是吗，是吗！”
　　“不是，你不早，我早，我早还不行吗？”秦风轻轻把他放在床上，自己也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一翻身压在他的身上，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他的皮肤，咬着他的耳朵尖轻声问道，“那我早不早不是你最清楚吗，你总是不吃饭，身子才会这么弱的，明天起，熬点补汤乖乖喝好不好？”
　　“秦风！你不要太过分了。”陆小可本来已经被谎言安抚了，一听这话浑身的毛都炸开了，反手抽过脑袋下枕头直接拍向秦风的头，结果惨遭镇压，又早泄了一回 ，不，有可能是两回，还多了一个泄不出来的毛病。
　　也用生命得到一个时间比。
　　那就是。
　　秦风：陆小可=不早泄：早泄=3:1
　　陆小可咸鱼一样地躺在床上，眼睛肿的尤其明显，一脸茫然地盯着天花板：“系统先森，我觉得我要废了，保命地点卡还有没有了，兑换一个？”
　　系统一点不心疼他，毫不留情拒绝了：“没有了。”
　　陆小可都没精力跟他杠，有气无力说道：“难不成一个世界我只遇到一次危险吗，我都快死了就别落井下石了好吗，如果没有保命卡的话我保证下一秒钟躺在这里的就只是一具没有任何生命活动的尸体了。”
　　系统呵呵笑了两声：“平时嘴上挺能耐的，你还有今天？”
　　“……”陆小可惊讶道，“你竟然取笑我，你还会开玩笑？”
　　系统：“……懒得搭理你，保命卡没有，但强身健体的数据我倒是有一些，加给你？”
　　陆小可摸摸下巴：“嫁给我？这算是逼婚吗，那我现在……”他低头看向自己色彩斑斓的胸口，耸了耸肩膀，“是不是不太合适？”
　　系统：“……不要算了。”
　　“哎呀，我就知道系统先森最好了。”陆小可立刻腻着嗓音撒娇道，“为我着想的系统先生摒弃任务进度一心为我着想，你休假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我送上门去给你睡！”
　　系统：“……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报复我吗。”玩笑归玩笑，它还是给陆小可用了，解释道，“这个是我以前积攒的，不需要任务进度。”
　　顿了顿，陆小可声音似乎忽然颓靡道：“是那种优秀员工，系统可以自留的道具吗？”
　　“嗯。”系统说道，“我试过几次这种点卡，效果不比给宿主用的差。”毕竟数据化成人后，大家都一样。
　　“又是优秀员工，真讨厌哪。”陆小可垂着脑袋说道。
　　系统：“？”
　　再抬起头的时候，陆小可已经换上一张感激涕零的脸：“呀，系统先生，你对我是真爱啊，你对我太好了，我决定爱你一万年，好啦，那你给我了，你不用吗？”
　　系统回答道：“就是因为我不用才给你的，首先，我体格比你好，其次，我应该、永远都不会出现你这种瘫痪在床上的情况。”
　　“嗨呀嗨呀。”陆小可点头，“你是上面那个嘛，给我用也是应该的。”
　　一边吐槽，一边表达了对系统的感激之情，陆小可浑身上下的酸疼在说话间就已经少了很多，起码没有轻轻抬起胳膊就难受的想死的情况了。
　　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陆小可抓了抓被子，冲着门的方向使劲翻了个白眼，几乎要把自己翻晕厥过去，立刻拉开被子把自己整个都罩了进去。
　　不知节制的人是要受到冷落的。
　　托盘放在桌上的声音传来之后，陆小可感觉到身边的床垫深深陷了下去，眼前忽然一亮，脑门上搭上一只温热的手。
　　秦风：“还有点烫。”
　　陆小可忽然睁开眼睛，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别动我。”
　　秦风无奈：“别闹。”
　　陆小可当即炸成了烟花：“谁闹了？！谁跟你闹。”
　　他抻着脖子，使劲戳着自己身上的斑斑痕迹，又指着床边垃圾桶里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大大小小各种颜色的盒子和用过的差不多一打的套子，眯着眼睛：“你还有脸说我闹，你自己看看到底是谁在闹，而且，你的肾不会痛吗？”
　　大吵大闹间，陆小可无意间瞄见秦风的脸，忽然怔愣一瞬，秦风，是不是变得温柔了些，明明还是之前那个面瘫，可看着他的时候，眉眼间总觉得多了些什么。
　　他当即翻了个白眼，之二季度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没事。”秦风耸了耸肩膀，说到，“我道过歉了，你也原谅我了。”
　　陆小可要是有力气的话，一定把他扇到北太平洋去：“是是是，你道歉了，你那时候道歉我能不原谅吗！再说，道歉如果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秦风扶着他的肩膀帮他坐起来：“扫黄吧。”
　　“……”陆小可狠狠瞪他一眼，“还说！再说就真的不准碰我！”
　　秦风直接无视他的横眉冷对，淡定地端起一碗汤：“喝点东西，不然肚子空空很难受。”
　　不，不难受，一点都不难受，在系统使用点卡之前，他的下半身连带着小腹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毕竟任谁相同的地方被撞一晚上也会麻木的。
　　痛觉消失了，感觉到秦风身上的体温，陆小可也没有刚醒来的时候那么生气了，软绵绵说道：“不喝，喝了我会更难受。”
　　秦风自顾自问道：“要我喂你吗？”说着他也不等陆小可回答，直接捧起碗就要自己喝。
　　陆小可赶忙伸手就去挡，碗一摇一晃，盛满了的汤差点全洒在床上。
　　陆小可哀怨地接过来，闷不做声地垂着眼睑一点一点慢慢吞咽着蔬菜汤，心里暗骂了秦风无数次，但面上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又要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毕竟他的嘴，他的肚子，他的小身板，尤其是他的腰和屁股都已经完全经受不住任何一点虐待了。
　　虽然吃东西这个认知给他的感受很不好，但热乎乎的汤演下去之后，一股暖贴的感觉是混着肚子蔓延到四肢，就连后背都秦风用大手顺着，总体来说还挺舒服的。
　　尤其是在喝了小半碗之后，原本就有些红肿的嘴巴被亲的翘地更高了，根本没心思没精力考虑别的了。
　　陆小可舔了舔嘴唇，空碗递给他，揉着肚子抱怨道：“好撑呀。”
　　秦风眯了他一眼：“都是水，去趟卫生间就没了。”说完他皱了皱眉毛，自觉说错话了，转身收拾碗筷说道，：“我查过了，其实第二天吃粥比较好，有助于身体酸碱度平衡。”
　　陆小可窝回到被子里，打了两个嗝，全是菜汤的味道不着痕迹皱了皱眉吗：“你还是放过我吧，就这几口‘水’我都已经喝得很艰难了，现在不光嘴巴难受，心里也难受，求你不要提粥这个话。”
　　秦风哗然转身问：“如果是我做的，你会吃吗？”
　　“你？”陆小可蓦地瞪大了眼睛，“还是等你做的能进你的嘴巴再说吧。”
　　秦风给他掖了掖被角，继续追问道：“如果能吃的话，你会吃吗？”
　　肚胀眼皮重，陆小可吃饱了就有点困，他身上挡了一下光，说道：“给你个面子，吃两口吧。”反正放空话又不要钱。
　　“那你别忘了，行了，睡一会吧，昨天也没睡多少。”秦风按了按床头柜的按钮，拉上窗帘，房间顿时昏暗下来，他蹑手蹑脚端着托盘走了出来，临出门前回头望了一眼，自始至终嘴角都带着浅显不自知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有点甜了。
　　希望大宝贝们不会觉得齁甜齁甜的~
　　会不会会不会~
　　*****
　　感谢 阿埋 的地雷


第33章 辣鸡骗色男友
　　睡也睡不踏实, 倒是零零散散做了不少以前片段的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小可迷迷糊糊在床边摸了摸，什么都没摸到, 眉头瞬间就拧起来了, 嘴里哼哼唧唧眼皮抽动似乎要睁开眼睛。
　　本来秦风坐在床边看的有趣, 但在看到他真的不高兴之后立刻伸手抓住他：“我在呢。”
　　手机铃声忽然高亢地响起来，陆小可这次是彻底被吵醒了, 朦胧间看到自己抓着秦风的手，楞了一下听到这么一句话, 立刻甩开：“谁找你了, 真自恋！”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几点了？”
　　“四点半，不睡了？”秦风捞过来他的手机，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了, 睡得时间太长了身上不舒服。”陆小可打着哈欠坐起来, 即便用了点卡, 起床牵扯到身后的红肿处, 眼角还是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秦风连忙扶住他的腰：“要我帮你按一下？”
　　“别别别，你别碰我！”陆小可警告地看他一眼，“又不是扭到了, 你按下去得有多疼！”
　　“谁的电话？”陆小可接过来水杯，抿了两口。
　　秦风指腹蹭掉他下巴上的水渍：“嗯，李娜。”
　　“是吗, 手机呢，给我看看。”他搬过来也好长一段时间了，之前就跟李娜说过他为了躲开杨树搬家了，但也没有说具体情况。
　　算算时间, 好像是很长时间没联系了，对方可能是担心了。
　　陆小可胳膊疼，抬不起来，秦风直接把手机递到他的面前。
　　陆小可按了按手机，无语抬脸：“你关机了，还是没电了？”
　　“关机了吧，之前她就打了两个，我按得时间长了些，可能不小心就关了，不过应该不重要。”秦风随口说道。
　　陆小可：“……”你都没接，怎么知道！
　　“不回电话？”秦风看他随手放下手机，挑着眼角不动声色问道。
　　“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陆小可按了按太阳穴，脑袋又有些疼了。
　　这姑娘太犀利了，随口两个问题就能彻底问住他，他又不擅长跟女孩打交道。
　　“不打算告诉她？”秦风眉头微蹙，俨然不高兴的表情，“好歹她也是你朋友，总不至于以后都不来往了。”
　　陆小可眯着眼睛：“谁说不来往了？你干嘛生气？”
　　“我没生气。”秦风定定看他，“你不打算告诉她，可我们是要一直在一起的，你怎么瞒着她。”
　　陆小可撇嘴：“系统先森，你们男人都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吗，都多大的人了，还闹这种小别扭，什么一辈子不一辈子的就挂在嘴上，简直了。”
　　系统：“……你跟我抱怨什么，又不是我说的，有本事你跟他说。”
　　陆小可一口咬定：“你肯定也是这样的，为了我们以后的生活愉快，我需要给你打预防针。”
　　“我以后的生活没有你，不用打预防针也会很愉快，而且……”系统正儿八经回应道，“我跟他还真不一样。”
　　“呵。”陆小可轻笑一声，“男人，你这句话就叫做口是心非，你懂吗。”
　　系统：“……好吧，你说是就是吧。”
　　陆小可不再搭理他，而是跟秦风解释道：“说肯定是要说的，但现在……”他掀开眼皮瞄秦风一眼，“我们的关系还不太稳定不是吗，我觉得还是再发酵一段时间告诉她？你觉得呢？”
　　秦风冷淡撇过脸不看他：“别问我，我没意见。”
　　陆小可：“……你这可不像是没意见的样子。”摆明了是反对我刚才说的每一个字。
　　秦风：“不然呢，让我举高旗支持你隐瞒这段见不得人的感情，支持你跟杨树那个渣男一样的做法？”
　　陆小可：“……我没有。”
　　秦风冷哼道：“你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陆小可逗他：“那我还真有点不清楚。”
　　秦风：“不清楚算了。”
　　陆小可半跪在床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主动凑上去在他嘴角处讨好地亲了亲：“哎呀，你别生气嘛，李娜是个性格很强势的人，她会为了我拼命的，完全不严重的说，如果你不要我了，她可能会泼你硫酸的，我真的，真的不能让她再为我失望了。”
　　秦风拉下来他的手，认真地说道：“所以说，你打心底里就不看好这段关系？你那天在杨树面前信誓旦旦放的那些狠话怎么办，这么长时间了，你也没要求我做什么，还没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要跟我分手？”顿了顿，他问道，“林潜，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想和你一步一步走到老的那种爱。”
　　陆小可微微怔愣：“杨树，那天的事你都知道？”
　　对他抓错重点很是无奈，秦风尴尬道：“我没有监视你的半点意思，只是你不在我眼前我担心你。”
　　“不过，那天，我真的很高兴。”秦风面色稍显柔和，“因为你的话，让我觉得我对你来说还是很有作用的，不是随随便便随时随地都能抛弃的物品。”
　　“对，三个月的期限是我说的，我以为，虽然三个月没到，但这段时间我已经在尽力做了，没想到还是没得到你的认可。”
　　“不，我那天说的话都是气话，你对我来说不是有用，而是爱情，懂吗？”陆小可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你很好，我爱上你几乎是很简单的事情，而现在，我是在给你放手的机会，我这个人是很长情的，一旦我陷进去了，我就会一辈子纠缠你的，不管咱们俩的地位差距有多悬殊，我会用尽我所有的手段粘着你，霸占你！”
　　“你很好，我不会放手，也不会允许你放手。”这是秦风第一次对他说重话，也是警告。
　　“好好好，我知道了。”陆小可忽然笑了，“那这样吧，我现在先发短信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了，还是要共度一生的那种，然后跟他说电话里说不清，有机会约出来详谈，你看行吗？”
　　陆小可晃着秦风的胳膊：“到时候你就跟我一起去？”
　　秦风盯着他的眼睛，确定里面没有半点敷衍，看的陆小可头皮发麻才勉强点头：“也行，时间地点我来定。”
　　陆小可心底深深翻了个白眼：“……好。”
　　陆小可心累地问系统：“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强撑着跟他说了这么久的废话，早知道还不如睡觉呢。”
　　系统：“也许是为了秀恩爱。”
　　陆小可恍然：“是哦，闪瞎你的狗眼。”
　　系统：“……”
　　陆小可把玩着手机：“不过也奇怪，李娜没事一般也不找我，不会是有什么急事吧，要不我回一个。”
　　秦风是知道他跟李娜的关系的，见状凉凉说道：“要紧事？也许是杨树找不到你，就找到了她那边。”
　　陆小可惊讶：“你怎么知道？”
　　秦风无所谓说道：“因为杨树现在基本已经身败名裂，如果再找不到你求情的话恐怕就只剩下自杀一条路了。”
　　“……”陆小可笑笑，“那感情好，一条路走到黑，不怕迷路也不怕没路走。”
　　秦风愣了愣，紧跟着也笑了，揉了揉他的脑袋：“行了，起床喝汤。”
　　陆小可：“……！”他立刻躺下，拉起被子蒙住脑袋盖的严严实实的，“不不不，我要睡了，好困好困。”
　　MD，别说喝汤本来就是件苦差事，喝完之后嘴巴疼腰疼的，他现在对吃饭已经有了另一种心理阴影了好吗！
　　*****
　　“林先生？”陆小可站在酒店大堂门口等去卫生间的秦风，百无聊赖也不想看手机，就随手翻了翻架子上的宣传手册，有人过来搭讪的时候他正好看到秦风的专人采访。
　　主持人：秦先生暂时还没有伴侣吗，这对广大女性来说可真是个好消息，不知道我能否作为代表问问秦先生的标准型。
　　“啧啧啧。”陆小可眯了眯眼睛，直接翻到后面看了看杂志的出刊日期，大概是三年前的采访了。
　　秦风：看缘分。
　　果然是话题终结者，陆小可眼眉弯弯，他似乎能想象的出来主持人当时脸色的变化，应该很尴尬吧。
　　不过他心里倒是有点淡淡的爽。
　　姓林的多了去了，陆小可从来没想过在这种五星级以上将近六星级的酒店会遇见和林潜打招呼的朋友，头都没转，接着看秦风关于其他问题的答案。
　　财经上的问题他看的一知半解，但看主持人长长一段话总是被秦风两三个字的冷漠态度截回去，不懂怜香惜玉的直男气质扑面而来，陆小可看的心内暗爽。
　　他抿着嘴唇笑：“我现在确实相信其实秦风还是爱我的。”
　　系统：“……”
　　陆小可忽然问道：“系统先生，最近发现您很是沉默呀，吃醋了还是生气了？”
　　系统无奈：“本来宿主和系统的关系就没有那么密切，只是您单方面热情我给予回应罢了，现在您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自然想起来我的地方少了。”
　　陆小可扇了扇风：“哎嘿嘿，浓郁的老陈醋味道。”
　　系统：“……”
　　陆小可翻着杂志，随意地说道：“唉，现在嘴硬以后可是要吃苦头的。”
　　系统好奇：“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喜欢你吗？”
　　陆小可摇摇头：“不是我笃定，而是你肯定会喜欢上的我的。”
　　系统更好奇了：“为什么，你不了解我吧。”
　　陆小可神秘兮兮地说道：“人有时候是会看不清楚自己的，需要以人为镜，说不定我就是你的那面镜子，作为镜子的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系统差点被他的歪理说服了：“你所谓的了解我就是指我一定会喜欢上你，那根据呢，我说你喜欢我，就真的是喜欢我了？”
　　陆小可视线从书上移开一瞬，表情微妙，嘻嘻哈哈说道：“预言家啊，这都被你说准了，我还真就是喜欢你呢。”
　　“一边说着喜欢我一边跟秦风上床，那你的喜欢一般人还真接受不了。”系统只是很客观地陈述事实，只不过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怕伤到了宿主，踌躇间不知道怎么道歉，就听见陆小可轻佻的声音，“你不觉得你在某种程度上和秦风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你不会是想说把秦风当成是我的替身了吧。”系统开玩笑，可它在看到陆小可耸了耸肩膀之后，顿了一瞬说道，“你，真的假的？”
　　陆小可笑：“我们可以玩3P啊。”
　　系统：“……”就知道他嘴里说不出什么正经话。
　　“现在吃醋可不行呢。”陆小可深沉说道，“其实我也是个很专情的人呢，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顿了顿，他又说道：“你有很多升级任务吧，没事的时候可以去做做任务，赚点数兑换变成人的次数，学习如何做人，以后也能更好地和宿主交流。”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不止是宿主，就连只有系统内部规定你都知道。”系统甚至有一种想要黑进管理局的冲动，调出来这个人的资料。
　　“千万千万忍住，那玩意可不能随便黑，黑进去你就得被关进小黑屋三个月，出来还要带各种不同的辣鸡宿主哦，比我还辣鸡没用的那种。”陆小可挑着眼角笑着说，“我之前也有一个系统，它跟你一样单纯可爱，我色诱了它，自然知道你们不少内部消息。”
　　系统嘲笑他：“柏拉图式的勾引吗，闲得无聊的时候phone sex？你忍得了？”
　　陆小可眯眼睛：“别说的好像没男人我就活不下去好吗，有那么一把好嗓子，再加上按摩棒，怎么就不行了？”
　　系统冷眼：“越说越离谱了，身为正规系统，是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不是错误。”陆小可故作深沉，“而且你可要注意了，我要是想勾引的话，没有人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的。”
　　系统无奈笑：“好好好，你厉害，那谢谢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陆小可说：“现在不想跟你说话，请你赶紧去做任务，反正彻底消失在我面前就是了。”
　　不知为什么，莫名听出陆小可声音里的不对劲，系统：“还是算了吧，你跟秦风上床的时候还叫我听呢，下次那个的时候让我去做题吧。”
　　陆小可认真地摇摇头：“那可不行，就那种时候我有危险，我怕他怼死我，其他时候秦风也会保护我的，你安心去做题吧，持续的思想就先放一放，还是自己的事业重要。”
　　系统：“……”
　　就在陆小可跟系统即将谈崩的时候，他的肩膀忽然被轻轻碰了一下。
　　“……”鸡皮疙瘩顺着那处泛滥，陆小可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反射性地向后退了两步这才转身，眯着眼睛在脑海里搜索了许久都没找到关于面前这个嘻嘻笑着的陌生男人的资料。
　　他礼貌又明显带着疏离语气地问道：“先生，叫我？”
　　见他答应了，来人确定自己没认错人，明显松出一口气，嘴角我微微上扬：“是林潜林先生吧，刚差点还以为自己认错了。”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穿着白色小连衣裙的女人，被他完全挡住，此时正探着脑袋好奇地上下打量着。
　　对上陆小可视线的瞬间，女人脸颊泛红，眼尾都带上了绯红的媚意，立刻局促地低下头。
　　男人笑容中带着恰当好处的谄媚，对身后一切毫无所查，他四下望了望，没找到自己想要寻找的人，微微弯腰问道：“林先生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等秦哥？”
　　大概知道对方的身份了，陆小可卸下大半的警戒心：“你，认识秦风？”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先就不说合作这么多年，就我跟秦哥私底下关系也很是不错的。”男人因为喝了酒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晕红，东倒西歪有点大舌头，但明显可以看出兴趣时分浓厚，侃侃而谈，一个人说的也很是欢乐。
　　陆小可不着痕迹向后退了两步，又问道：“那你，认识我？”
　　“嘿嘿嘿。”男人笑的尤其意味深长，面上全是你说我要不要说的意味深长的表情。
　　陆小可：“……系统，我最近是不是变帅了点，我下次出来还是应该化个妆，最起码也要带个墨镜、帽子什么的，否则很容易遇到变态。”
　　系统：“……没事，我有眩晕点卡。”
　　陆小可扁着嘴，斤斤计较道：“可我好不容易有那么丁点悔意值，不想浪费。”
　　系统：“……你之前明明不是这样说的，你该不会是想……”
　　陆小可惊讶，一脸受伤状：你想什么呢！肥头大耳，看着都腻，我怎么下得去手！。”他咬着下嘴唇，“你没听过一个人只有一分钱的时候毫无压力，想花就花，反正只有一分钱，很容易就赚回来了，可如果他有一百块，甚至一千块钱的时候，他就会想我什么时候会有一万块，十万块，所以我现在就是那个拥有一百块的人，我！一点！都不想！浪费！我的！悔意值！你懂吗？“
　　系统很诚实地说道：“我懂，很多宿主也是因为不想浪费悔意值强撑着不愿意兑换点卡，造成很严重的后果，甚至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但，你明显不是这个人设。”
　　陆小可怒了：“我没有人设，不兑不兑，就是不兑换，遇到变态我就跟他拼了，拼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的。”
　　“……”系统叹气，“行了，点卡我有，不花你的悔意值还不行吗？”
　　陆小可眼睛瞬间亮起来，堪比酒店正中间的水晶大吊灯，简直要闪瞎系统的摄像头：“真的？”
　　系统看他跟看任性的小孩似的，无奈又无能为力：“没事，之前剩下的还有好多，我休假还早，而且不一定用得上。”
　　陆小可感激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揉着红红的眼圈拖着哭腔说道：“系统，你对我真好，唉，真想给你睡呀。”
　　系统：“……不想感谢我但请你也不要恶心我可以吗？”顿了半晌，系统忽然醒悟，“为什么我要跟你探讨这种无意义的话题，先不说眼前这个男人明显不是变态，就说你一整天宅在家里哪里有遇到变态的机会。”
　　真是，竟然会被宿主影响，系统甚至想回去重新学习了。
　　陆小可倒是一脸开心：“逗你玩啊，跟你说话很有趣，你平时太正经了，这样有点人气。”
　　系统：“……”我一个系统要什么人气！
　　陆小可不出声，站在他面前来历不明的男人忽然哈哈笑出声音，试图引起他的注意：“林先生，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没什么恶意。”
　　他笑的更加神秘也更加猥琐了，看陆小可不仅没有放下警惕心，反倒是向后退了两步，终于意识到自己不适合卖关子，生怕吓到对方，连忙讪讪说道：“不光是我认识林先生，其实我们几个经常合作的都认识你呢。”
　　他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嘴角的笑意真切又深奥了几分：“秦哥身边的人可都知道，林先生真是人不在圈子里，但圈子里到处都是你的传说。”
　　陆小可一脸懵逼，什么圈子，什么传说，说的跟传销似的。
　　男人笑着解释：“还不是秦哥秀恩爱，每次掏钱包的时候都能看见林先生的照片，不过我们也只能看个大概轮廓，当时我们就说，啧啧啧，秦哥的爱人长得还真好看，没想到竟然真的有长这么好看的人，哈哈，我们还说想仔细看看呢，结果秦哥死活不愿意，被我们几个说小气，没想到今天有幸能在这里见到真人，真是……”他喝醉了，眼神都逐渐迷离起来，说话也越来越放肆。
　　陆小可在心里翻白眼，这话有本事你去秦风面前说呀，你要是真敢说出口，可能这会站在我面前的就已经是阿飘了。
　　而且！好想！问问！是什么！照片！
　　陆小可大胆猜测，心里一片凉凉，不会是手机屏保那样式的吧，那就心累了。
　　“什么好看？”冷冰冰毫无温度的声音忽然穿插进来，也吓了陆小可一跳，转身差点撞在悄无声息出现的秦风身上，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你干嘛，走路没声的。”
　　秦风缓缓眯起眼睛，捉奸一样的眼神看他：“是你聊的太高兴了没注意到吧。”
　　陆小可瞪他：“我哪有。”
　　秦风捏着他的脸使劲向外拉扯：“笑的牙龈都快露出来了。”
　　呸，我那是被你合作伙伴吓得，还没等陆小可反驳，那个男人立刻自认为解围似的开口了。
　　“秦哥，我还就说林先生怎么一个人站这边，今天那头有个聚会，喝多的人不少，都刚走过去，我刚好没事跟着醒醒酒，就过来看看，也顺便等等秦哥。”
　　陆小可：“……”不愧是人精，这话说得就有技巧了，话里话外都藏着我可不是专门来搭讪的，这里乱，我怕有人骚扰林先生，跟这儿保驾护航的信息。
　　秦风漆黑的脸色霁颜两分，揽着陆小可的肩膀紧了紧：“嗯，是想说说东边那个商场的事？过两天我正好有空，李总先把合同发过来我看看。”
　　李总肥硕的脸顿时笑出了菊花朵朵开，点头哈腰：“好好好，秦哥什么时候有空让助理给我打个电话，还有些细节需要详谈。”
　　秦风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捏着陆小可的手心点了点头很随意地说道：“那今天，我们就先失陪了。”
　　“看我，我也该走了，不过。”男人这次总算笑的正常了，他点了点头邀请道，“林先生要是不嫌弃的话，有空和秦哥一起去我哪里吃饭，天然无污染的，就是吃个安全。”
　　他们动静不小，再加上秦风太过引人瞩目，没一会儿又有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凑上来巴结着秦风，连带着陆小可也成为了焦点。
　　陆小可看秦风越来越冷的脸，注意到不断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连忙按住已经接近爆发边缘的秦风的胳膊，安抚道：“你先忙着，我去那边转转，待会你过来找我？”
　　秦风不耐烦扫视了一圈，已经很想走了，可偏偏这几个酒劲完全上头，丝毫看不出他此刻已经完全黑下来的脸色，依旧不知趣地往前凑，简直是不知死活！
　　陆小可抿了抿唇，示意没事，转身就要走，还没离开手腕陡然被抓住。
　　秦风皱眉：“没事，就在这等，马上就好。”
　　陆小可扁嘴，笑的一脸大方得体，踮起脚尖凑上去按着他的肩膀眼神尤其宠溺地说道：“好啦，别闹，正事要紧，我又不会跑。”说完他甚至旁若无人地在秦风嘴角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好好赚钱，我还要挥霍啦。”
　　感受到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炙热的视线，陆小可感觉，当众秀恩爱的视线还真是爽。
　　秦风很少在外面情绪外漏，此刻也控制不住逐渐变红的耳朵尖。
　　陆小可随之也笑了，捂着嘴巴子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咪，眨眨眼睛：“那我先过去啦，谈完了记得过来找我。”
　　秦风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嘴角，想到对面还有人迅速放下来，面部表情立刻调整成工作状态的冷冽，似笑非笑地盯着一众人。
　　众人后脊住一凉，瞬间醒酒，尤其是本来要走但没成功，却成功引来众人的李总，浑身的汗毛立时竖了起来，肥肉突突突一个激灵，眼神都被吓得清醒了。
　　走开的陆小可其实也没地方可去，他站在一个圈着麋鹿工艺品的橱窗外，明晃晃的白炽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映照的整张脸都白的发光，察觉到身后的视线，时不时回头跟秦风对视一下，又转回来好奇地打量着酒店的沙盘。
　　这家酒店占地面积不小，陆小可眯了眯眼睛，隐约好像看到了主题酒店的标识，脸上流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他挑着眼角笑着问系统：“不知道会不会有那种方阿金，应该有吧，毕竟是成功人士首选的酒店。”
　　系统：“……请你思想健康些，主题酒店也是有很多正当主题。”
　　陆小可嘻嘻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想的就不健康了，难不成你跟我想的一样？”
　　系统：“……不，你想的什么？”
　　“就那种啊。”陆小可尾音上扬，甜的发腻，“爱思，爱慕了解一下？”
　　系统言辞拒绝：“不，不想了解。”
　　“哦~~”陆小可眼神微妙，“这么说来，你是很懂咯，都不需要了解一下了？”
　　“……”反正它说什么都会被误会，顿了半晌，还是没忍住，系统好奇问道：“没见你表现出来过这种爱好呀？”
　　陆小可摇摇头：“你~不懂，这不是爱好，这是情趣。”
　　系统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情趣，你体质敏感，稍微碰一下就很容易红肿，更不用说什么用鞭子抽打，用蜡烛油烫了，搞不好就会留疤，如果秦风不会操作的话，说不定还会留下一生的心理阴影，你还要试吗？”
　　系统觉得自己就像是不想让自己儿子踏入歧途的老父亲一样操碎了心，哪知道陆小可哦~的声音更大了。
　　“系统先生，看来你不是一般地喜欢我呢，这么关心我，对我的体质这么了解干什么？为了上我专门做工作了？”
　　系统哽住：“……你想多了，作为你的辅助系统，我当然要负责你的人生安全，肯定会比你自己还要了解原主的身体状况。”
　　陆小可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是吗，那你觉得我身体状况如何。”
　　系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能尽量不引出奇怪的话题，中规中矩地回答：“嗯，很健康。”
　　陆小可接着问道：“菊花呢？是不是也很健康。”
　　系统：“……是。”
　　陆小可挑挑眼角：“你检查的时候有没有看，是不是很好看，有没有像小说中写的一样，是粉嫩嫩的颜色，褶皱也很好看。”
　　系统忍无可忍：“……你够了，我没事观察你菊花干什么？”
　　“嗯~”陆小可撇开脸，“不知道哇，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系统简直要被他冤枉死了，无语地说道：“不要说的好像我真的看过似的。”
　　陆小可：“那你看过没？”
　　系统：“……没有，我又不是变态。”
　　陆小可摇摇头：“那真是可惜了，秦风说很好看，我觉得你也会喜欢的。”
　　系统无言以对，我为什么会喜欢那种东西。
　　还没等它反驳，陆小可就已经挑话题了：“有时间可以和秦风一起来试试，不知道都有什么主题，死神来了有没有，听说濒临窒息的时候快感很强烈的。”
　　系统：“现在的宿主都玩得这么大吗，不行！”
　　陆小可：“为什么！我很期待呢！”
　　系统：“不行就是不行。”
　　求了好半天，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陆小可扁着嘴，忽然又笑了：“你是不是担心我？”
　　系统语重心长劝诫道：“宿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猎奇。”
　　“哎呀呀，你误会了。”陆小可后知后觉解释道，“我当然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啊，我想玩的那种是捆绑秦风，然后我自己坐上去的游戏，你想到哪儿去了？”
　　系统：“……系统暂时更新数据，如联系不到，请留言。”
　　“哈哈哈哈。”陆小可接着逗他，“你说我穿lo裙好不好，再加上纯白裤袜，对对对，双马尾是一定要的，还有那种鞋子，帮我买吧，你现在上网就帮我买好不好，嗯？系统先生？小66童鞋，买好了我穿给你看，你真的不在吗，还是说你更喜欢我什么都不穿？嗯？”
　　“啊，对了，你说秦风可能不懂会弄伤我，那你呢，你肯定是懂的啦，你跟我玩怎么样？”
　　没等系统说话，陆小可胳膊忽然被拽住，力道之大疼的他一阵龇牙咧嘴。
　　“林潜！”
　　“……”，好久不见，杨树还是那么招人厌烦，即便只是声音也让人心生粘腻的恶心感，想吐。
　　陆小可眉心蹙起，挣脱对方的钳箍之后使劲甩了甩了手，毫不客气冲着他叫道：“杨树，你有病吧。”
　　杨树今天是专程出来请顾客吃饭的，身后还跟着一众人，这会都好奇地看过来。
　　他忽然想起来现在不是跟林潜“寒暄”的好时机，赶忙敛起阴沉的脸色，转身不停地赔礼道歉道：“抱歉抱歉，你们先进去吧，就在竹园，刘琦，你先好好招待大家，我这边还有点事，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他谄媚的脸上完全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动作也像是刻意讨好老板的酒童。
　　但在他转身面对陆小可的时候，又瞬间换了一张脸，脸上还带着强压着怒气的痕迹，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带着点疲累的无奈说道：“林潜，你到底，玩够了吗？”
　　“玩？”陆小可不屑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杨树，发现对方以往永远得体的黑色西装此刻也带了些微褶皱，看上去也没之前高档了，头发凌乱，就连一直保养的很好的脸也显现出青白，脸颊深深凹陷下去，下巴上还没清理干净的青涩胡茬尤其明显，是林潜印象中从未有过的狼狈。
　　他竟然这幅颓丧的样子就跟人出来吃饭了，可想而知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陆小可冷笑一声，嘲讽道：“最近的日子过的很不愉快吧。”他手指了指眼睛，“不用你说，我也能看出来。”
　　“可惜了，这还不是我做的呢，毕竟我现在过的太好了，都已经完全忘了你了，嗯，要不是你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我还真想不起来你是谁。”他眼神不屑，说的却尤其真诚。
　　拍了拍刚刚被杨树碰到的手腕，陆小可嫌恶地向后退了两步，眼底满是嫌恶，搭配上他一身名牌和红润的面泽，有点像是在打发乞丐：“杨树，遇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了，但也正是因为你，我才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遇上我现在最爱的人，不过……”
　　他冷声笑道：“别指望我会感谢你，我会永远恨你，也不会阻止我男朋友，呃，往地里打压你，你好好受着吧。”说完他转头就准备离开了。
　　有时候彻底激怒一个人，不是破口大骂，也不是肆意贬低，而是无意间让他知道你过得比他好，甚至还是千万倍的好，让他在心里以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你的时候，再跟他说，你是谁呀，我根本不记得你。
　　尤其是对付杨树这种骨子里高傲自负的人，彻底忽视才是最大的羞辱。
　　果然，陆小可看垃圾一样的视线完全触发了杨树的高潮点，。
　　看到陆小可面色红润，光鲜亮丽，对比他这段时间地狱般的生活，杨树甚至生出了想当场掐死他的冲动。
　　先是被林潜这样的人甩，又出了杨楠被网络暴力的事，养父养母到底是偏向自己亲生女儿的，在那天和林潜会面回去之后，便找人把他是同性恋的事情和关于对杨楠被包养的解释写了常常一片自拍，完全没经过他的同意就擅自PO在了网上。
　　自此，他的噩梦就正式开始了。
　　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几乎是不加掩饰地随时随地跟对着他，再然后就是被同事排挤，在某次起争执的时候被用恶心攻击，还没等回过神来又被公司开除，就连以前的女朋友们都落井下石地专程找上门来唾骂自己，甚至还不要脸地要求精神补偿。
　　他也曾经试图解释，却完全没人听。
　　因为那个，最早的，他已经完全记不得名字，甚至已经快遗忘在历史长河中的，第一个他睡了的男孩，现在应该是男人的已经完完全全消失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出现了。
　　将当年那件被学校压下来的事，完完本本写在了微博上，声泪俱下地控诉自己毁了他的一生。
　　甚至还贴上了自己的近况，秃顶啤酒肚，照片中的住所也是各种脏乱差，想起来自己竟然跟他睡过，杨树胃酸都要反出来了。
　　更何况，当年根本不是他的错，是当年那个男生先勾引的他。
　　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都是那个男人，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真的掉进这个肮脏的漩涡里。
　　杨树解释，杨树辩白，但关于他的黑料却越来越多，还有最早跟林潜在咖啡店里争吵的视频也被传到了网上。
　　很特殊的角度，林潜的脸完全没出镜，甚至声音都经过处理。
　　就只有他，特别大的特写，情绪激动，表情狰狞，甚至旁边还配上了自己平日里彬彬有礼的照片，配上了表里不一等各种侮辱性的文字。
　　他是GAY，打算结婚的事情又彻底败露，甚至最后还被人肉了。
　　那天过后，就不断地有网友堵在他家门口，喷油漆，写大字这种幼稚的事情竟然都干的出来，更不用提当面斥责他，扔菜叶子，臭鸡蛋，弄得他平日里甚至连门都不敢出。
　　之前打算结婚捆绑的那个女人，也觉得自己被骗不仅丢脸还受到了侮辱，竟然找了几个壮汉专程上门打了自己一顿，真是可笑，害的他在医院躺了十天半个月才勉强好了。
　　可好不容易出院之后才发现他的东西都已经被清理出来了。
　　杨树震惊又不解，这房子明明是他买的。
　　去找了物业，因为这件事闹得太大，就连物业都歧视他不愿意服务他，他从早坐到晚，才有人告诉他，那个女人竟然以不正当的手段强行将他的房子买走了。
　　杨树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自己的房子明明没有经过任何法律程序和屋主的同意，怎么会变成另一个人的。
　　可杨树奔波了数十天之后，终于接受了只要有钱有权，一切皆有可能的说法，以前他也是相信的，只是这次，他却是站在被欺压的一方。
　　走投无路之际他甚至提前去找了他的亲生父亲，毫无意外地被赶了出来，还在小区门口被原配和她的女儿羞辱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又有好事的网友当做笑料传到了网上。
　　那时候的杨树已经完全不关心网上了，因为他知道，网络上的他早已经是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根本洗不白了。
　　挣扎了小半个月之后，他勉强振作起来，用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存款租了个小房子先住了下来。
　　以前的那些朋友早就已经不联系他了，剩下的虽然品行不好，但他也确实只有巴结他们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所以他今天才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没想到，一进来就碰到那个害的自己无家可归的罪魁祸首，杨树本来不想惹事的，但只要一看到林潜那张脸，怒火就不可控地瞬间上涌，他不能放肆，只能强行克制。
　　他不断地在心里告诫自己，林潜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他搓圆捏扁的林潜了，他能让自己无家可归，众叛亲离，就能让自己境况变得更加凄惨。
　　这种被林潜掌握生死命运的感觉尤其不好，可他无力改变，只能被动接受。
　　杨树咬了咬舌尖，疼痛暂时拉回了他的神志，吞下去一大口口水试图浇灭上下翻涌的怒火，可惜脸上表情管理的很好，但眼底的浓浓恨意怎么都挡不住，凌厉的视线恨不得变成激光，在林潜的身上戳出一个又一个焦黑的大洞。
　　他甚至暗搓搓地想，反正他已经这样了，这儿鼻子恐怕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就算是死，临死之前拉个垫背的也不错。
　　生前没有睡到林潜，死了在黄泉路上也要操死他。
　　可他舍不得，他还没有活够，他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能死。
　　“艹”杨树实在忍不住了，他看着林潜那张欠打的脸就想挥拳头，手腕却被铁钳箍住一般停在了半空中，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想抽回手却被抓的更紧了，骨头都在咯吱咯吱的响，转身的时候嘴里已经抑制不住地骂出了口。
　　如果不是顾忌着这地方都是名流公子哥，恐怕他的拳头更早就已经打出去了。
　　“秦瑶？”转身的时候杨树余光瞄见一个人，他甚至来不及看是谁抓着他，眼神立刻就变得柔和，几乎是瞬间褪去了刚才的狠厉，急忙说道，“你怎么出来了，来找我的？”
　　这个穿着粉色公主泡泡裙的女人是他新勾搭上的，十六七八岁的一个小姑娘，虽然家里有钱，但满脑子都是童话幻想，虽然也知道他网络上的丑闻，但被自己三言两语说自己是被陷害的，这小女孩竟然就很容易被骗到了。
　　杨树被众人唾弃之后，也是靠她才勉强撑到现在，甚至还拉拢了不少下等人的，虽然帮助不大，但聊胜于无。
　　紧接着他又诧异地看着站在秦瑶前面，还抓着自己手腕，一脸冰碴子的男人，心脏几乎要停止。
　　不是被吓得，而是被冻得麻木了。


第34章 辣鸡骗色男友
　　哦吼, 靠山来了。
　　陆小可耸耸肩膀，无辜又自觉地走到秦风身边，嗔怪道：“放了吧，你也不嫌脏, 什么都抓, 那你下次不要拉我了。”他在口袋里摸出湿纸巾, 递给秦风，“呶, 擦一擦。”
　　“……”秦风面上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乖顺地接过来, 很给面子地象征性在手上抹了抹, 抬脸就对上陆小可堪比春光一样灿烂的笑容。
　　顿了顿，他仔仔细细地擦了手，甚至连指缝都没有放过。
　　确保擦干净之后这才看死人一样的眼神划过杨树, 冷酷地问陆小可：“他没碰到你吧？”
　　“没有啊。”陆小可乖巧又顺从地窝在秦风的怀里, 皱了皱鼻子, “怎么可能碰到, 否则我现在肯定不是在这，而是到处找消毒箱了，还是非得脱一层皮那样式的消毒。”
　　秦风意有所指地说道：“哪用得着那么麻烦, 削掉他的骨头就是了。”
　　一句玩笑话，却惊得杨树瞪圆了眼睛，他有眼力, 他知道，这是他惹不起的男人，肩膀毫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他之前想过，林潜是有人撑腰, 可到底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是当初见到的那个男人。
　　杨树心里一阵苍凉，他指点调查过秦风，自然知道对方的背景，他在一阵迷惘又绝望中似乎看到了自己已经完全灰败的未来。
　　陆小可看着他脸上不自觉露出的仓皇神情，笑着打趣秦风：“开什么玩笑，吓到人家了，我们走吧。”
　　秦风却尤其认真地拽着他的手：“我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你看不出我是开玩笑的吗，陆小可怔愣一瞬之后，指着杨树问，“那你，知道他是谁？”
　　秦风一脸他是谁都跟我无关的神情，无所谓说道：“只见过照片罢了，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哪有时间关注，那些都是金秘书办的，没想到。”他顿了顿，搂着陆小可宣告主权，“竟然还会在这里见到他，影响心情了？”
　　“前两天项目有点忙，金秘书可能松懈了，回去我问问。”秦风说的一本正经，听得陆小可只想笑。
　　和他满脸笑意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满脸胆战心惊的杨树，杨树咬着牙强撑着才抑制住没有甩手转身就走。
　　因为他知道，现在不受着这些冷嘲热讽，也许回去之后会更有凄惨的后果等着他，所以他只能忍着，不仅是秦风近乎刮骨的眼神，还有周围人投来的好奇又戏谑的眼神。
　　陆小可很配合地认真摇头：“你知道他是谁，可是，我不知道呀。”他耸肩膀，“我都不认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回去吧，我累了。”
　　“嗯，不认识也好。”秦风意有所指地看向杨树，“毕竟我很在意之前的事，既然你这样说的话，他对你来说就只是个路人吧，既然是路人的话，死了也不会多看两眼？”
　　“挺好的。”秦风抿了抿唇，下意识感慨道，看来虽然以前没提起过，但确实一直在介意。
　　陆小可：“……”所以你是要现在就吓死杨树吗，听着系统报告持续上升的悔意值，陆小可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或许秦风的名字就能平白上升对方的悔意值了。
　　任务就是这么简单，连一点挑战性都没有，陆小可扁嘴，还真不好玩呢。
　　因为介意，所以秦风一点都不想让陆小可站在这跟杨树面对面，几乎是迫不及待就想带他走，刚抬脚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回头尽量保持平淡的语气说道：“杨树，之前你对他所作的每一件事，即便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我给你两天的时间，把你所作的每一件事情最好清清楚楚写在纸上，然后自己PO在网上，面向所有人忏悔。”
　　“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会让你比你之前伤害过的每一个人都痛苦十倍！当然，跟你不一样，我说到做到，而且有那个资本！我想这一点你应该不会怀疑吧。”秦风难得这么多话，听得杨树心慌意乱，已然已经站不住了。
　　陆小可被秦风挡在后面，探着脑袋嘻嘻笑：“你今天睡了好多话，我都快不习惯了，你真的是你吗，该不会有人假扮的吧？嗯？你是谁？我亲爱的不爱说话的面瘫的秦风去哪儿了，被你关在哪儿了？快点交出来，没他我活不下去的！”
　　秦风被他彻底逗笑了，回身捏捏他的鼻子：“嗯，你现在看到的都是假的，毕竟交给金秘书了，但现在人还是活蹦乱跳的，那我就只能亲自动手了。”
　　“咚”的一声，杨树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即便如此，眼睛还死死盯着陆小可，眼神复杂，但其中在最明显的还是哀戚和求饶，只是他一直咬着牙，强忍着没有说出祈求的话。
　　一边好像是叫秦瑶的女人似乎是被吓到了，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一幕，怔愣地又看看还在秀恩爱的秦风和陆小可，小心翼翼叫道：“表哥？”
　　陆小可：“诶，是在叫你？”
　　秦风缓缓眯起眼睛，是不认识的眼神，他冷眼扫过女孩脸上精致的淡粉色妆容，“表哥？”
　　“我不记得你是我哪门子的表妹，但如果是因为你，他才有资格站在这里的话，我劝你最好还是回去跟你父亲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相信，这女孩的父母应该会懂的。
　　秦瑶心尖一颤，贝齿咬着下嘴唇，整个人就像是生生被钉在原地一般，被迫接受刺骨的寒冷。
　　直到秦风都已经走出去很远，她还是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就在秦瑶终于挣脱出枷锁，松出一口气的时候，陆小可忽然转脸，冲着小姑娘眨着眼睛笑了笑，笑的她心里直发毛，扶着一年的橱窗才没有立刻转身就逃跑，再抬脸的时候，陆小可已经转过身和秦风有说有笑地走出了酒店。
　　“呼！”要不是秦瑶也算见过大世面，恐怕这会她已经跟杨树一样，瘫软地跪下了。
　　感觉到脚上有东西，秦瑶下意识踢了两下才发现原来是杨树的手。
　　之前还当杨树是自己的白马王子，可现在知道他之前得罪的竟然是秦风，不管杨树说的是真是假，她都不可能再跟杨树有任何关系，毕竟她又不傻子，难不成想葬送家里的生意不成。
　　今天被秦风警告，一切都是因为杨树。
　　秦瑶也是大家小姐，立刻明白自己这是被算计了，怒火瞬间翻涌上来，她发狠地
　　一脚踹在杨树的脸上：“妈的，竟然敢骗我，你给我等着，等我解决了家里的事再找你算账。”
　　气恼地说完，秦瑶厌恶地看一眼三魂七魄已经被吓得四散的杨树，深吸一口气，保持着最后一丝高贵，踩着高跟鞋匆匆忙忙离开了。
　　她闯了这么大的祸，究竟该怎么跟家里人开口，啧，真是难办。
　　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音越来越远，一步一步好像踩在杨树的心上，一踩一个血窟窿，鲜血直流。
　　秦风的狠话，以及秦瑶的为难，他全都听见了，杨树心想，他现在是不是已经被盖章没救了，彻底完了？
　　就在他自怨自艾的时候，酒店来来往往的人将他团团围住，看猴戏一样地冲着他指指点点。
　　这段时间他经常被这样背后议论，早已经习以为常，摆脱了秦风气势的桎梏后，杨树默不作声爬起来，视线紧紧盯着酒店门口的方向，目光狠厉，宛如热带雨林脑袋顶上盘旋着的毒蛇，似乎随时随刻都在准备咬你一口，将冰冷的毒液注射进你的皮肤。
　　没有了，他什么都没有，他现在是真的彻底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秦瑶的帮助，他甚至能连今天晚上睡哪儿都不知道。
　　绝望之下全是怨恨和没来由的胡思乱想，杨树想，林潜不过是个凭借三分长相爬床的□□罢了，凭什么他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己的生死。
　　再想到之前林潜在自己面前欲拒还迎的惺惺作态，杨树脸面阴霾更加浓郁几分。
　　原来一直都不是林潜传统，而是自己没有秦风有钱有势罢了，想必之前他说不愿意参加自己和那帮公子哥的聚会也是骗人的，其实他每次都会暗自期待吧，难怪会有那么多公子哥想要跟他睡，还不是因为他骨子里骚，勾引了别人。
　　哈哈哈，真是个□□，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操了他，狠狠草了他，看他还怎么阳奉阴违利用自己钓大鱼。
　　杨树没想太长时间，就有保安过来以扰乱秩序赶他走。
　　彼时，杨树也正处于极度自卑的心里，被以前自认为是下三流阶层的保安颓丧，当即就爆发了，拳头还没挥出去，整个人被立刻放倒。
　　拳拳到肉，脸上又被踩了好几脚，就像是踩在自己的自尊心上，咔擦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那是杨树的求生欲。
　　他嘴角泛出一抹苦笑，哈哈哈，就是这样，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他眼底射出仇恨的光，如果自己的结尾一定是死，那他也一定要拉着林潜一起。
　　对，他要和林潜同归于尽。
　　随着这个想法的深入，咚地一声，杨树被扔在了酒店后门肮脏的巷子里，最后一个穿着制服的人临走之前还在他腰上踹了一脚，低低咒骂一声，一口浓痰正好吐在他的眼睛上。
　　眼前一片模糊的时候，杨树正好沉浸在对林潜先奸后杀的幻想中。
　　不，奸他？怎么会如此便宜他？
　　杨树想，他一定要让那个□□生不如死，不是喜欢男人么，不是喜欢攀高枝么，那他就找一些男人好好伺候伺候他，然后再慢慢慢慢送他上路。
　　*****
　　“生气了吗？”秦风腿长，走得快，陆小可踩着风火轮也实在跟不上了，在后面累的气喘吁吁。
　　他赶忙拽住秦风的手腕，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问道。
　　“没有。”秦风没回头，步子却是慢了下来，走到车子跟前，还帮陆小可打开车门，精心伺候着他上车。
　　“真的？”陆小可歪着脑袋疑惑看他，说实话他还真没GET到秦风生气的点，甚至还问了系统，“系统先生，你猜秦风在气什么？”
　　系统：“我怎么知道？”
　　陆小可笃定地说：“你肯定知道。”
　　被给予厚望的系统，试探地说道：“应该不是因为你，可能就是单纯的占有欲，因为看到杨树生气吧，毕竟一看到杨树应该就会想起来之前你有多深爱杨树，或者他想起来杨树对你是真的，呃，坏到了极点，不是吗，他都下了死命令了竟然还能在这家酒店看见对方，可能秦风误会杨树现在过得还不错，再者，再者……”
　　“再者什么，吞吞吐吐干什么？”陆小可有点着急，怎么男人谈起恋爱来心思还这么海底针的，秦风又是个面瘫，就算是想观察对方脸色行事都没地方下手。
　　系统咳咳两声：“嗯，是占有欲吧，嗯，就是占有欲。。”
　　陆小可：“……”
　　系统：“我觉得是这样。”
　　陆小可：“那十有八九就是这样了，谢啦，系统先生，等你有人的身体了我给你睡。”
　　系统：“……”又是这个，能忘了它吗。
　　秦风正在系安全带，陆小可偷偷瞄了一眼，五指张开在他面前晃了晃。
　　秦风眼神淡淡，拉下来他的手，“别闹。”
　　陆小可叹气：“你果然是生气了，还骗我，你看，周围空气都被你染黑了，都快气成黑山老妖了。”
　　趁着他说话的时候，秦风弯腰也帮他系好安全带，起身的时候还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揉弄了两把，收敛了周身几乎要将方圆百里不管人畜都要冻成冰棍的冷冽气息：“回家吧。”
　　陆小可趁着他抬头的瞬间忽然直起腰，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
　　嘴唇微微嘟起，只要再稍稍向前一点就能亲到秦风的嘴唇。
　　这张脸棱角分明，第一眼就会给人深刻的侵略性地印象，令人望而生畏，自动退步，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的五官更惊艳。
　　陆小可最喜欢的就是这张嘴唇，很薄很性感，唇色也比其他人淡的多，不用刻意抿唇自发就会变成一条细长的缝隙，给人严肃认刻板又狠厉的固有印象，独独在面对陆小可的时候唇角会微微上扬，几乎是别人看不出来的弧度，但却像是完全换了一张脸似的，冷厉顷刻间消散干净，取而代之的则是的似水柔情。
　　所以说，秦风真的是完全按照陆小可的审美长的。
　　世间总有那么一个人，你爱他爱到恨不得自己化成温泉水去温养着他。
　　而陆小可就是秦风恨不得把自己心脏掰成碎片，用柔软的心房壁铺成他前行道路的那个人，他怎么舍得用身上的棱角伤害他一分一毫，无数次想要拔掉身体的每一根刺全神贯注拥抱他，可这身刺确实自己保护他的铠甲，所以在陆小可面前，他只能毛皮反穿，小心翼翼隐藏刺的存在，用一身柔软的血肉接纳他。
　　秦风的眼睛里永远就只有陆小可一个人，这个人坐在弯弯的月亮上，闪闪发着光。
　　而相反的，秦风，也是陆小可愿意用生命去换的人。
　　差点被美色诱惑忘了正事，陆小可眯着眼睛，和他眼睛里住着的自己对视两眼：“我知道你在生气什么啦！”
　　秦风保持着自己最后的倔强：“我真的没生气。”
　　“秦先生，请您诚实点好吗？”陆小可鼻尖蹭着他的鼻尖，“其实，我真正第一个喜欢的人，应该是你吧。”
　　秦风眼眸微闪，没有说话，手搭在他的腰上。
　　陆小可歪着脑袋，好像在回忆：“杨树，他是除了李娜之外，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嗯嗯嗯，我知道，你也要清楚地知道，他是假的，是装的，是有目的的，但我当时，请你记得，是当时的我不知道呀。”
　　眼看着秦风眉头皱起，陆小可急忙补充道：“所以当时~的我对他只有感激的朋友之情，他告白然后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再说……”他微微低垂着脑袋，“那个时候的我从来都不懂如何拒绝，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就是因为不爱，所以他做了那么多伤害我的事，我才能忍受吧，我要真的爱惨了他，肯定会伤心欲绝痛不欲生吧，可当我遇见你之后不是干净利落地就离开了嘛。”
　　“还有……”陆小可脸颊红红，歪着脑袋靠在他的怀里，因为安全带的束缚需要紧紧搂着对方的腰才不会被拽走，“我跟他在一起之后，连手都牵的很少，更何况是做那种事了，有什么好吃醋的？”
　　秦风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陆小可：“？”
　　系统好心提醒道：“他本来就在生气，你还说牵手的事，真的不是故意在刺激他？”
　　陆小可：“……”我怎么知道生气的男人这么敏感，你TM身为一个系统，精神不要如此细腻好吗。
　　秦风手上略微使劲，掐的陆小可猝不及防叫出声音。
　　秦风面色缓和一瞬：“叫的挺好听，再叫两声。”
　　叫什么叫，我又不是狗，陆小可恼羞成怒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干嘛，下手那么重！”
　　“我看看。”话虽如此说，但面上一点着急的模样都没有，倒是速度很快地解了自己的安全带，一把撩开陆小可的衬衫，几乎凑上去检查他的腰。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带起微微瘙痒的颤栗，陆小可推着他的脑袋：“你别闹了。”
　　秦风都已经暗示这么明显了，他当然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可下意识看了看窗外，这里到底是酒店的地下停车场，这时候出来的人不多的，但也不是没有。
　　就算是厚脸皮如陆小可，经常也只是嘴上说说，完全没有被人观赏的爱好，心下着急：“别，秦风，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后腰被不轻不重咬了一下，陆小可整个身子都软了，水一样地瘫在座位上，无语地任由秦风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余光瞄见有人从上面下来，说说笑笑地滴滴一声打开车门，坐进去，从自己面前开过。
　　陆小可身子紧绷，想拽住秦风的手，可对方速度比他快，力气比他大，更何况他现在舒服的只想哼唧，舒服的只想哭。
　　“等、等一下，好像有人拍照。”陆小可手插进秦风的头发里想要推开他，下意识看向车窗外。
　　他刚才恍惚看到闪光灯，白光一闪而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秦风闻言眉心微微蹙起，按着他的肩膀躺在放倒的座椅上，径自冲着微微张开的嘴唇使劲亲了下去，含糊不清地说道：“没事，看不到里面的。”
　　“……但是能看到车子在震呀。”陆小可没挣脱开，被抱得严严实实。
　　秦风一顿，脑袋一歪倒在陆小可的颈窝处：“你介意被人知道吗？”
　　“啊？我？”陆小可惊讶，“我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好介意的，这应该问你介意吗？”
　　介意？为什么要介意？
　　秦风现在恨不得买一个黄金时段的广告，每天滚动播放两人的关系，当然只会放小可爱的名字，绝对没有照片的那种。
　　秦风每时每刻都在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怀里的这个人是他的，永远都是他的。
　　也可以让全世界的人都帮他监督，让这个人永远都不能逃出他的世界。
　　“你怎么什么都没有，你有我的全世界。”秦风咬着他的耳朵，舌尖慢慢向下。
　　陆小可愣了愣，转瞬就笑了，他颤抖着身子，磕磕绊绊：“你、怎么这么会说话！”
　　秦风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还很会做，要不要试试。”
　　试也要试，不试也要试。
　　现在的陆小可毕竟是被动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好~
　　预见杨树接下来的日子堪称地狱~
　　嗯，爽~


第35章 辣鸡骗色男友
　　“是真的。”陆小可抱着果蔬汁, 咬着吸管看手机，嘴里含含糊糊解释道，“你想太多啦，没交易啊, 能有什么交易, 他那么有钱, 还长那么帅，跟我做什么交易？”
　　林潜就只有一个朋友, 能这么打破砂锅盘问到底的也就只有李娜了。
　　上次秦风说要公开，陆小可就想着一定要提前给李娜打个招呼, 专程打了一通电话老老实实跟对方交代了两人认识的经过, 可李娜死活就是不相信秦风，认为他一定是别有用心，最不济也是骗色。
　　陆小可从楼上说到楼下, 从厨房说到客厅, 说的口干舌燥, 喝了一大杯草莓奶昔都没缓解喉咙的刺疼, 简直无力吐槽。
　　他抬起脸，秦风手里端着一碗汤定时定点站在面前，示意他放下手里的杯子。
　　陆小可：“……”
　　努了努嘴——示意自己还在打电话, 你先放在那儿吧，我待会喝。
　　秦风立刻就要上楼工作，他怕离开之后小捣蛋不听话, 蹙着眉心向前怼了怼，在看到陆小可依旧没有想要接过去的意思立刻就要往自己嘴里灌，吓得陆小可电话也不说了赶忙抢过来，咕咚咕咚喝下去一大半。
　　最后撑的肚子圆滚滚的, 一口都咽不下去了揉着肚子苦着脸，眼巴巴盯着秦风示意是真的喝不下去了。
　　不过喝了这么多秦风也算满意，在他脑门上安抚地摸了摸，无视那道无限哀怨的小眼神中接过碗一仰脖全喝了，看着陆小可瑟瑟发抖的小模样笑了笑，转身进了厨房。
　　陆小可：“……”MD，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就知道吓唬人。
　　“不是你想的那个关系，我们真的就是正常的情侣关系。”看秦风上楼忙去了，陆小可声量也放大了。
　　“娜娜，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就是正常的情侣之间也是有交往磨合期的，也会拌嘴，也会吵架，严重了还会闹分手。”
　　“不不不，不是，我不是说我们不正常，我就是随便举个例子，随口说的，我们现在真的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等领证了我会让他请你吃饭的。”
　　“怎么就不能领证了，现在有很多国家同性婚姻合法化，他又不缺机票钱。”
　　“娜娜，你没见过他，你担心我会被他骗我理解，但是首先你要相信我，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们就是在谈恋爱，绝对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对对对，他对我很好，是真的很好的那种，你想不到的那种好。”
　　“你别钻牛角尖好不好，娜娜，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刚才那句话我就当没听见，别说他不是单单只看上我这张脸，而且就算他看上我这张脸，那脸也是我的一部分，怎么就不能看上了。”
　　看看手机屏幕，说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快要两个多小时了，陆小可彻底失去耐心了，可李娜毕竟是林潜唯一的好朋友，他着实不想对方太担心。
　　但李娜杯弓蛇影，已经被杨树吓到了，完全不相信他说的任何话。
　　“好好好，我们下次见面再说吧。”陆小可随便敷衍了两句，直截了当挂断了电话。
　　还没等他缓出一口气，后背覆上来一具宽阔温暖的躯体，陆小可顺势倒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休憩：“你不是上去忙了吗？”
　　冰凉的手指按压着太阳穴，烦闷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瞬间倾泻下去了。
　　“没有，在楼上看到你心情不好，就下来了。”秦风一条腿搭在沙发上，半跪着，向前努了努，正好将人圈在自己怀里。
　　陆小可抓住他的手，拉着他转了个身让他挨着自己坐下来：“别按了，今天都签了一天的字了，你手不痛的吗？”
　　“还行。”秦风抽出手，继续帮他按摩，顺便还捏了捏肩膀，问道，“怎么了？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李、娜娜她就是敏感了点，之前杨树的事可能吓到她了，不过你放心吧，我会好好跟她解释的。”即便是林潜，他也有为自己生活负责的权利，就像是林潜选择了杨树，他就必须吃掉自己种出来的恶果。
　　但一条路不走下去怎么会有人知道路地尽头究竟是艳丽地玫瑰还是鲜血淋漓的荆棘丛，林潜有自己的选择，她可以建议，但不能过多干预。
　　“你放心啦，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影响我的。”陆小可说道。
　　“别去找她。”秦风皱眉，手上力道失了轻重，按得陆小可轻呼一声。
　　“疼？”秦风连忙帮他揉了揉。
　　陆小可转身：“怎么了，忽然这是？”
　　“她喜欢你。”秦风本来不想点醒他的，可看陆小可傻乎乎的模样，甚至还要送上门去，就不高兴了。
　　“怎么可能，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长大的，不可能。”陆小可下意识摇了摇头，但表情却是变了。
　　最好的朋友？也不会为了林潜去杀人最后弄得自己活不下去吧。
　　秦风揉了揉他脑袋上的呆毛：“青梅竹马的感情。”
　　陆小可仰着脸眯眼睛看他：“……别逗了。”
　　秦风挑着眼眉看回视，一脸不相信他的表情。
　　大概两分钟的时间，陆小可稍微过了一下有关李娜的剧情，他还真就有些想不明白了，急忙求救系统：“系统先生，你觉得李娜喜欢林潜吗？”
　　系统头疼：“所以说现在不光男人的情绪要问我，女的也要问？”
　　陆小可撒娇道：“你聪明嘛，肯定会知道的。”
　　系统反问：“那你干嘛不问秦风，他不聪明？”
　　“这时候还吃什么醋。”陆小可怒了，“他恋爱脑，看谁都像喜欢我，见了三岁小姑娘都觉得对方要跟他抢我，他的意见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系统沉默半晌：“……我也不知道。”
　　陆小可：“你在逗我？”
　　系统：“感情这种事，数据分析不出来的。”
　　翻了个白眼，陆小可有经验地点点头：“确实是，算了不为难你了，你不是恋爱脑，你是数据脑，也看不准的。”
　　“唉，你跟秦风都太极端了，还是趁早中和一下的好。”陆小可无奈，恨不得现在就把一人一系统合二为一。
　　系统眯眼睛：“传说中的过河拆桥？”
　　陆小可笑：“通往我心里的桥随时为你堆砌，等你进来之后肯定要拆啦，不然你原路返回可怎么办，我绝对不允许你丢下我一个人。”
　　系统一个哆嗦，把不是还有秦风这句话咽回喉咙里，不跟他说了。
　　“那改天我去跟她说清楚，以后还是少来往比较好。”倒不是因为不喜欢李娜喜欢自己，而是因为李娜喜欢的是林潜，而他到底是陆小可，对方肯定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了解林潜，长时间接触肯定会察觉到不妥之处，还不如借着这个借口疏远。
　　而且，再相处下去关系就会变得很奇怪。
　　陆小可大眼睛忽闪忽闪，眼睛湿润，可爱又乖巧，看的秦风狼血沸腾。
　　“那我跟你一起去。”秦风掐着他粉嫩嫩肉乎乎的脸颊，说道。
　　“不用，你这么忙，不是说项目要开始了吗，前两天还一直在公司加班。”陆小可不是找理由，是真的心疼他。
　　就这两天他都睡了秦风还没回房，早上自己醒来他又都已经走了，只有旁边凌乱的被褥证明人确实回来过，还睡了一小会。
　　秦风皱眉，言辞坚定：“我怕她不死心。”
　　对视半晌，陆小可最后败下阵来，妥协道：“……好吧好吧，那你什么时候有空跟我说，就中午吃个饭应该也不会浪费多长时间。”再说跟秦风一起的话，自己如果有不正常的表现，也方便解释。
　　“好啦好啦，去工作啦，不工作哪有钱买冰咖啡冰奶茶给我喝。”那工作太累，秦风早让他辞了，现在一天二十四小时就在家吃吃喝喝，比之前确实长了点肉，但还是瘦，摸胸全是肋骨。
　　秦风亲亲嘴：“是哪有钱买蔬菜炖汤，或许明天我们可以试试药膳？”
　　陆小可立刻气成河豚：“走走走，两个小时内不想看见你。”
　　“两个小时太长了，一个小时吧。”秦风弯着唇角又在他脸蛋上索了一个吻，一步三回头地上了楼。
　　陆小可还在生气，赌气瞪他一眼，气鼓鼓地窝在沙发上刷手机。
　　一串陌生的数字在屏幕上肆意跳动，陆小可眯翻了个白眼果断选择挂掉，捧了一本书去阳台新装的秋千上晒太阳。
　　午后的阳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温暖的浅黄色的光，散发着柔和的气息，看书的陆小可整个人都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温柔缱眷的气息，眉眼间似水一般柔和。
　　还真看不出他调戏系统时的流氓模样。
　　系统做完一套题，瞧见的正好就是这幅唯美的画卷，下意识就按了快门，将这一瞬间永久地保留了下来。
　　它拍照技术可比秦风好多了，金色的陆小可眼睫毛似乎都在发光，没人能抗拒这样安静下来，看上去颇有内涵的陆小可。
　　甚至系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能描述这一刻他的美和恬淡。
　　系统想，陆小可他是真的有浪的资本。
　　透过落地窗，隐约能看见客厅墙壁上挂着的绣着两个相互依偎鸳鸯十字绣的钟表。
　　不管是谁见了都会觉得这手工十字绣虽然精致，但和客厅的欧式画风完全不搭，但秦风偏偏一眼看中就是喜欢，买回来的当天就迫不及待在墙上砸了个颗钉子挂上去，硬生生破坏了原本完整的布局。
　　不少来家里送材料或者取文件的人第一眼就会被这喜庆的十字绣吸引住脚步，还没等他们搞明白这是什么风格的装饰品，就会被秦风冷冰冰地问喜不喜欢。
　　纵然是和平时一模一样冰淬过的语气，但来人莫名就是听出了期待，即便莫名其妙也只能战战兢兢地说喜欢，也是心累。
　　陆小可忽然出声打破了这片美好的静谧，他笑笑说道：“看我看入迷了？”
　　“……怎么会？”系统这话说得很没有底气，心虚。
　　陆小可摇摇头：“不承认也没关系，心情好，给你看给你看，免费的，不用肉偿。”
　　系统：“……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因为呀，我知道我这个样子很迷人咯，禁欲高材生的人设了解一下？”陆小可漫不经心翻了一页书，系统这才发现竟然是德文原版的，它很诚实地问出口，“需要我帮你转换语言吗？”
　　“转换了我还怎么看，没听说过一千个哈姆雷特的说法，翻译过来的还是原作者要表达的意思吗？”陆小可嫌弃地眯了眯眼睛。
　　系统：“你看得懂？”
　　“不，装逼用的。”话虽这么说，但陆小可视线却一直没从书页上离开，看到某一行甚至还动了动嘴，似乎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在心里念了出来。
　　这时候，手机也还在不停歇地震动着。
　　陆小可皱了皱眉，直接调了静音倒扣在桌子上，也就不管了。
　　那天酒店回来的路上，秦风趁着陆小可昏睡的时候就给秘书拨了电话，语气冰冷地询问杨树最近的状况。
　　还正在忙项目的秘书晕头转向，早就把杨树抛到耳朵背后去了，这一提起来，整个人被雷劈中一般钉在原地。
　　说实话，他们老大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观念，从来不会毫无理由地把一个人往死里打击，所以他在接到杨树资料的同时在脑海中搜索一圈，并没有发现对方有得罪过老大的线索，只以为是小仇小怨，并没有特别上心。
　　没想到竟然因为这个已经被自己遗忘了的人被找茬，秘书一脸懵逼：“……”
　　他战战兢兢就听见电话那头另外还有一个软绵绵的声音在说着什么，原本还风雨欲来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老大甚至商量似的询问了个什么，那边声音太轻，秘书没听见具体，但也知道老大的气消了，自己活了下来。
　　感谢上苍，感谢大地，感谢那只拥有兔子音的某人，顺便秘书心里恨死了杨树。
　　早不去吃饭晚不去，偏偏要在老大的眼皮子底下去在，这不是找死顺带还要拉着他当垫背的么。
　　当即金秘书就坚定地想，接下来即便他忘了睡觉，也不能把杨树这个人抛之脑后。
　　不过那天陆小可回来之后倒是选择性遗忘了杨树，这会瞄一眼还在不停闪亮的手机，陆小可想，自己应该猜的出来现在的杨树才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不得已又要从自己身上下手了。
　　也到时间去最后一击了吧，陆小可翻了一页书，嘴角露出浅淡的弧度，该怎么让杨树体验到真正的痛彻心扉呢。
　　有始有终，有些事还是要林潜的身体去做，才会爽，虽然背后可能会有推力，但起码，他要杨树下辈子，下下辈子，即便不记得任何事，都要牢牢记住林潜这两个字，并且每每想起来都会噩梦连连。
　　“哥，他不接电话吗？你不是说林潜做着一切都是为了气你吗？”杨楠带着口罩，站在小区门口时不时地四下望一眼，随时都在准备逃跑。
　　自从她退学之后，即便已经澄清，但事实真相从来都不重要，众人相信的永远都是八卦，所以现在走在路上还是会有人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导致她现在连门都不想出。
　　本来今天也是窝在家里，可接到了杨树的电话，说是可以彻底解决之前的是非。
　　虽说上次已经见识到了林潜的决绝，但一想到几个月之前，林潜还舔着脸讨好自己和杨树的模样，杨楠就不能相信他是真的想害杨树。
　　她也觉得林潜一定还深深爱着杨树，只是因为杨树之前太花心了，太伤他信了，所以才出手教训教训而已。
　　或许不是她觉得，而是她只能这样觉得。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有重新翻身的机会，如果林潜不松口，她就永远只能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连出门逛街的权利都没有。
　　杨楠站在这觉得不安全，就像是被扒光了扔在街道上供人观赏一般没有隐私感，贼头鼠脑地东张西望：“哥，那我还是先回去了，就算你问我要钱，我也没有啊。”
　　杨树打不通电话，暴躁不安，再加上杨楠一个劲地拒绝自己，更是让他烦躁，恼怒又不耐地鄙夷道：“别看了，没人会认出你的，你看看才半个多月的时间，你都胖成什么鬼样子了，就你摘了帽子和口罩也没人能认出你。”
　　他第一眼也没认出来杨楠，杨楠穿着羽绒服简直成了一个球，戴着口罩帽子，唯一露出来的眼泡还是肿的，鬼才知道是谁。
　　现在的杨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长相路人，还盲目自信要买各种小饰品化妆品的女生了，经过那件事之后，她患上了很严重的饮食障碍症，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吃就是吃，还总喜欢吃那些高热量高脂肪高淀粉的低价食品，每天成十斤十斤地往家里运面包，甜点，只有在把这些东西吃进肚子里的时候，她才能找到无穷无尽的安全感。
　　胃里好像藏了个无底洞，怎么都吃不到底，以至于吃到最后，她的腮帮子、舌头已经完全麻木，甚至已经尝不出来味道，但还是机械地进食，在吃的过程中，杨楠的手都在抖，可她就是停不下来。
　　吃的肚皮滚圆，撑的胃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吃的满脸都是眼泪，还要不停地往下使劲塞，然后血糖高速飙升，脑袋晕晕乎乎仿佛醉了一般只能瘫在地板上躺尸。
　　不到一个多月杨楠竟然胖了四十斤，整个身子又肿又肥，尤其是那张脸胖的她妈都认不出来。
　　被怼了的杨楠眼底闪过失意，但完全无法出声反驳，她现在很是自卑，已经受不了任何人的眼神和语言攻击。
　　被杨树的话刺到，她也只是嘴角抽搐，胳膊颤抖，恨不得立刻转身飞奔回家里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埋头苦吃。
　　杨树一把拽住瑟瑟缩缩要逃跑的杨楠：“等一下，再等一下，他肯定会接我电话的，一定会的。”他自欺欺人道，“这已经都小半年过去了，我跟所有的女朋友和男朋友都断干净了，林潜一定会回来的，真的，你相信我。”
　　杨楠现在尤其害怕别人碰她，即便是以前朝夕相处的杨树也不行，她惊慌地大叫一声猛地向后退，因为肢体不协调咚地一声摔在地上，怎么都爬不起来。
　　巨大的动静引来众人的围观，不断有人议论着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不断投射过来的视线是是真的吓到杨楠了，她急忙抓着自己的帽子连滚带爬地想离开，却因为摔得过重腿都站不直，爬不起来。
　　杨树想拉她起来，可刚一蹲下又被杨楠剧烈地反抗，两厢对峙下他脸上甚至被抓出来好几道血红的指甲印，怒气也上来了，狠狠瞪着已经完全陷入自己世界抱着脑袋s瑟瑟发抖的杨楠不管不管不顾扬手就要打下去。
　　众人不断围过来，杨树也怕被人认出来，立刻带上口罩没工夫再管杨楠，急匆匆想要离开。
　　“那不是杨树么，就杨家那个儿子，听说在网上被曝光是同性恋呢。”
　　“是是是，就是他，骗婚，交了男朋友还交女朋友，私生活混乱才被曝光的。”
　　“就是他就是他，真是可恶，作孽啊，杨妈妈和杨爸爸人都挺好的，怎么就教出来这种儿子。”
　　“前两天听杨妈妈说他本来是收养的，他亲妈以前就是小三，生了又不要他才丢在福利院的，杨妈妈哪儿知道，就带回来了。”
　　“私生子啊，你怎么知道的？”
　　“你没看网上消息吗，说是自己找回去了，被人家原配夫人打出来了，还有照片呢。”
　　“我不会上网，你给我说说看，说说。”
　　恶毒的语言就像是寒风一样，跑的比杨树还要快，狠狠刺进他的皮肤里，体无完肤，血肉模糊。
　　他跑着跑着，脑海中甚至能勾勒出来那些人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的场景。
　　同性恋，私生子，这些都是他一直隐瞒的内心里最深的自卑，可现在却统统被翻了出来，那些嘲讽的议论就像是刀子一样深深刺进他的心脏。
　　杨树因为麻木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冰冷的北风迎面刮过，鼻子酸涩有些喘不过气来，随手抹一把脸，指尖冰冰凉一片，杨树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眼泪已经糊了满脸，狼狈不堪。
　　他扯了扯嘴角，五官已经僵硬，一个简单的表情都做不出来，眼神空洞，只剩下脚步飞快，脑海里满满都是赶快逃离这个地方的念头。
　　“那地上这个是谁呀，咱们小区有这么胖的人吗？”
　　“跟杨树在一起的，是他前女友？”
　　“不会吧，这么胖。”
　　“嘘，小声点，伤人家自尊心。”
　　“可是……诶，这是不是杨楠啊，我怎么觉得有点像？”
　　“啊？怎么变得这么胖了。”
　　“你才要小声点，之前杨楠不是因为被包养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被退学了，估计心情不好所以能吃了点。”
　　“这也不是一点吧，真是，杨妈妈可怜，收养个孩子还收养出罪过来了，肯定是被杨楠带坏了，啧啧啧，这也胖的太离谱了吧。”
　　“诶，你看看她是不是发什么病了，怎么一个劲地在都抖，要不要给杨妈妈打电话，这怎么回事，她在抽搐？是不是羊癫疯？有点吓人啊，快快快，快打120.”
　　不要看我，求你们不要过来，不要看我，好害怕，杨楠满脑子都是吃的，好想吃蛋糕，好想喝碳酸饮料，好想吃甜的，才甜的有助于心情放松，而且也能让心情骤然好起来，不是吗。
　　杨楠心里一边祈求着，一边无穷无尽地渴望着食物，瞬间口水外溢，整个喉头都在涌动。
　　求你们，让我回去，让我回到那个房间里，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摘掉口罩，不要摘掉帽子，更不要脱掉衣服露出身上那里三层外三层的肥肉。
　　我要食物，我要吃东西，给我吃的，快点给我吃的。
　　杨楠趴在地上抱着头绝望地想着，她想立刻站起来冲回家，可因为刚才摔得太重扭伤了脚腕。
　　她虚胖的两条腿撑不住陡然增重的上半身，颓丧的趴在地上，眼前满是人，全都在对着自己竖手指，耳边全是嘈杂的说着这么胖竟然还有人包养的嬉笑嘲弄声。
　　死了吧，我还是去死吧，就这样让我死了吧，死了就可以完全解脱了。
　　只是就算今天我死在这里了，也只会留下一坨恶心的肥肉吧。
　　太丢人了，还是应该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去死，杨楠绝望地想。


第36章 垃圾骗色男友
　　看了大概二十几页书, 阳光太好，靠枕太软，陆小可眯眯眼睛感受着洒在身上柔和的温暖，没一会就睡过去了。
　　昨晚疯的有点过, 他现在腰酸背疼怎么都不得劲, 狗一样缩在巨大的吊床上摇摇晃晃, 没一会就睡得人事不省了。
　　迷迷糊糊中，陆小可感觉到有一只大狗脑袋不停地凑在他的颈间拱来拱去, 衣服都要差点被他卷下来了，布满味蕾的舌尖还要舔自己的脸, 搔的皮肤痒痒的。
　　陆小可太困了, 脑袋昏昏沉沉回忆了好半晌也没想起来自己究竟有没有养狗，他下意识伸手拍了一把大狗的脑袋，呢喃道：“别动。”
　　那狗非但没有安分下来, 反而身量逐渐加长, 四肢将他整个人都圈在怀里, 毛茸茸的毛蹭的他越发舒服。
　　陆小可也不嫌弃他了, 甚至手指不自禁插进狗狗的毛里，干燥柔软，手感很好, 他甚至生出了闲心想，和秦风商量下养只狗也不错。
　　“还没醒？”耳朵上被轻咬了一下，酥酥痒痒的, 湿润的触感顺着耳蜗延伸进去，陆小可推了推他，揉着眼睛总算看清楚大狗的真面目，扁了扁嘴黏黏糊糊问, “你怎么下来了。”
　　“才认出我，刚以为我是谁？”秦风脑袋顶上的头发乱糟糟的，都是刚才被陆小可抓乱的。
　　“没，没以为谁。”总不能说是梦到狗了吧，那真的会被狗日的，陆小可心虚地晃了晃脑袋，越过他在桌子上摸了摸，“手机递给我，几点了？”
　　秦风掐着他的脸，质问道：“真的没想谁？”
　　陆小可一挺胸：“我能想谁，还不就是梦见你了，一睁眼起来又看见你，有点小惊讶。”
　　秦风似信非信，摸过手机的同时看见桌上的书：“你拿下来的？”
　　“嗯。”陆小可按亮手机看了看，上面无数多个未接电话，“封面很好看，我就拿下来看看，没注意里面不是中文的。”
　　封面底色整体呈深蓝色，一个油画勾勒的小姑娘背对着读者，眺望着夜晚的大海。
　　“我记得上面有一本翻译过的，改天找一下，手脏，别老揉眼睛。”秦风拉过他的手，在脸上蹭了两下。
　　陆小可脑袋歪倒在他的肩膀上，思绪放空了好半晌：“都处理完了吗，都七点多了，这次很难办？”
　　秦风拉过一边的沙发坐下来，很是熟练地按着他从刚才就一直蜷缩着的腰，力道拿捏得很好，不轻不重，显然意见是训练过的，正好这个姿势和角度还能看到陆小可脸上享受沉迷的表情。
　　秦风也不瞒他，实话实说道：“上次你救我之后，还有些遗留问题没有完全处理完，不过很快了。”
　　陆小可是不懂，但他明白秦风公开自己是同性恋，还有了固定的同性伴侣之后肯定会受到多方面的质疑，说不定还会影响公司的股价等等等。
　　总归是新仇旧怨加在一起，麻烦多多。
　　秦风揉揉他的脑袋：“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
　　公司总有那么一些仗着年龄大、资历高就倚老卖老的人，他们想把自家女儿嫁进来，也不看看到底有没有进秦家的资格，竟然还敢联合股东们合力反对自己的家事，真是不自量力。
　　秦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指尖点着陆小可的柔软的唇瓣，轻轻摩擦。
　　他想或许是他最近心情好了，对底下人脾气也好了，竟然都敢跟自己叫板了。
　　如果是其他无关紧要的事，秦风说不定还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可现在他们竟然集体针对他的底线，那就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清算一把，顺便也让大家都知道知道这人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也好，省的以后还有人不断要往自己身边塞人。
　　他可以选择不收，但如果被小孩看见了，可能会生出不必要的误会，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少沾染比较好。
　　他看着陆小可眯着眼睛惬意地似乎又要睡着的模样，心里不确定地想，这小孩，应该会误会吧，应该，不会不介意的吧。
　　“饿吗？”秦风点着他的眼睫毛，感受着指腹微微的瘙痒，问道。
　　陆小可眼睛都不睁，懒洋洋地说：“你觉得呢？”
　　他已经很多年都不知道饿是什么状态了，不是不饿，只是不懂什么叫饿。
　　秦风沉默一瞬，站起来：“那我去给你熬点汤。”
　　“你吃了没？”陆小可拉住他的手，“就让阿姨弄吧，我没关系的。”
　　阿姨是正经厨师出身，一切都以色香味俱全为主，可陆小可偏偏吃不了太油的，太腻的，甚至是太稠的，当然，太丑的他也难以下咽，他稍微有点颜控，嗯，是严重颜控。
　　甚至秦风喝起来完全没区别的两道汤在他这边却是天壤地别，所以阿姨一般做不出来陆小可能吃进嘴的，秦风没办法就只能自己按照陆小可描述的口味学着做，专门，为他一个人做。
　　好在他在国外自己住过一段时间，有下厨的经验，还算上手。
　　秦风：“还没。”
　　陆小可犹豫一瞬：“刚睡觉的时候我好像闻到西红柿鸡蛋的味道了，是阿姨熬的汤还是酱料，冲点水我就吃那个吧，你也去洗个手，一起吃饭。”
　　秦风眼睛亮了一瞬，立刻抱他起来：“真的？”
　　他记得之前陆小可尤其抵触鸡蛋，每次切成几乎看不见的碎片都能被他察觉，然后拒绝喝汤。
　　陆小可揪着他脑袋上的毛，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是呀是呀，真的真的，我想吃，给不给吃。”
　　“都给你，买个养鸡场给你？”秦风说。
　　“哈哈哈，你怎么这么逗。”陆小可笑到一半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惊呼一声，“别别别，别转圈，我刚睡醒头晕，拖鞋，等等等等，你放我下来，秦风，你疯了是不是？”
　　陆小可瞪着秦风下菜，喝了不少西红柿鸡蛋汤，绵软的鸡蛋只吃下去了两块，就放下了筷子。
　　秦风嘴唇动了动，想劝但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最后说道：“冰箱里还有一杯苹果汁，一杯胡萝卜汁，都是鲜榨的，你……要不喝点胡萝卜汁。”
　　“嗯。”陆小可跳下凳子，在他嘴角上亲了一下，又左右蹭了蹭，抹了他满嘴的西红柿汁，心情不错地笑眯眯先去阳台拿了手机，再去厨房捧着胡萝卜走进饭厅，扶着秦风的肩膀坐下来。
　　饭厅采用的是吧台设计，一套都是根据秦风的身高设计的，对于陆小可来说凳子有点高，但他很喜欢这种坐下脚尖离开地面的感觉，所以也就没改，结果就是每次都要踮着脚尖扶一把秦风才能稳当上去。
　　秦风转脸问：“不去客厅？”
　　陆小可咬着吸管呼噜呼噜，吃到不少胡萝卜渣滓，心想阿姨也真是的，最近的蔬果汁怎么这么稠，这么粗的吸管都要吸不上来了，盯着手机含含糊糊回答：“没事，陪你吃饭。”
　　他上半身整个都倚靠在秦风的脊背上，刷手机。
　　除了满屏幕各种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还有不少未读短信，陆小可看了看右上角原本满格的电量此刻只剩下了一小半，撇撇嘴暗自佩服杨树的耐心和坚持。
　　早有的话不就不会这么惨了。
　　真是尤其值得后悔，看来悔意值能上升不少呢。
　　系统：“……”实在不想说悔意值上升的确实很快，尤其是近段时间，杨树越惨，悔意值越高。
　　它有一种以后任务都会如此跑偏的预感，真危险。
　　本来这第一个世界它都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只希望能尽快给宿主一个教训，早日回到原本的任务完成轨迹中，可现在……计划泡汤！
　　这孩子恐怕深深迷恋上了自我DIY的任务完成手段。
　　陆小可点开一条短信“君豪大酒店包厢302”，没头没脑不知道什么意思，陆小可眉心微微蹙起，手指轻按又向下滑了滑。
　　果然在其他短信的内容中就提到了秦风，以及秦风公司最近遇到的麻烦事。
　　简直详细，比秦风对自己说的要详细千百倍，就像是扒在秦风办公室偷听到第一手资料一样，说什么秦风已经被公司董事们逼到了墙角，如果还执意和陆小可在一起，那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失去，甚至……
　　留白很是巧妙，让看消息的人遐想万千，很想知道甚至会怎么样。
　　陆小可舔了舔嘴唇，鼻子发出粘腻的嗯哼一声，随手又打开下一条短信。
　　“要是想救秦风的话，就到君豪大酒店来找我。”
　　“时间你定。”
　　陆小可眯眯眼睛，心想你自己是个蠢蛋，也顺带把我当成蠢蛋了吗，就算秦风有麻烦，找你能有什么用。
　　再说，陆小可自豪地瞄了一眼某人帅气的侧颜，他们家秦风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能在这小阴沟里翻船？
　　齐齐看下去，全都是没营养的骚扰短信，陆小可一键勾选，正准备全部删除的时候，瞄到其中一条短信，他缓缓眯起眼睛。
　　“别忘了我手上还有跟你在一起的照片。”
　　“……”陆小可歪着脑袋想了好半晌，也没记起来杨树能有林潜什么样在一起的照片，毕竟两人见面很少，公众场合杨树单方面就很注意，勾肩搭背的照片绝对不可能有，私下里差不多都是林潜被打的鼻青脸肿，或者是正在反抗性侵的，这货不管是什么样的发出来最后恐怕受谴责的还是杨树自己。
　　这人是被逼到绝路上，脑子卡住不转了吗，以前也没发现智商这么不够用的。
　　“怎么了？”秦风微微低头，下巴正好蹭在他的脑袋顶上问道。
　　“没什么，看到一个笑话，嗯，还是年度最佳的那种。”陆小可摇了摇头，下巴磕在他的手臂上半仰着脸问道，“你吃好了？”
　　秦风看了一眼还剩下的小半碗米饭：“还没，你要是累了就先……”想说去客厅，可就是因为舍不得两人现在亲密的坐姿才吃的这么慢，最后一句话含含糊糊还是没说出来。
　　幸好，陆小可盯着手机随口说道：“那你吃吧，我再靠一会，不想动。”
　　秦风嗯了一声，嘴角微微上弯。
　　灯光打在两人的身上，氤氲出温馨和谐的淡光，从外面看过来，在无边的夜色下就是很普通的亮着灯的一户人家。
　　“林潜，这段关系中你应该不想扮演一个因为想要上位，着急踹了前男友又找了秦总的角色吧。”
　　“……”陆小可翻看着短信问系统，“任务对象的脑袋受刺激坏了的话，这悔意值该怎么计算，是不是直接上升到百分百？”
　　系统：“……经检测，任务对象的精神状态良好。”就是现下走投无路可能有点疯狂。
　　陆小可自言自语：“不应该呀，我又不傻子，三两句话就被他骗去了？”
　　系统艰涩开口：“杨树的思路其实是没问题的，如果是林潜，说不定真的会去。”
　　陆小可：“……”感情林潜是傻子。
　　“可如果是林潜的话，根本没有去的必要吧。”陆小可无奈，“秦风喜欢的是我，如果是林潜的话，两个人根本不可能有交集，更不可能有奸情，换成林潜，他现在应该还在杨树的家暴下瑟瑟发抖苟且偷生呢。”
　　系统：“……”虽然很不想夸宿主，但事实确实如此，即便是相同的境遇，生活中宿主这种性格明显会比林潜要过的好太多。
　　陆小可也是闲着无聊，本来想删除的可一想到杨树的智商忽然下线，就不受控制地想继续往下看。
　　很多短消息都是重复的，翻了很久才又看见一条新鲜的。
　　“一定要单独来见我。”
　　“单独去见你，我的智商不就跟你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了？”陆小可吐槽完，随手删除了所有的未接来电和短信，点开一本小说迅速忘了杨树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系统问：“你要去吗？”其实它想说的是依照林潜的性子肯定是要去的，但想到它的宿主从来都不在乎是否OOC，就不抱任何希望了。
　　不过陆小可却是点了点头：“去呀。”
　　系统一时没反应上来，啊了一声问道：“你去？”
　　“是呀。”陆小可说道，“正好借这个机会结束任务，以后就不用总是挂念着了。”
　　系统：“……”从始至终你根本就没挂念着。
　　秦风好不容易吃完，碗筷向前一推，直接扛起陆小可就走。
　　陆小可差点没抓住手机，在他肩头敲了一下：“你吓我一跳，轻点，我刚吃完饭，别被你颠的吐出来。”
　　秦风身子微微僵硬，说着的，他尤其害怕吐这个字。
　　陆小可反应过来，捏了捏他大臂上的肌肉，坚硬结实，怪不得轻轻松松就能将自己抱起来，感慨之余打趣他：“没事，我就是开开玩笑，鸡蛋都快消化完了。”
　　半晌后，秦风闷闷地说道：“我问过，医生说你经常不吃饭，胃动力慢，消化也会比常人慢很多。”
　　陆小可愣了愣：“你去问医生了？”
　　“嗯。”秦风轻轻将他放在沙发上，捏着他的脚给他做足底按摩，犹豫了半晌这才接着说，“我先上网查的，听说是心理疾病，我怕你讳疾忌医，就自己去问了医生，大概描述了一下你的状况。”
　　陆小可脚尖踩在他的膝盖上，扬着下巴得意地笑：“然后你就打算循序渐进，让我慢慢接受食物？”
　　秦风低着头：“医生说的，我只是谨遵医嘱。”
　　“好吧。”陆小可低头，抱着他的脑袋轻轻拍了两下，“秦风，谢谢你，你对我真好，这时候说喜欢你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感觉有点像是贪图你的好，但我觉得我是真的真的真的更喜欢你了，遇见你，简直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了。”
　　秦风抬起脸，按着他的后脑勺就着这样的姿势给了他一个深吻，亲完之后，陆小可就只能气喘吁吁地歪倒在秦风怀里了，双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前襟，松开之后全是褶皱。
　　秦风面无表情，但耳朵尖红红地说道：“我这辈子的运气，都用来遇见你了，又预支了下辈子的运气让你喜欢上我，对你好我高兴，你让我对你好就是对我好。”
　　陆小可差点被绕进去，他亲了亲秦风的嘴角：“不要预支下辈子的，因为不需要幸运我就已经爱上你了，下辈子的幸运留着我们还要相遇，然后我还是会主动爱上你的，我保证。”用我所有辈子的性福生活保证。
　　“嗯。”黑社会老大一脸认真点头的模样也是反差萌，看的陆小可心肝都在颤抖，只想扒了自己的裤子小心翼翼凑上去，轻声问，请问可以让你的大宝贝放在我的保险箱里吗，还一定要是小心翼翼生怕吓到对方生怕对方拒绝的态度。
　　“对了。”陆小可忽然捏了捏他的脸，问，“后天你在家吗？”
　　“后天？”秦风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备忘录，“早上有个会，中午要跟项目合作人吃饭，下午直接回公司，还有个会。”
　　“两个会不重要，项目合作人吃饭可以推到第二天早上，你要哪个时间段？”
　　“哪个时间段我都不要，推什么，就是我看附近好像新开了一家咖啡店，听说种类挺齐全，想去看看。”陆小可真的很喜欢咖啡了，各种口味的，但他自己不会煮，更不懂比例搭配，所以还是喜欢在外面喝。
　　秦风皱眉：“咖啡因要少喝。”
　　“又是医生告诉你的？”陆小可呼噜呼噜他的毛，“我知道，我现在都已经吃的很健康了，偶尔一次没关系的，咖啡真的是我的爱，你不要剥夺我爱它的权利。”
　　秦风张嘴正准备说话，陆小可忽然打断他，捏着他的耳朵跟端着茶壶似的，一本正经说道：“当然，你是我的最爱，如果你不让我喝的话，我肯定不喝，虽然没影响但有点不开心，你忍心让我不开心吗？”他撅着小嘴巴歪着脑袋看秦风。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萌也卖了，秦风哪抵挡住这波可爱攻势，没坚持两秒钟就板着脸说道：“好，过两天一起去，但一次不能喝太多，以后要是喜欢的话再去。”
　　“你只是近期喝得健康，医生说你本来胃就不好，你又偏偏喜欢凉的咖啡因，真是。”
　　“哈哈哈。”陆小可爆笑出声。
　　秦风一脸懵。
　　陆小可手指点了点他的下巴：“你变得好唠叨，一点都不像你自己了。”
　　秦风：“……”
　　“好好好，听你的，都听我们家掌柜的，爱你么么啾！”陆小可嘻嘻笑，“我还挺喜欢你这么唠叨的，感觉比以前不说话要有人气多了。”只是上床的时候还是不要那么多人气比较好，毕竟除了第一天晚上会脸红，后来一言难尽。
　　这几次陆小可都不记得他什么表情了，每次狠的都让他以为再往前撞一下自己就要看到鬼门关了，每次都只是无能为力翻白眼，哪还有余力观察秦风什么表情。
　　秦风顿了顿，本来都站起来了，闻言又蹲下，左脸凑上去。
　　陆小可楞了一下，忽然笑出声音，在他脸上啾了一下：“好啦~你怎么这么可爱！”
　　么么啾不是要亲一下吗？秦风不是很懂，疑惑看他一眼但也没问。
　　反正他的世界秦风有很多都不甚明白，但他就是喜欢这个人，超乎寻常的喜欢，喜欢到为了他可以改变自己的喜好甚至于生活方式的喜欢。
　　就好像，你以为我的付出是让你高兴，可你不知道的是，我为你做这些，看你露出喜悦的表情，其实我内心里比你更高兴。
　　*****
　　明晃晃的灯光下，陆小可望着一桌丰盛的饭菜抿唇不语。
　　杨树就坐在他的对面，原本水润的眼睛黯淡无光，两颊深深凹陷下去，佝偻着腰坐在那里，比上一次见到的还要狼狈不堪，有点像是饥荒地区逃难出来的。
　　陆小可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视线在他不知道是洗不干净还是根本就没洗皱巴巴的衣服上逡巡半晌，嫌恶地转开脸。
　　杨树拿起筷子，筷子尖在空空如也的碗里轻轻点了点，并没有夹起什么东西又放下了，长叹出一口气：“小潜。”
　　陆小可挑了挑眼眉，视线重新落在他苍老了数十岁的脸上。
　　或许是最近生活负担过重，杨树累的两条胳膊撑在桌子上才勉强坐着，原本宽阔挺拔的双肩塌陷，凝望着陆小可的眼睛明明还算是示弱的神情，但却因为眼白过多的红血丝显得面目狰狞，眼睑更是发青发白，说他是地狱上来讨债的恶鬼也毫不违和。
　　“你叫我什么？”陆小可把玩着茶杯，低头看着里面漂浮的茶叶梗，多看他一眼都感觉自己眼睛和耳朵都遭受了重度污染。
　　杨树一愣：“小潜？”
　　陆小可点头，抬脸翻了个白眼，瞄到杨树紧绷的面皮，嘴角微微上扬。
　　杨树见他笑了，原本抿紧的嘴唇也慢慢松开，就在他张嘴想要说话的时候，陆小可忽然笑意更深，直接打断他：“真恶心。”
　　杨树笑意猛地僵在脸上。
　　陆小可手指点着茶杯：“之前你接近我，我就想吐，甚至割腕自杀都不想你碰我，我还以为我是因为接受不了同性恋，可自从遇到秦风之后我才知道，不是我的原因，只是因为你太恶心了，从内而外散发着腐臭的味道，一分一秒我都忍不下去呢。”
　　“可是，当初你对我太好了，我不忍心拒绝你，所以违背自己的内心和你在一起，但，那种恶心，从未消退。”陆小可笑吟吟地一字一句说着恶毒的话语，手指轻轻点在桌面上，却像是大锤咚咚咚敲在杨树的心尖上，震得他两耳发聩，眼前发花，即便是坐着也脚下发飘，“离开你的那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有难过，有后悔，但更多的还是庆幸和松了一口气，远离你之后就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不少。”
　　他挑着眼眉：“你不相信？你都没觉得我三番四次找你分手就是最好的解释吗，那时候我是真心实意想离开的，可一想到你说你是真爱我，我就有点不忍心伤害你，我其实，是在施舍你，啧啧啧，不过，看来我看人的眼光很不准，哦，是很烂了。”
　　杨树原本苍白的脸色唰地变黑，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眼神先恶狠狠地瞪着陆小可，胸膛因为太过气愤剧烈起伏。
　　被别人侮辱，被别人嘲笑他都能忍，可怎么能被林潜嘲笑，被一个自己从来没放在眼里、被一个自己一直当做是充气娃娃，认为是鞋底污泥存在只是用于被人同情可怜的人嘲笑，杨树怎么忍得住。
　　施舍自己，他有什么资格？
　　来之前所作的心理准备完全崩盘，他浑浊的眼眸犹如丛林深处的毒蛇一般，竖瞳直勾勾地盯着江夏，一改刚才的讨好，立刻换了一种冷冽的态度：“林潜，短信你也看到了吧，我警告你，今天你可不是来吃饭的。”
　　陆小可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是啊，我当然知道，这种喂猪的菜我怎么可能会吃。”
　　杨树哽了哽，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掩饰内心的羞窘和耻辱：“林潜，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以前只当你是真的单纯，没想到你才是真的演技帝，怎么，耍的我团团转很有趣吗，当初答应跟我也是想攀高枝吧，你也就是孤儿院出来的没爸没妈吃糠咽菜长大的，不过是生活好点了眼睛就长在脑袋上了？”
　　“你想多了吧？”陆小可笑，“攀高枝？我当时眼瞎我承认，毕竟人要勇于承认自己过去的错误，谁还没有点非主流的黑历史了，只是你这样抬举自己我就看不下去了，你算个狗屁高枝？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要不是老子当年刚出孤儿院，没见识还傻乎乎的，单蠢地相信你会对我好，觉得你追着我可怜巴巴的当你是朋友，怕伤害你有效地心灵，谁会多看你两眼？”
　　这话陆小可说的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毕竟骂的是林潜，不是他。
　　“你不知道我牙尖嘴利，可能是因为我觉得你恶心，没跟你说话吧。”陆小可耸耸肩膀，“我一直都这样。”
　　“……”明明之前都是自己躲着他，怎么现在又变成自己死命巴结着他了，莫名觉得不对，但这些话已经剧烈翻腾起他本就积郁在胸口的怒气，杨树深吸一口气，冷哼道，“哼，不过是孤儿院出来的一只狗杂种，人家不过就是玩玩，你还真以为自己就是块宝了？”
　　陆小可斜睨他：“那你也不过是上不了席面，人人嘲笑的私生子而已，还是孤儿院都不收的那种，有什么资格说我，好歹我现在的生活也是你不能企及的高度。”他笑笑，又说道，“毕竟现在的我可以嫌弃这里的饭菜不好吃，不愿意吃，你呢，磕了多少头才找到这里来的，我可是知道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的，这是被谁当成棒槌推出来了吧，今晚的饭钱准备好了吗，就是你想要卖身还债也没人愿意要你这种货色吧。”
　　“林潜，你！”杨树忍无可忍，蹭地站起来，带倒了面前的茶杯，茶水溅的到处都是，水滴滴答答顺着桌角流下去，原本皱巴巴的衬衫和西裤更是点点茶渍清晰可见，可现在的杨树已经不是那个去哪儿都要整理仪容仪表的杨树了。
　　他怒气冲冲地瞪着陆小可，嘴巴张的极大急喘着气，恨不得将他整个人都吞吃入腹，可惜他现在还不能碰这个狗杂碎。
　　陆小可翻了个白眼：“林潜这名字就这么好听？三番五次地叫，再叫下去我都要去申请专利了，你这样级别的根本没有资格叫。”
　　这么长时间一句正题没说的，自己倒是被他气的脑袋顶冒烟，杨树“砰——”的一声将自己重新摔回到座位上，竭力镇定下来眯着眼睛打量游刃有余的陆小可。
　　林潜变了，已经彻底变成他完全陌生的人了。
　　也许他本性如此，只是会装而已。
　　杨树气极，明明是他想找乐子，最后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乐子玩弄了。
　　他黑着脸，濒临爆发，但也不敢像以前那样说动手就直接开打。他放弃了来之前想用同情牌唤醒林潜对自己残存爱意的计划，眼珠子转了两转，伸手解开衬衣最上面两颗扣子，露出根根肋骨，哑着嗓子说道：“林潜，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陆小可低着头，没说话。
　　杨树烦躁地抹了一把脸，自顾自说下去：“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秦风给你的，没有他你就什么都没有，可你知道吗，现在的秦风已经自身难保了，那还顾得上你？”
　　杨树沉浸在自己勾勒的美好幻想中，兴奋高亢，声音都拔高不少：“我跟你说，只要你跟我们好好合作，我保证，你绝对会比跟在秦风身边还要拿得多，他当你什么，玩物，但是你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只要你帮着我们对付他，林潜，我们可以承诺给你现金，房产，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他激动地唾沫星子都飞出来：“再说，你别看现在秦风风光无限，可沧海桑田，再过几天秦氏肯定要大换血一次，到那时还不知道秦风能剩下什么，你说那时候你能落下什么，但你要跟着我们，你就是功臣，想要什么没有？”
　　陆小可挑着眼眉：“我不懂你说的。”
　　果然还是那个无知，只知道靠美色诱人的林潜，杨树眼底帝闪过一丝嫌恶，但更多的还是亢奋，完全没注意陆小可此时面上诡异的神情：“没事，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需要我做什么？”陆小可直接打断他。
　　还没适应这个完全不顾忌他感受的林潜，杨树脸上跟调色盘似的红红绿绿，霎是好看，也尴尬：“我……”
　　“要说就快点说，我没那么多时间给你浪费，秦风还有半个小时就回去了。”眼看着他凑过来，陆小可啧啧两声，撇过脸。
　　“林潜，你不要找茬，我这不是正要说。”杨树被他怼的火气蹭的就上来了。
　　“是呀。”陆小可不以为然点头，“既然你明知道我是找你茬，那你可以不叫我呀。”
　　杨树：“……”秦风的死对头找到他就是因为他是林潜的前男友，还是林潜“深爱”的前男友，他现在还不能得罪林潜，不能！
　　一定不能让那些人知道自己跟林潜的关系已经闹得很僵了，如果自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那自己就真的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杨树僵硬着嗓音：“你需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尽可能地抹黑秦风，让站在他那边的董事都相信他只是暂时的精虫上脑，不管不顾公司大局，只因为一个男人就……”
　　“这是抹黑他吗？”陆小可缓缓眯起眼睛，“这不是他爱我的表现吗，他爱我怎么了，跟他工作能力有关系吗？”他声音淡淡，但面上已然开始不耐，要不是体力悬殊，他打不过杨树，不然早就拍桌而起，把面前人揍成猪头了，这什么JB说法。
　　就算想劝他窝里反，也不至于用这种说法吧。
　　系统：“……杨树可能也不知道计划的全部，他可能想表达的是暂时，暂时而已。”
　　陆小可冷笑道：“他就是一颗小钉子，根本没有知道全局的资格，也不晓得到底哪来的自信，还许了那么大的海口给我，真笑死人。”
　　“你是开玩笑嘛？”陆小可开门见山，“杨树，我以前倒是没发现你这么幼稚的，哦，还是说的难听吧，你怎么这么蠢，我擦，你前三十年都白活了？就这点流言蜚语就能把秦风从坐了将近十年的位子上拉下来？”
　　“还拉着我跟你一起干，你TM当我傻呀？秦风到底是做了什么给了你这种他跟你一样没用的错觉？秦风要是连这点小事，对，就是小事都处理不好，他还活的到现在吗？卧槽，真TM窝火。”
　　杨树蓦地瞪大眼睛。
　　陆小可眯眼睛：“秦风喜欢我，我也喜欢他，跟他公司、跟他工作能力有毛关系，你还是回去告诉那些让你来的人，没能力就不要挣扎了，你们是抓不到其他把柄了是不是，从这地方下手，也是够可笑的，我看我必须质疑想出用这种方法试图搞垮秦风的人不是老了智商退化了就是可能还没睡醒，做了白日梦。”
　　杨树憋得脸蛋通红，想反驳却发现对方说的好像都是对的，根本无从下口。
　　不过想到那些人对他许下的丰厚愿望，杨树下意识放软了语气：“林潜，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这当然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陆小可鄙夷和同情地看着他，冷哼一声道：“杨树，你怕不是被骗了吧，快别把你那蠢办法安利给我了，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跟你合作什么的，我就是想看看你现在混成什么鬼样子了，看到你过的不好，还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怎么就这么爽呢。”
　　说完他看着杨树纯黑的脸哈哈大笑了两声：“对对对，就像现在这样，我就是喜欢看你现在这种，明明忍不了我但就是不能对我动手，还要求着我的模样，真TM爽，简直了，这包厢我来之前打过招呼了，装了摄像头，以后心情不好了就拿出来看看，当然你微博上的那些黑料，还有视频资料我也都保存下来了，哈哈哈，简直要笑死，半年前的你肯定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还有这么狼狈的一天吧，还是被你看不起的人整的？”
　　陆小可收敛了脸上张扬的表情，似笑非笑。
　　那张妖艳的脸蛋在白炽灯的映衬下白的反光，更像是一个吸引着人沉沦的旋涡，殷红的唇尤其吸睛。
　　他嘴角微微上翘，直白地说道：“杨树，秦风的事我不懂，也不会瞎掺和，你的惨状我看到了，也很欣慰，我相信接下来你肯定会更惨，当然我就不主动来看了，如果我还鞥想起来你的话，我会让人拍成照片做成视频传给我的，要是我已经把你这个人彻底抛在脑后了，那你就一个人凄惨地挣扎着吧。”
　　“咱俩以后都没有见面的可能性了，不过你只要记得，我，林潜，以后会过的很好，有一个爱我的人，组建了一个幸福的家庭，无聊的时候就看看你的悲惨，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就好了。”
　　看着杨树狰狞的面孔，陆小可耸肩膀，笑的更欢快了：“对，你这种无能为力，只能被动接受的表情，看起来，噫，我更爽了。”
　　他站起来端起桌上的茶碗，冷茶水全泼在了杨树的脸上。
　　杨树蓦地站起来，双手抹一把还在往下掉的茶水，震惊地看向陆小可。
　　陆小可放下茶杯：“有药？想药倒我，要干什么？”


