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许愿系统(快穿)》作者:桂圆有点甜 文案 “表哥”在现代中一般是指有血缘亲属关系的哥哥。 然而,在古代却有着无数‘表哥’有的被她人当备胎,任劳任怨为她人做嫁衣。 有的为了‘表妹’休弃原配,独宠野种。 更甚至有的还不孝父母,害死妻子,虐待亲生孩子,最后落个家破人亡人死魂消。 就算如此,‘表哥’都从未得到过表妹的真心,却仍旧甘之如始的付出。 最后这些‘表哥’在孤家寡人,孤苦临死之际才幡然醒悟。 于是有了沈浪,当沈浪成了‘表哥’: 备胎?没有!嫁衣?撕了!休妻?滚!野种?扔出去!   【农家表妹x状元表哥】   【青梅表妹x战神表哥】   【侧妃表妹x侯爷表哥】   【才女表妹x皇帝表哥】 食用指南: 1.本文无固定cp,男主一心只为虐白莲 2.男主他冷漠他无情,有的世界里有妻子。 3.苏苏苏,爽爽爽,剧情只为男主装逼提供 4.第一个世界可能有些慢,么么哒,多担待。 内容标签: 系统 快穿 逆袭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浪 ┃ 配角:绿茶表妹们 ┃ 其它:古穿《我养反派的那些年(穿书)》 一句话简介:卿本佳人,奈何为妾? 立意:表哥他莫得感情,只想搞事业 第1章 沈浪死了,坚持单身不婚主义的他,在笑着问候了嘴碎又满怀心思的七大姑八大姨们后的第二天,被马路口飞来的大货车撞死了。 身体跟那辆他刚买来不久的豪车一起被撞得稀烂,毫无任何抢救的余地。 沈浪飘在天上,冷眼旁观的看着那个世界上的一切,心里没有一丝波动。 没有遗憾,没有眼泪,甚至对自己已经死了这件事没有一点点悲伤难过的情绪。 ——嘀!检测到灵魂原力,先开启绑定模式。 沈浪:“???什么玩意儿?” ——嘀!绑定成功,欢迎1818148号宿主。 ——宿主你好,我是表哥许愿系统,代号148,很高兴能为您服务。 沈浪眼前的景象突然一转,面前再也不是繁华的大都市。 而是曾经他所遥望而不及的星辰星海,沈浪还没来得及欣赏这浩瀚的星辰。 一个白色圆滚滚的大光球就一蹦一蹦的跳到了他面前。 沈浪:“........” 要不是他已经死了,眼前这张着血盆大口的白光团子估计还能再把他吓死一回。 他还没什么动作,面前的白光团子的血盆大口就一张一合了起来。 ——宿主,您是对我的外貌有什么意见吗? 沈浪:“......”不敢有不敢有。 “你...”沈浪迟疑了一下,“你说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好宿主,重新介绍一遍,我是表哥许愿系统,代号148号,非常荣幸的能为您服务。 白光团子声音里虽然显得极为的恭维,可面上那血盆大口实在让沈浪无法直视。 “为什么是我?”沈浪冷静的问道,前世面对那么多人的算计都躲过了。 这一回却没有躲过自己亲人的算计,沈浪冷眼看着眼前的‘东西’。 他不相信这个世上能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系统检测到宿主的灵魂原力非常强大,但鉴于宿主已经身死,所以直接绑定了宿主,只要宿主完成‘表哥’们的心愿,获得‘表哥’们的原力值,宿主就可以复活了呢。 沈浪双手环胸,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上的行为。 “难道没人告诉你,你这种行为叫做强买强卖!?” ——对不起宿主,系统一经绑定,概不解绑。 ——话不多说,请宿主仔细阅读新手指南,确认阅读完毕后,148号为你准备空间跳跃呢。 白团子操着一口某宝腔把话说完后,就变成了一面超级大的电脑光屏。 沈浪站在光屏前,思绪却飞了老远。 他的前半生出生富贵人家,有着恩爱有加的父母,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直到他真正在家族里掌权的那一刻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家族里的和谐亲情是假的,父母之间的恩爱是假的,所有人的心里都充满了算计,为了那点名和利,兄弟相残,骨肉相杀。 而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过自己的母亲,亲妹妹会联手做局害死他,就为了那些财富。 他的一生早已享受过世间的浮华,对于死亡也没有遗憾,对于仇人.... 他都死了....那些人的好日子也就到了头。 他死之前就立过遗嘱,只要他意外身亡,沈家帝国所有的财富都将交由专门的组织机构,那些钱悉数捐给世界儿童慈善基金会。 这也是为什么他三十多年一直未婚的原因,没有妻子没有孩子,沈家所有人都拿不到他一分钱! 沈浪面无表情的仔细阅读完光屏上的内容后,点下了确定键。 他沈浪天性凉薄,那个世界能不能复活已经不重要了,既然活够了,就当现在重新投胎一回吧 ——宿主灵魂扫描完毕,准备跳跃。 ——请宿主准备。 沈浪只觉眼前一黑一白,自己就坐在了一间昏暗的古色古香的房间里。 红木书桌上摆放着电视上才会出现的油灯,笔墨纸砚一字排开。 牛皮纸卷的古书籍放满了整整一屋子,生怕人不知道这是个书房一般。 还没等他将心里的疑惑问出,耳边传来了148号熟悉的声音。 ——跳跃完毕,请宿主接收‘表哥’心愿信息。 148号话音一落,沈浪面前就多了一个清秀的文弱书生。 书生一袭白衣长袍,眉间深锁着的浓重的忧愁,再见到沈浪时怕,还颇为文雅的朝沈浪行了个书生礼。 “有劳仙人了,请仙人这一世定要护住我那刚出生就被秦莲那毒妇送走的孩儿!这一辈子我要秦莲还有何亮这对狗男女尝尽世间苦楚,不得善终!” 沈浪听完,神色未变,木然的点了点头。 脑海里已经自动浮现出刚才那书生的一生。 原主跟他一样也叫沈朗,音同字不同,寒门学子,一家六七口人省吃俭用的供他科考。 不过原身读书也是刻苦,十年寒窗苦读,一路走来也不负家里人的期许,高中状元郎。 沈朗高中状元后,颇得皇帝赏识,就算只在翰林院做个编修,朝中也有不少官员上赶着巴结送礼。 沈朗确实颇有才华,皇帝又赏识,自然也成了皇子们争相拉拢的对象。 这本该是值得庆喜的事,可坏就坏在古代这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年代。 沈朗功成名就后,皇帝亲自为沈朗指婚娶工部尚书之女薛云为妻。 薛云乃薛家庶女,常年养于深闺并不受宠,原身母亲沈秦氏自持自家被皇帝重视,百官讨好,自然也就看不上薛家庶女的这个身份。 在沈朗娶了正妻之后,立马抬了自家大哥的嫡女秦莲进门为贵妾。 秦莲是沈秦氏大哥,原主的大舅舅之女,刚刚及笄,就出落得格外可人儿也让沈秦氏格外钟意。 薛云常年养于后宅,自幼受嫡母嫡女打压,气质远远不如秦莲落落大方。 进门没多久,沈朗在沈秦氏以及表妹秦莲的耳提面命之下也对薛云万般看不上。 谁也没料到秦莲却是个有心机的主儿,在沈秦氏及沈朗面前,温婉贤惠,小鸟依人。 时不时地表现出自己身为小妾的无奈,以及被正妻薛云处处打压的心酸,惹得原主更加厌恶憎恨薛云,从而百倍万倍怜惜心疼秦莲。 奈何是皇帝指婚,别无他法只好将薛云冷落在一旁,独宠秦莲。 薛云在家中本就不受宠,对沈家的一切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敢怒不敢言。 秦莲虽顶着贵妾的名头却享受着正妻的待遇,在沈秦氏的庇佑下过的格外滋润。 时间一长,沈秦氏对秦莲也颇有怨念,进门起就享着独宠却一直未有身孕,惹得沈秦氏颇有微词却没有真真的往心里去。 秦莲却在心底里暗暗记下了沈秦氏的怨怼,尤其是在沈秦氏想要抬自家二哥嫡女进门时,心中恨意更甚。 在薛云怀孕难产,秦莲调走院里所有伺候的丫鬟下人,将薛云生下的嫡子调换成农家抱来的病弱女孩。 沈秦氏跟沈朗一见是个病女,对母女二人纷纷不喜,直接将薛云母女送入冷院。 在沈秦氏抬秦月进门后,秦莲表面上堂姐妹一家亲,背地里却暗自给沈朗下绝育药。 沈朗的官途在娶了薛云以后格外顺畅,很快就做到了跟岳父大人一样的位置。 而此刻,却突然爆出沈朗宠妾灭妻,沈家家仆作证,人证物证俱全,朝野上下哗然,尤其是皇帝格外震怒,直接夺了沈朗的官,贬为庶民全家流放。 曾苛待过薛云的家仆,以及沈母,沈秦氏,秦莲等人纷纷赐死。 直到后来,薛云是皇帝亲生女儿,只因身份原因不能养在宫中,欣赏沈朗才华才特意赐婚,谁能想到沈家竟如此苛待公主。 沈朗也是在秦莲疯了之后才知道,原来自己早已无法生育,嫡子还被秦莲寒冬腊月扔在了路上,生死未知。 待沈浪落魄后,昔日的同窗好友何亮告诉他一切的真相,何亮不仅是沈浪同窗还是同乡,他才学自诩比沈浪出挑,却苦苦得不到陛下赏识,区区榜眼,在沈朗迎娶工部尚书之女后,嫉恨也就水涨船高。 在得知沈朗母亲抬了秦莲进门为贵妾后,故意让自己跟秦莲是发小的妻子跟秦莲套近乎,有意无意的聊起一些侯门大院的后宅手段,想以宠妾灭妻之罪让沈浪得工部尚书不喜,惹皇帝厌恶。 谁知道秦莲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恶毒,竟然将薛云弄的半死不活,以至于后来事情闹大后,因虐待皇族被赐死。 沈浪接收完所有信息后,想起刚才那个瘦弱的书生,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站在他的角度上来看,何亮只是过于自负,要说他有多恶毒也没有,商业竞争中多的是阴损见不得人的手段。 而何亮在这全程只是起了个引导的作用,做与不做的选择权在秦莲手上,秦莲是那个打压做贱薛云的人,至于送走那个孩子更是秦莲自己的主意,何亮只是在逼疯薛云后揭发了沈朗而已。 “148,你们这个‘表哥许愿系统’还真的是百无禁忌,什么人的愿望都肯收?” 在他看来,这个原主沈朗...不仅是个十足的蠢货,还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也活该他蠢得一辈子被两个女人玩弄在股掌之中,娶了夫人才一路青云直上还以为自己有多大才华本事,真是蠢而不自知! 他的愿望也能看出这个人有多无情无义,薛云嫁给他这么多年在后院受了那么多磋磨,九死一生的生下孩子,却没得到沈浪半分嘱托。 在沈朗的愿望里没有她半点影子,他在乎的不过是那个被送走的男孩,在乎他的一身功名。 这种自私自利的人眼里,从来没有薛云,也没有那辛辛苦苦供他读书的两位哥嫂,最后因为他被发配落得个家破人亡。 148这一回没有出现在沈浪面前,而是在沈浪脑海里嘿嘿了两声。 ——嗨呀,第一个任务就别挑了。 ——他给的原力非常高,放心吧。 “......”沈浪,“这才是你接他愿望的原因吧。” 148默默的闭了上嘴,没在吭声。 沈浪翻了翻案桌上的书本,这个时候正是他刚迎娶薛云的时候,秦莲还未进门。 一切都还好说。 正这么想着,一衣着华丽的妇人径直推开了书房的门,带着一众婢女奴才鱼贯而入。 “朗儿,时辰不早了,别累坏身子了,让婢子伺候着歇息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求收藏呀!!! ——————————— 《我养反派的那些年(穿书)》 立志要靠种地发家致富的洛田田,竟然带着菜种子穿书了! 原著是一本披着种田马甲的宫斗权谋文,但这跟洛田田没什么关系。 洛田田既不是小白花女主,也不是贵妃女二,而是女主前期最大的死对头,嫁过人还带着俩拖油瓶的恶毒女配。 原身三天两头算计,陷害女主,虐待殴打孩子,在前期的剧情里那可是充分的彰显出了女主的真善美。 并且每一次的陷害,都成了增进男女主关系的粘合剂! 可后来…太过作死,被书里黑化后的反派五马分尸后做成人彘… 洛田田看了眼鳏夫留下的俩拖油瓶,那个黑化后杀人不眨眼,恶贯满盈的宦官佞臣,现在还是个小不点儿…… 养娃要趁早,洛田田决定好好养娃,努力发家致富! 将未来的反派扼杀在孩童时期,培养个三观正常的儿砸! 从此以后,洛田田的人生信条:老实种地致富,把儿砸闺女都养成白白胖胖的小公举!! 十年后,风度翩翩权势滔天的反派,“听说你前两年在养儿子?” 洛田田,“不不不,你听错了,是养大佬,养大佬!” 反派揉了揉洛田田脑瓜,温声细语道:“乖,是童养夫……” 洛田田,“…………” 夭寿哦!谁来告诉她,她那三观正根苗红的儿子去哪儿了!! 第2章 沈浪微微皱了皱眉,对原主母亲这种不请自入的行为着实不喜。 “不用,刚进翰林院诸事都还不顺,还要多熟悉熟悉。” 妇人趾高气扬的劝道:“我儿大可不用这么辛苦!你现在可是皇上跟前儿的红人,那翰林院里还有谁敢为难你!?” “如今朝堂不比乡下,还请母亲慎言。”沈浪眼神一直在书上,听着沈秦氏的话内心一片漠然。 原主能有后来那般下场,这个女人功不可没,抬贵妾的是她,给沈朗戴高帽子的也是她。 要是不会沈浪知道这是对亲生母子,他都怀疑沈秦氏是在捧杀沈朗。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沈秦氏‘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直直的瞪着沈浪尖声喊道:“怎么如今你有点出息了!就瞧不起我这个泥腿子娘了是不是!!” “好啊!你现在是状元郎,心气儿高了,人也傲了!我明天倒是要出去跟众姐妹好好聊聊你这个状元郎!” 沈秦氏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两年因为沈朗得了势,人也养的丰腴了不少,高声喊两嗓子就喘不过气儿。 沈浪任由沈秦氏在书房大闹,等沈秦氏叫唤累了,沈浪瞥了眼一旁的丫鬟。 丫鬟懂事儿的为沈秦氏递上杯茶水,沈秦氏恶狠狠的一把将滚烫的茶水打翻,“滚开!下贱的玩意儿!老娘教训儿子要你凑上来!?” 面对如此胡搅蛮缠的沈秦氏,沈浪眼底划过一丝厌烦。 沈秦氏这幅标准的乡下村妇作态不止是沈浪不喜,就连府邸买来伺候的丫鬟婢子在心里都看不上沈秦氏做派。 在沈浪眼里沈秦氏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浓厚的农家妇人味,却非要学人家侯门贵妇的做派,无异于是东施效颦,学了个四不像。 不止沈浪如此想,全京都的名门贵妇都是如此,不过忌惮的是沈浪在皇帝面前的身份而已。 沈秦氏见沈浪迟迟不低头哄她,心中的火气更甚,“你可真是我生的好儿子!有了个状元名头就不认我这个娘了是不是!?” 沈浪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母亲要是没事,就先下去歇息吧。” “好啊,你好的很!明天我就收拾东西回乡下!”沈秦氏气势汹汹的撂下这么一句话后,带着一帮丫鬟走了。 沈浪对此不以为意,从原主的记忆里来看,一但原主想违背沈秦氏,沈秦氏都会以此作为要挟。 只为原主向她低头认错。 呵....沈浪轻呲一声,古代这个以孝为尊的世界,总有人仗着这一点为所欲为。 可他不是原主,自然不会惯着沈秦氏。 ——宿主,我忘了提醒你,你不能崩人设的!不然会被当成妖魔鬼怪烧死的! 沈浪:“........” 沈秦氏回去的路上越想越气,回到厢房后更是大发了一通脾气,砸坏了不少官员送来的名贵摆饰。 秦莲端坐在一旁,待沈秦氏发完火以后,才柔柔弱弱的问道:“姑母何至于此,可是表哥不肯答应要莲儿入府?” 见侄女儿提起这一茬,沈秦氏才想起今天晚上去找沈浪的原因。 “嗨哟,你瞧姑母这脑子!被你表哥这一气什么都给忘了!” 沈秦氏心疼的拉着秦莲的手,安抚道:“莲儿放心,只要姑母还活着,你表哥他不敢不听我的!那薛家庶女算什么东西!我们莲儿可是我秦家嫡女!” 秦莲低着头,娇羞道:“姑姑莫要这么说,薛姐姐怎么也是尚书之女,将来莲儿入府后定然与姐姐一起伺候姑母。” “谁要她一庶女伺候!看着就来气!要不是陛下赐婚,我早让你表哥休了她!姑母就盼着你争气啊!”沈秦氏想到自己儿子娶一庶女为正妻,就气得牙痒痒。 俗话说的好肥水不留外人田,于是她迫不及待的将自家大哥的嫡女接了过来,只等日后抬进府里生下一子半女光耀她秦家门楣。 秦莲笑的腼腆,低声道:“一切全凭姑母安排。” 沈秦氏见此,耳提面命的小声叮嘱道,“你呀!就是心性太软,以后可不能这样,不然日后进门之后岂不是处处要受那个庶女压制!” “莲儿省的了。” 见秦莲乖巧万分的点了点头,沈秦氏对这听话懂事的侄女儿格外满意,直笑的合不拢嘴。 —————————— 沈浪凭着记忆寻到了薛云住的东院,这宅子是沈朗高中之后,皇帝赏赐的大宅子。 东西南北两个独立的院子,现在原主的大哥二哥两家人住在西院,原主则住在东院,北院则是原主父母所住,至于西院则是后来的秦莲跟秦月的住所。 沈浪边走边忍不住的在心里嘲讽原主,俗话说的好,无功不受禄。 如此大的一个宅子,就这么赏给了原主一家,他竟也不想想皇帝为什么? 府里亭台楼阁水榭一应俱全,放在现代社会里那都是造价好几千万的豪宅,原主一家竟如此天真。 要不是148,他真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钟。 刚进院子,就见薛云点着灯房门大开的绣着手帕,薛云一见沈浪连忙放下绣活儿迎了出来。 “夫君回来了,翠儿快去打水。” 沈浪看了眼东院里为数不多的两个丫鬟,一个烧火的伙计,不由得皱了皱眉。 薛云刚想要替沈浪宽衣的手怔了怔,随即垂下了头,“夫君可是不喜妾身触碰?” 沈浪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怯生生的女人,“不是,为夫是在想这东院丫鬟婢子可是少了些,明天让管事的再唤几个机灵点的丫鬟过来。” 薛云仔细的看了眼沈浪,确定他说的是真话后,立刻为沈浪宽衣,低声道:“妾身省的了。” 薛云个子娇小,整个人站起来还不到沈浪胸口,虽说养在后宅受尽磋磨整个人有些战战兢兢,似乎他声音大一点就能吓到她。 不过这也不能怪薛云,在古代及笄的女人也才15岁,在现代还是个初高中生的年纪。 本身就是个孩子,怎能同他见过的那些职场女精英比较。 沈浪叹了口气,接过帕子简单的梳洗一番,轻声道:“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薛云听沈浪如此说,两颊羞的通红,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还是贴身的婢女推了她一把,这才轻轻的应了声。 “?”沈浪不明所以的看了眼神色暧昧的丫鬟。 古代人的思想...还真是...开放。 他内里是个三十多岁的成年男人,还不至于色急的对着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就起来性致。 更何况这还是个没长开的孩子,要在现代这可是犯法要坐牢的。 熄灯后,沈浪睡在外侧,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薛云躺在里侧,心情由一开始的紧张雀跃,随着沈浪的入睡慢慢地沉了下去。 她知沈家人不喜她的身份,除了嫁进来的当天晚上沈浪碰过她,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踏进过东院。 沈家上下都知道她这个三夫人不讨喜,丫鬟婆子惯会碰高踩低,丫鬟看她不受宠,除了翠儿萍儿是她带来的贴身丫鬟以外。 其它的除了腿脚有些不好的伙计外,都走了一个都没留下。 这一个月以来,她们四个人的花销都没找沈家要一分钱,全靠她跟翠儿绣荷包换些零用。 今天晚上见到沈浪回来,她还以为.... 黑暗中,薛云死死的咬着被褥,片刻后擦了擦眼角的泪痕,闭眼睡去。 刚到异世界的沈浪睡的沉,一夜无梦,早上起来时见薛云双眼泛红,继而看到房间内大大小小的荷包才反应过来。 他昨天晚上因为刚到异世,又经过沈秦氏那么一闹腾,身心疲累回房就忘了跟这小娇妻好好交谈一番。 丫鬟将早餐放上来时,沈浪看的眉头直跳,一碗清汤寡水的白米粥,三个大白馒头,还有两小碟酱菜。 这些就算是当初沈朗在乡下的时候都没吃过的东西,现如今高中了状元后,府邸膳食居然比从前还要不堪。 按理说现在还未分家,三房理应同长辈一起,可由于原主听信沈秦氏所言,冷待了薛云一个多月,薛云也从未上过前厅与沈父沈母用饭。 沈秦氏又不喜薛云,薛云只好自己单独在东院用饭,可下人捧高踩低,东房的所有伙食都被下人克扣了过去。 看着眼前这清汤寡水不见一丝荤腥的早餐,沈浪神色冷了冷。 想要逆天改命不走原主老路,看来得先从沈家的下手着手。 一个个手脚不干不净,难怪后来能被何亮收买背主。 沈浪看了眼饭菜,见薛云准备就餐,淡声道:“夫人,现如今父母尚在,又与哥嫂尚未分家,去前厅用膳吧。” 薛云面色一僵,绞了绞一方手帕,“这....母亲她...” “你是我明媒正娶迎娶的夫人,也是沈家堂堂正正的三夫人,去前厅用膳乃是理所应当之事,夫人无需在意旁人。” 说完,沈浪也不等薛云反驳,抚起薛云略显单薄的身子就往外走,朝前厅而去。 一路过来,下人无不向两人投来疑惑的目光,却也都不敢正大光明的打量。 沈浪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刚才睡醒他才想起沈秦氏当初为了在京都提高自身地位,后宅内院配置都是效仿的大官后宅。 上到吃穿衣食用度,下到府里的丫鬟婆子,全都按照最顶尖儿的府邸配置。 用句现代话来说就是‘暴发户’作风,心底里自卑,就要从外在满足内心的空虚。 也不想想他们现在住的这座府邸是御赐,随时都有收回去的可能,却分毫不知收敛,也不知当朝皇帝究竟看上了沈朗哪一点! 府邸内外管事的人都是沈秦氏挑的,还有的就是其它官员的太太们送来的丫鬟。 沈秦氏在这方面倒是不犯蠢,知道自家内宅不宜用外人,所以管事沈秦氏千挑细选的都是她娘家那一系的人。 除了些干杂活儿,重活儿的丫鬟婆子是在人伢子哪儿买来的,其他的都是自家人,难怪个顶个的会捧高踩低! 他昨晚选择回东院,一方面是为了给沈秦氏敲钟断秦莲后路,二来也是借此发挥肃清府邸内宅。 他可不想到时候被这一些狼心狗肺,给一根骨头就跟人走的亲戚所害!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营养液投喂,爱你们~ 第3章 沈浪带着薛云出现在前厅时,沈家一大家子早就坐在桌前候着了,沈秦氏一见沈浪带着薛云过来,和善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你带她过来做什么!?大清早的也不嫌晦气!” 桌上只给沈浪一人留了位置,一时间原主的两个哥哥嫂嫂都尴尬的不知所措。 这状元府是陛下赐给三弟的,就算三弟媳再不讨喜也是状元夫人,如今两人站在,他们却在这儿坐着,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沈浪没有理会沈秦氏的话,对一旁的丫鬟吩咐道:“加双碗筷,还要我吩咐一遍?谁是你主子?” 下人闻声,纷纷垂头退了下去麻利的加上一双碗筷放在沈浪身边。 沈秦氏见此,将筷子猛地扔在桌上,尖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浪不紧不慢的将薛云扶到桌前坐下,贴心的盛了一碗滚烫的浓粥,“母亲,京都不比家里,如若母亲还如这般,那儿子只好辞官回乡了。” 原主愚孝可不代表他也会事事顺着沈秦氏,就最后沈家全家被流放这一点,沈浪都没有必要伺候着她。 这种人不是最在乎,最享受现在的一切吗?那他把这一切都收回去,沈秦氏还有作妖的底气?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老娘辛辛苦苦省着嘴里一口吃一口喝让你过上了现在的日子!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说着沈秦氏又要开始撒泼耍横,沈浪冷冷的扫了眼沈秦氏,“母亲难道忘了,昨晚是母亲说要让天下人皆知儿子不孝,既然如此儿子何不坐实?” “母亲可知现今为官之道,最忌不孝,既然母亲都要亲手毁儿子前途,儿子何不先行告老还乡以保圣上英明?!” “你!你!!你!”沈秦氏捂着胸,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你少拿圣上吓唬我!” “我是圣上钦点的金科状元,若我传出不孝父母,苛待妻子,母亲岂不是说在圣上有眼无珠?那时候不仅仅是我,我们整个沈家都承担不起这个罪名!” 沈浪一边说,一边不停给薛云碗里夹着菜,“母亲,以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可要想好了!” 沈秦氏心里堵了一口气,她虽是一届村妇可这些日子下来,她当然听说过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若是因为她的胡言乱语得罪了陛下,那现在的这一切.... 沈秦氏恶狠狠的瞪了眼沈浪身边的薛云,“是不是这扫把星跟你说了什么!?才让你这么顶撞娘!?” 沈浪没接话,反而转口道:“母亲,儿子接您跟哥哥嫂嫂过来是来享清福的,趁着云儿现在年轻,以后家中琐事就教给云儿打理,让母亲多陪陪父亲,您二老享享清福。” 听到这儿,沈秦氏才反应过来沈浪的意思,“你想让这个小贱蹄子夺我掌家权!?” “母亲会错儿子意了,母亲常说儿子不孝,儿子昨夜好好深思了一番,觉得定是府中琐事分去了母亲心神,让母亲劳心费力,所以才决定让云儿暂时打理家中琐事。” 沈浪一席话说的漂亮,就是在坐的所有人都挑不出问题。 沈秦氏还想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就被一旁的沈父给摁了回来,“够了!你常说三媳妇儿不顶事儿,现在人家来帮你做事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沈秦氏对沈父的呵斥不屑一顾,“你个乡下汉子懂个屁!?要不是我的朗儿!你以为就靠着你这两个泥腿子儿子能有今天的日子!?” 沈浪在一旁看着,从原主的记忆里来看,沈父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庄家汉,心里面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原主的两个哥哥自然也是随了沈父的性子,但听沈秦氏这一番话,似乎别有意味。 原主的记忆里只记得沈秦氏曾经是当地土财主的女儿,后来家道中落后嫁给了沈父,可现在看来,原主上面的两个哥哥并非是沈秦氏所生。 难怪!难怪原主之前的记忆里只有沈秦氏,秦莲,别说两个为他劳心劳力的哥哥哥嫂嫂,就是连沈父出现的次数都极少。 沈浪在心里不由得冷笑一声,还真是狼心狗肺的一家人呐。 沈秦氏现在的心思不难猜,以前过苦日子的时候,全家靠沈浪翻身,所以才忍气吞声的将就着两个继子。 而现在全家都靠着沈浪,所以沈秦氏的底气又回来了,再加上前些日子跟贵太太们相处的多了,那些自私自利的算计,手段也全都死而复苏了。 眼见沈秦氏还要咄咄逼人,沈浪立刻截住了话头,“儿子能有今日大哥二哥劳苦功高,这些儿子都记得。” 沈秦氏狠狠的剐了眼总是跟她唱反调的沈浪,对薛云阴阳怪气道:“我倒是有心教,就是不知道你媳妇儿认不认得字还是会事儿?!” 薛云看了眼沈浪,再想到刚才沈浪的极力相护,福身不卑不吭的应道:“母亲不必忧虑,儿媳家中年岁已到主母就会托嬷嬷教授管家之事。” 说完还对沈浪福了福身,“还请相公放心,云儿定不负相公所托。” 沈浪颇为赞赏的看了眼薛云,虽然常年在深闺受主母打压,可这察言观色的本领着实得了他的心。 既然她知晓他的用意,后面的沟通也就顺畅的多。 毕竟他还真的担心自己养成一个未成年的女秘书,要消耗他多少精力。 “哼!人不大,口气不小,就怕你吃不下!”沈秦氏冷哼一声,起身走了人。 秦莲在几人中间重头到尾没来得及插上一句嘴,充当着个人形摆设,现下见姑母走了,也不好久留。 匆匆对众人福了福身,也跟了上去。 沈父见这个向来对沈秦氏唯命是从的儿子有了改变,看了看自家一贯畏缩的三媳妇,不自然的干咳了两声,道:“你母亲她打算将....” 沈父话说道一半,没有说完,沈浪自然明白沈父想要说什么,“父亲不必担心,不管母亲怎么说,我都不会纳表妹进门。” “嗯。”听沈浪这么一说,沈父才稍稍的松了口气,那秦莲他瞧着就不是什么好女人。 而且成婚不到一月就纳妾,岳家那边他也怕沈浪不好交代。 “府中出入尽是男子,表妹还未出阁也不好在府中久住,父亲过几日跟母亲提一提。”沈浪文绉绉的学着古人说话,拗口又难受,可还是得撑着。 毕竟原主是个文人,跟沈父也不亲近,说起话来也是疏离。 “好。过两天我跟她提提这事儿,就是你舅舅那边.....”沈父有些为难,秦家人打的什么主意他就是在老实也能想到。 现在沈朗出息了,乡里乡亲现在都想攀上他们家,要不是这次圣上赐婚,依照沈秦氏的性子,沈家这当家主母必定是秦莲无疑! 沈浪皱了皱眉,原主的大舅舅自从秦莲进来后,可没少从原主手里捞好处。 突然,沈浪想到古代士农工商划分清楚的等级,淡淡道:“舅舅经商,与他家还是少些往来的好,免得日后落人话柄。” 原主这个舅舅就是铁公鸡一个,前期原主还未得功名的时候一家老小都看不起原主一家。 等原主功成名就却第一个上赶着卖女求荣,如果只是个铁公鸡惟利是图也就算了,可这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霸,仗着原主的身份在乡下行凶,横行霸盗,强抢民女的事儿也没少干。 这么一个人,沾上就甩不开,也不知道沈秦氏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竟然还想着帮扶这种亲戚! 果然沈家所有的灾难都来自沈秦氏!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正在连载欢颜:《豪门女配她冷漠无情(快穿)》 众所周知池家千金池欢脾气爆不好惹,怼天怼地怼空气。 身边鲜肉,奶狗围着走,可池欢每每到手翻脸就无情。 拔x无情,实乃贵圈楷模。 终于系统在收集满池欢“前男友”们的怨念后,给她绑定了【悲惨女配系统】。 悲惨女配,顾名思义:爱惨了男主,败光了家族,不得善终。 每个世界都坐拥万千资产的池欢,“?爱惨了男主?败光了家族!?是钱不够数,还是奶狗腰不够好?” 第一个世界: 为爱舍弃千亿继承权的女配 凤凰男一朝变霸总娶了妹妹,池欢:天凉了,男主该去卖肾了。 第二个世界: 为竹马捐肾而死的女配 蛇蝎竹马在线骗肾。 池欢:你?也就配用猪腰子。 第三个世界: 为真爱害死亲哥家破人亡的女配 真爱:弄死你哥哥,我就娶你。 池欢:娶我?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 第四个世界: 为敌国王爷成亡国公主的女配 王爷:国都不肯为我亡,何谈爱? 池欢:我,女帝后宫美男三千,你谁啊? 第五个世界: 为真爱铺路反被卖给人渣的女配 第六个世界: 为真爱背叛军人丈夫的女配 ...........求个收藏吧~ ———————— 我都这么可怜兮兮的了~~~感谢在2020-02-12 01:16:36~2020-02-15 01:30: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鹿森森、Stream远溪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9665010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章 沈浪看了眼坐在一旁完全放不开的两位兄长,两人在乡下的时候就已娶妻。 大哥成婚的早,现在已经膝下已有一子。 两位婶婶都是地道的农家妇人,不管是在乡下还是到现在的状元府,这几个人都被沈秦氏拿捏的死死的,半点都不敢作妖。 甚至后来原主官越做越大,沈秦氏在背后没少磋磨这两个嫂嫂。 他想,直到后面原主宠妾灭妻事情败露,一大家子被流放的时候,这一家子人也才算是从沈秦氏手里逃脱吧。 “哥嫂在家不必拘束,没有哥哥嫂嫂的支持,三弟又怎么会有今日,云儿刚进门,对府中不甚熟悉,还劳烦嫂嫂们多多照拂。” 沈浪有礼有节的态度,着实让对面的两人惊讶了一把。 两人互相看了看,连忙摆手,“三弟哪里的话,这都是咱们做嫂嫂应当做的。” 沈浪笑了笑,伺候着薛云用完早餐,两人双双回了东院。 原主在翰林院的编修一职十分清闲,偶尔晚到早退更是家常便饭。 尤其是原主刚新婚一月,皇帝跟院首那边都对他宽容有加,几天不去都没有人敢说什么。 一路上,薛云几番欲言又止,但都没有问出口。 直到回到东院后,薛云特意支开了下人,才小声开口道:“夫君此番是何意?” “嗯?” “早上夫君在母亲面前,让我代为打理家中事务,是....” 沈浪没等面前的人说完,道:“你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府中事宜早晚要交于你,早交晚交有何区别?” “妾身省的了。” 薛云的乖巧懂事,让沈浪很欣赏,但想到薛云最后的结局,沈浪皱了皱眉,“府中琐事繁杂,母亲教的时候恐怕做不到面面俱到,你自己还要多多留心。” “夫君尽管放心,还未出嫁前,嬷嬷教导过妾身些许,妾身定不叫母亲过于劳心。” 沈浪点了点头,“你入府也有月余,往后清晨给母亲请安后,就在那边用膳,逐渐开始学习起来。” “是。” 说完,还没等沈浪跟薛云多待片刻,沈秦氏身边的管事婆子径直推开薛云的丫鬟,进了内院。 沈浪微微皱眉,现在这沈府上下到处安插的都是沈秦氏的钉子,这让他极为不喜。 这些人不除,那沈氏后宅恐怕是永无宁日.... 到时候别说是秦莲入门,就算说秦莲没入门,这后宅大权在沈秦氏手里一天,薛云就多一天磋磨。 婆子见沈浪面色不虞,马上堆起了笑脸儿,谄媚道:“状元爷,老夫人请您过去商量点事儿。” “哦?”沈浪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谄媚的婆子,对薛云道:“一起过去吧,正好今天跟母亲多亲近亲近,也开始学着点。” 薛云看了看婆子僵硬的脸色,顺从的点了点头,“全听夫君安排。” 沈浪像是没见到婆子那副吃了屎的表情,“怎么?还不走?” “这....”婆子一脸的为难,“老夫人说了,只要状元爷前去就行,至于夫人...” 沈浪不耐的看了眼婆子,“时辰不早了,回去告诉母亲,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儿,那就晚些再说。” 话音将将落下,门外就响起一道柔和婉转的女声,“表哥...” 沈浪闻声望去,只见院子里那个穿着青衫素裙的女子,鹅蛋脸上一双水眸含情带忧,一眼看上去确实是个美人坯子。 但坏就坏在,明明是个唇红齿白,面色又红润的正常人,却偏偏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站在那样,沈浪很快在脑海里找到了一个跟她类型的人物。 这样的女人确实容易激起男人心中的怜爱,但沈浪可不喜欢这一款柔弱忧愁款的美人儿。 秦莲见沈浪不搭话,一副想要上前却又不敢迈出步子的模样,每往前走一步就往薛云那边看一眼。 不知道的人见秦莲这幅模样还以为,薛云暗地里苛待过她一般。 沈浪冷眼看着秦莲的表演,难怪沈秦氏跟原主到死才看清秦莲,谁能想到眼前这个还是个初中生一般大的女孩子,从头到脚全身上下都是戏。 薛云见沈浪脸色不好,心知是沈浪对这位表妹不喜,挺身上前截住了秦莲的路,笑道:“原来是表妹过来了,院中下人不懂事,表小姐来了都未通传,让表妹见笑了。” 秦莲面色不改,忧心的望了眼沈浪,轻柔道:“姑母早膳未用,刚才回房后身子多又不适,莲儿想请表哥去看看姑母...” “身子不适就请大夫,以后有什么事请下人来说一声就是,府中近日里来往都是男子,你还未出阁....” 接下去的话沈浪没有说出来,他一个现代人自然不会认为女子四处走动有什么不对。 但古人封建保守,女子未出阁不宜见外男,尤其还是秦莲这种直接闯入自己已婚表哥内院的。 若说原主跟秦莲这对表兄妹有多少兄妹情意,让她如此不顾礼节倒也说的过去。 可原主在功名加身之前从未见过秦莲,就连前些年沈秦氏去秦家走动,都从未得过秦家的好脸,更别提原主这个穷酸书生。 如果说秦莲是担心姑母,情急之下才做出的举动,可看她那不急不缓的模样,怕是连三岁小儿都不会信。 “我.....”秦莲闻言瞬间红了眼,‘我’了个半天也未‘我’出个所以然。 最后羞愤的捂着脸跑开了。 沈浪:“............” 而一旁的薛云经过沈浪这么一提,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眼前跑来的那位表妹行为不妥的地方。 “夫君,表妹这.....” 尽管看出沈浪对秦莲并无情意,可薛云还是有点不放心。 沈浪自是知晓薛云的担心,轻声道:“夫人大可放心,我与表妹除今日之外并未见过,更是别无他意,得夫人贤妻,为夫足矣。”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薛云红着脸说完,转身小跑回了房。 见薛云跑开,院里并无他人,沈浪这才对148道:“盯着点秦莲,这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小白花。” 就凭秦莲今天的这番举动,就能看出来她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 现在这小小年纪,心机就有这么深,难怪后头能把在官家庶女出身的薛云压的那么死,不留一丝活络。 想必在原主那一世,看不清秦莲真面目的也就只有被猪油蒙了心的沈秦氏跟原主两人。 148顿了顿:【宿主,我现在还是初级系统,无法为你提供帮助。】 沈浪:“..........” ——那你是要我时时刻刻守在薛云身边?你觉得这可能吗? 【唔...那我可以提供两次危险检测服务...算是新手礼包吧!】 沈浪:“........”算了,凑合用吧! 薛云是沈家倒台的关键,按理来说只要薛云在沈家过的顺心,他在官途上不出岔子,前世原主的悲剧就不会出现。 薛云在房里不知外面沈浪的心思,坐在梳妆镜前,铜镜里的她眉眼含情,两颊的红意还未散去。 “小姐,咱们总算是苦尽甘来了!”翠儿见着自家小姐这般模样,欢心的出言调侃道,“现在看来姑爷是对小姐上了心,小姐终于可以不用再过苦日子了!” “可不是!就刚才表小姐那般姿态,生怕人看不出她起什么心思一般,还不是被姑爷给训了回去。” 萍儿拿着针线,本想绣荷包,想起早上沈浪的那番话,迟疑道:“翠儿姐姐,平日里你最会拿主意,你说咱们这针线活儿还要做吗?” 翠儿伸出手指,狠狠地点了点萍儿额头,“你个傻丫头!没听刚才爷怎么说的,要小姐学着掌管府中事宜,以后啊咱们哪还有空绣花儿!” “如今老夫人不喜我,往后你与萍儿行事谨慎些。” 薛云想起早上在饭桌上,沈父的那一番话,原本激动难平的心情不由得低了下去,“日后行事切不可张扬引夫君不喜,你们可知晓?” “小姐尽管放心,奴婢都省的。” 沈浪最后还是去看了沈秦氏一眼,说到底沈秦氏现在还是沈家的一家之主,不想秦莲进门还是要从她下手。 沈浪到的时候,秦莲正端着汤药碗坐在榻前尽心伺候着沈秦氏。 自沈浪进门,沈秦氏都未正眼看过沈浪一眼,沈浪也不急,三人就这么无声对峙着。 最后还是沈秦氏先熬不住开了口,“老身真当咱们状元郎娶了媳妇忘了娘!原来状元郎也知道自己是有母亲的人!” “母亲多虑了,孩儿只是想为母亲分忧解难。” “哼!分忧?我看你是要支持那狐媚子从老娘手里夺权!” 沈秦氏虽然之前的出身不错,可到后面家境不如以前,甚至在嫁给沈父以后在乡下受尽磋磨,属于农村妇人的习性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尽管她现在学着捡起做贵女时候的言行举止,可这么多年来的磋磨下来,尽管现在华服在身,又有各类金银首饰傍身,却还是遮盖不住她身上那骨子刻薄。 区区一个庶女,竟然能让皇帝指婚嫁给她仕途不可限量的儿子。 还妄想在她活着的时候从她手里夺权!做梦! “母亲看起来身体并无大碍,儿子公事繁忙,就不打扰母亲歇息。”沈浪见状起身要走。 沈秦氏连忙喊住沈浪,“莲儿就要及笄,她心悦与你,我与你大舅商量好了,等下月她及笄就抬她入府。” “母亲若是嫌弃儿子官职太低,儿子大可辞官还乡,就不劳母亲费尽心思毁我前程。” 沈浪冷笑一声,从未见过就心悦与他,怕是心悦状元府的泼天富贵吧。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娘还能害你不成?”见沈浪动不动拿辞官威胁,沈秦氏心口怄着一股郁气不散,有再大的气也撒不出。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喜欢! 求个作收呀~ 爱你们么么哒~~ 回馈大家喜欢,留下十五字评论有红包!! ———————————— 桂圆在此给你们卖个萌呀~~感谢在2020-02-15 01:30:30~2020-02-17 02:27: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话梅糖、君六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老老老革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沈浪瞥了眼瑟缩在沈秦氏面前楚楚可怜的秦莲,神色自若的问道:“母亲说表妹心悦与我?若我此时辞官归乡,表妹可还愿意嫁我为妾?” 这一番话明里暗里都透着秦莲心悦的不过是状元府的荣华富贵。 可偏偏沈秦氏却不做他想,高声呵斥道:“莲儿她自幼读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是我秦家嫡长女,哪里比不过那庶女!?” 秦莲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沈秦氏,贴心的提沈秦氏顺着气,婉声道:“姑母,表哥不愿娶我,定是莲儿做的不够好,姑母切不可因我与表哥生了嫌隙,莲儿自知商贾出身,自是比不得嫂嫂出身的官宦家,如今表哥仕途正是需要助力的时候...” 说道这儿,秦莲婉转千回的看了眼沈浪,欲语还休泪先流的别过了眼。 沈浪要不是个来自千年以后的老妖精,怕是真的被秦莲这般设身处地为他着想的精神给感动了。 秦莲的话表面上说的漂亮,不让沈秦氏因为她跟沈浪有了嫌隙,实际上却是在明夸暗踩! 沈秦氏本就不喜薛云庶女身份,秦莲这番拉低自己嫡女的身份跟薛云作比较,沈秦氏自然更加厌恶薛云。 果然,沈秦氏一听秦莲这话,本来有些缓和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商贾之女又如何!?你是我秦家女儿,岂是那低等下贱的庶女能比的!?” “母亲!云儿现在以是我妻,她不仅仅是薛家庶女,还是我沈浪的夫人,在外也是状元夫人!以后若要在听见母亲这番话,我跟云儿就只能搬出这状元府,母亲自己过去吧!” 沈浪一口气说话,直接起身走人,任由沈秦氏在身后骂骂咧咧。 听着沈秦氏一口一个低等,一口一个下贱,他的脑仁就生疼的慌!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都是古代封建社会下艰难生存的女子,为何还要互相磋磨! 沈浪走后,沈秦氏气得两眼发蒙,“听听!听听!这个逆子说的这是什么话!!自从那狐狸精进门,这家就没有一天好日子!” “该死的狐媚子扫把星!看看把我儿迷的五迷三道的!哎哟,这可气死我了” 秦莲低垂着头,一双明亮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不耐,脸上凝着一股子狠辣之意。 沈秦氏见秦莲不接话,“莲儿!” 兀地,秦莲在抬起头的一瞬间就收拾好了脸上的表情,“姑母何事?” 沈秦氏见秦莲没有将自己刚才的话听进去,也不恼,耐着性子解释道:“莲儿无需忧虑,只要有姑母在,定要你风风光光的嫁进我沈家!” 秦莲娇声含笑道:“全凭姑母做主。” “行了,你下去吧,也别陪着我这个老婆子了,多去你表哥地方走动走动,莲儿出落的这么可人儿,我就不信那逆子能把持的住!”沈秦氏拉过秦莲的手,怕秦莲不愿意,轻声细声宽慰道:“莲儿放心,事成之后姑母定不会委屈了你。” “姑母!” 秦莲似是没想到沈秦氏会这么嘱托,连忙娇羞的轻呵一声,臊红着脸跑了出去。 回到房间后,秦莲才收了脸上的表情,身边的丫鬟忙不迭的将房门关上。 见秦莲面色不善,丫鬟斟酌了一番,轻声喊道:“小姐,这是不愿意老夫人的法子?” “哼!”秦莲冷哼一声,细手握拳狠狠地拍在案桌上,“我堂堂秦家嫡女居然教我使如此下作的手段!当我是什么人!?” 秦莲想起今天早在桌上,沈浪对薛云体贴入微的照顾,心中不由得暗恨! 她每天早早起来就开始着装梳洗打扮,就为沈浪多看她一眼,明明在鄞县之时,在那后院匆匆一见,她都察觉到了沈浪眼底的惊艳。 可现在她巴巴的送上门了,沈浪却对她视若无物,甚至还在她面前将那低贱的庶女宠上了天! 在秦家,家中哪个庶女不要看她眼色行事,可如今在这沈府,她竟处处比不过那下贱坯子! 更可恶的是秦羽那贱人,还想要她用那么下作的方式嫁进沈家! 她做梦!今日她秦莲所受之辱早晚都要沈家人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不仅要他们还回来,这沈家的一切早晚都会是她秦家的! 丫鬟见秦莲脸色狰狞,惊得直直的静了声。 她是秦莲身边从小就伺候的丫鬟,是为数不多熟知秦莲的脾性的人。 秦莲表面上看起来柔弱可人儿,又是当地有名的才女,加上容貌也是鄞县大家之女里最为出挑的,还因心地善良在鄞县出了名,是当地大家里数一数二温婉贤淑的绝色美人儿。 可这些只有她知道,那些不过都是表象。 她见过的秦莲会因为一件衣裳染了污渍,就杖杀了丫鬟,见过秦莲因她喜欢的才子看了眼身边的丫鬟,扭头就将人毁容发卖。 只要秦莲稍稍不顺心,倒霉的只有她们这些丫鬟,现在秦莲在沈老夫人跟沈状元郎那里受了气,她若是出头,倒霉的只能是她。 秦莲见身边的丫鬟头都缩到了领子里,不由得呵斥道:“你怕什么?” “没,没有。” 丫鬟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每当秦莲这样就是要发火的前兆,丫鬟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 秦莲冷冷的斜了眼身边战战兢兢的丫鬟,没好气道:“放心,这里不是秦家,我自然不会怎么你。” 丫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好在秦莲极为在乎名声,在外对她们从不假意颜色,“谢,谢谢小姐。” 秦莲收起眼底的恨意,随意的摆弄了一番头发,吩咐道:“去,去煮一碗莲叶羹过来。” “好...”丫鬟刚应下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往日秦莲基本上都是过时不餐,现如今... “小姐是要...莲叶羹?” 秦莲冷凝一眼,“让你去就去,废这么多嘴做什么!” 丫鬟刚要退下。 “等等...”秦莲又喊住了人,将手上碧玉通透的镯子摘了下来,递了过去,“将这个送给秦羽身边的那个嬷嬷。” “这....”丫鬟接过镯子,诧异的看了眼秦莲,“这不是夫人送给小姐的生辰贺礼?” 秦莲狠狠的瞪了眼身边其貌不扬的丫鬟,要不是她素日手脚麻利做事又通透,她才不会将她带在身边。 “那嬷嬷是那老不死的奶妈,沈家迁家后那老不死特意寻人找回来的,现在知道本小姐的用意了?” “知晓了。”丫鬟连忙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秦莲站在梳妆镜前,芊芊素手轻抚上自己那出挑精致的鹅蛋脸,重新为自己描了描眉尾,眼底尽是势在必得的暗芒。 —————————— 沈浪从沈秦氏地方离开之后,径直去了管家处,要了一份府中下人详细的记录本。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状元府的每日开销竟有百两之多。 整个府邸开销一月下来,不算家中下人成本就有千两真金白银往外走。 沈浪想了想原主每月那连一天开销都支撑不了的月钱,沈浪越看心底不由得发凉。 原主再怎么有才华,能得皇帝看重,也不至于月月都赏赐千两真金白银给原主做家中补贴吧! 沈浪将账本往管家跟前一扔,质问道:“家中何事开销竟如此之大?” “这....” 管家一时拿捏不准状元爷的用意,自状元爷一家住进这状元府邸以来,大多时候操持家务之事也没见的状元爷操心过多少。 沈秦氏更是不在意这些,毕竟各路达官贵人到现在都在争先恐后的登门送礼,官爷们再加上夫人们送过来的东西,足足堆满了三个库房。 就在昨天,沈秦氏还放话要将北院空置的屋子腾出来做库房用。 现在沈家的家当,足以撑起好几个状元府如今的开销。 沈浪脸色一沉,“说话!” “我们也是按老夫人的要求行事,老夫人对府中的食材要求颇高,必须每天采买最新鲜的菜式,府上的花花草草,文字书画,布置物事都是顶尖儿的,还有老爷,少爷甚至是几位夫人的衣裳,首饰,老夫人都要求咱们需按月按件儿的为他们采买购置,这都是一笔笔大花销啊!” 老管家一边说一边指给沈浪看,“喏,爷,您看,就昨儿老夫人就为表小姐新添了三身云兰纺的衣裳,翠玉阁那边儿挑了六对首饰,这可都是大花销啊!” 沈浪粗略看了眼库房账本,以及支出流水,原主这是心得多大,让沈秦氏在后方这么作妖。 原主虽有才学,可在他记忆里完全没有看到他的才学有所用的地方,反而是被皇帝护着一路青云直上。 现在刚进翰林院而已,就收了这么多礼,难怪会被何亮妒恨上。 这事换作任何一个人,怕也是很难心平吧! 最后翻了翻家中下人出支,果然,沈秦氏院子里的丫鬟婆子的月钱个顶个的高。 沈秦氏院子里就那么大点儿的地方,就有二十个丫鬟,婆子伺候着,还不算洒扫小厮。 沈浪不得不对沈秦氏这种‘暴发户’的是资本家佩服的五体投地。 其它几个院子的收支明细没有多少,想想也是依照沈秦氏那种性子,又怎么会对两个继子多好。 沈浪看了看,将沈秦氏院子里的仆人名单生生砍了一半儿,他当然知道这些人里有不少是沈秦氏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亲戚。 既然他都准备肃清状元府了,这些人自然不能留。 “这些人让他们领了月钱,自行离去吧,沈家庙小容不下这么多人。” 管家见沈浪硬生生的将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婆子砍了十来人,一时间有些犹豫,“这...这些人都是老夫人招进来的...” 沈浪不理会管家的为难,淡淡道:“这些人是仆人,府中可有这些人的卖身契?” “这,”管家想了想,这些人都是沈秦氏的亲信,甚至有的是亲戚,有这层关系在自然不会签卖身契。 管家只好如实答道:“没有。” “没有卖身契何来仆人一说?咱们沈家不是什么慈善机构,什么阿猫阿狗上来都要收留。” 管家见沈浪神色坚决,只好将名单上的人悉数唤了过来,一一遣散。 一开始还有人不服,仗着自己是沈秦氏远房亲戚的身份,要去找沈秦氏评评理。 但是大部分人在看到沈浪冷着一张脸的时候,都慢慢的歇了心思。 早上沈浪跟老夫人闹翻一事,他们都有耳闻,再说他们跟沈秦氏的亲戚身份也隔了好几代,不仅没有签卖身契也未签过任何契约,现在就是沈浪撵他们走,他们也找不到地方去告沈浪不讲亲戚情分。 更何况现在沈秦氏都奈何不了沈浪,他们就更加奈何不了,只得悻悻然的拿着补贴收拾东西走人。 沈秦氏卧床不到半天的时间,自家院里的人就被沈浪削去了七七八八,整个沈府上下的仆人被沈浪遣走了三分之二。 剩下的三分之一,是沈浪怕将人都遣散完了,府中没人打理这才留了下来。 管家还是第一次见沈状元郎如此有魄力的一面,将人遣散后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幸好刚才他做了正确的选择,不然现在走的人里肯定也有他。 沈浪看了眼明显空旷下来的沈府,总算是送走完了,这下沈秦氏手总伸不了太长! 想到这儿,沈浪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管家道:“后面的奴仆去市场上买签死契的。” “死,死契?”管家不解的看了眼沈浪,最后还是压住了心中的疑惑,恭敬道:“奴才这就去办。” “跟我签,死契交给我。” 管家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却也还是没有多问,“是。” 沈浪的眼光确实没错,这管家是有点能力,忙活了一天,傍晚的时候便将一群人领到了沈浪面前由沈浪挑选。 奴隶市场过来的大部分都是身世可怜,甚至从小被发卖的可怜人,一个两个面黄肌瘦,好似一阵风吹就能倒。 这可是真正的能倒,不像秦莲装出来的柔弱。 沈浪选了几个看上去有点手脚功夫的丫鬟婆子,送去了薛云身边。 其他几个粗使婆子经过沈浪的提点,都送到沈秦氏那边,这些人都是经过特殊培训,他也不担心会落沈秦氏话柄。 沈浪留了一个瘦弱的少年,做小厮,其他全让管家带了下去。 临走前沈浪只对他们说了一句,‘你们的死契在我手上。’ 至于剩下的大家都是聪明人,话不用说的太多。 晚上用饭的时候,沈秦氏没来。 听那边新去的丫鬟婆子说,沈秦氏在知道自己的一干亲信全都被沈浪遣走后,气得甩了好几个名贵的瓷器,晚饭借口身体不适,自己在房间用了。 吃完饭,回到东院后,薛云才向沈浪提及中午沈浪走后,秦莲来送莲叶羹一事。 沈浪听完,皱了皱眉,问道:“你可接了?” “自是接了,只不过....”薛云深深的看了眼沈浪,“只不过翠儿贪嘴,让我赏给了翠儿。” 沈浪笑笑,谁说薛云一介庶女不如秦莲聪慧,至少有现在的这般有防人之心,他就甚至欣慰。 “怕是你今日接了,往后她会送个不停,罢了,日后她送的东西你不愿意吃,放一旁就是,不比为难翠儿。” 薛云自知心中那点小心思被沈浪看穿,羞愧的点了点头,“妾身知晓了。” “今日我把府中仆人,悉数换了,日后不必忧心别的,尽管放开手脚打理,凡事有为夫在。”沈浪将从管家那边弄来的账本交给了薛云。 在古代他一个男人操心这种事确实不太像话,要不是担心薛云日后被刁难,他也不至于一个老爷们儿去操心这个。 说完,沈浪有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木盒子递了过去,“平日见你穿戴的素净,见着这垂银丝流苏翡翠七金簪子与你般配,就给你带了回来。” 薛云接过盒子还没说话,身后的翠儿就迫不及待道,“小姐,这是翠玉阁的首饰哎!姑爷对你太好了!” 不同于翠儿的性子活泼嘴甜,萍儿看了眼盒子里的首饰,愤愤道:“以前大小姐总是带着翠玉阁的首饰跟我们小姐炫耀,现在咱们有姑爷就再也不用看大小姐脸色了!” “萍儿!” 薛云小心的将簪子收好,清丽眉眼上染上了一丝笑意,娇声细语道:“夫君破费了。” “千金难买夫人笑,夫人开心了,那为夫这钱花的就值当。” 两个丫鬟见此也在一旁道:“咱们夫人虽不是倾国倾城,但在姑爷眼里呀,那是最最好的!” “咱们夫人虽然比不上沉鱼落雁,但也是闭月羞花!” 薛云被夸得暗恼,娇呵道:“萍儿!” 偏偏这时候,沈浪也笑着点了点头,“嗯,翠儿说的对。” 薛云羞恼的瞪了眼沈浪,“夫君什么时候也同她们这般不正经了。” “为夫说的是实话,哪里不正经了?” 薛云被主仆三人吹捧的脸颊红晕一片,气恼道:“不同你们说了,我去看账本。” 几人说笑间,早上来过一次的婆子这一次又来了,只不过不同于上去那般跋扈,经过下午沈浪遣送仆人一事。 婆子行事作风也稳妥了下来,见到薛云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这才对沈浪开口道:“爷,老夫人她晚间一直没用膳,现在都这个时辰了,老夫人还是不肯用膳,谁去劝都没用...您看这...” 沈浪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对薛云道:“母亲的胃口不太好,改明儿一早去请个大夫开几贴药回来。” 薛云看了眼沈浪,轻声应了下来,“妾身明天一早就让翠儿去。” “嬷嬷不必忧心记挂,母亲这是常年下来的老毛病了,开几帖药服下就是。” 嬷嬷见沈浪面色确实没有丝毫动容之色,犹豫了半响还是离开了。 沈浪这才正色看向薛云,“以后若是这婆子传话要你深夜去母亲那里,你大可不必理会。” 薛云翻开账本只是粗略的看了两眼,眉头就紧紧的锁了起来。 尤其是在听到沈浪这番话后,心中更是不解,“夫君这是为何??”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的多吗?嗯? 还爱我吗?? 来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 爱你们哟~感谢在2020-02-17 02:27:27~2020-02-18 00:56: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老老老革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沈浪淡声道:“你白天也听到了,母亲想要我纳表妹为妾,我与表妹不并多熟悉,也没有要纳妾的想法,所以以后不论是表妹,还是母亲找你,大可不必理会,专心打理后宅就是。” 薛云听沈浪这么一说,心里一直悬着的那块石头算是彻底的放了下来,“妾身知晓了。” “如今我把母亲往日里安排在府中的仆人尽数遣散,母亲怕是会为难你。” 薛云自知沈浪如此是为了她,压下心中的感动,“相公不必为难,母亲教诲,妾身听着就是。” “嗯,若是受了委屈,也不必忍着。”沈浪伸了个懒腰,见薛云还在看账本,自行洗漱先睡了。 薛云看了眼内房,握着账本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翠儿见薛云一副神魂不在的模样,随即小声提醒道:“小姐,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您也早些歇息着吧,这账本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等明日再看就是了。” 薛云垂眸,深思良久,“不必,夫君即是信我,我不能让他失望。” 翠儿跟萍儿互相看了看对方,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将屋内的烛光点的更亮了些。 自从沈浪跟薛云打了招呼通过气儿以后,就再也没怎么去管过沈秦氏。 每天就是翰林院,状元府,两点一线也不参与外部的社交活动。 而秦莲跟沈秦氏两人似乎也安分了下来,秦莲这半月来从未在沈浪面前晃悠过。 直到一日,沈浪从翰林院回来,还没踏进东院大门,就听见里头传来不小的说笑声。 沈浪一进门,院子里的说笑声瞬间就停了下来。 薛云看了眼面色不虞的沈浪,赶紧起身上前迎着沈浪,“夫君回来了,两位嫂嫂今日特意过来送了一套鸳鸯枕,嫂嫂们的绣工可着实比妾身那三脚猫绣工好多了。” 大嫂子在一旁见秦莲手中捏着并蒂莲荷包,独自坐在一旁被薛云无视后,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太好,便连忙起身推诿道,“是弟媳太谦虚了,我们哪有那么好的绣工,我倒是瞧着表妹手上的并蒂莲荷包绣的栩栩如生,有模有样的!表妹这绣活儿倒也是了得。” 二嫂也连忙附和道:“对呀,对呀,我跟你大嫂俩都是粗人,哪有你们这些大家闺秀绣的好,弟媳真是抬举我们。” 秦莲莞尔一笑,羞涩的说道:“妹妹哪有嫂嫂们说的这么好,不过是听姑母说三嫂时常在院里绣荷包,还听说卖价很是不错,所以莲儿这才寻了个机会特意过来向三嫂讨教讨教绣工,谁知今日...嫂嫂似乎有些忙...” 薛云对这个婆婆家过来暂住的表小姐着实喜欢不起来,这几日里不是过来送吃的,就是过来送糕点,尽管她回绝了无数回,可这表小姐像是听不懂人话似的,一直不请自来。 就连今日她看完账本,偶然得了闲,请了两位嫂嫂过来喝喝茶,想着一直未与嫂嫂们正是见面,便寻了个机会来熟络熟络妯娌感情。 却也不知道这暂住沈家的表小姐上哪儿得了消息,带着一双并蒂莲荷包直接不请自来了,偏生她还不能说她些什么。 薛云听秦莲如此一说,见沈浪脸色一沉,心下一紧,正想要开口解释。 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沈浪脸色一沉,沉声道:“表妹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偌大个秦府现在都已经沦落到养不活府中人的地步,需要你一个未出阁的嫡女去向人讨教绣活维持生计了?” 秦莲面色一白,张了张嘴对沈浪的话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院子里氛围一时间有些僵硬,两位嫂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秦莲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们心底都门清儿,也早就知道沈秦氏一直想把自家外甥女抬进府里。 两人看了眼现下的状况都默默的选择闭嘴不言,谁也不知道秦莲将来会不会进门,万一现在出声得罪了秦莲,日后她在沈秦氏面前得了脸,遭罪的可还是她们。 薛云见夫君不喜秦莲这边矫揉造作的姿态,心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着说不出来的畅快。 今日秦莲在她院里将两位嫂嫂好一顿夸,那姿态倒是比她还像这东院的当家人,就连沈浪打发过来在院子里的伺候的下人都也让她笼络了不少过去。 偏生她明面上还是沈府的表小姐,是个客人,她就是在厌烦她却也不能开口撵人,还只能借口说两位嫂嫂是特意过来送绣枕的,免得这秦莲心里头不顺快,回头到沈秦氏面前说她闲话又惹夫君不愉。 作为另一个当事人的沈浪对秦莲的这种委屈巴巴明夸暗贬的‘打小报告’的方式,一眼就能看穿,只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以秦莲这样拙劣的演技,为什么在原主面前就极为适用。 这一个两个怕不是被降智了就是被猪油蒙了心。 沈浪冷笑一声,秦莲刚才的一席话乍一听着倒是中规中矩的自谦,可暗地里却是在给他,还有他院子里头的这些下人丫鬟上眼药。 那番话不仅当着众人的面点出薛云前段时间在沈家并不受待见,甚至是受了冷待需要靠贩卖自己的绣活来过日子。 不仅告诉丫鬟婆子们这个女主人往日里不怎么受宠,还暗示她们指不定哪天薛云就受冷待了,只是现如今她稍稍得了点势,就眼高于顶的看不上秦莲这个外来的商贾家表妹,那以后岂不是更能不把丫鬟婆子当人。 沈浪这哪里还能忍,见秦莲有口无言,随即道:“我岁从未听母亲说过秦家现在落魄至此,若真是如此表妹大可不用跟表哥客套,直接同你表嫂说一声便是。” 说完,沈浪拉起薛云的手,郑重道:“云儿近日来账本看的如何?账房里可能支出点银钱给舅舅家作急用?” 薛云抬手轻声安抚道:“相公,表妹莫急,妾身前几日清算时看了,家里目前还有百余两余钱,若是舅舅需要我这便去支了就是。” 秦莲死咬着嘴唇,脸上被沈浪跟薛云一番夹枪带棒的话刺激下来,竟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想她堂堂秦家嫡亲的大小姐,何时何地的受过此等侮辱。 秦莲死死地捏紧了手中的荷包,努力的平复了半天胸中的怒气,这才堪堪的扬起一抹苍白的笑意,“表哥说笑了,家中一切都好,只是父亲念及姑母身子,特意让莲儿留在姑母身边伺候些日子罢了,不曾小表哥竟误会的如此之深。。” “哦...竟是这样。”沈浪像是回过神来般的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秦莲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面上还是一副谦和的状,“母亲的身子就多劳烦表妹操劳了。” “表哥客气了,这都是莲儿应该做的。” 说完,也不等沈浪再说些什么,捏着那个之前带来的那个皱皱巴巴的荷包,气势十足的带着丫鬟走了。 半路路过府里的荷花池,看都没看荷包一眼,径直扔进了荷花池,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一家人用餐时,之前在饭桌上消失了近半个月的沈秦氏,终于跟秦莲一起出现在了饭桌上。 沈秦氏闹过这么一回算是明白了,往日里那任她拿捏的儿子这回是真的跟她有了嫌隙。 往日里只要沈父跟沈朗两人跟他意见相左,或是不听她话,她用绝食相逼这一招往往甚是奏效。 可是这一回,不仅沈父没有对她服软就连沈浪都无动于衷。 这段时间她想了许多,在秦莲的开导下才明白过来,莫不是上回她闹着要去找官太太们说沈朗不孝,让这往日里听话懂事的孩子寒了心。 往日里没想明白的话,经过外甥女下午一席话的点拨,她才知道儿子寒窗苦读数十载,如今将将做官她这个做母亲的却不予以体谅,反而闹着要毁他前程。 这才母子离了心,沈秦氏心里多少有些后悔,所以出门后一言未发,见到薛云也不给脸色了。 沈浪看到沈秦氏跟秦莲出现在饭厅就明白了,秦莲这是自己在薛云这边努力了半月不见成效,所以这才请了沈秦氏重新出山。 只是见沈秦氏这样,估摸着是想走慈母路线,用怀柔政策了。 毕竟昔日里她只用撒泼打诨,沈父就会无条件妥协,而原主自持读书人重孝道也会无条件的让着她。 而自从他,沈浪来了之后,沈秦氏绝了几天的食,他就让厨房做了几天的山珍海味。 半个月里一家几口人,都被养的白白胖胖,再看看面黄肌瘦休息不好的沈秦氏跟薛云,仿佛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沈浪起身上前小心的搀扶着沈秦氏,问道:“母亲身子这是终于好些了?” “嗯。好多了。”沈秦氏见沈浪还是一副贤孝的模样,欣慰的点了点头,,她当时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要跟儿子闹脾气,偏生还便宜的外人。 沈秦氏冷冷的看了眼薛云,脸上尽是不喜。 “既然这样,那就开饭吧,今儿晚的菜色云儿特意安置的,母亲尝尝。”沈浪从头到尾连一个眼神就没施舍给秦莲一个,不着痕迹的夸着薛云。 薛云闻言像是没看见沈秦氏脸上的不喜一般,笑着为沈秦氏布着菜,“相公素日最爱吃红烧肉,不知母亲口味比相公如何,母亲且先尝尝...” 沈秦氏看了眼沈浪满怀期翼的眼神,也不好拂了儿子面子,淡淡道:“嗯...尚可。” 沈浪半点不在意沈秦氏如何说,见薛云脸色有异,细心的替薛云剔了鱼刺,“母亲自来挑剔惯了,尚可二字已是她最大的嘉奖了。” 薛云见此,面色含羞的点了点头,“多谢母亲夸赞。” 一顿饭吃下来,沈浪不是在照顾沈秦氏就是在照顾薛云,对那个精心打扮了半天的秦莲都没一个正眼。 沈秦氏见状,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逼不得,也就没在桌上提起要沈浪纳妾之事。 秦莲吃完饭伺候着沈秦氏睡下后,沉着一张脸回了房。 在摔完无数套茶具后,恨恨的瞪了眼身边的丫鬟,“表哥现在是不是还在书房!?” 丫鬟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 秦莲捏着绣帕的一角,发了狠,“准备一碗甜汤,我给表哥送去!” 沈浪每每用完饭后,都会去书房坐上一两个时辰,等薛云睡下后才回去。 正当他看着书时,门外传来了一道柔柔弱弱的女声,“表哥,我是莲儿,现下这个时辰莲儿想着表哥看书疲累,特意做了碗甜汤给你送来。” 沈浪知道这是秦莲憋不住了,要开始耍小手段了,笑了笑,“那辛苦表妹了,表妹直接进来吧。” 秦莲一改往日里素净淡雅的装束,换成了一身妃红色的蹙金海棠花鸾尾长裙,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倒是没有了之前的那股刻意装出来柔弱美。 这样焕然一新的装扮,瞬间就吸引了书房里包括沈浪在内的不少小厮的眼球。 秦莲没有错过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沈浪眼底的惊艳,轻轻地垂着头,将莲子羹放在桌上,一副娇羞的小女儿模样。 “表哥这样看着莲儿作甚?莲子羹要趁热喝,等凉了口感就不如热汤味道好了。” 沈浪不露痕迹的打量了下秦莲,往日素净的鹅蛋脸上涂上了胭脂,就连隔着一段距离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那股香粉味。 果然是知道他看不上清秀小白花那款,开始转变风格了。 沈浪端起碗,看了眼秦莲笑了笑,“莲儿表妹有心了。” 秦莲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鸳鸯荷包,在手里把玩,“莲儿自知身份轻微,能为表哥做点力所能及的事,莲儿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沈浪听到这里不得不佩服秦莲为了荣华富贵那股子豁得出去的精神,明明下午的时候在院里受尽了他的奚落。 到了晚上却能做到面不改色的到书房来给他送甜汤,看似对下午发生的事好像半点儿介怀都没有。 这下,沈浪对这女人想要攀龙附凤的心思算是看明白了,任凭他怎么拒绝秦莲都是不会轻易放弃的,着实可见这秦莲小小年纪心思有多深。 既然如此.... 沈浪一口气将莲子羹喝完,缓声道,“表妹初来京都,想必还未曾见识过这京都繁华,明日我得空了带表妹去京都转转如何?” 秦莲心下一喜,面上却是不显,声音轻轻柔柔,体贴至极道:“表哥难得休息,莲儿怎好让表哥劳累。” 沈浪轻笑一声,道:“无妨,表妹已照顾母亲月余,到现在都未曾去领略一番京都的美景,也是我这个做表哥招待不周,礼数不全。” “那,那....莲儿就却之不恭了。”秦莲笑着说完,迈着小碎步风情款款的退了下去。 沈浪身边的小厮见状,皱了皱眉,欲言又止,“老爷...” 沈浪放下了书,“嗯?” 小厮默了默,还是说了实话,“表小姐身上的香味儿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感谢在2020-02-18 00:56:30~2020-02-20 17:25: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鹿森森、安寒士、小猩猩吃小星星、西施扣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栗子树 3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沈浪了然一笑,果然如此,他就说秦莲不会那么好心只是单纯的过来送一碗甜汤。 沈浪将书本放置一边,问道:“你可知她身上的是什么香??” “是....青楼女子身上常用的那种....媚香,”说完小厮抬头看了眼沈浪,接着说道:“不过表小姐这一次用的分量应该不多,这种香料掺和在女子常用的香粉里一般人不大闻得出来。” 沈浪,“哦?” 他早知道秦莲不会是来送碗汤这么简单,这么下作的手段还只下一点点,又起不到作用,用来干什么?欲情故纵? 不过小厮的话倒是让沈浪另眼相看了一分,若这真是个普普通通的仆人又怎么会知道青楼小姐身上常用什么香料。 这倒是有意思的紧,随手指的一个仆人竟还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儿。 小厮见沈浪满含深意的看着他,立刻跪在了沈浪脚边,诚恳道:“老爷明鉴,小的之前曾在侯爷府内当过差,所以....” 少年话说道一半没有在继续说下去,沈浪随意的瞥了眼地上的小厮,“既然是在侯爷府当差,那为何现在沦落至此?” “我与妹妹之前同在侯爷府里做洒扫杂役,只因前些日子侯爷抬了一房青楼女子做妾室,那妾室见妹妹容貌尚佳便起了妒恨之心,随便找了个由头要发卖妹妹,奴才气不过顶撞了姨夫人,侯爷为了讨姨夫人的欢心,便将我俩发卖了去。” 沈浪见人脸上不显半点怨恨之意,皱了皱眉,“你妹妹现今在何处?” 小厮恭敬道:“妹妹昨日被老爷指给了夫人,现在正在东院当差。” “原来如此。”沈浪点了点头,即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一直没吭声的148突然开口道:【他说的是实话,这个人用好了,日后会帮助你平步青云的。】 沈浪满脸怀疑的打量了眼,眼前这个看起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厮。 ——你不会是要跟我说,就这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小杂役,是什么皇亲贵族流落在民间的孩子吧? 148嘿嘿一笑,并没有透露太多。 沈浪:“..........” 算了,靠这个大白光团子还不如靠自己。 沈浪默默的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关于眼前这个人或者说跟他相似的皇亲贵胄的映象,然而一圈下来。 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原主的记忆里从始至终围绕的都是那些巴结他的权贵,和他自己享受荣华富贵时那骄傲的快感,以及沈家后院里秦莲跟沈秦氏两个人而已。 对于其他的人和事来说,原主记忆里能用到的信息资料,实在是少之又少。 148见沈浪一无所获,突然猥琐的干笑了两声。 【你就相信我吧宿主,我们是一体,我当然不会做坑你的事。】 对148信誓旦旦的保证,沈浪现在的心情只想用呵呵二字表示。 刚才秦莲在甜汤中下药这事,148可从头到尾都没有吭过一声儿,倒是这个刚买来才一天的小厮出言提醒。 沈浪看了眼还在地上跪着的小厮,“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江才,妹妹江妹。” “江才....”沈浪想了想现下的皇家姓氏,嗯...没有江这个姓,“行了,起来吧,往后也像今天这么机灵点儿。尤其是夫人那边,知道吗?” 江才点了点头,“奴才知道了。” 沈浪见此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万分,古代这个万恶的旧社会,作为奴仆随时都能被主子贱卖,也是社会的悲哀。 感慨归感慨,他可没有颠覆这个时代的想法。 沈浪继续深思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布置,纵观如今周国朝堂。 如今京都的朝堂势力划分成三派,分别是太子,二皇子,三皇子,这几人身后所牵连的关系甚广。 而视原生为眼中钉的何亮则是在太子党一脉,太子皇后嫡出背后有国公一家人脉支持,而二皇子的圣母魏贵妃的背后则是魏丞相一脉,三皇子就不一样了。 三皇子的母妃原先就是周国的一员女将,背后的依仗是镇国公一家,如今镇国公手上握着周国不少军权,几十万大军的虎符更是在镇国公手里。 如若这周国以后让三皇子当家做主,恐怕这周国的天下要改姓了,思及此处,沈浪在名单上划掉三皇子一派的人名。 三皇子一脉必定得皇上忌惮,镇国公一家按照现下的形势能走多远尚不可知。 他可不想让秦莲跟这些人搭上线以后,将来落魄了牵连到自己一家。 最后沈浪将视线定格在了太子一脉,勾了勾唇,“我对这秦莲也是仁至义尽了,以后的路就看她自己把不把握得住了。” 说完,沈浪烧掉了纸张上一系列复杂的名单。 江才定定的看了眼,飞速的低下了头。 第二日,薛云带着丫鬟刚送沈秦氏处请安回来,就见沈浪带着秦莲两人有说有笑的并肩走来。 薛云面上得体的笑容僵了僵,萍儿看了眼打扮的明艳动人的秦莲,轻轻的呸了一声,“小姐,你可要当心了!据说昨儿夜里这狐媚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给爷送了甜汤去...” 翠儿虽不喜萍儿的粗俗,却也是小心的提点到,“近日爷公务繁忙,小姐也莫要忘了关心关心老爷。” 薛云闻声心口紧了紧,垂下的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你等莫要胡说,我信夫君。” 沈浪看见薛云,快步走上前拉着女人的手,笑道:“夫人,怎来的如此晚?叫为夫一阵好等,今日天气正好,为夫也一同邀了表妹前去走走,夫人可会怪为夫?” 薛云愣了愣,见秦莲脸色不善,便也明白了过来沈浪的意思,笑着摇头道:“怎会,表妹自来京都还未好好逛逛,也是妾身的不是,忽略了表妹。” 秦莲为了今日之游特意早早起来选了身显露身材的衣裳,身上脸上擦得胭脂水粉都加了不少料。 本以为有昨夜之事,今日她只需要稍加勾引,就特定能将生米煮成熟饭,到时有了夫妻之实,就算沈浪再不愿,她也还是能嫁进沈家。 可现在....秦莲恨得咬紧了后牙槽,现在她的这一身精心打扮,跟薛云的端庄贤淑比起来倒更是像了那些风尘女子。 说着,薛云满含歉意的看了眼盛装打扮的秦莲,婉声道:“说来也是表妹豁达不同我计较,之前那般怠慢表妹,今日难得有空,表妹若是看上什么物件儿定要同嫂嫂说,嫂嫂要好好补偿一番表妹才是。” 秦莲见薛云此番做派,忍了好久才硬生生的忍住心里那股想要上前撕烂薛云的冲动,“嫂嫂多心了,嫂嫂事务繁忙难免有所忽视,莲儿前来长住定是有打扰到嫂嫂之处,又怎会同姐姐计较。” 沈浪对薛云的上道儿万分的满意,尤其是看到秦莲那有火撒不出的脸,心中快意更甚。 昨天夜里他没有回东院歇息,就地睡在了书房,就是为了给秦莲造成一种对她有所心动的错觉。 而今天刚才的那一番说辞,不过是让她感受感受一下心理的落差罢了。 原主那一世,秦月可没少用这种手段去刺激不受宠的薛云,只是他的一点儿恶趣味先收收利息罢了。 让他去针对一个孩子做多恶毒的事,那还真是为难他了。 默默旁观的148:“..........” 若说杀人诛心残忍,而沈浪则是以另一种方式在诛秦莲的心。 给人希望后,同时又将人的希望摁在地上踩。 这要是还不算为难,那怎么才算是为难? 沈浪对着薛云宠溺一笑,朝一旁恨得直咬牙切齿的秦莲柔声喊道:“莲儿表妹,如今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上路吧,要是去的晚了可就吃不到醉仙居的招牌烧鹅了。” 听沈浪这么一说,薛云还未说话,身后的萍儿兴冲冲的薛云道:“小姐,你看爷对您多好!前些日子爷问我你平日喜爱吃什么,我就顺嘴一说,谁知爷竟然往心里记了去。” 薛云娇羞的看了看沈浪,娇嗔道:“就你话多!” 萍儿余光瞥了眼面色惨白的秦莲,娇笑道:“哎呀,小姐,我要是话不多,爷怎知你喜好!?怎还会带你去醉仙居?” 薛云脸色一红,“你!强词夺理!” “好了,夫人要是在这么耽搁下去,别说烧鹅,咱们连烧鸡腿儿都吃不上了。” 见此,沈浪不得不出声打断主仆二人暧昧的互动,他对薛云没有别的感情,只不过是接替了原主的身子,尽照顾他妻子的义务。 毕竟原主的一切身价富贵都来自于薛云,他又怎么会去冷待薛云。 不管是薛云还是秦莲又或者是那个现在尚未进门的秦月,他对这些人就像是长辈看孩子一般。 只不过薛云较为聪慧,他有时候除了照顾外乐意提点她下罢了,至于秦莲,从小心思就缜密恶毒,这样的人他可没有兴趣当她爹,将她从邪门歪道上拉回来。 沈浪让江才准备了两辆马车,他自己一辆,薛云同秦莲一辆。 一直没吭声的148突然冒出了头,【宿主,你这可是把薛云那小白兔扔进了蛇窝里啊!你就不怕秦莲害她?】 沈浪径自闭目养神,对148的疑惑充耳不闻。 以他的想法来讲,薛云早晚都是要跟秦莲甚至是沈秦氏正面对上的,他也不能时时刻刻都能护着她,现在不过是让她自行成长。 再说,如果他直接替她解决了秦莲,沈秦氏,等他完成任务之后离开了,面对其他人的算计她又怎么办? 现在让她接触秦莲不过是让两人先过过招,交交手,提前的下饭菜罢了。 沈家状元府的位置并不处于京都繁华的街上,毕竟周帝也有自己的顾虑,若是将地段最好的宅子赏给原主一家,朝中肯定会有不同的声音和非议。 到时候若是有人深究下来,薛云的身份怕是会藏不住,所以为了表示对沈朗的重视,以及顾虑到薛云,赏了处京都的四环的大宅子做状元府。 尽管如此,这些都不妨碍不少京都的官员和皇子向原主抛橄榄枝,毕竟这可是开国以来首位得皇帝恩赐的状元府。 秦莲在这一路上跟薛云两人倒也相安无事,主要是薛云经过这段时间沈浪的提点,以及学习了不少府中事务,整个人年纪虽小,却也能看出薛云逐渐稳重的气质。 不似之前那般行事战战兢兢,畏首畏尾,倒是真正有主家的气派。 江才将车停好后,朝车内喊道:“老爷,醉仙居到了。” 沈浪,“嗯。” 那边丫鬟扶着薛云下了马车,秦莲因为衣着行动不便,在马车上折腾了一会儿。 在众人眼光纷纷看过来之际,秦莲才臊红这一张脸下了车。 她昨晚思考了一宿,还以为沈浪说带她逛逛京都,无非是学那些才子约佳人去踏踏青,喝喝茶,畅谈一番罢了。 谁知沈浪竟然真的带她来领略这京都的繁华,如今她衣衫轻薄,又有如此多之人虎视眈眈,她就是再有心机城府,被这么多人盯着心里也有难堪。 沈浪只一眼就看穿了秦莲在想什么,却像是并为察觉出秦莲的难堪,缓声问道:“看表妹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喜欢这京都的吵闹繁杂?”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你们,但是你们爱我吗?? 爱我你就夸夸我! 夸了我,我就爆更! 真的!不骗你们! 要夸满十五字哟~~~ 感谢在2020-02-20 17:25:59~2020-02-26 22:03: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v=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4398978 5瓶;18503879、桂圆酒酿圆子呀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醉仙居是这京都有名的大家酒楼,素日里接待的都是王公贵族,最不济也是朝中的官家子弟,平民根本无法承担起里头的消费。 而这一切都是沈浪想要秦莲见到的,见识什么是真正的荣华富贵。 店小二也是个惯会看人脸色的,见状元郎如此一说,便连忙上前道:“若是小姐身子不适,楼里就有看诊大夫,状元郎可是需要?” 沈浪看了看秦莲,神色焦急的问道:“表妹可是需要?” 秦莲见此心里有苦说不出,面上却还要装作一副淡然体贴,“莲儿只是马车坐久了,休息一下便好,表哥不用忧心。” 薛云同为女人,自是知晓秦莲此时的难堪,柔声道:“夫君,此处人多咱们还是快些进店吧。” 沈浪笑了笑,搀扶着薛云进了门。 小二带着几人在大厅落座,醉仙居除了菜有名以外,剩下的就是歌舞盛名在外。 醉仙居共有三楼,一楼大厅中间是歌舞表演的台子,而另外三侧的位置一般都是给身份一般的客人预留着的。 像原身这种圣上身边的红人,按理来说是完全可以往二楼三楼包厢雅间儿里头去。 但沈浪偏偏不如此,他特意让江才预定了大厅里少人有人选的位置,对江才的不解沈浪一笑置之。 沈浪贴心的点了几道薛云爱吃的菜以后,这才看向秦莲,“表妹今日不用客气,要吃什么尽管点了就是。” 秦莲拢了拢胸口的衣裙,莞尔一笑,轻声道:“表哥做主便是,莲儿不挑食。” 沈浪便随意的点了几个菜,小二下去没多久,醉仙居的掌柜就挺着大肚子紧赶慢赶的跑了过来。 “哎哟,我的状元爷哎...”掌柜跑的急,额头上都跑出了豆大滴的汗水。 掌柜见着沈浪带着家眷坐在大厅,扯着嗓子朝内堂吼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给状元爷选了这么个地儿!?不想干了是不是!?” 沈浪笑笑,“张掌柜不必同他们置气,是在下自己想要近距离的观摩香香姑娘,所以才特意选了此地。” “这.....”掌柜看了眼沈浪身边的夫人,在看了看两人对面的秦莲,嘿嘿一笑道,“状元爷喜欢香香说一声就是,改明儿我就将香香送到状元府上去。” 沈浪笑了笑不置可否,醉仙居是太子名下产业,掌柜如此行事不过是得了太子授意。 既然不想跟三皇子为伍,选靠山扎实的太子也并无不可。 秦莲支起耳朵听了一耳,刚才在马车里的时候,她就听薛云的侍女提过醉仙居是什么地方。 见掌柜竟对表哥如此阿谀奉承,一时间秦莲眼底的爱慕之色又多了一分。 昔日里她在鄞县,虽有才女之称,与之交往的虽也有官家弟子,但多数对她都是眼高于顶。 就在掌柜的对着沈浪溜须拍马间,醉仙居的大门外吵吵嚷嚷了起来。 只见一名态度嚣张跋扈的仆人不由分说的一脚将店小二踹飞了出去,还在桌子上扔下厚厚一摞银票,狂声喊道:“我家世子说了今日他生辰,出五千两黄金包下醉仙居为他庆生!尔等闲杂人等,还不快快散去!” 现下本就是午饭时间,醉仙居向来都是人满为患,现在正是高朋满座的时候,那仆人这么一闹顿时有人心生不满。 “哪家世子行事竟如此.....” 话没落下,就被人拉了下来,“嘘!别说了!那可是镇国公家的!” 众人这才见着那仆人腰间所别的令牌,一时间纷纷噤了声。 沈浪看了眼张掌柜,“这.....” 掌柜看清来人后,也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醉仙居是太子名下产业,可这镇国公世子又是三皇子一派,若是他处理不好不慎落下口实。 恐怕不止太子那边不好交代,就连三皇子那边也不好交代。 张掌柜憋红了一张脸,镇国公世子刚回京都,行事素来听闻嚣张跋扈惯了,一时间也顾不上沈浪。 掌柜擦了擦汗,快步走到那人面前,恭敬道:“官爷,咱们醉仙居一只以来就有规矩,不能包场。” 那人冷哼一声,一脚就踹翻了大厅中央的舞台,“掌柜的说这话就是不给世子爷脸面了?” 掌柜连忙摇头道:“不不不....小人这哪敢呐。” 那人傲气十足的环顾了一眼四周,张狂道:“既然不敢,就让他们滚!世子爷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若是掌柜的觉得赔了生意!咱们世子爷按照百倍补上便是!” 沈浪丝毫不在意那边事情,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镇国公世子刚回京行事就如此嚣张,只怕这一家离彻底倒台不远了。 自古以来皇帝都忌惮兵权流落在外,而这镇国公一家手握三十万精兵还不知收敛。 啧.... 秦莲自从那家仆踹门后就一直关注着那边的动静,见人如此嚣张狂妄竟无人敢制止。 尤其是在听见镇国公世子时,秦莲的眼神微微亮了一下,沈浪将秦莲的心思了然无心。 无声的勾了勾唇,没想到这秦莲还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真是随了她爹! 见掌柜那般卑躬屈膝的好言相劝,那仆人依旧是目中无人的模样,秦莲心神动了动。 最后两人进了内堂,秦莲见此便起身朝沈浪福了福身子,“表哥...我想....” 沈浪笑了笑没说话,仍由着秦莲去。 薛云刚才就注意到秦莲盯着人如狼似虎的目光,忧心忡忡的看了眼沈浪,“夫君...这...” 沈浪给薛云添了点茶水,“夫人莫要操心,咱们只是带表妹来吃饭的...” 薛云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嗯。” 没过多久,之间那仆人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银票趾高气昂的从内堂走了出来。 有些官位不高人家的公子哥对此心有不满,暗声道:“这镇国公世子行事也太蛮横无礼了!这行径与那土匪有何区别!” 也有人叹气,“嗐!谁让人家位高权重?” “可不是,据说那小世子一路到京都所到之处皆是怨声载道,就那嚣张跋扈的态度,生怕人不知道他是镇国公世子一般。” “前几日我还听说那世子一回来就强占民女,生生打死人丈夫,就这刑部的人都不敢说他一句不是。” 听了的人无一不是直摇头,“没办法,谁让镇国公府一家现在圣眷正浓呢!” “嗐,人家有个贵妃姑母,还有个开国大将的老爷子,放眼整个京都谁人敢说他世子的一句不是?” 沈浪环视了一眼四周悄悄议论的人们,笑了笑,自古以来都说匹夫有勇无谋。 看来这镇国公一脉是真的光有行军打仗的本事,嘟嘟缺少了为人处世的头脑。 以为让家里的下人这么一闹就是给了太子难堪,却也不知在无形当中将自己赔了进去。 圣眷正浓是没错,可那高位之上的人岂能让他人践踏皇家脸面。 就如原主那一世一般,薛云自幼被送出了宫不得脸,再爆出沈朗一家欺辱皇族时还不是满门抄家流放。 薛云久久未见秦莲回来,便想起身去寻。 沈浪却一把拉住了薛云,“夫人不必忧心,我方才已经让江才跟上去了。” 薛云一脸骇色,“这...表妹还是未出阁的女子...应当是注意着些。” 沈浪笑了笑,“你看她今日的衣着打扮,可像个未出阁的女子?” 薛云沉默了下去,“表妹今日确实有些不妥。” 萍儿站在薛云身后冷哼一声,“小姐,表小姐那打扮何止是不妥,就是那青楼中的风尘女子都未及她那般不要脸面。” 薛云闻言,看了眼沈浪轻呵道:“萍儿,休得胡言乱语!” 萍儿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看了沈浪一眼,连忙道歉:“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浪凉凉的斜了眼萍儿,朝薛云道:“夫人,家中丫鬟在府中口不择言便罢了,在外头可不能相在府中那般。” 薛云连忙福了福身,道:“妾身知错,回去定当好好管教一番。” 沈浪没有说话,估算了一下时间,秦莲应当是同人打听到了镇国公府的名头有多响亮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秦莲的眼皮子竟是如此的浅薄,竟然被银票吸引住了目光。 148:【你带人家来,不就是想要这效果么!?】 沈浪:“啧...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高攀的上!” 许久之后,秦莲便带着一脸兴色回来了。 沈浪带着两人吃完饭,正准备带着薛云去定制两套衣裳。 之前他对账的时候,只见沈秦氏为秦莲定制了不少衣裳首饰,却未见给薛云添点儿衣物。 沈浪找了个人寻着云兰坊去了,只是半路的时候。 江才敲了敲马车的车板,低声道:“老爷,有人跟着咱们。” “哦?”沈浪掀开帘子往后看了眼,大街上人多眼杂,“随他们去吧。” 现在原主还没得罪什么人,想要他死的应该还没有。 沈浪在脑子里敲了敲148,“你能扫描一下,跟踪我的都是些什么人?” 突然眼前白光一闪,身后几个人的资料全部出现在了光屏上。 沈浪:“.......” 他完全没想到148还能这么用! 148在沈浪脑子里切了一声,“谁让你不好好阅读新手指南!活该!” “.......”沈浪听着148那傲娇的声音,再联想到那张血盆大口,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快速的翻完几个人的资料,沈浪默了默。 或许是刚才秦莲的那一番打听,让镇国公府的人注意到了,这下好了人家把他盯上了。 148幸灾乐祸的笑道:【嘻嘻嘻...活该!翻车了吧!】 果然,沈浪带着薛云刚踏进云兰坊的大门,乌央央的一群护卫就将云兰坊门口围了起来。 薛云未见过如此场面,惊得往沈浪怀里缩了缩,沈浪轻声安抚了薛云一阵。 就见,护卫中让开了一条道,一位锦衣华服的少年郎从中走了出来,“哟,我远远瞧着公子面善,我当是谁,原来是咱们的新晋状元郎。” 沈浪松开薛云,朝男子微微行了个礼,明知故问道:“正是在下,不知公子是?” 锦衣公子目光肆意的打量了眼秦莲,再看了看刚才被沈浪搂在怀中的薛云,笑道:“状元郎真是好福气,刚高中状元身边就有两位美人作陪,让本世子好生羡慕!” 秦莲被锦衣公子的一番夸赞,逗弄的两颊通红,朝人微微倾了倾身,“公子缪赞了。” 沈浪斜了眼急不可耐想要表现自己的秦莲,“世子说笑了,这位是家中表妹,此来京都游玩。” “哦?”锦衣世子从头到脚将秦莲打量了一番,兴味十足道:“是个十足的美人儿胚子,既然来了这云兰坊,本世子做主,掌柜的,将这坊中各种款式的衣裳都给表妹来一套,权当是我送与表妹的见面礼。” 沈浪有些为难,“这....” 然而秦莲还没等沈浪开口,连忙接过话头,朝世子行了个大礼,道:“承蒙公子恩惠,小女子在此谢过公子了。” 薛云在一旁听着秦莲的话眉头直皱,对着趋炎附势的表小姐心底更是不喜了一分。 沈浪无奈的笑笑,紧跟着说道:“世子破费了。” 镇国公世子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秦莲,“能得美人儿一声谢谢,何来破费一说。”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根本不爱我!!我看透你们了! 第9章 “世子为人豪爽,沈某记下了。” 沈浪不自然的笑笑,镇国公世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这番举动,就是为了让他被迫承了他的情。 而这秦莲又是个彻底起了攀龙附凤的心思,根本就不会考虑到他,反而还会觉得是镇国公世子对她青睐有佳。 “状元爷这话就生疏了,在下就是见表妹貌美,一时间起了怜惜之心。” 镇国公世子对沈浪的客套不以为然,虽然他也看不上沈浪那喜欢攀龙附凤的表妹,但这些日子没少听说关于这个状元郎的事儿。 云兰坊内只有少量的成衣,大部分前来的客人都是根据里面的衣裳样式来定制的。 云兰坊的成掌柜也没料想到现如今这京都两大声势名头正盛的贵公子都到了他这铺子里头来,带着一众小厮战战兢兢的在一旁躬身等着领话儿。 这不,一得了世子爷的话,立马招呼店里的伙计连忙上前将秦莲请进了店里去。 “来,姑娘,咱们先进内堂丈量尺寸,要是有现成儿的成衣,就先带走,后面的一些款式啊,咱们做好后再给您送府上去,您看如何?” 掌柜是个人精头子,镇国公世子那可是多大个官儿,如今包圆儿了全场的衣裳款式,今天这笔入账,足够他这家店一月下来的营收了。 内堂,丫鬟笑嘻嘻的带着秦莲往里走去。 一边走还不忘夸赞道秦莲的好福气,“姑娘长得真真儿是美,难怪世子爷一见就掷千金。” 另一个华服丫鬟,“谁说不是呢!姑娘真真儿是好福气,寻常日子里这全京都的官老爷们有哪几个肯为自家夫人置办这么多身衣裳的!” “就连前段时间,那侯爷府最是得宠的姨夫人,一月下来侯爷也才替她置办十来套衣裳,连我们店里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秦莲闻言在心里小小的惊讶了一番,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听着丫鬟各式各样的夸赞脸上是难掩娇羞喜色。 更是不由得回头柔情蜜意的看了眼锦衣世子,那眼底的爱慕之情全都写在了脸上。 秦莲不由得小声问道:“这坊里的衣服款式竟有如此之多?” 想到之前秦羽将她接到京都后,也就替她置办了两三套衣裳,首饰罢了,竟也还想让她承情,秦莲心中对秦羽又多了丝不快。 “那可不是,咱们云兰坊在全京都那是鼎鼎有名儿的,咱们坊可是承包了全京都王公贵族的衣裳,而且每月都会推出新的衣裳款式,这坊里少说也有百来款了呢!” “所以才说姑娘真真是好福气啊!” 秦莲闻声心中更是一惊,百来套的衣裳镇国公世子竟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就送与了她。 思及此,秦莲走路的步子都稍稍飘了些,尤其是在路过薛云时还颇为倨傲的斜了眼薛云,那姿态仿佛她已经得到镇国公世子的青睐一般,态度都已经有所傲气了。 薛云见秦莲这般对权贵讨巧的嘴脸,心中尤为不喜,尤其是今日在醉仙居对这镇国公世子的狂妄行径更是厌烦。 见镇国公世子对沈浪如此示好,心下更是紧张,她虽在深闺不懂前朝,却也知道沈浪若是同此类人交好,那往后的日子必定好不到哪里去。 薛云焦急的伸手拽了拽沈浪袖口,沈浪自是明白薛云在想什么,伸手微微抚了抚薛云后背,对一旁的萍儿道:“你们也带夫人去挑几身衣裳。” “是。” 萍儿暗地里对秦莲的所作所为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上前扶着薛云也进了堂内。 薛云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沈浪,沈浪温声哄道,“去吧,好好置办两身。” 薛云点了点头,跟着丫鬟进了里间儿。 沈浪的本意是为了支开薛云,岂料镇国公世子听了沈浪的话,恍然大悟过来。 “哎呀,你们看看我这脑子,光顾着貌美如花的表妹去了,竟然忘了尊夫人,是在下的罪过。” 说完,大手一挥,朝身边的来人道:“来人呐,去翠玉阁,将这个月他们阁里所有新来的首饰物件儿,都往送去状元府一份去,往后每月阁里的新物件儿来了都送过去一份儿!” 闻声,薛云身子一僵,连忙回过身来想要谢绝世子好意。 岂料她未行礼,就被沈浪拦了下来,“世子爷豪情,沈某人受之有愧,舍妹...” 话还未说话,上官凌一抬手,“状元郎这是什么话?莫不是嫌本世子是个粗人,不配与状元郎为伍?” 沈浪欠身恭敬道:“沈某不敢。” “即使如此,那本世子歉意状元郎为何不收?!” 上官凌本就是个纨绔子弟,只是今日难得对沈浪有些好态度,却不料这沈浪竟如此的不识趣儿。 一时间,上官凌那嚣张跋扈的气势又有复苏的迹象。 沈浪对上官凌拱了拱手,“世子抬爱,沈某无以为报....所以受之有愧。” 上官凌不耐烦道:“本世子说你收的你就收的!” 沈浪一脸的为难,“那,沈某就代内人谢过世子抬爱。” “本世子今日还有要是,明日在来寻状元郎吃酒了。” 上官凌倨傲无比的看了眼沈浪,许是觉得目的达到了,趾高气昂的带着护卫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148检测了一番沈浪的情绪,却发现沈浪并无半点为难,心情反而还有点儿愉悦。 【???宿主?这是为什么?】 沈浪恭敬的垂着头,勾了勾唇,“有二百五上赶着送钱为什么不要?” 【可你之前不是说这一家人很快就会倒台?】 ——镇国公世子行事猖狂专横的名声早已传遍京都,如今这番只会是让人以为他摁着我脑袋收下的礼,非我本意。 【????】 ——今日的事传出去只会是他世子以权压人,并非是我上赶着投奔,其它各方势力不仅不会对我有微词,还会觉得连镇国公都要忌惮我,皇帝对我是不是另眼相待。 【复杂....】 ——古代的朝堂就是这样,各方势力互相制衡,牵一发而动全身,皇帝并不是对原身有多看重,他只是需要原身做一颗受他摆布的棋子,去试试这朝堂之上有多少人是忠于他。 这点也是沈浪昨日深夜才想明白,或许皇帝一开始是真的对原主青睐有佳,为他赐婚。 只是到后面的时候,原主孤傲自满引得皇帝不喜,最后原主不仅无所作为甚至还做了皇帝最为厌恶的事:结党营私。 即是棋子,却犯了大忌,又被曝出虐待皇族,所以皇帝才会如此‘震怒’,等原身价值用尽之后,抄家流放。 沈浪想到这里,对这个皇帝的心慈手软还颇为感慨,至少没有将原主一家满门抄斩,倒是留了一份情。 内堂里,秦莲听见外头镇国公世子的话,恨得直握紧了一双素手,指甲狠狠地嵌进了手心的嫩肉里。 翠玉阁的首饰,还每月刚进去最新的首饰,居然都送给了薛云那个贱人! 上回秦羽不过是替她置办了四件首饰,就花了千两金,可现在!明明那镇国公世子先瞧见的人是她秦莲,中意的也是她秦莲,薛云何德何能! 秦莲的丫鬟彩儿一看秦莲现在的表情,就知她心里定是万分不畅快,趁着店里的丫鬟给她在量尺寸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连忙低着头退了出去。 沈浪站在云兰坊的大厅里随意的看了眼,就见秦莲的丫鬟着急忙慌的从里间儿退出来,淡声问道:“何事这么惊慌?” 彩儿看了眼沈浪再看了眼在一旁精挑细选的薛云,犹豫了片刻道:“表少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浪轻轻点了点头,跟着彩儿往外走了去。 薛云身边的萍儿见此,不满的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小姐,你看看现在不止那狐媚子表小姐,连她身边的丫鬟个顶个的都不是善茬儿!” 翠儿狠狠地拍了萍儿一下,“午间你可是没挨罚,所以越发没有规矩了!?” 萍儿不服,“难道我说错了吗?那表小姐没见着世子爷的时候上赶着给爷献殷勤,今儿个见着世子爷了要不是咱们这么多人在场,那狐媚子怕不是要贴人世子身上去!?” “你!” 翠儿无奈的瞪了眼萍儿,见沈浪没有回来,心下也松了口气,转而对薛云道:“小姐,既然爷要你操持家事,这后宅的阴私手段咱们原先在府里的时候见得还少吗?现下您既然掌了沈家的权,万不可纵容了后宅这等风气了去。” 薛云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之后,沉声道:“我知晓了。” 翠儿看了薛云一眼,见薛云脸上神色坚定,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 “这菊花刺绣的马面裙款颜色都不错,就这款来两身。”薛云看着面前的衣裳料子,没有理会翠儿的话,道:“翠儿,你再去给老夫人挑两身衣裳,回去了以后我亲自送给老夫人送去。” 翠儿见薛云如此,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怪异,见薛云没有别的异色,也就放心的去了。 萍儿则一直陪在薛云身边,小心翼翼的喊了声:“小姐?” 薛云在衣裳中挑了两身颜色略微深色的绸缎,冷声说道,“萍儿,我现在已嫁入沈家,那就是沈家的夫人,状元爷的妻子,以后莫要在唤小姐二字。” 萍儿噎了噎,福了福身,“是,夫人。” 沈浪跟秦莲丫鬟彩儿聊完回来的时候,就瞧着薛云有那么一丝丝不一样了。 在他面前也不再有刚才那般的小女人的娇气,就连秦莲丈量完尺寸出来亲亲热热的拉着她秀姑嫂情,薛云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 沈浪见此也不疑惑,只是朝两人点了点头,一同起身回了府。 路上沈浪这才想起来,原主的愿望是要照顾好孩子,让他免遭秦莲的毒手。 可现在他来了....那这孩子该怎么办。 沈浪皱了皱眉,他这个人历来没有感情,也不会对人留下感情,想到这儿沈浪敲了敲148. 【这个宿主你尽管放心,我们是正经系统,让你来是完成愿望的,不是让你来卖身跟开后宫的。】 沈浪:“哦?也就是说薛云现在已经有身孕了?” 【是的呢,所以宿主要好好照顾目标哦。】 沈浪:“.........” 原主跟薛云结婚才不过一月,目标现在不是一颗受精卵就是一个胚胎芽,他怎么照顾? 作者有话要说: 嘀嘀嘀~~~这里是148号夸夸作者列车,请各位旅客赶快上车。 你们多夸点,作者她就多爱你们点。 多爱你们一点,她就多更点! 比心心!!感谢在2020-02-26 23:35:09~2020-02-28 20:08: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bolla、西施扣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他的她i 10瓶;决明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同众人一道回府的还有云兰坊派人特意遣送来的华服衣裳。 云兰坊内现有的一些存货都给一同送了过来,足足装了两辆马车。 秦莲一下马车就见状元府里的不少伙计帮着云兰坊的人卸货,所以锦衣华服一件儿一件儿的往里送。 沈秦氏见着前厅这么大的动静儿,一时没忍耐住带着手底下的婆子跟了出来。 “朗儿,这是???” 秦莲一看车夫的标志就知道是云兰坊的人,再看这一车一车的衣裳,一时有些费解。 沈浪含笑道:“母亲,这些都是送与表妹的。” “什么!?” 沈秦氏不由得惊呼一声,当初秦莲刚到京都之时,她为了扩充门面特意带秦莲去置办了几身,就那几身衣裳就花了她不少银钱,如今这令人眼花缭乱的一幕,着实刺痛了她的心。 “朗儿,如今你也才将将为官,凡事正需要银钱打点的时候,你...你怎能!怎能如此铺张浪费!!” 沈秦氏见这些全都是送与秦莲的,一时间脸色阴沉了下来格外不好看。 沈浪但笑不语,沈秦氏现在知道心疼钱,可在原主那一世却没少铺张浪费,只不过现如今得利的并非自己了,才表现得如此愤怒。 “你还笑!?赶紧给我退回去!”沈秦氏此时看向秦莲的脸色也没那么和善了,脸色铁青的扫了眼薛云,“还有你,朗儿既然将掌家大全交给了你,你就是如此纵容你夫君铺张浪费不知节俭的!” 薛云将将要回话,在一旁听了半天的秦莲忍不住,急急辩解道:“姑母,这些衣裳可不是表哥送与莲儿的!是镇国公世子青睐,所以才赠予莲儿的!姑母莫要为难嫂嫂了。” “镇国公世子?”沈秦氏将信将疑的瞥了沈浪跟薛云两人一眼,“他送莲儿衣裳做什么?” 沈浪故作不解的朝秦莲看了看,“许是如莲儿表妹所说,青睐于莲儿表妹?” 薛云垂着头,轻声应道:“妾身与夫君想的一样。” “这....”沈秦氏不愉地看了眼秦莲,“你下月才及笄,这月便在府中待着吧,莫要在往外跑了。” 秦莲想要反驳,可见沈秦氏脸上分外不喜,只得压下心中不愿,柔声道:“姑母说的是,莲儿记住了。” 沈浪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底笑了笑,怕是通过今天这件事,秦莲跟沈秦氏两人心中已经起了嫌隙。 沈秦氏一心想要把秦莲抬进府里做个贵妾,而今天秦莲见识过比他更具权贵的镇国公世子以后,怕是单单一个贵妾已经无法满足她了。 如沈浪所想的那样,秦莲表面上看起来低眉顺眼万事听从秦莲安排,可在心里憎恨厌恶的种子早就生根发芽了。 尤其是在那两车衣裳进门口,翠玉阁的首饰也姗姗来迟,秦莲两眼死死地瞪着翠玉阁的马车,那眼神恨不得能在马车上灼个洞出来。 沈秦氏看着自家门口络绎不绝的马车,再看看挂着翠玉阁名头的马车,摁住胸口憋闷的问道:“这又是谁送的!?” 沈浪扶着薛云,宠溺的笑了笑,“世子将云兰坊的衣裳全都赠予了表妹,为了不厚此薄彼,便将翠玉阁的金银首饰都送了份多来给云儿。” 薛云窝在沈浪怀里轻轻点了点头,“夫君本来说不要,但世子盛情难却,妾身只好收了下来。” 说着看了眼面色青一阵红一阵的秦莲,婉声道:“翠玉阁的首饰历来得京都官夫人们的欢喜,若是表妹喜欢,一会儿送到东院后,来挑几件儿喜欢的去便是。” 秦莲闻声,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却还是强撑着笑容婉拒道:“嫂嫂怜爱,莲儿感激不尽,只是世子已经赠了莲儿不少衣裳,这首饰莲儿就不与嫂嫂争了,毕竟这是世子爷赠与嫂嫂的,莲儿怎好夺人所爱。” 说着还有意无意的看了沈浪一眼,沈浪不以为意的笑着接话道:“表妹如此通情达理,云儿你可切莫再要谦让了,往后这每月都翠玉阁送首饰过来,也是替为夫省了好大一笔养娘子的花销。” 薛云听了这话,莞尔一笑,低着头小声问道,“夫君这可是嫌弃云儿难养了?” “不敢,不敢,看来以后为夫得好好的赚银子为夫人添置衣裳首饰,不然外头还以为我堂堂状元郎竟要靠他人才能给娘子添置衣裳首饰。”沈浪自是知道秦莲话中的暗指之意,可那又怎样,有钱不收那是傻子。 沈秦氏听着薛云跟沈浪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时间也插不上话,只得恨恨的看着这些东西往府里搬。 自古以来首饰都是衣裳要贵重些,更何况这古代人讲究,首饰的样式自然也就比多了些,光头上用的就有好几种,什么发簪,钗子,步摇,耳坠,手镯等等。 翠玉阁的伙计从马车上下来,一个两个全都是成箱成箱的往状元府里搬。 其中一个打扮的像管事儿的中年人,见着沈浪一家皆在府门口候着。 一边儿指挥着伙计一边还不忘高声嚷嚷着,“你们轻点!都轻点儿!知道这是什么吗!?磕坏了碰坏了,就是把你们卖了,你们都赔不起!” “那边那个,当心点儿你的手!知道那是什么吗!?那可是金点翠如意步摇,把你全家卖了你都赔不起!” “哎哟哟,我的红翡滴珠凤头钗哎~轻点儿轻点儿!” 管事儿的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就报了不少金银珠宝的名头出来。 不止秦莲一个人听着扎心,就连沈秦氏胸口都憋着一股子气,有气没地儿撒。 倒是沈浪,颇为悠闲地听着管事儿如数家珍的报名儿。 ——你说这些东西放到现代去能值多少钱?算不算古董? 148:“劝宿主不要有这种危险的想法,三千世界并不相通,若是宿主人为干扰世界,会遭天谴的!” 沈浪:“???” 148无奈的叹了口气,“每个世界的一草一木都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也就是说,如果您将这里的东西带到您的世界了去了,哪怕仅仅是一根发簪,或者一套不起眼的瓷器,也还是会造成这个世界的不平衡。” 沈浪面无表情,“所以我每次穿梭世界,能获得的只有原主的原力值,其它什么东西我都带不走?” 148诚实道:“是的,宿主。” 沈浪,“可为什么我听你这话觉得,我像是在打白工??” “.....”148默了默道:“可宿主享受了原主的一切啊!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甚至还能完成你前世的遗憾,儿孙环绕!” “......”沈浪,“你是指,我喜当爹还要免费给人奶孩子,这事儿算是我的福利。” 148沉默了,越说越错还不如不说。 遁了遁了。 沈浪带着薛云回道东院以后,就听见下人来报,说沈秦氏跟秦莲各自回房后,恨得直摔了好几套昂贵的瓷器摆件儿。 沈浪听完,勾了勾唇,对薛云说道:“母亲院内摆件儿竟耗费的如此之快,以后莫要再给母亲院里添置贵重摆件儿了。” 薛云正带着翠儿亲自清点翠玉阁送来的东西,听沈浪这么一说,也明白了沈浪的用意。 “妾身省的了。” “嗯,以后表小姐的厢房,茶具,瓷器也都换成一般的,母亲刚才也说了,咱们刚成家全府上下花销需得节俭些。” 薛云点了点头,“全凭夫君安排。” 沈浪轻笑一声,道:“这管家之事可不能全听我的,你才是咱们后院一家之主。” 萍儿闻声不等薛云开口,就瞬间跳了出来,“那可不是,夫人,你瞧瞧咱们老爷多疼您,以后啊您在咱们沈府可就是真正的当家主母了!” 薛云眼神微微沉了沉,缓声道:“如今老夫人尚在,萍儿,下次切莫让我再听见你此番说辞!” 翠儿也是一脸不愉的瞪了眼萍儿,心下微微有所疑惑,却也没当着沈浪的面开口。 萍儿不以为意看了眼沈浪,见沈浪毫无反应,便壮胆试探的道:“老爷可也是认同萍儿的话?” 沈浪眼神凉凉的扫了眼别有心思的萍儿,默不作声的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古代女人从出生开始,所学的知识尽是后宅管家之事,尤其是一府的嫡女,那在后宅中所学到的阴私手段可不少。 薛云虽是做庶女养着,但也是养在尚书府的庶女,后宅手段自是知晓些。 只是以往原生的不喜,沈秦氏的厌恶,这才养成了她在夫家怯懦的性子,毕竟在古代女人是一个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时代,一切以夫为天。 而现在...沈浪看了眼低头清算的薛云,他相信萍儿的这些小手段,薛云自己应该处理的过来。 突然,148插嘴道:“宿主,你别忘了,现在薛云有身孕在身,这个萍儿可是贴身伺候的人。” 沈浪:“......” ——上一世这萍儿为何没有这样? 148朝天翻了白眼,“宿主,你接收的是原主的记忆,上一世原主有管过薛云几人的生死么?” 沈浪:“也就是说上一世,其实萍儿也没这么忠心?” 148,“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像是忠心耿耿的人嘛?” 沈浪:“...........”确实不太像。 ——她是谁的人? 148顿了顿,像是在陈浪脑海中翻资料一般,“我查了下,这个萍儿是尚书正妻姜氏指给薛云的。” 沈浪勾了勾唇,“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给一直追书的小可爱们比个心! 么么哒!第一次尝试古言感谢你们的喜欢。 ———————————————— 其实一开始我就收到了不少人设的质疑,还是在第一章。首先在第一章就给我打0分说原身母亲跟表妹人设问题,这一点我不接受你只看一章就0分。 其次,我文里一开始就说过原身的问题,自私自利只在乎自己,沈秦氏跟表妹能在后宅蹦跶 完全是因为原主不闻不问导致的,原主对沈秦氏的屈从,对妻子不闻不问,才养成了这么两个人。 另外就是,还珠格格里是皇后手段阴还是容嬷嬷手段阴??? —————————— 最后,谢谢大家喜欢~ 只说这么一次,以后考究党,逻辑党的差评,0分,小作文我都不会再说什么。感谢在2020-02-28 20:08:23~2020-03-02 22:36: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安寒士、有点甜、池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桂圆酒酿圆子呀、尤斯 2瓶;决明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第二天,果然如同沈浪猜想的那样,整个京都的人都在盛传状元爷疼夫人,怜惜表妹。 另外在加上萍儿这个吃里扒外,胳膊肘向外拐的人跟薛府你来我往的通气儿。 没多久功夫,薛家大夫人就差人忙不迭的给状元府上的薛云递了帖子。 帖子里美其名曰,薛云外嫁月余还未回家省亲,也不给家里捎信,让家中母亲长姐实在是想念忧心的紧。 沈浪看着手中小厮递过来的帖子冷笑了一声,成亲都过了一个多月了都不想念,忧心。 偏偏他带着薛云出去逛了一圈,得了镇国公世子的赏识后,就念想的紧了。 沈浪随手将帖子递了过去,“拿去给夫人看看吧。” “是...” 小厮应声点头,退了下去。 沈浪让人从后院库房里挑了不少金银珠宝物件儿出来,足足装了两大箱。 江才看了眼库房的记录,再不解的看了眼沈浪,“老爷,这些不正是薛老爷还有薛夫人之前送到府里来的?” 沈浪笑了笑,“薛老爷送的是给我的,里面都是名贵字画,金银珠宝,这些就算是再次那也是能拿得出手的玩意儿,你在看看薛老夫人给夫人的陪嫁呢。” 江才闻言看了眼,里面全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儿,该有的陪嫁细软也就是上面一层做的好看些,里面是些看上去都算不上中层的布匹段子。 “.........”江才检查完以后,沉默了几分钟,气愤道:“没想到薛夫人竟然如此苛待夫人,还轻待老爷!” 沈浪摇了摇头,恐怕这不是轻待他,而是故意借此让薛云在沈家难堪。 沈秦氏本就不喜薛云作为正妻,再加之薛府在嫁妆上又如此怠慢,沈秦氏心里自然知道这件事不能记恨到薛家头上。 只能把这一些都算到薛云头上,也就造成了薛云上一世悲惨的结局了。 嫁妆一进沈府就被沈秦氏给压在了库房里头吃灰,恐怕就是现在的薛云也都没想明白,沈秦氏到底是哪儿看她不顺眼吧。 沈浪吩咐人将东西全部都抬回东院,准备着明天早些时候跟薛云一起回薛府。 薛云作为皇帝养在尚书府里的私生子,被薛夫人如此苛待,也不知道这薛尚书到底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148那圆润的球身动了动,“宿主,你想干什么呀?” 沈浪,“这都看不出来?当然是给薛尚书找点事情做。” 148:“............” “宿主,咱们难道不是只需要安安静静的等目标出生就好了吗?” 沈浪唇角勾了勾,“薛家夫人要是不解决,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咱们的这目标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胎死腹中。” 沈浪想到这两天他从江才地方得来的消息,如果江才打听的没有错的话,他这个便宜岳父在没有成为薛尚书之前恐怕就是魏丞相那一脉的人了。 至于现在他还是不是二皇子党,还有待斟酌,可那薛家夫人姜氏毕竟跟那现在已是魏贵妃的表姐同出一脉。 据说在薛斯从外面抱薛云回府之前,薛家两夫妻的关系那在众人眼中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从未红过一次脸。就连姜氏成婚好几年一无所处,薛尚书更是一个人顶住了家中老母亲的施压死活都不肯纳妾室。 两个人一直恩爱有加,直到姜氏生下一个嫡女后,薛斯不知道从哪里抱回了一个薛云回府,夫妻俩在这个时候生了嫌隙。 薛老夫人也是个跟沈秦氏一样看菜下碟的人,见姜氏生的是个女儿,自家儿子又从外面抱回来了私生子,立马的给薛斯塞了不少美人,而皇帝这时候也赏了不少女人给薛斯做妾。 沈浪笑了笑,对148道:“你知道皇帝为什么要在姜氏生了女儿后,让薛斯带薛云回府吗?” 148扭了扭身子,“不知道。” 沈浪摇了摇头,这么明显的离间计啊! 当今这个圣上还真是老谋深算的紧,果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 沈浪领着人正往东院走,在路上就碰见了搀扶着沈秦氏的秦莲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秦莲似乎是得了昨日那番穿衣打扮的好处,今日的衣裳也是娇艳的水粉红色,衬得整个人比这阳春三月的花儿还要娇媚了些。 沈浪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果然是深得后宅真传的女孩子啊! 沈秦氏气势冲冲的挡在沈浪前面,眼神在他身后的那一箱箱大物件儿上转了转,脸色兀的一下就沉了下来。 “朗儿,你从这库房内要这么多物件儿是作何去?” 沈浪,“岳父那边差人递了帖子,说是想年云儿的紧,明日我想着陪云儿去岳父府上坐坐,所以就差人从库房拿了点物什。” 沈秦氏昨儿因薛云收了一箱箱金银珠宝,贵重首饰,胸口还憋着一股子郁气没散呢,如今就听见沈浪要往薛家送礼。 沈秦氏气得两眼一花,“我们沈家的东西谁都别想碰!全都给我撂在这儿!我看看没有我的同意谁敢从沈家拿走一根针!” 然而,沈秦氏气势再嚣张,沈浪身后的下人却是看也没看沈秦氏一眼,自顾自的抬着东西往东院去。 沈秦氏见状刚要骂人,身边的婆子还有秦莲纷纷拉住了她,不停的朝沈秦氏使着眼色。 沈浪眉眼含笑的看着眼前三个人的表演,果不其然,三人拉扯了一会儿,沈秦氏整个人就突然往后一栽倒了下去。 “哎呀!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来人呐,快去请大夫,快!” 秦莲焦急的高声喊道:“表哥,你快来看看,姑母昏倒了!” 沈浪:“........”我没瞎。 一时间,在场的下人忙成了一团。 沈浪余光瞥了眼秦莲,对地上闭着眼眼皮子都还在动的沈秦氏勾了勾唇,不管不管的走了。 秦莲恼恨的看了眼转身离去的沈浪,听着身边婆子刺耳的尖叫,娇好的脸上飞快闪过一丝憎恶。 “别喊了!姑母起来吧,表哥已经走远了。” 沈秦氏猛地睁开眼,就见面前别说沈浪了,连沈浪的背影儿都瞧不见了。 1“.......”148疑惑道,“秦莲不是已经转移目标了吗?可她为什么还不放过你?” 沈浪笑了笑,“你还是不懂人类,贪心不足蛇吞象,秦莲现在还没有彻底的搭上世子,她又怎么会轻易放弃我这么个备胎?” 看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说的就是秦莲这种人。 只是可惜了,这辈子他可不会做秦莲碗里的,而那世子也不会是锅里的。 沈浪回到东院后,就觉得院里的气氛有些不太对。 还没等他问出声,房里就传出了阵阵叫屈的声音。 “小姐...真的不是我!小姐!我跟了您这么多年,您一定要相信我!” 薛云没有吭声,翠儿看着薛云手上的人偶娃娃在一旁急的眼眶都红了,“小姐,我对天发誓,这东西不是我的!” 话刚说完,就听见另一道女声质疑道:“翠儿姐!小姐平时待我们不薄,你为何要这样伤小姐!你于心何忍!” “小姐,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间里!” “真的不是我!求求您了小姐...” 沈浪听着这些,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闻声,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江才的妹妹。 江妹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小声说道:“是,是萍儿姐打扫下人房间时,从翠儿姐的褥子里找到了一个布娃娃...” 沈浪,“人形娃娃?” “嗯。”江妹点了点头,有些迟疑道:“人形娃娃身上有,有夫人的生辰八字,还....还...” 见江妹磕磕巴巴,沈浪有些不耐,径直的推开了薛云的房门。 翠儿跪在地上哭得两眼通红,薛云手里拿着人形娃娃坐在一旁两眼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桌上放着的是早上薛家递来的帖子。 而萍儿则是站在薛云身边,脸上半点难过都看不出,眼底还隐隐藏着一股子兴奋的劲儿。 沈浪就这么单单扫了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目光转向呆滞的薛云。 最后叹了口气,大步朝薛云走了过去,轻揽着薛云微微发颤的身子,“夫人,翠儿还跪着呢。” 是他没有想到,薛云现在到底还只是个孩子,遇到这种亲近的人背叛,心理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薛云嗅到沈浪身上好闻的檀香时,这才勘勘回神,对地上跪着的翠儿道:“起来吧。” 翠儿愣了愣,跪着上前扒着沈浪的衣袍道:“老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对不起夫人。” 沈浪安抚的拍了拍薛云的后背,看了眼站在一旁错愣不已的萍儿,“我知道你没做。” “真的?谢谢老爷,谢谢老爷。”翠儿喜极而泣,不停的在地上磕着头。 萍儿则是满脸惊骇,缓了半天才朝薛云喊道:“小姐!您...你真的就这么放过翠儿了!?” “您....” 萍儿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薛云厉声打断:“够了!” 薛云转过身,一脸平静的看着心有不甘的萍儿,“我知你前些日子跟着我受了不少苦楚,可现如今这一切不都已经过去了?” 萍儿没有从薛云的话里反应过来,反倒是翠儿呆呆的看着薛云,“夫人....” 薛云惨淡一笑,萍儿跟翠儿自幼就被薛夫人指派到她这个私生女身边来的,在外人眼里看来,她这个在薛家不受宠不被待见的私生女能有两个丫鬟已经是大夫人仁慈心善。 可对于她来说不论是翠儿还是萍儿,这两个一直陪着她长大的人,就是她的亲人,她的姐姐妹妹。 而现在....这个被她一直当做是妹妹的人,三翻四次要陷她与不义,甚至如今还做出这种事来栽赃陷害。 薛云眼底含着泪,面上却是一片淡漠,“为什么?是不是这些年我待你不好,你要做出这种事针对我,针对翠儿!?” 闻言,萍儿不可置信的瞪大的双眼,“小姐!这些明明都是翠儿做的!” “是吗?”见萍儿还在挣扎,薛云苦笑一声,“那你说说翠儿为什么要这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爱你们两千遍!! 么么哒,撒花,求营养液! 求收藏,嗯....再不要脸点求个雷吧!感谢在2020-03-02 22:36:24~2020-03-04 22:01: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有喵 5个;湖光山色 3个;池阮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ici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萍儿倒是没想到薛云会问她这个,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找词儿,“肯定是翠儿姐嫉妒您...” 翠儿刚才听着薛云的话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如今听萍儿这么一席话下来,就算她脑子再愚钝也明白了过来。 “萍儿!往日我待你如何,你还不知我的为人!?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萍儿一幅豁出去了的模样,义正言辞道:“翠儿姐姐,不是我不帮你,你前几日可是跟我说过如今老爷跟小姐重修旧好,万一哪一日小姐得了爷欢喜有了身子,指不定会将我们这些陪嫁过来的丫鬟塞给老爷抬个妾室做个通房?!你可是这么说过!?” “你.......” 翠儿震惊的看着昔日里‘活泼伶俐’的萍儿,当时她不过是见爷逐渐看重小姐,还要小姐掌家,夜里睡觉时跟萍儿开了几句玩笑话罢了。 谁知今日竟会是萍儿捅向她的刀子,当时她这么说的时候萍儿还一脸羞涩的跟她说,她不求日后能跟着老爷享福,只求能在小姐身边好好伺候。 萍儿志得意满的扫了眼说不出话的翠儿,委屈的看向薛云,“小姐,萍儿说的句句肺腑,当时我还以为翠儿姐姐不过是说说罢了,谁知她竟然....竟然....” 沈浪揉了揉发疼的眉心,难怪这古代的男人从来不管这后宅的事情,要是天天都要经历这些糟心事,怕是真的要少活十来年。 薛云像是心彻底的死了一般,对着还在跪着的翠儿,淡声道:“萍儿在后宅做出巫蛊祸事,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即日起逐出我沈府,日后不得再用。” 说完,薛云凉凉的看一眼愣住的萍儿,“你也莫想着要薛府会在接济与你,若是你还在我身边,或许薛府还能接济你,但如今....你好自为之。” 话已至此,薛云有些乏累的揉了揉头,“罢了,都下去吧,今日之事莫要传到老夫人那儿。” 翠儿见此连忙从地上起来,拖着麻木的两条腿搀扶着薛云。 从始至终,萍儿都没有反应过来,薛云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是她做的。 萍儿不甘心直直的朝薛云扑去,却被沈浪一脚踹到了一边。 沈浪将薛云随手一扔的人偶甩到萍儿面前,“翠儿的手艺可绣不出这么蹩脚的针线,你这些日子托人给薛府捎的信,都在我的书桌上。” 萍儿震惊不已,“老,老爷...你...” “我留着你只是想让你家小姐自己处置,没想到你的心思竟然还打到了翠儿身上。” 沈浪摇了摇头,以前最毒女人心这句话他是不认可的。 但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后,前有秦莲后有这个自幼跟翠儿一起长大的萍儿,还真是让他开了眼界。 在现在这个朝代下,巫蛊之术不仅是禁术还是当朝律法下,使用这等巫蛊之术所受的刑法是最为残忍的。 而这个看来性子活泼的小姑娘竟然会用这等阴毒之术害人。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萍儿呆呆的看着这个连夜赶工绣出来的人偶,她的卖身契在夫人手上,本就是受了夫人指示跟着小姐,就为了让她不在沈府好过。 可现如今,小姐不仅得了老爷重视,甚至还获得了世子爷的青睐,夫人那边早就因为这些迁怒于她。 昨日她自知在醉仙居受了老爷的苛责,回府后小姐更是待她不如从前,她只有将身边的翠儿除去,才能重新获得小姐的信任。 只是过于着急....她的绣工没有翠儿好,脑子没有翠儿会动,她事事比不过翠儿..... 沈浪摇了摇头,朝外面喊道:“阿才,将证据跟她一起送回薛府,让薛夫人自己惩治。” 他可不像薛云那般善良,这个萍儿表里不一,面善心毒,随随便便送了出去,万一在外乱说..... 江才练过家子,手脚麻利的直接将萍儿提了起来。 沈浪眼神在四下围着的下人之中转了转,最后对江妹道:“以后你就跟着翠儿一起,贴身伺候夫人。” 江妹一喜,“谢谢老爷。” 沈浪点了点头,眼神凌厉的扫过其她几个面色有异的丫鬟,冷声道:“这里是沈府,沈家的主人姓沈,当家的只有里头的那一位夫人!别再让我看到你们那点子小心思。” 他知道秦莲之前时不时的过来用一些小恩小惠笼络了不少丫鬟婆子过去,这秦莲还真是无孔不入的小白莲,难怪在现代那么多的直男躲不过绿茶婊的套路。 现在东院里除了那几个他手里握着死契的丫鬟以外,不少小厮估计都着了秦莲的道儿。 沈浪越想越觉得心塞,“以后你给我接任务,能不能不要尽是这种后宅纷争?” 148嘿嘿的笑了两声,满口应承道:“好的,好的,下个世界,我们换种口味。” 沈浪对于148如此痛快的应承,心里徒然升起几分不祥的预感。 148:“宿主您这样想就不对了,我跟您是一体,绝对不会害你的。” 沈浪:“........”那我可真谢谢你。 江才将萍儿送走后,沈浪也没去打扰薛云,人总要有自己成长的过程,而在这期间不会有人能一直陪着她。 148翻了翻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厚厚的一本[如何处理人际关系],道:“宿主,你好冷漠哦!难道这种时候不应该是夫君相伴,互诉衷肠增进情谊吗?” 沈浪,“谢谢,我认为不需要。” 他经历那些腥风血雨的时候,可没有人在他身边陪着他,他自然也不需要陪任何人。 江才送完人后,匆匆忙忙赶回来小声道:“老爷,我在回来的路上见镇国公世子的马车朝我们府来了....” 闻言,沈浪挑了挑眉,“哦?这么迫不及待?” 昨日才送了大礼,今日就赶着上门拜访,若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跟镇国公一家关系非同寻常呢。 江才拧了拧眉,“爷,要不...咱们抱病有恙?” “昨日在街上我看起来可不像是有恙的人。”沈浪,“罢了,来就来吧,一会儿世子登门之后,你差人去将表小姐引来....” “这.....”江才不解,“昨日瞧着世子可不像是真心倾慕与表小姐....” 沈浪勾了勾唇,“哪又如何,只要咱们的表小姐真心仰慕世子不就得了,老爷我这么做不过是想成全一桩美事罢了。” 江才:“......” 没过半刻钟,镇国公世子上官凌便带着好酒美人儿上了门。 沈浪过了半响这才才匆匆赶到前厅,拱手致歉道:“不知世子爷造访,有失远迎还望世子爷恕罪....” 上官凌坐在主位上,随意的扫了扫沈府的丫鬟,“来人,把我的好酒,跟美人儿呈上来!” 话音刚落,清一色衣着暴露的舞女,款步走向沈浪,妖娆万千的对沈浪福了福身,嗲声道:“拜见状元爷....” 沈浪面上故作一惊,“世子这.....” 上官凌抬手制止了沈浪的话头,“你钟意的香香姑娘为兄已经差人去请了,这些西域娇娇儿就先凑合着用!” “另外醉仙居那边儿的大厨为兄也给你带来了,今日咱们兄弟定要好好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沈浪听上官凌一口一个‘为兄’再听其为了让他‘满意’竟然从醉仙居截人,心下就知这三皇子怕是想赖定他了。 沈浪斜了眼江才,后者会意的退了下去,这才拱手回道:“世子抬爱,那沈某今日就舍命陪君子!今日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上官凌豪情万丈的一拍桌,“本世子往日最不喜文人,酸驺驺的讲规矩!未及沈弟半分痛快!” “世子过誉了。”沈浪说完,便朝身边的小厮吩咐道,“快将高厨带下去,将后园的凉亭仔细收拾一番,今儿我同世子在那吃酒。” “是。”小厮领着一众敢怒不敢言的厨子就下去了。 上官凌一听沈浪此番话语,眼神兀的就沉了下来,“沈兄....” 沈浪笑着对上官凌道:“世子有所不知,府内风景宜人,现下正是三月,府中花草正盛,如此良辰美景怎能单单吃酒赏舞这般枯燥?” 上官凌听完沈浪的话,面色缓了几分,却也是一直沉着张脸,不再有之前的那番笑意。 沈浪端着茶盏,勾了勾唇,他怎么会不知道上官凌打的什么主意。 他关起门来跟上官凌喝酒赏舞,跟在大庭广众之下骄奢丨淫丨逸,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当朝皇帝最恨权贵勾结,心思极深,猜疑心也重。 上官凌肆无忌惮的在前厅转了一圈,回头道:“早就听闻圣上御赐的状元府不同寻常,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沈弟在圣上面前可真是好生风光。” 沈浪有节有礼道:“圣上抬爱,沈某感激不尽,只有倾尽全力回报圣上。” 上官凌冷哼一声,“果然就属你们这些书生迂腐不堪!” 前厅里不少伺候着的下人,纷纷的将脑袋垂到胸口处,装作没有听见镇国公世子这番言论。 不止下人们,就连沈浪心中都有所惊骇,这镇国公世子似乎也太不将皇权放在眼里了点。 沈浪装作没有听见,自顾自的喝着茶,好在这样的气氛没有僵持多久,一番精心打扮过的秦莲就领着丫鬟款步姗姗的朝前厅走来。 秦莲见着上官凌就含羞带涩的行了个大礼,“莲儿见过世子。” 上官凌见秦莲此番娇柔做作的姿态格外不喜,直直的问道沈浪:“表妹可以及笄?” 沈浪看了眼化着浓妆的秦莲,微微皱了皱眉,往日秦莲可不是这种画风。 正要回答,秦莲就将话头抢了去,两颊泛着红晕,羞涩道:“回世子爷,莲儿,下月....就及笄了。” 上官凌眼底划过一丝厌恶,“下月才及笄?可有婚配?” 沈浪默默的抿了口茶,也不出声提醒,由得自我感觉尚佳的秦莲继续表演。 然而沉浸在自己臆想世界里的秦莲,并未注意到上官凌语气中的不喜。 秦莲抬起头娇羞的看着上官凌,婉声道,“回世子爷,家父尚未为莲儿做主婚配事宜。” “哦?”上官凌一把拉过近身的舞女,轻浮道:“表妹如今还未及笄就将你等风姿魅力比了下去,要是在过两年,表妹越发的动人,你们天香楼的招牌怕是就挂不住咯!” “噗呲....” 上官凌话音一落,周围刚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舞女们纷纷轻笑出了声。 秦莲这才反应过来,前厅里还站着清一色的风尘女子,女子皆是青衫薄纱,有的还是赤足站在原地。 在听到刚才世子口中的那一声‘天香楼’,她就是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到那是什么地方。 秦莲想到这,在看着那些衣着暴露,仪态风尘的女子,一张脸红白相间,梗着脖子脸上似火烧一般,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个被上官凌搂在怀里的舞女看了眼表妹被如此羞辱都无动于衷的沈浪,嗲声嗲气道:“世子爷若是觉得姐妹们比不上沈家表妹!?那今日大可让表妹来伺候世子爷便是...” “奴家们还乐得清闲些....” 上官凌挑了挑怀中美人儿的下巴,“哟哟哟..几日不见,燕儿的胆子可越发大了!莫急,今夜爷定好好陪陪你!” “爷....你坏....” 燕儿欲拒还迎的拍了拍上官凌的胸口,趁着人不注意,朝秦莲抛去一记挑衅的眼神。 沈浪对上官凌的放纵不置一词,再看了眼半蹲着身子还未起身的分外难堪的秦莲。 他戏也看够了,羞辱也羞辱够了,这才道:“今日有贵客...你先下去吧...” 秦莲现在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得沈浪如此一说,忙不迭道:“是...” 彩儿跟在秦莲身后,沈浪朝她投去一记安抚的神色,彩儿便连忙跟着秦莲退了下去。 然,上官凌还不等秦莲走到门口,就对沈浪道:“沈兄,你这表妹家中父母可还尚在?” 沈浪,“舅舅舅母皆尚在。” 上官凌冷冷的扫了眼秦莲的背影,“哦?那他们是如何教养出这等不知礼数的子女?” “这.....”沈浪面色为难,“表妹不知礼数,冲撞了世子,沈某在此替表妹赔个不是,还望世子海涵。” “你我兄弟倒是无伤大雅,只是这未出阁女子随随便便见外男,沈兄还是提醒着表妹几分,万一哪一日表妹名声赔了去,可就不好了。” 沈浪看了眼被讽刺的连路都走不好的秦莲,缓声道:“沈某也是男子,这事只能明日我请母亲代为教导教导....” “好了,不提这个!喝茶喝茶!一会儿香香姑娘来了,沈兄可要好好怜惜一番了。” 沈浪应声道:“这是自然。” 随着秦莲狼狈的退下去,下人就将后园内的亭子收拾妥当了。 沈浪笑着朝上官凌道:“世子,请移步。” “好,今日就让本世子好好欣赏欣赏你这皇家御赐的状元府邸!” 后院里六角凉亭上顶面覆盖着精制的鱼鳞形琉璃片瓦,屋上是精心雕刻的花卉、宝塔。 每个角上都塑有金鸡、珍兽,风檐板间雕刻着色彩鲜艳的异卉,亭子的最顶上是一朵莲花,亭子的每一个空面都挂着薄纱,亭子里的琉璃地面上铺着形状各异的兽毛毯。 三五成群的舞女雀跃的涌了上去,嬉笑道:“状元爷果真是细心,还惦记着姐妹们赤足呢...” 沈浪笑了笑,这可不是他细心。 最中间铺着木质矮桌,只需褪去鞋袜往上一坐便是,两边还有不少薄垫。 上官凌左右环视一周,朗声道:“啧.....当真是皇家御赐!光看着这亭子就知沈兄在圣上心中颇有地位了!” 沈浪颔首,“世子过誉了,只是圣上惜才罢了!” 凉亭这边载歌载舞,而另一边自秦莲狼狈的从前厅回去后,不稍片刻功夫整个沈府的丫鬟婆子都知晓了秦莲在前厅受辱一事。 而沈秦氏在听到丫鬟口中传来来的流言蜚语时,气得胸口一阵钝痛,“糊涂!!好好的大家女子眼皮子怎么就浅薄成这样!!” 秦莲受了辱回房后就将自己锁在房间内谁也不见,更是大发了好大一通的脾气。 薛云收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就见沈秦氏也在秦莲那儿吃了闭门羹,也没多留,转身就走了。 翠儿见此,心下不由得有些担忧,“夫人,我们就这么走了?” 薛云头也没回,“不然我们还要如何?之前夫君就说过,府上外男出入的多叮嘱过表小姐要仔细着些...可今日是表小姐自己往前厅去的,这可怨不得别人。” “是...”翠儿看着眼前即熟悉又陌生的薛云,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小姐,萍儿.....” “萍儿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夫君心狠,都过去了,以后莫要再提。” 薛云路过这偌大的沈府,听着园子里那头传来的嬉笑打闹,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一旁默不吭声的江妹见状,小声道:“夫人不必如此介怀,老爷他今日说过,沈家的当家主人只有您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终于能动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桂圆幻言连载文 《我把偏执反派扶正了(穿书)》求收藏!! 陆媛一觉睡醒发现自己成书里没活多久就被炮灰女配。 为了让活下去,陆媛肩负着把原著里最大魔头江佪和谐化的神圣使命! 反派要去抢劫替父还债?陆媛乖乖递上黑卡。 反派母亲重病垂危?陆媛马上请来海内外名医会诊。 反派姐姐告白被拒要自杀?陆媛:姐姐看我!快看我!有钱多金还貌美! 传言,江佪暗恋校花,陆媛收到消息麻溜的赶来为他出谋划策。 费劲儿巴拉半天,最后决定替江佪夺回那本应属于自己的男主之位! 江佪一生落魄在淤泥沼泽里苟延残喘,看不见曙光。 有一天,救赎的光突然照进他阴霾密布的生活里,让他觉得活着似乎有了希望。 可当那希望心脏衰竭躺在他面前奄奄一息时,前世不堪的记忆如潮涌来。 江佪看着昔日青梅,笑容和煦的拿起手术刀,“把心脏捐给媛媛好不好?这辈子我不能没有她。” 正准备功成身退的陆媛吓得一哆嗦,麻溜的选择复活。 死死拽住在黑化边缘暴走的男人,大脑宕机:“我,我…怀孕了…” 江佪抚着女人小腹哭成泪人,“等我....好不好?” 陆媛望着江徊手术刀不停摇头,内心疯狂默念:说好的富强明主文明和谐的呢?! 谁能告诉她,她费劲儿巴拉扶正的反派怎么又黑化了!? ———————————— 和谐,文明看文,hyb请绕道! 第13章 有了江妹的一番话,薛云脸上原本的愁色稍稍淡了几分下去,“你倒是惯会说话。” 江妹讨巧的笑了笑,“夫人,这可不是奴婢说的,这都是老爷自个儿说的。” “你呀!”薛云被这一番话哄得,心情开朗了不少。 就在这时,原本气氛松懈了的主仆三人,就听见一阵阵喧哗的吵闹声,只见一个身着桃红色绣花流苏垂绦宫裙的女子,娇媚万千的坐在软轿上被人从状元府外抬了进来。 女人水眸清秀,一眉一目间都透着说不出的柔情蜜意,这般模样可比秦莲那番惺惺作态的样子瞧着好了千倍万倍。 女人坐着软轿在路过薛云身边时,那美目流盼,兮笑如嫣的模样,着实刺痛了薛云的眼睛。 江妹赶紧搀扶着薛云,板着脸厉声呵斥道:“尔等是何人?竟然敢直接抬轿进状元府邸?!” 美人儿素手微抬示意轿夫停下,只见那风情万千的女人朝薛云微微福了福身子,娇声道:“婢子香香,见过姐姐。” 江妹在侯爷府当差多年岂是听不出这女人的话外之音。 思及前两日,状元爷找到她们两兄妹所说的话,面色一沉,厉声道:“放肆!我家夫人乃圣上钦封的一品状元夫人,你是什么身份!?这一声‘姐姐’岂是你能唤的!?” 香香闻言皱了皱眉,太子传信状元爷尤为欣赏她,这次更是借机送她进状元府。 根据太子之前埋在状元府的内线得知,这薛云虽为夫人却并不得状元爷欢喜,她还以为这一声‘姐姐’能借此拉近与薛云之间的情分。 谁曾向这传言中不受宠的夫人身边竟有如此厉害的奴婢,看来线人的话并不能全信。 香香心下虽有诸多疑惑,但面上却不显,忙不迭的将刚才那番作态却压下了几分。 “是婢子眼拙,竟是错认了夫人,还请夫人恕罪。” 江妹冷哼一声,这才看向薛云。 薛云大脑也只是空白了片刻,听完江妹的话后才回过了神来,指甲用力的嵌进手心里,冷声道:“世子跟状元爷都等着香香姑娘,妾身自然也不好留姑娘了,妹儿,去替姑娘带路免得姑娘错了路耽误了时辰。” “是。” 江妹恭敬的朝薛云福了福身,便率先走在轿前,为轿夫带路。 软轿上的香香脸色难堪了一分,但好在常年在恩客之间游走,心机城府等功底倒也是练就的炉火纯青。 “香香谢过夫人了。” 薛云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懒懒的应了一声,便挥手示意。 “夫人,那香香简直太过分了!一点儿都不将您放在眼里。” 翠儿对香香的态度是打从心底里的气愤,只是奈何她没有江妹会说,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薛云神色淡淡,想起当日在醉仙居沈浪的一番话,“左右不过爷喜欢,爷真要喜欢收了便是。” “可....可是!”翠儿干着急,也可是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薛云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这两套颜色颇深的衣裳,“改明日,差人重新制定两身衣裳过来。” 翠儿一时也摸不准薛云的心思,只得应道:“是....” 后园之中,沈浪见江妹领着香香一行人款款而来,心里大致就清楚了些许。 许是这香香在进门后撞见了薛云,看江妹的神色两人之间似乎还发生过不愉。 沈浪低头轻抿了一口酒,在心里问道148,“香香跟薛云说什么了?” 148将两人相遇的场景在沈浪脑海中快速的回放了一遍。 沈浪勾了勾唇,“看来这香香姑娘不简单呐。” “.....”148,“宿主,你不是早就知道她是太子的人么?” “我知道她是太子的人,但是没想到太子会这么折腾一番,用镇国公世子的手送香香进状元府。” 148茫然的瞪大了那两颗本就已经骇人不已的眼珠子,“这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没有?如果我收下了香香,明面上是承了镇国公世子的情,实际上太子从中获了利。 148:“.....”太搞脑子了,不是很懂。 ——香香是太子的人,送的却是世子,乍一看是世子为了拉拢我,实际上却是替太子做了嫁衣。不仅成功在状元府名目张胆的安插了内线,还反将了三皇子一军。 还没等148再开口,那一袭亮眼的倩影已缓缓至其跟前。 “香香见过世子,见过状元爷....” 上官凌大手一挥,“去,好好陪陪我们新晋状元郎,听说状元郎思慕香香姑娘许久....” 说着,上官凌一边注意着沈浪的表情,一边沉声道:“今日本世子已然替香香姑娘赎了身,这往后啊...” 还没等上官凌将话说完,沈浪一脸为难之色的起了身,“世子着实抬爱,只是为兄这成亲还不足月余,怕是家中夫人...” “欸,沈兄可莫要说这话,这京都之中哪个达官显贵家中不曾有三妻四妾!?怎就到了沈兄这里纯情了起来?” 沈浪面有难色,“这....” “难不成这往日坊间传闻都是假的?” 上官凌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伏膝的香香,后者立马会意道:“承蒙爷抬爱,如今香香已别无去处,还望爷看在往日情意怜惜几分。” 沈浪听着如此婉转动人的声音,心下抖了抖,啧.... 好一个往日情意,当时他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试探性的打听了一句。 只不过这世子爷往后要是知道这香香是太子培养的暗线,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今日之举。 沈浪弯腰鞠了一躬,真心实意道:“那世子爷...破费了。” 现下明知皇帝不喜三皇子母家,又知道了皇帝对二皇子母家的忌惮,那么顺应太子是在合适不过的选择。 经过上官凌这么一折腾,倒是顺了他的意,也不知不觉的合了太子的心。 至少在皇帝那儿看来,并不是他想结党营私,向任何一位皇子投诚。 毕竟人都是对方上赶着强行送过来的,他也不知道这些究竟是什么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148:“..........”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宿主。 沈浪假装颇为享受的跟上官凌吃吃喝喝一直到深夜,这才散去。 醉仙居的人除了香香姑娘的两个侍女,其余的早就已经散去了。 江才扶着‘酩酊大醉’还醉的不省人事的沈浪,准备往东院去。 这时香香带着两侍女拦住了江才的路,婉声道:“江管事,天色已晚,爷又醉的如此厉害,不如将爷交予奴家伺候着,莫要打搅姐姐安歇,您看如何?” 香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节,顺带还恭维了一番江才。 江才听了这番话却是皱了皱眉,不喜道:“爷虽答应收留姑娘,却也没说正式纳了姑娘,还望姑娘自重些。” 一旁随着薛云而来的翠儿跟江妹一行人,脸上都憋着笑,谁都没有抬眸看香香一眼。 香香也没想到这状元府里,不管是女婢还是仆人居然对她全无好脸可言。 她还自诩惯会拿捏下人心思,岂料在这状元府一天之内脸碰两个软钉子。 薛云看了眼花枝招展已然自持身份的香香,柔声道:“香香姑娘在府上是客,自然不可怠慢了,翠儿,表小姐所住的西院可收拾好了?” “夫人,晚些时候已经差人收拾了,就等着姑娘入住呢。” 薛云这才点点头,“来人,给香香姑娘带路。” 北院住着沈秦氏一行人,南院住着沈家两兄弟,西院则是秦莲这个外来的表小姐所住。 这个香香想要进她的东院,也得看看她这三房的当家主人愿不愿意! 香香一行人脸色都不太好,一听是西院还是跟表小姐同住一院,便知这沈夫人无意让沈浪纳了她进门。 可现在沈浪昏醉不醒,她现在就是跟薛云争再多也是无用,只好不情不愿的跟着带路的下人退了下去。 见人都走了,江才这才走到薛云面前,解释道:“夫人,老爷不过是怜惜姑娘没有去处才将其收下,并没有别的意思。” 薛云看了眼昏睡不醒的沈浪,“我知晓,带老爷回去歇息吧。” 待江才走后,翠儿这才扶着薛云不解的问道,“夫人,你就是将那香香姑娘安置在偏远一些的厢房也没人说您什么,可你....可你....” 薛云望着沈浪的背影,接过话道:“你是想问,我为何要将香香安置在表小姐院内?” 翠儿点了点头,“嗯。” 薛云沉默了片刻,看向江妹,“妹儿觉得夫人这安排是何意?” 江妹垂着头,恭敬道:“表小姐今日在前厅受镇国公世子一辱之事,现在府里人尽皆知,而这香香姑娘又是镇国公的世子送来的人,夫人这一招叫做隔山观虎斗。” “翠儿,日后你跟妹儿同作为我的左右臂,可不能在像萍儿那般,如今夫君在朝堂正值盛头,我们这后宅又能安稳到几时?” 薛云早在那日醉仙居还有云兰坊的时候就已看明白了,夫君将掌家大权交于她不也是想到了终有一日自己会有腹背受敌的一天。 若是她还在拘泥在沈秦氏手下苟延残喘,怕是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宅女人,轻轻松松就能将她置于死地。 两人郑重的点了点头,“夫人放心,奴婢省的。” “明日一早还要回府省亲,回去早些伺候爷歇息吧。” 说着,薛云随手折了枝院里开的最盛的桃花,递给了翠儿,“往日到未曾发现这园中花儿竟然开的如此娇艳了。” 翠儿顺口接道,“夫人,现下正值三月,正是春日,甭管是这桃花儿啊,还是迎春花儿开得都娇着呢!” “是么?” 薛云看着满园的春色,深思了片刻,道:“过两日便请表小姐跟香香姑娘来着园子里赏赏花儿吧....” 翠儿跟江妹,眼珠子同时转了转,娇声应道:“是...” 沈浪回到东院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根本不像是个醉的不省人事的人。 江才愣了愣,手上的帕子还没递出。 沈浪就自然而然的接了过来,抬眼看了眼错愣不已的江才,“怎么了?不认识了?” “爷....您这是???” 沈浪,“我要是不喝醉,今日夫人又怎么能将香香送到表小姐院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文明,和谐看文。 ———————— 最后爱你们!感谢在2020-03-04 23:57:19~2020-03-09 22:51: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话梅糖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尤斯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江才默了默,刚才他那番自作主张的话,怕是沈浪也一同听了去。 沈浪洗漱完,刚歇下就见薛云端着一碗醒酒汤走了进来,“夫君喝了解酒汤再歇息,免得明日醒来头痛得紧。” “夫人莫担心,今日那酒全让世子爷喝了个干净,为夫并未喝多少。”沈浪见薛云面带愁色,轻声宽慰道。 “今日...”薛云稍微犹豫了一下,屏退了下手,轻声问道:“今日世子爷到访,表妹贸然出现在前厅一事,可是夫君的安排?” 沈浪笑着点了点头,道:“若不是这样,母亲岂能看清表妹想要攀龙附凤的心思?” “可是夫君这般做,让表妹名声受损了去,那她日后怎好再相看人家?” 江才今日让人去西院通知秦莲的时候并未避着众人,这件事薛云只需稍稍打听一番,便能联想到沈浪头上。 只怕是沈秦氏气头过去之后,查下来自然也能联想到沈浪头上,府中的流言蜚语尚可遏制。 可坏就坏在当时有那么多青楼女子在场,而当时沈浪又并未制止众人。 恐怕这明日一早,状元府里那位未出阁的表小姐‘姿色艳压天香阁头牌的名声’,怕是要传遍全京都城了。 沈浪不以为意的拍了拍薛云的肩膀,道:“今日确实是我让人去通知表妹世子造访,可我并未让表妹做那般风尘打扮,如今表妹受世子奚落,世人嘲讽不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与我何干?” 薛云紧了紧手中绣帕,“可是...若是母亲过问....” “母亲过问,我自然也是这般,我不过是想全表妹之美,谁知表妹自己搞砸了,这可怨不得人。” 说着,沈浪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好了夫人,明日你我还要回薛府,就莫要为了这些事耽误了咱们的歇息。” 薛云本还想再说些什么,见沈浪态度如此坚决,想了想秦莲现在左右不过是个表小姐便也罢了。 沈浪思及现在薛云已经有了身孕却还不知,想了想便顺口问了一句,“夫人这月,月事可曾来了?” 薛云是地地道道的古代女儿家,听沈浪如此一问,脸上霎时布满了红晕,“这月还...还未...” 往日还在薛府的时候受尽磋磨,身子骨自是不太好,这方面时准时不准,若非沈浪提及,她都已然忘了这事儿。 黑暗中,沈浪没有瞧见薛云的羞涩,缓声道:“明日省亲回府时,差江妹去回春堂请位大夫过来瞧瞧,你我成亲已有月余....” 接下来的话,沈浪没有明说下去,薛云听完后心中惊起了不少涟漪。 “夫君是说....”薛云细手缓缓扶向小腹,眼泪不自觉的噙满了泪。 “嗯。明日请大夫来府里看看,若是真有了,日后府中事宜就不用在亲力亲为,好生养着,其余的事情就都交给翠儿江妹她们去做就好。” “是....”薛云扶着小腹,眼睛微微发烫。 第二日一早,香香从旁人口中得知了表小姐昨日在世子爷面前受辱一事,为了不自找晦气,特意将自己带进状元府的几身亮眼衣裳都收了起来。 抛掉妖艳魅惑的妆容,只是稍稍画了个淡妆,身着一身莲衣长裙早早的就在前厅候着了。 一见到沈父沈母,立刻规规矩矩的请安问好,虽是个风尘中走出的女子,可这言行举止之间一时也让沈秦氏挑不出什么错儿。 就是沈秦氏再想拿捏她,也找不到理由,尤其是在想到自己那放在心尖尖儿上的甥女,竟然如此不识大体巴巴的凑上去让人看了笑话,让沈秦氏这个万分看重脸面的人,心中的憋闷更胜一分。 思及此,沈秦氏神色傲然的斜了眼站在一旁亭亭玉立的香香,冷声道:“你就是朗儿新收进来的香香?” 香香立刻快步上前行了个礼,“正是。” “我们沈家不比别家,家里自古以来规矩就多,你这刚进门....” 闻言,香香心中一喜,连忙福身道:“香香愿听老夫人教诲。” 见香香如此识相的伏低做小,沈秦氏心中颇感宽慰,“你刚进府诸多规矩不懂,老身自然要好好教导教导。” “香香在此谢过老夫人。” 沈秦氏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她向来不喜薛云,尤其是现下薛云从她手里夺了权还有一人独大的情况,现在甥女这名声传出去了算是毁了。 她又是个好脸面的人,哪怕秦莲是秦家嫡女,她也不可能再要沈浪抬一个名声尽毁的嫡女做贵妾,尤其是还被那般同青楼女子作比较。 她已经想好了,秦家大嫡女不行,她不还有二哥吗!?不管如何,这沈家贵妾的身份总要有一个是她秦家人! 想到这里,沈秦氏看着香香的眼神就凌厉了许多,二哥女儿现在还未进府,除了眼前这个可拿捏的妾室,她还找不到别的对付薛云的法子。 有了这个女人,想要整治薛云自然是轻松地多,自古以来不就是青楼狐媚子善于勾男人吗!? 有香香在,她就不信她那好儿子还能把持得住独宠薛云一人! 两人各怀算计的相视一笑,一各自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沈浪扶着薛云出现的时候,见沈秦氏跟香香两人有说有笑,宛如一对亲母女一般,不由得出声调笑道:“母亲这是又收了一房女儿?日后这表妹怕是要同香香姑娘争宠吃味儿了。” 闻言,沈秦氏的脸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好好的提她作甚?那般不自怜自爱的女子,活该被人轻视轻言!” 沈浪微微一愣,似是不解才一夜的功夫沈秦氏就已然抛弃了秦莲,“母亲这话是何意?母亲往日不是最为疼爱表妹了?” 沈秦氏冷哼一声,“朗儿,母亲只是老了可还没有糊涂至极!如今你仕途刚起,母亲岂能那般不是礼数硬要你纳一个名声败坏的女人进门!” 沈浪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看来是秦莲昨日的做法让沈秦氏觉得她日后在那些官太太面前失了颜面,心里不由得恼了秦莲。 薛云正要开口,却被沈浪截了下来,“母亲如此想甚好,这京都表妹看来是住不下去了,只盼舅舅舅母早日将表妹接回鄞县的好。” “嗯,我已经差人给你舅舅托信了,过两天就让人将莲儿接回去。” 沈浪挑了挑眉,看来这回沈秦氏是真的气狠了,原先那般将秦莲捧在手里这才不过一夜的功夫,就已经书信回了鄞县,这速度.... 想着,沈浪的眼神不自觉的飘向了一旁安静站着的香香姑娘,最后嘴角勾了勾。 这香香还真是有两把刷子,以后这后宅可着实有意思多了。 148:“宿主,你别这样,怪渗人的。” ——经过这么一遭,我算是知道为何古代的男人大多都不长寿了。 “为什么?” ——天天面对三妻四妾的勾心斗角,能长寿才有鬼了。 “噢。你这不是没纳秦莲进门么?” 沈浪搀着薛云小心坐下,慢条斯理的替薛云布菜盛饭,对一旁香香含情脉脉的眼神视而不见。 沈秦氏见此,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如今你既已纳了香香,日后就不可向往日那般独宠,偶尔也该看看后院的人,早日为我们沈家增添子孙光耀门楣才是!” “母亲何出此言?儿子不过是瞧着香香姑娘身世可怜,便心生怜惜特此收留下来给云儿做个玩伴儿...” 沈浪话还没说完,那边站着的香香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婉声哭泣道:“爷这般说莫不是看不上奴家?昨日世子爷替奴家赎身就已叮嘱过,从此以后香香生是爷的人,死是爷的鬼。” “若是爷嫌弃奴家,那香香唯有以死明志,以表香香对爷的一片赤诚!” 香香说的决绝,那哭得梨花带泪的模样,让沈秦氏都不由得为之动容。 沈浪在心里为香香鼓了鼓掌,不愧是太子旗下**出来的暗探,这我见犹怜的模样着实比秦莲上了不知多少个档次。 “既然如此....那夫人.....你看如何?” 沈秦氏猛地一拍桌,“你问她作甚!?老娘还没死呢!?” 薛云惊得身子一抖,沈浪连忙扶住薛云,在耳边轻声道:“香香是太子的人。” 这下薛云手上的筷子都拿不稳了,一脸惊骇的看向沈浪,后者缓缓的点了点头。 薛云这才镇定了下来,努力的平复着声音道:“夫君既然怜惜香香姑娘,收就收了吧。” 按照规矩,妾室不能同桌吃饭,只能在一旁伺候着,沈浪看了看被沈秦氏这种‘教育’的香香,在心里摇了摇头。 原本沈浪之所以留下香香,一个是为了向太子示诚,二个也是想让香香留下‘好好磋磨’一番秦莲。 可如今这香香放着好好的客人不做,偏偏以死相逼要做一个见不得人的‘妾室’,也不知太子那边打的什么算盘。 饭后,沈浪带着薛云回门省亲,香香则依旧被薛云安排在了西院跟秦莲同住。 一路上薛云都满怀心事,心情颇为沉重。 沈浪闭眼假寐,对薛云的情绪不置一词,倒是148有些看不下去了。 “宿主,根据资料显示孕妇不能过于情绪化的噢。” 沈浪在心里笑了笑,“有些事需要她本人自我消化,谁也帮不了她。” 有的人就是这样,除非自己逼自己主动拿起刀斩向敌人,否则别人就算把利刃递到她手里,她也不一定能下得去手。 他已经告诉她了香香是太子的人,那她就应该想得到香香并不是普通的青楼女子,往后的一切都不能完全指望他,而是要靠她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腰疼的厉害,只能隔日更,或者隔几日更。感谢在2020-03-09 22:51:06~2020-03-11 20:25: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桂圆酒酿圆子呀 6瓶;浅小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沈浪一路上闭眼假寐,也不知道薛云是真的想明白了还是将那份不愉压到了心里。 马车在一路过去的石板路上颠簸不已,沈浪见薛云面色泛白,轻轻替薛云顺了顺后背。 “往后贵人太太们的相邀只会更多,于其被动相邀,不如主动在家置办,夫人觉得如何?” 薛云垂下眼帘,往沈浪怀里靠了靠,“妾身省的了。” 沈浪点点头,薛云能一点就通他还是颇为欣赏,聪慧且本分,在旁人招惹上来时会反击,并不会像秦莲那般醉心算计,且主动害人。 至于他纳了香香姑娘为妾一事,倒是很好的给沈秦氏开了个好头,明面上沈秦氏现今是被香香给哄住了。 实际上沈秦氏确实借着香香这个由头,开了一次门,日后她想要往他后院里塞人那是再简单不过。 沈浪思及此处,微微叹了口气,古代学子最重孝道,原身下场那般也是因为‘愚孝’的缘故。 而他如今刚来,除了削弱沈秦氏手上的看家大权,却也不能实实在在的对沈秦氏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这一点让他尤为不喜。 薛云常年在后宅中,察言观色最为厉害,见沈浪如此,想到自己在薛家的不受待见,不由得小声问道:“夫君为何叹气,莫不是怕妾身家中.....与你为难?” 沈浪想起自家那不受皇帝待见的老丈人,勾了勾唇,“夫人不必如此忧心,现下我是圣上青睐的状元郎,而你是我之妻,也是这状元府的当家女主人,纵使往日你在薛府之中不受姜氏母女待见,现如今之下只怕她们会上赶着结交与你,并不会像昔日那样。” 薛云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抚着小腹,靠向沈浪怀里,“云儿能有今日,全依仗夫君,妾身无以为报唯有替夫君绵延子嗣,打理好后宅不让夫君分心。” 沈浪身子僵了僵,脸色在薛云看不见的地方,抽了抽。 绵延子嗣还是算了吧,原主的心愿里可没有子孙满堂这项要求。 148:[嘿嘿.....宿主这都怪你过分优秀啊!] 沈浪:——你闭嘴! 只是想到自己现在是古人的身份,日后府里三妻四妾是必然的,沈浪微微垂了垂眸,只有将薛云手腕够狠,就算日后别人往府里塞些别有用心的人又如何。 沈浪还没想好如何跟薛云解释,就听外头江才恭敬的喊道:“老爷,夫人,薛府到了。” 薛斯乃工部尚书,姜氏又是魏贵妃的表亲跟二皇子一脉渊源又颇深。 在得知自家夫人邀了沈朗这个新晋状元爷上门后,薛斯带着姜氏早早的就在前门儿口候着了。 沈浪搀扶着薛云一下马车,远远得就见自己那便宜‘老丈人’带着‘丈母娘’在薛府的大门口等着了。 姜氏见着薛云笑的一脸慈祥端庄,亲热的上前拉过薛云的双手,好一阵慰贴说着母女之间的体己话。 “老爷,您瞧瞧,这云儿出嫁只有月余,这气色红润,身子骨儿瞧着也比在府里的时候好了不少,可见还是这状元爷会疼人。” 薛斯淡淡的看了眼薛云,微微点了点头,道:“是比在府中的时候出落了些。” 薛云原本紧绷着的身子,在听到薛斯这番话后,松了松,“许久不见母亲跟爹爹,爹爹身子可好些了?” “尚好,如今你已是状元夫人了,万不可再向以前那般,多跟你母亲学着点府中之事。” 薛云微微欠了欠身,“女儿晓得了。” 姜氏在一旁笑着打趣儿道:“你父亲素日里就是这般严厉,云儿切莫往心里去,好不容易回一次娘家,莫要这般拘束!” 薛云低头道:“是。” 沈浪将姜氏这番姿态尽收眼底,姜氏的这姿态在旁人眼里倒是半点儿都看不出薛云出嫁之前,薛云在姜氏手下是如何受尽磋磨的。 反倒是觉得这姜氏贵为嫡母,待庶女比亲生子女都要好,如此心胸气概倒是令人佩服不已。 薛斯斜了眼母亲情深的两人,“好了,有话进府再说。” 沈浪朝江才使了个眼色,后者将准备好的两车大礼拉至一行人跟前。 薛斯不解的看向沈浪,“贤婿,你这是......” 沈浪朝薛斯拱了拱手,道:“小婿往日收了不少岳丈大礼,却不知岳丈府上的艰难,小婿心中有愧,所以特此将岳丈昔日里送的礼尽数归还,还望岳丈原谅小婿此前的不知礼数。” 说完,江才便命人将车上的礼品悉数卸下往薛府里搬。 薛斯沉着一张脸,心下心思活络,在不知沈浪此番作为是何意之前也不吭声。 倒是一旁的姜氏看着这各色金银珠宝,面色堪堪的僵了僵,尤其是在看到那些薛云的‘陪嫁之物’之时,脸色更是沉了下去。 薛斯虽不管后宅之事,但是在看完金银珠宝后,又看到那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儿,心思起伏的厉害,冷声道:“贤婿,这些又是何意?!” 沈浪低垂的头下,勾了勾唇,他就知道心高气傲的薛斯肯定会追问。 “这....岳丈不知?” 沈浪明知故问的看了眼薛斯,再看了眼脸色明显绷不住的姜氏。 薛斯本就因为沈浪刚才暗示薛家财力不足落魄的一番话,心下已经有所不愉,再听沈浪这番说辞,强压着心中的恼意质问道:“你送的礼,我又怎能知晓!?” 姜氏正想上前插话,却不料沈浪根本不给她机会,自顾自的说道:“小婿日前清点库方时才发现云儿的陪嫁之物放在库房里吃了灰,命人抬出来清点一番才发现原来岳丈一家营生尽如此艰难,小婿思及往日收了不少岳丈大礼,心中有愧,这才想着将物品归还。” 沈浪一番话说得掏心掏肺,肝胆赤诚,话里话外皆是为了薛府考虑。 可薛斯看着那些普通人家里才会有的陪嫁之物,脸上一阵阵的火烧火燎,不着痕迹的剐了眼姜氏,“贤婿有此孝心,倒是老夫多虑了。” “岳丈哪里的话!小婿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 沈浪越是谦卑有佳,就越让薛斯姜氏说不出别的话。 若是沈浪抬着这穷酸不已的嫁妆气势汹汹的上门要说话,倒能显出沈浪不知礼数,不会做人。 而如今沈浪一番掏心至肺的为薛家考虑,若他们反驳斥责沈浪,反而坐实了姜氏面慈心狠,若是他们不作声,更加的落人口舌以为薛家穷途没落不堪,将出府女儿的嫁妆置办的如此寒碜不堪。 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不仅姜氏往日里经营尚好的慈母名声尽毁不说,日后还有哪家达官贵人同薛府联姻! 薛斯想到这里不仅恨上了沈浪,连同身边的结发妻子也怨了上去,先不说薛云跟沈浪的婚事是的了陛下的赐婚,就是普通的薛家庶女出嫁陪嫁之物都不应该苛待成这样! 这是要让他在朝堂之中把老脸丢尽啊! 薛斯气哼哼的拂袖而去,完全不管站在一旁那先前还拉着薛云的手大秀母女情的姜氏那张尴尬不已的脸。 薛云出嫁到现在从未仔细清点过自己的嫁妆,以前沈秦氏掌家的时候她那些嫁妆自然也被沈秦氏扣下了。 至于后来沈浪将掌家权交给她的时候,她也从没想过去清点一番自己的嫁妆,怕被沈秦氏说了闲话。 可如今看着那寒碜不堪的嫁妆,薛云的心彻底的凉了,难怪她虽为官家庶女却不得沈秦氏待见,甚至比秦莲那个商贾之女还不如。 原来竟是因为如此,官家庶女又如何,一个不招娘家人待见的庶女在沈秦氏眼里又能给相公在朝堂之上带来多少助力? 沈浪见目的达到,从姜氏手中接过薛云,搀着薛云往薛府里去。 早已在堂内等候的薛婉见父亲面色不愉的从外进来,心口不由得一紧。 尤其是在看到那些本应该是薛云陪嫁的物件儿都被送进来时,眼皮子不由得跳了跳,连忙迎了上去。 “父亲.....这.....” 薛婉是嫡母姜氏唯一的女儿,眉眼的一颦一笑都带着姜氏年轻时的影子,一直以来薛斯都对薛婉格外疼爱。 纵然那些被薛老夫人强塞给他的妾室后来都相继为他增添了不少子子女女,但那些庶子庶女享受的宠爱都不及薛婉半分。 整个薛府吃的用的只有薛婉跟姜氏院子里是最好的,这不,就连这回沈浪带着薛云回门儿,薛府里只有姜氏跟薛婉在前厅候着。 那些个同样想沾薛云光的庶女们只能眼巴巴的在后院绞断了帕子也无可奈何。 谁让薛婉是嫡女,姜氏是正妻。 薛斯一脸的不耐,就是见到薛婉那股子火气也都没法散去,不由得高声呵斥道:“你身为一府嫡女,就是见你妹妹也应该在后堂守着,如此出现在前厅是什么礼数!” 薛婉还是第一次被薛斯这般对待,一双凤眸霎时就红了,低声委屈道:“前日云妹妹托人给母亲捎信,说是思念婉儿得紧,婉儿这才在此守着,若是父亲不快,婉儿退下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日断更是有原因的,并不是弃文。 还是那句话,和谐看文哟! ———————— 本章15字评论有红包!么么哒~感谢在2020-03-11 20:25:32~2020-03-31 22:17: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我又回来了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卷卷 3个;鱼仔 2个;浮世轻欢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精怪 70瓶;嘤嘤嘤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果不其然,薛斯一听是薛云的意思,眉间的那股子怒意更甚,再联想到今日沈浪的所作所为,心中怒意更甚,“去后堂候着就是,一会儿云儿自然会去后堂寻你。” 薛婉咬了咬牙不甘就此退下,然姜氏进门后朝薛婉使了个眼色,薛婉纵使再不情愿也只得退了下去。 这时,沈浪搀着薛云慢慢悠悠的走了进来,薛斯连忙收起脸上的恨意,和善说道:“云儿,你不是想念婉儿得紧,这下回来你们姐妹两相见定有体己话说,你们就先退下去吧。” 薛云看了眼满心满眼都在自家夫君身上的薛婉,挺身挡在沈浪跟前,温声细语的朝薛婉调侃道:“云儿一月未见婉儿姐姐,实在是想念的紧,瞧着婉儿姐姐现下出落得越发动人了,也不知父亲母亲可为婉儿姐姐寻了亲事?” 姜氏眼皮子一跳,还没来得及接话,就连薛斯道:“你姐姐这性子还得你母亲多多调教一番,亲事自然是等日后再议。” 薛婉见薛斯如此一说,心里纵然有再多的话现在也无法开口,只得喊道打趣道:“妹妹这是自己成家了,也想着让姐姐出嫁与你作伴儿不成?” 薛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两姐妹感情颇热络一般携手进了后厅。 江妹跟翠儿两人也相继跟了过去,姜氏见薛斯有事要与沈浪相商,自然而然的也跟着退了下去。 沈浪落座后,悠闲自在的品了口茶,他不是原主不懂官场之道,如今薛云都已过及笄并且被圣上赐婚,在古人眼里长女未嫁庶女可不能先议婚事。 薛斯压着薛婉不嫁,连带着府内不少庶女也都没法议亲。 沈浪在心中冷笑一声,果然是个老狐狸,难怪皇上要对薛家两夫妻用离间计。 148睁着疑惑的大眼睛,不解的跳了跳,“宿主,你又知道什么了?” ——皇位之争从来都是凶险无比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为人臣子的要是在夺嫡当中一个不小心站错了队,失了荣华富贵倒是小事,落得个满门抄斩那可就是大事儿了。 [.............]148默了默,[对不住,我当时选世界的时候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些。] 沈浪对此不以为意,按照现在皇帝对他的态度来看,他只要不行岔踏错,只要他规规矩矩按照皇帝想要他表现得地方去表现,最后说不定还能衣锦还乡捞个闲散的一官半职。 前厅内很快下人就被薛斯给遣走了,薛斯眼含深意地看了眼江才,奈何江才视线根本不在薛斯身上,就是注意到了也当没看见。 沈浪也装作没瞧见薛斯暗示的眼神一般,两人就这么各自喝着茶,无声的僵持着。 薛斯不开口,沈浪也不问,就只比谁更耐得住。 终于在第三杯茶下肚的时候,薛斯忍不住了,将茶盏随手往桌上一放,状似随意的问道:“听闻你近日经常跟圣上下棋,探讨棋术学问?” 沈浪诚实的点了点头,“圣上近日痴迷于棋局,小婿对此只是略懂一二,不敢妄言跟陛下探讨学问。” 薛斯深奥的看了眼沈浪,朝中众臣对这个农门出生的状元郎一开始并无结交看好之意。 只是不知这沈朗不知是哪里入了皇帝的眼,现如今经常找沈朗聊起朝中之事,他与魏相这些年虽表面心生嫌隙可私下却有往来。 如今皇帝特意为薛云跟沈朗指婚,似乎是颇有重用之意,若沈朗得皇上青睐又彻底归为自己一派,日后在朝堂之上倒也能成为二皇子的一大助力。 薛斯抚了把胡须,老神在在的说道:“你如今还只是个编修,就得陛下如此器重,若是好生琢磨琢磨这为官之道,你的前途将来定比老夫走的要远些。” 沈浪唇角弯了弯,对薛斯话里的暗示充耳不闻,“小婿谨记岳父大人教诲。” 薛斯也不气恼,只当沈浪是为了薛云嫁妆之事心有不满,“听说你昨日纳了一房妾室?” 沈浪见薛斯提及这个,不由得捂头状似苦恼道:“岳父大人明鉴,小婿同云儿成亲还不过月余,自知如今在朝堂之上根基未稳,行事不敢造次,这家中妾室.....乃世子之意,小婿人微言轻实在不敢推脱....” 148在空间里默默地看着宿主演戏,不得不佩服这宿主把死的说成活的口才。 明明是自己想要,结果却还要怪别人。 闻言,薛斯眸子闪了闪,“这世子为人嚣张跋扈惯了,你才刚进朝堂与之结交还需谨慎一二才好。” 沈浪闻声连忙点头,“岳父教训的是。” 两人交谈往来之间,沈浪做到礼仪兼具,既不谄媚讨好,也不刻意冷待,留下个模棱两可的态度,由得薛斯自己去琢磨。 眼见时辰不早了,这茶也喝了好几杯了,薛云那边迟迟不见回来。 沈浪神色微动,“阿才,回春堂的大夫可请到府上去了?” 江才躬了躬身子,“回老爷,你与夫人出门时,属下就已差人去请了,估摸着时辰,这下大夫应该已经在府中候着了。” 薛斯连忙出声问道:“贤婿可是身子不适?” 沈浪闻声放下茶盏,拱手致歉道:“倒不是小婿,就是云儿这两日胃口不大好,所以请了大夫来府上替云儿瞧瞧,云儿如今可是陛下钦赐的状元夫人,这身子小婿自然得仔细的照看着。” 薛斯听出了沈浪言下之意,挥手招了个丫鬟下去唤薛云出来。 薛婉在后堂之中跟薛云好一番‘亲热’,姜氏为了不显尴尬,特意从后院将不少跟薛云一样的庶女拉了过来,大显姐妹关系融洽。 不少庶女见着薛云头上手上戴的翠玉阁首饰,身上的衣服也是云兰坊的订制,心下都眼红不已。 薛婉藏于几人之中,自是将下面的庶女小心思瞧的明明白白。 本来她见着薛云那一身比她还要华贵的衣裳首饰心中正不是滋味儿,见此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说道:“云妹妹当真是好福气,咱们府中这么多待字闺中的庶出妹妹,就云妹妹一人得了陛下青睐嫁与状元爷,这下子可羡煞咱们坏了!” 原本眼红薛云的几个庶女们心有不甘,闻声心下立刻活络了起来,“云姐姐现如今有了好去处,咱们日后脸上也有光了,只是不知这状元爷到底是不是个好郎君......” “前几日我还听说往府里抬了个表妹,昨儿个好像又从天香楼里抬了房妾室进府.....”说完,还故作惊慌的捂住了嘴。 其中一个素兰衣裙的女子,更是忧心忡忡道:“只怕日后云姐姐这处境也不见得好了.......” 薛婉面带笑意的看了眼神情没有异样的薛云,轻呵道:“云妹妹即已成婚,府中之事岂是你们能操心的,你们也不瞧瞧如今妹妹一身的锦衣绸缎,只怕你们这辈子都没有云妹妹这等好福气,日后指不定嫁与哪个小官儿做个偏房侧室。” 三五几个庶女面色一僵,纷纷垂下了头掩盖住了眼中的恨意。 同为庶女,怎的就薛云如此好命,几个庶女不由得将薛云恨了上去。 薛婉看了看纤细的手指,嘴角浮起一抹得意之色,三言两语就将薛云推到了几个庶女的对立面。 日后薛云回门可有的她受的了! 薛云闻言,表情淡淡的将手从几个妹妹手上抽回,道:“夫君待我尚好,不劳几位妹妹跟婉姐姐费心了,只是云儿嫁妆之事唯恐影响到几位妹妹议亲之事,这点还望母亲多多操劳。” 说完,薛婉面色猛地一僵,她怎么也没想到薛云如今敢将这事儿名目张大的说出来。 几位庶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翠儿听薛云这么一说,不由得担心了起来,往日自家小姐就在薛婉手上吃了不少苦头,可如今。 薛婉到底是姜氏一手培养出来的嫡女,心机城府不在姜氏之下,立马换上笑颜,“瞧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如今妹妹在府上如日中天,咱们借着妹妹的光怎么也差不到哪里去。” 薛云表情始终都是淡淡的,虽然她不知为何夫君会如此做,但她相信夫君这么做总有自己的道理。 薛婉心中暗恨,母亲苛待庶子庶女她怎会不知,只是没成想那状元郎尽然会将嫁妆尽数退回。 现在恐怕爹爹对母亲已经有了微词,若是再让这些低贱的庶女知道这事,那些个姨娘们还不知要怎么闹腾。 当日母亲敢算计薛云的嫁妆无非是仗着薛云没有姨娘,爹爹又向来不管后宅的事。 薛婉看向薛云的眼里淬满了毒,早些年就是因为薛云的出现,府中才会接二连三的抬进姨娘瓜分父亲对母亲的宠爱。 而这些庶子庶女们平白的占了原本只属于她的东西,所以,不管薛云有什么她都会想尽办法的抢过来。 薛婉正盘算着用什么法子将薛云身上的首饰弄过来,只是翠儿跟江妹两人一直在旁守着,让她无从下手。 翠儿本就是府中丫鬟不打紧,只是这江妹,薛婉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眼江妹。 只见江妹手足之间并不像是外界传言的那般是沈秦氏那低俗之人调丨教出来的丫鬟婢子,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薛婉看着薛云身后的两丫鬟,就当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一般,笑着打趣道,“云妹妹出嫁这么些日子,这不仅是脸色瞧着要比在府里红润了些,这身子也是圆润了不少。只怕这其中妹夫功劳甚高,你们说是不是?” 翠儿还不知怎么回话,就见江妹往前一步,恭敬的回道:“老爷平日里为人虽说冷淡了些,但我们老爷对夫人的疼爱向来是发自内心的宠爱,夫人有了老爷的疼惜,自然是要比出阁时更加的光彩照人了。” “那可不是,我瞧着妹妹头上这白玉凤纹钗可是翠玉阁里顶尖儿的物件,妹夫这都舍得为妹妹置办,妹妹未来的福分可真是好着呢。” 翠儿一听这话就知道大小姐又在打薛云物件儿的主意,正想开口却被江妹摁了下来。 薛云随意的扫了眼屋内五个庶出妹妹眼里那藏不住的嫉妒跟眼红,尤其是那个素兰衣裙的女子,薛云眉眼垂了垂,轻飘飘的回道:“那日云兰坊前镇国公世子那般阵仗早已传遍京都大街小巷,姐姐又何苦装作不知?夫君才刚刚为官可经不得姐姐这般夸赞。” 薛婉素手紧了紧,一口银牙咬的生生作响,她倒是没想到这平日里任人拿捏的二妹妹进了状元府没有被沈秦氏那粗鄙不堪的村妇磋磨的不成人形,反而还底气十足,言语之间倒比她这个大家嫡女更像嫡女了! 薛云云淡风轻的几句话就将薛婉的心思暴露了出来,不就是想要让这些人彻彻底底的恨上她。 这时,薛斯身边的丫鬟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朝几人行了个礼,道:“大小姐,老爷在前厅找二小姐有事。” 薛婉咬碎了一口牙,恨恨道:“既然如此,那二妹妹先过去吧。” “嗯。” 薛云没有跟在场的人多说一句话,起身便往外走去。 路过这薛府后院之时,心中一阵苍凉,一个月以前她从未想过自己能有今天这般的魄力对上薛婉。 翠儿看出来的薛云心中所想,低声道:“夫小姐,您现在已经是沈府夫人了,早已不再是薛家庶出的小姐了。” 薛云回望了眼薛府的一草一木,“你说的对。” 或许从踏出薛府大门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不再是薛家之女,而是沈朗之妻,状元郎之妻。 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过来为何在马车上夫君会那般说。 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双更哟! 快将你们的地雷,营养液砸过来!!! 第17章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少女气息未匀,连声喊道:“云姐姐....你且等等。” 薛云回过身见昔日那素来胆小怕事的五妹妹,手中捏着个绣锦的香囊急急忙忙的走到薛云面前。 “得知今日姐姐回门,妹妹特意连夜缝制了这个平安香囊,惟愿姐姐在夫家事事顺心,平平安安。” 江妹常年混迹于侯爷府的内宅,远远地就嗅到那香囊中的不同之处。 见人这就要上前来,江妹往前挺身一步接过香囊,“香囊奴婢先替夫人收下,薛小姐心意夫人自是知晓,只是这时辰.....” 薛兰本欲将香囊塞到薛云怀里,岂料薛云身边的婢女手快,一时间手僵在半空中,只得堪堪的收回手。 薛云看了眼少女身上的稍微显暗色的衣裳,淡声道:“往日里倒少见五妹妹这般打扮,如今五妹妹也快及笄了,这衣裳方面倒也不必如此素净。” 听到薛云这样一番话,眼眶渐渐地红了起来,“云姐姐才将将出阁,又不是不知主母素来不喜我们这些庶子庶女,吃穿用度哪儿还能由得我们做主。” 翠儿皱着眉头,往日在薛府之时除了大小姐,她最为不喜的就是这五小姐,成日里哭哭啼啼的模样让她着实厌烦。 往日里只要她一哭诉,小姐定然将自己那为数不多的月钱银子给了出去。 现在这般模样,怕是又要上前讨要了。 然,薛兰眼泪都落了些许了,却未见薛云有半点儿动作,脸上的神情都未变动半分。 许久之后,等少女哭诉的时间够了,薛云这才从发髻上摘下那白玉凤纹钗塞到薛兰手上。 “姐姐今日匆匆出门走的急,身上并未带多少值钱的物件儿,瞧着五妹妹对这钗子格外喜欢,现下就赠与妹妹。” 薛兰眼神暗了暗,脸上却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假意推辞道:“谢谢二姐姐,只是如此贵重之物妹妹收不得.....” 翠儿见薛兰此番做派,眼睛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没好气的回道,“五小姐您还是收下吧,夫人如今在沈府不比在薛府,首饰多着呢!” 薛云瞪一眼翠儿,“休得多言。” 翠儿连忙低下了头,不在说话。 倒是这话听在薛兰耳里却变了味道,难堪的咬了咬下唇,“二姐姐......” 话还没说完,江妹在旁小声提醒道:“夫人,估摸着现在回春堂的大夫已经在府内候着了,咱们还是赶紧先上前厅去吧,莫让老爷等久了。” 薛云闻声松了手,将钗子插在了薛兰的发髻上,顺便还将耳朵上戴着的金丝镶红宝石耳坠,还有手上的翡翠手镯一并给薛兰戴了上去,“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下子瞧着五妹妹倒是俏丽了不少。” 薛兰见此抿着唇羞怯的笑了笑,“二姐姐惯会取笑我。” 翠儿心有不平的看了眼装腔作势的薛兰,而江妹则始终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得空了跟大姐姐一起上沈府来寻姐姐。” 薛兰娇娇一笑,“好,姐姐慢走。” 薛云也同样含笑的点了点,只是在转身的那一瞬间,脸上便再也没了笑意。 见已经走远,翠儿这才愤恨不平的问道:“奴婢刚才还夸小姐变了,谁知被这五小姐一哄,您又变回去了。” 而江妹则是看了眼四下,见四周都无人,这才对薛云说道:“夫人,您站远些。” 说着,便将那香囊里的东西尽数倒进了路两旁的草丛里。 薛云见着江妹的动作,眸色渐深,一双青葱玉手死死的嵌进手心里,“香囊里是何物?” 江妹抬眼看了眼神色不对的薛云,“回夫人,是麝香。” 闻言,翠儿扶着薛云不由得瞪大了一双眼,气愤道:“好个蛇蝎恶毒的五小姐!真真是欺人太甚!!枉小姐平日里对她甚好!” 薛云抚着小腹,眸眼微磕,“麝香.....这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江妹没在吭声,想起沈浪的嘱咐微微的离薛云远了些,“夫人,我身上怕是还有残留的余味,只得离你远些,您莫要沾上了....” 薛云点了点头,脸色依旧苍白不堪。 —————————————— 沈浪在前厅跟薛斯打了八百个回合的太极,这才瞧见薛云面色苍白的从后院出来。 见此,沈浪忙不迭的上前从翠儿手里接过薛云,仔细搀扶着,问道一旁伺候的两人,“夫人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儿的,这会儿可是身子不适?” 翠儿瞧了眼坐在主位上的薛斯,咬了咬唇,压下了都已经到嘴边的话。 薛斯放下茶盏,轻咳两声,板着脸斥道:“女儿家身子不适,找大夫瞧瞧便是,贤婿何须如此惊慌!这般姿态在官场上可要不得!” 沈浪闻言,看了眼两个婢女的脸色就知道肯定是薛云在后堂出了点事。 只是刚才148被他派去盯着二皇子去了,现下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得而知。 薛云听着薛斯的呵斥,本就冷了的身子这下更是连带着心也冷了几分,“父亲教训的是。” 闻声,薛斯没什么表情的朝两人摆了摆手,“既然你们还有要是,就不留你们了,回去吧。” 薛云点了点头,任由着沈浪搀扶着出了门。 只是在出门的那一瞬,薛云抬头瞧了眼薛府的牌匾,最后漠然的上了马车。 沈浪见状,心下了然了几分,今天这次回门在薛云的心里,怕是将自己跟薛府的一切都彻彻底底划分清楚了。 见薛云手上,头上首饰都不见了,沈浪随口问了句,“夫人身上的首饰.....” “家中五妹妹喜欢,妾身就自作主张的赠予了去,五妹妹在府中年岁尚小,如此将将及笄,想着为她增添点首饰也是好的。” “嗯....”沈浪微微颔了颔首,“若是关系亲近,也可请进府中小住几日也无妨。” 薛云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妾身谢过夫君,如今正值春日,改日妾身邀请府中姐妹到府中聚聚,办一场‘春日宴’,夫君以为如何?” 沈浪抖了抖身子,实在不喜欢这古人动不动就跪谢的大礼,尤其是还是女人。 “你我夫妻,不必如此客气,‘春日宴’?现在春光正好倒也合适。” 薛云嘴角扬了扬,搭在腹间的玉手紧了紧,“是,那妾身回府就差翠儿跟妹儿着手准备。” 沈浪正要说些别的,就见眼前一道白光闪过,148张着血盆大口在他脑海里嚷嚷了起来:“哇!哇,哇,劲爆消息!你押对宝了!!二皇子竟然....竟然跟上官凌他姑母有....” 作者有话要说: 婊贝们!文文将于周五入v,答应我,一定要追下去行吗? 给你们磕头了! 入v当天万更掉落!你们还爱我的对吧!? —————————— 连载古穿求收藏呀!《我养反派的那些年(穿书)》 立志要靠种地发家致富的洛田田,竟然带着菜种子穿书了! 原著是一本披着种田马甲的宫斗权谋文,但这跟洛田田没什么关系。 洛田田既不是小白花女主,也不是贵妃女二,而是女主前期最大的死对头,嫁过人还带着俩拖油瓶的恶毒女配。 原身三天两头算计,陷害女主,虐待殴打孩子,在前期的剧情里那可是充分的彰显出了女主的真善美。 并且每一次的陷害,都成了增进男女主关系的粘合剂! 可后来…太过作死,被书里黑化后的反派五马分尸后做成人彘… 洛田田看了眼鳏夫留下的俩拖油瓶,那个黑化后杀人不眨眼,恶贯满盈的宦官佞臣,现在还是个小不点儿…… 养娃要趁早,洛田田决定好好养娃,努力发家致富! 将未来的反派扼杀在孩童时期,培养个三观正常的儿砸! 从此以后,洛田田的人生信条:老实种地致富,把儿砸闺女都养成白白胖胖的小公举!! 十年后,风度翩翩权势滔天的反派,“听说你前两年在养儿子?” 洛田田,“不不不,你听错了,是养大佬,养大佬!” 反派揉了揉洛田田脑瓜,温声细语道:“乖,是童养夫……” 洛田田,“…………” 夭寿哦!谁来告诉她,她那三观正根苗红的儿子去哪儿了!! 感谢在2020-03-31 22:25:07~2020-04-01 23:30: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浮世轻欢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虫虫 10瓶;浅小莫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沈浪还没反应过来就先被148的形象给骇了一跳不说, 再听到148的话,内心一阵又一阵的复杂。 看来现在他可以彻底的放弃这便宜的岳丈大人了。 薛云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沈浪见她不肯说, 自然也就不好在继续追问。 直到马车停在沈父门前, 早已在府内等候的大夫将人请了过去诊脉。 沈浪这才借着这个空隙将江妹江才两兄妹唤到书房, “今日在薛府可有出了什么意外?” 江妹规矩的站在书案前, 听沈浪这么一问便将薛府后堂之内发生的一切尽数的对沈浪复述了一遍。 期间包括谁说了什么,说话之时是什么表情, 暗地里又有什么小动作,一五一十全都极其详尽的复述了出来。 沈浪微微屏息,在心里止不住的感慨,要不是148说这两人日后能助他成大事。 他都不得不怀疑江才跟江妹两人是哪个不明派系的人特意遣到他身边的暗探。 江妹说完以后,沈浪这才问道两兄妹, “你们俩怎么看薛府?” 江才跟江妹两人闻声不由得对视一眼,沈浪口中问的是‘薛府’而非薛府之中的某一个人。 江才顿了顿, 道:“薛尚书如今在朝中掌管着工部,同时又投靠在二皇子母家的魏丞相门下,其现在在朝中的势力也是盘根错节不容小觑。” 沈浪哂笑一声,“是么?” 如果薛斯真的跟魏丞相是一脉, 又认为二皇子在夺嫡中颇有希望, 又为何会压着府内那早已及笄的嫡女婚事不松口? 看来那老油子也是觉得现下朝堂局势不稳,怕轻易的与之结了姻亲后,万一对方后继不给力而连累了自己。 如今他本就惹皇帝不快,而皇帝对魏丞相一家谁知是不是也颇为忌惮, 贸然的站队联姻的后果可不是他能承受住的。 但若他为嫡女议了别家的亲事, 那日后二皇子真的有夺嫡的希望,到时候他手里又有什么可以向二皇子示好的筹码? 总不能将府内那些他自己都看不上的庶女拿出手去。 果然在古代的官场中, 女儿都是用来规避利害的棋子,不管是皇帝,还是薛斯,又或者是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官员。 沈浪想到这里,随手抽过一张宣纸,如今看来不论是为了薛云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为了向太子一党投诚,这魏丞相一脉的旁支都必须尽数断去,免得日后徒生事端。 薛斯也好,姜氏,薛婉也罢,都必须除之。 江才就见沈浪轻嘲完一声后,在纸上写下了几个人名,两兄妹不解的看向沈浪,“老爷这是作何?” 沈浪不答反问,“阿才以为我今日的所作所为是为何?” 江才沉了沉眉,“现在全京都皆知镇国公世子为讨大人欢心,特意将香香姑娘送进府中。第二日,大人就带着夫人回门,并且还当众拆了薛夫人姜氏的台,还借着这事儿将姜氏亏待庶女之事揭了出来,姜氏贤惠之名恐怕不保不说,夫人还是圣上赐婚,恐怕明日早朝上薛大人有的受了....” 沈浪闻声不住的点头,勾了勾唇,“不错,不过你只看到了这其中的一点,姜氏跟魏贵妃同属表亲,当年薛斯就是借着这个搭上了魏丞相,如今姜氏不贤,生性多疑的陛下会如何?” 江才想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过来,钦佩的看向沈浪,“如今皇上本就忌惮魏丞相跟镇国公两家,夫人又是得了皇上赐婚,姜氏却如此苛待,无疑是同那镇国公世子一般,不将皇权放在眼里!” 沈浪欣慰的点了点头,不止如此,薛云在暗地里还有一重皇亲的身份,姜氏不知晓但薛斯可是知晓的,那个猜疑心重的皇帝只要自己暗地里琢磨一番,原本只是姜氏简单苛待庶女之事,都能被皇帝好一阵脑补成姜氏仗着魏家势力欺压他皇室,不将皇权放在眼里。 到时候这出戏可就好看多了,所以他今日之举不过是为给魏丞相跟薛斯的倒台先埋下个怀疑的种子。 江妹听了江才的话也才慢慢的回过神来,“原来这才是老爷真正的用意!” 沈浪挑了挑眉,“哦?不然你以为老爷我此番作态是何用意?” “女婢还以为老爷定是不满夫人从前在母家受气,今日特意去替夫人找回场子的呢。” 沈浪笑了笑,“你家老爷我现在不过是翰林院内小小一届编修,哪里来的底气去同那工部尚书叫板?” 江妹,“这奴婢倒是未曾想到。” 只怕薛斯想的也是他不过是一届小小的编修,所以对今日的事并没有放在心上。 而且他表面上的那一番伏低做小的赤诚之心也暂时的将人给哄住了,暂时还未深想到这一层去。 等他想明白了,他跟姜氏之间的嫌隙也就才深深的埋下了。 而现在,他只盼着太子那边能懂他借着今日之事所表达的诚意了。 沈浪摇了摇头,“行了,你们都先下去吧,只是妹儿,夫人过两日要在府中操办‘春日宴’,这段日子你与翠儿多多费心些。” “是。” 两人拱手退下后,沈浪这才将148召唤了出来。 ——二皇子跟上官贵妃的事儿,真的是我所想的那样? 148圆润的身子在沈浪面前一蹦一蹦,张着血盆大口一开一合,“你不相信我。” 沈浪,“...........” ——我信,只是稍微觉得有那么点儿不科学。 若说上官贵妃为了自己儿子前去引诱二皇子,等那东窗事发一日殃及三皇子是必然的。 若说二皇子为了镇国公一脉的势力去勾搭上官贵妃,这也说不通,就算是为了皇权娶镇国公一脉的女子为正妃所带来的风险都比勾搭皇帝的女人风险要小。 148,“万一人家是真爱呢?” 沈浪,“............”算了,他就不应该对一团代码抱有任何希望。 “宿主,我监测到你对本1818148号系统的差评值数。” 沈浪,“不,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 “.................”148负气的再一次张开了大口,“宿主,你新手上路,本系统能提供的只有新手礼包,无法成为你想象中的万能神。” 说完,148号就收起了真身消失不见。 沈浪默了默,这白光团子还怪有脾气的。 【宿主,148号并没有情绪设定值。】 “............”沈浪,“算了,算了。” 三皇子稳不住,二皇子又有这事儿更加没有可选性,还是遵从正统吧。 —————————————— 沈浪从书房出来时,天色已然暗了下去。 这前脚刚踏进东院的大门,就见东院灯火通明,欢声笑语的挤了不少人。 沈秦氏更是紫薛云进门这么久,第一次对薛云有了好脸色,沉声对薛云道,“既然有了身子,那就好生将养着,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吩咐下去,这日后清晨的请安也就罢了。” 薛云躺在床上倚着软枕,细声应道:“是。” 见薛云如此听话,沈秦氏点了点头,看了眼一旁站着的香姨娘,“至于往后这府里大大小小的繁杂琐事,现在既然已经有了香姨娘,就让香姨娘帮着搭把手,别累着自己。” 沈秦氏这一番说的虽是在理,但香香作为妾室偏房不过也才将将进门,沈秦氏这番说辞大有想要夺回掌家权意味。 香香在一旁听了沈秦氏这么一番话,忙不迭的带着丫鬟表诚意,“老夫人此般抬爱,香香无以为报,日后定然全心竭力的辅佐姐姐处理府中事宜,绝不让姐姐过多劳心费神。” “嗯.....”沈秦氏见香香这番表态,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虽刚进门,处理家中之事也莫要担心,若是有什么不懂,尽管来问我这老婆子便是。” 眼见沈秦氏三言两语就要将自己手中的权利分出去,薛云双手紧攥着身下的被子正欲反驳,就听沈秦氏拉长着脸说道:“你也别有旁的想法,如今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可不比你那大嫂家的泼皮子,你怀的可是咱们沈家真真正正的嫡孙,可比旁的野猴子要金贵多了!自然应该要注意着些!” 沈秦氏这么一番话下来,原本喜庆的氛围不禁的凝重了几分。 尤其是沈家大嫂,原本真心实意替薛云感到高兴地心情因着沈秦氏这一番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僵在了原地。 屋内其他人自是知道沈秦氏不待见两位继子的媳妇孩子,见状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薛云躺在床上也是尴尬不已,正当她不知如何应对之时,沈浪从外面走了进来。 沈浪不理会坐在主位上的沈秦氏,朝薛云问道:“远远儿的就听见院子里热闹不已,怎的近了反倒是没声儿了?” 薛云面色含羞不语,翠儿乐不可支的上前报喜,“老爷,您要当爹爹了?” 早就知道剧情的沈浪脸上还是浮起了一抹喜色,“当真?” 薛云腼腆一笑,小声道:“回春堂大夫今日把了脉,说是有了。” 沈浪朗声笑道:“此等好事该好生庆贺一番,江才,吩咐下去,这月全府上下月钱翻倍。” 说完,沈浪看了眼在沈家两位嫂嫂,笑道:“如今三弟都走二哥前头,柱子也当上哥哥了,今晚定要好好同两位哥哥喝上两杯。不知二位嫂嫂可允?” 沈浪这话无形中就解了刚才沈家大嫂的尴尬,也让薛云下了台。 沈家两位嫂嫂连声道:“如今三弟有这等喜事,做嫂子的哪能不允。” 屋子里气氛一时间又活络了起来,唯一面色阴沉的只有那被沈浪彻头彻尾无视个透彻的沈秦氏。 沈秦氏见沈浪一颗心全在初为人父的喜事上,倒也难得的没有继续发难,随意的嘱咐了两句,便带着丫鬟婆子自行里去了。 旁边候着的香香也极为有眼力见儿的没有去打扰夫妻俩,见人都走了,也带着丫鬟退了下去。 待人尽数散去之后,薛云想起沈秦氏方才的话,不由得愁容满面,“夫君......母亲今日说.....” 沈浪笑着宽慰道:“若是你不让权,旁的人岂能自作主张?” “可那香姨娘.......” “那香姨娘本就是太子旗下的暗探,如今不过是想借着老夫人之力在咱们沈府站住脚,日后我若投了太子,你说着香姨娘是会听老夫人的还是会听我的?” 薛云见沈浪这般话都同她讲,心里又感动又担忧,“全凭夫君安排,这是两位嫂嫂那边......” 提起这个,沈浪才真真正正的感到头疼,今日如果不是他刚好回来,指不定那沈秦氏要给薛云招多少幺蛾子。 “明日我会同父亲还有两位兄长好生说说,至于母亲的话,万不可放在心上。” “妾身省的,今日母亲那般说,恐怕嫂嫂心中已经有了不愉。” 沈浪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这一天下来,又要在外斗智斗勇,回到家中又要处理这些事,实在是头昏脑涨的很。 “过几日你不是要办春日宴,届时将两位嫂嫂一同请来说开就好。” 如今的沈家由薛云当家做主,沈家两兄弟的日子倒也比之前好过了些,可沈秦氏一直视那两继子为眼中钉,如今薛云怀孕对于沈秦氏来说,一定是将薛云腹中的孩子当成了嫡长孙对待。 自然会惹的沈家另外两房不快,自古以来后宅之中女人之间就存在弯弯绕绕,若是他一个处理不好,外面暗害到能防得住,可这日防夜防家中的家贼难防啊! 这时,沈浪想到了148,“你能全天跟着薛云吗?” 148冷漠的拒绝了沈浪的提议,“宿主,1818148号是系统,并非保镖,就算跟着目标也无法提供保护功能,这边强烈建议你再次观看一遍新人手册。” “.............”沈浪摸了摸鼻子,这系统是拐着弯儿嫌他是菜鸟呢。 “148并未这么想过,宿主不要给系统强行安罪名。” “是,是,是,你没有。”沈浪在心里不住地叹气,看来还是要替薛云安排好安保人员才行。 原主那一世,就算原主那么对待薛云,相当于被打进了‘冷宫’秦莲乃至薛家都还不放过她。 更何况现在在外人看来,薛云在沈家如此‘受宠’,把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人恐怕也只会多不会少。 全府上下因薛云有喜一事热闹不已,府中的下人皆是高兴这平白得了一个月的赏钱,一个两个笑的嘴都合不拢。 只是这有人欢喜有人愁,沈秦氏刚才眼巴巴的听着沈浪嘴巴一开一合这大笔的银子往外走,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儿,怎么也提不起精神头儿来。 身旁的嬷嬷那是自幼看着沈秦氏长大的,对沈秦氏的心思拿捏的透彻无比,“老夫人你也莫同少爷置气,今儿个少爷心头正欢喜着,这银钱去了也便去了,如今咱们也不是从前的那种苦日子了,不必介怀。” 沈秦氏用力的将桌子拍的直响,“要不是莲儿那眼高手低又不自量力的混账东西耽误了,今日身怀有孕的岂会是那等低贱女子!?” “老夫人莫气坏了身子,老奴前儿些日子就同您提过,莲儿表小姐不是个安分的主儿,也得亏她那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命数,如若不然,等她一朝得了势,可不会如此安生。” 沈秦氏冷静了下来,冷声道:“往日我待她不薄,既然她瞧不上我朗儿,一心只想奔着权贵,就让她去吧.....差人给我二哥送话,待月儿来了后,我亲自做主直接将月儿抬作朗儿的平妻!” “她秦莲看不上的东西,我要她这辈子都得不到!” 沈秦氏的这番话被148实时的转接到了沈浪跟前,沈浪摇了摇头无奈的感叹道:“与其说这沈秦氏有多疼爱甥女,倒不如说她更钟情光耀她秦家门楣。” 上辈子一心护着秦莲,这辈子只莲在外男面前失了礼节,坏了名声就不管不顾的直接将秦莲踹出了局,要说沈秦氏对秦莲有多喜爱,那可真是侮辱了喜爱。 既然不用他出手,一个香香就助他解决了秦莲,他倒也不必再为秦莲分心了。 只是原主这目标中的另外一个何亮,倒是有点不好搞,没了秦莲何亮对付他的招数现在尚且未知。 与东院的热闹非凡相比,秦莲的西院就显得冷清多了。 香香昨夜被薛云匆忙的安排在了西院住下,今日又因薛云有了身孕无暇分身顾及到安排她,沈秦氏又在沈浪那儿添了堵,自然没有心思招待她。 所以,主仆三人只得继续回了西院住下。 西院里除了香香带带来的两个丫鬟,再也没有胖的人,整个院子就像是座冷宅一般。 谁知刚进院子,就见秦莲的房门口站着一下人打扮的丫鬟。 只见那丫鬟随意的将盘中的饭菜往地上一扔,敷衍的敲了敲门,阴阳怪气的朝里面说道:“表小姐,饭菜就搁在门口了,老夫人说了今后您要是想吃就自己去后厨做,现今儿三夫人有了身子,后厨就紧着三夫人那边儿了,可就没着功夫给您做饭食了。” 那人说完,也没想着等秦莲的回话,甩了甩袖口,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路过香香三人旁边时,也没给三人好脸色,毕竟今日当家主母有喜,这些下人得了赏钱自是知道什么人该讨好,什么人该给冷脸。 香香身边的桃红衣衫的丫鬟一脸的轻蔑,朝那人身后‘呸’了一声,“小姐,这沈家上下没有一个不是狗眼看人低的主儿,日后定要在爷面前好好说道说道。” 香香苦笑一声,她即已被‘爷’当作了棋子赠与了沈家状元郎,日后在‘爷’面前岂能有说上话的时候。 “如今你们同我不过刚入沈府,府中一切都尚未可知,你等行事莫要张扬,若是让那薛家庶女抓住了把柄送了出去,我也无法保住你们。” 两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应道:“是.....” 香香看了眼秦莲紧闭着的房门,心下闪过一丝算计,“我知你们心里不快,可如今正是爷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受爷恩惠自然要替爷分忧。” “奴婢晓得了。” 秦莲听了丫鬟那翻目无尊卑的话,气得将那玉兰坊送来的衣裳剪成了碎布。 此时,听着外面那欢声笑语的喧闹,心中恨极了那将她与青楼女子作比较的镇国公世子。 秦莲死死地咬住着唇,生生的将那唇上咬出了血,愤恨的骂道:“都是秦羽这该死的贱人!!!” 如今她名声尽毁,若她再不抓住沈家,再不抓住沈浪,那她秦莲这辈子就再也没有了出头之日! 如果她真的回了鄞县,就算她是秦家嫡女又如何!?大门大户的官家人本就瞧不上她这商贾之女,如今她名声尽毁,再想要嫁进官家做个官太太简直是难如登天。 秦莲想到这儿,咬碎了一口银牙,将唇上的血生生的咽了下去。 不管什么手段,宁为官家妾也不做寒门妻! 秦莲眼里淬着毒,坐在梳妆镜前好一番精心打扮,选了身亮眼的衣裳,这才走出了房门。 原本跟香香在院子里说话的两个丫鬟见秦莲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想起刚才所说的话,不由得吓了一跳。 香香一直没有正式见过秦莲,只见昨日那在众人面前脸面丢尽的表小姐,如今这般精心的梳洗打扮,秦莲现在的心思倒也不难猜。 秦莲倒是没有想到院子里还有其他人,昨日从前厅受辱回来后,她就将彩儿赶了出去。 院里原本伺候着的丫鬟婆子,今日一早也没沈秦氏唤走了。 除了后厨那一日三餐过来给秦莲送饭食的丫鬟,沈秦氏一个婆子都没给她留下。 秦莲见三人之中,最中间那女子,气质不俗,心下一阵警惕,“你们是何人?” 香香身边两丫鬟沉默半响后,还是上前朝秦莲行了个礼,“表小姐....我等是香姨娘的贴身丫鬟。” “奴婢采莲。” “奴婢采荷。” 秦莲听到其中一个丫鬟唤作采莲时,脸上的表情更别提有多难看,只是片刻就恢复了正常。 一脸亲切的上前拉过香香的手,娇声道:“香姨娘?我竟不知表哥何时纳了妾室?姐姐可真是好福气。” 香香勾了勾唇,眼底闪过一丝计较,“妾身昨日刚刚进门,妹妹今日大门都未出半步自然是不知。” 闻言,秦莲脸上的笑意凝固了片刻,“莲儿还有事,就不叨扰姐姐了.......” 香香点了点头,“表妹请自便....” 秦莲见香香一副当家女主人的姿态,心中恨极了可现在却也无可奈何。 只得压下心中不满,拂袖而去。 采莲今日在沈府同下人熟络了几分,自然也听说了在昨儿之前,沈秦氏原本有意将秦莲抬作贵妾一事。 见秦莲那般妖媚的打扮,也猜出了那表小姐是高攀镇国公世子不成,现下是想牢牢抓住状元爷这颗大树呢。 “小姐,这表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昨日受了那般侮辱今日却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可见其心思深着,咱们可得小心着点儿。” 香香轻笑一声,“莲儿莫不是怕了?” “小姐!你又拿我寻开心,我怎的会怕表小姐这类厚颜无耻之人?” “那咱们就瞧着这表小姐能有多大的能耐吧。” 三人相视一笑,随即回了房间。 沈浪累了一天,正准备歇下了就听房门外起了嚷嚷。 “老爷,夫人,不好了,表小姐闹着要寻短见了!” “老爷......不好了 .....” 外头下人扯着嗓子高喊,薛云刚要起身就被沈浪给摁了回去。 “天色已晚,我去看看就是。” 原本早已跟沈父一同歇下的沈秦氏,慢条斯理的收拾了一番这才赶了过来。 三月的天儿,晚间多少有些寒意,秦莲站在莲花池边不顾丫鬟婆子的阻拦,挣扎着就要投池自尽。 “姑母......莲儿不想活了!” “莲儿对不住姑母......” “你们放开我,让我去死吧......” 匆匆赶来的沈浪别的倒是没瞧见,在周围灯火的照亮下独独看见了秦莲那一身亮色衣衫,再配上那副悲恸欲绝又哭得梨花带雨的表情。 啧......换作旁的男人怕是被秦莲这一番折腾,早已心生不忍跟怜悯了呢。 名声受损的娇弱美人儿,以死自证清白,可不刚烈? 可这一切在沈浪眼里就只看出来了个装腔作势,博人同情。 沈秦氏姗姗来迟,见秦莲哭的那般悲恸欲绝,心下也几分些恻隐之心,但这些并不足以动摇她,“好了!姑母已差人送了信给你父亲,过两日家中自然有人接你回去,你现在这般闹又如何!?” “早知今日当初眼皮子又何必那般浅显!” 沈秦氏沉着脸说完这番话,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沈浪,“时辰这么晚了还不赶紧回去歇着,跑这来凑什么热闹!?” 沈浪,“.........”他倒是不想来。 “儿子这就回去。” 秦莲见沈浪要走,顾不上投池,连忙凄声喊道:“表哥........” 沈浪正想装作没听见走人,就听沈秦氏高声呵斥道:“如今还唤你表哥作甚?朗儿赶紧回你的东院去!” 啧.......看来这沈秦氏真真是恼极了秦莲,并且也是彻底的放弃了秦莲。 沈秦氏话音刚落,就见那边的秦莲趁着丫鬟婆子不注意‘扑通’一声,直直的跳进了池子里。 后园的众人一时之间皆为反应过来,这莲花池虽然唤作池,可那水也够深,府中男丁顾忌男女大防不敢贸然下水,而丫鬟婆子也都不会水。 一时间全都慌了神,沈浪跟沈秦氏想的一样,本以为秦莲只不过是装模作样而已,谁知秦莲真的敢跳。 沈秦氏害怕真的闹出人命无法同自家大哥交代,一时也顾不上想别的,就朝沈浪大喊道:“朗儿!!!还不下水去莲儿!!” 沈浪冷下了眸子,这秦莲心思果然够深,为了一个妾室的位置居然能以命相搏。 “朗儿!你还在等什么!??莲儿怎的也是秦家嫡女,怎能让那等粗使杂役碰了身!!” 沈浪沉下了脸,却还是一头扎进了莲花池里,三月初春,池水寒冷,沈浪撑着原主这弱不禁风的身子骨,费了半天的劲儿才从池里将秦莲捞了上来。 秦莲呛了水,昏死了过去,丫鬟婆子忙成一团, 沈浪冷冷的扫了眼被丫鬟婆子围着的秦莲,之前他还只当这秦莲现在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谁知这秦莲心性尽是这般狠。 “148,我好像没有在新手指南里见过有针对宿主的行为约束。” 148号沉默了片刻,道:“这.....我们是合法正规的机构,只是考虑到世界对任务所造成的不稳定性,只要不是有悖人伦的不道德行为,一切都是有可回旋的余地。” 沈浪,“.............”这个说法,很官方! 将人救起之后,沈浪没在看秦莲一眼径直回了东院。 薛云听着身边人的回禀迟迟不敢入睡,见沈浪浑身湿透的回来,心下一凉。 “夫君......” 沈浪接过江妹手中的热毛巾擦了擦身子头发,“你且睡下吧,我身上寒气中,今日睡厢房去。” 薛云见沈浪面色不好,未在多话。 沈浪原本还打算着,沈秦氏将秦莲送走,他也可以放秦莲一次生路,谁知现在虽然他减少了秦莲跟沈秦氏之间的羁绊。 可还是没有逃过命定的剧情,明天等秦莲醒了定会借着今日之事大做文章,又要寻死觅活一番。 ——看来这何亮也是注定要通过秦莲上线了? 148没有回答。 沈浪眸眼沉了沉,一夜无梦。 第二日,沈浪早早的就出了门。 早朝上果然如他所料的那般,皇帝当众对着薛斯发了难,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好一通责骂呵斥。 镇国公之子,威虎将军上官虎在朝上对薛斯一家的行为,更是好一番‘直言不讳’。 惹得太子一党跟三皇子一党纷纷在旁一唱一和落井下石,指责薛斯姜氏藐视皇权,理应重罪。 薛斯被皇帝一顿责难倒也没有随了他们治以重罪,最后还是薛斯自己提出自罚三月俸禄,禁足姜氏,这事才算过去。 毕竟薛云在明面上只不过是薛府一庶女,虽然得了皇帝的赐婚,但皇帝看重的对象却不是她,一届庶女得赐婚已是万幸,这身份自然尊贵不到哪里去,只是姜氏不仅坐实了善妒苛待庶女的恶毒名声,在皇帝心中对薛斯也有了另一番计较。 “行了,没事就都退朝吧!朕乏了。” 魏丞相从早朝到下朝都未给薛斯一个好脸色,薛斯是他门下,而那姜氏又跟魏家沾着亲,皇上当着文武百官那般呵斥薛斯,又何尝不是再打他的脸。 上官虎见魏丞相一众人散去,撸了把虎子高声笑道:“哈哈哈哈,我凌儿这美人送的可真真是好!” 武将本就看轻文官,要不是三皇子特意嘱咐要他凌儿接近那文弱书生,他才不会同那般穷酸书生往来。 三皇子一党,闻言纷纷点点头,“也不知这沈家状元郎是真傻,还是假傻。” 有此疑问的不止三皇子,跟太子,同样的还有皇帝。 早朝结束后,皇帝就将沈浪传到了御书房。 周帝如今年岁正值中年,身子骨在常日锻炼下倒也显得硬朗,古代的皇帝就算到了垂暮之年都不一定舍得自己的皇位。 而这周帝还正值壮年的时候,那就更舍不得这万人之上的位置了。 沈浪弓着身子候在一旁,周帝自顾自的琢磨面前的棋局,过了半响才似想起沈浪这么个人似的。 “嗐呀,爱卿来了?快坐快坐,这盘棋局朕百思不得其解,爱卿可有妙招?” 沈浪微微直了直有些僵硬的身子,坐下后才看向周帝面前的那盘黑子的死局,道:“这......微臣棋艺不精,无法破解。” “哦?”周帝随手落了颗白子,“爱卿这才大婚不久,可朕听说爱卿这后宅之内可是迎了不少新人?” 沈浪连忙起身,道:“臣惶恐。臣对香香姑娘钦慕其厨艺许久,家中表妹更是事出有因......” “罢了,朕可不是来听你唠叨后宅之事的。” 沈浪垂下的头,微微挑了挑眉,“陛下可是有要事吩咐微臣?” “朕格外好奇爱卿昨日之举,爱卿作何解释?” 沈浪垂下的眸子闪了闪,他就知道这老皇帝多疑又多虑,昨日之事他不可能不怀疑他。 “解释?陛下,微臣为何要解释?” “哬.....好大的胆子!是朕在问你,你倒是反问起朕来了!” 沈浪面露不解之色,“陛下,臣出生寒门自是知晓生活苦楚,往日府中内务都由母亲打理,只是前两日臣在库房寻岳父大人赠予小婿的文房墨宝之时,偶然翻到家中娘子的陪嫁之物,这才惊觉岳丈一家的不易,对岳丈此前赠送的的昂贵之礼,受之难安,所以昨日这才将那嫁妆尽数退了回去并且在那箱底之下还额外补上了不少物什,唯恐岳丈好颜面不肯收下。” 148,“..........”扯,你继续扯,这皇帝要是信你才有鬼了。 皇帝认真的审视了沈浪一番,见沈浪面无异色,且说的一脸真挚,脸色这才缓了缓,“你这小子.....” 沈浪疑惑不已道:“陛下,可是微臣做错了什么?” “呵,你没做错,做的很好。” 皇帝一把将棋盘上的棋子扫落,眼神晦暗不明,“好了,朕乏了,你也下去吧。” “是。” 沈浪见此便知自己这番拙劣的说辞,怕是起了作用。 148瞪着大大的铜铃大眼,“不是说皇帝多疑?他怎么都不怀疑你?” 出了宫门,沈浪眯着眼看了眼天空,“这就涉及到现代人所研究的心理学范畴了,在皇帝眼里沈朗是棋子,在众臣严重沈朗只是个颇得皇帝青睐,既无权也无势,一个毫不起眼的寒门状元,这个身份在众人心里早已经根深蒂固,更何况沈朗还有那样一个妈,纵然他有几分学问,百官示好相交,却也改变不了他的出生贫寒的事实。” “然后呢?” 沈浪勾了勾唇,“只要我演出符合他们心中早已给我设定好的人设行为,他们就会以为我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表现。” 有的寒门学子自尊心尤为强,古代多少考生冻死饿死在路上,就是不接好心人的吃食? 不就是为了那句全那‘君子不食嗟来之食’的傲气风骨? 他借着出生说事,又引出他在嫁妆箱底添了物什资助岳丈一家,明着是照顾岳丈一家颜面,实则是给皇帝营造出了一个自卑且敏感到骨子里的寒门书生形象。 这也从而更加符合了‘沈朗’这个人在皇帝心中为他所刻画的形象,一颗无用的棋子当然不需要过分的精明世故。 148默了默,“果然,套路还是你们人类会玩儿套路。” “古人有句话叫做伴君如伴虎,与虎谋皮踏错一步就是万丈悬崖,死无全尸。” 148抖了抖自己的白光团子,信誓旦旦道:“宿主,放心吧,我们是人道的系统,就算是任务失败,咱们也会给您一个痛快。” “没有任何痛苦,也就是魂飞魄散,不得轮回而已,一点儿都不痛的。” 148说的一本正经,然而沈浪透过识海看见它那张血盆大嘴就感觉到心慌慌的。 “就这还人道,你们的研发者怕不是对‘人道’二字有什么误解?” 148,“宿主,攻击主神是要受罚的哦。” 沈浪,“............”惹不起,惹不起。 霸王系统,霸王条款,一点儿意见都不能有。 沈浪从翰林院回到沈府,刚踏进沈府大门,就被沈秦氏身边的婆子给拦了下来。 婆子小心的看了眼沈浪,“老夫人那边请少爷过去一趟。” 沈浪沉了沉眉,“老夫人又有何事?” 婆子犹豫了片刻道,“这.....今日香姨娘跟表小姐发生了争执,表小姐还失手打伤了香姨娘.....” 作者有话要说: 大肥章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么么哒,爱你们撒花! —————————— 专栏预收文《降智反派系统(快穿)》求收藏呀! 下本就是它!! 感谢在2020-04-01 23:30:23~2020-04-03 04:21: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雪球、chuya的官方cp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诸葛小楼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沈浪猛地一皱眉, 昨日秦莲跳进莲花池呛了好几口水不说,昨夜那更深露重的,他匆忙下水将秦莲救起, 浑身湿淋淋的回房都能感到那彻骨的冷意。 导致他今天起来的时候, 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体的不舒服, 头昏脑涨的像是要感冒的前兆。 而秦莲那么一个弱不禁风的柔弱女子, 呛了水还昏迷了一夜,到现在这才多久的功夫, 身子就能恢复好,有力气从床上爬起来跟香香发生争执还将人打伤? 沈浪怎么想都怎么觉得太不可思议,太玄学。 那秦莲早知自己如今名声受损现在又被沈秦氏嫌弃,前脚才通过卖惨以死明志的方式逼得沈秦氏不得不接纳她,秦莲怎么也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那婆子见沈浪面色不愉, 似有恼色,连声开口劝道:“少爷, 如今人都在老夫人院子里候着呢。” 沈浪沉了沉眉,也不知香香到底想做什么,随即迈步跟了上去。 沈秦氏那边,薛云坐在沈秦氏下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香香则是一身浅绿色素衫衣裙, 脸上的泪痕还未干,一双杏眸里噙着泪,好不可怜。 秦莲则是一脸憎恶的瞪着在哭得香香,心不甘情不愿的跪在沈秦氏下方, 两颊满是不正常的红晕之色。 沈浪眼神轻轻的扫过在场的几人, 眉头不自觉的紧了紧,“又出什么事了?” 他用的一个‘又’眼底不耐烦之色, 越发浓厚,他的这第一个任务真是将他上辈子没见过的女人小手段都给补回来了! 想他前世,孤家寡人,对那些不怀好意的女人从来都是退避三舍,他不想被人算计,自然也不想成为算计女人的人。 沈秦氏自昨夜情急之下让沈浪将人救起之后,心中就止不住的懊悔。 如今见沈浪又是这般神色,心下也明白过了,自己这个儿子她怕是再也无法想以前那般拿捏,对她马首是瞻了。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同朗儿知会一声儿,昨儿夜里的事儿不少人瞧见了,既然木已成舟为娘就琢磨着替你将莲儿纳了做个侍妾吧....” 闻言,秦莲身子猛地一僵,不可置信的看向沈秦氏,“姑母.....” 她本来还以为凭着往日沈秦氏对她的喜爱至少还能保住那‘贵妾’的位置。 沈秦氏板着脸,一脸的不悦,“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秦莲两眼憋得通红,暗暗的咬紧了牙,道,“莲儿谢过姑母。” “知道感恩就成!如今你这名声还有哪家达官显贵肯要娶你,总归是我沈家心善!” 秦莲口中咬了一嘴的血,强忍着屈辱朝沈秦氏狠狠地磕了个头。 在一边儿将秦莲屈辱的眼神尽收眼底的香香不由得冷笑一声,昨日还以为她会耍多高明的招数,原来也不过是以死相逼。 方法拙劣,虽说达到了目的,却也从而加深了沈秦氏跟沈浪的厌恶,这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沈浪闻言眉头皱了皱,他也知道昨天晚上秦莲那么闹腾,为的就是这个,男女大防严谨的古代,沈秦氏纳了秦莲他也无话可说。 毕竟他现在已经算是破罐子破摔了,本来打算将香香留下是为了向太子投诚,谁知道留下香香以后反而顺了沈秦氏的意。 不管如何,这些妾室收进来他是一个都不会碰,若是她们安分守己在后院呆着,他到也不会去刻意为难,只是若想秦莲这般,做出一些伤天害理之事那可就怨不得他了。 “莲儿的事就按母亲说的去做就是,只是如今云儿有了身子,儿子的一切都会以云儿为重,至于表妹跟香香,就先在安排在西院儿住着就是。” “那月儿.....” 沈浪想起原主那不可逆转的命运线,点了点头,接话道,“月儿妹妹来者是客,自然不好跟姨娘们住在一个院子里,就在母亲这东院安排间厢房就是。” 