第37章 辣鸡骗色男友
　　杨树面色一僵, 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看向陆小可，半晌后才蹦出来一句：“什么，你胡说什么, 什么下药？我为什么要给你下药？”
　　陆小可眼角上挑, 嘲笑地反问道：“我怎么知道？也许是觉得我冰清玉洁, 高岭之花，想趁机玷污我, 然后满足你诡异的自尊心吧？”
　　不只是杨树，就连系统都震惊了, 要不是很怕破坏气氛, 它真的想插嘴说让他最好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话，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陆小可毫无所察，很自然的接着说道：“可惜了, 我没喝, 当然, 你以为我识破之后会灌给你喝, 那你更错了，你这样……”他一言难尽上上下下打量杨树，“类型的要是变身为最□□的小母狗还真是有点辣眼睛, 所以……”
　　系统：“……”我求求你稍微注意点可以吗，这间包厢是真的有监控的。
　　陆小可轻咳两声，意味深长地盯着杨树, “你看，你用的什么药我都知道，你的一切我尽在掌握中呢。”
　　杨树手腕微微颤抖，惊疑不定地看着陆小可。
　　陆小可拍拍手：“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你已经招惹我了，不把你折磨到地狱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呢。”
　　系统：“……”紧要关头可以好好做任务，不要卖萌吗。
　　一时百感交集，杨树只觉得自己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找到的出路也被林潜彻底堵住了，血气上涌，额头上瞬间青筋暴起，压抑了一晚上的火山终于爆发，杨树再忍不住大叫一声婊.子，整个人猛地扑过来。
　　陆小可冷淡眯着眼睛完全就像是局外人一样看着他忽然发疯，完全不动甚至眉心都不皱一下。
　　胳膊上忽然一个力道，陆小可先后仰倒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传来质问声：“傻吗你，为什么不躲？”
　　陆小可咯咯咯笑出声音，转身对上秦风稍显疑惑的眼神，踮着脚尖在他嘴角轻轻亲了一下：“等你咯。”
　　秦风：“？”
　　陆小可掰着手指头数：“我就猜你肯定因为担心我不会走远，顶多就是在楼道用手机看监控，应该赶得上，看吧，我预计正确。”
　　秦风无奈，揉一把他的脑袋：“……不让你来，你非要来。”
　　陆小可享受地看着被一脚踹到地上，此刻正煮熟的虾子一样蜷缩着身子震惊地看向从天而降的秦风，五官扭曲，尤其是在对上他那双由血红逐渐变成绝望的眼睛时，唇角的弧度更加深了。
　　陆小可歪着脑袋：“必须要来呀，这么重要的时刻呢。”他挂在秦风怀里，嘻嘻哈哈地笑着，“看他这么丑这么狼狈，我心情舒畅。”
　　秦风一脸拿你真的没有办法的表情，宠溺地说道：“好，那留给你？”
　　陆小可摇摇头：“不要啦，我不要浪费脑细胞，我是讨厌他，但我也不变态，看两次心情愉快，看多了堵得难受。”
　　秦风摸摸头：“好，都听你的。”两人全程无视已经吓得僵硬，脑门上汗流成河的杨树。
　　倒是临走的时候，秦风眼神冷淡地瞥了一眼，杨树瞬间一个哆嗦，白眼一翻再加上腹部疼痛难忍，整个人软倒竟然是昏了过去。
　　冷水兜头而至，杨树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手脚都不受控制了，定睛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他被麻绳捆在角落里，立刻警戒地四下望了两眼。
　　视线转了一圈，发现他竟然还在那个包厢，就在杨树蹭着墙想站起来的时候，面前忽然出现一个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满脸横肉的男人。
　　杨树下意识向后挪了两步：“你……”
　　刚发出一个音，肚子上猛地一道巨疼，天灵盖仿佛都要被针扎穿，一声惨叫几乎要划破包厢门。
　　“啊啊啊！！！”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传来，外面的人来来往往全都好像没听见似的。
　　拳拳到肉，杨树被打的眼冒金星，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他磕着头祈求道：“不要、不要打了，求你们，不要打了。”
　　西装男不管他的哭诉，拳拳到肉，打的全是疼但绝对不会致死的部位，疼的即便是怕死的杨树都恨不得咬舌自尽。
　　一边还有人拿着录像机对着他一个劲流口水的脸拍特写。
　　杨树缩着身子尽量想把自己藏起来，却在下一秒被捏住下巴脸面冲着镜头。
　　就在他以为自己身在地狱的时候，那西装男忽然说道：“稍微拍的清楚点，千万不要变形失真，毕竟是要放到网上的，最好能让他以前的那些同事和他骗过的那些无知少男少女都看见，让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不要不要，不要拍我。”杨树惊慌地胡乱扭着脸，“不要拍，不能看，我，啊！”
　　“好吵，门牙掉了应该不影响吧。”西装男疑惑道。
　　“哎呀，你挡着镜头了。”拿着摄像头的小个子挥挥手，“看着还行，你管他长什么样子干什么。”
　　“我这不是怕人认不出来。”
　　“放心吧，我会专门放上对比照的，这样对比鲜明，挺好的。”
　　两人完全不管杨树耷拉着脑袋一副死狗的模样，继续研究着如何拍的更真实。
　　杨树在昏迷之前，一直在想。
　　这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的，梦醒之后他依旧是公司的那个大家敬重，被无数个公司女职员暗恋的部长，他没有遇到过林潜，也没有发生过后来的事情。
　　是的，是梦，都是梦，睡一觉，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杨树唇角微微上翘，充满希冀地闭上了眼睛。
　　殊不知醒来之后，等待他的是比现在还要悲惨万倍的噩梦。
　　陆小可几乎是被秦风拽出去的，他看着秦风臭臭的脸，一直在后面叫他：“秦先生，秦总？你生气了？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为什么我一见杨树你就生气了？”
　　“没有。”秦风干巴巴地说道。
　　陆小可双手张开，拦在他的前面一把抱住他的腰：“别生气嘛，我真的真的就是好奇想看看他现在究竟什么惨样，毕竟他以前欺压我那么久，总该眼见为实嘛。”
　　秦风一根手指按住他的前额：“你不相信我？”
　　陆小可摇头，撒娇道：“怎么会，好啦好啦，是我用错成语了，我没文化还不行吗，就是看他倒霉我很爽啦，好不好好不好，别生气嘛，你一生气我心都要碎了。”他做了一个西子捧心蹙眉的表情，逗得秦风眼眉弯了弯。
　　都说东施效颦招人嘲笑，可这人做这个动作不仅娇媚，还多了几分俏皮和可爱，秦风手指抚过他的脸蛋：“你呀。”真拿你没办法。
　　“饿不饿，找个地方吃点东西？”陆小可殷勤地问道。
　　“我带了香菇汤，我让人热一热给你拿上来。”秦风摸出电话，等待接通的时候看向一脸无语的陆小可，掐了掐他的脸蛋，“好好吃饭。”
　　陆小可小声嘟囔：“出来吃都不得安宁！”
　　秦风使了使劲，捏的陆小可嘴巴被拉的老长，五官变形老老实实不说话了。
　　不情不愿喝完汤之后，得到一大杯西瓜汁补偿的陆小可勉强露出笑脸，在离开酒店之前秦风牵着他的手又回到之前那个包厢前。
　　陆小可缓缓眯起眼睛看向他：“不是吧，你怎么还记仇呢？”
　　秦风没说话推开门直接拉着他直接进去了。
　　和第一次进来相比，这里简直改头换面，桌子椅子还有菜全都撤了，已经完全不是吃饭的地方，倒像是私设的刑堂似的，陆小可不解地抬头和秦风对视一眼。
　　秦风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在一张仅有的凳子上坐下来。
　　陆小可咬着吸管，安静近乎于诡异的包厢里只响着他呼噜呼噜吸管的声音。
　　五花大绑的杨树嘴里塞着巨大的黑乎乎的破布，被两个能有三个陆小可身形大的彪形大汉摁着跪在地上，鼻青脸肿。
　　本来是歪着脖子已经一声不吭也不动的杨树在看清楚面前站着的陆小可之后，瞬间爆发了。
　　他扭动着身子嗯嗯嗯地反抗着，试图挣脱身后人的禁锢，额头上青筋暴起，脖子也红了一多半，鼻子完全喘不过气来，被打得眯成一条缝隙的眼睛也在翻白眼，随时都有可能会再次晕厥过去。
　　地上还有他挣扎时打出来的血，被他的衣服蹭的黏黏糊糊到处都是，恶心至极。
　　陆小可看着手里的西瓜汁，顿时喝不下去了，皱着眉毛厌恶的转开脸，也没了看的兴趣，他拉了拉秦风的衣角，正准备说要走的时候，门又被推开了。
　　不见其人，先闻气味，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陆小可不习惯，被冲的先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被秦风拽着才没有栽倒下去。
　　秦风微微蹙眉：“这什么味道？”说是香水也不像，有点印度神油，一股浓郁的香料味。
　　进来的是一个女人，穿着大红色贴身高开叉旗袍，脚上也是大红色的，起码八厘米起步细高跟，脸上更是不甘示弱，浓妆艳抹甚至已经看不出原来长相。
　　她整个人都偏民国风，脑袋后面挽着一个松松的发髻，豆蔻红的指甲在空中轻点，有点像是军阀时代的姨太太，年轻又妖娆。
　　陆小可看呆了。
　　系统：“……”
　　半晌后，陆小可吞了吞口水问道：“系统先生，你说这风格怎么样？”
　　系统疑惑：“你不是，同？”
　　陆小可：“我是啊。”
　　系统惊讶：“那你？”
　　陆小可噗嗤笑出声音：“你想什么呢，我又不是杨树那恶心货，我是说我自己穿怎么样，我比她瘦比她高，眉目还比她精致，穿起来应该比她更诱惑，不是吗。”
　　系统：“……有你这么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吗？”
　　陆小可神气：“可你拍着良心说，我说的哪句不对？”
　　“……我没有良心。”系统丝毫不想跟他讨论下去，“还有，虽说秦风不是很了解林潜这个人，但求你不要跟资料太过脱节好吗？”
　　陆小可顿了顿，笑：“谁说是穿给秦风看啦，在他面前不穿才是最好的选择。”
　　系统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立刻说道：“我还有题没有刷，不跟你聊……”
　　“当然是给你看啦，系统先生，旗袍很方便的，虽说窄了一点，但叉开的高不要紧的，我可以跨坐在你腿上，比裙子还要好撩，而且你不觉得旗袍很显身材么，虽说我没胸，但我有锁骨啊，露出来绝壁好看，你要不当场硬我就不叫陆小可。”
　　系统心好累，我们真的是正经系统，卖艺不卖身的那种。
　　女人身侧还跟着一个瑟瑟缩缩，裹着大衣的“球”？
　　一张铅球脸红红绿绿，像是被水打花了的妆容，又像是胡乱涂在脸上的颜料，本来就已经很诡异了，再配上被满脸横肉挤得看不到的五官，陆小可还以为这人天生残疾没有脸。
　　不过也没有给人多看的机会，这人进来之后就瑟瑟发抖地抱胸缩在一边，抖得厉害。
　　女人哈哈哈笑了两声，瞄一眼喷嚏打的眼圈微红的陆小可，笑了笑：“怎么，心疼了？闻不惯香水味而已，又不会过敏，那么紧张做什么？”
　　不等秦风回答，她拽了一把身侧的球，本来动作干净利落，但这个球实在太重了，一下没拽上来。
　　女人面容一僵，连打带踹地将人甩在秦风的面前，继续笑：“您也没提前告诉我，让我梳妆打扮开门迎客呀。”
　　“不过，你看，我可是有礼物送给你的。”女人献宝似的说道。
　　秦风扫了一眼那坨球，一点惊讶没有，拉着陆小可的手：“这是……林潜。”
　　他本来说话就少，在家也没怎么叫过林潜的名字，倒是在床上话能多点，大多数还是宝贝、老婆的乱叫，这么郑重的介绍更是没有的，差点说错话。
　　女人一愣，原本就涂抹的发白的脸被灯光映照的更白了，但光彩却是暗淡一瞬，立刻调整好表情，笑呵呵地打招呼：“你好你好，我是李晴，这家酒店负责人。”
　　陆小可早都站起来了，闻言连忙将西瓜汁递给秦风，伸手跟人打招呼：“你好。”
　　秦风按住他的肩膀把人拉了回来，没握住手，陆小可转头眯着眼睛看他，秦风当没看见。
　　李晴是个爽朗又有个性的女子，她杏眼挑着秦风，一副很熟稔的模样。
　　秦风依旧板着一张脸，对谁都毫无区别。
　　陆小可好像闻到了奸情的味道，八卦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又一圈。
　　李晴笑道：“怎么，我们家大厨得罪你了不成，借用厨房热外卖？”
　　听她这么说，陆小可不由得想到自己刚说的这里的的饭是喂猪的，即便秦风也吃了，但还是有点心虚。
　　他在心里暗暗说道，都是用来刺激杨树的，不能当真地听。
　　秦风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他胃不好，很多东西不能吃，不是外卖，我煲的汤。”
　　“你做的？”李晴惊了一下，看秦风没有深谈的意思，表情僵硬地笑了笑，岔开话题似的踢了一脚面前的人，“这人呢，监控显示在卫生间已经猫了快两个多小时了，鬼鬼祟祟的，你的人说是认识的？”
　　陆小可瞄着秦风，完全没想到他的仇人里竟然还有这种款的。
　　系统适时出来为他答疑解惑：“杨楠。”
　　“杨楠？”陆小可蓦地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向前凑了凑，“怎么可能，以前的杨楠虽然不好看，但也没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吧？”
　　系统：“……心理障碍，一言难尽。”
　　陆小可艰涩地开口：“确实很一言难尽了。”
　　杨楠胖地有些假，像是穿了充气衣，但那张脸上的虚肿的肉确实不会骗人，可能是因为胖的太快的缘故，脸上甚至撑起了细长淡白色的纹路，有点可怕。
　　她穿着黑色的宽松的衣衫，比起人更像是会移动的球。
　　被推到众人面前之后，杨楠鸵鸟一般的深深埋着脑袋，房间内强大的气势压得她浑身战栗，喘不过来气似的双手紧紧按着胸口，双腿一圈竟然自发地瘫坐在了地上，咚地一声地板发出沉重的闷哼声。
　　不光是脚底板都在振动，陆小可甚至眼睁睁看着她身上一圈一圈的肉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
　　他吸了口气，后怕地说道：“我以后，肯定不要胖成这样。”
　　系统：“……你先解决好自己吃饭的问题再说。”
　　陆小可小声反驳道：“其实瘦点挺好的。”
　　系统觉得他可能受到刺激了，必须要尽快扭转他的观点：“你想多了，正常吃饭不会胖成，呃，这样的，你……”
　　陆小可扁了扁嘴，瞄了杨楠一眼，感觉自己刚喝下去的蔬菜汤有点撑，还有点反胃。
　　察觉到陆小可不对劲，秦风下意识将人搂在怀里：“怎么了？”
　　陆小可指了指杨楠，凑过去小声问：“怎么回事？”
　　秦风咬着耳朵跟他说：“她在家，然后再拍到的照片就是这样了。”
　　陆小可：“……”还以为摊上大麻烦了会日渐消瘦呢。
　　秦风冲着李晴说道：“谢谢。”
　　“……”李晴惊讶，“呦，生平第一次秦总跟我说谢谢，怎么，用了我的地方也不给我个解释？”
　　秦风拍拍陆小可的肩膀：“自家事，不是什么大事。”
　　“……”李晴呵呵笑了两声，没说话。
　　秦风已经明确下了逐客令，这里她也呆不下去了，最后看了一眼秦风转身准备走出去。
　　到门口的时候还没推门，忽然回头，比起刚才笑眯眯，这会表情正经不少，只是陆小可到底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逝的落寞，紧接着就听到她说：“要清理了吗？”
　　秦风顿了顿：“嗯。”
　　李晴有点着急：“还不到时间吧。”
　　秦风抓紧了陆小可的手：“到了，下半年还有更重要的事。“
　　“这样啊。”李晴侧着脸，从陆小可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瘦削的半张脸颊以及一个孤独的发髻，声音倒是欢快不少，似乎还小小耸了耸肩膀，“那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这么多年的朋友了。”
　　秦风认真地想了想：“我们可能会请吃饭，如果有时间的话过来？”
　　明显看到李晴后背瞬间僵硬，陆小可后知后觉总算知道违和在哪儿了，可还没等仔细看，李晴的声音低了八个度，说了一句知道了就走了，也没具体说去不去。
　　秦风好像也不在乎她的回答。
　　房间里一瞬间的静默，只能听见杨树嗯嗯啊啊模糊不清楚的哼唧声，以及杨楠害怕到极点的牙齿打颤的声音。
　　秦风忽然开口：“你要怎么出气？”
　　杨树瞬间不出声了，原本已经瘫软成一地烂泥的杨楠也立刻僵硬，惶恐不安地发抖。
　　陆小可微微弯腰，抿着唇很认真地对杨楠说道：“放心吧，虽然你以前动辄对我就是又打又骂，但我跟你不一样，我还不想对女人动手，你欠我（林潜）的就是钱，你只要还清就好了，至于怎么还，自己想办法。”
　　杨楠现在这个样子，家里虽然只有她一个女儿，但鉴于她实在不整齐，已经处于半放弃状态。
　　她现在只能算是高中毕业，还落得一身的臭名声，甚至还上了央视新闻，尤其是又雪上加霜胖成这个残疾样，走两步路都要喘不过气来，怎么可能有赚钱的法子，这已经算是把杨楠往绝路上逼了？
　　陆小可走到杨树的面前，态度就没有刚才那么好了，他居高临下轻蔑地盯着杨树，良久露出一个傲慢又如释重负的笑容：“至于你。”
　　他手指在空中点着杨树的额头，看到他身子僵硬，就连挣扎的幅度都不自觉小下来的模样，笑的开心放肆：“你呢，就不能放心了呢。”
　　秦风：“……”
　　陆小可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欠我的实在太多了。”
　　想到之前林潜的怂包子模样，他就生气，一脚踹在杨树的肩膀上，但因为力气不大，对方只是微微向后仰倒两分，是被他身后的大汉使劲拉了一把掼到地板上的，发出沉重的一声闷哼。
　　陆小可满意地跟对方笑了笑：“嘿，就是这么霸道，有本事你打我呀。”
　　秦风：“……”什么恶趣味，有点可爱。
　　陆小可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轻轻，但却变了调，像极了地狱里传来的召唤厉鬼的阴冷之声：“可我是乖孩子，所以至于你，就交给秦总咯，你不是说他没几天好日子过了嘛，那就让他好好证明给你看他还有几天好日子过。”
　　秦风闻言配合地上前来：“好，交给我。”他喜欢这种被自己爱的人依赖的感觉。
　　一边虽然被叫放心，但绝对不可能真的放下心来的杨楠看着杨树犹如丧家之犬一般，手捂着嘴尽量退后退后再退后，只想距离这个阎王远一点，可因为身材太过庞大的缘故，还没动就引得那双冷冰冰的眼睛看过来，吓得浑身肥肉都在瑟缩，泪水不断顺着眼角无声地渗透出来。
　　她后悔，后悔为什么当初要那样对待林潜，如果当时她没有觉得林潜好欺负，肆无忌惮花对方的钱，那今天被教训，倒霉的是不是就只有杨树一个人。
　　而她也会好好地在大学校园里，像个正常的女孩子一样学习没有多好，有点小烦恼但起码好好地活着。
　　至于杨树此刻的感觉，他现在已经完全知道感觉是什么了，要问他后悔吗，他甚至不懂后悔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求求你们来晚江碧湖玩x2 的地雷


第38章 辣鸡骗色男友
　　“是的, 他是我爱人。”面对镜头，秦风难得展颜一笑，面前的主持人懵了一瞬，几乎是本能性地脸上浮现出一抹羞赧的红, 两三秒钟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主持, 立刻从自己的粉红色幻想中抽离出来。
　　手指不自觉攥紧了节目单, 勉强扯回自己得体的笑容，接着问道：“请问您说的就是之前网上传的那位同□□人吗？”
　　她浓密黝黑的眼睫毛冲着秦风不断地扫动着, 看的眼晕。
　　秦风视线不自觉落在演播厅一个角落里，那边沙发上坐着一个身穿烟灰色运动服, 室内也带着黑色棒球帽, 正缩在沙发的角落里专注翻看杂志的小身板上。
　　想到那人的眼睫毛也很浓密，但远没有这么粘稠，让人喘不过气来。
　　“秦先生？”主持人惊讶, 难得见秦风失神的模样。
　　“嗯, 是他。”秦风唇角的弧度就像是严格经过精密计算似的, 他冲着摄像头点了点头, “今天就到这里吧。”
　　这本来就是一个财经访谈节目，后两个问题根本不在准备范围之内，是主持人见他今天心情不错问出的超纲问题, 要搁以前那是绝对不敢的。
　　虽说内心里还有无数问题想要问出口，但面对秦风，主持人也只能不甘心地跟着点点头：“嗯, 好的，那感谢秦先生参与我们的节目录制。”
　　结束了收尾录制的秦风刚站起来，那穿着酒红色小西装的主持人也紧跟着站起来，踩着五厘米细高跟哒哒哒满面春风紧跟过来：“秦先生, 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
　　她害羞地低垂着脑袋，梳着时下最新式的丸子头，秦风知道这个还是因为家里有人最近喜欢看综艺，迷上了梳着这种发式的一个小妹妹，所以每次他看见这种头型都会生理性厌恶。
　　微长的刘海因为奔跑稍显凌乱，在额头上随意安放着，从秦风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她尖削的小半个下巴和刚才录制节目时都没有这会却被解开最上面扣子露出的白软的酥.胸。
　　“不用你来谢我，要谢也是你们主编过来。”秦风视线在她脑袋上转了一圈立刻收走了，扭头寻找那个可爱的小身影。
　　这个角度看的更是清晰了，腿上确实摊放着一本杂志，但他也确实没在看。
　　秦风只看到了他上下不停点着的脑袋。
　　主持人贝齿轻轻咬了咬下嘴唇，看着秦风的背影发呆。
　　她已经连续采访秦风好几期了，前面中规中矩也没什么可圈可点的，但只要是秦风的采访，主编全点她上场。
　　以前听说过秦先生幼年遇疾，在那方面可能不太行，不管是谁送上去的男男女女一概打了回来，可现在不一样了，他身边有了人，即便是个男人，但也说明他身边是可以留人的。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自己。
　　主持人心跳飞快，不自觉脚步就向秦风靠过去。
　　她侥幸地想，其实秦风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爱那位同□□人，不然为什么一直没有选择公开长相。
　　到现在都只有一张模糊的身影，谁知道究竟是鬼影还是宠物的影子。
　　说不定就是为了随时更换而已。
　　她一定要拼一把，一旦成功了即便走不到最后，但下半辈子的好生活还用的着发愁吗？
　　往更坏的地方想，即便不被留下来，就只是尝点肉汤也好呀。
　　主持人白嫩的胸脯有自信地上下颠簸两下，这厢还在组织语言，那边秦风早就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看着那黑色的棒球帽最后使劲点了点，一张茫然的脸抬起来四下地望了望，眼睛都还没聚焦。
　　秦风怕他刚睡醒摔跤，又觉得这里稍微有点冷，也不知道会不会着凉，抬起脚步立刻就要过去，可还没起势就被一对雪白的大.胸.脯挡住。
　　他微微蹙眉打算从旁边绕过去，可一抬脸依旧是满眼的酒红色还有那让人生厌的丸子头。
　　“你……”秦风不耐烦出声。
　　“秦先生，我有话……”主持人听见他主动跟自己说话，惊喜应答道。
　　“结束了吗？”陆小可已经看到秦风的影子了，揉着眼睛半梦半醒走过来，声音小小的，“秦风，我有点困了，能回去了吗，还有点饿，想喝点甜的，今天想喝芒果汁好不好，刚才我都已经喝了小半锅鱼汤了，真是有够难喝的……”
　　他看清楚面前的主持人之后，吓得立刻退后两步。
　　主持人：“……？”
　　秦风上前抓着他的手：“怎么了？”
　　陆小可四下望了两眼，尤其是看到还没完全收拾好的摄像设备之后，更是满脸歉意，挣脱开他的胳膊向后退：“抱歉抱歉，是不是还在录制，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啊，没拍到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他张嘴还想解释，可又想到说不定会录到自己的声音，立刻鞠躬致歉转身指了指一边的小凳子，做了个口型：“我去那边等你。”
　　视线飘过主持人的时候，歉意地笑了笑。
　　如此近距离看一这般漂亮的近乎精致的一个人，再加上和秦风风格迥异的真诚的道歉，主持人下意识摇了摇头：“没有。”
　　陆小可刚转身被秦风拉到怀里揉了两下脑袋：“刚就结束了。”
　　“那是还要补什么镜头吗。”他下意识警告秦风，“不要拍我，要是拍到了一定要删了，我今天脸还是肿的。”
　　“刚还说到你了，不要加个小照片吗？”秦风问。
　　“啊啊啊，不要不要，不准！”陆小可悄悄掐了他一把，低声说道，“我都要肿成猪了还加什么照片！你疯了不是，我不要，你要是加了我就，我就再也不喝那些菜汤了！”
　　秦风：“……”明明是咖啡和奶茶更容易长肉，你还不是那么喜欢，不对，明明这么瘦，都是些什么毛病。
　　主持人愣怔地看两人互动，感觉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差池，不禁后悔刚才的冲动。
　　她下意识看向秦风，希望对方不计较自己的莽撞。
　　“总是要放上去的，早晚都一样。”秦风抬起他的手。
　　陆小可撅着嘴巴：“等我瘦下来，还有等我玩够了再说，你这么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一旦我的照片被放出来，都不能好好出去吃饭了，哎呀呀，你就不要计较这点时间了好吗，好啦，既然结束了回家吧。”
　　他微微抬手，主持人这才发现他纤巧的手指上套着一个刚才在秦风手上看见的一模一样的素色戒指，身体抖动的频率更大了，只想立刻从这里消失。
　　她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举动，否则今天真的要吃大亏了。
　　她浑浑噩噩地没打招呼就迫不及待离开，可还没等她整理好脑子里凌乱的思绪，就听见秦风开口了。
　　那把被上百万个迷妹们誉为可以令人耳朵直接怀孕的性感声音，此刻对于主持人来说却更像是来自于地狱的召唤曲。
　　“李先生，以后不用安排专访了。”主编是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脸上虽然有肉但一点也不菲尼，眼角唇角总是弯弯带着笑容，跟谁都是一副好说话的模样。
　　他刚才有事，忙完之后立刻赶过来看看，没想到刚见面就听见这么一句话。
　　即便脑子转的飞快中间也有一大段的空白，等主编消化这句话的意思之后，脸上笑意明显减弱大半，小心问道：“怎么了？秦总，是我们这边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都是生意人，秦风本来是从来不接受采访的，但因为十几年前，他爸爸帮过秦家一点小忙，秦风就跟他签了几年的合约，当然，秦风来只是为了还人情，没想到已经这么多年了，现在却突然拒绝的突然，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秦风没说话，拉着陆小可转身就走了，留给主编一个深沉的背影。
　　主持人瞬间就呆在原地了，即便自己还没来得及实施不可说目的，可刚才那么多双眼睛确实都看到自己想干什么了。
　　秦风现在需要一只鸡，杀给所有围观的猴看，以此告诫所有的人都不要自作聪明。
　　而她正好凑上去。
　　她以为，早期的鸟儿有虫吃，却忽略了枪打出头鸟。
　　只可惜，她领悟的有点晚了。
　　“别碰别碰，痒死了。”陆小可使劲推开秦风毛茸茸的脑袋，笑嘻嘻质问他，“刚才那个主持人是不是喜欢你？”
　　秦风点头：“她喜欢我的钱。”
　　陆小可扁嘴：“那上次的李晴李小姐还喜欢你的人呢。”
　　秦风淡淡惊讶：“你还记得。”
　　“怎么，不想让我记得，心虚？你们还有一段情？”陆小可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哎呦嘿，原来真正的情敌跟这儿呢？”
　　秦风弯弯眼角：“我以为你不在意。”
　　陆小可抠着自己的腿，低声说道：“我看你表现挺正常的，说出来显得我计较又小气。”
　　秦风：“我就喜欢你计较，喜欢你小气。”
　　陆小可被他逗得笑出声：“你就是会说，我想喝芒果汁。”
　　本来是想说不能的，可一想到对方竟然会为自己吃醋，即便只是一件小事，但秦风莫名有一种满足感，当即答应下来。
　　陆小可系好安全带，流着口水期待甜丝丝的芒果汁，催促着秦风发车。
　　“砰——”的一声，整个车子都震了一下，陆小可有点蒙，下意识抓住秦风的手腕：“发生什么事了？”
　　车下吵吵闹闹，隐约还能听见凄厉的哭喊声，陆小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放下一点车窗，声音更明显了。
　　好像是杨树的声音，不过，怎么可能。
　　秦风升上车窗，亲亲他的眼角：“在车里带着，我下去看看。”
　　陆小可本来是想跟着下去的，可一想到这里是公众场合，要是被拍到的话课鞥还会不好收场，点点头：“你小心点。”
　　秦风笑：“这有什么好小心的，手下人粗心大意不小心让他跑出来了，肯定是半死不活的能成什么妖？”
　　没正经样，陆小可翻了个白眼，赶他下去。
　　秦风一下车，身上温柔的气势尽数退散，气息瞬间变得凌厉。
　　陆小可悄悄放下小半边车窗，脸紧紧贴着窗子，看热闹。
　　他刚凑上去就看见杨树红红白白一张脸，新伤旧伤摞到一起，七窍全都见了血，吓得他差点一蹦。
　　晚上肯定要做噩梦的。
　　陆小可问系统：“悔意值上升了没？”
　　系统没说话。
　　陆小可不知道它为什么又闹脾气了，问道：“是不是因为还活着，所以不够惨，悔意值一直升不到顶？我就说吧，人之将死的时候，生前的事全都会走马观花地过一遍，那时候应该就会后悔了。”
　　他歪着脑袋想：“杨树这样的应该是不会自杀吧，你看杨楠都那样了，也没见自杀，那就只能他杀了。”
　　“……”系统，“你能不能正常点。”
　　陆小可很委屈了：“我很正常呀，你刚干嘛去了，不理我，去找哪个女系统了？”
　　系统：“……我去清算指数了。”
　　陆小可激动：“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比你任何一任宿主都要棒？”
　　系统轻笑出声：“算是勉强过关了吧。”要是告诉他悔意值高的吓人，他肯定会得意忘形的，说不定下个世界又要乱来。
　　陆小可扁着嘴：“什么嘛，任务完成就这样，过河拆桥么，你怎么都不知道夸夸我吗？”
　　“好好好，你最棒，你是骄傲最闪亮的星星还不行吗？”系统也是被他的小孩脾气折服了。
　　虽说有点敷衍，但陆小可还是欣然接受了，最主要的是任务完成了，以后就不用再多关注杨树了，真是想起来都恶心。
　　不过，他还是有点好奇，杨树怎么会现在出现在这里。
　　真的太好奇了，好奇的陆小可一个没忍住就下车了。
　　秦风余光扫到他，整个人立刻柔和下来，迎上来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身后塞：“怎么下来了？”
　　陆小可摇头，探着脑袋望了一眼杨树：“他怎么了，还有胆子跑过来？”近看更震撼，杨树皮包骨头一样的瘦削，衣服就像是挂在竹竿上一样迎风飘荡，露出里面根根肋骨，但偏偏脑袋很大，像是被揍了之后的猪头脑。
　　他向前走了两步，被忽然激动的杨树吓到，向后退了两步紧紧抓住秦风的袖子，紧接着就眼睁睁看着那黑衣人一只四十三码的脚狠狠踹在了杨树正脸上。
　　真的，一只超大的鞋印，陆小可甚至都能看出来鞋底是什么花纹，害怕又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秦风，他们都是这么直接的吗？
　　陆小可揪着秦风下衣摆：“在这里不会出事吗？”这么正大光明的捆绑和揍人。
　　秦风捏着他脸，下手有点重，非要听见他叫痛才松手：“没事，负责人是我朋友。”
　　陆小可笑：“这还真是有钱人蛇鼠一窝。”
　　秦风顿了顿，低头轻声说：“我跟你一个被窝。”
　　“……”陆小可脸红地瞪他一眼，看了看蓬头垢面，已经血肉模糊的杨树，问，“杨楠呢，上次他们就是一起出现的，这次也没见到人。”
　　杨树乱又粘腻的额前碎发下掩盖着的一双浑浊的眸子闪烁两下，露出惊惧又憎恶祈求的情绪。
　　秦风：“就是那个要还钱的妹妹？”
　　陆小可点头：“嗯。”
　　秦风看一眼黑衣人，黑衣人立刻接话道：“一个新兴职业。”
　　陆小可：“？”
　　黑衣人说：“现在的女孩子都很爱美，但总控制不住嘴，所以我们用杨楠以前的照片和现在的实物作对比，办了一个减肥机构，进来减肥的人可以肆意观察现在变胖之后的杨楠，看看她的丑样，问她一些关于肥胖之后的问题，激励自己少吃多动。”
　　“……”陆小可记得自己重逢杨楠的第一个念头也是，自己一定不要吃胖，就算是饿死都不能吃胖。
　　他无语地看了一眼秦风，这办法会不会太伤女孩子的心了。
　　秦风耸肩膀，其实跟他也没关系，点子都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自己只是出钱出场地出宣传费而已。
　　近看陆小可才发现，杨树一直没说话是因为嘴巴被塞了口塞。
　　口水和血水顺着嘴角滴滴答答，肮脏不堪，陆小可眯着眼睛不忍心看，问道：“你是来找我的？有话跟我说？”
　　杨树愣了愣，急不可耐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几乎要挣脱后面人的钳制。
　　秦风不高兴了：“别招他。”有点后悔自己率先下车了。
　　陆小可心情倒是不错，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他的一小部分快乐完全就是建立在杨树的悲惨上的。
　　对此，秦风完全理解，毕竟以牙还牙，有仇报仇是他从小信奉的宗旨。
　　只是他不是很喜欢小孩子见这种血腥的场面。
　　陆小可摇头示意没事，冲着杨树说道：“想说什么？想让我们放了你，毕竟你也没对林潜做什么实质性过分的事？”
　　杨树脑袋点的几乎要掉下来，此刻的陆小可简直就像是圣母一般，浑身都散发着柔和的圣光。
　　陆小可嘴角弯弯，在杨树看呆愣的瞬间说道：“不行哦，这想法不成立，毕竟你是因为没来得及嘛。”
　　“骗了我的钱，还打我，这些也算是坏事，更深一步没来得及做但一直想做的坏事我也记着呢，这仇都是要一点一点报的。”陆小可笑的就像是个小恶魔，“毕竟，杨树，要是没有秦风，那我岂不是真的就被你骗了，谁知道后果会不会比你还惨，所以即便你还没做的，我也要算到你的头上。”
　　杨树睚眦剧烈，双眼血红地瞪着陆小可。
　　明明他是来求情的，明明他都已经惨到这种地步了，整天做着超出身体负荷的体力活，还要被人唾弃辱骂看不起，甚至吐口水。
　　还有杨家，即便想回自己的家但也发誓一定要报答的养父养母，为了杨楠竟然想杀了自己，要不是秦风派的人，他恐怕就已经死在养父的菜刀之下了，原来在杨家，他就一直只是杨楠的陪衬品。
　　还有他亲生父亲的原配，时不时也会带人来羞辱自己，骂他骂他母亲，连带着祖宗十八代一起骂。
　　明明有很多都不是他的错，明明他都已经遭受到报应了，可为什么还要这样，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
　　如果伤害人确实会下地狱，那林潜呢，这么过分地报复自己，他为什么还没有遭到报应，他为什么依旧吃好喝好过的很好，还有那么多人专门为了巴结他踩自己一脚，怎么他们就好好的，凭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遭到报应。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不公平。
　　杨树使劲抻着脖子，想怒吼，想发泄不满，最后却只能白眼一翻，咚地一声坠倒在地上。
　　陆小可耸耸肩膀，转身上了车。
　　他知道杨树肯定是死不了的，说不定会拖着这条贱命活到六十多岁，但每一天晚上都会在痛苦中睡下，因为他永远看不到明天希望的太阳。
　　*****
　　“叮——”任务完成，请问宿主，立刻进入下一个世界，还是继续留在愿世界。
　　陆小可从睡梦中醒来，听见这么一阵冰冷的机械电子音，还有点不太适应，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问道：“系统先森啊，你觉得我是应该离开还是应该留下？”
　　系统：“根据员工守则，为了节省时间，我们需要尽快进入下一个世界。”
　　陆小可抱着秦风的胳膊狠狠蹭了两下：“可是我舍不得啊，在这里有的吃有的穿，到下一个世界就不知道有多悲惨了。”
　　系统：“……总归还是要去的。”
　　陆小可眼睛蓦地瞪圆：“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答应了我一秒钟不犹豫立刻就走。”
　　系统：“……你先说。”
　　陆小可砸吧砸吧嘴，垂涎地说道：“我离不开男人呀，一天不那啥啥不是那啥啥痒得很么，说不定去了下个世界就没有秦风这种品质优良的男人了，所以你看……”
　　系统严肃：“会有的。”
　　陆小可表示怀疑：“你怎么那么确定。”
　　系统：“每个世界都会有那么几个天之骄子。”
　　陆小可撇撇嘴：“那人家不一定看得上我哇，不管不管，你要是不答应我变成人形陪我上.床，我就不去了。”
　　系统艰涩开口：“这就是你说的条件。”
　　陆小可笑：“对呀，怎么样，对你来说也很诱惑吧。”
　　系统冷淡恢复：“抱歉，不可能，主系统不支持人形化。”
　　陆小可闭眼：“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当然是选择留在这里这个世界了，等我爽够了再走。”
　　系统：“……”明明一开始就决定要留下的吧，为什么那么多废话，自己也真是，还配合他，简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两个智障。
　　秦风：“今天怎么醒这么早？”
　　陆小可一咕噜翻身蹭到他的怀里，拉着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眼睛都没睁开，含含糊糊地说道：“没醒，还要睡。”
　　秦风摸过手机，虽然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了，但看着怀里的小懒虫，果断放下手机，抱着柔软的小身板再赖一会好了，反正今天也没什么重要的事。
　　系统：“……”它还能说什么，难不成真的要它去跟陆小可睡？一点都不现实，它叹了一口气，紧急出动留在这个世界的方案。


第39章 私生女要上天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陆小可撑着床慢吞吞坐起来，四处望了望，惊讶道：“哎呦，看起来不错嘛, 这次不是小可怜了？”
　　系统很不给面子地回应道：“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几乎是林潜整个出租屋大小的房间, 装潢虽然简单但很明显能看出脑袋顶的水晶灯明亮又璀璨, 即便没打开也闪烁着熠熠光辉，不像是穷苦老百姓的配置。
　　只是房间太大, 摆设太少，显得整个屋子空荡荡的, 有一种说话可能都会产生回音的错觉。
　　陆小可手抚摸着冰丝蚕被, 皱眉惊讶：“诶，难不成这次，我被包养了？！”
　　系统哭笑不得：“怎么你很期待, 听着还蛮激动？”
　　陆小可扬着眉毛：“那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 如果对方长成秦风那样, 那就求抱大腿求虐渣, 如果对方长成杨树那样，呃，就算他不是任务对象, 我也得把他虐成任务对象！”
　　“……”系统反问道，“你确定光看长相，不看财务能力？要是没条件, 拿什么帮你虐渣？”
　　陆小可舒舒服服靠在床头柜上，一脸这你就不懂了吧的深奥表情，懒洋洋解释说道：“说你太年轻你还不承认，都能包养我这种顶级姿色的了, 还住这么打的房子。”他手在将近两米五的床上拍了拍，“就算是穷，他能穷到哪里去，再说。”他仰着脸，神气自得，“只要我让他有权有势有钱，他就不可能烂泥扶不上墙，所以……”
　　陆小可着急道：“快给我看看照片。”说完顿了顿，立刻补充道，“你先看，自己掂量掂量，要是长得帅的话，就给我看，要实在太磕碜的话，还是、呃，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我还没吃东西，不想反胃酸。”
　　系统听完他说话才无奈地应答：“那你可能要更失望了，你没被包养，也没钱。”
　　陆小可缓缓眯起眼睛。
　　“你先别急，我没打算卖关子，你仔细听我说背景。”系统慢吞吞说道，“这是你自己的房间，但在某种程度上你还是自己嘴里的小可怜。”
　　陆小可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惊讶道：“私生子？好吧，提前说明，一切都是上一代的恩怨，跟孩子没有任何关系。”
　　“算了。”系统说，“我已经控制不住你的想象力了，还是你自己看资料吧。”
　　一长串的绿色数据在陆小可脑海里重新排列组合，最后拼接成了一张A4大小的纸张，白纸黑字整篇故事写的清清楚楚，陆小可仔仔细细看完之后长长呼出一口气，靠在床头柜上沧桑地想抽根烟：“有点憋屈啊。”
　　接受这个身体的时间太短，原主的情绪还没有完全抽离，此时重新反顾了自己的一生，陆小可脸上不自觉露出悲戚的神色。
　　系统皱眉，担心问道：“你没事吧？”
　　陆小可微垂着脑袋，按了按太阳穴，短暂的疼痛让他稍稍清醒了些：“还行，说来说去还是个小可怜呗。”
　　系统遗憾：“这种刷新任务对象悔意值的差不多都是小可怜，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好好好，刷新悔意值，总有一天我会刷爆你的悔意值。”陆小可说的随意，系统也皱了皱眉，没有放在心上。
　　这个世界的原主名叫何星阳，年底才正式十六岁，高二年级的学生，家庭条件优渥，只是七八岁之后，十八岁之前都跟他没半毛钱关系。
　　之所以强调这个时间段，是因为七八岁之前，他还是一个拥有幸福美满家庭的天之骄子，可母亲去世之后，他的好日子就算是彻底到了头，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黑暗和阴谋，甚至最后落了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原主的爸是励志鸡汤文的主角，大山里出来的孩子，因为是个撩妹的高手，从小到大没怎么吃过苦，尤其是进了大城市之后，撩妹手段更是发挥到极致，即便是刚进入陌生环境，最穷困潦倒的时候周围也环绕着无数只莺莺燕燕，心甘情愿掏钱帮他度过难关。
　　也正是这时候，他追到了当年堪称顶级白富美的原主的妈。
　　原主的妈妈世世代代书香世家，在她爷爷那一辈开始下海经商，正好赶上改革开放，原本就不差的家庭境况更是再上一层楼，到原主爷爷那一辈，就已经是财经杂志封面经常邀约的人物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拥有丰厚底蕴内涵的大家庭培养出来的真正大家小姐却被原主爸爸的花言巧语欺骗到，天真地以为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童话爱情，不顾任何人的劝阻，甚至甘愿和整个家庭都断绝关系也要一脑袋扎进原主爸这个渣男的怀里从此再也不回头。
　　关系是绝对不可能断绝的，就是原主爸也不会让原主妈和家里真正把关系搞僵的，反倒是他，下跪了整整一天一夜勉强得到了对方的认可，从此人生就像是开挂似的一飞冲天。
　　还没从学校毕业就开始创业，二十二岁，在同龄人还因为找不到工作对未来一片迷茫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原主妈妈家庭的帮助下捧回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净利润甚至都有上百万。
　　紧接着，他就像是海绵似的疯狂吸收着来自于各处的营养，茁壮成长，百分之八十因为原主妈妈家庭的扶持，百分之十因为外界的巴结帮助，还有百分之十自己的努力，摇身一变迅速成为了当地赫赫有名的企业家，可谓是风光无限。
　　就在原主妈以为自己嫁了个成功男人，生了个好宝宝，比城堡里的公主还要幸福的时候，原主爸已经打造出了自己的事业王国，也不再需要她的帮助，逐渐开始崩人设，彻头彻尾露出真面目。
　　原主爸因为自尊的关系早就忍受不了对原主妈整日笑脸迎合，还要装出一副很恩爱的模样，天知道他每次看到原主妈举手投足都被人说是高贵典雅大家闺秀气质时转开的脸上都会露出不屑的冷笑，甚至背后还会恶毒地咒骂，似乎这样他就能比原主妈高级一个档次。
　　爆发之后，某一天忽然的，他一改往日对原主妈情根深种的表现，频繁开始挑刺找茬，就算是以前多次夸奖的部分也被单独挑出来嫌弃。
　　不明白情况，但深爱着自己丈夫的原主妈只能尽可能地改变自己，即便这样也不能让他满意，整日整夜心情抑郁，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掉眼泪。
　　同时，她也开始了地狱般的痛苦生活。
　　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隔三差五还会被原著爸动手打，甚至有一次在深夜，因为原主妈晚上在床头柜放了一本名著的关系被一耳光扇进了医院。
　　他不再伪装，他痛恨原主妈表现出来的高雅，越发衬托的他就像是暴发户一样粗鄙，他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原主母亲，痛诉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被压制的委屈求全和原主妈家庭当初看不起他的辱骂过的那些势利眼话语。
　　他在原主母亲精神面临崩溃的时候还用尖锐的言语刺激她，讽刺她，甚至发不发狠话说和她结婚每天都是折磨，恨不得原主母亲立刻就去死。
　　他开始频繁带着不同的浓妆艳抹的各种女人回家，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乱七八糟的女人侮辱原主母亲，当着众多人的面说她在床上犹如一条死鱼，连外面花钱的鸡都不如，幸亏是倒贴的，否则连一眼他都看不下去，甚至放任那些女人肆意羞辱原主母亲，
　　本来如果只是原主爸一时有钱得了势，原主妈也不至于落得这么惨，不仅跟他说不上话，甚至还被他百般折辱，一切都因为当初原主妈完全恋爱脑，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家庭都赔了进去。
　　原主妈妈虽然出生于商贾之家，但由于家中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所以从小宠溺异常，行事作风全凭一时心血来潮。
　　她年幼时迷上画画，家里人便将她送去法国专业进修了几年的绘画艺术，虽然确实是陶冶了一段时间的情操，但也直接导致原主妈对管理公司方面一窍不通，当初她在原主父亲的蛊惑下，暗地里将自己手里的自家公司股票全转给了原主父亲，使得原主父亲利用不光明手段一方独大，逐步蚕食了原主妈的家族产业，一步一步将原主妈妈的家族公司搞的衰落破败。
　　原主爷爷在意识到公司已经快要拱手让人的时候，和原主母亲大吵一架，虽然立刻及时止损，但也只是抢救回来了一个空壳子。
　　屋漏偏风连阴雨，就在原主爷爷东奔西走寻找援助的时候，却不幸遭遇车祸当场去世，原主奶奶在得知这个噩耗之后，一时没挺过来，晕厥过去就再也没睁开眼睛。
　　原主母亲家本来就只有她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却从小只知道沉浸在虚幻的爱情童话世界中无法自拔，疏于教导培养专业知识。
　　两个看护她的大家长永远离开之后，本就一塌糊涂的公司更是风雨飘零，最后因为后继无人，逐渐走向萎靡衰败，甚至有被其他盛势的企业吞并蚕食的趋势。
　　到了最后，原主母亲也知道是自己的任性和肆意妄为害了父母，也让自己失去了一生无忧的屏障，从此一蹶不振，手里空空剩下一堆公司的股票却完全不会经营，眼看着她爸爸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她强撑着精神利用自己最后一丝头脑和原主父亲签订了协议，谈妥了条件之后先将公司交由原主父亲打理，但这一切都要在原主成年之后全部原主父亲统统要交还回来，当然，其中盈利全归原主父亲所有。
　　其实在一切最糟糕之前，原主妈也有了预感，意识到自己幼年不清醒时选择的伴侣其实拥有一颗狼子野心，可这么多年来，她固步自封、坐井观天，整日只知道相夫教子，即便悔悟一时半会也根本找不到任何值得信赖的人委托公司，只能请了律师商量出这么一个折中的手段。
　　这时候原主的母亲已经因为打击过重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即便原主也认不出来了，轻则目光呆滞地盯着原主，重则仇人一般打骂驱赶，能为原主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发生着一切变故的时候，原主也才仅仅六七八岁，安逸的童年生活就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一般，在爷爷奶奶去世的那一天彻底破碎，原主的噩梦从此拉开了序幕。
　　原主的父亲不光有一个营的女人，甚至十几年前就已经在外组建了一个小家庭，日子过的有滋有味。
　　真面目暴露之后，原主的父亲为了进一步刺激原主母亲，便经常带着外面那个妻子女儿进入主宅，到最后索性直接无视原主和他妈妈，三人住下自成一家。
　　原主的母亲精神失常，日日夜夜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
　　原主小小年纪，陡然经如此重大变故，本来也是一个聪明可爱，伶牙俐齿、爱说爱笑的小男孩，几乎是一夜之间被忽然变脸的父亲和自己翻天覆地急剧下降的家庭地位吓得跟个中枪的兔儿似的，每天不言不语，学也不好好上，更多的时候还是把自己和沉默寡言，在窗边一坐就是一整天的母亲关在房间里，在饿到头晕眼花，支撑不住的时候才会强撑着出去搜寻点吃的。
　　那上位小三的女儿年龄只比原主小三个月，但和原主的家教相比，就将一夜暴富的丑恶嘴脸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女孩因为父母亲都不是照看孩子的人，所以除了砸钱还是砸钱，从小骄纵着长大，性格极其嚣张跋扈，又因为小三经常出入一些场合，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从来不避忌她，所以也称得上是“见多识广”，甚至小小年纪就知晓自己私生女的身份，以及原主抢夺了本该属于自己的父亲和身份地位的事情。
　　所以“一朝得势”之后，恨不得骑在原主头上撒尿试图证明自己才是正儿八经的大小姐，每每都要当面对原主冷嘲热讽，出言辱骂，甚至食指都要点到原主的鼻子上肆意羞辱原主的母亲，措辞全是从她小三妈那儿学的市井流氓话，骂的不谙世事的原主都是面颊通红，羞愧的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到最后吃的没拿到，反而是一顿痛骂，偶尔还被这小泼妇抓的掉一地的头发，脸上也是到处指甲划痕，五彩斑斓。
　　有时候碰上小三也在家，她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家女儿微风，时不时还帮着讽刺两句，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原主父亲也冷眼旁观，事后还要因为原主冲撞了他女儿又是一顿打骂，闹得原主后来只要不饿死，坚决不出房门。
　　原主母亲本就需要静养，却日日遭受此等刺激，隔着门还要听着污言秽语，终于有一天撑不下去了，选择了死亡。
　　可她死的方式是那么悲惨壮烈，给原主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记忆。
　　原主母亲就在原主的面前，一只枯枝一样瘦弱甚至能看见骨头纹路的手死死抓着原主纤细的手腕子，硌得原主疼的龇牙咧嘴也不敢说话，她另一只手一把水果刀直直扎进自己的胸口处，狠命瞪着早已凹陷下去的宛如死鱼一般泛白又空洞的大眼睛，临死之前嘴唇还在不甘心地嗡动着，可最后也没发出任何声音。
　　幼小的原主惊诧地张大嘴，看的满眼刺红呼吸粗重，受惊似的向后退了一步，手腕却被抓的生紧，至极深深嵌进肉里，渗出丝丝血迹。
　　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惨死在面前，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法出来，后来的每一天晚上，午夜梦回一咕噜原主坐起来，就像是一尾失了水的鱼抓着衣服前襟大口大口喘气，可睡下却又像是淹没在通红的血液里喘不上气来，憋闷的身子都是肿胀的疼。
　　原主也病了，和他母亲一样的病症，不言不语，行尸走肉。
　　原主母亲死后，他父亲碍着当初签订的那张协议，没能撵他出去，但也注定了他在这家里比杂草的地位还不如，佣人路过都能随便踩上两脚，日子很不好过。
　　原主和他妈妈一样，喜欢画画，平时在房间里的时候就涂涂抹抹，勉强也顽强地活了下来，甚至罕见地没有辍学。
　　但纵使原主精神有病，原主父亲还是不放心那张协议，所以不仅没有帮他治病，反而是像刺激他妈妈一样，让原主在满十八岁签下转让协议书的那一天步上他母亲的后尘，用美工刀戳进自己的喉咙，自杀了。
　　看完原主的一生之后，陆小可不禁摇头唏嘘道：“这孩子，是真的可怜。”
　　系统：“林潜就不可怜吗？”
　　“那不一样。”陆小可说道，“林潜前半段确实可怜，可后半生明显上帝已经给他开窗户了，日子也越发好了起来，他自寻死路偏偏要在杨树这棵歪脖子树上上吊，啧。”
　　“但这孩子就不一样了，他是真的命不好。”陆小可感慨，“六七岁，在别的小朋友还天真可爱，玩着洋娃娃的时候就惨遭人生重大变故，他妈临死还炸了他一下，心智可能早就不健全了，不管是签字还是其他，都不是他本身的意愿，如果他脑袋还好着的话，我觉得他肯定不会原谅他那极品爸爸的，所以他确实值得可怜。”
　　“嗯，分析得不错，唯一有一点就是即便原主脑子好着，他也不会玩洋娃娃。”赶在他樊波之前，系统问，“所以，这个世界可以好好工作吗？”
　　陆小可眯眼睛：“怎么，上个世界我没认真完成任务吗？”
　　“那倒也不是。”系统哽了哽，要知道好好工作和完成任务达到目的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它顿了顿，勉强说道，“算了，公司不干预宿主正常生活。”
　　“哦~我知道了。”陆小可阴阳怪气地笑，“系统先森，其实你是担心我谈恋爱，对吧，咋的？我找对象碍着完成任务了，还是你看不惯了？还是说，某人其实是吃醋了？”
　　系统沉默半晌：“你高兴就好。”
　　“干嘛呀，咱们这都什么关系了，别说的那么生分了。”陆小可耸肩膀，“你要是承认你喜欢我，想要我，那我还找什么外人呀，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系统：“抱歉，不符合规定。”
　　“……P，鬼规定。”陆小可低声嘟囔一句，撇嘴，“算了，跟你说不清。”他撸了撸睡得凌乱的一脑袋呆毛，躺下睡不着，索性下床踢踏着拖鞋绕着房间转了一圈。
　　面积很大，但尤其空荡荡，恐怕说话都有回音。
　　一张桌子，一个柜子，柜子上贴着组合穿衣镜，剩下的额就是满地乱七八糟的画具，中间根本难以下脚。
　　陆小可贴着墙根，摸了摸墙，这才发现原来墙上贴的根本不是墙纸，而是一层又一层覆盖上去的随意的涂抹，指尖一片生涩。
　　他眯着眼睛，歪脑袋盯了半晌：“这是，原主自己画的？”
　　“难怪刚醒来我就莫名觉得压抑，这墙上的画也太具有暗示意义了，鬼画符吧。”他抱怨道，“就是正常人住的时间长了也得被生生逼出抑郁症来。”
　　顿了顿，他补充说：“嗯，我说反了，本来他就是个心里不健全的，是先抑郁才画出来这种自杀系画风的。”
　　墙上的花纹虽然没有具体的形象，但单单简单交叉的线条就能看出此时的原主精神已经崩到极致了，只差一个临界点就“啪——”的一声，断了。
　　陆小可看了一会，感觉呼吸也有些急促，情绪受到了影响，撇着嘴嘟囔着真厉害赶紧移开了视线。
　　他站在镜子前面，看着镜面倒映出的苍白泛黄又消瘦的脸颊，指尖轻点嘴角，毫不客气评价说：“有点丑。”
　　杀马特发型，中长的头发几乎擦着肩膀，细密柔软的刘海垂下来正好盖住眼睛，只露出刀尖一般尖锐的下巴，典型的网红蛇精病造型，吓人。
　　陆小可拍拍胸口，一本正经后怕说：“幸亏我没胸，不然可得提防着时时刻刻不能低头。”
　　系统：“？”
　　陆小可：“会戳爆！”
　　系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20567390 的地雷
　　么么啾~
　　第二个世界，开始啦~
　　系统：默默看宿主的胸~


第40章 私生女要上天
　　见他是真的严重嫌恶, 系统也就认真看了两眼。
　　不丑，只是小身板太过单薄，虚弱的让人心疼。
　　想了想，系统安抚他：“长开了就好看了, 现在年龄还小, 没发育, 再加上瘦脱形了显得黑而已。”
　　三叉肋骨有点疼，陆小可捂着胸口：“你不说我都没注意还黑。”他几乎要趴在镜子上仔细看, “诶，我咋觉得有点眼熟？”
　　系统：“长大了你就是林潜。”
　　“……！”陆小可微微张嘴, “林潜就已经很瘦了这孩子是有多瘦, 连模样都看不出来了。”
　　系统检测一番，报数字：“身高一米七二，体重七十二, BMI12.2, BMI低于18即偏瘦, 低于15则有生命危险。”
　　陆小可震惊：“七十八？斤？”他左右转了一圈, 又上上下下摸了摸，触手可及全是肋骨。
　　系统：“是，起初是没有东西吃, 后来身体也就感觉不到饿了。”
　　陆小可：“厌食症了吧。”
　　系统：“嗯，跟你差不多。”
　　陆小可谦虚摇头：“不不不，我自愧不如, 他靠着一口仙气吊着命，我靠着奶茶。”
　　“……不，你靠营养剂。”系统本来想嘲讽地说半斤八两，但出口却变成了, “别被原主影响了，还是要好好吃饭。”
　　“我知道我知道。”他嘻嘻笑着点头，“就看在你这么关心我的份上，我都不可能不吃呀，放心。”
　　“而且，我应该已经好了。”他微微挑眉。
　　“应该？不是跟秦风在一起之后，已经差不多能好好吃饭了？”系统口快，说完了才自觉失言，立刻噤声。
　　陆小可耸肩膀，眼睑下垂：“那现在，他不是没在么。”
　　“不过~”转瞬间，陆小可又浪成了水，“不过他不在，这不还有你，系统先森~有你陪着我~监督我~我肯定会好的更快的~”
　　“但愿吧。”系统说道，“我是你的绑定系统，就算想离开也是不可能的。”
　　“真没意思。”陆小可搓了搓脸，看到外面天色逐渐亮了起来，穿好衣服打算出去溜达溜达这幅风吹就倒的小身板。
　　正好是早饭时间，家里就只剩下佣人和小三的女儿。
　　原主已经很长时间没露面了，乍一见到他大大方方走出来，私生女愣了愣，旋即习惯性地开启了冷嘲热讽模式：“呦，我说今天咋感觉胸闷气短不舒服呢，感情某人这么没眼力见，正赶上人吃饭的时候出来，不知道对着你那副尊荣，早餐都能给吐出来吗？”
　　陆小可斜眼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一个穿着白色蕾丝裙子的，圆脸盘，吊角眼，看起来三四分刻薄相的微胖女孩坐在餐桌上，正眯着眼睛一脸没好气地瞪着他，粘腻的睁不开的眼角在他看过来的瞬间向上翘了翘。
　　她呵呵呵嘲弄地笑出声，看向陆小可的眼神里满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那什么，她叫什么名字来着？”陆小可问系统。
　　“……”人家蔑视你这么久，你一脸茫然只是在苦恼她叫什么？系统回答道，“何以凝，以为的以，凝香玉露的凝。”
　　“呦呵，这谁TM起的名字，侮辱谁呢这是！”还不等系统说话，陆小可眼底都流露出些许嫌弃之意，“还凝香玉露呢，不是我挑剔，我本来以为原主是因为瘦脱形了丑，没想到这真的遗传问题，这姑娘长得，啧啧啧，比原主还要丑。”
　　本来都只是皮相而已，系统也不过多关注，被他这么一说，好奇看了一眼。
　　其实何以凝没他说的那么难看，勉强算得上普通长相。
　　只不过脸盘子圆一点，眼睛小一点，鼻子塌一点，嘴巴大了一点，耳朵招风了一点，脖子也就只是稍微粗了一些。
　　这些，加在一起，正好能组成一个正常的可爱的女生。
　　可偏偏何以凝，看那凶狠犀利又尖酸刻薄的眼神，系统不知不觉也同意了陆小可的说法，还真是不适合凝香玉露这个词。
　　有时候第一眼看过去，长相还是次要的，主要看气质。
　　何以凝，骨子里透着让人不悦的气息。
　　陆小可冷冷瞄她一眼，沉默转身，向厨房走去。
　　身后传来何以凝阴魂不散夹杂着嘲笑的轻蔑声音：“呵，一大早起来真是晦气。”紧接着就是刀叉狠狠划在盘子上的刺耳声音。
　　原主好久没吃东西了，陆小可脑袋有点晕，脚下也跟踩着棉花似的轻飘飘的，来不及搭理他。
　　他走了两步，后脊背出了一层薄薄的虚汗，长时间不运动的身体已经到了极致。
　　陆小可扶着门框，虚脱地看着已经在收拾碗筷的佣人：“熬点白粥。”
　　洗碗的水流声哗哗作响，阿姨背对着他，听见了也只当没听见，连一声答应都没有。
　　“……”陆小可跟系统抱怨道，“这是他不找东西吃吗，这简直就是单方面被断粮了！”
　　系统：“从九岁就这样了，何家的佣人被小三大换血过一次，就没再变过了。”
　　陆小可缓慢站直了身子，冷笑道：“呵，老子现在脾气还真就一日不如一日了，忍不了。”
　　系统：“……”是被秦风宠坏了！
　　陆小可走到厨房中间的台子边，看着刚端进来还没收拾的剩饭剩菜，一手一个盘子，砰砰砰几声全砸在了阿姨脚边，碎片四处溅开，划过阿姨裸露在外的脚踝。
　　“哎呦，我的妈呀。”那阿姨吓得立时跳起来，拍着胸口转身瞪向他。
　　陆小可面无表情，眼神直勾勾回视她。
　　阿姨向后退了退，满眼警惕，似乎是在怕对方犯神经攻击自己。
　　陆小可冷着一张青白的脸，重复道：“我说，熬点白粥，煮烂一点。”
　　阿姨缩了缩肩膀，小心翼翼观察者他的动作：“我、我马上做。”
　　“哼。”陆小可吊着眼角，活脱脱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煞神，“以后，这种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否则……”他一脚踩在一大块碎片上，碾了两下，直接放了狠话，“我杀了你，信不信！”
　　系统：“……”我第一个不信。
　　阿姨脸色唰地白了，忙不迭点头：“是是是，我、我知道了，知道了。”眼底满是惧怕，不是因为威慑力，而是对疯子的那种害怕。
　　“怎么回事，一大清早吵吵什么？”何以凝抱胸站在门口，皱眉看着厨房满地的狼藉，“什么情况？”
　　转脸对上陆小可阴郁的眼神，登时也吓了一跳：“卧槽，你又发什么神经，疯了不成？”
　　“还以为是个难缠的主，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而已。”陆小可呵笑。
　　系统：“毕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丫头，再说……”你现在的状态确实有点渗人。
　　陆小可眯着眼睛，陡然向前逼近两步：“我本来就是个疯子，你想不想试试疯子真正疯起来是怎么样子的？”
　　何以凝被他冷冽又凄厉的眼神吓得本能后退两步：“你，你想干什么？”
　　陆小可踩着一地的碎片，咯吱咯吱直响：“干什么，你说呢？”
　　“神经病啊！”何以凝脚下踉跄两步，猛地转身就跑，跟后面有饿狼追赶一样。
　　陆小可：“……这么不经吓，我还没发挥演技呢。”他转身看着已经呆滞的阿姨，还没开口，阿姨手里的盘子直直坠在地上，啪的一声，她拖着哭腔，“求求你，别过来，别别别。”
　　陆小可：“还不快做粥！”
　　阿姨：“我做我做，我马上做，马上做！”
　　看她吓得六神无主的模样，陆小可知道自己再待下去，恐怕中午都还没吃上早饭，警告地看她一眼，晃晃悠悠转身走开了。
　　边走还要边抱怨：“感觉这任务难度是在递减，一个个心里素质弱的一比。”
　　系统：“……本来悔意值就不是这样刷的。”
　　陆小可：“难不成还真要等那些渣渣幡然悔悟？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但如果我那样做了，我第一个先因后悔值爆表而死亡。”
　　系统：“不是每次都有上个世界的好运气，有大腿给你出气。”
　　陆小可进了卫生间，鞠了一捧水洒在脸上：“不是运气，那是命中注定。”
　　系统：“……”
　　陆小可补充：“也是我魅力大。”
　　系统：“……”
　　陆小可：“你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放心。”
　　系统：“……放心一个一上来就威胁要杀了任务对象的宿主，抱歉，这操作我还真没见过。”
　　“所以说你还年轻，没事，跟我多走走几个世界就好了。”陆小可一副虽然你什么都不懂，但我无条件包容你的宠溺语气，听得系统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系统岔开话题：“对了，原主花生过敏，你知道吗？”
　　陆小可愣了愣：“没注意。”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没事，我也不怎么喜欢吃花生。”
　　“不光是花生，所有的花生制品都不能吃。”系统严肃提醒道，“就在刚才，何以凝在你的粥里加了花生酱。”
　　“……”陆小可问，“过敏严重了会死人的吧。”
　　系统：“是。”
　　陆小可又问道：“何以凝知道过敏的事吧。”
　　系统：“婴儿时期就已经检查出来了，原主母亲看的牢，没出过事，但后来就乱了，又一次原主饿坏了喝了一杯花生牛奶，足足抢救了大半夜才救回来的。”
　　说完又立刻补充道：“不是原主父亲虎毒不食子，协议规定，如果原主十八岁以前不管是处于任何原因死亡，原主父亲当时手握的一多半动产不动产都是原主母亲名下的，全部收回捐给福利机构，但如果原主平安长大，则一半归还原主，一半赠给原主父亲。”
　　陆小可点点头：“那这小丫头片子是想害死人啊！”
　　系统：“……可能没考虑那么多，只想让你为刚才付出严重些的代价。”
　　“才不管她，要不是你提醒，我今天就香消玉损在这里了。”陆小可一甩手，“TMD，要是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真不知道我在这个家的地位。”
　　系统：“……”你在这个家根本没地位，你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活到十八岁，然后乖乖签字画押，最后去死。
　　走出卫生间门的瞬间，陆小可吊儿郎当气质顿时消散干净，从头到脚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让人后背隐隐发凉的阴郁感。
　　两只黑漆漆的眼珠子一转不转，就只直勾勾地盯着你就像是陡然抬头的毒蛇竖瞳，只等机会能不定咬你一口，毫不留情将毒液送进地方体内，冷眼看着你毒发痉挛，瞪大眼睛，四肢无力，翻滚着痛苦死去。
　　被陆小可刚才的突然发疯吓到了，客厅鸦雀无声。
　　何以凝窝在沙发里低头玩手机，只能隐约看见一颗黑漆漆的后脑勺，看似对他出现漠不关心，实则两只耳朵高高竖起留意着这边的动静。
　　阿姨则是缩在厨房里不敢出来，推拉门都关上了一多半。
　　陆小可脚步拖沓走到桌面，盯着那碗还在冒热气的白粥，缓慢伸手端起来。
　　就在听见碗底和桌面碰撞声音的同时，陆小可瞄到何以凝耳朵尖动了动，身子不可避免向这边转了转，侧脸带了点激动之情，似乎很是期待接下来的好戏。
　　他唇角微勾，端起那碗粥冲着何以凝就过去了。
　　何以凝听见脚步声，先是一愣，蹭的一下立刻从沙发上坐起来，怀里抱了一个沙发靠枕，神情戒备地紧盯着他：“神经病，你又想干什么？”
　　陆小可冷笑，一字一句说道：“神经病杀人可不犯法，但人杀神经病可就要负责了。”
　　“你胡说什么？”何以凝脸色刹那间就白了，她没想到陆小可直接戳穿他，当下慌张地向后退了两步，小腿肚子抵住茶几，没站稳打了个踉跄。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刚抬起脸，迎面一碗热乎乎又粘腻的粥扑面而来，全倒在了自己的胸口处，烫的她啊啊啊叫出声音，连忙伸手去捂自己的脸。
　　粥渍滴滴答答顺着衣服还在向下淌，胸口一大片裸露的肌肤也被烫的通红，何以凝回过神来瞬间跳脚，不可置信抬起脸，眼圈都被烫红了，声音尖刺：“何星阳，你TM疯了，你要烫死我吗，你个有妈生没妈教的杂种。”
　　陆小可冷淡地盯着她上蹿下跳，狼狈不堪：“是我想烫死你，还是你想毒死我，明知道我不能吃花生还在里面放花生酱？”
　　他呵笑一声，唇角微微上勾出一个邪气的笑容，在那张皮包骨头的脸上更显视觉效应，吓得何以凝正要骂出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目瞪口呆地盯着他。
　　“我妈教了我几年才去世的，倒是你，有妈生有妈教但是指不定又得教出个不要脸的小三来。”陆小可眼底凶狠阴暗，活脱脱像是阴曹地府里的勾魂使者。
　　他手里的碗啪的一声摔在何以凝的脚边，碎片炸裂开来逼得何以凝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脸蛋气的通红，就连脖子也崩的青筋暴起。
　　她看向陆小可的眼神复杂又带着点点畏惧，完全搞不懂一直逆来顺受的受气包怎么会突然有如此大的脾气。
　　陆小可盯着地上的碗，再看看何以凝，遗憾道：“这么大的目标都没砸中，看来以后我只能用菜刀砍人了。”
　　“！”何以凝一惊，“你说什么？你TM说谁胖呢？”可对上陆小可认真的神色，被他后一句话惊吓的再说不出话来。
　　何以凝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何星阳，你敢这样对我，爸回来会打死你的。”
　　陆小可反问道：“他敢吗？”
　　“嘶！”何以凝倒吸一口凉气，这神经病果然是疯了，无法无天了。
　　陆小可不屑一顾道：“想告状就去，无非就是鱼死网破罢了，如果他真的不想要我妈那些钱了，尽管来找我。”
　　他说完一甩手直接进了厨房，那边佣人一直趴在门框上，生怕两人打起来，眼见着陆小可忽然转身冲着自己过来了，吓得双脚一软，向后一仰差点坐在地上。
　　“我错了，我错了，下次不敢了。”阿姨战战兢兢拖着哭腔求饶道。
　　陆小可缓缓眯起眼睛，神情冷淡：“南瓜粥，青菜粥各一碗。”
　　“好好好，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佣人先是一愣，立刻转身，手脚哆嗦开始收拾，身子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锅碗瓢盆砸的乒乒乓乓直响。
　　陆小可门口站了一会，跟系统说道：“这里，就交给你检测了，可千万别给我的粥里加什么料，即便不是花生也不行！”
　　晾她们不敢做大手脚，但陆小可还是不放心。
　　系统：“……嗯，即便你不说我也会替你盯着的。”
　　陆小可嘿嘿嘿笑了：“好了好了，说到这里就行了，可千万别说什么这是你的本职工作之类的废话，我不爱听，白让我不舒服。”
　　“……”本来是没想起来说的，但他这一提醒，系统倒是有点想说了，不过看他正高兴，就没拆台。
　　客厅里，何以凝还在低声咒骂着收拾自己身上的粥渍，瞄见陆小可的身影，咬牙切齿瞪着他。
　　她很小的时候就无数次听她爸跟她妈解释，为什么她们还不能有名分的原因，自然也是知道那一纸契约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贱种怎么突然会用这件事来威胁自己，威胁她爸。
　　还没等她想明白，再抬脸的时候陆小可就已经站在她面前了。
　　她紧绷着脸，猛地抓起茶几上的手机，蹭蹭蹭跑上了楼，就在爬到一般的时候，转身恶狠狠骂道：“何星阳，我告诉你，别以为装精神病你就能为所欲为了，别忘了精神病是不能去上学的，你等着，今天的事我肯定会原原本本发告诉爸爸，看他怎么收拾你！”
　　陆小可漫不经心仰着脸，跟她对视，忽然粲然一笑：“好呀，到时候我没有未来了，我就杀了你们全家，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
　　“你！”何以凝惊得合不拢嘴，“你说什么疯话呢？”
　　陆小可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碗把玩，就在何以凝拧眉的身后忽然抬手，啪的一声茶碗在地上四分五裂，他嘴角漾开一个满足的笑容：“看，声音多清脆，碎了也这么好看，不过如果这上面沾着你们的血，”他舔了舔干涩的唇角，仰着脸看向何以凝，“会不会更好看呢，尤其是你，虽然长得丑了点，心黑了点，但我见过你的血，也是很妍丽的红色，很漂亮，比我买的任何染料都要漂亮，我要是用你的血为你画一幅自画像，肯定会一举夺冠的。”
　　系统：“为什么要攻击她的长相，你这是变相歧视吗？”
　　陆小可愣了愣：“嗯，那不是，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骂人。”顿了顿，他补充说道，“我有个好朋友，长得也挺胖的，但是她心地善良，笑起来眼底好像有星星，苹果肌水润Q弹，别提多好看了，我要不是GAY，早就近水楼台先得月，追到手了，这姑娘相由心生，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恶心的感觉，emmmm……”
　　“你可能没感觉，就是那种脏东西黏在自己身上，还是扒不下来的那种恶心感，抱歉，说起来我又有点想吐了。”
　　陆小可咽了咽口水，强调道：“尤其是何以凝的眼睛，每次跟她对视的时候，我都恨不得给她套麻袋，你懂吗？”
　　系统：“……”
　　陆小可遗憾道：“可惜是个小姑娘，不能直接动手打。”
　　系统瞬间警醒：“你冷静！”
　　“你放心。”陆小可遗憾说道，“君子是不跟女人动手的，不过……如果何以凝不想做女人，还要逼着不让我做君子，那我也没办法。”
　　“疯子，何星阳，你真的疯了！”何以凝搭在扶梯上的手一滑，整个人差点摔下来，她惊恐地尖叫，“那可是爸爸最喜欢的茶具。”
　　“最喜欢的？那我就是要毁了他最喜欢的。”哗啦啦一声，桌上的托盘整个被划拉到地上，碎片四溅，一整套茶具顷刻间就这样牺牲了，陆小可意有所指的看向何以凝，“还要试试吗？”
　　何以凝后背一凉，意识到对方现在说的不是茶碗，而是人，嘴唇都在哆嗦。
　　“疯了疯了，何星阳彻底疯了。”何以凝吓得浑身颤抖，转身逃也似的飞快奔回了自己房间。


第41章 私生女要上天
　　陆小可心情倒是不错, 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来等饭吃，顺便让系统给自己放电视。
　　只是这幅呆样，落在其他人眼里就变成了疯子的思考，佣人们更是不敢惹他了, 生怕他脑子不清楚真的拿刀砍了自己。
　　晚上, 原主爸和小三回来, 陆小可都已经洗完澡回房间了。
　　何以凝委屈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等到靠山, 自然是哭的可怜兮兮，添油加醋地把今天陆小可怎么欺负她, 怎么打碎爸爸最喜欢茶杯的光荣事迹转述了一遍。
　　原主爸还没说话, 小三先炸了。
　　小三冷着一张脸：“好哇，何明达，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你又怎么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何明达无奈, 手点着太阳穴累的不行。
　　小三质问说：“你说跟你什么关系, 平日里看着规规矩矩的都是骗人的, 背地里都在说我们什么话！”
　　何以凝抹着眼泪，火上浇油哭诉说：“妈，他还说你是小三, 教出来地我肯定也是小三。”
　　“胡说八道。”何明达厉声斥责道。
　　“你吼什么吼，又不是以凝说的。”小三将她女儿护在怀里，脸面瞬间就沉下来了。
　　当年她逼死何星阳的妈妈之后, 一直试图跟那个女人一样雍容典雅地融入上流社会圈子，但奈何自己从小家境贫寒，很多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额，更何况那些有钱人, 稍微一调查就知道自己的过去，平时逛街喝茶做美容的时候全都是姐妹，但只要一转身就能听见她们背地里议论自己，甚至还有些肆无忌惮就骂他野鸡变凤凰的话。
　　多年来一直积攒的怒气加怨气全被这句话蹭蹭蹭激上来了，她唰地扎你站起来，揪着何明达的肩膀也开始哭，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边哭边说：“何明达，当初要不是你死缠烂打，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能跟你个结了婚的吗，你说你爱我，还说会为了我尽快离婚，我一信就是十几年，那段时间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我一个人带着孩子，承受了多少流言蜚语，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苦果我自己吃，可是以凝呢，她还只是个孩子，她犯了什么错，你知道她小时候都被骂什么吗，那些孩子都说她没爸爸，你是没看见以凝哭的伤心的模样不知道心疼对不对，何明达，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真的不愧疚吗？”
　　“妈。”何以凝抱着小三的大腿，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何明达被吵得头疼：“听梦，你先冷静冷静。”
　　“冷静，怎么冷静？”小三抹着眼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倒是低了不少，“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我们母女俩也终于有了名分，何明达，你说我要求过你什么吗，没有！我只想着跟你，还有以凝，一起安安稳稳过完后半生，可是你知道现在又有多少人戳着我们的脊梁骨骂吗，别人也就算了，可那小杂种说这话什么意思，他凭什么这么骂我。”
　　“何明达，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要遇见你。”小三哭的瘫软在沙发上，委屈地看着原主爸。
　　何以凝从小就被教导会哭的孩子才有肉吃，此时不哭更待何时。
　　她眼角偷偷瞄着她妈妈，不甘示弱地坐在地上，抓着何明达的膝盖抹眼泪：“爸爸，那个，那个小杂种他疯了，他真的疯了，他还威胁说要杀了我。”
　　“杀了你？反了他了？”小三紧张地打了个嗝，立刻抓着她的手腕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伤到你？”
　　何以凝撩起自己的裤腿，露出已经快要愈合的几条红线：“爸，你看，他把你最喜欢的茶碗直接摔在我身上了，疼死我了都。”
　　小三听见竟然还见了血，赶忙蹲下去查看伤势，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清楚伤痕软倒在地上立刻不顾形象地放声大哭起来：“何明达，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我还嫁给你做什么，你当初是怎么说的，我俩就是你的家人，你就是这么让外人对你的家人的吗。”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是我不该嫁给你吗，可为什么要报应到我女儿身上，以凝，我的以凝！”小三即便是哭，还不忘用纸巾小心翼翼携掉眼角的泪水，以免弄花了精致的妆容。
　　再仔细看，这小三一天无所事事，几乎每时每刻都跟小姐妹们泡在美容店里，虽说都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但保养的还像是二十刚出头的小姑娘，面皮比何以凝都还要水灵，滑嫩的让人爱不释手。
　　她这么娇嫩的嗓音一闹，何明达哪里受得住，再加上又听说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那套茶具被碎了，也是立刻上来一阵邪火，先安抚小三：“听梦，你先别着急，我怎么可能让人欺负你们，你别哭了，我这就好好去教训他，去给以凝讨回公道还不行吗，你这一哭，我心里都乱了，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乱七八糟，正经不正经的话说了一箩筐，赵听梦这CIA别别扭扭破涕为笑，小拳头锤了一下何明达的胸口，娇嗔道：“胡说八道什么呢，孩子还在这儿呢。”
　　何明达嘿嘿笑了两声，瞥了一眼原主的房间，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小兔崽子，真是越来越不把人放在眼里了。”说着他扶着赵听梦的胳膊，“来，地上凉，坐沙发上，以凝，你也别哭了，把你妈扶起来，哄哄她。”
　　这样的场面在家已经上演过无数次了，何以凝立刻止住了哭声，装模作样地拍着赵听梦的手背，拖着哭腔安慰道：“妈，你也别怪爸爸，爸爸平时工作忙，都是那小杂种自己长偏了，爸爸肯定会帮我们出气的。”
　　“是是是，还是我们闺女听话，知道心疼爸爸。”何明达笑着揉了揉何以凝的脑袋，“听梦，你看孩子说的多好的，这怎么能都怪我呢，我对你们怎么样，难道这么多年还看不出来吗？”
　　赵听梦瞪他一眼：“我就是气不过。”
　　“小兔崽子，成天就知道给我惹事。”何明达一站起来，立刻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脸，骂骂咧咧道，“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他，还真以为天能被他捅下来？”
　　陆小可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看完了一家子戏精飚戏，啧啧啧摇头评价：“这拙劣的演技，三分我都怕她们骄傲。”
　　他翻了个身，纳闷道：“这何明达也是瞎了眼，小三长得这么随意，额头加凸，山根垫的过高，颧骨过凸，下巴削的比我还尖，还有那双眼皮，在哪个三流医院划拉的，都能夹死苍蝇，前提是她的脸苍蝇还得不打滑，呶呶呶，眼角肯定是才开的，肿成这样，不是我要求太高，是这个跟原主妈的差距也太大了。”
　　“真的，一个要是天上的仙鹤，那这个是沼泽地里爬着的虫我都觉得不够。”陆小可说的尤其诚恳，绝对没带一点个人色彩。
　　“确实，你的演技轻轻松松吊打她们几条街。”毕竟妥妥的戏精霸主不接受任何反驳，不过他说的整容问题，系统作为一个直男完全看不出来，只觉得小三的脸长得跟前两天他画的抽象画似的，有些奇怪。
　　系统分析道：“应该不是长相的问题，何明达这样的男人，不管后期爬的多高，多成功，骨子里带着天生的自卑，看谁都像看不起自己似的，暴发户嘴脸，言谈举止中的底蕴是他渴望但却不可求的，要不是前期原主母亲家族的支撑以及现在钱堆砌出来的地位，他在商场上的小家子气还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所以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去改变自己，反倒降低要求只在同类人中寻求优越感，而赵听梦，同样也是小人得钱，甚至比他还要敏感脆弱。”
　　“原主母亲即便再喜欢何明达，但因为家庭出身的缘故，性格难免会有些强势，而且两人成长环境不同，三观严重不符，在原主母亲面前，何明达的自卑心理尤其强，所以他会下意识侮辱原主母亲，企图平衡自己扭曲的心理，而赵听梦就不同了，对于赵听梦来说，何明达就是她的天，她的所有一切都是何明达给的，她讨好，甚至是小心翼翼取悦何明达，这些都极大地满足了何明达的虚荣心，两人能长长久久也不奇怪。”
　　陆小可皱眉：“什么奇怪的变态思想，那那些白手起家的成功企业家又该怎么说。”
　　系统：“你可能无法和底层社会产生共鸣，因为你想想不到他们曾经都经历过何种羞辱和磨难，才会那么渴望站在山峰顶尖。”
　　陆小可挑眉：“难道你可以？”
　　默了默，系统说：“或许有了更高的，自己穷其一生都不可能达成的追求，就有了。”
　　陆小可耸肩膀：“好吧，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很无耻。”
　　系统：“嗯，确实，这点显而易见。”
　　陆小可再看赵听梦的时候，也觉得有些违和了：“明明高档礼服，戒指项链一应俱全，但眼神建确实带这些自轻自贱的感觉，更自信些兴许就好了，哈，难怪两人搞在一起了，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系统：“……这个世界，他是你爸！”
　　“得了吧。”陆小可眼神微妙一瞬，“我自卑我爸都不会，我爸永远觉得他天下第一厉害，众生都是蝼蚁。”
　　看着怒气冲冲越来越接近的何明达，他抿了抿唇：“噫，我手有点痒痒。”
　　系统：“你悠着点。”
　　正说着，房门砰砰作响，房间中央画板上插着的笔都被震了下来，陆小可眼角跳了跳。
　　外面声音直穿门板：“小兔崽子，开门。”
　　陆小可眼角抽的更厉害了，他慢吞吞爬起来，床边坐了半晌，这才踢踏着鞋子打开门，抱胸靠门站着：“干嘛？”
　　系统：“！”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平日里虽说何明达和何星阳不太接触，但可以肯定的是何星阳性子唯唯诺诺，偶尔遇见了也总是低着个头，被骂了也从不吭声。
　　何明达看他满不在乎，甚至有些轻蔑的眼神，心里不太自在。
　　回头望了一眼视线正灼热投在自己身上的母女两人，瞬间膨胀了，原本偃旗息鼓的怒火蹭蹭蹭地上了头：“我能干嘛，你说你今天都做了什么好事？！”
　　陆小可忽然咧嘴一笑，直勾勾盯着他：“我今天，确实，做了不少好事，你说的是哪一件呢？”
　　系统：“……”求别浪可以吗？
　　一刹那，何明达在他的脸上仿佛看到了那个死去女人的高傲，他眼底惊讶一瞬，本能性地扯着嗓子骂道：“跟你那个神经病妈一样，一家子都是神经病，是不是我不管你，你就要杀人放火，自甘堕落，等着你给我蒙羞吗？”
　　陆小可眯眼睛，盯的何明达后背毛骨悚然才慢悠悠开口：“杀人放火，这倒是个好词，你们小心着点。”他视线在小三身上转了一圈，漫不经心说道，“或许有一天，我杀的不是人，但这房子，确实得放一把彻彻底底的火才能烧得干干净净。”
　　“你！”何明达竟然被陆小可眼底的疯狂震慑到了，那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被死神盯上了，眼眸慌乱。
　　陆小可：“我什么我，我自甘堕落，我给你蒙羞？那抱歉了，论无耻，论蒙羞，我甘拜下风，你们三个任何一个我都赶不上，对了，你管我，你TM谁呀，你有资格管我。”
　　系统：“……”卧槽，什么情况？！上个世界都没这么开挂的？！
　　何明达被气得不轻，脸色铁青，还有点懵，深吸了好几口气脑壳发晕，差点向后倒下去，幸亏被急忙赶上前来的小三搀扶住了。
　　小三夸张地瞪着死鱼眼：“我的妈呀，这孩子不得了了，要杀人了，来啊，有本事把我们都杀了。”
　　陆小可轻笑出声，指甲抠在门框上发出咯吱难听的声音：“你可比激我，我是真不想活了，死之前肯定要拉上你当垫背的，近期小心着点。”
　　小三忽然愣住了，她没想到何星阳是认真的，甚至眼神清醒，条理清楚，完全不像是之前那个浑浑噩噩的孩子，她盯着陆小可戏谑的眼神，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陆小可掏了掏耳朵：“啧，杀你都不用神经病证明，毕竟野鸡也不是国家保护动物。”
　　“！”小三眼睛都直了，这还是那个自己从小搓圆捏扁的小孩吗，她下意识扬起手，被何明达的一声“王八蛋”呵斥打断，瞬间回过神来，眼泪哗啦啦就掉了下来，她死死抓着何明达的衣袖，“明达，我，我不活了，他一个小辈，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说我？没法活了，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陆小可眯眼睛：“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小三不是一般都能说会道么，难不成，是初中辍学的缘故？这年头，干一行还是要爱一行，有空多进修？”
　　小三彻底呆住了，指甲深深嵌在何明达的胳膊里，对方使劲掐了一把他才回过神来，哆嗦着脸看向何明达：“我、我！”
　　何明达面色凝重，收起刚才的暴怒：“何星阳，你什么意思？”
　　他满腔的怒气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反而憋了更大的火气。
　　陆小可挑眉，内心平静甚至还有点想笑，完全没被他们的气势吓到，甚至都没有半点情绪波澜：“何明达，我警告你，你可别逼我，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当了这么多年的包子，我也够了，关于那张协议，我觉得你还是好好想想，是现在继续站在这里指责我没规矩没教养，还是放我安安静静一个人好好过到十八岁，大不了鱼死网破，黄泉路上带着你们我也不算吃亏，就算杀不了你们，我自杀总行了吧，呵，就凭你，平白公司忽然缺了那么大一笔钱，我看你还保得住自己在公司的地位？”
　　“江山易主可能都是轻的，我就怕你老了老了，无家可归，死无葬身之地，想想还有点小激动。”陆小可没在说笑，他甚至抖了抖身子，面上露出十分感兴趣的神情，“遗像我都可以提前为你们画好，还得用我妈独创的手法，你忘了？她活着的时候可喜欢给你画肖像了呢，其实她一点都不擅长画人物，但每次画起你来都得心应手，我想，如果去了阴曹地府，她应该会敲锣打鼓欢迎你吧。”
　　想着陆小可摇摇头：“也不会，我妈那样的大家小姐做不出小三这样粗鄙的举动，但你放心，惊喜肯定是有的。”
　　他咧着嘴角：“比如某一天醒来，很软发现自己睡在血泊里，胸口空荡荡的，啧，你的心呢？喂了狗了！”
　　“何星阳！”何明达脸色越来越难看，扬起手就要打下去。
　　陆小可立刻凑上去：“你打你打，你TM今天要是不打下来，我还真就不一定能下定决心让我刚才那番话变成现实！”
　　赵听梦一把拽住何明达的胳膊，尖叫道：“明达，不要，他疯了，疯了，不要跟他顶上！”
　　系统：“……”是的，宿主疯了。
　　何明达气的心脏病都要犯了，捂着胸口颤抖着手抓着赵听梦，“打电话，快点打电话，中邪了中邪了，送医院，让精神病院赶紧来接！”
　　陆小可嬉笑道：“是吗，忘了协议上是则怎么说的吗？平安健康长到十八岁，今晚我去了医院，明早就有律师来找你商量吐钱事宜，好呀，刚好我也不想在这辣鸡聚集地住了，搬出去换个环境。”
　　刚才的一切仿佛是幻觉，何明达完全无法想象这是何星阳，他的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儿子。
　　陆小可淡定说道：“你现在，最好继续无视我，而你！”他陡然看向赵听梦，发现对方身体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轻笑出声，“最好也‘无视’我，懂吗，否则闹大了我让大家都不好过！”
　　一边本来是凑过来看陆小可笑话的何以凝却是被吓得瑟瑟缩缩，抓着小三妈的衣角，紧抿着唇偷瞄着两人的反应。
　　赵听梦厉声说道：“好好好，你好，不知道好歹的东西，再怎么说你爸还是你的监护人，你竟然敢这样跟他说话，好，那从今天开始，你就待在这间屋子里别出来了，无视，既然你想要无视，那我们就彻底无视你！”
　　陆小可轻飘飘说道：“我呆在哪里是我的自由，凭什么要你来管？”
　　赵听梦：“我是你爸的老婆，你是你爸的儿子，你说凭什么？”
　　陆小可眉心微蹙，陡然站直了身子，一把拽住赵听梦的一只手腕，另一只手扬手啪的一声就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子。
　　即便他现在身子虚弱，但陆小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再加上他本就骨瘦如柴，五根手指跟枯枝似的，在赵听梦保养的光滑如牛奶的肌肤上留下五条深深的红痕。
　　这一变故震惊到了对面的三人，还是何以凝率先反应过来，瞪大着眼睛尖叫一声：“你打我妈，你竟然敢打她！”她是见过今早上陆小可发疯的，即便叫的再凄厉，也不敢上前阻止，只是用眼神求救何明达。
　　赵听梦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半张脸，震惊瞪着他：“你竟然敢打我？”这年头，还没人真的敢欺负到她的身上，她立刻伸手就要打回来。
　　陆小可松开赵听梦，另一只手猛不丁又攥住她扬起来的那只手，啪的一声，另外半张脸也是相同的几根手指印。
　　“怎么，打你还要挑时间挑地点再提前告知一声？”陆小可黄着手腕，笑眯眯说道，“打狗要看主人，但，鸡就不用了吧，更何况就算是主人，我想打也就打了！”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何明达，“我刚给律师发了短信，说待会联系他，如果没联系的话，那就是我出事了，赶紧报警，那，你们说，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协议呀，啧啧啧，真担心哪，当初某人为了尽快签订协议，落实项目基金，是不是根本没认真看条目。”
　　何明达脸色一黑，他没想到对方连这个都知道。
　　陆小可就像是能看见他的内心一般，意味深长地笑：“我知道的，可远比你想象的多呢！”
　　何明达浑身一震，眼眸暗沉。
　　最后那一巴掌着实打的赵听梦有些蒙圈，还没反应过来，头发又被使劲揪住，整个脑袋放空身子一甩，撞在了何明达的胸前，一瞬间头晕眼花，战都站不起来了。
　　陆小可一只手把着门，似乎是累了，但这还不算完。
　　他在裤子里摸了摸，忽然拿出一美工刀，抵住自己的脖子：“何明达，别怪我没提前警告过你，我不怕死，最好你们也都别怕死！”话音刚落的瞬间，他猛地一挥手，刀尖堪堪擦过何以凝的脸颊，他看着已经吓到两股战战的何以凝，笑道，“这么丑，我要是死在你后面，肯定会帮你好好精雕细琢一番的，你放心。”
　　“啊啊啊！”何以凝陡然一声尖叫，彭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何明达已经被彻底黑化和疯狂的儿子吓到了，趋利避害似的向后退，再向后退，甚至都快退到了赵听梦身后。
　　赵听梦本来也在害怕，可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复杂，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推到前面了吧。
　　陆小可瞪了他们三人一眼，眼眉上挑，露出一个索命的笑容，手一甩，门彭地被关上，只留下门外他们面面相觑，好像还有点想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第42章 私生女要上天
　　陆小可放完狠话, 从早上就开始的积郁瞬间畅通，心情好了不少，踢踢踏踏懒洋洋回去，吧自己摔在了床上。
　　辗转翻滚了两下之后, 陆小可微微蹙眉：“这床单被罩怎么感觉有股霉味。”
　　系统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抽离出来, 没听见他说话。
　　陆小可笑道“怎么着, 被我的霸气迷住了？”
　　系统艰涩开口：“你也真是大胆，你把何明达当傻子？他刚才要是真敢动你怎么办？”
　　陆小可：“那不是还有你么。”
　　系统：“……真是败给你了。”
　　陆小可笑着接话：“是拜在我的石榴裙下还是西装裤下？”
　　系统：“……”
　　陆小可翻了个白眼：“真不是我的关系, 要怪就怪你们的中枢系统，孤儿多好的, 平白无故给我弄出这么一个极品爹来, 又不是亲的，张口闭嘴一个小兔崽子，骂我我当然忍不了了。”
　　想到他也不可能面对一个陌生人平白无故就叫爸, 系统也表示理解：“算了算了, 已经这样了, 又不可能倒转时间, 随你高兴吧。”不过是任务而已，只要不波及他自身，顶多下个世界继续。
　　陆小可嘿嘿嘿笑：“我就知道系统先森对我最好了, 看你这么理解我又心疼我的份上，要不这样吧，等你拟人化了我承诺满足你一个愿望怎样？”
　　系统：“该不会是床上的愿望吧。”
　　陆小可无所谓道：“又不是我爸, 口口声声骂我，我听不下去！”
　　系统无奈：“算了算了，随你高兴吧。”
　　陆小可嘿嘿嘿地笑：“我就知道，系统先森心疼我, 肯定什么都依着我，你真好，等你数据化了我承诺满足你一个愿望怎么样？”
　　系统眯着眼睛：“该不会是床上的愿望。”
　　“呦呵，厉害了，是不是早就期待着了？”陆小可挑着眼角，一脸我算是看透你了的表情问道。
　　“……”系统怕他说远了，赶紧拉回来刚才无缘无故就被无情抛弃的话题，“佣人们不管原主，这被子可能有一段时间没晒过了。”
　　陆小可幽幽说道：“系统先森，你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系统：“……”等我后悔再说吧。
　　三秒钟，陆小可立刻正经，他挠了挠脑袋，说道：“啧啧啧，这地方也不好住，太阴凉了，而且采光不好，画画费眼睛，还没有厕所，得换个地方住。”
　　顿了顿，他说：“这样吧，给我看看这房子的布局，我自己挑一个，这房间被原主搞得鬼气森森的，再住下去我怕被搞抑郁。”
　　系统帮他弄了一张平面图，随口接上一句：“你心理本来就不怎么健康。”
　　陆小可也不恼，直接怼回去：“我要真不健康，第一个先逼着你拟人化，然后把你强了再说！”
　　系统：“……”
　　整栋别墅共三层，佣人统一住在一层，他们一家三口住在二层，三层则是书房、健身房等。
　　陆小可也不想跟他们住，进去出来太不方便，仍旧挑了一楼，只是换了方位。
　　一间虽然不大，但采光极好，还有独立卫浴的房间，第二天他就急吼吼去让人收拾，吩咐的时候，何以凝正好从楼梯上下来，俯瞰了个全过程，当时没说话，但后来肯定跟何明达报告了。
　　因为陆小可以为不仅要打扫房间，还要更换不少家具用品，最短住进去也要一个礼拜之后了，没想到才三天，就有人战战兢兢过来跟他说那边已经完全收拾好了，直接可以拎包住。
　　他惊讶地过去看了一眼，还真的是拎包住。
　　典型的商务酒店式样，总而言之，就是简单舒服白净，再加上了他要求添加的家具摆设，总体来说还算是满意。
　　之前那个房间也没人住，很多杂物他都没有搬过来，就只是拿了当时要穿的衣服，就直接住了进去。
　　瞄着墙角新的画板还有桌上高级画具上，陆小可问系统：“这是，何明达的求和信号？”
　　系统：“可能是因为之前原主精神状态不太好，何明达早就认定他很好控制，你猛不丁发疯，打乱了他原有的计划，想着你变聪明了，就打算换一种怀柔的作战计划吧，毕竟再怎么原主都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现在对他好说不定还来得及。”
　　陆小可撇嘴：“用钱打发啊，原主又不是没钱。”每个月，律师都会给原主银行卡上打一大笔生活费，这也是，原主能活到现在的主要原因。
　　系统：“短时间内转变态度容易引起警戒，反而会弄巧成拙，可能会在后来慢慢渗透。”
　　这些浅显的小伎俩陆小可怎么会不明白，但他就是喜欢听系统这种一本正经严肃认真的语气，沉浸在它严谨又性感的声音中，荡漾。
　　陆小可坐在桌边四指弯曲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眉心微蹙。
　　系统：“怎么，你认为还有别的用意？”
　　“嗯？”陆小可猛然间回过神来，嘻嘻一笑，脸上的凝重陡然消失，“怎么可能，你分析的很好很正确，条理清楚，简洁明了，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你继续说。”
　　系统：“……我已经说完了。”
　　陆小可眼底遗憾满满：“真可惜。”
　　系统：“怎么了？”
　　吊儿郎当翘着二郎腿，陆小可痞笑道：“果然认真的男人最帅气了。”
　　系统：“……我只是个系统！”
　　陆小可从善如流改口道：“认真敬业的系统最帅气了！”
　　陆小可又问：“那么大的创伤，何明达是失了智吗，竟然还想着原主不记仇？”
　　“不是这样说的。”系统纠正道，“原主还只是个孩子，即便是小时候被欺负的不成人样，他还幻想着何明达从天而降救他被，但凡事孩子，总会对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抱有无端端的亲昵感。”
　　“所以说，命运悲惨的人，大多数都是自己作的。”陆小可耸肩膀。
　　系统：“你不会吗，之前你就没被亲人伤过吗，小伤也没有？”
　　“怎么？想了解我？”陆小可挑着眼角，“你承认喜欢我，我就把我祖宗十八辈都交代给你，绝对没有一丝隐瞒！”
　　系统自讨没趣，不问了，但没过一会，还是耐不住好奇心，毕竟陆小可是个有故事的宿主。
　　它说：“只是，一个假设，如果，我是说如果，你遭受了至亲人的伤害，你真的不会原谅吗，永远都不会原谅吗？”
　　陆小可嘴角笑意渐渐消失，甚至眼底也流露出一股和年龄不符合的沧桑，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
　　他说道：“呵呵呵，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感觉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系统赶忙岔开话题：“没事，何明达本来就不是你什么人，不需要想那么多。”
　　陆小可：“感觉我应该是不会原谅的，可现实总是会打脸的，还是要看具体出发点吧。”
　　愣了一会，系统才明白他在说自己的事，它说道：“其实，你自己开心就好，原谅了你开心你就原谅，不原谅了你更开心，那就不原谅，当然是在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下。”
　　“是哦。”陆小可笑，“如果他已经改过自新了，那就更可以原谅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系统还在想怎么让他高兴起来，跟平常一样没心没肺的都行，索性陆小可本身就不是个伤感的人，很快就自我调节好了，嘻嘻哈哈还跟系统有说有笑有闹了一阵子。
　　这次系统难得没有纠正他言语之中的调戏，逗得陆小可笑的更灿烂了。
　　自从那天放了狠话以后，很明显，陆小可在佣人中的地位提升不少，好歹有东西吃了，也算是一种进步。
　　至于他们一家人，则像是商量好了的，不看不说，就当他完全不存在，好在也不经常碰上，就只有偶尔遇见何以凝时，会收到几个白眼，其他时间安然无恙。
　　原主还是学生，假期结束自然是要去上学的，而陆小可，穿上校服的瞬间很是兴奋，甚至还跟系统讲了几个黄段子，但到上学的时候就萎靡不振了，不过好歹也规规矩矩地去了。
　　好在何星阳本来就是艺术生，大部分文化课都不用上，对他来说也就是换了个地方画画而已。
　　系统发现，陆小可的画是真的很不错，甚至比有天赋的原主只好不差。
　　之前一直以为宿主是个职业流氓，系统觉得很有必要在心里跟他说声抱歉。
　　再又一次看到一张堪称配色绝妙的画之后，系统忍了很久还是没忍住，挑了个他心情还不错的时候问：“你之前是不是学过画画？”
　　陆小可刚从店里出来，订到了新型限量版的画具，心情确实不错，甚至还哼着歌，更能看出他不是因为原主，而是因为本身也很喜欢画画，声音轻快：“嗯，学过一段时间。”
　　系统：“一段时间？不像啊，我看你技巧娴熟，画风老练，尤其是临摹的某些成品，足以以假乱真，甚至因为颜料本身就高一个档次，比原作还要处理的更好，本来想说你没有七八十年是练不出来的，但你应该年纪不大吧，从小就练？”
　　“哈哈哈。”陆小可笑出声音，“那你还真是抬举我了，可能是因为你太喜欢我了，所以带了美瞳吧。”
　　系统：“……说正经的。”
　　陆小可缓缓眯起眼睛，高深莫测说道：“那这个，就是天赋了，从小到大一天不落的应该只有舞蹈。”
　　系统惊讶：“你还会跳舞？”
　　“那可不，柔韧性很好呦。”陆小可挑眉，“而且燕尾服很有制服感吧，有空我们要不要试试？”
　　系统：“……”难怪这么浪。
　　陆小可以为他不信，强调说道：“我会的可多了呢，上个世界的咖啡拉花我做的都比林潜好吧。”
　　系统：“……抱歉，这个还真没注意。”
　　陆小可摇摇头：“你们这些人哪，就看中那些中看中不中用的技艺，其实我感觉吧，咖啡拉花要比画画实用，所以说秦风就比你实用，你是精神食粮，秦风是物质食粮。”
　　“……”这个比喻也是醉了，系统问，“都是在小世界学的？”否则一个人在现实世界不可能掌握这么多技巧。
　　但一般业务员都是在中途穿进小世界，关于专业技术知识都是交给系统解决，从来还没有像他这样亲自学一遍的，毕竟，就算学一遍，现实世界中也不一定能用。
　　比如说跳舞这种对身体素质要求也很高的艺术。
　　陆小可摇头：“不是的。”
　　系统惊讶：“你……”
　　陆小可：“嗯，挤一挤还是有时间的，你喜欢画画，那书法呢？我书法也挺不错的，有时间写给你看，这些技能里，我也是最喜欢写字和画画，凝心静神，可以一大片一大片的时间里什么都不想，大脑完全放空，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的感觉真的很好。”
　　“书法？”系统更惊讶了，“没有十几年的时间练不成吧。”更何况他说的还不错，应该已经达到普通人很好的水准了。
　　“你不相信我？”陆小可挑眉，“系统先森，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得下点深入了解我，你会发现，其实我身上会有很多很多小秘密等着你去探究，说不定，你还会就此爱上我！真的！”
　　系统没忍住，说道：“最大的秘密就是你其实是一个正经人？”
　　“不不不。”陆小可神秘兮兮摇头，“最大的，其实是，我内心一片火热，只等着你来浇灌呢~”
　　“……”猝不及防又被黄色段子调戏，系统面无表情地拒绝道，“抱歉，不用了。”
　　“唉。”陆小可眨眼睛，“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劝告呢，真的，你真的会后悔了，如果你是我的任务对象的话，那你的悔意值得爆表，你知道吗？！”
　　系统无奈道：“照你这样说，我带了那么多任宿主，如果每一个都像你这样，那我还真有成为你任务对象的潜质，起码是个渣男，得耍悔意值。”
　　“是呀，你还真有自知之明。”陆小可垮了脸，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我这么爱你，千里迢迢地赶来驯服，你竟然都忘了我，可不是渣男，还是头号渣男！”
　　“……”系统无言以对。
　　正说着，陆小可眼神微变，视线忽然定在前面。
　　系统看过去。
　　一个女人走在前面，似乎不太舒服的模样，身子不自然的晃晃悠悠。
　　陆小可眯着眼睛犹豫要不要上前问问情况，刚踏出一只脚，一辆电动车擦着他的胳膊飞驰而过，奔着那女子就过去了。
　　，陆小可眼疾手快向前跨了一大步，扯过女人的胳膊使劲拽了一把，自己则是因为巨大的反冲力跌坐在地上，连带着女人也咚地一声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嘶~”陆小可轻呼一声，疼的脸色青白，冷汗瞬间遍布整个额头。
　　系统着急问道：“没事吧？”
　　陆小可咬着牙，脖子青筋暴起：“脚踝，好像有点事。”顿了顿，他又龇着牙：“我的尾椎骨，也很疼。”
　　还没等他问怎么回事，系统已经开始检查了：“尾椎骨没事，摔疼了而已，脚踝严重，是骨裂，要不要兑换点卡？”
　　“不要。”陆小可咽了咽口水，拒绝道，“还忍得住，也不能遇到什么事就兑换点卡，被人看出来麻烦。”
　　系统：“点卡也不是这样节省的，平时总是在一些奇奇怪怪的时候兑换，现在自己出事了，又忍着，什么毛病？！”
　　其实宿主对不兑换点卡，系统是无权过问的，可看着陆小可脑门上的冷汗，它就没忍住，抱怨了两句。
　　陆小可确实疼，都没打趣他。
　　“孩子，没事吧。”这么一摔，女人似乎才回过神来，立刻手撑着地就要起来，可因为穿着高跟鞋的缘故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反倒压得陆小可哀叫连连。
　　“您能慢慢起来吗？”陆小可实在受不了了，嘴角连带着脸皮都在抽动，礼貌都顾不上了。
　　“啊，抱歉抱歉。”女人一翻身，先坐在地上，再慢慢爬起来，看着陆小可苍白的脸色以及跟自己相比，如此瘦弱的小身板，惊了一下，急忙伸手去扶他，“你没事吧。”
　　“没事。”他摇摇头，但在女人的搀扶下半晌都没能站起来，最后只能颓然地坐回在地上，咬了咬牙，”劳烦您帮我拦一辆出租车，我可能要去趟医院。“
　　他说的如此淡定，脑门上的冷汗都凝结成珠要落下来了，也不见说疼，倒是叫女人愣了愣才顿悟他说了什么。
　　“你等等。”女人连忙在手提包里掏出手机，“我儿子就在附近，我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送你去。”
　　“不用不用，不用麻烦。”陆小可连连摆手，“估计就是崴脚了，你帮我打辆车，我上车以后您有事就先回去吧，路上还是要小心。”他自己又试了试，不使劲不疼，一使劲骨头钻心的疼，确实站不起来了。
　　女人看的心疼：“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要不是为了救我，你能伤成这样吗？”说这话，她已经把电话拨出去了。
　　拒绝的话都已经到嘴边了，陆小可见她着急，知道不让她去肯定也不放心，又咽了回去。
　　“好，那就麻烦你们了，不过您也别急，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摔懵了，坐一会就好了。”
　　女人大概三十出头的模样，但穿着端庄典雅，衣服给人年龄更大地感觉，虽然着急但也能看出言谈举止落落大方。
　　陆小可有心安抚她，她也慢慢镇定下来，电话接通之后两句话就已经说清楚了事情经过。
　　那边似乎保证很快就到，她挂了电话半蹲下来：“刚才真的太谢谢你了。”陆小可勉强扯出一抹笑：“没事，举手之劳。”他长着一张乖巧可爱的脸，一笑脸颊两边还有深深凹陷下去的酒窝，年龄又小，给人极其好相处的感觉。
　　“怎么会，要不是你拉我，我都没注意被撞了。”她心疼地看着陆小可的脚，“这么快就肿起来了，会不会很严重，你个小孩子，怎么……”毕竟救了她，也不好说逞强之类的话，女人抿了抿唇。
　　陆小可低头：“真没事，我妈，跟您年纪差不多，你们在气质上也蛮像的，刚从后面看还以为看到她了呢，不自觉就冲上来了，幸好您没事。”
　　女人微微发愣，直觉让她知道这孩子什么意思，视线落在陆小可的手上，问道：“你是画画的？”
　　她说的是画画的，而不是学画画的，这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陆小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原主从小就拿画笔，手上自然留着很多比成年人还要厚重的茧子，摸起来无比粗糙，刚穿过来的时候还惨遭过陆小可嫌弃。
　　陆小可微微瞪大眼睛：“您怎么知道？”
　　女人很自然地抚过他的茧子：“因为我也是画画的，不过你年纪小小，竟然就这么用功。”若不是每天长时间练习，茧子不可能如此硬。
　　“嗯~”陆小可歪着脑袋盯着她看了半晌，惊喜叫道，“您是简老师？”
　　简尔筠弯弯嘴角：“你知道我？”
　　“当然知道。”陆小可一激动，脚伤都忘了，挣扎着就要爬起来，狠狠疼了一下才安分下来，“怎么会不知道？”
　　陆小可激动地脚伤也忘了，撑着就要爬起来，痛了一声这才安宁下来：“怎么不知道，我母亲可喜欢您的画了，尤其是当年您获奖的那副一家三口的画作，我母亲甚至还想去求见您一面，只是后来出了点事被耽搁了，再就没了机会。”
　　他激动地语无伦次：“简老师，我也很喜欢您，一直把您当成我的榜样呢。”
　　又提到了他母亲，简尔筠摸摸他的脑袋：“好孩子。”
　　“你没事吧。”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陆小可顺着皮鞋视线上移。
　　黑色严谨的西装，因为位置太低，他看不清楚男人的面容，就只听见男人低沉又略显着急的声音。
　　简尔筠子啊男人的搀扶下站起来：“我没事，就这小孩被车撞得有些严重。”
　　男人蹲下来，冲着陆小可点点头：“谢谢你救了我妈，我看看你的脚腕，行吗？”
　　陆小可瞄他一眼，抿唇点了点头：“嗯。”
　　而系统，则比他的反应直接多了，脱口而出：“秦风？！”