沈秦氏张了张嘴,原本想着顺嘴让人住在西院儿里头,直接抬进来,但见沈浪脸上的不善之色,便也歇了心思。 “那就先这样吧,过两日月儿就来了,到时候你多多费心些。” 沈浪点点头,“到时候有云儿在,自会安排好表妹。” 香香见沈秦氏沈浪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全然没有将心思跟目光放到自己身上,戚戚然然的喊了声,“老夫人.....” 沈秦氏原本借着这事儿将沈浪唤过来就是想借着纳了秦莲之事,引出抬秦月做贵妾,谁知沈浪这半分不让的态度,她也没了心思。 转头看了眼薛云,有气无力道,“这是你们院里自己的家事儿,你看着处理吧。” 薛云抬眸看了眼沈浪,再看了眼沈秦氏,低声道:“是。” 沈秦氏被婆子搀扶着直接退了下去,扔下薛云一行四人在房间里无声的僵持着,秦莲则一直跪在地上。 沈浪揉了揉眉心,只听薛云淡声道:“香姨娘以为这事儿当如何?” 香香杏眸泪汪汪的望着沈浪,“爷.....今日奴家不过是与秦妹妹争执了几句,可秦妹妹却将奴家推倒在地,您瞧瞧,奴家这手都流了好多血....” 沈浪瞥了眼香香手臂上的伤痕,倒也像是摔在地上擦伤的,只是....... 148像是有所感一样,插嘴道:“是她自己摔的。” 沈浪眸色闪了闪,看了眼薛云微微颔首,薛云道:“两位妹妹都刚进门,日后相处的日子还多着.....秦姨娘秉性不坏,只是此次行为有失淑德,就禁足半月,香妹妹以为如何?” 香香颇为委屈的看了眼沈浪,沈浪拧了拧眉,一时间也猜不出香香突然针对秦莲的用意。 “那香姨娘以为当如何??” “奴家.....奴家只是觉得秦妹妹这性子太为刚烈,怕是要好好学习一番《女戒》《女德》才是。” 秦莲本就在沈秦氏那里受了一肚子气,现在这香香又来踩上一脚,心里的恨意更浓。 薛云自知香香是太子的人,微微点头附议道:“确实如此,秦姨娘禁足这半月就好生的学习一番,将《女德》摘抄两遍。” 秦莲掩下了双眼深处的火光,恭敬道:“听姐姐安排。” 如今她在沈府中不讨喜,又失去了沈秦氏的庇佑,那薛云怕是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而这香姨娘一看就不是个好的。 现在两人沆瀣一气,她只能先忍着。 沈浪最不喜女人之间的争斗,将薛云从椅子上扶起来,“今日陛下上了我不少糕点,我寻思着你如今嗜甜食,就特意带了些回来。” 薛云微微一笑,“夫君有心了。” ———————————————— 两日过去,沈家后宅内因为秦莲的禁足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寻常时候香香喜欢带着婢女前来串门,沈浪得知此事后,让江妹盯紧了些。 香香每每送过来的精巧玩意儿,沈浪都让薛云赏给了下人,至于一些吃食,都不用沈浪嘱咐薛云都尽数的将东西倒了去。 沈浪在宫里做的事儿不多,因着自己有陛下青睐的那层光环,在翰林院里少有人与他为难。 除了那些有意巴结讨好他的人,一般翰林院里真正有学问学识的老前辈都不会同沈浪往来。 沈浪也清楚,这些人里一种是有着满腹的才华,对跟原主相交的这类人多数都是嗤之以鼻的,至于另一种么..... 当然是对圣意有着自己琢磨的一类人,或许也有人看出来了原主这被皇帝当‘工具人’当棋子的用意。 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抛弃的‘棋子’,他们又怎么会担得起自己几十年的仕途去结交这么一个人。 想到这里沈浪在心里微微叹息,这原主该是有多蠢才没有看透这一点,作为一个‘工具人’不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反而仗着自己的‘圣宠’去做些皇帝不喜欢的事儿。 在皇帝心里,‘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觉悟,半点不能有旁的想法,一颗不听话的‘棋子’扔了还能继续再找第二颗。 所以,这也是现在沈浪在没有搞清楚现下朝堂局势之前,没有在明面上贸然站队的原因,而是充分的做着‘工具人’该做的事儿。 这时,皇帝身边的老太监面含笑意的走了进来,“哟.....状元爷,忙着呢!?” 沈浪起身,礼貌的拱了拱手,“孙公公,何事竟劳驾孙公公跑这一趟?” “状元爷这话可就说岔儿了,咱家奉皇上口谕来给状元爷送东西,这可是咱家的荣光。” 沈浪连忙行礼,“圣上实在抬爱,沈某受之有愧。” 这几日,皇帝时不时的赏他一些小玩意儿,他也都习惯了,这是这回竟然还动了近身内侍过来。 孙公公笑了笑,“把东西呈上来吧。” 此时就见小太监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小盒子走上了前来,那公公尖着嗓子道:“要说如今圣上跟跟前儿的红人哪个最得宠,估计也就只有沈编修您了!这颗夜明珠可是今年蛮子地儿上供的好玩意儿。拢共就那么三颗,一个陛下自个儿留着了,一颗给了上官贵妃,另一颗啊可就在.....” 公公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翰林院内不少人的抽气声,沈浪连忙谢恩,更是同那公公说了好一会儿话。 只见那公公前脚刚走,翰林院内的人立马就聚到了沈浪身边,连声道喜:“恭喜沈兄,贺喜沈兄。” “如今沈兄越发得陛下圣眷,往后仕途不可估量啊!” “是啊,是啊!” “从前可从未有人有此恩宠,沈兄可是咱们大周第一人呐!” 沈浪听着周围人的夸赞声,面部假笑的都快要抽筋儿了,“哪里哪里,沈某只是恰巧的运气好些罢了,论才学当是各位大人博学多识些。” “呵....沈兄就莫要谦虚了,若你真是运气好,那咱们大家岂不是运气都不好了!?” 旁边人闻声,立马起哄道,“就是,就是。” 更有好事儿的人,出声道:“何兄与沈兄师承一门,还又是同乡,怎的不见何兄也有此好运气?” 说完,大家都纷纷看向那个将将进门的蓝袍男子。 男子见众人将话引到自己身上,淡淡的扫了眼众人,“学识做官,靠的可不是运气好!” 一时间,热闹的气氛被何亮的这番冷嘲给浇了个透彻,一行人纷纷不知该如何接话。 唯有那起头儿的人,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人。 沈浪被人围在中间,这才仔细的打量起了眼何亮,往日里他不是被陛下叫去下棋,就是被叫去喝茶,倒也没有什么机会见过何亮。 这见身姿挺拔眼神清明,现在的何亮并没在原主落魄时的那般阴险狠毒。 沈浪缓声道:“何兄说的有理。” 何亮看了沈浪一眼,冷哼一声并未搭话径直走开了。 众人见状,也都纷纷散了去,只剩少数几个平日里跟沈浪走的近的人,小声道:“切.....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可傲的!以为投靠了太子就能飞黄腾达了吗?呸.....” 那人说完后,还朝何亮的背影吐了口口水。 沈浪闻声却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看向说话的那个男子时眼里多了丝深意,“148,查查这个人的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 我算是看错你们了! 你们根本不爱我!感谢在2020-04-03 04:21:29~2020-04-04 23:46: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下一次相遇时、我又回来了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西施扣、浮世轻欢、我不想努力了、下一次相遇时、一曲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那人见沈浪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 还用胳膊肘推了沈浪一下,“你不是跟何亮是同乡?他以前就这种德行?” 旁边围着的其他人见何亮就在不远处,忍不住的咳嗽两声提醒两人。 然而那人还是不依不饶道, “他也不想想, 如今沈兄得的可是当今圣上恩宠, 他何亮不过是拜在太子门下的书生而已, 论地位,论才学, 他哪儿比得过沈兄?天天装出这副假模假样的清高给谁看呢!” 沈浪见男人大有不激怒何亮不罢休的架势,连忙出声打断了男人的话,“兄台此话就说错了,咱们都是大周的臣子,效力的都是大周, 何来区别之分。” 148在沈浪跟这人你一言我一语来往时,调出了那人的身份信息。 “他叫徐戎, 是翰林院的侍读,从官位上来讲他比你还高一级,这边资料显示他是前年科举中的探花郎。”148边翻个人资料边给沈浪解说道。 沈浪闻声微微勾了勾唇,“我要的不是这些, 我想知道他是谁的人。” 148那边顿了顿, 寻着资料继续看了下去,最后道:“.............,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嗯?” “他是皇帝的人。” 沈浪了然的笑了笑,“难怪。” 难怪要在翰林院内故意吹捧他, 捧高他, 将他推置高处,被虚名浮云遮住眼。 皇帝这是故意要捧杀他, 让他身边没有一个真心相待的人跟他好好的分析分析现下的时局利弊。 刚才沈浪的那句话,让那人成功的闭了嘴,这个时代可不是什么人都敢非议太子,非议皇族。 那人悻悻的撇了撇嘴,一副哥俩好的将手搭在沈浪肩上,“沈兄今日得了这么大的赏赐,也不说请哥几个去乐乐,咱们一同好好瞻仰瞻仰皇恩,让咱们几个也转转运气?” “就是,就是,咱们要是能有沈兄万分之一的福气,怕是睡觉都要笑醒了!” “沈兄今日可不能推诿了,前些日子咱们相邀,沈兄总是推诿,今日沈兄有了这等喜事,可万万不能再推了!” 沈浪笑着连声应道:“感谢诸位大人平日里的照拂,今日下休,沈某请诸位大人去醉仙居吃酒。” “好说,好说,听闻那醉仙居今年的新桃花醉味道堪比那琼浆玉液,往日里光是听他们说就勾的我心中的馋虫直痒痒,今日定要好好喝上几坛子!” “瞧你那出息!那桃花醉在醉仙居可是有价无市,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喝的上的!” “早就听说那桃花醉非王公贵族不卖,你呀,别说几坛子,就是连几滴都喝不上咯!” 几人一唱一和一番,又将话题引到了沈浪身上,然后又是好一通吹捧。 沈浪暗自挑了挑眉,这些人可真是不遗余力的要给他拉仇恨值啊! 先有皇帝的‘夜明珠’后有对方嘴里的‘桃花醉’,恐怕今日这醉仙居一行,又有幺蛾子了。 沈浪看了看手里的夜明珠,心下感叹道,这颗夜明珠代表的可不是‘恩宠’,代表的是那万丈深渊啊! 今日赏赐一事闹得如此之大,震动的怕不单单是前朝了,这后宫之中怕是也算计进去了。 啧.....皇帝的这一盘棋下的可真真是好。 —————————— 如沈浪想的一样,自那第二颗‘夜明珠’送至上官贵妃寝殿之后,二皇子母妃魏贵妃气得在自己寝殿乱砸一通。 “西域上供的夜明珠,若是赠了皇后,本宫也就罢了,可上官烟那贱人何德何能!?贱人!” 一旁候着的宫女大气都不敢踹一声,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只有在一旁站着宫女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碎片,缓声道:“娘娘,现在可不是同那一颗夜明珠置气的时候。” 魏贵妃闻声一怔,面目狰狞的将手中的花瓶摔在地上,“派人去把二皇子唤来!现在都什么时候来,他还天天往那天香阁跑!?” “是。” 皇上这两日来她宫里的时候明显比往常时候要少了些,许是因为那薛家姜氏之事恼了她魏家。 那姜氏与她还有表亲关系,若是皇上真的因为这事儿对她生了嫌,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上官烟那贱人! 宫人正要离开,魏贵妃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喊道,“等等.....” “贵妃还有何吩咐?” 魏贵妃眼底闪过一丝暗芒,“那第三颗夜明珠是落到了翰林院内那个小小的编修手上?” 宫人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回道,“回贵妃娘娘,确有此事。” 魏贵妃抬手看了眼手上的豆蔻,冷声道:“一个编修......竟有此能耐,天天儿的被皇上召见。” “这.....奴才不知。” “让二皇子不用来本宫这儿了,好好儿的去会会那编修,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得陛下如此厚爱!” “是.....” 那厢皇后寝殿里,风华正茂的女人将手上刚从御花园里摘来的花儿递给身边的宫女,淡声道:“魏贵妃当真这么说?” “回,皇后娘娘,贵妃真真儿是这么说的。” 雍容华贵的女人,轻嘲一声,“呵.....这魏丞相一家什么都好,就是这交出来的女儿脑子有点不好。” “这.....” 皇后用对着宫女手上的会儿撒了点儿水,“这花儿摘下来若是不给水便干了,可若是这水多了,这花儿也就腐烂了....” 说完,皇后用丝巾净了净手,婉声道:“咱们这深宫里的女人,何尝不是这被人摘下来的花儿。罢了,把这花儿送到上官贵妃宫里去吧,权当本宫的贺喜之礼。” 宫女屈膝应道,“是。” 待人走后,宫殿里只剩下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不解的问道:“娘娘这是何意?” 皇后冷笑一声,“谁都知那物以稀为贵,越是少有越罕见见儿的东西谁得了,谁遭人妒恨。如今上官烟一家在京都城内横行霸道,欺男霸女,你们真当咱们陛下什么都瞧不见什么都不知晓?” “陛下这是.....”大宫女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但在场的人皆是心知肚明。 醉仙居内,载歌载舞,杯觥交错,沈浪坐在位置上来人敬酒悉数收下。 直到众人酩酊大醉,昏迷不醒时,沈浪眸眼依旧一片清明。 沈浪支起身子,抬手在敲了敲门窗,不一会儿那边也响起了同样的声音频率。 片刻后,包厢里的暗门被打开,沈浪看了眼酩酊大醉的几人,走进了暗房内。 沈浪见暗房内的男人,行礼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前面的男人一身普通的月白色银丝暗纹长袍,端坐在梨花桌上,挑了挑眉,“据本殿所知沈大人从未见过诸位皇子,沈大人如何得知本殿就是太子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给大家鞠躬么么哒! 总感觉自己一个不小心要写成个大长篇! 第一个世界快完结哒! —————————— 再次推荐一下我的无cp预收 文名:《降智反派系统(快穿)》 又名:#狗系统又让我给女主送温暖# 段玉因着跟那武侠小说里风流公子‘段誉’同名,在外有个花花公子的名头,风流多情,浪荡成性。 只庆苍天有眼,天降正义之雷将这人渣给劈死了。 此时,正值三千界中‘深爱女主的降智反派们’纷纷不满降智剧情,集体跑路! 挠头抓耳的主神系统观段玉骨骼清奇是个渣男,经得起男女主的摧残。直接绑定了懵懂无知的段玉。 段玉被刀架着脖子赶鸭子上架,积极的充当反派在各个世界为男女主的感情拦(添)截(砖)堵(加)路(瓦)。 为被男主挖肾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女主捐肾,最后被男主活活折磨死的反派。 为白莲花女主复仇,家财散尽,全家老小流落街头乞讨的反派。 为义妹顶罪的反派,为女主养私生子终身未婚的反派...... 斯德哥尔摩女主,“既然是他要的,我都心甘情愿给他,你能理解我的对吗?” 系统:“快去安慰她,鼓励她,包容她。让她坚强起来!!” 段玉:“?好事成双,要给就给俩吧,我这就帮你联系医院。” 【无数世界待定.........】 —————————————— 虐渣男贱女无cp 反深情男配套路。 求收藏! 第21章 沈浪拱着手笑了笑, “微臣虽从未见过太子殿下,却也时常听闻太子殿下身边有一头戴兜帽的玄衣剑客....” 说着,便看了眼那一直站在太子身后的男人, 只见男人右边的脸上被一道狰狞的疤痕所贯穿。 而这疤痕却是男人当年拼死救下年幼的太子留下来的, 这么多年过去, 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太子身边常年跟着那么一个头戴兜帽的剑客。 桌前的男人, 低着头喝了口酒,轻笑了易声, “原来如此,沈大人当真是好眼力,倒是本殿却忘了这一点.....” “太子殿下过誉了。” 沈浪笑了笑,却也没开口反驳太子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 只有手中有暗探的皇子,基本都知道这醉仙居酒楼是太子名下的产业, 况且除了太子以外,还有谁能有这等功夫在这暗房之中偷听百官寻乐子。 “听说今日父皇赏赐了沈大人一件外邦进贡的宝物, 不知本殿有没有荣幸能瞻仰此物一二?” 沈浪听着面前这太子如此谦逊的话,只觉得眼皮子直跳,这太子的城府可不比他老子浅。 148突然插嘴道:[不然你以为他是靠什么活到现在的呢?] 沈浪挑了挑眉,“自古无情帝王家啊!” [说的好像你们家有情似的。] “..............”沈浪成功的被148噎了一句, 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也是, 有利益相争的地方,从来就没有情一字,何况在这古代权利至上的时代。 谁都想做那万人之上,连那一人之下就不甘屈从。 见沈浪失神, 站在太子身后的男人不悦的喊道:“放肆!殿下问话, 尔竟然不答!!” 沈浪这才回过神来,刚才喝了些许酒, 又因着148的话出了神,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太子殿下恕罪!!!”沈浪连忙赔罪道,“微臣刚同各位大人喝了不少酒,现下.....” 上位那人,连忙抬手道:“无妨,无妨....近几日沈大人府中喜事连连,这酒当喝,本殿不会怪罪。” “微臣谢太子殿下宽恕。”说着,沈浪忙将今日那颗被众人吹上天了的夜明珠呈了上去。 太子仔细的观摩了一番沈浪呈上来的礼盒,“沈大人博学多才,比我等皇子都得父皇喜爱,沈大人当真的好福气。” “不敢,尽忠职守,乃微臣本分。” 太子将夜明珠往桌上随意一放,笑道:“好一个尽忠职守为臣本分,好一个皆是我大周之臣,效力我大周,无圣上太子之分。” “微臣惶恐。” 沈浪虽然早知道皇宫内院各路暗探眼线密布,但......他的这番言论既然如此之快就让太子得了消息。 可见这皇位争斗之中,不管是皇后还是国公府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平静。 如今二皇子一脉想通过他那便宜的老丈人薛斯接近他,三皇子一脉则是想通过那不成气候的世子来结交,独独这太子通过世子的手送了个香香入府后便在无动静。 他还在纳闷儿呢,他都把自己‘老丈人’打包当作礼物送了怎么这太子殿下还没有一点儿回音儿,原来是早就在他身边等着了。 太子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沈浪一番,“沈大人前几日收了三弟的大礼,将自己老丈人都卖了,着实让本殿感到惊讶。” “臣惶恐,岳丈一家生活拮据,臣不过是送还了些体己而已。” 沈浪低着头,挑了挑眉,看来这太子的疑心病比他老子要重得多。 “哦?那大人的意思是说本殿误会了?” 沈浪一直低着头,“臣不敢.....” “好了,坐吧,本殿此番前来不过是想同大人好好畅饮一番,并无朝堂要事,沈状元郎莫要拘谨了。” 沈浪笑了笑,知晓这太子的下马威跟试探算是过去了。 待沈浪坐下后,暗房内光线总算是亮了些,沈浪这才看清对面坐着的男人。 一身月白衣袍衬得人倒是少了些皇家子弟威严凌厉,眉目疏朗,乍一看倒是有几分翩翩风流公子的气概。 太子如此扮相难怪几个皇子会按奈不住,想要将人拉下太子之位。 沈浪默不作声的跟太子喝了两坛子酒,最后直到沈浪实在‘无力’后,那人才放沈浪离去。 一场兴酒喝到月至中天,那群‘酒醉不醒’的官员才被自家仆人接走散去。 马车上,沈浪不停的摁着发胀的脑袋,“这太子殿下还真是块难啃的骨头。” 148滚了滚自己的圆乎乎的肉身,“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跟太子说那件事是你做的,不就能暗戳戳的投在他旗下了?” “你啊,是不是我的等级升不了,你的智商也就涨不了?哪怕是在现代,你贸贸然跑去跟未来的合作方说,我想投靠你,你可以放心我相信我。都会被人当傻子,更何况现在的这个人还是太子......” “那你怎么办?” “慢慢来,不急着表态度,现在皇帝不止盯我一个人盯得紧,别忘了另一个收到夜明珠的人,可是三皇子的母妃。” 他前期果然没有猜错,这场夺嫡会最早出局的只会是三皇子。 ———————————— 回到沈府已经是深夜了,可沈府依旧是一片灯火通明,沈秦氏跟沈父两人面色阴沉的坐在高位上。 而众人下方跪着的依旧是那个让人眼熟的不行的女人。 秦莲跪在地上哭得双眼红肿,脸上妆容都被眼泪给冲散了,好不狼狈。 见沈浪终于回来了,沈秦氏没好气的朝沈浪脚下摔了个茶盏过去。 “你还知道回来!?” 沈秦氏身边站着的那个俏丽的陌生女子见气氛,连忙上前福身道,“表哥,你可算回来了,你也别怪姑母,姑母只是一时气急。” 沈浪头脑昏沉的皱了皱眉被江才扶着,对身边突然出现的女子有些不喜,出声问道:“又出了什么事儿!?” 沈秦氏气呼呼冲到秦莲面前,狠狠地朝秦莲脸上甩了两巴掌,“这逆女竟然敢谋害我沈家嫡孙!” 说完,沈秦氏又扇了两巴掌。 “姑母.....不是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秦莲捂着脸,边哭边扯着嗓子喊道,“是香香!是她!今日的芙蓉糕是她送给我的.....我不知道里面掺了红花.....” 香香身边丫鬟连忙出声撇开关系道:“你胡说!秦姨娘上回害的我家姨娘受伤的事儿全府皆知!我们又怎么会送东西给你!” 香香也是一脸受伤的表情,“秦姨娘,上回之事后,我已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能从何处得来这红花??” “府里上下皆可作证,除了每日去厨房取食,主仆三人皆未出过西院儿,也未进过厨房,又能从哪儿弄来这芙蓉糕?” “倒是秦姨娘似乎跟那后厨奴才熟络的很,奴婢好几回都瞧见你与那奴才私相授受,碍于颜面我等才未同老爷说。” 秦莲震惊的望着香香的两个丫鬟,底气不足的反驳道:“你胡说!!” 沈浪在听到‘红花’二字整个人瞬间惊醒了过来,一时间也顾不上什么私相授受,“你们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东西里掺了红花!??” 红花对怀孕的女人来说可是大忌! 薛云在一旁坐着默默的流着泪,身边的江妹将那盘芙蓉糕端了上来,道:“今日早些时候,秦姨娘将着芙蓉糕送到了东院给夫人,夫人怜惜奴婢,将糕点赏给了奴婢,奴婢尝了后发现糕点味道不对,正好给夫人看诊的大夫就在院里.....” 江妹说完,将糕点端到了沈浪跟前,继续道:“大夫说,糕点中红花量极重,若是夫人沾了半点儿,只怕腹中胎儿.....” 沈浪闻言勃然大怒,“江才,把秦莲关去柴房,任何人不得给她送吃食!” “是。” 沈秦氏见状,还想说些什么。 沈浪冷冷的扫了眼一旁闷不啃声站着的香香,“从今天起,西院闲杂人等都不准踏出自己院落半步!” 148见沈浪将视线放在香香身上,就在香香身上扫了扫,“这个人身上有大量红花残留的药味儿。” 沈浪垂下眼帘,“我知道。” 秦莲再恶毒也不可能这么没有脑子,豁出去半条命才换来的小妾位置,怎么也不可能急于现在这一时。 “香香.....”沈浪眼底划过一丝暗沉,之前她陷害秦莲他还可以看在太子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秦莲哭闹着还是被江才关进了柴房里,秦莲一身狼狈的趴在地上,手指狠狠地攥在一起,咬牙切齿道:“香香!你最好不要让我有翻身的机会!” 处理完秦莲,沈浪被人搀扶着回到东院里,薛云一路上都闷声不吭,不发一言。 沈浪知道薛云这是恼了,可他现在还不能处理秦莲,香香跟秦莲这两根刺儿要拔就得一起拔出去! 不然现在除了秦莲,还留着个香香在后院蹦跶,到时候他更难找准对方痛脚。 晚上歇息时,沈浪想了想,“夫人,后日春日宴不如不办了可好?” 薛云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在小腹之上,想起府中五妹妹,眼底闪过一丝暗芒,语气淡淡道:“夫君无需挂心,妾身无事,春日宴照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喜欢!更新时间每天十一点,爱你们!感谢在2020-04-05 17:56:16~2020-04-07 23:56: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达克鸭大了吗 6个;我又回来了 5个;浮世轻欢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沈浪望着床帐没有说话, 这一日日下来皇上太子之间,朝堂之间着实耗费了不少心神。 现在就连这后院儿之内都半刻不得安生! 148默默地将自己隐藏了起来,唉.....都怪自己当时太贪心, 只想着赚高积分了, 没想着这宿主刚到古代还不适应。 沉默了片刻, 沈浪这才低声道:“明日为夫让江才去外面找两个靠得住的厨子, 日后你的吃食就交给他们去做,也不用在同母亲他们一起用膳了。” 薛云闻言, 心中微微动了动,但想着今日沈浪在处理秦莲时那般轻拿轻放,心里始终还是有些怨怼。 “倒不必如此小心,万一母亲那边不愉,妾身怕夫君.....” “夫人不必忧心, 母亲那边自有我去说道,如今万事以夫人跟孩儿为重。” 薛云犹豫了一下, 想到腹中的孩子还是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 沈浪应了声便沉沉睡了过去,薛云在黑暗中紧紧的盯着沈浪的侧脸出神。 许久之后,薛云一声叹息, 罢了。他都此番待她了, 她还能奢求些什么? 早些年尚且年幼的时候,在府中常常听闻昔日父亲跟主母如何恩爱,如何琴瑟合鸣,只不过有了她这么个意外才落到了那般下场。 可在她看来, 昔日情分再重又如何, 自那以后父亲在府中的侍妾,贵妾就从未断过, 弟弟妹妹们不也相继出生。 而她现在......后院虽有两房妾室,可夫君不还是在她身边..... 想到这儿,薛云眸子黯了黯,最后深深望了眼沈浪,便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沈浪就以府中有要事告了假,并未去翰林院。 江才见状不解的问道,“老爷您这是何意?” 沈浪拎着水壶自顾自的浇着花儿,慢声道:“处理家事。” “可这秦姨娘,您不是已经处理了?” 沈浪摇了摇头,“让你寻的厨子,寻得如何了?” “奴才已经按照也的吩咐拆人去外面找了,相信要不了多久的功夫人就能到府里。” “嗯。就这样吧。” 说完,沈浪放下水壶,洗了洗手朝东院里头自己置办的小厨房走去,“既然厨子没来,那夫人的膳食就只能老爷我自己动手了。” “这..........”江才实在不懂沈浪的操作,“老爷,君子远庖厨.....” “嚯.....没看出来嘛,江大总管还懂这个。” “这......实在是属下当差这么些年,还从未见过哪家老爷进过厨房......” 薛云一早就带着江妹跟翠儿去门采买去了,一直未见回来,东院里除了几个洒扫的下人以外并无他人。 沈浪瞧了眼一直在东院外头转悠的几个粗使奴才,问道:“那几个人你可认得?” “回老爷,那几个是前些日子老夫人院里的杂役,您前段时间将东院的丫鬟仆人换了以后,没几个干重活儿的,我就将那几个人调过来了。” “哦?”沈浪进了厨房后,低声道:“你功夫如何?” 江才一愣,连忙道:“属下之前乃侯爷的近身侍卫,功夫尚佳。” 沈浪低吟片刻,“嗯.....” 148这时又插嘴道:“他功夫可不止尚佳!一打十没问题。” 沈浪挑了挑眉,没想到古人都这么谦虚,“那几人你暗中多留意着些,咱们这沈府里头啊,不少眼线盯着呢。” 江才脸色凝重了几分,应道:“是。” “好了,老爷我要为夫人置办午膳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外头站着去吧。” 江才这才应声退下,“是。” [宿主,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沈浪捋了捋紧身的衣衫袖口,道:“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 [你这昨天才得了皇帝的赏赐,今天就敢在家翘班,你这是不是也太有点....嗯.....该怎么说呢,用人类的说法是:嚣张??] 沈浪将杀好的母鸡洗净放在案板上,听了148的话不由得笑出了声儿,“不应该用嚣张,而应该用持宠生娇,目中无人,目无尊长才对。” 148,“................”不懂。 “皇帝平日里的召见都已经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儿上,昨天那般赏赐只会更惹人眼红,相信不管是翰林院还是朝中都会掀起不少的风浪,我留在家里等着人找上门,比我自己傻兮兮的送上门让他们围追堵截要好的多不是?” “额.......” 见148还是没明白,沈浪也不在多说,他之所以跟148瞎唠嗑也是因为148值得信任。 他也没指望148能真真的明白什么,如今他已经被皇帝推到了众人面前,凡是上他府上来‘做客’的人都会被皇帝的暗探一一记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太子只会跟他在暗房相会,并不敢大张旗鼓来往的原因。 而现在他孤身一人在这浑水里头,他闭门不出可以说是持宠生娇,行事张扬,不将上司放在眼里,可若他今天要是进了宫,那围上来的就不止前来溜须拍马的人了。 贵妃也好,皇子,臣子也罢........这些人每一个是善茬儿,他现在闭门不出‘骄纵’是‘骄纵’了些。 可也让那后宫中的战火憋在了肚子里,有火没出撒..... 而且他也相信皇帝之所以会做的如此明显,怕是上官贵妃娘家镇国公那边已经有什么证据让皇帝老头子抓在手里了。 不然也不至于捧杀的这么明显。 院子里站在的江才同148想的一样,也是认为沈浪持着圣恩无法无天。 待薛云带着江妹一行人采买回来后,见江才未跟着沈浪一同进宫,不由得出声问道:“阿才未同夫君进宫?” 江才憋着脸纠结了半响,这才开口回道:“老爷今日同宫里告了假,现下正在厨房为夫人置办午膳。” 薛云一听猛地惊呼道:“什么!!?你说夫君未去翰林院而是在厨房里头!?” 江才点了点头,“是。” 薛云急地将手上的东西往翠儿怀里一塞,“夫君胡闹,你为何不劝着些!” 江才摸了摸鼻子,“劝不了。” 等薛云回来时,沈浪已经在厨房忙活了半天了,见薛云匆忙跑过来,轻声道:“夫人当心些身子。” “夫君......你.....你.....” 薛云本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厨房里色香味儿俱全的菜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过了良久,这才道:“夫君,你真是.....胡闹!” “为夫人洗手做羹怎会是胡闹?若是他日陛下知晓了,也定然是会夸赞为夫一番的,厨房油烟重,夫人还是去外头等着吧。” 沈浪动作利落的将最后一份上汤豆腐羹盛了出来,唤道翠儿,“将这些菜端出去吧。” 翠儿见此真是又惊又喜,早上夫人还未昨夜之事不愉,而现在老爷却亲自下了厨房。 沈浪知薛云怀孕后胃口不大好,特意向148讨了几个孕妇能吃的开胃菜谱学着做。 得亏他前世机警聪明,不管什么一学就会,中午置办的这一桌子午膳,冬笋鸭子汤,鲜香可口,板栗烧野鸡,红枣稻米粥,桂花鱼条,清蒸肉沫蛋,上汤小白菜。 倒也是像模像样的,沈浪坐下后替薛云盛了碗冬笋鸭汤,“夫人尝尝味道如何?明日想吃些什么,尽管吩咐就是,为夫让下人去采买食材。” 薛云接过汤碗,心中一阵触动,轻轻抿了口,“问道甚好....” “夫人若是喜欢,过两日为夫再做便是。” 沈浪这边夫妻琴瑟和鸣,齐乐融融,而另一头的宫里气氛就明显紧张了些。 魏贵妃派出去在沈浪进宫路上拦截的人,守了半天就守了个沈浪告假的消息,硬生生气得魏贵妃摔了一套御赐的梅花琉璃盏。 “娘娘,小小一介编修何须如此置气?” 魏贵妃狠狠地剐了眼地上的宫人,“编修!?小小一介编修,竟然能将本宫的孩儿比了下去!你要本宫如何不气!” “.............” 宫人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妄言皇子。 “这沈编修倒是有点意思,昨日得了赏赐今日就告了假,生怕人不知道他现如今是多受宠!”魏贵妃恨恨道:“传书给父亲,要他好好查查这个沈朗!” “是.....” 另一边,148将魏贵妃宫里的画面放给沈浪后,默了默,“你早知道她要找你麻烦?” “不然呢?”沈浪不以为意的喝了口茶,“她这是把新仇旧恨都加在一起了,上回我可是好好的坑了魏丞相一把啊。” “............” 这时,江才走了进来,“大人,今日那几个杂役的其中一个人出府同宫里来的人接了头。” “宫里的人?你可见过那些人?” “没有,两人接触时间较短,属下离得远并未听见什么,后来属下暗自跟踪那人到了宫门口,眼见他进了宫这才回府禀告。” “宫里的人....”沈浪把玩着手中的茶盏,“那也就是说可能是皇帝,也可能是皇子了。” 江才拧了拧眉,“属下不才,请大人责罚。” “罢了,不关你的事儿,你家老爷我现在可是圣上跟前的红人,盯着的人太多了,顾不过来也正常。” “那老爷现在准备如何应对?” 沈浪,“以不变应万变。” 江才深深的看了眼沈浪,“老爷为何不投靠一方京都势力,以保证自身?” “一方京都势力?” “嗯。” 沈浪自己给自己添了杯茶,“你之前也在侯爷府当过差,那你倒是说说放眼整个京都城,哪一方的势力最大?” “这.....”江才低头认真思考了一番,“奴才也不好说....” “江才,你可知现今是什么朝?” 江才闻声,立刻答道:“大周朝。” “那便是了。”沈浪,“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江才一惊,“老爷的意思是。” “只有圣上,跟下一任圣上的势力才最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07 23:56:30~2020-04-08 23:58: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霄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江才闻言惊得一时间没敢接话, 过了片刻,江才才反应过来,“下....下一任圣上.....” “这天下除了大周还有不少外邦异域, 他们臣服的不也是这大周的天子?”沈浪轻轻吹开了杯中漂浮着的绿茶嫩芽, “一朝天子一朝臣, 效忠现任皇帝, 跟效忠下一任皇帝没有什么分别....因为你效忠的人只是‘皇帝’。” “大人...这属下实在不懂其中深意......” 江才脑子转了半天也没有太明白过来沈浪口中这两任‘皇帝’的区别,现任皇帝他懂, 但是这下一任皇帝.... 自古以来皇位的继承人都是太子,可这太子之位亦有不少皇子眼红,从古至今皇权争夺都是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可在自己老爷嘴里听上去却是格外的轻松,好似一切都掌握在手里一般。 沈浪自然知道江才一个本分的古代人, 无法理解现代人中对‘职位’一次的理解。 皇帝就是一个职业,他所效忠的是这个职位上的人, 而这职位上的人是谁,则要他们各凭本事了。 沈浪叹了口气,换了种方式跟江才说道:“如今咱们的圣上正值壮年,什么时候退位还是一回事, 而且这宫中皇子公主众多, 谁能保证现在颇为出彩的几个皇子能一直这么出彩下去!?” 江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只听沈浪又说道:“宫中除了太子之外,另外两位皇子之所以会如此出彩只得力于他们各自的母家,若非这些人在朝中各自为他们牵针引线, 培植暗中势力, 这两位皇子在皇帝面前也不见得有多出挑?” 江才这才想起多年前听到过的一段话,“当年侯爷府, 在老侯爷还未去世之前,就听老侯爷常跟小侯爷说二皇子自幼被贵妃训斥,性子颇为怪异似是难成气候,而三皇子,传言三皇子性子如其母妃,是个正直刚烈之性,倒也是为君之......” 沈浪摇了摇头,“正直之人可成不了大事,若是遇上当今魏丞相那样仗着自己是前朝老臣的人,虽说他行事作风不如镇国公一家那般张扬,但也常常喜欢以势压人。而那镇国公一家如今在京都城内的风评更是不用说,一个军权在握还迟迟不交出来的人,且在京都天子脚下行事都那般张扬,毫无我大周的法纪,你觉得若是三皇子真的坐上了那位置,咱们这大周的江山将会如何?” 江才闻言,在心里反反复复的琢磨了半天,才终于明白过来,沈浪刚才的话是何意。 “属下明白了!”与其争那‘从龙之功’扬名立万,倒不如做那‘随龙之庸臣’,现在的局势看来下一个皇帝是谁,除了现任皇帝谁也不知道。 沈浪点了点头,“明白就好,咱们效力的是大周的天子。”而非某一党派。 只不过如今的赢面上来看,‘太子’的赢面要大一些,他既效忠现任,也效忠‘下一任’。 —————————— 沈浪在书房之中与江才一番长谈过后,沈浪就发现江才明显的改变了许多,对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应对起来也渐渐地得心应手了。 ——148,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说说这江才到底是什么人? [额......这个么......其实吧.....] “................”沈浪见148如此为难,摆了摆手,“算了,不为难你了,我瞧着这兄妹两秉性也都不坏,不像是个坏人。” [确实不是坏人嘛.....] 薛云的春日宴给京都内少数官员府中不论嫡女庶女都发了帖子,而因沈浪最近‘颇得’圣恩不少没有在邀请名单之内的官家小姐都托着旁人进来凑了热闹。 这也导致了沈府后园从大清早开始就热闹个不停,沈浪在书房喝着茶都能听见后园里女子嬉闹的调笑声。 “我一时间竟也搞不懂这薛云要做什么了?”沈浪不由得有些感慨,他最近这段时间确实看不懂薛云这个小女生的心思。 148,[你们人类都不懂人类,那我就更不懂了。] “...............”沈浪,“也是。” 沈府后园,现下正是三月底,这府邸原先的主人就是个爱花之人,后园之中桃花,梨花,樱花开了满园。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保证不断更,这章字数有点少,后面会补齐字数哒!感谢在2020-04-08 23:58:01~2020-04-09 23:59: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下一次相遇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桂圆酒酿圆子呀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一园的春色怎么挡也挡不住, 薛云因着有孕在身,在亭子里铺了不少软垫,沈浪不放心还特意交代了江妹准备了个暖炉让她带着。 薛云这几日在沈浪细心的照顾下, 脸上身子渐渐的圆润了些, 气质上也褪去了以往的胆小怯懦, 身上穿着的行头也是前两日沈浪特意从云兰坊定制来的春菊襦裙, 亮眼的黄色在这春日美景之下,衬得越发明艳动人。 一些官家嫡女被家里人逼着前来同这庶女结交, 本还有些心高气傲觉得堂堂嫡女与那卑贱的庶女为伍降了身份,可在踏进这沈府见着那在她们眼中卑贱不堪的庶女,在这沈府竟如此有地位后却也不那么想了。 尤其是听见下人嘴里的闲言碎语,那被圣上青睐的沈家状元郎竟为了那庶女洗手做羹,而往日不少同为贵女的姐妹同那庶女示好心下百般不是滋味。 不少女子小声感叹, “庶女有如何,嫡女又如何.....有的嫡女虽是高嫁....过的却还不如她.....” “嘘.....你小声点, 让人听去了可不好。” 众人围着薛云小心讨着巧,薛云身后的翠儿一直在收着各路官小姐送上的礼物,怀里堆得满满的都要塞不下了。 可那些个小姐们像是瞧不见似的,一个劲儿的往翠儿怀里送。 其中一个身着粉色淑裙的少女领着身后的两个丫鬟款款的朝薛云走来, 少女身后的两名丫鬟吃力的捧着一盆翠玉兰花。 少女娇娇一声, 声音婉转似黄鹂般清脆,道:“前几日家中兄长偶然间得了此品种珍贵的兰花,想着往日里听闻沈大人尤为喜爱兰花,今日临行时特向兄长讨要了这盘兰花过来, 作为送与薛姐姐的见面礼。” 薛云仔细打量了眼面前这说话得体, 一颦一笑间都带着大家风范的女子,笑道:“这位妹妹是......” 今日来之日大多数她都未曾见过, 也未曾相识,本来她不过想着借着这春日宴好好同未出阁之时相熟的手帕之交聚聚。 在者也想借此将薛婉的心思杀一杀,所以她邀请的大多都是官家的庶女们,谁曾想到夫君得皇上圣宠,她这简陋的‘春日宴’竟有这般多的嫡女们不请自来。 那女子娇声一笑,还未答话,薛云身边就有不少女子接话道:“薛姐姐,这位是刑部尚书大人家的嫡女,宋玉莹。” 薛云,“原是宋家妹妹......” 见此,那女子才出声道:“正是,往日姐姐深居闺阁,妹妹只与薛家大姐姐有过几面之缘,所以姐姐未见过我也稀奇.....” 宋玉莹的话一出,薛云身边围着的不少往日里有过几丝交情的庶女们都嗅到了一丝不对,这话听着虽是在夸薛云,实际则是当着众人的面暗讽薛云庶女的出生。 “几位姐姐这边好生热闹,婉儿这是来迟了?二妹妹可会责怪姐姐?”薛婉梳着未出阁女子的少女发髻,一身绯红绮罗红莲裙带着身后几个衣着打扮一般的庶女妹妹,莲步款款的朝众人走来。 薛云瞧着薛婉头上的那白玉凤纹钗,脸上的笑意深了深,“姐姐这是哪里的话,姐姐能来,妹妹高兴都来不及.....” 薛婉的出现成功的将刚才宋玉莹引起的那番尴尬气氛给缓和了下去,薛云本想着差人将那兰花送到东院去,却见那宋家嫡女挡住了丫鬟的手。 “薛姐姐不知,这兰花饲养颇有讲究,尤其是这般名贵的兰花更是要悉心照料,我那兄长也是爱兰之人,常常亲自照料这兰花.......” 众人都听出了宋玉莹话里的言下之意,一时都纷纷看向薛云。 薛云面色不变,漫不经心的看了眼江妹,淡笑道:“翠儿,去将老爷请来.....” 翠儿看了眼别有用心的宋玉莹,“是.....” 江妹见状,连忙吩咐人将亭子四周的纱幔放了下来,吩咐边解释道:“有这纱幔在.....诸位未出阁的小姐不用担心清誉受损....” 果然,江妹这话一出,那些还未反应过来的嫡女们纷纷恨上了宋玉莹,她们尚未出阁如此贸然与外男相见传了出去成何体统。 想到那宋玉莹为了自己那点小心思不顾她们,原本想看薛云笑话的人,纷纷对着宋玉莹不满了起来。 有气性大的直接开口讽刺道:“我竟不知宋家嫡女竟如此不分轻重,枉顾我等清誉!” “还好薛姐姐思虑周全,不然我等日后该如何自处!?” 其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针对上了宋玉莹。 宋玉莹宛然一笑,轻声赔罪道:“妹妹只是爱花心切,一时间竟枉顾了此事.....辛亏有薛姐姐的周全才得以保全我等清誉.....” 众人见宋玉莹如此厚颜无耻的说辞,一时间竟也找不到反驳她的说辞,一个两个不善言辞的小姐们纷纷憋着一张脸,“你真是........” 突然,一道清亮的声音同时插了进来,来人一袭红衣塑身,手中拿着长鞭,朝众人阔步走来,“宋尚书府中竟教能教出此等不顾礼法的嫡女,让我等真是好生佩服!” 见薛云一脸茫然的望着自己,红衣女子朝薛云作了个揖,“夫人莫怪,在下同兄长前来作客,听沈大人说夫人后园有赏花宴,曦儿不请自来,还妄夫人见谅.....” 见女子如此洒脱至性,薛云勾了勾唇,笑道:“妹妹此般飒爽英姿为我们这后园的春色又增添了一道景色,姐姐又怎会怪罪。” 说完,朝江妹使了个眼色,“妹儿,快为曦儿姑娘添坐.....” “是....”江妹在薛云身边放置了一软垫,“曦儿姑娘....请......” 薛云如此这般亲近上官曦的表态让宋玉莹脸上有几分难堪,她带着贵重之物前来都未得薛云一个好脸。 而这上官曦不仅空着手前来,甚至语言上对她还有所讽刺贬低,薛云此番做派无疑是当着众多官家小姐的面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宋玉莹咬了咬牙,脸上却依旧是一片和善,“我以为上官郡主只爱那舞刀弄棒之事,没成想原来郡主也懂我们女儿家这般雅致.....” 那边上官曦跟宋玉莹你来我往,唇枪舌战好不热闹,另一边薛婉坐在最外围狠狠地绞着手中的丝帕。 薛云那贱蹄子如今攀了高枝儿是越来越不将她这个嫡姐放在眼里,现在竟也学会谄媚权贵讨好郡主不将她放于眼里。 薛婉思及此处,朝身边的一个贴身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丫鬟见无人注意她,随即默默地退了下去。 而薛兰则战战兢兢地站在薛婉身后,将薛婉所有动作尽收眼底,却也没有说些什么。 见时候差不多了,江妹这才示意丫鬟们陆陆续续的将琴棋书箫乐器搬了上来供众位无聊的小姐们赏玩。 红漆戗金六足香几上嵌玉鎏金莲花熏香炉,青烟袅袅,倒也别有一番雅致。 每人的香几前都摆放着那鎏金小簇花纹银盘,上满精致小巧的糕点,应有尽有。 薛云,“这糕点是妾身夫君今日尚早特意吩咐醉仙居的厨子做的,各位妹妹且尝尝......” 上官曦瞧了瞧薛云面前那品相与众不同的糕点,伸手轻捻了块放嘴里,“嗯.....这是何物?与我往日在醉仙居吃的口感似有不同。” 薛云抿唇羞涩的笑了笑,“这是枣泥糕,自有孕以来最喜食甜食,但普通甜食过于腻人,是以妾身夫君特此向醉仙居的大厨讨教了一二,亲自研磨出来了这款枣泥糕.....” “难怪如此!没成想这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沈家状元郎竟如此疼爱夫人,觅得状元郎此等良人,夫人可真是好福气。” “那可不是,咱们全京都城未出阁的小姐们现如今哪个不羡慕着薛姐姐的好福气!” “听说那状元郎自姐姐怀孕后更是贴身照顾伺候着,真真儿是把姐姐宠上了天。” 突然,一直未吭声的宋玉莹开了口,“现在全京都城坊间女子可都传着一句话....不知各位妹妹们听过没有?” 众人不解,好奇的问道:“什么话?” 宋玉莹巧笑如烟的望着薛云,缓声道:“寻夫当寻沈家状元郎.........” 上官曦冷哼一声,“宋小姐这司马昭之心何必搞得路人皆知?” 薛云全程得体的笑着不发一言,任由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冷嘲热讽。 只是余光在扫过一旁鬼鬼祟祟的薛婉时,眸色微微的沉了沉。 薛婉身边的丫鬟趁着人不注意,又悄咪咪的回到了薛婉身边,朝薛婉点了点头。 这时,薛婉掩在香几下的手狠狠地拧了一把薛兰的大腿,朝薛兰示了示意。 薛兰强忍着身上的痛意,纵然她心中恨极了跟前的薛婉,可身上的伤却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跟薛婉作对的下场。 随即抬眸望着不远处被众星捧月着的薛云一副受了委屈欲言又止的落寞神情,可她表演了半天,薛云都未曾给过她一个眼神。 薛婉低声恶狠狠地威胁道:“还不赶紧去,如果办砸了我要你好看!” 薛兰抖了抖身子,看了眼身边其她几个姐妹,谁知众人纷纷像没有听见似的,各自说着悄悄话不看她一眼。 自从那日薛云将身上的名贵首饰都赠与她之后,她回到院里就发现了这些平日里与她交好的姐姐再看向她时,眼里似乎就渐渐了变味儿。 而她如今在府里因着平日里与薛云关系亲近了些,处处被嫡姐刁难主母苛责,就连那日薛云送与她的首饰全都被嫡姐抢了去。 不仅如此,她如今还时常被下人冷眼欺辱,送往她院子里的通常都是糟糠冷菜。 以往的时候她只要想要那些同为庶女姐姐们稍微好看点的衣裳,稀罕儿玩意时,只需要落几滴泪说几句软话,这些人就会像当年的薛云一样傻兮兮的上赶着送上来。 可现在,她吃着那低等仆人都不吃的难以下咽的糠菜,有时候还要被嫡姐当作出气筒,任凭她如何对昔日的姐妹们讨巧卖好。 她们却始终都对她冷眼以待,甚至爱答不理,从小就习惯了卖惨讨好的她不知道怎么在府里就成了众人的眼中钉,她难受极了。 那厢被众人当作众星捧月的薛云不是没有看到薛兰那哀怨的眼神,虽然未能亲眼看见薛兰的遭遇,但是当初她那么做式,就已经料想到了。 府中的那些个妹妹们,一个两个向来都不是安生的主儿,只不过她还未出嫁时,主母将对父亲的怨恨撒在了她身上而已。 后宅之中有了她这个挡箭牌,后面的几个妹妹哪个过的不比她好,也是她当年愚钝,是人是鬼分不清。 才至于差点儿遭了那狼心狗肺的五妹妹暗算! 思及此处,薛云眼神阴了阴,“妹儿.....” 自从出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席间江妹就一直注意着薛家姐妹的情况,见此江妹朝离薛兰薛婉身边最近的丫鬟使了个眼神。 丫鬟得到示意后,不由得脚一崴,将满满一壶的凉茶倒在了薛兰跟薛婉身上。 “啊.......该死的贱人!” 薛婉今日为了压了压薛云的风头,身上穿的是最显身材的薄纱,如今丫鬟这一壶茶倒下去,身上马上就湿了一大片,裙下的春光尽显于人前.....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丫鬟一边道着歉,一边替薛婉擦拭着。 只不过这越擦,薛婉身上的风光就越显,甚至能投过那薄薄的纱裙瞧见内里。 “天呐.....” 上官曦一向直来直去惯了,直接问道:“来妹妹府中参宴穿成这般.....不知薛大小姐此等打扮是给我等欣赏还是给何人欣赏?” 本来众人还未曾多想,谁知上官曦这么一番话,就将众多小姐的思想给带偏了。 面对众人鄙夷的眼神,薛婉心中一恼,伸手就要打人。 薛云冷冷的看了眼薛婉,“妹儿,差人带大小姐跟五小姐去换身衣裳。” 薛婉狠狠剐了眼薛云,瞪着地上不停磕头的丫鬟,暗骂了一句,“贱人!” 话音刚落,薛婉身后就出现了两名丫鬟,不由分说的将薛婉跟薛兰请出了席。 沈浪通过148的投影全程围观着后园内女人们的一举一动。 一边看,一边跟在一旁为他添酒的江才感叹道:“俗话说的好,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们夫人把这么一堆女人凑在了一起.....不演出一番大戏,都对不住这么多参演的女配角们......” 江才看了眼在另一边跟舞女目若无人调情的镇国公世子,想到妹妹同他说的夫人的安排,“老爷,咱们这是不是不太好..........” 沈浪刚将酒杯放下,“有何不可?对想要害你的人以德报怨除了让你死的更快以外你收不到任何好处。” “..............”江才,“大人教训的是。” “当今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恶人。”沈浪垂眸深思了半响,“回头差人去一趟西院,告诉香香禁足结束了,后园如此热闹,让她跟秦姨娘也跟着一起热闹热闹。” “是......” 沈浪等了许久翠儿姗姗来迟,“老爷,宋家姑娘请老爷到后园一叙.....” “哦?宋家姑娘寻我?”沈浪微眯着眼,看了眼一旁跟舞女旁若无人调情的世子,明知故问道:“你可知宋姑娘寻我是为何事??” 作者有话要说: 比个大心心 第25章 翠儿恭敬的福了福身, 大声道:“宋家小姐说其兄长前两日得了盆品种珍贵的兰花,知晓老爷尤为喜爱兰花,特借着今日‘春日宴’同老爷送了过来。” “竟有这等好事?”沈浪余光看着那世子, 轻声道, “既然如此将那兰花差人送到前院来就是。” “老爷, 宋家小姐特意交代了, 说这兰花名贵娇气的很,需要爱花之人精心伺候, 这需要注意的事项得亲自同您交待。” 还未等沈浪答话,那厢沉迷于美色的镇国公世子就先出了声,“宋家小姐?是哪个宋家小姐?” 翠儿看了眼沈浪,沈浪点了点头,翠儿这才回道:“回世子爷, 宋小姐乃刑部尚书家中嫡女,宋玉莹宋小姐。” “呵....宋玉莹?”上官凌冷哼一声, 起身将身边的舞女一把推开,“沈兄,有美人相赠好物,这为兄也想开开眼界看看那究竟是何等名贵的兰花, 要宋小姐亲口嘱托。” 沈浪轻笑一声, “世子有此爱花之好,沈某人怎敢拂了世子之意。” 临走前,沈浪看了江才一眼,后者应声退下。 翠儿低头走在前面为两人带着路, 沈浪跟在面色难看的上官凌身后心情颇为愉悦。 上官凌瞥了眼沈浪, 问道:“沈兄这般兴致,不知是为了美人儿还是为了名花儿?” “世子此言差矣, 沈某只是见着这府中春光正好,风景如此宜人,心情颇为愉悦些罢了。” “哦?” 沈浪没有再接话,离凉亭还有段距离的时候,就听见凉亭里传来阵阵悦耳的琴音。 上官凌眼中一抹冷色闪过,高声道:“宋家小姐这琴技确实不错,只不过比起天香楼那头牌琴师,技艺还差了些火候。” 话音刚落,只听那隔着纱幔的凉亭里琴声一顿,‘铮’的一声似有破音之意。 沈浪稳稳的站在上官凌身后,既不表态也不出声,仍由气氛就这么凝固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凉亭里传来薛云的声音,“这琴多年未用,想必是妹妹用得不顺手,江妹,将琴撤下去吧。” “是...” 宋玉莹咬着唇狠狠地瞪着上官曦,然而上官曦全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如此,宋玉莹更加恨得牙直痒痒。 上官凌将她同那妓子做比较,还处处出言讽刺,这一切可不就是针对着她而来的。 可她偏生还不能同他反驳些什么,不然岂不就认定了自己同那妓子的身份一般,甚至还不如那妓子。 这边江妹干净利落的将琴撤了下去后,就听外面的上官凌继续道:“宋小姐不是有名贵之花相赠?我与沈大人在这儿等了许久怎的都未见着这花儿?” “莫不是宋小姐赠花儿是假,将自己相赠是真?” 宋玉莹听着上官凌话里话外的贬低,羞得一张脸通红,尤其是在场还有这么多千金小姐瞧着。 宋玉莹挥了挥手,让丫鬟将兰花送了出去。 本以为送出去了,事儿也就完了,谁曾想这时候沈浪开了口,“宋小姐不是有照料兰花的事宜要同沈某亲自交待?不知宋小姐所谓何事?” 纱幔里的众人听到沈浪的话以后,纷纷朝宋玉莹看了过去,众人嘴角皆是挂着笑意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宋玉莹脸上的神情僵了僵,临行前父亲所交代的话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几分。 随即起身,莲步款款的走到纱幔前于沈浪只有一帘之隔,娇声道:“回大人,兄长说这兰花不宜见光,不宜多水,只需每日将其搬到院外头见几刻钟光便可,至于余下的...沈大人若是又不懂,只管去宋府寻家兄便是。” 谁知沈浪只是吩咐仆人从丫鬟手中接过兰花,并未离凉亭有多近的距离,也根本无法看清那隔着纱幔对他暗送秋波的宋玉莹。 仆人端着兰花盆至沈浪跟上官凌两人面前,沈浪仔细看了两眼,朗声道:“这品种确实是现下罕见之物,宋小姐有心了。” 宋玉莹隔着纱幔深深地望了沈浪一眼,柔声道:“此花能得大人喜欢,玉莹不胜欢喜。” 沈浪挑了挑眉,还未回话,那边上官凌又将话头截了去,“沈兄你可要擦亮眼了,这花是好花,这人...是不是好人可不一定。” 上官凌话说的直白,差点儿的就点名道姓指着宋玉莹骂了。 沈浪,“世子爷哪里的话...” 沈浪心里不由的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三皇子一派跟二皇子一派现在就已经如此这般形同水火了。 宋玉莹接二连三的受世子大辱,杏眸眼强压着怒意,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整个京都城镇国公世子的诨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是她今日招惹了这混子,指不定日后这人会对宋府诸多刁难。 上官凌冷哼一声,见宋玉莹对他的出言讥讽一概不接,许是觉得无趣,拉着沈浪径直走了。 宋玉莹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手中的丝帕绞的不成形,今日她本就是带着父命前来,可现在沈浪是见到了,却是如此这般境地之下。 回到席间,宋玉莹没了刚才对着沈浪时的柔情似水,愤恨的瞪了眼上官曦,生生的将胸口的那股子郁气压了下去。 原想着她堂堂知书达理的刑部尚书嫡女,论相貌,论才情,论品行定是那身份低贱的庶女好了千百倍,她在京都城一直以来也有‘第一才女’之称。 京都城内不少文人才子都对她宋玉莹的名声仰慕已久,甚至对她是青睐有佳。 原本她自持才貌双全,仪态万方,只要沈郎见过她,与她交谈一二,她定能引得沈朗对她魂牵梦萦,念念不忘。 可如今,这一切都因为上官凌跟上官曦的出现,突生了变故。 薛云自是将宋玉莹的一举一动都尽数收进眼底,这时,原本带着薛婉跟薛兰去换衣裳的丫鬟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 “夫,夫人...出事儿了。” 薛云连忙起身问道:“出了何事如此惊慌?” “这....”丫鬟看了眼众人,一时间有些支支吾吾,“奴婢,奴婢不敢说...” 薛云冷下了脸,“有何不敢说!?” 丫鬟迟疑了一下道,“将才奴婢引两位薛小姐去厢房换衣裳,奴婢在一旁贴身伺候,后来薛家大小姐要奴婢去打水,奴婢,奴婢就去了...谁知..谁知....” 江妹见此冷声道:“有话就说,有何见不得人?如此遮遮掩掩?” 丫鬟一咬牙,“谁知等奴婢回去时,薛家五小姐已经不见了踪迹,厢房内只剩下,只剩下薛家大小姐同一陌生男子。” “嘶.....” 丫鬟此话一出,众位在场的小姐丫鬟们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 薛云沉着脸,厉声道:“来人,这丫鬟非议主子,将人给我拖下去!” 闻言,几个力气大的婆子纷纷围了上来,将跪在地上那丫鬟拖了出去。 “夫人,明鉴,奴婢没有胡说,那大小姐现如今还在那厢房与人行苟且之事。” 丫鬟喊完之后,这才被人彻底的拖了下去。 一时间众位小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不敢说话。 只见那丫鬟口中失踪的薛兰,突然衣衫不整的朝众人奔来,一边跑还一边哭道:“二姐姐,救我...二姐姐..救救我..大姐姐她....” 话还没说完,薛兰就被几个丫鬟婆子给拦了住。 薛云见此拧了拧眉,更是往后退了几分,冷声问道:“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往日主母是这般教导你的?!” 薛兰不顾身上的衣不蔽体,哭喊道:“二姐姐你可要为妹妹做主!大姐姐她今日借着来府中参宴,将那情郎扮作仆人一同入了府,更是借着更换衣裳之时私会。” “谁知将才竟被二姐姐的贴身丫鬟撞破,大姐姐她唯恐落人口舌,竟....竟将妹妹衣服扒了去,同那情郎关在一起...二姐姐...你可要...” “薛兰你这个贱蹄子!!你胡说!” 那边薛婉也匆匆的追了出来,刚追出来就听见薛兰如此说,气得上前对着薛兰就是一阵撕扯,“贱人!你这小贱蹄子竟敢污蔑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众家千金见此纷纷掩面后退了老远,唯恐两人之间的拉扯伤及自己。 江妹带着薛云连退了好几步,隔着老远看着两人的这一出闹剧。 众家千金见状,不由得各自交头接耳小声地嘀咕着什么。 “这坊间传闻果真不可尽信,薛家大小姐这般模样,可同那知书达理温婉贤惠不沾半点儿边儿...宋家小姐,你说是不是!?”上官曦扬着手中的鞭子,朗声笑道。 京都众位才女皆知那宋玉莹跟薛婉两人乃手帕之交,刚才宋玉莹还为了那薛婉落了薛云的面子。 可现在薛婉的名声算是毁了,若说将才那丫鬟是信口胡说,可还有什么比这薛家五小姐亲口证实更有说服力。 宋玉莹咬牙切齿的看了眼跟薛兰厮打在一起的薛婉,生怕薛婉的名声殃及自己,冷声道:“这与我何干?” 上官曦扬了扬眉,“宋小姐与薛小姐不是手帕之交?这都不知?” 宋玉莹杏眸微垂,娇声道:“郡主此言差矣,我与那薛婉不过是因着同去相国寺上香偶有过几面之缘罢了,薛小姐秉性如何,莹儿尚不可知。” 上官曦斜了眼宋玉莹,不由得冷笑出声,“好一个几面之缘,看来做宋小姐的手帕之交可着实不容易很。” 薛云无暇顾及上官曦跟宋玉莹两人的斗嘴,只是冷冷地看着那两人扭打,也未出声制止。 薛家主母那般待她,她对薛家早已没了半点情分,而那薛兰,在她送那荷包锦囊之时,她与她就已经断了情分。 现在不过是她们两人狗咬狗罢了,薛家今天之后在京都城内名声如何早于她无关。 薛婉同薛兰撕扯着,几个丫鬟婆子都未将两人分开,这时只见打扮的分外惑人的香香跟秦莲两人,带着一众仆人浩浩荡荡的朝后园走来。 细看之下,那仆人当中还押着另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香香款步走到薛云面前,欠了欠身子,“姐姐....” 秦莲也跟着欠了欠身,“姐姐...” 薛云扫了眼两人身后那衣衫不整的男人,“两位妹妹这是....” 香香闻言,看了眼那边撕扯的两人,“老爷方才让江总管通知我与秦妹妹禁足结束,可以与姐姐一同参宴,可我与秦妹妹在路过厢房之时,听见内有男女交谈声,我同妹妹想着厢房一直无人住,怕是进了贼,便带着仆人冲了进去,谁曾想却见着了这衣衫不整的男子,这男子一见我等作势就要跑,我等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人拿下...” 秦莲在一旁也连忙补充道:“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那厢房竟是薛家大小姐的换衣之处。” 人证,物证,现在一应俱全,那边的薛婉一见到那衣衫不整的男子立马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疯了样的冲到了人面前,发疯的抓打着男子。 “狗奴才!贱人!你竟然敢毁本小姐的清白...” “你也不瞧瞧你那贱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贱人!本小姐带你进沈府是让你作践薛云那贱人!你竟然敢!你怎么能敢!” 薛婉发疯之下竟然将心里话吐露了出来,薛云面色阴沉的难看。 而另一边的薛兰恶狠狠的瞪了眼薛婉,垂下的眼里闪过一丝快意。 那奴才被几个力气大的仆人,强行按在地上,受了薛婉一顿打,狠狠地吐了口血水,“我呸!你以为你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千金大小姐呢!?方才之事都未见有落红!也不知被多少人睡过,装什么假清高!” 本就因薛云的话处于震惊中还没回过神来的众人,听了那其貌不扬的男子这番话后,众多未出阁的小姐脸上纷纷露出了羞红之色。 “天...” “这..无耻!” “不知羞!” “快将这等登徒子带下去...” 一时间,众家小姐纷纷离宋玉莹以及薛家几位小姐远了些。 素日里这些人经常在一起,现下薛婉在他人府中私会苟合,如此不检点谁知这些人会不会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同那薛婉一般。 闹剧还在持续,如此僵着也不是办法,薛云只得差人将各家小姐纷纷送回府里去。 薛云,“本想着与诸位妹妹一同赏花,听曲儿,却不成想闹出了这等烦心之事,诸位妹妹莫要见怪。” 上官曦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沈夫人可莫要这么说,今日之事是那薛婉不知检点,在他人府中无媒苟合,此等不检点的行径实在令我等蒙羞,夫人可莫要往这心里去。” “是啊,都怪那薛婉!咱们这春日宴参的好好儿的,她却闹出这等事,平白让人看了笑话不说,还污了沈夫人的清誉。” “薛姐姐宽心,咱们知晓姐姐的好意,定不会同夫人有何怪罪。” 宋玉莹见自己一下子被众人排挤了开,连招呼都未同薛云打,直接拂袖离去。 今日之事一出,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件事定会传遍整个京都城内,薛婉的名声尽毁已经是必然。 此事牵连定然会甚广,到时二皇子那边...她定要同爹爹好生说说,与那薛家一家摆脱干系。 待客人尽数送走之后,薛婉也冷静了下来,方才她为何会像得了失心疯一般将心底里的话尽数说了出来! 第26章 沈浪借着家中有事的借口将上官凌送走后, 便跟着沈秦氏一行人一起到了后园。 薛兰跟薛婉两人在这之前的一番撕扯,两人头发四散原本姣好的妆容打扮也变得凌乱不堪。 沈浪让几个婆子直接把两人带到了后堂中,薛云听着之前那男人的话, 也没开口让丫鬟带两人下去再梳洗一番。 三个人就这样狼狈不堪的被压到了众人面前。 薛婉恶狠狠地瞪着那地上的小瘪三, 想到她今日所受的耻辱本应该是薛云的, 她就忍不住的暗恨。 薛云这贱人!都是这贱人, 不仅害的她母亲跟父亲夫妻不合,如今还害了她一生! 早晚有一天, 她要让薛云生不如死! 沈浪站在薛云身边将薛婉脸上眼底的恨意,瞧的明明白白,嘴角不由得冷笑一声。 看来这薛婉还是不知道什么是作茧自缚。 香香跟秦莲两人都没眼力见儿的留了下来,想着好好瞧一瞧薛云的难堪。 秦莲一身素衣打扮,直直的站在沈秦氏身边, 也不管沈秦氏脸上的诸多不悦。 秦月看了眼被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再看了眼那被沈浪一直小心搀扶着的女人, 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深思。 而站在一旁的香香则是得体识身份的站在了沈浪跟薛云身后,半点儿不往沈秦氏跟前儿凑。 沈秦氏板着的脸上强压着的怒意,恶声恶气的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薛云正要开口,就见薛兰颤抖着身子, 扑通一声跪在了薛云面前。 薛兰小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素手紧攥着那被薛婉撕扯的破烂不堪的衣裙,楚楚可怜的望着薛云身边沈浪。 “姐夫,你一定要为妹妹做主....”说完,薛兰就瘫坐在地上, 满脸的绝望, “今日大姐姐这般害我,我就是死也要让世人知道大姐姐做的那档子腌攒事儿!大姐姐她...她...与这杂碎早在府中之时就已不干净, 只是家中主母看管的严实,才让这两人有了苟且的机会。” “今日....今日到二姐姐府中,她身边又没有旁的仆人丫鬟看着,就....就....就如此不知羞耻的与人苟合。谁曾想今日之事东窗事发她竟然还想陷害与我!” 薛兰一番话说的情深意切,入目三分,而脸上那表情更是恨极了薛婉。 薛婉发完疯以后就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就在刚才她已经差人回去告知了母亲跟父亲。 她只要死咬着什么都不说,等母亲过来了便是,可谁知,谁知薛兰这贱人竟然直接朝她泼了这般脏水过来。 她本就还没想好该怎么应对薛云等人,现在倒好,让薛兰这贱蹄子先声夺人的乱说一气,坐实了她与那杂碎情投意合! 贱人!薛婉双眸怒睁,似要从薛兰身上剐下一块肉一般。 而那被压在地上贼头贼脑的男人一听薛兰的这番话,两只鼠眼一转,就立刻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现如今他是被沈府的人扣着的,就算是他将薛婉收买他进府来玷污沈夫人的实情说了出来,沈家也断然不会放过他这等登徒子。 而他现在毕竟与那薛家小姐真的有了夫妻之实,若是这一点他不想个由头好生圆说一番,那薛府那边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横竖都是死,倒不如顺了那薛兰所说的,承认他与薛婉早就有了奸情,并且已经开始私相授受。 反正他是男人,又不用在乎这等名声,上了工部尚书嫡女就算传出去他脸上也有光。 想明白过来后的男人,匍匐在地上,情真意切道:“薛家小姐说的不错,我本就与婉儿情投意合,我们早前就已经私定了终生,在厢房里的事更是婉儿她主动勾引与我,我这才不受了诱惑才有了这等荒唐事!” “贱人,你胡说!!”听了薛兰跟那杂碎的这番颠倒黑白的说辞,薛婉作势又要上前跟两人扭打,“谁跟你这贱人私定终生!等我爹来了,我定要他将你碎尸万段!!” 男人闻声直直的望着沈浪,急急忙忙道:“大人,我内衬里就有婉儿赠与我的定情信物,是她的贴身肚兜,只要拿出来一看便知真假!” 沈浪,“...........” 江才朝押着男人的杂役看了眼,杂役在男人身上摸索了一阵,果然从中抽出了个粉色的牡丹肚兜。 堂内未经人事的丫鬟们羞得纷纷垂首,不敢看那杂役手中之物。 沈浪勾唇一笑,“既然是薛大小姐与情郎之间的纠葛...那这事儿就不是我等能管的了了,还请薛大小姐带着情郎去私下解决吧....” “满口胡说!一定是有人害我!!薛云是不是你这贱人!!?”薛婉看了眼坐在沈浪身边一言不发的薛云,嚷嚷着便要朝薛云冲过来。 沈浪朝一旁的江妹递了个眼色,江妹快步上前猛地一脚就踹在薛婉心口处,将人踹出去了老远。 “放肆!这里可不是你薛府,我家圣上钦封的状元夫人岂容的你这等不知廉耻的贱女侮辱!” 薛婉身子飞出去无人接挡,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原本就没这么穿好的衣衫更是全都落了下来。 一时之间,胸前腰间露出了一大片春光,在沈浪的指示下,江才之前就将不少粗使杂役都叫到了后堂。 薛婉这下一露可让那些个仆役们好好的饱了饱眼福。 而薛兰虽是跪坐在地上却也瞧见了薛婉的狼狈,听着薛云丫鬟对薛婉的呵斥责骂,嘴角更是弯了弯。 摔懵的薛婉听到一个轻贱丫鬟都这般侮辱她,心中怒极了,却在一群如狼似虎的眼神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现在的处境,高声尖叫着拉拢衣裳,“啊!!都给本小姐闭上你们的狗眼睛!!贱奴才!狗东西!” 薛婉身边伺候的丫鬟早前出事儿了被她打发回府请了救兵,现在她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那几个庶妹妹们对她更是退避三舍,更无人帮她。 薛云见这场景在心底冷笑一声,瞥了眼地上扮无辜的薛兰,这就是她前些年掏心掏肺好生相待的天真单纯的五妹妹。 她明知薛婉同那贼人是为了陷害她而来,却为了将自己摘出去硬生生的将此事说成是薛婉与那贼人两厢情悦的苟合。 她也是算准了清醒后的薛婉不会承认那贼人是被她自己收买过来害她的,谁想到中间出了岔子反而将自己的清白搭了进去。 薛兰将才的那番说辞,若是传了出去那就是要置薛婉姜氏于死地。 薛婉贵为尚书府嫡女却不知检点与那般宵小杂碎无媒苟合,这下不仅薛婉自己名声尽毁,连带着姜氏也在京都贵妇中颜面尽失。 沈浪闻言轻飘飘的扫了眼薛兰,小小年纪却有着这般阴沉害人的心思。 ——呵....还是太年轻。 [宿主怎么了?] “薛兰以为自己这一番说辞能将薛婉跟姜氏踩到脚底下翻不了身,可她忘了她这么做这么说不仅让薛婉姜氏难堪了,更是让薛斯脸上也没了光,到时候不仅是她,府中后院那么多庶女脸上更加没有了好日子!” 这个薛兰还是太蠢,不过正因为她这么蠢,却也是帮了他不小的忙。 薛婉名声一毁,薛斯手上就没有了联姻示好的筹码,断了他联姻的路,而他手里的人脉就真的只能是人脉。 至于薛兰,回薛府后薛斯跟姜氏有的是法子对付他,就不用脏了薛云自己的手了。 一场闹剧在薛婉吵吵嚷嚷之下一直无法善了,最后还是由薛斯跟姜氏匆匆忙忙的赶来将人尽数带回。 薛斯深深地看了眼依偎在沈浪怀中的薛云,最后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而沈家后园以及后堂之内发生的所有事,在有心人的鼓动之下,彻底的被当做了百官百姓们的饭后谈资,聊的津津有味儿。 薛婉也彻底的成了声名狼藉的贱女,薛尚书培养除了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儿,让那些原本与薛斯有意交好结亲的官员们也都纷纷歇了心思。 本来薛斯下头还有不少身世不佳的门生,想要求娶薛家庶女为妻以此示诚,可在听了街头巷尾那薛家嫡女的‘风流韵事’之后。 从此也是再无人提及此事,嫡女都尚且教育的这般不知检点,那后宅内不受待见的庶女还能有多得体? 而之前与薛婉相交甚好的贵女们,也都纷纷选择断了往来,甚至将往日薛婉所赠之物尽数退了回去。 来退还物件儿的仆人,更是一副那物件儿像是沾染了什么可怖的脏东西一般,面上的嫌弃之色藏都藏不住,索性直接将东西扔在了薛府门口。 素日里因着薛斯工部尚书的名头,不少京都贵小姐都与薛婉相好,这下倒好连着好几天府门口来退礼的一波又一波。 还都是不讲半点情分,将东西一扔转身就走,活像是薛府晦气不堪,不想沾上半点儿。 薛斯从沈府回去就立马给薛婉姜氏两人下了禁足令,后院的那些个庶子庶女们全都关了起来,薛兰自然是没有落得个什么好下场。 当天晚上就被薛斯随便的指给了府中老管家的傻儿子,悄咪咪的连动静儿都没有,直接将人打晕送进了房。。 没过两天,沈浪就听闻薛老夫人又为薛斯娶了两房小官之女为侧室进门。 沈浪勾了勾唇,他那便宜的老丈人也终于开始急了。 下休回府后,沈浪依旧是细心的为薛云准备着膳食,原先他还想着请厨师,可自从那日薛云的春日宴之事过后。 沈浪为了避免皇帝的疑心病,索性将那厨子指到了沈家大厨中去,东院的膳食依旧是沈浪亲力亲为。 [宿主,薛婉跟姜氏这事儿就完了?] 沈浪切菜的手顿了顿,“完了。” [额....这也太简单了,她们就不会在蹦跶起来吗?] 沈浪挑了挑眉,“谁说她们还会蹦起来?” [我自己觉得的啊?] 沈浪不语,将洗净的鱼头放进了锅里,在将白嫩的豆腐放了下去。 薛云这两日害喜的厉害,只要是带点儿油的东西都吃不下,沈浪只好每天换着法子为其煲汤熬粥。 这时,江才进来朝沈浪拱了拱手,“回老爷,都处理好了。” “知道了。” 148茫然的睁大了自己的铜铃大眼,??? 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薛云这几日闷闷不乐,也没什么胃口,翠儿估摸着许是被前几日发生的事给刺激到了。 翠儿端了碗甜汤到薛云跟前,小声劝道:“夫人,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胃口再怎么不好也不能不顾及肚子里的孩子啊。” 薛云恹恹的看了眼翠儿手里的甜汤,道:“府上这两天可有事发生?” 翠儿摇了摇头,“未曾听说。” “罢了。”薛云垂了垂眸子,转而问道江妹,“那日那丫鬟可安置好了?” “夫人宽心,奴婢哥哥已经去处理妥当了。” “那就好。”薛云伸手扶了扶小腹,“这事儿就莫要让老爷知晓了。” 江妹眼眸沉了沉,“是。” 翠儿沉吟了片刻,道:“夫人,你是在担心这事被老爷发现?” 薛云无声的点了点头,后宅阴私手段太多,她不想因为这个而与沈郎有了嫌隙。 当日她虽是那般安排,却并未真正的想要毁了五妹妹的清白,或者真正的坏了谁的名节。 可她却不曾想那嫡姐竟恶毒至此,明知她现在有孕在身竟将那等肮脏杂役带进了府里,想要以此毁了她的清白。 若不是中间有她们作梗,打乱了薛婉的计划,若是那等计划成了,她又有何颜面,面对沈郎? 想到如今薛婉只是名声受损,她就不由得暗恼,为何那日薛兰没有做的再狠一点。 沈浪此刻不知薛云心中所想,若是知道必定会笑出声来。 那日薛婉跟薛兰虽然同进了厢房,却不是薛云为她们准备的厢房。 厢房那有问题的茶水,以及那男人可都是沈浪让人提前放进去的。 那药更是无色无味,宫廷里娘娘们常用的秘药,就算是薛婉事后想要找大夫去查,自然也查不出来什么。 更重要的是自那日之后太子一党在朝堂之上不停地朝二皇子一派发难,而薛斯在这之中忙的无暇分丨身,后宅之内又将姜氏关了禁闭。 至于那薛婉独自一人禁足在后院之中,姜氏无法探视,府中小妾横行,甚至是无人去提点薛婉或者为她送一碗避子汤。 而到了现在此时....就算姜氏想到了..恐怕那薛婉腹中早已珠胎暗结。 到时候月份大了,在古代这个条件背景下,女人想要引产那可是九死一生的事儿。 若生下来,薛斯姜氏颜面无存,声誉扫地,薛斯也会因此沦为百官之中的笑柄,若是不生,那薛婉就是九死一生,总之都是不得善了。 148监测到沈浪大脑的活动,不由得抖了抖圆润的身子,[还说你不够狠,你这要是不算狠,那你要狠起来了会是什么样?] “我本不想为难于她,可这一切不都是她自找的?薛云现在有身孕,她都能做出这等肮脏事,我怎么就不能了?” “若是目标真有什么好歹,任务失败,我还能活下去?” 148这个时候默默的闭了嘴,因为宿主说的确实没错。 这是第一个任务,没有积分可以扣除,任务失败只能是魂飞魄散。 晚饭吃完后,沈浪去了书房,刚想找江才聊聊朝堂之事的时候。 书房外头就响起了一阵婉转动人的琴声,沈浪仔细听了听,问道:“外面谁在抚琴?” 江才站在书房门口,冷冷地看了眼不远处走廊下方的青色人影,“回老爷,是秦姨娘。” 沈浪:“............” 这秦莲要是不往前凑上来,这段时间他还真的忘记了要处理处理她跟香香两人。 在古代小妾就是低等的奴才,能随意被主母杖责,发卖。 可到了他这里怎么就这么难呢!香香背后有太子撑腰,而且寻常时候做事更是滴水不露,让人挑不出毛病。 而这秦莲,虽说被沈秦氏彻底的放弃了,但这秦莲好歹还有份表亲的关系在。 想到这儿,沈浪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个人影,道:“让秦姨娘去西院候着,我等会儿处理完事物就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感谢在2020-04-13 20:59:26~2020-04-18 17:09: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东栏无雪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桂圆酒酿圆子呀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江才应了一声, 便朝那边抚琴弄资的秦莲走了过去。 秦莲一听这话强压着脸上的喜悦,对着江才好一阵千恩万谢。 “...........” 江才冷冷地望着秦莲的身影远去,这才转身回了书房不解的看着沈浪。 “老爷今日这是打算去后院?” 沈浪看着桌案上太子命人送过来的信件, 听江才这么问, 随口应道:“嗯?阿才有何疑惑?” 江才自知自己身为仆人不该掺和主人家的事儿, 但是这两月下来沈浪待他如何, 待夫人如何他都看在眼里。 沉思了片刻,江才犹豫了一下, 还是开了口,“老爷纳妾宠幸后宅虽是常事,可老爷之前不还说要.....” 沈浪这才从信件中抬起了头,笑道:“谁说我要宠幸秦姨娘?” “那老爷这是?” “我方才让你传话过去,想必现在这个时候秦莲她已经回房好生梳洗打扮去了, 依着秦莲的性子,她会将我要去她房里的事儿藏着掖着吗?” 江才想了想秦莲为人的品性, 道:“自是不会。” “不仅不会,她还会让丫鬟婆子处处张罗,毕竟她一个不受待见的‘表小姐’成了姨娘,又得了我的眷顾, 自然要好好在那些个下人, 尤其是香香面前扬眉吐气一番。” “属下还是不懂老爷是何意。” 沈浪将信件看完后,对折了一下直直的朝油灯而去,一时间火光映在了男人脸上。 “母亲一直想将月儿妹妹抬为贵妾,如今月儿妹妹还未进门, 我就要去秦姨娘房里, 她怎会不急,而香姨娘又怎么会坐以待毙?” 信件彻底化为灰烬之后, 沈浪才看向江才,“后宅阴私之事,你老爷我虽然不会,但不代表我不懂啊。” 他现在还要在皇帝面前扮演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棋子,若是让皇帝知道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操作使坏。 那他现在的位置可就坐不稳了,不仅坐不稳,薛云如今又将薛府得罪的那般狠。 到时候他若失了势,前来踩他一脚的必定是二皇子一党。 这段时间他明里暗里可没少给魏丞相一脉添堵,尤其是现在薛斯在京都之中颜面尽失。 这笔账虽是薛婉自作自受,但他相信薛斯这人定是将这笔账算在了他的头上。 所以他现在不仅要处理掉后宅那两个碍事儿的家伙,还要将太子一党的人脉化为己用。 江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果然面对后宅女人还是他们老爷有自己的一套。 沈浪也不过多的纠结秦莲的事儿,毕竟她自然有沈秦氏去对付。 只是现在,太子在信上说曲安旱灾,而当地官员中饱私囊贪墨了赈灾粮款,并且在这其中好像还有薛斯的身影。 沈浪沉吟的了片刻,问道江才,“现下的曲安知府你可有听说过?” 江才思绪了片刻,道:“回老爷,这曲安知府就是薛家主母姜氏的母家。” “哦?”沈浪闻言将身子不由得往椅子上一靠,“有意思。” 江才,“?” “现下京都众人对薛斯避之不及,魏丞相更是不想同那薛斯沾上一点儿关系,太子就将这么一份大礼送了过来。”沈浪轻笑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同这岳丈大人水火不容呢。” 另一边的皇宫之中,皇后在佛堂内拨弄着还未燃尽的油灯。 堂下跪着的华服男子,正是当日沈浪见过的白衣男子。 “那编修你见过了?” 男子恭敬的行了个礼,“回母后,见过了。” “那你觉得那人如何?” 太子拧了拧眉,沉声道:“是个好苗子,但其城府颇深,还需考察一番。” 这时,拨弄着油灯的皇后,轻笑一声,头上的步摇也都跟着轻颤了几下。 “孩儿,你可是东宫之主,可莫要像那魏贵妃那般目光短浅,见识浅薄....” “儿臣,愿听母后教诲。” 皇后将拨弄油灯的簪子随手一扔,从宫女手中接过丝帕净了净手,“那编修能让你父皇看走了眼,你若是说他毫无城府,本宫倒还要思量一番。” 太子不解其意,“这.......” “能将你父皇蒙在鼓里的人,何愁他无用?”皇后淡淡的瞥了眼蒲团上跪着的男子,“这颗棋子用好了是把利刃,若是用不好,那它就是捅向你的利刃。” 太子心下一惊,“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薛斯之事,你提点过他了?” “儿臣已经书信告知。” “那便好,若是他处理不好跟薛家的关系,将来牵连到了他,那也就证明他并无多大用处。” 太子闻声不由得多看了眼那高位上的女人,并未接话。 皇后伸手扶了扶额头,声音里带着丝疲惫,“好了,下去吧....本宫乏了。” “是.....” 待人退下后,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才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娘娘,太子殿下好不容易才能来一次佛堂,您这又是为何?” “自古帝王多薄情,他若成了下一个帝王,同现在的皇帝又有何分别?眼不见为净,让本宫清净清净也是极好的。” 皇后神色淡淡,眼底里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 大宫女轻声叹了口气,皇后娘娘自太子出生之日起就为了太子筹谋,怎的反而到现在却与太子生分了些。 沈浪收到信件后,倒是没有往皇后身边想过,在他看来皇后久居深宫,理论上不应该对前朝之事有所涉及才对。 这边沈浪让秦莲回了西院以后不久,果然沈秦氏气势冲冲的找上了沈浪。 许是时辰太晚了的原因,这一回秦月倒是没有跟在沈秦氏身边。 沈秦氏坐在沈浪下方,面色有些不虞,“朗儿,将才听人说你要去西院儿?” 沈浪点了点头,“嗯,确实。” 沈秦氏见沈浪如此坦诚,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早前她还想着沈浪如今事务繁忙,后院纷争太多,便没有急着将抬秦月进门的事儿提出来。 谁曾想她这边儿放松了,沈浪那边倒是主动的提出要进后宅了。 “云娘有孕在身,你有诸多不便,为娘也理解,只是这莲儿.....”沈秦氏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着沈浪的脸色,“莲儿前段时间做下那般事,云娘嘴上虽不说,可女人这心中定是有了计较,你就这般去了莲儿房中,怕是有些不妥。” “这...”沈浪作势才反应过来的样子,道:“儿子倒是没有想到,多谢母亲提醒。” 沈秦氏见状便趁热打铁道,“府中除了莲儿,现下不是还有香姨娘?朗儿若是要去,就去香姨娘房中罢。” 不论如何她是不会允许秦莲在秦月还未进门前就受宠,香姨娘那边就算是沈浪过去了。 第二日,她送去一碗避子汤便是了。 沈浪低下头,勾了勾唇,“是。” 沈秦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便起身走了。 江才见沈浪答应的那般痛快,不由得疑惑了,“老爷,您.....” “走吧,去西院儿,看看香姨娘。” “是。” 一出门就见翠儿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老爷,夫人夜里受了凉,身子有些不适。” 沈浪盯着翠儿看了几秒,不由得失笑一声,叮嘱道:“让江妹熬一碗姜汤送去给夫人。” 翠儿身子一怔,“可.....夫人.....” 沈浪虽是真的心疼薛云,却也分得清主次,只是没想到薛云身边的人竟也起了后宅内的争宠之心。 江才见沈浪面色不虞,自知老爷另有安排,不由得出声道:“回去吧。让江妹好生盯着熬碗姜汤,老爷今日还有要事。” 翠儿自知留下无用,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江才这才看向沈浪,“老爷,你这么做夫人心中定有不快。” 沈浪不以为然,“一家主母若是这都容不下,她如何持家?” 古代女人并不比现代女性,现代女性有自己的生活方式,生活追求,自然不会同古人这般以夫为天。 正是这种以夫为天才局限了她们,而他想要培养的薛云自然不是像培养温室里的花朵一般。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知道下手报复仇人,这一点让她颇感欣慰。 至少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而现在后院的这些人,她之所以不好放手处理一个是因为沈秦氏,另一个则是考虑到亲缘关系。 这个她不好下手,自然他来下。 翠儿匆匆赶回东院后,就见薛云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守在门口。 “夫君......未跟你一同回来?” 翠儿摇了摇头,“江总管说,老爷他有要事。” 薛云神色暗了暗了,“罢了,只是平白耽误了你这一番梳洗。” 翠儿连忙摇了摇头,“夫人切莫这么说。” “罢了。”薛云有些累了,往日沈郎一直在她身边伺候,她倒是忘了,现在她身子已经有了些月份。 而她与沈郎似乎早已未有夫妻房中之事了,她自有孕以来害喜的厉害,却忘了操心这等事。 现在平白的便宜了那两房小妾,若是她早点将翠儿抬为侍妾,也不会有这般。 江妹进来后,看了眼精心打扮过后的翠儿,再看了眼薛云的神色,便猜到了一两分。 “夫人,老爷向来有自己的想法,若是你莽然塞人给老爷,怕是会惹得老爷不快。” 江妹这话一语就说到了沈浪心坎儿里去,沈浪再见到翠儿第一眼就看穿了薛云的想法。 所以这才不管不顾的去了西院,就是要薛云明白,男人不是她唯一的依靠。 薛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却是半点未将江妹的话放进心里。 沈浪到西院儿以后,秦莲脸上带着精心打扮的妆容迎在了门口,夜间天凉,她却穿着惑人的薄纱在门口站了半个多时辰。 一见沈浪过来,秦莲连忙揉了揉冰凉的胳膊迎了上来,“表哥,怎得来的这么晚?可是有事儿耽搁了?” “刚才母亲过来,同我说了会儿话,耽误了点时间.....” 秦莲一听是沈母,心中警铃大响,温声笑道:“即是如此,时辰不早了,表哥,快去梳洗下,歇息吧....” 沈浪不露痕迹的避开了秦莲的触碰,遗憾道:“方才母亲同我说了些话,我觉得确实有理,表妹先下去歇息罢,我今日去香姨娘房中歇息。” 秦莲脸上温婉的笑容差点儿没绷住,又是沈秦氏!她在夜里白白等了好些时辰,把人盼来了却是为她人做了嫁衣! 沈浪没去管秦莲脸上多变的表情,转了个弯儿去了香香房间。 香香本就带着人自己厢房门口守着,本以为秦莲守在院门口不会给她机会。 谁曾想,她还未说些什么,沈浪就进了自己厢房。 香香见状,忙不迭的吩咐丫鬟,“还不速速去打水,伺候老爷梳洗!?” 秦莲在身后看向香香的眼里淬满了毒,她受了这么些冻,就因为沈秦氏的三言两语给挡了去! 将才她知晓沈浪要来时有多耀武扬威,现下就有多难堪。 回了厢房后,秦莲看了眼那日镇国公世子送与她的那些衣裳,眼中划过一丝阴毒。 秦莲冷冷地瞧了眼香香那边的热闹,唤来了她身边那不起眼的小丫鬟,柔声道:“我瞧着这身儿衣裳跟你最为相配,就赏你了。” 这丫鬟是沈浪收了她以后,彩儿不知去哪儿了沈秦氏指给她的一个。 虽看着年纪小,却早已与那厨房烧柴的伙计有了首尾。 因着这事儿,秦莲平日待她也不似彩儿那般,素日里都是和和气气的,她也知晓如今沈府之中她有多不受待见。 小丫鬟见那衣裳料子不凡,自是不敢接。 秦莲倒是费了好一番口舌,才让小丫鬟将那衣裳收下。 熟络了一番后,秦莲才不经意的开了口,“我听说你那情郎哥哥,在后厨帮忙?” 小丫鬟羞涩的点了点头,“嗯。” “唉....我这儿空有些好衣裳,却无人欣赏,不若都送与你去。” “姨娘可莫要这么说,俗话说的好,人靠衣裳马靠鞍,兴许过几日爷就能瞧见你了呢....” “也许吧......”秦莲,“我这儿有不少空余的衣裳,你瞧着捡回去一些罢。” 沈浪在香香房间里通过148的转播听了秦莲这番话,不由得勾了勾唇。 用衣裳收买单纯无知的下人,跟用银钱收买的婆子,这秦莲总算是精明了一回。 [你就不怕她背地里使坏?] ——她现在最恨的人不是薛云,第一个是沈秦氏,第二个是香香。 ——沈秦氏她手暂时还伸不了那么长,现下最紧要的当然是香香了。 [让她们两窝里斗?那秦莲之前怎么没有对香香下手?] ——那是因为我之前从来没有进过后院啊! 大家同没有得到某样东西的时候,两人之间处于同一位置,天平还是平衡的,当他打破这平衡后,自然有人坐不住了。 ——跟你兑换样东西。 148精神瞬间紧绷了起来,“宿主你想干什么?” 沈浪抿了口茶水,余光看了眼鬼鬼祟祟的香香,“我要那种让人做春丨梦的道具,还要那种动静儿特别大的,最主要是一个月后要查出来有孕的那种强效药。” [.........]148轻咳了两声,[宿主,我们是正经系统。] “我在新手手册上看到过,你们有个积分商城,里面可以兑换这些。” 说着沈浪顿了顿,“你总不能让我跟她就在这儿对着喝一夜茶吧?” 陷害薛婉那药,宫廷秘方倒也好找,只是要起到幻觉作用的药,现在这个时代可没有。 古代妇人将什么看的最重要?当然是贞洁清誉,还有名声。 148认命的咬了咬牙,“提前兑换,可是要扣双倍积分的。” 沈浪,“扣。” 148默了默,眨眼之间一粒淡黄色药丸出现在沈浪手中。 他就是借着这两点毁了薛婉,但香香跟秦莲都是他后院中人,总不能自己给自己头上戴顶绿帽子吧? 他虽然不是真的原身,是无所谓,可他也不想成为坊间的杂谈。 到时候不论是香香假孕争宠,还是秦莲陷害她流产,到时候两个一起,全部清出去也干净得多。 太子那边也有了交代,是你人的问题,并不是我的问题。 “老爷,时候不早了,速速歇息吧.....” 香香薄衫半裸,靠近沈浪时,沈浪还能嗅到她身上那股子非同寻常的香气儿。 沈浪不动声色的将药丸放进了茶水中,轻声道:“好,香儿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香香听着沈浪这般虎狼之词,两颊不由得红了红,娇声喊道:“老爷......” “爷在呢....” 沈浪看着香香将茶水尽数喝下后,将人打横抱起扔在了软塌上。 没一会儿就见香香双眼迷离,神情开始恍惚了起来。 沈浪吹了油灯,兀自又坐在了桌前,继续喝着茶水。 片刻的功夫,两人屋里的动静儿就惊动了外面伺候着的丫鬟跟江才,外头守着的人无一不是脸上臊红不堪。 香香不愧是太子那边培养出来的暗探,那声音娇媚的让人骨头都苏了几分。 房间里香香的声音格外的大,连一直闭着放门的秦莲都听得真真切切。 “不愧是天香楼出来的狐媚子!” “呸!下贱胚子!” 秦莲越听心中越恨,耳边一直被香香的声音缭绕,一晚上秦莲都未睡好。 第二日,沈浪精神头儿十足的出了门。 留下一脸娇羞的香香跟脸色要吃人的秦莲两人在院中暗中较量。 沈浪宿在香香房里的事儿传的极快,一时间全府都传开了,尤其是香香的那般表现,更是传的神乎其神。 一时间,府中人看香香的眼里都多了几分轻慢之色,尤其是秦莲。 早早的就起来送了碗避子汤过来。 那婆子站香香面前,硬是盯着她喝下那避子汤这才转身离开。 只是婆子离去没多久,香香就将拿药从嘴里吐了出来,在那声色场所那么多年,这点儿功夫自然是有的。 接连着好几天,沈浪都夜夜宿在香香房中,还将不少好玩意儿都赏给了香香。 尤其是那陛下御赐的夜明珠,也让沈浪摆在了香香房中供她赏玩。 沈府之中,一时间都在盛传主母失了宠,就连沈秦氏也偶尔会过来替薛云说上两句。 沈浪全然不在意,过了有小半个月,沈浪见秦莲彻底将身边那小丫鬟跟后厨的杂役拉拢后,去西院儿的次数就少了些。 一日,沈秦氏的人再一次送完药,让香香吐了以后。 一旁的丫鬟知晓香香对沈浪无意,见她这半月来常常如此,便不解的开口道,“小姐,你既不喜沈老爷,可这又是为何?” “公子既然将我送了过来,就必定不会是让我在这府中做一个闲散的侍妾,如今薛云有了身孕那沈浪日日陪伴,若是我有了身孕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18 17:09:40~2020-04-20 23:43: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下一次相遇时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香香抚着小腹, 眼中尽是势在必得的光芒。 既然沈浪将那薛云保护的那般好,让她无从下手,除掉薛云成为沈浪心头的唯一。 那为什么不用自己绑住沈浪?她现在已经被爷送了过来, 爷肯定不会再要她。 若是抓住了沈浪这根稻草, 往后他在爷面前得了脸以后, 自己的日子不也能好起来, 与其寄人篱下倒不如抓住机会。 那秦莲现在不也同她这般想的吗?这些日子她在沈府受的这般冷遇,爷已经对她有了微词。 可她现在, 她已经承了宠,只要她假以时日多多调理,不怕绑不住沈浪。 采莲犹豫了一下,“可这.....” “没有可是,我若有了身孕, 沈浪定然也会同薛云那般,到时候我在他耳边吹些枕边风, 虽说成不了正妻,但平妻....” 香香素手轻抚过自己的小腹,这些日子以来她天天承宠,又有特殊调理的补药加持, 孩子早晚都能来。 香香轻蔑的看了眼那药碗, “这些时日以来,我夜夜受宠,不管是那薛婉还是秦姨娘,现在都已恨极了我, 我若不能一举得子, 等薛云生下孩子后,我这姨娘就真的起不了半分作用了!” 想到这儿, 她就不由的一阵暗恨,每每夜间承宠之时,自己都会被沈浪折腾的沉沉睡去,早间醒来时沈浪早已离开。 这一个月下来,她几乎已经成了沈浪泄火的存在,两人之间半点儿没有时间交心。 早间他又起的那般早,晚上除了夜里的欢愉之时会过来,其它根本再无旁的时间同他说些什么。 采莲见自己的话,姑娘半分都听不进去,深深了看了眼香香,便转身退了下去,“小姐做主便是。” 她在香香入府之前就伺候着太子殿下,殿下之所以会选择香香姑娘送入沈府,无非是看中了她的温婉贤淑,凡事通透这一点。 自古以来的才子都爱那知心解意的解语花,想必也是因为这个殿下这才将香香姑娘送进沈府,好想着通过香香去探探这状元郎的深浅。 可她们入府以来,就经常被冷落在这后院里,十天半个月都不曾见到沈状元郎一面,这也导致了香香姑娘渐渐地的成了这幅性子。 采莲一边叹气一边摇着头,这姑娘怕是已经靠不住了。 思及此,采莲出了香香的厢房以后,边往西院儿最偏的一角走了过去。 ‘布谷’‘布谷’ 两声鸟叫过后,一道黑影从墙外翻了进来,两人轻声交谈一番过后。 黑影再次翻了出去,采莲四处望了望,见无人注意便转身回了厢房。 角落里,一身玄衣黑袍的男人将两人的动作尽收眼底,在确定采莲回了厢房以后。 脚尖微动,瞬间消失在原地。 沈浪正在东院儿煲着粥,就见江才快步走了进来,“老爷,香姨娘那边有好花儿等您过去赏。” 沈浪淘着米,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淡淡道:“既然是好花儿那就等她开的再娇艳些再去赏罢......现在这天景儿早了些....” “是.....” 江才看了眼正在院子里刺绣的薛云,躬身退下。 薛云正同翠儿江妹一起给肚子里的孩子绣着小衣裳,听江才这么一说,心神不由得晃了晃。 香香刚开始受宠的那段时间,饱受煎熬的何止秦莲一人,但日子久了她也就想明白了。 沈浪是当今圣上钦定的状元,现下虽然只是编修,但日后的前程岂能是她这等后宅妇人能去估量的。 他既为她的夫君,也是臣子,只要他的心系在她这儿,后宅那些莺莺燕燕又能将她如何?她终归是沈家当家主母。 薛云低头瞧了眼自己日渐隆起的肚子,“不论如何,孩儿终归是母亲的依靠,母亲定然会护着你平安长大。” 沈浪随便捡起快帕子看了眼远处的薛云,勾了勾唇,“看来她已经自己想开了。” 148,[宿主,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是个渣男。] “?为什么?” [孕妇你都不哄着,万一她的情绪影响到了我们的目标怎么办?] “...........”沈浪愣了愣,道:“我现在还不够体贴?她的一日三餐可都是我置办的?” [我看资料上说,孕妇怀孕期间需要的是丈夫的陪伴,这样胎教才会好。] 沈浪默了默,“我又不是她丈夫,而且原主那一世,他有像我这样哄着薛云?” 148迟疑了一下,[好像...没有。] “我要是渣男,那原主是什么?渣男中的渣男?” [哎.....你们人类太复杂了,还是做系统好。] 沈浪无所谓的笑了笑,根据148提供的药,再算算时间现在香香怕是已经出现了早孕的反应了。 想到这儿,沈浪摇了摇头,虽然掌家的权利交给了薛云,可她还是没有好好的利用起来。 导致这府中奴仆还是轻易的被人拉拢收买了去。 夜里,沈浪陪薛云刚用完膳,沈秦氏那边就派了人过来。 那婆子之前在沈浪这里吃过亏,说话也有了些小心谨慎,“老夫人夜里身子有些不爽利,想请小老爷过去瞧瞧....” 沈浪挑了挑眉,看来是最近盛宠香香过了头,沈秦氏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了。 薛云在翠儿的搀扶下缓缓起身,道:“夫君,母亲身子不好,妾身就陪你一同前去瞧瞧罢....” “嗯,也好....饭后多走走,对孩儿也好....” 婆子就算是再为难,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得认命的在前头带路。 薛云搀着沈浪,眼睑低垂着,没人能看清她眼底的神色。 沈浪低头就瞧见了薛云的发髻,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你有了身子一会就不用上前伺候了。” “妾身省的。” 到沈秦氏院里时,秦莲跟秦月两人早早的就在了。 秦月在一旁又是端茶倒水,又是贴身伺候的,秦莲连沈秦氏的边儿都没有沾上。 沈秦氏见沈浪带着薛云前来,眉头微微皱了皱,念及薛云有孕在身也没了之前对她的那般尖酸刻薄。 “我这身子不爽利,你带云娘过来作甚?不小心沾上了病气可怎么是好?” 薛云正要开口,就被沈浪给摁了回去,笑道:“云娘的身子儿子比谁都在意着,母亲只管安心做您的祖母就是,其他的儿子来操心。” 沈秦氏没好气的看了眼沈浪,“你这嘴巴惯是会说。” 沈浪笑笑,看了眼屋里伺候的几个人,“可要为母亲请个大夫瞧瞧?” 沈秦氏一怔,不耐得摆了摆手,“花那钱作甚,正好云娘咱们好好的商量商量,抬月儿进府的事儿。” 薛云闻言身子猛地一僵,只是片刻便恢复了自然,“妾身现在有孕在身,一切全凭母亲安排就是。” 沈秦氏见薛云如此懂事,欣慰的点了点头,“嗯....你这身子是得好生将养着,明儿我请先生过来挑个好日子,将月儿风风光光的抬进门。” 沈浪还未说话,薛云跟沈秦氏就已经替他把一切事儿给拍板了。 秦莲站在一旁听着沈秦氏的话,一口银牙咬的直响,面上的表情亦是控制不住的难看狰狞。 奈何沈秦氏从头到尾连个眼神儿都没有赏给她,她只得暗自生着闷气。 沈浪见此,不由得再在上头添了一把柴,道:“常听二舅说月儿妹妹在家中常常读诗书,时常跟着舅母掌管家务,儿子想着即是如此纳为妾室不免有些亏待了月儿表妹。” 沈秦氏眼底里瞬间起了光,面上是掩不住的喜悦,“那朗儿以为如何?” “府中之事只有云娘一人打理,着实劳心费神,交于香姨娘又不合常理,儿子想着直接将月儿表妹抬为侧室,母亲以为如何?” 沈秦氏闻声,喜不自胜,“好,好,好!那就这么定了,明日我就同你父亲着手操办婚事。” 秦月站在一旁听了沈浪这一番话,羞红着一张脸,低着头不敢看沈浪一眼。 沈浪笑着点了点头,全然不管秦莲在一旁惨白着的一张脸。 秦莲双手掩在袖口里,生生将手心掐出了血迹,却浑然不觉。 她堂堂秦家大房嫡女,虽为商贾之女,可在家中也是锦衣玉食,事事以她为先。 可进了这沈家,一房姨娘之位都是她以死相博才得来的,而那二房的秦月,在鄞县时处处比不过她。 不论何时,她都能压那秦月一头,可现如今秦月却爬到了她的头上,成了侧室。 三妻四妾,一正妻,两侧室,余下的皆为姨娘,姨娘.....同那低贱的仆人有何分别! 若不是秦羽那贱人,现在她也能风风光光的被抬为侧室,甚至就连那卑贱的庶女薛云都会是她手下的败将! 沈浪见自己这把火,添的足够大了,便带着薛云回了自己院子。 薛云一路上都未说话,沈浪也由得她自己从死胡同里走出来。 一夜的时间,沈浪要抬自家表妹为侧室之事便传遍了京都,原本那些有意结亲却还在观望的官员们,也纷纷动了心思。 沈浪现下正得圣宠,能与之结亲定然是好事,可现如今正妻乃圣上下旨赐婚,侧室也以有了一位。 若是再不下手,难道要他们后宅内的子女过去做妾不成?沈浪又是御前的红人,许个庶女过去难免又会觉得轻视了他。 一时间,一些有意巴结沈浪的官员们,纷纷挠腮抓耳不知如何是好。 沈浪之所以会走这一步,一个是为了给秦莲下一剂猛药,二个也是为了掩皇帝的耳目。 薛云的那‘春日宴’上,宋家嫡女的示好,想必已经传到了皇帝的耳朵了。 而宋家又是二皇子的人,兰花他是收了,可那‘娇花’他可不敢收。 皇帝之所以将薛云这个薛府‘庶女’指给他为正房,也是怕他的‘圣恩’会让原主把控不住官场的诱惑,从而断了原主通过联姻这条路去结党营私,寻求大树庇佑。 但皇帝没想到的是原主有沈秦氏这母亲在,京都中官员根本就没动过那联姻的心思。 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是他沈浪成了状元郎,沈秦氏在后宅作不了妖不说,他还更加得‘圣宠’了,可不眼红坏了一群人。 而他主动将自己的表妹抬到侧室的位置,在外人看来是愚蠢,可在皇帝眼里看来却是愚蠢的合他心意! 这不,沈浪清早前脚刚到翰林院,后脚皇帝御前伺候的公公就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沈状元郎现下真儿是喜事连连....喜事连连呐.....” “哪里,哪里.....”沈浪,“公公有礼了....” 那公公脸上乐呵呵的看不出表情,“万岁爷请沈状元郎到御花园儿里一叙.....” 沈浪闻言,同身边人说了一声,请他们帮忙告假后,便跟着公公走了。 路上,沈浪有意无意的同那公公攀谈了几句,从他那儿得知前两日他没去翰林院。 皇宫里发生了好几件蹊跷的事儿,先是那魏贵妃豢养的兔子被人毒死了,后是上官贵妃殿里的花儿草儿,莫名其妙的枯了。 “状元郎您啊,御前伺候时可得谨慎着点儿,如今儿咱们陛下正为钦天监的结果烦心着.....” “您可得小心着点儿说话哟.....” 沈浪笑着点了点头,从袖口里拿出厚厚地一碟票子,“多谢公公提点。” “哎哟....状元郎这可使不得....”那公公四下张望了两眼,嘴上推拒着,手却实诚的接过了银票。 沈浪笑了笑,同时将身上带着的一块价值斐然的玉佩,借着两人拉扯的遮挡,不着痕迹的塞到了公公腰间。 两人相视一笑,沈浪道:“以后劳烦公公多多指教....” “哪里哪里.....咱们都是为陛下分忧....” 沈浪也跟着附和的点了点头。 148,“............” [你早上问薛云要银票就是为了给这个太监?] 沈浪挑了挑眉,“不然呢?难道出去花天酒地?” [啧.....阴险....] 御花园里,皇帝身边除了几个贴身伺候,端茶倒水的宫人以外,放眼望过去无数的繁花却无爱花之人欣赏。 沈浪不禁在心里跟008感叹道:“皇宫内苑果真气派不凡。” [毕竟自诩天家嘛....] 沈浪行完礼,落座之时,就看见周帝面前的棋局上,是一盘死局。 先前那带路的公公也留在了凉亭外头,并未上里头来。 周帝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这盘棋局,过了许久,沉声问道:“这棋,沈卿可有法子?” 沈浪装模作样,仔细的研究了一番,最后作似无奈的摇了摇头。 “陛下,臣棋艺...实在是见不得人,同陛下探讨棋局尚久,却还是参悟不透。” 说着,沈浪连忙起身请罪,“臣愚钝,请陛下责罚。” 谁知沈浪刚刚俯身跪下,上头的周帝却轻笑一声,“沈卿家中近日喜事连连,沈卿又有何罪??” “这....微臣惭愧,微臣知母亲含辛茹苦抚养微臣着实不易,如今功成名就,自然事事以母亲之意为尊。” 周帝依旧懒散的看了眼棋局,再看了眼下方跪着的沈浪,“沈卿倒是个孝子。” “臣惶恐。” 周帝摆了摆手,淡声道:“起来吧,朕可不想听你家里那点儿风流韵事。” “臣愿为陛下解忧。” 周帝手上捏着颗黑子儿,在棋盘上左晃一下右晃一下,为难道:“你说,这棋局当真无解了?” 沈浪低头,恭敬道:“微臣有一偏方,但陛下要先免臣之罪。” “哦?”周帝若有所思的看向沈浪,“爱卿说来听听。” 沈浪走上前抓起一把黑子,直接撒在了棋盘上,不少白子被掉落的黑子挤出了棋盘之外。 做完这些后,沈浪退了下去,“这,便是微臣的偏方。” 沈浪的黑子落的并不是别的地方,真是黑子被困住无法解开之处。 周帝看了棋盘许久,朗声大笑道:“好....好....好一个偏方。” 第29章 周帝笑完, 大手一挥,朗声道:“来人呐,将朕前几日外邦进贡过来的好东西赏给咱们沈状元!” “是.....”一直候在外头的公公, 眉开眼笑道:“奴才这就去...” “谢陛下隆恩。” 沈浪一直恭恭敬敬的垂眸站在棋盘跟前, 动都不敢动一下。 外邦进贡的好物今日又赏给了他, 怕是这皇帝的耐心已经快被耗尽了。 沈浪谢完恩以后, 周帝的眼神盯着棋局久久都未离开。 周帝不说话,沈浪也不敢胡乱揣测圣意, 只得规规矩矩的等着公公送的东西过来。 约莫半刻功夫,公公领着那八人抬着那沉重的屏风朝凉亭走了过来。 上等的金丝楠木刻屏风,中间还雕刻着那西域风情万种的美人儿。 沈浪就乍看这么一眼,就知道了这屏风可比那颗小小的夜明珠要贵重得多。 “陛下抬爱,臣受之有愧。” 周帝眼里依旧没什么波动, 淡淡道:“沈卿才华出众,自然受得起。” “陛下过誉了。” 周帝却没再看沈浪, 挥了挥手,“下去吧.....朕累了...” “是。” 那屏风太大,马车装不下不说,而这皇上御赐之物又不能怠慢了。 沈浪犹豫了片刻, 将往常乘坐着的马车, 早早的遣回了府里。 自己则步行的走在那八名公公的前面,为其引路。 从宫门口到沈府基本上跨过大半个京都,一路上迎接沈浪的是形形色色的目光。 有嫉妒,有羡慕, 有不屑, 有嗤之以鼻。 宫里更是闹翻了天,魏贵妃从听到宫里下人们的风言风语起, 脸上的表情就没好过。 魏贵妃一双素手死死地扣着贵妃扶手上,眼里直冒火光,“沈朗!钦点状元郎!要不是本宫请父亲查了他祖上三代,就凭陛下这番恩宠,本宫都以为他是陛下流落在外的皇子了!” 这时,外面回来的宫女匆匆上前,伏在魏贵妃耳边小声的嘀咕了两句。 只见魏贵妃脸色猛地一变,眼里直冒毒光,厉声道:“将二皇子关进幽禁室,没有本宫的话,谁都不许放他出来!” 周遭的宫女闻声纷纷低下了头,大气不敢喘一声。 幽禁皇子,除了当今圣上下口谕外,其他人要是敢这么做那可是杀头的罪名。 现下看来这魏贵妃怕是真的气糊涂了,连这种话都敢说的出来。 二皇子虽是魏贵妃的儿子,可也是大周的二皇子,魏贵妃虽为贵妃却也是臣妃。 皇子代表的可是天家,就算是要训斥教导,那也是应当由皇后开口。 整个殿里的宫人们,呼吸都放轻了些就怕被贵妃点名。 而另一边皇后寝宫气氛却是一片宁静,祥和。 皇后端着茶杯,仔细的看了眼碗底的茶叶芽,婉声道:“这上好的茶叶乃陛下赐予妹妹专有的,妹妹怎.....” 