第43章 私生女要上天
　　陆小可脑袋微微低垂, 稍长的刘海挡住他的表情，只是在对方抬起他脚的时候发出一声轻呼声，显然是被碰疼了。
　　系统看一眼男人，又看看陆小可, 犹豫着问出口：“他是秦风吗？”
　　陆小可：“是, 也不是。”
　　“……”系统, “他是拟人化的系统？”
　　“不是。”陆小可眉心微蹙，反驳道, “不是，他是人, 只不过不是业务员, 穿越每个世界也没有记忆罢了。”
　　这是什么案例，系统之前从来没有遇见过，震惊问道：“你一直都知道？”
　　陆小可抿唇, 好像是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系统见他为难, 差不多也猜到个十之□□。
　　应该是在他初次见秦风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难怪只一眼他就坚持要救秦风, 也难怪千千万万个人里面他就只选择了秦风作为自己的靠山，更难怪看似现实其实内心无比凉薄的他会选择在任务结束之后还和秦风厮守。
　　原来，他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只是没告诉自己而已。
　　系统有点不舒服，不过也对，自己是个系统, 如果没有绑定，他俩根本不会有交集。
　　它问：“你们之前，认识的？”
　　陆小可：“他不认识我。”
　　系统：“那你认识他？”
　　陆小可忽然笑了，是那种系统看不明白的笑：“不认识, 第一次见面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数据波动，随手查了一下，没查出来，很好奇，很有兴趣。”
　　莫名，系统觉得他在撒谎，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它也无权过问。
　　系统：“你今天过来，是专门找他的？”
　　陆小可这次是被逗笑的：“怎么可能，他游离在各个世界完全没有规律，我怎都不知道他会在哪个世界落脚，怎么可能还能预判他出现在这儿。”
　　这话系统相信，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怎么，吃醋了？”陆小可笑，“现在后悔还不晚，只要，你现在立刻马上说喜欢我，我就……”
　　“就什么？”系统打断他，“一天到晚就只会说胡话，人家都追着你过来了，难不成你还要做渣男不成？”
　　“他的底细不明，有没有记忆。”陆小可说道，“对他来说，上个世界结束了那就真的是结束了，我们的感情自然也就结束了。”
　　系统：“那你们是缘分，公司不干涉宿主感情生活，相遇不易。
　　陆小可了然地点点头：“哦，你是这样想的哦！”
　　男人看了看他的脚皱眉：“可能伤到骨头了，得去医院看看。”
　　简尔筠更担心了，问：“严重吗？”
　　陆小可：“不严重，真的，我已经不是很疼了。”说着他跟男人使了使眼色。
　　男人眼神顿了顿，没说话，伸手去扶他：“还不知道，得去医院拍个片子。”
　　“……”陆小可尝试了两下，还是没站起来。
　　“抱歉，我能抱你起来吗？”看他疼的龇牙咧嘴的模样，男人皱眉一瞬之后提议道。
　　“不用不用。”陆小可连连摇头，“我自己能……”话还没说完，刚撑起来的半边身子又软了下去。
　　男人也不问他了，一只手揽住他的腰，一矮身直接将人抱起来：“小心点，要是造成二次伤害就更严重了。”
　　简尔筠在一边帮腔：“你就让他抱着吧，也不是女孩子，怎么还那么害羞。”
　　陆小可歪着脑袋，没有在简尔筠面前那般自如，脸颊也红了红。
　　简尔筠知道他别扭，不断地跟他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孩子，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也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你还是学生吧，初中生？几年级了？”
　　“……”陆小可看看简尔筠，又偷偷瞄了男人下巴一眼，回答，“何，何星阳，今年，十六了，高二，文鼎中学的美术生。”
　　“紧张什么？”简尔筠见他窘迫的话都不会说了，顿时就笑了，盼盼他的肩膀，“星阳，你别紧张，我儿子就是面向凶狠了点，你放心，他真的是好人，你该怎么就怎么，别害怕。”
　　男人无奈：“妈。”
　　陆小可抿唇，没说话。
　　简尔筠加快两步走在前面，打开车门：“先进去。”
　　男人小心翼翼将陆小可送到后驾驶座上，问道：“妈，帮着千万别让他脚点地。”
　　“行了行了，我还能不会照顾人了。”简尔筠不耐烦一挥手，“赶紧开车，快点。”
　　看小孩煞白的脸色，就知道疼的紧了。
　　“我叫简尔筠，你也知道，我就不介绍了。”简尔筠坐进去之后，拍着陆小可的手背，“前面那个是我儿子，叫裴昊哲。”她也不给陆小可说话的时间，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一通，说道，“星阳，不是我说，你这也太瘦了吧，怎么，现在高中生学业都很重吗？”
　　陆小可不自在地摇了摇头：“我是美术生，平日里不怎么上课的。”
　　“那就是太喜欢画画了？”简尔筠笑着伸手去摸他手上的茧子，“废寝忘食饿成这样的吧。”
　　她看着低垂着脑袋的陆小可，越看越喜欢，拉着那双小手爱不释手：“啧啧啧，这小脸蛋长得，要是再多些肉就更好看了，我生孩子之前就老做梦，生出个白白胖胖可爱的大小子来，没成想生了个冷面阎王，婴儿时期都板着个脸，无趣死了，星阳，你喜欢画画，那以后没事的时候就来找我，我们一起画，怎么样。”
　　陆小可不可置信地抬脸：“真的吗？”
　　“我骗你干什么？”简尔筠笑，“呀，我真是，第一眼看见就喜欢你，你这孩子，哎，咱俩上辈子该不会就是母子吧，怎么这么有缘？”
　　陆小可不好意思拉着她的手，压抑着激动的声音说道：“简老师，我，我真的太高兴了，我真的，能跟你学画画吗？”
　　简尔筠拍拍他的手背，笑着说：“我们也算熟了，你还这么客气干什么，以后叫简姨就行了。”
　　“简姨？”陆小可脸上终于多了些血色，抬脸对上简尔筠鼓励的眼神，嘴唇嗡动，小声叫道。
　　“哎，这就对了。”简尔筠满意地点点头，冲着前面的男人说道，“裴昊哲，你看看星阳，再看看你自己，你就算小时候也没这么乖的。”她跟陆小可抱怨，“这长大之后就更愁人了。”
　　陆小可讪讪笑了笑。
　　裴昊哲似乎是已经习惯了他妈妈这样，瞄了一眼前视镜：“星阳是吗，你以后没事过来找我妈画画，顺便也能陪她解解闷。”
　　简尔筠冲着陆小可撇嘴：“看吧，唉，一点都不可爱。”
　　到了医院，拍了片子，确定是骨裂之后，医生给缠了绷带，又啰啰嗦嗦交代了不少注意事项，最后说了一句只要不在受伤就没什么大碍便让他们回去了。
　　拄着拐杖站在车前，简尔筠看着他微微抬起来的脚，微蹙眉问：“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绑成这样出来进去都不方便了。”
　　陆小可摇头，便注意看路边的出租车：“这个没事，过两天就好了，绷带也就能拆了。“
　　“我们先送你回家吧。”说到这里，她忽然叫了一声，“呀，你受伤都没有通知你家人？”关键是这孩子从头到尾表现地都尤其独立，又因为偶然得知他母亲已经过世的消息，下意识就把他父亲也给忽略了。
　　陆小可神情冷淡地摇了摇头：“不用，我爸他挺忙的，麻烦裴哥送我回去了。”
　　简尔筠见他不想多说的样子，和裴昊哲对视一眼，勉为其难说道：“那好，我们送你回去。”
　　这次陆小可也没推辞，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就不着急了，车子开得缓慢平稳，简尔筠拉着他的手问了很多，更是交流了不少美术方面的知识。
　　全程陆小可听得眼睛亮晶晶的，跟海绵一样吸纳着知识，时不时还能说出一两句自己的见解，逗得简尔筠不住地拍着他的手背对他赞不绝口，一个劲地说道：“你要是我孩子多好，我以前就幻想着和自己儿子一起拿着画笔，走遍祖国大好河山，将自己看到的，感受到的全部都用画笔描绘下来。”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前面坐着的不争气的儿子，愤恨不平说道：“谁知道这孩子偏偏跟他爸一模一样，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一脑袋扎进商场里，别说画画了，就是我画的他看都看不懂，星阳啊，你学了多久，都跟谁学的？”
　　陆小可不好意思：“画的时间倒是挺长的，小时候三四岁就跟着我妈妈一起随便涂抹，长到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自己随便照着我妈妈书上的乱画，再后来十四五岁的时候，就报了美术生学习简单的技巧，如果说系统的学习的话，可能要等到我上大学了。”
　　“你没学过？”从他不经意间的话里就能大致拼凑出他现在的生活状态，简尔筠惊讶，“星阳，你是真的有天赋，好好学习，假以时日一定会有所成就的。”
　　她笑着鼓励说：“肯定比我还高！”
　　陆小可原本瑟缩的眼神瞬间坚定起来，唇角微微上扬一个弧度：“我哪能跟您比，但是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我喜欢画画，只要有机会，我就一定会努力画下去的。”
　　简尔筠欣慰地拍拍他的脑袋，摸出手机：“留个电话吧，有空了来我家阿姨做好吃的给你。”
　　原主的家就在市中心附近，十几分钟的车程就到了，看着车窗外的别墅，再看看陆小可身上质朴随便的衣服，简尔筠几不可见皱眉。
　　陆小可婉拒了她坚持要送自己的下去的要求，说道：“简姨，你就坐在车上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说着他打开另一扇门，把着车门慢慢挪下去，裴昊哲已经在车门外等着了，搀着他的手扶着他站稳。
　　看他稍加为难的表情，简尔筠也就不再坚持了：“裴昊哲，你送他进去吧。”眼见着陆小可脸皮都要皱在一起了，不等他拒绝，简尔筠堵住他的嘴，“要是有人问起你的伤，也好有个解释不是。”
　　“不会有人问的。”陆小可微垂着脑袋低声说了一句，简尔筠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那就谢谢裴哥了。”简尔筠没听见，但距离他最近的裴昊哲听得却是一清二楚，不免多看了他两眼，说了声不谢，扶着他两人相对无言地进了别墅。
　　陆小可是用密码开的门，进去之后，却发现虽然是下午，但何明达和赵听梦难得都在家，两人挽着手臂正好从楼上下来，猛不丁对上陆小可，双方都愣住了。
　　何明达眼底不自觉露出嫌恶的目光，没有说话。
　　赵听梦瞄到他帮着绷带的脚和撑着身体的拐杖的时候，竟然还关切地问道：“星阳，脚怎么了，伤成这样？”
　　陆小可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扶着正准备打招呼的裴昊哲，小声说道：“我房间就在一楼，右手边那个走廊尽头，我自己进去就行了，麻烦裴哥了，你先回去吧。”
　　裴昊哲立刻了然于心，也不管楼梯上还站着的两个人了：“既然都进来了，总该让我看着你回到房间，不然我妈也不放心。”
　　陆小可咬着嘴唇踟躇了不到半分钟，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了。”
　　就在他们路过楼梯的时候，何明达令人作呕的声音响起来：“何星阳，你赵姨跟你说话呢，你什么态度，她也是关心你，要是寻常其他人，就是死了我们也不会多问一句的。”
　　裴昊哲皱了皱眉毛，哪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父亲？
　　只是没想到看似逆来顺受的小孩直接反怼了回去：“哪来的赵姨，她哪有资格做我的阿姨，呵，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三罢了，叫她姨我怕被人误认为是小三的亲戚，这可是一辈子永远也洗刷不干净的污点。”
　　当着外人的面，被一个小孩这样指责，赵听梦脸面当即就挂不住了，再加上她还没完全适应这个刺猬似的何星阳，下意识脱口而出：“何星阳，你个小杂种胡说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她踩着高跟鞋蹬蹬瞪下了两三个台阶，如梦初醒，尴尬地站在原地。
　　何明达火了：“何星阳，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现在竟然还不知道从哪儿搞得一身伤回来，我看你就是缺乏管教。”
　　陆小可忽然停下来，看都不看他就只是盯着自己的脚上的白绷带笑的冷酷：“你觉得我一天无所事事那是因为你根本不关心我在做什么，我缺乏管教还不是因为我妈早些年瞎了眼睛，看上一个只觊觎她家产的男人，最后又死的早，没人教。”
　　“还有~”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赵听梦，重新低下头，不屑说道，“我正儿八经出生的如果还是小杂种的话，那那个比我小不到几个月，前几年甚至都见不了光，跟垃圾一样只能在角落里腐烂发臭的东西算什么？过街老鼠？恐怕老鼠还要出来反驳一句它们出生起码也是受自己同类承认的。”
　　“何星阳，你！”赵听梦被他气的浑身颤抖，眼圈顿时就红了，竟然还像个小女孩似的扭了扭身子，撒娇似的看向何明达，吓得陆小可浑身鸡皮疙瘩陡然就冒了出来，差点破口大骂。
　　“你！”何明达被他噎得无法反驳，气冲冲叫道，“我看你现在是无法无天了，连你老子都敢骂，难怪出门会被车撞，这是老天都看不过眼去了。”
　　裴昊哲听不下去，正准备出声被陆小可拉了一把，立刻意识到这是对方的私事，自己根本无权过问。
　　“被车撞？”陆小可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被车撞了，难不成是你们派人做的？”
　　何明达眼神不明地慌乱一瞬：“你也别太胡说八道了，我们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是呀，对我不可能，毕竟你们都还不能让我死，我死了谁给你们签财产转移书了，可是……”陆小可挑着眼角瞪着何明达，一字一句说道，“对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何明达心头一震，下意识反驳道：“你说什么？！你妈跟你说过什么？”
　　陆小可冷哼一声，留下一串哒哒哒的拐棍戳在地板上的声音走了。
　　一声一声就像是敲在何明达心尖上的警钟，震得他全身都疼。
　　“我这两天可能去不了学校了，你最好打电话跟学校请个假。”等到门口陆小可转过身来，“我劝你还是别觉得烦，只有我学业顺利毕业，考上理想的大学心情才会愉悦，说不定还能念着你们现在的好，也能远离你们不是？”
　　被一针见血地戳破这两天他所作所为的动机，何明达脸色微变，不自在地说道：“请假的事我知道了，你脚受伤了这两天就在家静静地养着。“
　　陆小可：“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左右死不了，也不是手受伤了就是了。”
　　“你！”何明达再怎么都忍不下去了，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何星阳，你到底想干什么！”
　　回应他的是彭的一声摔门声，何明达一拳头就像是打在棉花上，一肚子气都没处撒去，憋得脸面通红。
　　他在商场上虽说不算是所向披靡，但也是狡诈多年的一只老狐狸了，多少年都没吃过这等哑巴亏了，毕竟谈判桌上可不会如此直接地咄咄逼人，可没成想现在竟然被一个毛都没长齐全的孩子噎得哑口无言，胸口更闷了。
　　赵听梦见他回房了，急忙上去问道：“明达，你说何星阳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疯了，你也跟着疯了不成，他当年才多大，能知道个什么？”何明达厉声呵斥，“乱什么乱，嚷嚷出来是想闹的人尽皆知？”
　　赵听梦被骂了还是魂不守舍的：“可是当年，不是被那个谁听见了吗？”
　　何明达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会的，当年她答应过我，就算是为了她儿子，这件事也不可能告诉其他人。”
　　“那就好，那就好。”赵听梦嘴里念叨着，面上还是有些后怕。
　　不过，何明达看着紧闭的房间门：“怎么刚才那个人看着有些面熟，不可能吧。”
　　赵听梦瞬间紧张：“谁呀，不会是当年谁？”
　　何明达眉心紧蹙：“胡说什么呢，早八百年的事情就别提了，就是觉得有点像是……算了，不可能，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典礼了。”
　　关上门，陆小可呼出一口气，褪下了所有铠甲之后就像是一只软绵绵的的兔子，可怜巴巴招人疼的模样，他自嘲似的笑了笑：“让你看笑话了。”
　　“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的笑话。”裴昊哲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等到手心接触到那软绒绒的触感瞬间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立刻收回手，环视一圈之后问道，“你脚受伤了，一个人这样方便吗，要不……”
　　来我家住吧，这几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小孩打断了。
　　陆小可摇头：“没事，习惯了。”余光瞄见裴昊哲不相信的表情，他急忙补充说道，“真的，以前还受过更重的伤，也都这样过来了。”
　　裴昊哲看着他脸上平淡的神色，忽然有一种很像将这个小孩拥在怀里，告诉他不管发生什么事自己都会永远在他身边的冲动，这念头刚一冒出来，就吓了他一跳。
　　就像是他妈妈说的那样，裴昊哲自认确实从小就是个情感淡薄的人，这还是头一次有这种想要疼一个人，呵护一个人的想法。
　　不过再低头看看小孩毛茸茸的脑袋顶，瞬间又释然了，毕竟这么可爱的男孩子，就连他妈也是三句有两句都在夸赞，他也听出得出来他妈妈是真心想要喜欢着孩子的。
　　这孩子就像是个小猫咪，你不招他，他就一个人静静地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封闭世界里，你对他好，他就也对你笑脸相迎，坦诚相对，但你但凡有伤他的意思，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小猫咪自然是要亮出自己又长又尖利的爪子的。
　　这不吃亏的性格，裴昊哲是越想越喜欢，跟他妈一样。
　　陆小可四下也看了看，难为情地说道：“裴哥，你看我这边也不怎么方便，就不留你了。”
　　裴昊哲打定主意，回去之后肯定要他妈把人拐带到自己家去，所以也不打算多留，又说了几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第44章 私生女要上天
　　陆小可扔下拐杖, 单脚跳到床边上：“嘶~”
　　系统：“怎么，疼了吗？”
　　陆小可：“一点点，可能是因为刚才蹦了两下，没事。”
　　系统担心：“你这样不成, 反正是在家住, 我帮你兑换点卡吧, 好歹你也方便些。”
　　陆小可艰难把腿挪到床上：“不碍事，这点伤, 我一个人还是应付得了的。”
　　看着基本上已经被包成粽子的脚，系统不放心：“可家里还有个何以凝, 那姑娘年龄还小, 没何明达和小三懂形势，她要是背地里给你使坏，出事怎么办？”
　　陆小可安安静静听他说完：“其实你说这么多, 就是担心没人照顾我, 对不对？”
　　系统：“……我只是建议, 具体如何需要宿主自行做决定。”
　　系统又说：“一般情况下, 宿主是不会委屈为难自己的。”
　　陆小可：“可我跟他们不一样，一般宿主也不会爱上自己的系统啊。”
　　系统：“……”好吧，既然你皮, 那我无话可说。
　　陆小可：“还有一种办法你没说。”
　　系统：“什么？”
　　陆小可眨巴着眼睛，羞涩难耐地说道：“你可以拟人化，然后照顾我啊。”
　　“！”系统, “抱歉，这是不被允许的。”
　　被拒绝的次数多了，陆小可也就习惯了：“是吧，我也觉得这个办法你肯定不同意,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不照顾，总归会有人会照顾我的。”
　　系统：“你不会是想说裴昊哲吧。”
　　陆小可胸有成竹：“是，不出今天晚上，他肯定会接我去他家的。”
　　系统：“你不是拒绝过他了，他要是坚持，刚才就应该强行带你走。”
　　“你傻不傻。”陆小可一副教育不懂事小孩子的口气，“一个刚认识一天的陌生男人，趁着你脚受伤了强行把你带到自己家，不是变态就是流氓吧。”
　　系统：“……你自己说的。”
　　陆小可微叹一口气：“我有时候在想，你的情商究竟是去哪儿了，被狗吃了，还是那段数据被烧坏了？”
　　系统：“……”
　　陆小可：“明明我跟他妈妈更熟，当然是从他妈身上下手了，作为简老师的小迷弟，你猜简老师如果强行带我走的话，我是会生气还是会面上虽然佯装拒绝，但心里其实已经兴奋地摇尾巴了。”
　　果然，还没等到晚上，下午时分，简尔筠并裴昊哲一齐出现在陆小可的房间门口。
　　陆小可愕然：“简姨，你怎么来了，坐坐坐。”
　　他是蹦着过来的，拐杖还在床头没拿，猛然间看见简尔筠一着急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忽然向后栽倒下去，吓得简尔筠连忙伸手去抓，结果只抓到了一片衣袖。
　　幸亏裴昊哲动作快，眼疾手快一歪身直接将人抱在了怀里。
　　简尔筠呼出一口气，后怕：“我就说吧，星阳，你这样一个人不行，还是去我那边住吧。”
　　“啊？”陆小可也被吓得魂魄飞出去一秒，反应过来立刻就要从裴昊哲怀里出来，挣扎了两下对方没放开，只能就着这样的姿势摇头，“简姨，真不用了，家里也有人。”
　　简尔筠佯装生气：“怎么，我还没有你们家佣人用心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么一大顶帽子可不能扣在自己脑袋上，陆小可急的咬舌头，“我就是，就是觉得太麻烦你们了，其实我自己也是可以的。”
　　“看你这孩子说的，要不是我，你怎么会摔伤脚，行了，一会说家里有人，一会又说自己可以的，我看还是这样吧，就给我个补偿你的机会，收拾收拾贴身东西很方便就过去了，其他的家里也都准备好了。”简尔筠不容拒绝地板了脸。
　　盛情难却，陆小可勉为其难答应下来：“站的是太麻烦了。”
　　“你这样说就是客气了，对了，你都有什么东西要收的。”简尔筠指挥着裴昊哲抱着陆小可走到衣柜前面，征求了陆小可同意之后打开，“你脚不方便，不嫌弃的话，还是简姨帮你收拾吧。”
　　衣柜里很简单，甚至用简单来说都已经是奢侈了，简尔筠看着空荡荡的两层隔板，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还有点尴尬。
　　陆小可倒是无所谓地说道：“简姨，您在那边歇会，东西不多我自己收拾就行了。”
　　一眼就看到底了，哪有什么需要收拾的，简尔筠也不坚持了，拉着裴昊哲走到一边。
　　陆小可想蹲下身，却因为一只脚不能沾地尤其艰难，眼见着晃晃悠悠又要摔倒，胳膊猛不丁被裴昊哲拽住。
　　陆小可对他每次的及时帮助都已经习惯了，不见外地偏过头说了声谢谢，打开最下面的抽屉摸出来几件纯白色的贴身内裤。
　　裴昊哲眼角跳了跳，想到这些内裤穿在小孩身上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内裤白，还是他皮肤更白，一时间晃了神。
　　陆小可收拾了两个背包，重点装了不少自己的书本画具。
　　一边的简尔筠连忙拉住他的手：“得了得了，这些东西家里也有，不用装了，倒是这几张画，我看着挺喜欢，怎么没画完，带着吧。”
　　陆小可抬脸瞄了一眼，是前两天自己随手画的仙鹤乌龟图，二者成八卦，颇有中国风意境的布局：“这个没画好，不带了。”
　　简尔筠：“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星阳擅长国画。”
　　被自己崇拜的人夸奖，陆小可受宠若惊：“哪是擅长，只是相比起来更喜欢国画而已，但我妈妈就喜欢油画，从小耳濡目染然也喜欢油画。”
　　虽然最擅长油画，但简尔筠涉猎广泛，对其他也有研究。
　　听他这么说只是端详着那几幅画，拉着他的手赞不绝口：“不不不，我们星阳以后一定要专供国画，你的国画要比油画更具灵气。”她拿着那张龟鹤图，“相信简姨，我认识几位国画上造诣颇深的老师，等有空了带你去见见。”
　　陆小可惊喜：“真的吗？”不管是何星阳，还是陆小可，都很高兴。
　　陆小可最喜欢的就是国画了，尤其是水墨八卦图，每次看都有不同的感悟，即便是自己画出来的，都能看到不同的意境。
　　可以说，在这幅画创作出来之后，画就已经是一个独立的存在个体了。
　　果然是个孩子，喜欢就是喜欢，眼神都说明一切了，简尔筠笑：“我骗你做什么，好了，这下就一定得跟我回去了。”她瞄了一眼陆小可的包，“都收拾妥当了吧，我们走吧，缺什么让裴昊哲再出去买就是了。”
　　简尔筠考虑周到，知道自己到底是女人，有些事不方便，便拉着他的手叮嘱道：“不管有啥需要，你就尽管跟他说。”说完看向裴昊哲，“听到没，星阳没考虑到的你也负责想着，别一天到晚就知道赚钱，你还能把地球买下来不成。”
　　裴昊哲无奈，但也说道：“星阳有什么需要的，列个单子就行，随时想起来随时说，我下班就捎回去。”
　　陆小可眼圈红了红，抿着唇点了点头。
　　何以凝出去玩了一整天，到现在还没回来。
　　何明达和赵听梦中午出去，也没见影子。
　　家里除了陆小可，就只剩下了佣人，陆小可招呼也没打，就直接跟着两人离开了。
　　因为顾虑他伤在脚上，简尔筠也没想着说客气给大房间，就中午赶时间在一楼收拾了个采光好的，不大但住起来很舒服的房间，只等他下午过来直接能住。
　　裴昊哲搀扶着陆小可，简尔筠跟在他们身侧：“星阳，你就安心住着，缺什么就跟简姨说，对，喜欢吃什么也告诉简姨，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
　　“嗯，我知道。”陆小可显而易见很开心，手扶着贴着精美墙纸的墙壁：“嗯，谢谢简姨。”口气已经没了白日的疏离。
　　简尔筠一半高兴，一半忧虑，高兴的是这孩子肯亲近自己，忧虑的是满打满算，其实他们之间认识也才大半日的功夫，这孩子竟然就放下心来住到他们家。
　　再结合今日裴昊哲回来描述的情形，大致也能猜出来这孩子不是普通的戒备心弱，而是压根不在乎，根本不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眼里。
　　这样一想更心疼了，甚至当下就想把满腔泛滥的母爱全倾注在他的身上。
　　简尔筠冲着裴昊哲使了个眼色，主动说道：“行了，折腾一路了，星阳还是个病号，也该休息休息睡一会了，裴昊哲，我们先出去吧。”
　　裴昊哲扶着陆小可在房间熟悉了一圈，又看着人进了卫生间洗漱，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简尔筠出去了。
　　晚间吃饭的时候，除了白日里见到的简尔筠和裴昊哲，饭桌上还有裴昊哲的父亲。
　　常年居于上位的男人，即便穿着家居服也难掩的气势，原本以为裴昊哲就已经是真男人了，没想到他父亲经历了岁月的洗礼熏陶，更多了几分厚重的底蕴，再加上保养的很好的身材和脸，陆小可第一眼看过去甚至有些眼呆。
　　系统：“……你不至于吧。”
　　陆小可：“你不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难怪不少人都喜欢成熟的大叔，之前我还没体会出这句话，现在想那是因为我没碰到好的。”
　　系统：“你让裴昊哲情何以堪。”
　　陆小可撇撇嘴：“噫，我就当培养绩优股了，二十年后说不定还能收获个更有味道的。”
　　系统：“……”你以为这是种白菜呢？
　　“弘贤，这就是我中午电话里跟你说的那个孩子。”简尔筠笑呵呵引荐。
　　裴父跟裴昊哲一样，脸上没多少表情，就只有在看向简尔筠的时候，眼神稍显柔和，依稀能看出应该是个温柔的人。
　　他冲着陆小可点点头，尽量放轻声音：“星阳是吧，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
　　简尔筠眯着眼睛：“就这么简单？”
　　裴父：“？”
　　简尔筠：“你就没什么表示吗？”
　　裴父有些为难：“还要什么表示，想要怎么谢，你决定不就行了。”
　　简尔筠眼眉一挑，赌气似的说道：“人家救了你老婆，你就这态度？”
　　裴父看了看她，无奈最后只得妥协，盯着陆小可看了半晌后憋出来一句：“我听小筠说你要住段时间，就当自己家里一样，缺什么想要什么尽管说。”
　　简尔筠听着更生气了，提了一口气：“你这人……”
　　裴父一脸无辜，和刚才的一脸凝重形成鲜明的反差萌，要不是陆小可定力好，还真就当场笑出来了。
　　陆小可稍显局促，连忙低头：“是……”
　　简尔筠：“叫我简姨，叫他裴叔叔就好。”
　　“嗯。”陆小可乖巧地答应道，“谢谢裴叔叔。”
　　简尔筠听了心里欢喜：“看吧，我就说这孩子心疼吧，唉，早遇见这孩子，我也能少为你儿子发愁！”
　　一番话说得裴父和裴昊哲两人皆是无奈，但好似也都习惯了，只招呼着说吃饭吃饭。
　　晚饭后，裴父和裴昊哲还有事，上楼去了书房，客厅里就只留下了陆小可和简尔筠。
　　简尔筠切了水果，盘子整个都递到了陆小可的手上：“来，吃点水果，我看你饭吃的不太多，是不是不太合胃口。”
　　陆小可接过来，捏着牙签叉了一块苹果送进嘴里：“我胃不太好，晚上吃我容易不消化。”
　　简尔筠拍拍他的肩膀，感受着手心里几乎要凸出来的瘦削的肩膀，心中一紧，紧挨着他坐下来：“不是吓得不敢吃吧，我家那两个，就是看起来凶，其实他们都挺喜欢你的，不然我也不会让你过来住。”
　　“不是，简姨，真不是。”陆小可大大方方地说道，“简姨，我跟您说句话，您也不要生气。”
　　简尔筠手拍在他大腿上，笑道：“你说，你说什么简姨都爱听，简姨就是喜欢你。”
　　陆小可：“您一直说喜欢我，不管您是客气还是真的，但我想说的是，自打我见您第一面，我就喜欢您，我妈妈走的早，说句不当说的，我看见您就跟看见我妈妈一样。”
　　“就是有一种亲切很亲切的感觉，简姨，我也不知道跟您怎么说，反正就是如果我有哪处逾越了，您千万别恼我。”他手背抹了抹眼睛，“我平时话也不这么多的，就是……”
　　简尔筠眼圈也红了：“好孩子，我怎么会恼你，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哎呦，你怎么就这么招人心疼，你要真是我儿子就好了。”
　　陆小可顺势也握住她的手：“那我就当简姨的儿子。”
　　两人说了一会知心话，真的跟一直认识的亲戚一般，谈话毫无间隙了。
　　简尔筠在外端庄典雅，在家却更像是个居家小女人。
　　穿着宽大的手工制成的棉布睡衣，怀里握着一个抱枕，双腿盘起坐在沙发上，和陆小可相互靠着看电视，时不时在陆小可怀中的盘子里捏一块苹果塞进嘴里。
　　简尔筠忽然开口问：“在弘贤面前，是不是不太自在，他就那副德行，不管对谁都是一副冷脸，小孩都怕他，有时候真是气的我心肝疼。”
　　陆小可还真想象不出裴父敢把她气的心肝疼的样子，摇着头说道：“没有，叔叔挺好的。”
　　简尔筠忽然惊奇地说道：“是哦，寻常人见了他都会有三四分害怕的，你也就是有点内向，脸倒是红了不是一星半点，就是没有害怕。”
　　系统：“……被抓了个正着吧。”
　　陆小可反倒比她更疑惑：“害怕，为什么要害怕。”
　　简尔筠眯眼睛：“一点都不怕？”
　　陆小可反问道：“他是简姨的丈夫，裴哥的爸爸，简姨和裴哥都是好人，裴叔叔也不会是坏人呀，那我也没做坏事，即便裴叔叔不对我笑，我也用不着害怕呀。”
　　简尔筠恍然，是哦，简单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自己竟然都忘了。
　　别人害怕，那只能是因为他们心里本来就有鬼。
　　楼梯上谈完事正准备下来的裴父和裴昊哲正好听了个齐全。
　　裴父面上不显，但眼底却带了赞赏之意。
　　行的正，坐得端，只要问心无愧，即便是真的冷面阎王站在面前都不必害怕。
　　由此可见，这孩子确实是个好孩子，若说之前心里还有点芥蒂怀疑，一听这话则是尽数消散了，尤其是在看到他和简尔筠很是聊得开的模样，也由衷希望他多住一段时间给自家媳妇解解闷。
　　听说还是个会画画的，兴趣爱好相同，难怪电话里媳妇一直在夸。
　　*****
　　浴室里十分贴心地准备了板凳，陆小可可以坐在那里撩着浴缸里的水简单擦洗，也算是洗了个澡。
　　他脚上有伤，也不能干其他的，回房就直接躺床上了。
　　刚准备跟系统进行每晚睡前夜聊的时候，门外传来咚咚咚有规律的三下敲门声。
　　系统疑惑：“刚不是才回去，难不成害怕你洗澡出事了？没想到你还挺招家长喜欢的。”
　　“那可不，我一直都是师奶杀手！”陆小可颇为得意，他掀开被子小心翼翼扶着拐杖往前挪动，“不过你猜错了，门口不是简尔筠，肯定是裴昊哲。”
　　“这么晚了？”系统惊讶，“你不是说他没记忆吗？难不成重新对你一见钟情了？”
　　“还真说不准！”陆小可点着下巴，“毕竟我这么招人疼，任谁见了不爱，只是呀~我爱的那一个他不愿意搭理我呀。”
　　系统本来就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还顺杆爬：“我也没不愿意搭理你。”只要你正经点就行。
　　“是是是，不过我也最讨厌你这款的。”陆小可微叹一口气，“你不喜欢我，还时不时关心我，给我希望，让我放不下你，你说你是不是渣男？”
　　系统语塞：“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那，我之前不是就已经跟你说的清楚了吗，至于吊着你的说法更是没有，你是宿主，我是你的绑定系统，我关心你那是本分工作。”
　　陆小可听它紧张地解释，嗤嗤地笑出了声音。
　　“……”系统，“我是又被耍了？”答案显而易见。
　　看着陆小可脸上明显的调笑，系统恨不得回到五分钟之前狠狠抽自己两耳光，然后质问自己：你什么时候在陆小可嘴里听见过正经话！竟然还那么认真回话！人家说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了，看来自恋的不是陆小可，而是你！
　　陆小可耸肩膀，开门的瞬间脸上的笑意就已经换上了茫然的神情。
　　门外果然是裴昊哲。
　　和秦风八分相似的面容，也穿着蓝白格子的睡衣睡裤，一瞬间，系统恍惚以为是秦风。
　　陆小可倒是清楚明白，直接叫道：“裴哥？”一双大眼睛满是疑惑，水灵灵似乎在说，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还没睡？”裴昊哲显然也有些尴尬，没话找话，视线在仅仅只穿了一件大号衬衫的陆小可身上转了一圈，立刻慌张转开了。
　　陆小可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看：“哦，我脚上不方便，正好要睡觉了，没穿裤子。”他探着脑袋在走廊来回看了两眼，“简姨睡了吧。”
　　“嗯，没事，你方便就好，她已经上楼了。”裴昊哲摸了摸鼻子，余光瞄见手里的牛奶，立刻塞到他面前，“这个，热的，我妈让我送过来的。”
　　“啊，麻烦了，谢谢裴哥。”陆小可接过来，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腿脚艰难侧过身子，“要进来坐一会吗？”
　　裴昊哲又重新将牛奶拿了回来：“你不方便，还是我帮你吧。”
　　陆小可盯也觉得自己即便是现在喝完拿着空杯子单腿跳到床边上也有点困难，便没有拒绝：“好。”
　　就这样，引羊入室了。


第45章 私生女要上天
　　“我妈不是不让你客气吗。”裴昊哲扶着他在床上坐下, 视线落在小孩淡色唇边那一圈奶胡子，抿了抿唇，竟然有点想常常什么味道。
　　他眼眸晃了晃，自然地接过空杯子：“你先睡吧, 我就先走了。”
　　说完几乎是从陆小可手里抢过杯子, 近似狼狈地转身立刻走了。
　　系统阴阳怪气：“怎么, 诱|惑.陆上线了？”
　　陆小可先擦了嘴，再好好扣上衬衣扣子, 遮盖住胸前的瘦骨嶙峋，最后还把自己坐在屁股下面的衬衫抚平, 堪堪盖住大腿。
　　扁了扁嘴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都是巧合, 你想多了。”
　　系统：“……你觉得我会信吗？”
　　陆小可靠在床头：“那什么，甭管我年方几何，你可比忘了何星阳满打满算今年还不足十六, 你觉得你信吗？”
　　系统：“……”不管信不信, 都得信！
　　陆小可：“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孩子。”
　　系统：“是吗, 那倒是我看错你了。”
　　陆小可惊讶：“哦, 天哪，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形象？饥渴难耐？”
　　系统：“能好好说话吗？”
　　陆小可不管它, 撇着嘴做可怜状：“其实我只对你厚脸皮喜欢，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想我？你个渣攻！”
　　系统对他的自我高|潮已经免疫了, 随口接上两句让他开心。
　　说着又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它问：“刚才那瞬间你就没有穿越感么，裴昊哲，很像秦风。”像到令人发指。
　　“本来就是一个人, 有什么像不像的。”陆小可不以为然。
　　系统：“不同的背景，相同的人，你就不会觉得奇怪，觉得错乱吗？”
　　陆小可闭上眼睛：“没有，名字不就是个称号，至于背景，就更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了，今天有钱明天就没钱了，今天还是数据，说不定明天就变成人了。”
　　系统：“……”
　　陆小可又说：“反正我喜欢的就是那个喜欢我的他呗。”
　　系统：“你承认你喜欢他了？”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陆小可懒洋洋，“如果能找到两情相悦的对象那感情好，可如果我命中就没有那造化，那我肯定就选喜欢我的那个啊，毕竟我这么娇贵的一个人，自然是要人宠着的。”
　　系统呵笑：“当局者迷，你那么喜欢他。”
　　陆小可大方承认：“是呀，我也不是铁石心肠，上辈子早就喜欢上他了，只不过那份喜欢随着他死亡消逝不少，这个世界再看到他的瞬间立刻又死灰复燃，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了。”
　　他敞开双臂，露出胸前一大片雪白肌肤，最近吃得好睡得好，还长了点肉，确实看起来顺眼不少。
　　系统：“那……”
　　陆小可忽然打断：“睡吧，我困了。”说完直接按灭了床头柜的台灯，那少许的昏暗灯光瞬间消失，系统那还没落地的声音在空中飘荡，犹如孤魂一般，悻悻的。
　　只不过灯关上了，陆小可却没真正睡着。
　　漆黑的夜里他蓦地睁开一双眼睛，黑亮亮的跟夜空中点缀着两颗请启明星似的璀璨。
　　系统：“……你怎么了，大半夜诈尸？吓我一跳。”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陆小可反问道：“你不是也没休眠，还说我。”
　　系统哽了哽，反驳道：“是你先关的灯。”
　　陆小可住的这个房间虽说在一楼，但为了照顾他画画，采光着实不错。
　　晚上皓白的月光正好落在床边上，柔和的光芒笼罩在他的脸上，系统眼睛尖，甚至都能看清楚他白皙脸上细小的绒毛，还别说，静止状态真的可爱。
　　陆小可蹭了蹭被子，微微眯上眼睛：“我关灯，就意味着我要睡了？就不兴我失眠了，倒是你，一个系统又没有失眠一说，不该是关灯之后立即进入休眠状态吗？”
　　“……”系统能说现在自己休眠时间越来越短吗，即便是休眠状态，但也是那种最浅显的只要宿主一旦有任何情感波动就能立刻脱离的休眠状态。
　　它能说吗，当然不能，否则又不知道陆小可怎么借此取笑自己了。
　　系统哽了哽，说：“是你让我每次在你彻底睡着之后休眠的。”
　　陆小可：“呦，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听我的话，看来我的夫纲振的不错呀。”
　　系统：“……”看吧，它这还没多说别的呢，否则也不知道这会都坐上开往哪儿的车了。
　　陆小可翻了个身：“有点睡不着。”
　　系统：“脚疼？”
　　只听见陆小可叹了一口气，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尤其清晰，甚至都能听清声音的脉络：“心疼。”
　　系统：“……”
　　陆小可难得安静地问道：“你真的，没有一点喜欢我吗？”
　　听到这句问话，系统总觉得心头萦绕着淡淡的愁容，心底有些东西就像是生根的种子，一顶一顶的像是随时要破土而出似的，可却又被屏障挡住了。
　　就像是有些话已经到了嘴边上，但却明明白白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说出来，顿了好一会，系统就像是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控制一般，艰涩开口道：“抱歉，我只是你的绑定宿主。”
　　“这样啊。”陆小可有些落寞，他手里紧紧攥着被子，唇角勾出一抹浅笑，“现在想想，秦风应该很爱很爱我吧。”
　　系统听了只觉得就像是凭空一把刀，生生在自己心脏上划了几下，但说是心脏，其实也只是数据而已，它能想象的出来刀尖深深刺入皮肉的感觉，却没有那钻心的疼痛。
　　闷闷的又有点酸胀。
　　系统低沉着嗓音说道：“是呀，他很爱你。”
　　陆小可摇头，反驳道：“不是很爱，是很爱很爱很爱，千千万万个爱都描绘不出来的那种。”
　　他闭上眼睛，显然是陷入了上个世界的甜蜜回忆中，就连声音都像是浸了蜜糖：“一个正常人身体内百分之七十如果是水分的话，我想秦风百分之八|九十都是我，一段数据如果百分之九十都是控制命令的话，那秦风的百分之百都是我，各种各样的我。”
　　系统下意识问道：“那你呢，开心？还是觉得累赘？”
　　“怎么会觉得累赘？”陆小可微微笑，“我既觉得欢喜，又觉得有点愁。”
　　系统：“愁什么，你不是缺爱么，有一个人这么爱你，你不是应该高兴地上天么，愁什么愁？”
　　陆小可丝毫不介意它忽然竖起来的刺，望着床边冷淡的月光：“一个人，一半是自己，一半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那一半命中注定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许偏差，这也就是俗话说的出|轨，轻点的也有精神出|轨，但秦风就不一样了，他剩下的自己都完全不懂爱了，更遑论命中注定的那一半了，可见全都是我了。”
　　系统听得不甚明白，正准备仔细问的时候，陆小可一翻身趴在床上，脸面埋在枕头里闷声闷气说道：“睡吧，这次是真的困了。”
　　系统连声说道：“你别乱动，脚上还有伤呢，骨裂又不是崴了，你注意点不行吗！”
　　声音里全是不满，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不爱惜自己的脚，还是因为刚才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谈话。
　　陆小可脑袋陷在枕头里，左右晃了晃，示意没事。
　　一口气堵在系统心尖，上不来下不去，正准备撒性子不管他，就听见陆小可委屈巴拉的声音响起来：“今天不准休眠，我现在不疼，但我睡着了就不知道了，帮我看着点。”
　　还不等系统回话，陆小可强势地补充道：“不准兑换点卡，我很穷！”
　　系统：“……”请问第一个世界任意挥霍点数救陌生人的霸气去哪里了？
　　饶是在心里吐槽，但系统还是自觉地接话说道：“早点睡吧，身子本来就弱，还学人家熬夜？”
　　虽然没听到回答，但知道它肯定会照办，陆小可睡着唇角都是微微上翘的，眼角眉梢也能看出来丝丝笑意。
　　“唉。”系统盯着他的睡脸看了一晚上，心想，知道秦风那么爱他，就值得高兴成这样？那不是早就知道吗。
　　天渐明的时候，一道橘黄色的弱光驱散了满眼的漆黑，有那么一瞬间，系统忽然冒出来一个不得了的念头，到底什么是爱？
　　系统搜索到天色大亮，直到陆小可嘴里嘟嘟囔囔辗转翻身，想必是要醒来的时候，都没能从数据库里得出个答案。
　　它忽然想到陆小可说的那段一半一半的话。
　　难怪自己不懂了，它只是一个系统，整个都是自己，压根没有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也不知道跟陆小可当夜的一番心理剖白有没有关系，系统觉得之后陆小可对裴昊哲的态度越来越微妙了。
　　虽说嘴上哥哥弟弟的称呼着，但明显对着简尔筠是亲人，但对着裴昊哲总是留了点余地，给以后关系的转变留了空间。
　　而裴昊哲对他，则更是意味深长了，完全就是当童养媳一样地养着。
　　每天晚上，一到十点钟，陆小可就打开门等着。
　　往往都是不超过两分钟裴昊哲就会端着热好的牛奶准时出现在他面前，说着同一句话：“怎么不进去等着。”
　　陆小可接过来：“省的裴哥进去了，我听见裴叔叔刚才叫你了。”
　　裴昊哲：“没什么要紧的。”
　　陆小可就站在门口仰脖一饮而尽，殷红的舌尖舔了一圈嘴唇，轻轻打了个饱嗝：“我脚都快好了，以后我自己去拿就好了，省的你每天忙其他的还要惦记着这种小事。”
　　“没什么，不麻烦。”能每天晚上正大光明进小孩的房间，别说送牛奶，就是挤牛奶，裴昊哲都甘之若饴。
　　他眼神掠过陆小可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不进去一趟总觉得今天过得不完整似的。
　　陆小可转身看了看：“怎么了？”
　　“没，没怎么。”裴昊哲表情僵了僵，“杯子给我吧。”
　　“哦，差点忘了。”陆小可赶忙递上去，哪知道一着急一个没站稳，身子猛地向前栽倒去，他下意识收紧了手中的杯子，更是来不及去扶任何东西，直挺挺撞向裴昊哲。
　　“！”裴昊哲下意识双手一伸，温香软玉满怀，还没等他觉得美，唇角上微微一热，柔软的触感一闪而逝，刹那间，他后背连带着两条胳膊全硬了。
　　“裴哥？”陆小可脸埋在裴昊哲怀里，心脏砰砰砰乱跳，连声道歉，“没事吧，没撞疼你吧，我没站好。”
　　“裴哥？”半晌没听见应答，他借住自己的力量站不起来，陆小可疑惑出声。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薄荷味道的清爽，明明都是简尔筠买的同款的沐浴味道，可小孩身上却多了点香甜的牛奶味。
　　即便裴昊哲不喜欢喝牛奶，但也无端端感受到了阵阵丝滑，想伸手去摸一摸真正的触感如何。
　　这念头乍一起来，裴昊哲就像是中了魔怔一般，满脑子都是小孩平日里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真是可爱异常了。
　　“裴哥？”陆小可不确定地又叫一声，手拍了拍裴昊哲的脊背，“你没事吧，是不是我撞疼你了。”
　　可不是，三魂七魄都给撞出来了，这是裴昊哲回过神来之后的第一反应。
　　“没事。”他慌张拉开两人的距离，放手转身就准备走，可一想到对方腿脚不便，心慌意乱之下甚至都忘了打招呼，直接一矮身一只手揽在他的腰上，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膝弯。
　　一言不发打横将人抱起来放在床边上，盯着他一脸的莫名看了半晌，留下一句早点睡，转身一步一步机器似的离开了。
　　陆小可甚至都能听见他移动时骨关节嘎嘣嘎嘣的声音。
　　陆小可：“……”可以可以，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双腿自然下垂在床边上，盯着紧闭的房门笑意吟吟，甚至还心情很好地晃了晃没受伤的那只脚。
　　将近十五分钟后，系统终于听见门咔哒一声彻底闭合的声音，不是被风吹上的，而是人为轻轻拉上的。
　　裴昊哲竟然一直没离开，甚至还忘了关门！
　　陆小可满意地笑了笑，将手中等牛奶杯放在床头柜上，收回腿上了床。
　　和裴昊哲周身环绕着丝滑香甜的触感不同，系统此刻只品尝到了酸酸涩涩，咂咂嘴直冲脑壳：“你不是说暂时不打算招惹他吗？”那刚才又算是怎么回事，显然是刻意诱惑吧。
　　陆小可眨眨眼睛：“他君子，是因为觉得我还不懂这些，但我什么情况我自然是最清楚的，我喜欢他，搂搂抱抱以及亲亲当然忍不住了。”反正也不做什么过分的，简单肢体接触无碍的，只要他不想多就行了。
　　陆小可笑着说：“不过跟他相比，我更喜欢你呀。”他眼角微微上挑，“你现在就数据化承认还来得及，我一定会抛下他，然后不管不顾强上了你的！”
　　“又在胡说八道。”对上陆小可似笑非笑的眼神，系统心情复杂，更多的还是浓郁的酸苦，呵笑道，“那求求你还是放过我吧，我才是最遵纪守法的那一个。”
　　陆小可遗憾摇头：“那就没办法了，是你自己不把握机会的。”他关了灯，唇角带着笑意睡下了。
　　“诶，我刚才看到了什么？”陆小可无事的时候除了画画还喜欢刷微博，偶然间看到首页上推送的网红，手指都已经划上去了，又拨拉下来，盯着何以凝Helo几个字缓缓眯起眼睛，“这是……何以凝？那个私生女？这是一个人？”
　　九宫格上的照片两个尖下巴，大眼睛的女孩依偎在一起冲着镜头做鬼脸，别说神似，就是何以凝恐怕都认不出来哪一个是她。
　　乍一看系统更是看不出来了，对了对骨相勉强说道：“左边穿着粉色裙子的是她。”
　　陆小可感慨道：“亚洲邪术名不虚传。”
　　他点进去博主的微博，发现对方还是个粉丝近百万的不大不小美妆博主一枚，只是每条微博下面评论并不多，也就几百条的模样。
　　评论区泾渭分明，挂在前头的全是骂她炫富的，后头的都是夸她长得漂亮，怂恿她穿的再大胆些的。
　　这年头，真是网上说话不用负责，什么乱七八糟去烟瘴气的都有。
　　也有少数人劝她的，不过不痛不痒几句话，早就被挤在最底端被人嘲笑了。
　　陆小可随便翻了几条微博，这小姑娘在家里看着就是邋邋遢遢整天眯着小眼睛，一副没睡醒看谁都不顺眼的大小姐模样，没想到网上还有另一个面目。
　　吊带裙，超短裤，P的雪白的大腿直辣眼睛，甚至还像模像样地挤出了胸前一小条沟壑，看的陆小可一愣一愣的。
　　放下手机的那一刹那，陆小可面上有点迷茫：“我是不懂现在的小孩了。”
　　系统解释道：“无非就是作业太少，想出名的心太强烈，炫富、露.肉、一切非主流的举动都是能快速抓住大众眼球的机会。”
　　“她们年龄还小，没有判断是非的能力，很容易完全不考虑以后可能会承担的后果，急功近利，这也是自古以来为什么不完全行为能力人需要监护人的照看的原因。”
　　陆小可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手指点进了何以凝微博下经常艾特的那个跟他不分伯仲的女孩。
　　日常画风跟何以凝差不多一样迷醉，两人走的几乎是相同的路子，就连粉丝都有重合。
　　陆小可：“系统先森，帮我件事。”
　　系统：“你直接说什么事。”
　　陆小可嘿嘿嘿笑了：“私事你也帮？”
　　系统反问道：“我帮你的私事还少？”
　　陆小可嘟囔抱怨道：“那我要你拟人据化满足我的事，你怎么一直不松口？”
　　没等系统反驳，陆小可紧接着说刚才的正经事：“帮我调查一下这个女生，我要最详细的资料和联系方式。”
　　系统微微惊讶：“不是吧，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噗嗤——”陆小可笑喷出来，“你开国际玩笑呢？你觉得你是这种类型的？”
　　系统：“……”它这两天可能CPU高速运转，出了点问题，竟然脱口而出这么一个弱智的问题，尴尬辩解道，“你这不是第一次调查女生么？”
　　陆小可抿着唇：“任务啊，系统先森，你最近心不在焉啊，想什么呢？脑回路正在整修？怎么总是往不知名的方向出|轨，策马奔腾追都追不回来？还是说……”
　　他似笑非笑地挑着眼角，“一想到我调查女人，可能会跟她发生什么关系，你就紧张的不会思考了？嗯？当然，我说的可不是那个关系。”
　　“系统先森，其实，你内心要比你诚实的多。”陆小可轻笑出声。


第46章 私生女要上天
　　生怕话题出轨, 系统打断他：“你想多了，只是纯粹的好奇罢了，你等着，我马上去查。”说完就没声响了, , 只留下陆小可依旧意味深长笑着调侃道, “系统先生口口声声说公司不会干预宿主正常情感生活，可现在却又对我喜欢的类型指手画脚, 评头论足，啧啧啧, 真是不诚实的小妖精呢。”
　　系统：“……”到底谁是小妖精！
　　脚伤将养两天也好的差不多了, 陆小可也还只是个高二的学生，日程生活无碍自然还是要尽快去上学的，那也该从裴家搬出去了。
　　简尔筠哪里舍得, 但再亲也不是真正的家人, 即便想留也得考虑他的家庭, 只能红着眼睛盯着他收拾东西, 不住地赶赴唠叨嘱咐一定要经常过来玩。
　　相处这么久，裴父也挺喜欢这个看起来安安静静，但说起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眼睛亮晶晶, 就好像心里盘旋着一小簇火焰，随时都有可能迸溅出火星来的小孩。
　　看自家老婆实在舍不得，也难得多说了两句, 还承诺说裴家大门永远都向他敞开，只要他想，一个电话就让裴昊哲立刻去接他。
　　陆小可感动的一塌糊涂，悄悄地抹眼泪。
　　他来的时候就背了两个书包, 走的时候却拉着两个超大的行李箱，里面全是简尔筠帮他准备的衣服和零食，还有一些日常生活用品。
　　裴昊哲拉着箱子走在前面，简尔筠拉着陆小可在后面磨磨蹭蹭，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房间到门口的这段距离就走了足足十分钟。
　　简尔筠眼圈微红，声音哑哑的：“回去记得经常跟简姨发微信，你要上课简姨也不敢随便打扰你。”
　　”可你千万别忘了简姨。”她勉强笑了笑，”想吃好吃的了想玩好玩的了，或者还有什么需要的了，也记得跟简姨说，简姨提前准备了你过来也行，你要是忙就让裴昊哲送到你学校去，总之一句话，在家里在学校都要照顾好自己。”
　　千叮咛万嘱咐还是不放心，站在车前，简尔筠愣是拉着陆小可的手不让他去开门：“你的画我也拿去给老师看了，他很喜欢，也觉得你有天赋，画画是要努力，但是也不能亏空了身子。”
　　在这住的这几日，时间虽短，但简尔筠却看出陆小可的画技确实不低，不光因为他自身天赋异禀，更源于他每天起早贪黑，废寝忘食的练习。
　　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再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这样的孩子不成功老天都不答应。
　　陆小可轻轻嗯了一声：“简姨，你放心，我空闲了肯定会回来玩的。”
　　“回来”两个字大大取悦了简尔筠，她终于破涕而笑，松开手亲自打开车门：“好啦，还记得我交代的事情吧，红色箱子最下面的是秋装，上面的是夏装，都是经过处理的可以直接穿，冬装等过两天再买。”她摸摸陆小可的脑袋，“说不定我们星阳还要再长呢。”
　　陆小可：“……”必须还要长的吧，否则难不成他这辈子都要顶着一米七二的身高？那岂不就是网上说的半残废？
　　简尔筠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伤了一个小男孩的心，继续嘱咐道：“蓝色的箱子里全是吃的，都是不需要放在冰箱的，上面阿姨也都写了保质期，你可千万记着吃。”她怜爱地摸了摸陆小可的脸蛋，叹气，“这好不容易养上来的一点肉，可别再下去了，下次来的时候要是再瘦了简姨可要罚你的，瘦成那样不好看的。”
　　一想到黑漆漆光是味道就令人作呕的大补汤，陆小可现在都有点反胃，连忙惊慌摇头：“不会不会，简姨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你个小孩子，知道什么叫照顾好自己。”简尔筠嗔怪道。
　　陆小可无奈，跟她招招手：“简姨，你就先回去吧，再耽搁下去，裴哥都去不了公司了。”
　　一直没出声的裴昊哲忽然开口：“没事，今天公司没什么安排。”
　　“可裴叔叔早起不是说有个会，急匆匆走了。”陆小可歪着脑袋，一脸疑惑地盯着前视镜里那双深邃的眼眸。
　　裴昊哲：“……”
　　“公司还是他爸的，自然是你裴叔叔更忙一些。”不过纵使千般不舍，总还是要分开的，简尔筠关上门，“行啦，走吧，送到之后，裴昊哲，你帮忙收拾了再回来，星阳脚上还不能太使劲，别让他瞎忙。”
　　“我知道。”裴昊哲答应着，转头看着陆小可坐稳当了，踩着油门车子慢慢滑了出去。
　　正值早高峰，刚出小区门口，还没走出十分钟车子就被堵住了。
　　陆小可拧着眉毛探出身子看前面一眼望不到头的黑压压的车。
　　裴昊哲瞄前视镜一眼：“进来，危险。”
　　陆小可缩进来，抱歉说：“今天又得麻烦裴哥，不过……”他眯着眼睛看向外面，“这条路好像不是咱们过来时候的那条，我记得这前面是个小学，早上就是很堵，如果换一条兴许能好点。”
　　“没事，你总是那么客气干什么，我妈跟你不是相处挺好的？”裴昊哲盯着前视镜里小孩越发干净的面容，扯了扯嘴角，“刚被我妈念得脑袋发晕，直接就上来了。”
　　陆小可低头笑了笑：“是呀，不过天底下的妈妈都一个样，我是真喜欢简姨。”
　　“她也喜欢你。”裴昊哲问道，“你回去跟他们说了吗？”
　　他们指的是谁，显而易见，那天被裴昊哲看到狼狈的一面，再提起来陆小可也没有半点窘迫，神情冷淡，“不用告诉他们，这个点没人在家。”
　　离家的时候好像也没通知家里人，裴昊哲留意着他的脸上几不可见的微表情，“我听我爸说，你上次问过关于什么协议的事。”
　　还不等陆小可接话，他立刻补充道：“我没有要窥探你们家里隐私的意思，只是我爸很多事情都是要经过我的手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陆小可摇头，“反正也不是我丢脸。”
　　他很平静地大概把原主妈和原主爸的协议讲了一遍，不满地说道：“我现在未满十八，还需要监护人，那笔钱的大头也拿不出来，只能让何家先用着。”
　　“滴——”一声刺耳的鸣笛声，陆小可吓一跳，抬起头来。
　　裴昊哲抬起手，声音低沉：“抱歉，不小心按到了。”
　　“哦。”陆小可眼底还残存着惊慌，小兔子一般无二的表情，“再等两年，如果我能拿回钱的话，就可以彻底摆脱他们了。”
　　他耸了耸肩膀，语气稍显轻松道：“起码不用什么事都离不开监护人了。”
　　裴昊哲看着前视镜，问道：“你就没想过换一个监护人？”
　　“嗯？”陆小可反应过来，摇头，“我妈是独生女，别的表亲堂亲在我爷爷家落魄之后就迫不及待跟我们妈划清界限了，找不到的，再说，何明达还活着，法律上就不太好空过他去吧，我不懂。”
　　他拧着眉毛，不是抱怨，只是疑惑的表情。
　　这孩子从小经历的苦难太多，不管前面有再大的磨难，都已经麻木了，有一种随波逐流的意思。
　　是因为知道难以改变，索性不变吗。
　　“你是说法律上他是你父亲，还是说，你仍然希望他是你父亲。”裴昊哲问的清楚明白，一点没把他当小孩子看。
　　陆小可一愣，字字带血：“我倒希望，法律上他都不是我父亲，他不配。”
　　裴昊哲指尖点着方向盘，沉思半晌：“协议的具体事项还要问问你母亲当年请的律师，至于换监护人，如果你有他没资格做你监护人的证据，比如录音、视频之类的，就更好说了。”
　　“真的？”陆小可猛地坐起来，身体微微前倾两只手把着裴昊哲的车背，“可以吗，彻底摆脱他的那种。”
　　不过这气势也只延续半分钟，很快他眼神黯淡下来：“以前我没想过这些，没什么东西留下来，前段时间我忍无可忍跟他们闹了一场，威胁说他们要是再逼我，我就不签字或者直接自杀，让他们一分钱拿不到，这两天他们已经收敛不少了，可能现在也拿不到过分的了。”
　　他苦笑着说：“至于骂人的，后妈哪有亲的。”
　　他脑袋微微下垂，镜子里就只能看见一只尖削的下巴，楚楚可怜。
　　这么一个淡然内心又充满生活激情的小孩，裴昊哲不敢想象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放出自杀的狠话，一想到小孩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会停止在这娇俏的年纪，裴昊哲心脏就一抽一抽的疼。
　　他指甲掐着方向，倒是难得笑了：“说什么傻话，什么大事就想死，你才多大？”
　　陆小可自嘲地笑笑：“是，都不是什么大事，以后也不会遇到什么大事，仔细想想，活着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裴昊哲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转头去看。
　　小孩脸上挂着和年龄不符的沧桑，再加上原本就瘦削的颧骨，一瞬间，裴昊哲还以为后边坐了个老翁，眯了眯眼睛才又在那双还算灵动的眼睛里看出了少年的影子。
　　裴昊哲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你放心，这件事好解决，不管有没有东西，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你就能彻底和他们脱离关系。”
　　“裴哥？”陆小可一愣，“你可别哄我，我会当真的。”
　　裴昊哲说：“嗯，我骗你做什么。”他抿了抿唇，“我不会骗你，现在不骗你，以后更不会骗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骗你。”
　　这句更像是承诺的话，在原主现在少不经事的年纪来听，就是大哥哥对自己的热心照顾，陆小可完全沉浸在可以彻底从何家脱离出来的喜悦中。
　　见他高兴，裴昊哲心情也好了不少：“不过你年纪还小，确实需要个监护人。”
　　“是吗？”陆小可眯着眼睛，“孤儿院可以吗，都行。”
　　裴昊哲眼眸暗沉：“如果你信任我的话，这件事就交给我办吧。”
　　“好呀。”陆小可一声应下，“裴哥我要不信任，还能信谁？”
　　裴昊哲挑眉：“你就不怕我骗钱。”
　　“裴哥还至于骗我么？”陆小可凉薄地笑了笑，“再说，你们对我这么好，就是把我卖给你们，我都甘之若饴还要感谢你们买我。”
　　裴昊哲笑了两声：“你这孩子，还挺会说话，那我们买了你吧。”
　　陆小可：“好呀，求之不得，只要你们不嫌弃。”
　　裴昊哲知道他心情不好，想跟简尔筠一样摸摸他的脑袋，在他伤心低落的时候抱抱他，可一想到上次那个不小心的唇角碰触，裴昊哲立刻歇下心思。
　　车子跟蜗牛爬似的，原本最多半个小时的路程足足走了一个半小时还要多。
　　何明达和赵听梦果然不在，陆小可招呼着帮自己拎行李箱的裴昊哲进来，刚走到客厅中间，就听见楼梯上传来拖鞋吧嗒吧嗒的声音。
　　他抬脸正对上明显是刚睡醒还穿着褶皱睡裙，一脑袋乱糟糟头发的何以凝。
　　有一段时间没见，何以凝脸色不太好，皮肤发黄，眼圈发黑，人憔悴了不少。
　　体型倒是没瘦下去，像是睡前不知道吃了什么，脸颊浮肿，眼睛也跟鱼泡似的凸出来。
　　再想到前段时间看到的那些美图照片，陆小可再一次感受到了科技的力量。
　　见过简尔筠那样的大家闺秀，在家即便随意，随手一个动作也能看出优雅良好的教养，陆小可这会可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何明达从来没短过小三吃穿和钱，但没出息的却始终融入不到上流社会中去的原因了。
　　就这点家教，说是一夜暴富都有点侮辱了暴发户。
　　乍一见到陆小可，何以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站在台阶上揉了好半天的眼睛，微微眯起嫌恶道：“这一大早的，真晦气。”
　　“不是都搬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我就说你这个杂种在哪儿都不招人待见，被别人赶出来只能灰溜溜回来是不是，你不知道你走了，这家里有多清净，多和谐。”
　　何以凝一张肿胀的脸皱在一起，更看不出五官了：“还回来干什么，这家里本来就没你的位置，赶明儿我就叫爸把你弄出去，随便你住哪儿。”
　　她也不介意陆小可身边还跟着个陌生男人，穿着超短睡裙，扭着屁股大摇大摆下来，大声叫嚷着要吃早饭。
　　察觉到身后怒气暴涨，陆小可拉了拉裴昊哲的衣角，摇摇头示意不管她，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冷嘲热讽，裴昊哲眸色沉了沉。
　　跟陆小可擦肩而过的时候，何以凝瞄一眼裴昊哲手中的箱子，眯眯眼：“这么多东西，真乡巴佬，出去一趟就跟监狱放风似的，看见什么都想买，一天到晚就知道威胁家里，还用家里的钱，我也是呵呵了。”
　　“是，是呀，我是乡巴佬，那你又算什么”陆小可一把攥住就要上前的裴昊哲，“你去问问何明达，我花的是谁的钱，你再问问他，你们花的都是谁的钱，呵，你们现在用的钱，都是何明达低三下四就差下跪从我妈那求来的，还有你那小三妈，钱是怎么来的我就不说了，说出来我都嫌脏了我的嘴！”
　　“你！”何以凝脸色铁青，扑上去就要抓陆小可的脸，“你放P。”
　　彭地一声，箱子落在地上，裴昊哲一把扯过陆小可的胳膊，铜墙铁壁一样将人挡在自己的身后，漆黑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瞪着何以凝，果真跟个煞神似的。
　　吓得本来还有三分在梦中的何以凝立刻清醒过来，差点刹不住闸栽倒下去。
　　害怕之余却又发现这个阎王模样长得还挺帅气，比他们学校的校草还有型，一颗心脏扑通扑通忽然跳的飞快。
　　陆小可：“……”
　　裴昊哲没注意小女孩怀春的心思，只顾着问陆小可：“你没事吧。”
　　“我没事。”
　　还没等正主说话，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传来，陆小可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何以凝轻柔的女儿音，不由得顿了一下。
　　裴昊哲：“刚才是不是脚尖点地了，我不小心的，我看看，你刚拆了绷带……”
　　陆小可哪能让他就这样蹲下去帮自己看脚，连连后退：“没事没事。”说着他还转了转脚腕，“你看你看，真的没事。”
　　“别乱动。”裴昊哲松出一口气，又立刻制止他，“要静养。”
　　他拎着行李箱，跟陆小可说着话离开了，两人直接无视何以凝，也无视她周围忽然猫起来的小心心。
　　何以凝身随眼动，望着裴昊哲高大挺拔的背影，感觉自己都要飘起来了，心里甜滋滋又痒酥酥的，甚至都忘了刚才陆小可羞辱她的仇。
　　进了房，陆小可让裴昊哲随便坐。
　　前两天他打电话回来过，房间已经提前收拾过，干干净净。
　　裴昊哲按着他在床边坐下：“你就别乱动了，我收拾吧。”
　　陆小可连连摇头：“别别别，我自己来。”
　　裴昊哲笑：“行了，让你动手我妈回去又要说我。”
　　他都这样说了，陆小可正好也懒得动，坐在床边上单翘着一条腿看他熟练归类整理，惊奇地问道，“裴哥，你还会做这些个？”
　　“怎么，以为我十指不沾阳春水？”裴昊哲半蹲在地上，转头看他。
　　陆小可更惊讶了：“你还会做饭？”
　　裴昊哲点头：“嗯，高中毕业就去了国外，我一个人住的时候不都是自己做的。”
　　陆小可向往道：“出国？”
　　裴昊哲：“怎么，你也想去？”
　　陆小可：“嗯，想去学画画，前段时间申请了几所学校，但我的英语有些不太过关。”
　　裴昊哲动作慢下来，迷眼问：“国内也能学画画吧，怎么我妈教不了你，前段时间不是说给你找了个老师，不喜欢？”
　　“不是不是，怎么会，都是我崇拜的老师。”陆小可一惊，“那是之前，我想换个环境，去国外不仅是学习画画，也想静养。”
　　裴昊哲收拾好了，挨着他坐下来：“换环境，不一定要去国外，你无非就是想改变现在的生活，其实……”他盯着陆小可的眼睛，“你只是想改变生活方式，在哪里都可以。”
　　“画画方面我虽然不懂，但也觉得我妈说的挺对，你国画确实很好，就连季老先生都在称赞你年轻有为，不至于非要刻意为着其他就勉强自己，不是说你在油画方面不会有进展，只是既然能做得更好又何苦浪费自己的天赋，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陆小可愣了愣，低头嗫嚅道：“我再想想吧。”
　　“也是。”裴昊哲说，“事关重大，确实要好好考虑，不过你要是想走，可千万要提前说，不然，我妈找不到你还真的会着急上火的。”
　　“那当然。”陆小可笑笑，“不过也还早，我都没有哆啦A梦的任意门，哪能说走就走。”
　　裴昊哲他难得的童趣逗到了，和他玩笑了一阵问：“刚才那个，是你妹妹？”
　　陆小可脸色唰地沉了下来：“不算是，何明达的女儿，小我三个月的女儿。”
　　裴昊哲：“你搬出来的事我会尽快的，你在这里继续住下去，别说我妈，就是我也不放心。”
　　“没事的，她也就是嘴上逞强。”这还真实话，陆小可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站起来拉着裴昊哲的胳膊就往出送，“裴哥，我也想留你多坐一会，只是这地方我自己待着都不舒坦，吃的喝的也没有，再说你还有工作，就先回去吧。”
　　知道他需要时间静思刚才的提议，裴昊哲嘱咐他但凡有事就打电话，也就离开了。
　　陆小可腿脚不便，就只送到了房门口，本来还想出去的，房门被裴昊哲一把拉上，就听见门外说：“你休息吧，我就走了。”
　　陆小可也没坚持，踮着脚尖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一番，优哉游哉躺在床上，哪还有先前半分的愁容，两只眼睛亮的惊人，一看就知道心里冒了坏念头。


第47章 私生女要上天
　　系统：“回来你亢奋个什么劲？”
　　“我亢奋？能有何以凝亢奋。”陆小可冷哼道。
　　系统疑惑：“何以凝怎么了？”
　　陆小可面带微笑, 咬着牙：“该死的，觊觎我男人，胆大包天了。”
　　系统：“……”
　　陆小可咂咂嘴：“这么想当网红，想出名, 那我帮帮她啊, 毕竟有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 多浪费的。”
　　系统打了个寒颤：“你说的资源，该不会是指我吧。”
　　陆小可意味深长地笑了：“你说呢, 我还有什么资源？”
　　系统：“……”这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了。
　　陆小可把玩着手机，眼神意味深长, 忽然打了鸡血似的坐起来, 拍了拍后面靠着的抱枕舒舒服服坐好，进入认真玩手机状态。
　　点开微博，进了最近经常访问人的第一个, 赫然是那个和何以凝一起合照的女孩子。
　　刚开始, 陆小可以网友的身份尝试着给这个叫叶岚的女孩发私信, 大致就是说一些你很漂亮, 脸蛋很美，身材很好的话，本以为她粉丝那么多, 根本不会看见，没想到仅仅只是隔了两三天，竟然被回复了, 一声谢谢以及询问你是谁的话。
　　陆小可当时还挺纳闷，一百多万的粉丝的私信还能恢复的过来。
　　系统看他苦恼的模样，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有一种生物叫做僵尸粉吗，难道你不知道有一种操作叫买粉吗, 难道你不知道有一种网友叫看热闹又不用花钱的吃瓜群众吗？”
　　“……”陆小可诚实摇头，“我不知道。”
　　陆小可尤其诚恳：“我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像这种根本不值得浪费脑容量的东西你记得不就行了，反正有你提醒我啊。”
　　系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仔细想想，他说的确实没问题，自己本来就是他的绑定宿主，提点他是自己的分内工作，只是陆小可从一开始就表现的熟练又精明，系统甚至以为自己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打趣调侃，消磨时间亦或是解闷的工具了。
　　陆小可手指翻飞，噼里啪啦边回复边问系统：“那何以凝属于哪种，叶岚呢？”
　　系统花了两秒钟检测一番之后，说道：“大多都是买的，还有一小部分是系统分过来的僵尸粉。”
　　“……”陆小可眯了眯眼睛，“真是不懂她们的世界”
　　“我是一名淘宝卖家，无意中在微博上看到你的照片，觉得你很符合我们店的衣服气质，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做我们店的签约模特。”陆小可检查没有错别字，按了发送键。
　　这次那边很快就恢复了：“签约模特？就是淘宝店试穿衣服的那种吗？”
　　“是的，你放心，我们是正规店家，哈哈，有五颗皇钻的那种哦，亲，我可以给你网址，先看看我们的服装里面再做决定，不过因为新装上市，我需要尽快定下模特人选，所以只能给你两天时间考虑。”
　　系统愕然问道：“你哪儿来的淘宝店，现在还要立刻给人链接？”
　　陆小可很坦然说道：“你什么时候见我开网店了，我当然没有。”
　　系统：“……？！”
　　陆小可眨眨眼睛：“你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我说立刻给你网址，系统先森，不要浪费时间，考验你业务能力的时间到了。”
　　正说着，那边发过来一个“？”
　　陆小可晃着手机，“快点，你看人家都在催了。”
　　系统：“……”
　　临时搞出来一个虚拟网站对系统来说并不是难事，更何况还是只糊弄无无技术含量的小高中生，系统边做边问道：“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做，我要是不会呢。”
　　“不会呀。”陆小可耸了耸肩膀：“你在我心中是万能的。”
　　系统：“……”
　　很快网站就差不多完成了，陆小可迅速甩了链接过去，那边好半晌都没消息了。
　　“你别担心，做的很真实。”系统看看他魂不守舍的模样，解释道，“检测到她正在浏览网站，待会应该就会有回音了。”
　　“啊？啊！”陆小可愣了愣，笑道，“系统先森现在是越来越关心我，难不成是真的喜欢上我了？”
　　系统：“……我只是怕你等的时间长了，对任务丧失斗志和信心。“
　　“那你可真是太不了解我了。”陆小可拍着自己的小胸|脯，洋洋得意，“我啊，虽然别的优点也是一大箩筐，但和那些相比，我的斗志和持之以恒绝对是你想都不敢想的程度。”
　　他挑着眼角：“尤其是在磨人方面。”
　　想到他平日里的吊儿郎当，系统差点噗嗤笑出声音：“是是是，你最有恒心了，意志最坚定了，明年的最佳员工奖肯定办发给你，顺便再给你一个影帝奖大满贯，你的人生就彻底完美了。”
　　陆小可伸出食指在面前摇了摇，眯着眼睛：“不是哦，我的持之以恒，我的超强意志力，包括我现在所作的种种等待，都是为了你，我人生是否圆满不取决于那些身外之物和任何好听的名声，而是系统先森，你，能在回到现实世界之后，愿意拟人化，然后承认爱我，要我，誓死都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到那一天……”他微微仰着脸，“我的人生，那才叫Perfect。”
　　也许是他的声音太过具有感染力，系统竟然真的沉浸在他的描述中，甚至还觉得那样的未来好像很不错，直到叮咚一声提示音拉回了它的虚构。
　　系统瞬间回过神来，一阵恍惚。
　　再看向陆小可的时候，对方已经在低头认真编辑消息了，刚才的一番话仿佛都是他随意胡编乱造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哦，不，一个系统沉浸在那虚无的美梦中了。
　　系统：“！”它立刻抖擞精神，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陆小可是怎样一个只管撩不管负责的人，强行运行了好几段正经数据，这才勉强平复下躁动的数据库。
　　不由得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作为优秀标兵，年年绩效第一的系统第一次觉得这次的任务任重而道远，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是个头。
　　想到之前陆小可说的他说玩够了才能算是结束，系统只能咬牙强行继续。
　　陆小可似乎撩小姑娘上瘾了，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弧度，甚至最后干脆直接脆生生笑了出来，笑的系统都忍不住问：“有那么好玩么？”
　　陆小可笑的捂着肚子：“我是真的搞不懂了，三两句话就愿者上钩了，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往下骗了。”
　　系统：“……”到时候真要拍广告的时候看你怎么办。
　　陆小可擦着眼角的泪渍遗憾道：“我还编了不少的借口圆谎呢，结果根本用不上，这孩子真是想红想疯了，就算让她现在去拍内衣广告，恐怕也会毫不犹豫一口应下。”
　　系统：“……”忽然很好奇陆小可到底跟叶岚说了什么，对方就如此信任他了。
　　陆小可收起手机，揉了揉眼睛调暗了台灯，躺了下去。
　　系统：“怎么，不说了？”
　　陆小可抱怨道：“大哥，你看看几点了，就算我是家属，我不求你心疼我，你也不能可着劲剥削我呀。”
　　系统看他玩的入神，自然也没注意到时间。
　　“我不睡，对方也要睡的吧，逼得太紧，反而容易断。”陆小可笑笑，眼睛滴溜溜地转，“不过，有个意外收获，也算是确定了我之前的猜想，再过两天就能实施计划了。”
　　系统一头雾水，好在陆小可很快就跟它解释了。
　　不过解释之前还是狠狠嘲笑了它的智商：“系统先森，你这样下午可不行，要当我的男人，不光要智商高，情商也要高好吗，否则我是真的，真的会嫌弃你的。”
　　系统：“……”我求你了，快点嫌弃我吧！
　　陆小可：“别看她们闺蜜俩照片拍的很亲密，但其实这些都是有玄机的，都是塑料姐妹花。”
　　系统：“什么？”
　　陆小可：“你作为一个以人性为工作辅助的系统，竟然连塑料姐妹花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玩弄人心的？知道那些个僵尸粉之类的有什么用？”
　　这是记仇了？
　　“……”系统解释说，“我们的工作性质本来就不是什么虐渣玩弄人性，而是让任务对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陆小可摇摇头：“那我还不如花点时间学习僵尸粉之类的。”
　　系统：“……”
　　陆小可继续说：“塑料姐妹花就是看着很要好，其实背地里你□□一刀，我捅你一剑的那种关系，比如……”
　　他翻了个身，觉得光靠说的也解释不通，摸起床头柜的手机重新返回微博的界面：“你看这两张照片，是不是不太一样？”
　　系统盯着研究了半晌：“两个人的脸型都不太一样。”
　　“对，能看出来，还算有救。”陆小可笑。
　　系统：“……”还是不要告诉他，自己是用数据分析出来的。
　　陆小可划到第一张，解说道：“这是从何以凝上的，是不是她脸小一点，白一点，鼻子挺一点？但是你看这个。”他又指着第二张，“叶岚微博里面的跟上一张完全就是两张不同的照片了。”
　　陆小可放下手机总结道：“这就是所谓的P图只P自己系列，听说是典型的绿茶婊，就说明她俩关系其实没那么好！”
　　系统：“……所以呢，你得出什么结论了。”
　　这两张照片本来就是假的好吗，数据压着数据，跟原始照片已经是天壤地别了。
　　陆小可：“我刚才问叶岚，你微博里面的另一个经常出现的女生是谁，能不能发两张她的全身照给我，我顺便也想签她。”
　　就在系统认真听的时候，陆小可忽然来了个随堂测验，问道：“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样？”
　　系统：“朋友的话，一起工作应该比较方便吧，有伴也安全。”
　　陆小可忽然笑了：“所以说你是直男，叶岚给我发了何以凝完全没修过的照片，丑的要死，比本人还要丑，吓我一跳的那种！”
　　系统：“……”
　　陆小可抿着唇：“上次找到的资料里不是都写了？叶岚家庭条件不太好，一直以来都只能算是何以凝的跟班，嫉妒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叶岚，可以策反，你懂吗？”
　　系统：“……你打算利用叶岚？”
　　陆小可：“不用白不用，小姑娘，就是情感丰富些。”
　　系统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陆小可：“你觉得我除了吸引男人喜欢，女人呢？”
　　系统：“……你打算□□？”
　　陆小可郑重其事点头：“可不是么。”他掐了一把自己的脸，“有这么好的优势干嘛不利用，再说我也不算欺骗小姑娘感情吧。”
　　系统问：“怎么不算？”
　　陆小可：“我读书少，这样真的算？”
　　系统言简意赅一个字：“算！”
　　陆小可当做没听到，伸手关掉台灯，闭上眼睛就准备睡了。
　　系统沉默半晌后说道：“其实没必要出卖色相的，你只要在她们中间闹点矛盾就行。”
　　陆小可睁开眼睛：“怎么，女人的醋你也吃？我对着女人硬不起来的，而且，我保证，我是绝对不会隐瞒我的性向的，哎呀呀，你放心啦，我不会吃亏的。”
　　系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就算要制造麻烦，也没必要把自己夹在暴风中心。”
　　陆小可反问道：”可是这是最快的方法，你作为我的辅助系统，我专注任务你不是应该高兴的吗？“
　　“不是。”系统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规劝他，毕竟陆小可的行为根本没有违反任何规定，它哽了哽说道，“嗯，其实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不是吗？”
　　陆小可：“不啊，我在暴风眼中心，有助于我掌控全局，何以凝讨厌我，但是叶岚喜欢我，哦，不，即便只是对我有好感也会遭受何以凝的嘲笑，你觉得已经被压到极致的叶岚这会如果知道了属于何以凝的秘密，她会怎么做？”
　　系统：“……曝光？”
　　陆小可：“当然。”
　　系统：“好吧，你高兴就好。”
　　说着说着，陆小可忽然笑出来：“不过，这个办法虽然蛮好，但我不打算用了。”
　　系统：“？”
　　陆小可认真说：“你成功说服了我，我不应该欺骗小女孩感情，我只适合欺骗系统感情~”他眨巴眨巴眼睛，“某人吃醋那么严重，我不想破坏咱俩的感情。”
　　系统：“！”
　　陆小可：“所以我告诉叶岚即便何以凝长成那副模样，我还是决定试一试。”
　　他捏了捏鼻翼两端：“这两天我也会联系何以凝，然后分别寄衣服给她们，你猜，最后如果我只签何以凝的话，叶岚会怎么想？”
　　系统猜测：“钱砸出来的，反正照片可以修，她不要工资还买衣服，当然选她不选自己？”
　　陆小可满意点点头：“智商还行，达到照顾我的最低标准了，系统先森，请继续加油哦~”
　　系统：“……”莫名送了一口气。
　　但，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巧合。
　　有心栽树树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陆小可把原主的皮囊照顾的很好，颜值上升了不知多少个档次，但凡见过他的女生都会不自觉地开始留意他，其中还真就包括叶岚。
　　*****
　　“你有喜欢的人了？谁呀？”何以凝声音陡然加大，一脸不相信地看着叶岚。
　　叶岚急忙伸手去拽她：“你小声点。”她四下望了两眼，压低了声音说道，“也不算喜欢吧，就是觉得他长得好看，很疯疯癫癫的男生不太一样，很安静的一个人。”
　　叶岚羞涩地笑了笑：“那我都告诉你了，你也该跟我说了吧。”
　　何以凝脑袋凑过去，脸颊上浮现两抹红，羞涩地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他，我们才见了一面，但我当时真的跟小说里面描述的一样，心跳加速，大脑充血，一片空白，我连话都不会说了你知道吗，我当即就傻站在那儿了。”
　　“你这是一见钟情吧，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也是心脏噗通噗通就好想要跳出来一样，周围人说话我都听不见了。”叶岚抿着唇，一脸小女儿姿态，“哎，你看上的是谁呀。”
　　说完她嘻嘻笑着：“咱俩该不会是喜欢上同一个人了吧。”
　　“不可能。”何以凝下意识撇过脸，不屑地说道，“我跟你审美能一样吗。”
　　叶岚面色微变，仍旧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也是，咱俩口味相差还挺大的。”
　　“生活环境又不一样。”何以凝丝毫不考虑对方感受，“我喜欢的你可能都没见过，就更谈不上喜欢上同一个人了。”
　　提到那个经常出现在她梦里的男人，何以凝脸上出现了两抹绯红，话也多了起来：“我跟你说，他长得真的很帅很帅，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还在想怎么会有人脱离了美颜和修图能帅到那个地步，呀，不过看上去应该不是学生，估计都已经工作了，比起学生来还有一种成熟的感觉，哎哎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真的是。”
　　说完她自己嘀嘀咕咕：“也不知道那个杂种是怎么认识那么有气质的人的。”
　　“你喜欢年龄大的啊，我还是喜欢小鲜肉。”叶岚为自己辩解道。
　　“他也是小鲜肉，就是比起咱们年龄可能大了点。”何以凝从自己的幻想中脱离出来，怼了怼她的胳膊问道，“那你呢，小鲜肉，极草还是校草？之前没听你提起过呀。”
　　“不是，他好像是美术生，跟咱们不是一起上下学的，之前我都不知道，也是前两天偶然发现的。”叶岚瞄了一眼学校画室的方向，“真的，我觉得他必咱们校草还要帅，我还在想他是不是转校生，以前真的一点都没听说过。”
　　“那就说明也没你说的那么帅，要不早就传开了。”何以凝一点都不相信叶岚的眼光，“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吗，这又是一个学校的，你就没调查调查。”
　　“怎么调查？”叶岚问。
　　“就是你都没打听打听他的情况，比如名字，或者有没有女朋友？”何以凝八卦地说，“如果是美术生的话，你说说名字，指不定我还认识呢，我帮你引荐引荐？”
　　“还是算了吧。”叶岚眼底闪过一丝警惕的光，虽然何以凝长得没有她好看，但是家里比她有钱，每次不管是自己喜欢的，还是喜欢自己的，但凡自己看上眼的，最后肯定都会跟何以凝有一腿，一看她的眼神，叶岚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何以凝：“怎么，不信任我。”
　　叶岚摊开一本书，趴在桌子上，呵呵地笑：“怎么会，其实我也就是远远看见过，问了个名字，至于其他的还没来得及问呢，再说我看他长得还挺乖的那种，你别吓着他。”
　　何以凝瞄她一眼：“呵，这还什么都没有呢，你还就护着他了？”她站起来在回到自己座位之前回头说，“现在藏着掖着，以后还能不让我见了？”
　　叶岚也害怕她生气，立刻讨好地笑了笑：“不是，我现在这不是还不确定，过两天拍了照片给你看？”
　　何以凝：“好呀，我倒是想看看，你的眼光怎么样。”
　　叶岚嘴角的笑容慢慢僵硬，在何以凝离开之后逐渐凝固在脸上，狠狠瞪了何以凝后背一眼。
　　何以凝忽然转过身：“前两天有淘宝店主在微博上联系我了。”
　　“啊？”叶岚蓦地瞪大眼睛，“什么淘宝？”
　　“就是招模特，说我适合他们家衣服，我看了，挺好看的，他们说先寄过来，然后拍照给他们看，就算面试了。”何以凝眯着眼睛，“他们说，也找你了？”
　　叶岚一惊，生怕对方提到那张照片的事。
　　何以凝问：“你不知道吗？”
　　叶岚偷瞄着她的表情：“不是，我知道，刚还准备跟你说，都给忘了、”
　　何以凝冷淡瞥她一眼：“这样吧，周末你有时间没，我联系个专业的摄影棚，咱俩正好当拍写真了。”
　　看她好像不知道的样子，叶岚稍稍放心：“好。”可答应下来之后又皱了皱眉，对方只招一个模特啊。
　　她瞄着何以凝的五短身材，觉得最后肯定是自己能应聘上，但何以凝会生气的吧。
　　叶岚抿唇，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
　　她突然想到了前两天因为无聊，微信附近搜到的一个聊得很好的人，或许可以问问她。


第48章 私生女要上天
　　“她也太过分了吧, 你喜欢谁不喜欢谁管她什么事，还出言讽刺你，我看她喜欢上老男人才是眼光有问题。”陆小可聊得不亦乐乎。
　　系统见状微微皱眉：“你们关系已经这么亲密了？”
　　陆小可笑道：“你还真是不懂女生，有共同的敌人, 那当然就是朋友了。”
　　系统：“……”所以说我为什么要懂女生。
　　那边很快就回复过来了：“就是, 她以为她是谁, 整天自以为是，趾高气扬, 其实大家都是看在她爸的面子上，否则就她长那丑逼|样子, 跟她说话我都觉得恶心。”
　　“……”这就有点聊不下去了呢, 陆小可想了想，还真不知道怎么接。
　　他现在扮演的角色是一个莫名其妙被叶岚加为好友，同样很讨厌何以凝, 但双方都不愿意暴露自己身份的高年级女生。
　　想了想, 陆小可还是决定单刀直入, 不然凭借小女孩心思, 聊到最后真的要穿帮。
　　“你不知道她们家那破事吗？”
　　叶岚很快就嗅到了八卦的气氛，几乎是瞬间回过消息来：“什么事，没听说她家最近有什么新闻, 说来听听。”
　　“不是新闻了，这件事不是众人皆知吗，你们学校竟然没人知道, 也真是奇了怪了。”
　　“是关于何以凝的吗，什么什么，好奇，快点说呀, 她怎么了，我知道她家很有钱，不是开公司的吗，怎么，其实没钱？”
　　“那倒不是，现在确实很有钱。”
　　那边好半晌没回应，显然很失落。
　　但陆小可立刻抛下深水鱼雷：“何以凝的爸是吃软饭的，之前就是个穷小子，娶了豪门老婆之后才变有钱的，男人嘛，一有钱就变坏，何以凝的亲妈是逼死了原配夫人上位的小三，她根本就是私生女，还是比人家原配儿子只小三个月的私生女，你说这不破事吗。”
　　“什么叫逼死了原配夫人？”
　　“人家原配是大家小姐，何以凝的爸妈为了拿到原配的钱，逼疯了原配害对方自杀了，前几年还挺轰动的，不过难怪你们不知道，何以凝的爸可能出手压了下来，住在我们这边小区的都知道，我们跟何以凝都是小学同学了，她就是中途转进来的，根本没人和她玩，难怪没跟我们一起上初中高中，原来你们那边谁都不知道这事，难怪她作威作福的，在我们小区，啧啧啧，都没人愿意搭理她。”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他们都没搬家，这边所有人都知道，只是家里不让说罢了，觉得脏了嘴，不过我觉得都能百度到，毕竟原配以前家是真的有钱，嫁给何以凝的爸，简直就是瞎了眼。”
　　叶岚看着屏幕上的惊天爆料，被手机灯光映衬得狰狞的一张脸上忽然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原来何以凝还有这种黑历史呢。
　　小三的女儿，四舍五入那也就是小三了。
　　陆小可半天都没见对方回消息，又加了砝码说道：“我还知道原配儿子是谁呢，好像也是你们学校的，高二学美术的，人长得还挺帅，漫画里走出来的那种很安静的美男子，可惜了，骨瘦如柴，还不都是因为何以凝的妈和何以凝成天欺负人家，据说小的时候经常不给吃喝，还关小黑屋，闹进去医院好几次，要不是出了原配被逼死的新闻，恐怕，啧啧啧，原配儿子也早就凶多吉少了。”
　　系统：“……”能不能要点脸面。
　　“我记得好像是叫何星阳来着，当时听了还觉得名字特别好听，没想到那么惨，怪不得看着安静的不得了，可能就是因为家庭的缘故吧，我听说有好一段时间因为精神状态不好都没上学，谁知道是精神状态不好还是被打的身体不好，你看他瘦成皮包骨那个样子，就知道在家经受了什么样的虐待了。”
　　“小区里的人都可怜他，不过也不经常见，被关在家里出不来吧，毕竟他可是宣传何以凝他们家‘好事’的活招牌，我还听说，原配的钱都是留给何星阳的，不然你以为何以凝那么嚣张，还能容忍何星阳住在她家，准确来说，那根本不是她家，是何星阳的家，真是那句话——鸠占鹊巢。”
　　“何星阳，高二？”
　　“是呀，你认识？”
　　“不认识，但是我听过。”画室里那个安安静静拿着画笔，在温暖的阳光下抿着唇描绘最鲜亮颜色的男孩，叶岚怎么都不忍心把他和家暴扯上关系。
　　一想到他单薄的身板，再联想到平日里何以凝的跋扈作风叶岚忽然感同身受似的眼圈微红，心疼地不得了，她下意识抓紧了手机。
　　何以凝，不过就是个小三生的杂种，贱种，有什么资格骑在别人的头上作威作福，总有一天，她也一定会尝尝被人嘲笑辱骂的滋味。
　　“好啦，不跟你说了，我先睡了。”
　　“别急呀，还早呢。”叶岚连忙挽留，其实是还想八卦更多关于何以凝的黑历史。
　　陆小可发了一个笑脸过去：“宝贝，要睡美容觉的，不然明天皮肤要变差了，有空再聊，拜拜。”
　　和叶岚互道晚安之后，陆小可还没放下手机，切换到微博账号之后，将她不幸落选的消息发给她，顺便透露了这次模特是谁，这才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轻笑道：“演员们已经各就各位，好戏即将拉开帷幕，导演陆小可，作品倾情奉献给系统666先森，请注意查收~”
　　系统：“……”
　　“以凝，你是不是有个哥哥？”早起打招呼的时候，叶岚放下书包随口问道。
　　“啊？什么哥哥？”何以凝原本还在笑的脸瞬间暗沉下来，压低了声音，“你听谁说的？”
　　叶岚一看她避讳的视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对昨晚的对话已经相信了百分百：“就上次看到你跟一个男生在一起，听见你叫哥哥了。”
　　“哦。”何以凝面色缓和，娇滴滴说道，“不是啦，那是我朋友，随口叫的而已。”
　　叶岚看着她这幅模样就有点想吐，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倒是何以凝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还是压抑不住兴奋，说道：“你知道我被选中模特了吗？”
　　叶岚勉强笑了笑：“是吗，我不知道。”
　　“不过他们提到你落选了，说你形象不符合，也确实，我肯那些衣服都挺大气的，你穿上确实不适合。”何以凝笑的花枝乱颤，“他们让我周末的时候飞过去，大概两天时间就能弄完，还说拍的好的话以后就跟我长期合作了。”
　　“是吗？”叶岚呵呵笑道，即便她不怎么搭话，何以凝吧嗒吧嗒也说个不停，就是聒噪的乌鸦，惹人厌烦，知道上课铃声响起，才意犹未尽地坐了回去。
　　从后面正好对上何以凝的虎背熊腰，叶岚面上凶狠一闪而逝，上课也一直心不在焉的，指尖婆娑着手机若有所思，许久嘴角忽然漾开一抹浅笑。
　　几天之后，刚放学，叶岚拉着何以凝的胳膊神秘兮兮地走到美术室下面：“你上次不是说想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吗，说也说不清楚，还是我直接带你去看吧。”
　　何以凝眯着眼睛：“谁呀，有多帅呀，还这么神秘，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长得那么帅，被你惦记这么长时间？”
　　叶岚笑：“是一个画里走出来一样的男生哦，长得真好看。”
　　何以凝撇撇嘴，不以为然地东张西望。
　　叶岚拉着她蹬蹬蹬上了楼，美术生放学时间要比他们晚一些，现在正好下课时间，她们逆着人流走的艰难。
　　何以凝厌恶地眯着眼睛不停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生怕被来往的人挤皱了。
　　“到底是谁呀？他们衣服怎么这么脏，早知道就不来了。”何以凝嫌弃地站在楼梯过道，一步都不肯往前走了，“今天要不就算了吧，刚下课，脏兮兮的，弄得我衣服上到处都是染料。”
　　她说话完全不顾及其他人，不少人侧目过来，有些脾气不好的也会瞪过来，被何以凝狠狠瞪了回去。
　　刚过来还不到五分钟，人影没见着，两人倒是拉了不少仇恨。
　　不过何以凝玩的比较开，即便是美术生，认识她的人也不少，来来往往也有跟她点头打招呼的同学，有些长得帅的美的，她就会很明显地回复一个笑脸，但如果长相穿着看着比较寒碜，就敷衍地当做没看见，也不管对方脸上有多尴尬。
　　“就是这儿了，你稍微等一下。”叶岚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他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去洗调料盘，等他出来我给你指。”
　　何以凝抱着胸懒洋洋站在一边，无视其他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傲慢地随便点了下头就开始东张西望。
　　“看看看，就是他。”叶岚忽然激动地拽着何以凝的胳膊，指着一道浅显蓝白色的身影，“是不是很帅，如果单看眼睛的话，不过……”她瞄了何以凝一眼，“以凝，我觉得你们俩还有三四分相似。”
　　“什么眼神，他怎么可能长得像我，真是……晦气”何以凝脸色臭的难看，一甩手就要走，“我竟然相信你的审美，还跟着你一起过来看，脑子可能进水了。”
　　叶岚在后面紧抓着她的手：“以凝，你这么生气干什么，你认识他？”
　　何以凝终于感觉到叶岚的不对劲了，前两天还问她是不是有个哥哥，今天就直接带着她来看何星阳，傻子都能想到有预谋。
　　她沉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叶岚耸肩膀，一脸无辜：“没啊，你不是说想见我喜欢的人吗，我就带你来看了啊。”
　　她们还没上来的时候，系统就已经给陆小可提醒过了。
　　陆小可跟往常一样，端着颜料盘去吸水池，路过何以凝的时候眯了眯眼睛，脸上挂着明显的嫌恶神色，陌生人一般地路过。
　　“同学，等一下。”叶岚立刻叫住他。
　　陆小可不认识，当然不会停下。
　　叶岚着急，伸手去拽他的胳膊。
　　陆小可闪身躲开，调料盘里的水迸出来溅了一点在手背上。
　　陆小可脸色不好转身，冲着何以凝雄赳赳气昂昂就过去了：“何以凝，你有完没完了？”
　　叶岚一愣，这跟她当初设想的不一样。
　　她以为对方肯定会害怕何以凝，然后她再当面说出何以凝的黑历史，不仅可以帮对方曝光何以凝，还能拿到男神好感度。
　　妥妥小说里面的言情女主戏份。
　　可她根本没想到，陆小可拿到的可不是男主的剧本，上来就不耐烦劈头盖脸一通质问。
　　眼见着剧情脱轨，叶岚正准备说话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何以凝先她一步炸了。
　　“你TM什么意思，谁没完了，你以为我稀罕来找你，MD，真晦气，在学校都能遇见你真是辣眼睛。”眼见着周围越来越多的同学聚集过来，何以凝害怕陆小可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狠狠瞪了一眼叶岚，转身就要走。
　　结果手还被叶岚紧紧抓着，挣脱不开急的她直接破口大骂，“你TM放手啊，拽着我做什么？”
　　不管三七二十一，叶岚还是得打算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何以凝，你急什么，你不是不认识他吗，怎么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躲着，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原计划陆小可听过，叶岚昨晚上跟他聊天的时候提起一两句，他当时还在心里笑这小姑娘小说看多了，没想到还真的要实施，果然还是因为年龄小，脑子没发育健全的缘故吗。
　　他微微眯起眼睛，视线在两人身上逡巡一阵，说了声莫名其妙，转身就走。
　　叶岚的话带了严重的误导性，大家都知道何以凝家里有钱，还以为陆小可是她新交的男朋友，在学校不方便公开而已。
　　有几个认识的甚至已经嘻嘻哈哈开起了玩笑。
　　叶岚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也不看看她何以凝长成什么鬼样子了，哪里配的上这种长相的男人，果然有钱就一切皆有可能吗。
　　明明她比何以凝长得好看，明明她比何以凝性格更好，可就因为家里条件低人一等，难道她就要做何以凝一辈子的小跟班？还要被用来跟何以凝作比较，被大家寻开心？
　　她不甘心。
　　既然何以凝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以她的家庭为基础的，那如果她没有了这个垫脚石，或者这块石头压根就是绊脚石，那是不是何以凝也会沦为学校的笑柄，变得比她之前还要惨。
　　“站住！”叶岚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拽住陆小可。
　　猝不及防，陆小可手里的颜料盘一个没拿稳，眼看着颜料水就要倒在自己的身上，他向前踉跄两步，快速将盘子直接拍在了何以凝的胸口。
　　原本纯白的蕾丝裙子顿时五颜六色，甚至还不断有靛蓝色的颜料淅淅沥沥往下掉。
　　陆小可：“……”这跟他还真没半点关系。
　　“你！”何以凝蓦地瞪眼了眼睛，震惊地看着自己胸前的一片狼藉。
　　因为是细笔的，所以颜色尤其暗沉，确实显得脏兮兮的，只不过何以凝的脸色比衣服颜色还要夸张。
　　她深吸一口气，根本忍不了：“何星阳，你TM发什么疯！”
　　一边的叶岚也是吓了一跳，周围的同学更是疑惑，还在嘻嘻哈哈的几个当场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我在干什么？”陆小可冷眼，“我还想问你想做什么呢，好好的你又来找我做什么？”他摸出来纸巾慢条斯理仔仔细细擦手，“你在家里闹也就算了，怎么，还想在学校闹，难不成你还想把自己妈当小三的事弄得人尽皆知？何以凝，我以前是不是对你太客气了，让你误以为我太好欺负了？”
　　陆小可眯眼睛嫌恶的眼神落在何以凝的身上：“我还以为你要点脸呢，想着在学校给你留点面子，结果你自己压根不在意，你不会觉得……”
　　“这种身份很自豪吗？成天在学校里嚣张跋扈，作威作福，呵，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也遗传了你妈交际花的基因呐。”陆小可询问的看向她。
　　说完也不等回答转身就走，但他的话就像□□，彭地一声巨大的水花溅的众人半晌都回不过神来，一个个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看向何以凝。
　　不少人都开始交头接耳，声音也不小，根本没刻意避开它：“小三的孩子，谁呀，何以凝吗？”
　　“具体不知道，不过据说何以凝的爸之前确实有个老婆，家里还有钱呢，不过据说早些年就已经死了，也没见说有孩子呀。”
　　“天哪，细思极恐。”
　　“他是咱们班同学吧，平时挺低调的，今天怎么回事？”
　　“那是叫低调吗，那叫孤僻吧，不是说跟家庭环境有关么，不会就是因为这个”
　　陆小可闻言，眼神逐渐变得凶狠仇恨，冷哼说道：“有什么好说的，何以凝，这就是你的目的？为了在学校宣传你小三妈为了钱什么都能干的出来的光荣事迹？还是说你要以你妈为广告打出品牌效应，给你招商引资？”
　　系统：“你这么多话，你们同学知道吗？”
　　陆小可：“以前不知道，现在可能知道了，别跟我提人设，有本事让他们自由畅想我是穿越而来的？”
　　系统：“……明明更像是中邪的。”不过仔细想想，问题应该不大，由着他去吧。
　　陆小可：“而且，他们现在应该没工夫想我是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吧，毕竟我抖落出来的可是这么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系统：“是呀，很有技巧性质地抖落出来，一看就不是预谋的。”
　　“……我只是被逼到一定的地步，忍无可忍抱怨出来而已。”陆小可委屈，“最重要的是，你竟然嫌弃我多话，噫，不知道是谁在床上嫌弃我不叫呢。”
　　系统：“……嗯，是秦风吧，是谁都好，反正不是我，而且，你只是懒得想招了吧，反正没人关心你为什么爆发，大家都只想八卦而已。”
　　陆小可：“聪明。”
　　陆小可嘲讽完了很不耐烦地说道：“何以凝，别这么阴魂不散的，我沉默只是因为觉得你是你是女生不想跟你多分计较，而不是真的软弱任由你欺负，算是我求你了，你能不能不要打扰我暂且平静的生活。”
　　“画个画都不得安宁。”陆小可翻了个白眼，掉在地上的颜料盘也不要了，转身要回画室。
　　“你给我站住，何星阳，你TM再给我胡说一句，你故意败坏我的名声。”何以凝疯了一般地拽着陆小可的胳膊，着急跟围着的众人解释，“不是，不是他说的那样的，我不是！”
　　可惜两人各执一词，在场众人看向他们的眼神微妙又复杂，既不相信她也没有完全相信陆小可，但脸上却写着无风不起浪这句话。
　　何以凝面色发白，拽着陆小可不让他走：“你快点跟他们解释，你都是乱说的。”
　　“我脑子有病吧，跟他们解释什么？”陆小可看笑话一样看他：“胡说，何以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妈敢做我还不能说了，那我妈死的多冤？”
　　何以凝：“你妈死了关我们什么事，你凭什么说是我们害死了你妈？”
　　陆小可眼神蓦地冰冷，刀子似的戳在何以凝的身上：“你够了！不想让我抖落出你们更肮脏的事，就别让我在你嘴里听见我妈，对她是一种侮辱！”
　　“你别走，你先给我澄清了再说！”何以凝一着急就用上了吃奶的劲，她本来体型就胖，力气又大，拽的陆小可一个踉跄差点磕到墙上。
　　陆小可好不容易才站稳，一把甩开她的手，跟系统抱怨：“卧槽，这身体也是666，力气这么小一点？东西都吃到哪儿去了？”
　　系统幽幽说道：“你跟没吃什么。”
　　陆小可抬起脸，厌恶地看着她：“何以凝，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撒泼都跟你妈一模一样，你们一家三口也是够极品的。”
　　“呵。”他冷笑一声，“你还有脸问我凭什么说你们害死了我妈，你说呢！”
　　“不是你爸为了钱娶了我妈，出轨生了你，害的我妈抑郁，又在她重病期间，你爸你妈还有你，一家三口在她面前炫耀你们有多恩爱，你说，你们是不是杀人凶手？”
　　“尤其是你妈，搔首弄姿生怕人不知道她是靠脸吃饭的？怎么，这个时间线够清楚了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帮你捋一捋？”
　　他吸一口气：“如果不是我手上还攥着何氏集团的大半股票，恐怕我也步上我妈的后尘了吧。”
　　“不过还好，我还不是长到现在了？终于可以不用忍着你们这帮乌龟王八蛋了。”陆小可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可眼底却隐隐有水光闪烁。


第49章 私生女要上天
　　“啪——”的一声。
　　这一巴掌陆小可本来是想躲开的, 但他硬生生止住已经抬起来的脚，受了这一下。
　　何以凝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视线慢慢落在他立刻浮现红肿的脸上，向后退了两步：“我……”没想到真的会打到。
　　打都打了, 她立刻又理直气壮起来, 挺着胸脯看他。
　　叶岚被吓了一跳：“你怎么随便打人。”
　　“他活该, 谁让他胡说八道的。”何以凝就像是出了一口恶气似的，刚才脸上的阴霾都消散不少。
　　“怎么随便打人呢？”
　　“你不知道？何以凝就这性格。”
　　“有钱人都这样吗？”
　　“真的有钱人不这样, 假的有钱人才这样。”
　　“我刚还不信，现在可以相信了。”
　　“哼。”陆小可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 “何以凝, 你除了恼羞成怒还能干什么，有理都不在声高，如果你不是女孩, 哼。”
　　“我说的一点没错, 果然是跟你妈一样。”他一脸我懒得跟你计较的模样, 转身就想要离开风暴中心, “麻烦让一让。”
　　“何星阳，你还敢说！”何以凝猛地拽住陆小可的肩膀，一个巴掌又要抡过去, 挨一下能让同学们看清楚何以凝的本来面目和她对自己的恶劣态度，但挨两下就只能傻子了。
　　还没等陆小可矮身，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住自己。
　　顺着阴影看过去, 一只手紧紧抓着何以凝的手腕，伴随着一声尖利的呼痛声，何以凝的脸瞬间扭曲，疼的几乎要跪地。
　　视线从那只大掌慢慢向上移, 果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陆小可表情僵了僵，似乎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对方，窘迫地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裴昊哲伸手拉住他，瞄一眼围着的众人，嘴型变换说道，“一起走。”
　　他眼睛紧紧盯着陆小可已经肿的极高的半张脸，眼神晦涩不明：“先去医务室？”
　　陆小可捂了捂自己的脸：“我没事，收拾收拾书包我要回去了，裴哥，你怎么过来了，有事要办？”
　　裴昊哲不由分说揽住他的肩膀：“跟我走。”
　　“不能走。”何以凝从裴昊哲的美色中脱离出来，下意识伸手去抓陆小可的手，“你不能走，你还没有帮我澄清！”
　　裴昊哲皱眉，但话却是冲着陆小可说的：“我们先去医务室，打人的事情还没完，等回来了直接去找老师。”
　　他转头冷淡视线自何以凝脸上划过，话几乎是从嗓子眼里逼出来的，“我倒是不知道这学校还有这种公开挑事学生的存在。”
　　被自己倾慕已久的人这样质问，何以凝脸色难看：“明明是他先挑事的。”
　　叶岚立刻站出来：“明明是你先挑衅的，你还打了人！”她羞涩地看了一眼陆小可，可对方偏偏低着头。
　　“你算什么东西？”何以凝面容扭曲，张嘴正准备骂的时候瞄见裴昊哲正看向自己，冲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你眼瞎了还是耳朵聋了，你没听见他说我什么吗？”
　　“可他说的本来就是实话，明明就是你狗急跳墙。”叶岚顺势拿出手机，“何以凝，你竟然说别人过分，呵呵，这真是我听到的天大的笑话了，你才是最过分的吧，仗着家里有钱就肆意欺负人，你以为你的那些跟班都是自愿跟在你身后效劳的吗，还不是看上你家的钱了，我们背地里都在嘲笑你，你还以为自己多具有人格魅力呢，自以为是大家小姐，其实只是私生女，竟然还那么嚣张，你有嚣张的本钱吗？”
　　长时间以来积聚的怨气破了一个小口，就再也受不住地全发散了出来，叶岚甚至还掉了眼泪，情真意切说道：“我跟你相处这么长时间，说是闺蜜，其实你哪次把我当真正的朋友了？嗯？何以凝？你实话说，你看的起过谁，看谁都是趾高气扬的模样，哼，很多人早就看不惯你了。”
　　“之前以为你是骄纵惯了，哼，装的到挺像，没想到是个假冒的，是因为私生女的身份，所以心理扭曲报复社会么？”
　　叶岚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由自主也带了优越感，眼角微微上扬，她终于实现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内心最深处的愿望。
　　把一直以来对着她趾高气扬的何以凝踩在脚底下，即便仅仅只有一次，但也足够了。
　　何以凝震惊的看向她。
　　叶岚引起了众人的共鸣，很多人虽然不敢说出来，但确实私下里交流了眼神，很明显是赞同的。
　　在众人微妙眼神的注视下，何以凝脸瞬间爆红，甚至都能看见她脑门上隐隐冒出来的热气。
　　不是羞愧，而是气氛！
　　“叶岚，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不是，他才是私生子，你们都被他骗了，我爸爱的是我妈，他妈才是第三者，他妈妈本来就该死！”何以凝被众人的眼神看的臊得慌，口不择言说道。
　　陆小可眼神一变，啪的一巴掌直接甩向她的嘴，比她刚才打自己手还要重。
　　众人看的怔愣，反应过来也没人说他打女生如何，甚至有些眼底还带了幸灾乐祸以及大仇得报的神色。
　　“日你妈，你打我，何星阳，你疯了是不是，你竟然敢打我，我爸我妈都没有打过我，你竟然敢跟我动手。”
　　这一巴掌就像是直接扇在了何以凝的自尊心上，她眼圈瞬间就红了，形象都不要地扑上去就要去拽陆小可的衣服。
　　裴昊哲眼神微变，严严实实把人挡在自己身后，周围传来嘈杂的声音：“教导主任来了，老师过来了，老师来了。”
　　外围不想惹事的同学们立刻鸟兽散，不过仍有不少顽强的同学继续看热闹。
　　地中海，挺着啤酒肚的教导主任手里捏着帕子擦脑门上不断冒出来的汗，因为跑得太急太快的缘故，原本勒在灰色西装裤里的条纹衬衫露出来一角，显得尤为狼狈。
　　即便如此他也没时间整理，喘着粗气冲着裴昊哲点头哈腰：“裴总，您怎么到这边来了，我刚才还一直在找你。”
　　裴昊哲沉着嗓音：“嗯，我来看个朋友。”
　　地中海教导主任先是皱眉环视了一圈周围聚集过来的同学，冲着陆小可笑：“怎么，裴总的朋友也在这边学美术吗？”
　　“是，那么多美术器材也是因为听他提起来才赞助的，对了，之前你提的那个项目，我也想交给他来负责的，不知道，程老师您觉得怎么样？”
　　裴昊哲将陆小可向前推了推：“美术上的专业问题我不太懂，但据我所知他很具有国画天赋，所以说，国画方面的老师希望程老师能尽量……”
　　他话没说完，但接下来的部分不言而喻，不光是何以凝，就连周围人看向陆小可的眼神也变幻莫测，完全没想到平日里基本上就是背景板般沉默的同学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何以凝看到裴昊哲和陆小可关系如此好的模样，虽然还没打开世界的大门的，但依旧看的恼火嫉妒，眼神晦涩不明，但视线接触到裴昊哲的瞬间，狰狞就变成了可怜和委屈。
　　教导主任脑门上的汗更多了，眯着眼睛看向充满战火的几人之间，他抿着唇笑呵呵说道：“是是是，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还有……”裴昊哲终于肯赏脸看向何以凝了，“我投资贵校是因为听说你们学生素质优秀，成绩优异，但我现在发现，好像不是这样的。”
　　“项目的事我在考虑考虑吧，毕竟我朋友现在这样，也不宜干活。”他看向陆小可红肿脸上的五根清白手指印记，狠狠皱了一下眉：“差点忘了，先去医务室，你们放学了？”
　　教导主任察言观色立刻说道：“是是是，刚就已经放了。”
　　裴昊哲：“行了，那就直接去医院吧。”
　　“不用，我已经……”陆小可连忙想要挣脱他的手，被裴昊哲死死按住。
　　“别动，都肿成猪脸了竟然还能忍住一声不吭，也怪我，都把这件事忘了，现在不准动脸部肌肉，不准说话，省的二次伤害。”
　　说完裴昊哲看了有些着急，似乎还有话说但插不进嘴的教导主任一眼，轻飘飘说道：“至于光天化日在教学楼就被打的事，我想随后学校应该就会给我个交代吧！”
　　“交代交代，肯定会有交代。”教导主任连连擦汗，看一眼脸色白里透红的何以凝，当即就认出她是何董事的女儿，可即便学校的董事都加起来也没有一个裴昊哲的分量重，他点头哈腰说道，“而且，裴总，我想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裴总，我先送你们去医院，等处理了伤我们再处理这件事。”
　　裴昊哲拉着陆小可穿过人流自发让出来的通道：“留着你的精力好好教导你们的学生吧。”
　　教导主任连连弯腰说道：“是是是，裴总说的是，学校嘛。”
　　“为什么是处理我，不是我的错，是他的，程老师，真的是……”
　　何以凝看到平日里对自己和颜悦色的教导主任竟然承诺处理自己，立刻慌了。
　　教导主任冷汗都滴下来了，打断她，“闭嘴，竟然还敢跟老师顶嘴。”
　　何以凝忽然被骂，一时之间有点懵，下意识叫：“你，我要给我爸打电话！根本不是我……”
　　听着身后嘈杂的议论声、何以凝介于祈求和愠怒中间的声音，陆小可被彻底拉出了骚乱，再然后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能感受到身边这个男人不断散发出来的怒气。
　　“搬出来住吧。”
　　陆小可以为短时间内裴昊哲不会跟自己说话了，所以他抿着唇安静坐在副驾驶位上，时不时吐着舌头顶自己的脸颊，有点刺疼，但就是抑制不住地想动。
　　猛不丁听见这么一句话，陆小可愣了愣：“在家，她不敢招惹我。”
　　“你上次还说她不会在学校找你麻烦。”裴昊哲近乎是泄愤似的发动了车子，但迟迟都没有踩下油门。
　　陆小可摇摇头：“今天可能是特殊情况？”
　　裴昊哲眯着眼睛看他肿胀的半张侧脸：“特殊到，她能打你一巴掌？”
　　“嘶~”陆小可倒吸一口气，微凉的空气进入口腔，确实有些疼，“可能是我说话太过分了，我之前闷的时间太久了吧，不吐不快。”
　　裴昊哲心疼：“你可以把我当垃圾桶倾诉的。”
　　陆小可靠在椅背上，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无神地看着前方：“不知道，这些话闷在我心里已经很多年了，我没想对任何人说。”
　　“没意思，什么都没意思，我感觉不到活着能干什么。”他身体前倾，两只胳膊肘抵在腿上，双手捂脸，“我妈临死的时候想跟我说话，但血流的太快了，我就只能听见她呼呼呼的粗重的喘气声，跟以前我们家阁楼上装着的一顶换气扇一样。”
　　”我什么都没做，就只是死死盯着她慢慢丧失血色的脸，我是第一次，第一次看见濒死之人，她眼睛瞪得铜铃大，跟我对视。”
　　“那是我人生最错误的一个决定，接下来的十几年里，每个晚上我都会梦到那么一团血腥的场面，甚至就连她临死之前干涸的嘴唇纹路我都记得一清二楚，血液顺着地板流到我的脚下，我因为害怕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我到现在都能记得那声绝望的重物坠地的声音，她的生命力急速流逝，到最后嘴都张不开了，嗯，她的血就浸在我的衣服上，弄得到处都是，手上身上，甚至还有脸上，她倒下去的时候正好压在我的身上，我知道她有话对我说，甚至我能猜得出她要说什么。“
　　“她想报仇，她太苦了，几乎是没有一点防备地就被从美梦中拉到了地狱，她恨不得拉他们一家三口一起下地狱，可是我不想，我不想那样充满仇恨地活着，没意思，都没意思，后来，快死了，她自己可能也明白了，其实死亡是最好的解脱，反正都已经死了，仇恨什么的也都不存在了，更不用提什么延续到下一代，所以那瞬间她笑了，一方面是笑自己彻底摆脱了这个噩梦，一方面是庆幸自己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毁了我的后半生。”
　　“不过……”陆小可顿了顿，说，“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不能直视红色颜料，就连粉色的都不行，它们看起来太像我妈妈当时的颜色了。”
　　他叹一口气：“裴哥，我花了好多年自愈，我想，钱我有够我用的就好了，至于仇恨，亲情，一切，我都不需要，我就想找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画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活到中年，在自己最满足的时候死去，这样……可以避免任何梦的破碎，有错吗，他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他说完低着头，看着自己不安分的脚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裴昊哲面上表情晦涩不明，胳膊抬起好半晌这才放到他的脑袋顶上揉了揉：“那如果，有人能保证，你会一辈子做同一个美梦呢，你还要拒绝吗？”
　　“嗯？”大手的温暖自脑袋顶传来，陆小可茫然抬起脸，对上一张温柔的脸，他眨眨眼睛，一滴水光自眼底闪过。
　　鼻子酸酸的，原本已经压抑下去的泪水瞬间翻涌上来，顺着脸颊划过，“裴、裴哥？你刚说什么？”
　　裴昊哲按着他的后脑勺，将人拢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没事了，以后都会没事的，有我在不是吗？”
　　“裴哥，我真的，真的想哭一会，你别看我，我哭一会就行，你……”
　　裴昊哲：“没事，我陪着你，你想哭多久都行。”
　　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崩塌，陆小可脑袋深深埋在他的怀里，哇的一声大声哭了出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就好像把这段时间的烦闷一股脑全哭了出来，
　　他难为情地抬起脸，手背使劲蹭着自己的脸颊：“真的很抱歉，我……”
　　裴昊哲拉下他的手：“别动，脸上还有伤，经不住你这么大的劲。”
　　两人距离拉开之后，陆小可瞄到他黑色西装上某块湿润的斑渍，不由得红了脸，慌张伸手去擦：“抱，抱歉，我弄脏你的衣服了。”
　　裴昊哲仍旧牵着他的手：“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衣服，而是你脸上的伤，好像更肿了一些。”
　　“没事，已经习惯了，我皮肤比较敏感，稍微蹭一蹭就会变红肿胀，但其实灭有看上去那么严重，而且，我不是疤痕肌肤，再过一段时间一点痕迹都没有了。”陆小可毫不在意。
　　裴昊哲手都抬起来了，在空中顿了顿，最后停在了他的下巴处，捏了捏，声音暗哑：“真，应该，早一点遇见你。”
　　这次陆小可听清楚了，他甚至还笑了笑，沮丧说道：“早一点遇见，我可能就不是现在这样子了。”
　　不知道，不清楚，也不敢保证遇上之前内向的你，我对你的感觉会不会变，但最起码，早一点遇上就不会在听到你的遭遇之后，只能无谓地感觉到心疼和懊丧。
　　“好了，不说那么多了，先送你去医院，然后再去我家，我妈很想你。”说着裴昊哲先给他系好安全带，再三确认之后，这才坐直了身子，系好自己的。
　　陆小可连忙伸手拉住他：“不，不行，我，我这样子怎么见简姨，她会担心的。”
　　“你也知道她会担心，所以你答应她的好好照顾自己怎么没做到？”裴昊哲问道。
　　“我……”陆小可哽了哽。
　　裴昊哲：“今天就是我妈让我过来找你的，昨天阿姨买了大棒骨，你口味淡，她亲自熬了一晚上，如果我没带你回去的话，她肯定会更担心的，还不如让她自己亲眼看看。”
　　也可以顺便让她帮忙劝你搬出来，毕竟陆小可看上去似乎更听简尔筠的话。
　　果然，闻言陆小可不说话了，低头手捂着半边下巴沉思。