皇后话还没说完,下方坐着的暗红乌袍的女人就出声打断道:“姐姐这就说岔了....这茶乃西域蛮子特制,味道浓烈不如咱们大周所产的清香宜人,陛下也是担心宫中诸位姐妹吃不来....这才赏与了臣妾。” 皇后轻抿一口,味道确实呛人,“竟是如此。” 那女子乌袍修身不似寻常嫔妃的盛装艳丽裙衫飘逸,就连那坐姿也不如后宫众嫔妃那般端庄。 却也能让人在无形中感觉出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英姿飒爽之气。 “姐姐觉得这味道如何?” 皇后皱了皱眉,最后莞尔一笑,“本宫素日里清茶尝惯了,这茶竟也品不出味道来。” “是妹妹思虑不周,让姐姐见笑了。” 皇后淡淡地摆了摆手,“无妨。” 后宫之中暗流涌动,前朝之上也同是如此。 沈浪领着八人笑容满面的走在街上,每每逢人道喜都得笑着应和。 一路过来,沈浪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说,费了多少口水了。 一直看着的148终于忍不住了,不由得开口问道:[宿主,你明明可以坐马车先回去的呀?] 沈浪勾唇苦笑一声,“如果我坐马车回去,岂不是白费了那皇帝老儿的这份大礼?” “............”148疑惑的晃了晃肉球,“我不懂。” “那盘死局,皇帝已经两次试探与我了,第一次我打哈哈过去了,但这第二次.....” [第二次你也可以装蠢啊!] “不,如果没有前面那公公说的那翻话,我装蠢没问题,可是有了公公的前言在前,我要是再装不懂,那我这‘工具人’的身份就到头了。” 沈浪从那公公嘴里听到‘钦天监’三个字儿的时候就知道不对,而那公公又说了不少后宫秘闻,他再蠢也知道对方是做了皇帝的传声筒。 如果没有皇帝的允许,一个奴才又怎么敢跟他一介小小的编修透露这些事儿。 他可跟后宫没有半点儿关系,唯一跟后宫中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岳丈大人已经被他坑得恨不得想弄死他了。 所以他当时就猜到那番话,可能会跟接下来皇帝要说的有关,谁知道皇帝又将上回的死局摆给了他。 后宫关联着前朝,两者之间牵一发而动全身。 现在后宫出事,‘钦天监’预言,死局,三者结合在一起,再加上前段时间的闹得沸沸扬扬的镇国公一家。 皇帝这是打算向镇国公一家出手了啊。 [.............]148,[可他为什么要问你。] 沈浪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的‘繁荣’景象。 “当时皇帝手中所执的是不是黑子?” [是。] “可那棋盘上却是黑子被白子围困,回天乏术,无处逃生。” 黑子就是那皇帝,而白子自然是手握重兵却迟迟不交的镇国公。 黑子不仅仅代表的是皇帝,还代表着皇权,他撒下去的那一把黑子又何尝不是代表了皇权。 那盘死局困得不是皇帝,而是皇帝的决心,何时动手,何处动手。 皇族啊.....高处不胜寒。 [哎....人类啊.....太复杂.....] 148学着沈浪的语气,也感叹了一声。 沈浪心下却是一阵无奈,“我希望下个世界,我能权势滔天,不想在受制于人了!” 自知理亏的148赶紧承诺道:[放心吧宿主,下个世界我一定好好审核。] 它也没想到第一个世界会这么难,本以为一开始就是开挂满级,谁知道却进了新手村,从头开始。 “唉......”沈浪叹一口气,道:“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古代那么多人想做皇帝了?” [因为位高权重?万人之上?] “不,是因为做人臣子太不容易了!” 要费尽心思往上爬不说,还要时时刻刻留神注意,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谁甘心只为人臣? 几人走了半天,沈浪也着实同情这些封建社会下的底层宫人。 等到了沈府以后,差人将几个公公带下去好生歇息了一番,另外每人都塞了包鼓囊囊的荷包。 临走的时候,吩咐江才雇了量马车将人送到了宫门口。 宫里到沈府就算是沈浪什么都不用拿,徒步都回来都累的够呛,更何况他们还扛着那么沉的屏风,就算是八人扛着,那也是够费力气。 沈浪将屏风直接送到了东院,薛云的房间里。 沈秦氏近几日因着沈浪将秦月抬成了侧室,连带着看薛云脸色都好了几分。 沈浪将这般贵重之物送进了薛云房里,也没在像之前那般胡搅蛮缠,出言讽刺。 在薛云房里说了好一会儿话,确定好了沈浪与秦月成亲的日子,这才笑眯眯的出了东院儿。 沈浪一回府就进了书房,江才也紧跟着进了去。 “府中之事查的如何了?” 江才,“如老爷所想,那采莲确实是太子的人,属下截获了采莲想要传出去的字条,为了不增怀疑江才未将字条拦下来,而是看完后誊抄了一份将原先的放了回去。” 说着,江才将誊抄的那一份递给了沈浪。 沈浪看完以后,微微一笑,“这采莲可比香香聪明的多。” “老爷....咱们....还按原计划走吗?” “采莲这信传出去,那边多少会思量一下要不要继续在用香香,跟我们的计划关系不大。” “是。” 沈浪挑了挑眉,“避免夜长梦多,加快计划吧。” 谁也不知道皇帝什么时候发难镇国公一家,而这香香明面上又是镇国公世子送过来的人。 早处理也早交差。 “属下这就去安排。” 没过几日,在沈秦氏的操办下,沈浪将秦月娶了进门。 因着他最近圣眷正浓的缘故,府里不请自来的官员数都数不过来。 一场喜事竟办的比薛云那当家主母还要风光的多,前厅喜气洋洋热闹不断。 薛云挺着肚子在后院静静地听着,面上的表情无喜无悲,昨夜夫君叮嘱过她,今日前厅热闹,人多眼杂她有孕在身不便去前头。 她又何尝想去?只是如今她有孩子,有夫君疼爱,那就够了。 这时,香香的丫鬟却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道:“夫人,我家姨娘近日身子越发不爽利,可能差人请个大夫瞧瞧?” 薛云抬了抬眼,道:“今日府中喜事,香姨娘身子怎么了?” 丫鬟看了眼薛云,慢慢道:“香姨娘今日胃口欠佳,尤其是闻不得肉腥,吃点东西时常呕吐。” 薛云一怔,手中的小袄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 最后还是江妹看了眼那丫鬟,淡声道:“今天老爷大喜的日子,不宜请大夫,明日你等再来吧。” 丫鬟欲言又止的看了眼薛云,再看了眼江妹,最后悻悻的退了下去。 回到西院后,香香得意一笑,抚摸着肚子,道:“看吧,她果然慌了....” 采莲见状摇了摇头,却也是没说话。 秦莲听着前院儿热闹的动静本就恨得直牙痒痒,又听身边的丫鬟说那香香怕是有了喜。 心中更是升起了一股滔天恨意,看向那小丫鬟,状似关心道:“听说你那情哥哥近几日在外头欠了不少债?” 丫鬟闻言两眼一红,点了点头,“他近日不知怎的迷上的赌,这些时日已欠了百两有余...奴婢......” 秦莲闻言眸子一闪,将手上的玉镯脱了下来塞进丫鬟手里,“你我情同姐妹,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这镯子你拿去应当能抵不少债.....” 丫鬟一惊,“这.......姨娘这可使不得。” 秦莲叹了口气,“这府中除了你旁人都不与我亲近,只剩下咱们两姐妹只得相依为命,福祸相依,你如今有难我怎能袖手旁观?” “姨娘.....” “无妨,快去吧...今日府中有喜事让他还了债,早去早回。” “谢姐姐....” 小丫鬟含泪退了下去,在路过香香房前的时候听见里头笑声一片,眸子暗了暗握着手镯的手紧了紧,快步出了门。 在人身后的秦莲将小丫鬟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余光瞥了眼笑声阵阵的厢房,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往日在家中她就惯会拿捏下人,前些日子在沈府她就已经将下人都笼络了不少。 谁知沈浪竟然将府中下人换了个干净,而她这西院里更是没一个丫鬟,抬了姨娘后才给了那么一个。 香香为了争宠,当天夜里就将沈秦氏和本该入洞房的沈浪请了过来,费尽心思好一阵诉苦。 沈浪站在一旁仿若真的为人父一般,露出了喜悦之情,只是沈秦氏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那旁秦月守着空房,香香在这边哭哭啼啼争宠撒娇的行径无疑是惹恼了沈秦氏。 更何况,每日沈秦氏都会送避子汤给香香,如今香香却有了身孕,无疑不是再打她脸。 沈秦氏沉了脸,冷声道:“朗儿,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月儿可还在等你。” “可.......”沈浪迟疑了片刻,“那香儿这边....” “香姨娘这儿自然有母亲照看着,你尽管回去便是。” “那,好.....” 沈浪在沈秦氏满脸阴沉之下,脚步轻快的出了门。 这般姿态,倒是让148看不懂了。 沈浪轻声道:“不得不说香香在今天这么做,实在是太蠢了!” 这下就算秦莲要对香香做什么,恐怕沈秦氏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薛云肚子里的孩子,沈秦氏没有办法,那是明媒正娶回来的是嫡孙,而香香这个违反她本意的孩子。 再加上香香的出身,以及沈秦氏对扶持秦家人的那种执着,她都会纵容着秦莲。 原本沈浪以为秦莲至少会等两日再动手,也不知道是香香跟秦月两人,哪里刺激到了她。 在秦月刚进门没多久,香香像往常一养喝完大夫开的保胎汤之后,开始呕血不止。 就连后住进来的秦月也是一样,两人同时呕血不止。 细查之下,竟然是厨房的杂役趁人不备往两人平时所用的汤药里放了毒物。 秦莲全程都在一旁冷眼瞧着,在听到大夫说两人快不行了的时候,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然而秦月可是沈秦氏的心尖尖儿,动了怒,让人将那杂役押到院里想要活生生打死。 身边的丫鬟哭着跑了出来,将自己做的事儿全盘说了出来。 这时,沈秦氏面上的表情一沉,表情狰狞的看向秦莲,上前就是狠狠地两巴掌。 不等秦莲开口解释,厉声道:“朗儿!还不快写休书!将这心肠恶毒的贱妇发卖了去!” 秦莲被甩了一巴掌,脑子还有些懵,听沈秦氏这么一说。 脸色猛地一白,连忙否认道:“姑母,不要....姑母....” 沈秦氏抬起脚,直直的踹在秦莲腹部,“我们秦家没有你这种心思恶毒的人!发卖你已经是保全了我们秦家的颜面!” 秦莲被这一脚踹的一时半会儿没喘过来气,生生的磕在地上,头破血列。 “姑母,真的不是我干的.....” 沈浪闻声而来,他知道秦莲毒,却也没想到秦莲这么毒竟然直接下**想要两条人命。 两人本就没有媒妁之言,随便的写了纸休书,让江才将人卖到了附近的奴仆庄子上去。 而秦月跟香香这边有148的加持,所有中毒都是假象,而在大夫看过之后,将香香未有身孕一事当众揭了出来。 香香原本就虚弱,闻言更是一怔,连忙看向沈浪,道:“老爷.....妾身....” 沈秦氏本就厌了香香,如今又出了假孕这种事,“香姨娘不守妇德,假孕争宠,犯了规条坏了我沈家门风....” 香香不信,声嘶力竭的喊道:“不....老爷不是的....一定是这大夫看错了!” 大夫表情一愣过后,冷哼一声,“老夫从医数十载从未错过!姨娘这脉象倒像是吃了不少紊乱脉象的药,还有今日这毒....” 说着,大夫看了沈浪一眼,“这毒着实诡异的很,尤其是前一面还在吐血不止...下一秒竟能痊愈.......” 那老大夫虽未明说,但言下之意已经是很明显了,那就是在说香香本来就是假孕,只是想借着中毒的假象借此滑胎..... 沈秦氏一听这还得了,一个两个竟然跑到了她眼皮子底下撒野,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 眼见沈秦氏又要做主,沈浪连忙开口截住了沈秦氏的话头,让人将沈秦氏送了回去。 香香见此以为事情还有转机,这便想起身。 谁知沈浪遣走了人后,冷冷地看着香香,道:“你进府那日我本想着让你做府上贵宾,可你一心想进后宅我便也允了,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算计薛云肚子的孩子....” 闻言,香香面色惨白,眼底满是惊恐之色,“老爷,你,你在说什么?妾身,妾身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你背后的人能听懂就行了。”说完,沈浪转身就出了门。 这也多亏了江才,那日采莲传出去的信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说了香香不能重用。 信是在采莲写好伺机往外传的的时候,江才将人打晕抄下来的。 等江才给采莲机会送信出去的时候,沈浪让148监控了黑衣人,可那黑衣人最后交信的不是却不是太子。 而是中宫!中宫住的人能是谁,自然是皇后! 沈浪之前还不解香香受太子之命进府,为何却朝薛云下手,可现在联系到皇后。 事情自然就好解释了,薛云是公主之事知道的人是不多,恐怕皇后就算一个。 不管皇后针对薛云是什么用意,但他现在跟香香摊了牌,就不信皇后收不到消息。 沈浪眼神微微沉了沉,皇帝皇后这两口子还真是有意思的很。 在一旁默默看着的148,[嘤嘤嘤,宿主,我错了。] “跟你没关系,谁能知道原主留下的烂摊子这么多。”沈浪扶了扶额,本以为只是养娃做奶爸而已。 鬼知道现在搞出了这么多的皇家秘辛? 而在沈浪将香香清出府以后,皇帝那边也终于有了动作,只是出乎沈浪预料的是皇帝竟然不止朝镇国公一家下了手。 江才从外面打听完消息回来,急急忙忙的对沈浪说道:“老爷,薛府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谢谢大家厚爱! 第30章 沈浪手上的动作一顿, 勾唇笑了笑,“下去吧,今日老爷我炖了锅黄豆猪蹄汤, 锅里还有不少热和的, 去盛碗吧。” “???”急急忙忙不顾礼节冲进来报信的江才, 像是没听清楚半, 问道:“老,老爷, 您说什么?” 一直在桌上吃饭的薛云闻声,也不由得朝沈浪看了眼,“夫君,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沈浪轻声宽慰了薛云几句,对江才道:“下去罢, 汤在厨房里,晚些时候陪我出趟门。” 江才虽有疑惑却也没说什么, 看了眼沈浪后便躬身退了下去,“是。” 前些日子他告假在府中休养,等的就是皇帝的动作,只不过没想到的是皇帝不仅动力镇国公, 还动了二皇子。 这皇后背后的国公府一家, 皇帝看来当真是万分放心啊。 薛云皱着眉头,见沈浪不理她,却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饭吃完后,沈浪掐着薛斯赶过来的时间点儿去了天香阁。 江才望着这花花绿绿胭脂味儿浓郁的天香阁, 死死地皱紧了眉头。 两人刚进门, 擦着胭脂红粉的老鸨就迎了上来,“哟, 两位爷,今日想要哪位姑娘陪您呀~” 沈浪,“要这楼里最贵的。” 老鸨扭动着肥胖的身子,作势一笑,“瞧老爷这话说的,在咱心里咱们这楼里的姑娘可是个顶个儿娇贵....” “那就要这楼里你也买不起的....”沈浪说着将江才手中拎着的两坛子桃花醉,递给了老鸨。 老鸨脸上的笑容不变,继续谄媚道:“哎哟,咱这儿还真有这么一位,要不,爷您楼上坐会儿?” 沈浪闻言,点了点头,跟着老鸨的引路上了二楼包间儿。 上了楼以后,老鸨便退了下去,出去时将原本观舞赏花儿的那扇窗户跟门都关了起来。 沈浪不急不躁的拿着两坛酒放在了案己上,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 “老爷,咱们....” 江才看着坐在软塌上悠闲自在的沈浪,眉头直拧成了一块儿。 咱们现在不是来风花雪月,听曲儿赏舞的呀! 沈浪淡淡的看了眼满脸焦急的江才,轻声道:“阿才,你觉得岳父大人为何被查?” “贪墨赈灾粮饷。” 沈浪摇了摇头,“不是。” 江才低头,“那是因为薛夫人?” 沈浪,“有点接近。” 闻言,江才头脑灵光一闪,“姜氏母家。” “这就对了。” “可老爷....那您.....” 突然,沈浪握着酒杯的手指一怔,眸色深了深,笑道:“这一次,薛大人的事儿圣上不仅不会怪罪牵连与我,并且还会让我坐上薛斯现在的位置。” 江才猛地一惊,四下看了看,“老爷,这话咱们可说不得。” 就算他知道如今他家老爷圣眷正浓,如日中天,可这等大逆不道擅自揣测圣意的话,可不能随随便便说出来。 就是沈浪有这野心,那也是在府中,私下里同他说就好,何须在这人多眼杂的天香阁里头! 相比于江才的胆战心惊,沈浪却没有什么表情,他知道现在隔壁坐着的是谁,这话.... 本就是要说与那‘有心人’听的而已。 “怎的?不信老爷?”沈浪笑着看了眼江才,戏谑道:“你也觉得你家老爷不可能?” 江才,“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既是如此,那就同老爷我,好生等着吧。” 这段时间皇帝四处搜罗镇国公府一家为祸四方的证据,慢慢的开始在肃清镇国公一脉的乌合之众。 却为了不做的那么显眼,落人话柄,却也慢慢在肃清魏丞相一脉。 肱骨老臣轻易动不得,却用了现在这招,敲山震虎。 他就不相信三位皇子感受不到皇帝释放出来的信号。 沈浪快要将酒喝完之际,老鸨这才带着一众莺莺燕燕推开了包厢的房门。 “哎哟,爷,为了选这些个姑娘可花费了咱家不少时候,您瞧....” 老鸨一边说着,一边谄媚的上前讨巧道。 沈浪看了眼江才,江才极不情愿的将怀里揣着的银子给了出去。 “各位姑娘,今儿个好好伺候咱们状元爷.....” 闻声,几个姑娘连忙扑向坐着的沈浪,“爷....奴家雀儿....” “奴家花儿....” 沈浪看了眼一直绷着身子不适应的江才,缓声道:“来了这楼里就好好歇歇,同老爷吃吃酒,赏赏花儿~” “哎~爷坏死了....” 江才自从听了沈浪刚才的那一番话,心下疑惑虽是解开了些,但却也只是解了一半儿。 至于另一半儿,江才看了眼这桌上的酒,罢了,今日就当借酒消愁了。 两人跟着众位莺莺燕燕们好生快活,直至酩酊大醉。 这时,一直安静不吭声的148突然开了口,“宿主,太子走了。” 沈浪挑了挑眉,道:“薛斯呢?” 148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道:“刚离开沈府,现在回去或许还能撞上他。” “那就在等等。” “...........”148,“宿主,你为什么不见你老丈人啊?” “便宜老丈人而已,我真正的老丈人可是皇帝,真的老丈人不巴结,我去巴结个冒牌的做什么?” “................” 148突然觉得自家宿主把‘见死不救’说的好生冠冕堂皇。 等到确定回程撞不见薛斯后,沈浪这才让人唤来马车启程回沈府。 江才赶着车在大街上,时辰已过亥时,街上两旁早已没了人影儿。 只有更夫敲着更在大街上走着。 月儿圆圆的挂在空中,星星也比在现代要明亮的多。 “今天晚上的星星不错,现代可没有这么好的夜色。” 在现代空气污染严重,早上晚间雾霾的能见度低,别说星星了,有时候能瞧见月亮都是烧了香。 江才赶着车,听着身旁沈浪小声嘀咕了什么,不由得侧身,“老爷您说什么?” “没什么。” 148看了看身边这漫天的星辰,一时间有些不太明白自家宿主到底在伤感些什么。 “宿主,你想看星星可以跟我说啊。” “嗯?” “你忘了,我们的系统空间了吗?” 沈浪回过神来,突然想了起来,之前见到的那片星海,无声的勾了勾唇。 “那不一样。” 他还记得曾经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缩在父亲怀里,许下的愿望。 他想要上天上去看一看那星星月亮,看看银河,捉两颗星星,一颗给爸爸,一颗给妈妈。 沈浪想起年幼时的自己,不由得笑了笑。 现在有多绝情,当年就有多天真。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很多小可爱说剧情慢,这是桂圆第一次写古言这种类型。 也是第一次写快穿,剧情可能有些慢但不是水,慢还请多多担待。 另外就是关于男主的问题,我给男主的设定是古代权谋背景。 要从每个世界学习到东西,从我后面几个世界的安排顺序来看。 有心的小可爱应该也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故事。 如果一上来就够爽,够装逼,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这不是我的男主!他只是个现代人,在陌生的世界里需要重新打基础,但不是每个世界都这样。 因为权力不一样。 最后,还是感谢一路支持过来的小可爱们。 撒花,比心,每天爱你们三千遍!!感谢在2020-04-26 02:23:00~2020-04-29 00:06: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elululululu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1653325 28瓶;桂圆酒酿圆子呀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148,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脸上微微一愣,露出谈笑自若的神色,道:“心境不一样。” [好吧, 你们人类的行为复杂, 情绪也很复杂呢。] “148, 你以前没有带过宿主?” 148晃了晃脑子, [带过,但是他们跟你不一样。] 空气中流动着花香的味道, 沈浪依靠在马车门上,心情颇好的跟148在心里聊起了天儿。 “哦?怎么不一样?” 148沉默了一瞬,[他们.....都想继续回到原来的世界,可是你..没有。] [我能感觉出来,你对那个世界一点儿都没有留恋的。] 沈浪轻笑了一声, “能得永生,又何必单恋那么一世?” [额.....这个....] 沈浪跟148插科打诨的时间, 马车稳稳的停在了沈府门口。 回到东院儿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但薛云依旧坐在椅子上等着沈浪。 沈浪一进门,就瞧见薛云身穿着一身琵琶袖花罽曲裾袍, 披着件颇为厚实的毛巾绣轧纹披风, 在等他。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 薛云深深的看了眼沈浪,轻声道:“将才父亲来过了。” “嗯?” 沈浪挑了挑眉,以为薛云这么晚还等着他, 是想让他在皇上面前替薛斯求情。 谁料, 薛云一句话没说,径直替沈浪褪去了外袍, 道:“妾身深知朝堂之事,妇人不可多嘴,但若是....若是妾身连累了夫君...夫君大可休....” 薛云话还没说话,沈浪就已经知道了薛云接下来想说什么。 沈浪抬眸看了眼眼中噙着泪花的薛云,问道:“今夜就是因此事睡不着?” “不......”话虽是这么说的,可那泛红的眼眶还是出卖了人。 沈浪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道:“今日我对他避而不见,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原因。” “我.....” “岳父大人的事儿是圣上的决定,旁人无法干预,但如今我只是小小一介编修,手中并无实权,我又怎么能知岳父的事?” “真的没事儿吗?” “夫人只需安心养胎便是。”沈浪在心里叹了口去气,这薛云还是过于天真,过于妇人之仁呐。 [唉....宿主,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是个过客....] 沈浪闻声,眉峰微挑,过客.....他难道不是吗? 第二日一早,沈浪早早就进了宫。 薛家的倒台已经是注定了的事,至于是否会牵连到沈浪,沈浪自己对这件事儿清楚。 可翰林院内旁人却都不清楚,之前上赶着来讨好巴结的人,也在这个时候同沈浪保持了距离。 只有为数几个不多的人,偶尔过来问候两句,便也匆匆离去。 148看着往日那些对自家宿主阿谀谄媚的人,现在见到自家宿主却像是见到什么病毒一样。 148见状,不由得发出了两声感叹,“你这人还没走呢,茶就凉了。” “不急,过会儿就会热起来了。” 沈浪做着自己的事,却让148实时的投放大殿内的影像。 如沈浪所料,曲安知府救灾赈灾不利导致曲安百姓死伤无数,在一片怨声载道下后又查出不少曲安全县官员贪墨粮饷,枉顾百姓生死。 最后曲安知府姜家被抄了家,曲安上下官员凡是跟姜家沾亲带故的都受了牵连。 更何况,薛斯这个工部尚书又是姜家的女婿,姜氏母家下狱时皇帝对薛斯一直没有什么动作。 薛斯每日上朝虽然战战兢兢,在心里却也有侥幸的感觉。 沈浪通过148看到了薛斯的站在群臣之中,冷汗连连的样子,不由得失笑。 薛斯自己也知道如今头上悬着一把刀,只是不知道这刀,究竟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朝堂之上依旧是暗流涌动,镇国公一脉损失了不少左膀右臂,瞧着魏丞相一脉现在只是不痛不痒的少了几个嫡亲。 心里也是一阵不平,几方之间你来我往,沈浪看的好不开心。 “这就是朝堂啊。” “............”148,“宿主好像很开心?” “当然开心,以前在现代的时候,都说商场如战场,可他们忘了商场上的成败,也只是利益之间的博弈,而朝堂上才是真正的权利的博弈,毕竟一不留神就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在古代,满门抄斩,株连九族,这几个词儿背后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148一听沈浪这话,就又开始了岔开话题之路。 [这个....那个....] “我死不了。” 沈浪一直观察着周帝的表情,看着下面吵成一锅粥的大臣,皇帝脸上始终无悲无喜,看不出什么表亲来。 就在沈浪以为周帝今日放过薛斯之时,之见周帝身边一个陌生公公打扮的男人,悄悄的伏在周帝耳边说了几句话。 顿时,周帝脸上便了脸色,道:“薛斯,你好大的胆子!” 沈浪皱着眉,不解的看着画面上那个陌生的公公,问道148,“这个男人是谁?刚才你听清楚他们说什么了?” 148心虚的摇了摇头,“刚才....”刚才只顾着岔开话题去了。 沈浪见状也不为难它,毕竟谁都有开小差的时候,谁让他现在还是个新人呢,连带着系统也都新。 那头薛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周帝一个不怒自威的眼神震的说不出话,直直的跪了下去。 大殿上争吵不休的人也都纷纷噤了声,恭敬的站在原地。 周帝将手上下面人呈上来的东西,直直扔到薛斯面前。 离薛斯最近的魏丞相看到地上的东西时,脸色猛地一变,不着痕迹的离地上跪着的薛斯远了几分。 薛斯看着地上之物,猛地磕了几个头,“微臣....微臣知罪。” “我看你一点儿都不知罪,来人,摘了他的乌纱帽,将人押进天牢严刑审问!” “是。”闻声几个御林军进来,直接将薛斯带了下去。 从头到尾薛斯都没有再说一句,连‘微臣冤枉’都没有喊一声。 大殿之上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将周帝跟薛斯之间的异常行为都看在眼里,却也没人敢出声。 沈浪倒是通过148的帮助看清楚了地上帛锦上的血字,“啧.....血书啊!有生之年第一次见。” 148,“.........” 薛斯被剥官,进天牢也只是在短短的一瞬之间。 快到众人都没有反应就来,薛斯就已经被人带了下去。 魏丞相铁青着一张脸,站在一旁垂着头一言不发,三皇子一脉借机落井下石,好不热闹。 退朝之后,翰林院又迎来了孙公公。 “沈大人,小的在这儿提前跟您道声喜了。”孙公公乐呵呵的进了门,对着沈浪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知情的人听得云里雾里,一脸的茫然。 沈浪笑着拱了拱手,不解的问道:“公公这是?” 孙公公道:“咱们陛下请沈大人去御书房一叙。” “劳烦公公走一趟了。” “哪里哪里,这报喜事儿啊,咱家最喜欢了,一点儿都不麻烦!” 沈浪跟着孙公公前脚刚走,后脚翰林院里都活络了起来。 “哎,你们说这孙公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我们怎么晓得,等沈兄回来不久知晓了?” “有喜事儿,这沈兄如今岳丈大人是非缠身,能有什么喜事儿?” “我倒是觉得,沈兄日后....” 一些对沈浪不满的人,不屑的轻嗤一声,“他不过就是得圣上高看几眼罢了,值得你们日日吹捧,供着?” “就是,也不看看这些日子下来陛下对他什么态度,喝喝茶下下棋,陛下养着他沈浪就像是养了条狗,若是真有心想....” 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见一道藏青色衣袍的男人走了进来,冷冷的扫了眼众人。 “人至少还能做陛下跟前的狗,有的人却连当狗的资格都没有。” “何亮,你!”被说的那人,脸色一红,梗着脖子就要反驳,却被身边的人拉了拉袖子。 “何兄现在可是太子门下最得意的门生,你莫要去招惹。” 那人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何亮扫了眼众人,一声不吭的走了。 这些沈浪都是通过148转播才知道的,听着何亮对他那番不好听的出言维护,心中的疑惑更甚。 “这何亮真的有原主说的那般不堪?” [宿主,我们继承的只是原主的记忆。] 沈浪了然,这意思就是沈浪在某一定的程度上就对何亮就已经有了偏见,或者带了有色眼镜。 御书房里,周帝这一回再也没摆什么死局给沈浪了。 桌案上是一道明黄的帛锦,沈浪虽然没在现实世界里见过真正的圣旨,可在电视上多少也看到过。 沈浪快速的瞟了眼,便低头道,“微臣参见陛下。” “嗯。坐吧。” “臣不敢。” “让你坐便坐。”周帝没看沈浪一眼,低头自顾自的在桌上写写画画,道:“现下工部尚书有了空缺,沈卿可有良人推荐。” 沈浪虽然通过148知道了薛斯被剥官一事,可这圣旨现在还没传出去,皇帝就来问他了? 沈浪还没坐下的身子一僵,状似茫然不解的看向周帝,“岳丈大人他.....”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爱你们三千遍!!必须说!感谢在2020-04-29 00:06:16~2020-04-29 21:23: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elululululu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沈浪话还没说完, 只见那身穿明黄锦龙袍的男人,从桌案上抬起了头,“你那岳父已经去天牢做客了。” “这....不知岳父所犯何事?”沈浪连忙起身躬身问道。 “他?”周帝扔下手中的毛笔, 冷声道:“他犯得事儿多了去了!” “臣....臣不知....” “你当然不知!”周帝瞥了眼沈浪, 厉声道:“姜慎之一家在曲安县为非作歹, 圈地为王, 如若不是此次旱情,恐怕这曲安县都该要是他姜家的天下了!” 沈浪闻言, 身子猛地一怔,太子书信中确实说明了曲安旱灾跟薛斯有关联,但这圈地为王一事却并未提及,就连他让江才跟系统去搜集的信息也没有这一条。 多方情报总结在一起,如果不是那姜家遮得严实, 那就是...... 沈浪想到这儿心下猛地一惊,果然,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更何况,这定罪之人,还是位高权重的皇上! 单看朝堂上魏丞相的脸色,怕也是清楚了周帝这么做的真正用意。 杀鸡儆猴, 杀薛斯给魏丞相看的同时也在给二皇子看, 给他们所有人看! 沈浪低着头跟148在商量时,周帝看了眼彻底石化的沈浪,眼中泛起了丝丝笑意。 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棋子,无权无势, 只听他一人的话。 从而也能帮他将那些人心里藏着的小九九, 一步一步的挖出来。 也能做他手上最锋利的一把刀,指哪儿打哪儿,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朕下了旨,姜氏诛三族,凡是曲安县升迁上来的官员,全部彻查。” 沈浪,“陛下英明。” “嗯....现在这朝中大部分官位出了空缺,沈卿平日里跟朝臣来往甚多,不知沈卿有何见地?” 沈浪精神为之一震,这皇帝这个节骨眼儿上还在试探他呢。 怕是他现在提几个人上去,那几个人都会被盯上吧?不死估计也得脱一层皮。 “臣惶恐,素日里来虽常与众大人吃酒赏月,却从未探讨过国事,对众位大人的能力也尚未可知。” “哦?”周帝倒是没想到沈浪会这么回答,还以为他会将自己与平日里要好的小官自荐一番。 现在看来,倒是小瞧了这平平无奇的人。 “臣实在无法替陛下分忧。” “可朕觉着沈卿瞧着就不错。” 沈浪连忙推脱道:“陛下过誉了!臣....” “好了。”周帝对沈浪的反驳充耳不闻,径直的打断了沈浪接下来要说的话,道:“本想着能听听沈卿的意见,既然沈卿给不了建议,那就下去罢...” “微臣告退。” 在出了御书房以后,148才敢吭声,问道:“宿主,你刚刚为什么不推荐你自己啊!你也很有才华啊!” 沈浪不以为然,道:“你跟皇帝想的一样。” [什么意思?] “在皇帝的眼里,沈朗就是一颗棋子,刚才那番暗示的话,就是想让我在这岳丈倒台后的节骨眼上自荐,然后基于他对我的‘宠爱’自然会同意。这个时候我在旁人的眼里就成个即冷血又无情无义的人,这样的人,谁会敢结交?” [没看出来这个老头儿,这么会算计。] “皇帝嘛,坐在那个位置上就是要算计人的,他不算计人,别人也会算计他。” 毕竟连他自己的儿子都在算计他,还有谁不能算计他呢? [那你刚才不上钩,他不会起疑吗?] “当然会,但是他还是会把那个位置给我。” 沈浪站在这金碧辉煌的宫墙深苑里,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工部,刑部,六部之中这两部都是二皇子的人,既然皇帝起了要折断儿子羽翼的意思,就不会止步于现在。 必定要起到重伤的作用才行。 失了一个薛斯,二皇子背后还有千千万万个薛斯,谋臣。 如同沈浪所料想的那样,沈浪前脚刚踏进沈家大门,后脚宣旨的公公就上了门。 沈家众人一听是圣旨,全家老小乌央央的跪了一地。 那边公公尖着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状元郎沈朗,天惠聪颖,人品贵重,甚肖朕躬,朕心甚慰。着吏部从重议,特封工部尚书,以示皇恩,钦此。” 在场的人除了沈浪以外,皆是一脸的震惊。 尤其是沈秦氏,虽然她不懂朝堂中的官位如何,却也知道薛云父亲便是那工部尚书。 如今,沈浪才将将为官,便顶了自家岳丈的官位。 沈秦氏想笑,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跪在沈浪身边的薛云亦是如此,昨夜父亲才来沈府求情,却不曾想一天不到的功夫。 这工部尚书的位置就已经成了夫君的了。 沈浪对周围的人的眼神选择了无视,跪谢道:“臣,谢主隆恩。” 孙公公宣完旨,笑着将圣旨放在了沈浪手里,“咱家瞧见沈大人的第一眼就知道大人,日后定将是人中龙凤,怎么着,咱家没说错吧!” “公公缪赞!沈某受之有愧。”说完,沈浪从薛云手中接过荷包,给前来宣旨的公公一人塞了满满的一包。 孙公公笑嘻嘻的颠了颠沉重的荷包,伏在沈浪耳边小声道:“据我所知,工部侍郎周岸为人刚直,沈大人日后相处可要仔细着些。” “沈某受教了。” “那咱家就不打扰沈大人了,这就回宫复命去。” 沈浪,“公公慢走。” 公公走后,沈秦氏这才回过神来,望着沈浪手中的圣旨道,“这升官的喜事儿,朗儿看什么时候办宴席请客?” 沈浪摇了摇头,“不着急,过几日罢。” 现在他可正在风口浪尖儿上,要是大摆筵席,可真就随了皇帝的意了。 然而,纵使沈家不摆宴席,得知此事后,不请自来上门道喜的人,络绎不绝。 送走了一波又来一波,这几天沈浪一直在众位官员之间周璇。 半点儿分不开身前往工部走马上任。 [宿主,这皇帝老头儿故意搞你事儿。] “不怕,他越是这么搞,我堂而皇之接触的官员就越多。” 在送走又一位官员之后,沈浪坐在前厅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对148道。 自上回天香阁之后,他在圣旨下来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太子的人了。 而这两天,在皇帝的授意之下一批又一批的无名小官,朝中大员不停的往他沈家来。 这信,同时也就带到了。 沈浪捏着手中一张信纸,上面细致的写出了工部里每一个职位的人员名单。 上面事无巨细的写出了工部里所有人的家世,谁是谁的派系,背后有什么人,跟谁有姻亲关系。 沈浪看着手中的信纸,笑了笑,“你谁这太子是赠人玫瑰还是真心相帮?” [不知道。] “我猜是后者。” 沈浪看完后,将信纸烧掉,眼看着手中纸条化作青烟,“香香离府之后,太子并未怪罪,皇后也没有动作。” 想必这个时候,皇后正在后宫之中隔岸观魏贵妃跟上官贵妃相斗吧。 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可在周帝眼里只有他想压与不想压的关系。 比起自己出手,他更喜欢看着别人两两相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这就是帝王。 沈浪在府中待了两日,便去工部报了到。 在场的除了那位刚直的侍郎以外,还有个郎中,员外郎,三人在议事厅里。 见到沈浪如此年纪轻轻的尚书,侍郎冷哼一声,那眼睛都快要长到天上去。 沈浪却不骄不躁,任由这几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汇报着户部的大小事宜。 那郎中说完后,周安冷笑一声,“你说这么多,这么细,也不想想咱们这尚书他究竟能不能听得懂?” 郎中为人本分,听上头这么一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沈浪轻笑一声,有礼有节道:“无事,本官也是第一次接触工部事务,有诸多不明,还请三位多多担待着些。” 只见那郎中笑道:“哪里哪里....沈大人年纪虽轻,能得陛下青睐,来日定有作为。” 沈浪谦虚的同几人说了几句,便将一众文卷留了下来,仔细翻阅。 工部主管的是工造屯田水利之事,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也是多了去了。 工部这个部门在现代应当对应水利建设部,主要负责建造,维修。 可这古代工部所主管的是皇帝的行宫以及皇帝已经皇亲陵墓的修建,另外还有河道的疏通,防务工程,水利设施的施工维修。 各门管各事儿,太子给的名单里,这周安不属于任何皇子门下。 薛斯在位时,便经常同薛斯意见相左。 而太子的意思却是这人是个能拉拢之人。 沈浪笑了笑,从今日见那周安来看,确实是个难啃的骨头,但是这类人做的确是实事。 只是因为性格过于刚直,从而显得与大众与众不同,格格不入。 就因为行事作风不一样,薛斯那种喜欢拉帮结派的人这才将人排斥在了外头。 接连几日,沈浪都宿在工部里头,只是偶尔回府换身衣裳。 一两个月下来,渐渐地也能将手中的之事处理的得心应手起来。 沈浪这头忙着在官场上游走,那头沈秦氏也借着沈浪的名头,带着秦月逐渐的在官太太中间走动了起来。 一日,沈浪从工部回来,就见薛云闷闷不乐的坐在院子里头。 沈浪不由得皱眉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翠儿跟江妹呢?” 薛云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沈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垂下了脑袋。 沈浪见状,眉眼间浮起一抹燥意,唤来江才,“去查查,我不在府中的时候出了什么事儿!” “是。” 江才来的快,去的也快。 片刻间的功夫,就打听完了一圈儿回了东院。 “老,老爷.....” 沈浪略微烦躁,“说。” 江才见沈浪面色不虞,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江妹跟翠儿今日被,被老夫人差到了前厅帮忙。” “前厅?府中这么多下人,为何差主母的丫鬟!?” 沈浪拧了拧眉,想到今日前厅似乎是有沈秦氏宴请的不知道哪家的女眷。 “这...属下不知。” 沈浪沉着脸,才几日不管,沈秦氏又在他后院开始作了起来。 “让人去唤翠儿跟江妹回来!就说是老爷的意思!” 一旁伺候的小丫鬟见沈浪面色确实不好看,连忙退了下去。 沈浪跟薛云就这么无声的站在,院子里一言不发。 见着这样的薛云,沈浪着实有些头痛,前些日子明显瞧着薛云有了些改变。 现在一下子却又像是回到了原点。 江妹跟翠儿匆匆赶回来时,就见着院子里旁人都被遣走了,只剩下薛云沈浪以及江才三人。 这下主仆五人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不知道该不该先开口。 沈浪见此,脸色又阴了几分,“你们俩究竟是谁的丫鬟!?” 闻声,翠儿跟江妹忙不迭的跪了下来,“老爷....奴婢自然是夫人跟老爷的人....” “即是我东院的丫鬟,那今日之事又是为何!?”沈浪瞧着薛云的样子,便知道这几个月怕是一直如此。 只不过今日他回来撞见了,往日他没有盯着的时候,还不知道这沈秦氏是如何作的妖! 江妹重重的磕了个头,道:“奴婢知错!” 翠儿见此,也忙不迭的跟着磕头道:“老爷.....若不是老夫人说夫人如今有身子不宜接待府上的来客,要奴婢两人前去前厅帮忙盯着好将外头的事儿说与夫人听,我等也不会去前厅帮忙.....” 沈浪拧着眉,“所以你的意思还是为了夫人好!?” 翠儿一愣,“奴婢没有。” “蠢货!”这是沈浪穿到古代以来,第一次对着丫鬟下人发脾气。 从前的教养教会他情绪不外露,不爆粗口,可现如今他也是实在是没忍住。 江才站在一旁听了翠儿的话,也是直摇头。 沈浪,“江妹你也这么认为?” 江妹摇了摇头,道:“奴婢知道老夫人的真实用意,老夫人将奴婢两人带到前厅伺候不过是想借此事向众位太太表明,秦夫人在沈家的地位。” 沈浪听了心头一梗,“你倒是看得通透。” 江妹闻言,依旧不卑不吭道:“不管老爷如何责骂奴婢,奴婢之所以去前厅帮忙也是为了老爷.....” 作者有话要说: 爱你们,比心心! 第33章 沈浪揉了揉眉心, 让翠儿将薛云扶到了内堂里。 江妹这才把自己的思量和盘托出,沈秦氏的本意虽是想让她们俩替秦月长脸。 可那些个官太太家里也大多是有头有脸的京都要员,偶尔之间的言谈多多少少都会透露出一些朝中老爷无法涉及到的私事儿。 这些官太太虽是来做客, 却也是带了目的来的, 沈秦氏听不懂, 秦月听不出的潜台词儿, 江妹一个在侯爷府浸泡了多年的老人儿。 自然能听得出那些人话里话外的弦外之音,这也是为什么江妹会屈着自己去前厅伺候的原因。 沈浪神色这才缓了下来, 想到往常出入沈府的贵太太们一直由沈秦氏接待,靠沈秦氏那脑子确实不会往这么深层次的地方去想。 在古代,官太太们的一言一行全都是以夫为天,说什么,做什么, 自然都是经过背后丈夫的应允。 如今薛斯进了天牢,他沈浪顶了自己岳丈大人的位置, 纵使朝中众人心中再有多少不情愿不屑巴结,自己不好前来走动,那这些官太太们之间却也方便多了。 沈浪睨了眼翠儿,也知道接下来的话不宜对旁人说了过去, 这翠儿心智尚未成熟, 处事也过于小家子气。 “翠儿下去歇息吧,夫人有妹儿在这儿照看。” 翠儿为难的看了眼薛云,薛云点了点头,再看了眼面色不虞的沈浪, “奴婢告退。” 沈浪看了眼江妹, “说吧,最近都有哪些人造访。” “回大人, 近几日京都里京兆尹夫人,张廷尉夫人,户部尚书袁夫人,刑部尚书宋夫人,都来过府里做客。” “京兆尹,张廷尉....”沈浪念着这两人的名字,眼睛微微眯了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张廷尉正是这次主审薛斯的人?” 江才点了点头,“回大人,是的。” “京兆尹夫人过来串串门倒没有什么,只是这张廷尉倒是有点意思。” 沈浪手指在桌沿上敲了敲,户部尚书是太子的人,刑部尚书宋家是二皇子的人,这个时候上赶着过来再加上之前宋玉莹的行为,也不难猜,二皇子一脉损失了薛斯自然不会想着继续保他。 而现在让宋家过来,走的又是联姻的路子? 这几个皇子当中现在他就见过太子一人,其余的人不是躲在幕后,就是风评不怎么样。 啧...... 难怪皇帝这么急着消减他们的势力,躲在幕后都能拉拢这么一堆人,亲自下场还得了。 沈浪很快就将张廷尉之事儿给忘到了脑后,受曲安姜家的影响,不少跟姜家沾亲带故的亲戚族人都对薛姜两家避如蛇蝎。 就连姜氏这个外嫁女都没有落到好下场,薛斯入了天牢,薛母连忙变卖了家产,将薛婉跟姜氏赶出了家门。 就算是如此,那些之前被薛母接近府里的姨太太们一个两个也都忧心忡忡。 薛母更是让下面的小厮给薛云传话,要薛云劝着点沈浪让他多在圣上面前求求情。 奈何沈浪在处理完秦月跟香香之后,对薛云动了真气,尤其是在沈浪顶了薛斯的位置之后。 沈家在沈浪的帮衬下,薛云也着实下了一番狠手整顿后宅的家风。 也就导致了好几次薛家的人连薛云的面儿都没见着,气得薛母拖着一把老骨头亲自坐在沈府门口骂。 然而沈秦氏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两人你来我往间,薛母竟也是没占到半点便宜。 沈浪坐在书房揉了揉发胀的眉心,“今日薛家人又来了?” “是。”江才顿了顿,又道:“不过薛家老夫人在咱们夫人这儿可没讨到什么好处。” 沈浪闻言,勾了勾唇,“那薛婉跟姜氏现在在哪儿?” “现下没人敢收留她们,现在估计正在城外的破庙里住着呢。” 沈浪勾了勾唇,“那薛婉的肚子也大起来了吧....”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沈浪笑了笑,“明日让人带夫人去外面的寺庙上上香,为孩子祈祈福。” 江才眸子动了动,“是。” 第二日,京都郊外的破庙里,薛婉跟姜氏两人灰头土脸的缩在破庙的角落了。 薛婉恨极了面前的女人,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她还是薛家嫡女,父亲也不会入狱,更不会赶出来。 “都怪你,都怪你!都是你的错,你怎么不去死!” 薛婉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手上一下又一下发狠的落在姜氏身上。 姜氏被打的麻木了,两人一身好衣裳都没有的就这么被赶出了薛府,母家被抄家了三族,往日里那些巴结讨好的姐妹太太,一个两个避如蛇蝎。 她早已被这世态的凉薄伤透了心,而往日里那般疼爱的女儿又是现在这般模样,姜氏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一颗心早就没了温度。 “你去死吧!!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下场!我是薛家嫡女!嫡女!我是要嫁给二皇子的!我是二皇子妃!我是二皇子妃!” 自从薛斯入狱后,一直与她暗中有往来的二皇子,与她再也没有了联系。 而她现在肚子里还多了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种,她一切都毁了,全毁了! 若她还是薛家嫡女,她还可以说孩子是二皇子的,她还能嫁给二皇子,到时候她还是皇妃,可现在.... 她没有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薛婉眼里淬满了毒,手上更是发狠,用了十成力气殴打着身下的姜氏。 薛云站在破庙前看着里面的这一幕,面上无悲无喜,姜氏她曾经是恨得,薛婉她曾经是羡慕的,羡慕她什么都不做就能受到父亲的宠爱,母亲的爱护。 可现在她一点儿都不羡慕,姜氏多年的疼爱都成了笑话,在薛婉的心里从头到尾就只有她自己。 想起薛婉当处要对自己做的事儿,薛云勾了勾唇,对身边的翠儿道:“带大小姐下去好好梳洗一番。” 翠儿闻言瞪大了眼睛,“夫人!大小姐当初那么对您....您还....” 没等翠儿说完,薛云就冷冷道:“我当然要以其人之身还其人之道啊。” 薛婉不是最在意二皇子?不是还梦想做二皇子妃?那她就成全她啊。 江妹看了眼薛云道:“听人说二皇子今日尤为喜欢往天香楼去....” “嗯,那就将大小姐梳洗后送过去,差人好生伺候着,定要让二皇子‘瞧见’了!” “是。” 在沈浪晋升之后,沈浪为了让薛云心肠狠起来,让江妹给她讲了不少侯爷府里后院的阴私事儿。 那些表面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夫人娘子,暗地里的手段却是阴狠无比。 而她也察觉出来了夫君逐渐的对她失望,她不得不变狠,不得不强大起来。 薛云余光扫了眼疯疯癫癫的薛婉,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一眼都没正眼看过躺在地上那毫无生气了姜氏。 而薛婉,她以后如何已经不再是她一个薛家外嫁的庶女该操心的事儿。 夫君既然给了她权利,让她放手去做,她自然也不能要他失望。 隔了几日,沈浪刚从工部出来,就听见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这薛家大小姐是疯了不成?竟跑到天香楼去了。” “哈哈哈哈哈.....可不止跑进天香楼哟!”旁边的笑的猥琐极了。 “听我那同窗说,这薛家嫡女身子果真是不一般,就算是落魄了,那肌肤一摸水嫩水嫩的....啧....别提滋味儿有多好了。” “当真?” “那我还能骗你不成?” “天香楼的贵客谁人不知那薛家嫡女被自个儿母亲卖到了天香楼去。” 突然旁边又插丨进了另一道声音,小声道:“你们知不知道,那薛婉在接客的时候嘴里还嚷嚷着自己是二皇子妃,是皇妃....” “我的天.....这是....这话可不能乱说!” “这我怎么可能乱说,这可是不少薛婉接待过的恩客亲口说的....你们说这二皇子是不是早就与那薛婉暗通.....” “嘘,快别说了,这话可是要掉脑袋的!你还想不想活了!” “这怎么能怪我了!街头巷尾还有谁不知道!?” 江才赶着马车在路过这些人的时候,速度刻意放慢了些,沈浪将这些人的话尽数听了进去。 见几人将话题停在二皇子这里,不由得勾了勾唇,敲了敲车门板,“回去吧,今日有些乏了。” “是。” 他如今在工部里虽然有太子暗中相助,但里头在薛斯管理下所留下来的蛀虫却还在。 一个国家,想要做到完全没有蛀虫这确实难,可既然皇帝将他猛地推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他自然也就不会在坐以待毙。 148在角落里瑟缩了一下,[宿主,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皇帝现在为了让众官孤立又惧怕与我,给足了我面子里子,我为何不借此大干一番?” [你这是,这是想打算狐假虎威了??] “小八最近成语学的不错。” [谢...谢谢夸奖。] 沈浪眼神沉了沉,一开始他还心甘情愿的做一个棋子,想着再怎么样皇帝也能给他一条活路。 可自从经历过薛斯还有姜家之事过后,他一直以来只想着为自己留退路的想法就变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现在周帝只是佯怒一番,姜家就被诛了三族。 他又怎么会任由周帝的这把刀落到自己头上来! 这次的任务,原主要是原力值给少了,别说148不乐意,他第一个不干! 他虽然没有料到薛云会这么做,但此事却也是间接对二皇子造成了影响。 一两个百姓的流言蜚语虽算不上什么,但一个经常出现在街头巷尾成为众人议论的皇子,总归是失了民心,皇帝那边更不用说。 一个失去民众拥戴的‘荒丨淫无度’的皇子,能有多大的竞争力。 更何况周帝现在为了维持看上去的平衡,对几位皇子母家一路敲敲打打。 对镇国公一家敲敲打打就是为了其手中紧抓不放的虎符,对‘沈朗’这个人的培养则是为了感知京都之中深水底下的暗流。 薛斯过来靠拢他,后脚就灭了姜家,姜氏跟魏家还有着表亲关系,单单灭姜氏一族,恐别有深意。 这件事他让148查过,但148现在初级能力也有限,没有查到深处去。 至于太子的暗探,那可不是轻易能动的,京都城内布了多少探子,各位皇子手底下有多少明探皇帝都心知肚明。 这暗探若非要紧事儿,可轻易用不得。 如沈浪所想,没过几日不止大街小巷就连朝堂之中都有了这些流言蜚语。 魏丞相一党听着那不堪入耳的话语,气得脸色铁青。 刑部尚书脸色也不是很好,这几日可没少有传言他府中的嫡女宋玉莹同那沦落风尘中的妓子薛婉是手帕之交。 这般传言一开了,府中的子女多多少少都受了影响。 宋尚书看了眼不远处站在的沈浪,起先他还想过与沈家联姻,可现在看来莫说这如日中天的沈朗,就是其他同僚都不见得会在这个时候同他家联姻。 下了朝,魏丞相就回府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更是遣自家夫人匆匆忙忙的进了趟宫。 魏贵妃听了后更是气得直咬牙,生生的摔了不少御赐之物,“这个混账东西!” “舒儿你也莫气坏了身子,二殿下好生教导一番便是了。” “教导?那混账东西三天两头往那天香楼里跑,要本宫如何教导!?” 魏夫人听这么一说,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这.....” “罢了,您回去吧!陛下现在正为了姜家的事儿恼着咱们魏家,现在这个时候就只能再想想别的筹谋了。” “唉.....” 魏夫人叹了口气,便也没说什么匆匆忙忙的又离去了。 外面流言四起的时候,沈浪便‘仗势欺人’将工部之中不少关系户,蛀虫,随便寻了个由头,免官的免官,罚款的罚款。 周帝那边听了下面人的回报,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水,道:“随他折腾吧。” 一旁的孙公公挑了挑眉,不解的问道:“陛下这是......” “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这新官还是个穷酸书生,一时之间被权利迷了眼也是常理儿,若他真的什么都不做又或者凡事都来找朕,朕反倒要思量思量这人够不够格儿做我的‘状元郎’了!” 再说这沈浪行事章程却也有自己的一套,有实干之人委以重任,蛀虫则全面清理了出去。 全程下来倒也是规规矩矩,对这些人也并未有拉拢结交之意,这点儿正是他所欣赏的。 —————————————— “老爷,魏丞相那边的人将薛家大小姐从天香楼里带走了。” 沈浪听着江才的话,不由得摇了摇头,“这魏丞相也终归是老了,让人直接将薛婉毒死,或者毒哑都比带走的强。” “..........”江才,“我想魏丞相跟二皇子的人不是没有这么想过。” 只不过天香楼跟醉仙居一样都是太子暗地的产业,想要在那里下手弄死薛婉是有点难度。 “嗯,这倒也是。” 沈浪点了点头,自从前些日子想开以后,他就从工部不少贪官污吏手上扣出来不少银子。 一部分‘罚款’自然也用到了实处去,而另一部分则是交给了薛云,由她以替孩子‘行善积福’的名义,在跟沈浪家乡相邻的各县办了义学堂。 此举造福了不少到年纪却无法读书的穷苦人家,这番举动放在任何一个皇子或者大臣身上都可能不合适。 但是放在沈浪身上,又打着为了孩子‘行善积德’的名义,就算朝中大臣心里有不虞,却也拿不住话头。 而这义学堂办了,那‘善堂’自然也在各县各州悄无声息的办了起来。 沈浪想到这儿,不由得笑出了声儿,在心里对148说道:“来古代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做‘贪官’,持宠生骄的好处。” ‘义学堂’跟‘善堂’如果没有大量的财力可支撑不起来,而这些‘财力’全靠有了皇帝的‘圣宠’,不少官员上赶着送礼。 只是他将那些‘大礼’锁进库房后,东西都去了哪儿自然没人知道。 在148的帮助下,他可没少通过这手段敛财。 ‘善堂’自然也不是真的全干圣母的事儿,将一些穷苦人家卖出去的孩子拢聚在一起,口才好的教他们行商之道,力气大的教他们武,才学好的就进义学堂读书参加科考,憨傻点的就教他们种地。 养了他们,自然也要他们创造出自己的价值。 想到这儿,沈浪这才问道:“善堂现在如何了?” “曲安还有一些偏远州府那边的善堂已经有了初形,至于大人您家乡那边儿,暂时还未起来。” 沈浪点了点头,“不碍事,现下我正‘风光’着,善堂一一事就现在偏远一些的地方先行开办。最迟三个月我要看到成效。” 他是一个商人,成本可不能无止尽的往外撒,撒出去的钱可是要看到回报的! “是。” 江才福了福身,跟着沈浪越久就越能发现这个男人身上隐藏起来的东西。 比如大人说的那“术业有专攻,根据人的特长量身定制职业”什么的,这些都是他从未听说过的。 不论上在朝堂还是江湖,都有不少杀手组织掳走穷苦人家的孩子,从小开始对他们进行惨无人道的训练,将人培养成没有感情的杀手。 又或者将人培养成自己的贴身死士,暗卫,却从来没有像老爷这般,将不同的孩子聚到一起,针对他们自己的特征意愿而教学。 江才满怀着敬畏退了下去,沈浪这才感受到不管是造反还是谋生都是一项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在古代掌握国家命脉的,一个是军事,一个是农业,其次是政,然后才是商业。 没有军事国防力量不行,没有粮食吃不饱不行,没有商业国家经济无法带动。 而他要做的,则是军农商政一起抓!渗透进大周的命脉,比坐上任何一个高位都要来的强。 148战战兢兢,[宿,宿主,您不会想造反吧?] 沈浪摇摇头,“不会。” [那,那就好。] 148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脏,瞬间放了回去,他就怕宿主一个想不开,想创造一个自由民主的和谐盛世。 那这个世界就彻底崩盘了。 沈浪像是知道148在想什么一样,道:“我没空也没精力去推翻现在这个王朝,建立一个新国都太麻烦了。不适合我!” 148:“............” 那可真谢谢您怕麻烦了。 尽管沈浪在这受到了权利的压迫,可他半点儿都没有心思去推翻现在周帝,从前打理家族企业就已经够累够费心神的了。 可不想到了古代,还是个操心劳力的劳碌命。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事,耽搁了更新,对不起,对不起!感谢在2020-04-29 23:23:37~2020-05-05 20:49: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elululululu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给你脸脸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眨眼之间时光过的飞快, 薛云的肚子也逐渐逐渐的隆了起来。 周帝三月前就带着皇后跟上官贵妃去了行宫避暑,而他前两月借着家中娇妻有孕和工部事务繁忙的由头,没随驾跟着过了去。 沈府, 一开始的时候, 上门走动递拜帖的人络绎不绝。 沈秦氏一开始忙于拉着秦月跟京都里的诸位官太太认脸, 走动走动, 想着能在京都这边儿有点名气儿。 可到了后面儿,沈浪在工部的事宜稳了, 甚至还连带着在从前乡村那一片儿办起了学堂。 这沈秦氏的心思慢慢儿的也开始越发的活络了起来,之前还想着薛云有孕在身,让秦月顶着正妻的名头而先跟圈子里的太太们熟悉起来,也能增加点秦月在府中的底气。 可如今薛云肚子越来越大了,秦月这边儿却还没有别的动静儿。 而一些上门前来拜访的官太太们, 或者带秦月出府走动的时候,这一众人问的最多的也还是薛云。 沈秦氏风言风语听多了, 这下子又对薛云这个占了沈家主母位置的庶女喜欢不上来了,更何况现在薛云还是众多官太太们口中的罪臣之女。 在沈浪升官之后,见过了各路达官显贵上门讨好的沈秦氏,一下子又开始飘了起来。 而且之前更有甚者有意无意的透漏出想要自家嫡女进沈府做个平妻, 这让沈秦氏原本摁耐下去心思, 慢慢的又开始算计了起来。 八月中旬,正是暑气正浓的时候,沈浪念着孕妇不能贪凉,在薛云房间里放的冰块少了些。 薛云怀着五个多月的身子, 原先有些纤瘦羸弱的身子在沈浪的食谱调理下, 现下也变得越发的圆润了起来。 就连有时候走路,也开始喘起气儿来了。 翠儿端着碗绿豆汤, 见薛云在房里难熬,小声道:“夫人,您还是歇会儿吧,这账本儿什么时候看不是看?” 薛云接过汤碗,淡淡道:“近几日府中开支越发大了起来,不可不细查。” 翠儿有心还要说些什么,就见沈浪手里拿着个木头片子,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 薛云见沈浪惹得满头大汗,不由的起身吩咐道:“翠儿,快去盛碗绿豆汤给老爷。” “无妨。”沈浪将木头片子往桌上一放,对江妹道:“去从库里弄点儿冰块过来。” “是。” 薛云从丫鬟手里接过帕子,关切的问道:“夫君,这大暑天儿的怎的回府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沈浪看着桌上的改良风扇,笑了笑,“确实有事儿,不过不是急事儿,夫人宽心。” 两个月前刚入夏,沈浪就有些受不了这古代的天气,酷热难耐不说,身上这穿的一层有一层的衣裳,简直是要折磨死个人。 古代虽然说空气好,无污染,可也有不好的地方,不论冬夏都没有空调,也没有风扇,古人过个夏天纯靠自己体质好。 索性他找148从系统里找到个制作简易风扇的图纸。 在一堆图纸当中挑挑捡捡的也找到个能在古代背景下制作出来的小风扇。 工部本就有不少擅长修造之人,这几日琢磨下来倒也真的做出来了这么个成品。 几个木片经过特殊的防腐处理,免得遇到雨季发了霉或者生虫起了蛀。 再做个了木钉和木质的齿轮,将几块木片钉在一起,拼拼凑凑了两个月,失败了无数回。 这才做成了这么一个手动的风扇,不过这手工风扇再怎么样也比现在女子用的团扇,纸扇制冷效果好的多。 好歹她这个风扇,有齿轮辅助,只需要一人握住握把转动即可。 虽说还是费了那么点儿事儿,可要他在古代发明电或者电动马达这玩意儿,也不太现实。 他也问过148,不能改变世界文明的进程,想想也对。 江妹速度麻利的端来了一盆子冰,沈浪也将手工风扇给弄放好了。 “翠儿,去把窗户跟门关上。” 沈浪一边吩咐,一边将风扇放到冰盆前,开始摇起了风扇。 冰盆放在比较高的架子上,风扇木片也大,渐渐地没过一会儿,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一丝丝凉意。 沈浪不费力气的摇动着风扇问道:“夫人,现下如何?” 薛云看着呼呼直转的木片,“这......是何物?” “这是前几日跟工部的工人们研究出来的风扇。往后酷暑就用这风扇解暑即可,翠儿刚才可看清了使用方法?” 翠儿看着那木头片子眼睛直放光,连忙点头道:“看清了看清了。” 往日里夏日不止主子难熬,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更是得时刻伺候着,一天下来拿着把小团扇,手都扇断了也不见得解了暑气儿。 现在就这么个大木头片子,轻轻一摇,竟然使得整个屋里都凉快了不少。 想到这儿,翠儿便极有眼色的接过了沈浪手中的活儿。 沈浪演示完一遍,盯着风扇看了看,私人用的话光靠人力是没问题。 若是想大力推广,狠赚一笔的话,这还得在改良改良。 薛云经过沈浪的这么一打岔儿,原本身上的燥热也去了不少。 沈浪见薛云手上拿着账本儿,微微皱了皱眉头,“夫人如今身子越来越大,账房之事何须亲自操劳?” 薛云拧了拧眉,看了眼房间里都是体己的丫鬟,便道:“昨日妾身清点了近些日子府上的库存,库房也都去了一趟,发现账本上有记录的财物全都对不上,心下觉得蹊跷,便想着仔细核对一番。” 沈浪闻声不由得挑了挑眉,148更是贱兮兮的在沈浪耳边没心没肺的嘲笑道:“哦豁,翻车了。” “.........” 他之前想着薛云如今有了身子,定然不会去翻库房,谁知就两日没看着,薛云已经把后院库房翻了个底朝天。 “这个......”沈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薛云疑惑的看了眼沈浪,道:“可是夫君有所需,支了出去?” 沈浪思量了一番,瞥了眼房中的翠儿跟江妹,朝江妹道:“妹儿去将阿才唤来。” “是。” 直至日落西沉,沈浪才将前几月的一番布置同薛云讲完。 一时间,房间内久久没有回声,就连一直在摇着风扇的翠儿听的都震惊住了。 沈浪自薛斯入狱,薛府彻底倒台以后便跟着江才开始了一系列的布置,筹谋。 五月初开始,直到现在八月中旬,不管是薛云那边打理的‘义学堂’还是江才跟沈浪这边盯着的‘善堂’都慢慢有了起色。 薛云拿着手中账目支出清晰的账本,以及以每个州县划分开来的商铺,良田,人员账本,久久不能回神。 “夫君.....你这是....”想要谋反? 剩下的四个字,薛云不敢说出来,只得直勾勾的望着沈浪,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沈浪闻声摇了摇头,“不,这只是为孩子,为你谋下的后路。” “可这些.......” 沈浪知道薛云想要说的是什么,一开始他知道薛云一个深闺女子,一时间也无法接受这些。 面对如此庞大的计划,跟财产,她一个受老旧思想封固的女子,第一个能想到的会想到的,只会是造反。 所以这也是他之前为什么不肯告诉她的原因。 “夫人无需忧心,这些孩子都是穷苦人家出生,秉性尚可,加以正确引导教辅定能为我们所用。” 这些孩子都是穷苦人家的不错,但是要做上管理的人,也得是他精挑细选过的优良之才。 否则,在面对如此庞大之财时,难免会有人起了不该起的心思,用人之道他还是懂一些的。 他给薛云看的是这些日子里来,各州‘善堂’里的人员名单。 从开始到现在只有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他原先跟江才规划的版图远远没有打开。 大周地界十三个州,下又区分不少县,他现在不过是借着在工部的职务之便,寻了几个富裕不足却尚有发展的州县慢慢的开始他的计划。 起先,江才打算的是在一些本就富饶的地方开始经营,被沈浪驳了回去。 经济本就繁荣昌盛的地段,各类体系早已完善,而且这些地方很有可能已经驻扎下了皇子太子的暗桩。 再者贸然进驻本就已经成熟的商业体系,势必会引起各方的注意,到时候抱团打压是一点,若是被人深挖根基,那则是得不偿失。 两月的时间,他们只占了两个州,五个县,每个县人员都不多,零零散散加起来也有一百多号人。 前两月养这么一批人着实费了不少本钱,但现在各个县的‘善堂’里,孩子们基本上已经可以自给自足。 接下来的日子自然是继续开疆扩土,继续广纳人才,一步步向大周每一个角落蚕食过去。 ———————————— 沈浪本以为薛云要花点时间来消化这些事儿,却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薛云便已经开始向他问起了各个县里‘善堂’的大小事儿。 “夫人不怕?”沈浪放下筷子,定定看着薛云。 薛云摇了摇头,道:“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已经是夫君的妻子,不论夫君做什么自然要鼎力支持。更何况夫君还将如此之大的事情告知与我.....那....” “那便是夫君对妾身的全权信任,妾身又怎能拂了夫君的信任。” “‘善堂’的大小事宜一直都是江才在处理,你现下不便,若是实在想学,便跟着江妹一起问着江才,不用太过劳心费神。”沈浪说完又抚了抚薛云的肚子,“现在你最要紧的,就是照顾好咱们儿子。” 薛云脸上一红,随即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道:“万一是个女儿呢!夫君可是不喜....” 沈浪一愣,见薛云的脸色便知这人又想歪了去,“不管是公子还是小姐,都是为夫的心尖尖儿。” 这肚子里的可是他的目标,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 江妹替薛云盛着汤,笑道:“夫人,您就是爱多想,老爷现下多在意这个孩子,您还不知!?不论是小少爷还是小小姐,咱们老爷都是一样的疼!” 翠儿,“可不是!夫人您就安了心吧!” 薛云闻声,两颊一红,“你们两这嘴倒是越发伶俐了!” 工部最紧的日子已经忙过去了,沈浪现在也闲了下来,没事儿就在工部里头跟人唠唠闲磕,打发打发时间。 就在沈浪半眯半打盹儿的时候,耳边一阵风吹过,眼前突然暗了下来。 一穿着宝蓝色暗紫纹云纹团花锦衣的男子,直直的站在了沈浪桌案前头。 沈浪眉头微微一皱,不稍片刻便反应了过来,起身迎道:“不知三皇子驾到,本官有失远迎,还请三皇子恕罪。” 男人闻声便阔步走向了之前沈浪坐的位置,沉声道:“沈大人,果真好眼力,本殿多日不上朝,沈大人竟然认得出?” 沈浪,“不敢,三殿下虽未上朝,但下官前几个月同人在醉仙居吃酒时,与三皇子远远地有过一面之缘,所以下官认得殿下。” 说着,沈浪便想起那镇国公世子的仆人前去挑衅醉仙居的时候,148告诉他包厢的二楼靠近南面的那一侧,正是这位三皇子所在的包厢。 那包厢的门微敞,就算是不敞开想必当时众人那番的议论声,这个三皇子也是全都听了进去。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三皇子竟然比二皇子还能忍,薛婉在天香楼毁二皇子声誉,二皇子后脚便借着丞相的手将人弄了走。 而镇国公一家在外行事如此嚣张跋扈,这三皇子却跟看不见听不着似的,半点儿都不操心。 到现在了才找到他家门口来,只是如此光明正大的拜访....却也不知为了什么事。 那头男人眉眼锋利,沉声问道:“沈大人在想什么?” 沈浪抬眸,只间男人单单一个眼神就能感受到男人身上那股与太子截然不同的煞气。 沈浪心中一凛,这三皇子可与江才口中的纯善正直之辈可不相同。 “下官在想三殿下为何造访工部,可是工部中哪有疏漏?” 三皇子轻声笑了笑,“沈大人,走马上任以来,行事滴水不漏,本殿又怎能挑出错来?” 沈浪,“下官不敢居功,都是工部众人齐心协力所致。” 那头的男人闻声,眼中的笑意淡了下来,道:“前两月沈大人家中办了春日宴,我有一表妹着实欣赏沈大人的才华,特意请了我前来做媒,不知沈大人作何想?” 沈浪听着那头的声音,心中不自觉估算起镇国公一脉最新的情况。 虎符虽未上交,但皇帝现在的作为明显是在捧杀上官一家,二皇子那头有个宋家过来试水,而三皇子这边直接由本尊过来了。 看来镇国公一家是急了,再急把他拉下水不仅是白白给周帝送人头,还顺便把自己的野心给暴露了,皇帝现在等的就是你们往圈里跳呢。 “承蒙三皇子厚爱,郡主抬爱,只是家中尚有一正妻,一侧室,而这....这....” “沈大人但说无妨....” “家中后宅之事一直有家母操劳,听府中人说家母同那刑部宋家主母走的颇为近了些,恐怕这....” 这另一个侧妻之位已经有了主儿。 沈浪说一半儿,留一半儿,半真半假,宋家走的近是不假,但沈秦氏搭没答应旁人可不知。 京都众家想要跟沈家联姻的官员数不胜数,宋家是二皇子的人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儿。 可沈浪不说别家,不说三皇子下面的门生,却单单指名道姓了宋家。 高位上的男人,眸子深了深,面部表情凝了片刻,笑道:“原来竟是本殿晚了人一步,这下表妹估计是要怪罪我咯。” 沈浪弓着身子,道:“殿下日理万机,自然处理不来这媒人的活儿计,这说媒的门道讲究天时地利......” 148:“.............”它家宿主好能扯。 沈浪噼里啪啦一通商业互吹说完,这才送走了三皇子。 心下不由得感叹道:但愿这三皇子能听得懂他话里的潜台词吧。 “???”148晃了晃大嘴巴,“什么潜台词。” 沈浪,“各司其职,在其位谋其事,不要想些有的没的。” “.............”148,“这三皇子真要是听懂了,你还能活吗?” 沈浪,“............”刚才他似乎真的没有想到这些? 只是想着三皇子那边的镇国公自己蠢就蠢,可别要拉他下水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爱你们~咪啾~感谢在2020-05-05 20:49:38~2020-05-06 20:56: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聚聚一个。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送走三皇子之后, 沈浪这才静下心来,二皇子这个时候应该也在蠢蠢欲动了吧。 在工部一天下来没什么别的事儿,沈浪也不想在这儿待着了, 万一到时候二皇子也来说媒, 他可找不到人再去搪塞。 沈浪匆匆忙忙的回了府, 正巧撞上沈秦氏笑嘻嘻的送着宋家夫人出来。 沈秦氏见状, “朗儿,这是宋家夫人。” 沈浪笑着点头示意, “宋夫人好。” 宋夫人笑着颔首,“嗯,好孩子....” 沈浪,“..........” 那边沈夫人笑着连连点头,沈秦氏也跟着笑的合不拢嘴, 沈浪面色沉了沉。 “时辰不早了,宋夫人路上小心着些, 本官还有要事,就不相送了。” 说完,沈浪便抬步往院子里走了进去。 宋夫人面色一僵,沈秦氏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片刻。 回到东院, 沈浪便问道身边的江妹, “最近老夫人是不是经常请宋夫人到家里来?” 江妹点了点头,道:“不止宋夫人,还有宋小姐,也时常前来做客。” 沈浪皱了皱眉, “她来做什么?” “宋小姐偶尔会与秦夫人两人会到西院去私下联系, 偶尔也会约秦夫人前去踏青赏花。” 沈浪看着外头的艳阳高照,“炎炎暑日, 她们去踏青赏花?” 江妹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那宋小姐前来约秦夫人的时候,是这般说辞。” 沈浪眉头拧了拧,本以为这沈秦氏这些日子有了秦月能歇一些日子。 没想到竟然想让秦月走上秦莲上辈子的老路,沈浪沉了脸色,“去将秦夫人请到东院来,东院空置出一间厢房给秦夫人。” 江妹闻言并未多问什么,便连忙退了下去。 薛云听着动静儿不解的问道:“夫君这是作何?” “母亲之所以非要我抬一房表妹进府,无非是为了光耀秦家的门楣想为自己娘家谋求点福荫,这也是为何我要让月儿表妹进门的原因。” 沈浪冷下了脸,“本以为这番做法,能让母亲安下心来,好好做她的沈老太太,府中养一众下人是养,养个表小姐同样是养,谁知母亲这些日子居然又开始盘算起了她不该盘算的东西。” 果真是他把恶人的心想的过于善良了,本以为沈秦氏如了愿至少能规矩本分些,谁曾想狼心狗肺的人又怎么会成为真正的善良之辈。 “老夫人她.....” 薛云话还没说完,那边江妹就带着秦月进了东院。 秦月见了沈浪自然是不胜欢喜,娇声儿喊道:“表哥....” 沈浪轻轻点头,应了声,“以后你就在东院住下,同云娘学些府中之事,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沈家的侧夫人,并非秦家未出阁的大小姐。” 秦月见沈浪面色不虞,脸上雀跃的表情锐减了几分,“妾身省的了。” 薛云连忙上前拉着秦月的手,婉声道:“夫君一直是这脾气,妹妹莫要见怪,还未用膳罢....赶紧进屋用膳,房间翠儿已经吩咐下去收拾了....” 秦月抬起头微微看了眼薛云,小声道:“妾身谢过姐姐.....” 薛云笑着道:“都是自家姐妹,何至于这般客气。” 沈浪心知这话说的是有些不中听,可秦月入府的时候还是个善良温婉知人意的小姑娘。 他可不想让她跟着沈秦氏一起同那宋玉莹成天混在一起,到时候连带着把自己也给算计了进去。 本来他想的就是等他在大周站稳脚跟之后,将秦月改头换面以他义妹的名义将人许一门好人家。 而现在他让秦月留下来的原因是为了辅助薛云存在的,可不是让她跟着外人合伙算计薛云来的。 饭桌上,沈浪见秦月垂着头不知再想些什么,便看了眼一旁的伺候江妹,随口问道:“秦莲现在在哪儿?” 江妹闻言,瞬间反应了过来,恭敬的回道:“前两日牙庄来人说,城南的一屠夫将表小姐买了回去做了续弦....” 沈浪挑了挑眉,“续弦?” “是的。” 闻声,秦月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江妹见状便继续说道,“那屠夫在城南一片出了名的克妻克子,先后买了三房续弦回去,最后那几人不是死于难产,就是被屠夫活生生折磨致死,据说前一房续弦则是被屠夫生生打死的。” 秦月不知想到了什么,身子抖了抖,脸上一片苍白。 薛云听了以后脸上没什么表情,还贴心的给秦月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妹妹可是身子不舒服?” 秦月连忙摇了摇头,“没,没有。” “若是饭菜不合胃口,妹妹想吃什么喜欢吃什么,只管吩咐厨房便是。” “谢姐姐。” 薛云仿佛没有听到刚才江妹说的话一般,淡笑道,“都是自家姐妹。” 秦月看了看薛云,再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沈浪,这些日子被宋家嫡女挑起来的心思,也慢慢的歇了下去。 往日在鄞县,秦莲作为秦家大房之女,在家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受尽万般宠爱不说,沈秦氏对她也是万分疼爱。 那鄞县学子无一不是对其钦慕有佳,就连她在鄞县的时候也都要看秦莲的脸色过活。 可现如今到了京都,短短数月的时间,她便从鄞县第一才女,落魄成了克妻克子的屠夫续弦。 而她落到那境遇,往日疼爱的姑母半分照顾都未曾给过,至于她,姑母当日既然能舍弃秦莲,日后定然也能舍弃她。 若是她真的如宋家嫡女所说的那般去做,恐怕...... 想到这儿,秦月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沈浪,心中一阵后怕,如果她真的那么做了,恐怕只会比现在的秦莲还要惨罢。 用完饭,秦月神情恹恹的回了薛云为她准备的厢房。 沈浪见状,心中稍微的宽慰了些,知道怕是好事儿,就怕不知道害怕。 第二日,沈浪便借着踏青之名,带着秦月出了门。 沈秦氏见状更是喜笑颜开,以为沈浪将秦月接去了东院,便是有机会同那薛云争一争主母之位。 这些日子,沈浪将东院打造的如铁桶一般,滴水不进滴水不漏,她想进东院都没有办法。 而这府上的人除了她自己院子里的婆子丫鬟,其他的全都以薛云为天,更是使唤不动半分。 现在秦月有了机会,她怎么能不开心。 然而,同沈秦氏想的不一样的是,沈浪带着秦月径直到了城南一破落屠户家门口。 屠户家门口是一道黄泥巴围起来的土墙,院子里的地上满是凝固住的血迹,因为是夏天。 不少蝇虫在院子上空‘嗡嗡嗡’的飞着打转儿,院门被推开后,院子里那股难闻的气儿扑鼻而来。 秦月见此忍不住的捂鼻干呕一声,这一下干呕,让那不少恶心的味道直接窜进了口鼻里,那下子变得更加恶心跟难受。 正当秦月难受无比的时候,眼前的瓦房内传来了一阵男人怒气冲冲打骂声,“娘的,你这贱蹄子!买你回来是让你帮老子操持家务干活儿的!臭懒娘们儿,一天天什么都不干,要你干什么!” 男人嘴里一边肮脏的叫骂着,手里的鞭子一下也没停的往女人身上招呼。 秦莲一边躲着男人的鞭子,一边声嘶力竭的喊道:“我表哥是状元郎,是工部尚书!你不能这么对我!贱人!” 人高马大,身材又粗狂的屠夫,闻言冷笑一声,“我还天王老子呢!贱蹄子一天不收拾你你浑身难受是不是!?” 说完,男人将手上的鞭子往旁边的辣椒水里一扔,过了会儿才捡起来,狞笑道:“状元郎表妹又怎么样,还不是在老子身下哭爹喊娘!” “啊......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你了!” 秦莲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最后喊得嗓子都哑了,而房间里的动静儿却还是没停。 沈浪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看着秦月的脸色,从一开始的苍白到最后变得发青。 这才开口道:“听见了吗?” 秦月木然的点点头,惊恐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她没有看见房间里的惨状,但是听那声音,听那动静儿便能想象得到,昔日里那般耀武扬威的秦家大小姐现在是何等的凄惨。 见秦月确实听了进去,沈浪这才转身进了马车里。 秦月在屠户家门口站了半响,最后见沈浪进了马车也匆匆忙忙跟了上去,仿佛身后有什么吃人的毒蛇猛兽一般。 沈浪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丝毫没有在意秦月现在的心情。 如果说昨日江妹的话起了敲打的作用,那今天他带她走的这么一遭却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如果心思不正,秦莲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 ———————— 回府后,秦月大病了一场,中途沈秦氏来瞧过两次,见秦月只是外出走了一圈便大病至此。 沈秦氏简简单单的叮嘱了几句注意身子之类的话后,转头就又忙于跟官太太们维护关系之中去了。 秦月这边往日的小姐妹,除了宋玉莹趁着沈浪在府中的时候,借故来看了一两次,便没来过了。 反倒是薛云在旁仔细的叮嘱着下人好生照看着,时不时得将人送与沈浪的名贵药材用来给秦月熬汤药。 这一切不止是秦月看在眼里,沈浪也看在眼里。 沈浪,“这薛云现如今总算是成长了些。” 148团了团自己的身子,血盆大口诡异的瘪了瘪,“你还好意思说,将一直小白兔活生生养生了黑心兔。” 沈浪摇了摇头,“这对她是好事。” 毕竟有句老话说的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 沈浪将秦月这个不稳定因素解决了以后,又与太子暗中见了一面。 太子依旧是那身月白袍子,“沈大人在工部现在越发得心应手了。” 沈浪拱手,“都是太子殿下打点的好。” 如果没有太子殿下的暗中帮扶,他一个人想一下子除掉那么多蛀虫,还是有点难度的。 “父皇近日便会回朝,曲安那边姜家虽然除了,但依旧不能平民愤,后续赈灾任然不能全力推进,到时候....” 太子思及此处有些忧心,这次旱灾看上去皇帝是砍了丞相一脉的左膀右臂,可姜家只能算是旁支,没有撼动根本。 而曲安那边旱情严重,灾民今年怕是会颗粒无收,现下还是夏日粮食尚足。 可若是到了冬日,灾民颗粒无收,那这个冬天可又怎么熬过去。 沈浪之前想的于太子不谋而合,当今的周帝为了平衡朝中的利害关系,将平民生死置之度外,这也是沈浪不满的原因之一。 赈灾一事据说还是镇国公世子主动请缨前去曲安,周帝便也应允了世子的请求。 可在沈浪看来,周帝将赈灾一事交给了镇国公世子上官凌去处理,表面上看上去是为了给镇国公世子做脸,实则却是一箭双雕。 既让三皇子跟二皇子正面对上,又能因世子救灾不力而降罪。 有时候他真的在想这镇国公一家走到现在的位置,都是靠什么走上来,反正绝对不应该是靠脑子。 沈浪思前想后,沉吟了片刻,道:“赈灾一事,想必圣上有自己的定夺。” “若是如此就好了。”太子作为天子的儿子,岂能不明白沈浪话里的含义。 可现在还不是他能动的时候,他作为太子不能随随便便就能让人捉住了把柄,自然也不能让天子捉住了把柄。 沈浪,“不.....我想若是前方传来凶讯,我想陛下定然会让殿下您前去。” “哦?”太子讶然片刻,问道:“沈大人此话何意?” 第36章 沈浪微吟片刻道:“如今朝中能上朝参与议事的皇子, 除了殿下您以外就只剩下了二皇子,三皇子,七皇子年岁尚小还不能议事, 陛下自然不会考虑。” 太子思量了一番, 点头道:“朗兄之言, 虽有理, 却何以见得父皇会指定我去,而非朝中别的大臣又或者王爷?” 沈浪笑了笑, 道:“殿下觉得朝中有哪位大臣又或者王爷能与镇国公世子对上?” 太子拧眉。 沈浪继续问道:“换句话说,镇国公世子在京都就已横行霸道至此,若是去了曲安那山高路远,圣听无法直达之地,何人能治得住世子?” 太子脸色这下子彻底的沉了下来, 嘁嘁道:“我这些年蛰伏至此,看来父皇还是未对我放心啊。” 沈浪闻言不置可否, 现在的皇帝正当壮年,不想放权疑心又重,纵然太子已经‘老实本分’了,可防儿子自然不能只防那么两个。 算计儿子也不能只算计那么两个。 之前他还一直在想为何皇帝只敲打镇国公, 只对魏丞相下手, 敢情是在后面等着大儿子。 太子有了沈浪的先行预警,便匆忙回去同国公府的人商量对策。 而沈浪,只需静静地等皇帝回来。 他手底下的布置,自然不会同太子深交, 做人给自己留一手底牌总是好的。 果然, 周帝从行宫回来没多久后,曲安那边就传来灾民**的消息。 镇国公一家行军打仗是好手, 但安抚灾民,世子却是耐心不够。 朝堂之中众人几番推搡之后,这前去赈灾的事宜还真的如沈浪所料想的那般落到了太子头上。 下朝之后,太子跟沈浪远远相视一眼,点头后便各自散了去。 后宫中。 皇后闭眼假寐,身后的宫女小心翼翼的替皇后揉着头。 许久,皇后才悠悠开了口,“这沈家状元郎确实让本宫意外...” 太子一愣,“母后?” “此次赈灾你舅舅会帮扶着你些,但最重要的还是去试试那状元郎的水。”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皇后闭眼挥了挥手,“下去罢.....” “是。” 待人退出去后,皇后这才缓缓睁开了眼,冷声道:“香香处理好了?” “回娘娘,已经处理好了。” 皇后理了理袖口,淡淡道:“给状元郎送过去罢,就当是谢礼。” 夜里,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停在了沈府后门。 江才跟沈浪站在马车前,沉了沉眉,“老爷,您退回些....属下先上前看看。” 沈浪往后退了两步,待江才撩起车帘,一张七窍流血又扭曲的人脸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纵使江才见过无数死人,可还是被面前这画面惊的愣住了,“老爷,这是......” 沈浪冷冷地看了眼马车里的人,道:“把马车牵到郊外,放火烧了。” “是。” 皇后公然将香香送到沈府来,想必存的可不是感激的心思,是彻底的想要将他跟太子绑到一起啊! 呵.....算盘打的是响! 148还是第一次见沈浪这么生气,不由得往角落里缩了缩,“宿主,你不会是想搞死皇后吧?” “这女人跟周帝不分上下。” “...........”148顿了顿,“所以你也是想搞死周帝?” 沈浪没有接话,而是转身回了府。 薛云察觉到沈浪情绪不对,不由得挺着大肚子走了过来,“夫君这是怎么了?” 沈浪看了眼薛云,道:“无事,这几日不管谁邀约,都不要出门。” 薛云抚着肚子笑了笑,“妾身现在有孕在身,还能去哪儿,再说....薛家落败了,还有谁敢邀约与我.....” 沈浪对此不置一词,皇后也是根刺儿,必须除之。 ———————————— 太子走后的月余里,沈浪一直在暗中帮助太子处理旱情之事,从别的县协调了不少粮食物资过去。 当然这些物资自然都是‘善堂’出来的,经过一番包装之后再卖进了太子手里。 书房里,这几日沈浪忙的不可开交,又要协调又要包装运转不能让人发现错漏。 江才敲了敲书房门,道:“老爷,前些日子派去了陇西的人已经到了,过两日应该就有消息传回京都。” 沈浪抬头看了眼江才,“派过去的人都不是专业探子吧?” “老爷放心,全部按照你的吩咐,派过去的人都不是行家,查不到底儿,不会有人怀疑到咱们头上。” “嗯?” 江才,“前些日子街上有不少说书人以镇国公世子为原型说了不少世子从陇西到京都这一路‘行侠仗义’之事,属下听了以后深受感动。” “哦?看来现如今镇国公一家树的敌可不少。”沈浪听了笑了笑,“所以这次派去陇西的人,都是受过世子‘恩惠’的人。” “正是。” 沈浪赞许的看了眼江才,148果然没说错,这江才的确是个人才。 “用敌人的敌人,确实是高招,就是不知道这些人顶不顶用。” 江才,“老爷放心,这些人都跟世子有过死仇。” 多妻之仇,杀父之恨,足以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卖命。 “这就好。”沈浪双眸微眯,“等太子回来后,咱们送镇国公世子一份大礼。” 第37章 沈浪在后方帮着太子解决后顾粮食之忧, 前方对于流民以及一些山寨土匪趁机作乱之事,太子则跟国公府那一家想法子。 镇国公世子赈灾不利,导致灾民暴动, 后面又没有安抚好受土匪鼓动的灾民。 导致局面陷入一片混乱, 整个曲安粮行商铺价格水涨船高不说, 还有灾民肆意放火劫掠, 而在世子强权镇压之下,原本一些不受蛊惑的灾民也都被逼迫着上了‘山头’为匪。 太子一行人到时, 曲安的局面早就成了僵局,灾民上山为匪,不成组织的混迹人群中打砸抢烧,曲安县内城门都不得不关了。 可这城门关了也无疑是将别的受灾无法生活的灾民挡在了一墙之外,眼见越来越多的灾民加入山匪一行。 太子眉头紧紧的皱成了一团, 见各处灾民暴乱不断,沉了沉眉, 冷声道:“贴出告示,即日起开放粮仓,各县受灾的灾民凭土地户籍记录前来领灾粮,每家每户可得一石粮。” 曲安当地的官员听了后, 面上不由得一惊, 额头冷汗顺势而下,“殿下,若是每家每户一石粮,这量是在是太多了!恐怕, 恐怕这粮仓....” 一石粮那可是普通四口之家好几个月的口粮, 如今就这么轻轻松松的送了出去,曲安粮价现下本就之高不下, 若是殿下再这么一搞,难保曲安周边的州地粮商不会坐地起价。 这天子远在皇城,果真是不知民间疾苦。 不止当地的官员如此想同太子一起前来的官员心里这么想,就连之前还一直不满世子赈灾行事的官员,心里也同样是这么想的。 “殿下,曲安县近两年来产量都不高,粮仓余粮在加上我等带过来的赈灾粮食,按照您这每户人家一石的量,着实太多了。” 有人一出声,其余的官员顺势附和道:“是啊,殿下,曲安境内旱灾受灾百姓数以千计,若是都按照这样的方法赈灾,这坐收渔翁之利的只会是那粮商啊!” “对啊,对啊,殿下可要三思啊!” “每户一石,那可是近千石,万石,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小地方,着实拿不出这么多粮食啊!” 几个官员七嘴八舌的纷纷劝了起来,只有国公府一家人并无劝说,而是望着太子,等着太子解释。 果然,等众人各种劝说完以后,太子这才冷冷的看向众人。 “谁说所有灾民都有一石之多?” 官员,“那太子的意思是?” “统计一下各县具体的受灾人数,务必落实到每一户每一村,村里无人加入山匪,那村便有一石粮食,若有一人加入山匪则只有半石。若加入山匪的灾民弃暗投明,只能拿三斗,若他揭发作恶山匪,可多拿一斗。” 众人听完后,沉思了半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点了点头。 这时角落里有一不起眼的官员出声问道:“殿下这么分,若是那灾民为了粮食胡攀乱咬可当如何?” 太子冷声道:“参与过山匪的灾民发配充军,家中幼小依旧可得粮食,田地,若是有灾民为了粮食胡乱指认同为灾民之人,当街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众人心下一惧,不再吭声半句。 沈浪通过148知晓了太子的赈灾手段,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就是皇权,皇家。” 灾民有的是被逼上山为匪,有的是受了蛊惑为匪,现在太子将大部分粮食给了真正的灾民,以示奖励却是没错。 可他忘记了,那些被逼为匪的人之前经历过了世子的暴力赈灾,或许真的有人会为了那几斗米为了全家老小活下去而弃暗投明,但更多的却是并不信任朝廷,在本就紧绷的状态下,太子依旧走了强权的路子,可想而知过来投靠之人会有多少。 还不如以同样的粮食,分量少一些将人拉过来,让那些参与山匪之民充军为国效力,也比这不平等的分配要好的多。 如沈浪所想,太子的方法确实缓过了一阵,但有一些已经上山为匪的灾民觉得被朝廷亏待了,太子的那几斗粮食并不足以平怨,任旧为匪。 沈浪正在书房读着太子从前线传回来的书信,这时不由得叹一口气。 “唉.......”这也是这个世界当权者,最后的仁慈了吧。 江才见沈浪面色凝重,不由得出声问道:“老爷,可是太子赈灾不顺利?” 沈浪冷笑一声,“顺利,怎么会不顺利。” “那老爷为何唉声叹气?” 沈浪烧掉太子寄过来的信件,淡淡道:“太子开仓放粮以后,虽有不少灾民投靠,却还是有不少灾民依旧占山为王。” 江才听完眉头也是紧皱在了一起,“那太子这下该如何是好?” “太子?”沈浪看着信纸被火舌吞噬,道:“太子用镇国公世子带过去的兵马全力剿匪,曲安县内现下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江才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太子这......” “太子这是为了给皇帝一个好看的答卷,将人命视为无物啊。” 沈浪当然懂太子的做法,先礼后兵,看似有节有度,实际上却是算计的很清楚。 那些未参与进山匪的灾民平白无故的拿了这么多一年都攒不下来的粮食,自然会说尽千万遍太子的好话,甚至替太子歌功颂德。 而那些投靠之人,虽说拿的少了些,却也是因着自己参与过那山匪,本就说理不过去。 至于那些不相信朝廷而跟山匪枉死的灾民,在一片太子剿匪立下大功的贺喜声之下,谁还会记得他们? 在史官上奏的折子上,这些人不过是一群穷凶极恶的刁民罢了。 江才闻声没在说话,面上的表情也随之沉了下去。 沈浪看了眼心情瞬间低落下去的江才,顿了顿道:“曲安那边现在定有许多无家可归的年幼稚子,吩咐善堂的人好生将人安顿下来吧。” 江才闻言身子僵了僵,许久后道:“属下替他们谢过大人。” “无妨。”沈浪摆了摆手,“这次旱灾,本就从太子手上赚了不少,这下刚好可以用上。” “是。”说完,江才便退了下去。 沈浪看着江才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勾了勾唇,对148说道:“江才的真实身份应该是受族人牵连的勋贵一族吧?” 148干笑了两声,“嘿嘿,被你猜出来了啊!” “江才江妹虽然是侯爷府的奴才,婢女,但两人的行事气度,以及在遇事时脑子的灵活度,都跟那普通的婢女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我就是再瞎,这一点儿还是能看明白。” 148:[她们确实是勋贵......只不过不是周国的皇室勋贵,而是现在周帝的前近臣车骑大将军江齐领养的孩子。] 沈浪挑了挑眉,“车骑大将军江齐?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么号人?” [嗨呀,你也不看看,江才跟江妹现在多大了!] [江齐在十多年前是皇帝面前的红人,那是可以跟镇国公匹敌的对手。] “哦?那为什么最后查无此人了?” [我这边资料上是车骑将军意图谋逆被镇国公给抓了,最后江氏一族全被砍了头,年幼的江才跟江妹并没有跟江齐在一起,最后抄家之前家里的管家收到了消息,将人卖给了相熟的人牙子,在人牙子的一番操作下,被当时的老侯爷给买到侯爷府里躲过的这一劫。] 沈浪听完这经历后摇了摇头,“原来是这样。” 难怪江才会对镇国公一事如此的上心,灭族之恨,岂能随意释怀。 “车骑将军既然是近臣,皇帝没有彻查就全族抄斩,这也值得深思。”沈浪拧眉想了想,这才想起之前148要他留下江才一事。 “小八,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148支支吾吾半天,道:“刚才,我,我不是说了嘛...不是周国勋贵。” “不是周国勋贵....”沈浪脑中灵光一闪,“难不成是邻国的王宫贵族??” 148点了点头,“是西域皇族,因为第一次任务,我们接收原身沈朗的记忆太少了,全都是他家后宅的事儿,所以我重新检修了一下沈朗的灵魂记忆,在沈朗落魄后有外国使臣觐见周帝,原身在大街上有对江才匆匆一瞥的记忆。” 前世沈朗根本就无心管理家宅,自然也不会为了薛云而去奴隶市场将江才买回来。 也不会发生现在这些事儿,148害怕沈浪知道家里有乱党余孽,而且还是异域人后,怪它。 只能是先哄着沈浪,况且看沈朗的记忆,之前那个世界周帝也没把江才怎么样,所以它才放心的。 沈浪有脚指头想,也猜到了148的想法,“所以,江齐当年的谋逆之罪,跟江才有关系?” 148晃了晃脑瓜子,“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个系统,我们接收原主的愿望是来奶娃娃的。” 沈浪揉了揉眉心,“行吧。” 江才跟江妹在大周生活了这么多年,身份也没有暴露,他自然也没什么担心的。 更何况江才还经常陪他出入宫中,以及各类重要场合,也没见人认出他非本国人。 148默默的闭了嘴。 沈浪,“江才的身世我不会管,至于他会不会回西域还是在沈家,都顺其自然吧....” 他也没有义务告知他这些,若是他想找镇国公报仇,不管是出于自保还是主仆之情,他自然也会协江才一臂之力。 至于其它的,他就不便在掺和进去了。 148说的好听是来奶娃娃的,可这娃娃还没出生,朝堂局势就瞬息万变了。 ———————————— 半月后,太子同镇国公世子一同班师回朝。 镇国公世子虽说赈灾不利,但最后协同太子剿匪立了大功。 所谓功过相抵,周帝不赏也不罚。 在朝堂之上,众臣好一番褒奖太子年轻有为,立下大功。 周帝也只是笑笑,言语之间夸赞了几句,也没有过多的表示。 沈浪站在众臣身后,将老镇国公脸上讥讽的表情尽数收进眼底。 十月初,周国天气逐渐的冷了下来。 周帝的身子也随着天气的变冷,逐渐逐渐的不行了起来。 一日,早朝上公公宣布陛下身子不爽利,早朝取消,一时间众臣脸色不一。 有担忧,有心急,有欣悦,同样的也有面无表情。 这已经是这个月以来,皇帝第四次借身体抱恙取消早朝了,别人或许不知道皇帝生没生病。 但沈浪却知道周帝不止没病,而且身体还好得很。 现在正在御书房有吃有喝,好不快活。 虽然不知道周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该演的戏还是得演。 沈浪身边的户部侍郎悄悄地用胳膊怼了怼沈浪,小声道:“沈大人不是陛下近臣?可知陛下这身子究竟是怎么了?” 此人话一出,不少人都将视线放在了沈浪身上。 沈浪苦笑着摇了摇头,“大人这话可就折煞我了,陛下也有好些日子未召见我了。” 就在这时,周帝身边的孙公公慢步走到了沈浪跟前儿,道:“沈大人,陛下有请。” 沈浪:“...........” 白天果然不能说人。 在一众官员的羡慕嫉妒恨眼神下,沈浪跟着孙公公走了。 沈浪见到周帝时,周帝依旧在御书房吃好喝好,面色红光满面,一点儿都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陛下.....您,您这是!!!???” 见沈浪满脸的震惊,周帝笑了笑,将一封折子递到了沈浪跟前儿。 “看看吧....” 沈浪不敢不从,恭敬的拿起折子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最后只剩下一室的宁静。 周帝身边伺候的两个公公不知不觉的都退了下去,等沈浪回过神来之后,御书房就只剩下了周帝跟他两人。 沈浪合上折子,心下久久不能平复。 折子上的东西,正是他让人从陇西收集的镇国公一脉贪赃枉法,豢养私兵的铁证。 只是那些东西现在还在他的书房,周帝这里又是从何而来的? 沈浪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装作一副刚知晓的样子问道:“陛下.....这可要如何是好.....” 周帝冷笑一声,“我不过是称病几日,老三跟镇国公一家就按奈不住了!若我是就剩下一口气了,那他们是不是直接上来篡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一下预收《降智反派系统(快穿)》求收藏呀!感谢在2020-05-06 23:38:49~2020-05-09 23:37: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九妄、鱼仔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御书房内就只有皇帝跟沈浪两人, 周帝说完这句话以后,沈浪没急着接话,而是一直低头不语。 周帝见沈浪沉默下去, 问道:“这事儿, 沈卿怎么看?” 沈浪猛地被周帝这么一问, 面上惊惧了几分, “此事滋事体,下官不敢妄言, 陛下可仔细详查过了?” 这话从明面上看来,就等于没说。 凡是能送到皇帝面前的想必都已经是铁证如山,只是沈浪现在还猜不到周帝将这些证据摆到他面前来的原因。 是已经怀疑他了,还是另有想法,他不得而知。 周帝当然不会指望沈浪这么一颗看似‘无用’的棋子能提出什么真正有用的建议。 余光瞥了眼沈浪手上的折子, 冷着脸沉声道:“一个两个可都是朕的好儿子,朕还没死呢!” 沈浪将折子合上, 连忙递了上去,“陛下息怒,一切以龙体为重。” “哼!”周帝冷哼一声后,面上也看不出别的异色, 挥了挥手便让沈浪下去了。 沈浪出了御书房后, 十月的冬日,后背硬生生的出了一身冷汗。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往日里周帝都是和颜悦色的笑面虎,今日的周帝的态度完全不大对。 虽然他早已知晓镇国公府私底下的小动作, 但是今天周帝突然将镇国公意图造反的证据摆在他面前, 甚至还连坐到三皇子身上。 沈浪走在宫道上,连周围人打招呼的声音都未听见。 帝王心, 真的深似那海底针呐。 那厢周帝处,沈浪前脚走之后,后脚御书房暗门里走出来一黑衣男子。 周帝冷眼瞧着沈浪离开的背影,问道:“此人,你觉得如何?” 地上男人沉默了一瞬,道:“属下只精通如何审讯嘴巴严谨的犯人,并不精通面相。” 周帝将身子依靠在奢华无比的龙椅上,淡淡道:“不精通不要紧,人要给我盯紧了。” “属下明白。” 这时,孙公公领着一众小公公推门而入,只那一瞬间,黑衣人便从御书房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孙公公没瞧见里头的人影儿,径直问道:“陛下.....现今天儿越发的冷了,今晚可要召哪位嫔妃侍疾?” 周帝瞥了眼桌案上的折子,“今夜要皇后过来罢....” 孙公公低下的眸子不由得亮了亮,“是....奴才这就去通传。” “如此小事何须你走一遭,交代给下面儿的人就是。” 孙公公闻言,谄媚的笑道:“陛下说的是.....” 说完,公公便麻溜的上前替周帝揉着肩,边揉边问道:“陛下可试探出沈大人什么了?” 周帝闭着眼享受着身后人的按摩,脸上没有多大情绪,“他又何须试探,我将那东西给了他,日后不管是太子,还是老二,若是借此事发挥便可知,他究竟投靠了谁。” “那若是两位殿下都没有动静呢?” 周帝闻声冷哼一声,“那便说明他这颗棋子没有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公公闻言便知接下来的话题不是他能继续追问的,便没再开口。 沈浪坐在马车上闭眼假寐,直到听见周帝的这一番话后才猛地反应过来。 这是周帝并不信任他,他在官场中不拉帮不结派独善其身的做法,竟也引起了周帝的怀疑。 恐怕上次太子去曲安赈灾之前,皇后的那番作态就已经让周帝注意到了他。 只不过曲安旱灾介绍之后,他跟太子的联系逐渐的少了。 而这个时候,镇国公府造反的证据,无疑是能牵出各路皇子在他眼皮子地下埋下的暗线布置最好的利器。 镇国公的关系网罗各个州府,诸位皇子想要搜罗出确凿的证据,必定要比皇上手上的证据要多,这样才能彻底的将三皇子压下去,永不能翻身。 这样一来京都,乃至各州府势必会掀起一阵又一阵的腥风血雨。 由三皇子做那蝉当诱饵,而各路皇子是那螳螂,周帝则是最后的黄雀。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样一来各位皇子,以及母家有多少布置,多少算盘全部都会呈现在周帝面前。 这个时候周帝一声令下,再多的算计再多的布置都会灰飞烟灭,到时候他这颗‘棋子’存不存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沈浪冷笑一声,周帝之所以将他扶到高位,不就是想要他当这个报信的鸟儿,好将各个皇子的势力一网打尽。 可他若是不报周帝又能将他如何? 从太子去赈灾的时候,他确实是打得将镇国公一脉拉下来的算盘,可现在形势瞬息万变。 薛云马上临盆在即,他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有镇国公这么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在周帝眼皮子底下,他就不信周帝自己能睡的安稳! —————————— 沈浪回府之后,一直没有任何动作。 就连一直往外跑的管事也都召了回来,并吩咐下去,善堂义学每月的账目都按照三月一交。 沈浪每日照常上朝下朝,去工部报道,与那帮‘同僚’们吃吃喝喝。 月余下来,沈府上下没有半点而动静。 安静了一个月后,正值十一月的深冬。 直到沈浪知晓薛云怕冷,特意找工部的锻造工人定制了十几个暖炉。 全府上下,除去沈父沈母地方送去了一个,沈家大哥二哥那边一人两个以外,其余的都送到了东院给了薛云。 一时间沈浪宠妻的名声传遍了街头巷尾,朝中不少看不起沈浪的官员听闻此事之后,倒也对沈浪之前薄情寡义的名声有了丝改观。 甚至不少老臣都想要将家中庶女,嫁给沈浪蒙个福荫。 沈浪却知晓自己现在的处境,每每有人提及此事便以夫人为由给回绝了。 只是这些人在皇帝有意无意的煽风点火,以及后宫中人的推动之下,太子跟镇国公一脉频频对沈浪示好。 沈浪便知这周帝恐怕是按奈不住了,眼瞧着薛云的肚子越来越大瞧着有临盆的迹象,沈浪干脆直接告了一月的假回家,想要安心地在府中陪着薛云待产。 而周帝那边似是会错了意,以为沈浪要逐渐的开始布置起来,便也应允了沈浪这般看上去极为无理的要求。 沈浪趁着皇帝此刻松了口,简单的交接了一番工部的事宜,直接回了府。 回府之后,以家中夫人即将临盆不宜见客为由,谢绝了不少前来登门道贺之人。 —————————— 在沈浪下令将大门紧闭,除了后厨日常的采买事宜,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府之后。 薛云挺着大肚子,不解的看向沈浪,“夫君,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沈浪扶着走路有些艰难的薛云,缓声道:“无事,夫人只需安心待产就是。” 薛云知道沈浪不会同她说实话,便摇了摇头,道:“妾身哪有这么金贵,现在外头的人都不知道如何说妾身.....” 她并非待在沈府就不知外头的流言,她今生能嫁与夫君受此疼爱,她已经别无所求了。 至于夫君是飞黄腾达还是一介编修,她都不在意,只要心里有她有孩子。 沈浪,“外面的人嘴碎,夫人不必忧心。” 秦月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的一阵眼热,“姐姐这般好福气,又何必在意旁人说什么,他们想说就让他们说去,姐姐照看好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头等大事儿。” 沈浪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将薛云扶到床上躺下,“夫人只管放宽心,一切有为夫在。” 薛云笑了笑,便也顺势躺下。 沈浪看了眼秦月,便转身出了门。 秦月在亲眼见到秦莲那般凄惨的下场之后,在府里除了必要的给沈秦氏请安问好以外,其余的时间里都精心照看着薛云。 这几个月下来,同薛云将沈府管理的井井有条,再也不似刚开始那般,仆人比主子气势都高。 之前的沈府被皇帝,皇子的安插的眼线探子,扎成了马蜂窝。 可现在,在薛云跟秦月两个人齐心协力的治理之下,旁人再想塞人进来,也不是简单的事儿。 这也是为什么沈浪会渐渐的放心将沈府作为革命根据地的原因。 薛云上辈子的生产时间也是在冬天,现在沈浪万事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薛云生产。 望着白雪皑皑的一片,148一时间也有些感慨,“不知不觉竟过了这么久,目标可算要降生了,这任务做的太憋屈了。” 沈浪欣赏着满园的冬色,心下也不胜感慨,何止是憋屈,简直是憋屈至极。 一人一统就这么站在院子里赏雪。 过了许久,一道熟悉的男声从沈浪背后传了过来,“老爷....” “回来了。” 男人身形僵了僵,道:“属下自知罪该万死,等事成之后,属下随老爷处置。” 沈浪摆了摆手,“罢了,国仇家恨,情理之中。” 江才红了眼眶,声音哽咽,“老爷.....” 他私自将证据交给了养父的亲信,本以为皇帝会有所动作,结果一个月下来镇国公一家却是安然无恙。 他恨过,怨过,可最后也是无可奈何。 沈浪见江才垂头丧气的模样,便也猜到了江才现在的心情,“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何要将东西直接送给皇帝。” 江才面上表情凝了凝,片刻后,“周帝身边有家父亲信,家父含冤而死后,亲信便一直待在皇帝身边.....几月前跟我接上了头,也正是他奉皇帝的命盯着沈府,盯着老爷,前几日我与陇西那边的人交接情报,被他手下的暗探跟踪至了沈府并上报给了他。” “他处决了那些暗探,冒着风险过来告诉我皇帝早就从太子出发曲安之前就已疑心老爷,若是此时老爷再与太子有所往来,便是犯了陛下大忌。” “属下思量过后,便将证据交于了他,以此洗清老爷您的干系。” 沈浪听了后叹了气,“你们为何不将证据交于太子,又或者二皇子?” “他说太子身边也有皇帝的人,并且还是太子门下得意门生,那证据事关重大,不能轻易派人送信,我若是跟太子的人有所往来,皇帝的人自然能查到老爷您,到时候您就是长了一万张嘴,也说不清。” “所以你这段时间就是顶了那名已经死了的暗探去了?” 江才低下头,“正是。” 一个萝卜一个坑,皇帝疑心重若是发现死了名暗探的同时多了份‘情报’,若是彻查下来沈浪暴露是肯定的。 “罢了。”沈浪随手折了跟枯枝,“你们的处理将我摘了出去,而现在皇帝拿到了证据,却还指望着我去给太子皇子报信。” “什,什么?” “皇帝现在之所以不动手,就是看看我会给哪个皇子通风报信,他好在后面坐山观虎斗。” 江才心瞬间就提了起来,“这皇帝老儿果真阴险!” 沈浪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皇帝这么做就是想彻底的将他逼上绝路啊。 可他不是原主,自然不会去通风报信,江才整这么一出,有利有弊。 最终的结果会利大于弊,沈浪也就随他去了。 ———————————— 半月过后,薛云正吃着早饭身下就见了红。 沈府上下跟着一阵又一阵的兵荒马乱,过了五六个时辰,产房里才听见婴儿的哭声。 “恭喜沈老爷,贺喜沈老爷.....是个公子哥儿!” 产婆同翠儿笑咪咪的将孩子抱到门口,让沈浪看了眼。 沈浪连忙将准备好的银钱塞进了产婆手里,“我夫人可还好?” 翠儿连忙接话道:“老爷您就放宽心吧....夫人好着呢!就是小少爷折腾的久了,现在乏力歇息着呢。” 沈浪,“嗯。” 那厢匆匆忙忙赶过来的沈秦氏听闻薛云生了个儿子,笑的一张脸满是褶子,“哎呦,哥儿好,哥儿好!” 说着,便差人回去拿了她压箱底儿的银钱,给东院儿伺候的奴婢下人们打了赏。 沈浪见状,皱了皱眉道:“今日夫人喜得麟儿,沈府中人往后三月月钱都翻倍。” 东院外头伸着脑袋瓜直眼红的下人们,听了沈浪的话以后全都乐开了花儿。 一个两个得了令,纷纷退下忙不迭的干活儿去了。 沈秦氏闻言,脸色僵了僵,责怪道:“朗儿,虽是嫡子,可也不必如此铺张浪费!?” “儿子如今得了孩子,理应全府同喜。” “可这也.....” 沈浪却是不想多说,就因这沈秦氏这般管家的之态,上辈子原主那一世后宅才会那么多捧高踩低的下人。 沈秦氏见沈浪面色不虞,也不多说,转身进了产房抱了抱孙儿。 “哎哟,祖母的乖孙儿.....”沈秦氏一边抱着,一边对床旁边伺候的秦月叮嘱道:“如今云娘都已诞下了嫡子,月儿你可要抓紧着些为我沈家开枝散叶....” 秦月苦笑着扯了扯嘴角,低头应道:“是....” 薛云躺在床上闻言,面色淡淡,朝一旁候着的奶娘使了个眼色。 奶娘立刻会意的走上前,对沈秦氏道:“老夫人,小公子哭闹不停,怕是饿了....” 沈秦氏一听,声音瞬间高了起来,“这可使得!快将奶娘唤来!饿着我金贵的乖孙我要她好看!” 奶娘讪讪上前接过沈秦氏怀里的公子,进了里间儿。 沈秦氏又对着秦月耳提面命了好一番,这才带着人翩翩然的离开。 秦月见薛云面色不对,连忙出声安慰道:“姐姐莫要多想....我....我....” 薛云摇了摇头,“罢了,你总归是夫君明媒正娶回来的。” “我......” 沈浪对于房间内的事一概不知,但自从孩子出生之后,照顾孩子的事一概不假人之手。 全部都由自己亲力亲为,毕竟这个孩子不止是他也是148的心头肉。 薛云将沈浪对孩子的好尽数看在眼里,原先她对秦月还有所隔阂,在见到沈浪如何在乎孩子之后,便也放下了心。 沈浪一边带着孩子,一边伺候着薛云月子,将母子两人照顾的面面俱到。 孩子满月之时正值朝中局势最不稳的时候,沈秦氏想要大肆替孙儿操办一番,被沈浪驳了回去。 夜间,沈浪见薛云面色似有不快,叹了口气低声道:“夫人可是在怪为夫?” 薛云怔了怔,随即摇头,“夫君对梓周的疼爱,妾身怎会不知,夫君虽不同妾身聊起朝堂之事,可夫君不办酒席妾身也能猜到几分缘由....” 沈浪点了点头,“夫人聪慧,为夫知道定是瞒不过夫人。” 自那日与江才打开天窗把话说开之后,沈浪便有了另一番算计。 沈浪想要护着薛云跟儿子沈梓周平安长大,皇帝必然要除,除了皇帝后若是太子执政,那皇后也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利刃。 除了皇后,他跟太子必定会生了嫌隙,如此这番还不如早早的将这些后顾之忧尽数铲去。 那日江才问过沈浪,“老爷现在作何打算?” 沈浪只回了他一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 沈浪孩子出生后,皇帝特赐了不少良田黄金,对待沈浪的孩子比对那勋贵亲王的世子,都要热络。 不仅亲驾沈府贺喜,更是差人大力操办沈家幼子百日宴,这可是除了得宠的皇子公主才有的待遇。 一时间沈浪在朝中的风头无两,就连平日里看不上沈浪的亲王郡王,都主动上门贺喜。 沈浪将来人送的礼,悉数全部手下,皇帝赏的黄金良田也来者不拒。 148受沈浪的吩咐在空间里不停地核算着沈浪靠这个孩子得了多少钱。 算完之后,148不由得感慨道:“咱们这目标可真值钱!” 沈浪一边同人喝着酒,一边在心里笑道:“那还不是因为皇帝要把他爹捧上天。” 这些收入,沈浪尽数用进了善堂跟义学堂之中。 沈梓周百日过后,沈浪就彻底的忙了起来,短短数月时间,在江才那边的势力辅助之下,大周十三个州府,已经有一半甚至一半多数的商号,在他沈浪,甚至是沈梓周的名下。 有了如此庞大的财力支撑,再培养出一批精锐的谍报人员慢慢的向军中,政要中渗入。 到时候整个大周,一半儿都在他的掌握之下。 时光飞逝,草长莺飞,沈浪原以为镇国公一家都活不过那个冬天。 没想到周帝如此能忍,竟然忍到了立夏才动手。 镇国公一家在陇西境内起兵造反,皇帝大为震怒派亲兵前往陇西平乱。 并将镇国公府贪赃枉法,豢养私兵,占陇西为王的确凿罪证公之于众,在京都的镇国公府,全府上下百来口人就地处斩。 御林军前往镇国公府的时候,全京都城内无人敢开大门,一阵鬼哭惨嚎之后,血腥味儿飘满了全城。 镇国公府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京都城,沈浪坐在沈府后园的亭台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世界就要完啦,么么哒,爱你们! 新浪微博:@桂圆甜又甜呀 欢迎小可爱关注,留言~~~感谢在2020-05-09 23:37:45~2020-05-11 22:20: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花开富贵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沈浪在后园里一座就是整整一天, 不吃不喝就这么坐着,江才一行人就远远得在旁边守着。 薛云带着孩子想要上前,也被江才跟江妹两人给劝了下来。 江才远远的看了眼状似发愣的沈浪, 道:“夫人, 天儿热, 您还是带着小公子先回房罢。” 薛云自然知晓今日镇国公满门抄斩一事, 望着沈浪眸眼有些担忧。 “你平日经常伴老爷左右,回头你好好劝劝他罢。” “属下知晓, 夫人请回吧。” 薛云忧心忡忡的望了眼沈浪,这几日外头的风言风语她不是没有听闻。 镇国公一家说起来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只是夫君往年同那镇国公世子有所交情。 怕是今日心中定然不好受。 薛云回过身,嘱咐道江妹, “夜间为老爷准备些甜汤吧。” 江妹点头应道,“是。” 而此时, 沈浪坐在凉亭之中感伤的却并非薛云想的镇国公世子。 而是那些跟着镇国公立下过汗马功劳的边疆士兵,镇国公兵变,大周边境军心动乱不说,怕也有不少无辜将士受此牵连。 沈浪自古以来都对保家卫国的军人有着崇高的敬意, 之前收集镇国公谋逆罪证之时, 也撇开了不少忠臣良将。 可皇帝不按常理出牌,一时间竟打了大家个措手不及。 “这周国的天啊,该变一变了.....”沈浪喝完最后一壶茶,便起身朝江才走了过去。 “老爷, 如今大周八九个州府都在我们掌握之下了, 您看.....” “不急.....”沈浪抬眸看了眼江才,“镇国公叛乱, 陛下为了斩草除根定会对镇国公一脉全力诛杀,而我们只需趁乱将皇帝顾不到的那一部分收拢过来。” 江才低头,“是,属下这就去办。” 到时候大周的军,政,商,农,谍,他沈浪都收了一半儿,这个时候再跟皇帝对弈,也不怕没有底气。 如今回望过去,他来到这个世界竟也有一年的光景了,一年的时间,见证了镇国公一家的兴衰落败。 这一年时间在他苦心积虑的操作这下,在皇帝的眼皮子地下,将手伸至了大周的角落。 晚风吹过,空气中再也没了之前草木的气息,一股又一股的血腥味充斥在京都城内,每一户人家的鼻尖久久挥散不去。 沉闷的空气让沈浪胃里有些不适,148见状连忙安抚道:“宿主,咱们都是第一次,你也别太难受了。” 沈浪,“.............” 他不是没有见过生死,只是没有见过如此这般..... 罢了,谁让这是在古代,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148还特意从库存里找到了一个应激创伤治疗合集的,谁知还没来得及念出台词。 自家宿主竟然神奇的自我治愈了!亏它不断的进化升级变得稍微有那么点儿人性化了。 镇国公府倒了,上官贵妃跟三皇子虽说一个是进了皇家,一个是皇子。 却也还是受到了牵连,三皇子被夺去了在朝中的任职,贵妃直接进了冷宫。 皇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罢免了三皇子的一切,这也是等于在当众告知众人。 三皇子起不来了,以后也再没可能起来了。 纵使皇帝不这么做,三皇子的母家起兵叛乱,朝中大臣谁还敢同他来往。 沈浪从始至终都站在原地不发一言,任凭耳边各种声音争执不休,就好像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局外人一样。 对身边发生的一切都置若罔闻,漠不关心。 ———————————— 镇国公,三皇子的事很快就被人揭过,再也无人敢提起。 倒是太子跟二皇子两人,各自暗地里开始忙活起了收拢之前三皇子地下暗桩。 太子自旱灾以后也有同沈浪有过几封书信请教手中难题,但沈浪每次看完之后,都是草草敷衍了几句回信过去。 久而久之,太子的书信来往的也便少了。 皇帝收回了兵权,现在正忙着,也没有空给沈浪下招数,使绊子。 朝堂之中,前些日子同沈浪来往颇为密切的官员,在三皇子倒台以后也渐渐的与他疏远了不少。 沈浪见此却是乐得清静,与其同这些官场的老油子勾心斗角,还不如多回家抱抱孩子。 他当然知道那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当年他同薛云成婚之后一直没有同薛云一起回门见老丈人。 可他前脚去见完老丈人,没过多久老丈人一家就出了事,丈人入了狱,丈母娘落魄的不知所踪。 再然后就是三皇子,三皇子前脚刚为自己的表妹说媒,后脚表妹一家全家遭了灭门之灾。 若说是巧合,那这也过于巧合了。 古人本就疑神疑鬼,这下子京都不少官员都在私下里传沈浪是灾星转世。 不管是得罪于他也好,还是于他交好也罢,反正就是谁碰上谁倒霉。 沈府门庭冷了几日,薛云自然也听到了外头的传言,只不过这一年来她打理府邸的手腕硬实了几分。 外面那些难听的流言蜚语这才没有在沈府中出现,也没有在沈浪耳边出现。 148见沈浪专心致志逗孩子,不由得开口道:“宿主啊,唉.....你千万可别多想呀。” 沈梓周在沈浪亲手做的摇篮里咬着小手,睁着两只葡萄般的黑眸看着沈浪,嘿嘿的傻笑。 沈浪前一世根本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孩子,这一世,总算是将上辈子的遗憾补了回来。 夏日渐渐热了起来,沈浪一边给小梓州扇着风,一边跟148唠嗑道:“我能有什么好想的?” 要想也是想办法弄死皇帝,可现在还不能,现在最紧要的是弄死二皇子。 至于其他人,他本来就同那些人没有过深的交情,他们不来,他还懒得招呼。 每次那些人登门造访,哪次他不得顶这张假脸,笑脸相迎。 正这么想着,一道暗影从外面快速的闪了进来,低声道:“主子,都已经准备好了。” 沈浪闻声,眼皮子都未抬一下,“知道了,下去好好歇歇罢。” “是。”说完,暗影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来无影去无踪。 148默了默,“宿主,咱们这就准备动手了?” “嗯,过几天皇帝举办一年一度的宫宴,正是时候。”沈浪轻轻晃悠着摇篮,小梓周也慢慢的睡了过去。 宫宴邀请的都是朝中重臣的家眷子女,至于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举办宫宴,也无非是后宫中空出个位置了,皇帝要想法子填补位置了而已。 沈浪神色淡淡,宫宴他肯定缺席不了,只是这孩子..... 薛云一进院子就见沈浪对着摇篮里的孩子发呆,“奶娘,快将公子抱进房里去吧。” “是....” 奶娘抱着小梓周走之后,沈浪才回过神来。 “夫君,周儿虽小,可奶娘照顾也都尽心尽力,夫君莫要将孩子宠坏了。” 薛云嘴巴上如此说道,可心里却像是抹了蜜一般甜。 沈浪对古人养孩子全部交给奶娘仆人这一点,很是不理解,“孩儿虽小,可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能袖手旁观,孩子还是自己多亲近些好。” 薛云点了点头却也没有反驳,一旁的秦月将一切收进眼底,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滋味儿。 沈浪看了眼秦月,心里自知也是对这姑娘不住,缓声道:“过几日宫宴,你便跟着一起罢。” 秦月面上一喜,连声道:“谢谢表哥。” 沈浪点了点头,“嗯。” 148连忙出声提醒道:“宿主,你不会想做渣男吧?” 沈浪:“............” 他不过是想着秦月之前跟着沈秦氏在京都中结交了不少所谓的手帕之交,而自他带着秦月看过秦莲的下场后。 秦月一直闭门不出,这一次不过是想带她出去透透气,顺便让她好好看看京都贵女都是什么嘴脸,日后小心提防着些而已。 会错意的148,“..............” 它也没想到自家宿主居然还是个热心肠。 ———————————— 宫宴当日,薛云一身妇人打扮,身上穿的是诞下沈梓周时,圣上御赐的云锦绸缎,头面首饰都是翠玉阁数一数二的头牌。 京都中多少贵女都是定制一套,可那物以稀为贵,挤破了头却也抢不到一套的首饰,却出现在了薛云身上。 一时间,一些贵女们心下不满,小声嘀咕道:“不过是个落魄官家女,何德何能配这般宠爱!” 其中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贵女,斜眼睇了眼薛云,轻声嗤道:“什么官家女,区区庶女,怎配同我等官家嫡女作比?” 那庶女身上的云锦绸缎乃是进贡之物,后宫之中就只有贵妃跟几位小公主才有的份,偏生让那见不得光的庶女得了去。 这何尝不是让她们这些京都贵女面上无光,这么多贵女竟比不过一介贱女,这叫她如何咽得下那口气。 薛云一下马车就感受到众人或羡慕或嫉妒的视线,薛云经过了一年的洗礼,早已不再是薛府后院那个不收待见不得宠的庶女。 在面对众多贵女肆无忌惮的打量目光时,也能做到面不改色,淡然从容,对这些人的议论声充耳不闻。 后面紧跟着下车的秦月,在一众视线下也感受到了不自在,忙搀扶着薛云,“姐姐,当心着些。” 薛云摆了摆手,“无妨。” 大臣跟家眷入场虽说分为先后入席,可按理说她已是妇人,理应当同那官员命妇们在一起,却不知宫人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将她同秦月两人引到了那未出阁的女子一处。 薛云这般想着眼神却也是冷了下来,朝身边江妹使了个眼色,江妹立刻会意像是保镖一样守在薛云左右。 一旁的宋玉莹规规矩矩的站在众人身边,对身边的声音充耳不闻,只是看向薛云的眼神却是不善。 薛云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后,瞥了眼宋玉莹,示意江妹注意后便不再分给她一个眼神。 沈浪同一众官员落座后,那边宫女们才领着女眷纷纷入席。 见薛云同那未出阁的女眷们一同而来,沈浪眸色一沉,余光瞥了眼高位处皇后的方向。 果然,只见皇后突然出声戏谑道:“沈大人果真是娶了个妙女子。” 沈浪眼底划过一阵暗芒,面上却是不显,主动起身将薛云迎了过来。 “夫人长居深闺,第一次进宫有所拘谨,还请陛下恕罪。” 周帝神色淡淡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皇后,“无妨。” 周帝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原本等着看好戏的大臣,贵女们纷纷歇了心思。 薛云紧握着沈浪的手,朝皇后皇帝行了个礼,便跟着沈浪一同坐了下去。 “夫君....我....” 薛云想开口解释,沈浪在案桌下握了握薛云的手,“无事,我知晓。” 能在皇宫中搞这种小动作的人,除了皇后还能有谁。 宴会上,不少贵女们争相施展才华琴技,还有的更是盛装献舞,气氛一时间热闹非凡。 周帝看着下方年轻貌美的女子们,更是连翻夸赞。 这时,周帝身边的孙公公朝坐在皇帝右下方的沈浪打了个手势。 沈浪点了点头,随后皇帝身边一不起眼的公公便悄悄退了下去。 宴会依然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各种表演,直到一刻钟过后,宫中走水,年幼的七皇子哭哭啼啼的闯入宴会中。 “父皇,母后.....火,好大的火!!!” 小皇子的哭闹声吸引了一众人的视线,周帝面色一沉,呵斥道:“还不快将殿下带下去!” 周帝话音刚落,几名小太监慌忙的跑了过来,“陛下,不好了,皇后娘娘的万福殿还有那冷宫,不知为何着了大火,现在...现在火势越大起来了.....” 皇后似是也没想到这场变故,随即起身道:“陛下,臣妾这就回去看看.....” “废物!”周帝面色一冷,咬牙切齿道:“调动宫中禁军,御林军速速去灭火!给我彻查火因!” 皇后面色一白,后宫之中别说禁军,就连皇帝的御林亲军都不得入内。 “陛下.....这......” 皇后话还没说完,周帝冷冷的一个眼神就甩了过去。 宴会上众位大臣还未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就连那原本被宫人抱下去的七皇子,又折了回来。 “父皇,快救救二哥哥.....二哥哥刚刚也去了起火的宫里....” 年幼的小皇子这一番话,无疑是向众人之中扔了个雷。 太子以及坐在皇帝左下方的魏贵妃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变了脸色。 周帝面无表情的看向身边的女人,“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该死,我反省!!!明天一定完结第一个世界!感谢在2020-05-11 22:20:31~2020-05-12 23:58: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绿森林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在场的人见周帝似有发怒的迹象, 纷纷将头缩了起来,好似刚才没有听见七皇子那番话一般。 皇后脸色阴晴不定,见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纵使心里恨毒了那七皇子, 眨眼之间, 面上却是一派端庄。 “陛下恕罪, 容臣妾派人查探一番,再来回话。” 周帝冷哼一声, 眼神扫过坐立难安的太子跟魏贵妃两人。 坐在下位的魏贵妃听了皇后这话,心下猛地一沉,不管七皇子说的是真是假,这事却不能落到了皇后手里。 魏贵妃神情愤恨的瞪了眼那身形单薄的小皇子,朝身边得力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道:“你们怎么做事儿的!还不将七皇子带下去照看着!七皇子吓坏了你们一个两个想人头落地不成!?还不快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 贵妃身边两个人高马大的太监得了吩咐,连忙上前想要将胡言乱语的七皇子带下去。 可这七皇子年纪虽小, 力气却是惊人的大,任凭宫人太监们怎么想抓他,可就是被他灵活的躲了过去。 听魏贵妃这么说,七皇子不管不顾的朝周帝大声嚷嚷道:“父皇, 小七没有乱说, 二哥哥真的在起火的宫里头,你快去救救他吧!” 七皇子边说边哭,声嘶力竭的声音直直的穿透在座的每一个人耳膜。 魏贵妃一双素手紧紧地攥在一起,修剪好的指甲生生的将手心掐出了血印。 皇子出现在后宫本就是不合常理的事, 更何况起火的两处, 一处是冷宫,一处是皇后的中宫。 不管二皇子在哪一处, 都于理不合! 儿子出现在老子的后宫里头,是想做什么?!想给老子戴绿帽吗!? 在场的人依旧大气不敢喘一声,周帝面色阴沉地看了眼皇后跟魏贵妃两人,对身边的孙公公道:“让张顺去看看。” “奴才这就去。”孙公公应完,便颔首退了下去。 皇后却在周帝吩咐完以后,浑身冰凉,而周帝的面色却也看不出其它别的情绪。 太子在座位上直直的坐着,同样一声不敢吭,事关皇家颜面,这个时候谁都不适合出头。 而沈浪却对那边发生的事情依旧充耳不闻,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同样被吓傻了的薛云。 在趁人不注意之时,朝那边被人拖下去的七皇子点了点头。 一直神经紧绷并关注着沈浪的薛云,心下一惊,小声喊道:“夫君.....” 沈浪轻轻拍了拍薛云的后背,“别怕......” “嗯。”薛云心中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惊涛骇浪,仿佛从来都未曾看清过身边人。 沈浪自顾自的给薛云添着茶水,对皇后跟太子的处境,心下一片漠然。 二皇子自上官贵妃进冷宫以后,经常会偷偷摸摸的进冷宫两人私会。 更有时候二皇子还会打点冷宫中的人,想要上官贵妃过的好一些。 今日他不过是找了人扮作二皇子的模样,偷偷摸摸进冷宫的时候,‘恰巧’被七皇子带着人撞见,又‘恰巧’冷宫走水而已。 至于皇后宫中的那把火,却是他让系统去放的,沈梓周出生以后,原主的任务就完成了一半儿。 148现在虽为初级系统,但是只要原主的心愿达成了,系统自然会有积分进行升级。 至于原主的原力值却是在脱离世界后才会结算。 有了系统的暗中操作,他想暗中给谁使点小绊子那是再简单不过。 这边的气氛没僵硬多久,那边周帝派出去的孙公公就速速的回来了。 孙公公回来后,面色凝重的伏在周帝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就见周帝面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这个逆子!” 周帝一把将跟前矮桌一脚踹翻,愤然甩袖离去。 众官员见皇帝愤怒离去,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的看了半天。 最后还是皇后反应过来,借口宫中事务繁杂,宴会到此为止。 那些盛装打扮过还没来得及上台表演的贵女们未被陛下垂青,心下虽有遗憾,但毕竟今日在场听见了如此骇人的宫廷秘辛,却也识趣规规矩矩的退了下去。 朝中的大臣们,更是大气不敢喘一声,得了皇后的话后,纷纷带着家眷忙不迭的起身告退。 沈浪也同众人一起,不慌不忙的带着薛云跟秦月向皇后告辞。 只是这时,皇后却直勾勾的看着沈浪,一双凤眸里藏着数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沈大人....” 沈浪,“微臣告退。” 说完,沈浪便挽着薛云头也不抬的就走了。、 宫里的人虽然是走了,可这偌大的皇宫里哪能藏得住秘密。 一行人还未踏出宴会阁半步,就听见宫中不少人的议论。 “你们听说了吗,冷宫着火了,禁军冲进去竟然看见二皇子赤着身子跟上官娘娘躺在一起....” “我的天.....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宫中不少前去灭火的宫人奴婢都瞧见了....” “天呐.....那其实不是........” 几人话说一半儿就听了下来,这边闻声的大臣们纷纷加快了脚步,退出去。 而那些个未出阁的贵女们,听了这话一个两个脸上羞得通红。 二皇子党听了这惊世骇俗的话以后,一个两个胆颤心惊,三皇子倒了他们原本还有所庆幸。 可现在才过多久,这二皇子就出了这事儿。 二皇子一党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尤其是一直同魏丞相交好的宋尚书。 本想着宋玉莹同那沈浪联姻不成,他可以将赌注押在二皇子身上。 还好,还好之前并未同魏丞相定下来,若是真的定了下来,今日之后自己恐怕难以脱身。 魏丞相自在宴会上,一张脸就难堪的不行,在听了宫中的流言后,更是不理会众人快步出了宫门。 有人忧,自然有人喜。 众人尽数散去后,太子这边的心腹匆匆赶过来,低声说了几句。 闻声,太子眉头微微一挑,将杯中酒一口饮进,“那本殿倒是要好生感谢七弟一番。” 那边在宫中眼线遍布的皇后也同样收到了消息,却不似太子那番轻松,沉吟片刻后,吩咐道:“去彻查一番宫中走水的原因!” 今日能在她殿里放火,那日后岂不是能在她殿里杀人! 太子立刻应道:“儿臣这就去。” “那沈浪.......”皇后想到沈浪临走之时的神态,眉峰不由得紧了紧。 闻言,正准备离去的太子脚步一怔,问道:“嗯?母后还有何吩咐?” “罢了.....”皇后眸眼微眯,“他还翻不起这么大的风浪。” 太子依言退下去后,脸上却不似刚才那般恭敬,对身边人道:“查到什么了?” “皇后娘娘在殿下前去曲安前派了辆马车去沈府.....”男人说着,停顿了片刻。 “嗯?”太子不经意的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车里什么人?” “这....属下不知。只知道马车停在沈府后门没多久,就让沈府的人牵至荒郊将马车焚烧了。” “呵.....”太子冷笑一声,“香香失踪也有些日子了吧。” 那人一怔,答道:“是.....” “我这好母后,看似不争不抢,却也将手伸到本殿这儿来了...” ———————— 沈浪回府后没有别的事,依旧抱着孩子玩儿。 这时。 江才,“老爷,刑部的宋尚书来了。” “哦?”沈浪颠了颠孩子,“晾着他些时辰,过会儿我在过去。” 这个时候过来想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刑部一直是二皇子的铁杆支持党。 这个时候上门肯定不是为了救二皇子而来。 他在朝中看似没有派系,看似无所事事,可他暗地里培养的情报网,却是将大周不少官员要员的把柄死死地捏在手里。 否则,他又怎么会轻易的在周帝的眼皮子底下经营起这么庞大的商业帝国。 古人讲先礼后兵,而他用的则是先兵后礼,只要听话我保你罪证谁都不知道,若是不听话,官场上尔虞我诈,意外横生谁能保证自己能活的过明天。 [宿主,你变了。] 沈浪笑笑,“身处什么时代,就要顺应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 弱肉强食的时代,善良可保护不了几个人。 他只能保证自己不去害人,但是人若是害他,他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人。 就像今天的皇后,皇后算计薛云,不就是在警告他,她是皇后想玩儿死薛云,也不过是费点儿气力的事儿。 沈浪陪这沈梓周玩儿够了,闹够了,这才起身前去见宋尚书。 宋尚书在沈府喝了好几壶茶以后,这才瞧见沈浪出来。 “沈大人.....” 沈浪,“不知宋大人造访,有何要紧事?” 宋尚书扯了扯嘴角,“今日这情形,沈大人也瞧见了.....不知沈大人怎么看?” 沈浪摇了摇头,道:“二皇子....可惜了。” 宋尚书见状,咬了咬牙,“沈大人可有法子?” “宋大人可折煞我了,二皇子秽乱宫闱.....哪还有什么法子.....” 宋尚书不死心,“不知沈大人更看重哪位皇子?” 沈浪知道这宋尚书是开始病急乱投医,虽然之前他瞧不上宋玉莹的作风。 可这宋尚书在刑部却有好评,多一个同盟也好过多一个敌人。 “鄙人觉得六皇子,文武双全,才智多谋,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宋尚书闻声愣了愣,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沈大人可是在说笑?” 沈浪正色道:“宋大人觉得呢?” 见此,宋尚书不由得反复琢磨道:“六皇子...........” 突然,宋尚书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震惊的看向沈浪,“六皇子,七皇子.....” 六皇子母妃虽不受宠,母家也只是区区知府,可六皇子跟七皇子却是一母同胞。 沈浪觉得六皇子不错,再联想到七皇子跟今日之事........ 这一切想通后,宋尚书只觉得....今日发生的一切若说跟眼前的这个男人,跟六皇子完全没有干系的话,恐怕三岁小儿都不会相信。 “沈兄.....这......”思及此,宋尚书对沈浪的称呼都已然变了。 沈浪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既然他不在想要韬光养晦了,那直接展露锋芒又如何。 毕竟现下除了二皇子以后,就只剩下太子一家独大,若是这时候再不趁机营生自己的人脉。 那将来六皇子如何同太子对台打擂。 沈浪同宋尚书两人聊了许久,直至夜幕漆黑,宋尚书这才启程退去。 回程的路上,宋尚书只觉得后背一阵阵阴风吹过,一阵发凉。 “幸好啊,幸好当初未同这沈浪结怨,不然....” 想到这儿宋尚书一阵懊恼,将才怎的就未将玉莹的婚事同他定下。 纵然沈浪同他说的虽好,可这效果却远远不如联姻。 沈浪后宅中虽有两房妻室,玉莹过去虽为偏房,可他观沈浪品性却也是个能善待妻妾的人。 一直陪在沈浪身边的江才,也同样发出了这番疑惑,“老爷,自古以来官场就兴联姻结盟,将才为何不答应了宋尚书?” 沈浪掀了掀眼皮儿,“你家老爷是需要靠女人的人?” 江才顿了顿,“这倒不是.....” ———————————— 二皇子之事皇帝虽为大肆宣扬,可在那之后二皇子就被贬去守了皇陵。 至于上官贵妃,则是一尺白绫,一杯毒酒,死在了后宫之中。 对此,沈浪也不意外,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虽然给自己戴了绿帽子,却也不能大肆宣扬出去。 否则这皇家颜面何存,尽管现在他已经没了颜面,但表面上却还是要维护一点尊严。 二皇子,三皇子两人已经彻底的蹦跶不起来了,这下朝中局势又有了变化。 皇帝为了平衡后宫跟朝堂,又开始从重臣子女之中操办起了选妃。 上次因为后宫里的事耽搁了,可这次确实再怎么都耽搁不了。 一时间心思繁杂的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包括沈浪跟宋尚书两人。 自从那日达成结盟之后,宋尚书现下不管什么事都会经过沈浪这边。 想要扳倒皇后,后宫之中安排人自然是免不了的。 沈浪同宋尚书好一番商量之后,通过宋尚书又结盟了不少官员。 一番筛选之后,沈浪挑出了五位官员人家的嫡女,都是一心想要进宫争宠光耀门楣的,这类人自然是沈浪的首选。 根据五个人的外表,言行,以及气质,沈浪经过一番包装,最后在沈浪亲自的培训直到之下,几人都大有成色。 宋尚书看着这几人,捋了捋胡子,“沈大人当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沈浪笑了笑,“哪里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我把刀给你们,鲨了我!不用客气!! 鲨了我!!!感谢在2020-05-12 23:58:40~2020-05-13 23:46: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祖宗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沈浪挑选出来的这些官家嫡女, 自幼本就在后宅之中受了自家主母不不少关于如何抓牢男人的心思,跟后宅之中的弯弯绕绕。 而经过沈浪这边的精心培养之下,这一颦一笑, 一言以言, 端庄大方不说, 又多添了几份机灵, 聪慧。 沈浪瞧着这些女子,微微颔首, “你等想要光耀门楣,在宫中一言以言,可都要慎重几分,若是有所不懂,可去安嫔娘娘处请教一二。” 安嫔娘娘, 虽在后宫之中颇为不受宠,但怎么也是诞下过六皇子跟七皇子的人。 在后宫之中不受宠却能平安生下孩儿, 甚至抚养孩子长大的女人,又怎么会是简单的角色。 五位身穿华服锦衣的女子们,互相对视一眼,心里何尝不知这是沈浪在给她们提点, 为她们进宫后的一切指路。 几人纷纷福身朝沈浪, 点头娇声道:“多谢大人指点,若能进宫,他日定然不忘大人教养之恩。” 沈浪点了点头,端起茶盏, 意有所指道:“下去吧, 过几日就是进宫选秀之时,回去好好准备一二, 进了宫就看你们之间这番情意能有多深厚了。” 其中一位粉衫姑娘,踏步轻轻朝前埋了一步,“大人大恩大德,我等自然不敢忘,日后我等全都仰望几位大人。” 在场坐着的几个人,闻言纷纷点头应道,“进了宫,也是看你们的造化,不求你们互相帮衬,只求你们心不变罢。” 五人齐声回道:“是....” 说完,几人应声退下。 沈浪对在坐的几位心里所担忧的事情,心下有了自己的一番计较。 这些人是他亲自培养出来的,纵使在后宫之中被权利迷了眼,他也一样有本事教她们做人。 几人翩翩退下,如同几只色彩不一,青春貌美的花蝴蝶一般。 而在坐的其他两人,除了赞赏之外,更多的也是惋惜。 “如此这般的娇花,送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也是可惜了。” 宋尚书身边的是家中正妻的母家,宋玉莹的舅舅,兵部郎中袁大人,两人因着这一份姻亲关系这才搭上了沈浪的线。 见此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而宋尚书轻轻抚了抚白胡子,摇了摇头,“还不都是为了自家门楣。” 沈浪闻声也没开口说什么,这个时代,女子的一生早就被定义好了。 不管是贫穷人家,还是富贵之家,他选上的这几个只盼着日后六皇子上位后,能许她们个好人家吧。 那袁大人也只是随口一句,见宋尚书这么说便也岔开了话题,对沈浪道:“近日我听说魏丞相侄女同那兵部刚调过来的侍郎之子在议亲,沈兄你看这....” 沈浪沉吟了片刻,笑道:“何须忧心,难道两位大人目前还没看清这朝中局势?” 宋尚书眯了眯眼,沉思半响,随即道:“后宫之中最有力的三位皇子,相继凋零,如今只有太子殿下势头正盛,兵部一直以来是镇国公一家掌控,刑部则是二皇子一脉,难道.....” 沈浪笑到:“正是宋大人想的那般。” 兵部原先一直是镇国公上官一家掌控,兵部里面早就被一干镇国公嫡系所侵蚀,导致一些非嫡系官员不论大小官员都得不到升迁。 但随着前段日子镇国公九族被陛下下旨斩杀,彻底肃清了镇国公一脉以后,兵部内部,以及那些驻守边关的将领,统统都换了人。 而魏丞相那边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拉拢起来,想要把各部官员尽数掌控在自己手里。 宋尚书的脸色严肃了起来,“如今太子既已向兵部抛出了橄榄枝,恐怕用不了多久,六部之中都有喜事了。” 沈浪笑了笑,“宋兄多虑了,高位上那人又不是个眼瞎的,咱们这京都城内发生的一切,岂能躲得过他的眼睛。” 袁郎中也跟着点了点头,附和道:“看来沈兄已有筹谋。” 沈浪,“魏丞相,终究是老了。”觉得天下都在自家外孙手中,开始沉不住气了。 ———————— 没过几日,外面就传来了兵部侍郎同魏家二房庶女结亲的喜事。 这个时候,魏家那边也有不少帖子朝沈府递了过来,薛云同沈浪一番商议过后,带着秦月赶赴了大大小小不少官家夫人的宴会。 朝堂之中太子的势头,一度席卷了一大半朝中的势力。 而沈浪一行人,依旧不急不躁,对那呼风唤雨的太子一党不置一词。 皇帝选秀之后,沈浪安排的那几人已然入住了后宫,凭着自身的才艺,特赐得了个‘美人’封号。 而沈浪这边的暗探却收到了不少关于太子将手伸向各州府大员的消息。 书房里,沈浪看着从各地州府‘善堂’发来的消息。 “这太子怕是以为自己稳赢无误了。” 江才以及另一名谋士候在下方,闻声江才不由得抬头道,“如今朝中太子呼声越来越高,六皇子连边角都未出现,这对我们很是不利....” 而那谋士却一脸的不以为然,“公子此言差矣,六皇子现下虽然年幼,可公子也别忘了,咱们的陛下现在却也是正值盛年。” 谋士话里的暗喻,不言而喻。 沈浪不由得赞赏了几分,“英雄所见略同。” “七皇子现下不过十岁,六皇子也不过十二岁,而太子却已是十八的年纪,纵使再过几年六皇子到了太子这般年岁,朝中局势却又是另一番景色了。” 闻言,江才这才恍然明白过来。 现在太子的名头虽然是好使,可皇帝正值中年毫无退位之意,纵使太子带着魏丞相在朝中乃至整个大周拉拢权臣,可这盛世又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去。 若是有朝一日陛下恼了那太子,废太子反而是轻而易举的事,相比之下现在还不显山不露水的六皇子反而稳重的多。 “六皇子母家不好,所以不论是在朝中还是在后宫,母子两人一个被皇后压着,一个则是被前面风头正盛的三位皇子压着,自然黯淡了些,若是再给几年时光,这周国的天下,还不一定是谁说了算。” 沈浪这边手中张弛有度,不骄不躁,稳步前行,再给沈梓周办完周岁宴以后。 沈浪便开始摒弃了之前的蛰伏伪装,趁着周帝忙着跟太子,父子周璇之际,开始大展拳脚。 因着在工部的便利,大修水利之事,为州府各地农家造了不少福,更在各州之中大肆修路,带动各州府之间的商贸,农贸。 有了路,通行出行方便,商贸通勤的便利了,各类经济也就上涨的快了。 另一边,沈浪亲自查探完各州的情况之后,因地制宜,各地凭着不同的土壤水利,种植不同的农作物,从而带动各州府之间农作物贸易往来。 一时间,大周各地纷纷对沈浪制定的这些便民之事,赞不绝口。 沈浪凭借着这些硬是将原本已经腐烂不堪的工部给盘活了不少,风头一度盖过原本的太子。 就连周帝对沈浪这几年亲力亲为,几年的工部尚书做下来,跑遍各州大修水利,道路,为民谋福之事赞不绝口。 四年下来,沈浪的名头早已传了出去,而这几年周帝跟太子之间的角逐不相上下。 今年的开春宴,沈梓周已经五岁,这些年沈浪跑遍大周各地都未扔下孩子,跟着沈浪一起,沈梓周从小就看遍了大周民生百态。 仅仅五岁,就已经是一个小大人,同京都之中那些被千娇万养的小公子不同,同父亲一样板着张小脸,颇为严肃老成。 宴会上,皇后早已不似当年那般风光沉稳,面色看上去也是憔悴了不少。 而几年前沈浪精挑细选的几位姑娘在短短四年的时间,就已经稳坐到了嫔位。 四年的光景,六皇子跟七皇子也已经被皇帝带的进了朝中议事,宴会上自然也能瞧见两位皇子的身影。 周帝坐在高位上,神情和蔼的俯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在沈浪身上,“这几年沈卿奔波在外,尽心为我大周谋福,这第一杯酒就敬我们的沈大人。” 沈浪带着一家人起身,躬身推诿道:“微臣是职责所在,这大周的盛世,全赖陛下龙气福泽大周。” 闻言,坐在皇帝下面的官员纷纷起身齐声贺道:“陛下恩泽天下,实乃万民之幸。” 沈浪也跟着说了几句,周帝脸上的笑意一直没停过,只是经过百官这么一打岔,周帝原先想说的话。 自然也就无法在继续下去,周帝深深的看了眼沈浪,笑容满面道:“沈卿让朕着实惊喜。” 沈浪微微倾身,“不敢。”惊喜怕没有,惊吓倒是有。 早前就听闻,周帝打算为宫中几位适龄的公主指婚,将才那般开口,沈浪就知这周帝是觉得他现在完全不在自己掌控之中,又想要往他府里开始塞人。 周帝这捧杀人的法子,也是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开春宴,氛围祥和,到了最后,周帝还是为各大臣子女指了几门婚事。 宫中几位适龄公主一个指给了六皇子母妃安嫔现在已经是怡妃的娘家人那边,一个则指给了将门之子,而另一个则是指给了现在已经是兵部侍郎的袁大人儿子。 怡妃这几年在皇帝有意无意的操作下,晋升了位份不说,还是妃位当中唯二的妃子。 魏贵妃早在二皇子那事之后教养不力,进了冷宫。如今,在后宫中除了怡妃之外还有一位被皇帝刻意提拔的名将之女,现在除了皇后,宫中位份最大的就是怡妃同那将门之女。 周帝的这般指婚,内中深意不言而喻。 沈浪对面的宋尚书闻声亦是眉峰微皱,看了眼悠闲自在的沈浪。 沈浪对着宋尚书举了举酒杯,一饮而尽。 若是将才他不岔开话题,将功劳尽数揽在自己身上的话,那这公主之中总有一个会进他沈府。 这些年想往他府中塞人的不止是周帝,太子,皇后都未停歇过,只是这几年他一直在外为了‘民生’,无暇顾及,只不过现在是该到收尾的时候了。 —————— 宴会结束后,宋尚书找到了沈浪,“陛下今日这赐婚,可是发现了什么?” 不然,一个侍郎之子,又有何德何能能娶公主为妻。 沈浪摇摇头,“前几年那侍郎不也同样娶了魏家女?” “那不一样,魏家那只是庶女,而这公主岂能同那庶女相比?” 沈浪轻叹一口气,“咱们陛下的圣意,若是你我能猜透,咱们又何苦此般汲汲营营?” 薛云不也同样是公主,皇帝却让自家臣子抱回去当作低贱的庶女养着,不闻不问这么多年。 虽有着皇家血脉,过的却不如臣子嫡女受宠,在周帝的眼里恐怕只有他的权利,他的地位。 毕竟一个连亲生儿子算计,连那青梅竹马于他同甘共苦打拼天下的女人都能舍弃,这样的人做出不合常理的事情,又有何稀奇。 六皇子进入朝堂,虽然势弱,但在沈浪的暗中帮扶之下,却也能在朝堂中渐渐的有了一席之地。 自那开春宴赐婚过后,京都内大小婚事不断,喜庆连连。 周帝也在同一时间,开始提拔这怡妃母家,以及另外以为妃子的母家,连带着一起的还有袁大人。 一时间朝堂之上好不热闹,也如同四年前一样,朝堂上三位皇子鼎立,只不过不同的是现下太子孤零零一脉,而六皇子,七皇子则是一母同胞。 沈浪见这局势心情也是很微妙,“用两个儿子对打一个儿子,周帝这算盘打得真好。” 148这些年一直看着沈浪经营,并未多话,也跟着沈浪看了不少民间疾苦。 听着沈浪这么一说,148大圆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奇怪,“这周帝让自己儿子自相残杀,也太不厚道了。” 沈浪,“皇家,哪有厚道一说。” 皇位之争,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那位置下头可是踏着皑皑白骨才能坐的上去,皇位怎么可能是谁都能轻轻松松,随随便便就坐得上去。 沈浪陪着自家儿子在后院读书,突然一道劲风刮过,脚边多了张纸条。 “皇后有疾,中宫大肆寻医。” 刚看完纸条,那边薛云就匆匆忙忙走了过来,急声道:“夫君,将才宫里来了帖子,说是皇后娘娘召见.....” 沈浪将纸条递给身边的江才处理,缓声道:“可有说原因。” 薛云皱眉,“并未。” 沈浪想了想纸条上的信息,“明日让表妹跟你一同进宫,带上江妹。” “是。” 这几年沈浪做的事从未隐瞒过薛云,跟沈梓周,不管是对沈梓周还是对薛云都是尽心尽力,倾尽所有相授。 这些年薛云同沈浪的关系亦师亦友,薛云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简单一无所知的庶女。 薛云进宫之后回来说皇后面色惨白,精神似有萎靡之像,言语之中更是有意无意提及其外甥女中意沈浪,似有说亲之意。 薛云并未直接推拒,只是说回去同夫君商议一番。 回府后,沈浪就立马让人时刻紧盯着太子以及国公府的动静。 没过几日,探子回报,太子在私底下寻觅了不少名医,养在京都之外的宅子里。 只不过,这名医之中....大部分都以研究毒物出名。 江才看完探子收集来的情报后,一脸匪夷所思,“老爷,皇后娘娘这病......” “恐怕不是病,是中毒。” 谋士沉着脸,不解道:“皇后久居后宫深入简出不理后宫之事,对前朝也不闻不问,还有谁能对皇后下手?” 正在三人仔细琢磨之时,门外响起了暗侍的声音,“大人,有贵人求见。” 三人面色一凝,沈浪起身道:“快请。” 很快,一身玄衣蒙着面容的清秀的少年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沈浪拱手,“参见六皇子。” 六皇子连忙将几人扶起,“沈大人免礼。” “六皇子贸然前来可是有要事?” 闻声,六皇子面色一脸的沉重,“今日我同七弟前去给父皇请安之时,父皇并未同我等相见,推诿事务繁忙,七弟自幼鼻子灵敏,出殿之后同我说,父皇寝殿内熏香味异常浓重,宫中有股似有似无的药香....” “而我想到几日前皇后重病的消息,便让七弟去了趟皇后宫中请安,七弟虽未进殿,却也在殿外嗅到了同样浓郁的熏香跟药物混杂的气息,所以我这才连忙出宫前来同大人商议。” 沈浪沉眉,往日上朝周帝面色瞧上去并无不对之处,只是今日休沐,自然无人能见着周帝。 皇后面色自开春宴就一直不好,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不能过问,而皇后久居深宫不同众嫔妃来往,自然也没人见得到,而皇后的中宫,更是铁桶一般,如若不是前段时间暗探来报。 谁也不知道皇后宫中的情况如何。 而现下太子.....在外笼络如此之多的名医,其心思..... “七殿下能确定皇后宫中的味道同陛下宫中的一样。” 六殿下重重的点了点头,“七弟鼻子灵敏也是继承了母妃,也是因着母妃的机紧我跟七弟才能在后宫中平安长大。” 沈浪思虑了片刻,看了眼江才,江才连忙将手中的情报递给了六皇子。 “这是刚才暗探送过来的情报,还未来得及送与六殿下。” 六皇子接过信纸,一目十行,看完后不可思议道:“这......” 沈浪心里也泛起了寒意,“以防万一,六皇子尽快回宫中,多多提防身边人,剩下的就交给臣去查。” 六皇子沉默片刻,道:“那....就拜托大人了。” “殿下放心。” 六皇子走后,沈浪这才反应过来,对着两人道:“看来这太子,也等不及了。” 谋士还是想不明白,“可殿下为何对皇后下手?” 沈浪心下也是一阵扼腕,当日他还想着顺水推太子上位,可有着这等心狠的太子。 上位之后又能对朝臣如何,亲生母亲都能下手,国公府又岂能善终。 不愧是周帝的儿子,上梁不正下梁也堪忧。 “后宫的事现在都是由两位妃嫔在打理,再加上陛下这几年也一直在提拔两位妃嫔的母家,咱们太子这个年岁了,自然也等不起了。” 弑君弑父,难以担当大任,这周家皇族也就只有六皇子一人了。 那日之后,就算上朝,周帝的精神也一日复一日的萎靡了下去。 皇后那边一直未等到薛云的答复,三天两头的召薛云进宫。 太子那边豢养着的名医在皇后跟周帝身体日益不行的时候,宅子里每一日都有尸体运出去。 沈浪让人不少名医的家眷前去京兆尹以家人无故失踪的由头报案。 太子寻觅名医都是私下进行,众位医者并未同家人告知去向。 有了第一人开头,而后京兆尹那边又陆陆续续收到了几十名医者失踪的消息。 而这个时候,沈浪再将原本葬在郊外林子里的尸首让人尽数挖出,不多不少,正正好对上那些失踪的医者。 一时间不止京都城内的医馆关闭,就连其他各州府的医馆也都尽数关闭,医者自危惶恐不已。 而京都郊外无故出现诸多尸首,还都是名医,毒医,不止京兆尹震惊不已,周帝更是震怒不已,着刑部严查。 而太子急于撇清自身的关系,忙着将知情者尽数灭口,一时顾及不到大局。 宋尚书这边得了沈浪的吩咐,在两人配合之下,却将矛头直指皇后母家国公府。 等太子那边反应过来时,随着宋尚书,沈浪暗探的不停的深挖,却也挖出不少国公府深层次里的东西,勾结官商,在各州府买官卖官,上下串联,更有窥视帝踪,豢养精兵的罪证。 沈浪看着国公府豢养精兵的罪证,一阵惋惜,“当年镇国公一脉凋零,正是因为那几千私兵。国公府竟然从未汲取前车之鉴。” 这些罪证在沈浪以及依附在他之下的官员各方运作之下,悉数呈到了皇帝面前。 前面的那些官商勾结,买官卖官在周帝眼里可能都不是事儿,然而窥视帝踪,豢养精兵,却是触及了龙鳞。 最后,国公府株连九族,男子全数斩首示众,女眷尽数流放边境,以充军丨妓。 国公府倒了,皇后自然也就被贬了下去,而忙着处理自己尾巴的太子,这个时候也才反应过来沈浪一行人的声东击西。 宋尚书在国公府倒后,这才问道沈浪,“沈兄为何不将太子给陛下下毒的罪证呈于陛下?” 沈浪轻抿一口酒,轻声道:“那还重要吗?” 宋尚书一怔,最后才反应过来,是啊,还重要吗? 国公府倒了,太子之位自然也就不保了,下毒与否,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沈浪是算准了太子在他灭口毒杀名医之后,唯恐众人抓到他弑君的罪证,为了掩盖住自己的罪行,自然会极力保住自身,而不会分心给国公府。 因为他不止给周帝一人下了毒,其中还有皇后,若是这些同样让国公府的人知道了,国公府又怎么会全心全力的为他筹谋。 太子被废后没几日,皇后在冷宫中病逝。 临死之前,沈浪特意让人前去冷宫告知了她中毒一事,并将太子对她下毒的证据一并带了过去。 时间过得飞快,在六皇子渐渐掌控住朝堂之后,周帝身子越来越不行了。 一日,宫中贵客求见。 沈浪将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递了过去,“咱们陛下操劳了半生,是时候享受了。” 那人一身紫衫,接过东西后,便福身推了下去。 148,“宿主,你太狠了。” 沈浪,“梓周已经大了,继续在这个世界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一眨眼就是好几年,沈梓周也由一个小萝卜头,长成了大人,沈秦氏也病逝了。 他也知道从小看惯了官场斗争的沈梓周无意朝堂,所以他尊重沈梓周的决定。 他从系统里换了那么多药,才保住了周帝一条命,现在他功成身退自然也不用再为周帝续命。 “.............”148闻言,怔了怔,“也是哦,现在目标已经是大人了,有了你这些年的布置,就算告老还乡,目标也能衣食无忧一辈子了。” “谁说不是呢....” 秦月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被他安排了新的身份,许了一门亲事。 至于薛云,有了沈梓周,这几年两人相互扶持,相信他走了之后,薛云也能安度余生。 —————————— 一个冬日里,周帝驾崩了,满朝哀悼,留下的旨意让六皇子继位。 六皇子登基之后,大肆提拔沈浪一党,宋尚书现在已经不是尚书,而是御前亲臣。 至于其他不少官员,或贬或降。 不久之后,沈浪将之前在朝中的经营,尽数交出后,请求告老还乡。 现今周帝百般劝阻了一年多,最后实在是磨不过沈浪,恩准沈浪回了乡。 沈浪交出去的自然不包括他在暗地里经营的庞大财团,谍报团体。 之前为了以表诚意,交托给了六皇子不少暗探,后面六皇子登基后,全都为他所用。 只是沈浪这人从来不信皇帝,哪怕是他一手拉拔起来的皇帝,为了保证沈梓周,他必定要为母子两留后路。 沈浪辞官回乡当日,宋丞相以及同他交好的官员,全都过来相送。 宋丞相已然两鬓斑白,道:“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沈兄这又是何苦。” 沈浪知道这个一开始就投奔他,并且将他视为挚友的丞相是真心话。 看了眼京都大门,沉沉道:“宋兄往后多加珍重。” “罢了....老朽也不劝你了,这么多年你这性子我也算是摸透了。” 沈浪笑笑,“风大,宋兄莫要相送了。” 说完,沈浪转身上了马车,沈梓周朝众人拱了拱手,“众位叔叔伯伯们,快快回去罢....贤侄就此别过。” 沈梓周一表人才,能文能武,在朝中不少大臣们想要与之结亲。 在场相送的人亦有不少人起了心思,奈何这父子两都不爱官场,一心想回家,便也就没人再有了那心思。 那些人是不想有心思,而宋丞相等人却是不敢有这心思。 六皇子自幼尝遍人情冷暖,再被沈浪挖掘之后勤勤恳恳读书,登基之后更是减免负税,将沈浪奉为恩师,推广了不少利民,利军之策,严查贪污腐败,营私结党官员。 周边藩国无一不朝贡膜拜大周,百姓日子越发红火,在他治理之下,大周境内再无流寇行凶,百姓安居乐业。 每年周帝都会前去拜访恩师沈浪。 沈梓周成亲那日,周帝更是亲自到访贺喜,自那以后大周国无人不知沈浪之名。 ———————————— 一年后,沈浪躺在床上,屋子里跪着一行人,面前的薛云已然风韵十足的妇人。 薛云紧紧握着沈浪枯竭的双手,眼中含泪喊道:“夫君.....” 沈浪笑了笑,“好好照顾自己,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用再管那混小子了。” 沈梓周眼里噙着泪,“父亲....您别说了,您一定会没事的。” 薛云红着眼,哽咽道:“若有下辈子,妾身还要嫁与夫君....” 沈浪摇了摇头,下辈子还是别再遇见了,原主不是个好人,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青年,“照顾好母亲。” 交代完以后,床上的沈浪闭上了双眼。 “夫君....” “父亲.....” 一时间,屋里哭成一团。 在沈梓周成亲一年后,沈浪病逝,周帝前往吊唁后,大周国举国哀悼。 现周帝对着沈浪的牌位,哀伤道:“大人这一生,真的从未信过朕呐....” 站在周帝身边的华服男子,不由得的喊道:“六哥....” “罢了....这天下只要姓周,必善待沈氏一族。” “是....” 沈浪飘在半空中,看了眼下方的男人,对148说道,“走吧。” 148抹了抹眼泪,“好感动啊,宿主,你挑的这个皇帝,真的是个好人。” “现在在他眼里我辞官是避锋芒,死则是保全沈家,这样也挺好。” 毕竟没有哪一个皇帝,真正的能容下身边权臣大权在握。 沈浪看了眼那血盆大口,虽然很感动,但还是有点不忍直视。 “................”148,“宿主,你嫌弃我。” 沈浪,“没有,这次有多少原力值。” 眨眼之间,一人一系统再次回到了星空系统空间里。 光屏面板上显示着上一次任务结算的原力值。 宿主:沈浪 系统:1818148号 现有原力值:1000 任务兑换药丸:-200原力值 现有原力值:800 任务圆满完成。 沈浪看着那为数不多的原力值,再看了看扣掉的两百,嘴角抽了抽,“这就是你说的原主给的原力值多。” 148圆滚滚的白光团子,不满的蹦了蹦,“1000已经很多了!你到底有没有仔细看过新手手册!” “没有。”沈浪不以为然道:“手册上写的是集满足够原力值后,宿主可兑换肉身,我又不想在原来的世界活下去,仔细看那些干什么。” 148,“...........”好有道理,它居然无言以对。 “宿主,您是要继续休息,还是继续下一个世界。” 沈浪揉了揉眉心,看着这闪瞎眼的星空世界,“去下一个世界吧。” 话落之间,眼前的景象一转。 沈浪一睁眼就看见了金丝楠木的床顶,还没感叹起这一次的原身有钱,就听见耳边一阵阵细细碎碎的哭声。 “表哥怎的会受伤....姨母,你定要姑父彻查此事,与表哥同行之人都是军中好手,为何他们却丝毫无损,只得表哥昏迷不醒。” 沈浪睁眼之时,身边守候之人就已察觉,正要喊人,却被沈浪的一记眼神给制止住了。 床边候着两名小厮,而出声那边则隔了一道屏风,沈浪看了看自身的情况。 这才明白过来,为何那女声一直在外头响起。 沈浪躺在床上,胸口处缠了一道又一道的白布,白布上此时还渗着血。 “.........”沈浪,“148,我要兑换药物。” 148蹦了蹦,沉痛道:“宿主,花100原力值为你开通商城。商城里,止血丸:10原力值。嫩肌祛疤丸:30原力值。伤口自动愈合丸:50原力值。” “.......”沈浪听着嫩肌丸眉心跳了跳,无商不奸果然没说错,“兑换止血丸。” “好的,宿主。” “为什么这次这么便宜?” 148,“因为上一个世界,宿主属于空手套白狼,我们是合法收取利息。” 沈浪,“............”放高利贷还有理了。 一息之间,沈浪嘴里多了一枚药丸,药丸入口即化。 不过几个呼吸,身上的痛感也没那么强烈了。 沈浪跟148从兑换药丸,到吃下药丸,也不过眨眼间的功夫。 只听见屏风外头的女声,依旧哭泣个不停。 女声一边哭,还不忘一边劝道:“姨母,您可不能让表哥白白造罪....姨母甚是信那些人,这将军府中就只有您能为表哥做主了姨母....” 娇弱的女声中无不透着忧心跟焦急,当然,若是沈浪没有听出女人话里话外的挑拨之意的话。 这女子乍一听确实像是在为原身忧心,可细听之下却也能明白女子话里的含义。 只见屏风那端的夫人,朝屏风里看了半响道:“如今安儿正在昏睡,你莫要在此吵闹,回房歇着罢。” 沈浪勾了勾唇,看样子这将军夫人也不是个蠢的。 只听那边说完,外头吵吵闹闹的人也都纷纷退了出去。 见此,沈浪看了眼床边伺候的两小厮,“我醒来之事不要宣扬出去,你们去外间候着,若非我意,任何人不得放进来。” “是。”两小厮应声退下。 这时,沈浪面前浮现出一位铠甲上满是血迹,浑身狼狈不堪的少年将军。 “吾柳家满门忠烈,却被那蛇蝎奸夫毒妇算计的满门尸骨无存,无一人善终。求仙人严惩那对毒妇!” 少年将军说着,空洞的双眼里流出了血泪。 沈浪胸口处亦能同样感受到那愤恨,不甘的滔天怒意。 “放心去吧.....在下定然会守护好柳家忠将。” 少年将军听了沈浪一席话,朝沈浪跪下,深深磕了个头灵魂慢慢散去。 在少年将军灵魂散去之时,沈浪脑海里浮现出了原身柳言鸿的记忆,柳言鸿十岁起跟着镇守云国边关的大将柳父学武,十五岁便继承了父志上阵杀敌。 柳家上下五代人,不论男女皆是云国不可或缺的忠臣良将,云国皇帝勤政爱民,内外治理的都很好。 云国境内一片鼎盛,柳家众将更是殚精竭力的守着云国的每一寸国土。 奈何到了柳言鸿这里,因为轻信了青梅竹马的表妹蛊惑,将朝廷军中密报流出,最后落得个通敌卖国,九族不得好死的地步。 柳家一心驻守边疆,并不理朝中纷争,奈何在柳父娶了当朝丞相的嫡女李芙蓉为妻,并且两人生下柳言鸿以后,京城中的算计,慢慢的便延伸到了边关。 而导致柳言鸿‘通敌卖国’的罪魁祸首正是柳夫人李芙蓉的嫡亲妹妹之女,李嫣儿。 李嫣儿跟柳言鸿自幼在京城长大,两人青梅竹马十年的相伴,然而等柳言鸿去了边关,柳家立下一次次战功之后,昔日的青梅便将算计放在了柳言鸿身上。 常年在京城贵女中游走的李嫣儿,早已褪去了年幼时的懵懂青涩,与那贵妃之子三皇子私相授受。 李嫣儿为了替心上人谋夺皇位,一步一步蛊惑原身,并利用原身的爱慕之情,一步步替心上人谋得边关要报,并帮助三皇子将柳父身边的得力干将一个一个都笼络过去。 而柳言鸿身边的可塑之才,在李嫣儿一次又一次的算计哭诉,以及利诱之下,不是枉死,就是投靠了三皇子。 可就是这样,原身一直被表妹的虚假情意蒙住了眼睛,对她毫不提防,乃至不少军机密报都被李嫣儿尽数收进囊中,最后李嫣儿跟三皇子通敌国,内外造反,最后大权在握,登上高位时,原主柳氏一族被定上了叛国通敌罪名,柳家全族不论老小全部凌迟处死,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未曾放过。 沈浪看完了上辈子柳言鸿的一生,对于这个少年战神的评价真的只有,莽夫有勇无谋。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148,“宿主,你这样评价不太好吧。” 沈浪冷哼一声,“蠢成这样的将军,我国历史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为了一个女人,害的全族枉死!不是蠢货,是什么!?”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外头又响起了那道娇弱的女声,“我想进去陪着表哥....” 两小厮闻言,起身拦住了那人,道:“少爷还未醒,表小姐请回吧....” “不....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说着,女子又哭了起来,“我想等表哥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我....” 沈浪,“...........” 难怪原主会蠢成这样。 第42章 沈浪吃了148给的药以后, 血止住了身上也不痛了。 这一次的原主身份,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将相王侯,而不是向上个世界那样, 被皇帝硬生生抬起来的花架子, 没有丝毫底蕴。 听着外面李嫣儿抽抽搭搭的声音, 格外的焦躁愤怒, 沈浪揉了揉眉心,这是原主遗留下来的情绪。 柳家全族被处以极刑, 凌迟,柳父更是被千刀万剐致死,而那些投靠在柳家将门之下的将士为了洗清柳家‘通敌’罪名,四处奔走,最后也都没有落下什么好下场。 而现在, 造成那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在门外哭哭啼啼,原主要是没点愤怒的情绪, 那才不对。 原主这次受伤的原因不是别人,就是三皇子暗中下的黑手。 至于原因....当然是为了将原主身边这两年培养起来的得力干将从身边除去,然后拉拢为己用。 原主那一世,自打柳言鸿在边关几战成名, 威名传回京城之后。 不少皇子都将算盘打在了柳家, 奈何柳家将门不管是嫡系还是旁支,都只忠于皇帝。 在朝堂中并不站位只忠皇帝,就是柳氏一族不管是男子女子为将,各种姻亲关系也都不跟皇家挂钩, 这些年不是没有想跟柳家沾亲的皇子。 但柳氏深知各中利害, 懂得规避锋芒。 这也是为什么到了原主父亲这里,娶了丞相之女以后才慢慢地变了味。 皇子无法直接接触柳家, 但李家则不同,李丞相身居高位女婿又是将门。 文臣武将现在齐活儿了! 有了这一层关系,李丞相在朝中如鱼得水,皇子们的目光自然也就放到了李相几位未出阁的孙女们身上。 李嫣儿的母亲,原主的姨母李芙蕖则嫁进了三皇子的母家归宁候府。 归宁候府的老侯夫人早年善妒,导致老侯爷膝下子嗣单薄,除了后宫的贵妃以外就剩下一个嫡子一个庶子。 原本想借着娶柳家女为妻,一来是能让三皇子在军中有所筹谋,二来也想力挽一番归宁候府的颓势。 谁曾想柳家无意结亲,但柳家娶了李相之女,索性归宁侯便接着娶了李家嫡次女李芙蕖为妻。 尽管李家两位嫡女同时出嫁,但过得却不一样,柳父娶李芙蓉是真情,归宁候世子则是为了利益。 李芙蓉膝下有嫡子柳言鸿,而李芙蕖多年只有李嫣儿一个嫡女,归宁候世子后院妾室不断,只是因着李家跟柳家的关系跟李芙蕖保持着表面上的夫妻恩爱罢了。 李芙蕖面上不显却将这些全记恨在了心里,当年她同李芙蓉一起出嫁,认为她同嫡姐李芙蓉相比,李芙蓉是低嫁。 可这么多年下来,李芙蓉却如鱼得水,夫妻两人恩爱有加,柳父后院从无妾室不说,她在夫家举步维艰还得仰仗姐姐姐夫鼻息过活。 因着这一层关系,李芙蕖从小没少给李嫣儿灌输三观不正的思想。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李嫣儿会不顾一切的坑害原身,从小三观就被她母亲教歪了不说,后面又被权势迷了眼。 现在的李嫣儿已经跟三皇子私下有了往来,并且这次原身受伤也是因为在回京之前在信里同李嫣儿说了归京路线。 这才有了沈浪一过来便躺在床上的情景,柳言鸿在外屡立战功,柳父手下更是精兵强将不少。 这些人忠心耿耿,不容易拉拢收买,三皇子跟李嫣儿两人便想了这么个离间计。 只是上一世柳父虽然信任手下亲兵,可柳言鸿却在李嫣儿‘推心置腹’的风头下,将柳父给的亲兵严惩一番后调离了身边。 白白便宜了三皇子。 接收完信息的沈浪,“..........” 要不是原主长得跟柳父那么像,他真的有点怀疑原主是不是被掉包了。 不然柳家英明一世,怎么到原主这里就成了这样? 沈浪小憩了片刻,想到了现在的情况,厉声对外喊道:“来人。” 外面一直吵闹不停的李嫣儿面上一喜,这就要跟着小厮进门,却被死死地挡在门外。 将军府的下人婢子,从来都只听将军少将军差遣,这就是将门作风。 也正是因为这个,柳家的后宅才会如此清净,旁的那些不入流的后宅阴私,趋炎附势的奴仆在将军府根本活不下去。 估计也是148在上个世界看腻了女人之间的弯弯绕绕了。 小厮匆忙进来,见沈浪倚在床沿上,立马惊呼道:“少爷....大夫说了您伤势严重,还不能动....” “无碍。”沈浪抬了抬手,高声道:“吩咐下去,未来七日除了父亲母亲外不准任何闲杂人等踏进我清风苑半步!违令者军法处置!” 门外的李嫣儿闻言,面色不由得一白,紧接着柔声喊道:“表哥.....是我....” 沈浪拧了拧眉,看向身边人,“还站在这儿做什么!?” 小厮闻言立刻退了出去,门外的小厮板着一张脸,不顾李嫣儿娇弱的哭泣,“表小姐,少将军有令,请你立即离开。” 这下小厮也已不在唤沈浪为少爷,而是少将军,这其中的之意再明显不过。 李嫣儿听着小厮的话,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低头掩下眼里的恼恨,对里头的人说道:“表哥.....嫣儿,嫣儿等你好起来....再看看你....” 听着李嫣儿脆如银铃,又满含情意的声音,沈浪后背寒毛都立了起来。 不愧是杀人不见血的蛇蝎女人,虽然他看不到李嫣儿脸上的表情。 却也能想到她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面上表现出的那爱慕之情有多恶心人。 李嫣儿跟秦莲的段位一个天一个地,不过也是秦莲毕竟只是商户之女。 而李嫣儿不同母亲是丞相嫡女,自己又出生在侯爷府,手段见识都比秦莲要多的多。 沈浪没回话,没一会儿两小厮就将人请了出去,院子里明显的安静了下来。 “小八,这个世界不用宅斗,挺好。” “..........”148,“是挺好,毕竟上辈子算计皇子,你在上个世界已经是得心应手了,我相信你。” 沈浪嘴角抽了抽,“你对我真有信心。” 148蹦了蹦,“那可不咋的,上个世界耽误那么久一是目标没出生,而是孩子长大也要时间。” “你看,这个世界,两个都是大活人,好搞得很!” 沈浪,“...........”确实好搞。 就是原主现在跟李嫣儿书信往来了两年多,两家都以为两人青梅竹马,这次奉旨回京不止是加官晋爵。 而是原主用军功求皇帝下旨为两人赐婚,至于为什么是赐婚...因为家里人不同意呗。 这一世的云帝确实是个好皇帝,在他的治理下云国海晏河清,皇帝自然也知柳家人所虑。 但见柳言鸿那般忤逆柳老将军,非表妹不娶的坚决态度,倒也成全了这一对儿‘有情人’。 正因为云帝的这般成全,让李嫣儿越发肆无忌惮的在柳言鸿耳边吹枕头风。 最后算计得柳家灭族,云国改朝换代。 只是沈浪有上帝视角,能看到李嫣儿跟三皇子在柳家死后的事。 三皇子最后是登基了,可皇后却不是李嫣儿,李嫣儿为他背叛了众叛亲离,最后只区区封了嫔,连妃位三皇子都没给,更何况是皇后。 三皇子在除掉了柳家后,又灭了归宁候府的口,抄了李丞相的家。 毕竟一代帝王那些见不得人的谋算,都必要除掉,不能留下任何污点。 现在沈浪来了,呵呵.... 求娶吗?灭你满门的那种? 148抖了抖圆润的胖身子,“宿主,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柳家全族被斩,不止是一个三皇子跟一个李嫣儿的功劳,在这背后李丞相跟归宁候府恐怕没少出力。” “宿主,你是想.....”148顿了顿,然后补充道:“斩草除根!?” “柳家上一世,三皇子登基后连柳家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都未放过。” 如此残暴不堪的皇子,以及背后幕僚,除掉又如何? 148抖了抖身子,没说话。 它知道上一个世界,沈浪见太多了这种事。 镇国公府满门被抄,是因为其确实罪有应得,而柳家...... 柳氏一族,满门忠烈,原主的父亲柳贺是赫赫有名的威武将军,年纪轻轻真战沙场。 而原主这儿,因母亲李芙蓉乃丞相嫡女,从小就含着金汤匙长大,却没有京城内官二代的纨绔恶习,十岁后便跟着柳父去了边疆,同父亲一起保家卫国。 沈浪目光如炬的扫了眼房间内的陈设,柳氏一族忠心耿耿,前面几代人以身殉国。 最后却因为上位算计,落得那般境遇。 三皇子会把目光放在李嫣儿身上是因为柳言鸿钟情李嫣儿,想要通过她插手柳家军中事。 但是要说归宁候府跟李丞相两边无人知晓两人的算计,沈浪是不信的,毕竟李嫣儿一个女子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沈浪神色凝了凝,归宁候府子嗣在老侯爷府那儿是单薄了些,但是现在的世子,李嫣儿的亲爹这边。 嫡子没有,但庶子庶女却有一大堆,几个庶子为了世袭之位争的头破血流。 想到这儿,沈浪打了个哈欠,道:“这几日,我好好修养一番,你去探探这个世界的深浅。” 他,也喜欢借刀杀人。 148‘嗯’了一声就直接没了声音。 沈浪身上有伤,虽然有商场里兑换出来的药物,但毕竟是凡胎肉丨身,再加上李嫣儿那么一吵闹,也点些累了。 —————————— 沈浪说睡就睡,等再睁眼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一身穿华服的妇人,坐在沈浪床前,见人醒来,眼里满是担忧,“安儿....可有哪里不舒服?” 沈浪一睁眼就瞧见了眼前的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保养的不错,眉间除了担忧之色以外,瞧不见其它的愁怨。 这应该就是原主的母亲了。 沈浪睡久了声音有些沙哑,“母亲安心,孩儿无事。” “你都昏睡了五日怎会无事....”说着,女人眼里的泪就不停的往下掉。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满脸络腮胡子的魁梧男人阔步走了进来,“夫人莫哭,此事为夫不查个水落石出决不罢休!定要将那害我儿的贼人碎尸万段!” 柳父进门就好一番安慰柳母,从头到尾全然不顾躺在床上一天还未进食的伤号儿子。 沈浪,“............”年纪一大把了,还要看人撒狗粮。 不过他也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李芙蕖会那般嫉妒痛恨柳母了。 柳家后院从始到终就只有柳母一人,而归宁候府内院妾室一堆,成日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在这种相差极大的对比下,李芙蕖又怎么不会恨。 那边两人说了许久,柳父像是才想起来沈浪一般,沉着脸问道:“听闻安儿午时醒来过?” 沈浪,“嗯。” 见此,柳父一脸的凝重,低声问道:“安儿为何下令不许任何人近身?可是咱们府中有贼人细作?” 知儿莫若父,沈浪动作一出,柳父便想到了这一点。 沈浪点了点头。 柳将军见沈浪点头,脸色兀的一沉,愤恨的咬了咬牙,一拳砸在桌子上,“这狗杂种,算计我也就罢了,竟敢将手伸向你!” “父亲放心,孩儿已经有了计较。” 沈浪想到之前跟他一起回京的亲兵,那些都是柳父这些年提拔上来的人。 受过柳父大恩,忠心耿直自然没话说。 想到上一世,柳言鸿做的事儿,沈浪便开口道:“此事同那六名亲信无关,父亲莫要责怪他们。” “嗯...”柳父知道自己身边有内鬼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听过沈浪这么一说,阴沉的脸上缓和了几分。 毕竟那几人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精心为儿子栽培的副手。 若是这些人都有问题,那他纵横沙场这么多年还识人不清,岂不成了笑话! 只是这么多年下来,柳家在朝中虽说保持中立,但明里暗里树敌也不少。 思及此,柳父不由得开口问道:“安儿心中可有怀疑的人选?” 沈浪深深地看了眼柳母,缓声道:“此次归京之路,除了父亲之外,儿子只同表妹说过....”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个连载文,专栏可看,《我养反派的那些年(穿书)》 立志要靠种地发家致富的洛田田,竟然带着菜种子穿书了! 原著是一本披着种田马甲的宫斗权谋文,但这跟洛田田没什么关系。 洛田田既不是小白花女主,也不是贵妃女二,而是女主前期最大的死对头,嫁过人还带着俩拖油瓶的恶毒女配。 原身三天两头算计,陷害女主,虐待殴打孩子,在前期的剧情里那可是充分的彰显出了女主的真善美。 并且每一次的陷害,都成了增进男女主关系的粘合剂! 可后来…太过作死,被书里黑化后的反派五马分尸后做成人彘… 洛田田看了眼鳏夫留下的俩拖油瓶,那个黑化后杀人不眨眼,恶贯满盈的宦官佞臣,现在还是个小不点儿…… 养娃要趁早,洛田田决定好好养娃,努力发家致富! 将未来的反派扼杀在孩童时期,培养个三观正常的儿砸! 从此以后,洛田田的人生信条:老实种地致富,把儿砸闺女都养成白白胖胖的小公举!! 十年后,风度翩翩权势滔天的反派,“听说你前两年在养儿子?” 洛田田,“不不不,你听错了,是养大佬,养大佬!” 反派揉了揉洛田田脑瓜,温声细语道:“乖,是童养夫……” 洛田田,“…………” 夭寿哦!谁来告诉她,她那三观正根苗红的儿子去哪儿了!! —————————— 架空,架的很空那种。 感谢在2020-05-21 23:20:56~2020-06-02 20:43: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逝 5瓶;桥南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闻言, 柳父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了几分,转而看向柳母,迟疑道:“嫣儿自幼同你长大青梅竹马, 感情甚笃.....” 柳父话说道一半儿, 声音便弱了下来, 柳父纵马沙场三十多年, 自然不会想不到李嫣儿身后的那一层关系。 柳母听了沈浪的话心下一惊,又见柳父的话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 不由得有些着急, “夫君此话何意?难道嫣儿还能害了安儿不成!?” 柳父沉着脸不发一言,归宁候府毕竟出了一个贵妃,还有三皇子外祖这层关系。 这些年归宁候府没少在明里暗里笼络柳家想要为三皇子所用。 可他带着孩子妻子驻守在边关,远离京城后倒也避了不少纷争。 若说真的只是单单的巧合,柳父行军打仗这么多年, 儿子是自己带出来的,行事谨慎自是不用说。 况且柳言鸿回京受封的归京路线并未张扬出去, 只有他跟几个亲信知晓。 偏偏这个时候还多了一个‘表小姐’李嫣儿,这不得不让柳父多想。 那边柳父拧着眉深思,柳母在一旁纵使想劝解,但想着床上的儿子, 便也就歇了心思。 沈浪看着柳父脸上的表情默了默, 他当然没有指望就靠着这么一件事就让柳父相信李嫣儿不是好人。 但总要先埋下这颗怀疑的种子,只要柳父自己心里有了计较。 那李嫣儿日后的一言一行,自然就会被放大,再也不会同原主那一世一样, 在将军府进出自如, 来去自由。 况且,这一世的沈浪可没有打算用军功请云帝赐婚, 这一世的李嫣儿注定要跌进泥泞里永不得翻身! ———————— 因着沈浪受重伤的缘故,将军府一直闭门谢客,柳母更是回绝了相府跟归宁候府的拜帖。 一连好几日,沈浪都闭门不出,苑里除了日常伺候的下人跟柳父柳母外,旁人一概不允许接近半步。 李嫣儿在将军府没待两日,便被柳母找了个由头送回了归宁候府。 李嫣儿前脚被送走,后脚沈浪就病好出了院子。 “那侯府的表小姐也太不知羞了!” “怎么了?怎么了?” 沈浪前脚刚踏出院门,就听着那边洒扫的丫鬟们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咱们少爷回京路上受了伤一直在养伤不是,夫人怕因此怠慢表小姐,便想着送她回侯府....” “谁知,谁知那表小姐哭哭啼啼的非说忧心少爷,想要亲自照顾少爷!” “这.....” 其中一个丫鬟不由得的开口道:“这表小姐莫不是心悦咱们少爷?” “我瞧着可不像!”最开始说话的那名丫鬟冷哼了一声,道:“少爷受伤昏迷不醒之时,表小姐可未曾去瞧过一眼,反倒是一直缠在夫人身边哭闹不休,要将军严惩少爷亲信!” “啊?” 那丫鬟是柳母的近身伺候的丫鬟,李嫣儿这些日子在将军府因着少将军受伤一事,每每见着夫人定会哭得肝肠寸断,着实让人心生厌烦之意。 李嫣儿本就生的娇俏,再加上弱柳扶风的模样哭得那般伤心,每每都惹得夫人同样伤心不已。 每次表小姐走后,夫人定要同将军闹上一闹才肯罢休。 沈浪听着几个丫鬟的话,勾了勾唇,他就说这将军府中没有几个人是眼瞎的,就是不知道上一辈子原身怎么会蠢成那样。 但凡他多听听身边人的话,也不会让柳氏一族落到那地步去。 沈浪轻咳两声,几个丫鬟便注意到了沈浪,纷纷福身喊道:“少爷....” 沈浪看了眼那穿着绿衣衫的丫鬟,“你同我去一趟书房?” 那丫鬟见沈浪面色无异,福了福身子,跟在了沈浪身后。 沈浪瞧着人面生,便开口问道:“你是母亲院子里伺候的?怎的从前未见过。” “奴婢绿萍,刚调进夫人院子里不久。” 沈浪点了点头,柳母性子温和是典型的古代大家闺秀,而李嫣儿又是她嫡亲妹妹的女儿,有了这层血缘关系在,看人自然不如外人通透。 而柳母身边的那些丫鬟婆子,都是从李家带过来的,更不会在柳母面前说主家小姐的闲话。 所以李嫣儿这是左右逢源,将原主跟柳母捏在了手里,将军府还不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就算将军府有明白人又如何。 柳父奈何不了原主,对柳母更是不能说重话。 想到这儿,沈浪回头打量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丫鬟,问道:“你是府上的家生子?” “回少爷,奴婢父亲母亲在将军府已有三十年了。” “嗯....”沈浪瞧了瞧这偌大的将军府,边走边问道:“你可知晓我为何要带你来这书房?” “奴婢不知,请少爷明示。” 沈浪笑了笑,眼前这个小丫头倒是有上个世界江妹的几分聪慧,“自然是因着你将才的那番话。” 闻言,身后的人儿直接跪了下去,道:“奴婢自知背后议论主子不对,但奴婢将才所说绝无半句虚言。” 沈浪点了点头,“我并不是怪罪与你,你小小年纪看得倒是比旁人要通透。” 说罢,沈浪看着地上跪着的丫鬟,缓声道:“明日我会同母亲说,将你提为大丫鬟,但你需要帮我留意母亲身边的人,你可能做到?” 那丫鬟身子一怔,过了片刻,重重地磕了个头,“奴婢愿意。” “还有往后表小姐来了,她同母亲说了什么,做什么都要详细的告知于我。”沈浪说着顿了顿,嘱咐道:“这件事,我不希望第三个人知晓。” “是...奴婢定当看护好夫人。” “好了,下去罢。” 这丫鬟瞧着机灵,又有他刚才的那番点拨,想必也清楚了自己的任务。 他虽然在之前给柳母上了眼药,但难保柳母不会被李嫣儿李芙蕖的嫡亲之情所哄骗。 整个将军府他最忧心的就是柳母,毕竟将来他要对付的怎么说也是她的母家。 —————————— 在柳母身边安排了人以后,沈浪便开始了自己的布局。 几个亲信之前也受了伤,但是没沈浪受的伤重,毕竟三皇子的目标是原主,其它的这几个人可都是他想要拉拢对象。 在一一看过几个人之后,沈浪去见了柳父。 原主这次回京受封赏是因他斩杀了云国周边部落的首领,并将那部落里的将士招募进了云国,那部落成了云国的藩属部落。 云国周边不少邻邦部落,前几年各部落之间战乱不断,唯有云国边关在柳家镇守之下相安无事。 这一次原主立了大功,特此云帝才将人召回了京。 将军府书房里,柳老将军跟柳父在议事。 见沈浪进门以后,两人脸上都是化不开的担忧。 柳老将军两鬓斑白,但身上大将之风依旧,“安儿身子可好些了?” 沈浪,“回祖父,孙儿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了....” 柳老将军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这就好,这就好啊....” 沈浪见柳父两人脸色不对,看样子像是查到了些什么,不由得出声问道:“父亲,上次之事可有了眉目?” 柳父眉头紧皱,沉声道:“你养伤这些日子,我找了当时在场的几个亲信,让他们给我们示范了一番当时刺客的剑招。” 沈浪,“............”居然还能这样。 “那父亲可看出来了什么?” 柳父,“我看着像是宫中的暗卫。” “................” 一时间,书房内的氛围便沉默了下去。 沈浪自然是知道是何人所为,但他不能直接告诉柳父是谁,只能委婉的低声嘀咕道:“表妹.....归宁候府.....三皇子.....” 柳老将军面色一凝,“安儿是怀疑三皇子?” 沈浪点点头,“毕竟当日我回京路线除了身边的人以外,只有表妹知晓。” 说着,沈浪看了眼柳父,“孩儿昏迷之时还曾听表妹同母亲要求父亲严惩我身边的副将。” 柳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色又阴沉了一分。 沈浪继续补充道,“我尚在昏迷,事情还未查清,表妹就此番作态,很难不令人多想。” “再者,孩儿听府中下人说孩儿昏迷期间,表妹时常同母亲哭诉.....” 说到这儿,沈浪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毕竟在这之前柳言鸿还跟李嫣儿两人情真意切,提出疑问倒还可以,若是让他直接定了李嫣儿的罪,哪怕是不能。 柳老将军听完沈浪这么一说,一掌狠狠地拍在了书桌上,“哼,好一个心思深沉的丫头!竟然敢算计到我将军府上来了!” 说完,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柳父,“早让你不要去那相府千金你偏不听!现在倒好!你儿子卷进了这京城纷争里你高兴了!?” 柳老将军一直对儿子娶丞相之女为妻颇有不满,他们武将世家最反感高门府邸里的那些算计,可柳父偏生要娶。 沈浪作为一个旁观者,再加上经历了上一个世界,倒也是能明白柳老将军心中所想。 军权在手难免不遭人惦记,远离是非倒也是好,但却不是长久之计。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没有野心。 忽然,门外的院子里响起一阵脚步声,只听外头的人低声说道:“老爷,宫里来人了。” 房间内祖孙三人同时拧了拧眉,对视一眼后,柳父跟着人出去了。 没过多久,柳父便带着两个医者打扮模样的人,进了后堂。 “安儿,这是宫里来的御医....” 说完,那人便开了口,“陛下听闻少将军伤势久不见好,特命老夫前来....” 沈浪点了点头,将手伸了出去。 御医连忙上前看诊摸脉,这时候沈浪看了眼站在御医身后从始至终都没说话的少年,眸子微微眯了眯。 看来是他‘伤势’拖得太久,李嫣儿见不到他,三皇子那边的人坐不住了,过来看看他到底死了没有。 “少将军吉人天相,这伤口瞧着严重,脉象却平稳,老夫开两贴药,平常注意歇息,莫要劳累,过几日也就痊愈了。” 说完,御医就拎着箱子起身告辞。 柳父跟着御医出了门,柳老将军却留了下来,“安儿.....” 沈浪,“祖父莫要过于忧心,往后多防着些丞相府跟归宁候府就是。”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 没过几日,云帝传召,柳家儿郎骁勇善战,年少有为,屡立战功,钦封柳言鸿为车骑将军。 这职位仅次于柳老将军跟柳父两人,如今柳家人才辈出,现在更是风头无两。 果然,沈浪领完旨以后,道贺恭喜声不断。 柳家将军府更是被来往的门客,官员踏破了门槛。 京中贵妇的拜帖也像雪花一样递进了将军府。 沈浪因着之前的谋算,在柳父跟柳老将军的帮助下捏了不少归宁候府的把柄在手里头。 这一次,沈浪没有在御前请求赐婚,李嫣儿终于坐不住了。 沈浪在院中练剑,绿萍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少爷,表小姐过来了,现在正在夫人房中垂泪呢!” 沈浪收了剑勾了勾唇,“哦?” 等绿萍再要说什么,就见远处两道人影朝他走了过来。 小丫鬟远远地瞧了眼,立刻跑开躲了起来。 沈浪,“...........” 柳母自从那日沈浪听了沈浪的话以后,虽不想怀疑甥女,可每次一提起甥女夫君脸上表情就不好看。 成亲十多年,孩子都那般大了,柳父从来不对她假以脸色看,只有在这甥女的事情上多了几分不满。 可现在,嫣儿拿着安儿的书信上门,哭诉那孩子不守承诺,亏待了她。 她看了那信..... 柳母这般想着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快了几步。 沈浪在院中一边练剑一边等着那边的柳母跟李嫣儿,等人走得近了,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眼李嫣儿。 李嫣儿走到沈浪面前,柔柔弱弱的喊了一声,“表哥.....” 那一声‘表哥’百转千回,声音苏的沈浪头发直发麻。 在瞧着李嫣儿那害羞的小模样,着实动人的紧,肌肤胜雪,眉眼如画,那双水眸更是楚楚动人的狠。 光是站在那儿,乍一眼看过去就是一副美画,惹人怜惜的狠。 而这边的原主从十岁起就在边关严寒的北地,常年跟着柳父练武,又无法接触到别的女子,当然会被这只有一副空有美貌的李嫣儿‘情真意切’给蛊惑。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李嫣儿喜欢的从来不是他这款,而是那在京城中娇生贵养的温润玉如的三皇子。 沈浪一个眼神都未分给那边含情脉脉的李嫣儿,自顾自的练着剑。 李嫣儿见此,眼眶不由得红了,绞着手中的帕子,欲言又止的看了眼身边的柳母。 柳母瞧这孩子又要落泪,眉头不由得一皱,往日里这孩子生的娇弱,却不曾发现这孩子竟这般爱哭。 自从她们回京,到安儿受伤以来,仿佛这孩子每每见到她都在落泪。 想到这儿,柳母不由得朝那练剑的人,高喊了一声:“安儿!” 沈浪闻声收了剑势,拱身道:“母亲....” “你这孩子....”柳母不由得嗔道:“没瞧见嫣儿在这儿....” “表妹。”沈浪朝李嫣儿点了点头,神色淡淡的喊了声后,便再无旁的话。 李嫣儿见此,原本还在眼里打转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表哥.....可是嫣儿做了什么,或者旁人说了什么,竟使得你这般待我!?”李嫣儿红着眼,带着哭腔质问道。 沈浪眉头轻佻,不答反问道:“我那般待你?” 李嫣儿其它质问的话还在喉咙里,闻言眼泪一顿,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浪,“你.....” 沈浪,“母亲,表妹早已及笄,早前就听表妹说姨母开始着手替表妹在相看....既然如此表妹常常登门将军府见外男已是不合常理,母亲还是要仔细着表妹名声些。” 柳母闻言眉头皱了皱,不由得扭头看了眼身边哭得梨花带雨的甥女。 未出阁的女儿家就算是家中为她相看亲事,怎得好同外人说,如此这般不要....不要颜面。 但很快,在丞相府长大的柳母脑子里就转过来了弯儿,再看向这个亲甥女时,眼底有了异色。 “这事是母亲思虑不周....” 说着,就要带着李嫣儿回去,毕竟这也是将军府男子院中。 可李嫣儿却眼巴巴的望着沈浪,脚步不动分毫,婉转动人的声音里带了丝尖锐,“表哥,你为何要负我!?” 沈浪眉间闪过一丝不耐,“表妹慎言!我同表妹清清白白,何来负你一说!?” “你我书信两年多....为何,为何你回了京就如此冷待我!?” 沈浪却没有顺着李嫣儿的话接下去,而是反问道:“表妹这两年来同我的书信,无不是在抱怨家中琐事杂事,我身为你的表哥,自是为你排忧解难为你出了不少主意。” “言鸿身为兄长,帮表妹解难,又何来负人一说?” 沈浪说的理直气壮,丝毫不慌,柳母还有身边的一行婆子丫鬟都看不出半点问题。 本身李嫣儿同柳言鸿的书信开始就是抱怨在归宁候府常常受冷待,祖母冷待,庶妹妹们为难,府中姨娘给她气受。 活活地将自己一侯门嫡女日子说的连侯府中的庶女都不如,惹得身在外的原生心疼极了。 担忧李嫣儿在府中日子艰难,时常寄些补贴回来,更是对李嫣儿有求必应。 在现代,原身这种就是一‘备胎’,甚至连备胎都不如,活生生的一舔狗。 将才148就跟他说了,李嫣儿拿着原身给她写的信,去找了柳母。 之所以会这么说,就是她算准了李嫣儿不敢将信件之事大肆张扬,公之于众。 否则,她岂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毕竟李嫣儿现在的人设可是一朵天真无邪的小白花,在柳母眼中亦是如此。 那边的李嫣儿听沈浪这么一说,脸色不由得难看了几分,在心里一阵暗恨沈浪竟如此不识抬举。 往日的来信里,她卖惨博同情惯了,每每柳言鸿都会被她哄得团团转,对她掏心掏肺。 直到他进京前的那封信上,更是暗示此次回来会同陛下请求赐婚。 虽然他受伤以后性子大变,可她以为这两年多的信件来往,柳言鸿已经对她深信不疑,清根深种了。 这才安心回了侯府等消息,可她左等右等只等来了柳言鸿封将的消息,却没等来赐婚。 她托人找了三皇子一打听才知,柳言鸿在御前根本就没有提过赐婚一事。 她这才感到不对,急急忙忙的前来将军府一探究竟,谁知却是这般光景。 本身柳母都已经信了她,可现在沈浪理直气壮的如此一说,反倒让柳母心中对着甥女生了疑心。 “表哥.....你....” 李嫣儿咬着唇还想再说什么,就被柳母制止住了,“嫣儿,如今你即已在相看亲事,还是注意着些名声。” 柳母神色淡然,之所以顺着沈浪的话说下去就是给李嫣儿留了三分情面。 她做为姨母,怎的不会知晓李嫣儿究竟是否真的在相看亲事。 本以为自家安儿同这孩子能够结亲是件好事,谁知这孩子心思竟如此之深。 “那.....姨母,嫣儿告退。” 李嫣儿回去的路上,一口银牙咬的直响,相看亲事之事本就是她杜撰出来的,本意就是想让柳言鸿求娶。 三皇子说了,信件往来远远不比在柳言鸿身边来得可靠。 为了心心念念的三皇子所谋的大业,她当然义不容辞,三皇子也是她表兄,并许诺了归宁候府与她日后的皇后之位。 三皇子都不介意她嫁过人之身,她受些委屈又有何妨,毕竟这些都是为了大业。 她也有信心在婚后哄住柳言鸿不圆房,可现在..... 这柳言鸿自从受了伤以后,性子就变了,她们纵使有百般算计,万般手段,可这人不接招数她们又能如何。 回到府中后,便差人去找了三皇子过来,重新在商谋一番。 沈浪在李嫣儿走后,将148喊了出来,沉沉道:“这个世界确实很快就会结束。” 148,“额......” “李嫣儿虽然心思深,但毕竟年幼段位不够高,原身周围的人对她没有了那层单纯无邪的滤镜,她自然藏不住。” 沈浪找来了原身的几个亲信副将,其中一个瘦高瘦高的副将正是上一世柳家被三皇子冠以通敌卖国罪名下狱后,为柳家四处奔走,最后被五马分尸的人。 此人唤顾宁,是柳父从战乱里捡回来的孤儿,一直跟在柳父身边待他如原身一样。 本想着让他做原身的助力,谁知道柳言鸿轻信了李嫣儿的谗言,第一个将她赶出了将军府。 想到这儿,沈浪喊道:“顾兄....” 顾宁在上次刺杀中拼死保护原身,身上的伤也才刚刚恢复,突然听沈浪这么一喊,浑身一个激灵。 “少将军有事尽管吩咐....莫要这般折煞属下。” 沈浪,“..............” “此番找你们前来,没有旁的事,上回刺杀一事,我自知与你们无关,你们也莫要往心里去。” “这事是我连累了你们。” 闻声,下方几人纷纷跪下,“少将军莫要自责,是我等武艺不精。” 沈浪叹了口气,将众人扶起后,沉声将前因后果同几人解释了一番。 “我找你们前来,则是想将计就计,看看那幕后之人还有何招数。”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个预收呀! 第44章 第44章 几人一听面色也沉重了起来, “属下愿为少将军分忧。” 最后,沈浪商定后,选中了顾宁为此事的诱饵。 三皇子本就志在柳父身边的这些精兵强将, 想要拉做己用, 而顾宁此人忠心不二, 有勇有谋。 在军中也是被柳父一手提拔上来的, 三皇子在打听的时候,自然对他也有所耳闻。 他确实是一把好刀。 几人商议完一番后, 决定佯装将顾宁还有几个将士狠狠责骂重罚一番。 后面则坐等着三皇子在军中埋下的暗线,联系这三人。 沈浪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上辈子柳家的大厦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坍塌,思来想去则是疑上了柳父身边的人。 柳父这几年从不重用外戚,不管是岳家李丞相那边的人,还是归宁候府的人, 从来都是一视同仁能者居之,而不会空降提拔外戚。 柳父这般作风虽然深得皇帝心意, 可这同样也是个得罪人的活儿。 —————————— 沈浪在被钦封之后,因着受伤的缘故重罚了几位将士,不少对沈浪不好的流言纷纷传播了开来。 沈浪对此一概不闻不问,两耳不闻窗外事, 一心在暗中培植自己的谍报势力。 毕竟想要将丞相府跟归宁候府拉下马, 可不是个小力气活儿。 既然李嫣儿在心中说在归宁候府受那七八个庶子庶女苛待,那沈浪自然要‘满足’李嫣儿的这个心愿。 148这时候蹦了出来,八卦道:“李嫣儿现在正跟三皇子在月老庙私会!” 沈浪:“………” 这个就不需要特意告诉他了! 这两人在京中时常相见,那三皇子倒是继承了云帝年轻时候的好皮囊, 那俊俏模样引得多少官家侯府未出阁的姑娘心驰神往。 更何况那李嫣儿生的也不错, 一个翩翩公子,一个国色天香的佳人, 你来我往,花前月下。 那三皇子,又怎么能把持得住? 月老庙后厢房。 李嫣儿衣衫凌乱的匍伏在三皇子身上,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娇媚,“表哥……那柳言鸿不知怎的现下对我多了几分防备,我…我不想……嗯……” 话还没说完,三皇子就狠狠地在女人身上揉了一把,“表妹,这事关系到你我前程,我自知委屈了你,可你要为了我们的未来着想,那柳言鸿你必须嫁!” 李嫣儿闻言,颇为委屈的在男人怀里闹腾了一番。 惹得三皇子软声细语的哄了好久才将人哄好。 三皇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柳家兵权在握,得柳家军者得天下! 只有他握住了柳家兵权,这云国的天下何愁不是他的! 只可惜柳家那些迂腐不堪的莽夫,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若归宁侯府的二小姐,他的好姨母嫁进了柳家,他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本以为那柳言鸿是个没脑子的废物,见他之前对李嫣儿那般看重,他才有了这谋划,谁知李嫣儿不过是个目光短浅的废物。 一心只想着嫁进皇家享受荣华富贵,没有半分远见。 实在不如他的玉儿聪慧伶俐,想到这儿三皇子再也没了耐性,借口事物繁忙推开了李嫣儿匆匆离去。 本以为此次前来是李嫣儿有所收获,谁知她只不过是来哭泣抱怨,这让三皇子心里对李嫣儿多了几分不满。 匆匆离开月老庙以后,三皇子径直去了李丞相府后门。 不过片刻,一粉衣女子脸上蒙着轻纱快步出来,上了马车。 两人再一次匆匆离去。 沈浪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着实惊讶了一番。 “你们可看清了?!” 两人语气肯定道:“属下绝不会看错,三皇子从月老庙出来之后,直奔李丞相府邸后门而去,不稍片刻后门里就出来了一粉裙女子。” “属下虽不认得那女子是何人,却也能看出那女子身上的衣衫料子与寻常官家府中婢女料子不同,那是上等的丝绸,想必不会是李丞相府中的婢女。” 沈浪用折扇敲了敲书桌,“李丞相乃本将军外祖父,府中除了母亲之外尚有三个舅舅,两个姨母,只是不知那女子是是哪位表妹……” 他也没想到三皇子竟这般会笼络,难怪上辈子归宁侯府跟丞相府会那般扶持他上位。 原来是许出了两个皇后之位。 可在他的视角里,三皇子的皇后并不是李家人。 看来这三皇子的谋算比他想的还要深的多。 —— —————— 沈浪将这件事同柳父,柳母通了气,提前打了预防针,免得他们在被李嫣儿给蒙骗了。 毕竟,三皇子可还等着李嫣儿嫁进柳家,好借此瓜分柳家兵权势力。 没过几日,丞相府那边就传来了动静儿。 柳言鸿受伤后闭门不出,导致多少京城贵族想要攀亲结识都碰了个软钉子。 但现在,他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李丞相借着举办家宴的名义,把将军府的人请到了府上。 丞相府里,柳母一进门儿便被母亲唤了过去。 而陪着柳言鸿的则是府上几个庶出舅舅家中的孩子。 李丞相一把山羊胡,在看向沈浪的眼里,满是精明的算计,“安儿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作为,比你爹倒是强出了百倍!” “外祖父过誉了,安儿自是不如父亲英勇。” 闻言,李丞相冷哼一声,“你可莫要学你父亲那牛鼻子脾气!” “咱们李家出了表弟这么个骁勇善战的战神,也是祖父教导的好。” “祖父英明……” “表弟自幼在相府长大,自然是受了不少祖父教诲……”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李丞相捧到了天上去。 那话说的就像是柳言鸿是李家嫡亲孙子一般。 沈浪:“…………”你们开心就好。 这时,一直未出声的男子,突然开了口,“表弟如今身居高位,又一表人才,怕是府中说亲的媒人都踏破门槛儿了!” 闻言,李丞相脸上的喜色更深了一分,“安儿确实到了该说亲的时候了。” 沈浪眉头一皱,还不等他开口,丞相府的公子哥儿们对着他就是又一番客套恭维。 而沈浪这时也猜出了自己这便宜外祖父的意思,这李丞相这么多年没少想着要女婿柳父帮衬着李家,将李家这些男儿带进军中。 可柳父为人正直,从来不屑做这种事。 如今沈浪年纪轻轻便已经功名在身,李丞相这是想着老子那里无法下手,就从孙子身上动手。 如现在站在这儿的还是原身那个不懂人情世故的柳言鸿,恐怕在李丞相跟这些表哥们天花乱坠的吹捧下,早已将这些人收进了军中。 只不过沈浪从头到尾都是礼貌性的颔首微笑,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装傻充愣。 时间久了,这些人也自知无趣,便不再提。 这次家宴,变相塞人,暗中相亲的味道十足。 柳父听出了李丞相话里的暗示却故作不知,柳母则是知晓柳家不喜攀附权贵,顶着压力也不点头。 而沈浪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柳家人这般态度,着实将李丞相气的不轻,用完饭便借口有事离开了。 沈浪在李府转了转,就“偶遇”了三位赏花弹琴的表妹,还有两位崴了脚朝他怀里扑来的表妹…… 沈浪,“…………”突然觉得李家也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连载幻言求收藏呀!《女配她冷漠无情(快穿)》 众所周知池家千金池欢脾气爆不好惹,成天怼天怼地怼空气。 身边一堆鲜肉,奶狗围着走,但池欢有个毛病,到手后翻脸就无情。 拔x无情,实乃贵圈之楷模。 有一天,系统收集满池欢“前男友”们的怨念后,给她绑定了【悲惨女配系统】 悲惨女配,顾名思义:爱惨了男主,败光了家族,落得个不得善终,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境遇。 每个世界都坐拥千万资产,忠爱数钱大业的池欢:“爱惨了男主?是钱不够数,还是奶狗们腰不够好?” 第一个世界: 为爱舍弃千亿继承权的女配 凤凰男一朝变霸总娶了妹妹,池欢:天凉了,男主你该去捡破烂了。 第二个世界: 为竹马捐肾而死的女配 蛇蝎竹马在线骗肾,池欢:你?也就只配用猪腰子。 第三个世界: 为真爱害死亲哥家破人亡的女配 弄死你哥哥,我娶你为妻。池欢:自己废掉第三条腿,千万资产全归你,敢吗? 第四个世界: 为王爷成亡国公主的女配 国都不为我亡,何谈爱?池欢:我后院的面首们最近研究人彘,还缺个实验品。 第五个世界: 为真爱铺路反被送上人渣床的女配 不肯献身,还敢说爱我?池欢:麻烦找五十个少爷,好好伺候影帝。 第六个世界: 为真爱背叛军人丈夫的女配 我想要他手上的任务机密,池欢:歪,妖妖灵吗?这里有间谍。 第45章 对于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意外, 换作任何一个人都能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然堂堂丞相李家这么多的嫡女,庶女, 如此这般不顾及自身脸面清誉的上赶着过来扑倒他。 看来他这便宜的外祖父是铁了心想要跟柳家将门亲上加亲, 如此这般的作态..... 很难让人联想到这李丞相是想跟归宁候府的那位想要一较高下。 归宁候府的李芙蕖再这么是嫡女受宠, 那也是嫁出去的女儿, 是归宁候府的人。 按照这古人的尿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这外孙女儿再好, 也好不过自己嫡亲的亲孙女。 沈浪不由得咋舌,“啧.......” 李丞相这算盘打得是挺好,但这一切的基础上是要他接这盘才行。 在沈浪避开了第四个表妹的时候,远处走过来一个,身穿翠绿碧波绸缎的姑娘。 女子在婢女的搀扶之下, 莲步款款地朝沈浪走了过来,垂着头, 微微欠了欠身。 “玉儿见过表哥哥……” 沈浪,“..........”表哥哥..... 一直在沈浪脑海里装死里的148终于有了提示,“宿主,宿主, 这个女人好像就是三皇子最后的皇后, 是个借居在李相府中的表小姐,袁玉儿。” 沈浪微微愣了一下,他还没想到这李丞相这么荤素不忌,一个女子同时拿出来许两家? [我觉得可能是你刚才把那些个‘庸脂俗粉’都推开了, 所以李丞相这没招儿了, 将这王炸提前弄了出来。] 沈浪心下了然,“原来如此。” 沈浪跟148之间的对话,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 那边李玉儿还欠着身子,沈浪倒是想看看这李丞相把李玉儿推出来意欲何为。 “玉儿表妹这般大礼,言鸿受不得。” 说完,就听那厢李玉儿垂首轻笑一声,接着声音轻柔的开口道:“表哥现下乃是我云朝军功最为显赫的车骑将军,自然是受的玉儿这一拜。” “表妹说笑了,褪去战袍,言鸿自然还是玉儿的表哥哥....” 沈浪说完这一番话,148膈应的直抖身子。 [咦.....宿主你好恶心哦。] 沈浪挑了挑眉,在心里道:“允许她们对我使用美人计,就不允许我接招?” 顺杆子下,才能知道对方下一步有什么动作。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闻言,两个搀扶着袁玉儿的丫鬟婢女纷纷羞红了一张脸,袁玉儿也是低着头用脑瓜子对着沈浪。 沈浪,“...........” 他还以为有什么段位招数呢,就这? 想到这儿,沈浪故意提起了刚才故意摔倒的几位表妹,道:“表妹若是要逛这园子,可要仔细着些,也不知是这园子里的地板湿滑还是怎的,今日已有许多表妹在这园子里摔着了…” 闻言,袁玉儿不由得抬起了头,只是手中的团扇遮盖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澈透亮的双眼,细声细语的笑道:“今日府中的妹妹们听说表哥哥来了府,纷纷闹着要来瞻仰一番表哥英勇风姿,谁曾想到在后园之中竟被表哥的一身凛然正气给骇着了,这才让表哥看了笑话,还请表哥莫要往心里去才是。” “噢?竟是因为我?这么说来还是言鸿鲁莽,今日才吓着妹妹们了,改日定要让母亲带礼回府像妹妹们赔个不是……” “表哥这是哪里的话,不过是妹妹们自幼养在闺中,心性娇弱了些罢了,自然不能是表哥的过错…表哥可莫要因为这事儿过于自责的好……” 沈浪眼角含着笑跟眼前的袁玉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余光却时刻注意着身后不远处的那道蓝色身影。 他经历了两世,自然懂一些识人之术,就拿这袁玉儿跟李嫣儿相比,袁玉儿不管是才情气质还是举手之间的谈吐,都比拿李嫣儿要好上的多。 过了许久,眼前这位玉儿表妹便以身子抱恙,身后的婢女这才将人慢慢搀扶着款步离去。 这时,远处一直在观察两人的人影也跟着退了下去。 “小八,你猜刚才监视我们的人,是三皇子的人还是李丞相的人?” 148身子滚了滚,“不猜。” 做人太费脑子,还是做系统好。 沈浪在李府后园中赏了半天花,这时却再也没有‘表妹’过来弹琴赏花了。 晚些时候,回到将军府里后,沈浪就将在李府后园遇到的事情同柳父跟柳母说了一番。 柳父自从李相在饭桌上,板着脸走了之后,脸色就有些不大好,听自己儿子这么一说。 自然也是明白过来自家这岳丈大人到底打的什么小算盘了。 柳母坐在一旁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母亲这么多年来就只生了我跟妹妹,本想着安儿跟嫣儿自幼一起长大,还想同妹妹亲上加亲一番,可现如今.....如今.....” 说着,柳母便是一生重重的叹息,如今李嫣儿心机这般深,就算是她想要亲上加亲,柳家老爷子怕是也不会应允。 更没想到的是自家父亲,竟也琢磨起了安儿的婚事,作为女儿的她自然知道自家父亲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性子。 可当年柳父娶她已经是违背了父命,安儿要是再娶权臣子女,柳老将军还不知会怎么闹。 想到这儿,柳母重重的叹了口气,“唉......” 柳父听了柳母的话后,重重的冷哼一声,“现在别说安儿不喜欢嫣儿,就算是安儿心悦与她,这李嫣儿小小年纪就这般会算计,若真要是娶进了门,我柳家一族指不定要让她祸害完!” 沈浪闻言,眉头微挑,原主那一世可不就是李嫣儿把柳家满门给祸害完了。 对于沈浪的婚事,几人皆是愁眉不展,最后沈浪出主意,将此事交由了一直足不出户,切深入简出的祖母柳老夫人定夺,这自然也是拖延之计。 柳老夫人深居庙堂之中,别说是旁人就是柳家自己人想要见上一面都是难事。 柳父,柳母沉思了片刻,也都点了点头。 而这个决定谁也不能说什么,碍于一个孝道,就是李相也无法指责什么。 对此沈浪也比较放心,与其这么被动的选择落在心慈耳根子又软的柳母手里,倒还不如落到柳老夫人手里头。 —————————— 沈浪每次有所算计的时候都会跟柳老将军还有柳父相商,毕竟这一世不同于上一世一个人孤军奋斗,有后备军不用白不用。 柳老将军跟柳父在朝中人脉自然也不会同沈浪上一世那般孤立无援。 只是柳老将军之前的那一套中立的策略自然是不能用了,现在各方势力都算计到自己头上,将要灭门了,再继续这么下去不擎等着走老路吗。 沈浪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父亲,祖父,如今安儿被圣上钦封为‘车骑将军’后,咱们柳家一连出了三位重权在握的大将,早已不同往日的光景,还是要早早为自家谋算一番才是。” 柳老将军听了沈浪的话以后,沉思了半响。 柳父亦然如此。 柳氏一族,除了柳父这一脉还有不少分支,现云帝重用柳家,信任柳家。 可以说柳家军将男儿遍布大云朝各地,而且各个都位居要职,柳老将军这一脉出了他跟柳父两个一品将军,现在又算上柳言鸿这么个二品大将,在云国历史上可是从未有过的先例。 虽然他们常年久居关外,但总归是将云国大半的兵权掌握在手里的家族。 如今的这份荣耀更让柳家肩上的担子重了一层,现在云帝对柳家不设防,可难保柳家势大之后,引君猜忌。 而下一任皇帝,自然也不会放任臣子军权在握。 柳父沉吟片刻,道:“如今圣上龙体康健,且还并无立下太子的打算,咱们....” 柳老父亲闻言,却看向经历过一场刺杀,心思逐渐沉稳下来的孙子,问道:“安儿现在可是已经有什么打算了??” 沈浪摇摇头,“孙儿现在并无具体的打算,只是想到这次的刺杀跟宫里人有关,咱们柳家定然已经成了那暗中人的眼中钉。与其我们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 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习惯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被动承受他人攻击。 但是柳家现在就面对着这样的一种境遇,三皇子处心积虑的算计。 而归宁候府跟李丞相一家的外祖府上,又是铁了心想要攀上高枝儿,做至高无上的权臣。 三皇子之所以会许下两个皇后之位,谋得这两家人苦心积虑的算计柳家。 