第50章 私生女要上天
　　“怎么回事, 脸怎么肿成这样？”原本笑着迎上来的简尔筠在看见他的瞬间，果然吓了一大跳。
　　陆小可的皮肤太过敏感，医生检查过之后便给他上了点药，因为天气太热没有用纱布, 淡绿色的药膏虽然清凉但是抹在脸上乍一看还真的就有些恐怖。
　　“没事。”陆小可急忙解释, 身后跟着要拽住他的裴昊哲。
　　裴昊哲一五一十把刚才自己的看到的全说了, 即便没有添油加醋，听得简若云也是一通生气, 心疼地脸都周在一起了。
　　“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能消肿？”简尔筠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还不忘吩咐道, “裴昊哲，厨房里有我晾好的的西瓜汁，你去拿过来。”
　　裴昊哲犹豫：“他脸这样, 能喝吗？”
　　简尔筠：“不咀嚼应该可以。”
　　“你那个妹妹怎么回事？一个小姑娘, 说动手就动手, 还有没有教养了？”简尔筠接过裴昊哲递过来的西瓜汁, 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陆小可，西瓜汁递给他，“星阳, 你也是傻是不是，就站着给她打？”
　　“怎么会？”陆小可想伸手揉揉脸，被裴昊哲拽住, “在学校，我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她又是个女生，不好拿她怎么办。”说话间, 完全已经忘了自己扇的那个响亮的巴掌了。
　　也确实，简尔筠再怎么生气，都不可能挑唆一个大男生去跟小姑娘动手，又不甘心，平白气的跟仓鼠似的鼓着腮帮子，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地盯着陆小可。
　　裴昊哲等她怒气全上来了，这才轻飘飘说道：“我想，反正关系已经僵化成这样了，不用考虑到他们的感受，直接让星阳住我们家吧，在学校都敢这么明目张胆甩巴掌了，谁知道关起门来是不是还要舞刀弄枪上菜刀了。”
　　裴昊哲三言两语就说中了简尔筠所有担心的点，她立刻拉着陆小可的手，说什么都不准备放开了：“是呀，星阳，还是回来住吧，之前住着也挺好的。”
　　有帅哥还有美女，更重要的是有人紧跟在后面伺候着，住的别提多舒心了，可住过来就等于和何家断了联系，在产生交集就不容易了，他一狠心，咬牙拒绝了。
　　简尔筠唉声叹气好几回，一直用哀怨的小眼神瞪着陆小可，瞪得他只能用求救的目光看向裴昊哲，裴昊哲耸肩膀示意爱莫能助。
　　尽管如此，他吃完饭还是坚持要回何家，裴昊哲无奈之下只能亲自送他。
　　不过再回去的路上，陆小可的心情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唇角微微上翘，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甚至还跟裴昊哲开起了玩笑：“裴哥，幸亏你们这是家族产业，不然你非得被开除不可。”
　　“嗯？”裴昊哲没听懂，转头疑惑地望向他，准确来说是遗憾地看着他已经自觉扣好的安全带。
　　陆小可：“这么长时间，我还真没看你怎么认真工作。”
　　裴昊哲勾了勾唇角：“那说明我工作效率高，所以你有事尽可以给我打电话。”
　　二者究竟有什么联系？
　　不过陆小可倒是没问出口，耸了耸肩膀：“我没事。”
　　“这就是你说的没事？”裴昊哲意有所指地看向他脸上的伤。
　　陆小可偏头外加伸手挡了挡：“天道好轮回，总有一天他们会自食恶果的。”
　　“是，天道好轮回，有些人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成千上百倍地代价的。”裴昊哲低声嘟囔了一句，结束了这个话题。
　　为了避免某人大饱眼福，陆小可没打算让裴昊哲进去，甚至都没想让他下车，这看在裴昊哲的眼里，更像是害怕。
　　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裴昊哲没坚持，但强调了好几遍有事打电话，生怕他又被欺负。
　　陆小可一一应下，刚下车就看见不远处背着红色书包的何以凝正瞪着凶狠的眼睛看他，在看到车中另一个人的时候明显眯了眯眼睛，面部表情立刻变成了嫉恨和羞涩，不甘心地跺脚。
　　裴昊哲探出来脑袋：“怎么了？”
　　陆小可回头：“看到何以凝了，早都放学了现在才回来，看来你的威胁起作用了，教导主任很好地你交代。”
　　裴昊哲正好瞄见一闪而过的红色影子：“哼，这算什么交代，我会让她清楚明白地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校园暴力。”
　　陆小可无所谓说道“其实真没什么关系，就算何以凝身份页数，但她到底还是何家的女儿，她的先天优势还在，没人会敢真的动她的。”
　　裴昊哲笑了笑：“嗯，所以有句话叫擒贼先擒王？”
　　“嗯？”陆小可愣了愣，显然没搞懂他什么意思。
　　裴昊哲：“好了，你别管了，赶紧进去吧，她可能正在气头上尽量避开她。”
　　陆小可：“我知道，应付这种场面我可比你有经验多了。”
　　裴昊哲跳了跳眼眉，看不出什么情绪。
　　陆小可笑了笑，拉了拉书包肩带，转身进了屋。
　　“你是故意的？”何以凝不是傻子，怎么都能看出来今天这事有诈。
　　她坐在沙发上，想发火却忍住了，瞄了一眼他身后，眼神有些轻松，又有点遗憾。
　　陆小可根本没理她，目不斜视直接就要进房间。
　　“你等等，我……”何以凝站起来就要跟上，“砰”的一声一扇门直接隔绝了声音，任凭何以凝在外面鬼吼鬼叫，一声不吭。
　　晚间陆小可正在看动画片，系统忽然插播一条新闻：“何以凝正在告状。”
　　陆小可：“跟谁？何明达还是赵听梦？真是小女孩心态，明知道没用还浪费口水。”
　　系统：“她本来就是小女孩，要看现场直播吗？”
　　陆小可想了想：“嗯，反正没事，看看何明达和赵听梦的最新态度也成。”
　　“妈，你知道今天何星阳在学校说什么吗，他竟然公然在学校说我是私生女，他到底什么意思，这么公然败坏我的名声，我明天还怎么去学校。”何以凝抱着靠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赵听梦刚回来，本来是靠在沙发上休息的，闻言瞬间坐起来了：“什么，他竟然在学校这么说，何明达，你还不想想办法吗，要是那些学生回去都说给他们家里人听，以后我还怎么面对那些小姐妹，你也知道何思阳说话有多难听，张口闭口不要脸，一口一个小三地叫，我是个女人，何明达，我现在是你的妻子，怎么能让人这么泼脏水……”
　　她说着说着忽然面色一变：“何明达，我发现你最近很奇怪，你该不会是有意纵容他的吧，难道就是因为他是男孩，是你的种？你才一忍再忍？就连他这么对我和以凝，你也都不管？”
　　“听梦，你胡说什么？我哪有不管？”何明达今天在公司里焦头烂额，一回来何以凝就抱着他的腿哭诉个不停，脑仁都要被吵炸了。
　　现在赵听梦也开始哭，嘤嘤啜泣，跟苍蝇似的烦人。
　　赵听梦自顾自哭诉：“何明达，我就知道，我跟了你这么多年，都抵不过你所谓的血缘关系是不是，就因为我生了个女儿，你就这么对我？当初你是怎么跟我承诺的！”
　　何明达按了按太阳穴：“你这都扯到哪儿跟哪儿了，我没有，我倒是想管他，可是他让我管吗，你没听他说什么吗，只要再忍上几年，等他成年了趁早签字了不就好了，这种时候你们两个就不要添乱了。”
　　“我都已经退步了，你还想我怎么样，送上门给他打么，再说，这还有两年呢，他现在说会签字到时候就一定会签字吗，如果他是想先稳住我们呢。”
　　赵听梦一直觉得何星阳和他妈一样，精神有问题，即使成年了也不会像正常人一样具备完全的思考能力，只要适当威胁和恐吓，不怕他不签字。
　　可现在的事情发展出乎她的意料，何星阳现在不仅有自己的独立思考，还咄咄逼人，完全不把她们母女俩放在眼里，而何明达的态度也十分微妙，这让她不免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感。
　　这么多年来，赵听梦的肚子再无动静，她严重怪异，就因为何星阳是何明达的亲生儿子，所以何明达对他的态度才会转变，毕竟人年龄大了，总是想有人养老送终。
　　何明达年轻时累到了根本，中年工作压力剧增，老来得子可以说已经没希望了，赵听梦眼眸暗了暗。
　　所以说何星阳会是何明达唯一的继承人，是吗。
　　想到这，她浑身冰凉。
　　她几乎耗费了自己所有的青春、精力在何明达的身上，付出无数代价好不容易才获得如今的钱财和地位，难道要落得和那个黄脸婆一样的下场？
　　或许何星阳会变本加厉报复她也说不定！
　　赵听梦按捺下心中的恐慌，楚楚可怜地说道：“明达，我忍辱负重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就这样让我们母女俩被人戳脊梁骨啊。”
　　她手背时不时地抹着眼泪，示弱的语气听得何明达也是心疼不已。
　　到底是同床共枕了十几二十几年的人了，何明达立刻软了心肠，担忧地望向陆小可房间的方向，长叹气：“听梦，你说的我也担心过，可现在担心有什么用，他才十六岁，之前的精神状态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要是真把他逼急了，一不小心闹出人命，他死了倒是小事，可别说他手上的那一小撮股份，就是律师要收回他妈那笔流动资产都够我吃一壶的了，现在公司表面看着平稳，但其实内部结构错综复杂，你不懂，多少人盯着我那个位子就等着我犯错好接班呢，你说这孩子后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我还怎么善后。”
　　赵听梦确实不懂，但她知道何明达明显在敷衍自己，只是何明达说的很是诚恳，也容不得她怀疑，只好佯装信了，但还是哭闹着坚持要何明达去警告何星阳，让他嘴巴放干净点。
　　网络时代，但凡何星阳捅出点什么事端，对他的名誉和公司的股票都没有好处，何明达现在完全不想招惹何星阳。
　　可他又不想在赵听梦面前认怂，只能面色为难地委婉推拒：“听梦，还是算了吧，他还是个孩子，你们之前那样对他，他心里有怨气在所难免，忍一时风平浪静，再说我看他平时也不出屋子，你跟以凝避开他也很容易。”
　　“可是，爸，他今天在学校，我……”以往只要自己哭诉，爸爸即便不亲自出手，但也一定会支持自己好好教训一顿何星阳的，现在却叫她忍下来。
　　明明是何星阳先挑衅的，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在让自己忍耐，这口气她要是咽下来，以后何星阳还不得骑在她的头上作威作福。
　　何以凝刷的站起来，当下就要去找何星阳算账。
　　爸爸在这里，她不相信何星阳还能当着何明达的面再扇自己一巴掌，正好也让爸爸看看他最近的嚣张气焰。
　　何明达紧跟着站起来，厉声呵斥道：“你给我站住，你想做什么？”
　　“我……”何以凝被吓到，瞬间怔在原地，害怕地看向妈妈。
　　赵听梦也是一个激灵，上前将孩子搂在怀里，拖着哭腔顺着还在瑟瑟发抖地何以凝的脊背，委屈：“你凶什么凶啊，吓到孩子了。”
　　有人撑腰，何以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脑袋扎在赵听梦的怀里大声说道：“妈，爸他骂我，这么多年来他从来都不骂我的，他竟然为了那个狗杂种骂我！”
　　一大一小，何明达更烦躁了，双手搓了搓脸径直上了楼：“以后少叫他狗杂种，要是被旁人听见了我的面子往哪儿放！”
　　何以凝愣了一下，诧异于她爸竟然为何星阳说话，面色瞬间就变了，眼泪哗哗哗地留下来，边哭边问：“妈，爸爸是不是不想要我们了，他为什么护着那个狗杂种都不愿意为我出气了，明明是那个狗杂种先说我是私生女的，爸爸要是不澄清，那我不是真成了同学们眼中的私生女了，那我以后还怎么去学校呀，明天他们肯定都会议论我妈妈是小三的，我不要去学校了，我再也不要去学校了。”
　　“不哭不哭。”赵听梦心下冰冰凉，眼眸暗沉，陷入了深深的思虑之中。
　　何明达现在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他选择了何星阳。
　　也是，他们毕竟是亲父子。
　　这样做，不仅何星阳会答应签字，何明达也会有继承人，果真是一箭双雕。
　　只是，自己和女儿就变成了他们的牺牲品。
　　这样的猜想让赵听梦拍在何以凝脊背上的手指都在逐渐僵硬。
　　如果真的如此的话，那她们母女俩又该何去何从？
　　何以凝没有夸张，那天过后，她在学校的日子确实并不轻松，或者说尤其艰难。
　　第二天一大早，校门口刚下车她就能感受到背后的指指点点和议论纷纷，起初她还会专门停下来扭头过去就是一个恶狠狠的怒目而视，可那些陌生的熟悉的脸似乎根本毫不在意，更有甚者笑的更大声了，嘻嘻哈哈地讨论着。
　　“呦，私生女脾气还这么大的，我要是她，早就缩着脑袋做人咯。”
　　“诶诶诶，我昨天还专门问过我爸妈了，听说呀，何以凝的爸本来就是靠着人家原配夫人家的钱一步一步起来的，结果后来可能是自尊心忽然回来了，觉得自己吃软饭的形象太过难看，再加上翅膀硬了，就开始冷落人家了，那个原配好像就是因为受刺激了导致精神失常才会自杀的。”
　　“天哪，说是自杀，我看根本就是谋杀吧。”
　　“啧啧啧，竟然跟杀人犯的女儿在一起上学，好恐怖，哈哈哈哈，够刺激的，她妈那么狠，肯定遗传给她了，你这样光明正大说她，都不怕被报复吗？”
　　新加入的声音更加冷淡高傲，冷哼一声嗤笑道：“怕她？就他们何家？也就是小虾米巴结巴结而已，你看看真正有几个人愿意跟她一起玩的不就知道了，还整天弄的自己跟个公主似的众星捧月，其实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也是哈，也就是他们家没教养，毕竟靠着不光明手段上位的没文化能理解，看人家校花，还有跟她一个班的姜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才叫真正的大家小姐，啧啧啧，要说何以凝是私生女，我还真一点都不怀疑，意料之内。”
　　“你见过何以凝的那个哥哥没？”
　　“没留意。”
　　“我一个表姐和他一个班的，长的文文气气，清清秀秀的那种吧，听说有点孤僻内向，以前总是坐在角落里，长刘海挡住脸，都没人知道那还有个人。”
　　“生在那样的家庭，也是够可怜的。”
　　“不过我姐说他画画确实厉害，人家妈以前好像就是画画的，拿过什么什么奖，她说了我都忘了，说这两人是兄妹，我都不敢相信。”
　　“哈哈哈，一个遗传了她爸她妈所有的缺点，一个继承了他妈妈的优点，是这样吧。”
　　何以凝听得头皮发麻，转身破口就想大骂，可想起来昨晚不光是她爸，就连她妈都说暂时不要惹是生非。
　　回头看到的又是平日里几个本来就跟她不对盘的人，咬了咬下嘴唇，把气全部咽了回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来何以凝还有吃瘪的时候呢，我看她明明是想骂人的。”
　　“她敢，最近何氏在招标，那个项目就是我爸负责的，哼。”
　　何以凝虽说平日里不关心她爸工作上的事，但听到这里也知道这人不能随便得罪，更生气了，只能比之前还要昂头挺胸就佯装完全没有听见似的进了教学楼。
　　可万万没想到，在她脚尖跨进教室的那一瞬，她的噩梦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51章 私生女要上天
　　以往何以凝上课永远是看心情, 因为何明达的缘故，所有的老师对她这一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极尽谄媚讨好之势，但今天……
　　很明显, 在她进教室的刹那, 气氛就有些不对劲了。
　　预备铃早就已经响过了, 所有人都安静坐在座位上做上课前的准备，她一进来就收到了大家的注目礼。
　　差不多跟平常一样, 何以凝甚至傲慢地无视了讲台上的老师，直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何以凝。”老师今天却是破天荒地叫住了她。
　　她心情本来就不好, 不耐烦转过身翻了个白眼：“怎么了？”
　　正好是班主任的课。
　　班主任是个三十多岁, 身形瘦削，下巴尖尖，头发在后脑勺挽了个发髻, 穿着包臀裙的典型中年女人, 以前就对何以凝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 但碍于她的父亲的面子只能强行忍下来。
　　可今校董孩子在学校为非作歹的事迹被当做典型, 在今早例会上被教导主任单独拉出来好一通说教，甚至专门强调了以后要坚决杜绝这种行为，尤其是何以凝的班主任一定要配合做好关于该学生的教育工作, 从典型入手。
　　长时间以来的不满终于可以宣泄，那还忍什么？
　　班主任皱眉，一甩手上的板擦, 扬起一阵粉笔末，呛得前排同学咳咳两声。
　　若是平常，同学们早就抱怨开了，可现在他们却捂着嘴, 全然不在意这些小事，眼里满是看好戏的戏谑。
　　“你对老师就是这态度？”班主任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话。
　　何以凝揪了揪书包带：“我什么态度了？”
　　班主任看不惯她吊儿郎当的表现，更看不惯她显眼的大波浪金黄色卷发，以及身上那件将自己勒的满身横肉布料又尤其少的绿色吊带裙，当下怒气更甚了。
　　“何以凝，你没看校规吗，高中生不准染发烫发，不能穿无袖T恤，不能穿膝盖以上的裙子，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何以凝不想闹事，秉持着不管她说什么只要忍一忍就过去的想法，就是不开口说话。
　　这落在班主任眼里就是目无尊长，本是有心找她的茬，现在更是咄咄逼人：“迟到，违反校规，昨天的作业肯定也没写吧，何以凝，你来学校到底是做什么的？”
　　身后传来嗤嗤笑声，不少同学嘻嘻哈哈笑着接话：“还能做什么，勾搭有钱呗。”
　　“哈哈哈，是呀，有其母必有其女啦，你们可要小心啦。”
　　“还是算了吧，这种霸王花我消受不起。”
　　“人家不一定看得上你。”
　　“那感谢她看不上之恩，哈。”
　　“真是没福气，你看看她大屁股，水桶腰，圆润的大脸盘子，不仅有福还能生养，说不定比她妈还有能耐，能生私生子！”
　　“够了够了，越说越离谱，我以后不找女朋友了？看这幅样子就有心理阴影好吗。”
　　“都给我安静，自习。”班主任啪的一声拍了桌子，转头冷冰冰冲着何以凝说，“你跟我出来。”
　　说完她率先走了出去，走了两步回头看仍旧站在原地的何以凝，皱眉：“出来！”
　　身后的八卦已经让何以凝几乎无地自容了，她咬着牙才没有让自己爆发，那还会管老师说了什么。
　　狠狠瞪了众人一眼转身就要回到座位上去。
　　班主任整个炸了：“何以凝，你眼里到底有没有老师？”
　　“好啊，既然你也没有上学的意思，我想这段时间你还是会去好好想想，你到底为什么会来学校？”班主任气的声音都在颤抖，“省的带坏我们班的好学生。”
　　何以凝蓦地瞪大了眼睛：“你要开除我？”
　　班主任推了推金丝边眼镜：“开除？当然不是，我没有权利开除任何一个学生，只是你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我觉得你有必要回家好好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继续留在学校也只会影响别的同学而已。”
　　“是是是，老师真是英明，跟她在一个班真的很丢人啊，私生女，还有那种黑历史，也不知道这种基因会不会传染？”
　　“同，一想到以前跟她关系还不错，我就觉得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不是有个成语叫如鲠在喉？”
　　“关键是有不少别班同学都在跟我打听她的事，烦都要烦死了，结果还要说什么跟她在一个班的感想如何，还能有什么感想，觉得班上的空气都被污染了好不好。”
　　“就是，求他们不要跟我提起这个人了，说起来就恶心。”
　　这些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何以凝听得一清二楚，她一眼扫过去，全都是以前看她不顺眼的几个女生。
　　她狠狠瞪了两眼，她们竟然也毫不客气回瞪过来，甚至眼底还夹杂着明显不屑的意味。
　　何以凝终于忍不住了，蹭的站起来冲着众人大吼道：“你们胡说八道！”
　　“额，就只会说胡说八道，有本事你就理直气壮说一声你妈不是小三，你不是私生女呀，怎么，不敢说？”
　　“我妈本来就不是，我为什么不敢说？”
　　“那你为什么比何星阳只小三个月，听说你们住进何家的时候何星阳的妈妈还没去世，可不就是你们一家人害死了她。”
　　“对呀，我妈说她以前见过何星阳的妈妈，是一个很温柔很和善的人，画画很好看呢，还说什么嫁给何星阳的爸爸真的是可惜了，赔钱赔人的。”
　　嘲讽就像是浪潮一般一波一波打过来，何以凝彷徨地向后踉跄两步，失魂落魄地撞到身后的同学，被对方躲避病毒一样闪开，顿了顿，咬牙跑出了教室。
　　班主任表情顿时沉了下来，紧跟着走出去两步，望着她消失在拐弯处的背影，淡定地转身回到教室：“好啦好啦，同学们，安静安静，课本翻到第一百二十三页，我们开始上课。”
　　上课期间，没有班主任的条子，何以凝根本出不了学校，她在围墙门口晃悠了足足十几分钟，最后在门卫大爷奇怪的视线中讪讪走开了。
　　大爷可不管你是谁的孩子，不让出就是不让出。
　　她也没地方可去，随便走了两步看到一个花圃便坐了下来，四十五度角仰着着蔚蓝的天空和随处飘荡的白云，眼圈瞬间就红了，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
　　小的时候她被别的小朋友骂是没爸的孩子，也是这样一个人躲起来看着蓝天白云默默掉眼泪。
　　每逢那时候她就会想其实她是有爸爸的，等她爸爸回来她一定要让爸爸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她没做错，错的都是她们，凭什么说她没爸，凭什么说她是私生女，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最无辜的那一个，不是吗。
　　上一辈的错，为什么要她来承担这一切的过错。
　　她小时候就在想，等她有钱了，一定不能要这些人再继续爬在她的头上作威作福。
　　不要，不能，绝对不行。
　　现在的她更是不甘心，好不容易才获得现在这一切，一定不可以再回到过去。
　　何以凝决绝地抹掉眼泪，冷哼一声：“何星阳，我才不是私生女，我爸一直爱的都是我妈，是你妈横插一脚，抢走了他，你才是私生子！私生子！”
　　眼前氤氲着模糊的水印，何以凝不小心咬破了舌尖，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开，下课铃声陡然响起，何以凝猛地惊醒，唰地一下就站起来了。
　　看着来去匆匆的身影，何以凝下意识就想把自己隐藏起来，可还没等她走利索，就有不少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议论。
　　“她就是那个私生女吧？”
　　“是吧，虽然是同父异母，但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哈哈哈，可能是遗传她小三妈吧。”
　　“不是，她妈应该长得还行，不然怎么勾搭上她爸的，那脸蛋那身材还不错的。”
　　“你恶心不恶心，说什么呢，真是，你怎么见过她妈？”
　　“噫，是公布栏，一大早醒来那边就贴着她的‘光荣事迹’。还有她爸她妈的资料，不过没有何星阳的。”
　　“呃，何星阳是受害者吧，还把照片放出来不合适，再说都是一个学校的，想看自己去美术楼那边看不就得了，听说长得还挺帅的，就是瘦的太过分了，那大腿跟我胳膊一样粗。”
　　“也是，何以凝长得更像她爸爸一些，看来以后要失业了哦。”
　　“哈哈，你真相了。”
　　“你们够了。”何以凝在吼出来的瞬间，眼泪唰地又掉了下来。泪水模糊了视线，只能听见耳边全是嘲笑她身材的话。
　　同学们一看一向大呼小叫的何以凝竟然哭了，也是一个怔愣，面面相觑半晌，悻悻说道：“啧啧啧，不愧是小三的女儿吗，哭起来真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泥垢了，什么鬼，要吐了好吧。算了算了，还是别说了，要是等到她傍上的男人来了，还真的要说我们欺负她了，毕竟虽说长得不行，但要是没有别的手段是怎么投胎在小三的肚子里，又是怎么作威作福微风到现在的，就连原配儿子都被他们逼到内向快要自闭，反正我是不敢惹，邪灵退散，赶紧回家吧。”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何以凝气到极致，但对方人多，她也不能轻举妄动，慌乱地看着将自己围成圈的女生们。
　　“哼。”刚说话的女生路过她时使劲撞了一下肩膀，不屑地斜了她一眼。
　　“哎哎哎，没发现何以凝现在很安分么，以前的嚣张气焰都去哪儿了，被吃掉了？”
　　“我要是她，早就找个地缝躲起来了好吗，再说你还不知道吗，以前她爸是这所学校的董事，老师同学才给他三分薄面，前两天就听说学校有人事变动，没想到她爸那样的老人也会……”
　　“什么？”
　　“具体不清楚，反正就是入主了更大的股东吧，我也是偶尔听见我哥说的。”
　　“也是活该了，反正她爸的人品肯定也不怎样，被撸下来也是迟早的事，我看呀，再这样下去，就连公司经营方面都有困难吧，那么狠毒的人谁敢跟他长期合作。”
　　“生意场上的事情你也不懂吧，他肯定手段不错，不然怎么会上升那么快。”
　　“是是是，我不懂，但我也是听我哥说的，无风不起浪。”
　　何以凝自然也是听见了，顿时警铃大作。
　　等说三道四的人全部离开之后，她原地愣怔半晌，先转头立刻去了学校刚进门办公楼前的公布栏。
　　看着上面的照片和资料，甚至还有□□裸的侮辱诋毁之词，何以凝双手自然下垂，浑身颤抖，脑门冒烟。
　　她忽然紧攥拳头，一拳打在公告栏的复合玻璃上，疼的龇牙咧嘴。
　　竟然是刻意内嵌进去的！
　　一定是何星阳，只有何星阳才会这么大费周折地诋毁她，诋毁她妈。
　　何以凝脸色阴沉，她一字一句地往后看，甚至还在末尾处看到了自己发在网上的网红照片。
　　虽说她在网上有几百万的粉丝，但因为从不PO个人信息，所以现实网上基本不冲突，可现在，她浓妆艳抹的高P图就这样□□裸地挂在了这里。
　　竟然还有自己上次当淘宝模特时拍的原图和精修对比图，还都是过于暴露的那些衣服款式，难怪会被同学们误会。
　　叶岚的脸自脑海中一闪而过，何以凝的眼睛几乎冒出火来。
　　是她，只有她才知道自己的微博账号，也就只有她才能搞得到自己这么多以前PS还不成熟时候的照片。
　　何以凝紧紧攥着拳，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的肉里，可一向娇弱的她现在却一点疼都感受不到，血流急急涌紧脑子里，眼前一片赤红，冲动和复仇的念头瞬间冲击脑壳。
　　“啊，该死的何星阳，叶岚，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忽然的精神崩溃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思想，对着公告栏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甚至还想徒手拆掉公告栏，拿掉里面的资料。
　　教导主任从远处一溜烟小跑赶过来，手上依旧拿着帕子不停地抹着额头上的汗水，还没等走近就叫道：“哎哎哎，何以凝，你做什么破坏公物，你把学校当你家啊？”
　　何以凝怒气上头，压根没听见有人过来，赤手空拳砸的公告栏发出咚咚咚的巨响，边砸边发了疯般的大吵大闹着，似乎要将心中的不满全部宣泄出来。
　　“额，她是不是疯了？”
　　“我感觉她本来就脑子不正常。”
　　“卧槽，妖魔鬼怪快离开，绕着走绕着走，我怕。”
　　“坏事做多了就会被不干净的东西侵袭的吧。”
　　“……别说了，我真的怕。”
　　身后不少路过的同学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五花八门的猜想吓得众人原本肆无忌惮的探讨声都降下去不少，尽量绕着她走，以免被殃及池鱼。
　　教导主任一把拽住何以凝的胳膊：“住手。”
　　可他虽然胖，但气力却很小，反倒被癫狂的何以凝拽的一个踉跄脑袋磕在公告栏上，咚地一声额头立刻红了起来。
　　周围传来细细索索的笑声。
　　教导主任原本就酒糟红一片的脸上更红了，他满脸怒气，一把甩开何以凝，怒斥道：“何以凝，你到底想做什么，跟我到办公室来。”说完也不看对方的反应，气急败坏先行离开了。
　　即便日常怼老师，欺侮同学，但她还从来没有跟老师动过手，甚至还是教导主任，何以凝当下就懵了，原地站了一会瞄见教导主任匆匆离开的背影这才反应过来，心下惊慌地立刻紧跟了上去。
　　教导主任一拍桌子，脸上的横肉都在颤抖：“何以凝，你这段时间在学校的表现真是失望透顶，有不少老师同学反映你有校园暴力的行为，我想我应该跟你家长见个面。”
　　何以凝震惊道：“什么，见我家长。”她缓缓眯起眼睛，“老师，我爸他很忙，没时间过来的。”
　　“忙就可以不管自己的孩子了吗？就是因为家长这种态度，所以老师才会不知道拿你们这种让人头疼的孩子怎么办，长此以往下去，学校还是学习的地方吗，何以凝，你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其他同学的生活学习，如果再不叫家长过来的话，我只能考虑是否对你劝退了。”
　　何以凝：“劝退？老师，你怎么可以劝退我？”
　　教导主任不屑：“你劣迹斑斑，为什么不能劝退。”
　　“可是我爸……”何以凝这边话还没说完，那边教导主任已经不耐烦了，直接打断说，“你爸怎么了，忙不能来是吗，那你妈呢，又没工作怎么会来不了，难道他们都不关心你的学习吗，家长如果这样不负责的话，还要让我们学校怎么负责？”
　　何以凝被怼的说不出话来，想起来刚才那几个同学的议论，担心何明达的生意，更担心自己的未来，何家不会真出事了吧。
　　如果何明达的生意真的败落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又要回到以前那种没有钱还会被人欺负的日子了？
　　何以凝太过担心，都没注意教导主任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心情越发焦躁了。
　　权威被挑战，教导主任一气之下狠狠一拍桌子：“何以凝，我看你还是直接回家吧，家长什么时候来你再什么时候来学校。”
　　“可是，不是我要破坏公告栏，是那个公告栏里贴着、贴着……”那些侮辱的词何以凝说不出口，因为照片还有些羞愧。
　　教导主任皱眉：“什么贴着什么？”
　　何以凝：“那里面的广告被人换成了我的照片。”
　　教导主任眼底闪过一丝迷茫：“是吗，待会我会去叫人换掉的。”
　　“可那个人侵犯了我的隐私，我要调查到底是谁做的，老师，我想调监控看。”何以凝着急道，只要证明是何星阳，证明是他做的，就能顺水推舟说以前那些传言也是他凭空捏造出来黑自己的。
　　教导主任脸色唰地就暗沉下来：“调什么监控，不就是一个简单的恶作剧，学校立刻换回来就是了，劳师动众的还要干什么，怎么，你还要挑战学校不成，回去好好反省反省，跟你家长一起过来。”
　　“可是，老师……”何以凝不敢跟他耍狠，只能跨着嘴角尽量恳求。
　　“可是什么可是，你现在不仅欺负同学，连老师都不放在眼里了？难怪你的各科老师都在投诉你。”教导主任脸上现出厌恶的神色，“行了，你快走吧，我还有其他事要忙。”
　　何以凝不甘心，最后只能一跺脚，离开了。
　　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叫家长过来，她爸那么忙，肯定没时间过来，至于她妈。
　　何以凝拧着眉心下楼，也是绝对不可能过来的，她总不能让她妈妈过来被一干学生叫小三吧。
　　呵呵哒，不就是不上学嘛，谁稀罕一样的。
　　何以凝使劲踹了一脚墙壁，趁着放学时间随着人流出了学校，离开众人探究视线的那一刹那，她仿佛是瞬间卸下胸口的大石头，松出一口气。
　　就好像被刚出囚牢一般浑身轻松，终于没有了异样的议论，也没有了背后的指指点点，何以凝甚至想，退学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回到那个压抑的，让人厌恶的学校里去。
　　似乎只要离开了那所学校，就不会再有人议论她的那些传闻，也不会再有人叫她小三的女儿，更不会有人在她背后说她会接小三的班的话。
　　在第无数次回家不小心碰上从楼梯上下来的何以凝之后，陆小可终于感觉到不太对劲了，在冰箱里摸出来一瓶冰镇的奶茶，问系统：“怎么回事，她最近都不用上课的吗？”
　　“你最近是不是沉迷于画画无法自拔，连任务进度都不看了。”系统打趣说道，“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种、呃，爱好。”
　　陆小可靠在冰箱上，咬着吸管问道：“其实，你是想说，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正常的爱好吧，那请问，什么是不正当的爱好？”
　　“我没说，我不知道，是你自己在胡思乱想的。”系统第一时间否认。
　　陆小可耸肩膀，摆出一副千娇百媚的姿态，腻着嗓音说道：“其实吧，想跟你上床才是我最最最最正当的爱好呢，谁让你器大活好声音又动听呢。”
　　又来了，系统无奈说道：“你又没试过，怎么可能知道？”
　　“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了，系统先森，我想象的出来。”陆小可自信的说道。
　　“请收起你丰富的想象力。”关系到尊严，系统也不想反驳，它将话题强行扯到人物方面，“何以凝算是被变相地退学了吧。”
　　陆小可：“给我看看前因后果吧。”
　　吸着冰镇饮料，饶有兴趣地看完之后，陆小可表示还蛮过瘾，不过也有遗憾：“那在学校就少了一个乐趣了，接下来又得想其他的办法了。”
　　系统：“……”
　　正说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余光里，陆小可眯了眯眼睛问道：“那个，我是看不太出来了，但是，她最近是不是胖了不少？”
　　系统对着她扫描一通说道：“嗯，是。”
　　陆小可：“都能让我察觉到，那就说明，她胖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系统：“比之在学校那会，重了大约五公斤左右，其中应该有一两公斤水肿的成分。”
　　“忽然想到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陆小可脸上露出恶作剧的小哦让，“这两天何以凝应该有出门吧，三百六十五度全是死角地多拍几张照片，我想，她微博下面应该有不少宅男吧，撸多了不太好，我应该做点好事，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虚拟网络的残酷。”
　　系统：“……好，知道了。”
　　陆小可提醒道：“一定要是外面偷拍的，别扯上我，我男人现在还没就位，真正撕逼还是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
　　系统毫不留情戳穿他：“说这么多就是懒，想裴昊哲代替你完成任务吧。”
　　陆小可神秘兮兮地笑了，食指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知道你在吃醋，但看破不说破可是很有禅机的哦。”
　　系统：“……你脸不热吗？”
　　没等到陆小可找茬，倒是先听见了何以凝的冷嘲热讽。


第52章 私生女要上天
　　“呵, 真TM倒霉，每次下来都能碰见你，你到底什么时候搬出去？”
　　“……”大小姐，请你搞清楚形势好吗, 到底是谁倒霉！
　　陆小可靠着甚至都没动, 懒洋洋掀开眼皮：“现在, 这还是我名下的房子，就算要滚出去也是你们好吧。”
　　“我现在需要监护人, 公司也需要负责人，我勉强容忍着收留你们而已。”
　　何以凝只是看到他莫名来气, 没想和他正面起冲突。
　　学校的事情何明达已经知道了, 她不仅被严重警告，甚至还被关在房间里整整一个礼拜，她已经知道何星阳不是之前那个任打任骂的受气包了, 也知道爸爸不是原来那个疼她爱她的爸爸了。
　　何以凝抿了抿唇, 难得没跟他呛声。
　　陆小可知道是何明达着急了, 毕竟从第一次撞车之后, 裴昊哲可是一点不留情面地直接就冲着何家出手了。
　　以前从未有过交集，现在却像是仇人见面一般紧咬着不松口，何明达应该已经去简单了解过吧, 按照裴昊哲的性格，或多或少都会透漏一些。
　　不过……
　　陆小可稍显疑惑，那何明达怎么还没来骚扰过自己, 放不下面子？
　　不过不管怎样，他轻挑眉角，这样倒是给自己的省了不少事，一身轻松。
　　他感慨道：“看吧, 比起你的那些其他宿主傻呵呵迎合任务对象，委屈自己甚至是虐待自己让对方后悔，还是我这种抱大腿的行为高效还爽快吧。”
　　“……你这算是变相给自己洗白吗？”系统勉强评价道，“其实按照你的实力，单方面吊打他们绝对是可以的。”
　　陆小可拒绝：“我不要。”
　　“你不是知道吗，我懒，就只剩下抱大腿的力气了，再说，大腿又粗又壮还主动伸出来给我抱，时不时还带着我玩云霄飞车，干嘛要拒绝！”他偷懒都理直气壮的。
　　系统：“……”云霄飞车是什么鬼。
　　就在他们插科打诨的时候，何以凝已经走到跟前了。
　　陆小可眯着眼睛，看穿着宽松睡衣也能明显看出来大了一号的她，抿着唇说：“果然，食物还是人类解压还有宣泄情绪的坚实好朋友。”
　　系统通：“下次你也可以试试，你太瘦了。”
　　不知道现实世界是不是这样，虽说有营养剂，但也肯定只是维持日常基础代谢。
　　陆小可耸耸肩膀：“下次试试。”
　　系统：“空口说白话。”
　　陆小可毫不犹豫点头：“是，毕竟我可不想浮肿到这个地步。
　　“你看看她的脸，一戳一个洞，还是半天都弹不上来的那种吧，胖我勉强能忍，浮肿到这种面黄肌肥的状态，恕我还真的不行。”
　　察觉到他□□裸的视线，何以凝使劲推了一把他：“闪开，我要拿东西，真是的，一大早就这么烦人。”
　　陆小可笑意吟吟说：“我们今天放假，如果你不被退学的话，现在应该在学校根本遇不上我的吧，说来说去也还是你自找的，退学！还真是够丢人的，现在全校都在议论我跟你们一家的关系，也是烦透了，跟你们这样low的人扯上关系，我想我才应该是最有资格说倒霉的那一个吧。”
　　“你，真的是……”何以凝白了他一眼，使劲推开他，打开电冰箱。
　　一股冰凉迎面扑来，何以凝抹了一把还在往下水的脸，手上黏糊糊的往下掉水，她震惊地瞪着陆小可：“你泼我！”
　　“你竟然泼我？”因为太过不可置信，何以凝重复了两遍，甚至忘了反抗。
　　“那你还推我两次呢，你不是说比较烦躁么，帮你降降温，一大早的火气千万不要太大了，伤身，对了对了，我奉劝你还是少吃点吧，你看看你身上的肉，去游泳都不用带游泳圈了，怪不得学校里的人都说你以后接班都没资格，啧啧啧，我一个学美术的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伤害自己的眼睛，我先走了。”陆小可也是无聊，噼里啪啦碎嘴一大堆。
　　“你给我站住，你泼我，你竟然还想走？”何以凝伸手就要去拽陆小可的胳膊，被他一闪身直接甩掉，厌恶地说道，“脏手，不要碰我好吗。”
　　“你说什么，这些都是谁弄的？”红色的汁水顺着下巴留下来，落在衣服上，看起来狼狈不堪。
　　“真假？你不知道我说什么脏？”陆小可忽然正经了脸色，盯着她已经抬起来的手，“你还想打我？我劝你还是仔细想想清楚，前两天何明达对你，和对我的态度，你今天但凡动我一根毫毛，我能让你进不了学校，就同样能让你进不了这扇家门。”
　　明显看到何以凝向后退缩了一下，陆小可脸上漾开一个嘲讽的浅笑：“别说是你，就是你妈赵听梦，就是何明达，他们现在都没资格打我。”
　　“哼，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了，就是有事我劝你最好也是忍着。”说完又是挑衅地盈盈一笑，见小姑娘确实被震慑住了，满意地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潇洒离开的背影，何以凝甚至生出了一种扑上去咬死他的冲动，但一想到这两天何明达回来之后，疲倦地瘫软在沙发上还要抽空跟她妈妈吵架的情形，忍住了。
　　何以凝也不是完全傻子。
　　她爸爸，最近对何星阳一忍再忍，甚至有时候还会对着何星阳的背影若有所思，难道真的是因为年龄大了，就开始重视起儿子的关系？
　　她们母女俩是绝对不可能和何星阳和平共处的，就是她们以前对何星阳那个态度，对方也是绝对不可能放过她们二人的，那到时候她爸爸会怎么选择呢，是选何星阳还是她们母女俩，现在看来选择结果好像显而易见。
　　就在何以凝胡思乱想的时候，陆小可都已经飘到房间里去了，舒舒服服靠在床上看动画片，被猫和老鼠逗的笑容满面，花枝乱颤。
　　*****
　　“外面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吵？”陆小可前两天昼夜颠倒，下午四五点就睡了，原本是要一觉睡到第二天的，可现在……
　　他摸到床头柜的手机看了半晌，再三跟系统确定：“你确定这是半夜一点吧，我还没有睡到中午吧。”
　　因为还没睡饱，他脑袋顶着几根呆毛，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脆弱无力，朦胧着一双眼睛尤其能激发人的保护欲。
　　系统：“外面在开Party。”
　　“什么Party？”陆小可浑身无力，又躺了回去。
　　系统：“这两天何明达没回家，赵听梦也不在，何以凝放肆了些，经常会带一些在外面认识的人来家里，前两天你不是在房间看电视，就是在画室画画，没怎么出去，也没碰上，今天何以凝搞了一票大的。”
　　“……”陆小可说，“我发现，你现在说话很接地气啊。”
　　“……”系统哽了哽，“可能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那我就理所当然地选择第一句话了。”陆小可耸肩膀，“对了，就算开Party也不至于这么吵吧，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系统打开视频。
　　陆小可整个人惊呆了，他仿佛进入了一个未知领域：“请问那个黄毛？是什么情况？还有那个人鼻子上穿的那叫什么东西，卧槽，何以凝在哪儿认识的这些奇葩，还有，你有没有觉得这气氛有点不太对劲？”
　　系统：“都是何以凝在酒吧认识的，她现在白天在网吧，傍晚就会到酒吧消磨时间，认识的人自然乱一些，气氛怪异可能是因为他们都吃了□□和吸入了少量致幻剂的缘故，这种东西在酒吧很流行，但从酒吧弄出来就很少见了，毕竟很容易被查到。”
　　外面咚咚锵锵，各种各样的吵闹声交织在一起，再加上和系统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陆小可完全睡不着觉了。
　　他靠坐在床头上，咬着下嘴唇找话题聊天：“上次拍的丑照你放在网上了吗？”
　　系统：“……嗯，正好她上传了出去玩的照片，我就放了不同角度的照片上去。”
　　“呦呵，聪明，这样对比照冲击力只大不小。”陆小可笑了笑，“不过系统先森，由此可见，你真的好爱我哦，我说的话你每次都记得很清楚，并且完全严格执行呢！”
　　系统：“你误会了，只要是跟任务有关的事情，我都会照办不误，而且绝对不会拖延。”
　　陆小可舔了舔干涩的唇，他正准备继续挑逗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敲门声。
　　他眉心紧蹙，疑惑地看向门的方向。
　　“别怕，只是一个醉汉敲错门。”系统下意识安慰道，“他进不来的。”
　　陆小可挑着眉眼：“给我看看。”
　　系统踌躇道：“你确定。”
　　陆小可：“别把我当成三岁孩子好吗，大半夜有人在外面敲门害怕地不敢闭眼？”
　　外面一个穿着暴露，染着绿色头发的年轻男人东倒西歪靠在墙上，上半身趴在门上使劲拍着门板，满脸不耐烦，边敲门边大声喊着开门。
　　这人瘦的跟马猴似的，一脸尖削刻薄的面相，皱着脸使劲敲门的模样大半夜猛不丁看见确实有点恐怖，如果是原主恐怕得吓得立刻躲到床下瑟瑟发抖，不过也可能是直接吓傻了。
　　但陆小可却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门外，一副若有所思，明显是冒坏心思的模样。
　　“……”系统问，“你在想什么？”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陆小可神秘地摇摇头，“你放心，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系统：“……我什么都没想，你想到哪儿去了？”
　　陆小可掀开被子，走到门口，手都已经放到门把手上了，被系统喝住：“你想干什么？门外可以说都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人，跟他们扯上关系是很麻烦的。”
　　“没办法，这都是为了你的任务呀，看吧，你对我好一倍，我就对你好十倍，你竟然还不说爱我，真是伤心欲绝，想哭。”陆小可斜靠在墙上，玩笑话说完之后，立刻敛起调笑的表情正经道，“多好的机会，刚才你应该录像了吧。”
　　他挑着眼眉：“虽说我没有提醒，但我相信我们的心始终在一起，心有灵犀四个字你应该知道的吧。”
　　系统轻咳两声：“我只是有备无患。”
　　“Bingo。”陆小可笑着说，“现在我也要干一票大的了。”
　　系统：“什么？”
　　陆小可：“这都聚众吸毒了，我不得做一回朝阳群众啊。”
　　他笑笑，又说：“闹大警察局算不算大，既然要让何家成为笑柄，那范围不应该是越大越好么，全国怎么样，被当成反派典型的那种？毕竟何以凝还是个孩子，以这个案例提醒和警告各家长们重视对孩子的教育，我觉得蛮好。”
　　系统：“好吧，想法不错，报警不就行了，你开门做什么？”
　　陆小可：“现在报警多突兀的，我又不会透视，哪能知道外面干嘛呢，自然是要先忍耐，在忍无可忍的时候才爆发的，否则也不符合我清冷超脱的人设的？”
　　系统：“你什么时候有这些人设的，我怎么不知道？”
　　陆小可翻了个白眼，打开门一脸迷茫地问道：“你谁呀？”
　　黄毛还在醉酒中，楞了一下，脸上缓慢露出玩味的笑容，大着舌头说道：“呦，哪里来的小毛孩？”
　　陆小可最近吃的不错，体重上涨了些，但个子短时间内肯定是上不去的，再加上本来就稚嫩的长相，穿着蓝白格的棉质睡衣，盯着一头乱糟糟的鸟窝，比起高中生更像是十五六岁的初中生。
　　“这谁呀？”
　　外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吵得陆小可脑壳都在震荡，真不知掉这些人是怎么嗨起来的。
　　他紧蹙着眉心，正准备关门的时候大门被另一个迎面走来的男人拽住了。
　　这人脸上的兴趣更加浓厚，看向陆小可的眼神也带着浓重的下流意味，真是透过他空洞洞的眼睛就能窥见他大脑里面满满的黄色废料。
　　“什么时候来的MB，嗝，谁请来的？”后来那人浑身上下泛着酒臭味，冲的陆小可几乎睁不开眼睛。
　　“别跟他废话，我们去那边。”何以凝从客厅东倒西歪地过来，脸蛋通红，身上衣服凌乱，手里还举着酒杯，陆小可还真不想猜测她刚才干了什么。
　　“这谁呀，你朋友？”黄毛强撑着站起来，一把揽住何以凝的肩膀，厚重又油腻的嘴唇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对方竟然完全无动于衷，看的陆小可皱眉毛。
　　系统提醒道：“她应该也吸入了一点致幻剂，你最好速战速决，否则你身体也会受不了的。”
　　陆小可还穿着睡衣，手机不在身上，见此状况脸上露出畏惧的申请，转身就要进门，胳膊被一把拽住，下意识大力甩开。
　　身后那人一个没站稳踉跄两下直接趴在了墙上，怒气上涌大声吼：“他谁呀，给脸不要脸，老子跟你玩是给你面子，MD。”
　　何以凝捧着酒杯喝了一口，也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此时陆小可脸颊的涨红：“这不就是我们家的骄傲吗，哈哈哈，我亲爱的哥哥，真是。”
　　“看看这张脸，看看这幅表情，真想撕开他的面具，掏出那颗心看看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何以凝狰狞着面孔，一副张牙舞爪想要将他吞吃入肚的模样，
　　系统：“……何以凝表现不太对劲，我帮你报警？”
　　陆小可小心翼翼挪动：“不可以，我需要全部的视频，包括他们此时此刻欺侮我的，中间一点剪辑都不能有，所以、为了保证没有玄幻事件，我需要自己报警。”
　　系统噎住，不说话了。
　　黄毛一听这话，立刻哈哈大笑起来：“这还不简单，来，哥哥帮你撕开他的面具，这么青涩的小屁孩，我想，应该会很带劲吧。”说着踉跄着就要扑上来。
　　“加上我加上我。”另一个也不甘示弱，“我就喜欢这种看上去清纯，喂了药到了床上都能浪出水来。”
　　“喂药？为什么要喂药，那多没意思的，你想要药效在公主里挑一个不就好了，今天就尝尝原生滋味好了。”黄毛嬉笑着伸出干枯的手。
　　“你们要做什么？”陆小可警惕地向后一个闪躲，转身就往房间里跑，因为惊慌甚至忘记了关门。
　　何以凝站在一边，冷眼看着两个醉汉笑的猥琐又迫不及待地扑上去，她甚至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站姿靠在墙上，看好戏。
　　陆小可身形瘦小，灵活地穿梭在两人中间，摸过手机，在系统的帮助下拨出去了号码，几乎是大吼着说出了这里的地址。
　　本来这一行为一定会引起其他三人的警惕，可他们磕了药，又喝了酒，被陆小可清纯的脸刺激的血气上涌，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甚至隐隐更兴奋了。
　　“哈，他在给谁打电话？”
　　“不知道，求救吧，又不是我们强迫他的，是他自己加入的？”
　　“这深更半夜的，谁还能来帮他？”
　　“真是可笑！”
　　“让那边人也好好听听，哈哈。”
　　“别过来，我警告你，千万别过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陆小可演技上线，转身时一不小心摔倒在床上。
　　又立即一个翻身，黄毛扑了个空，转脸看他。
　　陆小可惊慌：“你想做什么？”
　　“他竟然还问我们想做什么？”
　　“哈哈，来，让我们给他彻底打开世界大门吧。”
　　“……”陆小可眯了眯眼睛，毫不留情跟系统吐槽道，“又短又小，还真是世界大门，没有资本的男人又为什么会如此自信？”
　　系统：“……这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好吗，没见你已经闪不过去了吗？”
　　陆小可皱眉，是真的皱了皱眉。
　　这房间太小，即便他们两人喝醉站不稳，但他也很难完全安全避开。
　　眼见着他们两个左右夹击，系统立刻调高了陆小可的身体素质，让他看上去更像是因为危机关头激发了身体潜能，动作勉强快了些，又调慢了那两个歹人的动作，这才算过关。
　　他呼出一口气：“多谢谢系统先森了，是不是一开始就已经在想退路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还是关心我的，要是被他俩碰到的话，我可以直接一头撞死了，否则我肯定会在卫生间吐晕死过去的。”
　　因为刚才动作过急的缘故，陆小可原本就没好利索的脚腕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疼，他拧着眉毛：“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系统担心：“怎么了？”
　　陆小可唇角弯了弯：“其实也不算太糟糕，只是待会卖可怜更容易点，我脚扭伤了。”
　　系统：“怎么回事？”
　　陆小可无所谓地说道：“上次本来就伤到骨头了，刚才太入戏了，崴了一下好像。”
　　系统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真是，该用心的时候吊儿郎当，这种时候经常不知道保护自己，我……”
　　陆小可嘻嘻笑着打断它：“我懂我懂，反正按照你的逻辑就是一切以我为重，对不对，你这么无视任务关心我，我真的很高兴哪。”他立刻补充道，“不接受任何反驳！”
　　系统正准备说的话就这样硬生生咽了回去，差点被呛到。
　　就在他们慢动作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一边的何以凝终于看不下去了，她低低咒骂一声也进来了。
　　酒杯随手放在一般，看着玩猫捉老鼠的两人，立刻不耐烦地上前想要帮他们抓住陆小可。
　　陆小可半躲不开，情急之下一脚踹向她的腰侧：“何以凝，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干什么，小三？私生女？会做外围女？呵呵，何星阳，我先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她捂着巨疼的腹部，瞄一眼一边的黄毛二人，恶狠狠地笑，“我还真想看看你这张脸上露出那种表情的模样，一定很放荡又很□□吧，就跟你妈一样！”
　　陆小可：“……”孩子，那是你妈，真是嗑药磕多了。
　　提到原主的妈妈，陆小可露出厌恶又恼怒的神情，怒瞪着她正准备说话，门口传来乒铃乓啷嘈杂的声音。
　　“警察？警察来了，快走啊，警察来了！”
　　“快点跑，走啊，收起来，快点收起来，警察来了。”
　　“警察，警察怎么会来，为什么会在这边突击检查？“
　　何以凝一愣，惊慌地看向陆小可手里的手机上，震惊问道：“你真的报警了？”
　　“……”这傻孩子，我都要被侵犯了，难道还会报假警，陆小可：“为什么不能报警？”


第53章 私生女要上天
　　本来按照规定, 陆小可是需要在警局里等的，可鉴于他本来精神状态就不太好，又受到了惊吓，所以警察局里的警花姐姐特地陪着他站在大楼门口吹凉风。
　　“还有哪里不舒服？”警花小姐姐因为穿着高跟鞋的缘故, 比他高小半个头, 跟他说话还得弯腰, 看小朋友似的脸上笑容柔和。
　　“……”“我没事，就是脑袋有点疼。”陆小可按了按太阳穴, 眼神稍显迷茫，尤其是在凉风吹过的时候, 这丝疼痛感更强烈了。
　　“是致幻剂, 或多或少有些影响。”警花小姐姐递给他一瓶冰镇的矿泉水，想了想又收回手，拧开之后重新递给他。
　　陆小可：“……虽然被照顾的很好, 但为什么会有一种不太爽的感觉。”
　　系统：“……所以你要多吃饭, 才能长高高。”
　　陆小可：“……你够了。”
　　一道长且刺耳的刹车声音陡然传来, 陆小可刚抬起来的手就这样悬在半空中, 警花小姐姐也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想将他护在身后。
　　陆小可：“……”今天就不要再刺激我了好吗。
　　车子一停下来，她上前两步准备询问, 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凌乱西装，歪歪扭扭系着领带的男人。
　　裴昊哲很是慌张，四下张望着, 伸手就要拦过往的警察。
　　警花小姐姐惊呼出声：“真帅哪，这人谁呀，这么晚来干嘛的？”
　　眼看着小姐姐眼睛都变成了小红心心，陆小可轻咳两声：“裴哥, 我在这。”
　　警花小姐姐惊讶：“是来找你的？”
　　陆小可点头：“是我哥。”
　　警花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裴昊哲一眼，又看向他，职业性质地露出怀疑的目光：“嗯，你猜我信不信？”
　　陆小可发誓，她一定是因为身高在质疑自己，不满说道：“算是表兄弟吧。”
　　对陆小可的声音具有天然的雷达效应，裴昊哲眼神立刻飘了过来：“星阳？”
　　“你没事吧。”他刚才来的时候车开的飞快，差点直接撞到院子里停放的警车上，人也有点混乱，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抓住陆小可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道，“有没有受伤？”
　　“我、我没有。”抓的太紧，倒是弄得他肩膀有点疼，陆小可轻蹙着眉毛抗议道，“裴哥，你弄疼我了。”
　　裴昊哲立刻松开手，但眼神还是没舍得离开他：“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怎么这么站着，脚疼？上次崴了的那只脚？是不是伤口又怎么了？”
　　“你先别着急，额。”陆小可不好意思地瞄了一眼一边偷笑的警花小姐姐，急忙伸手拉住他，“裴哥，你不要紧张，我真的没事，脚上崴了一下，不能使劲。”
　　“走，先去医院。”裴昊哲矮身就要抱起他。
　　还不等警花小姐姐说话，陆小可先推开他：“不行，你还没办手续，不能走。”
　　裴昊哲眉头紧紧蹙起，张嘴正要说话，又被陆小可堵了回去：“好啦，我真的没事，早点弄完早点回去吧。”
　　裴昊哲勉强答应下来。
　　进去之后，一帮人正在做口供，乱糟糟地坐在大厅里大呼小叫，看见陆小可进来全都投以仇恨的视线。
　　即便让他们当时不在跟前，但刚刚也算是知道为什么警察会搞突然袭击了。
　　对上一边裴昊哲犀利的眼神，众人都愣了愣，畏首畏尾收回视线，流里流气地应付着警察。
　　“什么毒品，我不知道，我们就只是被邀请来开Party的。”
　　“警察叔叔，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当然不会啦，我可是良民，怎么会吃那种东西？”
　　“检测？就算在我的血液里检测出那种东西，也不一定是我主动吃下去的啊，我们当时可是在喝酒，要是酒里本来就有那玩意，那我岂不是有罪都说不清楚了。”
　　“警察先生，你可要好好调查，我们可都是好人！”
　　“是呀是呀，我说，你们还是好好调查Party的主人，说不定是她给我们下药。”
　　“对对对，说不定就是她，□□那是毒品吧，应该很贵吧，我们这些小老百姓那里买得起，我看何大小姐就很值得怀疑啊，有钱又无聊，说不定是涮着我们玩呢。”
　　“你们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何以凝蹭的一下站起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忽然集体将矛头指向自己。
　　“你怎么不可能，警察叔叔，赶紧带她去检查，肯定能检查出什么的。”
　　“你们，你们！”何以凝气到颤抖，可在警察局，她毕竟只是个小孩子，再大的气也只能压制下来，一脸愤恨地望着在座的每一个人，余光瞄见搀扶着陆小可，信步走进来的裴昊哲，眼底闪过一丝期待，在看到他身边的陆小可的瞬间又黯淡下来，面上的戾气更甚了。
　　甚至刚才对着那些小混混的怨恨也很明显地转移到了陆小可的身上，周身的黑气几乎肉眼可见。
　　裴昊哲侧身挡住所有人的视线，低声跟陆小可说着什么，又摸出手机打了两个电话，没一会就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楼道劲头走过来，满面春风地迎着他就走过来了。
　　对方似乎是很久不见他了，情绪很是高昂，但裴昊哲全身心都挂念在陆小可的身体上，应付的心不在焉。
　　最后那男人看了又看陆小可，遗憾但却也只能耸肩膀笑道：“这么多年不见了，还是老样子，好了好了，既然你还有事就不留你了，正好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有空出来吃饭。”
　　裴昊哲应承下来，转身临走的时候忽然看了一眼混乱的场面和形形色色的二流子们，趁着声音说道：“今天麻烦你了？”
　　男人一愣，迅速领悟过来，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你也有拜托我的时候。”他使劲拍了拍裴昊哲的肩膀，笑的更大声了，“这感觉还真爽，你就放心吧，好不容易逮到一次碾压你的机会，不办的漂漂亮亮的我怕我睡觉都合不上眼睛。”
　　裴昊哲面瘫脸也不由得生出一丝裂痕，白他一眼半架着陆小可无视男人身后得意的叫嚣，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
　　“对了，一定要先去医院检查一下，致幻剂很容易跟随空气吸入的。”警花小姐姐在一遍弱弱提醒。
　　裴昊哲脚步一顿，看向陆小可的眼神更加担心了，无数次想要直接抱起来快步走，可碍于身后的眼睛太多了，只能强行按捺住，出去刚转弯，立刻拦腰抱了起来。
　　“等，等等。”陆小可向后退了退，没退开，还收获了一记瞪眼，立刻不敢说话了，老老实实被他抱着，还小心翼翼地用余光偷看他，像个犯错生怕家长责骂的小学生。
　　坐到车上之后，陆小可试探着开口：“你生气了吗？”
　　“怎么这么问。”裴昊哲明显是呼出一口气之后，强行镇定之后这才回答的。
　　陆小可低着头：“看起来生气了。”
　　“嗯，不是看起来生气了，是我真的生气了。”裴昊哲冷静半分钟之后，没忘替他系好安全带，视线在他脚上转了一圈，还是没忍住主动开口问道，“脚，很疼吗？”
　　“啊？”陆小可立刻讨好地笑了笑，“没有没有，没什么感觉。”
　　裴昊哲意味深长地瞄他一眼，发动了车子。
　　陆小可讪讪笑了两声，靠在椅背上不说话了。
　　裴昊哲见状，高难度脱下西装外套递给他：“盖着。”回头看一眼他苍白的脸色，张嘴想问刚才发生了什么，可在看到他微微眯上的眼睛之后还是决定以后自己调查。
　　到了医院，陆小可已经睡着了，睡梦中也是眉心紧皱很不安稳的模样，裴昊哲看的心疼，轻手轻脚松开安全带，将人直接抱了出来。
　　“嗯？”陆小可睁开眼睛一瞬，看到是他，脸颊蹭了蹭他结实的胸肌，又闭上了。
　　裴昊哲唇角微微勾了勾：“是累了？还是太过信任我？”
　　他说着脚步也没停下来，匆匆上楼去了预约好的医生办公室。
　　私人医生早已经等在那儿了，看他进来立刻热情迎了上来，被裴昊哲一记冷眼瞪了回去，这才看到他怀里正睡着的人，唰地抬手捂住嘴不敢说话了。
　　检查是裴昊哲全程抱着陆小可做的，期间醒过来几次，也不知道是因为睡眠不足还是真的被药物影响了，脑袋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清醒不了几分钟转瞬间又睡了过去。
　　“没什么大碍，精神太过紧张，再加上前两天可能熬夜了，身体承受不住，对了，还有点低血糖。”医生轻声说道。
　　裴昊哲：“致幻剂呢？”
　　医生又看了一眼检查报告：“没有。”
　　裴昊哲怀疑地看向他。
　　医生做出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表情，他是专业的。
　　两厢对峙之下，怀里人轻轻□□一声，裴昊哲立刻低头。
　　医生适时插话：“他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裴昊哲想了想，说道：“注意事项发到我邮箱。”说完转身立刻大踏步离开了。
　　回去当然是回裴家，在路上，裴昊哲就已经给简尔筠打过电话了，到家简尔筠就在门口等着他，对方迎上来担心地望着裴昊哲怀里昏睡的人：“怎么回事？”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先进去吧。”裴昊哲从头到尾都没有放下陆小可，径直将对方放在了之前他住的那个房间，冲着紧跟上来的简尔筠说道，“妈，你先去睡吧，等明早再说。”
　　简尔筠看着外面已经逐渐亮起来的天色，按了按太阳穴：“都这个点了，哪还能睡得着了？”她看着丝毫没有起身意思的裴昊哲，“你先去睡吧，明天不是还要上班，我来照顾就行了。”
　　裴昊哲帮他盖好被子：“我明早正好没事，还是我来吧，方便些。”
　　简尔筠楞了一下，看着陆小可熟睡的面容，再看一眼裴昊哲完全看不出情绪的脸，站起身说：“那也好，我去熬点粥。”她还记得陆小可不怎么吃东西，流质食物更容易进口。
　　裴昊哲头都没有抬：“做成甜的吧，医生说他有点贫血，还低血糖。”
　　简尔筠皱眉：“那我熬点南瓜红枣粥。”
　　裴昊哲坐在床边，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沉默半晌后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认认真真开始研究医生发过来的邮件。
　　检测到陆小可的状态，系统小声问：“你没睡着？”
　　陆小可：“本来睡着了的，被吵醒了。”
　　系统问道：“录下来的视频，要趁热打铁放在网上吗？”
　　陆小可笑：“在等我指示吗？”
　　系统：“是呀，作为小跟班应该随时听候调遣不是应该的吗？”
　　“NONONO，应该是，我是掌柜又掌权的，以后家里的大事小事都由我来决定！”陆小可调笑。
　　系统抿唇：“嗯，如果你高兴的话，绑定的这段时间，我确实应该对你言听计从，这是规定。”
　　“你会跟我绑定一辈子的。”陆小可说的随意，系统也就当成个笑话听了听，说道，“那我就放在网上了。”
　　家里有没有摄像头，何明达不会不知道，所以系统用的是第三人的角度，很明显能看出来是有人偷偷用手机拍摄的。
　　画面摇晃的厉害，但收入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动作甚至是每一个表情都清清楚楚，尤其是镜头以何以凝为女主，简直就像是在拍何以凝的夜间生活纪录片。
　　陆小可：“不看了，我完全相信你的业务能力。”
　　系统打趣道：“其实就是懒不是吗？”
　　陆小可玩味地笑：“你也是我的金大腿啊，紧抓住不放就是了，难不成你还会踹我一脚？”
　　系统声音里充满了自己都没发现的宠溺：“那我还能说什么，当然是给你抱了。”
　　陆小可满意地勾了勾唇角：“还有点困，我先睡了。”
　　系统：“嗯，虽然我清除了你身体里的有害物质，但你身板本来就弱，熬了几天夜肯定受不了，再加上吹了凉风，肯定会不舒服的，多睡觉保平安。”
　　“知道啦知道啦，知道你关心我，不要啰嗦了。”陆小可笑嘻嘻，不等它反驳就真的睡了过去，不过系统也没打算反驳就是了。
　　早上，简尔筠都进来三四趟了，陆小可还是没醒过来，裴昊哲就靠在床边的拇指沙发上眯一会，再眯一会。
　　简尔筠端进来一碗粥：“天亮了，你还是先去睡一会吧，我照看着就行。”
　　裴昊哲两根手指捏了捏鼻翼：“没事，我现在也不困了。”
　　简尔筠劝不动他，瞄了一眼床上还没醒的人，顺势将手里的碗递给裴昊哲：“你先吃吧。”看他累的不想说话但还要张开的嘴，先一步说道，“锅里还有，等他醒了我再热热就行。”
　　粥有点甜，喝第一口的时候裴昊哲脸皮就已经皱起来了，但因为肚子饿，仰脖全灌了下去。
　　简尔筠叹口气，挨着床边坐下来，感慨道：“多好的孩子，怎么就是多灾多难的，这脚伤，别看第一次医生说好的彻底，但一旦二次伤害那肯定就是伤到根本了，不好好将养两天是绝对不行的，待会还是熬点骨头汤什么的，进补进补。”
　　她说着说着就生气起来：“你说这么乖的孩子，他们家人都怎么想的，怎么忍心，还有他那个妹妹，听起来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也是不理解他爸的想法了，放着这么优秀的璞玉弃之如敝履，倒是抱着石头死也不撒手的，真正睁眼瞎。”
　　因为激动，简尔筠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瞄见陆小可眼皮动了动，立刻噤声，没想出去，也不知道干什么，干脆安静玩起手机来。
　　而裴昊哲则是一直盯着陆小可的脸，看护重症病人一样眼睛一眨不眨，若有所思，直到肩膀被轻轻撞了一下。
　　“嗯？”抬脸对上简尔筠墨水般阴沉的脸，裴昊哲顿了顿，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妈妈如此生气，额头上青筋都起来了。
　　“昨晚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简尔筠严肃问道。‘
　　“具体我不知道，到了警察局之后我看他受伤了就着急带他去了医院，路上他一直在睡，还没机会问。”裴昊哲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说了自己知道的，问，“网上有消息？”
　　简尔筠气急败坏手机递过去：“你自己看吧。”说完她一个人坐在一边生闷气去了。
　　虽然是凌晨上传的，但因为系统的黑箱推广转发量已经过万，甚至隐隐还有上涨的趋势，持续关注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人键盘斥责现如今富二代奢靡的生活和岌岌可危的教育，说什么的都有，总之这个视频以及简尔筠是彻底火了。
　　手机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裴昊哲面色不变，手背青筋暴起。
　　一想到昨晚小孩表现地如此平静，再看视频中的那几个小流氓，他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小孩当机立断报警，如果不是那几个人喝酒又吸毒，如果不是何以凝智商低，他难以想象昨晚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难怪会长睡不醒了，这不是逃避还能是什么？
　　裴昊哲担心又后悔，昨晚应该好好安抚他，再让他睡觉的，盯着陆小可微微蹙起的眉心，他怕小孩主观意识地不想醒过来。
　　他开始后悔，之前不管如何都不应该同意小孩搬回去住的。
　　何明达，赵听梦，何以凝，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裴昊哲紧抿着唇，不就是想要钱么，那他就让何家彻底一无所有。
　　*****
　　“何以凝，那天的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个说法？”何以凝是被何明达的秘书保释出来的，可一起进去的那些小混混们大多没有家庭，也没有钱，进去之后就只能安安宁宁服刑，老老实实过了期限才出来。
　　还有几个兄弟直接就折进去了，谁知道还有没有出来的机会。
　　在她家出的事，是何星阳报的警，何以凝有自知之明，这段时间压根不敢出门，可在家也不安生。
　　吸毒门闹得沸沸扬扬，网上到处都是他们家的破事，何明达和赵听梦每时每刻都在吵架，不说何明达，就连赵听梦都在责怪她，何以凝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被全世界抛弃了。
　　索性自暴自弃，出来解压了。
　　没想到安全一天，傍晚回家时分却被绑到了离家只有五分钟路程的巷子里。
　　她靠在墙上，佯装镇定：“不是我干的，是何星阳，你们也看到网上的报道了，他恨我们一家，所有故意报复我，你们找我就只中了他的计。”
　　“要是找他报仇的话，我知道他在哪儿，还能给你们带路，当然我也能约他出来。”何以凝没有底气，战战兢兢赌一把。


第54章 私生女要上天
　　即便什么都不懂, 但何以凝也知道，何明达的公司因为何星阳一直被针对，何明达这两天暴躁异常也是跟商场失意有关。
　　不管是钱上，还是生活上, 她始终都被何星阳压了一头, 即便对方都已经被踩成泥里的臭虫了竟然还有机会翻身。
　　想到那个身姿挺拔容貌帅气的男人, 何以凝在睡梦中都能嫉妒地半夜醒过来，直到天亮嘴里都在念念有词地诅咒着何星阳。
　　凭什么, 为什么何星阳天生就有那么好的运气，出生在富裕家庭, 妈妈是真正的大家小姐, 即使死也要为他考虑周全，留下一大笔钱给他做后路。
　　现在自己喜欢的人不仅看不到自己，有可能还会听何星阳的从中挑拨, 也认为自己是别人口里的婊.子, 小三之类的吧。
　　她不禁想起来警局里那恐怖的一瞥眼, 恨到牙痒痒, 一定是何星阳从中作梗，挑拨离间。
　　还有网上的腥风血雨，为了逃避,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联网了，更不想看自己以前微博账号下各种不堪入目的评论。
　　PS照片风波还没有完全褪去，现在又出了聚众吸毒的事, 何明达当晚保释她的消息已经传开了，这种无视法纪的操作引起全国网民的不满和愤怒，群起而攻之，矛头全是对准她一个小女孩的。
　　何以凝愤恨地想, 她就是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有本事你们也去赚钱然后吸毒啊，试试看会不会坐牢。
　　这会容不得她多想，看着眼前面面相觑的小流氓，唇部刺疼，舔了舔嘴角，尝到了淡淡地血腥味。
　　都是何星阳，这一切倒霉事都是因为他。
　　没有何星阳，如果没有他的话，自己一定会时来运转，重新成为学校里众星捧月般地存在。
　　更重要的是，没有何星阳，她就是何明达唯一的孩子，何家的钱只可能是她的！
　　“怎么样，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去找他！”何以凝隐隐兴奋，甚至已经想到何星阳落在他们手上，会有何种下场。
　　只是想象归想象，小流氓可没责任和义务替她办事。
　　“我们才不管什么何星星何太阳的，我们就知道哥几个是在你家被抓的，现在还有几个没出来呢，你说，你拿什么补偿我们？”
　　大夏天穿着皮夹克的几个杂毛，指尖夹着烟，流里流气地盯着她的脸，冷笑道，“长成这样，想换种别的方式偿债，老子还怕硬不起来呢。”
　　“哈哈哈，李哥，你上网吗？”
　　“什么网？AV网站吗？”
　　“大哥，这都什么年代了，你都不刷微博吗，这丫头片子是个黄V？”
　　“什么黄V？干什么呢？卖□□？就她这样，照相机的钱都要赔进去吧。”
　　说话的人汗颜，解释道：“不是，你是没见她在网上的照片，那叫一个漂亮，啧啧啧，那脸蛋，那腰身，那小细腿，夹在腰上肯定能让人□□。”
　　被叫李哥的人立刻笑的前仰后合，挑起何以凝的下巴：“你是在逗我吗，这死猪别说夹腰上，我TM都怕被她压死了，哈哈哈，笑死我了，现在的人口味都这么重了吗。”
　　“……不是，我是说P图，算了，跟你也说不清楚，我还是给你看吧。”说着他摸出手机，按了两下递给李哥，唾沫横飞。
　　“之前我就关注她了，说去她家我还挺高兴的，以为能看到女神，没想到就是淘宝货。”他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噫，现在想起来以前对着照片撸的晚上都快吐死了，真是网红照片不可信，现在视频都能作假了，科技也是真发达了。”
　　李哥面色僵硬，看一眼照片，再看一眼人，再看一眼人，两根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再看一眼人，看的何以凝缩着脑袋，颤颤巍巍躲闪，眼睛眯成一条缝隙，脸上的赘肉更明显了。
　　李哥艰涩开口：“这TM是同一个人，你确定不是把别人的脑袋安在她的身子上了。”说完自己也疑惑了，“这MD身材也对不上啊，这TM身板抵得上三四个照片上的了。”
　　他们□□的言论说的何以凝眼泪在眼圈打转，可她看看李哥身后几个光明正大嘲笑她的男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只能低着头默默吞眼泪。
　　手机主人急忙上来，在手机上又操作了一番：“这就是P图，给你看这个对比，更强烈，我记得当时还上热搜了。”
　　同样的衣服，相同的动作，就只是角度稍许不同，但拍出来的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的模样。
　　一个体态轻盈，仙女一般高冷美丽，一个重量级相扑选手，双下巴，水桶腰，臃肿的简直像是偷偷穿了孙女衣服出门跳广场舞的大妈。
　　李哥眨了眨疼痛的眼睛，感觉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伤害，甚至开始怀疑网上找来的那些AV种子选手的照片和视频是不是也不能相信了，看向何以凝的眼神复杂又怨恨。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女人的存在，难道人与人之间一点信任都没有了？
　　以后对着撸的时候，一想到这小丫头片子，都要硬不起来了。
　　“卧槽，你给我看这些干什么，妈的，要是被吓出问题了，你就给我等着吧。”
　　“您哪是被我吓得，没事，当时两三天我也是这状态，等回去了找两个公主好好伺候伺候洗洗眼睛就是了，不过现在……”
　　他神秘兮兮地看了何以凝一眼，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李哥，我知道该用什么让她还债了？”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有钱，我可以给你们钱，我还可以让我爸把你们兄弟救出来，你们放了我，对对对，放了我，我带你们去找何星阳，找他报仇怎么样？”
　　何以凝看着对方微妙的眼神，惊慌失措。
　　她双手环胸，拖着哭腔失声叫了出来，“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放了我，放了我。”
　　李哥一脸恶心：“你，呃，我还是算了吧，你问问弟兄们谁跟你口味一样的，我不行。”说着他向后退了两步，多看一眼都是在侮辱自己的眼睛。
　　何以凝又害怕又愤怒，咬着下嘴唇警惕地看着说话的那个人。
　　那人猛不丁对上何以凝的视线，顿时也怒火冲天：“你TM这什么眼神，老子看的上你？”
　　他苦着脸：“李哥，你真是想多了，我只是想说她家不是有钱么，有钱人应该都很在乎名声这东西吧，要不我们拍点东西，寄给她爸，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李哥眼神眯了眯：“可上次调查，她爸那个人，啧，难说。”
　　“再难说这也是她女儿，上次都上了共.团的微博了，我记得那谁就说过那影响可大了，可能还会影响她爸的公司，那肯定会影响赚钱啊，你想想，她爸是公司董事长分分钟都是上千万，咱们要的那点都不够人家身上一根汗毛的，我就不相信他能任由他女儿的黑历史满天飞，再说他自己身上不是还没摘干净呢，这时候能让这种裸.照的新闻爆出来吗。”
　　“这样啊。”李哥想了想，“那倒也是，就算她爸不管，我就不相信她自己也不管，钱少一点总比没有的好，毕竟那么多弟兄不是白搭进去的。”
　　“别别别，你们放开我，我跟你们说谁有钱，何星阳，何星阳有钱，他比我有钱，他不仅有我爸的钱，我们家的钱其实都是他做主，对了，还有裴家，裴昊哲就在帮他，你们要是能把他弄出来，肯定能勒索一大笔钱的，我帮你们，帮你们约他，我肯定能约他出来的，你们相信我，不要，不要碰我。”
　　对面冲过来好几个猥琐的男人抓着她，何以凝歇斯底里放声大哭，她使劲抠着身后的墙壁，指甲都劈叉了也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你们要干什么，要带我去哪儿？我不去，不要碰我，你们去找何星阳，这些都是何星阳害的，我也是何星阳害的啊，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找我做什么？对了，何星阳长得好，你们去找何星阳，不管是要钱还是要人，他都行的。”
　　“贱货，吵死了，给我闭嘴。”
　　一个大嘴巴子猛补丁抽在何以凝脸上，抽的她顿时眼冒金星，原地踉跄两下被人扶住说不出话了，舌尖被牙齿划破，嘴角渗出丝丝血迹，眼神无力又哀求地望着对方。
　　“哼，你TM是在耍我吗，当我乡巴佬没见识？何星阳是谁我不知道，我TM还能不知道裴家了，卧槽，去威胁裴家罩着的人，你是想直接害死我这样就能躲掉债了？你个婊.子鬼主意还多的不行，给我带走，MD，不是喜欢拍照么，还打扮那么好看传到网上，不就是想出名吗，行呀，老子帮你出更大的名？动作快点！”
　　“不，不要，不要碰我。”何以凝能瘫软着身子哀求着，可根本没人搭理她，甚至只要她一出声就会不停地有拳头和脚落在她的脸上身上，浑身骨头都泛着疼。
　　就在李哥话音刚落，两三个人立刻走上前来，一麻袋蒙住她的脑袋，整个抬着就上了一边早就等候着的黑色面包车，绝尘而去。
　　*****
　　“简姨，我真的，真的不会跑，你真的不用这么……”陆小可顿了顿，没有把看犯人似的盯着他这后半句说出来，只是做了一个很无奈的表情，摸了摸鼻子，“再说上次也不是我偷偷跑的啊，明明是裴哥亲自送我到家的。”
　　“可是你坚持要回去的。”裴昊哲手里端着托盘进来，瞄见他鼻尖上的蓝色染料，愣了愣，低下头。
　　简尔筠帮腔：“对呀，如果上次住下来的话也不会这么多事了，在学校被打了一巴掌，现在竟然还带了一群小流氓回家，要不是你报警速度快，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这次不准任性了，就直接住下来。”
　　“他们不是找我的，只是开什么聚会，如果当时我不开门应该就没什么事了。”陆小可皱眉，视线落在自己的脚腕上，“至于后面……”他似乎也很是不愉快，没继续往下说。
　　“知道不是找你的，这女孩子这么不自尊不自爱，跟她住一起不安全。”简尔筠打断他，“行了，别多说了，关于国画的老师我都已经帮你找好了，原本计划这个周末去上课的，我看你这脚也不方便，还是养好了再去吧。”
　　“真的吗，是姜老师，那个国画大师姜老师？他真的愿意收我当学生，上次他不是说已经不收学生了，我……”陆小可双眼放光，要不是脚上有伤，可能都要蹦跶起来了。
　　“简姨还能骗你不成？”简尔筠看他孩子气的模样，笑出声音，揉着他脑袋上的呆毛，“我把你上次留下来的作画视频和成品挑了部分给他看，果然他很喜欢你的风格，不过……”
　　简尔筠神秘地笑了，逗得陆小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看对方恨不得变成小虫子钻进她的脑壳里看看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急切模样，解释说，“不过学生。”
　　陆小可眼神顿时黯淡下来：“这样啊，也是，姜老师都已经对外宣布了，我真是……”
　　“还是我太慢了，要是早两年，说不定还能……可早两年我还在……”错失良机，不免有些懊恼，但也很高兴了。
　　“行啦，越敲越笨，到时候姜老师该说我卖假货了，不收学生，就不能收关门弟子了吗，你那么关注姜老师，难道还不知道他前两年一直在找个能传承他衣钵的弟子？你这小迷弟当得还真是不合格。”简尔筠立刻拉住他的手，好笑地阻止他自残。
　　陆小可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我？关门弟子？真的吗，真的可以吗，我真的被姜老师看中了？”
　　“呦，这话说得，真是。”简尔筠笑，“怎么，不相信我，还要当面对峙吗？”
　　“不是不是不是，我只是不相信自己，简姨，啊，谢谢，真的太感谢了，我真的……”陆小可眼圈泛红，“没想到我也能有这个机会，我还以为我……”
　　简尔筠大概了解过他以前的精神状态，知道他走出来不容易摸着他的脸：“所以说，要住在简姨家，好好养伤，心情愉悦，也好早一点去拜师上课不是吗？”
　　“本来下周就能去了，现在这么一耽搁，又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简尔筠知道哪块是他的软肋，一戳一个准。
　　“我现在就可以去拜师上课。”陆小可迫不及待，生怕晚一点就会被不要了似的。
　　简尔筠失笑出声：“着什么急，总不可能让姜老师给你当家教。”她堵住陆小可未出口的话，“你现在过去也不合适，一个是你来回不方便，二是你现在脚上有伤，不管是画画还是走动都有问题，你说你去了岂不是讨嫌的，本来能留下十分好印象也被磨光了。”
　　“等着吧，彻底好了有一个新的精神面貌再过去，姜老师也高兴，收一个精精神神的弟子。”
　　“可老师那边，会不会……”陆小可为难。
　　“放心吧。”简尔筠安抚道，“我昨天跟他说了你受伤的事，放心放心，没说原因，就说不小心崴到了。”
　　陆小可松出一口气，又听见简尔筠说道：“你现在改主意不好，等我跟他约好时间确定他闲着再说吧。”说完她站起来，看向早就等在一边的裴昊哲，“还是先换药吧。”
　　陆小可想想也是：“我自己来吧。”
　　还没等简尔筠动手，裴昊哲就已经率先按住他的肩膀，矮身将他抱起来放在墙边的凳子上：“我来吧，你自己也不方便。”
　　简尔筠也说：“反正他在家，你不要乱动，伤到了就不好了。”
　　陆小可低着头自责：“是不是我受伤了，害的你去上不了班。”
　　这句话刚一出口，就连简尔筠也看了过来，疑惑地问道：“是哦，裴昊哲，这两天公司没事吗，你怎么一直在家，你爸都是晚上才回来。”
　　裴昊哲脑袋都没抬：“不是，该做的我都做好了，我怕你在家一个人忙不过来。”
　　简尔筠嗯了一声，眯着眼睛看了看他：“那我先回房了。”
　　陆小可连忙挥手，可裴昊哲心思却全在陆小可的头上，可能连他妈妈说了什么都没听见，半跪在地上拉起陆小可的脚尖，试探性质地捏了捏：“还疼吗？”
　　陆小可则是习惯了他这番动作的模样：“还跟之前一样，不疼了，都不红了，再喷两天药应该就完全好了吧。”
　　裴昊哲抬脸，面无表情说：“医生说这次虽然没有大碍，但为了以防万一，让你在家好好休息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你什么都别想做。”
　　陆小可顿时垮了脸。
　　裴昊哲被他多变的小表情逗笑，软和了语气：“想要什么东西我都帮你买回来，我妈不是说姜老师那边也不着急了，你本来就喜欢宅在家，还出去干什么，专门虐待你的脚？”
　　“谁说我喜欢宅在家的？”陆小可不甘心反驳。
　　裴昊哲捏捏他的脚心，看他痒的一个劲扶凳子的蠢模样，也笑了：“只要不上课，一天24小时，别说不出家门，房间门都出来很少吧。”
　　陆小可惊讶：“你怎么知道？”
　　裴昊哲抬起来拿药的手僵了僵，想起之前自己跟变态跟踪狂一样停车在何家门口，只为了能多看一眼小孩的行为，脸上有点热。
　　他吸了一口气佯装无事说道：“什么怎么知道的，看你面相都能猜出来。”
　　“……”陆小可不满地抗议，“胡说八道，我才不是。”顿了顿，他又弱鸡鸡补充道，“我只是，因为出去没什么事干而已。”
　　裴昊哲轻笑出声，陆小可更生气了。
　　门口还没走远的简尔筠看着自家儿子脸上百年难得一见的浅淡笑容，她缓缓眯起眼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或许，她还不太了解自己的儿子。


第55章 私生女要上天
　　“简姨？”陆小可正在端详自己新鲜出炉的画作, 门吱呀一声响，只见简尔筠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闪身进来了。
　　他撑着身后的小凳子站起来，下意识探头看向简尔筠的手, “这么快？”不是说煲排骨汤么, 这才出去不到五分钟, 就算是速溶的都没有这么快吧。
　　“不是，外面有客人。”简尔筠摇头, 语气有些不耐，坐到角落的沙发上拿起陆小可中午没看完的画册。
　　“哦。”这两天裴昊哲没去公司, 需要他签署的文件都是秘书带到家里来, 然后再把需要交接的任务带去公司，有人来也不奇怪。
　　陆小可拿着画笔，对着色彩鲜艳的油画继续随心所欲地涂抹。
　　简尔筠看他完全沉浸在画画中, 走到他身后站定：“最近, 心情很好？”
　　“嗯？”陆小可被吓了一跳, 手上的画笔在画板上毫不留情留下一小块斑痕, 他急忙又刷了两笔，勉强遮挡住刚才突兀的痕迹，“嗯, 很开心。”
　　显而易见，不管是原主，还是陆小可, 在裴家和在何家的生活根本就不是能放在一起相提并论的。
　　“星阳，我……”简尔筠难得吞吞吐吐，听得陆小可莫名其妙，转身主动问道, “简姨，怎么了？”
　　他眼珠子转了转，旋即有些惊慌，问道：“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顿了顿，他立刻说道，“简姨，我脚伤好的也差不多了，其实也是时候……”
　　话还没说完，脑门上就被不轻不重拍了一下，“嘶~”的一声，陆小可抬起脑袋，揉了揉些微刺疼的额头，不解地看向简尔筠。
　　简尔筠气笑：“胡思乱想什么呢，想说什么，搬出去？趁早歇了这份心思，当初不是说好了，不管脚好没好，你就放心大胆地住在这里，之前你不是也答应了，怎么，小孩子说话就能出尔反尔了？”
　　“不是，我只是……”陆小可连连摆手。他掀开眼皮小心翼翼瞄了一眼佯装盛怒的简尔筠。
　　小可怜的模样搔的简尔筠心尖又软又痒的，不由自主抬起手摸摸他脑门上的呆毛，感慨道：“你要真是我儿子就好了。”
　　陆小可也笑了，浑身都散发着柔软小猫一样的求抚摸气息的真心实意的笑，他甚至脑袋蹭了蹭简尔筠的手心，撒娇道：“简姨，那你就把我当儿子吧。”
　　“好呀，以后你就改口叫我妈。”简尔筠搂了搂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柔软但却恩暖的母亲般的拥抱，分开的时候忽然问道，“星阳，你觉得，裴昊哲怎么样？”
　　每次简尔筠提到裴昊哲的时候总是连名带姓，害的陆小可经常以为是对方做错事，惹得简尔筠生气了，时间长了才知道是简尔筠从小就嫌弃裴昊哲，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长大后就很难改口了。
　　他眼尾微微上翘：“裴哥啊，他很厉害，人也很好，我希望长大以后能成为像他那样独当一面的人。”
　　看着陆小可崇拜的神情，简尔筠心情更复杂了，她改口道：“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想问……”
　　陆小可一手抓着画笔，歪着脑袋认真听，可半天也没听到后半句：“简姨，你怎么了，今天说话，嗯，怪怪的。”
　　简尔筠尴尬地笑出声，摆摆手：“没事没事，算了，不说他了，一点都不可爱，千万别成为他那样的人，从小到大就知道给人添麻烦，还是星阳好，懂事又知道心疼人，从来不会做让人为难的事情。”
　　陆小可表情僵了僵，尴尬地安抚她：“其实裴哥已经很好了，他就是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感。”
　　系统：“……”真正让你们为难的就是他，好吗。
　　“是呀。”简尔筠感慨道，她忽然挑着眼角，问，“你知道外面的是谁吗？”
　　陆小可疑惑：“不是公司里来人了？”
　　简尔筠摇头，脸上露出不屑的恼怒：“是你认识的人。”
　　陆小可一顿，下意识说道：“不会是何明达吧？”
　　“肯定是裴昊哲对何家出手了，何明达终于坐不住来求情的。”简尔筠愤恨不平，注意到陆小可不安担忧的眼神，说，“你放心吧，裴昊哲有分寸的，没事。”
　　陆小可微微垂着脑袋，声音里无比失意和内疚：“我是不是太给裴哥添麻烦了。”
　　“说什么呢。”简尔筠眯眯眼，“这都是裴昊哲应该做的。”
　　说完她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以不大不小陆小可正好能听见的声音喃声自语道：“兴许，你再长大一点，只有一点点，你就能明白了。”
　　陆小可：“……”疑惑地看过去。
　　简尔筠显然没有向他解释的任何意思，很快视线就转移到了他面前的画作上，开始点评他的绘画技巧又熟练不少，熟能生巧这四个字真不是随便说的云云。
　　陆小可一边跟着她打哈哈，一边问系统：“我最近，是不是暴露了什么，总感觉简尔筠怪怪的？”
　　系统：“女人都是很敏感的，尤其是母亲，你这么觊觎人家儿子，不被发现才怪了。”
　　陆小可反省道：“好像最近是有点飘哈。”
　　每晚裴昊哲送牛奶时若有若无的勾引，和白天时不时的亲密接触，简尔筠也不是瞎子。
　　对方见多识广，别说同性恋，就是更大尺度的或许都了解，看出来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系统：“……所以，在对方还能承受的范围内，最好收敛点，否则被赶出去就真的是无家可归了。”
　　何家那边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现在的境况大半都是因为陆小可。
　　何明达早就对陆小可恨之入骨了，恨不得将对方挫骨扬灰，肯定是不能再回去了。
　　现在的他还是未成年，监护权也下落不明，没了裴家的庇护，虽算不上太艰难，但也很麻烦。
　　陆小可：“可是，她不仅什么都没说，还真心实意地挽留我，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系统哽了哽：“你是说……”
　　陆小可点头：“嗯，我猜是。”
　　系统：“……”你还真是，师奶杀手！
　　陆小可得意说道：“系统先森，我早就说过我体质特殊，深得家长喜欢，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接触就很容易喜欢上我，不要想歪，就是那种长辈对晚辈的喜欢。”
　　说完他又有些遗憾：“可惜了，系统先森就算拟人化也没有长辈，不然我绝对可以很好地讨好他们，不过这样也好，没有家长的阻碍，我们一定会久久的。”
　　系统：“……你想太多了。”最难过的不是我家长那关，而是我这关。
　　可惜陆小可完全无视了他这句话，甚至变本加厉地幻想：“虽然我生不出孩子，但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选择领养，也可以选择自我分裂合成，养一个你亲生的系统小孩，不过还是不要太像你了，不然太理智了，就不好玩了。”
　　“嗯~加点其他的数据，我要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最好是男孩子，小公主的话，女儿肯定比我可爱，这样我会吃醋的。”
　　他说的一本正经，就连系统都有点期待了。
　　“啊啊啊，就要那种软软萌萌，带着婴儿肥，一笑还有两个小酒窝的小男孩，除了长辈，我也很会讨小朋友的喜欢的，我们一家三口绝壁幸福。”说到最后，陆小可眯起眼睛，吸了吸口水。
　　“……”系统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抱怨儿子不可爱的简尔筠。
　　它晃晃脑袋，立刻把不靠谱的想法挤出去。
　　陆小可就是有神奇的魔力，很容易把别人的思想带跑偏，还真是要时时刻刻注意。
　　不过，也难怪会被各种人喜欢，他，其实，会比女儿更可爱吧。
　　系统岔开话题：“要不要听听何明达和裴昊哲是怎么谈判的？”
　　陆小可眯眼睛：“有意思吗？”
　　系统：“有助于你了解任务进度，实施接下来的计划。”
　　陆小可耸肩膀：“我接下来没计划，剩下的事就完全交给裴昊哲了。”
　　系统：“……”
　　“好啦好啦。”陆小可宠溺说道，“真拿你没办法，既然你坚持的话，那我就看吧。”
　　系统：“……你保持初心就好。”
　　陆小可深情说道：“我的初心就是你开心就好，所以我还是看吧。”
　　系统其实想说你不用勉强自己，可又怕他说出什么其他的话来，只好闭嘴工作，介绍道：“何以凝也来了。”
　　陆小可指尖明显僵硬一瞬，眯着眼睛随时都有可能去外面把人赶出去的神情：“她来干什么？”顿了顿，失笑说道，“你不要告诉我，她来是色.诱的。”
　　系统：“……”
　　陆小可微微张嘴：“骗人的吧。”
　　“你够了。”系统赶忙制止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即便她有那个想法，你觉得何明达有蠢到用何以凝去侮辱裴昊哲吗？”
　　“也是。”陆小可严肃抿了抿唇，但眼底的警戒丝毫没有褪去，看来恋爱中的男男女女智商确实会下降。
　　*****
　　何明达小心翼翼坐在沙发边上，腿都不知道该怎么放，脑门上满是细密的汗水。
　　他如坐针毡，紧张地看着裴昊哲，嘴里说着一些商场上的谈判条件。
　　再看他身边的何以凝，虽说动作很是淑女地矜持地挨着何明达坐着，但看向裴昊哲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爱慕，甚至还有□□裸的欲望。
　　微微张开的嘴角口水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陆小可看的一阵又一阵地皱着眉毛。
　　系统：“……”明显是你看错了。
　　何明达情绪有些激动，手背随便抹了抹额头上已经凝结成珠顺着眼角落下来的汗水，压抑着声音恳求道：“裴总，您究竟想干什么就直说吧，我们小门小户跟您玩不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
　　裴昊哲翘起二郎腿，闻言瞄了他一眼：“我想干什么，何总应该没有那么蠢吧？”
　　何明达后背微微一僵，讪讪说：“我也是才知道，星阳是裴总的朋友，他能高攀上您是他的幸运，我们父子俩之间确实有很多误会，但这些都是家事，我可以解释的，真实并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
　　裴昊哲挑着眉头：“所以说，赵听梦并不是你婚姻出轨的对象，星阳的母亲也不是你们逼死的，星阳的抚养权和财产也不是你恶意扣下来的，还有。”他视线冷冷略过何以凝，眼底带了一丝的迟疑，“她是何以凝？”
　　何明达一愣：“是，这是，何以凝，星阳的妹妹。”
　　陆小可后知后觉笑出声音：“哈哈哈，记得上次裴昊哲见她的时候，应该是微胖吧，难怪裴昊哲认不出来，这家伙除了面瘫还有点面盲，何以凝对他来说应该算是彻底换了个头，不，换了个人。”
　　“是是是，他面盲，但还是认出你了，你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对吧。”系统说，“具体请参考杨楠，在食物中寻找安全感和归宿感并不是某一个人的专利，尤其是在她无处可去又能负担得起吃资的时候，这是最简单的解压方式。”
　　“我没有啊，是你想多了。”陆小可无辜地耸肩膀，“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的话，那你就当我顺便秀恩爱了。”
　　他认真上下打量了何以凝一眼，笑道：“不过说真的，别人胖起来还能用可爱来形容，何以凝胖起来，哈哈哈，简直了，就像是一团黑煤球，不不不，烤焦的棉花糖，尤其是那眼神，恶心。”
　　系统：“……”其实你就是嫌弃她看裴昊哲的眼神，对吧。
　　裴昊哲是在确认身份，可何以凝听到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顿时兴奋起来，被何明达拽了一把才勉强没有出声，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导致眼角连带着嘴角都在抽搐，看上去五官稍显狰狞。
　　裴昊哲完全没注意她的小女儿情怀，接着刚才的话说：“最近发生的一些不太好、甚至于闹到了警察局的事也是误会？”
　　何明达被一连串的话问到哽住：“前面的我可以慢慢解释，不过关于何以凝和星阳之间的争执，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这次过来我带了以凝一起。”
　　他小心翼翼赔着不是：“我想不管怎样，他们毕竟一父同胞，只要以凝跟星阳道歉，我相信，星阳大度，应该也不会跟妹妹计较的。”
　　这话何明达说的尤其没有底气，毕竟何星阳对他们的态度已经不是不好能形容的了，而是完全恶劣。
　　可是如果不来求他的话，自己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前两天赵听梦回来说自己怀孕了，还给他看了检查报告，是个男胎。
　　何明达老来得子，还是他跟赵听梦的结晶，这个节骨眼上他绝对不能出事，公司更不能出事。
　　他的钱，他的公司，他的一切，都要留给他的儿子，传宗接代。
　　更重要的是，一想到可能会回到年轻时艰苦的日子，何明达不想晚年还要受苦受累，所以只能拉下老脸，不顾一切只为求和。
　　甚至裴昊哲一句话，他都能当场跪下来。
　　裴昊哲缓缓眯起眼睛：“道歉？你觉得道歉有用？”
　　“当然，裴总，人我已经给您带过来了，您要打要骂，甚至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只求您能暂时放过何氏，那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公司。”
　　“那也是亡妻留给星阳的，要是败在了我的手里，我死了之后要拿什么脸面去见星阳的母亲。”他眼露哀戚之色，羞愧不已。
　　裴昊哲：“我想，如果公司还掌握在你的手里，星阳的妈妈才会……”他望了陆小可房门一眼，死不瞑目最后那几个字没有说出来。
　　何明达：“裴总……”
　　一边的何以凝这会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爸爸会那么容易答应带她来见裴昊哲，震惊地转脸：“爸……”
　　“叫什么叫，要不是你闯出来这么祸，公司股票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变成废纸，还有你那些肮脏事，现在网上传的已经是人尽皆知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帮你压下来，你怎么不说让我把整个国家买下来留给你造呢！”碍着面前还坐着裴昊哲，何明达只是简单斥责了两句，便不再看她了。
　　对于他来说，何以凝就像是个宠物，心情好的时候逗弄两句，情况紧急了人都顾不上了，难不成还要为了宠物赔上自己的全部家当？
　　“你什么意思，用我来换何家的未来吗，何家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对吗，我妈呢，我妈她知道您今天带我来的目的码？”何以凝蹭的站起来，面上露出些许惊慌。
　　到底只是个未成年的女孩子，经历了一些列事变之后，也没了之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盲目勇敢，下意识只想要求庇佑。
　　何明达没好气说道：“在医院。”
　　忽然想起来前段时间赵听梦的表情，何以凝愣怔一瞬，脸上立刻露出恍然的神色。
　　“你们有孩子了，是男孩吧，因为又有了男孩，所以就要牺牲我保全何家吗，你们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做？”
　　这么长时间被抛弃的感觉一直萦绕着她，只是一直没被捅破，今天强烈的无助感席卷全身，何以凝原本就紧绷的神经彻底断了。
　　她不顾场合，发疯似的一把抓起沙发上的靠枕砸向何明达，大声哭叫道，“怎么可以这样，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你们到底把我当什么，有何星阳的时候你就一直站在何星阳那边，现在就连妈妈也不帮我了吗，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不能这样，不是我，又不是我害死何星阳的妈妈，也不是我先欺负何星阳的，明明是你，是你们，是你先说何星阳是狗杂种，是她下贱的妈用来捆绑你的工具，明明都是你们，凭什么要用我来换，我不要，我要回去，我现在就要回去。”
　　吼完她也没力气了，瘫软在地板上无助又可怜地捂着脸，似乎还没办法接受自己已经被彻底抛弃的事实。
　　“！”裴昊哲站起身冷冰冰说道，“我想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何以凝来换何家，这买卖谁同意了？还有……”
　　他忽然逼近何明达：“她刚才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如果你还是想说这一切都是误会的话，那我想三言两语肯定是没办法解释的，何总还是先回去想想怎么才能解释清楚，之后再来找我吧。”
　　“至于公司通过我的手交给何星阳，我想他妈妈应该会很高兴的，好了，该说的也差不多都说完了，何总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吧，恕不远送。”
　　“星阳？”裴昊哲转身对上陆小可直勾勾的视线，身后还跟着没拦住他，正按着太阳穴的简尔筠。
　　陆小可一步一步慢吞吞走到何明达面前。
　　对方看到他就像是忽然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立刻踉跄着上前来：“星阳，你是来看爸爸的，爸爸错了，爸爸之前不应该那样对你的，你快对裴总说说，我们父子俩之间哪有什么仇恨不是，都是误会，真的，你回来吧，只要你回来，何家还不都是你的。”
　　“星阳。”裴昊哲一把揽住陆小可的肩膀将人护在身后，“你怎么出来了。”


第56章 私生女要上天
　　看到陆小可, 何以凝眼睛都红了，她挣扎着爬起来上前就要扑向陆小可，被何明达死死拽住。
　　裴昊哲面色不虞：“是不是吵到你们了？没事，他们马上就走了。”
　　“没有。”陆小可摇头, “我只是想跟他说句话。”
　　他看了一眼眼睛蓦地发出精光的何明达, 趁着声音晃了晃手机：“前段时间, 我收到一段音频，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
　　何明达眯起眼睛, 表情不太好。
　　“明达，你确定真的不会被查出来？”
　　“怎么可能, 我都安排好了, 对面那个司机死无对证，那边也没有监控，没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可是, 我还是觉得不太保险, 要不……”
　　“怎么, 难道你还想自首不成？”
　　“当然不是了, 我就是有点心慌。”
　　“……”
　　听到自己的声音，何明达几乎是本能反应的扑上来抢手机，被裴昊哲一脚踹了出去, 趴在地上面色狰狞：“哪儿来的？谁给你的？假的，肯定是假的，怎么可能有音频？”
　　“谁给我的？当然是我妈给我的。”陆小可轻声说, “她在阴曹地府每天都看着你们呢。”
　　系统：“……”
　　陆小可：“你也知道的不是吗，当初你不就是怀疑我妈听见你们的谈话，所以才下杀手的？”
　　“她当年没说出来，只是因为觉得自己精神不济, 斗不过你们了，所以才会把证据留给我，可没想到你们丧心病狂，竟然直接逼得她自杀。”陆小可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炸的何明达脑袋发晕，心尖都在滴血。
　　“何明达，人在做，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保住公司之前，先想办法保住你自己吧，不过证据确凿，我想，你还是别费劲挣扎了。”
　　裴昊哲震惊一瞬之后，心内只剩下了心疼。
　　之前的小孩一直忍气吞声，也是在等真相大白那一天的到来吧。
　　他看向何明达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何总，我想你现在应该有很多后事要处理吧。”
　　杀人，这就是死罪，绝对不能让这段录音传出去，否则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
　　何明达唰地就跪了下去，双膝重重砸在地板上，他爬着向前走了两步：“星阳，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后悔，我不止一次都为我当时年轻时候犯过的错而后悔，你妈是因为原谅我所以才没有告发我，星阳，你原谅我，原谅我吧，像你妈妈一样原谅我吧。”
　　“原谅？她临死之前都在恨你，怎么可能原谅你。”陆小可向后躲了躲，被裴昊哲圈在怀里，“我妈要等你死了之后才投胎呢，你得趁早下去给她道歉。”
　　话音刚落，何明达猛地站起来，双手直直掐向陆小可的脖子，嘴里大声咒骂着：“去死吧，你们都去死吧，何星阳，你们一家子都不肯放过我是不是，就算我死，也一定要拉着你当垫背的。”
　　可狠话放出来了，但人也随着话又被一脚踹了出去，脊柱撞在沙发上发出咔的一声响，整个个人摔倒蜷缩在地上低低呻.吟着。
　　何以凝吓到了，她缩着脖子窝在沙发的犄角旮旯里努力缩小存在感，都不敢看一眼这边。
　　陆小可：“……唉，真不知道她来是做什么的。”
　　系统：“自己应该想见裴昊哲，何明达也想带她过来赔罪。”
　　陆小可摇头：“没脑子。”
　　系统不置可否，毕竟年龄小。
　　很快，一行人进来立刻将两人请了出去，裴昊哲环住陆小可的肩膀：“没事吧？”
　　陆小可失笑，想要推开他，可力气没他大，任由他抱着：“没事。”
　　“录音的事……”说到一半，裴昊哲搂得更紧了，“你，真的……抱歉，没有早一点遇到你。”
　　“干嘛因为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地抱歉，本来跟你们就没关系。”陆小可笑着拍他的肩膀，“你们对我这么好，一定是因为我妈在天上保佑我才让我遇见你们的。”
　　“谢谢，真的很谢谢。”陆小可下巴磕在裴昊哲的肩膀上，声音低沉。
　　原本想要上前询问情况的简尔筠炖猪脚，面色微僵，站在原地看了一会，两人还是没有分开的迹象，叹了一口气转身上楼，都已经走到一半了，又不死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愁容满面。
　　不期然正好撞上裴昊哲抬起来的眼睛，缓缓眯起眼睛瞪了他一眼。
　　裴昊哲：“……”算了，还是抓紧时间多抱一会吧。
　　*****
　　“爸，我是真的喜欢他。”裴昊哲站在办公桌前，迎接着裴父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简尔筠站在裴昊哲的身后，担忧地劝道：“别生气，本来血压就有点高，这大晚上的再去医院也不方便。”
　　“……”裴父一拍桌子，怒瞪裴昊哲，“我生气？我为什么生气？还不是你的好儿子！”
　　简尔筠一愣，立刻就炸了：“我儿子，说的好像不是你儿子似的？”她说完，眯眼睛瞪了裴父一眼，转身就要走。
　　盛怒之下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被简尔筠的怒喝拉回神智，裴父气势瞬间萎靡下来，连忙站起来就去拉她：“小筠，小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地道歉，“是我儿子，是我没教好，跟你没关系，好吗？”
　　简尔筠简直被他气笑：“跟我没关系，那就是你跟外面不知名的女人生的？”
　　裴父眉心立刻皱起来：“小筠，你怎么……”
　　简尔筠叹了一口气，看着一边垂着脑袋的裴昊哲：“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是不是？”
　　裴父惊讶：“你早就知道？”
　　“也不算早。”简尔筠眯着眼睛看竖着耳朵正在听的裴昊哲，“你经常不在家，我可是看着你儿子是怎么跟人家献殷勤的，就他对谁都冷淡的态度，能做到那种地步，我就是不往那方面想都不可能。”
　　她问道：“你是真的接受不了吗？”
　　裴父眯了眯眼睛：“小筠，你……”
　　简尔筠无奈：“如果是正常孩子的话，我可能也接受不了，可这么多年了，你儿子也将近而立之年的人了，你倒是见过他喜欢其他人吗？”
　　不说裴父还真没注意到，现在细想，这孩子从小就成熟，在别人还处于青春期叛逆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公司帮忙了，以前只知道他懂事稳重，却从来没关心过他生活上的事情，裴父微微蹙着眉心。
　　简尔筠趁热打铁：“我之前还在想，这孩子是不是得了什么情感缺失症，一直都是那副带了面具的样子，我甚至都在想他是不是这辈子都注定孤独终老，吓得我都要联系心理医生了。”
　　“小筠。”裴父皱眉。
　　简尔筠笑：“我还真没夸张，之前都问了不少人了，心理专家的电话也拿了不少，只是觉得他为人处世方面还有得救，如果真的送到医院去，那不就便想说明孩子是真的有问题？我有点怕。”
　　裴父搂着她的肩膀：“你都没告诉我？”
　　简尔筠叹气：“这还怎么跟你说，之前倒是跟你提过几句，你不是总说你小时候情感也挺淡薄的，还用我举例子，说他只是没遇到自己生命中正确的那个人而已。”
　　裴父眼角微微上挑，他好像是说过这句话来着，儿子的事情总没有老婆的重要，所以一般说过什么都记得不太清楚了。
　　简尔筠：“……看吧，我就知道你对儿子怎么都不上心，你们这两父子呀，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们的。”
　　裴父咳咳两声，总感觉在儿子面前说这种话有点别扭。
　　他看向裴昊哲，见对方深深埋着头还在思过的模样，心下放松不少。
　　简尔筠挣脱开裴父，走到裴昊哲面前，皱眉：“裴昊哲，你知道星阳现在多大吗？”
　　裴昊哲愣了一下，反射性地回答道：“还有两个月过生日然后就……？”
　　简尔筠失笑出声，打断他：“看来你也很关注年龄这个问题，知道的这么清楚？”
　　裴昊哲面色一僵，窘迫地说：“不是，之前想要回他的抚养权，所以看了资料。”他急急补充，“现在也不需要了。”
　　“怎么不需要？”简尔筠挑眉，“抚养权？没听你说过？找不到符合条件的人？我和你爸就挺好的，我俩收养他，我很喜欢星阳这个孩子。”
　　裴昊哲面上神情更加僵硬了，甚至眼底隐隐透出惊慌，他在害怕，是真的害怕他妈用这种方法阻止他。
　　一旦何星阳的名字出现在自家的户口本上，那他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了。
　　就算他想方设法让何星阳喜欢上自己，小孩出于对自家爸妈的感激也绝对不会跨越雷池一步的。
　　简尔筠笑道：“这么害怕，脸都抽抽了？”
　　“……”裴昊哲叫道，“妈，我……”
　　“怎么，想说服我？用什么理由，是忽然发现你喜欢男人，还是发现你喜欢上一个男孩了。”
　　虽说裴父也很生气，但面对如此火力全开的老婆，不禁有点同情自家儿子，心里暗自祈祷以后可千万不要得罪她，否则自己真的会死的很惨。
　　裴昊哲紧抿着唇，无话可说。
　　是他不对，可他会等星阳慢慢成熟，接受他。
　　简尔筠眉心紧紧拧巴着，忽然转身拉着裴父就走，临出门时回头说：“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好好考虑。”
　　眼见着裴昊哲迫不及待就要答话，打断说：“我说一个晚上就一个晚上，我告诉你，裴昊哲，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明天早上我再来问一遍你的选择，如果你不变的话，我希望这个选择你能坚持一辈子，否则……”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毕竟她也没有威胁裴昊哲的资本，只是……
　　简尔筠叹气：“我是真心喜欢星阳的，我不希望有任何对不起那孩子的地方，他什么都没接触过，什么都不懂，不管以后他对你什么感觉，现在总该是你，对不起他。”
　　“妈，我不会……”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门已经被关上了，就在裴昊哲无奈的时候，门口又传来咔哒反锁的声音。
　　“……”
　　裴昊哲看向紧闭的房门，抿唇慢慢跪了下去。
　　出去之后便调出了书房监控录像的裴父看到这一画面，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这还是他儿子吗。
　　简尔筠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神色淡淡的，只是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唉，我们注定是要对不起星阳了。”
　　从小到大，裴昊哲想做的事还没有做不成功的，更何况，自家帮了星阳那么多，那孩子对裴昊哲肯定不是毫无感觉，只是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就见仁见智了。
　　裴父看她沮丧，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没事的，儿孙自有儿孙福，要是这孩子敢辜负星阳，我第一个不答应。”
　　简尔筠抬脸：“你答应他了？”
　　裴父无奈：“你都同意了，我还能说什么？”
　　简尔筠呼出一口气：“毕竟是我自己的儿子，到底还是希望他好，但愿他能记住今晚，以后对星阳好一点，是我们对不起那孩子。”
　　而被裴家多次对不起的陆小可躺在床上，正呼噜呼噜睡得一塌糊涂。
　　*****
　　录音是系统合成的，要是当时真的有的话，说不定何星阳的妈就不用死了。
　　早就准备好这最后一招了，昨天放出来还能亲眼看到何明达被炸的毛骨悚然，跪地求饶的场面，陆小可表示很满足。
　　了却自己最后一桩大事之后，陆小可昨晚睡得尤其好，一大清早就行了。
　　洗漱完刚出房间迎面就撞上正准备敲门的简尔筠，愣了一下问道：“简姨？早，有事？”
　　“哦，没什么事，就是裴昊哲在楼上书房呢，星阳，你要是没事的话叫他下来吃早饭，他爸临走的时候嘱咐他今早一定要去公司开会的。”
　　陆小可：“……”先敲我的门叫我起床，然后再让我去敲书房的门，让裴昊哲去吃早饭？
　　这什么操作？
　　一脸莫名其妙，但陆小可迎上简尔筠的视线，坦荡荡地应下：“好。”
　　身后简尔筠叹气，小声嘟囔：“唉，小孩子家家的，以后还是住我们隔壁好了，让裴昊哲搬到一楼。”
　　陆小可都站在书房门口了，问系统：“一股阴谋感扑面而来。”
　　系统翻了个白眼：“如果真的有阴谋的话，你早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也是。”陆小可想了想：“不过裴昊哲一定不会害我的啦，他家人自然也是可以无条件相信的。”
　　系统：“……”好吧，恋爱脑。
　　陆小可敲了敲门，没回应，好奇地侧着耳朵趴在门上听了半晌连点动静都没有。
　　他眯了眯眼睛，轻声叫：“裴哥，你在吗，简姨让你下去吃饭？”
　　“诶，没人吗，还是说已经下去了？”陆小可又敲了两三下，还时没人应答，转身站在原地踮着脚尖望楼下，身后传来吧嗒一声响。
　　“裴哥？”转身撞进一汪潭水般深邃的眼眸，陆小可愣住。
　　裴昊哲一晚上没睡，也没洗漱，脸色青白跟被吸了精气似的，下巴上的青色的胡茬尤其明显，颓丧到了极点。
　　陆小可盯着他憔悴的模样，伸手想要去试探他的额头：“裴哥，你没事吧，你熬夜了？脸色怎么这么白？”
　　裴昊哲紧紧盯着他，好像少看一眼人就会莫名消失的模样，盯的陆小可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嗯，昨晚有个事情特别棘手。”
　　他上前两步一把抱住无措的陆小可，下巴磕在小孩的肩膀上，难得露出脆弱的模样，说道，“给我靠一会吧，好累。”
　　陆小可把人往自己怀里压了压，笑着说道：“好啊，不过简姨说让我来找你吃早饭的，你早上还有一个会，马上就得走。”
　　裴昊哲脸颊埋在他的肩膀处，闷声闷气说道：“嗯，就靠一会，一会。”
　　陆小可感受到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自己身上，勉力撑住：“好，这么累，那事情解决了吗？”
　　裴昊哲的声音里又充满了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解决了，当然是解决了，永久性地解决了。”
　　陆小可为他高兴：“那就好，裴哥出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嗯，真好。”裴昊哲感慨道，“真好啊。”
　　他抱着陆小可的手又紧了紧。
　　*****
　　“钱，我要钱，给我钱，你们不给我钱是想要我去死吗？”何以凝拽着赵听梦的手，哭着说，“妈，要是再不给我钱的话，他们就会把我的裸.照上传到网上了，你一定要救我，妈妈，你给我钱，我不要多，五十万就好了，快点给我呀。”
　　赵听梦刚从医院回来，连着做了一早上的系列检查，身体早就累了。
　　站在楼梯口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被何以凝拽的来回摇晃，她护住肚子不耐地说：“以凝，你够了，这段时间前前后后你都要了多少钱了，上上次八十万，上次也说是最后的五十万，现在又要五十万，你是不知道现在家里的境况吗。”
　　“那你让我怎么办？是他们要的，他们威胁我呀，妈，我求你了。”何以凝是真哭，这段时间她被那些人各种骚扰，手机上不断接收自己的裸.照，时不时地还要被拉出去教训一顿，每天就像是生活在噩梦中。
　　赵听梦打了个哈欠：“以凝，妈妈现在很困，我没有钱，你去找你爸要，好吗。”
　　何以凝急忙拽住她：“妈妈妈，是爸让我来找你的，他现在怎么可能给我钱。”
　　“那你先坚持两天，你爸爸这段时间可能很忙，等过两天就好了。”赵听梦累的嘴巴都张不开，绕过她着急想去睡觉。
　　“你们现在是把我当皮球吗，踢过来踢过去，都在推卸责任吗？”何以凝使劲一拽，手上却陡然一松，下意识愣住了，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手。
　　“啊！！”楼下忽然传来一道刺破苍穹的惨叫声，何以凝慌张跑过去，站在楼梯边缘震惊地看向忽然就躺在血泊中的赵听梦。
　　刚才的恼怒和气愤顿时烟消云散，何以凝甚至被吓得魂飞魄散。
　　她匆忙下楼，小心翼翼绕过不断外溢的鲜血，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干涩叫道：“妈，你没事吧？”
　　“疼，肚子好疼。”赵听梦捂着肚子，痛的满脸惨白，手上身上地上全是鲜红的血，“孩子，我的孩子，怎么办？”
　　“会流产吗？”
　　何以凝看着不断从她下腹涌出的鲜血，想到之前和现在两人对自己态度的鲜明对比，心下不由得生出如果真的没有这个孩子就好了的想法。
　　自己是何家唯一的继承人，何家所有的钱都只是自己的，还用愁被人威胁吗。
　　赵听梦声音微弱，艰难地抬起脸叫她：“救、救护车，快，快报警。”
　　不，不能报警，也不能叫救护车，是自己，是自己把她推下来的，如果报了警，爸爸一定会骂死自己的，更不会给钱了。
　　何以凝惊慌失措下，蓦地蹲下身捡起赵听梦的挎包，夺门而出。
　　“以，以凝。”赵听梦望着何以凝逃开的背影，挣扎着在地上留下一小段血迹。
　　她的手机也在包里。
　　可何以凝啪的一声甩上门，也甩掉了赵听梦的最后一丝力气。
　　她再也撑不住，翻了个白眼，彻底晕倒过去。
　　“什么，孩子没了？”何明达得到消息，立刻马不停蹄赶到医院，当场就发了火，“你们是怎么看着的？从楼上摔下来？她是肚子大到你们抬都抬不动了吗？”
　　佣人们面面相觑，瑟瑟发抖地回答：“是何小姐，何小姐说她有话要说，不让我们待着，正好赵女士说想要吃酸甜口的，我们就先去超市了，哪知道回来的时候赵女士就躺在楼梯下面，浑身都是血。”
　　她们叫冤：“老刘就在别墅后面，我们临走之前还跟何小姐说了，让她走的时候给老刘打个电话，别墅里得有人看着，可回去的时候何小姐都已经走了，何先生，真的跟我们无关呀。”
　　“何以凝？”何明达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透过玻璃看还在昏迷的赵听梦，何明达紧攥双拳，指甲深深嵌进手心里，大吼一声：“去找啊，还不都给去找何以凝！”
　　“先生，这里是医院，还请您安静点。”护士都被他吓得不敢上前来，还是医生不耐地过来提醒道，“病人需要安静。”
　　我们能去哪儿找？何先生该不是被气糊涂了，佣人们相视一眼，也不敢说违抗他的话，一个个立刻点头，几乎是逃窜似的离开了。
　　明明是个男孩，明明自己可以后继有人的，可就这样直接没了，何明达越想越心烦，眼前竟然一阵又一阵的发晕，要不是扶住了墙竟然真的要晕倒过去。
　　正烦躁的时候，手机又振动个不停，本来何明达不想接的，可拿都拿起来了，看着来自于公司的电话号码。
　　想到更翻新的事，叹了一口气，还是接了。
　　“什么？现在报告？刚不是说了推后两个小时？”本来今天是有个重要会议的，但儿子的事情也很重要，他急匆匆就赶过来了。
　　“那好，你先准备，我现在就赶过去。”何明达挂断电话，抬脚正准备走的时候转身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赵听梦，给司机打电话，让他在医院门口等着，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回公司。
　　闯了好几个红灯，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何明达收拾好心情，立刻准备工作。
　　“何总，资料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只需要您报告了。”秘书捧着文件夹，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跑过来，“所有人都已经在等了，您现在要进去吗？”
　　今天的报告尤其重要，关系到他是否还能在公司树立威信，任何差错都不能有。
　　何明达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选择这个项目地理由，规划书已经写得一清二楚了，现在我就里面的几条简单解释一下。”他打了个手势，那边就已经开始放PPT了，。
　　何明达为了说服这些董事们，亲身上阵，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让他们坐在这里，只要这个项目能成功，他就一定会渡过难关的。
　　他望着台下众人，看着他们严谨认真的表情慢慢变得微妙，缓缓眯起眼睛，下意识转头看身后的大屏幕。
　　“他暂时回不来，公司那么多事够他喝一壶的了。”赵听梦牵着一个男人的手，从门口走进去，背景正是何明达家的客厅。
　　何明达震惊。
　　那男人转身啪的关上门，一把搂住赵听梦，急不可耐地啃着她的脖子：“还是你这招好，他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懂，压根没防备，那资料我已经卖出去了，最少我们都能拿这个数！”男人手掌摊开，神秘地冲着赵听梦笑了笑。
　　赵听梦想推开他，可耐不住他黏糊：“先不急，他手上还有现金，等我全部套出来再说，你别压着我肚子，小心孩子。”
　　男人手指在她肚子上画着圈，一本正经问道：“怎么，你就这么确定，这孩子是我的？”
　　赵听梦一瞪眼：“我说你不会吧，现在跟我说这个？难不成你觉得那个老不死的还有生育能力？”
　　男人哈哈大笑：“也是，也该到了下不出来蛋的时候了。”
　　赵听梦皱眉：“怎么说话呢，有这么说自己孩子的吗？”
　　男人笑笑，拉着她的手在嘴边亲亲：“是是是，我的错，该打该打。”
　　“跟你说正经事呢，那老不死的股票什么的怎么办？”赵听梦仰着脖子，声音都急促起来。
　　“要什么股票，谁知道那公司还能开几天，趁早掏空。”男人搂着她的腰，“让我亲亲，多长时间都不见了，你就不想我？”
　　“还不是你说忙。”赵听梦娇俏着嗓音，嘴里说着拒绝的话，身体却迎合上去，“小心孩子。”
　　男人笑：“这都几个月了，早就安全了。”
　　两人很快就纠缠在一起，发出各种难以言喻的声音，台下不少人不忍心地撇过目光，更多的则是探究地看着何明达泛着绿油油光的脑袋。
　　“关掉，给我关掉！”何明达急火攻心，差点当场栽倒。
　　秘书看的脸颊通红：“何总，关不掉啊这个，怎么回事，中病毒了吗？”
　　“走开，我自己来！”何明达一把甩开女秘书的手，可还没等摸到鼠标，会议室忽然闯进来几个穿着警服的人，众人纷纷警觉地站起来。
　　“抱歉，他们说要找何总，还不愿意等，我们实在拦不住。”几个员工站在门口不住地道歉。
　　“你们先出去。”几个董事摆摆手。
　　何明达眯着眼睛：“你们……”
　　大屏幕上已经快上演三级片了，但何明达实在没精力管了，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想到这段时间他根本就没吃过几顿饭，扶着桌子菜勉强没有栽倒下去。
　　整个世界开始天旋地转，面前警察的身影也逐渐模糊，只能听见他们微弱的声音。想起来上次听到的录音，他有些心慌地看着严肃的警察。
　　“抱歉打扰了，何先生，经调查，我们怀疑你涉及十几年前的一场命案……”这边还没说完，那边又进来一波警察，两厢对视一眼，后进来的看一眼何明达问道，“抱歉，打扰了，看到门开着我们就直接进来的，你好，何先生，经调查，我们发现您有偷税漏税的嫌疑，请配合……”
　　“命案？”
　　“偷税漏税？”
　　耳边嗡嗡一片，何明达已经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看着面前的两拨警察，身体脱力，眼前彻底一黑，没了意识。
　　*****
　　“其实，没必要勉强去看他的。”裴昊哲载着陆小可，在去通往监狱的路上。
　　陆小可摇头：“不是去看他，而是去看他的下场。”
　　裴昊哲抿唇：“不一样吗？”
　　陆小可坐在副驾驶座上，转脸尤其认真地说道：“我很记仇的，我妈的死，我的悲惨童年，有一多半原因都是因为赵听梦和何以凝，现在赵听梦被收监等候审判，何以凝失踪下落不明，网路上到处都是她的黑历史，能躲开大众的瞩目也算不容易了，知道她们过的很惨我很开心。”
　　他咬了咬下嘴唇：“但有一点我永远都不可能释怀，造成这一切的根本原因还是何明达。”
　　“他骗了我妈，还任由别人欺负我。”陆小可说，“我希望，能亲眼见证他的惨状，裴哥，我是不是很可怕，我真的，没办法原谅他。”
　　裴昊哲腾出一只手，按在他放在腿上的手上：“不，这才是正常的，你本来就没有原谅他的义务，只要你开心。”
　　陆小可轻笑出声：“谢谢裴哥。”
　　裴昊哲侧脸看着他的笑颜，也跟着笑了。
　　外面阳光一切正好，柔和的光穿过镜子，他甚至能看见陆小可逐渐肉乎乎的脸上细小的绒毛。
　　可爱。
　　*****
　　“何明达？”
　　那个男人在监狱里过的很不好，被人欺辱打骂，甚至当成脚垫都是家常便饭，因为长时间吃不上饭又思虑成疾，脸色蜡黄，瘦骨嶙峋。
　　颧骨高高突出像是要戳破那薄薄的一层皮似的，远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
　　自从他坐在玻璃对面之后，眼睑下垂，很明显是被□□过的示弱姿势，即便知道对面坐的是谁，也不敢抬脸。
　　双手紧紧攥拳，置于大腿上，紧抿着唇不说话。
　　陆小可说：“我今天过来没有其他事，就是看看你在监狱里过的好不好。”
　　何明达没那么蠢，知道陆小可是来看笑话的，脸色发白，腮帮子崩的越发紧了。
　　陆小可平静地继续说：“赵听梦说她愿意坦白从宽，交代当年事情所有的经过，毕竟她只是从犯，我不说相比你也知道她会说什么。”
　　“何以凝再也没有出现过，不过据说有人在酒吧那些地方见过她卖酒，生活很不好，想必你也并不在意，不过还是简单说一下吧，她害的她妈流产，又被你骄纵成那样，沦落到那种地步日子肯定不好过，又没有姿色，可能很快就死了吧。”
　　顿了顿，他切入正题：“裴哥还查到几个你可能会感兴趣的。”
　　眼见着何明达眼皮动了动，陆小可说：“你不止赵听梦一个小三，可为什么只有何以凝一个女儿，你难道一直没怀疑过吗？”
　　何明达现在已经这样了，不管他说什么就当没听到，毫无情绪波澜。
　　陆小可：“赵听梦给你下了药，据说死精的，因为她不知道是她先怀上儿子还是你外面的女人先怀上，干脆大家都别要算了，更何况，她就算怀孕了你也不一定知道是不是你的，对不对。”
　　何明达眼睛蓦地滚圆，瞪着陆小可：“不可能，怎么可能！”
　　其实是有女人怀过孕的，只是后来流产了而已。
　　陆小可猜到他想说什么：“那女人知道孩子不是你的，又是个女儿，直接流掉了。”
　　何明达喘气加重，哼哧哼哧抓着桌子，随时都有可能翻白眼晕厥过去。
　　陆小可全当没看见，说：“你以为她们都对你忠贞不二？真是笑话，她们背地里都看不上你，把你当成跳板而已，你还以为是自己魅力大，分手的时候都不跟你闹？还不是人家找到了新的比你更好的金主。”
　　何明达：“你！你！何星阳，你！呼！”
　　陆小可站起来，双手拍着桌子：“何明达，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在监狱里好好享受你的幸福生活吧，顺便说一句，赵听梦因为刚刚流产，对染也是嫌疑犯，但过的比你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贱人，贱人，我要毁了她，我一定要毁了她。”何明达抓着脖子，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陆小可掀开眼皮：“也是，毕竟她是害你绝后的人，你们俩确实适合狗咬狗！”
　　何明达急促地说：“何星阳，谁说我绝后了，谁说的，你身上永远都留着我的血，我的血！”
　　陆小可淡淡点头：“是呀，所以我打算让他绝在我这一代了，你放心，我是绝对不可能有儿子，也不可能有女儿的了，我不喜欢，就算喜欢孩子，也不喜欢姓何的孩子，以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姓何的，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懂吗，何明达，你在这个世界上就永远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不过你放心，会消失的很晚的，不会立刻就枪毙你的，因为要留着你，好好折磨！”
　　何明达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撑着桌子双腿打颤地站起来：“你，你！”
　　陆小可耸耸肩膀，抓着一边惊讶于他说的不会有孩子的话的裴昊哲：“走吧，裴哥。”
　　裴昊哲：“星阳，你……”
　　陆小可浅笑：“我很好啊，看他不好，我就更好了。”
　　两人在何明达的怒视下走了出去，耀眼的阳光迎面撒下来，陆小可抬手挡在眼前：“哇，天气好好。”
　　裴昊哲搂着他的肩膀：“嗯，真好。”
　　陆小可侧身，脸上满是灿烂的笑：“以后会更好。”
　　裴昊哲一愣，点头：“当然了。”


第57章 黑心肠猪队友
　　“你还真别说, 这首歌好听的。”陆小可刚泡过热水澡，浑身蒸腾着热气，捧着刚从冰箱拿出来的西瓜汁，窝在沙发上吹空调, 别提多惬意了。
　　“这都是童安自己写的, 不过是半成品, 我稍微加工了一下。”系统说，“不过我只是系统, 如果是他亲自精修的话，恐怕更美妙。”
　　系统整理了一下童安留下来的残卷, 类似的曲目大概有二十多首, 算是很高产的曲作者了。
　　上个世界陆小可选择的依旧是和那个男人寿终就寝。
　　可能是因为知道有机会再见，到了新世界，陆小可情绪也没有多动荡, 了解世界背景以及人物关系, 该做什么做什么, 也没提那个人。
　　“头发怎么都没擦干？”一个身穿蓝白格子棉麻睡衣的男人从卫生间走出来, 在看见陆小可还往衣服上滴水的头发之后，立刻返回卫生间摸出来一条白毛巾。
　　他眼神柔软又宠溺，挨着陆小可坐下来, 递出去毛巾：“擦一擦，这样吹冷风要着凉的。”
　　吧嗒一声，又一个男人开门进来, 猛不丁对上两人亲密的画面，神色变得有点复杂：“……你们。”
　　陆小可呼噜呼噜又喝了两口西瓜汁，嘻嘻笑着趴在沙发靠背上：“诶，子琪, 你怎么才回来？吃了吗，今天白妈做了肉酱意面，可好吃了。”
　　门口刚进来正换鞋的男人叫水子琪，而陆小可口中的白妈全名白新启，而陆小可在这个世界里叫童安。
　　三人正在同居中，这两人都是陆小可的任务对象。
　　童安和水子琪是刚出道的歌手，而白新启则是他们的经纪人。
　　水子琪人如其名，长着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但却有一个毒蝎般狠辣的心肠。
　　他身体瘦削，皮肤白皙，脸色总是病弱的苍白，无端端惹人怜爱，但黝黑深邃的凤眼又给人淡淡的疏离感，再加上总是挂着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即便是穿衬衫也会规规矩矩扣子扣到喉结处的第一颗扣子上，整个人都呈现出禁欲的高冷之花的感觉。
　　一举一动，单单就是那上挑的眼角斜过来都能让人心跳立刻加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资料显示，水子琪家境不好，他爸爸好赌，家里但凡有点值钱的东西都被拿出去变卖了，这还不算，每次他爸爸回来拿不到钱都会大发雷霆，对他妈妈拳打脚踢，打的他妈妈鼻青脸肿，哭爹喊娘，叫的邻居全都来看热闹。
　　而那时候的水子琪就躲在桌子下面，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众人拉拉扯扯。
　　他爸屡教不改，他妈又不离婚，就只是在他爸不在家的时候抹着眼泪跟水子琪哭诉自己命不好。
　　水子琪初中刚毕业的那天，考完试放学回家。
　　一辆救护车从他面前呼啸而过，那时候他就有一种果真如此的感觉，盯着救护车冒烟的屁股看了半晌，水子琪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在外面溜达了大半天，等到半夜月亮升到最中间的时候才偷偷摸摸回去了。
　　破烂的几乎挡不住风的门没关，家里遭了贼似的被翻动的乱七八糟，桌子下一大滩血迹，旁边还有一把见血的小剪刀。
　　水子琪面无表情盯着那摊血看了两眼之后迅速转移视线，踩着小板凳在柜子里把冬天才会盖的厚被子抱出来，徒手扯开潮湿散发着霉味的被罩，摸出来一块小布包。
　　他四下警惕地望了两眼，小心翼翼打开之后数了数，零零碎碎加起来大概有五百三十一块零五毛，是他妈藏起来给他高中学费的。
　　水子琪嘴角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这点钱恐怕连第一年都撑不过去，更可笑的是，这是他妈妈冒着生命危险省吃俭用攒了好几年的全部积蓄。
　　趁着天还没亮，他又收拾了几件衣服，钱分散地塞在书包的各个角落里，踩着一地的狼藉彻底离开了。
　　水子琪无头苍蝇似的飞奔到火车站买了一张能尽快离开的车票开始自己的流浪生涯，幸运的是在他快要被饿死的时候别一个酒吧老板带了回去，从此开始了自己的卖唱生涯。
　　是真的卖唱，他年纪小还没学历，就是捡垃圾都不一定算的清楚账，但好在爹妈给了一张精致的脸和时下最流行的清冷嗓音。
　　他甚至没有青春期的变声时期，即便是平常说话都让人觉得像是在听情话，耳朵尖生热。
　　再后来，被星探挑中，去了公司从练习生做起，一天到晚都是枯燥的训练、上课，在其他成员抱怨吃不饱说不好这里简直是地狱的时候，水子琪却是一脸淡然地很快习惯了这样麻木的生活，甚至跟没有生命的机器人似的，越做越好，在一众天赋型选手中以勤勉脱颖而出，终于等到了出道的机会。
　　而相比之下，白新启的经历就很简单了，他家里工薪阶层，大学毕业后家里托关系让他进了现在的公司，从小助理干起，现在手下有几个不大不小的跑龙套的小演员。
　　至于童安，出道完全是个意外。
　　童安家世代书香门第，祖上是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敏感时期全家族出国在外逃过一劫，新时代之后，童安太爷爷始终有一颗报效祖国的心，辗转几年之后终于带着年少成名的童安的爷爷回国，成为当时全国顶尖的技术型加智慧型人才之一。
　　据说当年他们家都是住在军工厂附近接受保护的，童安小时候也在那个封闭的环境生活过几年，后来时代在发展，孩子也渐渐大了，就从里面搬出来了，但童安的父亲母亲依旧是国家社科项目负责人级别，还挂着全国高等大学之一的教授职位。
　　童安还有一个哥哥童嘉，青年时期就获得了青年国家优秀项目，在国外呆了三年之后破格进入全国排名第二的大学，一年之内评上教授职称，是国内仅有的国外聘请国内工作的物理青年研究员。
　　童安的出生都是个意外，童妈妈怀孕的时候不知道，被带走做项目研究，在封闭的小院子里关了五个月，出来之后肚子显形了才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怀孕了，本来是要尽快去医院检查的，可项目出了点问题，中途绝对不能换人，于是家里凳子还没坐稳又被接走加班加点，忙完之后童安都已经七个月大了，已经是引产就是扼杀一条小生命的月份了，两夫妻也就生了下来。
　　大儿子按书养，小儿子按猪养。
　　如果说童安的哥哥被给予了童妈妈和童爸爸的所有学术期望，那童安则是被给予了他们俩小时候不能玩耍的遗憾的童年的期许。
　　童安没有被勒令在五六岁的时候就被挑选一门最适合的学科进行培养，而是自己喜欢什么就玩什么，怎么高兴怎么来，承载了童家所有人对玩耍的期许。
　　不过备受宠爱的童安基因强大，并没有被培养成纨绔，反而长成了傻白甜，不过在音乐创作方面有着超高的天赋，是难得的创作型歌手。
　　他高中毕业后，某天去童嘉的学校玩，被星探发现后又被忽悠着出道，家里虽然持怀疑态度，但因为不签合约只是抱着玩玩的态度就让他去了。
　　但都没想到这竟然是童安噩梦的开端。
　　童家父母和童嘉平时都很忙，根本顾不上童安，所以童安完全是随便长大的，性格单纯就像是生活在童话世界里，别人说什么自己就相信什么，对自己喜欢的人尤其相信，恨不得把自己一颗心都掏出来对他好，而水子琪就是其中一个。
　　公司安排水子琪和童安组队的时候，童安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让水子琪对这个乐队尤其不看好，但他还是接受了，没想到后来发现童安看起来傻乎乎的，竟然是天生的创作者，又从童安平日里的吃穿中得出他是富二代的结论，从此水子琪便提前开始了自己的演艺生涯。
　　他依旧是一副冷冰冰不平易近人的模样，但总是会若有若无地跟童安渗透自己悲惨的童年，说各种各样自己惨痛的经历，博取对方的同情心，但是在骗取童安无限的信任之后，他才发现，童安根本就是玩票性质的，甚至玩票都不算，他只是凭借一点好奇心才会出现在娱乐圈，童家人给他铺的路是金牌创作家，而不是明星，这段时间只是童安体验生活寻找灵感的自我放飞时间罢了。
　　水子琪知道如果没了童安这条大鱼，他仅凭一张脸和即便是无休止的努力在这条路上也根本走不远，所以他果断地选择窃取童安的歌，还设计让童安染上了毒瘾，一直撺掇外加威胁着不让童安向家里求助，最后把童安送上了合作方的床，让他彻底没了回去的脸，一步一步毁了童安的一生。
　　童安是吸毒过量被SM致死在床上的，童家伤心欲绝完全不相信当初那个笑的单纯像个小天使的孩子会去吸毒，甚至报了警，但却被舆论说成想要打压平民洗白，最后为了童家的百年名望，这件事只能一压再压。
　　而水子琪，在金主以及粉丝的看护下却是越来越红，每年拿出来一两首童安的半成品改一改，也足够他在娱乐圈混一辈子了。
　　回想起傻白甜童安莫名其妙的悲惨生涯，陆小可笑的更甜了，吃了蜜糖一般的腻人。
　　“我不吃了，在外面吃过了。”水子琪抬起脸，视线掠过陆小可直接落在白新启的脸上，对方只是冲着他笑了笑，便转过脸老妈子一样地又千叮咛万嘱咐陆小可赶紧擦干净头发。
　　白新启喜欢童安，是真心喜欢，想要和对方处对象的那种喜欢。
　　可耐不住童安情商低，他方已经表现很明显了，但童安死活就是看不出来，只把对方当成觉得自己年龄小，便尤其照顾自己的大哥哥，面对对方时也只有感激，甚至连崇拜爱慕都没有。
　　但水子琪，爱白新启。
　　之前当练习生，他无意中遇到过白新启几次。
　　第一次是他被同期学员排挤，躲在厕所里想哭却掉不出眼泪被白新启看见了。
　　白新启本来都已经走出去两步，可还是转回来递给他一包纸巾，没有询问没有安慰，只是笑着对他说一定要坚持，还说他自己也在坚持。
　　第二次是他饿的低血糖，扶着墙都站不住，帕金森综合征一般地手一直在抖的时候，白新启帮他买了一杯酸奶，甚至知道他们对体型要求严格还专门买的低糖低脂的类型。
　　那包纸巾他没用，一直收着。
　　那杯酸奶倒是喝了，毕竟白新启就在他眼前看着他，确定他喝下去之后才放心。
　　酸奶很不好喝，又酸又涩，但他喝得却是津津有味，甚至有一种撕开包装盒彻底舔干净的冲动。
　　白新启误会他太饿了，笑着调侃：“你们也真是不容易，不过没办法，要是胖了就不是小鲜肉，是五花肉了。”
　　白新启长得很温润，一笑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很清爽，完全没有公司里其他人的油腻感，身上带着淡淡的沐浴乳的薄荷味。
　　水子琪已经多长时间没闻到这种自然的味道了，下意识就吸了吸鼻子，沉浸在其中。
　　白新启愣了愣，说道：“减肥我也不懂，不过这种酸奶无糖低脂的，下次要是饿的实在受不了了就喝一杯，身体要是垮了就更出不了道了。”他说完听见转角那边有人叫，匆匆挥了个手就离开了。
　　这两次见面深深刻印在水子琪的脑海里，即便当时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这是第一个，不带任何目的纯对他好的人。
　　可三年之后，他再一次站在这人面前的时候，对方对他毫无印象，却对他的队友童安大献殷勤。
　　水子琪面上不显，心里却恨不得将这个处处都优等自己，还要跟自己抢对他来说是黑暗世界唯一一束光的人掐死。
　　这也正是后来他明知道童安背景不小，但却还是孤注一掷，破釜沉舟执意要童安备受折磨甚至去死的原因。
　　哪怕赔上他的性命，他也一定要将这个从小生活在天堂，不懂人间疾苦的天使拉到地狱去，尝一尝他从小就要忍受的百味杂陈。
　　“你骗人。”陆小可半跪在沙发上，撅着嘴巴就像是个巨婴宝宝，他转脸看向白新启，“白妈，最近子琪是不是又在减肥了，你看他瘦好多，脸上颧骨都要突出来了。”
　　白新启瞄一眼水子琪，随口说“过两天你们就要商场演出了，以前都是现场看倒还好，但这次会有转播，镜头会拉伸，电视里的你们会比现在胖一些。”
　　“可也不能完全不吃吧，身体代谢会降低的，难不成以后都不吃了？”陆小可嘟嘟囔囔说道，“多多少少还是吃一点吧，这两天不是还要练舞，运动消耗那么大肯定会瘦的。”
　　“小安，子琪跟你不一样，他是易胖体质，就算要提高代谢也不能现在吃，不然明早肯定会水肿的，好了，别说了，待会子琪真的要忍不住吃东西了。”说这话的时候，白新启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看水子琪一眼，丝毫不关心对方是不是饿的身体不健康。
　　陆小可为水子琪打抱不平：“是哦，这种体质真的好烦人哦，这不能吃那不能吃，一天到晚就只能吃草，关键连草都不能多吃。”
　　说完他抿着唇，眨巴着眼睛同情地看着水子琪，还不忘又使劲吸了一大口西瓜汁，甜的他眉开眼笑。
　　系统：“……”你不怕他饿疯了，把你剁吧剁吧吃了。
　　水子琪最近在减肥，严格执行21天减肥法，今天已经是第十一天了，但因为他经常节食减肥，再加上熬夜等生活不规律的毛病，身体早就千疮百孔，即便他比食谱上吃的还少，体重依然顽强地一点不掉，稍微喝点水还容易水肿，偶尔一觉醒来，莫名其妙眼睛都睁不开，一旦演出甚至连水都不敢喝了。
　　他饿了小半个月，今天说是去朋友聚会，其实是参加了一个富二代联谊会，商品似的明码标价自己让别人去挑选，站了大半个晚上有点低血糖，脑袋发晕眼前发黑，眼睛闭上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上。
　　回来之后不仅要看白新启一个劲地凑上去讨好童安那个天之骄子，还要听两人不痛不痒探讨自己的身材和体质，心情更是烦躁，恨不得现在就冲去厨房抡起大砍刀直接砍死那个怎么都吃不胖的“小天使”。
　　可惜也只能想想，水子琪在墙上眯着眼睛靠了一会，脑袋回血之后站直了身子：“你们都洗过澡了？”
　　“嗯。”陆小可收了收桌上的零食袋子，招呼着水子琪坐，“子琪，你最近太累了，是不是又熬夜改曲子了，你别太累了。”他咬着唇瓣，盯着水子琪欲言又止。
　　水子琪看着一桌子的零食包装，甚至还有没吃完的肉松面包和蛋糕，浓郁的沙拉酱的味道扑面而来，眼神微黯，敷衍地说道：“没事，我就是有点困。”
　　陆小可看了一眼白新启，鼓起勇气说道：“子琪，有一句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水子琪睁开眼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陆小可抢了先。
　　陆小可：“你那个曲子，其实没啥改的价值了，还不如全部推翻重新来过。”
　　水子琪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搭在沙发上的手都在颤抖。
　　偏偏陆小可“天真单纯”，完全看不懂脸色，还以为他饿的低血糖，连忙在桌子上翻翻找找，找出一盒色餐鲜艳的彩虹蛋糕戳到他嘴边。
　　“你多少天没吃饭了，怎么把自己饿成这样子了，你看看，你两腮都陷下去了，其实你本来脸就有点圆，不是上镜的那种脸型，瘦的太厉害会容易变形的，这样也挺好看的，是吧，白妈，要不子琪，你还是吃点吧，吃一点点不会长肉的。”
　　“过两天我们就要上台了，这么大的训练量你吃不消可怎么办。”陆小可着急地抓着白新启的手腕晃了晃“白妈，你也说说子琪，不能因为减肥连命都不要了吧？”
　　本来想让水子琪更瘦一点，更符合喝露水长大的清冷的形象的想法就是白新启提出来的，但他被水光闪闪陆小可两只纯真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祈求地盯着看，哪还有什么原则可言，跟着一起劝：“子琪，你这两天是不是减得太过分了些？脸色蜡黄蜡黄的。”
　　水子琪愣了愣，虽说白新启是帮着童安说话，但到底抗拒不了他的关心，埋头低声说道：“没有，我之前身体不太好，体重下降的慢。”他稍稍有些期待，只想从对方嘴里听两句关切的询问。
　　可等来的却是陆小可的咋咋呼呼。
　　“你看吧看吧，我就说嘛，你之前总是节食减肥，把身体都搞坏了，子琪，你不要太执着于体重秤上的数字，你没看网上科普？数字不代表体型，有可能你觉得自己没瘦，其实是身体在苏醒塑形。”他摸着下巴盯着水子琪上上下下打量，甚至脸跟臀部都没有放过，还审视地看了两三遍才收回视线，“诶诶诶，要我说已经够瘦了，再瘦下去上镜就真的不好看了，白妈，是不是？”
　　“是是是。”白新启微笑地看着陆小可，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水子琪内心烦躁不安，可又不能表现出来，沉默地站起来。
　　陆小可急忙抓他的手腕：“你怎么了？真的不吃吗？”
　　那鲜艳的彩虹色在面前晃了晃，虽然闻不到味道，但水子琪已经能想象的到蛋糕的绵密湿软和香甜在自己舌尖蔓延开来的感受，情不自禁吞了吞口水，勉强扯出一个疲累的表情：“不了，我有点累，先去洗个澡。”
　　陆小可还想再劝，被白新启打断：“小安，你怎么还不擦头发，吹了冷风明天起来要头疼的，还怎么训练？”
　　一提到训练，陆小可蔫巴巴地收回手，捞起白毛巾也不知道嘟嘟囔囔说个什么，倒是白新启轻笑出声：“这才乖。”
　　水子琪能明显听出来白新启声音里的笑意，心脏一抽一抽的有点疼，咬了咬舌尖进了卫生间。
　　陆小可盯着他萧索落寞的背影，在白毛巾的掩饰下，唇角勾出一抹坏笑。
　　等着吧，接下来还有更刺激的呢。
　　系统：“……”别太刺激了，我CPU受不了。


第58章 黑心肠猪队友
　　“怎么了？”白新启看到他动作忽然停下来, 揉了揉他的脑袋，冰冰凉，“你看看都还是湿的，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陆小可：“……”谁准许你动手动脚的。
　　他眯了眯眼睛, 强忍住没有退后, 视线落在卫生间门倒映出来的若隐若现的身影上。
　　半天还没听到水流的哗哗声, 陆小可顺势向后仰倒避开白新启的手，拔高了声音嘻嘻嘻地笑：“白妈, 你要干什么啦，我自己来就好了嘛, 就是因为有你照顾了所以我才不会照顾自己了。”
　　系统：“……”叫的这么销魂, 看到的知道你俩中间还能坐个国宝，还是胖乎乎的那种，不知道的光听声音还以为你俩搂搂抱抱要做什么不能开灯的事。
　　一番话说得白新启倒是心花怒放, 脸上不自觉挂上了灿烂的笑容：“是是是, 培养小安的自理能力刻不容缓。”他坐直了身子, 小心用眼角偷瞄着陆小可, 试探地问道，“那如果以后我不在你身边呢？”
　　陆小可瞪圆了眼睛：“不在我身边，白妈要去哪儿？不带我们了吗？”
　　白新启期待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暗淡, 在看到陆小可焦急的脸色之后略微好转：“也不是，不过你们往后肯定会红的，公司也会给你们安排更金牌的经纪人的, 到时候不是我不带你们，是我就不能带你们了。”
　　他盯着陆小可的脸，努力在上面寻找一丝一毫的流连和不舍。
　　陆小可呼出一口气，嗔怪地用眼尾刮了白新启一下：“吓我一跳。”
　　他盘腿坐在沙发上, 随手拉过一个抱枕盖在自己裸露在外的雪白细腻的大腿，随口说道：“不会的，白妈从我们出道就带我们，要是真的有幸能红，那白妈就是最了解我们的人，公司怎么可能拨备新的经纪人过来，那岂不是还要浪费磨合时间。”
　　他说的如此理智，白新启无法反驳，但还是不甘心地追问：“除此之外呢，你会不会舍不得我？”
　　陆小可下意识点了点头：“会呀。”还没等白新启唇角的笑意蔓延开，他自己嘿嘿嘿先笑开了，不好意思地使劲揉搓着抱枕，“当然会啦，我会狠狠狠舍不得白妈和子琪的。”
　　童安是个很随性也很感性的孩子，尤其容易被周围人的情绪干扰，此时一想到三人可能会分开的场景，两只眼睛都闪烁着浅淡的泪花，盯着白新启明亮又动人：“白妈，就算我以后不在娱乐圈了，我们也是最好的朋友吧。”
　　“到时候你如果带了大明星，可千万不要嫌弃没红的我。”他咬着下嘴唇期待地看着白新启，就像是一只等待投喂的小猫咪，原本白新启还有点失落，可被这表情萌的心肝颤，立刻许下诺言，“怎么会嫌弃，如果我能成为偶像经纪人，我就努力给我带的大明星推荐小安的歌，让他免费帮你宣传。”
　　“真的？”陆小可身子猛地直起来，惊叫出声，“白妈真好。”
　　他眯着眼睛做了个沉醉的表情，看的白新启半边身子都是麻酥酥泛着痒意，看他动作还以为他要冲过来抱自己，手都抬起来了才发现对方只是换了个坐姿，讪讪地笑了笑：“当然是真的了，我很喜欢小安的歌。”
　　“那白妈就不喜欢我吗？”陆小可挑着眼角，撅着嘴巴撒娇道。
　　白新启心脏扑通扑通几乎要跳出来，那一瞬间，他盯着对方盛满破碎星空的眸子，还以为对方已经看出来了他的意图，可再仔细看过去，就只有纯真的，看邻家大哥哥的质朴，勉强笑了笑，心酸地表白：“喜欢呀，我最喜欢小安了。”
　　“是吗。”陆小可这次的声音没了刚才那么粘腻，反倒带着浅淡的审视，甚至眼神也微微变了，上下打量了白新启两下。
　　白新启一愣，正要仔细看的时候，对方已经低下了头，整张脸都被西瓜汁的杯子，面目柔和地盯着手机屏幕，刚才一瞬间的犀利仿佛都是错觉。
　　也是，白新启觉得好笑，在童安这么单纯的孩子脸上，心里想什么自然而然都表现在那张情感丰富的脸上了，怎么会出现那么复杂的表情，可能是白天见过了带着面具的人，眼睛都花了。
　　也正是因为见多了娱乐圈的黑暗和险恶，他才会喜欢童安这么简单的孩子。
　　陆小可叹一口气：“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系统无语：“你又怎么了？”
　　陆小可理直气壮地说道：“白新启是怎么有脸说喜欢童安的，他的喜欢就是帮着水子琪让童安染上毒瘾？在童安最黑暗最崩溃的时候强.奸了童安然后又把他送到了各个大佬们的床上？”
　　水子琪那么喜欢白新启，喜欢到把对方视为自己的灯塔，不容别人所觊觎，后期必定是耍了不少手段将对方控制在自己身边地。
　　而最直接最牢靠的方法就是让对方也染上毒瘾。
　　只有他能拿到毒品，所以白新启就只能依赖着他而活。
　　虽然灯塔可能会恨自己，但在毒瘾发作的那么短暂的时间，水子琪深深地享受到了被白新启当做心尖肉恳求的快感，并且为之沉沦。
　　被水子琪操控之后的白新启满脑子就只剩下了毒品，剩下了那种飘飘欲仙的快感，即便他前期是真的喜欢童安，可童安在自己的欲望面前也只能退步，还不是一小步，整个都退到太平洋去了。
　　他在水子琪的威逼利诱下，主动拉皮条，给童安联系看上他的娱乐圈大亨，借此为水子琪拿到了一个又一个优渥的资源，甚至机缘巧合之下还勾搭上了一个身家背景染黑的大佬，彻底将水子琪推出了国门，名扬天下。
　　水子琪在镁光灯下对着粉丝言笑晏晏挥手打招呼的时候，童安就只能浑身赤.裸地缩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瑟瑟发抖地看着满屋子的隐秘道具，等着下一个对水子琪演艺道路有帮助的人的残暴虐待。
　　脑海中浮现出童安那张天使般明媚的脸，瘦削惨白，浑身上下满是鞭痕蜡油，没有丁点完好的皮肤，两只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也变得空洞无神，眼白布满了狰狞的红血丝，黑色的眼球甚至不会转动，就只是茫然地定在某一个点上。
　　直到死前，那双眼睛都没有在闪过半点光泽，只有他的唇角微微上翘，似乎真的看到了天堂，在那里他还是无忧无虑，干干净净的童安。
　　陆小可眯眯眼，可怜孩子。
　　系统顿了顿：“还是不够爱吧。”白新启对童安的爱，和自己的切身利益相比，不值一提。
　　“是呀，不够爱。”陆小可怅然若失地点了点头，“真正的爱是那种只要你过得好，我愿意为此奉献出我的生命的爱吧。”
　　系统不明白，但换位思考，如果意外陡然发生，销毁自己，自己爱的人就能过上平淡温馨但快乐的日子。
　　因为即便自己在他身边，也总怕照顾不好他，有能让他真正平安喜乐的机会，无论如何，自己都会拼了命的去实现的。
　　如果将那个人换算成陆小可，系统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经过两个世界的磨合，系统已经发现自己确实对陆小可抱有非分的想法，虽然这种想法还不太深，但即便如此，也绝对不能让某人知道，只能深深埋藏在数据最深处。
　　最好从此遗忘。
　　系统：“是吧。”
　　“是个屁。”陆小可陡然发难，“真正的爱是风雨同舟。”
　　系统猛不丁被骂，还还不等它细细思索这什么意思，“咚”的一声卫生间传来一阵闷哼，好像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陆小可和白新启相视两分钟，蹭的站起来大叫一声：“呀，是子琪，子琪！”
　　他拖鞋都来不及穿，慌张跑向卫生间，胳膊被白新启拽住。
　　他着急地大喊大叫：“子琪，子琪，你没事吧。”
　　白新启拍拍他的胳膊：“你穿鞋去，我去看看。”说完大跨步走向卫生间。
　　说完他上前拍打着卫生间的门：“子琪，你没事吧，方不方便，我进来了？”
　　半晌都没人答应，陆小可着急地拽着白新启的胳膊：“撞门吧，子琪好几天没吃饭了，被热水一熏很容易晕倒的，要是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白新启被陆小可灼热的目光盯着，心中猛地一悸，被陆小可叫了两三遍才回过神来，轻咳两声推开他：“你闪开点，我试试撞门。”
　　陆小可迅速退后两步，无比信赖地盯着白新启。
　　男人自尊被满足，白新启感觉此刻自己力大无穷，小跑两步只一下就猛地撞开了门。
　　一片热气扑面而来，陆小可跟在白新启的身后，扇了扇面前氤氲着的白雾才勉强看清楚地上的人。
　　洗澡当然是没有穿衣服的，不过水子琪并没有晕倒，只是从浴缸里出来之后头晕脚软摔倒了，后脑勺正好磕在缸沿上眩晕了几分钟。
　　外面说话的声音以及他们商量要撞门水子琪都能听见，之所以没答话一方面是因为他浑身无力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另一个方面也是因为他脊柱好像撞到了一时半会完全爬不起来，眼前一黑一黑的有些害怕。
　　在看到裸着的水子琪的时候，陆小可第一时间冲上去，蹲下来焦急地询问：“子琪，你没事吧，是不是撞到哪了？”
　　水子琪晃着还晕晕乎乎的脑袋，费了好半天劲才勉强能看清楚模糊的人影，他趴在地上，只露出脊柱骨严重凸出的脊背。
　　白新启拉着陆小可站起来，吩咐道：“柜子里有葡萄糖，你兑点葡萄糖水，我抱子琪去卧室。”
　　陆小可又紧张又害怕，手都在抖，即便白新启给他下了明确的指示，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居高临下无措地看着水子琪，扁着嘴巴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掉下来。
　　白新启楞了一下，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去管地上还正在挣扎的水子琪，而是走到陆小可面前伸手做了一个拥抱的动作，被陆小可捂脸躲了过去，仅仅只是拍到了的肩膀：“没事，别怕，有我。”
　　陆小可泪光盈盈，小可怜一样地望着白新启，又看了一眼水子琪，拖着哭腔问道：“子琪他不会有事吧。”
　　白新启肯定地说道：“没事，你快去，卫生间太小你在这我没办法看他。”他随手拉过墙上挂着的浴袍，盖在水子琪的身上，“你别哭，有我在呢，他不会有事的。”
　　陆小可仿佛真的被鼓舞到了，白皙的脸蛋在暖光灯照射下笼罩了一层温软的淡光，白的发光的脸上终于浮现两抹浅淡的红晕，坚定地看了白新启一眼，炸碉堡一般深吸一口气跺了跺脚，其实只是去冲葡萄糖而已。
　　他千般叮嘱白新启一定要照顾好水子琪，倒是浪费了不少时间让病患躺在冰凉凉的地板上受够了寒气，在看到水子琪脸色逐渐发青发白，他终于抽抽噎噎舍得出去了。
　　一出门，回头面临了一眼低头正跟水子琪说话的白新启背影一眼，感慨道：“水子琪，其实有点小可怜啊，喜欢上这种……呃，怎么说，说渣男也不算吧。”
　　就算童安是他对象，但好歹水子琪也是他的朋友亦或是手下的艺人，看到对方摔倒在地上竟然不是第一时间尽快急救，而是安慰被吓坏了的陆小可，嗯，社会社会。
　　系统：“……白新启，是个自私的人吧。”第一考虑的永远都是自己。
　　水子琪的摔倒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他只在乎自己有没有在童安面前表现地勇猛睿智，有没有刷新对方的好感度。
　　后期染上毒.瘾，为了拿到毒.品讨好水子琪，他有意识地又往死里折磨童安，甚至不少算计童安的主意都是他提出来的，只为了水子琪在心情好的时候多给他一点。
　　究其本质，他不爱任何人，只爱自己。
　　*****
　　葡萄糖在厨房的柜子里，陆小可踮着脚尖够得勉强，抱怨道：“系统先森，你什么时候才有实体捏？”
　　系统心尖一动：“怎么了？”
　　陆小可：“更方便照顾我啊。”
　　系统：“你不是每个世界都能找到爱人么？”
　　陆小可嘻嘻笑：“怎么，吃醋了？”
　　系统不说话，心里确实不怎么舒服。
　　陆小可摸出来一个玻璃杯，倒了满满三大勺葡萄糖进去，用热水冲开，漫不经心说道：“那不是第一个世界咱们就说好了嘛，你要是有实体的话我就不找男人了。”
　　系统问：“怎么，你找男人就是为了那档子事情？”
　　“大猪蹄子。”陆小可眯了眯眼睛，“你敢说你变成人的时候就没想过。”
　　系统一哽，无法反驳。
　　不过想是想过的，毕竟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没有欲望那就只能是有病了，但它也仅限于想想。
　　现在回想起来，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系统变成人之后身边好像从来都没有过人。
　　为什么呢，是因为觉得他们有限的生命只是昙花一现，还是因为没有碰到合胃口的。
　　以前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今天想应该还是第二个原因吧。
　　毕竟生命昙花一现，好歹还能相知相守一辈子。
　　但喜欢上陆小可，压根一点机会都没有。
　　虽然还没有变成人证实陆小可是不是自己合心意的人，但作为系统，它都已经接近疯狂地想要将对方数据化彻底变成自己的所有物。
　　系统只是感情迟钝，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是人类对爱人才有的占有欲，不知从何时起，陆小可对它来说已经不仅仅是宿主的存在了。
　　可惜——自己只是个系统。
　　即便能变成人，但还是个系统。
　　杯子太烫，陆小可端不起来，索性靠在一边的冰箱上跟他聊天。
　　“怎么，在回想自己的光辉岁月大战过多少猛男，还是残害过多少懵懂的花季少男？”
　　系统：“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啧啧啧。”陆小可嫌弃它，“都在心里想了还不准我说出来了，真是。”
　　他歪了歪脑袋活动略微有些僵硬的脊椎：“身边有个男人照顾到底方便些，就像是刚刚，我抻得脖子都疼了。”
　　系统：“会照顾人的人多了去了，你还能随便拉一个就凑合过了。”
　　陆小可一挑眉毛：“怎么可能，我是那种肤浅的人吗，当然还要器大活好外加长相帅气身材好啦，别忘了，我可是个颜控。”
　　“……”系统生气，“其实你就是为了那种事是不是！”
　　陆小可扁扁嘴：“好吧，你说是就是了，我又不敢有意见。”
　　系统：“……”所以他们本来到底是在谈论什么，为什么话题不自觉就偏移了。
　　“小安，怎么了？”
　　陆小可转身对上白新启担忧的目光，指了指还在冒气的葡萄糖：“有点烫。”
　　白新启立刻迎上来，想抓他的手：“烫到了，我看看，哪个手？”
　　陆小可向后退了两步，脊背抵在冰箱上摇头：“我没事没事，子琪呢，好多了没，你快拿给他。”
　　白新启看一眼他背在身后的手，犹豫了两三秒端起杯子：“嗯，我先送过去。”
　　走出去两步又不放心，转身严肃叮嘱道，“要是被烫伤了一定要说，涂点药知道吗？”
　　“我知道知道。”陆小可乖巧地点头，心里mmp。
　　*****
　　水子琪没事，只是低血糖外加缺氧而已，休息了一会意识也恢复了，只是刚实打实摔了那么一下，现在只能趴在床上休息。
　　陆小可进去的时候，他一只胳膊横在额头上，听见门响立刻期待地看过来，但在看到白新启身后陆小可的瞬间，眼眸微晃，又立刻恢复了冷淡。
　　陆小可咬着嘴唇泫然若泣，后怕地说道：“子琪，你吓死我了。”
　　水子琪闭了闭眼睛，微长的眼睫毛遮住眼底的所有情绪，他摇头：“没事，让你担心了。”
　　陆小可着急：“没事就好，别说什么傻话了，你是我的朋友，你都这样了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他絮絮叨叨抱怨道，“我就说你千万不能节食，你看看你洗个澡都能晕倒，身体得气血亏空成什么样子啊。”
　　他带着哭腔说道：“白妈，你也说说他，总不能让他就这么糟蹋身体吧。”
　　水子琪眉心微蹙，食指使劲按了按太阳穴，明显是心烦气躁了，但他什么都没说。
　　白新启挨着床沿坐下来，余光瞄着陆小可，扶着水子琪缓慢坐起来。
　　水子琪眯着眼睛借着病弱虚虚靠在白新启温热的胸口处，就连陆小可叽叽喳喳吵闹的嘈杂声都觉得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白新启端着杯子，本来是想让他自己喝的，可看他坐都坐不稳，只好扶着杯子慢慢喂给他。
　　听见陆小可的求助，白新启也说了两句：“是呀，子琪，你这样不行，别没瘦下来身体彻底搞垮了，再还有几天就是你们的演出了，蹦蹦跳跳你能撑的下来吗？”
　　原本的温馨璇旎尽数消散，水子琪眼眸晃了晃，被白新启当做是身体不舒服，问道：“是不是头晕？先喝点糖水，实在不行我们去医院。”
　　水子琪盯着他的侧脸，很想问一句你关心我是因为不久后的演出还是我这个人，可就在冲动的瞬间他看到对方每隔几秒钟就要看一眼一边站着的陆小可的时候，所有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缓缓摇了摇头：“没事。”
　　知道他虚弱纯属是饿出来的，白新启也没坚持：“慢点，来，喝点水。”
　　“咳咳咳。”刚喝一口，水子琪就呛了出来，陆小可连忙抽了纸巾递过去，惶恐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太烫了？”
　　水子琪眼神复杂：“这是你弄的？”


第59章 黑心肠猪队友
　　“啊？啊。”陆小可抠着手指头, 不明所以地看一眼白新，小媳妇似的说道，“是我，那个, 子琪, 抱歉啊, 我以前没干过，是不是不好喝, 要不，我重新去弄。”
　　简单的糖水都没弄过, 对比自己, 水子琪默了默。
　　白新启见不得他受委屈，问：“怎么了，不就是葡萄糖么？”
　　水子琪撇开脸：“你自己尝尝？”
　　“尝尝就尝尝。”白新启抿了一口, 龇了龇牙, “小安, 你放了多少葡萄糖进去？”
　　陆小可绞着衣服下摆：“也、也没多少啊, 我看那个糖好像没什么味道，子琪都晕倒了我就想着多给他补充点，我是不是放多了, 那、那给我，我再去弄。”他说着赶忙去抢杯子，被白新启闪开, 安慰道，“没事，葡萄糖跟普通的糖分不一样，本来就不是吃味道的, 是补充能量的，子琪，你喝一半就行了。”
　　水子琪歪着头，从他怀里退出来，缓慢地躺了下去：“还是不喝了吧，我休息会就没事了。”
　　陆小可登时着急了，几次三番张嘴又不敢说话，生怕惹得对方不高兴，只得一个劲地用眼神示意白新启。
　　可白新启也没劝，反倒是站起来说：“那好吧，你睡一会，我们就先出去了。”
　　陆小可急躁：“白妈，子琪还没吃东西呢，他……”
　　白新启拽了拽他的胳膊，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安，别闹，子琪好不容易瘦下来的，现在吃岂不是前功尽弃了，你忍心他这段时间的努力功亏一篑？”
　　瞄一眼已经背转过身子的水子琪，陆小可紧抿着唇不说话了，好半会才摇摇头。
　　白新启见状拉着他往出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陆小可回头看一眼那还放在床头柜的玻璃杯，里面的葡萄糖水一口没少。
　　他小声又委屈地问：“白妈，我是不是特别没用，还惹得子琪生气了，要是放少点糖就能喝了。”
　　白新启打开门：“才没有，你已经尽力了，子琪最近在节食减肥，心态不好，脾气也有点炸，你别放在心上，少一点也尽量不要喝，毕竟是甜的……”
　　门吧嗒一声关上，亮光全被隔绝，剩下的话也只能模模糊糊听个大概。
　　水子琪蓦地睁开眼睛，盯着水蓝色的墙纸，双手紧紧攥着被子，气息陡然粗重，甚至脑门上青筋都暴起了。
　　十多分钟之后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紧握着的拳头也逐渐松开来，露出被指甲掐的坑坑洼洼的手心。
　　为什么，凭什么。
　　明明是他先遇到白新启的，明明是他先爱上白新启的。
　　可白新启，为什么，关注点永远在童安身上，在那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实则心机颇重的傻逼身上。
　　水子琪不服气，他恨，恨童安，轻而易举就能俘获白新启的心。
　　水子琪咬着牙，他一定要把童安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抢过来，包括白新启。
　　临睡前，陆小可悄咪咪敲响了水子琪的门，没听见对方的应答自己转了门把手，捧着一大堆东西小声叫着他的名字。
　　水子琪朦朦胧胧已经快睡着了，但自从减肥之后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睡眠也很浅，在陆小可敲第二声的时候他就已经清醒了，原本精神为之一振，毕竟这时候早就已经过了童安生物钟睡觉的时间了，门口的除了白新启不可能有其他人了。
　　可就在他还没来得及出声的时候，童安那矫揉造作的跟小猫一样的声音就响起了。
　　被吵醒就已经很烦躁了，此时此刻水子琪只想爆炸，黑暗中两只眼睛饿狼一样恶狠狠盯着门口的方向，只恨现在不是在梦里，可以随手抄起一把砍刀将外面的人剁成肉末。
　　鲜肉模糊，那双大眼睛仍旧不甘地看着自己，想起来就很爽，水子琪唇角勾出一抹诡异又满足的弧度。
　　在对方进来之后，那种想杀了他的感觉更强烈了，他勉强压下去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暴虐，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装睡。
　　陆小可叫了两声，没人应答，小声说道：“睡着了吗？”
　　他怀里抱着各式各样的零食，塑料袋摩擦的沙沙作响，自言自语道：“还想着子琪肯定饿的睡不着带了吃的给他呢，那样不吃饭减肥哪里受得了，他又不胖，再说少吃一点点不会有问题的。”
　　“算了，睡着了就先不吵醒了，这么多零食？”他声音透着点点烦恼，“都是子琪爱吃的，就放在他房间里吧，等明天醒了如果还晕的话就吃了吧。”
　　陆小可借着门外细弱的光四下望了两眼，轻手轻脚将所有的零食都堆在空荡荡的桌子上，看到那杯完全没有被碰的葡萄糖，声音难掩失落：“一点都没喝呀，果然还是我太没用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就白妈喝了一口。”
　　“有那么甜吗？”他端起杯子似乎是想尝一尝，在送到嘴里的一刹那轻笑出声，挠着脑袋，“真是的，白妈用过的杯子，我差点都忘了。”
　　轻轻“咚”的一声，杯子重新放了回去，陆小可站在床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水子琪，“子琪，真希望你快点好起来，每天看见你这么累我都心疼，白妈也心疼，马上就要演唱会了，你压力肯定也很大吧。”
　　他抿唇，又说道：“我失败了还能回家，白妈失败了也可以去带其他人，可是你失败了就什么都没了。”
　　像他们这种练习生都是和公司签订过合同的，即便没有通告没有任何收入来源也不能外出打工，公司只提供住处以及减肥餐，身无分文能不能活下来完全看运气。
　　“不过没事的。”他耸耸肩膀，语气骤然轻快，“就算我回去了，你要是没工作了也可以和白妈先住这里的，工作可以慢慢来，可身体是生命的本钱，可千万不能糟蹋，如果心理压力太大了的话，可以适当吃些甜点，心情也会愉快不少，我拿了你最爱吃的，明早如果饿了就少吃点，不吃是绝对不可能的。”
　　童安进入娱乐圈，家里是不管他做什么的，但他的生活质量必然不能下降的，童妈妈是坚决不肯他住宿舍，所以就在公司周边为他准备了这栋公寓。
　　三室一厅，正好够他们三人住。
　　“唉，现在说了你也听不见，我也真是的，糊涂。”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转身离开了。
　　系统：“……你可真够敬业的，一个人也能罗里吧嗦说这么多。”
　　“说的我跟傻子一样，我那是一个人嘛，不是还有一个忠实听众？”走出那间屋子，陆小可脸上明朗的笑容立刻变了调。
　　仍旧是那个弧度，甚至用尺子量角度也是一分不差，但在明亮灯光下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显得有些邪气。
　　他耸耸肩膀：“信不信，今天水子琪肯定会暴食。”
　　系统问：“你又知道了？”
　　陆小可不以为然：“他都半个多月没好好吃饭了，身体如果是一个弹簧的话，那都被压到极端了，照此下去反弹是肯定的，我刚才那些话不过是稍微加了一点小力道而已，不过足以破坏他的心理平衡了。”
　　“你就等着看吧。”陆自信挑挑眼眉，想了想还是没关客厅的壁灯，转身正准备回房间，迎面撞上来一个黑影。
　　“小安，你怎么还没睡？”白新启眨了眨惺忪的睡眼瞪大仔细看了半天，似乎在分辨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陆小可慌慌张张，向后退了两步后腰撞上沙发差点栽倒下去。
　　“小心！”白新启急忙伸手去扶，手慢了一步，不过好在陆小可摔在了沙发上，还弹了两下，一点都不疼，自己爬了起来。
　　白新启微微眯起眼睛：“你干嘛呢？”
　　“没、没干嘛啊。”陆小可缩着脑袋，眼神四处飘就是不敢和白新启对视，脸上写满了我在心虚四个字。
　　不等白新启再问，他瞄了水子琪房门一眼立刻跑回了房间：“白妈，我先睡了，晚安。”
　　白新启无奈叹了一口气：“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随后他盯着陆小可房门看了半晌，摇摇头嘴角还挂着不明所以的浅笑，回房了。
　　在经过水子琪门口的时候白新启停了一瞬间，门内听到他脚步声的水子琪心脏跳的飞快，似乎胸腔随时都有可能被冲破。
　　只可惜，不到半分钟，脚步声重新响起来，越来越远，一步一步好像踩在水子琪的心上，有点疼。
　　水子琪盯着床头柜的那杯平静的葡萄糖水，腮帮子紧绷牙关几乎咬出血来。
　　直到半夜三更，水子琪翻来覆去都没睡不着，明明糖水和童安带进来的那一大堆零食没有味道，可他偏偏觉得它们就像是欲望的森林一般，不断地跟他招着手，拉着他走向沉沦的深渊。
　　他抱着被子，他竖腿，他甚至咬着舌尖都不能抵御顷刻间翻腾上来的食欲。
　　饥饿就像是一头怪兽一样，肆意侵占着他的大脑，狞笑着对他说：“吃吧吃吧，一点点不会胖的，反正已经瘦到标准体重了，也该复食了，今天吃了明天再节食也是一样的。”
　　水子琪就像是牵线木偶一般，僵硬地坐起来，呆愣地看着桌上的糖水。
　　那是白新启喝过的，白新启没有对着自己的唇印，他是看到了的，但是他现在可以对准白新启喝过的地方呀。
　　越想他越蠢蠢欲动，水子琪眼眸微晃，只是葡萄糖，补充点能量没关系的，演出的时候晕倒才更会功亏一篑。
　　水子琪鬼使神差地抱着杯子，宝贝似的抿了抿杯子口，水渍溅到唇上舌尖不小心舔到，他眼睛蓦地一跳，好甜好好喝，再喝一点，再喝一点点。
　　只是糖水而已，可水子琪却喝得尤其沉迷，仿佛尝到了人间美味一般。
　　不够，这点不够，他的身体节食许久，太渴望高糖高淀粉高脂肪了，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吃东西。
　　*****
　　“啊！”第二天一大早，陆小可揉着眼睛刚打开门，就听见卫生间一声尖叫，吓得当即呆在原地。
　　“怎么了怎么了？”白新启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铲子从厨房冲出来，一眼看到傻站着的陆小可，赶忙走近问道，“小安没事吧？”
　　陆小可一脸茫然地摇摇头：“不是我。”说完他瞬间反应过来，看向卫生间，“是子琪！”
　　水子琪昨天才因为低血糖晕倒，今天一大早又忽然惊叫，白新启也有些担心，立刻又走到卫生间门口：“子琪，你在？怎么了？”
　　“没事，我没事。”水子琪声音暗哑粗粝，就像是被磨刀石划过一般。
　　白新启微微皱眉，“你声音怎么了，着凉了？”
　　顿了好半晌，才又听见水子琪暗沉的声音：“没事，有点上火，待会就好了。”
　　“好端端怎么会上火。”白新启作为他们的经纪人，不光要照顾他们的日常起居生活，还负责监督他们的日常健康作息，确保他们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只不过他带的这两个人本来工作就不多，再加上童安傻乎乎的，一心扑在作曲作词写歌上，宅的要死，水子琪则是自律非常高，基本上公司的要求都是超额完成。
　　两人还算省事，所以白新启目前的工作就是每天负责调节好公司和艺人之间的工作，再按照童安私人医生制定的营养餐计划准备一日三餐，工作还算轻松。
　　只是最近——
　　水子琪出门应酬的次数越来越多，甚至还出现了夜不归宿的现象，他不得不想多。
　　白新启沉着脸：“你昨晚是不是……喝酒了？”
　　其实他想问的是别的，但看了一眼懵懂跟着瞎担心的童安，没问出口。
　　水子琪仿佛是靠在门上的，声音很近：“没有，演出近在咫尺，我怎么会胡来，昨晚睡不着喝了那杯葡萄糖水，就上火了。”
　　白新启不相信：“那你叫什么？”
　　好久好久，水子琪才又说道：“水肿了。”
　　白新启将信将疑，用开玩笑的语气调侃道：“那得水肿成什么样子，才能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水子琪彻底不说话了。
　　白新启微微皱眉，更担心了：“子琪，你在干什么，我方便进来吗？”
　　“不要！”水子琪难得惊慌，陆小可甚至能看见门上模糊的影子晃了晃，似乎是抵住了门。
　　水子琪吞了吞口水，声音还是沙哑难听：“我想洗个澡，蹲会厕所，那个新启，麻烦你帮我泡杯黑咖，去水肿的。”
　　“我去我去。”陆小可十分殷勤。
　　“不准！”一道尖锐的破音吓得陆小可刚跑到一半瞬间站住。
　　白新启眉头微皱。
　　卫生间里传来水子琪迟到的解释，他好像有点呛到了，咳了两声才说：“小安，还是让新启去吧，我怕你倒太多黑咖，苦的我就喝不下去了。”
　　声音夹杂着的笑意让陆小可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不少，他呼出一口气，急忙拉着白新启的胳膊，“白妈白妈，快去吧。”
　　白新启盯着他牵着自己的白皙的手，眼神柔和，声音不自觉也温柔下来：“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急。”
　　陆小可扁嘴：“怎么能不着急，子琪那么淡定的人都被吓到了，那肯定很严重了，早点喝完早点好起来。”
　　卫生间里水子琪看着镜子前肿成猪头三，眼睛都睁不开只能眯成一条缝隙的人，双拳紧握，满眼都是恶毒。
　　要不是童安昨晚把零食送进他房间，他怎么可能吃一晚上，直到东西吃完还没停下来，大半夜在客厅翻箱倒柜疯子一样地寻找零食。
　　要不是童安在家里储存这么多零食，他又怎么可能吃的停不住，不仅肚子严重鼓起，还因为一夜过去肿成了这副鬼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童安就能吃还不胖，可他已经吃那么少了，甚至连每天喝水的量都在斤斤计较，可体重却一直不下降。
　　现在只不过晚上多吃了点，就变成这样。
　　水子琪按了按手腕，按下去的部位已然一个坑，半天都没有弹上来，发青发白，有点疼还有点细微的痒意。
　　他搓了搓脸，疼的一阵龇牙咧嘴。
　　白新启泡咖啡的时候，陆小可抱着手机靠在厨房门框上，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白新启看的好笑：“不用担心，就是简单的水肿而已，上两趟厕所就好了。”
　　“我看网上说薏米是去水肿的。”陆小可提议道，“要不早上我们喝薏米粥吧。”
　　白新启为难地看了看已经烤好的全麦面包，再看手下的黑咖，哭笑不得：“黑咖配薏米，这搭配你怕不是第一人吧。”
　　“噫，子琪有时候都不吃饭，又不追求好吃，还管什么搭配，能去水肿就好了。”他垮着一张脸，“做吧做吧，消不下肿演出也没办法了。”
　　“好吧。”白新启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真是拿你没办法。”
　　陆小可向后跳开，无视白新启眼底的失落，嘿嘿一笑转身就跑：“我去看看子琪出来没。”
　　白新启在后面提醒道：“你也记得洗漱吃早点，我买了你最喜欢的花生酱和蓝莓酱，可以做三明治。”
　　“好。”陆小可嘴上甜甜答应着，心里却是想，等我找到我家大腿大杀四方的时候，那才是你真的那我没办法的时候。
　　系统：“你就不能有一次是靠自己的吗？”
　　陆小可：“不能啊，你看我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生来就是菟丝花呢。”
　　“……”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定义自己的，系统说，“可是你完全具备自理的能力，甚至比其他人还强……“
　　“是是是，我就是懒，我就是不想动手不想动脑，我就是仗着有人宠我，所以肆无忌惮。”陆小可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脸，“可他不介意呀，我那是幸福瘫，你单身狗不懂的。”
　　系统：“……”一脚踹翻这狗粮，不服气地踩两脚。
　　陆小可：“系统先森，我们也朝夕相处好几辈子了，你对我真的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系统差点就翻白眼了，凉凉说道：“有感觉如何，难不成你还要抛弃他跟我在一起不成？”
　　陆小可一口答应：“我看行，3P了解一下。”
　　系统：“……没感觉。”
　　“好吧，没有就算了，不然你就要变成小三了，毕竟我跟我们家那位也相爱几个世界了。”陆小可眼角上挑，话锋一转，“不过，小三真爱论，你听过吗？”
　　系统艰涩开口：“你一定要在渣渣的路上越走越远吗？”
　　陆小可望天：“不是啊，我就是突然想到而已，而且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很长情的，一旦喜欢上一个人这辈子就等于认定他了，所以呢，系统先森。”他遗憾说道，“第一个世界的时候我就有说过让你好好把握机会吧，可惜了了，你从来都不回应我想，现在有别人抢先啦，现在不管你有多爱我都得忍着啦，小三真爱论，在我这里就是，小三，即便你爱我，那你也得憋着，这才是真爱！”
　　系统听了又心酸又觉得好笑：“好啦好啦，我知道啦，秀恩爱分得快，再者我也没说过喜欢你吧，有什么好憋着的？”
　　陆小可耸肩，一脸高深莫测：“谁知道呢？”
　　系统心一悸，怀疑他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毕竟这人聪明又伶俐，正准备出言试探的时候，陆小可瞬间就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担心好朋友的戏飚的飞起。
　　系统：“……”


第60章 黑心肠猪队友
　　陆小可轻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子琪？你好了没, 白妈帮你冲了黑咖，他还给你熬了薏米粥，你出来吃点东西吧。”
　　“……”水子琪看着怎么都消不下去的水肿，听见吃这个字简直要炸了, 他深吸一口气, “我还得一会, 马上出去。”
　　“子琪，你别太在意了, 白妈说不过是水肿，只要水分排出去就好了。”陆小可闭着眼睛靠在门上, 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 “不过你这体质很容易水肿呀，你肯定是之前节食肾都不好了，才会这么锁水的, 我跟你说哦, 你下次可不能这样, 吃饱了才有精力减肥, 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才能做你想做的事情呀。”
　　他又说：“不过现在的镜头确实会把人拉宽一些，你稍微胖一点点都要被粉丝调侃说是不是最近生活变得好了，我还记得上次比赛完那个采访, 前一天临睡前我不就吃了个凯撒大帝么，第二天脸稍微胖了一丢丢，那些小姐姐就说要把我开除偶像籍了, 幸好第二天就代谢掉了，否则那天街拍我就惨了，我都怕她们把我归类为猪籍去，虽然是挺可爱的, 但确实有些胖了。”
　　“不过，那个凯撒大帝是真的好吃，面包提绵密湿软，核桃仁各种作料也放得多，咬下去咸香四溢，对了对了，还有葡萄干，甜丝丝的在舌尖蔓延开来，一点都不腻，可好吃了，那天吃过之后我就彻底沉迷了，只可惜热量爆表，我也只能每周吃一个。”
　　“还有他们家那个肉松面包，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简直了，辣肉松配上黏腻腻的沙拉酱，简直绝配，我都想给他们组一个CP了。”
　　陆小可脑袋重自动浮现出那几个面包的模样，说的自己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水子琪在卫生间里烦躁地走来走去，一会双手使劲搓着脸，一会捂着耳朵，可怎么都挡不住那麻雀一般唧唧喳喳的声音。
　　吃东西，好想吃东西，想吃各种面包，想吃各种甜的东西，甚至想吃奶油。
　　以前自己最讨厌，一口都不会碰的奶油，现在却像是致命的勾引。
　　昨晚吃下去的东西里好像就有泡芙，但因为吃的太快太急，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究竟吃了多少，吃了什么。
　　现在想起来那种甜丝丝的感觉似乎回味在口腔里，好想吃，感觉一个人能吃下一整个十六寸的大蛋糕。
　　这念头一冒出来，顿时吓了水子琪一跳，怎么可能，一个人胃里怎么能塞下那么多那么腻人的奶油。
　　可他就是想，不管塞不塞的下，都疯狂地想吃。
　　水子琪目光忽然锁定架子上的刷牙缸子，救命稻草似的手忙脚乱接了一大杯凉水，咕咚咕咚全咽了下去。
　　水分似乎冲动了嘴里的粘腻，可胃却是更空虚了。
　　他焦躁不安，根本站不住，紧张地走来走去，肚子里多余的水封哐当哐当，他半边脑子是好想吃东西，另外半边脑子是刚才喝下去那么多水，水肿肯定更要严重了。
　　两边极端的分化简直要折磨死他，太阳穴一突一突地疼。
　　水子琪下意识按了按，却悲催地发现竟然连太阳穴都因为水肿突了出来。
　　陆小可还在外面不停地叨叨叨，水子琪实在没忍住，啪的一声杯子直接甩在了门上。
　　“怎么了？”白新启刚从厨房出来就听见玻璃粉碎的声音，惊诧下抬脸对上陆小可惊慌失措的脸，立刻奔过来拽住他的手：“没事吧，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陆小可一脸懵：“不知道。”他指着卫生间的门，“子琪，他还没出来，不会又晕倒了吧。”
　　白新启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一天不到的时间，这都出了多少事了。
　　他不耐地拍了拍卫生间的门：“子琪，你怎么还没出来？”
　　玻璃碎片四溅，擦过水子琪的脚腕，丝丝血迹渗透出来，短暂的疼痛也拉回了他的神智。
　　他看一眼狼藉的地面，听见白新启的撞门声，立刻说道：“别进来，我没事，刚眼前花了一下，杯子不小心摔了。”
　　“杯子？”白新启疑惑。
　　陆小可担心地直拍门：“你快点出来呀，你到底怎么了，一早上都躲在厕所，子琪，你真的没事吗？”
　　白新启也很怀疑，虽说有些水肿但也不是大问题，这在厕所都呆了多久了。
　　陆小可望向白新启：“白妈，要不要把门撞开啊。”他眼泪都快出来了，“子琪不会出事吧，昨天到今天一直不太正常。”
　　“童安，你够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想看我水肿的样子吗，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从昨晚上就开始针对我，要不是你那杯葡萄糖水，我能变成现在这样子嘛？”
　　水子琪实在忍受够了，他的关心，他的无知，全是做作。
　　也许童安根本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单纯，他就是看不惯自己，就是想陷害自己，不然明知道自己在减肥，为什么还要带一大堆的零食去自己的房里，还全都是高热量的。
　　水子琪想到昨晚的饭局，自己主动送到人家床上去还要被挑三拣四，最可气的是竟然还不断地有人过来问童安怎么没去。
　　呵呵，长了一副婊.子样整天勾引人，表面上却装得无辜又真诚，真是艹人设的典范了，就是在家里也不忘装逼。
　　他怒气更甚了，说的话也更过分了。
　　猝不及防陆小可被骂的一脸懵，震惊地望着门上的影子。
　　“水子琪，你胡说什么呢，你水肿是小安害的吗，小安以前从来没干过一时拿不住量不是正常的吗，他也是一片好心，你说他干什么，而且昨晚上我们走的时候你不是没喝吗，后来想喝不会自己再去冲一遍吗。”
　　“演出临近，我知道你们都很紧张，可真如果那么在乎自己的体型，晚上就不要去跟人吃饭，说是聚会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什么饭局吗，没吃东西没喝酒，怎么可能！”
　　看着陆小可一腔好心被冷水浇灭的失落，白新启忍耐不住直接怼了回去，甚至还因为水子琪这两天一直惹麻烦说的多了些。
　　陆小可想拦没拦住：“白妈，别说了，是我的错，子琪心情不好，你们都少说两句不行吗。”
　　他咬了咬下嘴唇，转身要走：“白妈，你在这里开导开导子琪吧，我反正也帮不上忙就不在这儿等着了。”
　　他压低了声音小声跟白新启说：“你好好劝劝子琪，让他喝点粥。”
　　白新启脸上全是不满，张嘴就想要吐槽，被陆小可眼神示意忍住了，敷衍地说：“行了，我知道了。”他拍拍陆小可的肩膀，看到那张脸声音不自觉就带了笑意，“你先去吃饭吧，待会面包和煎蛋都要凉了，冰箱里有我新买的酱。”
　　“谢谢白妈。”童安小时候在英国生活过一段时间，早饭还是喜欢面包红茶之类的快餐，白新启觉得没有营养，每天都帮他煎一个蛋，好说歹说最后跟他说可以长高，这才变成标配的。
　　又是油炸又是高热量，搁一般人早就胖出摄像机了，可也许是遗传或者是他脑力消耗过大，童安体型偏瘦，出道之前公司甚至以金钱奖励刺激他增肥，不过童安本身也不缺钱，更懒得将注意力浪费在体重上，虽然一张娃娃脸经常会被粉丝们吐槽有婴儿肥，但身上全是骨头，和稍微吃点就胖的水子琪完全不一样。
　　听着白新启温柔的声音，水子琪在门内冷笑出声，看着镜子里肿的自己都认不出来的影子，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
　　转身的瞬间陆小可笑的春光灿烂，只可惜不能亲眼看到水子琪难看的脸色，否则一定会更爽。
　　他打开冰箱，随便看了两眼叫道：“白妈，没有酱？”
　　白新启正在试图劝说水子琪打开门，听见童安声音注意力迅速转移：“怎么可能没有，就在最上层，你再找找看。”
　　陆小可笑着跟系统说：“你猜那些酱现在在哪儿？”
　　系统：“总不可能在水子琪肚子里吧。”
　　“bingo。”陆小可夸奖道，“跟我时间长了，智商都上升了。”
　　“……”系统惊讶，“两瓶酱都是？”要知道，国外的品牌往往是以超腻超甜著称的，每次白新启买的还都是大瓶，260克的那种。
　　看他脸上笃定的表情，系统就是不信也得信：“哪有多么多面包给他吃？”
　　陆小可耸耸肩膀：“就光吃酱啊。”
　　“！”系统，“你开玩笑的吧。”
　　陆小可挑眉：“不要小看正在减肥的人哦，一斤巧克力他都干吃的下去。”毕竟身体极度渴望糖分饿了。
　　系统想了想那画面，莫名觉得牙有点疼，嘴巴也有点黏腻腻的感觉。
　　“估计柜子里的零食也少了很多。”陆小可猜测道。
　　系统：“都是他一个晚上吃的？”
　　陆小可点头：“是呀，不然怎么现在躲在卫生间里不出来。”、
　　查了资料，系统大概有了了解：“和你一样，进食障碍？”
　　陆小可耸肩膀：“不是哦，我已经好啦。”
　　在某人的帮助和监督下，早就开始正常吃饭了，他本来就是因为创伤后刺激才会吃不下吃饭，被某人那样疼爱的呵护，心理上受过的伤早就愈合了。
　　别说正常吃饭，就是让他胖起来都是分分钟的事，不过估计那人也不肯，反正对身体不好的事情他都很严格。
　　“还没找到吗？”白新启跟水子琪说不了两句话，心思一直挂在陆小可的身上。
　　水子琪倒是还在絮絮叨叨地靠着门说，白新启就有点烦躁，语气态度也慢慢不好起来，水子琪不是没察觉，可谁让他喜欢这个人呢，即便事低三下四，即便是奢求来的，他也想在这种脆弱的时候跟这个人说说话。
　　“没有。”陆小可走过来，看到还是紧闭的卫生间门，他压低了声音问，“还没出来？”
　　白新启无奈翻了个白眼：“怎么会没找到，我前天才放进去。”
　　陆小可耸肩膀，表示很无辜：“白妈更年期到了，可能根本就没买吧。”
　　“……”白新启说，“怎么会，我去找找看。”
　　“算了算了，可能是不小心掉了，我待会一起喝点薏米粥，还没喝过呢，家里还有糖吧，听说放了好喝。”陆小可又指了指卫生间，“我先回房了。”
　　白新启急忙在他后面叫道：“半个小时后，我叫你出来喝粥。”
　　陆小可比了个OK的手势，没说话，在冰箱里摸了一杯果蔬汁就回房了。
　　陆小可歪倒在床上玩游戏：“我现在甚至能想象的出来水子琪坐在卫生间的地上，看着一地的碎片听着我们亲密的聊天气的手都在抖的模样。”
　　“对了，还有害怕，提到两瓶酱的时候应该很心虚，生怕我说起零食的事，毕竟这个房子里除了童安，几乎没人会碰那些高热量的东西，当然偷吃零食不丢脸，主要是减肥的人打脸后会下意识不想让其让人知道，啧啧啧，要是闹出来，那简直羞耻度爆表，这会水子琪恐怕已经快要被自己脑补逼疯了。”
　　系统调出摄像，半晌后问道：“要看吗？”
　　陆小可侧着身子躺着：“看什么，看水子琪有多惨，为什么要暗搓搓地看，等他出来正大光明看呀。”
　　他挑着眼角，落井下石四个字简直贯彻到底：“我又不是变态，看别人不爽了我就爽了，我爽的点在于要让你知道我知道你不爽了所以你更不爽了，明不明白。”
　　系统差点被他绕进去，但还是理解了。
　　陆小可说：“别看水子琪一直嫉妒童安，但自卑的同时他也自负的可怕，他完全看不到童安的好，只能看到童安身后强大的背景，打心底里觉得脱离了童家的童安比其他简直小脚趾头都不如，所以被童安当面看不起或者嘲笑的话，水子琪的折辱绝壁是加倍的。”
　　陆小可还以为吃饭的时候虽然不能肆意奚落水子琪，但好歹也能嘲笑他浮肿的脸，没想到到点饭桌上就只坐了白新启一个人。
　　一见他出来，原本埋头沉思的白新启立刻站起来：“小安，是不是饿了，看我都忘了叫你，你坐一会，我马上盛饭给你。”
　　“不用不用，我刚吃了点零食，现在不饿。”陆小可在长桌一端坐下来，四下望了两眼，视线钉在卫生间的门上，“子琪呢，不会还没出来吧，这都在里面呆了多长时间了。”
　　白新启脸色微妙一瞬：“没有，刚就出来了。”
　　看他的表现，应该是看到水子琪狼狈的模样了，陆小可担心道：“那怎么不吃饭，昨天都晕倒了，今天吃点早饭都不行吗？”
　　余光瞄到桌上完全没动过的黑咖啡，陆小可蹭地站起来：“咖啡也没喝，子琪是不是生气了，要不我去给他赔礼道歉，昨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白新启紧跟着他站起来，眼眸微晃，甚至还微微叹了一口气，“子琪他不光有点水肿，还有点上火，我看他发热就让他先去睡了。”
　　白新启见陆小可不相信，笑着安慰他：“你不用担心，有我在没事的，上火吃东西容易积食，身体会更不舒服的。”
　　陆小可不懂，茫然地点了点头。
　　白新启：“你快坐吧，待会粥都要凉了。”
　　陆小可摇摇头，丧气地说：“算了，不吃了，我也不饿。”
　　白新启微微皱眉：“小安，你不用太自责，水子琪他是自作自受，跟你没关系。”
　　陆小可蓦地瞪大眼睛：“白妈，你说什么呢？”
　　意识到自己下意识说了过分的话，白新启立刻闭上嘴，尴尬的笑了笑：“子琪体质就这样，跟你没关系。”
　　“嗯。”陆小可还是没精神，“我真的不饿。”
　　白新启想拍拍他的肩膀，陆小可忽然抬头，吓了他一跳：“怎么了？”
　　陆小可抿唇：“白妈，这两天我去我哥那住。”
　　“为什么！”白新启没忍住拔高了声音，吓得陆小可差点一蹦，敛了敛心神挨着他坐下来，“演出在即，虽然你不用跳舞就是练练歌，但这关键时刻怎么突然要去你哥那，不仅离公司远，而且你住在那边万一有事也不好商量。”
　　“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你不要想太多，子琪他就是太紧张，真的跟你没任何关系，他凶你是他的不对，你放心，我肯定会让他给你道歉的。”白新启有点着急。
　　他对童安的感情日益加深，希望每时每刻都能看见对方，这段时间甚至计划着挑个合适的时机袒露心声，所以一直在刷好感度，眼看着单纯的童安已经慢慢对自己有了依赖心理，如果真的搬出去了，按照对方的性格不出三天，这点好感度铁定烟消云散，丝毫不剩，那在童安眼里他又会变的和普通同事一样，仅仅只是熟悉的陌生人了。
　　“这样吧，我现在就让他跟你道歉。”说着白新启心急地站起来，拉着陆小可雄赳赳就要去水子琪房间。
　　陆小可赶忙抱住桌子：“不是，白妈，跟子琪没有关系。”
　　明知道童安是含羞草品种，稍微一碰都会立刻缩起来，自己竟然还敢动手，白新启懊恼的脸色都发青了。
　　他伸手摸摸陆小可的脑袋想道歉，可对方唰地就闪开了，正缩着脖子惶恐地看着自己，默默收回还没碰到的手。
　　白新启着急问：“那住的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要搬出去，之前也没听你说过呀？”
　　“是我哥，他说有事的，真的跟子琪没有半点关系。”他目光躲闪，左脸写着“心”，有脸写着“虚”。
　　“怎么会，当初不是说好的让你在娱乐圈闯荡一年，这一年绝对随你，怎么可能忽然叫你回去？！”白新启脱口而出。
　　陆小可被他吓得脑袋上的呆毛一晃一晃的：“真不是，白妈，你别想太多，当心子琪听见误会，可能是家里有事吧，你也知道我们家情况复杂，也不是什么都能计划好的，从小就这样，临时变卦的也不少，我回去看看，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我就又回来了。”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眼底满是道别的意味，白新启看的出来，很明显短时间内他是绝对不会回来了。
　　“小安，你别害怕，我没有质问你的意思，只是担心你，你知道，之前你哥就不同意你进娱乐圈，现在你好不容易有点曝光度，我怕他……”白新启急忙道歉，要是童安真的回去了，那他哪还哪来的机会。
　　陆小可摇摇头：“没关系，我知道白妈的意思，毕竟我现在不是一个人，还在跟你们绑定着呢，但你放心，我哥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他说随我肯定不会强迫我的，既然他说有事那肯定是真的有事，我还是得回去一趟，他中午会来接我，早上我已经给公司请过假了，我先回去看看，对了，白妈，以后我会自己从我哥那边去公司的，就不专门过来找你们啦，我先回房收拾东西。”
　　“小安，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白新启看着陆小可离开的背影，立刻伸手都没拉住他，双拳紧攥怒瞪水子琪房门。
　　如果没有昨晚和今早上的事，恐怕小安也不会提出要搬出去的想法吧，还不是因为怕他尴尬，白新启心里尤其不满，咽了咽口水吞了回去。
　　陆小可本来就是专门出去看水子琪笑话的，手机都没带，可惜演员没就位，自然不会多呆，挑拨离间一圈之后果断回房继续打游戏，省的看白新启那张随时随地都在对着自己犯花痴的恶心脸。
　　系统：“你要搬出去？”
　　陆小可心不在焉说道：“是呀，看见他们两个难受，吃不下饭。”尤其是对着白新启一脸深情望着他的表情时简直胃反流。
　　系统：“……没那么夸张吧。”
　　陆小可龇着牙：“完全有，水子琪起码是个光明正大的反派，但白新启，自认为是被水子琪逼成最后那疯样，其实他本身心里也是默许自我堕落的吧，毕竟娱乐圈压力大了，他跟水子琪混迹在一起之后，水涨船高，有吃有穿还有名声，我看只要是毒.瘾不犯的时候，心里指不定都要乐开花了。”
　　系统仔细想想，好像有道理。
　　“我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打着我为你好的旗号总是做一些伤害你的事，以自己的标准评价别人的生活注定是不可理喻的。”
　　陆小可抬了抬脸，好看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缝隙。
　　“第二种则是一副被强迫的模样去迫害别人，对，你的命宝贵，可别人的命就不宝贵了吗，不求你舍命救人，但求你不要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可以吗？”
　　系统：“还挺有禅机的。”
　　“……”陆小可掉汗，“什么有禅机，只求睡觉睡得安稳就是了。”
　　系统好奇：“你就没什么一定要执着的事吗。”一天到晚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感觉。
　　陆小可沉思半晌：“比如跟你睡觉呀，有生之年一定要睡你一次。”
　　“……”就不应该有所期待，不过系统难得打趣，“好呀，等任务完成之后我们来个分手炮。”
　　倒是陆小可耸肩膀不说话，脸上表情颇有深意。
　　系统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那个男人永远横亘在两人之间，再说它完全没有要争的意思。
　　毕竟它只是一个系统，而那个大多可能是人。
　　只有人，才能配人不是吗。
　　二者起点都不一样，它哪来的资格争取。


第61章 黑心肠猪队友
　　童安的东西陆小可也不用, 干脆什么都没带，中午的时候打了声招呼便出去了，其实直接坐上了去童嘉所在学校的出租车。
　　童安身体娇弱，有点晕车, 陆小可不知道, 看了五分钟手机脸色发白, 一阵反胃，靠在车窗上安静如鸡。
　　刚一下车, 立刻奔到最近的便利店里买了一瓶冰镇柚子茶咕咚咕咚灌进去也没压下去那股恶心感，感到因为喝得太急冷的一阵哆嗦。
　　这两天本来就没怎么睡好, 脸色微微发黄, 胃部一直痉挛，陆小可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系统：“……没事吧。”
　　陆小可吞了吞口水：“系统先森，你说, 你是不是趁我睡觉的时候对我干什么了？”
　　系统：“我能对你做什么, 要不要兑换点卡, 只是晕车而已。”
　　陆小可撇嘴：“明明是怀了！你可一定要对我负责呐, 否则我一个人怎么把孩子拉扯大！”
　　系统：“……”无话可说，我要是能让你怀孕，我就……也不能做什么。
　　陆小可也没力气跟他调笑了, 扔了瓶子在垃圾桶边上站了一会，忽然弯腰开始干呕。
　　什么都没吐出来，眼圈倒是憋得通红, 眼角挂着泪水，楚楚可怜的。
　　“没事吧？”
　　一包纸巾忽然出现，陆小可抬脸，顺着胳膊向上看, 对上一个陌生小姑娘圆圆的脸。
　　“没事，谢谢。”陆小可礼貌摇头，那股恶心压下去不少。
　　陆小可手背抹掉眼角的泪水，眼尾红红的一片果然惹人怜爱，看的小姑娘一阵心神荡漾。
　　在车上的时候，陆小可给童嘉发了短信，但对方到现在都没回。
　　童嘉和他父母不一样，他是正式教师，除了科研，每个学期还有固定的课时分配，这时候很有可能正在上课。
　　正巧，陆小可抿唇，指着前面几个标志性的大字，问：“同学，你是这所学校的吧。”
　　他的声音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清亮却又带着糯软的鼻音，小姑娘羞的面颊微红：“是呀，你找人？”
　　陆小可甜甜一笑：“嗯，你知道致知楼怎么走吗，我找童嘉童老师。”
　　“啊，知道知道。”小姑娘被他笑的三魂七魄都飞了，勉强按捺激动说，“当然知道，不过童老师这会不在实验室，他在上课，本来我也要去上他的课的，临时有事现在才要过去，你要去教学楼找他还是去实验楼等他，我带你过去？”
　　“那就教学楼吧，真是太巧了，谢谢你啊，同学。”陆小可感激的弯腰道谢。
　　“不用谢。”小姑娘晕乎乎的，可能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满脑子都是他脸颊两侧甜甜的小酒窝。
　　小姑娘简直要乐疯了，飘飘忽忽走在前面，脚下忽然一乱，抿着唇不停地回头看。
　　陆小可跟在后面微微笑：“同学，有什么事吗？”
　　眼看着前面就是教学楼了，憋了一路的小姑娘终于忍不住问出口：“请问，你知道Angel组合吗。”
　　Angle，安琪。
　　童安的安，水子琪的琪，寓意纯洁无污染。
　　正好，水子琪走的高岭之花路线，而童安走的更是纯白天使萌哒哒路线。
　　这个组合虽然商演不多，但耐不住颜值高，因为几张高质量静态图两人都上过热搜，现下也不红但也能称之为网红了。
　　陆小可抿着唇笑：“知道啊。”
　　女孩眼睛瞬间就亮了：“你是童安，是不是。”她仔细观察，“你真的是童安。”见到真人版，比照片上还要可爱，简直帅呆了。
　　陆小可腼腆地笑了笑：“我还以为没几个人记得我呢。”
　　“怎么会。”比想象中的还要害羞，看着他绯红的脸颊，小姑娘笑的都快找不到眼睛了，急忙为自己的偶像打CALL，“哪有的事，你唱歌真好听，我很多同学都喜欢你。”
　　“是吗，那真的太谢谢了。”陆小可恭敬鞠了一躬，“也请你们多多支持子琪。”
　　组合中，童安负责唱功，而水子琪虽然走的高冷路线，但能唱会跳，还很有镜头感，所以相比一直缩在后面拿着话筒闭着眼睛唱歌的童安，是台柱子的存在，基本知道Angel的都知道他，甚至有些只知道他。
　　毕竟童安没和公司签约，他的存在只为了衬托水子琪，所以人气自然低迷。
　　不过童安也不在乎，照旧每天没心没肺，只为写自己喜欢的歌，唱自己写的歌，甚至后来还萌生了干脆退出组合做水子琪御用词作者的想法，可惜了。
　　“那我还是更喜欢你呀。”小姑娘兴奋地在背包里摸出来一根笔，却怎么都找不到合适的纸，最后索性拽着自己的衣服，“签名，签这里！”
　　“……”陆小可红着脸，接过笔在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备用笔记本，“这是新的，我签在扉页上送给你好不好。”他瞄了瞄女孩拽着的衣服部位，“写在衣服上不太合适吧。”
　　女孩忽的反应过来，也有点脸红，可看陆小可比她还害羞的模样，顿时只剩下了笑。
　　觉得自己喜欢的这个男孩真的是太有礼貌，太可爱了，连忙点头：“好呀好呀。”
　　童安的字豆腐块大小，方方正正，确认过字迹，是小学生写的。
　　陆小可签完之后，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递出去。
　　小姑娘可宝贝了，双手接过来仔仔细细收好，对上陆小可苍白的脸色，心疼：“脸色不好，怎么这么瘦？在减肥吗？”
　　“没没没，没有，我不减肥的。”陆小可连连摇头，“倒是子琪，一直减肥。”他笑着向前走，跟小姑娘唠家常，“其实，我体质不太好，不容易吃胖。”
　　“之前演出不是还挺好的，怎么现在这么瘦，你队友减肥，你也不吃吗？”陆小可眼神太纯净了，完全激发出了小姑娘的母性光辉。
　　陆小可眼神闪了闪，没说话。
　　小姑娘：“还真的是啊。”
　　陆小可笑：“哈哈，不是啦，我是比较容易拉仇恨的体质，你要是减肥，你室友一直吃零食，你也会不高兴的吧。”
　　小姑娘眼睛直冒小心心，她看中的人简直太会替别人着想了，不过自己更像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子。
　　陆小可指了指前面的教学楼：“这里吗？”
　　这么快就到了？小姑娘抬头，正好看见教学楼五的字样，一脸遗憾：“是，就这儿。”她看了看手表，“还有一会才下课呢，童老师下课经常会被学生问问题，待会你最好还是走进去找他。”
　　“童老师。”小姑娘下意识重复了一遍，笑着说，“你是童安，跟童老师一个姓，你们什么关系呀？”
　　“他是我哥，自然是一个姓啦。”童安从小都以自己的哥哥为骄傲，陆小可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满是自豪的笑意。
　　“啊？童老师是你哥？亲哥？”小姑娘惊叫一声，吓了陆小可一跳，在他紧张的示意下逐渐安静下来，“不过也是，你们都长这么好看，童老师一家子可都是学霸呢。”
　　陆小可不好意思地说：“我哥是学霸，我是学渣，他长得比我好看。”
　　小姑娘正准备说啥，一阵音乐响起来，她遗憾：“呀，我还得去找我老师，先走了。”
　　跟“狂热歌迷”告别之后，陆小可呼出一口气，先给童嘉拨了个电话。
　　“哥，我在你教室门口，你出来就能看见我了。”
　　还没等挂断电话，一个白色衬衫袖子挽起，脸颊微红的男人快走过来，双手微微翘起，沾满了白色的粉笔屑。
　　陆小可一愣，叫道：“哥？”内心惊艳，“系统，卧槽，童安他哥长也太好看了吧！”难怪刚才那姑娘满脸都是红心心，原来都是给童嘉的。
　　一双细长的狐狸眼微微上翘，脸颊瘦削，是很多人不惜削骨都想得到的瓜子脸型，下巴尖尖小小的但却并不突兀，甚至有一种流畅的视觉效果，鼻梁高挺，为这张好看的脸增加了高级感。
　　微微蹙眉，眼底隐隐渗透着清冷的气质，甚至有一瞬间陆小可以为自己穿越到了欧洲中世纪，见到了贵族伯爵。
　　这TM走的才是高岭之花的路线，搁在修□□妥妥羽化成仙和雪山融为一体的大能级别的任务。
　　水子琪和他相比，就是外门打杂的都算不上，原来真不是穿上白色衬衫就能说自己禁欲风的。
　　陆小可喉头滚，眼睛都直了。
　　童嘉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在陆小可面前站定，掐断电话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通之后，面无表情评价道：“瘦了。”
　　陆小可嘴巴一瘪：“哥，哪有。”
　　童嘉正准备说话，周围同学逐渐聚拢过来，越来越吵闹，他微微皱眉，上来牵住陆小可的手腕：“先出去吧，吃饭没？”
　　不管年纪多大，童安在童家人面前永远都是个小宝宝，只要见面，牵手拥抱这些稍显亲密的小动作都少不了，即便童嘉看着很冷淡，很不好相处。
　　陆小可盯着那只纤巧细长又白嫩的手，内心炸开了烟花：“啊啊啊，帅哥牵我的手，这世界就算现在死了也值了。”
　　“……”这句话陆小可不常说，还差不多都是对系统说的，什么能被你操一顿，死了都值了。
　　系统问，“你不是喜欢人高马大肌肉壮实的吗，这种体格的你也感兴趣？”
　　陆小可内心翻个白眼：“你懂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无关性！长得真好看。”
　　系统：“……可以先擦擦你的口水吗，被童嘉发现，亲弟弟对自己流口水，不是很怪异么。”
　　“怎么了？”童嘉回头看他呆呆愣愣的眼神，眉心蹙的更紧了，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不舒服？脸这么红，发烧了？”
　　童安尤其没有自理能力，小时候就算生病难受也不知道跟父母说。
　　还记得在他十二岁上初一的时候，因为前一天晚上贪凉吃了大半个直接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西瓜，在自己房里的卫生间上吐下泻一晚上，都快晕厥了也没想到要求助，还是第二天童嘉叫他起床上学的时候才发现他虚脱地坐在马桶上，整个人都快飞升了。
　　吓得童嘉也差点飞升了，一向以稳重自持为座右铭的童嘉跌跌撞撞冲出去叫了阿姨进来，一刻不敢停地把人送到了医院。
　　医生说是急性肺炎，再晚一步这人就没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初童安要搬出去童嘉是坚决反对的，可耐不住自家亲弟弟严重坚持，再加上后来去过几次之后白新启照顾的确实不错，便慢慢放下心来。
　　“不是，没有。”陆小可拉下来他的手，整个人都要被他好看迷人的眼睛溺毙。
　　他花痴的小眼神在童嘉看来，更像是满肚子的委屈无处诉说。
　　童安虽然是富养着长大，但向来懂事也省事，告状更是从未有过的，这得在外面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才会来找自己。
　　童嘉皱巴着一张脸，拉着他的手紧了紧：“先跟我去办公室吧。”
　　他做起研究来不分昼夜，经常会忘记吃饭，所以每个月初都会在学校附近的酒店订好这个月每天的午餐晚餐外卖，这会应该已经放到办公室楼下了。
　　陆小可咽了咽口水：“还没吃饭。”
　　系统：“……”我怀疑你根本不是想吃饭，而是想吃人。
　　能让童安主动说饿，这得多少天没吃东西了。
　　童嘉视线定在他突出的颧骨以及微微陷下去的眼窝和黑眼圈上：“你们那公司怎么回事，之前那个经纪人呢，中午都不管饭了吗？”
　　童安和童嘉体型差不多，但站在童嘉面前，气场简直被实力碾压。
　　陆小可按了按瘪下去的肚子：“过两天有个商演，要减肥。”
　　童嘉不满：“瘦成皮包骨会好看吗，你是易瘦体质，吃多不胖，少吃会瘦。”
　　陆小可闪躲着眼神，挠着脑袋说：“可子琪会胖，如果我们吃饭的话，他也会想吃的。”
　　童嘉冷了声音：“他不吃你就不吃了，你俩体质一样吗，从小身子就弱，不吃东西会出事的你不知道？之前怎么叮嘱过你的，我有没有说过不听话就回来住？”
　　陆小可缩了缩脖子，借机往童嘉身上凑：“哥，你不知道，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那不是得经常在一起，我吃他看着多影响我食欲的，还影响他减肥。”
　　童嘉拉着他往前走：“你体谅他减肥效果，那他怎么就不心疼你低血糖？同住一个屋檐下影响食欲，那你就搬回来。”
　　“还说我血糖低，他血糖更低。”陆小可随口抱怨道，“昨晚还晕倒了。”
　　“血糖低更不能节食减肥。”童嘉忽然转过身，目露迟疑，“你不会也在减肥吧，我可警告你，要让爸妈知道你减肥，非得给你打营养针不可。”
　　童安从小就怕生病吃药打针，一说起这个浑身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没没没，我怎么可能减肥，我也没觉得自己胖，再说我以后也不进娱乐圈减肥干什么？我就是他们不吃我也不好意思吃。”眼看着童嘉脸色黑了下来，陆小可急忙反驳。
　　童安没什么心眼，除了写歌连脑子都懒得动。
　　别人帮他安排好的事他就做，没有安排能一个人在房间呆一整天。
　　吃饭也是。
　　有饭就吃，没饭就饿着，除非饿到心慌要晕倒才会想起来下楼找吃的。
　　即便下来找，也只是浮于表面地看看，有现成的就吃，没吃的就上楼睡觉，或者继续写歌，也不会主动要。
　　所以在家的时候，经常是阿姨把饭菜送到他面前去，甚至还要隔一段时间看他吃了没。
　　“是不是你们那个经纪人为了督促你队友减肥，就直接不做饭了？”童嘉平时不会这么刻薄恶意揣测别人，只不过看到亲弟弟脸色苍白，话都多了起来。
　　陆小可搂住他的胳膊：“也不是，白妈把我们照顾的很好，只不过这两天特殊时期。”
　　他说这话，童嘉算是确定了，是真的没饭吃。
　　童嘉气的脑仁疼：“你们有哪天不是特殊时期？”
　　原剧情中，因为前头白新启拼命在童安面前刷好感度，基本上比童家人对童安还要上心，甚至还养肥了童安几斤肉，常年不变的小脸也多了些肉感。
　　出事的时候白新启已经照顾了童安三年了，中间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甚至在童安偶然急性肠胃炎的时候白新启不眠不休在他术后贴身照顾了三四天，直到童安痊愈。
　　那时候的童家对白新启真的是非常感谢了，所以童嘉、童爸童妈对他的印象普遍还不错，这也是后来为什么童安一直没主动联系童家，童家也放心的最主要原因。
　　陆小可想如果不是白新启吸毒，最后害了童安的话，说不定白新启告白，只要童安愿意，童家也不会坚决反对的。
　　毕竟他们也不需要童安出人头地赚钱亦或是传宗接代之类的，他们只希望童安能幸福快乐地过自己想要的人生。
　　他们需要一个能无微不至贴心照顾童安的人。
　　面包蛋糕他们都有，只要那人真心喜欢童安就是了。
　　可惜了，悲剧发生之后，童爸童妈几乎哭死在白新启的面前，可白新启呢，仅仅只是为了一天的毒粉量肆无忌惮地在两个悲痛欲绝的家长面前畅谈童安死前各种靡乱的生活，甚至还拿出了当初童安嗑药之后神志不清录的视频。
　　视频里的童安几乎瘦成了骷髅，脸上满是□□和沉迷的潮红，嘴里大叫着各种不堪入目的□□词语，看起来真像是自己凑上去而不是被逼迫的。
　　童妈妈身体本来就不好，在视频刚开始两个黑人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晕厥过去，而童爸爸独自面对着白新启特意留下来的几十卷录像带默默捂住了脸，指缝里不断渗透出眼泪。
　　童安的性子，确实很容易被娱乐圈染黑，因为他完全没有是非观念。
　　最后是童嘉踩着一地的狼藉整理好了录像带，还是那双又长又细的手指，可系统给他看的影像中的那双手远没有现在细腻有光泽。
　　是枯瘦的，暗淡的，他甚至能看清楚上面干燥的纹路，骨关节严重突出，就像是六七十岁老人的手。
　　再看到这双手，陆小可甚至没有勇气将镜头上移去看他们的脸，到底有多憔悴。
　　那双枯枝一样的手甚至小心翼翼捡起地上的每一张带着童安的照片，全都是各种大尺度的。
　　童嘉反扣着照片不愿意看，却又舍不得丢掉，那里有他弟弟的影像。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手背上，照片上，还有地上，所有的东西都规整到背包里之后，童嘉搀扶着被童爸爸叫醒的童妈妈，慢慢走出了那个让他们失去了自己宝贝，带给他们无数苦痛回忆的房间，一次也没有回头。
　　一阵微风吹过，门内地上的白纸打了个旋飘出来落在不远处，明亮的太阳光下一个刺目的大脚印。
　　所以说，白新启真可恶啊。
　　比起想让水子琪干脆利落地在娱乐圈栽个跟头，陆小可真想一刀一刀划开白新启的皮肤，一块一块割下来他的肉，看看他的血是不是黑色的，他还有没有心。
　　陆小可没看最后童家的结局，但也大概能猜到。
　　除了童安，童家人甚至没有一个能决定自己的生死，他们得在巨大的痛苦下好好活着，甚至还要完全将自己的生命投入研究才能勉强保住童家百年来竖起的面子，到他们死，可能都不能再提起那个当年他们挚爱过的宝贝天使。
　　或许他们也不愿意提起，因为他们自责，是他们没有教好童安。
　　记忆中的童嘉被面前这个美男所取代，陆小可扁着嘴巴：“好像都是特殊时期。”
　　“……你来找我做什么，就为了一顿饭千里迢迢赶过来？”童嘉毫不客气地说道。
　　系统：“……”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有点怀疑这个教授的数学，半个小时的车程究竟也能叫做千里迢迢？
　　陆小可讪讪不说话了，一个劲地用脸蹭着童嘉的胳膊。
　　系统：“……”
　　童嘉狐疑地转头看他，估计是受委屈了，但想着时间还长，也没当场问。
　　“先去吃饭吧，我那边都是饭菜，肯定也凉了，再加上你好几天没认真吃饭了，还是先喝点粥，暖暖胃。”
　　“嘿嘿嘿。”陆小可幸福地眯起眼睛，“还是哥对我最好了。”
　　童嘉瞪他：“所以说让你跟我住，你偏偏要搬出去受气，好，你现在长大了也没人管得住你了。”
　　他低声嘟囔：“真没小时候听话。”
　　童安被白新启怂恿着要搬出去，闹得最厉害的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要撒泼打滚胡说八道，一会说他们控制欲太强了，一会又说自己已经是大人了，别家的小孩十五岁以后都怎么怎么，就只有他明明都十八成年了还要乖乖听父母和哥哥的话。
　　简直就像是迟来的青春期，弄得童家父母措手不及，完全不知道拿这不服管教的小孩怎么办，最后生怕他伤害自己就勉强顺从他了。
　　“不不不，我还是哥哥的乖宝宝。”有这么漂亮的美人哥哥，别说让他住家里，就是让他成天跟他哥一起上物理课，陆小可都甘之若饴，说不定还能听的津津有味。
　　他刻意的讨好让童嘉原本板着的面孔缓和不少，对着他没好气笑了笑。
　　迎着外面的太阳，童嘉白皙近乎透明的脸上泛着柔和的淡白色的光，陆小可真看入了迷。
　　系统：“……”求你醒醒，又不是你男人，盯着看也不怕出事？