他想三皇子这么做还有一层原因应该就是归宁候府虽然作为三皇子的外祖,贵妃的母家,但总归的来说归宁候已经没落了。 归宁候府现在除了一个老侯爷在朝中还有点地位以外,这李嫣儿的父亲除了沉浸在后院后宅,也并无旁的建树。 现在下面的那些个庶子们,又纷纷为了世子之位斗得你死我活,更别提好好钻营官场科举之道。 而三皇子之所谓会盯上归宁候府,不过是看在柳言鸿对李嫣儿还有几分情面的份上罢了。 但是现在,李嫣儿都没用什么用了。 三皇子还会重用归宁候府?嫡亲的舅舅只知道沉迷美色,其它的表兄表弟毫无建树,根本无法作为他的助力。 而李相那边好歹是朝中重要文臣,柳家则是将门之家,若将这两家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他何愁大事不成? “父亲,祖父,你们可别忘了,我们柳家乃兵权在握的将门之家,而外祖父李家则是朝中文臣,地位非同寻常。柳家跟李家乃是姻亲关系,若是居心叵测的人将注意打到了我们家身上,这后果.....” 沈浪用的是‘居心叵测’而非‘拉拢’一词,皇子们若是真正的德才兼备,心怀天下,又怎么会‘处心积虑’‘居心叵测’。 若是真‘居心叵测’的人注意打到了这两家人身上,不是谋朝篡位还能是什么? 果然,经过沈浪的这么一提醒,两人都想到了一点。 柳老将军听沈浪提起的这事儿就来气,恶狠狠地瞪了眼柳父,“要不是你!我们柳家能成现在这样!?” 柳父硬梗着脖子,没低头也没吭声。 沈浪不由得出声劝道:“祖父,父亲当年要是不娶母亲,又哪里来的我?” 柳老将军重重的冷哼一声,继续拧眉道:“俗话说的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母亲同归宁候府那位这多年下来感情也该淡了,既然出了这事儿,那往后这归宁候府也不必再来往了。” 柳父闻言点了点头。 沈浪也听出来了这柳老爷子话中的暗意,这怕不单单指归宁候府。 当然这也正合沈浪之意,不来往,那他下起手来也就自然没了顾虑。 柳家精通带兵养兵打仗之术,但在玩弄权术上却不擅长,可现在的沈浪却不是从前的柳言鸿。 没过几日,顾宁那边来信说三皇子埋在军中的暗线接触了他。 但这个暗探却是沈浪怎么想也想不到的人选,是跟在柳父身边出生入死多年的老参谋。 议事厅内,沈浪跟下面的几个副将面色沉重。 那老参谋在军中颇得柳父重用且信任,在军中也有一定的威势跟权利,这样一个人为三皇子所用,确实是一颗埋在柳家身边的定时炸弹。 顾宁,“少将军,此事可要禀告柳将军?” 沈浪点点头,“魏参谋在军中威望不容小觑,如今也不知他何时投靠了三皇子,又暗自在军中发展了多少势力,自然是要告知父亲。” “魏参谋在军中已有多年,跟着将军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沈浪同样有所疑惑,这个参谋在原身记忆里足智多谋,且为人亦是刚正不阿。 又怎么会轻易地被三皇子这在朝中并无多少建树的皇子拉拢。 沈浪,“另外着人去魏参谋家中好生查探一番,看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 “现在朝中拢共九位皇子,八九皇子年幼不过十岁,年纪稍大的皇子中大皇子中庸,二皇子只迷修道玄黄之术,三皇子......攻于算计,其他几位皇子倒是没怎么听说过。” 这时,一直在一旁沉默着的男人突然出了声,“少将军同将军常年在外打仗自是不知京中之事,诸位皇子之中,五皇子在民间名声极好。” 沈浪,“哦?” 那人继续道:“五皇子前两年在云国各地扫除了不少贪官污吏,在百姓之中威名颇高。” “竟是如此。” “是。并且五皇子亲民,爱民,在云国各州府都设立了学堂,帮助穷苦人家的孩子入学。” 听到这儿,沈浪挑了挑眉,这招不是上个世界他用的招数? 那人见沈浪疑惑地看向他,突然起身跪在地上道:“属下出自凉州,几年前凉州知府知县同流合污贪赃枉法至凉州百姓入水火之中,幸得五皇子为民除恶,还凉州百姓安宁,属下.....属下.....” 说道这儿,沈浪跟其他的几个人都听明白了,这人是五皇子的人。 沈浪对此倒也不惊讶,军中之人皆来自五湖四海,有故事的也挺多。 况且此人是受人之恩忠人之事,古人向来是这般作风,他倒也不会怪罪。 只是这五皇子.....还有待考察。 不光是五皇子,还有其它两位六七皇子,柳家要做这从龙之人,定然要选为贤君。 若是像三皇子那种到头来卸磨杀驴的,他还不如自己造反做皇帝。 —————————— 那边沈浪让几人暗中留意魏参谋,又命人监视着李丞相跟归宁候府那边。 只是还没等来两府的动作,就等来了袁玉儿的邀约。 沈浪正同柳父下棋,门房就过来禀报李相府里来了人,请沈浪前去一见。 沈浪,“外祖父府中的人?是男是女?” 门房顿了顿,挠了挠头,“那人坐在马车里,奴才并未见着人,只是赶车的是个小厮。” “知道了,你先下去罢。” “是。” 沈浪,“父亲以为会是何人?” 柳父沉着脸落下一子,“定是那日在相府中同你说话的女子,前几日你那归宁候府的但姨母给你娘递了不少拜帖,都让我给拦下来了,那边自是知晓无路可走了,这不,你外祖父就急了......” 沈浪继续问道:“那父亲再猜袁玉儿究竟是何身份?” 柳父拧着眉,不解道:“不是借住在府中的表小姐?” 沈浪摇了摇头,笑道:“父亲,母亲这些年可有跟你提过,或走动过曾外祖一家?” 柳父一愣,“安儿这话何意?” “那袁玉儿说是表小姐却并不是真正的‘表小姐’,而是康乐郡主同外祖父的女儿,也就是李家的七小姐。” “什么!!??”沈浪的一席话,惊得柳父声音都不由得高了几分,“安儿,这话没有证据可莫要乱说。” 沈浪神情自然的摇了摇头,“儿子自然知晓这代表着什么,可父亲.....儿子若没有证据怎敢同父亲明说。” 康乐郡主乃宁王之女,宁王乃云帝胞弟,而康乐郡主现在已然成婚多年,李丞相现在已年近五十,而这袁玉儿也不过十四岁还未及笄,这么算起来袁玉儿还是李丞相跟康乐郡主通奸之女。 这袁玉儿纵使有郡主这身份尊贵的娘亲,李相这地位显赫的父亲,却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 在李府顶着一个‘表小姐’名头,已然是抬高了自己。 柳父脸上的震惊之色没持续多久,就一脸的便秘,“要照你这话说来,这袁玉儿也算是你的姨母!这老不休的,为了自己的位置竟然做出这等有悖伦理之事!” “简直是丧心病狂!!!不知廉耻!” 沈浪笑了笑,他刚开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震惊程度可不比柳父小,这也难怪了为何最后三皇子登上高位后,许的是袁玉儿后位。 想必这后面,还有宁王跟康乐郡主的一番助力。 这蹚浑水,真是越来越浑了。 难怪他说为什么袁玉儿小小年纪就有将三皇子笼络住的心机,想必是李相对她寄予的厚望多了,培养的也就多了。 算起来这也是李相手中的一张得力王牌,能让他一跃成为国丈的王牌,所以他才这么肯赌,这么敢博! 沈浪晾了门外头的人一阵儿,这才施施然的朝大门走去。 沈浪走至马车旁,问道:“敢问是何人寻在下?” 过了片刻,马车里传来一道柔弱的女声,“表哥哥真叫玉儿好等....” 在知道袁玉儿真实身份后,沈浪对这名义上的‘姨母’这一声‘表哥哥’渗得鸡皮疙瘩直冒。 148也在一旁跟着吐槽,“咦,宿主,这女人好不要脸哦。” 沈浪嘴角抽了抽,“没事儿,这样显得她跟我还是平辈儿....我也不吃亏。” 148,“............” 沈浪,“府中有事,耽搁了些辰光,不知是表妹过来,言鸿失礼了。” “妹妹听闻月老庙的大师解签颇灵,特来寻表哥明日一同前往,不知表哥明日可有空?” 沈浪跟148同时一怔,脑海里闪过李嫣儿同三皇子在月老庙私会一事。 “月老庙?可是西山上的月老庙?” “正是,表哥听说过?” “略有耳闻,既然表妹想去,言鸿明日前去相府寻了表妹便是。” 话音落下的瞬间,马车帘布被人掀了开来,一张娇嫩白皙的面孔出现在沈浪眼前。 “那玉儿明日在府中静候表哥.....” 说完,帘布便被人放了下来。 沈浪,“啧.....好一招美人计啊!” [那你还答应人家。]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归宁候府的尾巴抓了一大把,李相又是个老狐狸他跟三皇子的狐狸尾巴可不好抓,如今我等了这么久才等来他们送人头,怎么能拒绝。” 要彻底搞死皇子还有李相,就得抓到他们真正‘谋逆’的罪证,已他们现有的罪证,就算放出去也动不了李相的根本。 更何况,三皇子还是皇子,是皇家人。 若非他惹得天怒人愿,百姓怨声载道,皇帝震怒,不然也是轻拿轻放的份儿。 如果不是这样,上个世界他又怎么会那么算计太子跟二皇子。 就是不知道这三皇子,哪里入了李相的眼就是了。 “..............”148,“哎.....太难了。” 每个世界都这么难。 沈浪,“不,这个世界已经很简单了。” 只要拔掉军中柳父身边的钉子,将柳家军得力干将内部清洗一番,抓到李丞相跟三皇子的痛脚。 再给他们迎头一棒,任务自然就完成了。 [宿主啊,你说的简单,你倒是做啊!] “.........”沈浪,“我不是正在做?不然你以为我最近花钱如流水是怎么回事?” 这京城中大小青楼,赌坊,风月场所基本上都被他渗透了。 不然怎么能知道那等皇家秘辛? “小八,慢慢来.....”他的第一个目标是归宁侯府,李嫣儿。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连载文《我养反派的那些年(穿书)》,《女配她冷漠无情(快穿)》求收藏呀! —————————— 呜呜呜,我更新我更新,求求你们了别给我打0分了! 桂圆给你们磕头了!!! 要红包吗?2分好评有红包! 收藏隔壁文,去那边留言也有红包,去吗?去吗?宝贝们!? 踩一踩,逛一逛,订阅一章的晋江币就回来了哟!还有剩的呢!感谢在2020-06-03 23:49:34~2020-06-11 20:38: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吃饱饱身体好 5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奔跑的五花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第二日一早, 沈浪就带着两小厮骑着马前往李丞相府去接人。 沈浪一身银白底色翠纹织锦羽缎长袍,再加上在京城里养着的这半个月,原本被晒成小麦色的肤色, 倒是白了许多。 再穿上这么一身衬得整个人身上常年在外征战的戾气倒是少了些许。 一路上过来, 不少瞧见沈浪的姑娘们一个两个都羞红了脸, 纷纷用手中的帕子遮脸不敢直瞧沈浪。 沈浪不慌不忙的骑着马, 慢悠悠的往李相府那边过去。 按理说,将军府邸跟那李丞相府邸相隔不过三条街, 若是策马过去也就是用不了几息之间的事儿。 可沈浪却如此这般,不仅148想不明白,就连身后跟着的两个手下也一样想不明白。 沈浪身后跟着的两个人可不是一般的小厮,而是他特意从军中提拔上来的两个无背景,无依靠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也是作为除了那几个副将之外的心腹手下, 这一世不同上一世,不论是他还是柳家的任何一个人, 现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148对自家宿主这么一招倒是没想明白,不由得出声问道:“宿主,你这是干啥呢?” 沈浪,“等人....” [等谁?] “你说呢?”沈浪抬眸作似不经意的往皇宫那边的方向望了眼, “今天我如此这般风光的出门, 当然要给‘有心人’制造点儿偶遇的机会啊。” 148,“..........” 沈浪对着身后的两个男人低声道,“一会儿都惊醒着点儿。” 身后两人,神情一怔, 想到之前少将军归京路上被刺杀的事儿, 瞬间对外界就提高了警惕心。 “少将军放心,我等誓死保护少将军。” “末将定不负少将军所托。” 沈浪, “............” 不过是让他们多留心点身后跟着的人马而已,这两人想到哪里去了。 沈浪半磨半蹭的恰好在晌午之前赶到了李丞相府邸,而这时袁玉儿在府中等的心都要焦躁起来了。 前几日三皇子来府中寻她,她跟着三皇子出门后,迎了父亲好生一番的责骂。 可这如何又能怪得了她,她本应该是丞相府风风光光的八小姐,现下却不得不以那远房的‘表小姐’身份住进这丞相府。 这府上众人只有她身边的老嬷嬷知晓她的身份,而这丞相府中上下不管是夫人还是下人,全都当她是远房过来打秋风的穷亲戚。 没有一个与她好脸相待,父亲虽然栽培她,却不过是想着利用她罢了,她若是再不为自己谋算一二,她这辈子还能有出头之日吗? 至于那柳家侄儿心悦与她之事,却也怪不了她,要怪就怪他自己投错了胎。 今日约他去月老庙赏花亦是三皇子那边着手安排的,一来是可以借此名义让她同三皇子私会,二来....二来三皇子对柳家将门颇为欣赏,一心想要拉拢柳家。 奈何皇子不得擅自接触近臣,而父亲现下似乎也有意让她同那柳家结好,这才有了她一个姑娘家那般不要脸面的前去邀请‘表哥’同游月老庙。 可现下时辰都快到晌午了,三皇子的人已经明里暗里催了好几回了,那柳家表哥还未来。 终于,在袁玉儿准备起身前去将军府时,沈浪带着随从翩翩而至。 沈浪瞧着袁玉儿眉间那股怎么掩都掩不下去的骄躁,温和一笑,先发制人道:“玉儿表妹可是等急了?” 袁玉儿那本欲借娇撒气的想法一下子被堵在了嗓子眼儿里,她总不能真的顺了沈浪的话说自己等急了。 “哪有....玉儿还以为表哥忘了今日之约....” 沈浪眉眼含笑,道:“言鸿已有多年未归京,前几日归京又在府中养病,今日一出门便被这京中事物吸去了眼睛,这一下来竟忘了与表妹约好的时辰。” “实在是表哥的不是,我在路上瞧着个捏糖人儿的师父,手艺格外的好,这不表哥让他捏了个‘表妹’,特此来向表妹请罪。” 说着,沈浪便从身后两小厮手里接过糖人儿,递到了袁玉儿面前。 袁玉儿本来为了今日能见心上人,早早儿的起来就开始梳妆打扮,一身缕金百蝶穿花桃红云缎裙,那张本就面若桃花的脸上更是涂着不少昂贵的胭脂水粉。 沈浪将那低廉的糖人儿往袁玉儿跟前一递的时候,袁玉儿那花容月貌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丝丝裂痕。 然而,沈浪像是看不见似的,轻声问道:“玉儿表妹可是嫌弃表哥的礼物?” 袁玉儿强撑着笑脸从沈浪手上接过那糖人儿,温婉的笑道:“怎会?难得表哥哥还有心惦记着玉儿....” 沈浪闻声,瞬间眉开眼笑道,“玉儿若是喜欢,那表哥哥每日都差人送糖人儿过来可好?” 袁玉儿闻言手上的动作一僵,整个人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排斥。 “表哥勿要这般破费,玉儿如今已是大姑娘,若是成天喜爱甜食,叔父怕是要怪罪与我了。” 沈浪挑了挑眉,袁玉儿虽是李丞相之女但对外却是远方亲戚的女儿,袁玉儿这一声‘叔父’倒也是合理。 只是,他可不会就这么放过她,像是没瞧见袁玉儿的排斥一般,沈浪柔声说道:“怎会,回头我去同外祖父说一声便是。” “表.....” 袁玉儿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沈浪出声打断道:“玉儿妹妹,现下时辰可不早了,要是再晚些上路,咱们可就赶不上月老庙的素斋了。” 经过沈浪这么一点拨,袁玉儿这才想起来,那月老庙中还有三皇子在苦苦等候着她。 一时间也顾不得手上的糖人儿,匆匆忙忙的上了马车。 现下天气又炎热,袁玉儿上马车时又过于着急,一个不注意让那化开的糖人全都粘粘在了那一身金镂百蝶穿花桃红云缎裙上了。 袁玉儿瞧着自己精心装扮的这一身儿全被一个劣质糖人儿给毁了,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格外扭曲。 她在府中纵使有李丞相撑腰,却也始终是个‘外人’,相府后院的管家权在嫡母手上。 自然而然不会对她这么一个‘外人’有多好,若不是娘亲那边偶有补贴,恐怕她在李府中过的连那几个庶女都不如,这套衣裙是她为数不多的能上的了台面儿的衣裳。 她本就是仗着自己的姿色,擅于将自己装扮的柔弱善解人意才得了三皇子青睐,而如今这一身却是被柳言鸿毁了,这叫她如何面对三皇子! 沈浪在外面骑着马,对马车里袁玉儿恨到杀人的心态一无所知。 倒是148不嫌事儿大的往马车里看了眼,直直地看到袁玉儿那张扭曲不堪的脸。 [我的妈哟,那女人好可怕哟!那脸上的表情像是能吃人!] 沈浪听了148的惊呼声,不由得勾了勾唇,“女为悦己者容,将才她上马车糖人糊了她一身,她又是要去见情人儿的,怎么可能开心的起来?” 148默了默,“所以你刚才是故意送她糖人儿的?” “非也,非也....”沈浪摇了摇头,“我只不过是想看她那披着虚假温婉的皮子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芯儿而已。” 也想看看她到底有多能‘忍辱负重’,在明知自己身份的情况下,为了自己的情人能来勾引自己‘侄子’的女人.... 不,现在的袁玉儿也只能说是个姑娘,这姑娘的耐性跟毅力,还有不要脸,豁得出去的精神,着实让人佩服。 佩服是佩服,但绝不可能是欣赏,这种人,有这股子劲儿不用在正途上也是可惜了。 若说李嫣儿的坏是李芙蕖长年累月灌输的思想给教养坏了,那这袁玉儿可就是真的从里到外都是个歪的,十四五岁就有如此心计,能是个好的? 148听了沈浪的话后继续沉默了下去,世界上的人并不是它们系统,是被人设计出来的。 虽然它们有思想,有思维,可它们却无法有自己的思维,它们能做的就是循规蹈矩。 月老庙在西山的半山腰上,而西山则坐落在京城的最最西边儿,只不过因着那庙里的姻缘签儿颇灵。 倒也闻名京城内外,不少官家还是普通百姓子女将要及笄的都会过来求上一签。 是以,那边道路上就算再怎么荒凉,路上还是能瞧见不少马车,行人前往那边儿去。 而沈浪早上之所以在城里那番耽误,就是为了让京城里盯着的他的人打探好目的地,好在路上求个‘偶遇’而已。 这不,刚出城没多久,一辆黑漆齐头平顶的马车就跟在了沈浪一行人身后。 沈浪眸眼微微眯了眯,在心里问道148,“后面马车里的是什么人?” 148还没来得及接话,沈浪身边的那位穿着深蓝袍子的小厮就快马至沈浪耳边,低声道:“少将军,我刚在后面听了声,咱们后头的是御史大夫,杜家姑娘的马车。” “御史大夫?杜家?” 沈浪牵着马上幽幽的往后看了眼,这杜御史可是李丞相在朝中的劲敌啊。 两人一度因为政见不合而水火不容,现如今他带着李家的姑娘刚出门,就让自家姑娘跟上了。 沈浪笑了笑,对148道:“看,盟友这不是主动送上门来?不过这也说明了咱们这杜御史是铁了心想跟本将军那便宜外祖父打擂台了。” 而那下属却没想这么多,问道沈浪,“少将军,这杜御史也是五皇子外祖,这杜小姐的马车....我们可要让路?” 沈浪闻言不由得看了眼旁边的马车,这杜御史跟李丞相都是从一品大员,而他是二品车骑将军。 若是按这等级,确实应该是他让路,可这杜姑娘却没什么官职,要他一个二品车骑将军让路倒有点说不过去。 只不过刚才这人嘴里说的‘杜家是五皇子的外祖’,沈浪听着这提点扭头看了眼那黑漆平头马车。 这马车倒是不太像一个未出阁姑娘坐的马车,沈浪顿了顿道:“吩咐下去,让我们马车靠边儿,让后头的马车先过....” “是....”那人见状连忙上前吩咐车夫靠边停下。 袁玉儿坐在马车里本就心急如焚,见沈浪的人吩咐车夫停下后,着急的将马车上的窗幔掀了开来。 “表哥哥,发生何事了?” 沈浪朝前面看了眼,“方才杜家姑娘的马车被我们挡在了后头,表哥想着我们不怎么着急,特此与那杜姑娘让了让道儿....” 袁玉儿闻言,一双素手紧紧地攥着衣裙,努力的让脸上的焦急不那么明显。 “原来如此,没想到表哥哥竟如此怜香惜玉..让妹妹好生羡慕那杜家姑娘.....” 沈浪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袁玉儿,“玉儿妹妹此言差矣,表哥哥这不是亲自陪同着玉儿妹妹,玉儿妹妹又何来羡慕一说?” 五皇子既然跟了过来,想必也太概是探到了三皇子现在就在月老庙中。 反正他也不是真的想见三皇子,就让他们兄弟两先过一番招儿,等袁玉儿过去了,再给他们加点儿料。 “我.....” 袁玉儿眉眼含羞带涩的看了眼沈浪,羞涩的放下了窗幔回了车里。 那欲语还休勾人的眉眼儿,若是真叫原主那个不懂人事的公子哥儿来了,却是会勾的他缺魂儿少魄儿的。 毕竟李嫣儿那段位都能勾住他,更何况这段位高了不少的袁玉儿。 沈浪无所谓的笑了笑,接下来一路倒是也遇到了不少京中要员的官小姐。 但大多数都是几句话之后,就匆匆离去,并未有多的交谈。 沈浪对每一个上来打招呼的官家小姐都以礼相待,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模样倒是在这半天之内俘获了不少姑娘芳心。 然而这一切正是沈浪想要的,他就是要三皇子还有李嫣儿,袁玉儿知道,他沈浪对谁都是一样的风流多情。 他们自以为的色丨诱那一套,在他这儿起不了什么作用,要想抓住他的心,得换个招数才行。 这个世界上,谁还离不了谁啊!?骗人感情这一套也就是在古人身上能用得了。 到了月老庙之后,袁玉儿便在身边婢女的带着去求签去了。 临了,袁玉儿还不忘安抚沈浪,“表哥哥....求签这事不宜对外声张....玉儿就先一个人进去了....” 沈浪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玉儿妹妹去罢,我方才瞧着这庙里后头院子里,花儿开的正艳,一会儿过去瞧瞧....” 袁玉儿闻言,垂首福了福身子,便跟着婢女快步走开了。 148看着袁玉儿那急不可耐的样,“宿主,这女人,厚颜无耻!” 沈浪,“如果她不这么厚颜无耻,上一世又怎么做的上皇后之位?” [也是!] 沈浪带着身后的两随从径直往后院而去,状似不经意的问道:“都安排好了?” 身后的人,低声道:“都安排好了,表小姐一会儿就会过来。” 沈浪眼底不见笑意,“庙中的香可也换上了?” “全都换上了。” 沈浪径直往凉亭中的石凳上一坐,“嗯...那就先在后院儿喝点儿茶水罢。” “是。” 今日他故意在京城中招摇过市,为的不仅仅是陪袁玉儿来私会三皇子这么简单。 而是将京城中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这小小的月老庙来。 早在知道三皇子跟李嫣儿在这月老庙私会后,沈浪就买通了这庙里的方丈,将这月老庙里安插上了自己人。 起初他要的不过是想知道三皇子为何会放心在这月老庙里私会李嫣儿,后来袁玉儿前来约他共同来这儿,他才有了这一番布局。 这月老庙一开始不过是个扶不起的破庙,香火近乎于无,只是三皇子自己营造出来的‘灵验’而已罢了。 为的不过是图财,又能掌握京城中官家女子的姻缘,这边问‘姻缘’灵,那这京中自是会有不少官家在相看的子女前来合八字。 若是有异党要通过姻亲联姻,这三皇子必定首先知晓,从而在中间搞破坏。 这居然也是三皇子在这京城中埋下的暗线一笔,从这小小的姻缘线中抽丝剥茧,理清京城中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沈浪,“小八,不得不说这三皇子用这招儿确实有点儿头脑。” “...........”148,“坏人姻缘,如同杀人父母....” “所以,这也是三皇子缺德的一点儿,被他这么一搞不知道多少真正的有情人分崩离析。” 沈浪慢条斯理的喝着茶,那边京都官员下面的子女也都跟约定好了似的,一个两个纷纷往月老庙挤。 这也得益于沈浪前段时间养病在府从来没怎么出过门,这回好不容易出了门,那些个巴结不上老将军跟柳父的人,不都上赶着过来巴结沈浪了。 年少英雄,又此般年轻有为,自是引得不少官员以及闺中女子心驰神往。 沈浪对女子都有礼有节,对那些上前来搭话的男儿也就少了几分客气。 在袁玉儿离开的这一遭,沈浪竟也将这京城中一溜十三遭的官员子弟认了个全面。 女眷那边都在庙里求姻缘签,最后三五成群的组团赏花,一时间这月老庙竟也好生热闹了许多。 这边沈浪同人饮茶畅聊分外畅快,而那月老庙的角落厢房里,袁玉儿匆匆忙忙梳洗一番后这才赶到了三皇子所在的厢房。 案几上青烟袅袅,那香在袁玉儿进门之前便已经燃烧过了一半儿,袁玉儿一进门便被失控的三皇子一把抱住,扔在了矮塌之上。 “玉儿,我的好玉儿....你可让本殿好等....” 袁玉儿被摔的大脑一懵,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人就已经被三皇子扑倒在了软塌之上。 一时间,厢房里气氛靡乱不堪,而等候在厢房外头的小厮跟婢女也都不自在的挪开了好几步。 而这时候,李嫣儿在月老庙前匆匆忙忙的下了马车,一僧人模样的男子立刻上前,低声道:“李小姐,三皇子已等候多时了,请跟我来....” 李嫣儿不作他想,跟着僧人径直往偏殿而去。 而沈浪这边,在收到李嫣儿到庙里的信息时,那边一身穿玄色衣袍器宇不凡的公子,却趁人不注意之间漫步到沈浪身边。 玄衣公子手中一把白玉折扇轻轻一扬,沈浪身边就自动让出来两个位置。 只听那人慢声细语的对沈浪说道:“往日听了柳少将军诸多事迹,今日一见柳少将军果然不同凡响。” 沈浪端起茶盏,朝人敬了敬,“兄台缪赞了。保家卫国实乃将人职责所在!守卫边关,擒拿敌军亦是我云朝所有将士的功劳,柳某不敢居功。” “柳少将军过谦了....” 男子说完,旁边一有不少人跟着附和道:“柳少将军当真是一表人才,英勇不凡,我云朝有柳家在何愁大敌来犯!” “就是,就是!有柳家军在,我云国边境无忧。” 在一众吹捧声中,突然穿插了另一道声音,“不知柳少将军现下可有婚配?” 沈浪笑着摇了摇头,“言鸿年少,家中对言鸿婚事暂时还没有安排,言鸿志在保家卫国,不在儿女情长。” 话音一落,不少人脸上笑了笑,对沈浪的话却并不放心上。 这京城中谁人不知李丞相家‘表小姐’还有归宁候府家那位嫡女同他的关系。 自古英雄都难过美人关。 其中一位世家公子不由得出声调侃道:“柳兄这话为兄可就听不得了......芙蓉帐中自有它的好处,柳兄试过才知道这其中的好!” “可不是,早前我就听说那归宁候府的嫡小姐对柳兄有意,柳兄可莫要辜负了人家哟....” 然而,那人一说完这话,沈浪身边的玄衣公子就冷了脸色,“归宁候府的嫡小姐?呵.....她也配!?” 众人皆是没有想到那玄衣公子会出此言,一时间都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接话。 而围在沈浪身边的这一群人当中自然是有同归宁候府那边沾亲带故的人,听人这么一说也不由得沉下了脸。 “这位公子这话是何意!?归宁候府虽不如从前那般,现下却也是圣上钦封的侯爷!” 那人这么说完,转而看向沈浪,指望着他从中调和几句,毕竟那李嫣儿怎的也算是柳家的表亲。 然而,沈浪却是笑笑并未接话。 沈浪的这个态度,完全就坐实了身边玄衣公子的那番话,‘李嫣儿她配不上柳言鸿’! 众人还没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就听见女眷那边传来一阵阵吵闹声。 更有李嫣儿尖着嗓子的叫骂声,“袁玉儿你这个下贱胚子!!贱人!你....你竟敢勾引三皇子!!?” “来人,给我扒光她的衣物!好好叫人看看这下贱胚子是如何勾引三皇子的!” 李嫣儿气得浑身发抖,一边骂,一边用鞭子抽打着浑身上下衣不蔽体的袁玉儿。 三皇子跟袁玉儿中了那种药,袁玉儿又是刚刚破身,又在房间内苟合了一两个时辰,轻轻松松的就被推门而入的李嫣儿从床上拖了出来,扔在了这偏殿的院落之中。 而这偏殿虽说极少有人过来,但奈何今日庙中贵客颇多,方丈主持招待不过来,便也在临近这偏殿之处安置了几位官家女眷。 李嫣儿这么一闹,自然有临近的女眷闻声而来。 只是没想到却是瞧见了这么不堪的一幕,女眷们纷纷羞得用帕子遮住了脸,却也没人上前去拦了拦李嫣儿。 “这.....羞涩人了!这归宁候府的嫡小姐竟然如此泼辣!!” “别说,这袁玉儿也是个不知廉耻的人!竟然在庙中私会男人!” “姐姐,你们快别说了,羞死人了,我们快快离去罢!” “你这个贱人!我们李家好心好意的养着你!你竟然做出这等龌龊事来!” 而那头的李嫣儿气急了,不止殴打袁玉儿还将她也在庙中私会三皇子的事给说了出来。 “我与三皇子早就互通心意,你算个什么东西!?贱人!” 李嫣儿这话一出,不少心悦三皇子的女眷不仅恨上了袁玉儿,连带着李嫣儿也一起恨上了,有点心算的姑娘特意差了身边的丫鬟婆子将外头那些不知情的女眷请了过来。 而因着其中一人是三皇子,女眷这边不好前去,那些知晓五皇子在庙中的人更是却男客那边知会了一声。 将那边的男客也一并引了过来。 袁玉儿往日里因着李丞相特意嘱咐过李夫人的缘故,时常被带着出息京城中各家贵女之间的宴会。 因而在京城之中多少也有些名气,而如今这般狼狈的一面叫京中大半儿的贵女,世家公子瞧了去,心里恨毒了李嫣儿。 平日里那些被袁玉儿美貌跟才情折服的公子哥儿们,见了袁玉儿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 昔日里那些欣赏,爱慕全都化作了云烟,纷纷摇头叹息道:“竟不知袁小姐这般放荡在这庙中就与人苟且!” “呸!厚颜无耻!” “这同那青楼女子有和分别!?” 男人跟女人们的骂声一声高过一声,袁玉儿死死地抓着身上仅剩不多的遮羞布,心里恨毒了李嫣儿。 沈浪跟着一行人匆匆忙忙赶过来之时,袁玉儿已经被李嫣儿打的遍体鳞伤,而三皇子依旧是昏迷不醒。 沈浪朝身边小厮递了个眼色,小厮这才往那方丈手里放了个小药瓶。 方丈拿到药瓶后匆匆往三皇子跟前凑了过去,趁人不注意之时喂进了三皇子嘴里。 三皇子一睁眼,瞧见的就是满堂乌央央的人群,以及外头那吵吵闹闹的声音,还有袁玉儿的哭泣声。 但他一睁眼瞧见的就是自己那好五弟看戏似的眼神,“五弟....你怎的过来了?” 玄衣公子勾了勾唇,淡声道:“还不是三哥在庙中风流快活过了头,一个不小心让李家小姐捉了奸,别说是我了,恐怕明日全京城的人都要过来看三哥笑话了!” 三皇子面色猛地一沉,低头看了眼,身上被人盖着薄被,但薄被下头一丝不挂。 而外头李嫣儿的叫骂声还在继续,而三皇子藏在薄被里的拳头青筋暴起。 李嫣儿那蠢妇,毒妇!!不得好死的贱人! 在众人眼光都放在三皇子身上时,一貌不起眼的小厮悄咪咪的上前将那案己上的香炉调了个包。 作者有话要说: 大肥章送上!怎么样爱我吗!?感谢在2020-06-11 20:38:00~2020-06-15 21:12: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吃饱饱身体好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ue 10瓶;千山不倦 5瓶;奔跑的五花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第47章 李丞相府中的表小姐在月老庙中私会三皇子, 被归宁候府的嫡小姐当众捉了奸这事儿,不出半日就传遍了全京城。 袁玉儿在庙里被李嫣儿当众扒了衣裳鞭打,让京中各世家的贵女, 世子们好生看了一场热闹。 其中坊间还流传出不少有关三人之间, 两女争一男, 为爱献身, 大打出手的各类八卦杂谈。 当然,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有沈浪在幕后传播就是了。 将军府书房里, 柳家一家老少将军正襟危坐,一脸的凝重。 柳父面色有些沉重,抬眼看着沈浪,“安儿,月老庙之事.....” 沈浪, “确实是孩儿所为。” 柳父,“你可知你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万一圣上彻查此事....你....你!” 柳老将军亦是一脸不赞同的看着沈浪,“安儿,你总归是太年轻,太冒进了, 此事你应该同我跟你父亲商议商议。” 那日虽说是袁玉儿相约沈浪去的月老庙, 但在外人眼里总归是沈浪同袁玉儿一起进的月老庙。 袁玉儿后头又被归宁候府那边的李嫣儿扒了衣,捉了奸,不管怎么说这人是跟沈浪一同前去的,很难不让人将两人苟且之事联想到沈浪身上。 沈浪摇了摇头, “祖父, 父亲放心,孩子自然是做好了完全之策才敢动手的。” 柳父叹了口气, “你啊.....那李嫣儿不值得我儿如此!” 沈浪,“...............” 148,“原主他爹以为你是因为李嫣儿学会里勾心斗角....” “...........”沈浪默了默,“上一世柳家落到那般田地有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柳家过于忠率耿直,从而他们在培养儿子的时候,只教会了他如何行军打仗,如何善兵用兵。却没有教会他如何揣摩人心,也没有教会他除了忠诚之外别的事………” 也正因为如此,柳父才会一直以为自家儿子的改变,是因为知晓了是青梅竹马的表妹李嫣儿出卖了自己归京路线。 害的自己重伤垂危,是被李嫣儿的事儿刺激到了,这才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沈浪,“父亲,表妹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而已,儿子自然不会将她放在心上,儿子这么做无非是断了三皇子的臂膀。” 柳老将军点了点头,他就知道自家孙儿不会是那种因为一个女人就失了分寸的人。 “如今这事儿一出,归宁侯府那边是彻底的得罪了你外祖父,这两家之间恐怕就是有你姨母在中间说和,怕也是于事无补了。” 柳父也跟着点了点头,“哼,归宁侯府那边也是自作自受!谁让她李芙蕖生出那么个不知羞耻心眼子比头发还多的女儿!” 一边说还一边气道,“你娘也是个心软的,差点儿就要那不要脸面的李嫣儿给算计了进去,跟三皇子有了首尾还在我们面前娇柔做作,让我们以为你们双方互相有意,你娘本还想着趁此次你回京将你们的事儿定下来!” “这要是定下来了!我们柳家祖宗坟头岂不是要冒绿光!?” 柳父越说越气,越说越激动,到最后柳老将军跟沈浪不得不轮番宽慰他。 柳老将军瞪了眼柳父,“你在这儿气什么气!那李嫣儿现在就算是我们不收拾她,李家那老狐狸也不能轻饶了她!” 沈浪亦是这么想,“恐怕不止李家,这件事影响最大的可是就三皇子,就是李家那边肯轻放,归宁侯府那边再是三皇子的外祖家,怕是三皇子也决计绕不了李嫣儿。” 此事已经不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的八卦风流事儿,若当天三皇子床上的女人换作是旁人也就罢了。 但那人偏偏是袁玉儿,袁玉儿不仅是李府的表小姐,还是李丞相的私生女,更何况背后的还是宁王跟康乐郡主。 这两股势力都是三皇子夺嫡大战中的筹码,可现在这些筹码全都被李嫣儿亲手给毁了。 而李相的国丈梦也因为李嫣儿这么一闹,彻底地梦碎了……… 康乐郡主那边女儿在三皇子那边受了如此大辱,想要再扶持三皇子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但不管怎么样,三皇子既然跟袁玉儿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三皇子都必须要娶袁玉儿。 不管是为了安抚李丞相还是为了安抚康乐郡主,袁玉儿三皇子都必须要娶。 如今袁玉儿在京城中已经是个声名狼藉,不知廉耻爬床的荡丨妇,而且那日又被月老庙众人看光了身子。 别说是三皇子的正妃之位,恐怕连侧妃这么个女人,皇帝都不会答应。 纵使三皇子捏着鼻子以侍妾的名义娶了回去,那袁玉儿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得三皇子欢心,疼爱。 袁玉儿算是彻底地跟上一世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绝缘了。 毕竟不管哪一朝都没有侍妾做皇后的先例,上一世袁玉儿一个通奸所生之女,能坐上皇后之位,那也是踩着柳家满门忠烈的尸骨上去的。 所以,沈浪对袁玉儿如今的遭遇半点儿都不觉得内疚。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天道自有有轮回。 最近一段时间,全京城的百姓,还有那些跟李丞相站队不一,平时立场又不同的官员们,好生借着此次机会不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私底下都好好的嘲讽了李丞相一番。 而三皇子这次全京中的世家公子,贵女围观了这么一场大戏,接连几日皆是称病抱恙没有上朝。 李丞相因着家中“表小姐”爬床,被自己外孙女抓奸在床之事,成了不少人口中的谈资笑料。 下朝之后,更是有人当着李丞相的面儿,毫不客气的嘲讽道,“不知李相有没有听说过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 “俗话说得好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李家的家风哟……老身实在是担忧的紧……” “这可不是……我听说李相府中好些个定了亲的女儿都被亲家退了婚……李相,这究竟是与不是!?” “你们!!!” 李丞相听着这些风言风语,看着这些人的嘴脸心中呕着一口气发不出来,心中恨不得将那两个不成器的女儿,孙女活活打死。 众官见刺激的差不多了,便纷纷告辞退了下去。 只留下李丞相一个人脸色阴郁的站在原地,最后狠狠瞪了眼几人离开的方向。 一回到李府中,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阵的叫骂,殴打声。 袁玉儿头发凌乱不堪,身上的衣裳被人扯的七零八落,更有不少脚印淤泥在身上。 那些声音自李相进府就没停过,李夫人端着茶盏神情漠然的看了眼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没有吭声,由得下头那些人去打。 李相进门就见府里的乱象,目光森然地扫了眼袁玉儿,也没有出声呵斥。 袁玉儿一抬头,正好瞧见李丞相那厌恶至极的目光,脱口喊道:“父亲!!!救救我………救救我……” 袁玉儿的这一声“父亲”惊得原本正抓扯着她头发的女人一愣,震惊的看向李丞相的方向。 而府中其他人亦是一样,脸上全都是一副震惊至极的神情。 坐在主位上的李夫人淡淡的瞥了眼两人,镇定的喝着茶,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般。 这偌大的李府从根子里就烂了,她也老了,懒得管了。 李丞相听着袁玉儿这一声父亲,怒击攻心地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向袁玉儿心窝处。 “给老子住口!不知廉耻,不守妇道的贱人!跟你那娼丨妇娘一样下贱!” 袁玉儿这段时间本生就被府中退了亲事的嫡女,庶女们虐打,李丞相的这一脚直接将人踹晕了过去。 李丞相黑着脸瞪着厅中的众人,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人扔到柴屋去!” 众人这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粗暴的拖着地上昏迷不醒的袁玉儿就往外去。 没一会儿,厅里的人都尽数散了去,李丞相这才愤恨的瞪着李夫人,“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看看她们生出了个什么东西!!” 李夫人淡定的喝着茶,道:“我的两个女儿可没有被人当众捉奸扒衣。” “你!!!”李丞相被李夫人这一番话气的挥手就要打人。 李夫人瞥了眼对方,“我死了不要紧,要是被人知道那爬床的畜生是你跟康乐郡主生的,还是你授意她跟三皇子私相授受的,你说……咱们陛下会怎么想你?” “你敢威胁我!?” “威胁你?如今这府中尚未定亲,或者被人退婚的又不是我嫡亲的孙女儿…你说………” “够了!!过几天我会让一顶小轿把她送去三皇子府上!” 说完,李丞相直接甩袖离开。 而沈浪通过148的转播,将李府中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沈浪,“看来这李夫人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呐。” “…………”148,“李丞相府中那些姨娘的资料要我帮你查么?50积分一次。” 沈浪,“…………” “小八,你最近越来越黑了,当心我举报你抬高物价……” 148,“呵………穷13……” 沈浪,“…………” 那边的袁玉儿日子过的凄惨先不说,李嫣儿在归宁侯府中也是同样一番境遇。 归宁侯府因着李嫣儿得罪了三皇子不说,李丞相那边也跟归宁侯府处于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境地。 府中其他庶子庶女在外赴会的时候,同样因着李嫣儿被众家小姐公子冷嘲热讽,冷眼相待。 一些在外受了气的庶女庶子们,回到府中第一件事儿,自然是找李嫣儿麻烦,这时候的李嫣儿过的比袁玉儿都要凄惨的多。 而李嫣儿父亲归宁府侯爷在外也是四处碰壁,接二连三的被朝中人打压,老侯爷在外头的一些庄子铺子田产更是被人恶意整治,最后竟然都充了公。 一时间偌大的归宁侯府彻底地没了营生的活计,靠老祖宗留下的本儿,迟早有掏空的一天。 归宁侯府的祖母一把年纪了舔着脸递帖子进宫,却被宫里的那位给驳了回来。 这时候李嫣儿的父亲才明白过来府中此番遭遇的由头所在,忙不迭的一封休书将李芙蕖休弃,把母女二人赶出了归宁侯府。 李嫣儿也没有想到,她只不过是教训了那没身份没背景的“孤女”一顿,为何三皇子弃了她,父亲更是直接将她跟母亲赶出了府。 想不通的李嫣儿扒着归宁侯府的大门,喊道:“父亲……这肯定有阴谋,肯定是姨娘算计女儿的……父亲……” “父亲……您不能休弃母亲,母亲可是丞相之女!!还有我……将来我也是要进宫的……三皇子答应过我,会迎我进宫的!父亲!” 李嫣儿声嘶力竭的吼着,可归宁侯府的大门却没有一点儿动静儿。 过了一会儿,大门里头传来一阵声音,李嫣儿立马上前,“父亲……” 结果出来的是一紫衣华服的女子,跟一粉衫绸缎的女孩子。 紫衣女人瞧了眼李嫣儿,再看了眼一旁站着的李芙蕖,娇声一笑,“妾身知晓姐姐日后生活困难,特意出来相送,还望姐姐不要见怪……芸儿……把东西给李小姐……” 女人身旁的粉衫女子闻声,亦是乖巧一笑,将手中打着补丁的包袱扔进了李芙蕖怀里。 “李小姐可要拿好了,父亲说了不能让李小姐带走府中一针一线,这些东西可都是母亲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同父亲求来的……”女子一边说,一边笑,看足了两人的笑话。 李嫣儿闻言,怒道:“你娘不过是府中一介姨娘,我母亲才是你主母!她也配你唤她一声母亲!?” 紫衣女人听了李嫣儿的话,唇边的笑意更浓了,“李小姐不知,就在方才,侯爷已经抬了妾身做主母。就连芸儿……芸儿日后便是归宁侯府唯一的嫡小姐,我的殊儿则是归宁侯府的世子……” 李嫣儿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一旁的李芙蕖终于有了动静,“你胡说!我可是相府嫡女!!我女儿才是归宁侯府的嫡女!!” 粉衫女子一脸的不屑,“相府嫡女?那又如何?如今你们倒是回李府去看看,现在的李府可还会放你们入府?!” “你,你什么意思?!” 紫衣女人莞尔一笑,“李小姐,你可能还不知你这好女儿捉的是谁的奸……你们好自为之吧…毕竟这京城中最恨你们的可不是我们归宁侯府……” 说完,紫衣女人便拉着粉衫女子进了门,大门就在两人面前缓缓关上。 李嫣儿听了女人的话始终不肯相信是自己造成的这一切,拉着李芙蕖的手,道:“母亲,我们回去找外祖给你做主,你是相府嫡……” 李芙蕖猛地甩开李嫣儿,一巴掌狠狠的甩在李嫣儿脸上,“蠢货!!”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好基友的文,墙裂安利!! 文名:《真千金四海为家》 作者:惊猪一瞥 文案: 流落在外十六年的真千金归来,却依旧没有得到亲人们的疼爱 父母更宠养育多年的假千金 哥哥更疼乖巧的假妹妹 妹妹更喜欢温柔的假姐姐 甄熙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想吃黄焖鸡米饭 - 没人知道甄熙绑定了‘四海为家系统’ 该系统为她打造了一个家。 系统:叮——今日上线亲人‘大表哥’,请宿主挑选人物属性 A:三金影帝 B:青年企业家 C:艺术鬼才 甄熙:我选B 系统:与‘大表哥’秦斐绑定成功。 秦斐,正是甄熙所处世界中一国首富!! 甄熙默默看了一眼她的家庭成员,嗯,全是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的大佬! 感谢在2020-06-15 21:12:51~2020-06-19 23:40: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了来咯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李嫣儿被自家母亲这一巴掌扇的眼冒金星, 缓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母亲???” 李芙蕖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李嫣儿,厉声问道, “蠢货!你就没想象, 那天好好的你怎么就跟魔怔了似的去捉了奸!?” 李嫣儿被这么一吼, 脑子就算是再迟钝此时也察觉出了哪里不对, “那日....那日是府中守后门的婆子过来找我,说有自称三皇子侍从的小厮在后门有事同我说....也是那小厮说三皇子约我在月老庙相见.....” 事情到此时, 常年混迹在后宅内斗中的李芙蕖全然明白了过来,自己这蠢货女儿完全是被那躲在幕后的黑手当成了手中刀。 这把刀针对的不仅仅是归宁候府,连带着她的母家李丞相府还有三皇子都一并算计了进去! 如今,李相府跟归宁候府恩断义绝,三皇子跟宫中那位又对归宁候府失了心, 她又被归宁候府赶了出来..... 李相府现在恐怕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李嫣儿这蠢货,哪里又还会让她们进门!? 那贱人说的不出, 如今这京城中最恨李嫣儿的不是归宁候府,而是三皇子跟她的父亲,李嫣儿的外祖父! 可是到现在,这蠢货都还没有明白过来自己被人算计了!还做着三皇子会迎她进宫的美梦! 思及此, 李芙蕖又是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了李嫣儿脸上, 不怒骂道:“老娘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蠢货!” 李嫣儿接连被甩了两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怒道,“你打我做甚么!?要不是你被父亲休弃, 我现在也还是归宁候府的嫡女! ” 闻言, 李芙蕖胸口气得直发疼,“你....你这个没脑子的废物!!” “我废物!?我再废物也还有三皇子....你呢!?你现在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弃妇!” 李嫣儿捂着被打的两颊, 怨毒的瞪着李芙蕖,若不是她,她又怎么会被赶出侯府。 当她不知,她如今没了侯府嫡女之位,外祖父那边现在定然还在恼她....她现在失去了侯府跟相府的助力,还有一个弃妇母亲,她再想进三皇子府做三皇妃无异于比登天还难! 母女两人就在归宁候府门口大打出手后,分道扬镳。 街角处的马车内,沈浪坐在暗红色的马车上,将母女两人的一言一行尽数收进了眼底。 148,“………” [这两母女真的是有够自私自利的,不管什么事全都想的是自己。] 沈浪轻笑了一声,“如果她们母女没有这么自私自利的话,上辈子又怎么会做出通敌卖国,出卖自家姐妹的事儿?” 李芙蕖的眼界心胸全都跟着李丞相去了,自私,狠毒,心狠手辣,不讲昔日姐妹半分情义。 如果李芙蕖真的有情有义又怎么受了姐姐,姐夫的恩惠,还能做出那等狼心狗肺的事? 这些人的眼里,心里,只有她们自己,半点儿容不得其他人。 148顿了顿,见李嫣儿朝着三皇子府的方向去了,幸灾乐祸的出了声儿,“宿主,你说这李嫣儿是真没脑子还是假没脑子?她现在还没醒呢?还以为三皇子会要她?” 沈浪朝李嫣儿的方向看了眼,“她不是梦没醒,她是觉得自己手里有筹码。” [什么筹码?] 沈浪放下了车帘,道:“我………” “她一直以为三皇子需要靠她才能接近我,纵使现在她无处可去,但往日三皇子同她商量的那些筹算,就是她的底牌……但她忘了一点……” [什么?] 沈浪,“她忘了,男人的话最不可靠,尤其还是皇家的男人,如今的李嫣儿坏了三皇子这么大的事儿,主动找上门,也是送羊入虎口,能不能活下去还另说………” 毕竟这三皇子从来都不是个好人,通敌卖国都做的出来的人,心胸能有多开阔……… 148,“那我们的任务也算是成功了一半儿了吧?!” 袁玉儿不可能做皇后了,李嫣儿又彻底的失去了作为棋子本该有的价值。 而三皇子现在也算是彻底的得罪了李相,康乐郡主……… 沈浪却不这么想,“小八,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三皇子还是三皇子,他就有夺嫡的可能。利益会将这些人重新的绑在一起………” 所以,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这些人再无绑在一起的可能。 不论是袁玉儿也好,李嫣儿也罢,只不过是在京城这潭浑水里扔下了一颗微不足道的小石子。 从而影响了原本的进度而已。 就在一人一系统感慨发呆时,归宁侯府后门一华服男子悄摸的出了门,直奔沈浪马车的方向而来。 男子贼眉鼠眼,眼窝深陷,两颊颧骨凸出,整个人看上去透着一股纵欲过度,十分奸邪的模样。 男子匆忙赶至车前,态度十分谄媚,“在下李殊,谢过恩公,恩公大恩大德李殊没齿难忘!如今李殊已是归宁侯府世子,恩公往后有难尽管来寻李殊便是!” 马车内,沈浪勾了勾唇,“你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凭的是自己的本事,往后归宁侯府有了你,定然‘飞黄腾达,平步青云’!” 男子一听,两眼直冒精光,“谢恩公吉言!” 沈浪用手中折扇轻轻点了点车窗,外头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小厮将密封的牛皮纸袋子递给了男人。 “这里头的东西,你可能用得着……” 李殊接过袋子一看,脸上的激动之情无以言表,“恩公再造大恩,李殊今生定不敢忘。” 沈浪,“去罢,好生应考,等你金榜题名……” 李殊连忙跪下重重地磕了个头,“李殊定不负恩公所托。” “嗯。”沈浪心里笑了笑,你最好高中状元才是。 站的越高,摔下来就越惨,说不定还可能粉身碎骨。 148,“宿主,你,太狠了。” 沈浪,“再狠也没归宁侯狠。” 原身身上的血海深仇,归宁侯府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因为他们都纵容默许了一切的发生。 这李殊不过是个沉迷于风月场的酒囊饭袋,之所以把他扶上世子之位,也不过是想要归宁侯府死地更惨点罢了。 他暗中给李殊的商铺,给李殊经济帮扶,帮着他一步一步解决归宁侯府面临的困境,让那姨娘在归宁侯耳边吹枕头风,撵走李芙蕖都是一步一步算计好了的。 只有李殊坐稳世子之位,他才能将归宁侯府尽数掌握在自己手中。 思及此处,沈浪轻咳了一声,“外面的庄子都安排好了吗?!” 络腮胡子粗着嗓门,道:“将军,都安排好了。这李殊真不愧是个酒囊饭袋,对于铺子庄子上的营生一概不懂。” “我们不过是借口货物囤积无处安放,他便大开归宁侯府各处的私宅给我们做库房……也不知是真蠢还是贪心,我们那么多黄金白银放进去,他竟然没有半分怀疑之处!” 沈浪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不怕他贪,就怕他不贪!” “可是……将军,我们这段时日四处暗中灭山匪恶霸,若是这些财物真进了他归宁侯府……咱们不就……不就……白忙一场了吗?” 沈浪,“那也得归宁侯吃得下这十万真金白银才行,就怕他不止吃不下……反而把自己撑死了!” 那些放进归宁侯府私宅“库房”里的金银珠宝,全是剿匪的赃物,更有的还是京城中贪官污吏们的“私库”。 在148的带领下,沈浪这些日子趁着三皇子跟李丞相都病了的时候,四处洗劫,弄出来了这十万黄金,十万白银。 归宁侯府就是不想贪,他也会把这些东西“送进”归宁侯府。 只是到时候三皇子外祖家暴力敛脏,私藏赃物赃款,同京城周边山匪狼狈为奸这事儿出了以后。 不知道三皇子能不能从中全身而退。 ———————————————— 送走李殊后,沈浪让人紧紧地跟着李嫣儿跟李芙蕖两人,李嫣儿不进三皇子府他可不放心。 至于这李芙蕖,她嫁进侯府之后本就不受宠,在京城权贵太太之中也不得脸,别说平日里就瞧不上她的权贵太太不会搭理她,就连她在京城中百般讨好汲汲营营十多年的小姐妹们,这时候都会避而远之。 谁也不想为了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得罪李相,开罪三皇子。 所以李芙蕖最后能选的容身之所只有她那嫡亲的姐姐,柳家将军府。 若是没有沈浪跟柳父时常敲警钟,上眼药,恐怕这李芙蕖上门去哭一哭,卖卖惨,恐怕柳母就又心软的放人进门了。 沈浪顿了顿,吩咐道:“派人在路上盯着点儿,若是李夫人往将军府去,半路找人拦下来。” 外头的小厮点了点头,对沈浪的话没有丝毫质疑,应声道:“是……” 最后,小厮将马车赶进了一处偏僻的宅院里。 沈浪下了马车,直奔后宅换了身衣裳后,打开了房间内的暗门。 最后从一道粉色的香坊里走出。 香坊内哪怕是白日里都能听见姑娘客人们调笑打闹的声音。 而沈浪从进门到现在也不过两个时辰的光景,谁也不曾想到那处偏僻的宅院里,竟然有暗道直通这京城中最热闹的风月场。 沈浪想到这一点儿就肉痛,这两个地方可是他花了大积分才换回来的。 这香坊的原主人乃前督察院右督御史杨大人之产,后来杨大人被人举报入狱,这香坊被府中小妾伙同情夫谋了去,朝廷查封杨家家产竟也漏查了此处。 还是他暗中培养出来的探子偶然间发现的这么个金窟窿。 148嫌弃道:“有时候我也觉得你不是啥好人。” 沈浪对此不置一词,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好与坏,因地制宜,因人而异罢了…… 杨家小妾跟情夫能从杨家抄家中活下来,能是什么善良之辈,还不是找了个替死鬼,替她自己去死罢了。 沈浪在这边独自饮酒半天后,最后才出了香坊大门,乘着马车回府。 只不过,这路上又偶然遇见了杜御史府上的马车。 沈浪眉眼微醺,让人照旧相让一番后,那边马车上的小厮快步下了车,行至沈浪马车跟前。 拱手道:“柳少将军安好,奴才受家中主子所托,主子让小的转告您一声儿,如今城中李逵李鬼遍地走,将军府中可莫要在此时此刻迎新人才好。” 沈浪闻声,拧了拧眉,沉思半响后,问道:“敢问阁下主子是?” 小厮,“主人名唤五公子。” 沈浪闻言朗声笑道:“请阁下代本将对五公子道声谢,请五公子放心,将军府多年没添过人丁了………” “那,小的先行告退。” “嗯………” 马车里沈浪双眸微眯,李逵李鬼…… “速速回将军府………” 外头的小厮闻言,立即打起了十分的精神头儿朝将军府赶去。 148在一旁不解的问道:“宿主,怎么了?” 沈浪没有吭声,李逵李鬼……一真一冒牌…… 马车刚在将军府门口停下,沈浪半刻也没停留直接进了府中。 前厅里,柳老夫人右手边坐着柳母,而两人下方则坐着不少沈浪未曾见过的夫人,女眷。 柳老夫人见沈浪进门,面容慈祥的笑道:“安儿,快过来瞧瞧你三祖父家的五姑母……” 沈浪抬头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眼柳老夫人下方雍容华贵的妇人,低声道:“五姑母好……” 那妇人笑眯眯的瞧了瞧沈浪,一边笑一边点着头,“好,好……这还是祖母的命好,这安儿同大哥哥往年真真儿是一模一样!!如此年纪就有这般作为,往后祖母可有的福享了……” 说着,那妇人眉眼染上了一丝哀愁,“不像是我……虽是锦衣玉食不愁,可……” “好了…都这把年纪了,还说那些作甚?如今绾绾都已及笄,勤等着含饴弄孙罢……” 那妇人看了眼上方的柳母,心有不甘,“是……” 沈浪对几人的话多留了个心思,正当沈浪在脑海里寻妇人的信息时。 只听上方老夫人道:“寻个时日将这事儿定下来罢………” 第49章 沈浪眉头微皱, 瞬间察觉到了哪里有什么不对,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只见那一直在旁边垂着头不吭声的柳母突然看着沈浪,对着柳老夫人开口道:“母亲, 如今安儿年岁尚小, 他父亲总说他心性尚未成熟, 这事儿就先再等等罢……” 沈浪心下一沉, 果然,府里的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 至于什么事儿,当然是跟‘新人’有关了。 府中要迎‘新人’,柳父一把年纪都未曾娶过小妾,柳老爷子自然是不可能再娶。 要定下亲事,自然也就是他的亲事..... 只不过这前脚五皇子刚才托人来送了信, 让将军府暂时不要迎“新人”入府,这后脚就有柳家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远亲上门。 柳老夫人竟然也被说动了, 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就想要把这件事给定下来。 柳母那边拒绝完,就见包括柳老夫人在内的几位女眷脸上的神色都纷纷沉了下来。 尤其是之前还笑面如花看着沈浪的‘五姑母’,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收敛了起来。 那女人沉着一张脸, 不悦道:“族里同安儿年岁一般大的少年郎现下都有七八位做了父亲, 安儿如今却连亲事都未曾定下,祖母....您说这......” 柳老夫人先前本就同柳老将军一般,对这个从高门府邸出来的儿媳不甚欢喜,又加上这次被柳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落了脸面。 老夫人脸上的表情尽显不虞, “安儿的婚事自有我来做主.....这个家,还轮不到你说话的份儿.....” 沈浪见状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痛, 先前这老夫人一直深居的宗庙之中,平日又是深入简出,不理会府中大小事。 再加上原身的印象里柳老夫人一直是个慈爱的角色,他还以为这柳老夫人也同柳老将军一般是个明事理的人,可现在看来这老夫人竟也同上一个世界沈秦氏差不多。 思及此,沈浪侧身,叮嘱了一番身边的小厮后,小厮连忙朝院门外跑去。 沈浪心里也是一阵无语,早知道原主心里的滤镜这么厚,他就不该轻信原主的记忆,将自己的婚事之前做主交给柳老夫人。 可现在在后悔也没用,人都已经来了,而现下三方已经对上了头,看这情况一眼不合就要掐起来。 果然,听柳老夫人这么说完之后,那所谓的‘姑母’脸上表情霎时就愉悦了几分,眼底更是染上了一丝笑意。 只听那人继续开口道:“大嫂,安儿怎的也是您跟大哥哥唯一的孩子....” 女人这话一出,柳老夫人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了一分,看向柳母的眼底再无平日里的客气,反而多了一些怨怼不耐。 坐在柳老夫人下头的女人将柳老夫人脸上的神情尽数收进眼底,脸上浮起一抹忧思,看着那脸色略显苍白的柳母,继续说道:“大祖父这一脉如今也只有安儿这么一个男丁,大嫂若是再不忧心安儿的婚事,这大祖父一脉...就....就.....” 女人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柳老夫人,再看了眼柳母,最后叹了口气,道:“不管怎的,安儿的婚事大嫂嫂可要上点心,耽误不得,若是耽误了.....” 女人话还没说完,柳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够了!” 柳老夫人吼完,狠狠地剐了柳母,沉声道:“我现在还没死!这将军府还没有你主做的份儿!” “别以为这些年我深居庙堂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想要安儿娶你那嫡妹之女!?只要老身还有一口气儿,安儿就休想娶你李家女!” “母亲放心,安儿的婚事我不会插手,但还是那句话,安儿如今年岁尚小,婚事不着急....” 柳母被柳老夫人当着众人的面,这般呵斥,眼眶通红,强忍着眼泪,却也就是不松口沈浪的婚事。 柳老夫人听了这番话,气得双手直发抖,“你.....你,你可真是好样的!我柳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女人!” “这些年拦着安儿他父亲不让他纳妾,你这是要我柳家断后啊!!” 沈浪听着柳老夫人的话,心里闪过一丝不喜,见那姑母听柳老夫人说完之后,脸上眼底皆是藏不住的欢喜。 这下沈浪对柳老夫人的印象彻底差了下去,难怪柳言鸿这么识人不清,甚至将豺狼虎豹引进家门。 这怕也是从柳老夫人那里被带歪了,那女人坐在那儿不过三两句话的功夫,就将柳家婆媳之间的矛盾激化的如此厉害。 要是这人心里藏了阴毒的心思,这柳老夫人怕也会成为上一世的原身,被人当成一把捅向柳家的砍刀。 沈浪想到这里,收起了脸上温和的表情,“母亲说的对,如今言鸿将将身居高位,作为我大云朝第一位少年‘车骑将军’,言鸿报效国家义不容辞!” 说到这儿,沈浪看了眼那幸灾乐祸的女人,“言鸿志存高远,眼光自然也高,不是什么人都能入了我柳言鸿的眼,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我柳家门邸!” 沈浪的这一番话,说的毫不客气,打了那女人的脸也就罢了,顺带着连柳老夫人的脸面也一同打了去。 柳老夫人正要出言教训,就听门外响起了一道洪亮的大嗓门儿。 “我儿说的不错!我柳家将门府邸,其实什么杂碎都能进的!” 柳父匆匆赶来,额头上冒着汗珠都未来得及擦,见柳母红着眼坐在那头,连忙上去安慰道:“是为夫不好,为夫来晚了....” 沈浪,“............” 柳老夫人听了儿子这一说,气得心口处直发疼,儿子不听她的也就罢了,可现在连那以前懂事听话的孙儿也变了样。 柳母摇了摇头,抬眼看了眼坐在下方的女人,道:“方才母亲想要将五妹妹家的绾绾同安儿定亲....” 闻言,柳父神色直接阴沉了下去,冷着眼扫了眼下方的妇人,冷哼一声,“我当是谁家姑娘....五妹妹忘了十年前的事,本将倒是记得清清楚楚!你的女儿我柳家可不敢要!” 柳父话音落下,在场的众人脸色都沉了下去,尤其是柳老夫人。 那女人听柳父提起十年前的事,脸上多了几分难堪之色,看向柳父柳母的眼里淬满了毒,将手上的锦帕绞的不成形。 “大哥哥.....你.....” 女人眼眶里也含着泪,望着柳父欲言又止,眼底里还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柳父见人这般作态,内心的厌恶感更浓,怒道:“够了!你们家的女儿,随便你想许给谁,但是我的安儿,是断断不会娶有你这种道德败坏有辱门楣的母亲的女子!” 女人眼里的泪一停,惊恐的看着柳父,一张老脸上满是羞怒。 而其她在场的妇人们更是支起了耳朵,一副摁耐不住想要听墙角的意思。 那边柳老夫人见柳父将这件事当着沈浪的面提起,不由得出声高声呵斥道:“安儿还在这儿,说这些混账话做什么!?” 柳父同样脸色十分不虞的瞥了眼柳老夫人,冷声道:“母亲年纪大了,住在宗庙里舒服些,就莫要再出来了。” 柳老夫人反应的半天,这才反应过来,指着柳父,“你!!!混账东西!老娘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柳父不顾柳老夫人正在生气,扶起柳母就往后院去,看得柳老夫人心中更是窝火。 柳老夫人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早知当日就不应该让那狐媚子进门!” 沈浪看了眼前厅里心思各异的几位妇人,朝柳老夫人点了点头,也跟着柳父一起相继退了下去。 见此,柳老夫人当着一群人的面,摔了套茶具,怒骂道:“混账!!!” 沈浪跟着柳父柳母到了后院,柳母情绪依旧低落,面上带了几分愁容。 柳父黑这张脸,就是沈浪来了也没给个好脸。 “早知今日,你之前说要将婚事交由祖母做主之时,我就应当阻拦!现下可好!” 沈浪扶了扶头,他当时也未曾想到这一点,当时那般提议见两人都没有异议,这才放心将此事托付了出去。 毕竟在原身的记忆里,祖父祖母一直都是和蔼亲善之辈,岂知这一切不过都是家里人演给他看的表象罢了。 沈浪,“父亲,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父正欲开口,柳母那边终于有了反应,拉住了柳父,“事情都过去那多年了,就不要在孩子面前提及这些。” 沈浪皱了皱眉,对柳母这种优柔寡断的性子也是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柳言鸿教育成不知人心险恶,只会行军打仗的机器,柳家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正确的。 罢了,都已经过去了。 好在现在他不是原身,也不会受这些人的影响。 沈浪看了眼情绪不稳定的柳母,对柳父说道:“父亲,等祖父回来后,安儿在书房有要事相商。” 柳父点了点头,“晚些时候,为父同你祖父一起过去。” “嗯。”沈浪应声退下,将空间留给柳家两口子。 —————————— 沈浪想起前厅的那个女人,眸色沉了沉,“小八啊,这柳家看起来也是一摊子浑水啊!” 148,“哎....谁说不是呢,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把刚才那女人的资料给我。” 148滚动了一下身子,那妇人的资料就出现在了上头。 在看完那妇人的资料后,沈浪才明白为何五皇子会托人说出‘李逵李鬼’这话。 沈浪感慨了一番,“我以为这种真假千金的戏码只会在现代豪门中出现来着。” “.............”148,“这大概是,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吧。” 沈浪,“..........” “你这是又恶补什么哲学去了?” [人生哲学,伟大的.....] “............”沈浪,“成了,成了,别伟大了,我觉得你们主神不让你们懂人类感情,也是在保护你们。” 感情这种东西,过于玄学,不管是爱情,友情,亲情..... 情这个字,就很说不清道不明,但世人皆被这个字困扰一生。 因爱生怨,因怨生恨,人的一生总是围绕着七情六欲。 人嘛,总是有所求,有所求就会有欲产生,生了欲,那......从此就会衍生出无数的东西。 像他,前世一生谋财,却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谋,还是别人谋。 而之所以答应148,不过就是想去过一过别样的人生,看看别人的人生是如何的。 可第一个世界,也不过如此,原身求权不成搭上了自己,而这一世,原身求爱不成同样搭上了自己。 有时候他还真幻想过有神仙的存在,是不是会真的如同传说中的那样,摒弃七情六欲,六根干净,无欲也无求。 一直监听着沈浪大脑活动的148突然出了声儿,道:“宿主,我们就是神的产物。” 沈浪这才反应过来,“也是,你叫你们老大,叫主神。” [宿主啊,我觉得凡人跟神仙各有各的好。] 沈浪笑了笑,“就如同现代人对婚姻‘围城’的理解之意是吗?有人觉得婚姻好,有人觉得婚姻是枷锁,是困扰。” 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 三千世界,各有烦恼,他当然懂。 晚些时辰,柳老将军回府后第一件事,竟是将那刚从宗庙里出来的老夫人送回了宗庙。 府里上下的人,皆是心里一阵嘀咕。 只有少数的几个老人知晓是怎么回事,原本老夫人回府并且还带着那一群莺莺燕燕进府之时,就有人去通知了柳老将军。 但柳老将军一直在军中,忙的无法抽身,这才让柳父先行回了府。 柳家书房内,沈浪在书房外头留了几个小厮守着,其余的部下心腹也留在了外头。 沈浪同柳家父子说起了五皇子,所提之事。 只见两人饱经风霜的脸上,神色都凝重了几分。 柳老将军沉声道:“你那五姑母并不是你亲姑母,乃是前藩王之女。” 沈浪听完柳老将军的话,心中不由得惊起了一阵骇浪,148的资料里虽然有显示那‘五姑母’不是亲的,却也没有她的这般身世之谜。 148不满道:“宿主,我们现在经历的这些世界都是真是存在的世界,不是虚构的没有剧本,现在的本系统只能根据现有的信息采集世界人员资料,无法做到你想象中的神通广大,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当然,你要是完成的任务多,原力值就多,你要是能用原力值给我升级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个低级系统了!” 沈浪,“..............” 得,怪他,没有给自家系统升级,还嫌弃它。 沈浪,“我的错,我不该怪小八。升级要多少原力值?” 148毫无感情,“1000。” 沈浪,“对不起.....”是我无能。 “..........”148叹了口气,“别这么说,咱们其实都一样。” 一人一系统的对话时间,在现实中不过是沈浪喝了口茶的功夫。 只听那头的柳老将军看了眼沈浪,继续说道:“那藩王你从小也听过,就是那在封地起乱最后全家被斩首示众的秦戍王,是当今圣上的黄叔。说起来你那‘五姑母’现在也是皇亲国戚。” 沈浪沉默了一瞬,“.............” 他现在总算是知道为何上一世,柳家大厦倾覆的会如此之容易了。 柳家将门全族....并非单单他现在的柳家这么一脉,竟能全族被灭,这各中因素串联在一起,让沈浪也总算是有了些眉目。 思及此,沈浪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惊,问道:“此事,五皇子怎会知晓?” 柳老将军苦笑着摇了摇头,“此事乃柳家秘辛,定然不会叫外人知晓了去。当年为了防止东窗事发,不过是对外编了个故事罢了。” “那藩王被抄家之时,是你二祖父带兵前去的,你二祖父被那藩王的王妃迷了魂魄,竟然趁乱将人带了出来,并且还带到了府上养胎。对外说那人是你二祖父养在外头的外室女。那人出来之时身上有孕即将临盆,而那时候你二祖父的妻子当时也将要临盆,而那女人生下了孩子就不行了,临走前拉着你二祖父千叮咛万嘱咐的要他照顾好孩子.....” 沈浪听到这里,联想到148的资料也猜想到了后面,“二祖父为了防止东窗事发,将自己的女儿同那孩子掉了包。” 柳老将军眼神浑了浑,点了点头,“没错,若是掉了包也就算了,那女人最后并没有死,只是假死,利用你二祖父对她的爱慕,好让他代为照顾好孩子罢了!!!” “那毒妇带着你真正的姑母离开了,直到十几年前那人病逝后,你养在农家的姑母才被你外出游玩的二祖母发现带回了府!!” 沈浪听完,心里一阵唏嘘不知说什么好。 “她要是个好的那也就罢了,可她偏生不是,她见自己不是柳家人便趁着你祖母不在府中,不知晓这事,百般讨你祖母欢心,两人竟然合伙算计你父亲想要同你父亲成好事。最后被你父亲拒绝,那人更是阴毒,直接给你母亲还有你下了药,只庆最后是你母亲吃了她送来的东西,你调皮捣蛋没有吃那糕点,才逃过一劫......” 沈浪,“!!!” 这下他总算是知道了为何柳老夫人对原身极了讨好的原因了,原身可能因为年幼不记得这件事,只记得祖母的好。 也解释了为何柳父跟柳老将军会如此厌恶柳老夫人的原因,差点儿害的柳家断子绝孙的不是柳母,反而是柳老夫人。 沈浪听完这些一阵头疼,这原身曾经是有多蠢啊! 第50章 柳父听完, 一脸恼怒,“那贱人下的那毒恶毒至极,九死一生从鬼门关回来之后身子一直不好, 每年都需要上好的药材养着!” 谁能想到, 那贱人有他二叔护着, 最后竟然半点罪过都未受, 只是从那之后匆匆的将她许了一户商贾之家罢了。 纵使他心中再不满,可那边也是柳家族亲, 碍于父亲那边的情分他也不好追究什么,再者此事闹大,万一那贱人的身份被人抖了出来,遭罪的可是柳家全族。 也是因为此事,他们同二叔一家早年前就已断了往来, 再不相干,那边门第或高或低他们都已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谁能想到现如今, 沈浪年纪轻轻便封了‘车骑将军’,那边终于是摁耐不住,找上了门。 思及此,柳父重重冷哼一声, “莫说是那贱人的女儿, 就是旁的外甥侄女,只要沾上了她柳如是的关系,我柳镇成第一个不答应!只要老子还活着他柳如是就别想在我府里撒野!” 沈浪点了点头,“父亲放心, 儿子定然不会如此不明事理。只是......” “我知道, 你在担心那毒妇的身世暴露,你那二祖父也是被猪油蒙了心, 一心想要护着那毒妇对的女儿,可是人家对他不过是利用罢了,你真正的五姑母,祖母,在那毒妇未出阁之时过的日子比旁人家府里的庶女都不如。” “他也是真心将那孩子当做了亲女儿,知晓那件事的人都被他灭了口,外人从未怀疑过那孩子不是他的,只是如今他们突然盯上了你,重新又将目光放到了我们身上。你方才说五皇子特意过来提点你.....” “就怕她们对你,对你祖母死缠烂打,只要被有心人注意到,深究之下发现此事恐怕也不难。毕竟.....毕竟我跟你二祖父,还有你祖母一直养在宗庙的事儿,只要有心人注意,就一定会发现其中的不妥。” 沈浪拧了拧眉,确实是如此,恐怕上一世,也是因为原身将李嫣儿娶了进来,李嫣儿跟原身不同,此人善于人心算计,察言观色。 恐怕进府没多久,就将柳家的这些事禀告了三皇子,从而三皇子瓦解起柳氏一族才会如此轻松,并且将柳家灭门也理所应当。 就凭柳家二爷做的那些事,柳家就已经够死几十回的了,另外柳家又爆出来原身通敌卖国,甚至将军事机密泄露之事。 这才让柳家百年来积攒的威名尽数扫地,人人喊打。 沈浪叹了口气,“如今我们已经是百官之中的佼佼者,也是皇子们争相拉拢的对象,若是我们一步踏错,那殃及的可就是满门......” 此事,柳父跟柳老将军又何尝不知,此事兹事体大,亦不能轻举妄动。 几人一直深谈到半夜,这才散去。 离去时,柳老爷子脸上看上去像是苍老了十多岁,原本那挺得笔直的腰杆儿都有些佝偻了下去。 沈浪,“唉......这一大家子都是过于善良之辈啊.......” 148,“宿主,你有办法” 沈浪,“其实他们也有,只是不愿意罢了。” “嗯?为什么?” 沈浪望了望天,“或许是母子情分,又或者是夫妻情谊。” “啊?” 沈浪,“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柳老夫人彻底的闭嘴,或者是病逝......” 这样一来,柳家不仅没了那能随意插手他婚事的人,也能借着守孝之名,让柳家避开那些心怀算计的人。 柳老夫人虽说算不上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可是这类人有个非常好利用的弱点,就是虚荣,没有脑子,旁人三言两语就能将她哄得将自己卖掉。 那害的原身母亲终身不能有孕的女人,三言两语就将柳老夫人扯到了柳母对立面,更将柳父柳老夫人之间的关系,处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虽然让她死,过于极端了。 但是这种人活着,除了给柳家添乱,将柳家置于危地之外,再无旁的作用。 还有那不死心一直想进柳府的柳如是,她自己嫁不进柳府就想自己女儿嫁进来,好想以此掌控柳府,掌控柳家。 这人也是异想天开! 若说是要死,这人也是必死名单上的人员之一。 148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宿主,你打算....打算怎么做?把他们两都弄死吗?” 沈浪勾了勾唇,“死一两个,还是死满门就看你怎么选。” 148毫不犹豫,“当然是死少的啊,要是柳家人全死了,那岂不是我们的任务就失败了!” “所以啊,有的人必须死。”沈浪看着书房,“给我兑换一款无色无味的药,最好是那种慢性的,让人失去知觉,没什么痛苦死去的药。” 既然他们无法下手,那就让他这个外来人来动手吧。 至于柳家二房,也是必须要没落的,不没落下去,柳家头顶上始终都有一把刀。 第51章 接连好几日, 柳父跟柳老将军两人一大早就匆匆忙忙的出了门,一直到傍晚才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同沈浪柳母一同用晚膳。 席间,柳老将军那饱经沧桑的脸上, 颓败了好几分, 柳父脸上的表情也同样没好到哪里去。 最后还是柳老将军开了口, “行了, 先吃饭再说罢。” 柳父,“嗯。” 沈浪见此也没问什么, 反倒是柳母情绪一直不在状态,对饭桌上其他几个人的异常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沈浪皱了皱眉,饭后从柳母身边找来了那个一直在柳母身旁负责伺候跟监视的绿萍。 “近几日,夫人身边伺候的人最近可有什么人异常,或者说可有人对夫人说了些什么??” 绿萍闻言, 低头沉思了半响,“夫人自从老夫人从宗庙回来过后, 整个人精神就一直不太好,平日里也都只喜欢一个人呆着,不喜欢旁人近身伺候,只是....偶尔让孙嬷嬷进去同她说上几句话。” “像我们这种旁的丫鬟婆子最近这段时间都无法近夫人身边, 只有孙嬷嬷一个人在夫人身边伺候。” 沈浪垂首, “孙嬷嬷?” “对,这几日夫人只让陪着她。” “我知道了,你下去罢。平日里多多留心这个孙嬷嬷,看她平常都跟什么人来往。” “是。”说着, 绿萍抬头不解的看了眼沈浪, 犹豫道:“少爷可是怀疑孙嬷嬷?孙嬷嬷是夫人的陪嫁丫鬟,自幼就跟在夫人身旁.....” 沈浪勾了勾唇, 出声宽慰道:“我并不是疑心孙嬷嬷,只是这个世上防人之心不可无。” 尤其是,对方还是李丞相府里的家奴,保不齐会同那边通风报信也不一定,更何况现在外头还有一个‘无家可归’的李芙蕖。 李芙蓉作为姐姐,现在柳家又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难保李芙蕖回不了李府,托人去求了李老夫人,而李夫人那边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李芙蓉这个‘姐姐’。 妹妹落了难,娘家回不去,唯一能投靠的不就只有这个姐姐了吗? 事实也同沈浪猜想的那般一样,李芙蕖知道回李府也是备受羞辱,也无法进将军府,索性就直接在外面随便找了个住处,托人给李夫人带话。 想着借着李夫人的名义,将她送进将军府里。 可是她没想到,这信送出去了好几日送出去的信,全部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李芙蕖从李府走的时候,那姨娘送的包袱里只有几个黑成煤炭的硬馒头,还有几块劣质的破布。 得亏她平日里瞒着归宁侯府,在外头用嫁妆置办了几处田宅,可现在她又无法光明正大的去这些田宅之处。 现在她还不知究竟是谁在背后算计李相,算计归宁候府,若是轻易的将自己这些财产暴露了出去,那她真的就一无所有了。 她不能如此,也不甘心如此,凭什么她汲汲营营这么多年,归宁候府当家主母之位就轻轻松松的被那贱人夺了去! 李芙蕖呆在一处略显破落的宅院内,身上穿着的还是那日出府时唯一的一套华服,院子里少了前呼后拥的下人,除了一个做饭的婆子,再无旁的伺候的人。 “夫人,今日采买肉菜的银钱还没给。” 李芙蕖回过头瞥了眼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妇人,脸上闪过一丝嫌弃,从房间里拿出两锭碎银子,直直的扔在了妇人身上。 “多采买些好的肉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给我精打细算些,不然我可不想再用你。” 老妇人双手颤抖着接过银钱,小声道:“知道了,夫人。” 李芙蕖嫌弃的捂了捂鼻子,“快走开些,身上一股子味儿,也不嫌恶心。” 老妇人拿着银钱头也没回的直接就走了,临走时还将院门从外面落了锁。 李芙蕖在院子里半点都没有察觉到妇人的举动,只是心有不甘的瞪着眼前的破落院子。 “李嫣儿那蠢货也不知那猪脑子随了谁!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想到这儿,李芙蕖就忍不住的暗恨,当年若是父亲将她许给了柳镇,她又何至于在归宁候府受这等磋磨! 那李芙蓉不过是比她早生了些日子罢了,论姿色相貌都在她之下,当年她分明是低嫁,现如今却过得比她还要好。 她不甘心,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李芙蕖恨恨地盯着桌案上的那对碧玉镯子,那镯子是当年归宁候老夫人在她进府之时赠与她的。 本以为是偏爱,谁曾想到那里头竟然放了让人无法生育的药材,她日日戴着,今生再难有孕。 生了那么一个女儿还是个废物蠢货,而李芙蓉这些年虽未再有子嗣,可偏偏她头一个是个儿子! 还是大云朝现瑾最炙手可热的少将军!凭什么她李芙蓉处处不如她还过得比她好! 思及此,李芙蕖下定了决心,她一定要住进将军府,她必须要住进将军府,只要她进了将军府,她就一定会想办法继续住下去! 哪怕她现在是个弃妇,那也是李相嫡女,柳将军夫人的妹妹,柳少将军的姨母,他们不能对她不闻不问! 李芙蕖一个人在院子里想得多,然而,那本该去采买肉菜的老妇人,出门后却并未去平日里采买肉菜的那条街上。 反而是在街道里拐拐走走,弯进了巷子深处的朱漆门前,敲了敲门,“大人....” ‘吱呀’一声,大门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 只见,原先那一直跟在沈浪身边的小厮开了门将人放了进来,问道:“可是有事?” 只见那老妇人扯去了身上繁杂的装饰物,白花花的头发从头皮上扯了下来,露出一张年轻娇嫩的面容,将李芙蕖给她的几定碎银子递给了小厮。 “这是今日那李夫人给我采买肉菜的银钱。” 小厮疑惑的接过看了看,“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女子面色沉了沉,“这银钱有问题.....” “什么意思?” “这类银钱乃我们之前同少将军上山剿匪出来的赃物,这些东西本应该是在归宁候府的各处别院庄子上,怎的会到了李夫人手上。” 说道这儿,小厮脸色也跟着凝重了几分,“我这就去禀告少将军。” 那日,沈浪在将赃物悉数送进归宁候府的别院之时,将那些赃物金银珠宝上都标上了山匪帮派的印记,这么做一来无非就是想让归宁候府彻底背下这口锅,二来也是在李殊将这些银钱私自挪用后他们也能有所察觉。 只是没想到这李殊竟然如此摁耐不住,这才多久,这些赃物就已经开始在市面上流通了起来。 沈浪知道这消息后,笑了笑,“这李殊果真是个废物,如此贪财,是怕他归宁候府死的不够快啊!” 那女子,问道:“大人,如今我们该如何?” 沈浪想到之前几日,李夫人每日都让人给柳母递信之事,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这李家人果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李芙蕖在外也不是活不下去,却偏偏想进将军府搅风搅雨,还真当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相府嫡女呢!? 沈浪,“既然李芙蕖在外还有营生的来源,那就通知归宁候府去处理罢....” 谁让归宁候府那边说了呢,不让李芙蕖带走一针一线。 “是。”女子恭敬的俯身退了下去。 走到一半儿的时候,沈浪喊住了她,“找出她手里营生的几个庄子后就回来罢,免得伺候她伺候的久了,她还当自己是归宁候府的夫人。” 女子脚步顿了顿,“属下谢过大人。” “无妨。” 148,“宿主,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沈浪双眸微微暗了暗,“不过是断了她财路而已,又没有一碗汤药毒死她。” “.......”148默了默,“我觉得还不如给她一碗药,直接杀了她来的干净些,这些人就是条毒蛇,或者就是给人找茬儿的。” 沈浪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依旧按照原路返回了香坊。 “死肯定是要死的,不止是她,归宁候府,李丞相,所有参与过柳家惨案的人都要死,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轻轻松松的就让她死了有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上折磨人的方法,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 对于李芙蕖来说,眼睁睁看着别人高高在上,而自己在跌落的泥泞里挣扎,才是最痛苦的,她最羡慕的就是柳母,嫉妒的也是柳母,憎恨的亦是她。 所有比她过得好的人,她都恨..... 那就让她在能掌握住的情况下,让她憎恨,让她得不到,让她嫉妒到扭曲。 第二日,沈浪一番乔装打扮后,去了柳老夫人一直住着的宗庙里头。 许是柳家两父子并不想让外人跟柳老夫人有所接触,自从上次柳如是将人从宗庙接出来后,就又把人安排进了最偏远的院子里。 那守在院门口,看门的婆子看上去也不是个面善好相与的。 沈浪见没法光明正大的进去,便用了20原力值兑换了隐身术进去。 刚踏进院子里柳老夫人住着的卧房,就听见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从厢房里头传了过来,“李家那该死的狐狸精!竟然将我儿迷的神魂颠倒,六亲不认!竟然还想着同老二一家断绝关系!” “畜生!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该死的狐狸精!她迟早不得好死!” 另一道苍老的声音,好声劝道:“老夫人,您就歇一歇罢,可别再骂了,还是想想办法跟老爷好好说说,让咱们从这宗庙里头出去罢!” “我同那老不死的有什么好说的!如若不是他,当年如是早就嫁与了我镇儿!” 沈浪站在门口听了这柳老夫人一番话不由得直拧眉,这柳老太太言语之中对柳家二房好似格外的上心。 “老夫人,过去之事,你可莫要再说了!” “我可是说错了什么!?那诺大个柳家将军府,那年我进门之时是如何待我的!?那老不死的常年在外出征,整个柳家若不是有柳家二爷照拂我孤儿寡母,当年我们早死了!当年不过是想要镇儿娶了如是罢了....谁知这两父子竟如此狼心狗肺!” 听到这儿,沈浪算是彻底的明白过来了,原来这柳老夫人竟是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柳如是的真实身份。 至于这柳家二爷....对柳老夫人当年的‘照拂’里面有没有夹杂着别的东西,可能就只有这两人自己知道了。 不然这柳老夫人也不至于为了这个,就跟自己的夫君儿子闹到这般田地。 沈浪看了眼手中的药末,眉头微微皱了皱,虽说柳老夫人罪不至死,可是这种愚昧无知的妇人。 迟早有一天还是会因为柳家二房之事给连累,就冲她方才那般话,就完全的证明了她的心已经不在如今的柳家将军府了。 而是去了二房,她的眼里心里应当都是那柳家二房,以及柳如是了。 最后,沈浪还是将粉末倒进了那嬷嬷端给柳老夫人的茶水里,最后亲眼见着她喝下去后,这才转身离去。 回到将军府没多久,一则关于李丞相跟三皇子的消息就传遍了全京城。 原来在前一天李丞相就用一顶粉色小轿将袁玉儿送进了三皇子府邸。 只是两个轿夫将人送到三皇子后门之后,扔下轿子就自行离去了,并没有通知三皇子府里的人。 最后袁玉儿一个人在轿子里从清早坐到了半夜,这才被三皇子府后门的门房发现,转而去通知了三皇子。 等袁玉儿被三皇子府上的人抬进府之时,已然是三更半夜。 此事亦被不少看李丞相笑话的官员广泛流传,毕竟袁玉儿现在头上顶着的还是李丞相府里的‘表小姐’。 “少将军,你是不知道,现在全京城的人都在背地里议论李丞相跟三皇子....昨日三皇子这般不给李丞相留颜面,这日后朝堂之上怕是要好看不少....” 沈浪听着下方人的话,摇了摇头,“不过是个‘表小姐’罢了,咱们李丞相心胸不至于如此狭窄。” 一众属下,“.......”并不这么认为。 148,“宿主,你这谎话说的,我差点而都要当真了。” 沈浪不以为然,“明面上袁玉儿可不就是丞相府中的表小姐?纵使李丞相跟三皇子,又或者宁王康乐郡主她们心里明白又如何!?” “她们能顶着压力认下袁玉儿吗?不能,就是袁玉儿名声没有毁,她也是个通奸的产物,康乐郡主丢得起人,宁王夫妻两也丢不起这个教女不严的人。” “更何况这袁玉儿还随了她母亲,这般不知检点,不要脸面,若是真传出去了,宁王跟康乐郡主的夫家那边的子女们还要不要说亲许人家了!?” 要是袁玉儿现在已经是皇后了,说不定这几家也就认下来了,可她现在不是.... 那这些人家就只会跟李丞相撇清干系,避免自己被这种事情沾惹上一身腥。 那两个扔下袁玉儿就走的轿夫,自然也是沈浪安排的,为的就是让三皇子跟李丞相之间的龌蹉嫌隙更深罢了。 否则,三皇子府邸就算不是闹市区,一顶小轿子在皇子府后门也不会过了这么久才被发现。 当日三皇子在府中可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差点儿就要报了丧,这才导致无人去理会后门的一顶轿子。 至于这三皇子的‘不省人事’全得益于系统给出的药物,这药看着生猛,却没有什么后遗症。 就是日后三皇子有心跟李丞相解释也无法,毕竟这药.....就只有一天的作用。 想到这儿,沈浪突然想起一个被自己忘到了脑后的人,问道:“李嫣儿现在在哪儿?” 手下的一名副将站出来道:“李嫣儿那日在归宁候府门口同李夫人分道扬镳后去找了三皇子,被三皇子遣人送到的‘醉香楼’,现在已经呆了半月有余了。” 沈浪有些讶然,“醉香楼???” 副将,“是的。” 下面有人怕沈浪不知醉香楼是何地方,还特意对沈浪解释道:“这京城之中寻欢作乐之处也有贵贱之分,在王公贵族之中数得上名号的当数‘香坊’,其中稍显逊色一点儿的便是‘溢香楼’这类,不过这类雅苑招待的也都是官家子弟。至于那‘醉香楼’....” 那人停顿了片刻后道:“那‘醉香楼’的客人荤素不忌,一般稍有些身份地位的商贾人家都不屑于那种地方,只有下等低贱的平民奴才才会去那种地方,故而那边的姑娘小姐姿色均为差色,而且长期以往身上都会得一些治不好的脏病。” 说完以后,在座的众人都久久不能回神。 其中有一人,看了眼沈浪说道:“三皇子这心胸....着实不是个...” 能当大任之人。 虽然后半句话,那人未说出口,但在座之人,心中都已了然。 沈浪无声的笑了笑,“从三皇子算计我柳家,算计我等众人开始,我等就应该明白,此人定然不能当已大任。” “这种轻易对臣子下手之人,日后若是成了一国之君,那我云朝几十万将士前路堪忧。” 沈浪的这番话,说的还是比较委婉了些,让这么一个心胸狭窄,瑕疵必报的人做皇帝,这云朝忠烈将士怕是要被他杀完。 从李嫣儿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来三皇子的绝情绝义,并且六亲不认! 那李嫣儿不管怎的也是归宁候府的嫡女,纵使母亲被休弃,那也还是他舅父的女儿,他血缘关系上的表妹。 如今他这般做法,不仅仅是将归宁候府的脸面踩在了地上,这是要同归宁候府彻底的撇清关系啊。 恐怕三皇子是知晓现在归宁候府是个废物庶子当家,彻底没了依仗,想要划清界限。 沈浪嗤笑一声,“他想的倒是好。” 148,“..........” 沈浪,“本将军表妹深陷那等肮脏之地,本将军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吩咐下去随便找个由头抄了那‘醉香楼。’” 众副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是。” 沈浪大张旗鼓的一通闹腾,将那‘醉香楼’给端了,那地方藏污纳垢,强买强卖不少良家女子,没过几天,醉香楼就被查封。 在李嫣儿被醉香楼里的变丨态客人折磨的不成人形之时,沈浪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将人带出了那水深火热之地。 沈浪看着那不过短短半个月没见的李嫣儿,两颊泛黄,一双妩媚动人的眼眸深深的凹陷了下去,头发凌乱不堪,身上更是没有一处好地方。 见到沈浪之时,李嫣儿的眸子才微微动了动,沙哑的声音哭喊道:“鸿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爱你们三千遍! 么么哒!晚点还有一更哟!感谢在2020-06-24 22:32:48~2020-06-30 20:11: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活捉一只橙子、暖阳阳、达克鸭大了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鱼仔、珊珊 5瓶;油桃果子 2瓶;浅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李嫣儿本以为沈浪将她救出火海之中, 一定会将她接回将军府里,谁知沈浪只是在三皇子府邸附近为她找了个别院,将人安置在里头。 让李嫣儿住进那别院的同时, 沈浪还让人将此消息尽数对外散发出去, 当日他大战旗鼓的跟人一同去抄了‘醉香楼’点都没不曾避讳, 为的也不过是将事情闹大罢了。 果不其然, 在他的煽风点火,以及那些受醉香楼威逼迫害的良家女子的家眷们, 纷纷对外为沈浪歌功颂德,对沈浪赞不绝口。 一时间,沈浪的好名声一传十,十传百。 而作为那李丞相里的外孙女,归宁候府的前嫡小姐的李嫣儿可就没有了这些赞誉, 反而被人将其流落至青楼,夜夜承欢, 恩客不断地流言蜚语尽数传了出来。 更有的一些地痞流氓子们,大肆在外扬言宣称自己也曾是那侯府嫡女的入幕之宾,而那些粗使杂役之中也广泛流传着跟李嫣儿春宵一度的风流韵事。 这下子全京城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白姓全部都知晓了关于当朝成像外孙女, 归宁候府嫡小姐被那些下等贱民, 奴才半给糟蹋了去,还得了一身脏病的事情。 最后还是柳家将军府的少将军,顾及昔日兄妹情分,将人从那等腌攒地儿救了出来, 好生的养在了外头的别院里。 此举不仅为柳家博得一个重情重义的美名外, 还同时恶心了一把归宁候府跟李丞相那边。 李嫣儿虽然被养在沈浪为她准备的别院之中,但别院里请的奴仆却并不是柳家将军府出来的人。 而是从奴隶市场上随便买来的几个煮饭, 烧水的婆子,这些婆子身上没有卖身契也无死契约束。 一个两个在得知自己伺候的人竟然是那声名狼藉还满身脏病的归宁候府前小姐后,之前那恭维讨好的态度全都没了。 丫鬟婆子们各个鼻孔长在了天上,伺候的也没有刚开始那般尽心尽力,偶尔在外面听了传言回来后,对着李嫣儿又是一顿数落。 这些沈浪全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却从未说过这些丫鬟婆子什么。 毕竟那些脏病在现在这种条件下,也是治不好的,古人对这些忌讳的很,伺候的人难免心有不平。 每每李嫣儿在沈浪来后就是好一番哭诉,但都没沈浪三言两语给转移开了话题。 一日,李嫣儿近身伺候的丫鬟,再给李嫣儿送完饭后,李嫣儿想要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那丫鬟没好气的瞪了眼虚弱不堪的李嫣儿,不屑道:“晒太阳!?您还当自己是归宁候府的嫡小姐呢!?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个鬼样子!?” 李嫣儿气结,虚弱的起身,怒瞪着趾高气昂的小丫鬟,“你!你别忘了!我现在还是柳家将军府的表小姐!鸿哥哥若是知道你这般苛待我!你,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丫鬟翻了个白眼,这话李嫣儿从进这院子后就一直在念叨,少说也念叨了几十百遍了,她都会背了。 “你也不过是仗着柳家少将军心善罢了,这京城谁人不知你在纠缠少将军之时,背地里却跟那三皇子暗中苟且,就是如此,柳少将军还是念及亲情大度的将你安置在这儿” “不然就以你现在这般人嫌狗憎的模样,你以为这诺大个京城里还有你的容身之地!?你也配在这儿跟我们摆小姐谱儿?” “也不瞧瞧,现如今除了栁少将军外谁人稀得搭理你!?就你这样的躲都躲不及!” 丫鬟扔下这么几句话后,直接转身就出了门。 临走时,‘砰’的一声将门从外头锁了上。 只听外头那丫鬟对着院子里的几个婆子道:“不过是个残花败柳的落魄妓丨子罢了,还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可笑!” “你理她作甚!?听说今日她娘去了丞相府,谁知还没靠近大门,就被丞相府守门的小厮拿着棍棒给撵走了!” “何止是撵走了,听说丞相府还放出话来,说不许李家任何人接济她,听那话倒是有点恩断义绝的意思。” “这是为何?这亲生父女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这丞相怎地做的如此之绝!?” 那婆子‘嗨’了一声,神色隐秘的说道:“你们懂什么,据说啊是那李夫人偷窃归宁候府中的财物,还被发现那李夫人侯府的管家关系不清不楚,李夫人被赶出府之后三番四次的找那管家,被侯府的人发现了两人私会....这事儿一出,事情就败露了,所以那李夫人才想着回娘家求助,谁知最后被赶了出去。” “呸!活该!不守妇道的贱蹄子!这要是我女儿,我也不认!” “谁说不是!这母女两个没一个是好东西!落到现在这般境遇也怨不得人!” “俗话说的好,有其母必有其女,也是这柳将军一家心善,否则就这么个亲戚,不要也罢!” “可不是,我要是有这样的亲戚,还不够糟心死的!” 几个人细细碎碎的声音,全都传进了在床榻上躺着的李嫣儿耳朵了,李嫣儿听着外面的议论声,却也没有脸面出去反驳一二。 自从她被三皇子送进‘醉香楼’之后,她不是没有想逃跑出去求救,可是每回都被楼里的护卫打得遍体鳞伤。 每跑一次,那该死的老鸨就会让她多接几个客人,自进那‘醉香楼’里后,她几乎每天都在接客,吃不饱睡不好,一日三餐都会被克扣。 而这一切,都是三皇子....三皇子.... 李嫣儿死死地攥着被褥,嘴唇被咬出了血也不得知,一双枯暗无光的眼里尽是怨毒,如若当初没有听信三皇子的鬼话,凭着现在鸿哥哥对她的照顾。 凭着柳家姨母对她的喜爱,她定然可以成为将军夫人,柳家日后的主母,而不是像一只过街老鼠一样成日里活的战战兢兢。 李嫣儿双手掐出了血,整个人阴沉无比到:“三皇子,袁玉儿!!我李嫣儿发誓,早晚有一天我所受的一切都要你们百倍还回来!!” 沈浪救出李嫣儿后,坊间传闻四起,不过在有心人的引导之下,大多数都是称赞沈浪有情有义。 也在暗地里狠狠地踩了一番三皇子手段的毒辣跟李丞相,毕竟李丞相府里先出了个爬床的‘表小姐’,又后出了个千人骑万人睡得外孙女,尽管外孙女是外嫁女的孩子,但有了李芙蕖那么一个跟管家私通的女儿。 李丞相在外的名声算是彻底的臭了,李丞相府中那些被退婚的嫡女,庶女们一个个恨袁玉儿跟李嫣儿两人更是恨得想将人扒皮抽筋。 可纵使她们再恨,却也奈何不了这两人。 只得一个两个找自己的爹爹哭诉,原本府中就未分家,李府中三房庶子如今各房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牵连。 几个儿子们纷纷打了分府的注意,而那几个姨娘们则是卯足了劲儿为自家一房多争点儿利。 一时间,李府后院闹得不可开交,李丞相在朝中前有敌对党刁难,嘲讽,后有家宅后院鸡飞狗跳。 如今的李丞相别说是有心再去跟其他几位皇子交涉一二,就是光应付宁王跟康乐郡主都已经绞尽了脑汁。 宁王好歹也是皇亲国戚,康乐郡主纵然是私通生下的孩子,那也是郡主的孩子,被人污了身子不说,竟还被李丞相的外孙女捉了奸。 朝堂之上,宁王一脉在宁王的授意之下,也看李丞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有了皇族的施压,李丞相心力交瘁。 这段时间,最轻松的还是沈浪这边,柳家宗庙那边在沈浪将李嫣儿带出火坑没多久之后,就传来了老太太的死讯。 柳老太太去了,将军府大办丧事的同时也彻底了绝了李丞相想要将自己孙女往柳家塞的心思。 葬礼办的风风光光,因着柳家现在风头正盛的缘故,京城官员几乎全都来了,就连那将李芙蕖休弃出去的归宁侯府也舔着脸上了门。 唯独李丞相那边在朝中风评接二连三的受损,只单单来了个李夫人跟亲近的家眷,旁的人也都没来。 皇宫那边几位云帝遣了几位皇子过来,以示皇家对柳家的尊重。 至于柳家族亲里头,除了柳家二老爷那边随便打发了个人过来,其余的也都尽数到了场。 将军府,柳家几个长辈在前厅待客,沈浪在招待五皇子。 五皇子一身素色长袍,坐在主位上,抿了口茶,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听闻柳少将军近几日常常去探望李府小姐?” 沈浪低头垂了垂眸子,沉声道:“无论表妹如何,她终归是言鸿亲人...” “哦?”五皇子闻言挑了挑眉,“那柳将军可知晓,李家表妹为何会沦落至那处?” 沈浪当然清楚,不过面上却是摇了摇头,“末将曾问过表妹,但表妹却闭口不言,想必亦是不想再提及那伤心事,言鸿也就作罢了...” “呵....”五皇子轻笑一声,“柳家将门世代忠良,但对这朝中之事的机警察觉还是不够,你那表妹早在两年前便与我那好三哥有了首尾,两人暗中早已成事,只得你蒙在鼓里罢了!” 沈浪一脸的震惊,“竟,竟有此事!?” 五皇子两手轻轻拍了拍,突然,空荡荡的房间内出现一黑衣蒙面人,蒙面人将用牛皮纸包裹号的一封又一封信件递给了沈浪。 沈浪疑惑的接过那信件,数十封信件里偶有几封信件上的字迹沈浪认得,那是李嫣儿的字迹。 原来早在两年前,或者更久的时候,三皇子就已经开始让李嫣儿同原身互通信件,每每遇到边关亦或是军中人员有所调动之事时,三皇子都会书信给李嫣儿,要她从原身嘴里套话出来。 沈浪看着这些信件,几乎每封都是三皇子吩咐李嫣儿去找原身套话,偶尔的几封信里会夹杂着几句情话。 但更多的只不过是利用而已。 沈浪看完这些,冷笑一声,对148说道:“一时之间我竟然不知道是该说李嫣儿蠢还是该说原身蠢。” 148,“或许两个人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五皇子见沈浪看完信件后久久不开口,出言宽慰道:“柳兄也莫要难过,我那三哥自幼就善工于心计,令妹能被他骗住也乃常理。” “只是....将令妹至于那等肮脏之处,三皇兄做的确实有些过头了....” 沈浪对三皇子如此对李嫣儿这事不置一词,很显然,三皇子这么做无非是为了给袁玉儿找回丢失颜面,从而做给宁王跟康乐郡主看的罢了。 可是他忘了如此一来,康乐郡主跟宁王是满意了,可李丞相这边却实打实的交上了恶,并且还落下了一个手段阴毒狠辣的名声。 李嫣儿再怎么做错了也是他的嫡亲表妹,他此番如此没有容人的肚量,被沈浪这么直白的就摊在了众人面前,摊在了众官面前。 众官看的可不仅仅是李丞相的笑话,同时也看清了这三皇子的为人,如此心胸,日后还有谁人敢辅佐他。 沈浪将此事闹大,要的不过就是这个效果而已。 打着救人的旗帜,实际上却是再给众官上眼药。 “言鸿只是不曾想到,昔日温婉可人的表妹竟会...竟会...”沈浪看了眼手中的信中,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五皇子勾了勾唇,“说句话,柳兄不要见怪,这归宁候府出来的人....能温婉贤惠到哪里去!?” “那这三皇子此番行事...可要告知陛下!?” 皇子私下接触近臣就已经是不合常理,而这三皇子竟然还敢做出刺探军机要事,五皇子既然已经掌握住了这些证据,在皇帝面前参上一把,想必三皇子也无法独善其身吧。 可是他没有,反而是拿着这些证据找到了他。 五皇子闻言亦是笑了笑,缓声道:“柳兄,若是我真的将这信件悉数交了上去,你认为你会如何,柳家又会如何?” 柳家乃将门,柳言鸿又威名远播,这信件虽是三皇子跟李嫣儿的通信,可另外一位当事人却是柳言鸿。 要坐实三皇子的的确确有刺探军机密信之事,那就得拿出李嫣儿与柳言鸿的通信,若是柳言鸿真的将军中之事透漏给了李嫣儿。 而李嫣儿又将这些事告知了三皇子,那柳言鸿头顶上的罪名依然无法洗清。 甚至很可能会因为此事被革职查办,柳家的一世英名也很有可能会毁在他手上。 沈浪抚了抚额头,这柳言鸿留下来的烂摊子还真是不少。 如此一来,若是想保住柳家的一世英名,保住他的前途,他就不得不跟五皇子绑在一条船上。 沈浪起身跪在地上,道:“言鸿年少无知,犯下此事,请五皇子赎罪。” 五皇子起身上前将人搀扶起来,缓缓道:“我大云朝谁人都不曾怀疑柳家满门的忠心,只乃何有心人使然,此事也不能全然怪罪与柳兄,我想父皇亦是如此想。” “言鸿有罪。” “三皇兄心中有算计,定然也不会将此事公之于众,如今皇子们皆已入朝,柳兄日后恐怕要多多提防着些才是。” “言鸿多谢五皇子提点。” 五皇子晒笑两声,“你我兄弟二人,何来感谢一说。” 沈浪心下无奈,道:“是,言鸿记住了。” “今日柳家老太太丧事,柳裕将军既然不曾过来,恐怕这日后也不会来了....” “这....二祖父之事,言鸿暂时不知。” 沈浪因着前段时间应付归宁候府李殊,还有李嫣儿跟抄了醉香楼的事,一直无暇分心去关注柳家二爷那边。 如今听五皇子这么一说,想必是前段时间柳家那爷俩肯定是做了什么了。 五皇子笑着拍了拍沈浪的肩膀,“虽说是少年将军,但柳家老将军还是将言鸿你保护的太好了。” 沈浪苦笑了两声,谁说不是呢,柳家上一世落到那地步能怪谁呢? 纵使别人千般算计,万般谋划,但凡柳言鸿聪明一点,有点防人之心,也不会落到那下场。 这可能就是四肢发达,头难简单吧。 五皇子接着跟沈浪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后,便起身告辞。 两人本就未曾见过几面,之前也都是在众人拥簇之下的泛泛之交,而上一次提醒沈浪注意府中之事,也不过是托人之口传话过来而已。 他同这五皇子的相处也就是今天这么片刻的功夫,虽然五皇子拿出了能让他与之为伍的东西,但他却不是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 柳家丧宴一直忙碌到了晚上,柳老爷子满脸的倦容,眼里带着浓浓的哀伤,而柳父纵使难过,但柳老夫人这些年的行为也着实伤了他的心。 柳母从始至终都一言未发,沈浪见全府上下情绪低沉,也便不在说什么。 逝者已逝,生者向前这种话放在这种时代来说,过于残忍,但他不后悔所做的选择。 柳家这边刚办完丧事没多久,柳家父子就又启程前往边关驻守,此次回京本就是加官受封罢了。 大将本就不能在京城中久待,这一次因着沈浪一过来就受重伤的缘故,倒是耽误了些时日,后面又恰逢柳老夫人过世,这才耽误的久了些。 云帝那边体恤,让沈浪跟柳父出完殡后才重回边关。 柳母原本是同柳老夫人一同待在京城中的,但柳老夫人去世,李芙蕖被夫家休弃娘家厌弃,为了不受李夫人的念叨,柳母便也一同启程回了边关。 沈浪出城之时,几位平日里较好的贵公子以及五皇子也都纷纷前来相送。 五皇子将一玉佩塞进沈浪手中,“塞外严寒,边关条件艰苦,还望柳兄多多珍重。” 沈浪接过玉佩,郑重道:“五皇子也多保重身体。” 众人说了几句话后,沈浪就上了马,将那玉佩塞进了怀里,这玉佩在他看来可不止是单单一块玉佩这么简单。 信物,相交之物。 那日之后五皇子就再未出现在柳家人面前,沈浪知道他这是在给他时间让他自己做选择。 而他之所以接过这个玉佩,则就表明他做了选择。 这几日他的探子所收集来的情报,以及148调了过往五皇子所有行事的资料,都一一跟当日那位亲信所言差不多。 未来如何他不知道,但他一定要保证云朝的天下未来一定不是三皇子的天下。 ———————————— 沈浪在边关一呆就是两年,这半年里,李殊凭着昔日那些赃银又有沈浪派人在暗中帮扶着,竟然也将那奄奄一息的归宁候府重新振作了门面,一时间也恢复了不少荣光。 那在将李嫣儿送进那等肮脏地儿的三皇子,这两年见归宁候府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也渐渐地向归宁候府抛去了橄榄枝。 归宁候府的李芸儿在李嫣儿出局之后,成了归宁候府的嫡小姐,虽说是庶女提上去的,但三皇子见着其兄长李殊有如此才能,更是直接许出了侧妃之位。 归宁候府本就想同宫里重修旧好,三皇子一抛来橄榄枝自然是乐不可支的接下了,欢欢喜喜的张罗着婚事。 而那一直养在别院中受尽苦楚的李嫣儿听闻此事之后,心态彻底的崩溃了。 归宁候府怎地也算是她的母家,不说替她出头帮她报仇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巴巴的跑去联姻。 李嫣儿闻声,苦笑一声,这两年下来她才知晓当年的自己有多愚蠢,竟然信了那狼心狗肺的三皇子。 这两年,尽管她已经残败成此,但鸿哥哥却没有放弃她,每年依旧会来书信问候,问她住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 可这又如何....她已经配不上鸿哥哥了,她如此不堪.... 她之所以苟活着,就是想要看到三皇子跟袁玉儿那贱人的下场,这是她活着唯一的希望。 李嫣儿对着铜镜抚了抚自己的脸,嘲笑一声,“现如今,我竟然这剩下这张脸可用了。” 留在别院内伺候李嫣儿的人,每月都会给边关去信,告知李嫣儿的一举一动。 沈浪收到信件后,直接将它烧成了灰,“等了两年,李嫣儿才有所动作,真是低估了她的耐性....” “........”148疑惑的看了眼沈浪,问道:“宿主,李嫣儿这个没脑子的战五渣,真的能行么?” “不要小看一个女人的报复心理,越是能忍的女人,她藏的刀子才越致命。” 沈浪在边关一呆就是两年,这两年里他不仅将军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 同样还策反了之前被三皇子收买的魏参谋为己用,将三皇子在军中埋下的钉子一个两个全都放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 那边京城的三皇子恐怕还做着已经大局在握的美梦。 正这么想着,军帐被一留着山羊胡子的人推开道:“将军,三皇子那边来信了。” 沈浪,“说了什么!?” 最近这半年里,临近云朝边境的西番动作不断,常常有到云朝边境城池村落里打家劫舍的动作。 然而在沈浪亲自带兵前去镇守之后,这些人像是商量好了一般销声匿迹。 等沈浪前脚刚走,后脚那些人又如同鬼魅一般出现。 只见那山羊胡子将信件递到沈浪跟前,纳闷的说道:“三皇子让我等找人佯装成西番探子混进莲城作乱,在边关生事,却并不告知属下为何如此,又有何后招,这....属下实在不知三皇子此为何意。” 让自己的人假扮贼人生事,扰乱边境安宁,岂是一个皇子能做出来的事儿。 沈浪看了眼信件,轻笑了一声,“恐怕他是等不及让那些在军中埋伏着的‘钉子’们上位了。” 让人在边境作乱生事,然而每次他一来对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要让三皇子的‘人’抓到了那些作乱的人,一来可以治他沈浪一个平乱不力的罪,二来还可以扶持自己的势力往上走。 至于为什么不将此事告知魏参谋,恐怕是三皇子在军中的人已经起了疑心,又或者想越过魏参谋自己上位,从而想出来了这么一招。 西番,正是上一世三皇子通敌的小国,这么一个小国也来蹦跶,还是直接灭了吧。 148,“..........” [宿主,你要不要用这种杀一头猪的语气,去灭一个国家。] 沈浪挑了挑眉,“不然呢?难不成你还想要把这个国家供起来!?” 魏参谋一脸沉重,“那我们不如来个釜底抽薪!?” 沈浪点了点头,“三皇子近两年来的信件可要好生收着,另外此事定然不止通知了你一人,那几个人好生盯紧了,人赃并获才是最重要的!” 这两年他一直在等,看着三皇子一步一步蚕食军队,等着他通敌卖国。 顾宁那边一直没有暴露,想必过不了多久他那边一样会过来消息。 三皇子既然已经将手伸到了边关,那到时只要他提前灭了西番,随便给他找点罪证扣个帽子,再揪出他假扮西番探子作乱之事,到时候就算他还没有通敌,那这件事他就是长了几百张嘴也解释不清。 魏参谋,“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 “将军,将军,大消息!大消息!” 沈浪从柳府带出来的小厮一惊一乍的从帐外跑了进来,满脸的络腮胡子都挡不住他眼底里兴奋,“李家那酒囊饭袋竟然真的中了状元!” 听了此事的沈浪却是一脸的淡然,早在两年之前他就泄露了考题给李殊,谁知李殊那一年只知道沉迷酒色,生生给耽误了。 反而将那原本给他准备好的试题给卖了出去,还卖出了几个好价钱,直到去年沈浪让人严加看着他,今年靠着那些试题竟然中了状元。 “不错,日后就指着他越走越高了。” 络腮胡子一脸的嫌弃,“就他?!那些考题哪个不是咱们硬逼着他背下来的,不然他也能有今天!?” 李殊高中了状元郎可令归宁候府在京城中好好的扬眉吐气了一把,那些在之前一直受李嫣儿名声影响不好说亲的庶女们,一时间名声也借着李殊光好说亲了一些。 再加上李芸儿现在又是三皇子的准侧妃,归宁候府在京城中一时间好不风光。 可那边越是喜庆风光,李嫣儿心里的恨就越发的浓郁。 李嫣儿拿着手中的银簪子恨得双眼通红,李芸儿那贱人,往日那般受她作践,今日竟然成了三皇子的侧妃! 沈浪为李嫣儿准备的别院本就离三皇子府不远,这也是沈浪早早就安排上的原因之一。 要的不过就是让李嫣儿自己去报仇,三皇子府那边越是热闹,李嫣儿这边就越是坐不住。 三皇子那边见李殊高中,忙不迭的安排好了亲事将李芸儿迎进了府里,那日八抬大轿敲锣打鼓,热闹喧天。 别院里远远地都能听见喜吶的声音,李嫣儿在院子里亦是穿上了一身火红的衣裙,为自己细心的描了描眉。 在别院下人不查之际,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别院的后门是一处七品小官的院落,那官员经不住李嫣儿的皮相诱惑,在沈浪走后没几个月就跟李嫣儿有了往来。 李嫣儿凭借着之前在三皇子处得到的不少消息,卖给了这个男人,这男人从而投靠了朝中一位跟三皇子不合的皇子。 李嫣儿凭着从前三皇子在床上温侬之时无心之下说出来的秘辛之事,帮着这人砍了三皇子好几条臂膀,从而这男人对李嫣儿也更加上心了几分。 听说李嫣儿要在大婚之日混进三皇子府里帮他窃取三皇子的机密信件,男人更是鞍前马后的为李嫣儿做准备。 之前男人倚着李嫣儿在皇子那边颇受重视,这一回更是上了心,指着李嫣儿的机密信件助他官途更上一层。 “好嫣儿,此事若是成了,日后我定然八抬大轿娶你为妻!”那人搂着盛装打扮了的李嫣儿好生一番表白。 可李嫣儿伏在男人怀里,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好....奴家等着郎君...” 说完,李嫣儿头也每回的就从后门进了三皇子府。 三皇子后门的守卫看了眼一身红装的女人,小声嘀咕道:“你只有一柱香的时间,可要早些出来!” 李嫣儿面无表情的从门房身边越了过去,径直的往后院而去。 这皇子府,前几年来她可没少来,那时候对他来说她还有可利用之处,三皇子对柳家的筹谋从来都不会避着她。 她也清楚三皇子府里的书房,密室,暗厅等等,想必当时三皇子一是为了示好,二是为了让她全心全意的为他做事,才会如此罢。 只不过现在.....呵呵.... 李嫣儿藏在角落里,听着下人们的嬉笑声,再看了眼装扮的火红刺眼的府邸,目光里聚着毒。 “李芸儿,三皇子!....呵....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说完,李嫣儿闪身进了一处偏僻的院落,里头的袁玉儿一身旧衣裳满身狼狈的趴在院子中央。 旁边还有一粗布麻衣的婆子叉着腰,厉声骂道:“你这不要脸皮的贱蹄子,两年了还没认清自己身份!?就凭你也配去前厅污了贵人!?” “我可告诉你,今日是三皇子的大喜之日,你啊,就在这儿呆着吧!什么时候洗完衣裳,什么时候在吃饭!” 那婆子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袁玉儿满身是伤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胳膊双手皆是红肿不堪。 往日里引以为傲的容貌,这两年亦是枯黄不已。 看着这样的袁玉儿,李嫣儿笑了,“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袁家表小姐....怎么,这三皇子姨娘做的可舒坦!?” 对于袁玉儿,李嫣儿是恨得,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可现在看到袁玉儿一样过得凄惨,她也没那么恨了。 袁玉儿抬眼就瞧见了那张这几年让她梦魇的脸,若不是这个贱人,她又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第53章 然而两年下来李嫣儿容貌依旧, 而她却被舍弃,折磨的不成人样。 整个皇子府里,她没有一个亲信, 她何尝不知那日丞相府的人将她扔在三皇子府外头, 是何意。 是彻底的舍弃了她, 母亲不会再认她, 丞相府也不在管她,整个三皇子府里的下人, 姨娘,都能使唤她。 不将她当作人对待,而这一切都是拜李嫣儿所赐,袁玉儿看着李嫣儿那张脸,恨不得上去抓烂, 恶狠狠地骂道:“贱人,你竟然还敢来!” 李嫣儿鄙夷的扫了眼袁玉儿, “我怎么就不敢来!?我不止敢来,我还要来送他时跟李芸儿那贱人上西天!” “你!?”袁玉儿被李嫣儿的话一惊,不可置信道:“你,你怎么敢!?他, 他可是皇子!” 李嫣儿嗤笑一声, “皇子?你敢说,你不知道他的心思!?你敢说他不曾对你说过他的筹谋!?” 袁玉儿一愣,“我....” “这种靠着欺骗女子上位的皇子,也配坐上那个位置!?如果你还想继续过之前的日子, 今日我来之事, 你大可以四处张扬了去...” 袁玉儿犹豫了片刻,在听话跟沉沦之间, 最后还是心里的怨恨占据了大多数。 李嫣儿跟她不过都是那个人的工具罢了,用完就可以丢开。 在说服了袁玉儿后,李嫣儿将三皇子府中的密道暗室尽数告知了她,李嫣儿不怕袁玉儿反水,她进了三皇子府就没有想过会活着出去! 袁玉儿知晓了三皇子府里的一切后,望着李嫣儿,“我出去后该怎么办.....” 李嫣儿,“拿着三皇子的罪证去找我住的别院,找别院里头的人,她们会带你去找言鸿哥哥....” 说完,李嫣儿转身就走了。 李嫣儿趁着人多眼杂,混进了厨房之中,因为身上是一身红衣,被当作了归宁候府那边的陪嫁丫鬟。 厨房里的人,一时间也没认出来,热络的上前道:“你是侯府那边的丫鬟吧?三殿下说了,婚事繁杂,怕侧妃饿着了,厨房本想着将这糕点送过去,姑娘就来了,正好,快给侧妃送去罢...” 李嫣儿笑了笑接过那人手中的糕点,装作一个脚步不稳,差点儿栽进了水缸里头,趁着大家都没注意,将一块黑色的固体扔进了厨房用的大水缸里头。 “姑娘你了小心着些...” “是,我下次注意。”说完,李嫣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而那盘糕点亦是被加了毒药粉,送去了李芸儿的院子里。 三皇子迎娶侧妃,百官自然是要过来道喜吃酒,就连几位皇子也都纷纷前来祝贺。 李嫣儿的一言一行皆在沈浪以及五皇子暗卫的注视之下,酒席之中一位官员食用了刚端上来的膳食后,没过多久便突然出现了吐血的情况。 一时间,席间众官员纷纷大惊失色。 “这....怎会如此!?” “快,传太医!” 正喊着,最上头的三皇子也出现了吐血的情况,而那上菜时间最早的三皇子心腹们也都出现了相似的情况。 众官员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吃食中有问题。 一时间都惊愣不已,完全顾不上正在吐血的三皇子心腹,喜庆的皇子府一时间人仰马翻,吵闹不断。 做完这些的李嫣儿,则是藏进了三皇子府中的密道里,在一片漆黑中听着外头人仰马翻的声音。 听着外头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痛苦的呻吟声,李嫣儿只觉得心中一阵快慰,这两年来心口处的郁结,也散去不少。 “死吧。死吧,一起下地狱罢!”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爱你们三千遍! 第54章 各路来吃酒的官员在三皇子府吐血不止的消息还没传开, 后院就传来三皇子侧妃不行了。 霎时间整个三皇子府里乱成了一锅粥,本欲想借着亲事好好同朝中官员热络一番的三皇子一时间自顾不暇。 侧妃身受中毒,吃喜酒的官员也没好到哪里去, 宫里的御医乃至京城内外的名医全都被请进了三皇子府里看诊。 前院后院鸡飞狗跳, 一直想要热闹的三皇子, 这下真的是好不热闹。 袁玉儿见三皇子那边自顾不暇, 趁府里丫鬟仆人都忙着的时候,换了身丫鬟衣衫, 趁乱出了皇子府。 而那边一直在后门接应的官员,不见李嫣儿出来又听说了三皇子府里的事,眼皮子不由得跳了跳。 心里一阵慌乱,回过神来后连忙道:“快,快回府!今日咱们就当从未来过此处!” 马夫隔着墙都能听见, 皇子府里的尖叫声,手忙脚乱的赶着车离去。 袁玉儿按照李嫣儿的授意, 从三皇子府内偷出了不少三皇子与各地官员来往的秘信,匆匆看了眼后,慌忙将信物塞进了怀里出了府。 却并没有按照李嫣儿所说的去之前沈浪准备的院子里,而是改头换面, 典当了首饰出了京城。 皇子喜宴上百官中毒, 刚进门的侧妃也是一倒不起缠绵床榻,此事传进宫里后,云帝震怒,命大理寺彻查此事。 几日后, 五皇子府邸。 五皇子看着手中的密函, 笑道:“这袁玉儿跑了?” 底下跪着的一众黑衣人,低声道:“袁玉儿从三皇子府里出来后, 一路乔装去了宁王的封地。” “呵,还真的让柳将军猜对了。”五皇子将前方过来的信件尽数扔进了火盆,“三哥婚事也成了,那就把柳将军前些年给三个准备的新婚贺礼送过去吧。” “是。” 三皇子成亲一月后,归宁候世子被揭发买卖科考试题,同山匪勾结残害百姓,府中藏匿大量赃银赃物,人证物证俱全。 归宁候府一夜风光过后,瞬间跌进了泥沼里。 李殊看着从归宁候府各处庄子里搜出来的白花花,金灿灿的黄金白银,眼前一片漆黑。 “恩,恩公..你骗的李殊....好苦!” 短短两年内,沈浪助李殊从一个破落风雨飘摇的侯府,到如今这富可敌国的归宁候府,背地里可没少坑蒙拐骗。 大云朝各地贪官污吏来路不正的财物,全都进了归宁候府,直到归宁候府被抄家的那一刻。 朝中的官员这才反应过来,这两年来他们到底是栽在了谁身上。 在五皇子的暗中辅助下,那从归宁候府查抄出来的赃物全都进了国库。 文武百官看着自己处心积虑搜刮来的金银珠宝,全都进了皇家国库,一时恨极了归宁候,同样也恨极了归宁候府背后的三皇子! 在他们眼底,现在的归宁候府就等同于三皇子,归宁候一家做出此事他们就不信三皇子完全不知情。 五皇子看着朝中一众脸色各异的官员,再看了眼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三皇子,心下说不出的愉悦。 归宁候府的事除了李殊以外,没有任何人知晓。 其中从各方官员地方‘偷’来的真金白银有不少都是三皇子背地里的党羽,这些人全都是死心塌地为了三皇子卖命的人。 想到这儿五皇子勾了勾唇,就是不知道这些人从今以后还会不会继续‘死心塌地’的为他那好三哥卖命。 归宁候被抄家后,最为开心的就是李丞相,得亏两年前归宁候府早就将李芙蕖休弃,而如今李嫣儿也早已不是归宁候府里的人。 现下出了这等之事,李丞相这边倒是将自己摘了个干净,半点儿不受牵连。 此事当中最受影响最大的莫过于三皇子,原以为归宁候府起来了才心生拉拢之意,谁曾想他暗中观察了两年,归宁候府都无任何异样。 偏偏他前脚娶了李芸儿,后脚归宁候府就出了事,此事他很难不联想到宫里的几位好哥哥,好弟弟身上去。 这李殊看上去本以为是个草包,没想到私底下竟如此有手段,竟将他也瞒了过去! 三皇子召集了一众幕僚,心里对归宁候一家恨得直咬牙,“果真是一群蠢货!若是提前将这些财物为本殿所用,又何至于沦落至此!” 幕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三殿下可是想保全归宁候一家?” 三皇子阴毒地扫了眼在场的众人,“归宁候府定然不止如今查抄出来的这些家产...” 狡兔还有三窟,那李殊纵然是个废物,也不会将所有的家产全都安置在自己府中。 归宁候府那边肯定还有能助他成事的财物。 幕僚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底的不赞同。 现下谁人不知归宁候府一脉府中的金银尽是来路不明的赃款赃物,如此钱财都要贪婪,这三皇子也是因着近两年来一路不顺,被刺激坏了脑子。 最后三皇子下了死令,劫狱! 归宁候府上上下下一家老小全部都被关在大理寺的大牢里,李殊以及老归宁候,还有贵妃那七老八十的母亲,一个都没有放过。 大理寺大牢里一时间好不热闹,李家小侯爷本就是个花花肠子,这两年李殊将侯府经营的好,也没耽误他往府里纳妾。 拥挤的大牢里似乎全都是归宁候府的一家子,老的少的挤在一起孩子的哭闹声,小妾们互相推诿指责声,不停的刺激着老候夫人。 大牢深处,侯府的男丁们都被抓去严刑拷打,牢狱里的酷刑千奇百怪,李家人都被折腾的不轻。 但纵使狱卒如何施刑,都从李殊嘴里问不出东西。 更何况李侯府那些全然不知真相的人,一通酷刑下来,侯府男丁大多数都撑不住一口气蹬了腿儿。 就连身子骨硬朗的老侯爷耶没能幸免,再被严刑拷打了一番后,归了天。 老候夫人在大牢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一直不停的哭喊,“冤孽啊!冤孽!!!” 活到这把年纪的老夫人哪还有什么看不清的,归宁候府从前虽说是落败了,但至少也是安分守己,不招人惦记。 可现如今,将将让自家孙女同外孙亲上加亲,后脚归宁候府就出了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显然是被人算计了去。 老候夫人近乎疯狂地望着旁边同样蓬头垢面的侯夫人,高声怒骂道:“如果不是那逆子将你这贱蹄子扶成了正妻!我归宁候府何至于落到这般境遇!” 现在的侯夫人萧氏,闻言冷笑一声,“老夫人两月前靠着我家殊儿穿金戴银的时候,可不是像现在这般说的!” “你还敢提那逆子!若不是你们这一家贱婢,我,我何至于此!” 萧氏冷冷地扫了眼老夫人,“我芸儿现在可还是三皇子侧妃!老夫人说话可要仔细着些,现下你可不再是归宁候府的老夫人了!” 候老夫人听了这么一句,这才悻悻的回过神来,如今他们一家全都下了狱,除了那嫁到三皇子的李芸儿没事。 可想着那李芸儿成亲当日就中毒不起,如今更是缠绵于床榻间,老夫人想到这里,眸色暗了暗! “那贱蹄子,还能做几天侧妃都还不定,你还指望着她能将你捞出去不成!?” 谁知,候老夫人的话音刚落,大牢外边儿就响起了刀刃相见的声音,一群黑衣人持利器一路杀了进来。 老候夫人跟萧氏面上不由得一喜,只见老候夫人还没来得及高兴,黑衣人就挥着那明晃晃的长剑,一剑刺穿了老候夫人的胸口。 临死,老候夫人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黑衣人腰间的令牌,那令牌她何尝不认得,那可是三皇子府亲信的贴身信物。 “你.....逆子!!!” 老候夫人死不瞑目的瞪着双眼,直直地倒了下去。 在人倒下去后,黑衣人直接略过了一旁吓傻了的萧氏,跟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李殊,至于大牢里的其他人,全都被杀了个干净。 一时间,大牢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大理寺被劫,归宁候府全家丧命,唯独萧氏跟重犯李殊销声匿迹。 归宁候府一家老少,尽数在大理寺天牢里丧命,此等手段残忍至极,连那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曾放过。 朝上,云帝大怒。 “天子脚下,竟有人感做出此等藐视皇权,罔顾我大云礼法之事!查!给朕彻查!” “朕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有此等狼子野心!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杀人!日后他是不是还能起兵造反不成!” 文武百官纷纷垂着脑袋,神情凝重,如此丧心病狂令人胆寒之事,发生在治安严谨的京城。 更是在大理寺的天牢,出了这事儿,若是云帝没有反应,那才反常。 归宁候府满门在天牢中被灭了门,大理寺若是查不出个什么,那这大理寺上下基本上是废了。 李丞相低头看着脚尖,归宁候府那边幕后的人不论是在灭口也好,担心暴露也罢。 三皇子在朝中的地位,不会再如之前那般稳固了! 这个皇子,也算是废了。 百官之中,不光是李丞相如是想,就连三皇子手下的一众幕僚同样如此想。 旁人不知此事与三皇子有干系,可他们心里却是清楚的很。 原本以为三皇子只是单单的劫狱,将李殊弄出来,想将李殊手下藏着的一众钱财收为己用。 可现在,他们才发现是他们想多了,这三皇子不光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冷血无情,骨子里更是残忍到了极致。 原本归宁候府再是有罪,那也是他嫡亲的外祖,一个连外祖府都能灭门的皇子,还能指望他待他们这些随从心善仁慈到哪里去! 三皇子此番作为,寒了一大片幕僚的心。 五皇子侧首看了眼那在朝堂上满脸沉痛的男人,心底划过一丝冷笑,从前以为这个三哥是个聪明的,没成想也是个心思毒辣之人。 三皇子心中亦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根本没有下令将归宁候一家灭门! 他从始至终要的不过是李殊手里还未被发掘出来的钱财,谋夺那位置本就耗时耗财!有了李殊手里的钱财他何愁大事不成! 可他没想到那些暗卫竟将侯府满门悉数灭尽! 现下就是他同手底下的人说,此事不是他做的,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会真正的相信。 毕竟,当日提出劫狱之事的人,是他! 若是没有他的指示,劫狱的人又怎么会做下此等丧心病狂之事! ———————————— 三皇子在前朝愁眉不展,本想回府后对那日劫狱的暗卫严加审问,却得知那些暗卫悉数服毒自尽。 这下,三皇子更是百口莫辩,怎么都洗不清身上的嫌疑。 而那后宫的李妃在知晓母家被灭了门后,也只是微微伤怀了片刻,便精心梳洗打扮了起来。 身边的宫女似有不解,“娘娘,您这是....” “母家没有了,如今本宫能有所依仗的只有陛下跟三皇子....若是怨天尤人的哀伤愁苦,岂不是将陛下推进了旁人怀里。” 宫女微微垂首,“方才陛下身边的德公公来传话,说陛下今日不来咱们这儿了,去了杨贵妃的寝宫....” “杨贵妃....”李妃涂抹口脂的手微微一怔,垂了垂眸,“传本宫口谕,三皇子侧妃久病不愈,身子欠安,送去相国寺为自己烧香祈福吧....” 宫女愣了愣,抬头看了眼李妃,见李妃神色淡淡,便颔首退了下去。 李妃看着铜镜中容颜逐渐衰老的自己,一脸怅然,自言自语道:“你们的心里一定在想,本宫怎么会如此心狠吧....” 话音刚落,寝殿内还伺候着的宫女跪了一大片。 “奴婢们不敢...” “有何不敢...”李妃不以为意,“凡事妨碍我皇儿的,本宫都会替他料理好,哪怕....” 哪怕是她的亲母亲! 只要妨碍到了她孩儿,成了她孩儿的阻碍,她都会不遗余力的将他们铲除掉!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她的孩儿成了九五之尊,所以,云朝的帝位,一定会是她皇儿的! 李妃想着眼底泛起了嗜血的狠意,皇位也必须是她皇儿的!有那么一个满身肮脏的外祖家还不如没有! 京城中发生的一切,全部都在远在塞外的沈浪的掌控之下。 再加上五皇子那边时常会以李丞相府中的暗探给沈浪送信,沈浪对京中的各方势力现在了如指掌。 此时,亲信跟一众将士押着几个士兵走了进来,“将军,人抓到了!” 沈浪走到几人面前,看着几人阴沉的脸,“不错,私下通敌,按照大云律例,全家当斩。” 沈浪话音刚落,几人脸色纷纷一变,梗着脖子粗声吼道:“你胡说!我等何时私下通敌了!?” 还没等几人出声辩驳,沈浪手下的亲信就将从几人住处搜出来的几件西番衣物扔在了几个人面前。 “若是没有私通敌国,为何你们会私藏西番服饰!?这点你等作何解释!?” 几人见到从西番衣裳后,心中一惊,“将军,这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等从未见过此物!也不知它是何物!” 沈浪勾唇笑了笑,“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去将魏参谋请来。” 那几人听到魏参谋的名字,脸色变了变,最后,魏参谋带着厚厚的一摞信件进了营帐。 “你等近几月同西番联络,以及同京城联络下来的信件,全都在这儿,你等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等乃是为了引诱敌军,迷惑对方,出其不意将其降服!!” 沈浪,“哦?你等还有如此谋略!?” 为首那人颇为倨傲,“这是自然,少将军屡次让那西番贼人逃了去,我等可不会如此!” “哦....”沈浪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人狡辩,转而低声道:“既然如此就给你等两日期限,将那作乱的西番贼子找出来,若是找不出来,我可就要按照通敌卖国之罪处理了。” “你!”为首之人心中不忿,“你这是强人所难。” 沈浪挥了挥手,底下人将人送了出去。 魏参谋不解,“将军为何如此轻易的放过他们。” 沈浪,“三皇子的外祖父,全家在天牢里被人灭了门....” 魏参谋闻言皱了皱眉,过了半响这才反应过来看向沈浪,“不会是......” 沈浪笑了笑,“正是你心中所想。” “这三皇子....”魏参谋后背不自觉的惊出了一身冷汗,幸亏他抽身的早,如若不然... 现在的归宁候府,很有可能就是将来的他。 “三皇子如今在朝堂之上遇到了诸多不顺跟阻碍,无法在朝堂之上搅风弄雨,想必这手自然要伸到边关来了。” 前世不就是自己通敌后,再污蔑柳家通敌,最后将兵权握在自己手上,坐上了皇位。 现在袁玉儿拿着他的罪证去了宁王封地,上一世柳家有李嫣儿除了报信不说,三皇子还牢牢地掌控着柳家军,从而宁王不敢有异动,而这一回三皇子没有这两大助力。 宁王还会不会如同上一世那般老实可就不得而知了,三皇子先前得罪了宁王跟康乐郡主,如今袁玉儿又拿着三皇子的把柄上了门。 现在开始,是让这两人斗得你死我活,柳家隔岸观火的时候。 沈浪让人死死地盯着那几个人,只有两日为期限,而结果自然是那几人抓不到人。 本来那些作乱的西番探子,就是三皇子找人假扮而成的,现在沈浪突然逼着他们出手,一则是为了逼他们抓出三皇子埋在边关的暗线。 二则是想给这些人一个机会,看这些人如何选择,要么抓到那些人,要么选择自己死。 沈浪自认为自己还是个仁慈的将军,做事从来不做的太绝。 凡事留有一丝余地,至于对方珍不珍惜,那就是他们的事儿了。 —————————— 两日后,那几人在沈浪的监视之下无法同外界联系,去抓人亦是空手而归。 沈浪坐在主位上,“你等还有什么想说的?” 此时,就连一旁站着的魏参谋都看出了沈浪为几人留有一丝退路,只是下方的几人依旧趾高气昂,梗着脖子不认。 “少将军给的两日期限本就是在为难我等,我等不服!” “对,何况我们是柳老将军的部下,少将军就算是要审问我等,也得问过老将军的意思!” “就是,如今这柳家军,还没有交到少将军手中,少将军难不成就想铲除异己,扶持自己人上位了不成!?” “少将军此番做法,着实令我等寒心!” 沈浪轻呵了一声,下面的人将一个西番探子押进了军帐之中。 直到这时,那几人脸色才骤然变色。 沈浪将几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冷笑一声,“到底是我令你等寒心,还是你等令老将军寒心!?” 作者有话要说: 桂圆自觉地对不住你们,此章有红包掉落! 推荐基友好文↓ 文名:捡到了变崽后的反派大佬 by绯澜澜 叶澜完成一个又一个穿书任务,终于回归现实世界。 回到了前世,一个被人陷害后被全网黑的女明星。 她早已规划好自己的人生,唯一的意外就是捡回了一个小团子。 小团子只有三四岁,被人丢弃后无家可归,容易脸红,喜欢亲亲抱抱举高高。 叶澜想,反正她也不打算结婚,那就当儿子养呗! 她也没啥大的追求,就想在娱乐圈挣够钱后退圈养儿子吧! 一切都按照叶澜的规划进行,只是没想到—— 她捡回的小团子,竟然是她穿书任务里被她渣过的大反派。 谢衍迫于暴毙的威胁待在叶澜的身边,完成任务才能恢复身体。 他恨她,怨她,不想原谅她。 但是—— 叶澜这女人不仅对她亲亲抱抱举高高,而且还将他看光了。 他想,叶澜这女人虽然爱骗人,还渣过自己,各种各样的缺点。 既然她毁他清誉,那就只能勉为其难的娶她,要她为他负责了。 第55章 沈浪将几人之前那段时间与京城, 与西番联络的信件悉数扔在了几人脸上,并且找来了几人与那些人接头时的人证。 沈浪给了这几个人两条路,一:继续装傻充愣的狡辩。他会将所有的证据如数上交, 并且走正常的审讯, 在大牢里吃皮肉苦倒是轻的, 只要审判官一旦定了他们的罪。 那可就不是几人在沈浪面前撒撒泼, 耍几句横就能过去的事儿。 全家下狱不说,抄家牵连族人, 这样的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沈浪给的第二条路就是戴罪立功,只要帮助大云一举灭了西番奸细,可以将功赎罪,但是流放之罪肯定是板上定钉,怎么也逃脱不掉。 只是一旦他们投至沈浪门下, 那就代表着彻底的背叛了三皇子。 几个人想到这一层不禁的犹豫了下来,投靠三皇子通敌, 本是想着光耀门楣,为祖上增光,不想在做个区区小兵,所以前些年三皇子为了让他等在边关安心做事, 早已将他们的家眷, 全家老小都接去京城中安置着。 他们稍有不慎,一步踏错就步步踏错。 “将军....”其中一个人思虑了良久,看也不看身边的几个人,挺身而出, 道:“属下愿意将功赎罪。” 其余的人, 不可置信的瞪着那人。 “你疯了不成!” “你别忘了,你家中老小可都在京中...” 那人毫不顾忌几人的相劝, 笃定道:“通敌叛国可是死罪!我那日投靠三皇子不过是为了扬名立万,可三皇子让我等做的可都是大逆不道的通敌之事,现下我等不投诚,还有活路吗!?”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现在沈浪那边已经是人证,物证一应俱全,纵使再想要百般狡辩....可现下也已经无计可施。 近些日子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都被人盯得死死地,完全没有办法同三皇子接上头,而他们现在也无法得知三皇子那边究竟是如何安排的。 而沈浪之所以这么做,要的不过就是这个效果,利用现在两者之间无法沟通的时间差来彻底的拔除三皇子安插在军营中的人。 这时,角落不起眼的一个男人,站了起来,“我可以说,恳请将军保全我家人...” 沈浪轻嗤一声,“你等打算通敌卖国,背叛朝夕相处的战友之时,可曾想过谁来保全他们的家人!?” 148,【宿主,这些人好不要脸哦。】 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他给他们这两条路,无非是不想牵连到他们背后的家人,跟无辜之人。 主犯固然可恶,可背后的人命鲜血何其无辜。 就如同柳家全族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一般,何其无辜。 但是他给的生路只是那些无辜之人的,并非这些背信弃义忘恩负义之人的,这些人当中有不少在军中皆是由柳老将军提拔上来的,若这些人真以通敌之罪处理了。 那柳家同样会落得个识人不清,用人不明的境遇。 他从未想过真正的放过这些人,他现在堂堂一车骑将军,想要处死几个军中小官,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要的无非是想不费什么力气将三皇子埋下的暗线**而已。 果然,沈浪的一番话下去,那些人俱是不再吭声。 见此,沈浪扔下一句话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魏参谋在一旁看着,心里止不住的叹气,善不从军,军中无法何以治,朝一旁挥了挥手,道:“将几人严加看管,今日起不在送饭食,什么时候开口,什么时候送饭。” “是。” 除了一开始松口的那人以外,其余还想跟沈浪谈条件的,全都被魏参谋吩咐了下去,饿了好几顿身上的刺头才磨掉。 —————————— 沈浪让这些人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切照常,并且按照三皇子原先联系的西番探子行事。 在完全将西番探子掌控之后,直接押进了大牢严刑拷打,逼其交出西番边防守城图。 在第三个西番探子禁受不住严刑的折磨咽气后,原先那些人看了沈浪的手段心里直发怵,可想而知沈浪当时对待他们是多么的仁至义尽。 沈浪冷眼看着活捉的六个探子生生折腾死了三个,脸上木然的半点儿表情都没有,这些人可不值得同情。 一旁的魏参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声问道:“将军,还要继续审下去吗!?” 沈浪,“审。” 魏参谋看了眼另外几个进气儿少,出气儿也少的西番探子,“这几个恐怕撑不了多久...” 沈浪随意的瞥了眼三人,“这几死了那就继续抓,抓了接着审,就不信这西番蛮子之地全都是不要命的人。” 这时,一名络腮胡子从大牢外走了进来,在沈浪耳边耳语几句,沈浪眸子深了深对魏参谋说道:“这三个人继续审,刑具再多加点儿,几个西番探子而已,死了就死了,西番还能为了几个探子跟大云开战不成。” 魏参谋拱手应道:“是。” 那几个探子本就长期驻扎在大云,对云朝语言尤为精通,纵使奄奄一息却还是听清楚了沈浪的话。 三个人有一个眸子不由得暗了暗,他们常年在云朝驻扎探取密报,他们被选作探子之时就已经成为了一颗棋子,一颗能随意被抛弃的棋子。 沈浪将几人面部微微的变动都看在了眼里,朝魏参谋使了个眼色,便转身离开了牢房。 而之前那几个投入三皇子名下的将士,都被沈浪特意唤来观看每一场审讯跟刑法,几人皆是战战兢兢,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 营帐中,一位普通布衣男子早已等候在里面,男人见沈浪回来,连忙出来迎接。 “柳兄...” 沈浪挑了挑眉,弯腰拱手道:“五公子....” “柳兄现下一切可好!?” 沈浪,“一切尚在掌握中,只是五公子不在家中坐看,为何到这塞外?” 五皇子闻言摇了摇头,“为兄收到了安插在三公子身边的眼线密报,我那好三哥恐要对柳家不利。” “五公子何出此言!?” 五皇子见此,直接屏退了左右随身伺候着的小厮,这才低声道:“眼线前几日来信,说三皇兄前段时间派人去了趟潘阳柳氏族宗,并且还彻查了一番你真正的五姑母被抱错以及姨娘一事。” 沈浪闻言心中一惊,这件事知晓的人不多,并且柳老夫人已经死了,剩下的柳老将军,柳父以及柳家二爷更加不可能走漏风声。 五皇子看出了沈浪的走神,轻轻拍了拍沈浪肩膀,道:“若只是如此,本公子倒不至于亲自跑一趟塞外,而是....而是在那之后三公子又走访了当年查抄秦戍王府的老兵....” 说到这儿,五皇子便再没有说下去,沈浪亦是明白了过来,想必那三皇子现在已经查到了什么确凿的证据,否则他也不会放着三皇子在京中势力正薄弱之际,不趁火打劫而是跑到这边关来。 “殿下,言鸿....” 话还没说完,五皇子便抬手制止了沈浪继续说下去,“柳兄,我大云有柳家将门在方的安宁,柳家忠诚天地可鉴....” “谢殿下....” 五皇子,“那暗线本公子已经好生安排了下去,此事我这边自是无碍,只是三皇兄那边...” 沈浪低垂的眸子暗了暗,柳家二爷跟柳如是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三皇子豢养私兵在边关作乱,言鸿已得确凿证据...并且....”沈浪故作为难的看了眼五皇子。 只见五皇子眉头紧皱,问道:“且如何!?” “并且宁王如今在封地也有所异动....” 五皇子神色一凛,“此事可当真?” 沈浪,“当真。” 当日袁玉儿从三皇子府中溜走,沈浪跟他都未派人加以拦截,他是想借此探出袁玉儿背后之人除了李丞相之外还有谁。 而沈浪则是想看看宁王拿到那些信物之后,又会作何选择,所以这才没有让人半路将袁玉儿拦下。 况且他在明面上亦是不清楚袁玉儿身份的人,毕竟这是官员后宅的秘辛,其中还涉及皇家,他只能在五皇子面前装傻充愣。 两人齐齐放任了袁玉儿去封地寻了宁王。 只是那宁王在封地,五皇子的皇家密探自是不好探查进去,加上宁王为人生性敏感多疑,五皇子的人自然无法从宁王那边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而沈浪这边却不同,他有金手指148,自然知道宁王这些年屈居人臣,心中早已有那征战四方的宏图大志,而这样的人又怎么能甘心一辈子都低人一头,袁玉儿拿着三皇子那些通敌密谋的信件,以及私自养在外头的私兵信物去找了宁王。 宁王得了如此多的信息又怎么可能不动心,宁王的封地不说多富饶,但总体比起那远在京城的三皇子还是要富裕些。 起兵造反只是时间的问题,况且三皇子跟西番所谋得事让他知道了,难保不会借机从中将三皇子多年来的经营,转到自己的手底下,让三皇子受制于他。 而不再是他依附着三皇子,况且袁玉儿在三皇子府上的遭遇,都已经将宁王跟康乐郡主推远了,这些人早就看清了三皇子的为人。 三皇子外祖父全家在天牢中被灭了口,这件事同样让人在心里泛起了嘀咕,对三皇子只会是敬而远之。 那李贵妃自以为替自己儿子谋了个好出路,谁曾想这是把自己儿子往绝路上逼。 五皇子面色冷了下去,“如今我大云朝国泰民安,竟不曾想到自家人却在背地里谋划这些!” “三皇子罪证齐全,大可上交陛下,可宁王....” 宁王毕竟是皇上的兄长,这一层皇亲国戚的身份,可不是那么轻易能撼动得了的。 “宁王之事,本殿自会悉数向父皇禀明,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能因他是皇亲国戚就有所姑息!” “更何况还是犯上作乱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爱你们啊!震声! 因为我总感觉第二个世界写的不好了,一直反思反思反思.... 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跪地求原谅!) 这个世界我会尽快完结,争取下一个世界更好! 爱你们,爱你们,爱你们五千遍! (求你们不要走,康康我,再康康我!感谢在2020-07-08 22:59:47~2020-07-17 00:14: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千山不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沈浪将收集到关于三皇子在边关生事的铁证, 悉数递给了五皇子过目,但他也知道,这件事决计不能由五皇子出面。 毕竟, 天家最忌讳的就是手足相残。 五皇子同样考虑到了这一点, 宁王之事尚有可操作的余地, 可三皇子这事, 往大了说是大义灭亲,可要是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那就是算计兄长, 栽赃陷害。 沈浪暂且将宁王的事往后挪了挪,这三皇子是必须尽早除之,否则柳家一世的英名,马上就要折在柳家二老爷身上了。 在送走五皇子后,沈浪特意遣人跑了趟总营去将柳家老将军跟柳父寻来, 将此事告知了两人。 柳老将军听完以后,那饱经沧桑的脸上, 黯淡了下去,“作孽啊!” 柳父一言不发许久,“当初离京前,特意嘱咐过二叔, 可谁曾想还是让三皇子抓住了把柄去!那柳如是当初就应该按照我说的, 直接弄死算了!” 柳老将军捂着脸,为难的摇了摇头,“这都怪我,怪我....” 闻言, 沈浪出声打断道:“父亲,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三皇子那边得到了消息还能摁耐住不发难, 怕是还憋着什么损招,不得不防。 “现在去灭口只会是欲盖弥彰于事无补,倒不如直接对三皇子发难,他堂堂皇子手伸到了边关,甚至私通外敌,不是有异心是什么!?” 柳父性情暴躁说起话来也没个把门儿,粗着嗓子直吼吼的将心里话吼了出来。 沈浪沉吟了半响,“那就如此吧。” 三人一番商议过后,认同了沈浪的计划,打蛇打七寸,势必将三皇子一网打尽,不留下任何后患跟可以挣扎的余地。 归宁候府已经被李贵妃亲手解决了,他从中间不过是使了点小计,宁王康乐郡主跟李丞相,这笔账三皇子倒台后自然也能一次性的清算。 148,“哦耶,我们终于可以从这个世界脱离了!” 沈浪看了眼营帐外,正在练兵的将士,“是啊,不管哪个朝代,军人都是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人,不该受那般冤屈含恨九泉。” [宿主,我发现你对军人将士好像有一种特别浓郁的情感。] 沈浪笑了笑,“如果不是家庭因素,我也想做军人。” [哎?那多累!?当总裁坐办公室,吹空调不比成天在泥巴里打滚,又苦又累的训练好吗!?] 沈浪,“各人有各志,大千世界众人中各有所愿不是挺正常的。” [这倒是。] —————————— 接下来的日子里,三皇子埋藏在边境的暗桩,所有经营的势力都被沈浪以及五皇子暗中的势力悄无声息的一网打尽。 半点儿风声都未曾透漏到京城中,远在京城的三皇子依旧做着将柳家军落下来自己人掌权的美梦。 这段时间以来他不是没有感受到自己目前这种腹背受敌的劣势,可如今他背后已经没了外亲这一脉的支持。 府上还没有正妃,只有一个侧妃表妹归宁候府出来的,如今被人灭了门无所依仗,而那侍妾,袁玉儿又带着他的机要密函跑了,他还不能光明正大的去追。 李丞相那老油条,现在早已选择了明哲保身,不想再进他的府门,现在与那其他几位皇子倒是紧络的很。 这一切,三皇子都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一日,李贵妃寝殿。 三皇子连日来在外接连受挫,现在唯有的好消息就是边关的一切尚在掌握之中,想到这一点,三皇子心里这才舒坦了些许。 看着坐在高位上半点愁容都未有的贵妃母亲,三皇子眉间隐隐地闪过一丝不耐,别的皇子后妃背后都有位高权重的母家,奈何他的外祖家却是落魄贵族。 归宁候府这一脉除了他母亲这么一个位居妃位的母亲外,旁支四散凋零,无一不是下嫁外地,多年了无音讯。 现在归宁候府被灭了门,背地里那庞大雄厚的私产,还不知会落到谁家,思及此处,三皇子就觉着一阵胸闷气短。 似乎是从柳家那少年将军归京那一年开始,他精心布置了多年的棋局全都被他打乱了去。 猛地,三皇子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影,李嫣儿!都是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毒妇! 如果不是她,现在宁王早就为他所用,柳家军也早已被他掌控了! 一切都是归宁候府的错! 三皇子表面上云淡风轻的喝着茶水,内心里却是恨毒了自己母妃一家,神情满是不耐的问道:“母妃,何事这般着急着唤儿臣进宫?” 李贵妃端坐在三皇子上方,百无聊赖的翻看着纤细十指上的红蔻丹,“听皇儿这话,无事本宫就不能唤你进宫了!?” “自然不是,只是儿臣近几日府上事务颇多....” 三皇子还未说完,就听上头的李贵妃轻笑一声,“皇儿事务繁忙,本宫自然是知晓的,本宫唤皇儿前来自然是有要事...” 说着,殿内不少宫女太监应声退下,这时,一黑衣人将两个麻布包扔在了三皇子脚下。 “本宫知晓皇儿因何事烦心,这不....替皇儿分忧来了....” 麻布包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里面发出‘呜呜呜...’的细碎挣扎声,片刻后,黑衣人就将麻布包解了开来。 那两麻布包里装着的赫然是归宁候新夫人萧氏,跟归宁候世子李殊两人。 两人双手双脚被牢牢地捆着,两只眼睛处被人挖成了血窟窿,四只红彤彤的血窟窿就这么露了出来,嘴里被塞着麻布条,满脸未干的血迹。 整个人身上亦是满身的血迹,污秽不堪。 纵使三皇子在外百般心狠手辣,可乍一看李殊跟萧氏这样的惨状一时间还是惊了一瞬。 “这....” 地上被捆绑着的两人听到人声后,连忙‘唔唔唔’出声,上方坐着的李贵妃秀眉微蹙,“把布条拿掉,我儿有什么话尽管问罢....” 那黑衣人粗鲁的将布条拿下后,李殊跟萧氏两人忙不迭的哭喊求饶,“求求你们放了我们吧...求求你们...”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你们了...” 李殊更是在地上不停的扭动,道:“我是冤枉的,那些钱财不是我的...真不是我...有人害我,有人害我....我冤枉,冤枉啊!” 李贵妃听着两人的求饶声,捂了捂耳朵,淡淡道:“看来还是用的刑不够....” “不....不要...求求你...” 三皇子看着在自己脚下哭喊的两个血人儿,一时间对那表面看上去淡然祥和的母妃却有了另一番计较。 他劫狱不成,天牢里的归宁候全府被灭,然而李殊跟萧氏却出现在母妃的寝宫之中。 纵使他再蠢,也能想到归宁候府被灭门是出自谁的手,连自己亲生母亲父亲都能舍弃的李贵妃..... 他这个素日里温婉贤惠不争不抢的母亲,今日终于露出了一角獠牙,只是若有朝一日,自己这个儿子妨碍了她,是不是也同样能舍弃.... 李贵妃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单纯的想帮儿子一把,却让两人在无形之中有了隔阂。 三皇子一脚踹开快滚到自己脚边的李殊,冷声问道:“你府中那些不义之财都是怎么来的!?” “殿下,我是被陷害的,殿下....”李殊纵然现在已经眼瞎,可他耳朵没聋,这两年来他与三皇子多次接触往来,早已熟悉了三皇子的声音。 只是他也不曾想到这三皇子竟然心肠如此歹毒,连嫡亲外祖母都不放过。 李贵妃坐在一旁,懒懒道:“不说也没有关系,本宫暗室里的刑具多,不怕你不肯招...” 话音刚落,房间内就进来了几个黑衣人,作势又要将人带走用刑。 三皇子坐在一旁,才将将问上一句,就被李贵妃打断,还要将人从自己眼前带走。 见此,三皇子沉默不语,眼底却是一片暗沉,“那儿臣静候母妃好消息。” “嗯。下去吧....”李贵妃头也不抬的应了声。 三皇子退下后,眼底阴郁之色更显,“让人好好盯着本殿的母妃这边....” 身边人不解道:“三殿下..这是..为何?” “让你做就做,哪儿这么多话!” “是。” 沈浪通过148将京城中三皇子跟李贵妃的一举一动都放在眼皮子底下,见状不由得笑出了声儿。 “这两人不愧是母子。” 一个心狠,一个手辣,两个人谁都不让谁。 沈浪跟柳老将军商议后,利用西番留在大云的探子传出假消息,说沈浪重病,周边州郡无大将看守。 而西番的探子几番查探,驻守在边关州郡的将士确实皆是颓废不堪,军中酗酒,无心操练。 整个边关营帐中都没有主事之人,西番那边探查了半月后,跟‘三皇子’留在当地的‘探子’里应外合。 西番突然大军挥师大云边境,而本该重病不治的沈浪却精神抖擞的站在城墙阁楼上,沈浪看着关外的乌泱泱的西番大军。 148看着眼前的这场面,激动的光团子都开始抖了起来,“宿主,冲啊!灭了这蛮子!我们就能完成任务啦!” 沈浪勾了勾唇,上一世柳家一切的根源都跟西番有关,只要将西番一举灭国!哪还有这么多的麻烦。 在边关这两年来,他费尽心力的收拢军中能人将士,培养柳家军,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将西番彻底的灭了。 底下西番蛮子耀武扬威的高声呼喊着城上的守城将士,“大云小儿还不快快将城门打开,让你爷爷进去!” 沈浪大手一挥,护城墙上出现了一筒又一筒的火炮,长炮代替了原本应该出现的弓箭手。 城下西番众军见那边竟无一人出现,猖狂的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早就知晓大云将士皆是胆小如鼠之辈,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城下一阵又一阵地的嘲笑声,沈浪这边直接吹响了号角,沉声道:“开炮。” 随着引信被点燃,“砰”‘砰’‘砰’的火炮声不绝于耳,炸的毫无准备的西番大军四处逃窜。 爆炸声此起彼伏,毫无还手之力的西番大军只得往后退,这时城门被打了开来。 柳家军一鼓作气追了出去,前一刻还张牙舞爪的西番大军现在如同落水狗一般,四处逃窜。 然而记得沈浪下达的指令,擒贼先擒王。 沈浪之前半个多月的蛰伏,让西番王以为攻下大云边境州郡轻而易举,此时竟也是亲自带兵前来。 这也正合了沈浪之意,只要西番王身死,西番皇家无人,那这西番再也兴风作浪不起来。 西番好战,必须做到将皇室斩草除根。 沈浪带着柳家军直奔西番王而去,乱战之后沈浪一举拿下西番王首级。 148高兴的直蹦跶,“宿主真棒!” 大云将士士气瞬间大涨,西番将士却是节节败退,西番王一死群龙无首。 沈浪高声喝道:“缴械不杀!我大云向来优待俘虏!”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老妹儿们,下章这个世界完结。感谢在2020-07-17 00:14:53~2020-07-21 21:05: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筱筱 3瓶;千山不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西番群龙无首, 首领又被沈浪斩杀,眼看着大云军队之中士气高涨,而自己阵营这边节节败退。 不少家中尚有妻儿老小的士兵们, 迟疑了一瞬, 最终有一个人扔下了作战用的兵器, 其余的人看到后纷纷效仿。 沈浪满意的看着眼前的这些西番将士, 战场之上流血流泪众多,但若非真正的好杀之人, 他也愿意给一条生路。 沈浪率着柳家军,指兵一路攻至西番老巢,西番皇族众人皆是好战喜杀之人,沈浪二话不说直接斩首示众,一举歼灭西番, 并将西番领域归为大云国土。 沈浪此番举动传回京都之后,震惊了整个大云朝野。 云帝看着手上塞外传回来的捷报, 乐的连说了三个“好”,“这柳家少年郎果真是我大云百年难遇的将相之才!” 百官闻言,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陛下龙恩,恩泽我大云!” “陛下万岁, 万岁, 万万岁!” 三皇子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如雷劈了一般,直直地站在原地忘了反应。 五皇子见状,出声道:“柳家将军降了大云多年来的困扰, 为何三哥却是这副表情?” 三皇子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自己方才过于震惊,一时间忘记了做表面功夫, 不留神让五皇子抓住了把柄。 正欲说些什么,就听上方云帝,冷声道:“三皇子品德有亏,回府禁足三月,此间就不用上朝了。” 言罢,朝中百官纷纷低着头,对云帝的话,心中各自已然有了计较。 三皇子才从柳家降了西番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见云帝令其禁足一事,心中的惶恐不自觉的被放大,高声喊道:“父皇....” 而站在一旁的五皇子心中亦是骇然,现如今他可是什么都没做,父皇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三皇兄禁了足。 怕是父皇心中早已知晓了三皇兄背地里的所做所为,之前一直隐忍不发,怕也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柳家刚将西番降了,与云朝上下都是大喜之事,云帝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禁了三皇子的足,还免去了他上朝议事的资格。 怕也是在变相的告知百官,三皇子....完了! 云帝将下方众官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缓声道:“柳家少将军,年轻有为,屡立战功,特赐大云‘战神’之号,柳家将门长兴不衰,才乃我大云之幸!” “吾皇英明!” 云帝点了点头,“好了,都退下吧。” 散朝之后,五皇子一党脸上是遮不住的兴意,而三皇子那边则就落寞萧条了些许。 李丞相作为个千年老狐狸,见五皇子一党如此兴奋,亦是猜到了为何,阔步上前,“微臣恭贺五皇子!” 五皇子敛起笑意,对李丞相颔了颔首,“不知丞相喜从何来?” 李丞相微微直了直身子,笑道:“微臣听闻十公主素来同五皇子要好,不知微臣可否有脸能为我那外孙儿讨个喜事!?” 五皇子皱了皱眉,眸中划过一丝不耐,这老狐狸竟然打着此番主意来交好! “十公主尚且年幼,婚假之事且有父皇做主,本殿下作为长兄,岂有干涉皇妹婚事之由!?” 言罢,五皇子甩了甩袖子,快步离开。 走远后,对身边的随从吩咐道:“派人盯着李贵妃跟三皇子那边,同样李丞相的一举一动,本皇子也要知晓!” “是。” 李丞相望着五皇子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 ———————————— 沈浪立下战功之后,云帝那边特召沈浪回京,临行之前,柳父心事重重。 “如今我柳家亦是站到了高处,可这高处不胜寒,我儿此次回京可要谨慎行事,莫要在中了那贼人暗算。” 沈浪点了点头,“父亲尽管放宽心,此事回京儿子定当将京中之事处理干净。” “辛苦我儿了!” 沈浪连日指挥作战,如今还未怎么休息,就被云帝急召回宫,在旁人眼里这是无上的荣幸。 而在沈浪眼里,这皇帝怕是已经知晓了什么,此次回京怕是要算账了。 [宿主啊,我发现这权谋也好,后宅宫斗也罢,都好费脑子啊!] 沈浪笑了笑,“人只要活着,就无时无刻不在动脑。而且在这个时代,没有脑子的人都死了。” 沈浪启程回京之前,京城之中快马传来一封云帝亲笔秘信。 看完后,沈浪对148说道:“小八,准备准备吧,我们要去下一个世界了!” 沈浪回京带了三百亲兵,而军营之中却无故的少了三千精兵,沈浪归京的路线三天一大变两天一小变。 最终,沈浪带着三百亲兵跟那三千精兵在宁王封地之外汇合。 在宁王还在睡梦之中,一举将宁王的反叛势力拿下。 查抄了整个宁王府,从而牵扯出了康乐郡主跟李丞相私情之事,而李丞相亦是在宁王的反乱之中提供了不少帮助,而袁玉儿从三皇子府里偷出来的东西,全都成了宁王头上的刀。 宁王府被抄的同时,远在京城的李丞相府,三皇子府也同时被禁卫军团团围住,云帝以雷霆之势,打得这两人的党羽措手不及。 在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将乱党一一清算。 宁王,三皇子私通外敌,意图谋反,罪无可恕,诛! 宁王被处刑之前,指着康乐郡主同袁玉儿破口大骂,“都是你们这两个天煞的灾星!如若不是你们本王何至于落至此地!” 而三皇子府中被查之时,才发现其府中密道遍布,而归宁候府前嫡女李嫣儿更是惨死于密道之中。 三皇子被云帝命人赐下一杯毒酒,了却此生。 而沈浪却让148在三皇子喝毒酒之前,让其想起上一世他的诡计得逞之事,三皇子在虚幻跟现实之间徘徊不清。 更是直接扔下毒酒,对前来宣旨赐死他的太监拳打脚踢,更甚至自称为‘朕’。 三皇子此番举动惊的太监们纷纷回宫禀了云帝,本顾念着父子亲情的云帝得知此事后气急攻心,一怒之下下旨将三皇子处以极刑。 并且将三皇子党羽一脉,悉数清剿了个干净,一个都不留。 后宫之中的李贵妃,教子无方,直接赏了一根白绫赐死。 沈浪冷眼看着这些上辈子对柳家落进下石的人一个一个凄惨的下场,不置一词。 最后,沈浪将柳家二爷私自抱养叛王之女,宠妾灭妻之事抖了出来,并表示以军功替柳家赎罪。 云帝看着手上关于柳家二爷这些年来为非作歹的证据,以及那柳如是迫害柳家夫人的铁证,脸色铁青一片。 “栁少将军不必忧心,朕并非是非不分之人。” 言罢,云帝夺了柳家二爷的官职,柳家二房一脉三代之内不得为官,而怜惜柳家二爷原配夫人,看在沈浪为其说话的份上,封了个二品夫人,亦是柳家之中唯一的一个官夫人。 至于那柳如是,叛王之女,一杯毒酒赐下,自行死去。 若是不从,不光是柳家亦是她的夫家亦要受到牵连下狱。 柳家二爷接到圣旨之后,一脸的颓败,而自家儿子,儿媳,乃至不少已经及冠正欲考取功名的男子,在得知此消息之后,对柳家二爷满是怨怼跟恨意。 尤其是在赐死柳如是之时,柳家二爷万般不舍,全然不把柳家以及柳如是夫家上下几百条人命当作一回事。 最后柳如是被柳家人强行灌下了毒酒,而柳家二爷柳家任何一支都不愿意在接手他,儿子孙子更是对他充满了怨恨,若非碍于孝道,怕是这些人都要弑父弑祖。 柳家二爷流落街头无人问津,冻死在一个冬日里,临了还喊着柳如是的名字。 沈浪见状,“柳家二爷对那王妃的爱,怕是已经到了封魔的地步了。” 148沉默了片刻,才道:“可是他死之前喊得是柳如是的名字啊。” 沈浪,“.......”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沈浪对柳家上一世的仇人,一个两个悉数清算了过去,一个都没有放过。 而他也考虑到了每一任皇帝对兵权的看重,有生之年都为同任何皇子公主成为姻亲关系。 虎符,也一直都由皇帝保管着,只要云帝需要,柳家定然全力以赴。 新上任的云帝,当年的五皇子,亦是有意为沈浪同十公主牵线,被沈浪拒绝之后再也没有提起过。 而柳家那边,柳父跟柳老将军自是知晓其中利害关系,也都不劝沈浪成婚,只是从柳家旁支之中挑选了几个资质尚可的孩童记在沈浪名下。 最后沈浪在柳父跟柳老将军去后的第二年选择了脱离世界。 柳家战神英年早逝,不少人为之叹息,可柳家后人依旧继承了柳家战神的风姿,世世代代镇守云朝边疆。 沈浪从上一个世界脱离的时候,感觉道身子由原来的透明,逐渐的变得有些实体了,不由得问道148。 “小八,这是为何!?” 而那边的148,也由一个张着血盆大嘴的光团子,变成了个肉球球。 沈浪,“......” 过了好一会儿,148才从升级的卡顿中反应过来。 [啊啊啊啊啊!!!宿主,我升级了!!我居然升级了!!] 沈浪,“......” “好了,好了,别叫了,我看到了!” [啊啊啊啊!!!我爱柳言鸿!!!我爱死他了!!] “........” 沈浪捂了捂耳朵,问道:“到底怎么了!?” [柳言鸿将它好几世的原力都给了我们!!所以我们发财啦!!!] 沈浪愣了愣,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灵魂逐渐凝固会是因为这个。 “他把好几世的原力值都给了我们?” 148高兴的蹦来蹦去,[天呐!宿主,你知道他给了多少吗!?给了10000原力值!!] 沈浪拧了拧眉,“怎么会这么多!?” 第一个世界结算的时候,才1000原力值,这一次却是第一个世界的十倍。 沈浪想了想,问道:“他给了我们这么多原力值,那他会怎么样!?” [也....不会咋样,就是....他下面几世投胎的时候,出生会不好,可能是瘸子,也可能是瞎子,又或者没手没脚,发育不完整,也有可能会胎死腹中....] “.....”沈浪闻言怔了怔,这也太惨了点,“那能把原力值还点儿给他吗?” 148晃了晃肉身,[原力值这种东西付出了就不能在回收的,况且原力值这种东西也不能提前支付,能提前预支几世的人,都是天选之子,不然你看第一个世界的沈朗,他给的原力值基本上是他灵魂的上限了,就是他想要给的更多他也给不出来。] [嗯...换句话说,他就只值那么点儿原力值,而且他支付完了以后还没有下一世。] 沈浪,“原来如此。” 难怪148一开始会接那么个渣男的心愿,敢情是人傻值多。 至于柳言鸿,沈浪心中有些感慨,他肯提前预支如此多的原力值,定是他挽救了柳家全族所致。 在他那一世,因为他一人害得九族被诛,更是牵连了不少无辜之人,就算后来有他改变了柳家全族的命运,但曾经真真实实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也让他的身心背负上了那些罪孽。 而他透支了几世的原力值给他,恐怕不止是为了感谢他,也是为了替过去他的赎罪。 上一世的惨烈,也造就了他永生永世的枷锁。 148感受到沈浪情绪的波动后,也跟着叹了口气,“你这么一想,我也觉得柳言鸿好惨啊....” 自己识人不清,害了全族,就算是后面报仇了,那件事却也成了他一辈子的枷锁。 甚至为了赎罪,搭上了自己几生几世。 沈浪见148情绪低迷,“路是他自己选的,只盼他来世,做个聪明人吧。” [唉.....] “走吧,去下一个世界。” [好嘞!] 148话音刚落,沈浪就觉得眼前一黑,再一次睁眼时,他端坐在富丽堂皇的大厅之中,脚边跪着的女人头戴素色朱钗,就算是跪着,身板儿也挺得笔直,面上的表情冷然,那姿态倒有股沈浪在军中所见的女将英姿。 而她身边的女人,穿着梅红色衣裙的女人,却是哭的梨花带雨让人不由的心生怜惜之情。 沈浪此刻虽然还没有接收原主的所托,但是看着面前的情形,也不难猜出是因为何事。 果然,沈浪刚一这么想,跪在沈浪右手边的清冷女人就开了口,“侯爷...妾身从未做过伤害叶妹妹腹中孩子的事...还请侯爷明鉴!” 女人这么一说,左边那娇小的女人哭的声音更大了,边哭还边扒着沈浪的腿,柔声道:“侯爷,你可要为妾作主啊..那碗虫草老鸭汤分明是夫人差院里丫鬟送与妾,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夫人还要否认不成!?” 被称作夫人的女子,闻言转过身平静的看着跪在两人身后的一众丫鬟婆子,“往日我待你等不薄,如今你等就是如此...” 对方话还没说完,那梅红衣裙的女子就又哭上了,“侯爷,您瞧瞧夫人,她这是又要倚着她将军府的名头仗势欺人了....” 沈浪听到这里,心里已经大概有了思路,看来这娇俏的女人惯会拿捏原主的心思... 光一句‘倚着将军府的名头仗势欺人’就透漏出了平时原生有多么忌讳其妻子,这眼药上的不动声色,杀人于无形。 可他毕竟不是原主,食指轻轻叩了叩桌面,看着那傲然不屈的女人,沉声道:“来人...” 娇俏女子一听沈浪此话,低垂着头,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外面候着的奴仆应声而入,沈浪睨了眼后方跪着的丫鬟婆子,冷声道:“将那两个污主的奴才拖下去,各自杖责二十。”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更新啦!桂圆新书喜欢的可以去康康呀! 爱你们! 本章有抽奖活动,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啦!感谢在2020-07-21 21:05:35~2020-08-06 03:29: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千山不倦 5瓶;筱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沈浪话音刚落下, 整个大厅里一片寂静,直到外面的仆役进来将那两丫鬟婆子拖出去之时。 众人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尤其是在沈浪脚边跪着的娇俏女人, 脸色微变, 不死心的喊道:“侯爷....” 沈浪双眸凌厉的扫了眼那女人, 女人被沈浪此番神色骇的心慌, 而下面被沈浪点了名的两个丫鬟婆子,亦是心惊肉跳。 那婆子本是侯府上的老人, 本以为自家侯爷不喜这侯夫人,成亲三年多去夫人院中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府中的一些婆子丫鬟本就因为跟着夫人而受气,正当大家不知如何是好时,那侧夫人找上了门,还许了她们好处。 她想着反正这夫人侯爷不喜, 害了便是害了,只是没成想现下竟是这般光景。 那婆子见人高马大的粗使杂役过来拖她, 高声哭喊道:“侯爷...老婆子冤枉啊...侯爷....” 而那年轻的小丫鬟两眼泪汪汪的看着一边的素衣女人,红着眼喊道:“侯爷..奴婢句句话属实啊..” 沈浪不等那丫鬟说完,看向门口的仆役厉声道:“她们两多说一句污主的话,就加十大板, 打到她们肯说出幕后指使之人为止!” 娇俏女子闻言脸色惨白一片, 听着外面两人受刑的惨叫声心中忐忑难安,不由得看向上方坐着的男人,娇声喊道:“侯爷....” 沈浪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问道身边的管家, “那碗虫草老鸭汤现在在何处!?” 管家见此, 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两人,立刻命人将那碗老鸭汤端了上来, 而那娇俏女子带来的大夫也一直在大厅里候着。 沈浪斜了眼那大夫,问道:“你说这汤里加了什么?” 大夫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上前跪道:“回侯爷,这虫草老鸭汤里加了些少许夹竹桃,那夹竹桃本就是有毒之花....虽是放了少许在这汤里,却也是能辨别出那汤里的少许涩意。” 地上的娇俏女子一听,立刻上前道:“侯爷明鉴,这府中后院只有姐姐院子里养着这有毒之物,不是姐姐害妾身,还能是谁!?” “况且....况且姐姐入府已三年有余,一直未曾有孕,妾身如今不过月余就有了身孕,不是姐姐心生怨恨想要害我孩儿,若不是如此这府中还有谁能害我孩儿!?” 那清冷的女人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挺直了身板儿否认道:“我从未害过你,还有你腹中的孩子!” 沈浪闻言倒是未曾说些什么,只是看着那碗汤出神,反问道:“大夫都说这药量较少,那你又是从何处知晓这汤有毒,又是如何有先知的将大夫请进了府里备用?” 那娇小女子未曾想到沈浪会这么问,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往日里这男人百般疼爱她腹中孩儿,稍稍有闪失不是责问就是将丫鬟婆子发卖了去。 可现如今,对于夫人下毒害她之事竟然如此冷静,他这般模样倒是要那她生事。 “妾……妾身………妾身今日身子不爽利…这才吩咐人寻了外头的大夫前来…” “噢?是这样?”沈浪懒懒的斜了眼对方,挥了挥手,“去将门房唤来…看看大夫究竟是什么时辰过来的……” 而这时候,外头的老婆子却被打的受不了了,止不住的哀嚎,“侯爷……我说,我说,是侧夫人让奴婢陷害夫人的……侯爷饶命啊……” 那女子听着外头老婆子的惨叫声,一时间慌了心神,“侯爷,那婆子胡说!她是夫人院中的婆子,妾身怎能使唤的动………” “定是,定是夫人指使她污蔑妾身!!侯爷……你可要相信瑟儿………” 姚瑟儿紧紧的抓着沈浪的衣衫下摆,眸子通红,“瑟儿无名无分跟了爷三年……如今才将将进府又怎么做出此等陷害嫡妻之事……侯爷………” 沈浪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虽然他之前说过让148不要接这种处理后宅关系的任务,可现在……… 他一没有原主的记忆,二也没有任务目标就匆匆忙忙的坐到了这里,着实头疼。 而148也一直像是掉线一样,不管他在心里怎么喊,也都没有反应。 难不成上个世界后,升级系统给升级出了bug?也不知道是什么年头的AI,居然升级的如此不靠谱。 而另一边的姚瑟儿见上方的人出神,心下不由得一喜,侯爷往日里最是心疼她无名无份跟着他,如今将将才迎她回府..... 只要她利用好这一点,就是丫鬟反水攀咬她一口又如何,只是不知道这脓包往日里被猪油糊住了的脑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灵光了。 姚瑟儿垂眸掩下眼里的不耐之意,嘴里却是在一一细数这些年来在外所受的委屈跟屈辱。 沈浪听着面前女人的哭诉脑门儿直发疼,冷了冷脸看了眼地上的女人,“即是受了这般委屈才入的我候府,那就应当本本分分的恭敬有礼的服侍主母,而不是做出此等上不得台面之事。” 说完,看了眼外头被打得直叫唤的两人,“我侯府之中容不得欺主背主之人,将那两人送到庄子上去罢...”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充当背景板的素衣女人这才将眼神放到坐在高位上的男人身上。 这一个月以来,但凡她跟姚瑟儿发生点争执,侯爷从不会过问原因只会逼着她向姚瑟儿赔罪问好。 更何况这三年来他对姚瑟儿的宠爱喜欢,全盛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尽管外面的那些个臭名盖在他身上都要洗不掉了。 他还是顶着压力,甚至不惜违抗圣谕都要讲那姚瑟儿迎进府里,而现如今却是这般苛责与人。 温虞抬眸瞧了眼上方的男人,心下一时间百感交集,虽说他们的亲事乃陛下赐婚,可她自幼就倾慕与他,这三年来他对她不止是忌惮更有甚者是忌讳,对她避若蛇蝎。 她在侯府里受尽委屈,他都不曾过问过一句...而现在... 温虞稳了稳心神,心下冷笑一声,如今这般对姚瑟儿恐怕是又惦记上了将军府的权势.... 沈浪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女人的情绪,吩咐完以后,整个大厅里伺候的丫鬟婢子们脸色都变了。 “侯爷.....”姚瑟儿似是不相信面前的男人会这般说,惶恐的喊道:“侯爷...您!” 沈浪斜了眼地上的妖艳娇媚的女人,“陷害嫡妻,本候还未拿你开罪,你还想问责本候不成!?” “我.....”姚瑟儿一向自持得宠,在逍遥侯面前向来都是‘我’‘我’‘我’惯了,只有在想要勾起男人怜惜之情时,才会贱称自己为‘妾’... 还没等姚瑟儿‘我’完,沈浪就黑了脸,“妾氏此般不懂礼数冲撞本候,将人带下去禁足半月。” 想要再说些什么的姚瑟儿,脸色突然煞白,颤声道:“侯爷...” 沈浪兀的起身看也不看地上的女人一眼,径直出了大厅。 留下大厅里一众丫鬟婢子还有温虞面面相觑,一直跟着姚瑟儿在府中横行霸道的丫鬟小厮们一个两个更是心慌,就怕这侯爷突然想开了.... 姚瑟儿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暗恨,‘妾’!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妾’的名分,她要的是整个逍遥侯府的泼天富贵。 只是没想到她进府给温虞下的第一个绊子就出了纰漏,看来还是她太操之过急了!温虞背后是温家,而她在盛都毫无依仗,有的不过是宫里的文‘美人’姐姐罢了! 这一仗,总归是她姚瑟儿输了! 姚瑟儿见沈浪离开后便从地上爬了起来,瞪着身边的温虞,厉声道:“贱人,你别得意的太早!” 温虞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妾氏姚氏顶撞主母,任不知悔改,禁足日子就再加半月!” “你!你敢!?” “只要我一日是这侯府的主母,我就自然敢!” “贱人,你当真以为侯爷回心转意了!?侯爷不过是看你可怜罢了!你瞧瞧,你贴身的丫鬟说送庄子就送庄子,半分都不曾将你放于眼里,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温虞抬眸定定地看了眼姚瑟儿,片刻后扬起了下巴,“玉竹,掌嘴!” “是!” 一名身着紧身武服的丫鬟得令,快步上前,走到姚瑟儿面前,还未等人反应,“啪啪啪”几巴掌就甩在了姚瑟儿脸上。 丫鬟常年练武,手上劲头大,只是稍稍用了不过六成力气打了几巴掌,姚瑟儿那妖媚动人的脸上,瞬间就高高肿了起来。 姚瑟儿被这出其不意的一顿打,反应过来后暴跳如雷的尖声喊道:“温虞!贱....” 人字还未出口,那丫鬟又是狠狠地两掌甩了过来。 这一回丫鬟用的力气大了几分,冷脸瞧着两颊红肿的女人,冷声道:“一个贱妾也配直呼夫人名讳!” 花厅之内,众人自沈浪走后一直都低头不语,尤其是见着这往常一直不争不抢的夫人此番亮出了尖牙更是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往日里他们虽是瞧不上夫人不得侯爷怜爱,虽是顶着侯夫人的名头,但全盛都的人都知晓侯爷不喜夫人,更不是温家将军府。 以至于这府里众人谁都能暗地里的踩夫人一脚,而这夫人不声不响的甚是软弱,也不曾见她回将军府诉苦,府里的人欺辱的更是厉害了些。 恐怕,这新来的姚妾氏亦是如此想,所以才想着用这等栽赃陷害的法子将夫人从主母之位除去,好自己取而代之。 只是没成想,现如今的侯爷却转了性子....往日侯爷对姚妾氏那可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这一个月以来全府上下几乎都已经将姚氏当成了半个主母,而现在..... 在场的丫鬟婆子们,心里的心思百转千回,也是摸不透现在侯爷的心思。 谁也不能保证夫人现在就得宠了,谁也不曾知晓这姚氏是不是就此落败了,万一哪天侯爷又像往日一般了呢.... 花厅那边发生的一切,以及众人的心思沈浪都不知晓,只是寻着原身残留的模糊记忆才找到原身的书房。 每一次跳转世界后,他都无法在第一时间获取原身的记忆,都需要148在场且他见过原身后,才会有任务颁布。 往常148都是跟着他过来,而这一次却是只有他。 沈浪头晕目眩的缓了许久,眼前才出现一片白光,“小八!??” 白光毫无反应。 沈浪继续试探的喊了声:“148?” 过了许久,白光里走出位面容憔悴,瘦骨嶙峋的老人。 沈浪,“........” “你是?” “本候乃元庆逍遥侯....杨...杨越.....” 男人苍老的声音沙哑不堪,声带像是被什么压着一般,说话语速亦是缓慢,“恩公,本候识人不明....有眼无珠...竟...将那鱼目...毒妇当成了珍珠,疼爱了一辈子...倒头来却是家破人亡,就连这逍遥侯府都易了主....” “本候...造的孽,落到那下场罪有应得....可...可我的妻儿却不该如此....还请恩公代老夫好生照顾我妻儿...将我儿培养成材,继承他母亲衣钵...” 沈浪,“.........” 搞了半天,又是渣男幡然醒悟,回头是岸的戏码。 [不不不,宿主,这一次的任务不仅仅是这样的!] “......” 沈浪听着脑海里不同于以往的机械声愣了片刻,“你是....” [咦,宿主,我是148号‘表哥许愿系统’呀!] 沈浪揉了揉自己耳朵,听着这俏皮的奶娃娃声音,震惊了。 他实在是无法将如此奶声奶气的娃娃音跟148那大肉球的形象联想道一起去。 [宿主,人家都说人家升级了嘛!!!] [因为柳言鸿给的原力值太高,咱们都升级了,刚才我一时忘记自己已经是中级系统了,走了新手通道,导致那边能量爆炸把通道毁了,我去善后花了点时间这才来晚了...] [嘻嘻嘻嘻....宿主不要生气嘛....] 面对148的撒娇,沈浪不自在的抖了抖身子,他一点儿都不生气,只是不适应这么...软萌的系统。 沈浪跟148一晃神的功夫,面前的‘逍遥侯’朝沈浪直直的跪了下去,“老夫...就拜托恩公了...” 话音刚落,‘逍遥侯’的身形就慢慢的散了开来,直到消失不见。 沈浪看着这不同于前面两个人的‘立场’方式,不由得出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哦,他把自己的灵魂卖给我们公司了。] 沈浪,“???” [你可以理解为他想委托我们完成任务,但是兜里的钱不够,就只能靠给我们打工来抵消。] “还能这样?那柳言鸿为什么不这么选...” 这样不就可以少受几世苦楚。 148,[.......] [如果说实话....其实杨越要比柳言鸿要惨很多....] [不管怎么说,柳言鸿都是气运之子,天选之人....这个杨越..价值也就比沈朗好了那么一丢丢,因为杨越最后是真心悔过,他的灵魂还有救。] [而沈朗....连回炉的机会都没有。] 沈浪,“......” “原来是这样。”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完后,沈浪脑海里突然冲出一股陌生的记忆,而这一次不同于往常继承式的感同身受接收记忆。 而是以一个第三人的视角,看完了‘逍遥侯杨越’的一生。 这个男人的一生说风光也风光,说悲凉...也是真悲凉... 也是唯一一个‘错付真情’错付的让沈浪有些无言以对,甚至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的人,说他有脑子能活下来说明也是有,说他没脑子... 那他也是真的没有脑,就跟他在原来的世界里看到的那些所谓‘霸总虐恋’小说一样,‘霸总’一开始对恶毒女配角无条件信任,无条件宠爱,疼爱,就像是被猪油蒙了心,糊了眼什么真相都看不见,听不到,简称‘无脑’。 而杨越跟那些无脑霸总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沈浪看着书桌上的茶盏,一时间沉默了下去,他现在这个身份....估计是这两个世界以来出生最‘尴尬’的身份。 [嘿嘿....]148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宿主,咱们往好地方想啊,怎么说咱们现在也算上个‘皇子’啊!] 沈浪,“.......” “你刚才说这次任务‘不仅仅是这样’是什么意思?” [嗐,你不是已经接收了杨越的记忆了嘛,那你应该知道现在元庆帝的后宫里头没几个皇子活下来,你现在的这具身子可是元庆帝为数不多的活到成年的‘皇子’!] “.....”沈浪抚了抚额,“所以你想让我造反!?”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这叫继承大统!] 沈浪嘴角抽了抽,“异姓候爷继承大统?你在哪个世界,哪个朝代听说过!?” [这倒是....] 沈浪跟148说话的间隙打量了眼原主的书房,里面最多的都是些文人墨客喜欢的书籍字画,倒也是对得上他头上的‘逍遥侯’。 原身的身世明面上是‘侯爷’背地里是‘王爷’,只是这出身却是不好看罢了,原身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皇子’,可却不是现如今的元庆帝任何一位妃子,美人儿所生。 而是跟大臣之妻所生的‘私生子’,连古人所说的‘外室子’都不是,再说难听点就是通奸所生的‘奸生子’。 元庆帝觊觎臣妻貌美将其霸占,原身母亲有孕之后,更是将其丈夫远调出盛都在外出剿匪最后被元庆帝派人暗杀,死在路上。 而原身则成了所谓的‘遗腹子’,原身母亲生下原身后本想随着丈夫而去,却被元庆帝以全家上下几百口人为要挟,不让原身母亲寻死。 直到原身出生,元庆帝念在其‘父’有功,一道圣旨将原身封了‘逍遥侯’,而原身从出生以来都是元庆帝派人在照顾,衣食起居全部都按皇子,王爷的规制操办。 这也让原身母亲对原身更加厌恶痛恨,出生之日起就不曾抱过原身一下,也不曾看原身一眼。 更是在原身四五岁懵懂之时,当着原身的面自杀。 沈浪想到这儿,叹了口气,“这母亲可恨同样也可悲,更可恨的是那个男人....” 原身的原罪就是因为他是皇帝的孩子...所以才会在那个年纪承受那一切。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而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样的矛盾体说的也就是杨越了。] 一个见不得光的‘王爷’顶着‘侯爷’的名头,享尽了荣华富贵,可他内心深处却是憎恨的,憎恨皇帝,憎恨死在他面前的母亲,憎恨这一切。 而温虞,也就是刚才大厅里的那个清冷孤傲的女人,则是他心中的‘白月光’,心中的‘救赎’。 到最后却因为认错了人,将一腔真情错付,落得个将‘挚爱’以通奸罪名沉塘溺死,把野种当嫡子享受一切,而自己亲生儿子被当成野种任人搓磨,最后被凌虐至残无药可医而死。 他自己呢!?被顶替的‘白月光’表妹蒙骗一生,用慢性药物毒坏了身子,眼睁睁的看着白月光表妹的野种跟他的‘义父’一家坐在属于他的‘逍遥侯’府里其乐融融,享受天伦。 自己所厌恶的身份,却给他们带来了无上荣光跟恩赐,野种及冠后袭了他的位置,而他被彻底利用完后,被一碗毒酒送上了天。 而‘逍遥侯’府也彻底的改了名换了姓,他跟那惨死破屋的孩子,沉塘的妻子,全都成了‘白月光表妹’跟奸夫的垫脚石。 沈浪闭着眼,回想起自己看到的一切,“能将‘真爱’认错,说明这‘爱’也没有多真.....” 杨越就因为表妹是自己年幼时给了自己一丝温暖的‘白月光’,到后面就能无视她所有的一切,任由其为非作歹,残害孩子... 这要说是‘爱’那可就真侮辱了‘爱’这个字。 消化完原主所有记忆后,沈浪唤来了管家,沉声吩咐道:“收回姚氏院子的一切物事置办,一房妾氏该如何就如何...不得逾越了规矩。” 管家闻言,不由得抬头多看了沈浪几眼,最后缓声道:“是...老奴这就吩咐下去,只是....” 沈浪侧目,“只是如何?” “只是姚姨娘院中的丫鬟婢子都是原先侯爷为姚姨娘精心挑选的丫鬟婢子,这些....” 沈浪拧了拧眉,“撤了..一房姨娘罢了,房中伺候之人岂能越过主母。” 管家依言退了下去。 沈浪转了转原身手上的玉扳指,他现在是侯爷收拾个无权无势的‘姨娘’那还不比第一个世界简单!?当年元庆帝为了逼原身母亲就范,特意将原身母家原调京都。 这几年姚家一脉都未出五品以上的官员,全都是些地方芝麻官,而姚瑟儿之所以会如此不要名不要分的痴缠着原主,也就是因为这一层关系。 姚瑟儿是个穷怕了的人,逍遥侯府的无上荣耀自是嫉妒的眼红,杨越虽是英俊侯府虽然荣耀,可姚瑟儿一开始却是有心上人的,不过是被家族为了利益推到了杨越身边。 杨越将她当成了‘白月光’又对她那般‘死心塌地’什么都同她说,姚瑟儿知道这些后,若是她安安分分的做个妾,享受正妻的规制也就罢了。 可她偏偏什么都想要,不止要侯夫人的位置,还想要她的情哥哥!杨越对姚瑟儿的宠,眼睛的瞎,连皇帝都无可奈何。 最后因他违逆圣意,不识大体,烂泥扶不上墙,元庆帝都放弃了他,任由他去....这也才有了最后的一幕,一碗毒酒了余生。 [咦.....也真是活该啊!] 沈浪,“谁说不是呢....” 这个世界身份虽然尴尬,但是他不是原身,没有原身纠结的痛苦,行事起来倒也方便。 突然,沈浪想起刚才在花厅里,姚瑟儿说的话,“原主那妻子三年都没有身孕...而且两人现在这时间线又从未同房过,这孩子从哪里来?” 148突然叹了口气,[唉....看来得花1000原力值让原主回来一趟。] 沈浪,“.......” [我们是正经公司,更何况是原主的孩子,让你去生出来的就不是原主的了....] 沈浪,“.......” 我谢谢你了。 [行了,趁他现在还没走远,我这就去找他,就今天晚上吧,把事情搞定了。] 沈浪,“........” 升级完以后,这个肉团子越来越不灵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爱你们!大肥章开心吗!? 这章有红包!感谢在2020-08-06 03:29:54~2020-08-15 03:28: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千山不倦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最后, 148花了一千原力值追上了还没走远的杨越,在办完一系列手续后,杨越的魂体也从之前那暮气沉沉腐朽枯萎的老人, 恢复到了青年时期的英俊。 沈浪看着面前的男人, 不难想象其生母的风姿有多卓越, 毕竟是能让一国皇帝不顾伦理纲常也要霸占的女人。 夜幕落下, 当着沈浪的面杨越收拾打扮了许久,这才去了温虞的院子。 在他特意吩咐下温虞所住的主院布置上了一片喜气洋洋的红色, 院子里都按照着新婚大礼的规格匆忙布置的。 当杨越走进院子里看着那现在还年轻貌美,未经后世那些蹉跎的女人,眼眶里泛起了一丝红意。 杨越匆忙上前一把揽住面前清冷的人儿,轻声低语道:“虞儿...为夫错了...” 温虞虽是有些错愣男人这不过短短半天态度就如此,却也并未说什么将人迎进了院里。 一整夜, 主院里红烛燃至天亮。。 天微微亮,杨越看了眼身边的女人, 眼里含着热泪身形渐渐消失。 而沈浪跟148看着杨消失,心中毫无波动。 沈浪,“迟来的深情,比野草都轻贱。” 148不赞同, [宿主, 野草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侮辱它们?] 沈浪,“.......” 第二天一早,侯爷宿在主院的消息不胫而走,再加上姚氏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被尽数遣散, 更有甚的管家甚至吩咐姚氏搬出原先为她准备的小院, 同下人住在一起。 姚氏自昨日被温虞教训过后,心中本就不平, 正盘算着如何将杨越哄到院子里来,后脚就迎来了侯府的管家。 先是将她屋子里原先赏给她的贴身丫鬟收了,后又将她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一切布景都搬走了。 诺大个香院如今成了光秃秃一片,这一月来前面所有的辉煌跟荣宠都在一夕之间不复存在。 院子里除了姚瑟儿原先被养在外头的时候带着的丫鬟以外,其余侯府里的丫鬟小厮全都被管家收了回去。 一时间,院子里伺候的人瞬间空落了下来。 整个侯府里下人们一早都在议论着往日里不受侯爷重视的夫人现在终于翻身了,主院里伺候的下人一个两个脸上也都带着笑。 她们伺候的主人得了脸,日后自己日子也好过。 所以一大早,玉竹就领着将军府带过来的两个陪嫁丫鬟,给主院里伺候的人发赏钱。 毕竟昨日里侯爷是以大婚之礼给夫人撑腰长脸,她们自然也知晓该如何做。 往后这侯府到底是谁当家做主还不一定,姚姨娘一介妾氏,再得宠又如何,她们才是侯爷明媒正娶的夫人。 姚瑟儿看着空落落的院子,再听着外头一众捧高踩低奴才们的议论,染着殷红蔻丹的指甲狠狠钳进手掌中,讥笑一声,“温虞这贱人虽是武将出生,可到底还是有些本事,竟让我栽了跟头!” 一直跟在姚瑟儿身边儿伺候的丫鬟芳红见状,小声提醒道:“姑娘,奴婢之前就同你说过切莫心急行事,咱们出来乍到不可同主母生事,您偏不听,如今.....” 那丫鬟话还没说完,姚瑟儿就一巴掌狠狠地甩了过去,恨声道:“用得着你个贱蹄子来教训我!?若不是你办事不利,我又怎会落到这下场!” 芳红身边的丫鬟见此,连忙扯了扯芳红袖口,道:“姑娘莫要生气,现下赶紧想法子将侯爷的心拉回来才是,如今夫人得了侯爷青睐,若是夫人....” “若是夫人如何!??” 玉竹领着一众婆子气势汹汹的进了门,扫了眼满脸不甘的主仆三人,“来人,将这院门口的香院二字拆下来送去柴房。” “是。” 身后的婆子得了令,立刻带着小厮上去就要拆院子。 姚瑟儿脸色一变,“贱婢!你敢!本夫人怎么也是侯爷的侧夫人!我看你们谁敢!?” 玉竹轻蔑的看了眼那边咬牙切齿的女人,笑言道:“姚妾氏,你可是忘了,侯爷虽说迎了你进门,可一直未在衙门造册过明路,莫说是侧夫人,姚妾氏你现在连侯府的姨娘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个通房罢了。” “区区一个通房,位同贱婢,我家夫人想要收拾你又有何不可!?” 姚瑟儿闻言气的差点儿背过气去,她忍辱委身杨越三年,现如今连个姨娘都不是,叫她如何甘心! “我可是侯爷的人,你们也敢....侯爷不过是恼我一时罢了!今日之仇我记下了!” 姚瑟儿死死地攥着袖口才让自己不那么失态,只是玉竹这一番作为,这才好好的震慑了一番侯府众人。 姚瑟儿心里再怎么恨再怎么怨也是无动于衷,被养在外面的时候是她死活闹着要进侯府,可如今进来了,还没等她好好为自己盘算一番。 这侯府的天儿就变了,往日里那些巴结讨好的下人们见香院的牌匾都被夫人身边的丫鬟给拆了,侯爷都未曾责怪夫人一句不是。 这时也都回过了神,看来侯爷是彻底恼了侧夫人算计夫人之事。 “姑娘,你现在还有身孕...侯爷定然不会怎么你,昨日之事....你去同夫人赔个不是,想必侯爷也会....” 姚瑟儿一想到方才温虞身边丫鬟的那副嘴脸,眼里淬满了恨,“你去把往日侯爷送我的千年人参拿来...” 昨日是她太操之过急,这才让杨越对她心生了不满,可她现在有孕在身,那可是侯爷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她最大的筹码! 主院里沈浪正同温虞一同用早膳,对外头发生的一切全都充耳不闻,似乎真的是一夜之间‘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温虞瞧着身边这一天一个样儿的‘夫君’,心下虽有疑惑,却也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 前些年她不是没有想过同侯爷好生过日子,只是他一直对温家将门颇有怨怼,自然而然她也就对他避而远之。 却也没想到昨日他宠到骨子里的‘心尖尖儿’那般陷害她,他却选择了相信她,这还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给她这个‘夫人’长脸面。 沈浪吃着饭,就见对面的温虞目光一直在他身上,不由得出声问道:“夫人为何一直盯着为夫瞧?” 闻声,温虞立刻别过脸,低声道:“妾身没有。” “噢?”沈浪见温虞身上穿着的一直是贴身的练功衣裳,挑了挑眉,“夫人这装束,一会儿可是要去练剑?!” 温虞闻言面色一变,有些拘谨道:“侯爷若是不喜,妾身这就去换了便是。” 说着,便出声唤道:“玉竹....” 沈浪抬手制止了女人,笑道:“为夫还从未见过夫人练武,不如一会儿为夫同夫人一同前去如何!?” 话音刚落,不止温虞怔住了,就连一直在旁边伺候的丫鬟都觉得惊讶。 往日里侯爷最不喜的就是武将,更因夫人出自武将之家,这些年从未给夫人好脸色过,如今却是这般态度。 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如今侯爷心中作何想。 温虞怔愣了一瞬,见沈浪脸上神情不似作假,点了点头应声道:“侯爷若是喜欢,饭后一同前去便是。” 房中众人心思各异,沈浪却没再去管,兀自用饭。 148却不解的问道:“宿主,你这是想干啥?你不去对付那小妾了?” 沈浪不以为意,“一个没有背景的小妾不值得费心思,反倒是这个温虞,更值得花心思。” [为什么?] ——温虞跟薛云是不同的两个人,薛云不谙世事被困后宅磋磨的性子有些软弱,需要我为她扫清障碍后,她才能成长。 ——而温虞,她自己本身就出身将门,又是温家唯一的嫡女,温将军同夫人伉俪情深只有温虞一个女儿,所以从小温虞就跟在她父亲身边,耳濡目染的都是兵法,武术。 ——她若是想,这元庆国的第一位女将非她莫属。你别忘了原身的心愿是要孩子继承母亲衣钵,说明若她没被姚瑟儿所害,那她定然也是位名将。 [所以你现在要把她培养成所向披靡的女将军?] ——没错!这种女子,不该拘泥于侯府后宅这一方天地。 148,“......” “宿主,你是不是玩儿养成上瘾了,第一个世界拉拔了个皇帝,第二次世界也养成了柳家一代猛将,第三个世界你还想搞个女将军,宿主,你这是造福世界啊!?” 沈浪笑笑,“人嘛,经历一个世界除了打打杀杀,还是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才好。” ———————————— 用完膳,温虞身边的两个丫鬟也换上了轻便衣衫,几人在侯府后院正准备一展身手。 管家便领着大夫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急忙道:“侯爷,方才小院那边来人说,姚姨娘身子不爽利,恐怕腹中孩子有不妥,你看....” 沈浪看着那边切磋的几人,淡声道:“让大夫过去瞧瞧就是,本候又不是医生,同本候说这些又有何用!?” “是...只是...” 管家瞥了眼不远处的练剑的夫人,欲言又止。 沈浪皱了皱眉,“何事?” “姚姨娘一直闹着想要见侯爷一面,一直在院里哭,老奴怕姨娘这般做伤了腹中孩子....” 沈浪勾了勾唇,腹中孩子伤了就伤了,一个野种罢了。 只不过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那孩子日后是个白眼狼那是日后,现在让他对孩子下手还是有些残忍。 “告诉她,若是不仔细着孩子,侯府有她无她也没什么不一样。” 姚瑟儿所依仗的不过是原主无条件的疼爱宠爱,可现在是他,他可不会多给她眼神,想到她外面的‘情夫’。 沈浪脸色冷了冷,“侯府要有侯府的规矩,日常膳食莫要缺着她,其它的按照妾氏规制来,姚氏院子里头的人,也不可随意出入侯府。” 闻言,管家欣慰的看了眼沈浪,躬身道:“老奴晓得了。” 转过身,老管家捋了捋胡子,对身边的小厮道:“咱们侯爷可算是一朝醒了神儿了,陛下这下可不用在费心神了...” 小厮四下看了眼,见没人,便凑近老管家身边低声道:“海公公,这...陛下身子骨近几日似乎....你说咱们侯爷....” 老管家面色一沉,呵斥道:“休要胡说八道!这是侯府,切莫乱传这些。”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沈浪听在了耳朵里,“小八,你去探探元庆帝身子究竟如何了?” 148有些纳闷,“原主那一世,元庆帝活的可比原主久....” 沈浪看着英姿飒爽的温虞,眼神沉了沉,“原主上一辈子这个时候只顾着姚瑟儿去了,恐怕错过了很多。” 要不然,姚瑟儿一个侧夫人又怎么会那么轻而易举的诬陷温虞通奸,最后被沉塘,而沉塘之后温家将军府都未曾来找原主麻烦。 [哦,那我去宫里看看。] 温虞从头到尾都被沈浪盯着,寻常练剑都是偷偷摸摸的让身边的丫鬟陪着练,唯恐侯爷知晓了不喜。 而现在,那人却站在树下瞧得那般认真,倒是叫她心中多了几分不自在。 见人看的入神,温虞不由得停了下来,“侯爷....” 沈浪接过身边丫鬟准备的汗巾,递了上去,道:“夫人英姿今日一见,倒是叫为夫好生敬仰。” “侯爷说笑了,妾身的身手远不如家父。” 沈浪,“这倒是,虎父无犬子,岳丈大人威名在外,夫人若是想超越岳丈恐怕还需要些时日。” 温虞乃习武之人,方才管家来时说的那一番话自是落入了她耳朵里,不由得多看了男人一眼,“侯爷,姚氏有孕身子又有碍,侯爷当真不去瞧一瞧....” 沈浪笑了笑,“若真是有碍,昨日又怎会那般作态?” “侯爷素日里最为疼爱姚氏,如今这是为何....” 沈浪,“为夫亦是昨日才看明白姚氏的不安于分的心思,才入府月余就能收买府中仆人,陷害主母,若是长期以往,这侯府还不知会如何....” “为夫从前虽是疼爱她,却也并非不明事理,古往今来宠妾灭妻之人从未有好下场,为夫昨日正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看透这其中利害...” 温虞闻言未在多言,只是觉得眼前这侯爷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可具体的却又说不上来。 她只当他对姚氏不过是一时心凉罢了,过去他有多喜爱姚氏,全盛都的人都知晓。 沈浪却并不多做解释,毕竟这事说来也确实是原主的锅,恰好他来的时间点正好可以借题发挥罢了。 不然还真不好解释,明明之前爱的死去活来,疼的要死要活的女人为什么一迎进府里就变了脸。 接连好几日,沈浪对姚瑟儿那边都不闻不问,一直陪着温虞成双入对。 终于一日,姚瑟儿忍不住了,让身边的丫鬟拿着身上为数不多值钱的物件儿塞给了门房,想从府里传信出去。 可她不知,现在全侯府的人都知晓了侯爷的心意,现在全都对主母唯命是从,姚瑟儿的信并未送出去,而是送到了温虞跟前儿。 玉竹将信拆开瞧了眼,不由得啐骂道:“这姚氏当真是不要脸,竟然想着让姚家再送几位姑娘入侯府分宠!” 温虞看了眼姚瑟儿的信,道:“将信送去给侯爷罢。” 玉竹不解,“夫人...这是....” 温虞,“姚家乃侯爷外祖,不过因着老夫人去世才断了往来,姚氏一族近两年仕途凋零,族中除了姚瑟儿一位未出阁的嫡女外,旁系嫡女均已婚配,剩下的都是些年龄尚小的庶女之辈。” “姚瑟儿之所以出此下策,也正是想着身份低贱的庶女入了府即能为她所用又好拿捏,可是她未想到侯爷现下本就对她心生了嫌隙,她的这般做态更是将对她疼爱有加的男人往外推了去。” 玉竹听了这么一解释,瞬间明白了过来,“侯爷本就因她心思多对她生了不满,她现在还搞这种小心思,只会让侯爷对她更加不满。” 温虞点了点头,“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自己心上人往外推,事关男人颜面。” 玉竹闻言,笑了起来,“奴婢这就将信送与侯爷。” 温虞看着案几上前几日侯爷托人送来的好些兵法书籍,这几日他像是真的醒悟了一般,常常陪她探讨兵法秘籍。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言语之间想要她从武之意,她出生将门若不是圣上赐婚,恐怕现在早已继承了父亲衣钵。 奈何....温虞看着案几上的书,陷入了一阵迷茫。 而另一边,沈浪也收到了温虞差人送过来的信件。 看完信以后,沈浪沉吟半响道:“以后姚氏院子里的人就在院子里呆着罢。” 闻此,府中的人算是明白了,姚氏就算是有孕在身,恐怕也难以翻身了。 院子里的仆人都被禁了足,姚氏这一回算是彻底的惹恼了侯爷。 玉竹闻言笑开了怀,福了福身子便退了下去。 [宿主,宿主,元帝在搞事情!] “哦?” [他根本没生病,生龙活虎着呢!老皇帝后宫里除了已经立下的太子以外,算上你就只有两位皇子,只是另一位小皇子现在才八个月,上辈子都没活过三岁,啧....这也是子嗣最单薄的一届皇帝了。] “然后呢!?” [然后,元庆帝听身边老太监的撺掇怀疑太子要谋反,所以现在在装病,想要试探试探太子....] 沈浪闻言拧了拧眉,自古皇帝疑心病都重,只是.... “太子近来跟温家走的近?” [这倒也没有,太子听说皇帝病重,游走了不少重臣,温家只是其中一个....] 沈浪了然,“那就是有人在搞温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15 03:28:33~2020-08-23 05:22: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嘤嘤嘤 40瓶;正筱xxxxxx、逝、kook囧菇 10瓶;千山不倦 5瓶;23103117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沈浪仔细琢磨了一番现今的朝堂局势, 太子之位早早的就定了下来,而他现在的身份是皇帝的‘私生子’,在明面上也不可能有继承大统的机会。 杨越毕竟是个见不得光的皇家丑闻, 皇帝觊觎大臣妻子的产物, 若是让外人知晓了元帝霸占臣妻的所作所为, 那皇家颜面何存。 而另一位小皇子, 八个月,莫说争夺皇位, 能不能在后宫之中活下去都是个未知数。 现近元帝荒淫,疑神疑鬼,容不下人,几个兄长无不是在前去封地的路上遭人暗杀,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就是被元帝以须有的罪名关进了大牢。 而后宫里面更是一团糟,中宫后位空置, 只有现太子的母妃应皇贵妃把持着后宫。 元帝虽没有下诏立应皇贵妃为后,可现在应皇贵妃在后宫已然是皇后之态,若不是这样,后宫也不会有那么多皇子出生后不久便夭折, 更多的未出生就折了。 要说这其中的事没有皇贵妃的手笔在里面, 他是不信的。 148,[别说你不信,我都不信。] 沈浪低眉想了想,“你刚才说太子这些日子只是游走了众臣, 并未有别的异常举动?” [对, 这个太子给我的感觉就是傻傻呼呼...没脑子的妈宝男,什么事儿都听他母后的, 一点都不像之前世界里的皇子有心机头脑,。简直唯母是从,那应贵妃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浪,“......” 难怪....元帝既然有心试探太子,定然也会对应贵妃留有一手,宫中传来皇帝病危的消息。 应贵妃怎么看都是最大的赢家,所以才会让太子去走动朝臣,而不是搞别的动作,毕竟他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元帝归天,他继承大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太子的做法虽然是有些心急了点想元帝死自己上位,可在沈浪看来却也是正常的举动。 万人之人,九五之尊,谁不想,谁不急。 只是不知道元帝身边的太监是谁的人,现在撺掇元帝除太子,太子之位空虚,受益的是那个奶娃娃。 跟他这个私生子没有一点关系。 沈浪不由得出了神,在杨越的视角里很少有关于太子,关于皇家的消息,毕竟元帝也不会让他接触到这些消息。 而在杨越心里他对皇帝,对他母亲,甚至是所有人都是恨的,除了姚瑟儿.... 杨越之所以会恨上温家,正是因为当年皇帝派杨父去剿匪,一同前去的副将正是现在如日中天的温大将军温黍。 杨越将杨父的死一大半儿责任都怪到了温黍身上,如果当年杨父没有死,他就是杨家堂堂正正的孩子,而不是个被母亲厌弃,为世人所不齿的‘奸生子’。 他享受了常人所享受不到荣华富贵,可也同时在心底憎恨着自己,‘逍遥侯’‘逍遥侯’虽是侯爷,却并无实权。 也不能光明正大的为自己博取功名,更没有资格继承大统,用现代话来说就是高不成低不就。 只能做一个‘靠父辈用命换来’的闲散侯爷,若是他有心想要争功名便会被皇帝怀疑,可不争却又不甘心就此做了个没有实权的‘侯爷’。 这原主就是个空有野心却没能力,还不敢让人知道自己有野心的怂包。 沈浪想到这儿,不由得拧了拧眉,“这元帝既然能做出霸占臣妻的事,那他在外留下了别的风流债也不一定。” 毕竟现在搞了太子,三年后那奶娃娃也没了,元帝后宫无子...难不成对方这么做是想要元庆改朝换代? 想到这儿,沈浪一个激灵。 从他第三人的视角里来看,杨越自打将姚瑟儿接进府里以后就一直被姚瑟儿牵着鼻子走,把姚瑟儿当成了精神寄托,唯命是从,野心也就成了野心,毫无斗志。 而姚瑟儿进了侯府以后先是下毒栽赃温虞,温虞自此被杨越关进冷院,后来两人全然不顾世人的眼光同姚瑟儿出双入对,如同姚瑟儿才是杨越明媒正娶的正妻。 直到姚瑟儿生下孩子后的第二年,温虞有孕,姚瑟儿这才联合奸夫诬陷温虞通奸。 在温虞百口莫辩跟杨越的纵容下,温虞被沉塘。 到这里,沈浪大约是明白了,恐怕那个时候的温家将军府已经受了太子的牵连,没落了下去。 否则杨越再是侯爷也不能如此不顾将军府的颜面,同妾氏成双入对全然不将正妻放在眼里。 更何况是将温家嫡女沉塘,还苛待嫡女所生的孩子,孩子若是有外祖父一家撑腰怎么也不至于落得重残不治身亡。 再后来就是杨越被姚瑟儿灌下慢性毒要,渐渐地人也萎靡昏沉了下去,直到姚瑟儿孩子及冠可以世袭侯位.... 杨越才得以解脱。 世袭候位...想到这沈浪脑子猛地一惊,“姚瑟儿如果单单是为了杨越的候位,那她为什么会让杨越多活十几年!?” 温虞所生的嫡子已经死,杨越又无其他孩子,只要杨越身死,那他的位置定然是姚瑟儿的孩子的。 姚瑟儿根本没必要等到孩子及冠之年再对杨越下手.....早杀了杨越她还能早早解脱... 148,“......”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姚瑟儿跟她的奸夫知道了。] “奸夫....”沈浪仔细的回忆了一番杨越视角里的那奸夫,“杨越的视角里那奸夫是姚瑟儿带回来的,说是跟孩子去庙里上香半山上遇到绑匪被劫,最后是那人出手相救,为报救命之恩将人带回了府,还让孩子认人做了义父。” 上一世,杨越对那男人真心相待,从不疑心,可现在看来那男人的身份就疑点重重。 思及此,沈浪重重的叹了口气,“我现在虽是侯爷,但行事却没有沈朗的身份轻松。” 现在想查点什么东西,除了148以外,他在这个朝代根本没有点助力。 [宿主,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现在已经升级了,可以帮你监视姚瑟儿啊!] “......”沈浪,“现在姚瑟儿可有可无,最重要的是她身后的奸夫。” 那奸夫上一世一忍就忍了足足两年才出现,而原主竟在那几年也一直没有察觉到姚瑟儿有何不妥。 足以说明两点,一是杨越真的蠢,二则是那人对逍遥侯府了如指掌。 原主因执意接姚瑟儿进府惹怒了元帝,最后被元帝放弃,侯爷府中的人虽然在,却也不似从前那般对杨越上心。 从他这两天的观察来看,侯爷府里的老管家还有几个贴身伺候他的人是知晓杨越的身份。 而原主惹了元帝厌弃,元帝自然收回了不少安插在原主身边的人,这才让姚瑟儿他们有了可趁之机。 想必这也是那人为什么一定要姚瑟儿入侯府,一定要将温虞除去的原因,一个是让原主跟元帝起隔阂,另一个则是彻底的掌控逍遥侯府为他所用。 “我们这一回的任务,还挺艰巨...这还真不是简简单单奶孩子的任务。” [嘿嘿....宿主也可以逆流而上,揭竿而起推翻元帝的**,自己做皇帝。] 沈浪,“.....” “做皇帝死的早,头发少,还心累。” [那不一定。] 沈浪摇了摇头,“你盯紧姚瑟儿身边的几个婢女,姚瑟儿幕后的人不可能就放心姚瑟儿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进侯府,这其中肯定有奸夫的人帮她出谋划策。” “不然姚瑟儿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就能收买掉侯府的老管事。” 沈浪那日杖责温虞身边的婆子丫鬟,最后还把两人发卖到庄子上,可不单单是为了给温虞出头,而是给府里心思活络的奴才们敲敲警钟。 如今这侯府四处都是元帝的人,唯有温虞身边的几个陪嫁丫鬟是温家人。 而他现在也正需要这几个人来帮他做事,而他想完成任务让温虞的孩子继承温家的衣钵,温家自然就不能倒! —————————————— 晚上,沈浪陪着温虞用膳,席间沈浪看了眼一直在温虞身边伺候的玉竹,道:“夫人身边人皆是会武?” 温虞不知沈浪为何会这般问,点头道:“妾身打出生起,家父就将妾身当男儿养,所以身边伺候的贴身丫鬟自幼就同妾身一同练武。” 沈浪闻声,不由得笑了声,“岳父当真是严父。” “侯爷哪里话,父亲心疼母亲,不想母亲经历生产之痛,故此温家就只有妾身,父亲严厉些自然是好的。” 沈浪看着面前温婉中带着丝疏离的女人,心里叹了口气,到底是在原主的后院中磨掉了些棱角。 他也知道现在急不得,温虞现在一口一个‘侯爷’自然是不信任他,他现在除了继续努力卸下温虞的心防以外,暂时还不能有太大的动作。 不然,引起了元帝的怀疑,恐怕他就是下一个太子。 沈浪正想同温虞聊聊别的,管家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侯爷,侯爷...姚姨娘院子里出事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搞个抽奖,喜欢口红吗?小可爱们!?感谢在2020-08-23 05:22:09~2020-08-26 01:12: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千山不倦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管家的话音刚落, 一道哭声就传了进来,“侯爷,您快些去瞧瞧侧夫人吧...侧夫人小前用了些夫人前些日子送来的香料, 不知怎的一直再喊肚子疼....” “侯爷....侧夫人已经疼了有些时辰了, 奴婢想为夫人请大夫却被府中管事拦了下来。” 那丫鬟哭声响彻整个主院, 言语之间更是有给沈浪上眼药的意思。 而坐在沈浪身边的温虞闻言脸色更是变了几分, 之前那一月以来姚氏常常耍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给侯爷上眼药。 往常侯爷从来都不会过问直接给她定了罪,只是现今这段时日下来.... 温虞余光瞥了眼沈浪, 见人面色并无异常,心口才微微松懈了几分。 这段日子是她这三年来最为舒心的时日,也是她入侯府以来最为自在的日子,那日他进了主院那般做以后。 总给她一种当年的杨越似乎回来了,尤其是那一句‘夫人, 为夫错了。’ 那句话她想了许多日子,都不曾想明白, 杨越为何会那般说,可他后来的种种却也让她卸下了不少防备。 若是有朝一日.... 温虞在一旁闷声不吭,由得那丫鬟在外高声呼喊,一旁伺候的玉竹看了眼沈浪, 快步走出了房门。 瞧着院子里那被家丁拦着还不停挣扎着想要往院子里冲的小丫鬟, 玉竹走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扇了过去,“我家夫人身子骨现下可好的很,你一个贱婢在这儿嚷嚷个什么劲儿!” “玉竹姐姐,我家夫人可是侯爷以侧夫人之位抬进来的夫人, 你这般说是何意!” 前些日子玉竹去香院里说的那番话, 她们自是不能认,姚瑟儿可是她家主子精挑细选出来送进侯府的, 怎会因着主母身边儿的丫鬟几句话就自降了身份去。 芳红不顾家丁的阻拦直直的想要往主院里闯,见侯爷一直不出来,急的直喊: “侯爷,纵使侧夫人做错了事,可她腹中的孩子可是您的骨肉啊....您就是再怎么恼夫人,也要顾及夫人腹中的小世子啊!” 沈浪听着外头的吵闹眉头皱了皱,“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管家急忙上前解释,“方才姚姨娘那边儿来人说姨娘自晚膳后,就腹痛不止还见了红,老奴拿不定主意,所以过来请侯爷过去瞧瞧。” 沈浪拧了拧眉,“见红了?” “当真,老奴将才已经派了老婆子去瞧了,说是姚姨娘现在疼的面色发青,一进门就有股子血腥味儿,怕是不妥,还没细看就来回禀了。” 话还没说完,只听外头突然传来一道带着哭腔的女声,“侯爷,您就去瞧瞧侧夫人吧....侧夫人怎的也不要名分的跟了您三年...您就这么狠心吗!?” 温虞听了管家的话拧了拧眉,脸上的神色冷了几分,“侯爷还是去瞧瞧罢,毕竟姚夫人怀的是您的骨肉,也是侯府的血脉。” 