第62章 黑心肠猪队友
　　到了包厢, 陆小可本来是坐在童嘉的对面，但没经住美□□惑，屁股下意识就挪到了童嘉身边的位置上，脑袋一歪靠在他的肩膀上, 撒娇道：“哥, 那我搬回去跟你一起住, 好不好？”
　　“好是好。”童嘉脸色晴转多云，偏过脸严肃问道, “但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还是出什么事了？”
　　进来点菜的服务员被他陡然冷冽的气势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站在门口踌躇着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陆小可扁嘴：“没有, 都说了没有。”
　　童嘉瞪他一眼，菜单都没看，直接对着门口要了一份皮蛋瘦肉粥, 一份香菇鸡丝粥, 一份潮汕海鲜粥, 又要了两个空碗。
　　陆小可：“哥, 那你吃什么？”
　　童嘉：“你吃的完这么多粥吗？”
　　陆小可抿唇：“你那么凶干什么呀，我肯定吃不完。”
　　“那不就得了。”虽然还是很不客气，但语气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童嘉瞄了一眼菜单又要了一份琥珀核桃，摆摆手就说够了。
　　“你不舒服？也要喝粥？”童嘉脑力劳动，工作量巨大, 吃这点东西很容易饿的。
　　童嘉摸出手机，按了两三下好像是发送了什么短信出去，放下手机转脸看他“你都知道你吃饭别人看着影响他减肥，那我吃菜让你干看着？”
　　“噫, 我也吃一点点啊。”陆小可嘻嘻笑着，又是黏黏糊糊地凑过去，被童嘉捏着脸也不躲，甚至还冲着他做鬼脸，逗得童嘉终于笑了。
　　陆小可心内感慨：“近看好像更精致，一丝一毫都跟系统计算好了似的，啧啧啧。”
　　系统：“……是人，小世界的人，你别多想了。”
　　但陆小可完全没听见，沉迷无法自拔。
　　系统：“……”好吧，你开心就好。
　　等粥的时候，童嘉拍了拍还靠着自己的脑袋：“你跟哥说实话，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还是公司又提出不合理要求了？\"
　　“没有。”陆小可摇了摇头，对上童嘉审视的视线，表情不自然一瞬立刻又讨好地笑了。
　　童嘉沉着声音：“别跟我装傻，你那点小心思骗骗爸妈还行，要不是当初我不在，怎么可能同意你搬出去，不过现在也好，吃亏了就晓得家里有多好，让你以后任性。”完全没有提起之前童安那时候说的不合适的话。
　　他倒了一杯茶，闻了闻这才又倒了一杯放在陆小可面前：“熟普洱，少喝点润润嗓子。”
　　“你觉得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童嘉声音淡淡的，但却有一种震慑力，让你不由得不信。
　　陆小可抠着手指，扭扭捏捏：“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觉得我住在那边有点碍事。”
　　“你的房子，你碍事？”童嘉皱眉，示意他继续说。
　　陆小可：“其实也不是碍事，就是子琪，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总是早出晚归的，有时候回来身上还带着烟酒味，虽然被香水压住了，但咱们家里以前从来没有那股味道，我闻着就还挺明显的，就很担心他，问他他也不说，还挺不耐烦的，我就不敢问了。”
　　童嘉：“这人家的私事，没必要告诉你。”但童安是绝对不能住回去了，这种人离得越远越好，公司那边也该说清楚不去了，否则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陆小可反驳：“可我们是朋友。”
　　童嘉瞪他一眼。
　　陆小可顿时怂包，小声补充说：“那我们也还是队友呢。”
　　“你把人家当朋友，谁知道人家当你是什么？”童嘉现在觉得，弟弟确实不能只生活在他们一家人营造出来的世界里，也是时候长大了。
　　正说着，粥上来了，童嘉先把香菇鸡丝粥盛了三分之一在空碗里，推给他：“先喝点这个，这家的粥不错，都尝一尝，喜欢哪个喝哪个。”
　　陆小可蹭啊蹭：“哥，你真好。”
　　童嘉抽出自己的手，食指在他脑门上使劲敲了一下：“继续说！”
　　“呀，本来就没有你聪明，打傻了怎么办。”陆小可双手抱头，控诉地看他，对上一张本来就是傻的，不在乎你更傻的表情，默默继续说，“其实这倒也没什么，主要就是这两天子琪节食，好多天一点东西都没吃，是真的一点点都没吃。”
　　陆小可说绝食好几天的时候，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强调好几遍，弄得童嘉尤其无语地看他。
　　陆小可一脸接下来就是正题了的严肃认真表情，扁扁嘴，勺子戳着碗里的粥：“昨天他还是回来很晚嘛，我就在沙发上吃零食，我也是关心他，就多问了两句，还问他吃不吃，然后……”
　　陆小可抿唇：“子琪好像就不高兴了，不吃零食我知道他在减肥，可我跟他说话他都不怎么理我了。”
　　他看向童嘉：“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也没敢多说话，他就进去洗澡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在浴室里子琪晕倒了。”这会陆小可说起来脸上还有担心，“白妈说他低血糖，我就好心给他泡了杯葡萄糖水。”
　　“嗯。”童嘉拍拍他的手背，“没礼貌，吃的东西乱搞什么，然后呢？他不喝？”
　　“也不是。”陆小可不好意思，“我加的糖粉太多了，好像不能喝。”
　　童嘉缓缓眯起眼睛：“本来就是补充能量的，怎么就不能喝了。”眼底满是我弟亲自给你泡糖水，你竟然还敢不领情的不客气神色。
　　“不是。”陆小可解释道，“子琪在减肥啊，肯定不想喝那么太浓的饮料吧，不过晚上他还是喝了，然后第二天早上好像就水肿了，然后就生气了。”
　　童嘉：“喝葡萄糖水水肿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小可摊手：“是我冲的啊。”
　　童嘉：“……”一脸同情智障的表情。
　　“……”被这样的眼神关爱，虽然很不爽，但还是觉得对方很好看，狐狸精似的，一个眼神都很柔媚。
　　“跟你没关系，他体质特殊，既然住着不舒服，那就搬回家吧，我这边白天没人，不方便。”确定没受欺负，童嘉微微放心，看陆小可自责的模样，解释说，“不信我？他水肿真跟你没关系，节食太严重本来就会导致体内水平衡混乱，体质不好的单纯喝水都会肿，不过不是胖，会消下去的，不用担心。”
　　“不能回去住啊，哥，要是回去住但还是去公司的话爸妈肯定要说的，再说爸妈白天不是也不在嘛。”他晃着童嘉的手臂撒娇道，“哥，你就让我住在那边呗，白天我也要去出去的，基本不在家。”
　　童嘉不由分说又是一个爆栗子敲下来：“还去什么公司？”不过现在回去可能会被骂，他微蹙眉心思索半晌，“这样吧，晚上我肯定会回去，早中晚让刘阿姨送饭过来，也不是很远。”
　　陆小可为难：“哥，可那个演出是早就说好了的，我真不好临阵脱逃。”
　　他抿唇：“不过，我可能真的不能跟子琪组合了，我觉得他不喜欢我。”
　　童嘉看他受伤的神色，蹙眉：“怎么了？”
　　“不知道，就是感觉。”陆小可低着头，“哥跟爸妈喜欢我，我能感觉得到，以前上学也是，不喜欢我的人也会对我笑，但转身就会说我坏话，子琪……”
　　“好像也是那样。”陆小可声音有点哽。
　　童嘉顿时不答应了：“他说你坏话了？”
　　看陆小可凝重的神色，童嘉忽然意识到事情好像比他想的还要复杂：“到底怎么了，他跟你说什么了，还是背着你跟别人说你什么了？”
　　陆小可有点难以启齿，但面对童嘉，他也没什么秘密而言，一五一十说道：“上次在公司卫生间，我听到他跟人打电话，提到了我的名字，本来是没什么的，但那边……”
　　他瘪嘴：“好像是个大领导，点名要我过去，子琪，他，他……”
　　童嘉瞳孔微微放大，他没想到家里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童安身边竟然还能出现这种肮脏事。
　　细想之下顿觉娱乐圈确实危险又复杂，坚决不能让童安踏入。
　　他皱眉，已经到盛怒的边缘了：“水子琪，他怎么了？”
　　陆小可：“子琪，他先是跟大老板打太极，但那边好像坚持什么的，然后他就说，就说，有时间让我去吃饭。”
　　“不过不过，哥，你先别着急。”陆小可连忙拽住拍桌而起的童嘉，“子琪还没跟我提过，说不定只是应付！”
　　看他单纯的眼神，童嘉深吸一口气：“行了，这场演出完了，你跟他们也就算完了，还是先去上学，多学点东西总没坏处。”
　　陆小可也被水子琪打击到了，蔫巴巴地点头：“嗯，我知道。”
　　童嘉又说：“这段时间我会让人跟着你，你自己也小心点，别跟水子琪走的太近，你年纪也大了，有些事就算没人跟你说过，你也该懂的。”
　　陆小可又点头。
　　看他确实难过，童嘉也没忍心继续说：“公司可以去，是因为你事先答应了别人，说到要做到，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只要记住，尽量别和水子琪他们任何一个单独相处，放聪明点。”
　　“嗯，我知道。”陆小可依偎着童嘉，“我都知道。”
　　童嘉板着脸：“也不准吃公司的东西，饭菜刘阿姨送过去，记住了？”
　　“可这样会不会太特殊了？”陆小可咬着下唇为难，“其他人还是很不错的。”
　　童嘉沉声威胁道：“你都不准备在公司呆了，让他们提前放了你更好！是自己重要还是想怎样？你之前就没觉得水子琪也不错？”
　　“好吧，我知道了。”陆小可点头。
　　系统：“……你这招借刀杀人不错。”
　　陆小可：“那倒没有，水子琪黑料那么多，让童嘉去查查他，到时候曝光出来也有个说法，不然一句P图什么的不就被堵回来了。”
　　顿了顿，他说道：“就是利用美人什么的，于心不忍啊。”
　　系统：“……”我看你开心的恨呢，示弱都快到示到人家怀里去了。
　　虽然听了很气愤，但也算因祸得福，起码能让童安回来，童嘉心情倒是不错，一脸轻快地盯着他的碗，“吃饭吧，也没什么要紧的，你放心，有哥在呢，都先尝尝，喜欢哪个多吃点，剩下的我吃，对了，还有这个琥珀核桃，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了，不过今天先开开胃，少吃点，打包回去明天吃。”
　　吃过饭，童嘉虽然有课，但已经请过假了，本来想陪着他，但被陆小可拒绝了。
　　“不用了，哥，我下午还有训练，这会要去公司。”陆小可擦擦嘴，站起来摸出手机，这才想起来刚才白新启一直给他打电话，他索性直接关机了。
　　讪讪摸了摸鼻子，陆小可长按关机键，在屏幕亮起来的瞬间，成十条未接来电蹦出来。
　　童嘉瞄了一眼，全都是白妈的，不满道：“你这经纪人也有问题吧，就出来几分钟，需要打这么多电话吗，知道的是公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彻底监管起来了。”
　　陆小可手忙脚乱按着手机急忙回短信，替他解释说：“不是，今早急急忙忙出来没跟他们说什么时候回去，也没去公司，他可能怕我出事。”
　　童嘉冷哼：“怕你出事？”心想这人也需要多加注意。
　　回想到上次去找童安送东西时那经纪人起先看自己戒备后来又刻意讨好的表情，童嘉面色又变了，不动声色地问道：“你那个经纪人很关心你嘛。”
　　陆小可笑：“是啊是啊，其实白妈还是挺好的，我什么都不会做他自然是更关心我一些，吃穿住行全是他包办。”
　　果然，童嘉心里更警觉了，暗暗思量两分问道：“除了这些他还对你做什么了？”
　　“其他什么？”
　　陆小可挠了挠额头，“也没什么了吧。”手腕他眼睛咕噜噜一转，不好意思地笑，“就是白妈经常嫌弃我房间不整齐，衣服不干净，所以每次都得麻烦他。”
　　童嘉眼角一跳：“他可以自由出入你房间？没有保姆衣服不能送到洗衣店去吗？”
　　“没有自由出入，就白妈会帮我收拾收拾。”童安眼睛很漂亮，不是和童家一样狭长的狐狸眼，而是圆滚滚的猫眼睛，表面好像覆盖着一层淡淡的薄膜，在日光的照射下水亮亮的。
　　眼睛微微睁大，衬的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更是猫咪一样可爱。
　　陆小可鼓着腮帮子瞪他：“哥，夏天的衣服送到洗衣店多不划算，白妈说大件自动洗衣机，小件他随手搓一搓就好了。”
　　童嘉感觉自己半边脸都在抽搐，艰涩开口：“什么是小件？”
　　“就短袖什么的。”说到一半，陆小可似乎才明白童嘉真正想要问的，当即叉腰抗议道，“哥，你想什么呢，内裤什么的我当然是自己洗的了！我还是要脸的好吗！再说，我也不是不知道要避嫌啊，又不是傻子”
　　童嘉怀疑地看向他，满脸都写着你本来就是个傻子这几个字。
　　陆小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找系统诉苦：“我爸都不会问我这么详细好吗！”
　　系统反怼他：“可水子琪的事是你自己说的，也不怪他盘问，再说，之前确实不是你自己洗的。”
　　“……你说的都是上几个世界了。”陆小可无奈，“那能一样吗，系统先生，我倒是没发现你还是个渣男，这点小事都不替自己男朋友做？”
　　童嘉看了看时间，还早：“那我送你去公司。”
　　能和美人多呆一会，陆小可当然是兴高采烈，哈巴狗一样地狂点头。
　　他给白新启又发了一条说要直接去公司的短信，看着瞬间的回复微微拧着眉。
　　高兴就是高兴，生气就是生气，看他露出这种为难的表情，童嘉心里愈发觉得不痛快，也强烈感受到不对劲。
　　他知道有些经纪人确实会跟老妈子一样照顾艺人的生活起居，但也没有这么敬业的吧，简直比保姆还要周到，说他没有企图，童嘉是绝对不信的。
　　到了公司楼下，陆小可要下车，可怎么都开不了车门，苦哈哈地转脸看童嘉：“哥，干嘛呀。”
　　童嘉面无表情的回看他：“晚上几点结束，我来接你。”
　　“不用了，早上我请假，没练的肯定要补回来的，我也不知道具体到什么时候，肯定很晚了。”陆小可看了看手机，趴在窗子上四下望着，“那什么，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多晚也得有个时间吧，晚了也没事，我从学校直接过来，你看什么呢？一天到晚看手机，眼睛也不酸，我那边还有几瓶眼药水，正巧拿回来你每天晚上都点一点。”童嘉还是没给他开门。
　　果然，和其他世界相比，这才是正常的家人，即便面相高冷，对着家人依旧是个话痨，陆小可唇角带着笑。
　　“白妈呀，他发短信说在楼下等我，没看见。”他苦着脸拍门，“哥，你开门呀，还让不让我下去了。”
　　童嘉简直要被他蠢死了，这么明显的追求完全看不出来的吗，他脑子里全是音符吗。
　　另一方面又庆幸，幸亏没看出来，先不说对方是个男的，再不说对方家境，就是听童安的描述，他打心底里觉得这经纪人不怎么样。
　　即便是正常的追求，也没有完全禁断对方和家里人联系的吧。
　　非奸即盗。
　　而且，童嘉眉心微蹙，水子琪的事情，经纪人知不知道，童安被盯上的事，他又知不知道。
　　“吧嗒”一声，门刚打开，陆小可就跟刚从鸟笼里放出来的一般，飞一般地扑了下去。
　　转身正准备跟他美人哥say goodbye的时候，对上一双冷淡的眸子，他整个人都要翻白眼了，从车头绕过去：“哥，你不会还要跟我进去吧，不带这样的哈。”
　　“没有。”话虽这样说，但童嘉压根没有上车的半点意思。
　　这里是经纪公司，楼下自然有不少来探望自家Idol的粉丝，乍一看见两个这么好看的人，以为都是大明星，甚至不少人推搡着过来要签名。
　　“小安。”白新启注意到这边的骚动，立刻过来，下意识皱着眉，“你怎么才过来，路上堵车？也不说给我回个电话。”
　　陆小可正准备道歉的时候，童嘉忽然冷淡说道：“不是说过去我那边了吗，我是他哥，难不成还会害他不成。”
　　白新启先是一愣，后笑了：“童安哥哥好，怎么会，只不过我是他经纪人，自然要担心他的。”
　　童嘉丝毫不给面子：“你只是经纪人，充其量是他的上司，只要他做好本分公司，私人时间你无权干预吧。”
　　白新启面色微变：“小安从事的工作毕竟特殊些，他们这行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私人时间了。”
　　“是吗。”童嘉微微思索半晌，“安安也没跟你们签约，他喜欢的是写歌，而不是唱歌，我想他以后应该会走幕后创作路线吧，至于名人的那些管教方式你就不要用在他的身上了。”
　　“哥！你干嘛呀。”陆小可小小拽了一把他的手腕，“白妈，我哥他说话就是直接了点，没针对你的意思，你不要介意。”
　　闻言白新启脸色更不好了，他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毛：“你以后，会转做幕后？”
　　一瞬间，白新启有点慌，作曲家作词家哪需要经济人，他是深知童安的才华的，如果童安真的静下心来写歌，假以时日一定会大放异彩。
　　可如果他一辈子都带不出来像样的艺人的话，恐怕别说联系，甚至两人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他跟童安家室又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辈子就等于彻底和童安断了联系。
　　“是呀。”陆小可傻乎乎地笑，“当初进入娱乐圈纯属巧合，其实我爸妈是想让我到国外念两年书好好充充电的，没想到我会头脑冲动地答应别人，正好我年龄不大，磨练磨炼也不迟，不过在公司呆了这么长时间，也没什么帮助，我还是想去学习。”
　　白新启惊惧：“怎么之前从来没听你提过。”
　　童嘉眯眼：“这是他的私事，我们跟公司只是口头约定，公司都无权过问，为什么要跟你提起来。”
　　白新启这才清楚地意识到不管自己心里再怎么想，童安只是把自己当做朋友，乃至同事。
　　他喜欢童安，可童安不知道，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安排，而这些想法、安排里统一都没有自己。
　　白新启脸色煞白：“那也就是说你很快就会退出组合了？”
　　陆小可赶在童嘉面前开口：“当初答应公司带着子琪出道，现在差不多算是出道了吧，我想等公司重新安排之后就没我什么事了。”
　　白新启：“你就这样要离开了？”
　　陆小可说：“不知道，不过肯定不会在组合里了。”
　　童嘉插话道：“出国上学。”
　　陆小可扁扁嘴，但也没有反驳，显然在他眼里，写歌是第一位的，能让他接受更好的系统的教学，在哪里都无所谓。
　　白新启不甘心：“可是……”
　　“小安，新启，你们怎么还在这儿，马上要开会了？”水子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第63章 黑心肠猪队友
　　水子琪戴着眼镜, 穿着很是宽松的衬衫站在后面，没有走近就只是摸出手机晃了晃：“时间到了。”
　　一看见水子琪，陆小可下意识就想过去，被童嘉紧紧拽住胳膊, 压低了声音警告道：“离他远一点, 忘了之前的事了？”
　　陆小可动作一顿, 委屈：“习惯了。”
　　童嘉瞄了水子琪一眼：“好了，我回去了, 快结束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晚上我会过来接你, 我没到就在公司待着, 哪也不准去，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真的要上去了, 快迟到了。”陆小可匆匆把童嘉推到车上, 随便挥了挥手。
　　转身瞄着水子琪, 眼神带着点小心翼翼。
　　童嘉：“……”
　　水子琪其实早就到了, 只是早上一起来，脸肿的他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戴了墨镜和口罩之后和身后的粉丝群简直融为一体, 丝毫看不出来帅哥的痕迹。
　　所以一直缩在后面，竖着耳朵还听见了许多他们之间的谈话。
　　他斜睨着从刚才开始就心烦意燥，始终静不下心, 甚至连童安说话都没心思回答的白新启，再看一边笑得无忧无虑，一脸开心荡漾的陆小可，眼珠子缓缓转了一圈, 计上心头。
　　他们就是一个小型商演，公司也不怎么重视，开会随便说了几个注意事项就让他们自己去训练了。
　　只不过就这短暂的十几分钟也让水子琪尴尬不已。
　　既然是开会，会议室里总不能还带墨镜和口罩，在摘下来的那一瞬间，水子琪就已经留意到陆小可看向他的震惊的目光，虽然很快就转开了，但满脸毫不掩饰的惊讶还是让水子琪像是当着他的面被扒光了一样，难以忍受，尤其是自己的右半张脸因为肿的太过分呈现出青紫的痕迹。
　　白新启沉浸在自己喜欢的人从此踏上了一条和自己完全风牛马不相及道路的慌乱中，压根没想到跟其他人解释水子琪的状况，所以一进会议室，水子琪便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大多数艺人都因为怕影响工作几乎时时刻刻都要做好健康管理，像水子琪这种本来就是靠脸吃饭，但却在工作时间出现毁容状况的可以直接被打为不敬业了。
　　负责人不满：“水子琪，你最近是不是膨胀了，要作品没作品，也就脸还有三四分可取之处，你这是什么情况，检验大家都是不是真爱粉？是什么让你误会你现在就有真爱粉的？”
　　面对高层领导，水子琪下意识的会紧张，怯场。
　　不管他平时训练有多努力，舞蹈和歌唱老师如何夸他，可小时候的经历让他不自觉会在能掌握自己命运的人面前怂包，有时候在对方看向自己的时候都会失语，更不用说被这样单点出来批评了。
　　因为紧张，脸部好像肿胀的更厉害了，隐隐作痛。
　　往常这种时候白新启都会适当出来和稀泥，道歉，可今天就只有水子琪一个人孤军奋战，他跟个傻子一样站在万众瞩目下，大脑里无数弹幕闪过。
　　如果不是童安，自己也不会被引爆吃那么多东西，如果不是童安，白新启也不会忽视自己，完全忘了自己的工作职责。
　　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在手心里，脊背完成一条弓随时都有可能绷断似的。
　　陆小可则是表现地和童安没什么区别，一如既往的傻兮兮，一进去和众人打了招呼，便在最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来，摊开手里的笔记本，忘乎所以地写写画画，勾勒五线谱。
　　每次商演，童安只需要安静地或坐或站在舞台角落，抱一把吉他投入地唱自己的歌就好，其他出风头的事完全由水子琪完成，所以一般开会没人管他。
　　他的存在本来就是促进水子琪的出道。
　　陆小可看不懂曲谱，但系统可以调动童安的本能，没一会一张纸就被满满地音乐符号覆盖，他歪着脑袋端详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抓着笔开始随意涂抹。
　　一副栩栩如生的黑白简笔画就这样在他的手下诞生，系统问：“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陆小可：“什么问题？”
　　系统：“你到底学了多长时间的画画？”
　　“……”陆小可眯眼，“你怎么还纠结这个？”
　　系统：“因为你看上去不是很聪明的样子，画画写字都很好的话，只能是时间堆砌出来的，可你哪来的时间？”它隐隐有个猜想，但却不愿意往那边想。
　　陆小可眨眨眼睛：“你不是都猜到了吗，我在超时空缝隙里。”
　　果然是，超时空缝隙，简而言之就是脱离了时间流逝BUG的地方，不管在里面呆多久，现实世界永远都只过去了一分钟，是消磨时间的好地方。
　　但却并没有人真正喜欢那里，甚至不少人都还挺害怕。
　　因为那里纯属真空，白茫茫一片，哪怕是两个人手拉手同时进去，最后也只会剩下一个人，没有人没有声音甚至没有墙壁，就一个人孤零零地出现在一眼望不到边，目光所触之际全是纯白的空地上，正常人在那种环境下都呆不了多久的。
　　系统艰涩开口：“你真的是在那里学了画画和书法？”
　　陆小可点头：“是呀，学了很多东西呢，唱歌不行，我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烹饪会一点，不过里面不需要吃饭，我做好也尝不了，避免浪费我都是模拟的，也不知道水平如何，有机会了做给你吃。”
　　百感交集，说不清楚到底是心疼还是好奇，系统说：“好呀。”
　　陆小可一愣，恍然笑道：“好。”
　　负责人一直说个没完，陆小可实在无聊的紧，眨巴着大眼睛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水子琪难堪的神色。
　　看他不住地点头示意道歉，脸上虽然没有挂着谄媚讨好的表情，但低三下四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了他低到谷底的地位。
　　余光瞄到陆小可的视线，水子琪浑身一震。
　　他这样狼狈的样子最不想让看见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喜欢的人白新启，没人会不介意当着自己喜欢人的面被骂成孙子还无能为力，一口都不能反驳；另一个则是他今生就算坐航空母舰都追不上，却又不自量力十分嫉妒的童安。
　　明明都是一个组合的，可每次不管童安犯什么错，负责人总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轮到自己就上纲上线，甚至威胁他再犯以后就没活动了。
　　在童安面前被骂的狗血淋头，让水子琪感觉到更羞耻，就好像原本就无法追逐的人又硬生生被一条大沟壑隔开。
　　看着深不见底的沟壑，尤其是童安同情和爱怜的目光让水子琪又气又闷还羞窘。
　　陆小可动动眼角，使劲示意他认真点，否则又要被骂的更惨了。
　　水子琪：“……”好想把他的眼睛抠下来。
　　就在他注意力全在陆小可身上的时候，负责人彻底发火了。
　　砰的一声手拍在桌子上，大腹便便还地中海的负责人拧着眉毛：“水子琪，你到底还想不想干了，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还有一丁点偶像的包袱吗，粉丝看到不吐就已经很好了，你要是实在不适合干这行还是趁早别浪费名额。”
　　“努力的人多了去了，有天赋还努力的人更是不少，当初不过是看中你这个名字，和童安正好组成天然的Angel，有卖点而已，你以为你就真的长得让人眼前一亮了，眼睛太小，鼻梁太矮，颧骨突出，脖子太短，如果你真的还想再娱乐圈里混下去，趁早去整容吧。”
　　水子琪劈头盖脸被骂的目瞪口呆，眼底隐隐有水雾泛出，他紧咬着下嘴唇微垂着脑袋倔强不已。
　　一见他快哭了，陆小可着急，又不敢开口为他说话，只能默默地用眼神支持他，谁知对方压根头也不抬，更不可能跟他对视接收他浓浓的队友之情了。
　　系统：“……”
　　无奈之下，陆小可只能悄悄给白新启发微信，起码让对方不要低着头沉思人生了，赶紧想办法帮水子琪脱离野兽的怒吼。
　　可谁知陆小可手一抖：“哎呀呀，我发错了呢，发到水子琪那边去了，真是的，太紧张了按错了。”
　　系统：“……”
　　陆小可又重新编辑了一条，白新启的手机立刻震动好几下。
　　因为他是经纪人，需要随时保持手机畅通，所以第一时间就小心拿出来看了看。
　　抬脸对上陆小可拜托拜托的萌物表情，心情算是好了不少，猛然间想起自己手下不止童安一个艺人，立刻打起精神面对工作。
　　这时候水子琪已经是被分分钟面临被换掉的境地了。
　　白新启立刻站起来，取代水子琪的位置跟负责人沟通交流。
　　等领导们安排好工作都出去之后，水子琪脑袋深深地低垂着，雕塑似的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毫无灵魂感。
　　陆小可挪到他的旁边坐下，怼了怼他的胳膊：“子琪，你不要难过了，眼睛小怎么了，单眼皮男生很迷人的，你又不是女演员，一个唱歌的要那么高的鼻梁干嘛，还有脖子，难道他不知道这种脖子最适合唱歌了吗，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你看看他自己都长成什么样了，还有脸说别人。”
　　系统：“……”把人家的缺点拿出来重新鞭笞一顿，真的大丈夫？
　　水子琪始终不抬头，即便陆小可不会安慰人，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哦说下去，从他不同嗡动的嘴唇看，他还真的很用心地在安慰了，毕竟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精雕细琢的。
　　“其实你长得挺好的，怎么就不能让人眼前一亮了，虽说算不上印象深刻，但也绝对没有他说的那么差，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粉丝在你微博底下留言要嫁给你了，真的。”
　　他一言难尽看了水子琪一眼：“你现在就是水肿，我哥说了，这些水分是可以排出去的，不是胖，距离商演还有好几天，只要多喝黑咖去水肿就好了。”
　　明明是同一个组合的队友，自己被骂的怀疑人生，可他却百无禁忌，甚至公司里都能说负责人的坏话，真是可悲又可叹。
　　水子琪想，果然一个是天生的云，一个是地上的泥。
　　可如果泥却偏偏要染黑那纯白的云呢，还是永远也清洗不干净的那种纯黑的污渍。
　　下地狱吧，既然如此，那还犹豫什么，就一起下地狱吧。
　　陆小可急的都快哭了，可对方依然不为所动，就在他鼓起勇气想要伸手抱抱水子琪的时候。
　　雕像忽然起身，一把挥开他环上来的手，狠狠瞪他一眼利落地离开了，刚走到门口迎面撞上正垮着脸的白新启。
　　白新启一眼看到一脸受伤的陆小可：“水子琪，你这两天节食心情低落我理解，可你也不能把火全发在我们身上，现在是你做错了事，被骂两句难道不正常吗，你还这么大脾气，给谁看呢？”
　　水子琪冷淡瞄他一眼，撞开他的肩膀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走廊拐角处。
　　白新启在后面喊道：“水子琪，你今天还要训练，你去哪儿？”
　　只听见拐角那边传来沙哑的一道回应：“练舞！”
　　白新启不屑眯眼，冷哼一声，看到陆小可脸色自动缓和下来。
　　陆小可猛然间也站起来，手背擦过微红的眼角，勉强扯出一抹笑脸：“白妈，我去录音室。”
　　水子琪都不在这儿，他面对白新启容易想吐。
　　“小安，我有话跟你说……”话还没说完，陆小可就已经一溜烟小跑出了门，等白新启追出去公司来来往往的人都在看陆小可，他只好停在原地作罢了。
　　练舞房下午没有人，水子琪脱下厚重的外套，顺手摸出手机。
　　他一顿，猛地一拳砸向墙面，手背青紫斑斑，疼痛让他意识短暂的回归，想到自己不管是脸上还是受伤都最好没有任何疤痕，连忙又先去找医药箱，牙关咬的咯吱咯吱作响。
　　童安，我一定要让你尝尝被万人看不起的滋味。
　　在公司耗了一个下午，因为水子琪不配合，两人也没法合作，百般无聊之下，下午吃饭之前陆小可就把自己负责的那部分录音弄好了，给白新启说一声就要走。
　　白新启当然是想找他聊一聊，可还没等他开口，童嘉就已经找上门了，还是直接到录音室门口接他。
　　“童老师？你好你好。”
　　陆小可本能性回头，发现以老师相称当然不是在叫自己，他疑惑地望向童嘉。
　　童嘉面目冷淡，但也不是完全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上前点头：“陈先生。”
　　一个还算是高层的人笑着迎上前来，看一眼童嘉再看看陆小可，恍然大悟：“哦，这是童老师的……”
　　“我弟弟，童安，给你添麻烦了。”童嘉拉过陆小可，放在自己的侧边上，“陈先生儿子是我那里的学生。”
　　陆小可赶忙点点头。
　　陈先生客气地夸赞道：“怎么会是添麻烦，童安的音乐天赋很高啊，不过也确实，童老师一家人都是高智商，哈哈哈，怎么，是来接童安回去的吗？”
　　童嘉：“嗯，不早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陈先生连忙出口挽留：“童老师方便的话留下来吃个饭。”他看着童嘉微微皱眉，立刻补充说道，“之前童安只是签了协议，并没有正式的合同，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公司很是欣赏他的音乐才能，我想能不能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嗯，有关签约的这件事。”
　　一边没凑上来但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陆小可身上的白新启眼睛蓦地一亮，期待地看向陈负责人。
　　童嘉转头看了童安一眼：“抱歉，陈先生，安安他还小，我们想让他再去进修两年。”
　　陈先生知道他们重视童安，立刻抛出鱼饵：“这童老师自然放心，既然我们签了童安，那肯定是一级培养，就算您不说，我们也会先送他去学习的，更何况，公司联系老师不是更方便些吗？”
　　童嘉还是拒绝了：“陈先生，安安的事对我们家来说算是大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至于安安，更是做不了主，我们还是先回去商量商量吧。”他到现在还是不满童安被骗过来的事，就算签公司也不会考虑这家的。
　　正好他还有些人脉，其中不乏做娱乐圈的，现在想起来以后就算童安想出道，也是可以找他们帮忙的。
　　转角处原本准备过来找白新启的水子琪，一个闪身靠在身后的墙上，面上嫉恨满满，双拳紧握恨不得现在就扼住童安的脖子，跟他同归于尽。
　　偶遇陈先生，虽说想起来一些影响心情的事，但好在他的出现让童嘉对童安有了新的规划，下电梯的时候，童嘉问：“上学还是国外进修两年再回来，你决定好了吗？”
　　两年？以水子琪不要脸的能力肯定能爬上半山腰，说不定还能登顶，那时候一脚踹下来可就爽了。
　　但问题是任务一天不完成，就像是哽在喉咙里的鱼刺，不上不下怪难受的。
　　陆小可顿时苦了脸：“不要了吧，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没有哥哥也没有爸爸妈妈。”
　　他对于如何跟童嘉撒娇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已经很有经验了，但这次一抬脸湿乎乎的大眼睛正好对上童嘉审视的视线。
　　“是因为我们，还是因为不想上学。”
　　“……”陆小可嘻嘻讨好地笑，就是不说话。
　　好在童嘉摸了摸他的后颈：“我们也不想你去那么远，可在国内的话，那些课你之前不是已经听过了吗。”
　　国内的大学童家父母都有所涉猎，很小的时候就带着童安去蹭课。
　　，童安小小的个子就坐在教室的最后排，说是打发时间，其实比那些大学生听得还津津有味，课下还能得到老师们开小灶的待遇，着实不需要为了学历再去一遍。
　　陆小可忽然兴奋：“卓老师啊，我想请卓老师教我，好不好，好不好嘛，哥，我听说卓老师最近回国了，他在哪儿，我想去求他，就是在他门口跪个三天三夜都行啊。“
　　陆小可口中的卓老师是童安从小就最喜欢最崇拜的词曲老师，他觉得当年老师写下的很多旋律乃至词曲都比现在大众鼓吹的流行歌要好上千倍万倍，他一直将卓老师视为他人生前进的目标，明知道自己肯定达不到对方的高度，但就是仰着头梦想和偶像更近一些。
　　卓老师是真的爱音乐，是在用自己的激情写歌作曲，所以他也尤其厌恶厌时下娱乐圈的浮躁，五十多岁还要被各种人骚扰求词求曲，卓老师索性直接出国了，几乎没人知道他定居在哪儿了，只是偶尔会流传几首据说是随笔涂鸦的曲目。
　　近两年，有人说见过卓老师，还是在国内，童安一直蠢蠢欲动，可每次都近乡情怯，一直拖到现在都没真正行动。
　　童嘉使劲敲了他一脑袋爆栗子：“还真会出难题，起码你得先找到卓老师的门，才能跪下来不是。”
　　顿了顿，他又说道：“而且，不要做让人极度为难的事。”
　　“知道啦。”陆小可扁了扁嘴，不情愿地说，“我会好好拜托老师的，他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的。”
　　出了电梯之后，童嘉牵着陆小可的手还没走出两步，就又被叫住了。
　　陆小可：“……其实我哥不是老师吧，他是潜伏的娱乐圈人？”
　　系统：“你的脑洞可以再大一些吗？”
　　面对来人，童嘉难得笑了笑，主动伸出手去：“陆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童老师，怎么？”他疑惑地看向陆小可，乎不解童嘉出现在娱乐公司的原因。
　　童嘉：“我接我弟弟回家，改天一起吃饭。”
　　陆先生薄唇紧抿，唇角弧度微微上翘，在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得尤为性感：“好呀，童老师请客，我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发现对方完全没有任何介绍自己和身边人认识的意思，笑了笑侧身让他们过去。
　　陆小可晃了晃童嘉的手，问：“哥，他是谁呀，好有型呀。”
　　童嘉脸色沉了一瞬：“陆先生，之前他给我们实验室捐助了十台实验器材，被邀请为我们实验室外联部负责人。”
　　“是你们公司的吗？”童嘉严肃地问。
　　陆小可摇摇头：“不知道呀，我都没见过。”
　　童嘉面上微微缓和：“那就好，以后看见他最好远离。”
　　陆小可凑上去小声问：“他是坏人吗？”
　　童嘉摸摸他的脑袋：“不知道，嗯，他给我的感觉不太好。”
　　面对童安的时候，童嘉的危险第六感预测总是很准，但对自己就有些迟钝，不过这个人气场太强大了，即便他隐藏的很好，童嘉还是嗅到了丝丝危险的气味。
　　陆小可茫然地点点头，像是个听家长话的好孩子：“我知道啦。”他挂在童嘉的身上，“哥哥哥，卓老师卓老师卓老师！”
　　童嘉无可奈何地笑，一只手撑着他的脸：“我都看不见路了，好好好，我知道了，我拜托人去问问好啦。”
　　陆小可一把抱住对方，埋胸使劲蹭：“我哥最好啦，最喜欢我哥啦！”
　　系统汗颜：“其实你就是想占占便宜对不对。”
　　“哎呀喂，不要戳穿嘛，别看童嘉瘦，还有肉的地方还是挺饱满的，比如……”陆小可笑了笑，“可惜摸上去肯定很奇怪，啊啊啊，真的很想试试手感了，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觉得形状很好，嗯，好像桃子。”
　　“……”桃子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系统问，“刚才那个陆先生，全名陆一帆，你应该还有印象吧，你看过他的资料？”
　　陆小可眼睛眯了眯：“当然记得了，非但记得，印象还很深刻呢，毕竟，他是压死童安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64章 黑心肠猪队友
　　毫无疑问, 陆一帆就是那个喜欢SM，最后直接导致童安死亡的人。
　　这人背景极深，心狠手辣，幸好这次的任务对象不是他, 否则陆小可还真不一定保证能完成任务。
　　系统：“尽量远离, 原主到死记恨的都不是陆一帆, 而是背叛他，把他推进火坑的他视为朋友的水子琪和白新启。”
　　“哈哈。”陆小可笑了笑, “你是不是担心我，怕我想不开跟陆一帆正面刚上？”
　　系统：“……任务还没完成, 再说保护宿主身心健康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该硬的地方一直没动静, 不该硬的地方倒是时不时地就出来刷存在感。”陆小可叹一口气，“你什么时候才能坦诚点呢。”
　　“！”系统，“你, 刚说什么？”
　　陆小可耸肩：“没说你第三条腿, 说你心性心性还不行吗？”
　　系统哽了半天, 内心里无比吐槽, 硬起来怕你害怕。
　　当然这句话是绝对不敢对陆小可说的，它怕陆小可直接让它当场硬。
　　就在他们议论陆一帆的同时，陆一帆也在后面饶有兴趣的盯着他们, 准确地说应该是盯着童嘉，眼底带着浓重的兴趣，手指摸向下巴。
　　“诶, 刚才那个是谁呀？”一边穿着休闲服，长相风流，气质稍显吊儿郎当的男人从侧面的走廊走出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谁？”陆一帆抬脚, “走吧。”
　　“哎哎哎，跟我说说嘛，刚才那个到底是谁呀。”男人笑着追上去，胳膊肘怼了怼陆一帆，“说说嘛，长得可真有味道。”
　　陆一帆忽然停住脚步，警告的盯着他。
　　男人一愣，摸摸自己的脸，下意识掏出手机照了照：“呵，干嘛这样看我，也没什么脏东西，怪恶心的。”
　　陆一帆意味深长盯着他几秒钟，摇头：“没事，不认识，大概是公司的小演员吧，你快得了，公司这么多名不见经传长得有味道的艺人，你睡得过来吗？”
　　“不是啊，我听到你跟他打招呼了，我说的不是他拉的那个，就你叫童老师的那个人，那身段，那脸蛋，简直了。”男人说着自己先笑了，脸上出现心驰神往的神情，“精致，我都想不出来其他的词了。”
　　陆一帆面上不显：“够了啊，人家是教授，跟你不是一路人。”
　　男人撇嘴，明显不赞同。
　　陆一帆顿了顿，又说道：“他身边跟着的那个，可能是公司的，也不要碰。”
　　“嗯？为什么？”男人下意识问出口，紧接着笑骂道，“你什么意思，我是种马吗，对谁都感兴趣？他身边那个我都没看清楚长相好不好，怎么，你看上了？”他笑嘻嘻凑上去，“老陆，没想到哇，你喜欢的是那种类型的啊，看背影挺幼齿的，你也下得去手。”
　　边说着他回头又望了一眼，两人都已经走进了旋转门里，身形都看不清楚了。
　　陆一帆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胡说八道什么，童老师是我朋友，他弟好像是唱歌的，我之前听说过，人比较单纯，你给我个面子，别动，其他只要不出惹事，你看上哪个挑哪个？”他按了最高层，转脸又确认一遍，“还行？”
　　“啊？不动他弟弟是不是，好好好，不动不动，再说那种类型也不是我的菜。”男人十指翻飞，快速按着手机，脸上荡漾起下流的笑容，“谁跟你一样的，啧啧啧，我还没有饥不择食到那种地步，你放心吧。”
　　陆一帆微微蹙眉，瞄一眼他的手机屏幕，好像是聊天界面，提醒道：“悠着点，年轻人注意身体。”
　　男人哈哈哈大笑起来：“老陆，正是因为年轻，才要肆意放飞啊，难不成你要等七老八十了，草不动了，叫一大堆小妹妹小弟弟站在你病床前面饱眼福？”
　　陆一帆斜睨他：“那是你自我放飞之后的场面，我们七老八十之后不会躺在病床上。”
　　电梯叮的一声正好停住，陆一帆脚步稳健地大步走出去，留下笑容戛然而止的男人在身后恶狠狠磨牙，想到时间来不及了又立刻追上去一把搂住陆一帆的脖子：“好啊，老陆，你竟然咒我，我发誓，我七老八十就是九十的时候一定还能操的动，说不定还能生出个儿子！”
　　陆一帆：“那你辛苦了，现在能生儿子的男人不多了。”
　　男人：“！”忘了自己对女人硬不起来了！
　　*****
　　“我先睡了。”
　　白新启从陆小可搬走后就一直无精打采，甚至有些颓丧，洗完澡出来也没像以前一样仔仔细细擦干净头发，而是甩了一地的水，看都没看沙发上的水子琪一眼，恹恹地走进房间。
　　就在他距离回房只有两三步的时候，一道黑影猛地冲上前来，水子琪把着他的房门把手。
　　白新启眯着眼睛无精打采：“做什么？”
　　练舞的时候水子琪就一直在想，回来之后那些疯狂的念头还不断地在脑海中打转，一想到即将要实施，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报复童安，他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甚至连水肿和过两天的商演都忘了。
　　水子琪被挤成一条缝隙的眼睛微微上挑：“我想跟你谈谈。”
　　“明天吧，我今天很累。”白新启推开他的肩膀，刚抬起脚，就被水子琪斜跨一步拦住。
　　白新启微微皱眉，不满道：“到底什么事这么紧急，在公司的时候也没说？”
　　对童安和对自己的态度对比就像是小刀一样一点一点剐着水子琪的心，他抿唇忽视白新启眼底想要尽快打发自己的神情，撇开脸自顾自说道：“我知道你喜欢童安。“
　　白新启原本无神的眼睛一晃，警觉说：“你什么意思？”
　　这句话水子琪是真的不想说第二遍，他近乎愤恨地瞪着白新启的眼睛发泄道：“白新启，你喜欢男人，你喜欢童安对不对。”
　　白新启回看他，判断他到底什么意思。
　　水子琪却是受不了这令人心伤的防备，率先转过脸：“我不会告诉童安，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白新启没有放心，而是特别镇定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帮你。”水子琪被他淡定的语气也带的慢慢平静下来，两人就像是交谈今天中午吃的什么都没有这么和缓。
　　“帮我？”白新启反问道，“难道不是借机让我帮你要资源？那你找错人了，我现在还只是个小经纪人，你也看见了，就是个小小的负责人我都需要点头哈腰把人对方当神仙一样地供着，或许你再晚点透露出来我还能给你点好处，现在。”
　　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你就算威胁我要曝光我也什么都没有，我是经纪人又不是艺人，没人关注这些。”
　　水子琪哼一声，他没想到在自己心爱人的眼里，他竟然就是这么个形象，原来白新启只当自己是他手底下的艺人，还是那种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艺人。
　　连朋友都不是呀。
　　他薄唇紧抿，自嘲地想，既然都被你误会了，那如果不坐实这个罪名，自己岂不是很冤。
　　“童安近期打算要离开？”这句话简直戳中了白新启的痛脚，他眉头紧皱，下意识反驳道，“不是最近，只是说可能会出去进修而已，还是在这个团队稳定之后。”
　　水子琪冷笑：“白新启，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今天你也不是没见到他哥，是，我承认，童安说的肯定是他心里所想的，可是你觉得他哥会答应吗？”
　　白新启脸色一变，瞪向水子琪，嫌恶他戳破了自己的幻想。
　　水子琪移开视线，装作没看到。
　　白新启暗骂一声：“你到底想说什么？”
　　水子琪吊着他的胃口问：“想不想让他留下来，是那种想走也不能走的留下来。”
　　白新启心念一动，强大的欲望让他立刻想点头，可仔细一想，这想法根本不实际。
　　他转身颓然地靠在墙上，脑袋撞向墙壁发出沉闷的声音：“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但是你觉得可能吗，小安家里什么背景，他想去哪儿不成，有必要窝在这小地方跟我们一样混吃等死吗？”
　　混吃等死，这四个字完全阐述了水子琪看不到未来的人生，他原本板着的脸下垮几分。
　　“可如果他被万人唾弃，再找不到下家呢？”水子琪笑，“他那么喜欢写歌，做梦都想自己的歌被人传唱，被喜欢，你觉得他会不会回来？”
　　白新启蓦地站直了身子，警觉地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水子琪冷声说：“比如被曝出丑闻？”
　　白新启一愣，眼刀子刷刷刷飞出来：“你是说同性恋的丑闻？”
　　“同性恋，同性恋根本不是丑闻！”水子琪脱口而出，不过白新启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这，压根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
　　他沉声说道，“这种模棱两可的黑红也算红，我说的丑闻是让他红不起来，甚至让其他公司，其他老师对他唯恐避之不及的丑闻。”
　　白新启没说话，脸上明明暗暗看不出想法。
　　水子琪也不急，静等了几分钟又说：“对，就是彻底毁了他的前途，让他除了你无人依赖，你干不干？”
　　一听见无人依赖几个字，白新启难以言说地动心了。
　　只天人交战五分钟，他板着脸竭力装作平淡地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就知道他无法抵挡可以得到童安的诱惑，水子琪心中既欢喜又愤怒，欢喜有人可以帮他一起对付童安，可愤恨的是接下来白新启所作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爱惨了童安，为了童安甚至不惜冒着可能会犯法的危险。
　　不过——
　　不管他现在有多爱童安，最后总归是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的。
　　就跟童安一样。
　　白新启脑子一片混杂，但更多的还是激动。
　　只要一想到童安就只能待在家里等着自己回来，他就有一种无限的满足感，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无法自拔，完全没有看到水子琪嘴角算计和胜券在握的弧度。
　　而远在一边，正躺在床上等待游戏开局的陆小可却是看的一清二楚，立刻咋呼开了：“谁让你擅自开视频的，不知道我的饮食障碍还没好吗，刚才被童嘉看着吃下去那么多饭菜，现在又看到这恶心人的场面，吐出来你管我呀？”
　　“……”系统说，“给你提个醒，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蝴蝶翅膀早就把剧情扇的七零八落了，不要打无准备之仗。”
　　“就他们那点小九九我还能不知道了，想当年我在修仙世界的时候，渡天劫被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劈过就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命，山洞外千百个修士等着抢夺我的法宝，他们明争暗斗想要闯进来，我看一眼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最后活下来的还不是就只有我一个人。”陆小可轻哼一声，不屑说道。
　　“又吹牛。”系统闲着无聊，正好看他打游戏，“我也去过修仙世界，别说你有金手指，就是金大腿，就算你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一个眼神都知道他们下一步计划做什么，可你体力不支也没办法，要知道即便是大拿，被天道盯上只剩一口气那是真的只剩一口气，夺舍可能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活下来。”
　　正说着，手机画面忽然暗淡，系统叫他：“诶诶诶，你傻呀，站在那里被人爆头，又要掉段位了。”
　　察觉出气氛不太对劲，系统愣怔看向陆小可的脸，对上一双温柔如水，几乎腻死人的眼睛：“陆……”
　　陆小可笑了，像一朵花，又像天使：“我不傻，有个系统傻，他拟人化之后帮我赶走了所有的坏人，然后我就活下来啦！”
　　系统一愣：“拟人化，这是……”
　　“是呀，不被允许的，所以说他傻啊。”陆小可声音里的悲伤几乎要凝成实质溢出来，系统感觉到一阵心悸下意识问出口，“为什么，如果是绑定系统的话，任务失败去一个世界也没事吧，顶多就是扣奖金。”
　　陆小可双手操控着游戏里的角色，这边跳一下那边蹦一下，被人打字骂傻逼也不还口，半晌后才说道：“他说不想看见我因为意外死在他面前，之前的任务我都是老死的，就我跟他，没其他人，等走不动了活不下去了就躺在床上，让他帮我结束生命，他说如果眼睁睁看着我被别人弄死的话，比他自己被处罚还要难受，恐怕以后会留下严重心理阴影。”
　　陆小可轻笑出声：“哈，他虽然事后那样说，但我猜他肯定是被我当时的样子吓到了，毕竟九九八十一道雷，如果真的只是修仙世界的天道那还好说，关键当时我的世界全被调成了困难级别。”
　　“别人咳嗽一声是感冒，我咳嗽一声就是肺炎的模式，你想象一下，我当时浑身焦黑如炭，嘴里还在不断地呕血，意识清楚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可能一害怕下意识就拟人化了。”
　　“哈哈，后来肯定是觉得自己说实话显得忒傻了，可能还会被我骂，所以才说好话听着浪漫些，傻fufu的。”
　　系统哽了哽，岔开话题：“是游戏世界吗？”既然能调模式的话，那就是专门为了考验高级业务员中做出的游戏世界，以训练在高难度任务中的反应度和敏捷度。
　　原来他说过的话也有真的，比如他之前确实干过业务员，比如他确实很了解系统，比如他——确实跟系统上过床……吧。
　　这样想着，系统下意识就问出口了，那瞬间它甚至有点害怕，但却又莫名期待答案。
　　“你们上床了？”
　　陆小可一愣，轻笑出声：“是呀，他用点卡帮我恢复之后我们就上床了，就在那个山洞里，不过有仙宫，好不容易拟人化一次，当然要抓紧时间拐上床再说其他了。”
　　他埋头打着游戏，说起过去这些事的时候，脸上总是闪着和平常不一样的温润的光，系统也不知道这说法合不合适，可总觉得这时候的陆小可有点像是婚姻美满，生活幸福，无欲无求的小娘子，嘴角都挂着恬淡的弧度。
　　“对了，我还怀疑他早就在等那种机会拟人化了，不然没有人的身体怎么上床。”陆小可说到兴起的时候，游戏都差点忘了，他眨了眨眼睛说说，“毕竟我魅力无限不可挡嘛。”
　　系统酸溜溜地问道：“那它现在呢？”
　　陆小可眼眸忽然一沉：“死了。”
　　“怎么会。”系统惊讶，“拟人化只会被批评教育，即便和宿主……”那个词它说不出口，停顿过去之后说道，“顶多就是回炉重造，没记忆而已吧。”
　　陆小可面色唰地白了，笑的凄凉，脸上皮肤白的近乎透明，但却也美的惊心动魄，那瞬间系统仿佛看到了茕茕孑立在雪山之巅，穿着一袭白衣的仙子，面目冷淡但心里却在叽叽喳喳地调戏着绑定宿主，还没等它仔细看，就听见陆小可凉凉近乎于咬牙切齿的声音。
　　“就是死了。”
　　系统明白他是真的生气了，也不再问了。
　　它知道陆小可不是那种三心二意会出轨的人，既然会和某人好上，那就说明上一段感情已经结束了。
　　它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自虐地问道：“某人跟他很像吗？”某人就是现在陆小可的男人，而他是陆小可口中所说的系统。
　　陆小可冷笑：“当时虽然是我不懂事，先出言调戏他，但他恐怕也早就动心了，拟人化的时候完全就是按照我的标准走的。”
　　系统明白了。
　　兜兜转转陆小可还是放不下，但结束上一段感情就是开始下一段感情，恐怕现在的陆小可自己也弄不清楚他到底喜欢的是他还是某人了吧。
　　不过系统猜测应该是某人，因为如果还喜欢他的话，陆小可只会跟某人试试，不会主动把自己送到某人床上去的。
　　至于自己，只是一个习惯吧，习惯于调戏系统，改不过来了而已。
　　游戏到一半，陆小可忽然问：“去刷题了？”
　　系统即便是刷题，也随时留意着这边的动静，几乎是瞬间答复：“你说，什么事。”
　　陆小可笑道：“这是一天24小时听我候命呢？”
　　系统无奈：“没办法，谁让我接了你这个麻烦的宿主，这是我们的本分工作。”
　　“行了。”陆小可飞它一个媚眼，骚里骚气地说道，“我这个麻烦的宿主还经常给你福利，你怎么不说？”
　　“什么福利，我怎么不知道？”系统毫不留情怼他，“如果你说的是那些辣摄像头的场面的话，你知道你已经害我爆掉了多少个嘛，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因为疑似中毒被遣返回去了。”
　　陆小可调侃：“难道不是因为我身材太火辣看的你爆掉的？”
　　系统：“……”得，说不过你。
　　陆小可严肃了语气：“正经事，别贫。”
　　系统：“……”是我贫的吗？
　　陆小可：“请你打开淘宝，搜索最好吃的零食，一定要高糖高脂肪的，想什么面包麻薯芝士蛋黄酱之类的一定要多多买，还有巧克力，好嚼好吞咽的。”
　　系统本来都已经打开淘宝了，可听到他这些要求，拒绝：“不行，你饮食障碍症还没好，不能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当然不是我吃。”陆小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本来就不喜欢吃这些零食好不好，你还不了解我。”
　　“不了解不了解，我不敢了解你。”系统急忙跟他撇清关系。
　　“噫。”陆小可没说什么让它误会的话，可系统总觉得语气怪怪的，干脆沉默等他解释。
　　陆小可：“当然是给一直在节食的水子琪买的，多买点，这个世界我们终于自己不差钱了。”
　　“……”迎面而来一夜暴富的土大款感觉，系统问道，“你也说了他在减肥，可能吃吗？”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按照陆小可说的做了。
　　不管对方是否正确，它莫名其妙就会听，也是奇怪。
　　“由不得他不吃。”陆小可说的高深莫测，“你不懂，他既然已经节食破戒了，这次就算没有我在他面前刺激，也还是会忍不住的。”
　　“对了，你就买多点，省的对方不够吃还要自己买，毕竟水子琪应该不剩多少钱了，看我多体贴，替他考虑的多周到。”
　　“啊啊啊，还有一件事。”陆小可摸过手机，边按边说，“给白新启发条短信，就说我之前买的零食寄到那边去了，天太热记得给我放冰箱，这样就不怕水子琪看不见了，等他吃完这波了我就以地址还没改的理由继续给他买，看我，聪明吧！”
　　看他一脸邀功的神气，系统无奈，付钱之后顺手查了一下自己买的所有东西的热量。
　　啧啧啧，有点期待明天水子琪打开冰箱后的反应。


第65章 黑心肠猪队友
　　很快, 就到了两人商演的那一天。
　　童嘉把人送到之后，审视地看了两眼卖场：“你们就是在那边唱歌？”
　　卖场中间有一个大型升降台，和模特走秀的秀场一样，升降台周围圈了一层警戒带隔开观众, 和正式的演播厅比起来装备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陆小可赶时间, 催着童嘉走：“哥哥哥, 我们现在就是个小破组合，没在地铁通道卖艺都已经算不错的了, 你还挑剔，你看哪个大明星没点心酸的过往, 不然以后都不好意思参加访谈。”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不停, 陆小可实在耽搁不起了，随便跟他挥挥手：“哥，我先走啦, 晚上结束了我给你打电话！”
　　童嘉看着他跑走的背影, 无奈地摇头, 想喊一声慢着点可又怕他回头真磕着, 启动车子正准备离开，窗外传来打招呼的声音。
　　“你好啊。”童嘉转脸，最先看到的是一双上挑的凤眼, 再然后就是那张绯红的薄唇，脑海里搜寻无果，“你是……”
　　男人看向陆小可离开的方向, 手指了指笑着说：“刚才那是童安？”
　　童嘉瞬间警觉起来：“怎么了？”
　　“不不不，别那么紧张。”男人一张脸棱角分明，能看出混血的痕迹，举手投足之间也有国外生活的迹象, 动作夸张幅度很大，他挠了挠脑袋，自我介绍道，“我叫赵楠。”
　　童嘉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脚掌在油门上试了试，没有踩下去。
　　赵楠立刻说道：“我和童安是同一个公司的，上次碰到你了，有点印象。”即便是搭讪，他说话总带着三四分高高在上的语气，听得童嘉十分不快。
　　“是吗。”童嘉启动了车子，看了一眼后视镜，捉摸着怎么安全倒车开出去，可车窗却被赵楠把住了，不耐抬脸对上对方一张倜傥却又十分欠揍的笑容。
　　赵楠笑的意味深长，眼尾上挑充满了暗示意味：“童先生，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童嘉立刻升起了车窗，抿着唇凉凉看他一眼：“对不起，我从来不跟陌生人聊聊。”他下巴微微抬起，露出白皙滑嫩的脖子，精致的喉结上下滚动两三，完全的天鹅颈弧度，看的赵楠喉头一紧，心内暗骂一声，脸上笑的却更是风流了，“童老师，难道你的每一个学生都是熟人吗？”
　　童嘉微微惊讶，旋即转变为强烈的警惕和厌恶，一句话不多说。
　　赵楠眼看着自己和美人就这样被车窗残忍地隔开，连忙拍着窗子叫道：“童先生，我是陆一帆的朋友，上次也是看见你和他说话才知道你的，我是真的想跟你交朋友的……”话还没说完，车窗就已经完全升上去了，甚至车子立刻启动，前车轮差点碾到他的脚。
　　赵楠向后一跳，看着拐出去的床尾，唇角上翘出一个似乎是精心包装过的弧度，感慨道：“真是个妖孽，真性感呐。”他舔舔嘴唇，在原地又站了一会才离开。
　　“我来晚了来晚了。”陆小可气喘吁吁地赶到，休息室里到处都是人，全都是被邀请来表演节目的，根本没有他落脚的点，他背上背着比他还稍显笨重的吉他，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根本无人注意到。
　　白新启是早就等在一边了，立刻打算接过他背上的吉他，被陆小可向后一闪躲开了。
　　“我帮你拿，你先去化个妆，换衣服。”这两天也就只能在公司见两眼童安，还都因为太忙没时间好好说话，白新启站在陆小可面前，甚至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被陆小可这般下意识拒绝之后更是想到了如果童安真的离开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比现在还要疏远吧。
　　原本对于水子琪计划还颇为犹豫的白新启也变相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或许真的只有这种办法才能让童安到他的世界来，永远地留在自己身边。
　　陆小可抻着脖子：“子琪呢？”
　　白新启：“他在里面换衣服，你不去化妆？”
　　陆小可也没之前那么黏着子琪了，嘿嘿笑了：“我来之前化过妆了，我哥说男人化淡妆就行了。”
　　白新启微微皱眉：“小安，你妆太浅了，舞台上灯光太亮，根本看不清你的脸。”
　　“没事。”陆小可对曝光度一点都不期待，“反正我就是在后面唱歌，他们看子琪就好了，我待会唱歌的时候声音一定会大的。”
　　白新启还想说点什么，被陆小可打断了。
　　他凑近白新启的耳朵轻声说道：“白妈，我哥不让我用这里的化妆品，而且他说我之前皮肤就被公司的化妆品弄伤了，妆容太厚的话对脸不好，看不见就看不见吧，反正我以后又不卖脸了。”
　　他说完立刻向后退了两步，纯质地笑了，这一笑让白新启心尖微微一悸。
　　之前从来没有注意过，原来两人的差距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就已经体现出来了。
　　白新启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着陆小可身上的衣服，以及他身后背着的吉他，暗搓搓地猜想他身上这套完全不起眼的服装会花掉自己多少个月的工资。
　　不不不，不能这样想，白新启眼珠子动了动，一旦抄袭的丑闻被爆出来，什么都没做，完全无辜的童安肯定接受不了这个打击，说不定会颓靡不震，再也振作不起来，那时候只要自己想办法把他困在自己身边，给他灌输全世界就只有自己站在他身边的暗示。
　　压抑颓丧久了肯定会患上抑郁症等各种心理疾病，到时候他的生活无比狼狈，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么精致，自己也不会有养不起他的隐患了。
　　想到新买的堆在房间里抑郁症形成以及如何和抑郁症病人相处的若干书籍，白新启笑了笑，好像现在就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似的。
　　“……”陆小可抖了抖肩膀，对系统说道，“卧槽，他肯定在意淫我，真JR恶心，笑的这么猥琐干嘛要我看见。”
　　系统倒是想说你想多了，但也被白新启的笑恶心到了。
　　陆小可不想污染眼睛，跟白新启道别转身想先去看看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下单买的那么多零食的成果。
　　钱多也不能白花不是。
　　刚转身水子琪就从侧面过来了。
　　应该是看了他们很长时间了，包括刚才短暂的亲密。
　　因为水子琪肿的几乎被集成一条缝隙的眼睛毒蛇一样地盯着陆小可，随时都有可能扑上前来将他撕碎的感觉。
　　陆小可抿唇：“哎呦喂，好可怕，系统，你可千万要保护我呀，我一个弱男子实在承受不住他这么沉重的恨意，肩膀都快要给压垮了。”
　　系统：“……”什么破比喻。
　　不过水子琪的脸看上去确实好像比上次要肿的多，面色也有些不对劲，涂了厚重的□□。
　　别说唱歌做表情了，就是走路朴漱朴漱都在往下掉□□，一双眯起来的眼睛满是红血丝，鼻头也油的发亮，整颗脑袋有点像是坏了的萝卜头。
　　但是——
　　系统好奇问道：“怎么回事，脸肿那么厉害，身上一点不胖？”
　　陆小可神秘地笑了笑：“或许他有别的特异功能呀。”
　　那为什么不顺便把自己的脸也瘦一下，这看上去完全就是一根成了精了的火柴棍，而且换上稍微宽松点的演出服只看脸的话完全不觉得瘦。
　　陆小可小声叫水子琪的名字，对方这次没有装作没听见，而是微微点了点头，但这已经让受到冷落将近大半个月的陆小可很开心了，他兴奋地趁热打铁地问道：“你最近怎么样，好多了没？”
　　一提到近况，各种零食糕点面包的图片在水子琪脑海中打转，他忽然毫无征兆地呼吸急促，手腕颤抖，就连隐藏在厚重粉底下的脸唰地也白了。
　　好想吃东西，嘴巴好想咀嚼个什么。
　　他这两天脸肿的不行，黑咖啡喝了，甚至利尿剂都喝了，可脸上的浮肿非但没有消下去，反倒变本加厉，疼的厉害。
　　越是这种时候，更是想吃东西。
　　好想回去，回到房间里，缩到角落里无意识的往嘴里塞吃的，不管吃什么，只要能大口大口的咀嚼，他就会感受到无尽安全感。
　　食物，只有吃进肚子里的食物是他的，完完全全是他一个人的，不会离开他也不会背叛他。
　　系统微微皱眉：“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酸酸的，什么东西腐烂了？”
　　陆小可笑：“可能是水子琪的心吧，不是早就已经腐烂发臭了吗，你怎么现在才闻出来，感知迟钝？”
　　系统：“……”求你不要这么文艺好吗，怪吓人的。
　　眼见着水子琪脸色唰地变了，陆小可吓得缩了缩肩膀，不敢说话了。
　　白新启走过来，不高兴地压低声音警告水子琪：“行了，还有人看着呢，不想明天新闻上谢你们俩私下不和，就给我好好的。”
　　水子琪侧过身，尽量只用半边脸对着白新启，冷哼一声：“那也得有我们的版面才行。”
　　陆小可倒是乐呵呵的：“肯定会的，子琪，我们要加油，说不定以后还能经常上头条。”他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可水子琪只是冷淡看他一眼，转身走开了，“快要彩排了，我先过去了。”
　　陆小可讪讪地笑了笑，怪没意思的。
　　白新启安慰他水子琪这两天血糖太低心情不太好，对谁都是要炸的模样。
　　陆小可还是有点难过，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笑了笑：“没事的，我理解，白妈，我们是第几个演出的？”
　　“第一个。”白新启说道。
　　“啊！”陆小可惊叫一声，迅速追水子琪去了，“那我得赶紧去排练了！”
　　白新启看着陆小可逐渐跑远的背影，勉强平复下躁动的心脏，想到刚才水子琪对童安的态度也有些愤恨不平。
　　童安之所以还呆在这个组合，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把水子琪和自己当做朋友。
　　他是一个很重朋友的人，绝对不会做出撇下朋友不管的事的，可现在却遭到了水子琪的排挤，也难怪会提前离开了。
　　白新启想，要赶在童安真的退出之前实施计划。
　　这想法一冒出来，白新启忽然想到，难不成水子琪在用不待见童安以逼走人的法子逼迫自己？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白新启眯了眯眼睛，对水子琪更是厌恶了，但他同样也很感激，毕竟如果不是水子琪，恐怕他也想不到办法留下童安。
　　不过……最好还是抓点对方的小尾巴在自己手上吧。
　　水子琪这样的人太可怕了，不提防着可能下一个出事的就是自己了。
　　排练的时候，陆小可一直用眼睛小心翼翼地看水子琪，可对方连个正眼都不给他，最后他索性也不看了，认真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倒是水子琪，因为心不在焉总是被负责人骂，整个场地都回荡着负责人“你是猪吗，这两天吃的东西全塞进你脑子里了吗，怪不得会突然胖成猪”的各种侮辱人的话。
　　看着水子琪吃瘪，到最后身子略微摇晃两下差点要摔倒的模样，陆小可立刻从自己的定位点高脚凳上跳下来，可被台下的白新启用眼神制止了。
　　陆小可不听，白新启做着口型说如果他过去反而会给水子琪添乱，负责人这次不骂爽很有可能以后都会针对水子琪之后，他停住脚步，回去了。
　　负责人声音太大了，全场练习走位的人不约而同全部看过去，陆小可很担心，三番五次地眼神也飘了过去，可猛不丁对上水子琪近乎怨恨的目光，吓了一跳，手上一顿弹错好几个音。
　　陆小可郁闷：“系统先生，他要是一直这样瞪下去，我迟早会被他搞得精神市场的，这也太恐怖了吧，一回头一双黑洞洞无神，还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盯着你，卧槽，我做的又不是灵异任务。”
　　“……”系统也不能去把对方的眼睛戳瞎了，它出主意说道，“你不招惹他，他也不会那样看你，忍一忍吧，反正这次商演结束之后就退出组合了，等歇两天再想别的招。”
　　陆小可得意：“不过今晚我还有个大礼包没送呢。”
　　系统：“……什么？”
　　陆小可问：“你检测一下，升降台和威亚有没有问题？”
　　系统一惊，今天他们组合的出场形式就是掉着威亚从天而降落在升降台上，然后再从升降台上慢慢手牵手走到舞台上，只不过这个卖场和公司合作过无数次，安全一直值得信赖，所以一般检测都不怎么上心。
　　系统心惊，立刻去检测了。
　　陆小可：“你怕什么，怎么，觉得自己工作疏忽了？我这不是还没出事呢。”
　　等真的出事就晚了，系统这两天确实有点松懈，这种检查本来就应该它也做一遍的，心里一阵自责。
　　系统亡羊补牢检测之后，沉了声音：“你的威压确实有问题。”
　　陆小可摸着鼻子沉思半晌：“我俩的威亚有区别是因为演出时在台上站位的关系，站位变了威亚也就交换了，正好利用资源。”
　　陆小可放下吉他，去找了卖场的负责人，随手比划了两下现在这样的布局，话说八道一通之后，负责人竟然当场挪动了他的椅子看效果，最后同意采纳他设定的新站位。
　　幸好他们演出需要的道具不多，很简单重新布置一番之后，负责人对他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童先生，你以前学过设计吗？”
　　陆小可脸红红地摇头：“怎么会，我平常就是喜欢看一些演出活动，听歌的时候就随便看看舞台什么的，研究声音如何放到最大又不刺耳。”
　　负责人又夸了他两句，转身离开了。
　　陆小可走位的时候忽然对上水子琪憎恶到极点的眼神，眼神一顿，微微不解，内心里却是赶忙兴奋地叫系统：“快快快，拍下来，多么清晰的角度，多么直接的眼神，要不要顺便拍我当背景，我现在做错愕的表情还来得及吗？”
　　系统：“……”你镇定点。
　　等到水子琪走开之后，陆小可问：“你拍下来没？”
　　系统：“嗯，一张远景，一张近景，有正面的侧面的，全是用现场的摄像机或者观众的角度拍到的。”
　　“我就喜欢你这种聪明的。”陆小可开心，“么么啾，爱死你了。”
　　系统：“……”请你自重，我会当真的。
　　演出开始，陆小可一边绑威亚一边用余光偷瞄水子琪。
　　对方很是淡定，完全没有即将赴死的神情，恐怕也是知道这条威亚绝对不会把他摔死的缘故。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陆小可一眼，就连一边的工作人员也察觉到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吊上去的瞬间，陆小可才在水子琪眼中看到了一丝慌乱和害怕。
　　音乐慢慢响起来，威亚也随之缓缓下落，一切都很正常。
　　可就在两人落到一小半的时候，彭地一声，水子琪的威亚忽然从中间断裂，原本黑粗的绳子就只有一丝绳子连接着，水子琪唰地飞速下降。
　　“子琪！！”陆小可大喊一声，手中的吉他咚地落在地上，他一把拽住水子琪的胳膊。
　　水子琪震惊地抬脸，。
　　陆小可疼的额头青筋暴起，胳膊也在微微抽搐：“子琪，没事的，不用担心，我不会放手的，我真的不会放手的。”
　　一番话说下来，自己先哭了，眼前一片模糊，到最后什么都看不见。
　　“咚——”一声巨大的闷响，陆小可最后使劲又拽了下，腿上猛地传来一阵刺痛，眼前一黑整个人彻底晕了过去。


第66章 黑心肠猪队友
　　“安安, 安安。”陆小可是听见童嘉叫自己的声音的，可他还是没醒，不是不愿意，是真的没醒来。
　　浑身酸疼无力, 脑袋昏昏沉沉, 就像是绑了铁块一样沉重, 陆小可是真的受伤了。
　　本来系统是想给他兑换点卡，保护他瞬间做出伤痕的, 可被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甚至还斥责系统不认真完成任务, 净想着投机取巧。
　　两条威亚按理来说是可以承受两个人重量的, 但操控威亚的机器被人动了手脚，在陆小可绑的那条威亚承受超出范围的重量之后，虽然没有断, 但急速下降, 直接将两人摔在了升降台上。
　　水子琪虽然缓冲了一小段距离, 但真正掉下来又被陆小可结结实实砸在身下, 受的伤也不轻。
　　两人同时被商场负责人送到医院，经过检查，陆小可是腿部粉碎性骨折, 而水子琪比他的伤还严重，两条手臂粉碎性骨折，胸前肋骨还断了几根, 听说当即进了急诊室。
　　意外被商场和公司压了下来，医药费商场负责百分之七十，公司承担百分之三十。
　　陆小可眼睫毛动了动，正在帮他擦汗的童嘉惊喜叫道：“安安, 安安？能听见吗？”
　　他抓着陆小可的手，也不敢晃动，就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手指划过他尖削的下巴：“都是哥哥的错，在看到那简陋布置的时候就不应该让你上场，是哥哥的错，你快点醒来，你想跟谁学写歌都行，哥哥帮你联系好不好，哥哥帮你找卓老师？你不是要在卓老师门口跪三天三夜吗，你都不醒来，卓老师还怎么教你？”
　　他声音清淡，带着如水般的温柔，让陆小可整个人就好像浸泡在温暖的泉水里一样，舒服，不由自主地就想沉溺。
　　能让清冷的童嘉说出这么具有感染力的话，可见童安在家人心中的重要性。
　　系统检测到他的苏醒，立刻问道：“你没事吧？”
　　“有事。”陆小可嗓子有点哑，“浑身疼。”
　　系统又心疼又生气：“本来就娇生惯养的，说给你加点卡吧，你非说会被人发现，不给你加点卡吧，看吧，疼了吧，有本事疼有本事你别喊呀，你不是凭本事摔的吗，摔得时候怎么没想到还有现在？”
　　陆小可刚醒，被他骂的一脸懵：“不是，我……”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哈哈哈笑出来，一口气呛到胸口差点喘不过气来，憋得满脸通红还是挡不住眼角的笑意，“你担心我啊。”
　　系统立刻跳脚：“谁担心你了，我就是觉得已经跟他们耗着了，因为这种原因脱离世界太不值得了。”
　　“你傻呀。”陆小可立刻反驳道，“这么矮怎么会死，再说临死的时候你就不能给我兑换个保命的点卡。”
　　系统哽了哽，当时脑子一片混乱，哪还想得到这个。
　　陆小可心情不错，娓娓道来：“你也说啦，我娇生惯养的，其实生活环境和童安差不多，就是当时进入游戏世界调节的困难模式，连痛觉也被降低了百分之九十，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根本不知道痛彻心扉是什么感觉。”
　　他耸耸肩膀：“我又不是专业演员，演出来多假的，这一个一个可都是人精，哪那么容易就能糊弄过关的。”
　　是为了任务，但系统还是莫名其妙地生气。
　　它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当初的那个系统会不假思索，不计后果地拟人化了，因为拟人化的后果是自己承担的，不管后果有多严重都能接受，可眼睁睁看着陆小可在自己面前受伤，甚至死亡。
　　这忍耐不了，看着对方受伤流血疼痛，它恨不得自己替他承受一切。
　　可惜，它不是他，它连这个资格都没有。
　　系统闷闷地说：“五脏六费都没什么问题，就是骨折有点严重，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还是粉碎性骨折，需要好好养养才不会有后遗症的。”
　　“我知道，就算有，这场戏也过去了，随便加个点卡就是了。”陆小可好像没听出来它的低落，甚至还隐隐有点高兴，“我就喜欢这种窝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日子了，幸亏童安的兴趣爱好是写歌，而不是当偶像，蹦蹦跳跳的可不得折磨死我。”
　　系统没心情跟他聊天，没一会陆小可也兴致缺缺，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
　　“安安，你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童嘉像是不知所措的孩子，愣了半晌之后在旁边人的提醒下才立刻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陆小可脑缺氧，眼前还有点花，摇了摇头之后余光瞄见一个陌生的人，下意识问道：“他是……”
　　童嘉平缓呼吸之后，回答：“和你同公司的，当时正好在现场，是他替你安排的医院。”
　　一提到那场意外事故，陆小可脸色唰地白了，他抓着童嘉的手：“哥，子琪呢，他没事吧，他……”
　　童嘉面色阴沉，但看到自家弟弟激动的模样，说道：“没事，他在公司安排的医院，和你一样，应该也是骨折。”在等待童安治疗的时候，童嘉用了点手段掉出来现场的视频，看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虽然是对方的威亚断裂，但商场负责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跟自己保证，所有设备之前都是检查过数遍的，威亚断的奇怪，操控威亚的机器也坏的巧合，童嘉不由得不多想。
　　尤其是在看到童安刚一落地，就痛得晕倒过去的煞白的小脸，这种怒气简直到达了一个巅峰，再对上他旁边水子琪痛的五官扭曲，眼神却是止不住地怨恨瞄向童安，虽然只有一秒钟，但童嘉还是感觉到了这个事故不简单。
　　他没有当场和商场负责人或者公司过不去，甚至没有表现出来怀疑，只是第一时间打了电话找人暗中调查，这样自己能拿到第一手资料。
　　还有，童安的这份协议完全可以立即作废了。
　　医生敲门进来，童嘉立刻站起来给一声滕开位子，走到一边之前摸了摸他的脑门，微笑着说道：“别想太多了，你经纪人在那边陪着你队友呢，不会出事的，你管好自己就行了，都粉碎性骨折了难不成你还要单腿蹦着去看他不成。”
　　陆小可眼神一僵，被童嘉看出来。
　　“不可能，这段时间你就给我好好待在医院里，哪也不准去，别人的命就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了，就你那小身板还去救别人，懂不懂量力而为四个字是怎么写的？”
　　旁边有外人，更多的话童嘉没说，但眼底满是警告。
　　陆小可扁嘴，嗫嚅道：“哥！”
　　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多失控，都是因为刚进医院看着童安苍白着脸，眉心微蹙，眼睛紧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虚弱刺激到他了，童嘉从来都没看过童安受伤的样子，在他心里，童安不管做什么不管闯多大的祸都会有家庭替他兜着。
　　就跟这次莫名其妙去当歌星一样，他想玩就去吧，玩不下去就回家。
　　可现在童嘉才明白，如果不把这不懂事的小崽子在眼皮子底下，意外事故可不会提前通知家长。
　　他充分意识到根本不该给童安太多的自由，就应该像小时候一样，了解她的兴趣所在，让他在家庭的引导下慢慢进入正轨。
　　童嘉抿了抿唇，走到一边喝下一大杯水，庆幸自己明白的还不算太晚。
　　赵楠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这时候到跟前来胳膊很自然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没事，骨折而已，想当初我赛车的时候从山道上被摔下去，全身粉碎性骨折，不是现在也活蹦乱跳的吗。”
　　童嘉没说话，淡色的薄唇紧抿，心想爸妈前段时间就被接走进入完全封闭的新课题了，自己学校的课程还有一大半，再加上课题也刚刚步入正轨，不能请假，安安身边一定要有人照顾。
　　请护工他是不放心的，家里的阿姨倒是可以，但毕竟伤到脚上了，身边没个男人照顾也不方便。
　　对了，他记得上次打电话，舅舅好像说搬了新家，在半山腰上。
　　直接把童安送过去，远离城市远离喧嚣远离不对劲的人和事，专心养伤也能静下心来写歌，一举三得。
　　童嘉的舅舅比童妈妈要小十三岁，没有和童妈妈一起走学术道路，反而是凭借出色头脑下海经商了，再具体的童嘉就不太了解了，并不是关系冷淡，而是因为大家都很忙，但舅舅一直没结婚，一个人住，对他和童安既像亲儿子，又像好朋友。
　　童安很喜欢舅舅，过去住他应该也会很高兴。
　　赵楠半晌没见童嘉回答，反倒是一副凝重的表情，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立刻嘻嘻笑着就要解开骚包蓝色的衬衫扣子：“不信你看我身上，现在还有当初留下来的伤疤呢。”
　　耳边跟飞了个蜜蜂似的聒噪不停，饶是童嘉在课堂上已经锻炼出了大家窃窃私语，自己思考不受影响的习惯，但赵楠时不时的触碰还是让他感到烦躁，沉了语气：“你是你，安安是安安，比不得。”
　　赵楠一愣，不仅没生气，反倒是盯着他的脸看半晌，忽然痴汉地笑了：“童老师，你真好看。”
　　“……？”童嘉微微眯起眼睛，性感的唇瓣微动，还没出声先伸手摸了摸口袋，是电话在响，他看一眼正在接受检查的童安，抬脚走了出去。
　　赵楠立刻紧跟上去，基本上擦着肩并排。
　　童嘉虽然不高兴，但看在对方是救了自己蠢弟弟的好心人，手里也还捏着手机，好脾气地忍了下来。
　　陆小可躺在床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脸色有些不太好：“刚才那个？公司高管？”
　　本来恹恹的系统看到他为童嘉吃醋更没心情了。
　　比不过某人，竟然连个路人都比不过，
　　而且那个路人长相妖孽，明明他一直喜欢的都是肌肉壮男，一把就能把他抱起来的那种类型。
　　这两人真的能分得出一上一下吗？
　　想到这里，系统简直震惊了，它什么时候变得和陆小可一样污了。
　　系统被自己吓了一跳，立刻去查赵楠的资料，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多一会，赵楠整个人就跟透明人似的呈现在陆小可的脑海中了。
　　赵楠和原剧情中的童安没什么交集，甚至两人恐怕都没见过面，更不用说童嘉了。
　　赵楠，身上有着二分之一的意大利血统，八岁之前在中国，八岁之后被母亲带到意大利，到了二十岁重返祖国怀抱，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般的富二代而已，母亲那边沾了点皇室血统，身份地位还不低。
　　花花公子，尤其喜欢美人。
　　陆小可缓缓眯起眼睛，盯着完全拉不到底的人物简介界面，眼眉轻挑：“这是他以前交往的对象？看起来都有点面熟？”
　　虽说很不想承认，但这一溜的脸还真的挺像童嘉的低配版的，好像他们都是按照童嘉这张脸的模板整形的。
　　陆小可轻咳两声：“花蝴蝶以前受过情伤还是怎么，找的都是同一类型啊？”
　　系统检索了半晌，回答道：“应该没有，他确实是喜欢这种类型的。”谁像你一样，一会喜欢肌肉，一会喜欢这种纤巧瘦弱的，简直花心。
　　陆小可随便翻了两页：“不算高危人物，但明显配不上我男神，真是，一想到我男神照片可能会坠在这些千篇一律长相后面，我就暴躁好吗，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好吗。”
　　语气粗暴，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陆小可冷哼一声：“不行，一定要警告男神远离渣男。”
　　系统：“……”求求你还是多多关心你自己好吗。
　　在陆小可坚定决心的同时，病房外的童嘉简直要被赵楠烦死了，原因无他，就是对方瞄到了自己手机上的来电显，一点不避嫌地站在他跟前，光明正大听自己打电话。
　　虽然没说什么私密事，但向来保密性较强的童嘉还是被震惊到了，怎么会有人如此看不懂眼神暗示。
　　童嘉背对着他，对着电话说道：“陆先生，谢谢关心，我弟弟已经没事了。”
　　“没关系，不用了，等检查结果出来我会立刻安排他出院的。”
　　“不用麻烦您，我已经找到住的地方了，嗯，是我亲戚家，谢谢。”
　　那边也不知道说个什么，童嘉脸色微变，但还是礼貌地说了再见，挂断电话之后转身就发现赵楠正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想到刚才陆一帆的晚餐邀请，一阵心烦，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还在这儿，小时候没学过要避开旁人打电话么？”
　　“不不不。”赵楠摇头都是慢条斯理又优雅的，他靠在墙壁上，两条大长腿交叠，更具有视觉效应，“小时候我学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当美人遇到困难的时候一定要竭尽全力伸出援助之手，美人皱起的眉头虽然和玫瑰一样美丽，但我还是喜欢看美人脸上性感甜美的笑，哦，我都要醉了。”
　　“……”神经病，童嘉懒得理他，回了病房。
　　医生已经全部离开了，陆小可正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可因为腿上的绷带一个简单的动作顿时变得艰难不止。
　　童嘉立刻迎上去，扶住他的肩膀：“干什么呢，都躺在床上了还跟个猴子似的。”
　　陆小可委屈：“我看不到你嘛。”
　　赵楠眼角一跳。
　　倒是童嘉习以为常，扶着他坐起来，塞了一杯白开水到他的手里：“出去接了个电话。”
　　陆小可眼巴巴问：“同事，还是学生？”
　　赵楠：“……”兄控加弟控？
　　“就上次捐实验器材的陆先生，你不是见过么，他问问你的情况。”童嘉盯着他被吊起来的腿看啊看，“疼不疼，这样吊着累不累，腰下面酸不酸，再垫个枕头？”
　　“嗯。”陆小可委屈点头。
　　童嘉揉揉他脑门上的呆毛：“嗯是什么意思，你总得说哪里难受啊。”
　　陆小可伸出胳膊：“手疼，你看手心还破了。”
　　童嘉脸色立刻变了，语气也不好了：“谁让你逞强，空手都敢去拽，幸亏胳膊没事，否则以后还怎么弹吉他弹钢琴，真出事了后悔不死你。”
　　又是责骂又是恐吓的，陆小可立刻耸肩膀，噤若寒蝉。
　　赵楠站在身后，看着两兄弟的相处模式，眼眉突突突地跳，但在看到童嘉脸上表情的瞬间，所有复杂的眼神都变成了惊艳。
　　难怪西施犯疾都是美的，美人即便生气也是如此的性感。
　　白皙的脖颈透着浅淡的薄红，顺着纯白的衬衫延伸下去，眼角待着嗔怒，却让人不自觉想到这双狐狸眼意乱情迷嗔怪自己的模样。
　　赵楠由衷感觉到自己果真遇到了妖孽，还是个修炼千年的狐狸精。
　　陆小可面上不显，心里恨得牙痒痒，甚至想立刻冲下床把正在觊觎他哥哥的不三不四的男人扔出去。
　　陆小可咬着牙：“哥，你下午没课？”
　　“没有。”童嘉抬脸问道，“你想吃什么，我让阿姨做了送过来。”
　　“不饿，什么都不想吃。”陆小可颓丧地躺下去，“对了，你让阿姨带两个抱枕吧，要那种大一点的软一点，还有枕头，这个枕头太低了，我脖子不舒服，还有还有，我的书包，吉他呢，吉他没摔坏吧。”
　　童嘉瞪他一眼：“你以为阿姨是超人呐，干脆让她把家搬过来好啦。”
　　“……”陆小可瘪嘴，“那我的吉他呢？”
　　“人都摔成这样了能没事吗，送去修了。”看他实在委屈的模样，童嘉补充说，“老板说了，问题不大，交给他可以放心。”
　　陆小可猛不丁抱着童嘉，在他脑门上重重亲了一口：“哥，你真好。”他那天抱得吉他不是童安最宝贵的那个著名老师送的礼物，而是自己淘来的，平时练唱用的，不过想到如果摔坏了的话，陆小可还是觉得挺对不起童安的。
　　关于音乐器材，童安看的都很宝贵。
　　童嘉被他亲了，毫无反应：“你说的那些我让阿姨从家里直接送过来，你的书包在我那边，阿姨可能也找不到，待会她过来我回去一趟，收拾行李顺便帮你带过来。”
　　“不吃东西不行，喝点粥吧，你身上有伤，就喝点甜的益气补血的好了，小米南瓜粥，红枣薏仁汤，还有玉米粥，一样来一点好了。”童嘉说话的同时就已经快速地把要求编辑成短信了。
　　陆小可问：“收拾行李？哥，你要出差？”
　　“不是，我最多只能请两天假，我想你还是住到舅舅那边吧，我刚联系了李医生，让他也住过去，比在医院方便。”
　　不出童嘉预料，陆小可果然惊喜问道：“舅舅那，你跟他说了吗，我都好久没见他了。”
　　童嘉笑了笑，点点头：“嗯，舅舅说刚好他最近不忙，给你做甜点吃。”
　　陆小可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哀怨地看着童嘉：“哥，你真的不是故意罚我吗？”
　　童安的舅舅，一个长相和性格严重不符的人。


第67章 黑心肠猪队友
　　舅舅一张娃娃脸, 三十多岁了走在街上却总被当刚出校园的大学生，当然这也跟他穿着打扮有着密切的关系。
　　有段时间为了谈生意，他舅舅还精心为自己进行了虚伪的包装。
　　常年黑色西装，白格子领带, 一副超大号的黑框眼睛几乎挡住大半张脸, 可依旧遮盖不住扑面而来的幼稚感, 甚至比以前还要严重，因为看上去就像是想要快点长大所以偷穿爸爸衣服的青春期小孩。
　　所以虽然他舅舅的生意做得很大, 但很少亲自出面，总是躲在背后拿主意, 虽说有很多弊端, 可总比一到谈判桌上，对方因为派来一个高中生而觉得不受重视，最后拂袖而去要好多了。
　　舅舅看着年轻, 经常被人调侃所以很讨厌那张脸, 即便是对自己非常喜欢的人也很冷淡, 除了童嘉和童安, 他舅舅甚至懒得和别人说话。
　　但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舅舅，除了每天工作，最大的爱好就是烤小饼干。
　　因为他不喜欢与人接触, 所以经常性地窝在家里，空闲时间尤其多，每天能烤的小饼干甚至能供应面包房, 据说舅舅确实开了一家面包房。
　　关键是！舅舅！他！不喜欢！吃！小饼干！
　　所以每次童嘉和童安都会被塞进各种不同口味，不同形状的小饼干和糕点，在含泪吃下去之后，只想好好躺着挺尸的时候还要在舅舅压根看不出来期待的眼神下一字一句真情实感地说出感想, 以便他下回改进。
　　想到接下来每一天都会小饼干、面包、蛋糕，甚至还会有各种各样的烘焙品，陆小可，可真，开心！哪！
　　瞧着他生无可恋的眼神，童嘉抿着唇笑了笑，站起来转身差点撞到赵楠的怀里，皱眉：“赵先生？你还没走？”
　　赵楠耸耸肩膀：“美景美色，流连忘返。”
　　童嘉的眉头狠狠一皱，陆小可则更严重，他面上微笑，其实心里早已经抽出自己四十米的大刀并且命令系统将赵大萝卜戳在原地，哐哐哐地剁成了萝卜丁。
　　系统：“……”我能说这是不被允许的吗！
　　*****
　　“卓爷爷，开门。”陆小可拎着一个粉色的小篮子，单脚站在一栋别墅的门口。
　　门自里面打开，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气很好，面容坚朗的老爷爷站在门后，连忙伸手去搀扶他，转头叫道：“卓业，快过来。”
　　他冲着陆小可埋怨道：“怎么又自己一个人跑过来了，你舅舅呢？”
　　陆小可扶着他的手：“我舅舅在午睡，早上他烤了小面包，我就给你们送过来了。”
　　他内心哭泣，真的不是他大中午还要打搅老人睡觉不道德，而是因为他舅舅岑涵意疯了，烤了一大堆乱七八糟多糖多黄油，甚至上面还浇灌着满满芝士的甜品非要他吃完，还说睡醒之后要听他的反馈意见。
　　他能有什么反馈意见，他眼睁睁看着他舅舅毫不客气地将大半瓶巧克力酱倒在了面包上，这吃一口恐怕都会腻的脑仁疼吧，满屋子的甜香刺激的陆小可眼睛疼，鼻子都堵塞了。
　　这题超纲了，只能寻求场外求助了。
　　后面楼上下来一个完美身材，穿着T恤陆小可都能瞄见他背上倒三角的男人，好像是刚刚睡醒，在看到陆小可的瞬间眼睛一亮，可向后望了望又迅速恢复冷淡，视线定在陆小可胳膊上挽着的篮子上。
　　他走过来接过篮子，正准备掀开上面盖着的帕子的时候，陆小可忽然大叫一声。
　　卓爷爷使劲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小兔崽子，一惊一乍的，给我心脏病差点吓出来。”
　　“怎么会，卓爷爷身体这么好。”陆小可不好意思地嘿嘿嘿地笑了，用一种劫后余生的眼神看向男人，“卓叔叔，你可想清楚了，今天不仅分量是昨天的二倍，就连材料都比昨天要充裕的多的多的多……”一连好几个多，说的陆小可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口中的卓叔叔是卓爷爷——也就是童安最崇拜的老师的小儿子。
　　陆小可当时之所以那么高兴可以住到岑涵意这边来，也是因为系统早就调查到神隐的卓老就住在岑涵意隔壁。
　　别的不敢说，但陆小可最擅长的就是讨老人喜欢，眼神清澈澄净，脸上总是挂着傻乎乎的笑容，两颊还有浅浅的梨涡，说话的时候都能看到微弱的痕迹，更显稚嫩可爱。
　　再加上他嘴甜有礼貌，家教不错，见过的世面多，不管长辈说什么都能接上两句捧场，试问哪家的老人会不喜欢这种贴心的小棉袄。
　　住过来不到一个礼拜卓爷爷就已经叫的宛如自己的亲爷爷了。
　　至于卓叔叔，全名卓业，是军人，年中因为要照顾老人起居，不仅把这二十多年来从没修过的年假用了，还百年难得请了长假，如今赋闲在家，每天以吃到岑涵意亲手烤制的小饼干为乐趣。
　　卓业瞪他一眼，眼神钢炮似的，陆小可立刻拉链一样地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对着卓爷爷又是耸肩膀又是挤眼睛的。
　　卓爷爷哈哈笑出声，扶着他进门。
　　陆小可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拐杖我现在用的很顺手了。”
　　刚才因为手上提着东西，医用拐杖靠在了外面的墙上，这会撑着他还能走两步，他进来之后，脚上穿的本来就是拖鞋，两条手臂一使劲，整个人悬空五厘米，蹬掉鞋子换上室内脱鞋之后得意地冲着卓爷爷眨眼睛，“看，我前两天练出来的新技能。”
　　“你这臭小子，也不害怕摔了。”卓爷爷又是好笑，又是担心。
　　陆小可只是个笑，跟着他走到客厅。
　　卓业盘腿坐在地毯上，打开帕子。
　　陆小可立刻提醒：“小心，生化武器就要来了。”
　　卓爷爷给他倒了杯果汁：“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说八道，你叔叔烤的小甜饼还是很好吃的。”
　　“可也耐不住天天吃，而且还那么甜吧，真的很腻的。”陆小可抱怨道，猛不丁转脸对上卓业有杀气的视线，连忙改口，“当然当然，有点特殊爱好的人也是有的，卓叔叔，你快吃，吃完了我叔叔还等着小白鼠实验报告呢。”
　　打开帕子，一股浓郁的芝士味道飘香四溢，卓爷爷咽了咽口水：“闻上去很好吃啊。”
　　他年轻时候就很喜欢吃甜食，仗着身体好又运动锻炼吃的还真不少，基本上有名气的没名气的都吃了个遍，喜欢吃的还能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不差。
　　现在年龄大了，血压和血糖整体偏高，饮食便被控制住了，此时眼巴巴地看着卓业手中的小篮子。
　　陆小可眼疾手快立刻拽住他的手：“不行，这个真不行，这次里面的糖精和各种奶油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尤其多，吃了一定会中毒的，卓爷爷，你要忍住！”
　　“啊，不是，今天这里面的爱心简直太多了，卓爷爷你承担不起的，我们最好还是观战吧。”陆小可从善如流地改口，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来的汗，和卓业这样气场的人交谈简直太考验人了，随时都有一种可能会被对方掏出来一把枪毙掉的危机感。
　　卓业从茶几下面抽出来一次性纸碟，先把流心芝士蛋糕小心翼翼拿了出来，又分别按出来一条棉花蛋糕，一个草莓戚风蛋糕，还有数不清楚的黄油小饼干，看的陆小可喉咙都甜腻腻的，喝了一口芒果汁压压惊，去去腻。
　　在卓业眼里，这些全都是岑涵意甜丝丝的爱，他用勺子叉下来一大块流心芝士蛋糕，里面的流心就像是迫不及待似的往出涌，立刻铺满了整个盘子，浸染了整个蛋糕，卓业一口全部吃下去，陆小可感觉自己有点心绞痛。
　　几口吃了大半个芝士蛋糕之后，卓业喝了一口茶水，又转战长条棉花蛋糕，说实话，岑涵意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之前陆小可尝过这款蛋糕，口感绵密松软，还尤其湿润，一口咬下去就有浓浓的奶香，可耐不住每次他都做一长条块，是一长条块，那陆小可只能选择阵亡。
　　可卓业丝毫不觉得，用勺子分成几口，一口一块，很快就吃下去了，一边的卓爷爷口水都快要掉下来了，陆小可连忙跟他说话转移注意力：“卓爷爷，我前两天传给您的曲子您看了没。”
　　“看了看了，还不错，只是里面有一小段和前后意境不是很协调，我捉摸着改一改。”卓爷爷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音乐上了，空气中的馋虫勾的他心痒痒。
　　“不是不是，我给您发了一个大的压缩包，是很早之前我写的，我觉得还不错，都发给你了！”陆小可努力抓着他跃跃欲试的手，“您看看我啊，您不是说我长得好看嘛，难道还没有蛋糕吸引你？”
　　事实证明，确实没有，陆小可都快已经抓不住他了。
　　“……”陆小可无奈道，“卓爷爷，这些真的不能吃，这样吧，我回去跟叔叔商量一下，让他用低油低糖再给您Copy一份。”
　　卓爷爷不情愿，但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勉强同意，问题是岑涵意根本不喜欢做那样相对于低热量健康的，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个怪咖吧。
　　卓爷爷没吃到蛋糕，心情很是不阳光，于是立刻叫开饭：“小安，留下来吃过饭再走吧。“话还没说完，陆小可立刻拎着自己的篮子，”卓爷爷，您就饶了我吧，我都已经喝了小半个月大骨汤了，实在喝不下去了，今天阿姨说做点清淡的我就回去吃了，再见啦，对了对了，差点忘了。”
　　陆小可严肃认真地说道：“卓爷爷，我给您发的压缩包尽快看，小半年前我发给我之前的一个老师过，哎呀呀，您先别打我啊，有记录的有记录的，可以查到的啊。”他委屈巴巴地盯着卓爷爷，“再说那个老师是好人，真的，我不骗你。”
　　“小傻瓜，人心隔肚皮！”卓爷爷活这么久了，又是混这个圈子的，黑暗见的不少，是真心喜欢这个纯白如纸的孩子，一方面不想让他沾染上任何颜色，另一方面又觉得这样下去什么都不懂迟早得吃亏，矛盾纠结的不行，甚至担心他以后再长大一点可该怎么办，会被这个社会所侵蚀吗？
　　陆小可耸耸肩膀：“我知道啦，以后不会啦，只发给卓爷爷看，放心吧，前几次的我都留着痕迹呢，我问过我叔叔了，完全可以当证据的，不然我现在也担心，好啦好啦，我就先走了。”
　　“你慢着点。”卓爷爷看他单脚还蹦跶的欢快，简直惊心动魄。
　　谁知道陆小可还回头飞了个吻给卓爷爷，又冲着卓业喊道：“卓叔叔，你记得写报告啊，我会在我叔叔面前给你美言几句的。”说完他嘻嘻哈哈转身，然后迎面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嘶~”疼的他捂着鼻子半晌抬不起脸。
　　“你没事吧？”一道深沉的声音在脑袋顶上炸开，系统也炸了，“……”还是出现了啊。
　　卓爷爷在后面叫道：“就说让你小心点吧，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爷爷看看，撞到哪儿了？”
　　陆小可眼睛里蓄满了水雾，茫然地抬脸对上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陆小可揉了揉，闷声闷气：“没事。”
　　余光瞄见客厅的时钟，陆小可吓得差点一蹦：“我先走啦，卓叔叔，千万不要告状！不然下次就不给你吃了！”
　　说完他灵活地拄着拐杖出了门，还一直推拒着不让送：“你们快回去吧，千万不要出来，要是被我叔叔看见了我真的就惨了，卓爷爷，你也不想我下次来的时候肿成猪头吧，我又没有卓叔叔那样的特异功能，真的吃不下那么多甜点！”
　　他边说边蹦跶着，还别说，真走的挺稳当的。
　　盯着陆小可越来越远的背影，卓爷爷忽然怼了下身边的人：“怎么着，看入迷了。”
　　来人放下车钥匙，换了鞋：“爷爷，你别乱说。”
　　卓爷爷呵笑：“我乱说，你爷爷我这么大岁数是白活的吗。”
　　来人是卓爷爷的孙子，卓越，卓氏集团总经理，岑涵意应该对他更了解些。
　　卓越高中时期就发现自己喜欢的是男人，确认了三年之后上了大学，便立刻跟家里出了柜，好在家里开明，只要他们私生活干净，也不深干预他们的任何决定。
　　这么多年来身边一直没人，家里催过，只说没遇到好的，这样也好，总比那些出去胡乱鬼混糟蹋别人也糟践自己的孩子强。
　　刚刚那个眼神，卓爷爷还能有什么不懂的。
　　他跟在卓越身后唠叨：“我可提前跟你说，我是很喜欢这个孩子。”
　　卓越：“是是是，您喜欢！”
　　卓爷爷继续说道：“他要是喜欢男人，我第一个鼓励你去追他！”
　　卓越心念一动。
　　卓爷爷冷笑：“可这小孩要是喜欢女人，你要是敢动他一下，我可告诉你，卓越，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卓越：“……！”
　　卓爷爷盯着桌边还在暴风吸入蛋糕的卓业，拐杖敲了敲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响声：“看什么看，你也一样！别以为吃的多了人家就喜欢男人了！”
　　吃着也中枪的卓业小声嘟囔：“您也不知道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哪。”
　　“哼！”卓爷爷走去饭桌，“你们以为同性恋概率大吗？“
　　两人面面相觑，很想点点头，但都聪明地选择了闭嘴。
　　回去之后，正好赶上岑涵意依旧破罐子破摔穿着一身哆啦A梦的睡衣，梦游似的从楼上下来，瞄见他从外面回来皱眉问道：“腿还没彻底好，整天往外跑。”
　　肯定是瞒不过去了，索性直接招出来省的被看出来受罪，他佯装镇定地换鞋：“没有，剩了点小甜饼我实在吃不下去了，就给隔壁卓爷爷送了点。”他立刻抬起手，“我发誓，真的就只剩下一点点，戚风蛋糕和几块小甜饼！”
　　岑涵意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掀开帕子：“那么多都吃完了？”
　　陆小可使劲鼓着肚子：“是呀，吃的我好撑呀，叔叔，我实在吃不下去了才给爷爷的。”他和岑涵意一边高，挽着对方的胳膊毫无违和感，“叔叔，你就饶了我吧，我现在嘴巴还是一股蜂蜜味，简直了。”
　　岑涵意满意地点头：“你就是要多吃点，看你瘦的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稍微一摔就粉碎性骨折，那当时你要是稍微胖点，不就有脂肪保护了。”
　　“……”那是稍微摔一下吗，我明明是从高空掉下来的，还有那么高甩下来得多厚的脂肪才能保证摔不出事来，可这话他也不敢说，默默地扶着岑涵意的手往里走。
　　岑涵意一直想长大，无奈他不仅面相显小，其实面对熟人的时候想法更是幼稚，甚至有些忽然冒出来的念头根本不过脑子。
　　之前陆小可不止一次提醒他，现在不是唐朝，不会以胖为美，而且对身体健康的胖是饭菜和各类红枣等补品养出来的，并不是黄油、奶油等垃圾食品堆砌出来的，可岑涵意不觉得，反正肉呼呼的可爱就是了，现在的小孩不都喜欢吃甜食么，对于他而言，童安也算是小孩，自然应该喜欢糕饼甜点之类的。
　　可某次陆小可问他，自己怎么不吃他做的这些东西，岑涵意茫然地说道：“太甜腻了，年龄大了舌头受不了，就不吃了。”
　　陆小可就只能默默为卓业点蜡，那么大的年龄还要吃下这么多又甜又腻的小东西。
　　岑涵意忽然停下来：“给隔壁的卓老师了？”
　　“是呀。”陆小可点头。
　　“这怎么行。”岑涵意皱眉，“那么重糖卓老师身体受得了吗，等下，我去联系下医生。”
　　“……”陆小可急忙拉住他，“没事没事，卓爷爷没吃多少，剩下的都进了卓叔叔的肚子里了。”
　　“卓业？”岑涵意歪着脑袋问，两只眼睛眨了两下，和胸前的叮当猫相得益彰，萌地陆小可心肝颤。
　　如果不逼迫他吃那么多小甜饼就好了，狗粮他都能吃。
　　“是啊，卓叔叔很喜欢吃的。”陆小可小心暗示道，所以你以后直接拿给卓叔叔就好了，不要再经过我了。
　　“哦，他这个人挺好的，以前就挺喜欢吃我做的甜点的。”岑涵意想了想回答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陆小可急的抓耳挠腮，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为什么还不开窍，可以他的立场，也没什么资格说，只好辛苦卓业再多吃点了，可千万不要把身材破坏了，否则就真的没希望了。
　　岑涵意扶着他坐到沙发上：“上次你给我的那两首歌我送出去了。”
　　“嗯？”陆小可还在想小甜饼的事情，满脑子都是蛋糕香，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很久之前，我记得你不是给过我两手小样，说是还在创作中，让我找找看谁有兴趣？”岑涵意抿了一口茶水，满眼都是小孩子家家怎么这么健忘，一定是太瘦了，血液都到不了大脑的缘故。
　　陆小可赶紧想起来：“是哦是哦，我知道，那两首不是我写的，是我一个去世的朋友。”
　　“他是个孤儿，本来也挺喜欢写歌的，没想到病的那么突然，叔叔，我记得当初说过要找个喜欢歌还会把这首歌以后所得的收入全部用来做慈善的人？怎样，这人同意吗？”
　　“叔叔我都出马了，怎么可能不成。”岑涵意板着脸，“不过不是个人，是一个慈善机构，行吗？”
　　“当然行。”陆小可狂点头，“这样就更放心了。”
　　这几首歌是原剧情中水子琪写的，他虽说算不上有天赋，但好歹复制粘贴的本领不错，这里修改一点那边订正一些，倒是让他凑出来不少口水歌，卖相还不错的那种。
　　虽说拿了别人的东西不道德，但对于童安来说，水子琪真的就是那个孤儿院长大的已经死了的朋友！
　　已经死了的水子琪比现在的水子琪更有资格得到这两首歌。


第68章 黑心肠猪队友
　　“曲子比较简单, 有人填词吗？”陆小可问，都是水子琪写的，系统说水平较差，他之前还有点担心被人嫌弃, 找不到下家呢。
　　“具体细节还没定, 你着急吗。”岑涵意疑惑地看向他。
　　陆小可耸肩膀：“我有什么好着急的。”按照原轨迹, 这段时间正好是“Angel”组合的上升期，所以这两首歌原本应该是在两年后出品的。
　　可现在水子琪的状况跟自己应该也差不多, 没工作，整天窝在房间里吃自己隔三差五忘了改地址寄过去的零食, 看着自己肿成猪头一样的脸找不到生活的目标, 夜深人静偶尔意识回笼，有可能会短暂像打了鸡血一样有个两三分钟的冲劲吧。
　　他们不赶时间，甚至还能慢慢做。
　　在水子琪做出来, 送到公司并且过审即将要推出, 以为自己跨上一层大台阶之前, 将这两首曲子以慈善的名义展示在大众眼前就行了。
　　那么, 问题就来了。
　　发现有和自己相似的歌曲出现，已经付出了沉默成本的水子琪会放弃这次可能让自己重新翻身的机会吗，会果断将自己的草稿扔进垃圾桶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
　　他依旧会硬着头皮以自己的名义出品, 然后被大众发现抄袭，抄的竟然还是慈善歌曲。
　　啧啧啧，想起来还觉得挺惨。
　　陆小可强调：“叔叔, 这两首歌不管是任何环节，我希望到最后就只有那个福利院的署名，既然是做福利，那干脆大家都匿名吧。”毕竟这首歌来的不怎么光彩, 陆小可不想让这件破事牵扯到任何人。
　　岑涵意愣了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没事，我们可以出钱找人写。”陆小可掰着手指头，“歌词我可以，其他可以买，只要找到愿意无偿推广的平台就好。”
　　岑涵意笑了笑：“你放心吧，这点小事我还是办的好的，更何况这也算是在做好事。”
　　陆小可一歪脑袋靠在岑涵意的肩膀上：“叔叔真好。”如果不做那些甜的发腻的饼干那就更好了。
　　两个人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陆小可喜欢跟岑涵意待在一起，他身上总有一种能让人平心静气的气场，即便他有时候很幼稚，但每次面对他，陆小可都会下意识放松下来，甚至还隐隐有一种舒服的惬意感。
　　像独处时的自在，却又有着有人陪伴的温暖，更重要的是岑涵意除了喜欢做甜品之外，吃饭永远都是饿了才想起来吃，不饿的话饭店就直接空过去了，他很喜欢这种随性地吃东西时间点，总之一句话，岑涵意的生活方式简直和他太合拍了。
　　陆小可怀里窝着靠枕，手里捧着手机打游戏，忍不住跟系统说自己的感觉。
　　系统感觉心好累：“之前还说喜欢童嘉那种长相，这一个月不到你就把人家渣了，换成了新欢？”
　　陆小可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这都是欣赏，欣赏你懂吗，这说明我就是喜欢这种性格这种相处方式这种长相，你得多看多学习。”
　　系统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学，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陆小可头也没抬，打趣说道，“我们可是要3P的人，总归是要一起生活的，你要是变成我喜欢的模样，说不定我会更喜欢你一些。”
　　系统：“……不是都说爱一个人就是为他改变，而不是让他为你改变么。”
　　陆小可理所当然点头：“是呀，所以你爱我，你就要为我改变。”
　　有句话系统已经想问很多次了，可总不知道怎么问出口，刚好趁着这个机会一鼓作气，直截了当问出口：“你怎么知道我爱你。”
　　“我就知道呀。”陆小可忽然嘻嘻笑出声音，“我不光知道你爱我，我还知道你很爱我呢。”
　　系统看他不正经的表情，只当他是在开玩笑，顺着他的玩笑话往下说：“是呀，我这么爱你，你怎么忍心抛下我和其他人睡？”
　　“当然忍心了，你那么爱我，爱到不愿意告诉我你爱我，不让你亲眼看着我跟别人幸福快乐生活我怎么能甘心呢。”陆小可胡说八道也如此煞有介事。
　　“你不告诉我，原因无他，内心里还是觉得我跟其他人在一起才会幸福美满，既然你都由衷希望了，我要是不满足你这个小小的愿望，那我岂不是天底下最坏的人了。”
　　有那么一瞬间，系统甚至觉得陆小可是知道一切的，也是深深爱着自己的，只是因为知道自己的顾虑所以才用这种方法刺激自己，它头脑发热地问道：“所以呢，你愿意抛下他跟我在一起吗？”
　　“不愿意呀。”陆小可笑的就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做错了事当然要受到惩罚了，失去了的不是你愿意回头其他人还愿意等你的，当然，你可以说在失去之前，你不明白这些需要经历才懂得的人生哲理，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你的爱就当教学杂费了吧。”
　　系统：“……”
　　岑涵意看他玩手机，偏过脸问他：“你这两天上网没？”
　　陆小可：“啊？联网打游戏算不算？”
　　“我是说微博什么的社交平台，都没跟朋友联系吗。”岑涵意语气淡淡，好似跟他说话完全可有可无的模样，眼睛都不带看他一眼。
　　“没什么朋友~”陆小可耸肩膀，童安一直独来独往，以前的同学都不怎么联系了，“我之前的微博也都是经纪人帮我打理。”
　　岑涵意抽出他的手机。
　　陆小可惊叫：“呀，我还在游戏，要坑队友了！”
　　“你本来就是个坑，无所谓。”岑涵意头都没抬，下了微博软件顺势直接登陆账号，搜索关键字水子琪，，“比起打游戏，我觉得你更应该看看这个，你的经纪人不跟你联系了吗？”
　　陆小可抿唇：“我的电话卡，在住进来之前被我哥残忍地拔掉了，明明你当时还在旁边看着。”
　　岑涵意眨眼睛：“是吗，不太记得了。”
　　陆小可：“……”好吧，其实这些琐事你完全不关心的吧。
　　接过手机，随便向下拉了拉，满屏都是Angel受伤的照片和消息。
　　原本他俩没什么知名度，没想到这一摔还出名了，不过仔细看好像大部分都是对水子琪不友好的言论。
　　陆小可疑惑问：“系统先森，你是不瞒着我给水子琪买热搜了？”
　　系统：“……我又不是大款。”
　　“卧槽，你确定这是偶像组合，那个浓妆艳抹的脸怎么那么大？”
　　“楼上扎心了，不过我也想说，没发现他的下颚骨很突出吗，这长相是怎么出道的？”
　　“你们不要酸好不好，我们子琪长得很帅很精致的。”
　　“楼上不是眼瞎就是真爱粉，这长相如果算是精致的话，我家猪拍张脸都能去参加选美了（并没有Diss现在选美。”
　　“这不是Angel的水子琪么，我记得之前不是长这样的，我有照片！[图片]”
　　“卧槽，这选手真情实感地为我们完全演绎了什么叫做胖若两人啊。”
　　“同上，姐妹们，多吃点，明天照镜子就会发现水子琪同款大脸。”
　　“整容了吧，然后整惨了就变成这样了。”
　　“虽然很不道德，但我还是想说该不会是因为太重了所以才会绷断威亚的，心疼他的队友，也不知道心在胳膊怎么样了。”
　　“……”
　　陆小可抿了抿唇，又滑上去看PO出来的照片。
　　“！”可能因为角度的关系，当时真人版也没有这么夸张，陆小可嘴巴微张成O型，“还别说，真有点像是太胖了所以威亚断了。”
　　“这话看了子琪得多伤心的，明明身上不胖的，系统先生，来，我们得帮他澄清留言。”陆小可幸灾乐祸，“当然不是因为体重威亚才断的，大家脑洞不要跑到奇怪地方。”
　　系统：“你想怎么做？”
　　陆小可：“上次不是让你拍了很多水子琪的眼神么，那么犀利的硬照不放上来多可惜的，要脑补当然是要往人性最坏想了。”
　　“好。”系统在陆小可的指导下编辑了文字，大概阐述了当天事情真实经过。
　　其实你们的额高岭之花水子琪压根不高冷，还是个脾气火爆，不点都莫名其妙炸的朝天椒，因为队友吃不胖的身材三番两次找队友的麻烦。
　　队友是真的傻，被针对还看不出来，热脸贴着冷屁股地往上凑。
　　当时的威亚也有问题，断掉的那根本来是傻乎乎队友的，可不幸队友学过简单的舞台设计，改变了两人的站位换了威亚，因此队友收获了“高高岭之花”关爱到骨子里的眼神。
　　你们看，高岭之花在绑威亚的时候还挺镇定，但在最后一次检查完工作人员走开之后眼神是不是有些慌乱，甚至下意识地想要解开威亚远离危险。
　　可是他不能，他要是离开了那不就说明他提前知道装置是坏的，那工作人员都没检查出来的他怎么就提前知道了呢。
　　真相只有一个，相信大家今晚都是名侦探柯基！
　　系统：“……前面都挺好的，后面是怎么回事！”
　　陆小可随口接话：“我男神。”
　　系统：“咳咳，你男神还挺多。”
　　“还行吧，我十二岁看，到现在差不多……呃想知道我年龄？”陆小可尤其欠揍地说道，“当然不能告诉你了！”
　　系统：“看行为就知道，说不定还没成年。”
　　“谢谢你夸我年轻，但我还是想说，未满十八岁最好还是不要有性行为，所以你可以猜我十八岁零一天。”
　　“……”系统用数据虚拟了一个账号，伪装成使用微博老用户，然后点击了发送。
　　陆小可先去看了水子琪的微博账号，他的账号是自己保管，因为经常会发一些自拍，所以粉丝不算少。
　　这次出事之后更是吸引了一波热度，不过微博下面满是“哈哈哈，艺人竟然胖到绷断威亚，史上第一人”的讽刺话，甚至还在颜粉夸他长相的评论下发图，嘲笑水子琪都快胖成猪了，还有脸艹这样的人设，公司也是有勇气。
　　剩下的就全是卖减肥药的小广告，什么“自从吃了XXX，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吊威亚了”等等等。
　　没什么更多的了。
　　看了一圈之后，陆小可退出来重新返回游戏，发现之前的队友早都已经离开了，默默对自己坑过的队友表示歉意，然后跟系统说：“下次如果还有机会见水子琪的话，你将会看到一根更明显的火柴棒。”
　　系统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只胖脸，是想占据更大的荧幕空间以C位出道？”
　　和陆小可在一起久了，系统说话不由自主也带了陆小可的影子不自知。
　　陆小可神秘一笑：“你还是见识太少了。”
　　“不准搜索！”陆小可忽然严肃，倒是吓了系统一跳，“干嘛突然这么大声音。”
　　陆小可耸肩膀：“好不容易有一件事需要我科普给你，你就不要剥夺我这项快乐了好吗。”
　　系统：“好吧，不搜索，你放心。”
　　陆小可旋即笑了：“乖！”
　　系统：“……”又不是你家狗。
　　*****
　　“你不是有童安的微博账号吗？”水子琪从房间出来，啪的一声甩上门，质问沙发上抱头的白新启。
　　“用他的微博说，那几张照片都是角度问题，说我们关系时分和睦，说呀！”
　　他冲到白新启的面前，揪着对方的衣襟五官狰狞，因为太过用力额头青筋暴起，就连脸颊两边也带着红血丝。
　　白新启：“你疯了？放开我。”
　　水子琪力气小，猝不及防被他使劲甩开，腰椎骨磕在身后的茶几上，彭地一声又坐在地上。
　　疼的脸色青白，瞬间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咬着牙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走了，离开公司了！你觉得他哥还会让我保管他的微博吗，密码早改了，别说微博，我现在连他人都联系不上。”
　　白新启烦躁地拨弄头发，他心情暴躁倒也不全是因为见不到童安，更多的是现在他在公司的处境。
　　之前因为Angel组合有红的趋势，所以尽管只是蚊子肉，但有了合适的资源公司也会第一个考虑他们，而现在，没了童安的加盟，再加上水子琪现在这幅鬼样子，公司哪会在他身上继续浪费精力。
　　公司里不止他一个底层经纪人，当初他手下人要发达的时候他说过一些不得当的话，也因为经常跟着手下艺人来回跑，没时间和他们交流感情。
　　现在当然是被排斥了，甚至隐隐有被针对的趋势，开会没人通知，害他错过挑选艺人的机会，暂时只能守着已经没有希望翻身的水子琪混吃等死。
　　他眼底满是掩饰不住的厌恶：“真是垃圾，不，你不是垃圾，你应该是垃圾桶。”
　　水子琪面色巨变：“你、你知道了？”
　　白新启居高临下鄙夷看他：“你每天半夜动静那么大，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脏死了还想碰我？”
　　“我脏？我变成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难道不是你们害的吗？不是你们在我胖的时候骂我是猪，说我上镜全是肉，说我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干就只剩下吃，我会上瘾吗？”别人怎么看他，水子琪都能忍受，又不是没经历过被人唾弃。
　　可他深深爱着，被自己当做是指路明灯的人却一脸厌弃地说恶心，甚至像是病毒一样对他避如蛇蝎，他原本就已经薄弱的神经彻底崩溃了，尖叫着失声大喊着，咬着牙在地上不顾形象地打着滚，简直就是狂躁症病发的现场。
　　白新启被他吵得脑仁疼，蹭的站起来：“一手好牌硬生生被你搅和了，本来小安在一切都好好的，你偏偏看不惯他，竭尽全力想整他，现在好了，他走了组合也散了，前途也没了，你开心了？”
　　“明明脸都肿成猪了，每天还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吃吃吃，吃了之后又……”白新启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冷哼一声，“你就作吧，明天我就跟公司说你这样的艺人我带不了，你还是尽快去医院吧，最好在精神病院也挂个科。”
　　“小安小安，你满脑子就只有童安，你有想过我吗，我每天减肥那么辛苦，回来你还给童安做那么一大桌子的饭菜，一个劲地让他吃吃吃，你怎么就不想想我在客厅闻着味道忍的有多辛苦，啊，人家艺人减肥经纪人都是陪着少吃，你倒好，还每天做大餐说什么童安正处于发育期！”
　　“要不是他那杯葡萄水我能引爆吗，能吗。”
　　“白新启，我告诉你，童安他绝对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单纯，明知道我现在什么情况，还偏偏要寄来那么多零食，你真的从来没怀疑过他的动机吗，是我想整他还是他想干掉我？”
　　白新启不耐烦：“你够了，什么都怪罪小安，小安他年龄小，什么都不懂，谁都跟你一样心机深沉布局那么深，什么一杯葡萄糖水就引爆了，还不是自己自制力低下，水子琪，我现在还怀疑威亚是不是真是你干的，你不是早就嫉恨上小安了吗。”
　　水子琪恶狠狠瞪着他，不说话。
　　白新启正大踏步走向房间的脚步顿时就停了，脸色唰地就沉了下来：“真的是你，你要害死他吗！水子琪，你真可怕！我不带你了，我一定不能带你了！”
　　水子琪盯着他看了半晌，看的白新启毛骨悚然，后背凉嗖嗖的。
　　终于他笑了，开怀大笑，笑的甚至能看见他深处的牙床：“晚了，我告诉你，白新启，一切都晚了，那天你跟我谈话的录音我已经上传到了邮箱里，我会每隔几天就改定时的时间，收件人当然是童安和童安那个装逼的哥哥。”
　　“自从你点头说好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会让你再下船了，你现在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拿到童安的曲子吧，否则我们一起完蛋。”水子琪蓦地收住笑，冷淡地盯着他。
　　白新启被摆了一道，气的脑袋冒烟：“你，你，你，水子琪，你厉害，哈哈哈，好，你厉害！”
　　他除了这几个字大脑一片空白，想到的不是童安以后会如何，而是他上了水子琪这条贼船还怎么下来，他的未来该怎么办。
　　什么叫做与狼为伍，他现在总算明白了，水子琪这样阴险狡诈又危险的人根本不能沾染，这人就像是硫酸，沾上一点点都会被腐蚀的面目全非。
　　简直太可怕了。
　　看着趴在地上还在笑，甚至都已经笑出眼泪还不停瞪着他的水子琪，白新启眼底流露出丝丝害怕的神情来。
　　他到底想做什么。
　　水子琪缓过来之后，面无表情从地上爬起来，甚至还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我知道你联系不到童安，但我想他现在受伤了总体不会平白消失，再说我们要找的又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的歌，他之前没完成的旋律总会找人试听吧，公司那边说不定有线索，这两天就麻烦你细细查查了，我希望你尽快搞到一两首歌，最好是要过程，否则到时候曝光的时候就证明不了谁抄谁了。”
　　他虽然伤的比陆小可要重，但因为从小磨练，骨头经受得住考验，前两天就已经没事人一样来回活动了。
　　可这两天高强度地往肚子里塞东西，胃袋时不时就会挤压胸腔，又因为经常弯腰憋气的缘故，被白新启这么一推，胸前肋骨止不住地疼。
　　水子琪走了两步微微蹙眉，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就算说了也没用，白新启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惊惧，他在害怕自己，巴不得自己现在暴毙身亡。
　　不不不，他可能还是会对自己急救的，毕竟那段录音还箭在弦上，扎得白新启晚上睡觉都不会安稳。
　　水子琪内心悲凉，却止不住地想笑。
　　明明他那么喜欢这个男人，可现在却要用威胁的手段才能将这个男人捆绑在自己身边，跟个□□似的。
　　不是自己炸了他同归于尽，就是他猛不丁在背后戳刀，杀死自己。
　　可自己还是不想放手。
　　这么多年悲惨的日子他实在过够了，这么多年孤单寂寞的夜晚他也忍受不了了，不管是心甘情愿还是被迫的，他都要这个男人，要这个独属于他的人生灯塔的男人陪伴他，爱护他。
　　尤其是一想到本就已经是人生赢家的童安还要跟自己抢这微弱情分，水子琪心头没来由的烦躁，眼前血红一片。
　　接下来不管自己做出什么事，都不怪自己，谁让这个社会太不公平，谁让童安得到那么多幸福还不自知，谁让他，遇到了自己？！
　　胡思乱想一番，水子琪心中痛快不少，似乎已经看到童安悲惨地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地向自己求饶，而自己居高临下俯瞰蝼蚁一般蔑视他，全盘掌握着他的生死，真爽哪，好想快点到那一天。
　　如果童安落魄了，白新启也会转移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吧，水子琪不自觉回头望了白新启一眼，却对上一双立刻变得警觉的模样，甚至他的余光都已经瞄到了对方微微抬起的手。
　　水子琪冷笑，自己一点都不舍得伤到的男人却要跟自己动手，他的人生还真是悲戚。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忽然回头说：“当然，这两天我没工作，也会试着写几首歌，你有空的话……”
　　“你应该随时有空吧，以前扒着童安的时候觉得不红不可能是不是，就算不红还有童安的家庭当退路，得罪了那么多人你现在在公司里很不好过吧。”这也是他们为什么现在一个工作都接不到的原因之一。
　　就算有人来找，也会迅速被其他经纪人瞒着然后抢走。
　　“你！”白新启理所当然地把这句话当成了怪罪和侮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地看着对方！
　　水子琪对他的任何眼神都已经免疫了：“你联系看看公司有没有意向，或者其他有没有收歌的，我先写着，好歹弄点钱再说。”
　　现在他们住的是童安的房子，可没有伙食费照旧过不下去，更何况他现在需要大量的零食才能获得微弱的安全感和满足感，没有进项很容易坐吃山空。
　　白新启冷眼瞄他：“就你？”
　　水子琪：“好歹我也学了几年，自己做不出来难道还不能模仿吗？”
　　白新启震惊地望着他，在这行业里，抄袭是最可耻的，一旦被查出来，别说继续混下去，就是整个圈子都会将他拒之门外，他没想到水子琪竟然会自掘坟墓。
　　水子琪看出他的想法，冷笑道：“总比饿死强，你放心，我这么谨慎的人会被查出来吗，当然不会用时下最新兴的歌曲合成。”
　　只要找一些国外冷门的和虽然是国内但年份久远而且从来没出过名的歌曲就行了，当时他培养乐感的时候听了不少。
　　白新启冷哼一声转开脸，才不管他要干什么。
　　水子琪转过身慢慢回房的路上，他轻微抬起手，按着阵阵刺痛又憋闷的胸口，每走一步眼角连带着唇角都在抽动。
　　公司的补贴已经全部用来买吃的了，他现在一天能吃将近三百多块钱的平价零食，可每天脑子里回荡的最多的还是吃吃吃，似乎咀嚼食物和吞咽的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才能短暂地忘了所有的悲伤痛苦和烦闷，也忘了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男人，和自己嫉妒的要发狂的童安。
　　不行了，现在就好想吃好想吃，口水止不住地溢出来，面包奶油蛋糕海域哦各种小饼干的图片在自己脑海中幻灯片一样的一帧一帧地放过，水子琪不顾胸前的疼痛几乎是冲到房间里啪的一声关上门，疯狂的翻箱倒柜寻找吃的，喝的。
　　没有，没有，怎么会没有，前两天才网购的方便面等各种面点怎么会没有，水子琪双脚一软颓然地坐在对上，额角抽搐，面目狰狞。
　　对了，冰箱，在冰箱里。
　　水子琪眼睛蓦地一亮，手忙脚乱爬起来弯着腰一路奔到冰箱，打开之后看到各色各样的面包糕点，嘴角不自觉微微上翘。
　　吃的，都是吃的，水子琪几乎是抖着手拿出一包紫米面包，撕扯了好几下都没能打开，他急的直接用牙咬，面包蹭的一下飞出来掉在地上，水子琪几乎是立刻蹲下跪在地上虔诚地捡起来，吹都没吹就迫不及待地放在了嘴里。
　　前两天他还想过克制食欲，将所有的东西都扔进了垃圾桶里，可还没到五分钟，他就全部重新捡回来吃了，所以不过是掉在地上，怎么会嫌弃。
　　在吃到东西的那一瞬间，水子琪的低血糖症状似乎立刻好了，他近乎是两三口吞掉了面包，咂咂嘴根本没尝出来什么味道，他紧扒着冰箱门站起来，将所有的吃的全堆在地上，自己则是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中间，看着将自己围绕的各色各样食物，嘴角的笑容渐渐加深，眼神也越来越沉迷，狼吞虎咽开始大吃起来。
　　一边还没回房的白新启起先看的惊讶，最后厌恶、鄙夷甚至是恶心的眼神齐齐涌现出来，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事不关己地摔门进了房间。


第69章 黑心肠猪队友
　　第二天中午, 陆小可准时准点又出现在了卓家大门口，这次开门的是卓越。
　　虽然昨天见过，但因为事发突然没来的及打招呼，这次看到同一个人, 陆小可愣了愣, 有点不太自在地打招呼：“你好, 我叫童安，是来找卓爷爷的。”
　　卓越从昨天就一直期盼着了, 这会见到真人倒是有点傻，慌张伸出手。
　　厚重的大手包裹着又小又软的手, 对方的手就好像猫垫子一样乖巧地握在自己手里, 卓越一瞬间心跳的飞快，几乎振动到了脑子里，导致大脑一片空白。
　　卓爷爷刚从音乐室出来, 看见自家孙子抓着小可爱的手, 直勾勾的目光跟狼看见羊一样的盯着对方, 小可爱吓得脸红红 , 微微垂着脑袋想抽出手又没有力气，当即眯了眯眼睛：“卓越，你干什么呢, 外面太阳那么大，还不让小安进来。”
　　卓越恍然大悟，连忙松开自己的手：“快进来快进来。”他侧身半步让出道路。
　　卓爷爷简直要被他蠢哭了, 上前一把拉开他：“跟这碍事，没看到小安腿不方便？你这是当着不让进还是怎么回事？”一句话说的卓越脸热，更是傻站着不知道挪动了。
　　陆小可腿上的绷带早就已经拆了，只是岑涵意担心他连跑乱蹦二次受伤, 所以警告他一定不能用力。
　　陆小可鼓着脸，摇头：“没事没事，我现在脚尖已经可以点地了。”
　　卓爷爷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篮子：“还是多注意点好，这两天虽然要注意锻炼，但还是不能伤到骨头，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们年轻人身体好，康复的也快，但是也不能可劲造啊。”
　　陆小可简直要哭了，康复这么快的大半原因是因为自己喝下去的各种骨头汤啊，饮食障碍症差点给他喝回来，每次喝完总有一种油腻腻的腥味。
　　卓爷爷狠狠瞪卓越：“我说这孩子怎么平时看着挺精明，关键时刻跟傻子似的，怎么，还是个小孩，见了生人就不会说了，没看这腿不行你也不扶着点，让我一个老头子扶着？”
　　到底还是自己的孙子，昨天狠话虽然放了出来，但还是想他能找一个好的归宿的，童安这孩子心性单纯，活泼还带着点明朗的小聪明，他是真的很喜欢，要是能变成亲孙子，恐怕他做梦都能笑醒。
　　就算俩大男人生不出孩子，但也是他们儿孙的事，自己只要跟小安多玩两年也就到入土的时间了，可这大孙子怎么这气人的，难不成多看两眼人家就会跟着你回家吗。
　　卓爷爷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逗得陆小可噗嗤笑出声音。
　　“真的，我没事的，谢谢卓哥。”他冲着卓越眨眨眼，撑着拐杖蹦进来，“你是卓爷爷经常提到的孙子吧，我叫你哥可以吧。”
　　“可以可以。”卓越连忙点头，对上他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眸子，还真的是没出息地连个打招呼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看着陆小可艰难往进走的动作，大跨步上前一把抓住陆小可的胳膊，吓了小可爱一跳，惊慌失措看他。
　　卓越干巴巴地说道：“我扶你吧。”
　　“……”陆小可看着他板着脸挽着自己大半个胳膊肘的姿势，内心吐槽，刚才刹那间还以为自己要被绑架了呢。
　　“谢谢。”陆小可当然不会拒绝他的好意，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歪着脑袋脸颊几乎贴在他的大臂上，感受到那熟悉的滚烫体温和气息，“卓哥，你还是扶着我吧，你这样我使不上力，你比较累。”
　　卓爷爷在一边助攻：“没事，他蛮力那么大，就是抱起你都不是问题，你别用劲了，小心拐到。”
　　陆小可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挣扎着要从他的怀里退出来，被卓越一按肩膀，摔在他的怀里，只好放弃了，又真心实意地说了声谢谢。
　　“不用。”卓越一步一步走的稳当，但比老人家还要慢，原本两三分钟的路程硬是给拉长了五六分钟。
　　对方不说话，有点尴尬，陆小可主动挑起话题：“卓哥，你是叫卓越吗？”
　　卓爷爷回头：“卓越，你还没作自我介绍？”
　　卓越立刻点头：“嗯，卓越，跨越的越。”
　　卓爷爷：“……”这就完了？
　　算了算了，追不到了，不想了，人老了就不能做梦了，其实和小可爱现在的关系就已经很好了，他不奢求更亲近只希望对方以后结婚生子了还能来看看他这糟老头子就行了。
　　谁让自家大孙子情商简直低的感人。
　　好在陆小可能兜上，他歪着脑袋仔细观察卓越，看得对方脸颊通红，：“你是卓然公司的总经理吧。”
　　还不等卓越说话，卓爷爷心中一喜：“你知道卓然？”
　　陆小可在卓越的搀扶下，坐到沙发上，笑呵呵说道：“知道呀，而且还很了解呢。”
　　眼见着卓越的脸更红了，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模样，卓爷爷简直放心不下，拽了一把卓越的手让他挨着陆小可坐下来，自己则是坐在另一边单人沙发上：“了解？”
　　“是呀。”陆小可点点头，“卓爷爷，你忘了，我不是要签公司吗，我舅舅最后就帮我大致敲定了卓然，这两天他桌子上放的全都是卓越的资料，我看到里面好像有卓哥的照片。”
　　“不过。”他话锋一转，嘿嘿嘿地笑，“本人比照片好看多了，昨天着急忙慌也没认出来，不然我就告诉我舅舅，让他过来面谈了。”在童安的认知中，根本没有公司老总需要预约这一说。
　　卓爷爷意味深长瞄了一眼楼上，再一言难尽看卓越：“那好呀，晚上你把你舅舅叫过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吃饭？我问问我舅舅吧，您也知道他不爱出门，到客厅都是顶破天了。”陆小可耸耸肩膀，说笑话似的说道，“前两天我还问他一直我在别墅里不要结婚了吗？你知道他说什么？”
　　卓爷爷饶有兴趣地凑过来：“说什么？”
　　“他说不结婚的，这辈子都不结婚。”说到这里陆小可又笑了，“我估计是有心理阴影了，前几年我妈还给他介绍相亲呢，他倒是挺有兴趣的，就人家女方那边说跟他出门跟带自己儿子似的，联系方式都不留，还有几个说话蛮过分的，他以前开会还会用视频远程操控，现在大多都是语音了。”
　　“好在脑子不差，怎么着都能开下去公司，但是我妈都头疼，作为公司老总老是不出现总不是个办法。”陆小可一不小心就说多了，“可他又不愿意出去，有时候实在遇到不可控的因素还会找我爸妈帮忙，我爸妈又忙，时不时地还失联，所以他最近可能也挺烦的。”
　　卓爷爷：“没想找个代理吗？”
　　“想了啊。”陆小可回答，“之前确实用过一个代理，工资都好说，但好像是不好好干，转移公司财产以及贩卖公司客户资料，我也不太懂，据说问题还挺严重的，幸亏被我舅舅提前检查出来了，最后不光开除了还被告了，那次搞得人心惶惶的，就连我外爷他们那边都被惊动了。”
　　陆小可耸肩膀：“然后我舅舅宁可少赚一点也不愿意请代理了，要真出什么事就不光是他自己公司的问题，我外爷那边名声不好听，那就真闯祸了。”
　　卓爷爷弯了弯眼角，凑得更近了，顺便还把卓越往陆小可侧身推了推：“我倒是有个好人选，就是不知道你舅舅愿不愿意。”
　　“谁呀。”陆小可好奇，“卓爷爷推荐的人品首先过得去哇，只要不嘲笑我叔叔那张脸，他肯定愿意。”
　　卓爷爷：“……”他倒是敢嘲笑，一拐杖打断腿。
　　卓爷爷努了努嘴，看向楼上，陆小可一脸茫然，完全没理解。
　　卓爷爷使劲眨眼睛，陆小可懵懂：“卓爷爷，你脸怎么了，昨晚吃糖了吗？”
　　卓爷爷：“……”好吧，大孙子，看来你任重而道远。
　　他叹一口气，自己揭晓谜底：“卓业啊。”
　　陆小可蓦地瞪圆了眼睛：“卓叔叔？不会吧。”
　　顿了顿，他问道：“卓叔叔不是军人么，怎么经商啊，不回去啦？”
　　“还回去干什么，都快四十的人了，再回去还怎么解决个人问题。”卓爷爷满面愁容的，但瞬间又笑了，“年后我打算让他调回来，虽然职位降点，但起码人自由哪，不用关进去了，跟上班一样每天都能回家住多好的。”
　　“可卓叔叔他是军人，可以下海么。”陆小可一脸为难，“而且，卓爷爷，你推荐他，卓叔叔自己愿意吗？”
　　“不愿意？”卓爷爷脸上满是嫌弃，看一眼毫无动静的楼上，“信不信现在喊一声，他屁颠屁颠下来。”对上陆小可怀疑的目光，卓爷爷还真就吸了一口气，作势要喊。
　　“哎哎哎，我信我信。”陆小可连忙拉住他，因为动作太急，中间还有第三个人，他整个人都扑在卓越的腿上了，“我肯定信您，只要您说的卓叔叔他不敢反抗。”
　　卓爷爷看一眼从卓越腿上坦然爬起来的陆小可，再看看被摸了腿就僵硬成木雕的卓越，长出一口气：“你还小，不懂，不过也该懂了。”
　　陆小可扁扁嘴，歉意地冲着卓越笑了笑：“卓哥，抱歉啊，我没弄疼你吧。”
　　卓爷爷见状站起来：“你们俩聊，我先去楼上，顺便跟卓业商量商量这事。”
　　卓爷爷走后，客厅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安静地甚至能隐约听见卓越粗重的个喘息声。
　　陆小可好奇问系统：“他怎么回事，这么紧张？”
　　系统：“你刚才要是不趁机摸他大腿的话，说不定现在还能勉强像个正常人一样跟你坐着。”
　　陆小可：“那就不怪我了，谁让他自制力那么差，我刚趴上去就感觉他的肉紧绷绷的，手感尤其好下意识就摸了一下。”他又问道，“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我都忍不住直接扒你裤子了。”
　　系统：“谢谢夸奖。”如果是我的话，恐怕早就甩开你了，因为怕自己克制不住。
　　陆小可伸手去够桌上的甜饼，因为手太短，脚又不能挨地，异常艰难，肩膀上被拍了一下，一抬头对上卓越通红的脸，“你坐好，别摔了，我来吧。”
　　陆小可眯着眼睛，笑的比小饼干还要甜：“好，谢谢卓哥。”
　　一声猫叫似的小哥哥叫的卓越心都快化了，篮子塞到陆小可的怀里，不着痕迹地往借机又往陆小可边上挪了挪，两人的肩膀蹭在一起。
　　陆小可掀开帕子，露出今天的分量，拿出来一个盘子递给卓越。
　　卓越受宠若惊地接过来，正准备说谢谢的时候，就听见小孩软萌萌的声音：“昨天回去我说卓爷爷也想吃，这个是我舅舅今早特意做给他的，用的代糖，用的动物性奶油，黄油和芝士都没有，爷爷可以适当多吃几块。”
　　“……”卓越嗯了一声，盘子放在桌子上。
　　陆小可又拿出来一个小瓶子，里面放着各种各样形状的动物小饼干，明黄色显得尤其干净，刺激食欲，香甜的奶油味飘散在鼻翼两端。
　　饶是不喜欢吃甜品的卓越也咽了咽口水，但他的视线却没有看饼干，而是落在了陆小可纤瘦又白嫩的手上，顺着他的胳膊看向胸口。
　　大片雪白的肌肤因为领子的敞开裸露在外，精致的锁骨很对称，给人纤细但却并不病态的羸弱，恰好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这个，给你吃。”陆小可献宝一样地打开瓶子，“这种小饼干我舅舅放的糖也不多，芝士味道还挺浓的，不知道卓哥喜不喜欢。”他本人倒是捏起来一块放在嘴里，试探性质地咬了咬，“嗯，还是那么好吃。”
　　他遗憾说：“不过我舅舅现在着魔了，不做这种不太甜的了，心塞塞~”
　　卓越就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对方伸出小巧艳红的舌尖对自己笑，就像是被精怪诱惑了的书生，眼睛都直了。
　　“……”陆小可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卓哥？卓哥？你没事吧？”
　　“啊？”卓越猛然间回过神来：“没事，我没事。”
　　陆小可问：“你是不是有事，其实不用陪我，我坐会自己就回去了，别把我当外人。”
　　卓越一点没想把他当外人，所以才想就这样静静地跟他坐着的，摇头：“我没事，刚才就是在想你喜欢吃甜食？”
　　陆小可一脸惊恐：“也没有多喜欢，我舅舅，可能你不知道，他超级喜欢做甜点，但你要知道。”陆小可那张不笑眼眉都上弯的脸猛不丁做出严肃的表情，更是可爱了，“他做的全都是重油重糖的，简直就是灾难，听说他还有个甜点房，专门给他开了个橱柜，这都不算，有时候做的多了他就让我吃，还说很多学生都喜欢吃他做的，可他说的都是女孩子啊，我的味蕾实在承受不住那么重口味的。”
　　他努努嘴，小声说道：“幸亏卓叔叔救我，听说以前我不在的时候卓叔叔都是孤军奋战的。”现在基本上也是，谁让卓业喜欢。
　　卓越看他脸上短时间变换的千百种表情，差点又看入了迷，连忙自己也在篮子里随便拿了一块，刚咬一口眉头整个都皱了起来。
　　“哈哈哈。”陆小可忽然笑出来，嘴里的饼干渣滓都差点喷出来，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卓哥，我天，你吃的是我舅舅最新研究的生化武器啊，榛子巧克力小饼干，里面黏糊糊的是巧克力跟芝士的混合，呀，馅都快流出来了，先放下。”
　　陆小可在身后抽出一张纸把饼干包了起来，“这是里面最甜的了，因为什么材料都有，就连卓叔叔吃了都忍不住要皱眉喝好多茶才能压下去，你是有多想不开，自己主动去拿？”
　　卓越被他肆意的笑容晃花了眼，嘴里腻人的甜也因为心情的关系变得香甜，他甚至还砸了砸嘴，觉得挺好吃的，难怪叔叔每天都吃的那么开心、
　　陆小可盯着他看了半晌，笑容渐渐消失：“好吃吗，不腻吗？”
　　他看着剩下的那半块小饼干，尝试地咬了一口，仅仅只是一小口，融化了的芝士和巧克力酱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香浓的气息充斥着整个口腔，饼干的干燥被内陷很好得中和了，除了……
　　陆小可嘴角顿时垮了下来：“卓哥，你们家的味觉是不是都跟常人不太一样，这么甜，你竟然还觉得好吃。”他舔了舔舌尖，觉得嘴巴腻的很。
　　还没等他说话，一杯水递到他的面前。
　　他赶忙咕咚咕咚一口气全喝了下去，这才感觉到好多了。
　　“算了，我还是不轻易尝试了，我舅舅做的东西也就你叔叔HOLD了。”
　　他放下篮子，手里就捧着那个瓶子，一小块饼干慢慢地吃。
　　卓越歪着脑袋看他粉嫩嫩的侧脸，在阳光的照耀下甚至能看清楚脸上细嫩的绒毛，有点想伸手摸一摸，手指动了动，他强迫自己按捺下来。
　　卓越转开脸，眼光直直地看向前面根本没打开的电视机：“你叔叔，最后给你选的是卓然吗？”
　　陆小可转脸看他，笑眯眯点头：“是呀，如果你们公司签我的话，卓哥就是我老板了。”
　　“不过。”他抿了抿唇，咬了一口小饼干，“还不知道，啊，我都忘了说了，我是写歌的，之前在星空娱乐实习过一段时间，还有一个小组合，但是……”他眼光暗了暗，耸着肩膀失落地说，“队友好像不太喜欢我，再说我跳舞之类的也不太行，就只会写歌，我哥就让我退出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哥也没给我电话卡，联系不到了。”
　　卓越说：“我听爷爷说了，你很有音乐天赋。”
　　“真的？”陆小可惊喜，“卓爷爷夸我了？”
　　“是，我爷爷，他很喜欢你。”卓越说的有些小心翼翼。
　　“我也喜欢爷爷啊，我最崇拜卓爷爷了。”陆小可激动地一把抱住卓越，使劲往他身上蹭情难自禁叫出了声，“啊啊啊，卓哥，谢谢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啊，卓爷爷竟然夸我有天赋。”
　　他看了看楼上，压低声音：“我从小就可崇拜卓爷爷了，卓爷爷的歌我都有，我房间里全都是卓爷爷的曲子，啊啊啊，好激动好兴奋，卓哥。”
　　他推开卓越，拉开两人的距离，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卓越，眨眼间又抱了上去：“偶像竟然夸我了，好高兴好开心，哇哇哇，我回去一定要给我哥说！”
　　卓越都被他抱傻了，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抿着唇伸手想要环住他的时候，对方忽然从他怀里退出来，害羞地笑：“抱歉啊，我太激动了。”
　　说完转脸自己在沙发上又开始独自摇摆，满脸都是兴奋。
　　“……”转瞬间，温软的身子就从怀里消失了，鼻翼两端只剩下恬淡的奶香味，也不知道是刚才的残留的小饼干味道还是他身上的沐浴乳味道，清清爽爽又很好闻。
　　卓越呆呆地看了陆小可好半一会，这才懊恼看了看自己的手，竟然没抓住机会，简直……
　　不过面上依旧不显，问道：“那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
　　“要我吗？”陆小可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中，眼眉上挑，脸颊绯红，比刚刚的可爱多了几分诱人。
　　怎么不要，卓越下意识点了点头，：“只要你来，我们肯定会要的。”
　　“可……”陆小可为难地咬着下嘴唇，“我受伤是因为之前的一次商演，可能和公司闹了点不愉快，这样的话你们公司介意吗？”他忐忑地看向卓越，眼睛眨巴眨巴有点像是小巷里被丢弃的求包养小猫咪，卓越血槽已经快空了。
　　系统：“……”请不要做出这种过度诱惑的表情好吗，会伤及无辜的。
　　卓越轻咳两声：“我昨晚了解过，跟你没关系，你放心，签到我们公司之后公关组会处理的。”
　　“没事没事。”陆小可连忙摇头，“不需要麻烦的，我不当歌手了，就是作词作曲，这点新闻慢慢就会淡下去的。”
　　卓越没说话，但心里早就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理。
　　陆小可很开心：“卓哥，谢谢你啦，我要先回去跟我舅舅说这个好消息，我先走啦，拜拜。”
　　他也不顾腿上的伤，扶着沙发扶手点着脚尖就站了起来，拉过一边的拐杖就要走。
　　卓越紧跟着站起来去扶他：“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陆小可连连摇头，拒绝，“没事的，医生让我多锻炼锻炼，否则好了之后肌肉会不舒服的。”
　　卓越就这样看着他艰难挪到门口，赶忙给他开了门。
　　“就到这里吧，我先走啦，下次见。”
　　卓越看着他慢慢走远的背影，想跟上去，但又怕引起对方的反感。
　　“看着挺精明的，倒是没发现这么蠢得，真是丢人丢到家，跟你二叔一个样，拿不出手。”
　　卓爷爷的叹气声从后面传来，卓越转脸对上卓爷爷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一脸窘态，身后卓业正好从楼梯上下来，摸了摸鼻子，讪讪不说话，直奔着桌子上的篮子去了。


第70章 黑心肠猪队友
　　回去的路上, 系统问陆小可：“你怎么就这么喜欢逗他。”
　　陆小可拄着拐杖走的艰难：“逗他很有趣啊，就跟逗你一样。”
　　是逗我跟逗他一样，还是逗他跟逗我一样，这句话在舌尖转了一圈, 系统没问这个, 问了别的：“有什么好有趣的。”
　　陆小可眼神暗了暗, 但语气依旧轻快：“可能是因为你没有喜欢的人吧，所以不懂这种看见他心里就觉得很欢喜, 跟他说话就会有安全感，然后看他脸红我就觉得很开心哪, 想让他脸更红一些, 还有还有，我喜欢看他手足无措的模样，喜欢看他对我想下手却又不敢的小心翼翼, 关键是我知道这一切就是因为他喜欢我啊。”
　　系统哽了哽：“你们才第二次见面, 你怎么知道他喜欢你。”
　　“他只可能喜欢我。”陆小可忽然顿了顿, 咬着牙说的凶狠, 吓了系统一跳，但在它想仔细看的时候陆小可已经微微垂下了头，面目一切平静, 慢慢向前走，好半晌声音带着笑意说，“我就是知道, 他也就只剩下喜欢我了吧，我可能等不及了。”
　　系统感觉他有点怪，但心里酸酸的，怪异就被压了下去：“好吧。”
　　提起某人, 陆小可声音总是温柔许多：“其实，当你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只要是跟他在一起，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很平静很祥和，甚至两人都各自干各自的事情也不会尴尬，比如我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他坐在一边地毯上工作，起身喝水的时候亲我一下，回来的时候带给我一袋零食，或者水果之类的，嗯，很幸福吧。”
　　“零食？”系统忽然说，“是以前那个系统？”现在的陆小可虽然不排斥吃饭，但对零食这东西还是吃的很少。
　　陆小可没说话，脚下却是快了不少，他另一只脚只穿着袜子，靠着拐杖单脚不好找平衡，踩到一颗小石子整个人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前栽倒。
　　“小心！”就在系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陆小可被一道黑影接住，抬脸的刹那间愣住了，瞪着那人紧咬着唇。
　　“你站好了，我没多少时间。”系统扶着他站稳之后，立刻又原地消失了。
　　陆小可站在太阳底下，呆愣愣的不动也不说话。
　　系统：“你怎么了，吓到你了？”
　　陆小可摇头，没问他为什么会突然拟人化，但只说了一句：“你之前休假的时候不可能没照过镜子吧。”
　　系统：“照过啊。”
　　陆小可急切地说道：“给我看你的照片。”
　　系统黑脸：“我长得也没有多丑吧，吓到你了？”
　　陆小可大叫道：“给我看！”
　　系统见他要生气的节奏，只能紧着他想法来：“好好好，你别着急，我还得模拟一下。”
　　就在那道身影逐渐在脑海中勾勒的时候，陆小可忽然屏住了呼吸，系统不明所以，想说话但还是选择没出声。
　　陆小可忽然吸了吸鼻子，勉强扯出一抹笑：“这样啊，原来这样啊，难怪你看到他们没反应。”
　　他说话声音极低，甚至系统都没听明白他说了个什么，可看他又哭又笑的表情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陆小可凉凉说：“原来你现在这么爱我呀。”爱到又重新变成了我喜欢的那个模样。
　　“！”系统有点方，“你说什么？”
　　陆小可挑着眼角：“拟人化啊！”
　　系统勉强辩解：“只有几秒钟，主系统不会检测出来的，我怕你受伤，拉长任务完成的进度。”
　　陆小可冷哼一声：“之前都没觉得什么拉长进度，怎么现在你赶时间了？”
　　系统顿了顿，觉得还是应该给他透个底，有个思想准备：“我可能下个世界带不了你了，我出了点问题，得回去检修……”
　　“你带不带我，检不检修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公司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所以你什么时候回去，为什么回去都得看我，其他你就别想了。”陆小可尤其霸气，“有本事你□□我啊，就算□□我一百次一千次你也回不去！”
　　系统：“……”这两者有必要的联系吗？
　　*****
　　回去之后，岑涵意正在看电脑，听见声音抬头瞄了他一眼，键盘敲得噼里啪啦：“送过去了？”
　　“嗯。”陆小可脸颊晒得有些发红。
　　岑涵意余光瞄见，边敲字边对他说：“冰箱里有鲜榨的果汁，你去喝点，嗓子都哑了。”
　　“好。”地上有地毯，陆小可蹬掉鞋子之后直接光脚踩上去，“对了，舅舅，卓叔叔说可以给你的公司当代理。”
　　“给我的公司当代理？”岑涵意抬脸，“为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想扩大业务，又没个信任的人去谈判竞标么，我觉得卓叔叔就挺好的，知根知底。”陆小可拿了饮料就不好用拐杖了，干脆踮着脚慢慢一瘸一拐慢慢走过去，坐在沙发的靠背上喝了一大口冰饮料“详情你可以去问问卓叔叔。”
　　“不用问，他不行。”岑涵意好像是在回复邮件，浏览的速度比陆小可看小说还要快。
　　“为什么？”陆小可问道，“怎么，卓叔叔你还不信任啊？”
　　“不是信不信任的关系，他是军人，你懂吗，军人是不能从商的，我怎么雇佣他？”岑涵意一脸你小孩子不要管的表情。
　　陆小可斜他一眼：“说不定人家不要钱白给你干。”
　　“那我就更不能要他了。”岑涵意随口说道。
　　“又为什么？”陆小可站起来，准备回去午睡。
　　“我要一个傻子回来干什么？”岑涵意头都没抬，“是不要钱，亏我钱。”
　　“……”陆小可无话可说，“那我不管，到时候你直接回绝卓叔叔好了。”
　　别看岑涵意今年已经三十三岁了，但总是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脑子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要不是智商高点还真有点像初中生，刚好长得也像。
　　他回头看一眼今天岑涵意睡衣上满满当当的海绵宝宝欠揍的笑脸，差点也笑出声音。
　　给卓.傻子.叔叔点蜡。
　　回房之后，陆小可放下冰饮，挪的更慢了，完全可以跟蜗牛争倒数第一了。
　　系统：“脚疼？刚崴着了？”
　　陆小可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问道：“我脚疼，你会不会拟人化帮我揉一揉。”
　　系统：“……我可以帮你兑换点卡，反正现在也确实该好了，没人会注意。”
　　“我不要。”陆小可脾气上来比驴还要犟，看着他疼的皱眉的模样，系统揪心，“你……”
　　陆小可坐在床上就开始脱衣服。
　　系统：“！”
　　换了睡衣之后，陆小可直接钻进了被窝里，气鼓鼓的被子蒙住头打算直接就睡了，虽然确实是午休的时间，但系统也知道他是在闹脾气。
　　系统小声问道：“你没事吧，我没惹着你啊。”
　　陆小可冷哼一声：“钢铁直男是永远都找不到男朋友的。”
　　“……”什么意思，系统脑门全是问号，“我真的不能，时间长了会被主系统发现的。”
　　“我又不是非要让你拟人化。”陆小可气的声音都变了。
　　“？”系统感觉自己已经拐进了一个怪圈，“那你想要什么？”
　　“一个态度，我就是想要你一个态度，这也会被主系统发现吗？”陆小可揪着被子，就好像揪着系统的肉。
　　看着他捏紧泛白的手指，忽然想到刚才那温软的小身子在自己怀里的触感，系统：“你想要什么态度，你说我就给你。”
　　“那你想跟我上床吗？”陆小可忽然问。
　　系统汗颜：“这算什么态度。”
　　陆小可一定要问道答案，加重了声音问道：“愿意还是不愿意？”
　　系统反问：“你不是有男朋友吗，你这样算是对不起他吧。”
　　陆小可说：“我问你愿不愿意，又没让你现在就跟我上床，这就是态度。”
　　系统简直要被他打败了，本来还想说点其他的岔开话题可看他噘着嘴好像被人欺负了一样可怜巴巴的模样，一个没忍心说道：“好吧，愿意愿意，这就是你要的态度？那现在可以不生气了嘛？”
　　陆小可接着问：“那你喜欢我吗？”
　　这次系统算是知道他的套路了，反正只是说一说，又不用真的负责。
　　它干脆果断地说道：“喜欢喜欢，这些宿主里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可陆小可非但没有得意地露出笑脸，反而一脸凝重地小心又问道：“那你爱我吗，爱到即便被发现也想要跟我在一起，爱到即便被回炉重造也想跟我在一起的那种爱？”
　　系统愣了愣，转而笑道：“这也算是一种态度吗，这态度可真沉重，如果我说了你会信吗？”
　　陆小可立即点头，点的那么认真：“信，只要你说，我就信。”
　　系统彻底愣住了，好半晌都没说话，就在陆小可失望地准备睡了的时候系统忽然说道：“爱呀，爱到明天我就会被格式化，甚至整个销毁都爱呀，其实很爱很爱，比你说的想的更爱。”
　　陆小可：“那这份爱有没有到那种程度，变态的占有欲，不管我是死是活，都想要跟我在一起的程度。”
　　系统彻底冷了脸：“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小可忽然又崩溃了，他吼道：“有没有！”
　　系统：“你把我当谁了？”
　　瞬间陆小可泪流满面，他紧抓着被子，近乎是祈求地问道：“有没有，有没有到那种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事，都一定要我在你身边的爱？！有没有！！”
　　系统先平静下来：“你冷静点，好不好。”
　　“不好。”陆小可一把掀开被子，忽然在床上打了个滚，近乎歇斯底里地一字一句问道，“你就回答有还是没有！”
　　系统被他逼得根本没有其他回答的机会，几乎是下意识说道：“有有有，我有，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你爱不爱我，也不管你幸不幸福，我都会强迫你，困着你，大不了我们一起死，这种程度你说够不够！！”
　　本来处在狂躁边缘的陆小可瞬间安静下来，目光呆愣愣又无神地看着天花板：“真的吗？”
　　系统怕他胡思乱想出事，又变得跟刚刚一样不受控制，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地随心回答：“是是是，我是，我就是这样自私又爱你。”
　　陆小可唇角忽然微勾，晃悠悠躺下去，心情不错地说道：“好啦，睡午觉啦。”
　　系统：“……？”
　　陆小可觉得好笑：“我说，你真的不知道躁郁症的症状吗，还是因为太过担心我忙中出错没有好好观察，躁郁症早就跟你吼开了，说不定还会用脑袋撞墙，反正肯定不会像我那个样子啊，再说我都给你提示了，我起来之前还停顿了一下呢，你自己没发现而已。”
　　系统：“……”
　　“啊！”陆小可问，“你要怪我？”
　　系统：“……？”
　　陆小可：“你是不是在心里怪我整你？”
　　系统不说话。
　　陆小可委屈：“你都这么爱我了，还忍心怪我吗？”
　　系统一股愤懑之气郁结上来，简直快要被他整疯了，算了，白也告了，离职报告也打了，该怎么相处怎么相处，反正它也就是一系统，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就这样吧，它破罐子破摔道：“好啦好啦，我不怪你，我爱你爱你爱你行了吧，祖宗，你快点午睡吧，我求你了。”
　　听着它气急败坏甚至有些恼羞成怒的声音，陆小可更开心了，美美地跟它道午安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系统先生，我先睡啦，爱你么么啾~我一定会梦到你的，毕竟好不容易接触到你的数据化人形，趁着感觉还没消退不做点春梦怎么可以！”
　　陆小可感觉自己没睡多长时间，朦朦胧胧听见有人敲门，翻了个身又睡了。
　　敲门声先是停下来，可没到一会又响起来，陆小可一咕噜翻身坐了起来，茫然地看着房门。
　　系统提醒道：“是有人敲大门。”其实刚就有按门铃，不过陆小可睡着，岑涵意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一直没人开。
　　陆小可迷迷糊糊一瘸一拐地梦游似的走出了房间，果然岑涵意没在客厅了。
　　打开门，起先看到的是卓越，再然后就是卓业那张东张西望的脸，陆小可愣了愣，问道：“卓叔叔，卓哥，你们怎么过来了？”
　　他穿着超大号的棉质球服，长度大概大腿的位置，因为睡觉，所以下身什么都没穿，两条大白腿就这样在卓越的眼前晃来晃去。
　　卓越忽然反应过来，一闪身就将陆小可挡在自己的身后，视线无处可去，只能停在门框上：“我、我是来送小样的。”
　　“小样？”陆小可还没完全清醒，脑袋迷迷糊糊，歪着脑袋瞪着大眼睛看他，萌的卓越心跳立刻加速。
　　“谁呀。”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小可转身，岑涵意揉着眼睛正从楼上下来，眯着眼睛问，“怎么都站在门口，进来啊。”
　　陆小可闻言下意识让了让，脚腕一软，整个人差点栽倒下去，幸亏被卓越捞个正着，短瞬的超重失重也让陆小可的脑子空白一秒之后立刻清醒过来，后怕地抚了抚胸口：“谢谢哈，这两天可能左腿使用太过频繁了，时不时就会软一下。”
　　他没带拐杖，走的一跛一跛的。
　　卓越微微皱眉：“还是检查一下吧。”
　　“嗯，明天医生过来例行检查。”他站在一边，想先让他们进来，还没说话，卓业就已经脱了鞋大跨步进去，手上还提着小篮子直奔岑涵意，“涵意，我是过来跟你商量公司代理人的事情的。”
　　岑涵意愣了愣，半晌后才想起来中午刚说过这事，果断又一次拒绝：“不用了，谢谢。”说完他看了陆小可一眼，“你们聊，我先上去了。”
　　他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眼尾红红的，还挂着沁出的泪珠。
　　卓业急忙叫住他：“等一下！”
　　岑涵意回过头，一脸疑惑：“还有什么事吗？”
　　卓业情急之下，忽然开口问道：“今天的黄油香肠面包很好吃，还有没有？”
　　果然术业有专攻，岑涵意眼睛蓦地一亮，刚还倦怠的神情立刻消失了，蹬蹬瞪下楼：“真的吗，很好吃吗，安安说黄油放太多了盖住香肠的味道了。”
　　“没有啊。”卓业脸色不自然一瞬，说，“没有，我还觉得刚合适，黄油面包加上香肠果然好吃，不过前两天的芝士也不错，还有一次放的葱花和辣肉松是不是，那个也挺不错的，我最喜欢的还是黄油小饼干，一口一个，吃起来方便。”
　　听着卓业的侃侃而谈，陆小可和卓越都愣住了，卓叔叔他是认真的吗。
　　真的是身体好、身材好，任性！他都不担心晚发胖吗。
　　陆小可眼睁睁看着岑涵意兴致勃勃地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掏出来一罐子又一罐子的小饼干往卓业怀里塞：“那个啊，家里没有辣肉松了，下次做好我让安安送过去。”
　　卓业立刻说道：“不用了，我自己过来就是了，省的他腿不好还来回要跑，对了，这个蛋糕是不是前两天吃过，我觉得有点甜了你看看能不能改进。”
　　岑涵意嘴角迅速垮了下来：“什么，怎么会甜了，这可是店里反馈卖的最好的一款了。”
　　卓业笑容逐渐僵硬：“不不不，男女接受的糖分不一样的，一般逛甜点房总不可能是女人一个人孤单单地进吧，身边总会跟着男朋友，如果是女孩子一个人吃的话多没情调的，可如果男人也点的话这款就有点甜得发腻了，男朋友吃着不开心，女朋友看的也糟心，说不定还会影响两人的感情，我倒是觉得你可以搞一个情侣套餐，其实看品种形状都是一样的，但是男款就会比女款稍微小一点，口味轻一点，毕竟男人和女人的味蕾不一样。”
　　“还可以发明那种超级辣的，咸的好吃的面包，这样大家岂不是能坐在一起吃，对了，如果拓展这个业务的话，我看甜点房的名字也可以改一改，就变成情侣套餐的那种吧，虽说受众会小一点，但绝对能打出品牌效应，还有虽然是情侣套餐，但也相应的可以有闺蜜套餐，也可以有单身款，只是不主打就行了。”
　　陆小可眼睁睁看着卓业被逼无奈之下胡说八道，但偏偏岑涵意听的一脸投入认真，时不时地还点头表示同意。
　　可就在十天前，他明明也说过男人和女人味蕾不一样的话，岑涵意以一句小孩子有什么味蕾，甜一点就会好吃结束了这个话题，允悲。
　　卓越轻声问道：“怎么了，腿疼？”
　　“不，脑子疼。”陆小可下意识摇头，感觉自己可能真的是个宝宝，说的话一点分量都没有。
　　卓越紧张地问：“头疼，生病了，刚才睡觉着凉了，怎么个疼法，要不要看医生？”
　　“啊？没事。”陆小可注意力转移到他手里的黑色袋子上，“这是小样，这么快？卓爷爷有没有说是哪一首的？”
　　他整个人还挂在卓越的身上，大腿就挨着卓越，有点热。
　　卓越舔了舔干涩的唇：“嗯，爷爷说是最早期的一首，是最完整的那一首，具体是哪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可以听一下。”
　　陆小可迫不及待，站住了快步就想走，接过越急腿上越不给力，刚站起来又砸在了卓越的怀里。
　　卓越偷偷瞄一眼还在厨房讨论新店的卓业和岑叔叔，凑到陆小可耳朵边上：“你房间在一楼吧，你这样走过去我有点不放心，我能抱你吗？”
　　说这话的时候，卓越手很绅士地搭在陆小可的肩膀上，眼神压抑但也亮的可怕。
　　“诶，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陆小可视线一直定在小样上，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到房间里，完全没想到对方的好心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卓越生怕厨房里的两个人突然出来，一把将人拦腰抱起来，脚步稳健地穿过客厅，压低了声音：“没事，去哪儿，你房间？还是有专门的音乐室。”
　　“我房间。”刚才还表现正常的陆小可忽然脸色有点红，搞得卓越心跳也打鼓似的越来越快，就像是要冲破胸腔跳出来一般。
　　陆小可好奇地在他胸口处摸了一把。
　　卓越手脚一软，差点扔了陆小可直接跪下去，好在绷着一口气勉强站住了。
　　陆小可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异常，而是赞叹地说道：“你竟然有胸肌，那你有没有八块腹肌！”
　　他两只眼睛亮晶晶又期待地盯着卓越：“我们家人都没有，我爸我哥我舅舅全都没有，我也没有，我肚子上只有一块肥肉。”
　　他说着甚至想掀开衣服给卓越看，可手都已经放在衣服上了这才想起来自己只穿了一件棉T，只能遗憾地放下去了。
　　卓越呼吸一滞，差点被磨人的小妖精搞得流鼻血，迎上他几乎可以称作贪婪舔舐的目光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就看见陆小可的白嫩的小手不停地在他胸口抓了抓，似乎还想摸自己可又不敢，只能不断地吞着口水。
　　此刻的卓越只想立刻脱光给他摸，可还是要矜持，怕吓坏人。


第71章 黑心肠猪队友
　　到了房间之后, 陆小可挣扎着就要下来，卓越本来腿就有点软，一下没撑住放下他之后还扶了一把墙。
　　陆小可背对着他，余光一言难尽地瞄了一眼, 问系统：“系统先森, 有没有壮阳强肾的点卡。”
　　系统正在刷题, 毕竟眼不见不烦，没好气地说道：“抱歉, 没有，倒是有对付流氓让人硬不起来的点卡, 要兑换吗, 可以免费送。”
　　陆小可意味深长地说：“那你千万要保存好，别一不小心给自己用了，我会很伤心的。”
　　系统：“……”就算我是太监！也不用你伤心！当然, 我不说我是真的太监！
　　没头没脑对话完之后, 系统还是去刷题了, 但总保留着三四分心神在他的身上。
　　陆小可：“地毯是干净的, 随便坐。”
　　卓越仔仔细细打量着这个不大的房间，发现很多布置都是新的，但尤其温馨, 墙上还贴着深海的墙纸，颜色渐变，很舒服, 但不管是桌子还是柜子似乎都看着矮一些，像小孩的配置。
　　陆小可指了指角落：“去那边吧，我的东西都在那儿。”
　　他顺着卓越的视线也看了看，眯着眼睛笑：“我房间其实在楼上, 这本来是客房，但是我腿不行，我叔叔就重新收拾了一下，东西都是现做的，他怕我够不着。”
　　卓越恍然点点头，其实一个字都没听清楚，注意力全在陆小可甜美的笑容上，怎么会有人长得如此治愈系，尤其是那两个圆滚滚的小酒窝，让人一看见就心生愉悦舒服感，即便什么都不做，就静静地待在他身边也是幸福的。
　　陆小可扶着墙到了边角之后，立刻开始捣鼓他的一些卓越只是见过，但完全说不上名字也不会用的机器，就这样沉沦地看着他的侧脸。
　　乍一回头发现对方还站在自己身后，陆小可说道：“随地都能坐，你自己随便。”毕竟他现在是那个惊喜的满脑子就只剩下Demo完全顾不上其他的天才童安。
　　卓越立刻紧挨着他坐下来：“没事没事，你干自己的事就好，不用管我，我自己睡。”
　　“嗯？”陆小可刚带好耳机，拉下来一边问他，“你刚说什么？”
　　卓越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赶忙改口：“我自己坐自己坐，你不用管我。”
　　“嘿嘿。”陆小可冲着他傻乎乎笑了笑，又重新戴上了耳机，时不时眯眼睛晃脑袋，整个人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而卓越沉浸在满眼满心都是他的世界里。
　　“啊啊啊，是真的好听，卓爷爷真的厉害，我觉得他一改立刻就上了一层台阶，不不不，上了两层台阶。”陆小可兴奋地摘下耳机，亢奋地晃着卓越的手，“我放给你听好不好。”
　　卓越哪受得了他这样刻意卖萌的语气，只想把心心掏出来都给他，自然是点了点头。
　　陆小可立刻开了外音，流畅的音乐流淌出来。
　　是的，流畅，卓越一点都没继承他爷爷的天赋，甚至还算半个音痴，别说高雅艺术，就是市面上的音乐他都听不出来区别，但看着对方期待的目光，他立刻坚定地点点头：“很好听。”
　　顿了顿，觉得自己词汇量有点匮乏，立刻又补充说：“听了有一种幸福快乐的感觉。”他看着陆小可弯弯的眼眉，轻声说道，“好像和家人在一起吃饭、看电视，总之有一种安静祥和或者说是安全的感觉。”
　　他说完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两声：“其实我也不是太懂，就是随口一说，你不要当真。”心里忐忑的要死，还不如直接说好听，肯定不会说错，被嘲笑倒是不要紧，被嫌弃可怎么办。
　　陆小可定定看了他半晌，看的卓越头皮发麻，忽然啊尖叫一声，一脑袋扎进卓越的怀里，双手环抱着他的腰，小脑袋使劲在卓越的胸前拱啊拱的。
　　“啊啊啊，就是这样的，我当时就是想着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对，还有我舅舅他们写的。”
　　“呜呜呜，卓哥，你听出来啦，你竟然听出来啦，卓爷爷真厉害，我之前就说有地方不太顺，现在完全通顺，甚至不用改就可以直接填词了，我我我好激动，我都不知道该说了什么了。”
　　他抬起头仰着脸看卓越，小猫一样柔软的眼神看的卓越心尖痒痒的，想把人圈在怀里。
　　暗自庆幸他竟然蒙对了，其实听这首歌的时候他脑海中一直闪现着小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自己挨着他坐在一边处理工作的场景，午后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温暖祥和，所以下意识就说出口了，幸亏、幸亏没错。
　　陆小可吸了吸鼻子：“这首歌，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嗯，肯定是成功了，这么好听。”卓越还是没忍住，指腹蹭了蹭他微红的眼睛，“爷爷都说了，你很有天赋，你要相信他的眼光，他不经常夸人的，但是他经常在我耳边夸你，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陆小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不是都有点烦了。”
　　卓越：“怎么会，我还挺喜欢听他说你的。”更喜欢自己亲眼看到你，亲手触碰你，还有像现在这样拥抱你。
　　卓越的眼睛里盛满了破碎的星光，每一道星光里都有一个弯着眼眉眯眼睛笑的男人。
　　“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写歌啊，之前一不小心进了公司。”陆小可窝的有点难受，随手抓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转身靠在墙上，掰着手指头数，“其实我还写了不少呢，不过大多数我都不是很满意，但是我全发给卓爷爷了，卓爷爷说要勇敢直面自己的不足，方便以后改进！”
　　关于公司的事，卓越已经调查过了，其中的细枝末节已经完全了解过了，至于为什么会有意外也大致能猜得出来，伤害过小孩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但是写歌方面，即便他不懂，也很想了解。
　　卓越问：“你一般都写什么方面的，情歌吗？”
　　“啊？”陆小可愣了愣，“不啊，写歌其实还蛮需要真情实感的，我又没恋爱过，怎么可能写的出来情歌。”
　　“不会幻想吗？”虽然资料上都有，但听小孩亲口说自己没有喜欢的人，卓越心中还是按捺不住的狂喜，“你看现在很红的歌手，他们也没有公布恋情。”
　　陆小可皱了皱眉毛：“不行，我没有，写不出来。”
　　卓越又问：“那以后恋爱了就能写出来啦？？为了你以后拓宽曲路还是要早点恋爱。”
　　“才不要。”陆小可鼓着脸，“我哥说了，我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更不用说照顾家人了，结婚都是耽搁人家，我妈也说还是不要祸害人家小姑娘了。”他耸耸肩膀，一脸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想恋爱，小姑娘要经常陪伴，还要哄着，会很麻烦的，我不要不要。”卓越心念一动，问道：“那找一个照顾你的，不用你陪，而是会陪着你的呢？”
　　陆小可疑惑看他：“去哪儿照这样的小姑娘啦，现在谁还不是小公主了，不好找的还是不要麻烦啦，反正不恋爱也不会少块肉，我也没什么心动的感觉，可能我跟叔叔一样，不适合谈恋爱吧。”
　　还不等卓越说话，陆小可又扑倒在他的身上，这次可能是因为一起聊过天，熟悉不少，他直接上手开始在他身上乱摸：“我想看腹肌，卓哥，给我看给我看，你怎么练出来的，我就没有。”
　　他动作太大，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时不时被他穿的更是乱七八糟的，甚至都能看见纯白的小裤裤，他也不在意，还一个劲地要掀开卓越的衣服。
　　卓越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将人整个搂在怀里。
　　陆小可手腕很细，一只手几乎就能握住，身上很瘦但尤其绵软，韧性非常好，抱起来尤其舒服。
　　卓越不免荡漾了一会，这才哑着嗓子开口：“你别乱动，小心脚上的伤，我给你看。”
　　陆小可立刻不动了，两只眼睛紧盯着卓越的肚子。
　　卓越：“……”小心翼翼掀开衣服，就像是个第一次交作业，期待老师表扬的好孩子。
　　陆老师尤其给面子地惊呼一声：“卓哥。”他仰着脸，小心上手戳了戳，“你怎么练的，你教教我，教教我嘛，我身上的肉都是软的。”
　　卓越：“就是健身房，其实你这样挺好的。”
　　“我不管我不管，肯定有秘方的，你平时都是吃什么，你不告诉我，我就挠你痒痒了。”他说着笑着抓了抓手，作势要挠他，“说不说。”
　　卓越不怕痒，但他怕被抓硬了，吓得赶紧躲：“不是，真没有捷径，就是纯练！”
　　“我不信。”陆小可扁嘴，“你要这样的话，我就真不客气了。”
　　说着立刻扑了上去，两人在地毯上翻滚着，幼稚的像小孩，却玩的不亦乐乎，咯咯咯笑的很开心。
　　*****
　　“陈导，您看……”水子琪端着一杯酒蹭到一个大腹便便还有地中海的男人身边，上半身几乎窝在男人的怀里，魅惑的眼角微微上挑。
　　如果忽略他加宽的下颚和脸颊上即便盖了粉还是明显的红血丝，水子琪还是以前微博上夸赞的那个百年一遇的高冷精致男孩。
　　被称作陈导的男人油腻腻的手在他屁股上色.情地抓了两下，抬起手放在他的大腿上来回婆娑着，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的笑.
　　但因为花花绿绿的灯光映衬得那张脸更是红光满面，离得近了还能看清楚那粗大的毛孔和粘腻的油分。
　　水子琪眨了眨眼睛，唇角微微上挑，和旁边只知道撩衣服卖肉的妖艳jian货完全不一样，他面部表情故作高冷，小手指却若有若无地勾着陈导的裤子：“您看，那部戏……”
　　“戏？你有兴趣？你不是唱歌的吗？”陈导呵呵笑了，随手指了一个方向，“我可不能给你办演唱会，出唱片，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人，那边，我们秦老板，他是专门搞这个的。”
　　水子琪头都没转，更是没看一眼，瘦小的手在陈导胸前按着：“我是唱歌的没错，可不都说娱乐圈娱乐圈，转来转去不都是一个圈子的，不会的我可以却学，什么都能学。”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陈导：“不瞒您说，我之前可是学过几年跳舞的，身段还不错，不管是什么角色，不管演技如何，起码动作是可以到位的。”
　　他说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趴在陈导的身上就着他的手伸出舌尖卷了一点淡黄色的酒液进嘴里。
　　就在陈导的手即将放在他衣领处的时候，门口传来明显的喧嚣声，陈导顺着嘈杂声望过去，听见有人喊道林影帝过来了，眼睛蓦地就亮了。
　　水子琪眼眸微微一暗，牵着陈导那只肥硕但短小的手正准备往自己身上放，陈导却忽然猛地抽出手，微微一笑，但却因为脸上横肉太多，挤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他站起身，挺起的大将军肚颤了两下：“行了，你的条件我知道了，要是有适合你的角色我会通知你的。”说完脚不点地地立刻着急去了人群围着的地方。
　　水子琪看着他敦厚的背影夹杂在一众人中转瞬消失，眼底闪过一丝凶狠，后又转瞬即逝，颓丧地靠在沙发上，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一仰脖全灌了进去。
　　冰冷的酒液划过喉管，缓解了后头的恶心粘腻感，多余来不及吞咽的酒渍顺着唇角留下来，被他手忙角落用手背抹掉。
　　今天来参加饭局的这套衣服是他租来的，弄脏他赔不起。
　　“呼！”疲累地长出一口气，水子琪冷眼看着面前不属于自己的热闹，三三两两全都是成群结伴的，找不到其他再下手的机会，定定看着桌子上的蛋糕小甜点等食物，他视线慢慢失焦，好想吃，好想把它们全部塞进嘴里在，这样他们都是自己的，只能是自己的。
　　就在他抖着手，指尖已经触碰到一块小蛋糕，甚至因为太过亢奋一不小心将小蛋糕捏爆的时候一块巨大的阴影投下来。
　　水子琪已经快忍不住食欲了，心里骂骂咧咧，但脸上丝毫不敢表现出来，使劲咬着舌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半抬起头正准备调整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眸子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神。
　　一个面向幼稚，但却打扮得十分成熟的男孩俯身下来，脸颊试图蹭在他的衣服上，被水子琪躲开了，冷言冷语说道：“衣服很贵，粉底抹上去我没办法交代。”
　　小男孩耸耸肩膀，看似也很无奈，指了指自己的脸：“不会掉的。”
　　水子琪低垂着眼睑，竭力抑制着食欲。
　　男孩见他肩膀都在颤抖，问道：“怎么，不舒服？”
　　水子琪索性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不搭话。
　　瞄见他还捏着卫生纸的手上沾染的奶油，男孩了然地笑了笑：“饿了吧，我也经常这样，饿到低血糖，浑身无力眼前发花，谁让上镜需要又瘦又美呢。”他见水子琪白着脸色，想了想牵起他的手，“跟我过来。”
　　水子琪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可更没有跟男孩掰扯的心思，可总坐在这里占地方也不是一回事，索性也就任由他牵着了。
　　两人走到包厢昏暗的角落里，男孩按着水子琪的肩膀：“你在这儿稍微坐一下，等我。”
　　水子琪靠在墙上，脑海里依旧来回闪着各种高热量食物的照片，他甚至破罐子破摔似的想到反正呆在这里也没用了，还不现在回去大吃一顿，闷头大睡，顶多就是再等第二次机会罢了。
　　他踉跄着想要站起来，眼前发黑，就连脑子里都全是黑色的雪花点，他连忙利用最后一点意识手扶着墙堪堪站稳。
　　“你没事吧。”两三分钟后，突如其来的眩晕感终于消失，水子琪迷茫地转脸，对上男孩询问的眼神，眯了眯眼睛，“没事，我要回去了。”
　　男孩笑：“这才几点到几点，夜生活刚刚开始，你回去做什么？大吃一顿然后睡觉。”
　　水子琪蓦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在手心里，警惕地看着他。
　　男孩手里端着两只酒杯，喝了一口酒耸耸肩膀，歪着脑袋意有所指地看着他不合比例的宽大脸颊以及眼角的血丝：“我以前也是兔子，不过你真胆大，来之前你也吃了？眼底还充血着呢。”
　　水子琪紧绷的神经还是没能放下来，他不习惯在大庭广纵之下和陌生人谈论这个问题，就好像自己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一样，秘密被人一针见血点出来，他不自在地走开：“我还有事，真的要走了。”
　　“别吃了，最好赶紧戒了，对身体不好而且脸会大，皮肤干枯脸色发黄，甚至脖子肿大，身材是一方面，但毕竟是靠脸吃饭的，这样维持下来的身材也不能去当模特，有什么用。”男孩啜着酒杯，“我见过你以前的照片，还挺羡慕你那张脸的，你要是没这毛病，刚才那导演铁定选你就没那林影帝什么事了，真的。”
　　男孩说的诚恳，水子琪听的头痛，按了按太阳穴，还是想吃，甚至想和面前的人大吵一架，然后去下面买一大堆吃的，只要找一个角落拼劲塞进肚子里，塞进去就好了。
　　见他一副厌烦完全不听劝的模样，男孩也没有强制性说下去，毕竟之前如果有人拦着他吃东西的话，恐怕他早就啤酒瓶子摔过去了，仔细想想这人倒是挺有勇气的。
　　吃完之后还能来参加这种聚会，搁自己早不知道躲在哪个黑暗的角落里瘫着了。
　　男孩递给他一杯酒：“好了好了，消消气。”他挑着眉看向水子琪，“这可是好东西，尝尝。”
　　水子琪现在只想吃东西，看见喝的也来者不拒，抓过酒杯咕咚咕咚灌下去一大口，食欲的大门就此唰地打开，就是面前放着一整头烤乳猪他都能吃下去。
　　就在他即将要暴走的时候，男孩手疾眼快抓住他的手腕，脑袋灵活地点了点避开他挥过来的拳头，后怕地说道：“呀，这么凶，再等等，再等一会就好了，再等一会你就会不想吃了。”
　　他刚说完，水子琪的眼神就慢慢变了，飘飘欲仙的感觉顺着脚底板升腾上来，焦虑烦躁似乎忽然找到了宣泄口，就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倏地就消下去了，就连刚才完全控制不住的奔腾的食欲而已在慢慢消退，他甚至现在还想喝一杯刚才的酒，对吃的倒是毫无兴趣。
　　男孩见状笑了，抿了一口神秘地说道：“我没骗你吧，都跟你说了，我之前也那样，不过戒了，不然找不到金主。”
　　水子琪疑惑又警戒地看着他。
　　男孩耸肩膀：“看在咱们同病相怜的份上，一看你那张脸我就注意到你了，入圈时间不长吧，一点掩饰都不会做，还是趁早出来吧。”
　　水子琪镇定下来之后就知道不对劲了，明明自己努力快大半个月，却一点头绪都没有，食欲上来了他甚至连自己的手都咬，怎么可能被他一杯酒两三句话就给劝住，他脸色发白地问道：“你刚给我喝的什么。”
　　男孩惊讶：“你不知道？”他环视一圈，“红色的酒代表了什么你竟然不知道？谁带你来的？”
　　没人带自己来，是白新启求的关系，水子琪也没多问，反正多一个饭局多一次机会。
　　男孩抓了抓头发：“你不知道啊。”想了想他说道，“其实一杯也没事，回去就忘了，不过……”他挑着眼眉，眼底带了点调侃之意，“我看你应该是挺需要这玩意的，这样吧，我给你留个电话，你要是还想要的话联系我，不想要就算了。”
　　男孩环视了一圈，抽出一张餐巾纸，在西装口袋里摸出来一根小巧的圆珠笔，笑着说道：“勾搭的人多了，容易忘，身上经常备着笔纸记下来省的下次又搭上恶心还没资源的主。”
　　他嘲弄地说完，写下十一位数字，递给水子琪，却对上对方警惕和抗拒的眼神，他楞了一下笑笑，拉开水子琪的口袋放了进去：“有备无患。”说完眼角夹了夹他，一个妖娆的转身进了喧嚣中。
　　水子琪摸了摸口袋，本来想立刻拿出来丢掉，可砸了砸嘴，自己现在确实没有刚才气吞山河的食欲了，他又摸了摸自己越来越肿的脸，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另一边，男孩被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男人一拉，猛地被压在了墙上，膝盖抵着他的腿。
　　男孩望着服务生模样的男人笑：“怎么？”
　　男人挑了挑眉：“新发展的？我看他不像是潜在客户的模样，太过警惕！”
　　男孩笑的胸有成竹：“放心吧，他会的，而且会比别人沉沦的更深。”毕竟前面是深渊，后面是悬崖，无论他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在死之前快活呢。
　　水子琪烦闷间在这样吵闹的环境下也待不下去了，直接给白新启发了短信来接自己，好长时间都没有回，水子琪脑仁疼，实在没忍住给他打了电话，却听见对面也是一片嘈杂，甚至还能音音乐与听见男孩子娇俏的声音，火气蹭蹭蹭就上来了。
　　水子琪冷着声音：“你在干什么？”
　　白新启好像是喝了酒，大着舌头不耐烦问道：“有什么事？”
　　“我要回去了，过来接我。”水子琪使劲按捺着心底的怒火，竭力好好说话，可白新启一秒就让他破功，“我、我喝酒了，你自己打车回来吧。”
　　说着声音越来越远，似乎要挂断的迹象，水子琪正准备叫住他，就听见白新启声音不大不小跟旁边人抱怨道：“真没用，晚上还要回来，看来还是没资源，真是枉费我一天为他奔波来的机会。”
　　“哈哈哈，是啊，换成是你说不定还能勾搭一个导演，他那张脸，晚上我见了跟鬼似的，导演怎么能看得上他，也真是不自量力了。”
　　“白新启，你！”兜头一盆凉水，水子琪如坠冰窟，心里冷的发颤，他咬着牙还没开口那边就已经挂断了。
　　他呆愣愣地看着电话，眼眉闪过一丝狰狞。
　　白新启，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永远都是我的。
　　你会后悔的。
　　你会付出代价的。
　　水子琪握着手机，几乎要将手机折断。
　　都是童安，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染上暴饮暴食症，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沦落至此，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急于得到白新启，反倒将关系搞得这么糟糕，如果不是他，自己即便没有出道，但还是公司那个永远有着希望的小练习生，而不是现在被公司纯属放弃，如果
　　他要报仇，一定要报仇。
　　不管用任何手段，他都一定要红起来，红到所有人都来主动巴结自己，红到白新启心里眼里都只能有自己，红到他可以肆意将童安踩到脚底下，碾进泥沼里。
　　他环视一圈，看着周围的纸醉金迷和隐秘喧嚣，摸了摸自己即便上妆也干涩苍白，看起来毫无生气的脸，指尖蹭到西装口袋，微微眯起眼睛。
　　从现在开始，他要和过去告别，迎接新未来。
　　你们都给我等着。
　　童安，总有一天，你会跪着求我。
　　白新启，总有一天，你会哭着喊着闹着只为留在我身边。


第72章 黑心肠猪队友
　　晚间, 陆小可选了两首系统整理出来的之前在白新启电脑上听过的曲子：“系统先森，麻烦你了。”
　　“嗯。”系统答应着便把它们全都传到了之前童安注册过但一直没用的外网账号上。
　　那是一个一群热爱音乐的小伙伴们搞得论坛，平时谁要是有好的点子或者又写出满意的歌曲都可以发在上面，更为可贵难得的是这个论坛著作权意识特别强。
　　论坛采取实名认证的注册方式, 一旦音乐上传便默认为是上传者独立制作, 受到法律的保护。
　　童安之前了解过, 但因为对自己的半成品一直不满意，所以只是暗搓搓听别人的取经, 自己倒是一直没行动。
　　陆小可在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把他手上现有的全部上传了上去, 甚至一些写了一半的也没放过。
　　这次按照童安的思路系统亲自出手合成, 新鲜出炉的曲目自然也不能放过。
　　陆小可看着进度变为百分百，忽然问道：“你心情不好？”
　　“？”系统回答，“没有啊。”
　　陆小可一脸我早就看透你了的表情：“还说没有, 连点精气神都没有, 怎么了, 欲求不满？”
　　系统只是酸唧唧而已：“上传好了, 没事的话我去刷会题。”
　　“别呀。”陆小可挽留他。
　　系统：“还有什么事？”
　　陆小可反问：“没事就不能找你？”
　　系统：“没事你找我做什么？”
　　陆小可眯了眯眼睛：“做一切想做的事情啊，比如，系统先生, 还记得我说过的Phone sex吗，正好现在我们有时间，来试试。”
　　他是一个实践性很强的人, 说着立刻就要脱裤子，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系统被他吓了一跳：“你冷静。”它心累地提醒陆小可，也是在变相地提醒自己，“想想你刚回去的男朋友好吗？”
　　“想了啊, 你跟他声音差不多，但换一个人总还是有些偷.情的刺激感的。”刚穿上的大短裤已经被褪下去一多半，露出又白又嫩的大腿，陆小可还一个劲地眨眼睛，试图勾.引他。
　　系统：“行了啊，别闹了。”
　　“真的不来？”陆小可又问一遍。
　　“不来。”系统简直要被他逼疯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我不去刷题了还不行吗？”
　　陆小可耸肩膀，很无辜地说道：“没事呀，就是想跟你聊天。”
　　“情侣间不都是很腻歪的么，你怎么没找卓越聊天！”系统说。
　　“他没要我电话号码。”陆小可转头看，他也没找到自己手机在哪儿，索性直接躺在地上，狗一样抱着抱枕舒舒服服窝着。
　　系统：“……”情商呢！以前不是还蛮高的吗。
　　陆小可忽然问：“你是不是在心里吐槽他情商低！”
　　“没有。”系统矢口否认。
　　陆小可了然于胸地说道：“别装了，就你那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在想说以前还挺高的，起码知道怎么撩？”
　　系统：“……”算了，还是不说话了。
　　陆小可揪着地毯上软绒绒的长毛：“其实还算不错了，起码知道本能□□我。”
　　系统翻了个白眼，心想要求还真低。
　　陆小可说：“不是我要求低，是我知道再过几个世界说不定他就没情商了，因为全部喂了狗。”所以不想玩了，想回去了。
　　系统：“……”我刚才没说话吧。
　　陆小可：“没说啊，但只要我足够了解你，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系统无奈。
　　陆小可也不说话了，眨巴着眼睛面无表情，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系统觉得有点尴尬，主动挑起另外的话题：“其实童安的那些歌你不用上传这么着急的，电子稿我都能保存记录，至于手稿水子琪那边也还没拿到呢，还不如等曲子稍加润色之后再上传，否则以后这些都是黑历史。”
　　陆小可：“这怎么能算是黑历史，不为证明这些歌的出处或者创作时间，一个阶段一个阶段的上传也算是对童安努力的见证。”
　　他翻看着童安最早的作品，又指了指他穿过来的前一天晚上童安还在继续的曲谱：“虽然我听不懂，但也能明显感觉到最后一首进步很大啊，很好听，这也算是变相的记录，以后红了也能让大家知道童安不仅是天才，他还未这份事业献出了多少热情和努力。”
　　系统忽然问：“你有写日记的习惯吗？”
　　陆小可愣了愣：“为什么这么说？”
　　系统：“就是感觉你刚说记录的时候，嘴角微微上翘，好像是在笑的样子，是回忆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吗？”
　　“观察的这么仔细？”陆小可问道，“如果有好玩的和特别发生的事会记下来，其他的平平淡淡就不写了，毕竟我懒。”
　　系统隐约有了猜测，但还是自虐地问道：“跟以前那个系统在一起的时候你会写吧。”
　　“写啊。”陆小可理所当然地点头，“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每一天都很特别，很好玩，所以每一天都记着，现在想想还挺傻的，不过跟你们系统谈恋爱倒是挺省事的，记录的话不用纸笔，甚至手机都不用按，只要动动脑子就好了。”
　　系统：“你是跟他一起记录？”
　　“嗯，我们俩一起，不过我说的那些他记没记我倒是不知道，我敢肯定的是他一定写了我不少坏话。”
　　陆小可忽然笑出声，压了压怀里的抱枕，面上全是轻松愉快的笑容，说实话，系统很少见到他这种安逸的表情，就连跟卓越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
　　想来他心里最爱的还是那个白月光吧，莫名的，系统很想保持住这个能让他感到幸福的感觉，接话说道：“那也是因为你坏所以有坏话吧。”
　　“是呀，我很坏的。”陆小可眨了眨眼睛，“其实我当时是很不想去实习的，我很排斥，进去之后就特别生气，跟炮仗一样一点就着，别说做任务了，我不把那几个世界毁灭了都谢天谢地，尤其是当时的负责人为了给我点教训全部调的都是困难模式，又给了我不少的金手指，也算是矛盾了，摆明了就是让我去大闹天宫的。”
　　“然后我的绑定系统就是他，我心情好心情坏他都一直淡淡的，也不生气，就很耐心，对，每个系统都会这样，因为有规定嘛，怕被投诉，但是当时我确实有慢慢被他安抚的感觉，两三个世界之后，我们就差不多磨合了，我也能好好在小世界里生活了，首先是不捣乱了。”
　　“然后我就犯错了。”陆小可笑了笑，“不算犯错，重来一次我也不后悔的。”
　　“你挑逗他了？”系统可是知道陆小可嘴贱的性格的。
　　“哈，你这么了解我！”陆小可笑出声音，但这笑容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东西，总结来还是幸福居多，“是啊，我挑逗他了，然后他就懵了，后来表现地就越来越不像是千篇一律的系统性格了，我觉得好玩，话就越说越过分，再后来，嗯，我们就上床了。”
　　陆小可强调道：“对，每次说到这里我都要声明一点，第一次撩确实是因为好玩，但第一次上床那真的是因为喜欢，卧槽，简直要气死我，为了这个问题都不知道纠结多少次了，头都要秃了。”
　　系统：“……你跟我强调也没用啊。”不过说到这点就下意识地强调让我知道你确实很喜欢甚至很爱他。
　　“没事，他都没了，跟谁强调都一个样，你记得也行的。”陆小可说道。
　　系统顿了顿：“他是真的没了吗。”毕竟是系统，就算销毁了数据也是可以重新合成的，可是回来的到底是不是原来那个就要看运气了。
　　陆小可无所谓耸肩膀：“没事，就当他没了吧。”
　　系统：“……这么干净利落真的好吗？”
　　“这是他的愿望，我那么喜欢他所以当然要帮他实现了，好啦，我现在喜欢上别人了，他在天上也能安歇了。”陆小可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这就厉害了。
　　系统：“……”
　　陆小可冷笑：“当初他做选择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点，所以既然做好了准备就好全盘接受后果，并不是每一次错误的进而对那个都有改过自信的机会的，即便他还能回来，但是晚了就是晚了。”
　　想到第一个世界陆小可的挑逗，系统打心底里后悔，如果当时，稍稍回应的话，那是不是今天一切都会不一样。
　　他眼里看的，心里爱的都是自己。
　　即便是替身，但那又如何，只要陪在他身边的是我就好了。
　　系统由衷地开始嫉妒卓越，但更嫉妒甚至怨恨的还是那个系统。
　　明明有机会可以把自己心爱的人拢在身边的，可却偏偏因为一项错误的决定痛失爱人，闹得大家都不开心，想到陆小可晚上时不时会被噩梦惊醒，还有一只很难痊愈的饮食性障碍症，就更愤恨了。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活该被陆小可咬牙切齿地恨。
　　腿伤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这边环境好，还能和岑涵意相互照应，再加上既然是签到卓然，陆小可也没什么着急的，就一直住了下去。
　　这天中午，他起床出来上厕所，正好看到岑涵意穿着Hello Kitty的粉色围裙端着托盘从厨房走出来。
　　他叫住陆小可：“安安，之前那首福利机构的歌，拿了你给的词之后那边立刻就找人唱了，可能就在这两天了。”
　　陆小可眨了眨惺忪的睡眼，看到卓业一本正经坐在桌边期待地望着岑涵意手里的小甜饼，应声道：“我知道了。”转身就进了卫生间，心里却在犯嘀咕，厨房Play啊，那他抽空还是尽快搬到楼上去住吧，省的一不小心撞到不该看见的。
　　与此同时，水子琪也联系了当时聚会偶遇的那个男孩，虽然手头没钱但还是搞到了几天的量，这段时间他就完全窝在家里锁上房门不吃不喝专心戒暴，白新启也不管他，每天行尸走肉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只有在走过童安之前住的房间的时候会站在门口深情地望一眼，但并不敢进去。
　　因为他满身烟臭味甚至还有不知道在哪儿沾染上的伪劣脂粉味，他只想站在这里静静怀念当初那段平静有幸福的日子。
　　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他也不知道，好像莫名其妙一切就变得糟糕了。
　　“呵，再看人也不会回来了，还不如早点抓紧时机实行机会，要是童安真的签了公司，发了单曲，我们怎么办？”水子琪靠在门框上，他脸颊深深凹陷，但之前浮肿已经完全消失了，眼窝深陷，显得整张脸似乎立体不少。
　　白新启微微皱眉：“你以为那么容易，小安是没有防备过我们，但之前也并没有把全部的资料给我看，你得给我时间慢慢找。”
　　水子琪冷哼一声：“就怕某人不愿意，我看还是不够喜欢，我要是你早就把人从神坛上拉下来跟我一起过平民百姓的生活了，说不定你站在神坛之上他还会用那种崇拜羡慕的眼神看你，你都不动心吗？”
　　白新启眼眸微晃，撇过脸余光正好瞄到桌子上立着的童安眯着眼睛笑着看镜头的照片，甜美又可爱、就好像对着他撒娇叫白妈一样，那声音娇娇柔柔的，听了骨头都能立刻酥一半。
　　水子琪看他眼神变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想逼得太紧，转身又进了房间：“我写了两首歌，已经发到你邮箱了，你这两天尽快跟公司联系一下，看能不能出，就算不能出卖出去也行。”
　　他还欠着那个小男孩一大笔巨款，再加上手里的货也不多了需要补充，这些都需要白花花的钱，要从哪里来。
　　想到前两天联系小男孩时对方说得发展下线，水子琪眼珠子麻木地转了转。
　　自己虽然来到这个城市有五六年了吧，但一直在公司处于半禁闭状态，人生地不熟的，新认识的人也不放心谈起这件事，那剩下的就只有白新启了。
　　可白新启那么厌恶自己，说不定还会用这件事反过来要挟自己交出之前的录像带，然后再送自己进监狱，到底要怎么样让他真心实意站在自己这一边呢。
　　水子琪想了又想，还是没忍心暗地里下东西，毕竟他也知道，这玩意只要沾染上这辈子就算完了。
　　他是不得已，但他不想白新启真的怨恨自己，在黄泉路上也会诅咒下辈子不要遇到自己的那种怨恨。
　　他微叹一口气，摸出手机给小男孩发了一条订货的短信，还是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吧，总能活下去的。
　　可这想法，在第二天就完全变了。
　　第二天晚上，水子琪刚洗完澡，他擦干头发，摸了摸干瘪的肚子突如其来觉得有点饿，可又不敢吃东西，生怕引爆，所以打算回房闷一会。
　　刚关上门，门外“咚”的一声，他下意识背部紧抵着门瑟瑟发抖，好半晌后这颤抖才慢慢停下来，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他已经长大了，并且这个房子除了白新启和自己之外没人会进来，这才鼓足了勇气打开门。
　　客厅里已经恢复安静，空无一人，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酒味让他知道是白新启回来了，脸上难得浮现出一抹疲倦的苦笑。
　　水子琪本来已经准备回房了，可鬼使神差地却想见见白新启，他轻手轻脚走到那道自己每天晚上都会驻足看很久的门前，心想刚才那动静他一定已经喝得烂醉如泥了，肯定不会发现自己的，这才轻轻推开了门。
　　可房间里也是空荡荡的，甚至和客厅相比，连一丝酒味都没有。
　　难不成是在卫生间，水子琪微微皱眉，退出来关上门之后又瞄了一眼根本没开灯的厕所，最后还是因为担心站在了门口，先是喊了两声，可毫无应答，不放心地打开门，果然没人。
　　他忽然生出一个想法，在童安的房里，对，一定是在童安的房间。
　　巨大的恼怒和羞辱从头而降，冲击地本来就已经节食几乎半个多月的水子琪几乎站立不住，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几乎是游魂一样地飘到了童安的房间门口。
　　果然，里面没有开灯，但门虚掩着，浓重的酒气顺着门缝飘出来，是白新启在里面。
　　水子琪愤怒地一把推开门，抬脸就看到白新启躺在童安的床上，枕着童安的枕头，怀里抱着童安的被子，使劲蹭啊蹭的，甚至脸上流露出沉迷又快乐的神色，他身子又开始颤抖，忽然还有了浓重的背叛感。
　　“白新启，你在做什么？”他使劲抽出白新启怀里的被子，却因为对方的抱得太紧，自己一个踉跄也摔倒在了床上。
　　白新启被这动静弄醒，茫然地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到童安一脸甜甜笑地看着他，嘴里柔声叫着：“白妈白妈，你这两天过的好吗，我回来啦！”
　　他急不可耐地抱住对方，啃噬对方的脸蛋、嘴唇，几乎用尽全力地不让对方逃开，嘴里含含糊糊地叫道：“别走，别走，不要走！”
　　水子琪被突然的拥抱弄得一怔愣，原本刚洗完澡换上的衣服在两人的磨蹭中很快就脱落下来，露出瘦削的几乎可以看清晰看见根根肋骨的胸口，耳被白新启的热情弄得跟头脑发懵，情感打败了理智，水子琪逐渐沉沦在自己早就在肖想的温暖中。
　　可就在他忍着疼痛也要给喝醉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动作异常粗鲁的白新启的时候，对方忽然叫了一个让他从头凉到脚的名字。
　　白新启意乱沉迷之下，沉醉地喊道：“小安，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原来，最疼的时候不管身心都是麻木的啊，水子琪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听着同安的名字，一股恶心感从心底涌上来。
　　他恨透了现在的自己，也恨透了从来没将他放在眼里，却一直追逐着童安的白新启。
　　是啊，想跟他在一起，那就把他彻底拉到地狱里，只有这样，他的眼里心里才能彻底只有我一个人，不是吗。
　　“怎么是你？”第二天一大清早，白新启揉着沉重地脑袋慢慢清醒，原本以为只是春宵一梦，没想到醒来之后怀里真的有个人，一瞬间想到自己又在外过夜了，可等到推开他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是水子琪。
　　他脸色唰地就变了，差点一巴掌扇向水子琪的脸，大吼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昨晚水子琪没有离开就已经想到了今天的局面，可他没想到的是白新启竟然会如此地排斥，他赤身裸体地起来，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也毫无感觉，身上遍布青紫红痕，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尤其是某处，更是伤的厉害。
　　可白新启却好像完全没看见，一咕噜坐起来环视一圈确定这是童安的房间之后，厉声质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他眼神充满了警惕和厌恶，这个人又想做什么，他试图寻找摄像机或者录音机等，什么都没发现。
　　“你想干什么，我都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了，你总给得我点时间吧。”他以为水子琪担心他反悔，想要多加威胁的砝码，所以才会用这种手段，到时候只要告自己□□就行。
　　即便罪名不成立，但和自己手下艺人发生关系的经纪人又有什么公司敢用。
　　白新启抿着唇，眼神犀利：“我们没必要闹到这么僵吧。”
　　水子琪浑身酸疼，脑袋也疼，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回去睡个回笼觉，他语气淡淡，头也没回，不让对方看到他脸上心灰意冷的笑容：“只是个意外，昨晚你喝醉了，大吵大闹的，我本来只是进来看看，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一大早要死要活的吧。”
　　白新启紧绷的神经放下来，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算起来他和水子琪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正常交流了。
　　就在水子琪已经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白新启忽然问道：“你没病吧。”
　　水子琪后背忽然僵住，转过来的脸上青青白白一片。
　　可白新启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了，又问道：“那些导演们你确定干净吧，你应该会提供自己的健康卡吧。”
　　“白新启，你不要太过分！”水子琪忍无可忍，厉声喝道。
　　白新启微微皱眉。
　　水子琪冷笑道：“我还没问你整天混迹酒吧，是不是沾上什么不干净的病了。”
　　白新启：“那你放心，我前两天才做过体检，我想你也应该没病，不然那些导演也不可能放过你的。”
　　水子琪气的已经说不出话了，砰的一声甩上门离开了。
　　门内的白新启恍若未闻，看着一床的狼藉双手捂脸，如果被童安知道自己在他房间里干了什么的话，肯定会厌恶自己的吧。
　　水子琪，一定是水子琪，他趁着自己喝醉酒算计自己。
　　白新启深吸一口气，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酸腐味，是水子琪的味道，他厌恶地皱着眉，翻找自己的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震怒的东坡肉x3 的火箭炮
　　感谢 震怒的东坡肉x2 的手榴弹
　　******
　　灰常感谢大宝贝~我会继续加油哒~么么啾~
　　早上好哇~


第73章 黑心肠猪队友
　　岑涵意找来的那两首歌陆小可听了, 不是当下流行小鲜肉或者小花唱的，而是一个经常做慈善的艺术家唱的，即便有纠纷也能压死水子琪，更何况公司不可能围了水子琪东拼西凑的两首歌得罪这种大咖的。
　　这首歌是系统填的词, 大致讲了孤儿院成长的孩子的童年以及他们需要被人关爱被人呵护的心理, 还是蛮写实的, 即便陆小可童年幸福，听了之后也是颇有感触。
　　听完之后, 有些胸闷，他倒在床上问系统：“平时倒是不见你文笔如何, 你是怎么填出这么情真意切的歌词的, 什么请多看我一眼，还有那个，就是那句说要多关注小孩心理健康的那几句, 写得真的挺现实又蛮好的。”
　　“有吗, 不知道, 想到孩子的时候自动就蹦出来了。”其实系统说这话有点心虚, 它其实想的不是孩子，而是自己，想让陆小可多看它两眼, 后面说心理健康那几句，完全就是陆小可了。
　　它知道，或多或少陆小可都有点心理症结, 它很心疼，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没有发生哪些是，或者已经发生了但他的家人没有那种不关心他心理健康的极端的办法对他的话，兴许现在的而陆小可只是一个普通失恋过的人吧, 也不会疾病缠身。
　　陆小可挑眉：“你这样说，以为我会夸你随便写一写就很厉害吗？”
　　系统：“……”没有，绝对没有。
　　陆小可跟着哼了两遍，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唱歌不行，总是会跑调。”
　　系统：“不会啊，你声音很好听。”
　　陆小可：“不是声音好听唱歌就会好听的，我每次都找不到调，瞎唱一气起起伏伏的，就很不好听了。”
　　系统：“真不会，我刚才都听到了，其实还挺好听的，那就是在这方面不太自信，跟着多唱两遍就好了。”
　　陆小可眯着眼睛怀疑：“真的？”
　　系统点头：“是，哪有人生来就会唱歌的。”
　　陆小可摇头：“我不信你。”
　　系统：“……为什么。”
　　陆小可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你每次都说我这里好，那里好，其实一点都不好。”
　　“……”虽然它心里确实是这样认为的，可它有说出来过吗，还是陆小可又把自己当做其他人了，系统顿了顿，不是愤怒，不是羞辱，而是担心。
　　介于陆小可有前科，系统其实很害怕他心理出现问题，之前除了饮食障碍症和晚上睡不好，其他一切都挺好的，但自从进入这个世界之后，陆小可频频将自己认错，很明显能感觉得到他也是无意识的，在此之前是从未有过的，要知道前几个世界他甚至不知道上一个系统的存在，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明他放下了还是又重新回到过去了，系统沉思半晌还是觉得应该抽空给陆小可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系统斟酌着回答：“你确实挺好的，所以我才会说，那我为什么不说其他人好。”
　　陆小可飞了他个白眼：“你想说也要让别人听的到啊。”
　　系统：“……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反正我就是觉得你很好，业务员中你的工作能力算是很强的了，别人都是靠系统，你是靠自己，甚至有些才艺都是亲身上阵，对了，你自己不是也说了，长得漂亮，虽然性格有点恶趣味，但其实也还好，很可爱。”
　　陆小可忽然问道：“我能把这句话当成是变相表白吗？”
　　“嗯，如果你高兴的话。”反正更直接的话都说过了。
　　“好吧。”陆小可忽然坐起来，靠在床头柜上，“看在你这么卖力夸赞我的份上，那我就倾情为你演唱一遍。”说完他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跟着脑海中的旋律慢慢哼唱起来，起先根本听不到他细弱蚊蝇的声音，全被盖住了，唱到后来，自己也有些投入，慢慢声音就大了起来，甚至还微微眯上了眼睛。
　　唱完之后，他慢慢睁开眼睛，脸颊微红，真的是那种不好意思的绯红，系统看的入了迷。
　　陆小可：“跟着他唱，我可能还能好点，但其实自己唱的话可能天南海北地乱跑，你懂得。”
　　系统由衷地说道：“你声音真的很好听，就算是念歌词都好听。”
　　陆小可：“……”虽然是在夸自己，但自己刚唱完你就这样说真的好吗。
　　果然，不出陆小可预料，原本公司看了水子琪送上来的小样，还有帮他制作网络红歌，推一把的意思。
　　结果听了福利歌曲之后，再听水子琪的，简直就是低配版，他们已经做了些准备，现在全打了水漂。
　　公司对他们这些小人物本来管理就不甚严格，再说本来就不是出唱片，只是录音传到网上相对简单些，所以程序简便，很容易混过去，没想到差点让他得逞。
　　负责人懒得跟白新启瞎掰扯，小样还给他之后直接就说不出了。
　　回去之后，莫名其妙听了一天教导的白新启一回到家就瘫在沙发上，水子琪听到动静从房里走出来：“明天我们去早点，省的录音室被占了。”
　　“去什么去，不用去了。”一提起这个，白新启就有些暴躁，他一甩手，小样直接扔在茶几上发出“咚”的一声响，闭目养神，“公司说不用去了。”
　　虽然是拼凑出来的，但好歹也是水子琪用了心做的，跟自己小孩一样地心疼，瞧着白新启不耐的态度，他面上不满，但还是忍住了。
　　“为什么不用去了明天不是要录音么，是不是录音室被占了，那我们就吃饭那段时间用吧，那个时候应该没人了吧。”
　　“不用去的意思就是这两首歌已经被毙了，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白新启尤其烦躁地补充道，“什么破烂玩意，害我被训了一个下午，行了，没有那金刚钻就不要揽那瓷器活，前两天不是接了个车模的活吗，我看就挺好的，你先做着吧。”
　　“白新启，你让我去做车模，你知道车模意味着什么吗？”水子琪几次三番告诫自己不要生气，可白新启的话每一句都像是刀子一样戳在他的心上，钻心的疼。
　　“能意味着什么，你想出去拍戏还不是一样的。”白新启轻蔑地看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都在干什么，真是，当了婊子还立牌坊。”他说完立刻进了房，似乎多看水子琪一眼都是侮辱他的眼睛。
　　水子琪站在原地，微垂着脑袋肩头抖动，好半晌才颤抖着手去拿茶几上的小样，但因为低血糖弯腰的时候一个没撑住砰地一声撞在了桌子上来。
　　滴滴答答的水滴落下来，水子琪这才发现原来茶几上的水杯倒了，这么大的动静白新启竟然连出来问一声都没有，水子琪安静地扶起水杯，抓着小样的手骨节根根分明，根根青白。
　　他撑着桌子半天都没有站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还喜欢白新启什么，或者其实自己对白新启早就没有感觉了，只是内心里舍不得当年那个唯一对他好，还愿意帮助他的形象罢了。
　　毕竟现在的他永远都是一个人，即便是低沉到谷底，也只能一个人克服，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拉一把自己。
　　水子琪缓慢站起来，除了更瘦了一点，他基本上已经恢复了原本巅峰颜值的八九分，如果再没有曝光的话，他的演艺生涯就算是完了。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小样，虽然被公司放弃了，但自己也可以传到微博上，好歹有个曝光度。
　　水子琪精神一振，想到立刻就去做，有希望总比一片漆黑的好。
　　*****
　　“你昨天干什么了？”一大清早，水子琪还没醒，就被白新启从被窝里抓出来，他一脸茫然，因为猛地起身脑袋有些发晕，连白新启说了什么都没听见。
　　白新启抓着他的衣襟：“你昨天发微博了？是你那首小样？”
　　水子琪眼神逐渐聚焦，视线落在异常愤怒的白新启身上：“是呀，你不是说公司不做么，总不能就那样放着吧。”他跟公司签过约，除非偷摸卖掉，可临了水子琪还是想赌一把，他觉得这首歌有红的潜质。
　　“你疯了，你抄什么不好，你抄那种歌，你是不是不想混了？”白新启被气得已经说不出话了，他转过身就要走，“我管你去死，我现在就回公司申请换人。”
　　水子琪还是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半起身：“你什么意思，你不是早就不想带我了吗，跟我的歌有什么关系，什么抄那种歌，我做的合成绝对不会被听出来抄袭。”是他经过多方处理的，况且，他选的还都是国外的一些不流行老歌，没人会听那么仔细。
　　白新启冷哼一声：“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我劝你还是先看看微博再说话。”
　　他的冷嘲热讽，水子琪都已经听腻了，没什么特殊的感受，在床头摸过手机，点开微博。
　　接二连三的消息瞬间涌来，手机顿时就卡了。
　　水子琪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以前虽说他的微博下面也有评论，可绝对不会这么疯狂，再联想到刚才白新启说的话，难道真的出事了。
　　手指微微颤抖，水子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好不容易等手机恢复正常，他顿了顿才点开评论。
　　“卧槽，这人简直太不要脸了，这种歌都抄！”
　　最上面的一条评论和刚才白新启说的话大同小异，他微微皱眉，继续往下看，大多都是骂他的话，甚至还有一些带了脏字。
　　“新来的不懂事情经过，或者粉丝胡乱打抱不平的，我来替大家捋一捋经过[链接]”
　　“他哪来的粉丝，长成这样子还学人家当偶像，没想到人丑心更丑，先吐为敬。”
　　水子琪忽略骂他的话，点开链接，从头到尾一字一句地研读。
　　白新启坐在沙发上，捏着手机不断拨打，他现在知道为什么公司会对他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了，那是警告。
　　本来抄袭就已经很严重了，竟然还抄袭公益歌曲，简直就是人神共愤。
　　一想到这两首歌差点被以公司的名义发出去，白新启后背一阵冷汗，现在只是水子琪一个人的责任，弃车保帅就好，更何况他一个小卒子根本无伤大雅。
　　可如果当时牵扯到公司，那公司哪还有他的立足之地。
　　他心里发慌，怎么都集中不了精神，拨出去的电话也一直无人接听，白新启觉得身子里好像有无数只小蚂蚁在啃咬似的。
　　他焦躁地站起来来回踱步，即便如此脑门上还是出了一层又一层的虚汗，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舌尖被干起的皮蹭的生疼，身体很空虚，白新启总觉得他应该吃点啥，可刚吃了水果的他现在一点都不饿。
　　“我没有！”水子琪衣服胡乱在身上挂着，彭的一声从房间里冲出来，揪着白新启的衣襟，“我怎么可能抄他们的，这是巧合！巧合！我根本不知道这首歌，如果说我抄袭的话，那我抄的也不是他们的，而且照这样算的话，他们也是抄袭！”
　　白新启被他吵的脑袋都大了：“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没看见人家发的微博公告吗，这是一个孤儿写的歌，被他朋友拿出来做公益的，谁知道你是在哪儿看的，然后照单全抄下来。”
　　水子琪瞪着眼睛：“怎么可能，这都是我拼凑出来的，怎么可能是完全一样。”
　　白新启一把拂开他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呵，谁知道呢。”
　　知道问他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水子琪不甘心地点开那个音乐。
　　听完之后他忽然眼前一黑，向前栽倒在地，在砸在地上的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白新启向后闪了一下，只是他现在也无暇顾及对方的感受，满脑子都是怎么会这么巧。
　　这首歌旋律跟自己合成的那首确实很像，但细听之下是完全不一样的，对方剥离了自己摘抄来的那些元素。
　　但没有学过乐理，甚至学了皮毛的就像他第一次听也会下意识觉得自己那首是抄这首的。
　　不过他写的是大众传唱的口水情歌，而这首歌则是伤感的想要激发人感同身受的深情歌曲，两厢比较，他不仅完败，还真的被扣上了抄袭的帽子。
　　不对不对，时间线这么近，肯定有人明白自己不是抄的。
　　他疯狂地在地上摸索，终于找到了手机，急吼吼地寻找相关言论。
　　终于他眼睛蓦地一亮，果然有人提到了时间线的问题。
　　可是底下盖了高楼大厦反驳楼主。
　　“你是水子琪本人吧，还想洗白，如果是一小部分重叠我倒是勉强接受灵感撞了，可这TM百分之九十都差不多啊，你先说你信吗？”
　　“专业人士告诉你，如果有旋律填词的话还是很快滴，别说两天，就是一天一夜都搞的定，毕竟他这听起来也很不专业了，随随便便都能合成。”
　　“肯定不是抄的，不然也太傻了吧，人家那边刚发，他这边就发出来，不是找怼吗？”
　　“呵呵，这要是搁一般人那就真的是傻，可你们没发现人家已经成功了吗，早上才十几万的粉丝，现在眼看着就要突破五十万了，哈哈哈，打得一手好牌。”
　　“666”
　　水子琪眼神暗淡下来，他确定自己没有抄，也没有炒作，可他不能解释，甚至不能发声，因为他知道，经过这件事公司肯定已经放弃自己了，一旦他开口说话引得众怒那就得单枪匹马作战，可他一个人怎么斗得过成千上万的网友。
　　他虽然没抄这首歌，但他也不能拿出这段时间他熬夜赶工的证据，毕竟一旦他以后真的出头了，这个黑点还是有解释的机会的，但一旦暴露那些东西，那他百分百就会被打上抄袭的章子，这一辈子都揭不开了。
　　左思右想，水子琪咬着牙，决定将目光放的更长远些，这件事只能自认倒霉，吃个哑巴亏。
　　可他心里还是不愤气，这两天真是到没到一定境地了，就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水子琪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失魂落魄准备回房。
　　余光瞄见在厨房一直心神不宁灌凉水的白新启，忽然说道：“是不是觉得很不舒服，心里痒痒的，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白新启一愣，逐渐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猜到水子琪会对自己不利，他忽然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水子琪靠在门上：“想知道？”
　　白新启更加确定这人疯了，原本就燥郁难安的心转瞬间就像是掉到了油锅里，他自己都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这么出奇的愤怒，三两步上前一把掐住水子琪的咽喉：“你给我吃了什么，说，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水子琪见他脸上青筋暴起的模样，觉得很好笑，也确实哈哈大笑出声：“吃了什么，你觉得我还能给你吃什么，当然是让你飘飘欲仙，欲生欲死，以后都永远离不开的好东西。”他眨巴着眼睛，笑道，“这东西可贵着呢，还是我用命换来的，你最好感激着点我。”
　　这种极富有暗示的话白新启怎么会听不明白，他脸色刷的就白了，整个人震惊地看着水子琪，半晌后疯狂地摇头：“不可能，不会的，怎么会？”
　　水子琪凑近了轻声道：“不会？怎么不会？你以为我会就这么相信你？白新启，你也是混圈的老人了，怎么思想还这么单纯，我可是要红的人，到时候你要是把我卖了可怎么办，所以……”他伸出手，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当然是要把你牢牢抓在手心里了。”
　　白新启落魄地向后退了退，猛地抬起脸来，看向水子琪的眼神简直像刀子，刷刷刷地戳向对方，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刚才还没觉得什么，现在知道自己染上毒.瘾了的白新启身体更难受了，他恨得想掐死水子琪，双手不断收紧，看着水子琪逐渐憋得通红的脸和眼角溢出来的泪水，再对上他绝望的眼神，一股疯狂的快感涌上来。
　　可就在他以为这一切即将要结束的时候，心尖就像是被小虫子咬了一下，刺疼酸痒，尤其难忍，这感觉很快就蔓延到全身。
　　白新启力道不断减小，最后连维持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倒在地上开始打滚，试图磨蹭身体抵消那股突如其来的难受。
　　水子琪失力坐在一边，冷眼旁观他嘶吼着，用手使劲抓着自己的皮肤，甚至丝丝血迹蔓延出来。
　　他知道白新启待会就会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求自己给他，虽然他可能都不知道具体要什么，但他就是想要。
　　距离白新启第一次吸.毒已经将近小两个礼拜了，早都上瘾了。
　　单靠他的毅力是根本没有办法克服毒.瘾上来时候的想死的难受感的，况且水子琪本来就不想死，他惜命，所以即便待会他就是让白新启喝尿恐怕对方都会甘之若饴。
　　水子琪看着表，计时。
　　果然，还没到五分钟，白新启就已经趴在他的脚边，痛哭流涕地求饶了。
　　“子琪，给我吧，子琪，求你了，我错了，我什么都听你的，快点给我吧。”
　　从刚才恨不得掐死自己让自己下地狱到现在一口一句好话，恨不得把自己供起来的模样，很早很早之前，水子琪就已经在幻想着白新启对自己好言好语，言听计从，可现在真正实现了这个愿望，他却一点都不觉得满足，甚至觉得异常空虚，甚至比夜晚吃完“东西”之后站在楼上望着下面的繁华还要空虚。
　　水子琪静静地站起来，好像有点不太清楚自己究竟喜欢这个男人哪里了，看了他现在眼泪鼻涕糊一脸，趴在地上狗一样地翻滚蜷缩着，他甚至有些厌恶了。
　　厌恶这个人，厌恶自己的感情，更加厌恶自己。
　　他慢慢走向自己的房间，期间白新启试图制止他，可最终因为气力不济被他一脚踹开了。
　　必须要让他尝一尝痛苦，以后才会更不敢背叛自己。
　　水子琪再给那个小男孩打电话拿货的时候，那边就不是之前那么干脆利落了。
　　电话那头依旧很吵，小男孩喂喂了好几声，这才能勉强说话，一听见是水子琪要新货，沉默了几秒钟，笑着调侃道：“哥，你在我这前两次的账还没清呢。”
　　水子琪身上没钱，也没有来钱的办法，他忽然问道：“你看见微博上的消息了吗？”
　　小男孩：“嗯，看见了，我记得上次你说有两首歌要卖了，所以在我这里拿走了一个礼拜的量，现在那个礼拜……”
　　“你那买肾吗？”水子琪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门外时不时传来敲门声，夹杂着白新启或恼怒或哀求的声音，他的心一片平静，好像向前一步就能一头栽倒在坟墓里，然后一了百了。
　　小男孩哈哈大笑起来：“哥，你可真会说笑。”顿了顿，他说道，“我这不买肾，不过，哥，你现在脸恢复了吧，我上次在公司好像看见你了。”
　　水子琪摸了摸自己的脸：“还行吧，比上次你见我之后瘦了点。”
　　小男孩笑：“那你真的是在用一口仙气吊着命，这样吧，一晚上换三天，怎么样？”
　　“三天两个人的？”水子琪问。
　　小男孩沉默：“是不是有点贵了。”
　　水子琪：“我还会红的。”
　　小男孩：“很多人都跟我说过这句话，可半年，甚至有些一个月都不到，就没再联系过了，哥，我是跟你关系还不错，否则绝对不会让你欠超过两个礼拜的账。”
　　水子琪几乎是咬着牙坚持：“我跟他们不一样，我肯定还会红的。”
　　“……好吧好吧，那我就押你一次宝，哥，我这可是第一次赌，赢不赢的都无所谓，你别让我血本无归就行。”小男孩倒是也爽快。
　　“这样吧，四字圈你应该知道吧，就算不知道我也不多说，你自己查查，这圈子隐秘，哥你要是还想出人头地就挺适合，你要是能接受我就尽快给你安排，毕竟我估摸着你那边也剩不了多少了，第一天晚上之后的那个早上我就找人把货送到你手上，你看这样成不成？”
　　处在圈子中心漩涡，水子琪怎么可能没听过BDSM，只是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还有这荣幸能接触得到，他开口的瞬间声音哑了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天意两个字。
　　再听到门口刺耳的指甲抓门的声音，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可以是可以，但不能玩出人命。”
　　“怎么可能？”小男孩噗嗤笑出声音，“哥，你还不相信我怎么的，经我介绍的都是正规的，不是外面那些动不动就进医院的业余瞎玩的好不好，我保证，别说不会出人命，就是受伤也会在你允许的条件下，我这边要是真出事了，那牵扯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放心吧。”
　　他说着笑声更大了：“说不定你还会喜欢上这项活动。”
　　“活动？”他嗤笑一声。
　　小男孩也笑了笑：“好吧，我们苦中作乐吧，不然生活也太无趣了不是。”
　　挂电话的时候水子琪的手又开始抖了，他不知道是因为那边羞辱的话还是因为自己很久没吃东西低血糖了，可无所谓，谁管他呢。
　　他自己，也不想管了。
　　只要能红，爱活活，爱死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震怒的东坡肉x4 的火箭炮
　　么么啾~谢谢~
　　今天加个更~谢谢~


第74章 黑心肠猪队友
　　“登一下童安的微博账号。”陆小可每到晚上就要开始作妖了, 系统已经习惯了，并且非常任劳任怨地做牛做马，堪称劳模典范。
　　“他微博上什么都没有，就连上次出事都没发报平安的消息。”系统并不是跟他汇报, 就是借此机会想跟他说说话罢了。
　　陆小可咬着吸管, 还在奋战游戏, 含含糊糊地说道：“嗯，经过上次的事件发酵, 不管是童嘉还是岑涵意，都不会让童安再进入娱乐圈这个大染缸了, 他们现在应该还在庆幸把人拉出来的早, 否则真不知道该出什么事。”
　　“所以当然是要先降低童安在大众视线下的曝光度，毕竟小鲜肉流量小花韭菜一样一茬一茬的，不过半年童安的影子就会慢慢淡去, 到时候他只需要在幕后好好写歌就是了, 其他以为复杂的事务都会有人帮他处理好的。”
　　难得他打游戏的时候还耐心说这么多话, 系统登陆之后铺天盖地的消息涌现出来, 不着痕迹皱了皱眉。
　　陆小可笑：“全都是白新启的？”
　　连着大半个月，几乎每天都有，甚至偶尔有一天从早到晚不间断, 系统大致浏览了一遍，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单纯想到这个恶心的人觊觎童安, 虽然不是陆小可的，但这具身体也是陆小可再用，想到他可能晚上还会做一些不可说的梦，系统就没来由一阵心烦。
　　“我删了吧, 都是些废话。”
　　“别别别，我还想看看人家都是怎么追人的。”
　　他抱怨道：“怎么我家这个就这么傻这么蠢，看着跟初中半大的毛头小子似的。”
　　“就算没有记忆，总不至于年龄这么大了还那么纯情吗，没出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了？也是真奇怪了。”陆小可挠了挠下巴，简直无语。
　　系统下意识反驳：“人在遇上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会本能的紧张，发慌，再说他有这些表现不就意味着在你没出现的时候他一直为你守身如玉，难不成非要变成阅人无数的花花公子你就开心了。”
　　陆小可讶异微张嘴巴，手指都离开了手机屏幕，没到半分钟，游戏就暗了下来，人死了他也没管：“呦，这话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啊，今天这是怎么了，他可是你情敌，你确定要替他说话？”
　　说完系统也是愣住了，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卓越开脱，尴尬咳了两声，义正言辞说：“我没有替他说话，我只是站在一个相对较公平的位置上说话。”
　　陆小可坐直了身子：“你的意思是我不公平咯。”
　　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对劲，系统可不想为了卓越跟他置气：“那倒不是，恋爱中的人都是盲目的，卓越是你也是，所以……”
　　“你要微博做什么？”系统问。
　　好在陆小可盯着门看了半晌，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表情保持了不到三分钟，便不跟它计较了：“我现在与世隔绝，当然是要创造一个白新启能联系到我的机会了，你是不是傻！你都没有恋爱，你盲目个鬼！”
　　系统：“……！”好吧，很是记仇了。
　　最后陆小可还是没看白新启发过来的那些消息，看一眼就头疼，直接回复：“白妈，你最近在找我吗？”
　　还以为没人会守着微博，但没想到消息发出去的转瞬间白新启就回过来了：“小安！你最近在干什么！我给你打电话也不通！微信和短信都没回？”
　　陆小可扁扁嘴，一般这种情况不就是直接定性为你死了，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可心里这么想，但实际上还是不能说出口的。
　　“我最近在养伤，我哥收了我的电话卡，我现在用的都是PAD，上网时间也是被规定好的，对了，白妈，子琪没事吧，他伤得严不严重，我听说我掉下来的时候正好压在他的身上，他没事吧，我哥说没事，也不让我联系你们，也是很烦了。”
　　白新启看着这行字，甚至能想象的出来小孩窝在沙发的角落里撅着嘴巴，脸蛋红红地盯着他抱怨着，前两天的郁闷似乎都像是找到了出口，倾泻而下。
　　可一看到水子琪的名字，白新启就生理性厌恶，他微微皱眉，指尖都在不自觉用力，好像要把手机屏幕戳穿似的：“他没事，再说你本来就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不关你的事。”
　　陆小可：“不过网上也说得太过分了，子琪真的真的一点都不胖，你让他千万别往心里去，别老是节食节食的，身体会垮的。”
　　一点都不想谈水子琪这个人，白新启问道：“你怎么样，还好吧。”
　　陆小可：“我还好呀，就是一直在家养伤，闲来无事的时候会写歌什么的，不过白妈，现在再听我以前的歌，简直想穿越回去扇自己两个耳刮子，真是的，这些的都啥玩意，咋这么难听，还有这这这，那那那，怎么这么多问题，我当时写这首歌的时候脑子是进水了吧，真不知道那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白新启噗嗤一声笑出来：“还好吧，你之前写的我都有听过，顶多就是有些小瑕疵，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陆小可：“不不不，不是我夸张，是真的拿不出手，前两天我还听了一二首，求生欲让我放弃挣扎了，就是改我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陆小可：“对了，你是不知道，有些歌我印象还挺深的，但我一想到当时的胡思乱想，我就由衷觉得我还不如想不起来呢，太中二太丢人了。”
　　白新启正准备安慰他的手一顿，已经写了一长串的话全部删掉，重新打上：“那你之前放在我这里的那几首歌，你有没有给其他人听过？”
　　陆小可：“是我之前拷在你电脑上的那些？”
　　白新启：“是，好几首呢？你还要吗，要我发给你吗？”
　　“不用了。”陆小可翻了个身，“我这边应该还有备份，就算没有备份也不需要了，估计大同小异，都是些用不上的。”
　　陆小可紧接着又说：“幸亏除了白妈没其他人听过，否则真的就是太丢脸了，对了，白妈，你要保密，这几首歌千万别拿出来了，啊啊啊，我现在想起来那诡异的旋律脸都是烫的。”
　　白新启想笑，可又笑不出来，嘴角僵硬地扯了个弧度：“不会的，你还不相信我吗？”
　　陆小可趴着撇了撇嘴，对系统说：“你说他说这话是不是在自欺欺人。”
　　系统还没来得及搭话，就听见陆小可又说道：“比你还不靠谱。”
　　系统：“……我哪里不靠谱了。”
　　陆小可耸肩膀：“不诚实哦。”
　　系统哽了哽，不说话了。
　　陆小可：“当然相信白妈了，白妈白妈，不说了，我先去休息了，有空再聊。”
　　白新启指尖一顿，立刻噼里啪啦敲字：“小安，等一下，我还有话问你。”
　　“小安？”
　　“小安？你睡了吗？”
　　陆小可能看到消息，但系统帮他设置的是未读，白新启那边不知道，抱着手机颓丧地坐在地上，靠着床沿半仰着脸，视线不由自主落在自己的电脑上。
　　其实他一直有童安的歌，根本不需要去偷，但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不想和童安关系太过僵硬，更不想对方以后身体确实在自己身边，但心里却恨上自己。
　　不过现在，他没得选择，白新启颤抖着手撑着床慢慢站起来，几乎是一点一点挪到桌边的。
　　他睚眦剧烈地瞪着电脑，就好像瞪着杀父仇人一般，可转瞬间又像是神经病似的甚至还去抱了抱电脑，嘴里含糊其辞说道：“小安，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没办法，我也不想帮水子琪的，可水子琪他就是个恶魔，我现在也是生不由己，我也没办法哪，你放心，就算你被所有人唾骂，就算你以后没有工作没有后盾，我也会坚定不移站在你身后保护你的，小安，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的。”
　　他哆嗦着下巴，忽然疯狂地按着电脑开机键，看着显示灯由黄变绿，烦躁难安。
　　“你做什么呢？”水子琪刚洗澡出来，路过他房间，听到不小的动静，随手推了推门，没想到竟然直接推开了。
　　白新启蓦地就镇定下来，右手按住还在不断抖动的左手，冷冷看他一眼，立刻转开了视线。
　　水子琪微微皱眉：“你今天中午没用？”
　　白新启五官扭曲一瞬，“哗——”的一声将桌子上的多有东西扫到地上，疯狂地大吼道，“不要你管，还不都是因为你，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个魔鬼，你TM就是专门来害我的。”
　　怎么会，我是上天专门派来爱你的。
　　只是这话水子琪没说，看他没有倒在地上虫子一样的扭动，就知道他肯定是服药了，这会只不过是间歇性狂躁症发作而已，下意识走了进来伸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
　　“没事的，你不要担心，我这里暂时还有很多货，不会断的，你看你现在跟以前比起来不是好很多么，不管是工作还是什么，都很有干劲不是吗？”说着他抬手就要去解开白新启的衣襟，被对方用力一甩，手背上赫然几根深浅不一的指印，“滚！”
　　他穿着宽松的蓝白格子长袖长裤睡衣，原本被遮盖住的小臂露出来，上面零星几条鞭痕延伸到袖子里去。
　　水子琪眉心紧拧，火气蹭的也上来了，冷笑道：“装什么矜持，又不是没睡过。”
　　白新启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那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不，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在接受这个组合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请示把你换掉。”
　　水子琪冷哼一声，嘴上没说话，心里却笑了，那你这辈子最后悔的应该是第一次向我伸出援助之手吧，那时候的你可能根本没想过你随手帮助过的一个小弟弟会把你害成这幅样子，当然，我也完全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他不想要，偏偏水子琪今天就是要跟他杠上，脱了自己的衣服露出斑驳的身体揪着他的衣襟就压了上去。
　　在白新启看到他身上痕迹的时候就已经真的想吐了，努力偏过脸使劲一甩将人甩到了门上，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怒吼道：“你给我，滚！”
　　他的脑海里还回荡着刚才纯洁的童安跟他好说话的场景，他还在幻想自己和童安的未来，一点都不想在自己和童安中间夹杂如此恶心的人和事。
　　水子琪脑袋撞到了额头上，迅速肿起来一个红包，他抿着唇冷脸瞪了白新启半晌，忽然蹭的一下站起身，衣服都没捡就摔了一把门出去了。
　　总算是留给自己一个相对私人的空间，白新启呼出一口气，颓然地坐在凳子上仰着脸闭目养神，感觉漫漫前路就像是现在一样，眼前一片漆黑什么前景都看不到，今后到底该何去何从。
　　就在他自怨自艾的时候，手无意识的触到鼠标，想到刚才本意是把曲子拷下来给水子琪的，可经过这一打岔完全给忘了。
　　现在看到那张脸就没有来由的厌烦，甚至觉得和他共处一片空间，呼吸着同一片空气都有可能得病，白新启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发生了刚才那么不愉快的事情，现在他一点都不想看见那张让人生恶的脸，还是待会先烤到出来，明天再给他吧。
　　一想到今晚上可以一个人呆着，白新启忽然就觉得身心都轻松下来，他想，能把关系处到他们现在这种状况，也算是神奇了。他睁开眼睛，百无聊赖地脚尖踩着水子琪留下来的衣服，眼底一片厌恶。
　　正准备起身踢出去，一个黑影窜进来。
　　还是水子琪，这次连衣服都没穿。
　　水子琪盯着他踩在自己衣服上的脚，白新启也不觉得尴尬，烦躁地挪开脚靠在凳子上：“赶紧走，烦死了，一天到底要跑过来多少趟！”
　　水子琪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迅速将手心里握着的小药丸送进他的嘴里。
　　白新启蓦地一愣，蹭的立刻站起来弯腰就开始吐，可是那粒药和糖丸一样入口即化，就在他怔愣的瞬间就已经顺着他的喉管滑下去了。
　　白新启一巴掌扇向他的脸，打的对方趴在桌子上捂着肚子半天爬不起来：“你TM到底又给我吃了什么，水子琪，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了，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吗，你怎么每天都在刷新我对你的认知。”
　　水子琪很累，一句话都不说，他就这样死了一半烂泥顺着桌子慢慢滑落到地上，缓缓蜷缩起来。
　　他不想回答白新启的问题，因为很快对方就知道自己吃了什么了。
　　水子琪全身赤.裸，拳打脚踢落在身上丝毫感知不到疼痛，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在想，是不是自己的疼痛点已经提高了，还是他皮厚更结实了。
　　没一会，狠厉的巴掌就被火热的拥抱取代，白新启狠狠压在他的身上，近乎于剥皮似的啃咬，好像只有这时候他才能有些微的触感，只不过，这感觉一点都不愉悦，可却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有原来他还活着的体会。
　　MD，水子琪给自己吃了春.药。
　　*****
　　“怎么了？”今天难得岑涵意放陆小可出来透气，卓越立刻带着人出来约会了，只不过他也不知道带人去哪儿，索性就带着来公司转一圈。
　　结果陆小可一下车就对着外面一个正播着唱歌跳舞的电子屏，先是露出不可置信的惊讶目光，再然后是逃避地向后退了退，捂住嘴茫然地看向卓越。
　　卓越吓了一跳，快步走过来犹豫不到半秒钟坚定地揽住他的肩膀，轻轻拍拍他的背，用自己生平最柔软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陆小可脑袋歪在他的怀里，身体颤抖两三分，哽了哽嗓子，但没说话。
　　卓越也不强求，温暖的手心不停由上而下婆娑着他的后背：“没事没事，不怕，有我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在。”
　　这句话就像是引子，陆小可一把推开他，哭丧着脸焦急地在自己身上摸了又摸：“手机呢，我手机呢。”
　　卓越攥住他还在颤抖的手腕，轻声问：“找手机做什么，你要给谁打电话，我帮你打好不好，我带手机了。”
　　说着他在西装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在陆小可面前晃了晃，在对方伸手来够的瞬间又收了回去，耐着性子引导：“你告诉我，你要给谁打电话好不好，我帮你打！”
　　卓越对于他发生不好的事没有第一时间依赖自己有些不悦，但看他现在此时魂不守舍的模样更是心疼，只能尽量安慰他，询问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陆小可哇的一声就想哭出来，可环顾四周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在看向这边了，他揪着卓越的衣服一角，下意识地躲在对方的怀里，吸着鼻子说道：“那首歌，子琪唱的那首歌，是我以前写的。”
　　卓越缓缓眯起眼睛，视线在面前的大屏幕上转了转，收回来拍拍他的背：“不着急不着急，你写的？被他偷走了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陆小可仰着脸，声音还带着些沙哑，眼圈红红的，但好歹控制住没有哭出来。
　　他问卓越：“你相信我吗。”
　　陆小可双手抓着卓越的衣服：“你会相信我吗，真的是我写的，对了我哥，要给我哥打电话的，他知道应该怎么做。”
　　童安不管年龄有多大，心理上还是个不成熟的孩子，一旦发生事故，第一反应就是去依赖自己最信任最亲近的人，听到他提到童嘉，卓越还是有些不满，但好歹对方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勉强能释怀点。
　　卓越低头，耳朵凑在陆小可的耳朵边上：“给你哥打电话没用的，你哥就只是一个老师，即便交友相当广泛，但他不懂娱乐圈的规则，对这种事没有经验，很容易弄巧成拙，我相信你，他相信你，但不代表大众就会相信你，尤其是你最近销声匿迹这么久，但水子琪却一直间间断断有曝光度，你说大众对谁的路人感好点。”
　　陆小可一听这话，急的更是要哭出来。
　　卓越按着他的肩膀，让他稍安勿躁：“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不用怕，有我在，我会帮你的。”
　　“真的吗？”陆小可仰着一张憋得红彤彤的脸，无措地看着他，“你真的会帮我？”
　　卓越嘴角忽然弯了弯，在他那张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显得尤其不协调，甚至还有点僵硬，他似乎也感觉到了不舒服，立刻收回了表情认真地点了点头：“嗯，于公，虽说你还没正式签约，但好歹也谈拢了是我们公司的员工，还是特有潜力需要好好培养的那种，于私。”他盯着陆小可的眼睛，“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陆小可还是有些担心，犹犹豫豫地问道：“真的不告诉我哥吗？”
　　卓越吸了一口气：“这么大的事，当然如果你想的话还是要告诉你哥的，你家人有知道的权利，但是。”他手搭在陆小可的肩膀上按了按，注视着对方逐渐镇定下来的眼神，“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吧，你放心。”
　　陆小可犹疑地点了点头，但面上的焦躁丝毫未退。
　　卓越挨着他并排站，搂着他的肩膀让他脑袋靠在自己身上，忽然说道：“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第75章 黑心肠猪队友
　　“嗯？”陆小可抬脸, 疑惑地望着他。
　　卓越捏捏他软乎乎的脸蛋：“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可以吗？”
　　陆小可没听懂，眯着眼睛嗯了一声，上扬的小尾音听在卓越的耳朵里像只钩子一样, 勾的他心尖酥痒, 只想把人拉到自己的怀里好好揉搓两下, 可感觉到那么多若有若无飘过来查看究竟的视线，还是放弃了这个大胆的念头。
　　卓越手向下, 拉着陆小可不靠近自己的那只手，指尖在他的手心里抠弄两下, 意有所指地说道：“对, 照顾你，取代你哥，亦或是你家人地位置, 照顾你, 一辈子。”
　　陆小可微微怔愣, 似乎还是没听懂, 但转瞬间脸忽然红了大半，他缩了缩肩膀试图从卓越的怀里退出来，畏畏缩缩地说道：“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啊，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慌张转身就要逃开, 手却被卓越攥的更紧了，怎么都挣脱不不开，急的面红耳赤，羞涩地也不敢看卓越的眼睛, 更不用说让对方放开自己了。
　　卓越上前两步，伸手就把人环在了自己怀里。
　　本来在他们之间的打打闹闹中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个动作，可对于现在惊弓之鸟的陆小可，看什么都不对劲，吓得差点一矮身从卓越的怀里钻出来，脊背被轻轻拍了一下，他听见那熟悉又性感的嗓音在耳朵边炸开：“别闹，那么多人看着呢。”
　　陆小可简直快哭了，哪里是他闹了，一想到所有人的视线都会集中在自己和卓越身上，探讨议论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陆小可还真的——还有点小兴奋呐，原本下垮的唇角也轻微上扬，在察觉到的瞬间迅速做了个慌张的表情，深深地埋下了脑袋，额头抵着卓越的胳膊怎么都不愿意抬起来。
　　卓越轻笑出声：“我也很想抱你进去的，可大庭广众之下不太好吧，即便你现在不打算进入娱乐圈了，但我好歹也是这家公司的老板，还是要签约你的顶头上司，我们公然在公司楼下搂搂抱抱，我怕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太好。”
　　陆小可后背一僵，顿了半晌双手捂住脸慢慢从他的怀里退出来，但仍旧低着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卓越爱死了他这别扭的小可爱模样，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我们先上去吧。”
　　陆小可偷偷摸摸瞄了卓越一眼，有点不想上去了，可他鼓不起勇气说我想回去四个字，被卓越半强迫性质地弄进了电梯里。
　　只剩下两个人的狭窄空间里，陆小可更是尴尬，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他抿着唇不停地后退后退再后退，猛不丁被卓越抓住肩膀，惶恐地抬起脸。
　　卓越笑：“你别害怕，我没想对你做什么。”话虽这样说，但他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陆小可的脸，不断地一步一步逼近，逼得陆小可后背紧靠着电梯壁，两股战战哆哆嗦嗦地垂着脑袋，颤巍巍叫了声：“卓哥，我……”
　　卓越低头看他紧攥着衣服下摆的手，大手轻轻覆盖上去：“放松，指甲要抓进肉里去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陆小可卸下了身上的所有的力道，脚腕一软差点顺着电梯壁滑下去，被卓越眼疾手快揽着腰又给捞了回来。
　　陆小可囧的耳朵尖都要红了，扭了扭没挣脱开，腰上的力道却是更加重了，甚至对方胸膛也紧紧贴了上来，声音带着些微的喘息：“乖，别动。”小孩身上有一股奇异的果香味，清爽好闻，但却又不像是沐浴露一般带着奶味，卓越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间，深深嗅了一大口，沉浸其中。
　　陆小可：“……卓哥，你你你不要这样，我……”
　　“怕吗？”他伸手按住陆小可的脊背，滚烫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服传到他的脊柱骨，又顺着血液运送到身体的各个角落，陆小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此刻该如何反应。
　　卓越低头亲亲他的耳朵尖，感受到上面比自己嘴唇还要滚烫的温度：“好吗？“
　　突如其来的提问让陆小可懵了一瞬，他攥紧了自己的衣服，下意识问道：“什么？”
　　卓越：“让我照顾你，我保证，我会用我余生接下来的每一份每一秒去进一步了解你，学习怎么照顾你，虽然短时间内可能比不上你哥，你家人，但我想，假以时日，我一定会变成这个世界照顾你最好的那个人，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变成那个人，嗯？”
　　他说这话的时候，唇瓣就没有从陆小可的耳朵上移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小耳朵上，耳朵尖几乎地滴出血来。
　　陆小可垂着脑袋半晌思考后问道：“如果我不答应的话，外面的事情你是不是就不会帮我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卓越愕然，“我是喜欢你，我在追求你，又不是单纯想强迫你，现在我在你面前刷好感度还来不及，为什么要做那种让你厌恶的事情，而且我说过，我会努力照顾好你，那件事当然也是照顾好你的一部分，我怎么忍心看你苦恼，看你闷闷不乐，你只要好好写歌，一切都有我好不好，我保证。”
　　“只是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的，结果今天突发这件事，看你下意识找你哥帮忙，我有点……”他顿了顿，“吃醋，不太舒服，反正就是……”
　　“早说早好吧。”说到最后，卓越有点激动，把着陆小可肩膀的手也施加了力道，能明显感觉到他在竭力控制。
　　陆小可轻微嘶了一声，卓越立刻放开了手，转而将人搂在了怀里，下巴磕在他的脑袋顶上，急迫又深情地说道：“安安，我不是在用这些我会对你的好利诱你，我只是真的，真的想祈求你，只要你给我机会，我就会向你证明我自己，我喜欢你，我爱你，想用自己的一生去陪伴你，我甚至想祈求你，但是我想了这么多，最主要还是你的想法，安安，我知道你从来没像贵哦这方面的事情，我也知道你心里没有其他人，那你能不能，稍微挪开点地，让我进去，我不贪心，只要一点点就好，就那么一点点。”
　　“当然。”他急忙补充道，“如果你觉得不大舒服了，我可以立刻就走的，绝对不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好吗？”
　　他低头亲吻着陆小可的脑袋顶，微微下压身子，强烈的气息存在感将陆小可整个人都包裹起来，搞得他猝不及防，说好也不是，说不好似乎有点太不近人情，毕竟对方都已经说的如此低三下四了。
　　他犹豫不决，讷讷出声：“卓哥，我很差的，我哥说，我自己，可能会活不下去。”
　　卓越立刻接话：“我不会让你自己一个人的。”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陆小可急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我是想说，如果你要跟我在一起的话，可能会很麻烦的，我真的，照顾我自己都照顾不好。”
　　“没事，以后就全部交给我。”卓越低头，捧着他的脸，“你这样，算是，变相同意了吗？”
　　陆小可看着自己的脚尖，碾着地面：“我是喜欢卓哥的啊，可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卓哥一样的喜欢，所以……”
　　“不担心，一点点喜欢就够了，让我喜欢你，给我一个能让你慢慢喜欢上我的机会就好了。”卓越声音里带了兴奋的激动，唇瓣擦着陆小可的脸颊而过，抿着唇问道，“我碰你你不讨厌吧？”
　　之前一起玩闹的时候经常会有肢体接触，甚至亲亲摸摸抱抱什么的也都没注意过，以前不觉得，这回想起来陆小可脸蛋微红，耳朵尖动了动：“不讨厌啊。”
　　卓越眼角一跳，捏着他的下巴慢慢吻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温热触感让陆小可顿时宕机，瞪大眼睛看紧在咫尺的卓越，双手下意识攥住对方的胳膊：“嗯~”
　　卓越慢慢抬起手，捂住他的眼睛，把人压在电梯壁上，微微侧过脸：“闭上眼睛，用鼻子吸气。”
　　眼前忽然就黑下来了，本能让他靠卓越更近了，好不容易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陆小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说的是什么，唯一的呼吸来源又被堵住了，后脑勺被按得生紧，退无可退，就在陆小可以为自己要因为缺氧晕倒的时候，卓越终于放开他了，这会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陆小可：“……”装纯情还真有点难，差点就没控制住啃上去了。
　　至于卓越，看着怀里的小孩眼尾红红，急喘着气可怜巴巴地哀怨地盯着他的模样，头皮都快炸开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
　　如果系统能检测到他的心声的话，说不定两人还能共同交流探讨一番，系统将会告诉他，这么可爱的小孩恶劣起来也是满分百分百。
　　卓越紧紧抱了抱他：“我很高兴，是真的很高兴。”
　　陆小可下意识本来是想推开他的，可听着他的声音和语气，最后环住他的腰，窝在他的怀里轻声说：“卓哥，我不讨厌你亲我，真的。”顿了顿，他又说道，“我喜欢跟你说话，喜欢跟你待在一起，我也挺喜欢……喜欢你亲我的。”
　　童安虽然内向了点，但他的生涩都是针对外界陌生人和环境的，对于身边亲近的人，他对于不会伤害他的人从来都是坦诚相见，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陆小可吞了吞口水：“我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不是这样，但如果让我跟卓哥像跟我哥一样在一起生活的话，我想，我应该也是喜欢的。”
　　本来前面说的都是挺好的，但最后一句卓越听了愣生生黑了脸，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还不确定童安是不是知道男人和男人也是要做那回事的，现在也不是提醒他的最佳时机，总怕刚骗进来，笼子都还没有关严实了，小兔子就被吓跑了。
　　卓越眯眯眼睛：“会比跟你哥住在一起还要好的。”
　　“嗯。”陆小可趴在卓越怀里闷声闷气应声道，“可是我哥会不同意的，我爸我妈也不会的。”
　　他解释道：“卓哥这么优秀，我妈说以后就算找媳妇也不能找太厉害的，我自己会镇不住，媳妇会欺负我的。”他仰着脸看高大的卓越，眼角微微下垮，“我爸我妈我哥还有我舅舅加起来都镇不住你，我们家里人肯定不会同意的。”
　　他一脑袋重新扎进卓越的怀里，很喜欢他身上温暖干燥的气息：“嗯，反正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还是不要告诉他们好了，反正他们好忙的，不会知道的。”
　　童安的性子有点像是逃避型人格，只要是自己解决不掉又不能找家长的问题都会自动忽略掉，这样的人如果一生遇到的全是好人，生活一定会很幸福。
　　卓越：“……”不要加上你舅舅，千万不要，我不想被我叔打死。
　　卓越拍拍他的背，安抚道：“我懂，他们担心你，不过不要害怕，不要退缩，我们既然决定要在一起，最后肯定是要告诉你父母的，放心，你说我会欺负你吗？”他点着陆小可的脑袋，问道。
　　“不会啊。”陆小可眉眼弯弯抱了抱他的胳膊，“卓哥脾气这么好，才不会欺负人呢，可是……”他瘪了瘪嘴，“告诉他们肯定会被骂的，要是被骂了卓哥又喜欢上其他人走掉了怎么办，那我岂不是白被骂了？”
　　“！”卓越深吸一口气压下来心底的躁动，沉着嗓音问道，“如果我离开了，你就只有这点想法吗？”
　　“不是啊。”陆小可扭捏着回答，“会很难过的吧，可是卓哥你这么好，喜欢你的人肯定很多，你值得更好的人啊，我……”
　　卓越手心轻轻拍了拍他的嘴，惊得陆小可向后推了推，腰又被揽住了。
　　“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说八道，你很好，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好。”他抱着陆小可，上下晃了晃，“你好到我都不敢跟你告白，好到我每次跟你说话都非常紧张生怕引得你不高兴就再也不理我了，好到我都不想签约你支持你的事业，就想把你藏在家里只给我一个人看，好到你刚点头的瞬间我高兴地差点晕过去。”
　　这是忽然开窍了吗，情话技能满点啊，有点幸福的眩晕呐。
　　扑哧一声陆小可笑出声音，他捏着卓越的手：“哪有那么夸张。”
　　卓越刚才说的就是他真实的心情，他咬了咬牙：“以后不准随便说分开的话，我的心脏不是不锈钢的。”
　　陆小可好奇地戳了两下，抬脸对上卓越怒瞪的眼神，缩回手：“知道啦。”张嘴正准备想说点什么，视线掠过卓越看到对面的镜子，忽然惊叫出声。
　　卓越：“怎么了？”
　　陆小可艰涩开口：“我们是不是还在电梯里？”
　　卓越点了点头，他刚才连楼层都没按，应该还在一楼。
　　陆小可下意识推开他，整理自己的衣襟：“待会要是有人进来怎么办，不是说不能有办公室恋情么，你和旗下的职员在一起不会影响公司吗？”
　　听到后面，卓越原本黑下去的脸色缓和一瞬，刮了刮他的鼻子：“没事，你现在还不是我旗下的员工，以后也不会是，我的就是你的，你只要负责写歌，我负责帮你卖掉就是了，我们安安肯定会成为优秀的词曲家的。”他眼眸微黯，“真希望那一天晚点来。”
　　陆小可：“……”哥们，心里想想就行了，当面说出来就有点不好了吧，如果站在这里的是童安，你敢这样说他，看他不一个蹦起来打爆你的狗头。
　　陆小可拽了拽他的袖子：“你放开我吧，待会要是有人进来怎么办。”
　　“不好意思了？”卓越看着他越来越红的脸颊，亲了亲，对方一低头正好亲到额头上，抬起他的下巴在嘴角上印了一个浅淡的吻，看他整个人都能缩进地下去这才跟他说道，“放心吧，这边电梯直通我的办公室，不会有人按的。”
　　“！”陆小可瞪大眼睛环顾四周，这就是传说中的董事长专用电梯。
　　卓越被他仓鼠似的鼓起来的脸颊逗笑了，捏一捏心情愉悦：“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就只是因为方便罢了，毕竟直上直下。”
　　陆小可耸了耸肩膀，拉着他的手：“我们出去吧。”封闭的环境呆久了还是会不舒服的。
　　卓越看着他主动拉上来的手，眼角眉梢都不自觉地带了笑意：“好。”
　　*****
　　之前公司就已经着手在给水子琪做歌了，只是因为意外停滞，这次白新启再拿出新歌的时候，团队和装备都是现成的，可他们歌曲的来路公司确实不敢再相信了。
　　白新启好说歹说都没商议下来，最后只好双方各自退让一步，水子琪签订公司免责条约书，即这几首歌公司只负责包装加工以及推广，完全不负任何责任，至于收益则是过后再以，这也是传统上的外包。
　　现在的水子琪压根没有和公司谈条件的资格，没有丝毫犹豫地就答应下来了。
　　这次的歌曲要比先前那几首听起来还要档次高一些，公司方自然也在疑惑，甚至还用了听歌识曲，留意了一段时间也没寻到相似的片段，姑且着手开始准备。
　　终于，在将近两个月的努力下，水子琪的新歌先是在小众音乐平台推出试水，因为曲调本身流畅，专业人已经夸赞出色，再加上水子琪嗓音突出，清冷决绝，更是加分项，很快，水花渐渐大了起来。
　　当然，歌曲评论区在公司的公关下，罕见地只有好听等各类好话，即便有提到抄袭的字眼，也是针对前几首歌，早就被刷下去了。
　　这首歌就像是一匹黑马，在同期制作中脱颖而出，甚至荣登热歌榜。
　　公司眼见着钱财滚滚而来，立刻趁热打铁接连推出了剩下两首，同时买下了大大小小不少营销号的广告，基本是干柴烈火，熊熊燃烧。
　　而现在，距离水子琪新歌发布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
　　虽然黑红掺半，不少人仍旧将前几次的黑点挑出来，但也正是这些时间给了水子琪更大的热度，让他整整七天都在微博热搜后几名久久不下来。
　　歌曲评论区不乏说难听的，当然也有说抄袭的，可这次他们却完全拿不出证据，所以也被打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行为。
　　*****
　　卓越面前摊放着文件，他眼睛却一直盯着沙发上蜷缩在角落里的正戴着耳机一脸凝重看着手机屏幕的陆小可身上，没忍住走过去：“想到是哪几首歌了？”
　　“嗯？”他手指穿过陆小可的柔软的短发，摸着他后脖子处的骨头，捏一捏很舒服，痒的陆小可直缩脖子，躲开他，“嗯，知道。”
　　“这几首歌你当时有没有传给爷爷看？”卓越挨着他坐在沙发的扶手上，大长腿交叠占据了陆小可的所有视线，他微微低垂着脑袋，做出思考的表情，可还没到半分钟，下巴就被卓越捏住，被迫和他对视。
　　陆小可跨着脸：“干什么？”他看了看卓越的办公桌，抱怨道，“你不是在办公嘛，等我想到了就会告诉你的，子琪……”他顿了顿，撇过脸，一脸悲痛改口道，“水子琪推出这两首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急这一时半会的。”
　　“我担心你。”卓越摸着他的脸，“其实你心里有谱的对不对，当初爷爷说你之前的那些歌虽然不成形但极其具有灵气，现在如果稍微改一改也是能成大用的，说的就是你早些年那些歌，肯定也包括这几首！”
　　“当然，这些歌最开始你给白新启或者水子琪看过听过，他们那边可能会有更早的记录，但你一直没有慌张，反而是难过，这说明你有更早的记录，现在皱着眉毛……”他指尖轻轻抚过陆小可的眉心，“只是因为想不通为什么你的歌会被水子琪唱出来，作词作曲还都是他的名字，你之前没留意，刚才搜索了下，应该还会有更惊人的发现吧。”
　　卓越说：“你在想，你认识的那个水子琪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上次的事没有绝对的证据，毕竟两首歌出现的时间太过微妙，也有点像是撞脑洞，毕竟还没人蠢到那么拙劣的抄袭，可心在又发生了相同的事情，以正常人的思维方式都会想到那首抄袭歌根本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只是为了这次的歌曲发酵积攒热度罢了，只因为他那时候消失太久，所以要最快回到大众视野中，总是需要付出点代价的，不过……”
　　他视线在陆小可手中的PAD上瞄了一眼，正是水子琪的MV，抿唇说道：“现在看来，当初的牺牲好像是值得的。”
　　陆小可眼底的悲伤简直要凝成实质溢出来，他低头抠着自己的裤子缝，关于他刚才在想什么完全不解释，只是说：“我之前有一个习惯，但凡是有一点小进步都喜欢上传到一个私密性很强的外网平台上，所以我的歌在一定程度上都是受到著作保护的，他现在公然抄袭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一旦我指出来，就不会像平常抄袭那样仅仅只是受到公众谴责，然后掉两滴眼泪说自己以后会改，绝不再犯那么简单。”
　　陆小可抿了抿唇：“我没学过法律，不知道他会接受什么样的惩罚，但即便只是罚钱，子琪、水子琪他可能也负担不起，更何况，我的这首歌本来应该是给白新启看过的，可能两个人都会有牵扯吧，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他一脸痛苦，完全不愿意再想了。
　　卓越拉着他的手，将人圈在自己怀里，拍着他的脊背安抚道：“不想了不想了，不管他，他们犯了错自然是要接受法律和道德上的双重谴责的，你告诉我那是什么网，然后告诉我你的账号，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安安静静写你的歌，这段时间没事就去找爷爷聊天，你没过去他可想你了。”
　　除了在唱歌方面，童安注意力总是不怎么集中，被他这么一说立刻问道：“卓爷爷？”忽然又想到什么一般，低垂着脑袋，“卓爷爷他如果知道你跟我在一起肯定会不喜欢我的。”
　　“为什么？”卓越很喜欢捏他身上的肉，虽然不多，但软乎乎的，尤其舒服，真的是爱不释手。
　　陆小可扁着嘴：“哪有为什么，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同性恋意味着什么，卓爷爷怎么可能舍得他宝贝孙子喜欢男人。”
　　卓越：“那你怎么没说到你父母愿不愿意他们的宝贝疙瘩被我骗走？”
　　陆小可和他争辩：“不一样的，我爸妈以前就说过，反正我也找不到女孩子喜欢，指不定就孤独终老一辈子了，他们连我以后七老八十的打算都替我做好了。”
　　“……”卓越亲亲他的额头，“放心吧，我很久之前就跟家里出过柜了，他们都知道我喜欢男人，不光爷爷喜欢你，我跟我爸妈也说过你的事，他们也喜欢你，现在就只等你家人同意了。”
　　陆小可震惊地瞪大眼睛：“你！”
　　卓越抓住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要你同意这么艰难，我怕你不愿意跟我一起走下去，当然是尽可能地扫除路上的一切障碍，只要你愿意抬起脚，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陆小可呆呆地看着他半晌，最后一脑袋扎在卓越的怀里，鼻子囔囔的：“卓哥，你怎么这么好，我刚才对你的喜欢如果只有七八分的话，现在就是十分，满分，不，比满分还要多，我不喜欢我哥了，我最喜欢卓哥了，我也会尽快告诉我家里人的，然后我们就住在一起，好不好？”
　　真是个小孩脾性，知道他的喜欢跟自己期盼的还是有出入的，但卓越现在已经很满足了，他婆娑着陆小可的脊背：“那歌的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一切都交给我。”顿了顿他说道，“我不喜欢你跟他们接触，你哥之前做了写调查，在你决定签公司之前传给我看过，那些资料显示。”
　　“水子琪和白新启两个人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而且他们对你总是另有所图的。”
　　陆小可下意识攥住他的手：“我哥，说的？”
　　“你还记得你搬出来之前他们对你的态度是不是有些怪，和平常不太一样？”卓越问。
　　陆小可想了想，点头。
　　卓越说：“那是因为你太傻了，对付平常人的套路用在你身上完全不起作用，所以……”
　　陆小可脸色闪过一丝黯然，但还是将信将疑。
　　卓越不骄不躁地慢慢说道：“还有上次，威亚断裂的事。”
　　陆小可疑惑抬脸。
　　卓越点着他的额头：“小傻子，人家要害你，你竟然还要救他，真是被人骗了还要帮人数钱系列，幸亏你没出事，否则……”虽说是因为这起事故卓越才有机会认识小孩，可这件事仍旧是他心底的一根刺，永远都拔除不掉，况且这两个人是一定要除去的，否则他们也会在小孩的心里占据一席之位。
　　“不可能！”陆小可下意识反驳道，但说完之后他才发觉自己的手心正在微微颤抖，后脊背也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以前是没有认真静下心来细想，可仙子阿才发觉原来细节早已说明一切。
　　卓越也不想这样吓唬他的，可不让他认清楚那两人的真面目，他可真怕小孩以后一直惦记着那两个不值得的人。
　　他搂着陆小可纤细的腰，亲吻着他的额头：“好啦好啦，不要想了，有我在，不用怕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解决好的，相信我。”
　　陆小可点点头，抿着唇说道：“我没事，你先去忙工作吧，我自己待一会儿。”
　　卓越愣是往他身上又蹭了蹭：“不好。”
　　陆小可一愣：“你今天没事做了吗？”明明刚才还接了几个电话，事情很多的样子。
　　卓越揉着他脑袋上的呆毛：“有事，可你在这里我做不下去。”
　　“？”陆小可面色一僵，急忙去按住卓越一直往下游走的手，“卓哥，你……”
　　“我刚才就想这么做了，别动，我不干别的，就摸一下，一下，安安乖，别动。”卓越就像是哄小孩一样地嘴里安抚着陆小可，可手上却是完全没把他当孩子，放肆的不得了，没一会陆小可就瘫在他的怀里无力抵抗了。
　　当然，本人也是没想反抗的，甚至还乐在其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震怒的东坡肉 的手榴弹
　　感谢 震怒的东坡肉x2 的火箭炮
　　谢谢~
　　早上好哇~么么啾~


第76章 黑心肠猪队友
　　不管是卓越自己, 还是公司，对付水子琪都是小菜一碟，甚至他根本没把这人放在眼里，只是一想到对方偷的竟然是小孩的歌, 想到小孩那么宝贝自己的那些歌, 心里就有些不得劲。
　　当天晚上, 就有前两天还在帮水子琪宣传的营销号忽然反口，提出自己最近才发现, 这首歌竟然跟之前自己听过的一首歌尤其像，甚至已经到了双生子的程度, 也仅仅只是添加了歌词。
　　这几首歌基本上是凭空出世, 全都是路人粉，再加上水子琪的黑还真不少，这句话一出现,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少人纷纷开始追问是什么歌什么歌。
　　事情逐渐衍生的越来越大, 公司当然是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这个消息。
　　水子琪毕竟有前车之鉴, 他们又签订了协议，不管结果如何，损失不了他们的, 自然不着急。
　　只有白新启和水子琪两人在屋子里焦躁不安。
　　水子琪还算镇定，安慰白新启：“没事，这两天说这话的人也不少, 还不是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你自己也说了，童安从来没有拿给任何人看过，除非童安骗你。”
　　“不会！”一提到童安, 白新启就有些激动，他蹭的一下站起来，抹了一把脸，“水子琪，你以为小安是你吗，满口胡言乱语，你现在说的话，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敢相信。”
　　他冷哼一声，进了房间，在关门的时候忽然站住，转身问道：“你最好想想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手上也就只有这几首歌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水子琪比他更心急，盈利的钱本就不剩多少，还被公司分去了大半，留下来的甚至还不够他们一个礼拜的开销，这几首歌也只是为他增添了不少热度而已，况且他为了唱这几首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小男孩那边了，上次打电话拿货的时候那边已经不满了，毕竟他虽然没有签署主奴协议，但S对于玩过的还想再接着玩的M总会有强烈的掌控欲，如果再不去露个脸的话，他很有可能就会被新人刷下去，更严重的是会被S盯上或者厌恶，这就得不偿失了。
　　一瞬间，水子琪想了很多，他听到白新启说以后，心尖忽然一颤。
　　以后？他还有以后吗，他真的还会有以后吗？
　　他甚至不知道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想出名？想有钱？还是想得到这个男人？
　　水子琪视线定在白新启的身上，在某种程度上，他确实得到了，可他同时也真正失去了这个男人，失去了自己生命中足以指路的明灯，也失去了人生的信仰。
　　是呀，都已经失去了，他哪还有未来。
　　可是，不管以后如何，总归还是要活下去的，行尸走肉地活着。
　　水子琪反省自己为什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归根究底好像全是因为白新启，可对方不仅什么都不知道，还一次又一次把自己逼上人生的绝境，让自己在通往地狱的道路越走越远。
　　想到圈子里那些羞辱和疼痛，水子琪心想，既然已经拉他下地狱了，那是不是自己体验的他都要一个一个过一遍，才能明白自己为他说所做的牺牲究竟有多大，才会……看自己一眼。
　　白新启被他盯的满眼戒备，生怕他又平白冲上来喂自己吃千奇百怪的药，一只手紧抓着门做出严格防备的姿势，眯着眼睛：“你又想做什么？”
　　水子琪甚至都想笑了，呵呵，他漠然地摇摇头：“没事。”
　　白新启一听这话，跟听到皇上的圣旨一般，立刻闪身进了房间，立刻就要关上门。
　　水子琪连忙喊他：“等下。”
　　白新启微微皱眉：“干什么？”
　　水子琪：“前两天我谈了部戏，是个男二，还没完全确定，走正规程序，下次吃饭你陪我一起去吧。”
　　白新启当然知道他的资源是哪儿来的，脸上现出不屑之意：“你还需要走正规程序。”
　　水子琪也不恼，甚至眼神淡淡：“嗯，就算送上门去给人家睡也需要个拉皮条的吧。”
　　不羞不耻，脸皮比城墙还厚，白新启冷哼一声，说了声知道了便大力甩上了门。
　　水子琪指甲不自觉抠着沙发，虽然白新启骨骼稍微大了些，不过应该会有老板喜欢他这种类型的，但最好还是要跟男孩说一下，省的第一次去找不到合适的，平白浪费机会，还引得白新启戒备。
　　多一个人，多一分收入，他也不用那么辛苦只为凑够两人的货钱了。
　　事到如今，其实水子琪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是不是喜欢白新启了，因为他现在已经没有心了，已经完全麻木了。
　　他们俩一个不在乎，一个已经麻痹了，一晚上两人都没有关注微博，完全不知道微博一晚上已经衍生出了如何的腥风血雨。
　　这次抄袭事件是有苦主的，甚至有人已经扒出来这几首大红的歌曲的来源正是当初和水子琪一个团队的童安。
　　前段时间因为童安受伤，一直没有出现过在大众的视野中，倒是水子琪黑料不断，两厢比较下，已经有不少的路人站在童安这边了，甚至还有人找出当初商演时两人的眼神对比，明显水子琪对童安是有嫉恨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恶毒。
　　众人议论纷纷。
　　“卧槽，要吓死了好吗，这就是现实版的兄弟□□两刀吧。”
　　“天哪，半夜看真的效果奇佳，他们这个团队很是微妙啊。”
　　“水子琪，据说是公司练习生出道的，那童安呢，好像除了这个团队压根没听过他的名字，空降？”
　　“那难怪了？一个练习了五年，一个咚地一声直接落下来，搁谁心里都不平衡吧。”
　　“那这也太恐怖了，想想上次的威亚事件，细思极恐！”
　　“……楼上吓人了啊，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弄死我，哦，不是，你却想弄残我？”
　　*****中午，卓越随便找了个借口又在陆小可的房间里磨蹭着不愿意走，陆小可本来是在睡觉的，被他磨得睡不着，发脾气对方也是一副二皮脸的样子，甚至还更来劲了，只能气哼哼靠在床头柜上刷手机。
　　一边卓越挨着他半靠在床上，手上就没闲着，这里捏一下，那里碰一下。
　　本来童安的身子就有些敏感，被他这么胡乱一碰痒痒的要命，陆小可又气又笑，最后紧紧盯着卓越的眼睛，抿着唇不说话。
　　卓越毫无所查，依旧兴致勃勃地在他身上探索新大陆，甚至还问他怎么了。
　　陆小可差点被气笑了，索性捧着脸，对着他的嘴唇“啾”一下，食指点着他的鼻子警告道：“不准再动我了！”说完重新拿起手机，还没解锁又看他一眼，“不准！要不我生气了！”
　　可话音还没落，卓越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按着他的后脑勺就使劲亲了下去，亲的陆小可脾气都没了，只能软萌萌地让他亲。
　　一吻结束，陆小可喘着气说道：“好啦，亲也亲了，不能再动了，再动我就真的生气了！”
　　这点怎么够呢，而且说实话，卓越还真没见过陆小可生气的模样，把玩着他的手指说道：“那你生气吧，我看看你生气什么模样！”
　　陆小可看他不像是看玩笑的模样，反而一脸期待，再看看自己的手机，他还没紧跟八卦的步子，还没看到最新形势，也还没落井下石，这会心里牵挂着呢。
　　虽说可以让系统帮自己转达，可一般他跟卓越在一起的时候，系统要么是刷题去了，要么根本叫不应，他舔了舔嘴唇：“你再这样，我就要下去告诉我舅舅。”
　　卓越：“……”他叔叔还在楼下呢，要是被他叔叔自己抢先一步，回去肯定疯狂嫉妒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还会阻拦，要出状况的。
　　绝对不能让他叔叔知道自己追到手了。
　　眼见着他表情慢慢僵硬，陆小可嘻嘻笑了：“我就知道你害怕我舅舅，每次提到他你都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他拿起手机，重新靠回在卓越胸前，“其实我舅舅人挺好的，他就是面向冷淡了些，但你看他长得就跟十六七八小孩子一样，要是整天还嘻嘻哈哈的，肯定是要被别人欺负的。”
　　“不过……”他后怕地耸了耸肩膀，“我舅舅做的甜点简直堪称甜品□□，每天早上我都会担心他的甜品店会不会倒闭，每天晚上我都会疑惑为什么他的甜品店还没倒闭。”
　　卓越：“……”
　　可怕的不是你舅舅，而是我叔叔好吗。
　　谁敢欺负你舅舅，那是不要命了好吗，还有你舅舅的甜品店也是卖正常甜点的，不正常的都在我叔叔那里好吗！
　　陆小可转脸问他：“你下午不去上班吗？”
　　卓越揽着他的肩膀，揪了一撮头发玩：“本来是有个会要开的，不想去了。”
　　陆小可瞬间一瞪眼：“你的工作你都不想去，你怎么能这样？”
　　卓越把着他的肩膀让让重新靠回去：“那你什么时候跟你爸妈说呀！”
　　陆小可红了脸，哽了哽问道：“怎么，你很急吗？”
　　卓越：“也不算很急，但就像是你说的我不能总往这边跑，太远了，下午我肯定来不及去上班。”
　　陆小可：“你……”
　　卓越打断他：“你要是跟你爸妈说了，我们就能住在一起了，那岂不是节省很多时间？”
　　陆小可眯了眯眼睛，似乎也在想这件事的可行性，但他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我哥还给我打电话了，问最近微博上怎么回事，不出意外的话我最近可能要搬到他那边去。”
　　卓越：“为什么？！早上他也问我了，我跟他说公司会解决，那要你回去干什么？”
　　“可能是觉得我会伤心吧，我哥有些感情不会说出来，但他对我真的很好。”陆小可笑了笑，“他知道我以前跟他们两人关系都很好，肯定会担心我想不开。”
　　卓越脑袋贴在他的胸前，蹭了蹭：“那还是尽早说吧，不然你住回去我都不方便找你了，你哥肯定没有你叔叔好说话。”只要把我舅舅卖给你叔叔吃甜点，他几乎可以答应一切事情，而且被我叔叔拖着，他完全两耳不闻窗外事，去哪儿找找这样好的家长了。
　　要是换成童大哥，自己肯定要被直接扔出来的。
　　陆小可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抚道：“现在肯定不行，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吧，不然我哥的性子肯定会多想的。”
　　不管想到哪方面都不太好。
　　“……”卓越叹了口气，“还要等啊。”
　　陆小可：“没多久的，你不是说这件事很简单，很容易处理的吗？”
　　卓越本来想要走法律正规程序的，这样下去肯定耗费很多时间，那还是先出手封杀，然后解决一波之后，再把他跟小孩的关系提上日程，后续工作就慢慢再做吧。
　　思及此，卓越不甘心的说道：“那好吧，不过这样也好，你哥那边距离我公司应该还能近点。”
　　他忽然起身，问道：“你哥白天是不是在学校？”
　　陆小可一愣，脸颊瞬间红了，偏开脸：“有时候还是会回来的。”
　　卓越：“那跟我一起吃个饭的时间总有吧。”
　　“我们阿姨在给我做饭啊，你要是去了肯定会被知道的，不准去。”陆小可一根手指按了按卓越的脸，“肯定不能去！”
　　卓越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一定不要生气：“那我接你出来吃饭，你就说跟朋友一起。”
　　陆小可眨了眨眼睛，无辜地看他：“可我之前本来就没有朋友呀！”
　　“！”卓越颓然，“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被打击之后的卓越躺在陆小可的腿上，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终于给陆小可一个可以刷微博的清净时间。
　　“他们怎么能这么过分，这件事你是苦主，甭管你空不空降，这首歌是你自主写出来的，被水子琪偷了，难不成还跟你的家室有关不成，你有资本，就活该被他偷。”不知何时，凑过来跟他一起看的卓越忍不住了，简直越想越气。
　　陆小可倒是淡定：“他们不是那个意思，而且我本来就是空降，说的也不全错。”
　　“什么空降不空降的，那是星探签的你，跟你有什么关系，等下。”卓越说着掏出自己的手机，拨出去一个好吗。
　　陆小可还以为他要处理自己的事情，完全没管他，没想到三分钟之后他又重新趴回来，心情倒是不错。
　　陆小可好奇问：“怎么了？”
　　“之前发掘你的那个人，我跟他私交不错，让他发个微博不是难事。”卓越说的轻松，真的就像是一句话的事那样。
　　陆小可闻言立刻点进那个人的微博，没有动态，但手机刷新瞬间一条新微博蹦了出来。
　　“有些人，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可他却偏偏要靠才华，后来你妥协让他靠才华吃饭，紧接着，你又发现，他就算躺着也有饭吃，世界哪，还给我们这些要钱没钱要脸没脸要才华没才华的人留条活路吧，可今天我心里就平衡多了，为什么呢，因为！就是这么一个我觉得我快要羡慕嫉妒恨的人！他的眼光比我差多了！好歹茫茫人海中我一眼就相中了他，可他呢，眼瞎看中了两个人渣，啧啧啧，老天还是公平的哪！哈哈哈，幸灾乐祸完了，心情舒服不少！”
　　这人以眼光毒辣出名，现下很多流量小花当年都经过他的手，不少不忘本的明星到现在还会在微博上进场感谢他，所以粉丝也有三位数，这条微博一出来，立刻就有人对号入座了，堪称稳准狠。
　　陆小可紧皱着眉头，看上面不断询问的网友们，总觉得像是套路，戳了戳卓越的胳膊：“你请的公关。”
　　卓越：“这你都知道？”
　　陆小可：“……”像是一块钱的公关，乍一看是看不出来的，所以他是随便猜的，没想到还真是。
　　卓越一个人自言自语：“这件事要迅速处理，就必须越发酵越大，我们要利用那些趁机想黑你的那些人，可以直接定位他们为水子琪的水军。”他抿了抿唇，捏了捏陆小可的手心，“放心吧，记得搬到你哥家的时候千万不要收拾行李，不然搬到我那边还要再整一遍，这么短的时间就不要来回折腾了。”
　　“水子琪和白新启他们两个人，早就从内里烂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只是扒开他们外面那层不太华美的皮罢了。”卓越笑笑，“这件事你还是不要过多关注了，免得生气，也没什么好关注的，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只是最近调查到一些比较有意思的事情，他在等时机罢了。
　　*****
　　看到微博言论，从头到尾了解了事情及经过之后，白新启已经没话说了，反正他被水子琪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好在这次和公司提前签的协议都是水子琪自己出面，签的是他的名字，一切责任都由水子琪自行承担，他没拿钱，也不管水子琪接下来要怎么办。
　　他看到水子琪又跟幽灵一样，眼圈发黑，一脸茫然地坐在沙发上的场景，心里只觉得烦躁。
　　一想到童安现在大概已经把自己和水子琪打为一类人，规划到无耻的小偷范畴内，又想到他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跟童安表达自己的爱意，更无法视线当初和他在一起的愿望，心里又酸又涩，眼睛如刀一样地剐过水子琪。
　　当初要不是他，这会童安说不定还住在这间房间里，冲着自己露出天真童稚的笑容。
　　那个人的笑容永远都是那么洁净无害，白新启甚至想，只要童安回来，说不定发生在他身上这些黑暗的事情就会停止，乌云也会消散，彩虹终将出现。
　　水子琪一转头，正好对上他恶毒的恨不得自己去死的眼神，麻木地说道：“今天晚上的饭局你就跟我一起去，收拾齐整些，这个片子肯定是要接下来的，不然我们就没钱拿货了。”
　　白新启脸色微变，就算他再不情愿，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完全离不开人不人鬼不鬼的水子琪，否则他根本没钱也没路径去买那些货。
　　“你管好你自己吧，我又不是你。”话虽如此说，但毕竟他还是经纪人的身份，收拾爽利，别人看着也高兴。
　　水子琪淡淡地抬眼瞄了瞄他：“不用做太过的准备，但是一定要穿正装。”
　　白新启冷哼：“也是，你出入的地方哪用得着准备，我看干脆脱光去才合时宜吧。”
　　白新启凭本事开的玩笑，却不料开头结尾全被猜中了，可等到他知道一切的时候已经彻底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震怒的东坡肉 的手榴弹
　　感谢 震怒的东坡肉x2 的火箭炮
　　*****
　　早哇~


第77章 黑心肠猪队友
　　这件事交给卓越之后, 陆小可虽说没有一直盯着事情进展，但他也是关注着系统报告白新启悔意值上升的，说坐了航空母舰绝对不夸张。
　　虽说这种后悔可能跟童安没关系，顶多是后悔当初和水子琪蛇鼠一窝, 但好歹指数是刷上去了。
　　至于水子琪, 现在已经行尸走肉一般, 指数上升的缓慢，甚至偶尔很长一段时间连丝毫波动都没有, 要不是系统检测到他的生命体征，陆小可都要怀疑任务对象是不是中途死亡了。
　　陆小可是在那天和卓越谈过之后大概小半个月后又一次收到白新启的微博消息的。
　　那件事闹得太大, 就连陆小可也被叫走配合问话了两次, 白新启就算用脚趾头想都不可能觉得童安不知道这事，每每想到童安的时候，他只觉得心烦意乱, 经常在面前晃悠的水子琪更像是厕所里的苍蝇一般, 又烦人又恶心, 嗡嗡嗡的恨不得他原地消失。
　　可他并没有为这件事烦闷多久, 因为水子琪又为他打开了人生的一扇大门。
　　吃喝嫖赌，白新启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把这四个集齐了，只不过他现在竟然是被嫖的那一个。
　　第一天晚上, 他是被喂了药送到某个他现在都想不起来模样，记不起名字的人床上的，中间记忆全部模糊, 第二天一大早就只有个大概印象，剩下可以证明发生了什么的就只有身上各处难以遮盖的伤痕，甚至脸上都有清晰可见的五指印。
　　他没有哭没有闹，甚至跟以往的水子琪一样, 就只是茫然地盯着天花板，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已经不是人了，是一只蚂蚁，一根木头，一粒尘埃。
　　直到有人来收拾房间，他才被请了出去，穿的是昨晚那人留下来的脏衣服，因为他的西装被鞭子生生抽出了几条缺口，衬衫也被撕的粉碎，根本不能蔽体。
　　手刚拉开门，水子琪带着黑色棒球帽，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衣抱胸斜靠在对面墙上，微垂着脑袋好像在沉思。
　　白新启呼吸忽然急促起来，他双拳紧握，小臂绷紧到自己都感觉到了疼痛，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绝对不适合跟任何人起争执。
　　水子琪闻声抬起头来，两人目光静静对视良久，竟然罕见地都没有大吵大闹，或者而言相对，相反很是平静，平静的犹如一潭死水，无波无澜。
　　还是水子琪率先出声打破了沉默，他晃晃悠悠走过来：“走吧，我开车。”
　　白新启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原先那个第一次见面还冲着自己笑的少年竟然已经阴郁至此，体型也瘦到了真正的骷髅架子，两条长腿在运动裤里就像是竹竿，看他走路的人都心惊肉跳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折断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自从吸.毒之后，他也是每日茶饭不思，甚至晚上躺在床上他才想起来今天似乎忘记吃饭了，白新启摸到了自己高高凸起的颧骨，他想现在的自己跟水子琪不相上下吧，两人都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骷髅，没有思想就只是机械地活着。
　　一瞬间，白新启甚至想到了死，死了吧，和水子琪一起同归于尽。
　　只要死了，什么都解脱了。
　　可每当想到这个字，他都会打心底里一阵颤栗。
　　他不甘心，他才二十多岁，还有自己的美好蓝图没有展望，还有不少愿望没有实现，凭什么因为当初一个小错误就这样赔上自己的一辈子。
　　水子琪都已经向前走出去两步了，没听到后面紧跟上来的脚步声，回头见他还站在原地，皱着眉毛：“怎么，不想回去？这边会所我们呆不起的。”
　　他们这些流动的M就只能在规定的时间出现在规定的地方，要是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他们就永远不用走出这家会所了。
　　白新启一瘸一拐地跟上，眼底情绪复杂，也没说话，甚至什么都没问。
　　白新启知道，还有什么好问的，无非就是恨自己，想把自己也拉下来水呗，再不济也是为了钱，毕竟他也知道，他俩赖以生存的货都是很贵的，水子琪没有直接弄晕自己去卖器官已经算得上手下留情了。
　　上车的时候，白新启坐到了后驾驶位上，说是坐，其实也就事歪七扭八地躺着而已，他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鞭痕，忽然开口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进了这家公司，遇见了你。”
　　水子琪转动钥匙的手顿了顿，声音轻轻说道：“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了你，可也许是因为遇见你消耗了我所有的运气，所以遇见你之前之后我都过得无比凄惨。”
　　白新启问：“我知道你现在的生活很不好过，但你以前很凄惨吗？”
　　水子琪不动声色地踩下油门：“你之前没有了解过艺人资料吗？”
　　白新启：“没有。”
　　水子琪若有所思地点头：“为什么，不是都要看的吗？”
　　白新启：“我对童安一见钟情，当初专程去调了他的资料，无意间发现他是插队，还是不可能呆的长久的那种，我就觉得你们这组合迟早要完，我下定主意以后童安去哪儿，我就往他那边努力，至于你，两条相交线而已，相交之后就是无止境地远离，还花费那些个时间干什么？”
　　水子琪有时候在想，白新启可真厉害，每一次都能在自己已经无比麻木的心脏上戳上一刀，准确地找到其中最脆弱的部位，让现在的自己心脏依旧揪着疼。
　　他指甲几乎要抠烂方向盘，按了按喇叭掩饰地说道：“是吗，原来你一直都是这样看我的。”
　　白新启：“童安喜欢你，可能是被你长相欺骗了，所以我对你也是一直客客气气的，不过我大概也能猜到你为什么会对童安抱有敌意，毕竟他拥有的一切就是你奋斗三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
　　水子琪忽然自嘲地笑了：“是啊，你看，他就算不出现在我面前也能隔空一把剑刺得我遍体鳞伤，痛不欲生。”
　　白新启跟着他笑了：“那我心里舒服多了，看你不好，我就算再怎么不好也能苦中取乐。”
　　水子琪问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我一直不喜欢童安，甚至想杀了他，但对于你，我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厌恶的情绪，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吗？”
　　白新启盯着车头，眼皮动了动：“不好奇。”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我一点都不好奇，我怕恶心。”
　　车子陡然一拐，甩的白新启彭地一声撞在门上摔在地上，好半晌才爬起来重新坐了回去，水子琪哈哈哈大笑：“这样啊，原来你都知道，你都知道啊，你眼睁睁看着我因为喜欢你堕落到无间地狱里，你就这样看着、看着？！”
　　两行清泪毫无征兆地就落了下来，水子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但莫名就是想哭。
　　白新启冷淡地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小安对你有好感，只有你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我才有机会接近他，甚至你厌恶他我才能借机安慰他亲近他。”
　　水子琪脸上的笑已经变得绝望，他张大嘴巴就像是一只搁浅的鱼，呼吸急促甚至喘不过气来。
　　白新启在后面冷淡看着他努力挣扎的模样，原本捆在身上的枷锁忽然松懈不少，他现在通体舒畅，甚至隐隐还有放松的愉悦感。
　　果然，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呵！
　　车子突突突的发出警鸣声，可车内的两人都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已经彻底将生死抛之脑后了，只想用手中的刺狠狠相互狠狠扎进对方的心脏。
　　咧着嘴还正在笑的白新启陡然间咚地一声又被撞到了车下，可这次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又是一阵猛烈的撞击，白新启脑袋正好磕在前额上，脑仁一阵剧痛，意识慢慢消散，他在昏迷之际忽然想到了坐在前面的水子琪。
　　应该是很严重的车祸吧，水子琪应该死了吧，要是他死了自己是不是就能解脱了，可毒品该怎么办，还是戒了吧，不然自己肯定也活不了多长时间的。
　　童安，好想再见小安一面，不求他原谅，只求他能再对自己笑一笑。
　　那瞬间，白新启下意识预感自己不会出事，他甚至没有惊慌，只有淡淡的从容。
　　但在下一秒……
　　他忽然挣扎起来。
　　不可以，不可以昏迷，如果被送到医院去，他身上的痕迹足以说明一切，更何况身边还有水子琪！
　　水子琪最近黑料不断，关注度居高不下，如果跟他在一起，被检查出来这些痕迹，岂不是相当于全世界都知道了。
　　别人会怎么看自己，童安又会怎么看自己。
　　“不XI……”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咚巨大一声之后，白新启陷入了完全昏迷之中。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是这辆车，这辆车超速，还左拐，这条路怎么能左拐！”
　　“诶，这人有点眼熟！”
　　“都满脸是血了，还怎么眼熟，快点先抬下来，胸前肋骨初步判断已经断了，小心戳到其他器官！”
　　“后面，后面还有一个！”
　　“后面这个伤势不重，只是被撞到头了，先抬下来送去医院做脑部CT”
　　一片吵吵嚷嚷过后，整条道路都被围了起来，原本是去出任务的新闻车也被挡在半路上，忽然嗅到新闻的记者急的火烧火燎，赶忙下车查看情况，不料却看到了这两天正在被全民抵制的水子琪，虽然只是一眼，但敏感的嗅觉已经让他觉察到事情不对劲了，当即做了判断，丢下一边的社会新闻开始追踪水子琪因为全网DISS大清早飙车，致使重大车祸的新闻。
　　现在的水子琪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如果是他的黑料的话，说不定还能多些点击率。
　　这样想着，眼见着水子琪和另外一个不知名男子被抬上救护车，记者立刻拉开车门趴上去：“快快快，跟上那辆救护车，稍微远一点，上面载着水子琪和一个男人。”
　　不愧是记者，这话说得尤其引人联想，司机几乎是毫无疑问地看一眼救护车上医院的表示，一脚踩中油门：“前面堵车，我们去医院等着。”
　　不过在他们前面，没人注意到的地方有一个车队，黑色的玻璃将里面的情形完全挡住，就连车上的所有人员都穿着黑色衬衫黑色西装，一个个面无表情的摆弄着长筒照相机、摄像机等各类摄影器材，从头跟拍到尾。
　　车祸早上发出，原本定为明早新闻的记者以为自己速度已经够快了，没想到下午的时候水子琪就已经见报了，甚至连满身是血的照片都被曝光，与此同时，他们也看见了水子琪从担架上垂下来的手臂上的新鲜的伤痕。
　　记者将其称为不明伤痕，又标注出了脖子上的淤青，隐晦地写道这不像是被撞出来的，猜测道这段时间水子琪因为黑料缠身，精神恍惚，所以身上各处都有淤伤。
　　这新闻出来的一刹那，全网爆笑，一度将草莓淤青这个话题顶到了微博热搜。
　　“哈哈哈，这个记者是在逗我吗？谁碰撞会撞到脖子上，而且他那是一片吗，对，是一片，一小片一小片一小片！”
　　“新浪也是很严格了，记者也是很用心了，求给记者小姐姐加鸡腿，毕竟不写成这样我们也看不见啊。”
　　“我有点想歪了，你们有没有觉得手臂上的痕迹也很微妙，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像不像鞭痕？”
　　“鞭痕！！woc，是我想的那个吗，不不不，求楼下扼制住我已经快马加鞭跑走的思想！”
　　“抱歉，楼上，可以借我一匹马吗，我也想策马奔腾。”
　　“真相只有一个，来来来，我给新来的朋友顺顺思路，前段时间这位据说是出尘绝世的白莲花水子琪朋友因为在商演时受伤，导致隐匿于大众视线大半个月，然后带着自己的“巨作”闪亮登场，却被点出抄袭，抄的还是公益歌曲，只是这次时间跨度太近，所以emmmmm一切不可知，再过一个月左右，水子琪朋友不负众望地全面推出自己的新歌，因为前段时间的热度还在在，这首歌被炒的热火朝天，甚至一度被推崇为酷猫排行榜第一，说实话，当初我也是觉得这首歌旋律好听的，但歌词总觉得有些格格不入，带入感不强烈，一个礼拜的时间，水子琪朋友又双叒叕被爆出抄袭了，上次另一方是福利机构，没钱也没精力耗在他的身上，可这次完全不同了，据说抄的还是以前的队友，啧啧啧，证据确凿，这次水子琪朋友什么都没说，完全躺平任嘲啊，公司也发布声明，这几首歌由水子琪自行负责，跟公司毫无关系，噫，难怪水子琪朋友不说话呢，毕竟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两天水子琪一直沉寂，就在大家以为他在接受调查的时候，嗯，看样子这位朋友也不是无动于衷啊，这两天为了自己的黑料也是操心不已，身体已经虚弱到不能开车了呢。”
　　“感谢楼上，总结的很是完整了！”
　　“楼上还忘了一件事吧，威亚的事呀，细思极恐，他该不会杀人夺曲的吧。”
　　“……哥们醒醒吧，杀人是犯法的，我觉得他就是单纯地嫉妒，想弄出点乱子方便自己盗窃而已，怎么都没料到两人会换绳子，然后自己也受伤了，盗取队友曲子就被搁置了，这次啊发生下面的事情了。”
　　“天哪，我是生活在现代的吗，有一种宫心计的感觉。”
　　晚间时分，同一个娱乐大V又发言了。
　　“水子琪与经纪人医院神秘消失。”
　　“……”
　　“……被金主接走了？”
　　“肯定是网上议论纷纷，影响到金主了，被带走教育了吧！”
　　“我想也是，四字圈的啊，掌控欲多强的，能容忍这种事发生吗？”
　　“楼上是个懂的啊，星星眼。”
　　同时，卓越办公室里，他握着电话，声音冰冷：“之前救治的那几个医生都给我警醒点。”
　　那边不知道说了个什么，卓越挂断电话，靠在转椅上，抿着唇食指翘着桌面：“要是就这么进去了，接下来的游戏还怎么玩？”
　　系统：“水子琪这个，有点难办。”
　　这人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即便遭受重大打击眉头也不皱一下，他现在与其说活着倒不如说按部就班地在挥霍自己的生命。
　　别说悔意值，就是正常的七情六欲都没有了。
　　陆小可刚洗完澡，擦着头发从卫生间走出来：“着急什么，他一时半会又死不了。”
　　系统：“……”死不死的其实都差不多了，一点人气都没有了。
　　看他头发还在滴水就往床上躺，系统急忙叫住他：“你不吹干吗？”
　　陆小可：“不要，我好累！”
　　系统：“……全程都在坐车，又不要你动手搬家，有什么好累的，好啦，别矫情了，快去吹头发，否则要着凉的。”它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会跟陆小可说话的样子有多像在哄小孩子，和卓越简直如出一辙。
　　陆小可懒洋洋伸展了一下身体，倏地就窜进了被窝里面：“不要，都已经擦干了，没事的，明早起来我会吹的。”
　　系统：“……”请问那还有什么用。
　　坐了一天的车，腰酸背疼，陆小可是真的有些累了，脑袋一挨枕头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系统眼见着他翻了个身，枕头上一片浅淡的水晕，叹一口气，兑换了一张烘干卡正准备给他用，可临了却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收起来了。
　　一个男人陡然出现在陆小可的床边，眼神抓住又深情地盯着他，半晌后他伸手调暗了床头的台灯，转身去拿吹风机，走到一半还要回头看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甜，甚至舔舔嘴唇不知道在笑什么的人，唇角也不自觉勾出一个弧度，但这笑容里还是少了分轻松，多了些哀愁。
　　拿到吹风机之后，系统果断兑换了一张睡眠卡，直接撂倒。
　　他坐在床边，慢慢扶起来陆小可，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只手插进他柔软潮湿的头发里，另一只手握着吹风机，一片嗡嗡嗡中，他视线紧盯着陆小可恬淡的睡颜，不由自主关上吹风机，指尖抚过他的眉眼，轻笑出声：“这样睡着就可爱多了，一天到晚嘻嘻哈哈没个正行，我就不知道你心里难受了。”
　　他抓着陆小可的手，细细抚摸，甚至连手心的脉络都不放过：“有点羡慕卓越，可更羡慕那个你深爱着的系统。”他自嘲似的笑了笑，“刷悔意值吗，那我的岂不是早就爆表了，当初早该把你这古灵精怪收了的，现在怎么办呢，你都是别人的了。”
　　微风吹过，还有点凉，系统伸手拉了拉他的被子：“抱一会，一会就好。”
　　他笑了笑，搂着陆小可更紧了些，他不敢上床，床上就是陷阱，一旦陷下去就完全没有回头路了。
　　早上，陆小可醒来的时候脑袋沉沉的：“稀奇，昨晚睡得还不错。”
　　“是吗，可能是因为太累了吧。”系统问他，“白新启给你发了微博私信，约你出去，你要不要看看？”
　　陆小可眯了眯眼睛，靠在床头醒神：“这会约我干什么？”
　　“水子琪受伤太严重了，这两天勉强下地，但总不至于干那种事，他上面那位有点不太高兴，情急之下就想用你来赔偿！”说这话的时候，系统一直咬着牙，虽然是童安，但毕竟陷在是陆小可。
　　“哦。”陆小可倒是不以为然，不过还是挺纳闷的，“水子琪竟然还能想到我，他的脑回路怎么长的？”
　　系统：“并不是他想到你，而是他上面那位和陆一帆是朋友，偶然得知陆一帆可能看上一位姓童的，然后又从水子琪那边知道了你，这中间可能有点误会。”
　　陆小可点点头示意了解了：“原来绕到陆一帆这边了？”
　　系统眯眼睛：“你可不要冲动，陆一帆跟你井水不犯河水的，没必要招惹他！”
　　陆小可摇头：“我是疯了吗，就卓越都要警惕着陆一帆，我吃饱了撑着嘛，我就是在想其实陆一帆也还是挺君子的，毕竟喜欢我哥到现在都没下手，emmmmm”
　　系统：“……”我求你清醒点好吗，你们不招惹他，他也是轻易不会动童嘉的好吗。
　　陆小可忽然拍了拍手：“好哒，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系统背后有点凉：“你决定什么了？你不要再想想吗？还是好好想想吧、！，匆匆做下的决定容易出错。”
　　陆小可笑：“别担心，我只是打算利用陆一帆对付水子琪和白新启而已，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他柔声安抚道，“放心吧，不会让你守活寡的。”
　　系统打了个寒颤：“求你好好说话，行吗！”
　　陆小可不理他，自顾自顺着思路：‘陆一帆无非就是真心喜欢童嘉，不惜出钱又出力，不敢告白还不是因为怕吓着童嘉，但如果一不小心让他在童嘉面前暴露真面目呢？“
　　他歪着脑袋想的认真：“我想，陆一帆应该是想再多玩上几年然后开始认真追求童嘉的吧，嗯，就借这个机会让我哥更清楚明了地认识对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好了，以后实验室要钱咬人的还是找卓越吧，别不三不四的投资都敢随便接受，那点钱别说我哥了，就是我哥一根头发都买不到。”系统：“……”还是求你清醒点！首先，那是学校批的！其次，你哥不是货物，你哥的头发也不卖的！
　　对上戏精陆小可，系统无奈，但看着他脸上的淡淡笑意，心里也甜丝丝的开心，一边吐槽一边差点笑出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震怒的东坡肉 的手榴弹
　　感谢 震怒的东坡肉 的火箭炮
　　*****
　　早~


第78章 黑心肠猪队友
　　打开微博, 白新启的私信好多条，断断续续的，之前也都是问他在吗在吗，没说一句实质性质的话。
　　三天前就开始问他有没有时间, 能不能约出来见个面, 就连标点符号也从最开始的没有变成了感叹号, 足以可见他此刻有多着急。
　　陆小可点开之后，也不知道那边是正好在看手机还是一直守着他的微博, 瞬间手机滴滴一声。
　　“小安，你终于出现了。”
　　“小安, 我们能出来聊聊吗, 我有话跟你说。”
　　“关于水子琪唱的那几首歌，我可以解释的。”
　　“不是我给他看的，之前他用我电脑的时候自己拷的, 前两天我质问他的时候他全承认了, 我录音了, 小安, 你出来我把录音给你好吗？”
　　陆小可不紧不慢地敲着字：“可上次你就问过我，那几首歌是不是没给别人看过，我哥说那时候你就在预谋了, 那段聊天记录我也给他看了，可以当做呈堂证供的。”
　　白新启忽然想到，上次他确实是用微博问的, 原本只是因为联系不到陆小可，当时刚吸了毒，脑子还不太清楚，着急之下直接就用了微博, 现在想来确实容易留下把柄，他立刻向上翻了翻，看到自己之前说过的那几句话，心下有了定数。
　　“不是的，那时候我在公司听到了相似的音乐，我就想问问你那几首歌你有没有授权给别人，本来是想告诉你的，但后来又没听到过了，我以为是我听错了，再加上后来比较忙就给忘了。真的，水子琪那几首歌根本没经过我的手，你可以去查，他是直接和公司签的协议。”
　　这话白新启说的理直气壮，不是因为他没做过，而是他知道童安这个人个性单纯，又不爱麻烦人，只要你说他就相信，甚至不会多问一句。
　　白新启趁着他在线，急忙问道：“小安，明天你有时间吗，你现在是不是签约的卓然公司，我有录音，也算是我给你的赔偿吧，这样绝对可以胜诉的。”
　　陆小可为难道：“可我哥最近不让我出去啊，而且，公司都跟我说过了，现在证据已经足够了，不需要什么录音也可以胜诉的。”
　　白新启手指一僵，面上惊慌失措，想到如果明天不能把童安骗过来自己身上将会发生的残忍对待，一阵又一阵的颤栗涌上心头，他颤抖着手指打字。
　　“可是小安，这几首音源归根究底是从我手里流传出去的，我有责任，也有义务跟你致歉，都是我的错，能不能看在咱们还是朋友的份上，你就接受我的道歉吧。”
　　陆小可：“好呀，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我真的出不来！”
　　天使早已变成恶魔，面对陆小可不断坚持的拒绝，白新启甚至想穿过屏幕掐死他，颤抖的手几乎拿不出手机，白新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小安，你还在怪我对不对，你觉得我是故意把音源给水子琪的，你怎么能这么想，小安，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吧，我喜欢你！你知道的！”
　　陆小可耸肩膀，对系统说：“我感觉他要疯了。”
　　系统淡淡瞥了一眼：“打心底里的恶心。”
　　陆小可讶异地挑了挑眉毛，这还是系统第一次发表自己对任务对象的看法，他好奇地问道：“以前那些就不恶心吗？”
　　系统一愣，忽然回过神来自己刚说了什么，心内想觊觎你的都恶心，但嘴上却说：“做你的任务。”
　　陆小可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嘿嘿嘿地笑：“我们急什么，慢慢来，享受猎物即将被吃掉嘴里的恐惧时刻！”
　　系统：“……”什么破享受！
　　陆小可慢悠悠写了删删了写，系统瞄了一眼，顿时无语。
　　从前有个公司，公司里有个系统先森，系统先森喜欢上了自己的宿主，但却不遗余力地把宿主往别人床上推，最后宿主跟别人上床了，然后它就后悔了，后悔的不要不要的，可惜宿主跟别人不光是□□关系，宿主还喜欢别人，系统先森真是个大写的悲剧。
　　这个故事教导我们，如果爱请珍爱，哪怕你是个系统，也要好好把握自己的爱情，毕竟从前有个公司，公司里有个业务员，业务员本来是逗逗系统先森的，可后来却真的喜欢上了系统先森，但因为要刺激系统先森，所以跟别人上了床，然后慢慢慢慢喜欢上了别人。
　　他刚写完立刻就删除了，但系统却看了个完全，在陆小可手指翻飞的时候忽然轻声说道：“小……”
　　陆小可很软打断他的话：“还记得我第一个世界说过什么吗？”
　　系统：“？”
　　陆小可不紧不慢地说道：“对这种渣男啊，让他们看见你的好是远远不可能的，我们要做的就是虐渣男，悔意值不上升那就说明我们虐的不够！”
　　系统：“……”所以咯，现在的我就是那个渣男了。
　　手机不停的振动，也不知道是因为陆小可手心是烫的还是因为被白新启的消息弄的。
　　陆小可耸耸肩膀不再说话了，抿唇认真地回复在他俩谈心时已经在客厅里来回走了数十圈，几乎要将自己鬓边的头发全部揪下来，差不多快要疯狂的白新启的消息。
　　“明天是有时间，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出来。”
　　手机一震动，白新启立刻停住脚步，虔诚地捧着手机，在看到消息的那一瞬间，简直感动的快哭了，他就知道童安耳根子软，只要话说的稍微重一点就不会忍心拒绝自己。
　　白新启激动地热泪盈眶，差点把手机甩出去，他连忙按着手机，一字一句说道：“没事没事，我只占用你中午吃饭那一会会时间。”
　　“你哥应该在学校吧，不会发现的。”
　　“我就是想当面表达一下我的歉意，顺便问问问水子琪那到底是什么情况。”
　　“对了，具体时间地点我一会发给你。”
　　一条又一条简短但却又频繁的消息足以说明现在白新启有多焦虑，陆小可舔了舔上嘴唇，没有回复。
　　那边白新启抓着手机左等右等没等到最后一条消息，急的脑门直冒汗，咚地一声一脸烦躁地将茶几上的所有东西扫在地上，又砸了沙发上的靠枕，眼不见心不烦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每隔两秒钟就看一眼手机，安慰自己说既然童安看到了就好，有可能是他哥晚上查房，不让他玩手机。
　　在反复的自我催眠中，他依旧暴躁，最后颤抖着手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这才慢慢平缓下来。
　　系统：“你真的，要跟他出去？”
　　陆小可：“嗯呐，可不假的？”
　　系统：“……好好说话。”
　　陆小可立刻双手置于腹前：“是，要跟他出去！”
　　系统：“有危险，你不知道他有什么手段等着你。”
　　陆小可依旧一副报告的语气说道：“没关系，他不敢告诉对方是骗我去的，毕竟对方心气高，想玩什么样的男孩子没有，不屑强迫，白新启只是为了讨对方的换新吧了，他孤身一人，顶多加上水子琪，我不吃不喝，多防备着点不会出事的。”
　　系统本能觉得陆小可不是那种勇敢冒险的人，问道：“你一个人去？”
　　陆小可笑：“瞧你，在我的问题上就是过度紧张，我刚才不是说了还有童嘉，他不去我怎么让他看清楚陆一帆的真面目。”
　　系统稍微放了点心，也没计较他说自己担心的话，又随口问道：“你们两个人？到时候我提前给你报个警？”
　　“当然不是了。”陆小可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去了岂不是任人宰割，要带上卓越啊，新搬家不请朋友吃饭怎么行。”
　　系统算是彻底放下心了，可看着他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再想到他刚才手机上打的那么一长串字，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道：“也是，带上他安全。”
　　“不是安全。”陆小可强调它的说辞，“是安心。”
　　系统：“……！”你够了，时不时扎心很好玩吗？
　　*****
　　“怎么这么突然，你干嘛？”卓越是早上接到陆小可电话的，说是一起出来吃午饭，挂了电话他开心的不行，没想到搬家第一天小孩就知道邀请自己，这说明小孩心里还是想着自己的。
　　只不过没想到来了之后还看见了一脸淡漠的童嘉，与童安相比，童嘉和岑涵意的性格更加相似，有点冷冽，又有点淡漠，看谁都无关紧要似的，除了面对小孩的时候。
　　他趁着童嘉走在前面，赶忙拉了拉陆小可的胳膊：“怎么忽然找我跟你哥一起出来吃饭，是不是要告诉他了，你爸妈呢，我从公司直接过来的，也没换衣服，会不会不太合适，你爸妈喜欢严肃点的还是风趣幽默点的，我……”他顿了顿，有点心虚地说道，“可能不是很理想，但我肯定会尽量的。”
　　看着他眼中的坚定，陆小可就差直接伸手去去捂住他的嘴了：“你说什么呢，我哥就是感激你前两天帮我搬家！”
　　在童嘉眼里，卓越就是住在岑涵意家隔壁爷爷的孙子，因为和童嘉关系不错，被卓爷爷派遣过来帮着自家小弟运输行李的好心肠邻居罢了。
　　好心肠邻居脸上闪过一丝失落：“这样啊。”
　　陆小可不忍心见他如此，拽了拽他的袖子：“你别这样啊，搞得我好像欺负你似的。”
　　卓越黯淡地说道：“你本来就是在欺负我啊，算算日子我们也好了小半个月吧，你都还没告诉你家里任何人我们在一起了，反观我，我们家所有人都知道了。”除了我叔叔，我可是不敢亲自告诉他，不过他应该也看出来了，否则小孩搬出来之后他也不会以试蛋糕比较方便的理由直接入住岑叔叔家，那不是加快进度是什么。
　　陆小可瞄了一眼童嘉的背影，小声说道：“才小半个月你就要公之于众，闹得人尽皆知的，你看看人家正常谈恋爱都好几年家里还不知道的呢。”
　　“咱们不正常吗，是他们不正常吧，反正我以后都认定是你了，早点告诉家里不是方便，他们呢，是怕这次的和下次的不一样家里尴尬吧。”卓越缓缓眯起眼睛，“你该不会是有什么坏想法吧。”
　　陆小可连连摇头：“我没有，我哪有。”他低着头碾着脚尖，“我一天到晚能接触到的活物也就是我们自家人和你了，哪还有其他人了。”
　　卓越沉着声音：“难不成接触的人多了你就把我放在备胎范畴内了？”
　　陆小可抬手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你强词夺理。”
　　卓越：“那为什么我在自家人外面！”
　　陆小可无奈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抠字眼，斤斤计较，妥协似的说道：“好好好，我一天到晚接触到的活物就只有自家人好不好。”顿了顿，他小声说道，“你好歹给我点时间让我试探试探他们吧，总不能我跟你认识这才三四个月的时间就要跟你私定终身了，他们会觉得你骗色的，真的，我不骗你。”
　　看他认真眨巴的小眼神，卓越信了，谁让自家小孩傻乎乎的，他们认识的时间确实跟终生相比太短了，难免他们家里人不相信，叹口气：“好吧，但是尽量不要让我等得时间太久好吗。”
　　“我知道知道。”陆小可拍了拍他的手背，被他拽住手腕拉到嘴边亲了亲，就在两人嘿嘿相对傻笑的时候，突然童嘉转身，皱着眉毛看陆小可忽然抽回来的手，“安安，不要闹。”大概是以为童安又在跟人家开弱智的玩笑了。
　　陆小可扁了扁嘴：“知道啦！”在童嘉转身过去之后，调皮地冲着卓越眨巴眨巴眼睛，看的卓越无奈又想笑。
　　进了包厢之后，一顿饭的时间吃的不尴不尬，童嘉性子淡然，跟谁都能说两句，但说话也不亲密，就只除了对着路小儿科的时候露出几分人气，其余时间不疼不痒地问了几个卓越关于水子琪那段事情的后续。
　　他之前也调查过水子琪，拿到的文件资料全发给卓越了，对方说全他来做，童嘉看他也挺上心，就不再过问了。
　　而卓越，为了以后做打算，竭尽全力刷新好感度，被问话的时候就一五一十地答题，没话说的时候就好好吃饭，俨然一只乖宝宝，看的陆小可都直咂舌，难得他坐这么近都没有动手动脚，真是很努力了。
　　吃到一半，陆小可兜里的手机振动个不停歇，隔着一层衬衣都能感觉到抖得欢快，他站起来：“我去个卫生间。”
　　卓越紧跟着也想站起来，可看到埋头吃饭，说了个好的童嘉，再陆小可的挤眉弄眼下没动，但明显有些坐不太住了，没一会也说道：“嘉哥，我也去。”
　　童嘉抬脸狐疑地看他一眼，但也没说什么，点头：“嗯。”
　　卓越立刻开门出去，前后相差不过五分钟，门口已经不见陆小可的人影了，他立刻抬脚去了卫生间，在小孩旁边坐了大半天，连手都没有摸上，真是憋死他了。
　　他以为的在卫生间的陆小可出门之后，直接拐去了仅仅只隔了两个房间的包厢，是白新启给他发的包厢号，去做最后的清算。
　　进去之后，白新启就坐在侧面，缩着肩膀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焦躁的抖着腿，听到门响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迅速转过脸来，在看见陆小可的刹那，眼神变得复杂。
　　这段时间陆小可在岑涵意那边，虽说一日三餐全靠自觉，但毕竟有人专门做饭，想吃什么直接点，比跟他们住在一起瘦了一些，但气色却好了不知多少，白的闪瞎眼。
　　陆小可迎着光进来的，在看到白新启的时候嘴巴微微张开，也恰到好处地表露了自己的诧异，他惊奇地叫道：“白妈，你也在减肥吗，怎么瘦成这样了！”
　　衣服就像是挂在晾衣架上一般飘飘扬扬，白新启个子不低，站起来简直就像是根晾衣杆，尤其是那张原本还算看过去的圆脸，此刻两颊瘦削，已经完全瘦脱相了。
　　他过于激动，站起来的有点猛，双手扶着桌子好半晌这才抬脸跟陆小可说话：“小安~”这一声叫出来，陆小可甚至感觉到自己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哭腔，眼角跳了跳，不动声色地坐在他的对面。
　　白新启愣了愣，桌子上只有两幅碗筷，一副放在他的面前，一副则是在他的侧面，他没想到陆小可会径直坐在他的对面。
　　陆小可说道：“白妈，我今天是瞒着我哥出来的，你有什么话尽快吧，我怕他找我。”说罢他有些为难，“我哥，他不太喜欢我跟你们接触。”
　　白新启眼眉一动：“为什么？”其实他也就是下意识问了一句，怎么可能不知道哦啊为什么，现在的童安已经回到童家了，随随便便都能查到现在的他们陷入一种怎样的怪圈里，又何必自取其辱，可白新启依旧抱着美好的幻想，毕竟他能来，是不是也说明家里人为了保护他，根本没有跟他说清楚。
　　陆小可为难地低了低头，绞着衣服下摆不说话。
　　白新启端着酒瓶站起来，动作缓慢又略带晃晃悠悠地都到陆小可面前，斟了一杯酒，又拿起来一边的杯子替自己倒了一杯：“小安，我知道哦啊音源泄露的事你们家肯定对我有很多看法，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咱们三个之前不分彼此你我，就是你自己的手机电脑水子琪也是可以随便拿的，至于我的，我是经纪人，本来就有照顾你们的责任和义务，他条件不好，用一用又怎么了，所以……“
　　他歉意地看着陆小可，萎靡地低垂着眼睑，“算了，我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这样吧，我先干为敬，你随意，就抿一小口表示接受我的道歉好吗？”
　　“等一下，白妈，我不能喝酒！”就在陆小可话音刚落的时候，白新启已经转身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他舔了舔唇边的酒渍酒杯放倒一脸期待地望着陆小可。
　　陆小可就像是被赶上架子的鸭子，头疼地站起来，在白新启的灼灼目光下站了起来，提前说好：“我酒量不太好，真的就只能喝一点点！再说下午我还得去找我男朋友。”
　　白新启眼皮一跳，立刻问道：“你男朋友？男性朋友？”
　　陆小可脸颊红红，害了羞：“不是啊，就是我男朋友，之前养伤住的地方的邻居，人特别好，他喜欢我，我也蛮喜欢他的。”
　　白新启忽然像疯了一样，酒瓶子咚地一声砸在桌子上，双眼血红地瞪着陆小可：“你喜欢男人？你竟然喜欢男人？”
　　陆小可歪了歪脑袋，语气依旧童真可爱，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刀子一样深深扎在白新启的心上，原本已经干涸的血艰难地落下来两滴：“不知道呀，他说他喜欢我，我感觉他蛮好的，想了想我们住在一起的感觉，确实挺好的，所以我应该也是喜欢他的！”
　　“不是，你这不是！”白新启甚至忘了他手上的酒杯，双手钳子一样禁锢住他的肩膀，“你这根本不是喜欢，你压根不懂喜欢，你这只是有好感，如果这是喜欢的话为什么我们住在一起你没有喜欢上我，你之前和水子琪关系也好，为什么你没喜欢上水子琪？！”
　　陆小可被他抓的生疼，忍了好久才没有把他的爪子扯下去，勉强笑了笑：“白妈真会开玩笑，我又不傻，我们都是男的谈恋爱虽然不将就门当户对，但也得看个人阅历吧，我和你们关系好是一方面，这是因为我们目前是同时，将就将就也就过来了，可一辈子不同啊，我俩在一起也算有个共同语言！”
　　这话宛如抓挠一般硬生生剜着白新启地心脏，在今天之前，他完全想不到他眼中纯白的像天使一样的童安竟然会说出这货在哪个已经近乎于人身攻击的话，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质问道：“你是说，跟我们，住在一起是将就？”
　　陆小可不好意思地笑：“也不算啦，反正就是不要计较那么多我们也就一起诸葛两三年，有些毛病忍一忍就好啦，还有子琪，你俩都差不多，好啦，白妈，你的道歉我也接受了，你的录音我就不要了，我男朋友说这件事他全权负责，我不用管的，你放心，你要真是像你说的那样清白的话一定会没事的。”
　　言语间满是对白新启的不信任，在此之前白新启一直以为他答应过来是因为念着之前的情分，可这一刹那，他完全凌乱了，踉跄地向后退了两步，根本不明白为什么童安如此看不起自己，现在还会出现在这里，是警告吗。
　　巨大的冲击让他的脑袋现在还不甚清醒，他什么都不管了，只是一个劲的追问道：“你男朋友是谁，他是谁？”
　　陆小可面带笑容地使劲拽下来他拉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云淡风轻说道：“我现在签了卓然的公司，卓然公司的总裁卓越是我男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震怒的东坡肉 的火箭炮


第79章 黑心肠猪队友
　　卓越, 白新启耳闻过，入耳全是好评。
　　他现在想贬低对方一时之间都找不到形容词，就只能呆愣愣地看陆小可，一个劲地摇着头：“为什么, 为什么？”
　　陆小可纳闷：“不为什么啊, 能有为什么, 就相互喜欢哪。”
　　他们的相互喜欢为什么如此容易，可自己喜欢一个人为何却这么艰难, 小心翼翼生怕对方看出来。
　　陆小可：“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他吐吐舌头，“被我哥知道跟你在一起, 我又该挨骂了。”
　　现在的白新启已经能听出来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不是说因为他做的那些事，而是因为童安本就不该有他这种朋友！
　　呵呵，呵呵, 原来他小心呵护的喜欢在童安眼里也是一文不值吗, 既然如此, 那就像水子琪说的那样, 把他也从神坛上拉下来吧，这样大家一起肮脏，一起堕落。
　　白新启面目忽然变得狰狞, 几乎是破音似的叫道：“我都喝了，你不喝吗？”
　　陆小可耸肩膀：“没关系吧，本来就是你给我道歉啊, 我喝不喝的有什么关系吗？”
　　正说着，门彭地一声打开，水子琪破门而入，他冷冷地瞄了一眼陆小可, 冲着白新启叫，“你还愣着干什么，人家都说那么直接了你还心疼他不成，不是说要门当户对么，今天晚上的全是他们上流社会圈子的，送过去让他门当户对一次。”
　　水子琪的话直戳白新启的心窝子，深陷下去的眼窝顿时变得犀利，他咬着牙在兜里摸出来一块帕子就要捂住陆小可的嘴。
　　陆小可：“！”卧槽，那么脏，在帕子还没凑到他嘴边的时候，他惊慌地深吸一口气，直接瘫软在刚才凳子上，意识模模糊糊没有完全丧失神志。
　　水子琪和白新启面面相觑，但也管不了那么多。
　　水子琪身体不好，使了个眼色让白新启架着陆小可，同时警告道：“他身上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你最好不要动他。”
　　白新启刚伸出去的手就这样悬在半空中，他微垂着脑袋看不清楚表情，一下子把人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完全就像是在搬一块木雕。
　　但即便如此，被白新启这样的人碰触，陆小可仍旧感觉到恶心不已，他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含泪跟系统抱怨：“我这也算是为了童嘉牺牲吧，毕竟能让他看到陆一帆的真面目。”
　　系统：“……”这波牺牲完全没有必要，但看到陆小可一脸的认真，只好哄着他说道，“是是是，你最具有牺牲精神了。”其实它现在已经有了废了白新启胳膊的冲动，如果再说下去说不动就要实施了。
　　所幸他们要去的地方不远，就在隔壁，没有五分钟的时间就停了下来。
　　包厢都是隔音的，只有进来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热闹，不过大家都是文明人，也就是谈笑风生的声音大了些。
　　进来之后，陆小可就被白新启丢在一边的沙发上，水子琪带着白新启去回话，陆小可隐约听到他们提到了陆一帆的名字，但模模糊糊听得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没关系，他的电话从进来那一刹那就被接通了童嘉的手机，就装在白新启的衣兜里。
　　他听不到的童嘉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陆小可唇角微勾，跟系统唠嗑打发时间：“你猜童嘉大概得有多长时间能赶过来？”
　　系统：“能有五分钟吗，没有吧，打电话之前提前给他发了短信，报了房间号。”
　　“诶，我都忘了。”陆小可笑，“还是你想的周到，不过看样子短时间也没什么大碍。”
　　系统：“……”进来之前哪知道进来之后的事，他还不想赌。
　　果然，这边话音还没落，那边咚地一声门就被踹开了，但门口站着的不是童嘉，而是一脸冷色的卓越。
　　系统：“……”好吧，童嘉的身板太小了，以防万一它也给卓越发了短信。
　　卓越进来之后一眼就扫到了一旁蜷缩着的陆小可，一言不发地先把人抱起来，然后对着集体愣住的人假笑了两秒钟，差点没绷住就吼出了声音，只不过在看到陆一帆的瞬间还是忍了下来，眯着眼睛说道：“很巧啊，陆总。”
　　陆一帆皱了皱眉毛，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紧跟着的一脸焦急的童嘉，立刻站起来：“卓总，童老师，你们，也在这儿吃饭，这是……”
　　说实话，他之前是完全没注意陆小可他们出现在包厢里的，今天是他们业内聚会，本来鱼龙混杂，他只是镇镇场子，在卓越来之前已经要离开的，没想到竟然看到了童嘉，还是从未有过的慌乱的童嘉，眼神讶异。
　　卓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抱歉啊，陆总，打扰您用饭了，但是我现在男朋友，未来的伴侣被人弄到这里，只因为您说过看上一个姓童的，陆先生，首先不管您说的是不是他，我都感谢您的厚爱，但您的那些游戏我们还真的玩不起，再说我听说你们都是从来不强迫人的，业内也一片好评，不知为什么到我男朋友这里就有例外了，他还小，很多事情不太明白，也经常会被人骗。”
　　卓越视线淡淡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落在陆一帆的身上：“但虽然脑袋蠢了点，毕竟是我心里的宝贝，我想在座的各位能稍微给个面子，以后就算不能照顾也不要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
　　童嘉急切地去看陆小可，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刚卓越说了什么，只是抬脸看卓越，不知所措地问：“他没事吧，怎么回事？”
　　陆一帆站起来，走到卓越面前，本来是想要去看他怀里的陆小可的，可童嘉下意识伸手一格挡，意识到自己太排斥他了立刻说抱歉：“陆先生，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他推了推卓越的胳膊，“先去医院吧。”
　　一边赵楠不知道从哪忽然窜出来：“童嘉？”
　　童嘉冷淡看他一眼，对这里的人没一点好感，甚至连招呼都懒得打。
　　赵楠一脸受伤的模样，看了一眼陆小可，说道：“他没事，只是安眠药吧，睡一觉就好了。”对上童嘉怀疑的视线，补充说明，“如果是别的药，就不是这种反应了。”
　　童嘉眼角一抽，但也完全没有放下心来，眼神示意卓越等着他给陆一帆道了别，立刻催促着离开。
　　赵楠吵嚷着：“童嘉，你们要去医院吗，我跟你们一起去，去我姨夫那边吧，就在这附近，开车不到十分钟，我带路。”说着他连忙拿起衣服就要跟着出来，讨好地说道，“今天我们是来谈生意的，这件事跟我可没关系，我刚才是没看见，我要是看见了肯定不能的，你相信我，真的。”
　　陆一帆在后面叫道：“卓总，刚才的话不知道您是听谁的，我想都是误会吧。”他脸色有点黑，视线一直飘在童嘉的身上。”
　　说到这，童嘉忽然顿住脚步，转头看了陆一帆一眼，迎上对方忽然活泛起来的眼神。
　　他偏脸问赵楠：“真的没事？”
　　这还是第一次童嘉主动跟他说话，赵楠眼睛瞬间冒出精光，拍着胸脯保证道：“绝对没事，就是能让人睡觉的，不过看他脸色还有神态应该吸入很少，没一会就醒了。”
　　童嘉瞄了一眼陆小可，小声跟卓越说了句等一下，环绕一圈，终于看见躲在一边缩在墙角，此刻正瑟瑟发抖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墙里的白新启和佯装淡定，但脸色煞白的水子琪。
　　同样，他们身边还站了一个正一脸惊慌，但显然也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油腻大胖子。
　　童嘉几乎是眼神含着刀子走到白新启的面前，冷笑一声扬起手。
　　白新启瞬间吓得双手抱头，只可惜预料之中的巴掌没有落下来，缓慢眯着眼睛看向前方。
　　童嘉视线定在他上衣口袋的凸起处，伸手掏出来陆小可的手机。
　　他转身走到陆一帆身边的时候，刻意压制着怒气说道：“陆先生，刚才他们的谈话我们既没有录音，也不会外传，我只希望以后我弟弟不会再遭受今天的待遇，谢谢了。”
　　他甚至给陆一帆轻微鞠了一躬，才轻声说道：“抱歉，卓越没有恶意，之所以提到陆先生是因为他们口中说的也是陆先生，刚才是我们心急莽撞了。”
　　然后撞了撞卓越的胳膊肘：“走吧。”
　　赵楠从花痴中迅速反应过来，紧跟上去，嘴里叫道：“童嘉，等一下啊，这段时间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都差点到你家楼下去了，你要相信我，我今天真的就是纯谈生意来的，自从跟你告白之后我都已经学乖了……”
　　赵楠的声音由近及远，震得陆一帆脑仁一阵疼，他看着童嘉离开的背影，猛不丁转身，冰冷的视线落在从刚才就备受瞩目的三人身上，声音夹杂着冰锥一般，语气平平地问道：“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三个人同时被这气势吓得瑟瑟发抖，张嘴差点咬到舌尖，哪里还能说出一句话来。
　　陆一帆再一次问道：“到底说了什么！”
　　咚地一声，胖子摔在地上，刹那间不顾形象地哭了出来：“陆总，饶了我吧，我们没说什么，真的没说什么，我不知道那是您的朋友，要知道他是您的朋友，我们死活都不敢下手的，您放心，我们绝对没有动过他！”
　　陆一帆一步一步紧闭，盯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死去的动物一般：“说，说了什么！”
　　周围众人屏住呼吸，竭力想要隐藏自己的存在感。
　　一边的水子琪和白新启也吓得瑟瑟发抖，大脑一片空白。
　　胖子撑不住似的崩溃大叫道：“就说您喜欢姓童的，八成就是他了，然后如果把他送给您，您肯定会高兴的，晚上还为您准备了各种各样的道具，对了，因为看他不肯，还打算给他喂药，陆……”
　　“没了，没了，就真的没了……”
　　话音戛然而止，陆一帆冰冷的视线就像是禁言术一般，彻底封住了胖子的嘴，他最后扫了三人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卓越一路抱着陆小可到了车前，童嘉从前面绕过去帮他打开后驾驶座的门，看着他把人放进去，然后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卓越一愣，疑惑抬脸。
　　童嘉一脸冷淡：“怎么，还没抱够？”
　　卓越：“……”抿了抿唇，乖乖地去了驾驶位。
　　童嘉爬上车之后，手疾眼快关上了车门，差点撞到后面跟上来的赵楠的鼻子，惊得对方连忙捂住嘴，拍了拍窗子童嘉也没理他。
　　童嘉：“开车。”话音刚落，赵楠几乎是同时和卓越一起上的车，坐到了副驾驶位上，甚至快速系上了安全带。
　　童嘉瞄他一眼，面上不悲不喜，似乎多他一个人也无所谓。
　　赵楠讪讪地笑了笑：“我们去医院吧，来来来，我指路。”
　　童嘉抬脸：“去我家。”
　　赵楠一愣，转瞬立刻说道：“是是是，去你家去你家，我打电话让医生过来。”说着就拿起手机翻找号码。
　　童嘉理都没理他，低头手都已经搁在陆小可的胳膊上做好掐死他的姿势了，可临了还是没舍得，只是轻轻拧了他一下：“还装？没睡够？”
　　赵楠手一顿，转过脸看他们两人。
　　卓越倒是完全不在意，一脚踩下油门，视线时不时地透过前视镜看一眼陆小可。
　　陆小可眼皮动了动，脸蛋蹭了蹭童嘉的胳膊。
　　童嘉皱了皱眉毛，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因为使力角度的问题，发出响亮的一声，当即吓得卓越差点丢手方向盘，车子剧烈抖了一下。
　　卓越立着嘴角勉强笑了笑：“嘉哥，那个，你下手轻一点！”
　　童嘉缓缓眯起眼睛：“我弟弟还是你弟弟？”
　　是你弟弟没错，但是我老婆啊，可这话他也不敢说，毕竟童嘉他还是不敢得罪的，只能认怂地好好开车。
　　实在装不下去的陆小可慢慢睁开眼睛，对上廷加一双淡漠的紧盯着他的眼神，知道对方肯定是生气了，但具体是因为他私自去见白新启还是和卓越的事哪一个比较多就不得而知了，就着原本就窝在他怀里的姿势小脑袋拱了拱童嘉的肚子：“哥，我错了。”
　　“哪儿错了？”童嘉问。
　　陆小可立刻从善如流地说道：“你说我哪错了我就哪错了。”
　　童嘉：“能改吗？”
　　还不等陆小可回话，卓越先急了，抻着脖子看着前视镜里童嘉几乎全黑的脸，讨好地说道：“嘉哥，今天安安确实不应该冒险的，以后不会了。”
　　童嘉根本不搭理他，也不接他的话，径自又问了一遍：“童安，我问你话呢，究竟改是不改。”
　　陆小可瘪了瘪嘴，撒娇地拖长了音叫道：“哥~”
　　童嘉顿了顿，撇开脸不看他：“不改的话，就先别叫我哥。”
　　陆小可立刻坐直了，指着脑袋发誓道：“我下次绝对不敢了。”他挑眉看了一眼前面已经完全坐不住，无数次想插嘴可又不知道该不该对卓越，摇摇头。
　　紧接着说道，“关于水子琪和白新启两个人，我今天去本来就是跟他们做个了断的，完全没想到他们俩竟然这么大胆，真的，没有下次了，我发誓。”
　　童嘉冷眼看着他。
　　陆小可立刻邀功似的说道：“我今天还听到他俩吸.毒，嗯，我确定。”他下意识看了前面赵楠一眼，对方回他一个耸肩的动作，说道，“跟我没关系，我都不认识他们两个，呃，至于吸.毒的事，不管他们俩有没有，但尽量别声张。”
　　卓越沉了声音：“嗯，这个我们知道的，赵先生不用担心。”
　　赵楠耸肩膀，吊儿郎当看向童嘉：“哎呀呀，都一家人，放轻松放轻松，我永远站在你们这边。”
　　陆小可眉心微蹙，又说道：“哥，之前那个陆一帆不是还总请你吃饭嘛，前段时间你还为了学校的什么希望项目跟他出去吃晚饭了呢，你看你看，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下次你离他远点。”
　　童嘉斜着眼睛：“这话是我跟你说过的！”
　　“不不不，不一样的，上次你只是猜测，这次你应该确定了吧。”陆小可晃着他的胳膊，“我都看到了，前两天晚上你都没看书，还在跟他聊天，哥，他是不是对你特别好，你可千万别信，他肯定对你有所图才会对你那么好，你千万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赵楠立刻惊叫道：“童嘉，你怎么能这样，我每次给你发消息你都不回复，我还以为你很忙，我和陆一帆也属公平竞争吧，凭什么回复他不回复我，难道是因为我没给你们学校捐款吗。”他夸张的瞪大眼睛，认真考虑道，“既然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们学校捐个楼？”
　　陆小可眯着眼睛瞪他：“你还是算了吧，你就算盖一所大学我哥都不会理你的，差不多就行了。”
　　赵楠挑着眼眉笑：“小屁孩，大人的事你少插嘴！”
　　不等卓越说话，陆小可反击道：“对对对，你是大人，所以你出入那些会场会所之类的，我哥跟我都是小孩，求求你不要跟我们玩了好吗。”
　　他气哼哼的样子有点像是偷吃了松子的松鼠，惹的人总想去捏他的鼓起来的脸颊。
　　赵楠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说道：“自从遇到你哥之后，我就从来没有过了，跟他们吃饭也是为了谈合作，谈完就回家，真的，我都可以给你看我手机记录。”
　　“谁稀得看，给你未来对象看吧。”陆小可白塔一眼。
　　赵楠立刻将手机递给童嘉：“嘉嘉，给你看！”
　　“你叫谁呢，叫那么恶心！”陆小可就差脱鞋直接拍他脸上了。
　　“诶，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赵楠也就纳闷了，这是兄控有多严重，才会对自己抱有这么大的敌意，好好说话都不能了？
　　陆小可：“卓越，停车，把他扔下去！”
　　卓越：“……”当即就要踩刹车。
　　童嘉一瞪眼，陆小可立刻缩了缩肩膀，改口道：“还是先回去吧。”
　　卓越：“……”
　　赵楠倒是高兴了，深情地望着童嘉：“还是嘉嘉知道心疼我。”
　　童嘉冲着陆小可说道：“这里有外人，回去我再收拾你！”
　　外人.卓越以及外人.赵楠：“……”
　　到家之后，童嘉揪着陆小可的衣服领子下车，连声招呼都没有打，就直接要上楼。
　　卓越在后面急的团团转，想跟上去又不敢，一个劲地用眼睛示意陆小可。
　　陆小可又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还尤其小心地做了个电话联系的口型，紧跟着童嘉的脚步进去了。
　　而赵楠，本来是屁颠屁颠跟在身后的，可童嘉刷楼下大门的卡的时候，一闪身把陆小可拽了进去，赵楠猝不及防正好被关在外面，隔着玻璃门看着童嘉低头数落陆小可的侧脸，耸了耸肩膀，目送对方上了电梯，这才转身跟卓越一起灰头土脸地离开。
　　他走到卓越车前：“同病相怜的哥们，送我回去吧，我车还在会所呢。”
　　卓越：“上来吧。”上车之后，他顿了顿，说道，“安安挺不喜欢你的。”
　　赵楠挑高了眉：“我以为，他是不喜欢所有喜欢他哥的人。”
　　“安安是有点兄控，不过他也喜欢他舅舅，但是他从来不会对喜欢他舅舅的男人抱这么大的敌意，恨不得你永远不要出现在他哥面前似的。”卓越看着前面的车，打着方向盘，“如果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你的，我替他向你道歉，他小孩心性，小时候被家里宠坏了。”
　　赵楠耸耸肩膀：“我大概知道原因吧，他们都是城堡里长大的孩子，童话故事看多了。”
　　卓越跟他生活方式不一样，自然不予评价，又说了些请见谅的话，将人送到他指定的地方之后，先去了公司，心却一直系在陆小可身上，一个下午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小孩回去还怎么被□□呢。
　　最害怕的就是童安承受不住童嘉的规劝，放弃这段关系。
　　好在傍晚的时候，小孩电话就来了。
　　卓越立刻接起来，第一句话就闻到：“你哥有没有为难你。”
　　陆小可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笑了：“如果我说为难了呢？”
　　听他的声音就知道问题不大，卓越暂时放下心来，也笑了，靠在车座上：“那我现在就冲上去把你带下来，直接抢到齐家去，然后我背负骂名就好了，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都什么社会了还搞这个，你也不嫌这话传出去笑话。”陆小可顿了顿，问道，“什么情况，冲上来？你在哪儿？”他一咕噜翻身坐起来，踢踏上拖鞋带了走到窗台前，半跪在窗台上望下面。
　　卓越：“在你家楼下，我在车上，你看不到我的，回床上去。”
　　陆小可的窗台上铺了褥子，他翻身坐上去，抱起来一个抱枕靠在身后墙上，看着下面黑漆漆一片，确实看不到属于卓越的那辆车，但坐在这里仿佛还真的能感觉到距离他更近些。
　　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这么矫情的一天，陆小可抿了抿唇说道：“怎么，这是让我享受一次偶像剧女主角的待遇吗？”
　　“什么偶像剧女主角？”卓越刚下来车窗，倒出来一根烟，忽然想到小孩白白净净的，虽说没在他面前抽过，但他肯定也不喜欢烟味，还是戒了的好，最后又放了回去，轻咳两声，“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也没想着要看你！”
　　陆小可：“……好吧，那你是来看这边小区长得还不错？”
　　卓越笑：“是呀，想置办一套房。”
　　陆小可：“那就不用了，反正你也不住！”
　　卓越听出来别的意思，忐忑的旁敲侧击地问道：“你哥，到底是什么意思？”
　　多年的老夫老妻了，也没必要为了一时情趣急着他了，陆小可没卖关子，直接说道：“我哥给我舅舅打电话了，他们俩具体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哥挂了电话之后明显没有刚回来那阵子那么生气了。”
　　卓越呼出一口气：“感谢舅舅。”
　　噗嗤一声，陆小可笑出声音：“你至于吗？”
　　“当然至于了，我现在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哥看，证明我对你的真心，岑叔叔这真的是雪中送炭！”卓越毫不夸张地说道。
　　“噫。”陆小可切了一声，“得了吧，心剖出来我就不要你了。”
　　卓越：“那可不行，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要是不要我，我就每天趴在你窗子上，看你，直勾勾地看你。”
　　陆小可垮了脸：“我就在窗边坐着呢，你可别吓唬我，我晚上要睡不着的。”
　　“好好好，不怕不怕，我在呢。”卓越听了又舍不得，连忙哄他。
　　“妈呀，你在你还是要吓死我吗？”陆小可嗔怪道。
　　卓越：“该叫爸爸的，我是说我在楼下打电话陪你。”
　　“看我哥听见了不撕烂你的嘴。”陆小可说道，“晚上天凉，待会就赶紧回去，不然……”
　　卓越问：“不然怎么样？”
　　明知道他在调侃自己，但陆小可还真就心甘情愿往里面跳了：“我担心你啊。”
　　果然卓越心情不错：“没事，我在车里，冷不着，就是呆一晚上也没事，待会累了我还能放倒椅子睡一会。”
　　陆小可皱眉：“你还真打算在楼下呆一晚上，够了啊，我哥真不吃那一套，你想想，他学物理的，理解不了你那些浪漫情怀。”
　　“我们家小孩长大了，还知道浪漫情怀了。”说着，卓越还真就放下座椅，向后靠了靠，“不是给你哥看的，我就是，想你了。”
　　陆小可闭了闭眼睛：“中午不是才见了。”
　　卓越抱怨：“都没好好说话，也没拉手。”
　　陆小可：“你都多大了，真是，你还抱我了呢。”
　　卓越问：“那你想我吗？”
　　半晌后，陆小可说道：“有一点，就一点点。”
　　卓越轻笑出声：“安安，你睡吧，就这样睡。”
　　陆小可：“你真不回去？”
　　卓越：“嗯，我马上回去，安安睡着了我就回去。”
　　陆小可向下一滑，拉过来原本就放在一边的毯子罩在身上，侧躺着手机就放在耳朵边上：“那我要睡了？”
　　卓越：“嗯。”
　　那边再无声音，只有隐隐约约甚至有可能是心理作用的电流声，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还以为这样的刻意自己肯定睡不着，但没想到没一会睡意上涌，陆小可的意识就慢慢消散了。
　　卓越听着他平静的呼吸声，猜测他可能睡着了，但也不挂电话，就这样靠在椅背上心思混乱，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等卓越意识也慢慢减弱的时候，系统数据化成人，脚步轻轻地抱起来陆小可，慢慢放到了床上，至于为什么睡觉会换地方，陆小可睡觉本来就不安稳，经常会发生一个人睡还会掉到地上的情形，窗台窄，只要告诉他是自己掉下来然后又爬到床上的就好了。
　　这套说辞系统甚至在心里模拟了好多遍，确保陆小可不管提出什么样的问题自己都能对答如流之后才勉强放心，谁知道一大清早的陆小可第一件事是确定电话却是已经挂断了，关于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床上一个字都没有提到。
　　系统：“……”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庆幸，心情也是很复杂了。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等他爬起来，外面传来阵阵敲门声。
　　陆小可揉着惺忪的睡眼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叫道：“哥，你自己进来吧。”
　　童嘉进来之后，眯着眼睛看他这幅懒猫的模样：“昨晚我跟爸妈谈过了。”
　　陆小可顿时清醒，一咕噜干甚坐起来：“哥，你刚说什么？”
　　童嘉没好气说道：“爸妈连夜查了卓越，你说，你是不是因为卓老师才跟他在一起？”毕竟他弟弟真的是太痴迷卓老师了，他很难不相信没有这方面的额原因。
　　陆小可无语：“哥，你想哪儿去了，卓老师本来就喜欢我，哪用得着我这样！”
　　童嘉眯着眼睛看他半晌，似乎确实没在他脸上找到心虚二字，说道：“嗯，爸妈说了，过段时间项目结束了，让你带他去家里一趟。”
　　陆小可忽然兴奋，仰着脸两只眼睛亮晶晶：“真的？”
　　童嘉失笑：“有那么喜欢吗？”
　　陆小可歪着脑袋：“嗯，比写歌还要喜欢那么一丁点，怎么办？”
　　“……”真是越说越来劲了，但他这个弟弟喜怒哀乐全部写在脸上，昨天中午他就能差不多能看出来童安对卓越的不同之处，回来的时候维护之意更是深厚，知晓他是真的喜欢卓越，才会一晚上没睡只为思考这个问题。
　　，他弟弟确实长大了，即便卓越不是个好托付，到时候受了伤，家里永远是他的港湾，总不能因为风雨不让船扬帆起航，那岂不是人生会失去很多乐趣。
　　陆小可爬到床边，摇晃着童嘉的胳膊：“谢谢哥，哥最好了，我也喜欢哥。”
　　“……”明明以前说的都是最喜欢哥的，连这句话都要改了口，童嘉问，“昨天，他在楼下呆了一晚上？”
　　“……”陆小可支支吾吾，“嗯，是吧。”
　　童嘉警告他：“不准提前告诉他，我就看看他能呆到什么时候！”说完也不给陆小可撒娇求情的机会，转身直接离开了。
　　陆小可：“……”可是我真的会心疼哪！哥，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
　　“老板，衣服。”秘书累的满头大汗，他可是跑了N个商场，最后在一家西装定制店里差点跪下来恳求人家才愿意把还没最后一步的西装先简单收拾起来让老板穿的，真是，老板外宿苦逼的都是他们这些下属。
　　卓越：“查到水子琪和白新启的下落了吗？”
　　秘书严肃了表情：“昨天按照您的吩咐，我们一直在酒店门口等着，可那群出来的人里没有这两人和黄老板。”黄老板就是那个胖子。
　　顿了顿，秘书又说道：“陆先生那边我们不敢跟着，但据说傍晚时分有一辆陆先生的车在会所门口停下来，向里面运送了三个大箱子，箱子的大小正好能装下一个人的尺寸。”
　　卓越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忽然笑道：“那就有意思了，看来不用我们出手了。”
　　“你把之前拿到的关于水子琪故意弄断威亚，还有抄袭吸毒的事情全都爆出来，对了，不光是抄袭安安的，还有那首福利机构的制作，据说也在外网上找到了原版，所有的资料你整理两份，一份传到网上以供大众网友了解真相，还有一份直接发给警察局吧，水子琪身上问题太多，要一件一件和他清算也并不容易，更何况人已经在陆一帆的手上了，警察都没辙和他要人，把他逼的急了指不定要出来的人是死是活是疯是傻，由他去吧，知道他们过的不好我也就安心了。“
　　秘书：“……是。”这是霸道总裁应该说出来的话吗。
　　陆小可那边也是第一时间就得到了这个消息，他坐在床上，脑袋紧贴着自己的腿，大早上就做了一个高难度的拉伸动作，长久的沉默。
　　系统：“其实悔意值昨天就已经上去了。”
　　“诶？”陆小可问道，“水子琪的呢？”那家伙现在可是四季豆油盐不进，陆小可还正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呢。
　　顿了好半晌，陆小可甚至都以为系统掉线了，它才说道：“有昨晚的记录，你要看吗？”
　　陆小可眯了眯眼睛：“很恶心吗？”
　　系统郑重点头，想起来他也看不见，立刻严肃说道：“要比你想象的恶心的多，恐怕你会把早饭都吐出来。”
　　陆小可瘪嘴：“明明我还没吃呢。”
　　系统干脆利落地说道：“那你干脆就不用吃了，还要看吗？”
　　“看吧。”陆小可拍了拍被子，“我还挺好奇的。”
　　秉持着不能自己一个人被恶心到，也想让陆小可涨涨教训，别有事没事就去撩人，要是撩到不得了的大人物，下场也是会很惨的，系统立刻给他放了关于水子琪和白新启两人从下午到晚上的视频文件。
　　下午还算正常，那家酒店本来陆一帆就有持股，在酒店里开一间秘密房间不是大问题。
　　陆一帆走后，就在众人还没理清头绪，一脸蒙圈的时候，就有五六七个高大粗壮的黑衣人戴着墨镜推开门进来，也不说一句话，径直冲着三个倒霉蛋就去了，不顾三人的挣扎求饶和周围人的惊呼声，愣是抓小鸡一样地将人抓走了。
　　下午顶多就是用了点私刑，毕竟是陆一帆的地盘，什么都没有就是不可能没有鞭子，几个黑衣人手劲不小，没一会就抽的悬挂在半空中的三人皮开肉绽，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同盐水泼上去，又像是被扔进开水里的猪，皆是一震，吊起来的绳子都在剧烈抖动，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刚才的哭喊已经严重耗费了嗓子，这会眼泪都已经掉不出来了。
　　黑衣人仿佛机器一般，完全公事公办地仰着脸看已经奄奄一息的他们：“给你们半个小时恢复力气和回忆当时说的话，一个字都不准漏！”
　　陆小可啧啧两声：“真酷！”
　　系统：“五大三粗，什么审美！”
　　陆小可：“这才叫健硕。”
　　系统反嘲道：“怎么，你还想试试人家的床上功夫。”
　　“那不了不了。”陆小可连连谦虚道，“我怕死在床上。”
　　黑衣人之前就已经打开了多项电子设备，除了录音器材好像还有摄像，就在陆小可预备问出口的时候，门口陆续走进来几个更加高大健硕的黑人，皮肤锃亮黝黑，甚至可以反光，陆小可惊讶地瞪大眼睛，随后又微微眯起：“这什么？”
　　系统没说话，示意他继续往下看。
　　水子琪和白新启因为吸毒，身子早已亏空，被抽了两鞭子之后意识就已经处于游离状态，而黄总则是被打的屁滚尿流，又因为惊吓早就已经瘫了过去，自然也是什么都没说。
　　黑衣人招招手，几个黑人立刻乖巧地站成一排，很像是开工之前的训话，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黑衣人指了指已经放下绳子，此刻正躺在地上进气少出气多的两人，交代了两句之后便离开了，门口呼啦啦又进来好多工作人员，看样子似乎还都是专业的，看的陆小可一头雾水，但这次他什么都没问，而是抿唇继续往下看。
　　也幸亏他什么都没问，因为画面立刻变得十八禁起来。
　　虽然打了码，但陆小可仍旧能看到黑衣人的轮廓，那尺寸让他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缓过神来半天也只是说了句：“呃，会死人的吗？”
　　“不会。”系统回答，“他们都是专业的团队，这些都是要做成片子卖出去的。”
　　陆小可震惊道：“这么简陋，原来拍三级片的成本这么低。”
　　系统：“……为什么你的关注重点永远跟别人不一样。”
　　陆小可神气：“那是因为我本来就跟人不一样啊，我这么小可爱。”
　　系统：“是是是，你可爱。”
　　在摄像机打开的那一瞬间，水子琪和白新启就已经猜到他们想做什么了，还不等水子琪做出反应，白新启就已经吓得蜷缩着嘶哑着声音求饶道：“求求你们了，不要，千万不要。”他能忍受自己被侵犯，甚至能忍受自己被轮着侵犯，但绝对不能允许自己被拍到这样的视频流传出去。
　　他还有家人，他还有朋友，一旦被人看到了，他哪还有脸面再回去，或许现在死了都比被拍成视频的强。
　　那边蓄着小胡子的导演一脸猥琐的笑：“放心吧，我们的演员都是专业的，绝对会在工作之余也让你爽起来的。”他打量货物一般上下看了两人一眼，“瘦了点，但脸长得倒是不错。”
　　“得吃胖点，不然瘦骨嶙峋的没兴趣。”虽然很挑剔，但毕竟水子琪脸确实不错，再看看他们俩遍体的伤痕，更是高兴了，“对对对，就是这种囚禁的感觉，拍这部之前我还在想要怎么化妆到时候又逼真又不会被蹭掉，当然是这样真实的伤痕更有代入感了。”他一声令下，各就各位，几个黑人分开行动，一部分走向水子琪，另一部分走向还在无畏挣扎的白新启。
　　白新启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忽然拔高声音尖叫道：“不要，不要动我，你们去找他，他之前拍过戏，是演员，专门训练过镜头感，一定会好好配合你们的，真的，我是经纪人，我在公司里也有不少交好的小演员，我可以拐骗他们过来，真的，我不骗你们，你们放了我，快放了我啊啊。”白新启被吓得口不择言，完全没注意到水子琪看向他微微瞪大的眼睛和失望到绝望的眼神。
　　导演倒是一副很有兴趣的模样，走到水子琪面前掐着他的下巴仔细端详半晌：“倒是没见过熟悉的面孔。”他又看向白新启，聊天似的热络地问道，“你说诱拐小演员过来，我们这可是合法的，你这么做不是害了我吗？”
　　白新启连忙发誓道：“不会的，我敢保证他们绝对不会告你的。”他急的话都说不好了，“我对他们有恩的。”
　　他看着导演一脸不信的表情，急忙解释道：“每当有新人进公司的时候，我都会留意他们，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如果她们遇到困难我就去帮助他们，那时候的他们心里太脆弱，定点温暖都能让他们铭记于心，所以不管我对他们做了什么他们都不会怪我的，真的，你相信我，我现在就可以叫几个小明星过来，他们长得漂亮还有话题度，一定可以卖的更好的。”
　　白新启近乎是恳求的缩在地上，使劲给对方磕着头，迎上对方玩味的笑容，他也露出讨好的表情，完全无视一边水子琪震惊的目光。
　　原来自己一直视为明灯的举动竟然是早已规划好的，不是因为好心，也不是因为针对自己，而就是他为了满足自己以后私心所提前做的准备罢了。
　　水子琪陡然瘫软在地上，忽然呵呵呵地笑出了声音。
　　导演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忽然恍然大悟：“哦，我是明白了，你也是他手下的艺人吧，听他这么说是不是感觉很痛苦？”
　　水子琪没说话，但一直平静无波澜的眼底现出凶狠的要吃人的表情，他恶狠狠地瞪着白新启，甚至忘了此刻自己也处于危险之中，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和白新启同归于尽，这样他就能忘了之前为了对方背负的所有磨难和受到的痛楚。
　　白新启绕开他的视线，根本不和他对视。
　　导演笑着看向水子琪：“放心吧，上头交代的就是你们三个，随随便便我也是不敢换人的，当然，我本身也是很讨厌他这种人的，待会我会帮你好好拍几张他的特写的。”
　　白新启悲戚大叫一声，忽然爬着怒冲向水子琪：“你个王八蛋，都是你，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我不会吸毒，不会进会所，更不会被关在这里，你……”
　　听着他各种侮辱的话语，水子琪颓然地闭上了眼睛，眼角掉出来一滴晶莹的泪水。
　　虽然系统没有说，但陆小可大概知道，悔意值应该就是这时候上升的吧，他耸耸肩膀，眼前视频一黑。
　　陆小可急忙叫道：“诶诶诶，怎么回事，我还没看完呢。”
　　系统面无表情：“接下来的需要收费观看。”
　　陆小可：“……”懒得跟它计较，盘腿坐在床上，“然后呢，这两人怎么办了？”
　　系统：“被拉到会所了，毕竟这个导演主打的是S.M Play的，酒店道具太少，他没法施展。”
　　陆小可：“……好吧。”
　　本来还想细问的，但床头柜的手机适时震动起来，拿过来一看是卓越的名字，陆小可刚接通，那边就说话了：“吃早饭了没？”
　　“还没，我刚睡醒。”陆小可谨遵童嘉的话，毕竟他都已经代表人家弟弟弯了，要是还不乖乖听话多伤人心的。
　　系统：“……”本来就是想逗逗卓越的吧，它听不了两人打情骂俏，立刻遁去刷题了。
　　“都这个点了，你哥应该去上班了吧，要不我买早点给你送过去。”卓越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起身就准备往出走。
　　陆小可立刻制止他：“行了，刚回公司就别跑了，早点我哥早就准备好了，我热一热就能吃的。”
　　卓越怀疑地问道：“你自己会热吗？”
　　陆小可汗颜，他掀开被子爬起来：“你当我小孩子还是当我傻子啊。”
　　卓越忽然就笑了：“就想把你宠成小孩子或者傻子怎么办？”
　　陆小可一愣，转而也笑了：“嗯，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震怒的东坡肉地火箭炮，么么啾~


第80章 现实世界
　　“回来了？”陆小可从营养舱里出来,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约莫四十多岁出头的男人迎上来，面上肃穆，但眼底是怎么都隐藏不住的关心。
　　“嗯。”陆小可原地站了一会, 这才开始缓缓活动四肢, 手微微前伸, 但什么都没抓住又立刻收了回去。
　　男人皱眉，上前两步：“头晕？低血糖？”
　　陆小可嗯了一声, 顿了顿，补充说：“有一点。”态度稍显冷淡。
　　男人也不觉得, 在兜里摸出来一管白色的营养剂递给他：“你现在的身体撑不了几个世界连轴转。”
　　他张嘴闭上, 又张嘴：“我有点担心，怕你坚持不出来。”
　　陆小可微眯着眼睛，眼前发黑, 脚底发软, 重心不住前倾, 意识也在逐渐涣散, 但又立刻集中，他微微摇头，更晕乎乎的了：“没有, 确定他没事，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
　　男人看了看手里的营养剂：“先吃点东西吧，你……”瘦这个字在舌尖打了个转, 又吞了回去。
　　他已经快忘了小可脸颊有肉，弯着眼眉笑眯眯的模样了。
　　时间太久远了，回想起来，他俩竟然闹了这么长时间的矛盾, 都没有好好坐下来说说话。
　　可现在也不是合适的时间。
　　男人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早上八点四十，吃了营养剂你先去睡会吧。”
　　陆小可：“你没上班？”
　　男人一愣，转而讶异又惊喜：“没，公司那边没什么要紧事，我……”踌躇了两三秒，还是说了实话，“怕你坚持不出来，身体会受不了的。”
　　陆小可轻飘飘说道：“所以，这个是在准备随时把我强制性拉出来？”
　　闻言男人露出慌乱的神情，和他一丝不苟的打扮格格不入：“小可，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没有阻拦你们的想法……”
　　“我饿了，能做点饭菜么？”陆小可微微垂着脑袋，微长的刘海遮盖住了眼睛，看不清楚神色，但声音里却满满都是疲累。
　　“你，你刚说什么？”男人震惊，微张着嘴巴定在原地，双脚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哆嗦着声音，“小、小可，你刚说……”
　　陆小可抬脸，已经没了当初的那般冷漠神色，也没了小时候温软的笑脸，神色淡淡的，平静重复道：“爸，我饿了，能，做点吃的吗，好久没吃你做的鸡蛋灌饼和煎鸡蛋了，我想，吃个鸡蛋全宴。”
　　“好，好，我这就去做，这就去做。”男人眼圈瞬间泛红，连忙用手背去抹，转身想去厨房，可却走错了卫生间的方向，手都已经放到门把手上了又迅速转了回来。
　　对上陆小可盯着他的眼神，讪讪笑着说：“看我，糊涂了，你坐一会，爸先给你灌鸡蛋，再做煎鸡蛋饼，家里还有青椒、西红柿，还是说你想吃单独的炒鸡蛋，油炸鸡蛋要吗？”问出口的瞬间，他下意识看向陆小可，得了厌食症以后，他对油同意很厌恶，刚才自己脑袋充血，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陆小可跟上去：“嗯，只要是鸡蛋制品，我都想吃。”
　　他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向忽然紧张盯着自己的男人：“爸，你随便做点吧，西装不要脱吗，待会一身油烟味。”
　　“哦哦哦，看我，真的是糊涂了。”男人匆忙又脱下来西装，已经摸了油瓶的手就这样油腻腻地抓在西装上，脱下来也只是随手搁在了一边，便立刻打开冰箱，絮絮叨叨嘟嘟囔囔也听不清楚嘴里说了什么，只能时不时听见几个颤音。
　　“爸。”陆小可忽然叫道。
　　男人后背一僵，手上动作随之一顿，转瞬即逝，就像是掩饰似的打鸡蛋的手更快了：“怎么了？”
　　“是我的错。”陆小可盯着自己的脚尖，忽然说道。
　　“小可……”男人转过身来，一脸错愕。
　　陆小可没敢看他的脸：“我知道，您的压力比我大，我还那么自私又任性，只考虑自己想要什么，却从来没想过自己因为那段不伦不类的感情要付出什么，毕竟……”
　　“不是您一个人就能决定的，是我的错。”他声音低低，其实道理早就明白了，只是他爸不仅没有支持他，反而最反对他的那一个，陆小可当时怎么都接受不了。
　　可这次在虚拟世界里，经历了极品亲戚和家长，陆小可更懂，其实他爸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
　　如果不是他带头反对，陆小可很难想象如果重新换一个领头反对人，他该会面临什么苛刻的惩罚。
　　“不是你的错。”男人没转身，哽咽着声音，“跟你没关系，跟他也没关系，这你们也没办法控制。”
　　陆小可顿了顿，说：“我真的爱他，爸，我发现，我更爱他了。”
　　男人眼泪唰地就掉下来了，也就两三滴，他匆匆用衬衫擦掉，佯装挽起袖子的动作，转身时故作轻松说道：“嗯，爸，这次支持你，不管发生什么事，爸都支持你，没事，你爱他，就跟他在一起，剩下的你不用管了，爸来做，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就行了，爸还要什么呢，爸不就是想要你好好的嘛。”
　　“爸，对不起。”陆小可忽然冲上去，一脑袋扎在男人的怀里，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男人反倒是笑了，揉着他的后脑勺：“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快起来，锅都要热了，先吃饭，以后好好吃饭，好吗。”
　　“好。”陆小可窝在他的怀里，闷声闷气回答，声音还残留着哭意，但却不是伤心，反倒带着隐隐的轻松感。
　　*****
　　“都连着一个月在家了，也不出去透透气。”陆小可坐在窗台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听见声音抬起头，捏了捏鼻翼两端，这才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这段时间好吃好喝，原本瘦削的身子已经开始积攒点肉了，两颊也渐渐充盈起来，好歹看着像个人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歪歪斜斜靠在抱枕上：“累，不想动。”
　　陆爸爸走上前来，探了探他的额头，没发热：“身体太虚了，饿不饿，我去给你做个西红柿炒蛋下饭吃。”
　　其实不是很饿，肚子甚至还有点胀气，可对上他爸爸期待的眼神，陆小可也不忍心摇头：“嗯，不要米饭了，想喝点粥，稍微粘稠一点的就好。”
　　陆爸爸唇角微微勾起，立刻转身去了厨房：“好，家里还有点大棒子骨，给你熬骨头粥，粘粘的再放点葱花，你从小就爱吃。”
　　“嗯。”陆小可有气无力，歪倒就不想再起来了。
　　陆爸爸犹豫了一下，问：“你也没去公司？”
　　陆小可：“暂时不想去，你帮我跟人事部打个招呼。”
　　陆爸爸：“这没事，只是……”他转头望着陆小可房间的方向，欲言又止。
　　陆小可眼神微晃：“他在找我？”
　　陆爸爸：“嗯，回来之后就差住在我办公室了。”
　　陆小可：“没在家附近看到过。”
　　陆爸爸顿了顿：“他可能还记得当初我说的话。”
　　陆小可：“不是都忘了吗？”
　　陆爸爸斟酌着语气：“你身体不好，其实早就回来了，只是我安排你清醒之前又在舱里温养一段时间恢复元气，所以你才会在家里醒过来，之前我以为你知道，没想到你是没注意。”
　　“至于它、他回来的比你早一点，可能去找了之前的那段数据，和那段记忆，即便想不起来完全，但肯定是记得一些了。“
　　陆小可微微仰脸：“想起来了啊，可我怎么还是不高兴呢？”
　　陆爸爸走过来，递给他一盘子厚蛋烧，一瓶番茄酱：“怎么了？”
　　陆小可抿唇：“介意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介意，我去找他，他还嫌弃我。”
　　陆爸爸搂着他在自己怀里，摸摸脑袋顺毛：“知道要怎么销毁系统里的一段数据吗？”
　　陆小可：“右键，删除，是否确定，是！”
　　陆爸爸噗嗤笑出声音，紧挨着他坐下来，催他先吃，粥还要等一会，幽幽说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管会不会被毒死，但是肯定会成为一段时间的众矢之的，谁让他破坏了规矩呢，螃蟹不能吃就是不能吃，你偏要把它塞进嘴里，要是得罪了神明怎么办？”
　　陆小可微微皱眉。
　　“即便还没发现吃螃蟹有什么危害，但一定要做点什么杀鸡给猴看，以儆效尤，所以，他比你，想象的要艰难一些。”陆爸爸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语重心长面对面替那个人说好话，微叹一口气继续说道，“小可，它是系统没错，可在拟人化的那一天，就已经有了思想，有了情感，已经算是人了，已经超越了伦理道德，不是科学所能解释的了，所以针对系统的惩罚太轻，完全不能威吓住其他系统。”
　　陆小可下意识捏住一个厚蛋烧，番茄酱弄得到处都是。
　　陆爸爸：“当然是要用人的形态接受惩罚，知道十八层地狱吗？”
　　陆小可缓缓眯起眼睛。
　　陆爸爸：“有人就是那么无聊，就喜欢研究一些怎么让人最痛苦的惩罚，每天经历一遍你认为人生中最悲惨的事情，生不如死。”
　　“虽然是数据模拟的，但做的比现实世界还要真实，甚至连你脑子里在想什么都能6D投影出来，然后针对你最害怕的，再模拟下一个场景。”
　　“所以，比起你看书学习关禁闭，他每天都会看到合成的关于你的影像。”陆爸爸语气稍显沉重，“这些影响不是让他生不如死，而是让他亲身经历那些虚拟的，因为你导致这个社会进入严重混乱，被千万人唾弃，永远背负违背伦理道德骂名，一生郁郁寡欢，不得善终的世界。”
　　陆小可眼睛蓦地瞪圆了：“所以……”
　　“所以，他答应抹去你的记忆，他不想你承担那些骂名。”陆爸爸指尖点着他的脸颊，“可我的儿子，除了我谁都不能动。”
　　“那些人拿你没办法，就只能悄悄在他身上下手，小可，这中间关系太复杂了，你还小，他们太老。”要说具体是谁的错，一时半会谁又能说的清清楚楚。
　　两行眼泪唰地就掉了下来，陆小可眨巴眨巴眼睛：“不是他不要我的？”
　　“你不是一开始就不相信他不会不要你吗？不然还去找他做什么？”陆爸爸笑着问。
　　是不相信，但同时也残存着害怕。
　　正是因为害怕，所以才不断挑逗他，调戏他，想判断他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自己。
　　陆小可知道，绑定系统有多理智，有多没人情味，那就意味着当初的情感全部被剥离，而需要把全部情感剥离，只有一个可能。
　　他所有的情感里，都有自己。
　　再加上仅仅只是几个世界，就让他极端清醒理智的数据又爱上自己，可见，当时他是真心爱着自己的。
　　陆小可呼出一口浊气，连日来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尘埃落定。
　　唯一的那点害怕也被阳光照散，守得云开见月明，眼前一片光芒四射，耀眼灿烂。
　　陆爸爸：“多吃点，养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陆小可担心地问道：“可是，他……”
　　“随你。”陆爸爸站起来往厨房走去，“我在等你指示呢。”
　　陆小可猛不丁坐直身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爸。
　　陆爸爸笑：“我的儿子，没人敢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天塌下来还有我呢，那帮老不死的也是人老了，闲下来了，会找事了，既然这么闲，那就大家一起忙起来。”
　　“爸。”陆小可喉头一哽，眼前有点模糊。
　　“放心吧，当时爸爸鬼迷心窍，也是不了解他，总觉得他冷心冷情的，不会真心待你，是爸爸错了，这是爸爸一生做过得最错误的决定了，爸爸没想到，没想到你会那么激动。”陆爸爸眼圈泛红，指腹擦过他的眼角，抹去一滴眼泪。
　　“当时关了你禁闭，爸爸也不忍心，爸爸不敢看，害你得病，是爸爸的错，以后不会了，你，能原谅爸爸吗。”
　　陆小可抬起脸，对上一张疲累，但却努力打起精神的脸，回想到之前他爸还是那个意气风发，谈判桌上站起来都没人敢喘一声大气的董事长，心头一酸：“爸。”
　　“嗯，爸爸知道。”陆爸爸笑了笑，捏捏他的脸颊，“答应爸爸，就算责怪也只怪爸爸，不要伤害自己！”
　　陆小可歪着脑袋，蹭蹭他的手：“不会的。”不会怪你，也不会怪我，一切都在变好。
　　陆爸爸：“好啦，这么大了还撒娇。”嘴上虽然嫌弃着，但他也舍不得松手，腻歪了一阵才说道，“行了，我去看看粥，你快点吃，不然待会积攒在一起就吃不下了。”
　　“好。”陆小可嘴里塞得满满的，口腔，心里全都充盈着幸福感。
　　陆爸爸都已经走出去了，忽然又回头：“真的那么喜欢他吗？”
　　陆小可重重点头：“爸，真的喜欢。”
　　陆爸爸问：“今天早上，我问他，你真的那么爱小可吗？”
　　陆小可吞了吞口水，看他爸。
　　陆爸爸笑出声音：“他说，陆叔叔……”
　　*****
　　“陆叔叔，我本来就只是一道数据，我的所有情感都是他给的，没有他，我还只是一道数据，所以，无所谓爱不爱，除了数据，我的生命都是他。”
　　******
　　“叮——”
　　“已绑定宿主，宿主你好，系统666竭诚为您服务。”
　　一大清早，一道清脆的嗓音在脑海中响起，陆小可迷迷糊糊中楞了一下，下意识说道：“不绑定，滚！”
　　系统：“……抱歉，强制性服务，期限，终身，概不退换。”
　　被流氓了那么多次，终于可以流氓回来一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宝贝们好。
　　这篇文完结啦，撒花撒花！
　　嗯，骄傲挺胸，我是日更结束的，还有不间断加更呢。
　　啊啊啊，好激动，感谢大宝贝们的陪伴，笔芯~
　　我不太会讲话啦，反正你们懂就是啦！一切尽在不言中，么么哒！
　　接下来我还会更加努力努力再努力，争取进步！
　　对啦，求作者收藏，求文预收，看上哪个收哪个，嘿嘿，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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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节下面大宝贝们留个评论吧，发个小包包，有始有终，图个吉利，么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