沈浪听着外头小丫鬟的吵闹,眉间闪过一丝不耐,这姚瑟儿的婢女倒是比她会拿主意,难怪上一世几个人在侯府兴风作浪都没人能管的了。 “夫人要同为夫一同去看看罢,姚氏不过是个妾氏,就是日后生了孩儿,那也是庶出孩子,何来姚夫人一说。” 沈浪说完,管家不由得多看了眼沈浪,“侯爷说得对,夫人莫要多想了去。” 温虞点点头,跟着沈浪一同出了门。 而原先吵闹不休的丫鬟见沈浪跟温虞一同出来,脸色微微变了变,却还是哭喊道:“侯爷,您快去瞧瞧夫人罢....” 沈浪看了眼一旁的玉竹,冷声道:“玉竹,你带人去请位大夫回来。” 玉竹闻言愣了一瞬,便回过神来,“是,奴婢这就去。” 温虞亦是侧过头不解的看了眼沈浪,“侯爷不怕....” 还未等温虞说完,沈浪就出声打断了女人接下来的话,“你我夫妻一心,我自然是信你的,这些日子下来,为夫相信夫人的为人。” 说完,便不再理会身边人诧异的目光,上前挽着温虞走在了前头。 温虞因着沈浪的一番话,心口动了动,眼眶一时间有些泛红,这么多年来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还是头一回听身边人如此说。 信任,这些年来她可曾得他过半分信任。 而两人身后的老管家见两人如此这般恩爱,心里也不由得跟着一阵欣慰,“侯爷如今算是看清那女人的真面目了....” ———————————— 早在那日沈浪发话后,姚瑟儿就从原先独立的院子中迁了出来住进了连着下人小院儿的偏院。 偏远窄小,光线昏暗不清,再加上时辰晚了些,更是看不清东西。 沈浪前脚一踏进院里,鼻尖就嗅到了一阵又一阵的血腥之气,院子里姚瑟儿另一位丫鬟更是哭泣不止。 “夫人.....侯爷来了...夫人...” 沈浪拧着眉朝老管家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高声呵斥道:“休要乱喊!侯夫人可在你跟前儿!姚氏哪来的脸面自称夫人!” 那丫鬟愣了愣,不可置信的望着沈浪,“侯爷...当日可是您...” 沈浪冷着脸,厉声道:“怎的?你在质问本候?” 小丫鬟跟着姚瑟儿多年,前些年侯爷对姚瑟儿宠爱有加,对她们这些跟前儿伺候的婢女亦是和颜悦色,哪怕是做错了事也不曾高声呵斥半分。 她们这些贴身婢女更是从未见过如此疾言厉色的侯爷,一时间被沈浪漠然的气势惊得不知作何反应。 反倒是站在沈浪身旁的温虞出了声,“侯爷,姚姨娘的身子要紧,旁的丫鬟日后在处理就是。” 沈浪闻声点了点头,问到那从姚瑟儿房里出来的婆子,“姚姨娘身子如何了!?” 婆子擦了擦冷汗,面色为难道:“回侯爷,老婆子不是大夫也说不准,只是姨娘现下已经晕了过去,没有大夫老婆子也不知该如何了...” 沈浪点了点头,“大夫已经差人去请了,你等好生照顾就是。” 姚瑟儿身边的两丫鬟见沈浪如此不以为意的语气,不由得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心急。 其中稍微年长的一个丫鬟,站出来道:“侯爷....姚夫...” 见沈浪脸色不对,那丫鬟立刻改了口,“姨娘...姨娘往日里身子一直不错,唯独今日用了夫人前些日子送的香料才出了问题....侯爷....” 温虞冷着脸看着两人,冷声道:“那香料出自西域乃我表兄赠与,就得此一盒,当日姚姨娘来请安之时,你等不顾我婢女阻拦强行抢了去,如今出了事儿,反倒是本夫人的错了!?” 那丫鬟没想到一向自傲又不肯向侯爷低头的大夫人竟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自己被一房侧室下了脸面的事。 芳华心下不由得一慌,忙看向沈浪,“侯爷....” 先前的时日姚氏不管做了什么,侯爷都一心向着护着,这也成了每次遇到事姚瑟儿身旁的丫鬟们,第一反应就是向沈浪求救。 沈浪闻言整张脸直接就沉了下来,“管家,将这两个不知尊卑,不敬主母的丫鬟给我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让侯府里其他的丫鬟婆子们都给我好好瞧着这不敬主母的下场!” 老管家朝外招了招手,姚瑟儿身边唯一伺候着的两个贴身丫鬟就被人拖了下去。 两人被拖下去之前都没回过神来,等被拖远后才想起来求饶,“侯爷饶命...” “侯爷....” 两人尖叫着被拖了出去,那从姚瑟儿房里出来的那婆子看着眼前的情况,不由得松了口气。 好在她没有被姚瑟儿的钱财收买,方才如实说了情况没掺半点儿假话。 如若不然,怕是会同那两丫鬟一起被拖了出去,前些日子那老婆子跟夫人身边伺候的丫鬟侯爷半点情分都没讲直接将两人发卖了出去。 她就是再贪,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贪。 院里候着的人大多数都是如此想,如今这形势来看这姚氏怕是在侯府不长久了。 沈浪本欲进房间去看看姚瑟儿是什么个情况,却被管家跟老婆子给拦了下来,“侯爷,这女子见了红,男子不得入房,莫要沾染了晦气....” 温虞见此,当沈浪紧张姚氏腹中孩儿,便上前道:“侯爷若是相信妾身,就让妾身进去瞧瞧罢。” 沈浪见那婆子拦的紧,正怀疑房中是不是有猫腻,就听温虞这么说,闻言也不在纠缠,对温虞点了点头。 低声嘱咐道:“夫人仔细瞧一瞧,莫让那无须有的罪名凭白污了夫人清白。” 温虞笑了笑,“妾身省的。” 玉竹从外头带着大夫回府时,就听见了一阵阵的惨叫声,府中不少下人都被管家安排去瞧着施刑。 一路走来不少丫鬟小厮都在小声嘀咕,“这下姚姨娘怕是真完了。” “姨娘....你没听夫人院里的玉竹姐姐说....那姚家姑娘入府未曾过明路,现下等同个通房丫鬟,姨娘那还是好听了去。” “侯爷也真真儿是绝情,姚氏怎的也无名无份跟了侯爷三年...如此这般做...” “嘘,小声点儿,侯爷之事岂容我等乱言,当心被管家听见了将你发卖了去。” “就是,如今的侯爷可不同往常,前些日子刚发卖了夫人院中的婆子,今日又杖责了姚氏的贴身丫鬟,现在的侯爷情绪不定,暴虐着呢,你们说话可得当心着些....” 那起先说沈浪不是的小厮,瘪了瘪嘴,不以为意道:“这事儿侯爷本就做错了,怎的我还说不得。” 言闭,几个原本在那小厮周围站着的下人,纷纷往旁边挪了几步。 那小厮见状,不满道:“我又没说错,你们这般作甚?” 话音刚落,原本领着大夫路过的玉竹,一脚就将人踹飞了出去。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何事,玉竹冷冷地扫了眼周围的下人,高声道:“这里是侯府,你等不过是低等粗使杂役,主人岂是你等能随便议论的!?若是再有,我定禀明夫人将乱嚼舌根之人逐出侯府!” 那被玉竹踹趴下的小厮从地上爬起来,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意,嘴上却不挺地赔罪。 玉竹看了眼那粗使杂役,只觉得有些眼生,却也没有多想,领着大夫就往后院去。 那小厮弯着腰,脸上却是一片狠辣之色。 姚瑟儿的两个贴身丫鬟二十大板打完之后,都只剩了一口气,奄奄一息的被人抬回了姚氏的小院,不管不顾的往柴房一扔,再也没人上前。 温虞进姚瑟儿房间没多久,就察觉到一股奇香,那香味被血腥之味掩盖了下去。 姚瑟儿早在温虞进门之时,就醒了过来,苍白着一张脸瞧见温虞的那一瞬间,心中恨极了。 “你来作甚!?侯爷呢!?我要见侯爷!” 温虞正准备上前替姚瑟儿把脉,却被姚瑟儿一把推开,“温虞,上一回算你走运,这一回我倒想瞧瞧侯爷究竟是信你还是信我!” 温虞听这姚瑟儿如此笃定的语气,心中不由得一冷,“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姚瑟儿苍白着一张脸,冷笑一声,“我想让你看看侯爷有多重视我腹中的孩儿!” 说完,姚瑟儿脸色一变,惊恐的高声喊道:“来人呐,救我....夫人要害我....” 一边喊,一边从枕头下抽出一方小盒子塞到温虞手里。 这时,玉竹带着众人恰好推门而入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温虞面无表情的姚瑟儿硬塞过的小盒子,笑了一声,“姚氏恐怕还不知晓,你昏过去的这一阵功夫,你的两个贴身丫鬟已经快不行了...” 姚瑟儿本就在疑惑为何温虞进房自己的两个丫鬟没有跟着,听了温虞这番话心不由的一沉,“你这话什么意思!?” 温虞却没再管姚瑟儿,起身将位置让给了大夫。 姚瑟儿见这大夫面生,心中的恐惧更甚,怒道:“这不是我往日里常请的大夫,温虞!你这是何意!?我要何大夫...” 温虞看了眼能撒泼耍横的姚瑟儿,转身出了房,将那小盒子递给了沈浪。 沈浪在外听着姚瑟儿中气十足的吼声,便也知道这或许又是姚瑟儿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只是在看到温虞手中的小盒子时,不由的问道:“这是?” “这是方才姚氏塞到妾身手里的。” 温虞话音刚落,眼尖儿的老管家就立刻上前就那小盒子拿开了去,“夫人,这玩意儿女子可近身不得,尤其是未婚女子。” 老管家刚说完,沈浪就牵着温虞退了几步,温虞见状不解的问道:“这,究竟是何物?” “这...”老管家不禁看了眼沈浪,低声道:“这是宫中娘娘们常用的禁药,女子不得常闻,否则...” 温虞乃将门之子,温家后院无人,自是无人教她后宅之事,对这些自是不懂,出声问道:“否则会如何?” “否则会落下隐疾,终生不得有孕,也无法根治。” 元庆帝后宫子嗣单薄,也正是因着应皇贵妃手中得了此药,宫中多数娘娘都无法生育。 “这!”温虞心中大骇,身子也跟着离老管家远了几分,“这宫中禁药为何姚姨娘会有。” 老管家迟疑了一下,一脸愁容,“这老奴也不得知...” 而另一边的沈浪听了老管家的话后,心中的疑惑却是解了开来,之前他一直不知姚瑟儿背后的人是何身份。 正愁不知从哪里下手查起,姚瑟儿这就上赶着将把柄递了上来,只不过幕后之人将这药给姚瑟儿,想必也不是让姚瑟儿用来陷害温虞。 而是想让姚瑟儿将此物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温虞佩戴上,也就只有这样才能让杨越只得姚瑟儿肚子里的唯一一个孩子。 只是不曾想,姚瑟儿因着前段时间的冷落失了心智,竟铤而走险的那肚子里的孩子做筹码,狠心一搏。 思及此,沈浪冷声道,“给本候彻查此事!姚氏身边的丫鬟醒了之后,严加审问!定要查出这物从何得来!” “是。” “侯爷!!!!你可要为我作主啊....夫人要害我...侯爷....” 那边姚瑟儿被玉竹摁着让大夫诊脉,可姚瑟儿半分都不肯配合扯着嗓子一个劲儿的干嚎.... 沈浪拧着眉,沉声道:“玉竹,若是姚姨娘不需要大夫看诊,那就请大夫回去...” 姚瑟儿正哭诉着,听着沈浪这话脸上的表情直接凝住了,玉竹闻言直直的松开了姚瑟儿。 “姨娘究竟可需要看诊?” 姚瑟儿心中暗恨杨越的无情,更恨眼前的丫鬟,索性心一横顺着玉竹甩开她的力道从床上滚了下去。 “啊.....我的肚子....侯爷....我们的孩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房中丫鬟乱了阵脚。 大夫也是第一次来侯府,虽知晓侯门贵府后宅不宁,却也没有料到这种情况。 “侯爷....这贱婢害我!” 沈浪听着房间里姚瑟儿一出又一出的大戏,眉心突突直跳,“够了!若是你觉着这侯府容不下你,明日就遣人将你送回姚府养着!” 如果不是想知晓姚瑟儿背后是什么人在暗算他,他也不想容忍这女人继续作下去,宫中禁药大致猜出了姚瑟儿背后的人跟宫里有联系。 这姚瑟儿如此能作恐怕也是上一世原主给的宠爱过了头,这才安分多久就忍不住的要搞事。 果然,沈浪话音一落,里头的姚瑟儿便没了声音。 过了许久,才听姚瑟儿哭道:“越郎....你竟如此待我....瑟儿不要名分跟你多年...为你受了那般苦楚,更是顶着骂名带着身孕进了侯府....却换来你绝情相待...” “越郎....你如此薄情寡义,我当真是瞎了眼....” “.......”沈浪,“管家,找两个沉稳点的婆子,送去伺候姚姨娘,以后姚氏的所有事都不必叨扰我跟夫人。” “是。奴才省的了。” —————————————— 一直没上线的148突然上线,瞧着这场面,幸灾乐祸道:[这姚瑟儿好没有脑子啊,折腾这么一出不仅折了两丫鬟,还暴露了她背后的人,啧.....] 沈浪却不这么认为,“不是她没有脑子,而是她太过于自信。” ——现代有句话叫做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姚瑟儿就是这个被偏爱的人,而温虞就是那个被忽略的人。 这种人哪怕是做的全世界的人都说是错的,但是在原主眼里她就是对的,而温虞明明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但在杨越眼里她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所以她连呼吸都是错的!就更别提姚瑟儿那些漏洞百出的低级陷害。 姚瑟儿所仰仗的就是杨越心甘情愿的爱罢了。 “小八,在我的那个时代,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这种人,这种人无关身份地位,或者说他们不是不知道对方做的是错的,可却还是选择了无条件的容忍....” [这......] [这种人活得久吗!?] ——活不久。 沈浪没再去管姚瑟儿,他知道这侯府有的恐怕不仅仅是姚瑟儿跟那两个婢女这么简单。 前几日他让管家将姚瑟儿享受的一切正妻待遇都回收走了,就在这么小小的一隅偏院,姚瑟儿都能搞到宫中禁药来陷害温虞。 折腾那么一通,晚上歇息前,沈浪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如今侯府虽有海老在,可他毕竟是男子,后宅之中不好插手,若是方便,夫人可回温家一趟,寻两个靠谱的管事嬷嬷过来。” 温虞本还忧心沈浪会疑心今日之事,没曾想他会如此说,沉思半响道:“将军府中只有母亲身边的王嬷嬷掌事,妾身身边的玉竹做事向来得力,夫君可让玉竹一试。” 闻言,沈浪想起白日里玉竹的行事,这玉竹倒是有几分第一个任务时江妹的利落。 “倒也可以,为夫从前从不过问府中之事,夫人前些年受累了....” 温虞听着这话沉默了下去,刚入府中的那一年,这府中上下知晓侯爷不喜她不喜将军府,侯爷娶她不过是屈于陛下旨意罢了。 他真正放在心尖儿上的是那今日不闻不问的姚瑟儿,那些年她一个人独守空闺,甚至是独守着只有她一人的侯府。 她的夫君常年累月的在外院陪着外室,全盛都的官家女都在看她笑话,看将军府笑话,所以她从不轻易回母家。 不想因着自己让母亲父亲跟着蒙羞,这一切不过是她自己求来的,她让父亲用军功换来一纸赐婚。 所有的一切都该自己受着便是,只是谁曾想现今这人突然悔悟了去。 罢了....往后是福是祸总归是自己选的路。 沈浪见温虞沉默了下去便也知道刚才的那一番话,怕是让她回忆起了过去三年的一切。 [唉....原主作孽。] 沈浪,“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追究到底谁是谁非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只能走好眼前路,守好身边人。 —————————————— 第二日一早。 沈浪刚醒,就听见院子外头一阵吵闹声,“小八,出什么事了?” [姚瑟儿院子里走水了!?] 沈浪愣了愣,“走水了!?怎么回事?” [不清楚,好像是管着那两丫鬟的柴房起了火,两丫鬟被烧死了!] 闻言,沈浪脸色直接沉了下去,昨天晚上他才让管家严加审问那两丫鬟,后脚那两丫鬟就被‘烧死’在侯府。 看来对方安排在府里的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能在海管家的眼皮子底下将人除了。 那海管家可是皇帝指来替杨越打理家宅,昨日姚氏手里出了宫中禁药,海管家对此事的重视程度绝对不会比他低。 在这样一个宫中老人手底下做到天衣无缝,这侯府看来也没有那么牢靠。 温虞从后院回来,一进门就见沈浪醒了,“夫君醒了....玉竹打水伺候侯爷梳洗。” “偏院走水了!?” 温虞顿了顿,道:“侯爷放心,方才见你在熟睡就未唤醒你,妾身已经将姚姨娘重新安置回了原先的香院。” “那偏远紧挨着下人住的院落,起火的屋子常年堆放杂物,昨日不知怎的走了水火烧到了姚姨娘的小院儿,将关押那两婢女的柴房烧了。” “两人都没了。” 说完,温虞还以为沈浪会震怒,可过了许久都未见沈浪有何反应。 [火是从柴房先烧的,那杂物间就是个幌子。] 沈浪听着温虞的话,想的却是148的话,“你确定?” [当然,我可是人工智能。] 沈浪,“......” “那你倒是说说是谁放的火?” [这个....] [昨天晚上打了个盹儿,没瞧见...] “以后我希望你能长点儿心。” [嘿嘿....] 沈浪摇了摇头,这148自从升级以后似乎就不那么全能了,仿佛有了些人气儿。 “夫人不用多虑,为夫早前说过,为夫相信夫人...夫人想做什么尽管做便是。” 温虞闻言,低了低头,“妾身....” “夫人莫要自谦。” “是。” 玉竹在旁听着,犹豫了半响,出声道:“侯爷,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啊,哼!二更送上! 口红都不要!把我送你们吧!感谢在2020-08-26 01:12:39~2020-08-26 22:26: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千山不倦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沈浪看了眼身板儿挺得笔直的玉竹, “你说....” 温虞本欲阻拦,玉竹却径直上前朝沈浪行了一礼,不卑不吭道:“侯爷从把姚姨娘迎进侯府以后从不过问府中之事, 自然是不知晓侯府近况。” “姚姨娘身边的两个贴身婢女自入府以后, 常仗着有侯爷您的恩宠在府中目高无主, 肆意欺压侯府主母, 仅仅在这不到两月的时候更是笼络了不少府中仆人,自前些日子侯爷将夫人身边吃里扒外的婆子教训了顿, 冷落了姚姨娘,府中不少下人不明是非在背地里擅自嚼侯爷舌根....” 沈浪深深的看了眼玉竹,只见人说话之时眉眼间一片坦然毫无惧色,不由得问道:“小八,上一世温虞有这样得力的贴身丫鬟在身边为什么还会那么惨。” [不知道, 我们接收的记忆是跟着杨越走的,他从来没在意过温虞, 又怎么会注意到温虞身边的丫鬟婆子。] “这倒也是。” 杨越前半生风光的记忆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着姚瑟儿,对正妻没有半分好颜色,区区一个陪嫁丫鬟又算得了什么。 沈浪沉吟了片刻, “竟有此事!?” 温虞对玉竹摇了摇头, 玉竹却丝毫不畏惧沈浪,直言道:“侯爷大可亲自去听听府中人现在私底下都是如何说的,便知奴婢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如今府内知晓的知晓咱们是侯府,不知晓的怕不是以为咱们侯府是哪户商贾人家, 家宅之中竟出了如此多目高无主, 还非议主子是非之人,这要是传了出去损了的可是侯爷跟夫人的颜面。” “毕竟逍遥侯府在这盛都之中也是有头有脸的官门府邸。” 沈浪点了点头, 看来温虞昨晚之言说的不错,这个玉竹用好了确实是个得力左膀右臂。 “那现下你觉得应当如何?” 玉竹看了眼沈浪,再看了眼站在一旁一直未出声的温虞,“侯爷,现下不是奴婢觉得应当如何,而是侯爷觉得如今咱们侯府该如何。” “侯府后宅不宁,乃当家主母的失职,可如今咱们夫人连侯府的边儿都没沾着,这事自然是无法怪罪到夫人头上来。” 沈浪闻言心中暗忖片刻,笑道:“即使如此,那一会儿你便去寻了海伯,让他教教你这后宅管家之道罢。” 玉竹闻言脸色一变,瞬间跪了下来,“侯爷,奴婢命薄福浅恐怕无福消受侯爷抬爱,自古以来这主掌后宅之事皆由府中主母操劳....奴婢....” 话还没说完,沈浪便抬手制止住了,瞧着一旁的温虞问道:“夫人觉得为夫的提议如何?” 温虞点了点头,“妾身全凭侯爷做主。” 玉竹惊声喊道:“夫人....” 温虞摇了摇头,“侯府不比咱们在将军府,一切自是应当听侯爷吩咐行事。” 沈浪见两人都想歪了,瞥了眼房中伺候的其他人,沉声道:“你等且先出去,本候有话要同夫人跟玉竹说。” 人都走完后,沈浪这才让玉竹从地上起来。 沈浪扫了眼玉竹,轻声道:“你家夫人乃温将军一脉单传,想必你也不想瞧见夫人温家这一脉就此没落下去,夫人即为温家将门之女,自然是不能被拘泥在我侯府这一方宅院之中。” 温虞听了这话心中猛地一颤,不可置信的看向沈浪,“候,侯爷....” 沈浪安抚了女人一眼,接着道:“侯府之中海伯年纪见长,许多后宅之事交由他去打理自是不妥当,可夫人身边除了你便无人可用,这后宅之中若是不交由你,那该交给何人?” “莫不成你想让本候将此事交与姚氏那等心思诡异之人!?” 玉竹脸色变了变,“这....” “若本候真的将这管家之事交于那姚氏,恐怕咱们这逍遥侯府都得变上一边变。” 这话沈浪可没有说假话,上一世逍遥侯府不就易主了? “你若是担心婚嫁,如此你大可放心,你如今尚未到婚嫁的年岁,待夫人日后有了小世子,你又管理侯府有功,本候与夫人自是会为你寻位良人婚配,定然不会将你耽误了去.....” “侯爷!” 沈浪这话一出,在场的两个女子都羞红了脸,这才意识到古代女子婚嫁之事确实不能如此直白的讲出来。 这也怪他上个世界只研究如何行军打仗去了。 温虞跟玉竹都是一点就通的聪明人,沈浪见如今已经把话说到这么直白的地步了,这两人若还是不明所以那这个侯府怕是真的只能靠他了。 —————————————— 经过早上沈浪的那一番话,玉竹晚些时候就去寻了海管家。 沈浪见此欣慰的点了点头,海管家不管怎么说自幼看着原主长大,虽是奉皇命前来照看原主,可这几十年亦是兢兢业业半点不曾怠慢原主。 此人虽说是元帝的人,却也是值得信任之人,将侯府交给这两人,沈浪也是放心。 侯府走水死了两丫鬟,此事除了沈浪跟海管家在暗地里探查以外,面上是半点的动静都无。 在古代封建制度之下,两个丫鬟的命自然算不得大事。 可侯府中,没过半天私底下却是闹了起来。 一名穿着素色衣衫的粗使丫鬟,瞧了眼从自己跟前儿过去的玉竹,捻酸道:“如今夫人这也算是一人翻了身,身边儿伺候的都的了脸,哪像我们....” 另一人见有人吭声,连忙凑了过来低声道:“可不是,这夫人往日里看上去是个不争不抢的主儿,谁知竟是个如此狠心之人,为了争宠竟将姚姨娘的两贴身婢女都害了去...心肠也太歹毒了些!” “你们说话小点儿声,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如今得了脸,这话让她听见了,指不定要挨板子。” 那人脖子一梗,硬声道:“我这话哪里说错了,本就是侯爷薄情寡义再先,夫人蛇蝎恶毒在后,以后咱们在侯府可有苦日子过了!” 话音落下几人,脸上都浮现出一股为难之色,往日里夫人不受宠她们都是如何做的,大家心里都跟明镜儿似得。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女声,“从前在侯府的时候怎的不见你这般说,现下倒是觉着委屈了!?” “从前侯爷常常不在侯府,这侯府之中有几个是拿正眼瞧夫人的,偷奸耍滑的时候倒不见得你抱怨,如今倒是抱怨上...” “你,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有数!咱们是夫人院子里头的人,说这话你可得仔细这些,前些日子发卖到庄子上的婆子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可都清楚着呢!” “你可莫要害了我们跟着你一起遭罪!” “你!”那丫鬟见周围的丫鬟一个两个都不听自己的挑唆,还反过来说她心中又急又恼,正不知该如何之时。 玉竹定定地站在了几人跟前儿,冷冷地扫了眼站在人群中被孤立出来的小丫鬟,“即然觉得待在侯府委屈了你,待会儿我就去问问海伯,你签的是活契还是死契,若是活契,就同前两日的婆子作伴去,若是死契的话....” 话还没说完,那丫鬟身边站的几个小丫鬟纷纷退让出了一步距离。 “若是死契的话,就地正法!” 玉竹话音落下,原本围在一起的几个丫鬟脸色霎时间就白了。 而那之前挑唆众人的小丫鬟脸上更是没了血色,“不...不....玉竹姐姐...奴婢,奴婢知错了!” “谁给你们的胆子非议主母,侯爷?前几日杖责姚氏丫鬟看来是没有让你们长长记性,即是如此....来人,将那嘴碎的丫鬟拖出去....” 小丫鬟见玉竹神情不似做假,而那几个小厮更是直接上前想要将她拖走,心中不由得一慌,她本就是本父母卖进侯府,死生都是侯府的人。 此刻,眼前的人又是真的想要了她的命,心中惶恐之下,“不,不要....晋郎...救我!!!!救我!晋郎!” 闻声,玉竹眉头一紧,“等等,晋郎!?” “玉竹姐姐,不是我要如此的,真的不是我要如此...是晋郎...晋郎要我如此说的....” 生死关头,那小丫鬟想也没想就将自己身后的主使之人说了出来。 沈浪刚巧陪温虞从后花园练完剑回来,就听见了那小丫鬟这一嗓子。 闻言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侯府啊,还真是被原主搞的乌烟瘴气....府里丫鬟跟杂役私相授受都有了。 “玉竹,近段时日好好整治一番后宅风气,莫要让这等肮脏事污了侯府!” 玉竹朝沈浪福了福身,“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嗯。”沈浪看了眼温虞,“夫人,走吧。前两日你不是说想吃些酸食?为夫这就陪你去。” 温虞身子怔了怔,“这....怕有不妥...” “无妨,你还信不过玉竹!?” 玉竹连忙应道:“夫人,侯爷难得有此雅兴,你可莫要推脱了去。” 温虞闻言,点了点头,“那,妾身去换神衣裳...” “无碍,夫人这一身打扮英姿飒爽,与本候这‘逍遥侯’相得益彰,堪称绝配。” 沈浪话落,院子里不少在场的姑娘都忍不住掩唇笑了起来。 几个机灵点的丫鬟也跟着夸赞,“可不就是,侯爷说的没错。夫人天生就该是如此。” “可我....”温虞看了眼身上的专门用来练剑时穿的衣衫,虽说是有一身豪气可同温润儒雅的沈浪站在一起,着实有些突兀了些。 在往常,杨越最是不喜她这一身凌厉的气势,每每看到这样的他眉眼之中都是一股厌烦之色。 可如今的沈浪脸上却是笑意盈盈,“夫人,你瞧,这些小丫头们都如此说,夫人就莫要在耽搁时辰了。” 温虞将手上的剑递给了身后的丫鬟,点了点头,“那妾身,就听夫君的...” “嗯...夫人如此甚好。” 沈浪听着温虞对他的称呼由一开始生疏的‘侯爷’到现在的‘夫君’,便也知道如今的温虞算是对他卸下了心墙。 既然如此,那日后的做事起来也就方便了些。 盛都城内,繁华无比,大街小巷之中花楼林立,这也是得益于元帝的昏庸无道才导致盛都如今成了元庆国都盛都成了如今这般。 浮华奢靡之地。 沈浪站在这市集之中倒是有些恍惚,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这般的接近人气儿了。 [宿主,你上个世界肩上的担子太重,都没有时间沾花惹草,这个时间你可以放松放松了。] 沈浪轻笑一声,“是啊,这个世界原主本来就碌碌无为,做个女主外男主内的软饭男也不错。” [咦,宿主,你好不要脸哦。] “要脸有什么用,脸跟命相比自然是命重要些。” 马车稳稳地停在一家糕点铺子面前,沈浪刚下马车正要将温虞从马车里接下来,就听见背后响起一道轻浮的男声。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逍遥侯啊,好几日都未曾瞧见侯爷去书香阁吟诗作画了,让本公子尤为想念的紧呢。” 沈浪闻声这才扭头看去,锦衣华袍的男子吊儿郎当的摆着手中的折扇,趾高气昂的用下巴看着沈浪。 沈浪笑了笑,“本候这几日在府中陪夫人练剑,自是无暇分身去书香阁了。” “夫人???难不成是温家小姐!?”那公子哥挑了挑眉,戏谑道:“本公子怎的从未听侯爷说起过什么时候同温家走的这般亲近了?” 沈浪闻言不由得多看了这男人一眼,原身的记忆里这男子可是没少跟原主拉仇恨的人。 应贵妃的亲侄子,朝堂之中一手遮天的应丞相之孙应磊,十足的纨绔子弟一个,迎着自家祖父同姑姑的关系,在盛都横行霸道,耀武扬威。 这也是原主对自己身份这么憎恨的原因之一,区区丞相之子都能凌驾于他之上。 不过这一点沈浪也能理解,这应磊身世背景比原主这个明面上无父无母的‘光杆子’侯爷是要好的多。 原主虽为侯爷,却也只是个逍遥侯,无实权,跟应磊这种实实在在的官二代比起来在外面的待遇自然也就不如应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26 22:26:17~2020-09-02 21:16: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哎哟呀嚯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嘤嘤嘤 20瓶;千山不倦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沈浪笑了笑, 将温虞从马车上搀扶了下来,“应公子这是哪里的话,温将军即是本候的岳家, 作为女婿, 自然要同岳家亲近些。” 应磊挥着扇子的手一顿, 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 “哦?” 温虞从马车上下来就瞧见那乌泱泱的一群人,各个都不怀好意的盯着沈浪瞧, 眉间闪过一丝不喜。 沈浪见状,拉了拉温虞袖口,“夫人,这家糕点铺子的山楂糕听说不错,咱们进去瞧瞧。” “好。” “哟呵, 还真是侯夫人?逍遥侯这么快就将姚家小姐给忘到脑后了!?” “平日里听闻逍遥侯情根深种,是个痴情儿郎, 现在瞧来也不过如此嘛....” “哈哈哈....那可不!往日里那花楼馆子里的说书先生,可都没少那侯爷做话本子,给众人好好说道说道侯爷的情深....” “这如今看来,传闻也并不可信呐。” 应磊身后的几个公子哥儿在背后肆无忌惮的用过去花楼里说书先生来笑话沈浪, 这‘深情’的背后却是宠妾灭妻, 为人所不齿的笑料罢了。 如今这些人如此肆无忌惮,不过就是因着应磊瞧不上逍遥侯罢了。 往日里应磊没少在众多官家子弟面前找杨越的麻烦,虽是侯爷又如何,无父无母, 背后连个依仗都没有。 而应家那可是人生赢家, 元庆帝昏庸无能,应贵妃在后宫之中说一不二, 虽是贵妃却位同皇后。 而那太子,自是不用说。 有应家这等背景,一个毫无实权的‘侯爷’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杨越那点子事,全都是世家公子们之间闲来无事的笑谈罢了。 在整个盛都,同杨越交好之人少之又少,近乎等于无,不过是有皇帝偶尔的照拂,如若不然,怕是没两天这侯府就被人瓜分干净了。 沈浪听着应磊几人的话,太子一党如今掌握元庆半个朝堂,而太子又特别听应贵妃的话,那...... 那在背后撺掇元帝的人,很有可能是应家的敌对了? 杨越上一世虽未同太子又直接的接触,可这太子的外祖一家,看来没少给杨越添堵惹事... 不然杨越也不至于那么恨元帝,恨自己的身份。 元庆帝现在称病,不上朝,后宫之中应贵妃把持,现在应家这么嚣张是笃定了自家外孙儿一定能上位了。 只是这个时候,应家如此这般作势,无疑是将太子推向风口浪尖。 元庆帝多疑,而这个时候应家真当自己胜券在握,无疑是在加速自己是死亡..... 沈浪没有再理会身后人借着嬉笑暗嘲的声音,他们所说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是原主实实在在做下来的,没的洗也没得说。 更别说上前跟人辩解一二了,毕竟原主在他这里都是个傻逼。 他又为什么要去为了原主说话。 148检测到沈浪的想法后,默了默,[宿主,你还真的是看的开啊....] “不然呢!?冲上去跟他们打一架,还是吵一架!?” 杨越这个身子就是个空壳子,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如果他突然间能文能武起来了,就是温虞不怀疑他,那敏感多疑的元庆帝能放过他了? 所以他才会说,这一世,他就安心的侯府里奶孩子,等温虞袭了温将军的衣钵以后,他也就能功成身退了。 糕点铺子里,温虞听着外头的声音,心中尤为不是滋味儿。 幼时,她同他第一次相遇便也是如此,那时候小小一个人儿被一同玩耍的世家子弟扔在了冰天雪地里找不到路,就那么坐在原地,不懂得呼喊侍女,也不知去寻娘亲。 就那么一个人孤零零的地坐在雪地里,那时候她因性子活络乱跑,找不到回去的路,便主动上前牵起了他的手,她现在都还记得那时他的眉眼有多惊喜。 那时,他们在冰天雪地之中相互取暖,在破庙之中是她照顾着他,听他在发热时迷迷糊糊的喊‘爹爹’喊‘娘亲’。 听他一个人神志不清的时候,哭诉....一切的一切....她也是第一次那么心疼一个人.... 可是后来....不知怎的,她如愿的嫁给了他....最后却是换作她孤苦无依的在原地等着,守着.... “夫人,再想何事如此出神!?” 温虞这才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无事....” 沈浪手中拎了两盒山楂糕,又选了一些旁的酸枣糕,一并递给了温虞身后的丫鬟,温声解释道:“我知夫人对姚氏多有介怀,但夫人可相信,为夫亦是被姚氏所蒙骗了去....” 温虞抬眸一脸惊讶的看向沈浪,“蒙骗?” “幼时我曾被人骗至荒郊别院里,他们将我一个人扔在了冰天雪地里,在我觉得自己快要冻死的时候,有位小姑娘将我带了出去,无微不至的照顾了我好几日,自那以后,我就发誓,若来日找到那姑娘必将报救命之恩....” 温虞听着心口颤了颤,“可...这跟姚氏....” 沈浪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回去之后便一直重病不起,而那时候又是迷迷糊糊间并不知自己遇见了哪家姑娘。” “后来我同海伯说了以后,海伯便替我去寻了,而后不久舅舅就带着姚瑟儿上了门,说那日在后院之中将我带出来的是姚瑟儿....” 温虞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这些年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苦等....而是她们中间有了这般错过。 那时,温家将她接了回去因着她是姑娘,在外流落多日,传了出去唯恐对名声有损,便从未对外说起过温家姑娘曾走失过.... 原来姚瑟儿的一切不过都是因着她当年顶替了她,才有了这后来她所遭受的一切的苦楚。 原来...他也并不是那般凉薄之人。 温虞思及此处,眼眶湿了.... 沈浪见此,抬手动作轻揉的擦拭着温虞脸上的泪,“夫人,为夫自知过去无法弥补,只盼着夫人还能给为夫一次机会。” 148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宿主,你为什么要给杨越洗白啊!?那个渣男他不配!” 沈浪心里叹了口气,“若是不将此事说清楚,姚氏的存在始终都是横在温虞心中的一根刺。” 而原主做的那些也无法抹去,只有对外承认了这些,那姚氏的失宠,他的反常才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然就像方才那群人一样,以为他薄情善变,往日里那般恩爱的女子说舍弃就舍弃了,要温虞该如何信任他?放心他? [这倒也是哦。虽然原主真的很渣,可是你不渣啊,你不能被这个骂名。] ——比起薄情寡义的名声,还不如树立一个受欺骗的愚昧男。 毕竟如此他才能有理由名正言顺的待温虞好,而不是图谋温家的背景。 [宿主,你想的好多哦,脑子不累吗!?] 沈浪无声的笑了笑,每天算计这么多能不累吗?可是这一切又是因为谁呢!? [嘿嘿嘿嘿嘿嘿....] [宿主,不要这个样子嘛,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做任务有好处的是我们两个人呀。] 沈浪,“呵呵。” 148见沈浪如此也不在多说话,乖乖的闭麦下了线。 那边的温虞依旧沉浸在沈浪之前所说的话中,沈浪也不去打扰她,他相信温虞会有总出来的那一天。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无声的鼓励温虞找回过去的自己,找回过去的一切。 而不是让她永远的缩在那个角落,看不到外面的一切。 街上,小贩的吆喝声络绎不绝,沈浪想到在现代时,女人们心情若是不好了,商场里逛上一逛,买上一买,便恢复了生气儿。 想到这儿,沈浪便吩咐了车夫,朝邻近的脂粉铺子去。 琳琅满目的口脂,胭脂让沈浪花了眼,瞧着一旁还在出神的温虞,问道:“夫人可有欢喜的!?” 温虞看了眼胭脂水粉,不自觉的抚了抚脸,“夫君可是嫌弃妾身不善妆容打扮?” “夫人这是哪里的话,为夫不过是瞧着这些玩意儿夫人房中甚少,想着为夫人置办些,虽说夫人日后是将相之才,可这世间女子哪有不爱美的...” 说着,沈浪便替温虞选了几种合适的颜色,“夫人快瞧瞧为夫眼光如何?” “夫君选的自然是好的,不过妾身瞧着那边的更好一些。” 沈浪见温虞肯互动,笑了笑,“那就依夫人的,掌柜的,将我夫人瞧上的都包起来。” 那边掌柜闻声,立刻笑道:“好嘞,夫人真真儿是好眼光,夫人挑的这款可是咱们盛都城内不少官家太太们喜欢的款式。” 沈浪,“那可不,我家夫人的眼光自是好的。” 温虞被这么一夸,脸上微微泛红。 身后的两位侍女也跟着调笑道:“现在在侯爷眼中,夫人不管是做什么都是好的.....” “是呀,夫人,侯爷现在是真疼你呢。” 温虞闻言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沈浪,成婚三年她仿佛从未认清过他,这一个多月日日朝夕相处下来,她似乎也看不清他到底想如何。 却也知晓,如今的‘他’是当真将她放在了心上。 晚上回府后,一直跟在两人身边的小厮跟丫鬟手中全是满满当当的物件儿。 两月下来,侯府在玉竹雷厉风行的手段之下,倒也是将侯府后宅整治的严谨了许多。 而沈浪则是陪着温虞温习兵法书籍,更是从148的商城里面换了不少兵书给温虞,温家那边本想着让温虞回门一趟。 可想到如今朝堂之上还有另一股不明身份的势力,便也歇了心思,只要有空就陪着温虞四处买买买。 姚氏那边,自从有了玉竹管后宅,倒也是安分了许多,倒不是说她想安分实在是她如今等于变相被幽禁。 外面的消息传不进来,里面的消息传不出去。 自然而然的她也就只能歇下来了。 一日,沈浪正同温虞下着棋,管家就神色匆匆的赶了进来,“侯爷,陛下来了...” 沈浪心中一凌,“陛下?” 海管家点了点头,“陛下面色不虞,侯爷,您可要仔细着些。” 沈浪落下一子,见温虞面有忧色,缓声道:“夫人这几日精神乏力,去请个大夫来给夫人瞧瞧....” “老奴一会儿差人去...” 沈浪走后,玉竹这才从外头进来,犹豫了半响道:“夫人,你何时同侯爷说那事?” “那姚氏一直顶着您的身份受了侯爷那般垂怜却还不知足,竟然...竟然还怀了别人的野种进侯府...” 温虞手中捏着棋子,仔细的研究着手下的这盘棋,“此事不急,姚氏腹中的胎儿定要保住了。” 玉竹闻言却是急了,“夫人,奴婢不懂姚氏那般厚颜无耻之人夫人为何还要护着!?” 温虞却满不在乎,道:“姚氏我自然是恨得,可侯爷这些日子虽说不闻不问,可他这些年同姚氏的情分不是假的,若是冒然将此事告知侯爷...” “你认为侯爷是会信你,还是信姚氏....” “可是...夫人,如今侯爷这般待您,自然是相信您多一些。” 闻言,温虞晃了晃神,半响后才出声道:“玉竹,我看不透他....” “夫人.....” “罢了,这两日我胃口不佳,常常觉着乏累,你去趟将军府,托母亲寻两位牢靠的大夫回来。” 这回倒是换玉竹不解,“夫人,这是为何....” 温虞抚了抚小腹,“侯爷这月余一直在我房中,我这...” 闻此,玉竹瞬间了然,“夫人放心,奴婢这就回将军府一趟。” —————————— 另一边的书房内,元帝阴沉着一张脸,面色不善的看着沈浪,“许久未曾来看你,倒是听闻你同温家那丫头这几月相处的竟也不错!?” 沈浪学着原主的样子,弯腰将头缩在脖子里,闷声道:“儿臣...前些日子偶然知晓表妹并非当年救我之人....这才....” “哼!朕就说那姚家女不是什么好女人,你倒是当个宝一样紧着!” “陛下教训的是,儿臣...知错了...” 元帝阴鹜的眸子,在沈浪身上打量了片刻,说道:“温家当年为了婚事,那温老不休的可是腆着脸用军功求的,如今你能瞧明白了,倒也是让温家安了心....” “虞儿不管是谁家姑娘,都是儿臣之妻,前些年是儿臣有眼无珠,错把鱼目当珍珠,如今醒悟自然应当待夫人万般好。” 沈浪虽是低着头,却也能感受到元帝犀利的眼神在他身上不停的打量。 毕竟是一国之君,他就是再昏庸也是上一届夺嫡之争的冠军选手,脑子再浑也不像原主那般没有。 方才的那一番话,摆明了在试探他。 让温家安心...安什么心?助他日后夺嫡之心吗!? 温家虽不知道原主的身份,可是原主自己却是知晓....难保这个时候听闻皇帝重病,对皇位有什么想法也不一定。 沈浪在心里喊着小八,“你说这元帝为什么就落得一个昏君的下场?” 148:“好色呗!” 沈浪:“.............” 那边的元帝没有在说话,而是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朕知你这些年对朕心生不满,可不管怎么说,朕都是为了你好....” 沈浪躬身道:“儿臣知晓。” “知晓!?你知晓个屁!你为什么被个女人耍的团团转,你真当朕不知!?” 第64章 元庆帝这话一出, 原本候在沈浪身后的海管家忙不迭的跪了下去,“陛下,这都是了老奴一时不查, 竟让, 让侯爷遭受此蒙骗....” “此罪老奴万死难逃其咎, 还请陛下宽恕侯爷。” 沈浪前些日子错认人那一番话, 自是让元庆帝派在他身边的暗卫听了过去,这才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头。 可沈浪既然说出了那话, 自然也是想借着暗卫的耳朵告诉元庆帝他突然转了性子的缘由。 只是不曾想这元庆帝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昏庸无道,沉迷与美色之中,却没想到他这暗中收集情报的功夫却也是不差。 难过这么一个‘昏庸无能’之人,都能稳坐皇位这么多年。 还好他这几个月以来人设崩的不算太狠,至少明面上他还是那个身无所长的‘逍遥侯’。 那厢元庆帝听了海管家的话, 脸色由阴稍稍的好转了些,只是这表情在看到沈浪脸上的一片不以为然的表情后, 脸色又拉了下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还是在乖朕?” 沈浪一惊,“臣不敢。” 元庆帝冷哼一声,“你不敢,谁还敢?” 沈浪见状干脆不说话了, 现在这元庆帝心性不明还是少说的好, 毕竟从前跟皇帝打交道,那是基于臣子的基础。 而现在,他的身份可是皇帝的“私生子”,这里里外外一个不小心就又觊觎皇位皇权只限。 哪怕原主之前表现的再怎么‘逍遥’都始终无法让元庆帝信任, 毕竟若是真的相信他就不会如此行事匆匆的前来质问, 他同温家之间的关系。 而他的任务又是无法避开温家,这两者之间不管是将来还是现在必然会存在矛盾。 想要不引起皇帝的猜忌, 只能先示弱,毕竟现在温虞还未继承父业,而他的根基也不稳。 现在的元庆帝想要解决他一个空有虚名的‘侯爷’太过容易。 “陛下英明,臣....” “罢了....你朕还不知,跟你娘一样。” 说完这句话,元庆帝像是老了好几岁一般,浑浊的两眼望着沈浪像是在透过他看向某个人。 元庆帝这一点倒是出乎沈浪的预料,本以为只是个强取豪夺的戏码,没成想元庆帝倒还对原主的母亲有几分真心的成分在。 只不过,这帝王的真情,几分真几分假就不得而知了。 三人在书房密室里就这么无声的对立着,海管家依旧在地上跪着,而元庆帝一直看着沈浪。 直到外面突然响起一声轻微的哨声,几人才从刚才的出神中回过神来。 元庆帝听着外头的哨声眉间闪过一丝不耐之色,厉声道:“何事?” 房梁之上猛地落下一道黑影,只见那人伏在元庆帝耳边低语了两句,元庆帝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比之前还要阴郁了些。 “蠢货!” 骂完,也不等沈浪开口,便怒气冲冲的起身拂袖而去。 沈浪见人走后,这才将地上的海管家扶了起来,“难为海伯了。” “嗐,这都是老奴应该受的,好在侯爷尚未酿成大错,不然老奴现在人头可就保不住咯。” 沈浪视线快速的在侯府的高墙院落中扫了眼,如今这逍遥侯府的高墙深院儿可是任由宫中暗卫来去自如。 ——小八,刚才那暗卫跟皇帝说了什么? [那暗卫说:太子今日同威远将军府的嫡女在郊外的赏花宴偶遇了几刻钟。] 沈浪挑了挑眉,快速的从这短短了几句话中找到了重点:‘郊外赏花宴’‘偶遇’‘几刻钟’。 近年来皇权元庆帝将皇权四散三家大将,其中温家历来都是保皇党,不管谁做皇帝温家只听从皇帝的号令,从不在夺嫡争储中站队。 这一点也是元庆帝会同意当年温老将军用军功求一道圣旨,只是原主那一世辜负了温虞的一片真心。 如今太子贸贸然的接触外臣家眷,尤其还是手握军权的大将女眷,怕是起了笼络之心。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抽奖感谢在2020-09-02 23:57:08~2020-09-07 23:01: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丫丫不是鸭鸭 4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千山不倦 10瓶;胡啊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元庆帝中‘重病’的消息遍布全朝, 这个时候太子却忙不迭的去拉拢朝中手握兵权的重臣,这种情形下元庆帝脸色能好起来的话,那这个元庆帝就不仅仅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昏庸无能’。 这样浅显易懂的皇帝, 应付起来不是什么问题, 但如果是心思多疑还有城府的皇帝, 那可就要花费大心思了。 如今的元庆帝子嗣单薄, 唯二的两个成年了的皇子,一个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没有正经名分, 至于另一个虽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储君,如今这般迫不及待想要夺权上位的姿态..... 今天的这么一出戏下来,恐怕这元庆朝堂上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不过现在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暂时波及不到他,但是这温家....可就不一定了。 元庆帝走后,沈浪回了主院, 见玉竹面色凝重,不解的出声问道:“夫人, 玉竹这是怎的了?脸色如此难看!?” 温虞抬眸淡淡的扫了眼身边的玉竹,“许是这府中的琐事繁多,有些累着了。” 玉竹看了眼温虞,张了张嘴, 却也没有开口。 沈浪淡笑一声, 扫了眼房梁之上,“那你们都先下去罢,我有话要同夫人说。” 玉竹不放心的看了眼温虞,挣扎无果, 只得认命的带着人退了下去。 ——小八, 开启防窃听模式。 一直安静如斯的148连忙道:[好嘞。] “夫人往年常常随岳父在军营之中,可曾有听岳丈提起过威远将军此人?可知此人秉性如何?” 权谋斗争当中, 出力最大的是将士,但牺牲最多的也是将士,若是因朝堂之争失了一员镇守边关的大将。 对元庆百姓而言,有害无利。 温虞闻言眉头微皱,瞬间从沈浪的话里听出了些许深意,“夫君为何会突然问起威远将军?” 沈浪端了盏茶,沉沉道:“夫人久居内院可能不知,外面皆在传陛下病危,而如今的太子...近日正在接触这威远将军一家....” 话音落下,温虞脸上的神情立刻变得沉重起来,谨慎的看了眼四周,低声道:“太子这是想要....” 剩下的话温虞没有说出口,见沈浪点了点头,便说道:“当年父亲之所以会去请旨赐婚...便是怕沾同皇家沾上关系。” “当年陛下将将登基之时为了不让兵权旁落,便将虎符分成三等份,给了北燕的张家,南僚的刘家,以及东临的温家,三大虎符化成了虎令,只能调动虎令下相应的兵马。虽然在旁人看来着兵权是让张,刘,温三家均分了去,可实际上并不是如此,陛下生性敏感,划分的其中当然会有远近亲疏,这三等份的虎令,张家是陛下亲信手中兵权相交于温家刘家最多。” 沈浪听了这话,心里对元庆帝的评价倒是高了几分,这兵权若是一碗水端平确实是三家鼎立的局面,若是这样其中两家或者三家有了联盟.... 那就成了成了二对一,或者一家独大的局面,这种局势显然不是皇帝所想要的平衡。 反而是这种三种不等的兵权,自己的亲信手握重权,而另外两家定然会心生不然想要打破现有的局面。 这就成了三虎相争,元庆帝渔翁得利。 只要下面的人一直在互相较劲跟厮杀,就不会出现让一家掌握大权而无法制衡的局面。 那边的温虞虽不知沈浪是何意,见人听得入神,便没有开口多问,继续说道:“我温家手中的兵权是中等份,而威远将军刘家这一脉只因其旁系之中出了位娘娘,则刘氏一族手中掌握的兵权较为少一些。” “......”沈浪,“刘家军权少落是因其族里旁系姑娘入了宫?” 温虞点了点头,“父亲当时确实是这般同我说的。那时夺嫡之争中只有父亲远在东临,并未参与进去,而陛下当时的得力大将则是张家,其次是刘家...” “陛下登基之后威远将军刘瑜当时膝下还无一子半女,便从旁支里过继了个女子送入宫中,想要借此巩固地位....谁知...” 沈浪闻言轻笑一声,“谁知陛下本就多疑善忌,而这刘瑜当时只想着送人入宫巩固自己的地位,却没有想到正是这一点才害的他手上兵权所得不多?” “正是如此,当时父亲才将将同母亲成婚,张家那边亦是不会做出这等事,尽管那女子在后宫封了妃位可是这些年来后宫....” 说道这儿,温虞便没有说下去。 私自议论皇室已是大罪,在议论皇嗣之事,那就.... 沈浪对此也不见怪,只是有一点好奇,“那张家为何如此得陛下青睐?” 温虞低头想了想,“父亲说张家军在陛下还是太子之时就已跟在身旁,而夺嫡当中张家军常年驻扎北燕抵御北燕,那边的燕人时不时犯我云庆境内,所以陛下将重权给了张家亦是理所应当。” 沈浪食指轻轻的扣了扣案几,刘家处于这军权的最底层之上,更何况她在后宫还有个不受宠的娘娘,那太子的这般拉拢又是为何,难道只图对方手上那点兵权? 想到这儿,沈浪又问道:“若是将这兵权分为十等分,在三家当中该是如何分配的你可知晓?” “这....”温虞稍稍犹豫了一下,“若是按十分等份来划分的话,那张家便占了这其中的五成,温家三成,刘家二成...” “现在的局势看来,张家是陛下的亲信太子自然是笼络,而温家无子,而夫人又早已同我成婚,联姻定然不可能,大权终归是要旁落出去...若是....” 思及此,沈浪猛地明白了过来,若是温父,跟温虞都死了呢!? 温家老将军过世,温家独女也紧跟着离世,温家无子定然无人继任,若是温家的旁支或者别的势力借此从中作梗,亦或者是太子借着刘家的二成之力顺势吞下温家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太子暗中的手笔,则就能同张家势均力敌也能一较高下。 而他知晓前世的事,眼前这个太子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幌子,看来他背后的人也是在借着太子的手,打得这个算盘。 温虞见沈浪神色有异,不由得的问道:“夫君可是想到什么了!?” “如今的朝堂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夫人可要好好叮嘱父亲大人现下切莫轻举妄动,同太子一党走动,这从龙之功不要也罢。” 沈浪想到上辈子温虞的惨死....果然是一步连环棋,姚瑟儿背后的人让姚瑟儿做的一系列事情都有了理由。 这世上的权利动人也熏心。 温虞闻言,摇了摇头,“夫君尽管放心,这些年父亲在朝堂中从不站立派系,一心只为保家卫国,就拿父亲现在手中握着的兵权来说,想必是太子殿下已经在父亲那吃了闭门羹,否则又怎会降低身份去拉拢刘家。” 沈浪,“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世上的事哪有绝对之事,改名日你便借故回门一趟,暗中叮嘱父亲一番。” 温虞见拗不过沈浪,便也歇了继续劝说的心思,“那正好,今日本就想着让玉竹回去一趟请个大夫回府,既然夫君如此要求,那明日我便跟玉竹一同回温家一趟。” 沈浪微微怔了怔,“大夫?夫人身子是有不适?” 温虞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不自然,“妾身入府已有三年,而现如今夫君在我房中也呆了两月有余,可这身子.....” 沈浪,“身子...” ——我们来这里,已经有这么久了吗? [宿主,你是不是傻啦!温虞怀孕啦!] ——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没这么察觉时间就过去了。 [这不是你们人类常说的岁月如梭嘛....] 反应过来温虞已有身孕的沈浪,心下感慨了一会儿之后,缓声道:“即是如此,那明日回温家,本候就同夫人一起罢....” 温虞脸上的异色更浓,沉默了半响,“那...妾身这就同玉竹说一声。” 沈浪连忙将人搀扶进内房,“夫人如今有了身子,便好生歇着,明日是得请两位大夫好好瞧瞧....” ——小八,前些日子温虞练武可有动了胎气? [这个你放心,有我在呢,温虞现在就是上阵杀敌都没有问题。] 沈浪,“.......” 说到这个,安排温虞从军之事暂时的往后顺延两年,等孩子大了些,为母的这才无后顾之忧。 温虞见沈浪直接误会了她的意思,脸色红了红,“夫君误会了.....” “夫人莫要操心,凡事交于为夫就好。” 虽然上一世做的是将军,可上上世沈梓周从出生到成人也都是由他再教导,奶孩子的伙计做起来得心应手。 ———————————— 侯夫人有孕之事,没出两日便传遍了全侯府,温虞院子里的几个大丫鬟时不时的挂着笑脸。 两人去了趟温家后,‘逍遥侯夫妻二人如胶似漆恩爱缠绵’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往日里平头老百姓最喜欢议论的就是‘逍遥侯’同那外室之间的纠葛。 而如今,逍遥侯一朝转了性子,对自己的夫人关爱有加呵护备至,不少人都怀疑那逍遥侯是不是着了魔。 沈浪知道这些后,眉头紧了紧,虽然前面有‘误会一说’,可古人本就封建迷信,若是这传言到了皇宫里。 沈浪沉了沉心神,唤来玉竹吩咐道:“前两日同夫人回门,路过那玄清寺便觉身子不适,你差人去请那玄清寺的道明法师前来府里做做法事,顺便替小侯爷祈福....莫让本候身上的脏东西冲撞了小侯爷。” 玉竹这两日都将沈浪对孩子的重视程度看在眼底,见沈浪如此说,连忙应道:“侯爷莫急,奴婢这就去玄清寺请法师过来。” 有了沈浪的这一番话,逍遥侯府上下仆人之间的气氛紧张了些,一个两个对待温虞那是慎之又慎。 若说从前还觉得姚氏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可现在夫人有孕,侯爷紧张的程度可比当时姚氏怀孕时要多得多。 拨了好几个丫头随身伺候不说,如今夫人身边儿的丫鬟婆子可都各各身后不凡,莫说这待遇姚氏没有,那还未出世的小侯爷,侯爷如今都已经开始四处亲自采买衣裳玩意儿,对这嫡子如此重视,而那已有五月余的庶子,连过问都不曾过问半句。 此番态度不摆明了,这侯府之中姚氏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妾氏。 而侯府中自从玉竹接过管家大权之后,后宅有少有不平阴私事儿,就是有心人想要挑拨两句,在玉竹的棍棒之下也渐渐得不再敢言语,老实了许多。 另一边,温虞有孕的消息自然也落到了姚瑟儿耳里,如今的姚瑟儿虽离了下人住的小院。 有一隅偏院,可却也是全侯府中最破败的院落,小小的院子里少见光亮,四处都是一片颓败之色。 而被打发过来伺候的丫鬟也是在侯府中犯了错的丫鬟被发配到了这里伺候。 两人本来就是偷懒耍滑之人,伺候着姚氏这么个无名无份还不受宠的姨娘,更是没有几分真心。 虽说主院那边从未断过姚氏吃食,该有的营养膳品都会给姚氏送一份过来,可这些膳食却从未到姚瑟儿嘴里过。 每次送饭菜的人放下吃食便走,从未多留一步,那两丫鬟每每都先捡着饭菜先吃上一番,送到姚瑟儿跟前儿的只是些残羹剩饭。 一两月下来,原本被杨越养的珠圆玉润妩媚动人的姚瑟儿,渐渐地消瘦憔悴了起来,往日里她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狼狈。 姚瑟儿挺着五个月的大肚子站在院子有些破旧的房门口,听着前来送饭的小丫鬟高声笑道:“侯爷真是心疼夫人的紧,稍有点动静都怕惊着了小世子,所以说呀,这嫡子终归是嫡子,那旁人就算是先诞下孩子又如何,还不是个身份轻贱的庶子。” “嘘,小点声儿,万一让人听着了可不好。” “怕甚!难不成我说的还有假!?” 两人扔下饭盒便匆匆离去,姚瑟儿站在房门口将两人的话听得真真切切,身上的衣衫早已不复当初的华丽美艳。 那两小丫鬟自从跟她一起到了这偏僻的院子里就时常虐待苛责,虽说她有孕在身这吃穿用度都未曾克扣。 可那一切,却不是她能得到的,那两丫鬟生性尖酸,身上还有一股子蛮力,一开始她不是没有反抗过,可最后还不是落得个遍体鳞伤。 这两月的蹉跎下来,她何止恨,她呆在这儿的每一刻钟都在想着将温虞碎尸万段! 杨越从前那般呵护她,宠她疼她爱她,甚至还要将她腹中的孩子当作嫡子,立为世子。 可现在,原本属于她孩子的一切都被那贱人的孩子夺了去,不,她不甘心! 姚瑟儿骨瘦枯黄的脸逐渐变得狰狞起来,那头穿着华丽衣衫的小丫鬟拎着饭盒从外头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见姚瑟儿面目骇人,将手中的饭盒往旁边人怀里一扔,冲到姚瑟儿面前扬手就是两巴掌甩在了姚瑟儿脸上。 “还当自己是养尊处优的侧夫人呢!?我呸!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儿!” 说完,那丫鬟对着姚瑟儿的脸呸了一声,拎着饭盒趾高气昂的走了。 “这贱人骨头这么硬,就饿上她两天,今儿个明儿个的饭不用给她留了!” 另一个同样身着华服的小丫鬟立刻笑着应道:“好嘞,厨房日日送这些珍贵补品给这贱人就是浪费!这种低贱的身份怎配这些。” 姚瑟儿双手紧紧地攥着身上的粗布麻衣,肚子里的孩子因情绪波动过大,不安分的动着。 “温虞....杨越....有朝一日我从这逍遥侯府脱身,定将你们千刀万剐才能泄我姚瑟儿今日所受之辱!” 姚瑟儿见两人在她的房间里吃的正香,眼神沉了沉,转身进了旁边阴暗潮湿的偏房从枕头芯子里抽出一根金钗。 趁两人吃的尽兴之时,悄无声息的走到两人身边。 —————————————————— 温虞知晓沈浪身子不适,带着人赶了过来,“夫君身子不适?可需要请大夫来瞧瞧?” 沈浪笑了笑,“夫人无需挂心,安心养胎就好。” “可....” “近日不止府外头人有流言蜚语,本候也觉着府内似有不对,为了稳妥,也为了孩子,自是应当谨慎这些,这可是我侯府的第一个孩子。” 温虞闻言,眉眼间闪过一丝惊讶,片刻便恢复了自然,“夫君....你....” “为夫都知晓了。” 见沈浪并无异样,温虞也就放心了下去,“夫君,孩子如今尚小,这般做事恐怕...” “无碍,这是本候的嫡子,将来也是逍遥侯府的小世子,本候重视些又有何妨。” 玉竹匆匆的赶了回来,“侯爷,夫人,明道大师请回来了。” 沈浪,“好生接待大师,回头让海伯带着大师在侯府内仔细瞧上一瞧,莫让邪祟之物扰了夫人。” “是。” 自从玄清寺的和尚大师入府之后,先是四处贴符,而后又在院落里开坛念经做法,一时间整个逍遥侯府满是佛经声。 而府中仆人见此,一传十十传百将沈浪的话妖魔化了去。 不出一日,逍遥侯府有狐狸精作祟的流言就满世界的飞了出去。 街头巷尾亦是人云亦云。 “难怪那侯爷前些年那般邪性,原来是让狐狸精勾了去,你们可要仔细着些家里的男人....” “那狐狸精可是能吸人精魄的,你瞧那侯爷前些年是不是脑子不清不楚,被个外室迷得晕头转向。” “啧....那狐狸精本事还真不小。” “那不然人怎么能是狐狸精呢!” “嘘,你们可小点儿声,这世上的狐狸精可不止一只,让她们记恨上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散了...散了....” 一时间聚在一起的妇人小贩们,纷纷散去,而离逍遥侯府两条街的院子里,一袭白衣的男子席地而坐,身旁站着位带刀男人正同他低声转述着街头巷尾的传言。 闻言,男子一双狐狸眼里闪过一丝轻蔑,“先前是本尊高看了那姚瑟儿,若她真是那传言中的狐狸精,有何至于入了府不足半月就被送杨越送进了冷院不闻不问。” “主子,莫不是那杨越察觉到了什么?” 男子不屑的冷笑一声,“就他???这几年来本尊日日夜夜在他眼皮子底下同姚瑟儿欢好,他都未察觉半分不妥,这个蠢货就是死了,也不会知道有本尊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爱你们哦!感谢在2020-09-07 23:01:11~2020-09-10 22:01: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暗夜红月 1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那两人在街上的茶摊上坐了许久, 直到烈日当头,天儿逐渐的热了,那名侍从打扮一样的男人, 才搀扶着白衣男子起身离开。 待两人都走远之后, 沈浪才跟着身边的侍从, 从两人方才所坐的茶铺另一头出来。 方才在茶铺之中, 沈浪将两人闲谈之间的话语尽收耳底。 ——小八,看来那两个人就是杨越一生悲剧中的‘幕后黑手’了。 [那个白衣男人还真是.....一言难尽。] 沈浪低头轻笑了一声, 早在他过来以后让玉竹掌家之后,就让玉竹拿着温虞陪嫁过来的财物,在逍遥侯府四周暗中以外来商人的名字大肆购买宅院以及沿街商铺。 如今这盛都之中,逍遥侯府方圆几里的商铺,私宅地契全都在沈浪跟温虞两人手中。 沈浪趁着皇帝现在对太子, 以及应家一党盯的紧的时候,他才能忙里偷闲搞这种副业, 将来可是需要花大钱的日子还多着呢。 现在的逍遥侯府在这盛都城内今时不同往日,也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土豪侯府,若说往日只有圣眷, 如今是金银钱财悉数掌握在手。 不仅如此, 这方圆数十里稍稍有什么动静儿,侯府中就能收到消息,前段时间关于‘姚瑟儿’是狐狸精妖邪一事,就是通过这渠道一传十十传百, 绘声绘色的传了出去的。 莫说在侯府边上出现两个陌生人容易引起下边儿人警惕, 就是那两人言谈之间对原主对杨越的不屑嘲讽,都能让过往做买卖的商贩多留心几分。 ——有这两个人的身份信息吗? 148在系统里扫描了许久后, 才回道:“宿主这两人里面有一个,扫描不到任何信息,好像...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沈浪愣了愣沉声道:“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难道这个世界还有第二个做任务的宿主?” 148想也没想的就反驳道:“当然不可能同一个世界出现两个任务宿主。” [真要一个世界出现超前的智能脑,那还不得世界大乱。] [每个世界的天道也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存在的。] [这个人不仅不是我们公司的人,恐怕也是个不被天道所允许的存在。] 沈浪想到刚才男人话里话外间透漏的深意,再想到上辈子杨越被姚瑟儿孩子的‘义父’所取代,转念一想也明白了过来。 他都能得到这种说起来玄学的机遇绑定系统穿越到每一个世界做任务,那别人又怎么不可能遇到其他的机遇穿越到异世。 他在现代时也常有听闻穿越小说,穿越电视剧异常火爆,现在想来那人估计也是个穿越者了。 [宿主,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是异界穿越者,那他……] 沈浪笑了笑,接话道:“你是想问,那他盯着杨越做什么对吗?” [对啊,原主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一个异界人,为什么要盯着原主不放?还这么算计原主。] 沈浪想起多年前流行的武侠小说里段子,穿越就是所谓的夺舍。 这个异界人得到的机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可大概的也能猜出来他应该是提前知晓了剧情才盯上了原主,他盯上的不仅仅是原主还有太子,从他现在的目的看来,是想利用原主的身份一举造反,从而夺取天下啊。 沈浪想到这里,眸眼深了深,这个异界来客野心可真不小。 148也跟着惊了惊,这个异界人的胆量可真大,居然敢谋夺起皇位,他不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是一个不留神注意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古代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吗? 身为一个异界人,不老老实实的呆着,居然还打起了皇位的注意,谋朝篡位? 沈浪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沉思片刻道:“这个权利至上的世界,是人都会有野心,尤其是像他这种穿越而来的现代人,总会觉得自己与众不同,都觉得自己是天选之人,能重活一世,就是上天赐予他一统天下做个至高无上帝王的机会。” 他有此想法,沈浪一点儿也不意外。 [可是...宿主....]148想了想,道:[当初我强行绑定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这种想法啊?] 沈浪笑了笑,当初我本就站在了旁人站不到的高处,一生操劳死了以后也算是解脱,又何必需要到异界去大展拳脚,展示自己的天赋跟才能。 那个人就像很多小说中生活不如意的**丝男,碰到了金手指就一路逆袭,大展拳脚后大杀四方广纳后宫的男主一样。 觉得自己有此机遇,定是自己受上天庇佑,觉得自己能闯出一番事业。 所以他才会将目光放在原主这个见不得人,又确实是皇帝私生子的杨越身上,姚瑟儿入了府之后,皇帝就再未管过杨越。 逍遥侯的天然条件作为优势,以及他本身在外经营的权势,这些足够他名正言顺的谋夺皇位。 148有些担忧,“现在虽然知道了对手是谁,可不知道他们背地里的势力怎么样,我们现在会不会太过被动了?” 沈浪,“这又如何?如今他已经暴露了,可杨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杨越,他原先为杨越准备的计划已经行不通了。” 就算他比我们先来又如何?他在这里所经营的一切,不还是这个世界的,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 [宿主,你的意思是.....] 沈浪,“做好我们自己的事,谋好自己的路,才能将他一举铲除。” 一个自命不凡的天选之子罢了,从他方才在茶摊的言行,就可以断定此人心胸狭窄,心气高傲,自以为有机遇在手便不会轻易的将人放在眼里。 至于那个姚瑟儿,说白了从头到尾不过是他手上的一颗棋罢了。 这种人的心性又怎么会为了一棵花花草草而放弃整个森林。 ———————————— 回了逍遥侯府,沈浪就见玉竹从外面带回了个婆子。 沈浪不由的顿了顿步子,问道:“怎的了?” 玉竹福了福身,小声道:“姚氏前两日在院儿里跟下头的婢女动手,动了胎气,所以奴婢从外头请了个婆子回来。” 沈浪见那婆子脚下有力,虽然弓着身垂着头,可那双隐藏在袖口底下的手以及那身板儿可都不像是个老婆子。 “动了胎气就请大夫,请个婆子做什么?” 闻言,玉竹面色有些为难,“老,老爷...” “究竟何事?” “姚氏腹中孩子,恐怕是留不住了....” 玉竹话音刚落,就见那婆子身形猛地一怔,眼里带着一丝慌张,急道:“侯爷,这妇人生产可耽误不得,让老婆子先过去看看夫人罢。” 沈浪面色一沉,冷声道:“来人,将这婆子押到后院去,派人严加看管,本候等会儿有话要问这婆子。” 玉竹还没从沈浪的话中反应过来,就见沈浪身后的几个侍从不由分说的拖着那婆子就往后院去。 “侯,侯爷....” “那姚氏那边....” 沈浪,“姚氏若是还要作妖,府上就再养位大夫,莫从外头找这些来路不明的人回来。” 玉竹还是第一次被沈浪如此严厉的呵斥,连忙应声道:“奴婢省的了。” “那婆子好生看管,莫要出了上回的乱子。” “是....” 回到主院后,148才从刚才沈浪莫名的怒气中反应过来。 刚才不止是玉竹,就连148都被沈浪吓了一跳,“宿主,你刚才是怎么了?” 沈浪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头,“玉竹这人办事利落,待人接物也尚有分寸,只奈何她....” 说道这儿,沈浪叹了口气,与温虞而言玉竹的做法固然是挑不出错的,可与他而言玉竹现在所做的可达不到他的要求。 [宿主,人无完人,你的要求也不要太高了嘛。] [她们都只是个古人,自然没有办法跟你上上上辈子做霸总时候的秘书相比。] 这一点,沈浪自然也明白,所以他才在知晓玉竹那般对姚瑟儿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过如今她为了私心随便从外面找来个婆子,目的虽是不让姚瑟儿生下孩子。 可她这一随便起来,自然对一些能看到的疑点忽视了去,这点小事尚还好。 若是日后,温虞成了将军,身边人这般忽视,那将来所酿成的错可就不是眼前这点。 148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毕竟它也知晓沈浪日后可是要图谋那高位的人,身边的人拖后腿这个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若是旁人,随便发落了也就算了,可这玉竹却是不一样。 沈浪回房之时,便见玉竹低着头站在温虞身边,温虞手上整替腹中孩子缝制着小衣裳。 “夫君回来了?玉竹,去看茶...” “是。” 温虞见沈浪面色不虞,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夫君可是在气妾身?” 沈浪,“夫人莫要多想。” “玉竹同翡翠皆是从小就在我身边,玉竹从小就机紧,翡翠虽是愚笨了些,可也是一心为了妾身着想。” 温虞还未说完话,一直站在温虞身边的娇小丫鬟就跪在了沈浪跟前,“侯爷,翡翠虽不如玉竹姐姐聪慧,可奴婢们自幼同夫人一同长大,心难免不偏袒,侯爷若是要怪就怪翡翠吧,这些同玉竹姐姐无关。” 温虞看着扒着沈浪衣衫的翡翠皱了皱眉,轻声喝道:“翡翠,你这像什么话!?” 翡翠对温虞的话置若罔闻,哭道:“翡翠就是看不惯那姚氏,姚氏前些日子那般对夫人....” 沈浪沉着脸看着脚边哭个不停的翡翠,眉心狠跳,“姚氏自有本候处置,你这般是为何!?” “玉竹跟翡翠若是哪里做的不对,夫君不用顾及妾身....” 温虞话还未说完,沈浪就朝端着茶进门的玉竹道:“将翡翠带下去....” 玉竹愣了片刻,依言将翡翠带了下去,那边翡翠依旧哭声高喊道:“侯爷,翡翠没有做错...” “夫人现在可还觉得翡翠愚笨了?” 温虞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夫君....” “府中之事都在玉竹手中,玉竹行事向来谨慎,我信玉竹自是不会做出那等事....若非有旁人在耳边唆使,自然也不会做出这等事。” “如今我并未想追究玉竹什么,这翡翠却匆匆忙忙的跳了出来,替玉竹认下这些事,夫人,你往日里可不是这般迟钝之人。” 沈浪说完这番话,就见温虞面色有些发白,叹了口气,最后出了门。 [宿主啊,你可真是个好奶爸....] 为了这些个人女人操碎了心。 沈浪,“............” 如若不这样,温虞又怎么会真正的成长起来,他早就说过属于温虞的天不该在侯府的后宅。 可奈何这人在尚未怀孕之前还有些血性,可在怀孕之后...... 便变得多愁善疑了起来,他尚且算温虞是为了腹中孩子,这也是他做的不够好,没有个这个女人安全感。 [唉.....好难。] 沈浪从主院出来后,便去了关押那婆子的地方,柴房里那婆子想要逃跑,谁知四处都有守卫看守,不仅没跑成,还弄得一生狼狈。 海伯早早的就候在那边,用药水在那婆子脸上抹了抹,没片刻功夫,那婆子脸上的皮肤就变得皱皱巴巴起来,又过了一阵儿。 原本显老态的脸就这么脱落了下来,露出一张年轻的女人脸。 “侯爷..这是江湖中的易容术...” 沈浪看着面前的女子,沉声道:“谁派你来的?” 女子扭过头不语。 海伯正打算唤人严刑拷打,沈浪抬手将一颗药丸塞进了女子嘴里。 女子反抗无果后,只能咽下了药丸,没一会儿,便开了口。 “我乃傲天组织金牌镖师,奉命进逍遥侯府与姚瑟儿接头,确保她腹中孩儿安全。” 闻言,沈浪嘴角抽了抽,“傲天组织?” “对,我家主人乃龙傲天。” 女子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大脑却不受控制般的继续说道:“姚瑟儿腹中孩儿乃我家主人血脉,若是敢伤我主人血脉,傲天组织定踏平你逍遥侯府。” 沈浪,“.......” 果然跟他猜的一样,那穿越者果真是个中二青年,龙傲天。傲天组织。这么中二的名字,中二的杀手组织。 还真是一点挑战力度都没有。 那头的海伯听了以后,却是气的不行,“好一个姚瑟儿,竟然敢怀着野种入府!!” 沈浪给女子喂得是系统兑换出来的真话丸,没多大功夫,女子三言两句就把龙傲天的老底儿给揭了个遍。 而海伯在场自然是将这些都悉数记录了下来,没一会儿逍遥侯府上空人影穿梭,飞来飞去。 沈浪躺在床上的功夫,那封秘信想必已然到了元庆帝手中。 148,[......] [宿主,你好不要脸哦,居然借刀杀人。] 沈浪,“如今我们什么都没有,不借刀杀人难道你去杀?” [你不会在早上就想好怎么对付那人了吧!?] 沈浪不语,今天的事情还真是个巧合,府中人虐待姚瑟儿她一直是知晓的,只是没想到玉竹会听了翡翠的耳边风,从外面弄来个来路不明的婆子回来弄掉姚瑟儿腹中的孩子。 从而让傲天组织的人钻了空子自投罗网,也让他坐收了渔翁之利。 [唉....] 沈浪这边睡下了,而另一边温虞坐在凳子上,端着杯热茶,淡淡的看了眼脚边跪着的女子。 “翡翠,你跟了我几年了....” 第67章 灯光昏暗不明的房间内, 油灯‘呲呲’的燃烧,坐在主位上的女人扶着腰身站了起来,“这都回答不出来?” 地上跪着的女子身子颤了颤, 半响后小声哭道:“小....” 剩下的话还没喊出来, 就被女人身边的玉竹狠狠瞪了眼, 扭头便改了口, “夫,夫人....” “说罢, 这一切都是谁指使你的。” 女子哭着摇了摇头,“奴婢,奴婢都是为了夫人您啊....夫人...” “住口!你究竟是为了夫人,还是为了自己,你心里清楚!”玉竹恶狠狠地瞪着地上的翡翠, 气的不轻,“你以为我跟夫人没有细查过?” “自从侯爷进夫人房以后, 你在侯府中的所作所为真当别人不知?那姚氏本就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妾氏,进了偏院以后夫人就未曾将她放在心上过,反倒是你三番五次打着我跟夫人的名义苛待姚氏...” “今日,我更是信了你的耳旁风....” 玉竹话还没说完, 翡翠便厉声道:“夫人, 比起玉竹,翡翠可是自幼跟您一同长大,玉竹虽比我年长却是后来温府,这些年在侯府中亦是翡翠陪你一起挨饿受冻, 她玉竹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 先是把您的心笼络了过去,您得宠后又将侯爷迷得神魂颠倒, 甚至将原本属于您的掌家权给了玉竹...” “夫人,翡翠这是替您不值啊,您这些人待她多好,可她呢...她却恩将仇报!” 那边的翡翠声泪俱下的控诉着玉竹的种种不堪,这边温虞却是一言不发冷眼瞧着。 待人哭完之后,温虞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 “夫人,奴婢一心为了您,何错之有!?” 玉竹,“翡翠!!你.....你竟然如此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的不是我!难道不是玉竹姐姐你吗!?若你真为了夫人,又为何紧抓着掌家权不放,每每侯爷过来,便要与侯爷独处,你知不知这府上有多少人在背地议论你不知羞耻的爬侯爷床!” “你,你!翡翠!我竟不知你小小年纪,心思居然如此肮脏!” “我肮脏!?你不过模样比我生的好了些,嘴巴比我会说了些,夫人有孕了便将你塞给了老爷做通房,而我明明才是夫人身边待得最久的一等丫鬟,可我处处不如你,处处被你压一头,我怎能甘心!” 温虞瞧着情绪越来越失控的翡翠,皱了皱眉,“现在看来侯府已经容不下你了,明日我就禀明侯爷为你指一门亲事,将你送出去。” 翡翠一听,瞬间急了,“不,小姐...我不能离开你...小姐...” “你离不开的不是我,你离不开的是侯府的荣华富贵,可是你已经不适合待在我身边...” “小姐,这不是我的错,我是为了你啊,这一切都是玉竹的错,都是她,如果没有她,翡翠也不会这么做...” “小姐,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为了你好...是玉竹...对,是玉竹她对你有二心!” 温虞不理会翡翠的哭诉,漠然的将自己衣裙从翡翠手里抽出来,道:“玉竹做的一切都是我允许的,至于你...念在往日情分,我会让你风风光光出嫁...” “夫人!!!”翡翠瞪着玉竹凄声喊道,“奴婢都是为了你啊....” “你究竟为了谁,你心中有数,玉竹,将她带下去...” “是。” 翡翠一边挣扎,一边朝玉竹怒吼道:“玉竹,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另一边的沈浪通过148观看着温虞那边的动静,见此深深地叹了口气。 [宿主,这温虞优柔寡断的,将来能做好一名将军吗?] 沈浪,“能,虎父无犬女。” 从他刚来那阵,温虞面对姚瑟儿的陷害以及他走后温虞的反击,足以能看出来温虞骨子里还有将门之风。 只不过这些藏的深罢了,至于优柔,这柔不过也是碍于翡翠同她自幼长大的情分。 [可上上个世界,薛云怎么就那么干脆的将人送回薛府?] “性质不一样,薛云没有自己的想法,一切都有我在身后,但温虞不同,她有自己想法。” 这也是温虞跟薛云的不同,虽然沈梓州长大以后,他同薛云一直保持着良师益友的关系,可他也能感觉得到,薛云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成长过。 不管什么时候,她都需要一个人站在她的身后。 而温虞不同,不管什么时候她都能独挡一面。 ———————————— 没过几日,逍遥侯府就有了喜事,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出嫁,侯府一片喜气洋洋。 在送翡翠出门后,沈浪在人群中又看到了当日茶铺的那俩个男子,其中一人依旧是一身白衣。 两人站在普通老百姓中间格外的现眼,尤其是那白衣男子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傲气,以及对逍遥侯的嫌弃之意格外引人瞩目。 [宿主,这个龙傲天莫不是个傻的。] 沈浪失笑一声,“确实像个傻的。” [这几天皇帝把他组织下面隐藏的窝点都要扒拉干净了,他还在这儿傲气给谁看呢!?] 沈浪,“......”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这龙傲天的一身优越感从何而来,难不成每一个穿越者都是这样? 皇帝自从上一回知晓了姚瑟儿腹中孩子是龙傲天这个江湖组织的头头后,震怒不已,不仅秘密将姚瑟儿接走严刑逼供,更是让自己的亲军端了不少傲天组织的藏身点。 而现在,龙傲天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到他府门口来看热闹,看来是元庆帝下手没有伤到其根本。 姚瑟儿现在已经被元庆帝秘密处决了,现在在侯府偏院的不过是皇帝派来的亲信,就等龙傲天的人再一次跟姚瑟儿接头。 想到这儿,沈浪情不自禁的感慨了一声,“上一世活到最后的女人,这一世竟然这么早就没了。” 由此可见,杨越到底是蠢成了什么样。 [唉,谁说不是呢!?能把野种当成宝贝的男人,能聪明到哪里去。] 沈浪,“.....” 说的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 ———————————— 时间过得飞快,刚来时不过初春,如今已是深冬。 这几个月里,因着元庆帝揪出了江湖组织傲天,从而侧面的洗刷了太子谋逆的罪名,太子如今只是因德行有失被关了禁闭。 应家虽与元庆帝有了嫌隙,可其本身已经权倾朝野,元庆帝就是想动也要掂量掂量。 而沈浪这边,元庆帝的亲信在跟傲天组织的人接上头以后,姚瑟儿就以身患重疾去世了。 傲天组织也在元庆帝亲兵的扫荡下东躲西藏,沈浪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那白衣男子龙傲天。 腊月初十,温虞临盆,侯府上下如临大敌,元庆帝更是从宫中派了御医过来候着。 温虞疼了一天一夜,最后诞下了一双龙凤胎。 稳婆喜笑颜开的抱着孩子出了产房,恭贺道:“恭喜侯爷,贺喜侯爷,喜得龙凤双儿!” “恭喜侯爷...” “侯爷好福气!” 院子里的道喜声络绎不绝,沈浪跟148却是惊了一瞬,“小八,上辈子杨越不是就一个儿子??” [额...这个....] 148卡顿了半响,最后狠狠地唾骂了一声,“我呸,杨越那个渣男!” 沈浪,“......” 好了,不用说了,他想他已经知道为什么了。 要么是姚瑟儿从中做了梗,要么是杨越不喜女儿..... 这杨越,确实够渣。 沈浪从稳婆手里接过瘦小的婴儿,小小的人儿一团一团的,沈浪看了心都化了,“真乖...像她娘。” 稳婆连忙道:“来,侯爷,你瞧这小世子多像您....” 沈浪,“.....” 可别像原主,原主太渣。 沈浪抱着小女孩儿,看了看男孩儿,笑道:“让奶娘把孩子抱下去罢,本候去看看夫人...” 刚生完孩子,温虞脸色有些苍白,见沈浪进来,出声怪道:“侯爷怎地进来了,外头的人怎地没拦着。” “夫人辛苦了,那孩子在腹中竟敢如此闹腾娘亲,等大了些为夫定要好生教训一番。” 温虞笑了笑,“孩儿尚且年幼,夫君岂能同他们置气。” “是,本候都听夫人的,以后府里夫人主外,为夫主内。” 温虞,“你啊....都当爹的人了,还不知稳重,哪有男儿主内之说。” “本候说有,自然就是有。” ———————————————— 温虞生完孩子,月子里皆是沈浪在一旁伺候,温家将军府以及宫里元庆帝派来的御医女史连温虞的边儿都未沾上。 温虞躺在床上瞧着沈浪抱着两孩子不撒手的样子,觉着好笑,“夫君,你可知外头如今都如何在议论逍遥侯爷?” 沈浪抱着孩子轻声哄着,“如何说?” “说侯爷沉迷后宅,不务正业...” 沈浪将哄了半天终于睡着的孩子递给了奶娘,笑道:“本候有何正业能务?” 逍遥侯,逍遥侯,原主本就是个没有正业,只会也只能吃喝玩乐的闲散侯爷.... 温虞见沈浪这般神态,心中一凛,“侯爷莫要多想...” “本候知晓,本候往后可还要仰仗夫人....” 温虞脸上的笑意怔了怔,“侯爷....” “本候一年前说的,依旧作数....” 温虞望着奶娘怀里的孩子,眼里噙着泪,“侯爷....” “夫人养好身子,想做什么就去做罢,至于孩子,有本候这个爹在自然是出不了错。” 温虞当初知道自己有孕后,也曾想过生下孩子后,杨越怕是不会让她再去... 可现在....有沈浪的这番话,温家老两口知晓后,心也放回了肚子里,原本以为杨越不是个什么好的,谁曾想这一年来倒是变了不少。 温虞好生将养了半年多,便被温家带进了军中,孩子则留在侯府中由沈浪亲自教导。 从呀呀学语,到最后孩子蹒跚学走路,一路过来都是沈浪陪着伴着。 外界的传闻也渐渐地变了,谁家有宠妾灭妻之事都会拿沈浪出来做比较。 元庆帝这些年虽一直想削应家势力,可应家在朝堂之上势力盘根错节,岂是一个昏君所能动弹的。 沈浪在书房一边哄孩子,一边听下属汇报这一年来边关要事,北寮一直有寮人犯境,东临跟南浔尚且还好。 只是当年太子同南浔刘家议亲之事暂搁了去,如今太子一党早已按耐不住,文臣有了,就差武将。 “侯爷,应相府里的人过来递拜贴了.....” 第68章 自从温父请命让温虞从军之后, 逍遥侯府经常会有各方势力递来拜贴,只不过这两年沈浪习性颇为怠慢。 盛都官员不管大小,统统拒之门外, 而府上侯夫人温虞在军中, 后院有无能主事的女眷之流。 各路官员们想要走女眷的路子接近温家也都没有法子。 而这一次, 应家的帖子直接送了过来, 想必这两年中间莫说是太子等不及了,恐怕应家一干亲信也都等不及了。 毕竟这再拖下去, 宫里的小皇子怕是要长大了。 到时候唯一储君的优势可就没有了,再加上元庆帝这两年来的动作不断,应家一窝子老狐狸要是再没有嗅到不对.... 海伯手上拿着应家的帖子,一时间欲言又止。 这两年来沈浪早已将海伯收为了己用,在他将温虞送进军中之时, 老人精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再加上不将人彻底的拉拢过来,许许多多瞒着元庆帝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展开的事情若是没有内应相助, 分分钟就会被元庆帝发现。 所以,现在海伯以及原本在侯府安插的不少亲信暗卫都成了自己人,而海伯在宫中亦有一张自己的人脉网,这下.... 沈浪手中的势力就从元庆帝的后宫伸到了边关, 只不过这朝堂之上...尚未有什么结交的权贵功勋。 沈浪想到这儿, 抱着孩子的沉吟了半响,沉声道:“应家借着什么由头递的帖子?” 海伯将帖子往沈浪跟前放了放道:“今年科考放了榜,应相府的大公子便召集了此届的文状元跟武状元,说是搞个文武会一书一武会友, 这侯爷前些年常同应家小少爷吟诗作对, 这不....应家大公子的帖子便递过来了。” 这么一说,沈浪倒是想起了前两年刚过来时遇见的那应家公子, 应磊。 “应家一书一武会友是假,想要借机笼络武将倒是真。” 这盛都城内谁人不知应相一家权倾朝野,只是文臣谋士养了一堆,却少有武将投奔其门下。 就是有,那也是朝中无足轻重的小将,统领之流。 如今太子身在吏部,看上去是个油水肥差,可实际上想要动手脚却也需要皇帝点头,应相手中又握着户部。 这一大家子,倒也算得上是富可敌半国,毁就毁在手中没有兵马大权,否则以应皇贵妃的野心,现在早已让自己的儿子称了帝。 海伯是宫中的人精儿,沈浪这话一出便想通了其中深意,“这应相一家司马昭之心,怕是世人皆知了。” “陛下就此一成年长子,宫中亦无能与应家抗衡的皇子贵妃,应家一家独大的局面在云庆内外早已不是秘密,边关守卫军当中,除了张家是皇帝亲信,温家纯臣,怕是其中最为式微的刘家,早就已经心生了投靠之心...” 否则前两年又怎么会做出太子私会刘家未出阁嫡女之说,现下刘家尚未同太子结亲,天高皇帝远的,南浔又远离盛都,这背地里的事谁又说的准。 “那侯爷...咱们这....” 沈浪拍了拍怀里尚且年幼的孩子,笑道:“本候文不成武不就....你觉得这应家大公此番相邀,是打算看本候的笑话?” 海伯闻言,摇了摇头并不这么以为,低声道:“侯爷,如今夫人在军中连升三级谋了中郎将一职,若是再过两年,夫人在军中地位那将是另一番风景,如今温家就已经不容小觑,老奴以为这相爷恐怕是打得...” 沈浪,“海伯的意思是应相一脉到现在都还没对温家死心,想要继续拉拢温家?” 海伯点了点头,“恐怕太子一党正是此意。” “可海伯,如今温家只有夫人一女,且已经同本候成了婚,如今更是孩子都已经有了,应丞相想拉拢温家的话,走联姻路子已然行不通.....再说,我那岳丈大人并无亲戚,母族父族皆无人,只要岳丈大人不点头,应相的手怎么都是无法伸进去的....” “侯爷...你忘了?”海伯一脸笑意的摇了摇头,道:“温家虽然无人,可是侯爷...这不是还有您在呢?” “哦?你的意思是应相拉拢温家不成,现在走怀柔政策,先将身在盛都的本候笼络过去?” “正是如此,侯爷虽在盛都,前两年侯爷与夫人形同陌路,温家也与侯府不尚来往,这盛都内自然无人将侯爷真正的放在眼中,只是现如今却不同,侯爷同夫人伉俪情深,且已经有了小世子小小姐,这对如今的应家来说您绝对是拉拢温家最好的棋子。” “呵....”沈浪轻笑一声,应家这算盘打得,岳丈那头送不进去人,就想着从女婿入手。 “本候一无官职,二无人脉,有官职有兵权的乃是我家夫人,难不成这应相打算将府中庶女送进侯府做妾不成?” “这个...前两日羽林卫来信,说丞相夫人从甘南祖家接了两位外甥女进盛都,说是相夫人思念亲人....” “外甥女....” “正是。” 温虞从军的这两年里,沈浪在盛都内从不与朝中官员走动,一来是为了掩人耳目避嫌,二来则是不想让后宅又被人以各种名义塞人。 只是现在应丞相府里的帖子都送上门了,若是再不去,那他在这盛都城内可就是结结实实的与丞相府做对,不给应相颜面了。 此届文科状元,武科状元里头,倒也是听说有几个拔尖儿的人才,倒也是可以为己所用。 想到这一层,沈浪笑了笑,“甭管这应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本候去走一趟便知了。” 闻言,海伯欲言又止,沈浪见此,问道:“海伯有话直说就是。” “侯爷,陛下这两年来有意削弱应家,咱们若是这时候同应家扯上了关系,怕是会徒惹陛下生疑啊。” “老奴知侯爷想谋那高位,可那位置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成,想当年先帝还在世时,各路皇子争了少说有十年,最后那位置才落到了如今的陛下身上,陛下当年隐忍蛰伏了数十年才有今天的成就....侯爷您可莫要如此心....” 沈浪懂海伯的意思,皇位都是能忍者胜之,可就是这样,元庆帝前期忍了那么多年,后期上位后残杀手足,昏庸无道纵情声色,这些都是前期忍得久了的后遗症。 而他,虽然没有想那么快就谋朝篡位,可是该有的该接触的还是要接,不然日后上位没有权贵加持,这皇位做的无非是下一个元庆帝。 凡是反对他的人都被除之,留下来的要么是奸臣逆贼,要么是深谙溜须拍马之道的无能之人。 稍微有才能的贤能有志之士,如今怕是都掌握在应家手里。 而海伯此意亦是发自肺腑真心之言,沈浪不由得宽慰解释道:“咱们元庆现在看上去虽然四海皆和平,可这根本的骨子就早就是内忧外患,陛下昏庸无道,朝堂上应家虽不是一言堂,可同一言堂又有何区别,此番应家举办文武会其本意就是在昭告世人,不管是文臣武将他应家都要,野心昭昭世人皆知,我若是不借此次机会去回回应家,那下一次应家的手段就不是如此了。” “你又不是不知,应家早已在私下收集能人异士为之效力,不管是盛都还是元庆旁的地方,应家是如何铲除异己的。” 海伯见劝不动沈浪,便也不再劝,“唉...侯爷您自有主见。” “海伯无需忧心,咱们现下暗中也已筹备了些年数,正愁不知如何光明正大的接触 朝中官员,正巧应相主动递来了橄榄枝儿如果不顺着接下来,那日后本候再找由头接触朝中官员?” 沈浪说完这话,海伯倒是愣了愣,这些年侯府在盛都城内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比旁人更清楚。 若不是同温家结了亲,这逍遥侯府在这盛都可是半点儿地位都没有,杨家式微元庆帝本就防着杨家族系接近杨越。 而外祖姚家,皇帝更是不待见,姚氏一族现在最大的官儿还只是个县官儿,如若不然也不会如此不顾礼仪颜面的将姚瑟儿送进侯府,甚至无名无份的养在外院多年。 ———————————— 沈浪在侯府一切有玉竹跟海伯打理,这两年在两人的掩护下常常出盛都办事,倒也配合的天衣无缝。 想到应家那从祖家接来的两位表小姐,沈浪想了想,命人将玉竹唤了过来。 两年过去玉竹早已褪去了丫鬟时期的稚气跟恭敬,行事沉稳了不少,沈浪瞧着玉竹这两年的转变,沉声道:“应相夫人孙家的两位表小姐,最近你在盛都城内走动可曾耳闻这两人?” 玉竹皱了皱眉,摇了摇头,“并未听旁人提起过孙家小姐,奴婢这两日倒是听了些威远将军府上庶出二小姐同武状元郎韩硕的事...” 温虞走后将玉竹留了下来掌家,元庆帝这两年虽看重温家,可也不想侯府后院空置着,寻了孩儿尚小需要人照顾的由头便想往侯府塞人。 沈浪便借着玉竹给挡了回去,如今的玉竹在名义上也是半个夫人,虽没有走明面上的礼,在侯府之中便于行事也就给了这个身份。 一开始温虞还想着玉竹懂事又能干,便替沈浪纳了,只是沈浪本就只是惜玉竹的才能,做的也是日后将玉竹以侯府远房表亲的名义许个好人家的打算。 温虞知晓后也彻底的放了心,抬玉竹上来不过是想着府中的孩子需要贴身的人照顾,二来也是玉竹却是可靠,见沈浪无意便也没有强求。 玉竹也时常借着这‘侧室’的名义,时不时的在盛都的闺秀圈走动,只不过侧室毕竟是妾氏,世家门阀闺秀圈有明确的等之分,玉竹能走动的圈子尚小。 而刘家庶出的小姐同武状元郎两人之间有事。 玉竹这个消息对沈浪来说却也是个大消息,“是威远将军刘家庶女同武状元郎?” “正是,外头传言刘家本欲将嫡出的二小姐许给武状元郎,谁知这事让庶出的二姑娘知晓了,便使了些小计,将武状元算计了去...如今刘府里头正乱着呢...” “竟还有此事,本候倒是未曾听说。” “侯爷有所不知,此事系着刘家一干未出阁姑娘的清白,自然不能传的满城皆知,此事刘府瞒得甚紧,只是奴婢同那刘府的二姨娘有点情分,这事也是她在闲聊之中无意说漏了嘴,让奴婢听着了....” 沈浪听着眼神微微眯了眯,刘家一边同太子示好,一边拉拢新晋的武状元,这么一出怕是彻底的投靠在了太子门下。 毕竟若是太子想通过外祖应家笼络武将,必定惹皇帝不虞,可若是部下联姻呢? 嫡二女许出去不过是个幌子,这种手段不过是做戏给那武状元看罢了,太子必定是许了刘家侧妃之位,刘家的嫡二女又怎会嫁给一个武状元。 好深的算计啊。 看来孙家那边过来的两位表小姐怕是另有作用了,想到三日后的文武会,沈浪唤来了心腹,将太子会亲临的消息递了出去。 [宿主...你干啥呢?] “等着看戏吧....” ———————————— 过了三日,文武会在盛都城内有名的花船上举办,花船位于江中,两岸风景秀丽,岸上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沈浪立于船舱二楼,瞧了眼楼下各色怀中搂着美人儿自诩清高孤傲的文人墨客,晒笑一声。 一楼的另一边,则是一众武将,自古以来文臣跟武将向来不和,这次应相府中办的这个文武会美其名曰是会友。 可沈浪看着楼下大厅内,以应家小少爷应磊为首文人书生身边皆是莺莺燕燕围绕,而武将那边却是沉着脸一众大老爷们自顾自的喝着酒。 三位高中的武状元郎,探花,榜眼亦是尴尬的看着对面的人不知所措。 这时,应家大公子也就是应磊的大伯,应权热络的朝武将那片走了过去。 “诸位着实对不住,公务繁忙一时不好脱身,怠慢了几位...实乃在下照顾不周,照顾不周,今日咱们不拘泥于旁的约束,只管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便是。” 武状元韩硕朝应权拱了拱手,“大人那里的话。” 应权抬着笑,颇为熟捻的招呼着三上了楼,原本在下方的文状元郎几人见此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而一旁本被父亲交代过来同几位状元吃酒的应磊见此却不以为意,随口道:“此会乃我应家举办,应家如何款待客人,还用同你们言明?” 此话一出,旁人倒是无所谓,该吃吃该喝喝。 只是坐在应磊身边的三人,一身青衣的男子脸色未变依旧是一副从容之资,只是旁边的两人脸色稍稍有些难堪。 沈浪在楼上将这几人的一言一行统统收进眼底,问道148,“那青衣男子便是今年的文科状元吧?” 148,“对,他叫袁暹,元庆帝钦封的。” “元庆帝钦封?” [对,那两个在应磊右手边的人,分别的探花覃裕,跟榜眼岳辛] 沈浪目光一直紧盯着袁暹,148后面的话都没有听进去,只是想到上上个世界周帝钦封他做状元郎的用意。 思及此,沈浪看向袁暹时,目光变了变,道:“这个人,倒是可以拉拢拉拢。” [啊?为什么?] “此人有何特别之处?” 与148有同样疑问的还有沈浪身后的贴身侍卫,此人乃温家军,温虞身边的亲信,温虞走之前担心沈浪安危将人留了下来。 沈浪这些年行事从未避着温虞以及温家人,温家老将军虽未言明却也知晓温家就温虞一女,就是再不想站队,却也无法从中脱身。 而这两年沈浪的行事也让他们放了心,安心驻守在外,同沈浪里应外合。 沈浪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那边的应家大公子带着那几位武状元探花上了楼,临了还吩咐身边的老婆子唤来几个容貌姣好的女子。 沈浪身后的侍卫见此,识趣儿的退到了一旁。 应权见沈浪站在围栏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笑着为几人介绍道:“来,你们有所不知,这是咱们元庆唯二的侯爷,‘逍遥侯’....” 那几人朝沈浪拱了拱手,沈浪点了点头示意。 “来来来,都坐下,莫要拘泥了去,咱们逍遥侯爷这些年寻常时候可难得一见,往年着盛都大街小巷还流传着侯爷的逍遥韵事,如今儿咱们可是连逍遥都瞧不见了...” 应权就是典型的笑面虎,脸上虽然在笑着可眼里那算计深沉的光却是怎么也抹不去。 沈浪没去管应权话里的意思,对那被刘家拉拢过去的武状元倒是颇为感兴趣,青衫粗布,络腮胡子虎背熊腰倒是有上一世的西番蛮子之资。 难怪刘家明面上说着要将二女儿许配,实际却让庶女给算计了去,就这样的样貌确实会‘委屈’了刘家嫡女。 不过....沈浪从来都信奉看人不应只看表面。 “想必这位就是武状元郎韩硕了?” 那络腮胡子猛地起身朝沈浪拱了拱手,“侯爷好眼光,正是在下。” “韩兄果真是威武之资,一身正气,当得这武状元。” “侯爷说笑了,承蒙两位兄台谦让,在下才能夺了这状元。” 一旁的应权不由得出声打断两人道:“哪里哪里,我就瞧着这韩兄甚是不错。” 说话间,几位舞娘着轻薄的衣衫,翩翩然的进了房内。 沈浪眉眼凌厉的扫过几位舞娘轻盈有力的脚腕,勾了勾唇,在桌下轻轻的点了点,身后不远处的侍卫见状,趁人不注意悄然的出了房间。 应权满含深意的看了眼沈浪,故作神秘道:“杨兄,今日在下特意为逍遥侯准备了份大礼...杨兄,你可要睁大眼睛了。” 话一落下,只见那舞女中间围着个头戴粉纱的女子,女子腰身半露踩着一双玲珑玉足朝沈浪翩翩走来。 “侯爷....” 还未等沈浪有何反应,就见那衣衫轻薄的姑娘翩然落入沈浪怀中,娇声道:“侯爷,红儿今日可美....” 沈浪坐怀不乱的将女人腰身拉了拉,勾唇笑道:“红儿?” 女子闻言脸上的温柔小意僵了僵,眨眼间便以帕遮面,小声的低泣道,“这才多少年数,侯爷就将红儿抛之脑后去了?” 沈浪,“.......” ——小八,这女的什么情况? [能是什么情况,你仔细看看这女人的脸....] 沈浪闻言,果真低头仔细打量着怀里的女人,别的没看出来,这女子眉眼之间的曲意逢迎倒是看了个透彻。 148,[原主渣男外面的桃花债呗。] 沈浪,“......” “当年侯爷西下扬州,与红儿一见如故,侯爷当日说会日后会迎红儿入府,可红儿等了这些年都未见侯爷....只得孤身一人前来盛都寻觅....” 说到这儿,沈浪怀中的女子抬头看了眼应权,“幸得应大人相助,否则红儿还不知要何时才能同侯爷相见....” 沈浪,“.........” 这女人短短几句话,听上去虽是真情切意,可这话里全是漏洞,元庆有几个异性侯,逍遥侯杨越的名声谁不知谁不晓。 这女子真要找,又何苦会找了两年.... 这明显是有心人送到他跟前来的,至于这目的如何.... 沈浪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应权,“年少轻狂惹下的风流债,倒是让应大人看了笑话。” 应权高声一笑,“哪里哪里,不过是见红儿姑娘在进盛都的路上孤苦无依,又带了个孩子,这才搭上了一把手。” 沈浪眉头挑了挑,诧异道:“孩子?” 谁知这两个字立刻让怀里的红儿哭出了声,“侯爷你...你...那是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外面的一声高喝声打断,“有刺客,保护太子殿下!!!” 因着这一声高喝,楼下大厅里的人群瞬间乱了起来,十来名黑衣蒙面刺客从水里冒了出来落在船上。 应权更是脸色一变,急忙的冲出包厢房门,去了隔壁。 人群之中刀光剑影,三位新晋武状元亦是冲了出去加入混战之中。 应权急急忙忙的推开门,就见原本太子所在的包厢一片狼藉,而太子不知所踪。 “来人,快去找太子殿下!!!” 场面混乱不堪,几名舞女跟那‘红儿’早在应权跟三人出去后,便倒在了房间的地板上,沈浪慢慢悠悠的喝着茶。 身后一阵黑影扛着个锦衣男子进了房间,“侯爷,果真如你所料,太子就在船上。” 沈浪自在的喝着茶,“应家搞如此大的阵仗本就是为了太子殿下,这种场面太子怎么可能不来。” “那现在怎么办?” 沈浪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太子,只觉得其眉眼似乎有些熟悉,想了想道:“将太子殿下带到烟雨楼去,藏好点,几日后在将护城军跟禁军引过去...” “是。” [宿主,你也太阴了。] [不过你怎么知道龙傲天要来行刺?] 沈浪站在窗前,看着江面被染红,“龙傲天这两年被元庆帝压得太狠,又杀不了皇帝,自然要来杀太子泄心头之恨了。” 148,“......” [所以你提前放出去消息,就是为了让龙傲天上钩?] 沈浪,“没错。” “不仅要他上钩,还要帮元庆帝找到他在盛都的大本营,将他一网打尽。” 并且龙傲天地下帝国的财富,那可值元庆半个国库,用现代人的思维做生意生财,他现在急需要龙傲天的财富。 [你好阴险啊。] [人类常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这也太阴了...] 沈浪不以为意,“就当是替原主讨得利息了。” 太子在花船上失踪的消息不胫而走,没多久盛都的护城军跟禁卫军全部都赶了过来。 傲天组织的刺客都是死士,见大势已去全都吞毒自尽一个活口都没给人留下。 文武会出了这事,应家人急的团团转,盛都城内全部戒严,不许任何人出入,凡有异动者全部格杀。 护城军是应相的人,禁卫军归元庆帝,太子失踪滋事体大,就是应家想拦住消息,也拦不住,消息很快就传进了皇帝耳朵里。 元庆帝当即震怒,直接派出了自己的亲军麒麟军出动全城搜捕傲天余孽。 书房里,沈浪正在教三岁的杨贤钰练字,一旁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拿着小荷包玩儿的正开心。 听完手下的汇报,沈浪无所谓的笑了笑,出声道:“这一湖的水,总算是起了点涟漪。” 海伯闻言,不解的看着沈浪,“侯爷这是何意?” 沈浪放开杨贤钰的小手,让他自己练笔,低声道:“你们以为我让青卫带走太子只是想单单的想除了傲天组织!?” “不然侯爷是何用意?” 沈浪走到一边,将小曼云抱在怀里,道:“那只是其中一环罢了,应家势大陛下心中不满的何止是应家,太子是龙子又如何,海伯也清楚陛下是如何上位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放肆。” 哪怕他是皇子,亲儿子都不行。 “陛下这两年不过是没有寻着由头废太子罢了,再者是他想废必然会引起应家大乱,虽不至于起兵谋反,朝堂之上也是争吵不休,留着太子在位前朝后宫都清静。若是....太子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 剩下的话,沈浪没有说完,在场的却也能领悟到其中的深意。 太子意外暴毙,储君之位空悬,哪怕应家再势大也无法打着继承正统的名义再虎视眈眈那位置。 太子一死,应家的指望就没了,再权倾朝野又如何,应皇贵妃的肚子里总不能再蹦出来一个皇子。 现在的局面,是元庆帝跟应相双方博弈的局面。 而他们...只需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 “侯爷此番,可是一石三鸟,即将傲天组织算计了去,又将陛下跟应相算计了进去。” 沈浪,“事情的成败取决在于应相手中有多少王牌能保住太子的命,同时咱们也能知道咱们陛下手中又有多少秘密武器。” 此计可远远不止一石三鸟,他也是想借此探一探应相跟元庆帝这两潭水到底有多深。 就看元庆帝这头虎究竟食不食子了。 那日花船动乱后,盛都城内人人惶恐不安,应相一党更是极尽全力的去寻找太子殿下,出了那意外之后,应家也就没心思关心起沈浪的事。 首要的目的自然是保住太子,沈浪那无足轻重的事,自然也就抛之脑后。 应皇贵妃在知道太子被劫失踪,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番乔装打扮后匆匆忙忙的回了相府。 丞相府,书房暗室内。 雍容华贵的女子憔悴不堪,“泓郎,恭儿可有消息了!?” 一夜之间头发有些发白的男人脸上亦是愁容满面,怒道:“你出宫作甚!?此事有我,自然不会让恭儿有事!” “怎的不会有事!?是不是那毒妇的儿子算计与我恭儿的!?我就知那毒妇没安好心!” “你住口!若不是你前两年唆使恭儿同那刘家结亲,恭儿又怎么会被那老不休的厌弃!你就是妇人之见!!” 应贵妃声嘶力竭的哭骂道,“我妇人之见!!你可知我们母子在宫中如何活下来的!若不是那毒妇的儿子,我恭儿现在还好好的在太子府上!” “你不可理喻!” 应丞相本就被近日里的事务折磨的心力交瘁,最听不得哭声,两人一番争吵之后,应皇贵妃匆匆离去。 148颇为好心的转发着实时记录,看的津津有味。 [天啦噜,元庆帝头上直冒光啊!] 沈浪,“......” “难怪,我当日在花船上觉得着太子跟应权面孔格外的熟悉,原来不是舅甥,而是兄弟。” 原主的记忆里,还真没有这一段。 [太惨了...惨不忍睹....] [同一个世界,同一对父子,原主头顶冒光,他爹也是。] 沈浪,“要不然怎么能是一家人呢!?” [这是什么伦理大戏。] 沈浪无心顾及那边的大瓜,因皇帝前两天下了道旨,宣温虞回盛都。 东临一带山匪猖獗,温虞带兵剿匪得力,特此回盛都受封,与其说是受封倒不如说是皇帝心中起了疑,将人召回来罢了。 这皇帝若非他手中的兵权,想必手下早起兵造反了。 沈浪早早的就候在盛都城门外头,等温虞归来。 两个孩子乖乖巧巧的跟在沈浪身边,粉团子软声软语的朝沈浪喊道:“爹爹,娘亲什么时候回来?” 沈浪摸了摸小曼云的脑袋,“曼云想娘亲了?” “想,哥哥也想。” 杨贤钰站在身边右手边,沉着小脸,“我才没有想,我是大人了。” 沈浪见状也揉了揉杨贤钰的脑袋,看向这个孩子时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沈浪给孩子改了名字,没用原主上一世的杨随,杨随杨随。 不过是杨越随口的一个字,却让这个孩子悲惨了一生。 杨贤钰,是希望他将来成为一代贤明的主君。 沈浪低声道:“娘亲虽未陪伴你们长大,可在娘亲的心里头依旧是她心尖上的至宝,所以不管钰儿是不是大人,想娘亲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 这孩子从小乖巧懂事,不争不抢,沈浪教什么学什么,从来不惹事生非,这一世沈浪倒希望他做个肆意妄为的小世子。 可这孩子依旧是那副沉稳的性子,沈浪也就随他去了。 就如同现在,两人站在身边等温虞归来,身后的丫鬟婆子们个个害怕累着两位小主子,可两人依旧跟沈浪一样站得笔直,不喊累不要抱。 远远地,温虞就瞧见了沈浪以及身边两个不大点的孩子,温虞瞬间红了眼。 这几年虽与家中书信未断,可身在异地,心中怎能不牵挂。 原先温虞还担心与孩子多年未见,孩子会与她生分,只是她刚一下马,两个小团子就朝温虞跑了过来。 “娘亲....” “娘亲....” 温虞抱着孩子,眼里满是泪水,“云儿跟钰儿在家中可有听爹爹的话?” “有,云儿可乖了。” 一旁的杨贤钰不甘示弱的补充道,“钰儿也是。” “好,都是娘的好孩子。” “娘亲莫哭了....” “好,娘亲不哭...” 温虞搂着孩子泣不成声,再看向远处那温润如玉的男人时,心中酸涩不已,“回府罢...” 沈浪点了点头。 两个孩子非要跟温虞一同骑马,沈浪点了点头应允了。 看着马背上笑容灿烂的母子三人,沈浪一阵感慨,若是原主在这一家人有如此笑容才是天伦之乐吧。 只是可惜了.... 温虞看着身后不紧不慢跟着的男人,眼眶微微干涩,在回盛都前她做了个梦,梦中的她还有孩子的下场凄惨不已。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身后的男人,她惊慌的醒来,才发现是一场梦,可是那心痛到窒息的感觉却让她难以忘怀。 不过,好在....那只是一场梦。 温虞回京后没多久,便下了雪。 大雪纷飞之日,也传出了太子的死讯。 ———————————————— 一场大雪覆盖住了盛都城内无声的纷乱,太子一死,傲天组织在应相元庆帝两方势力的围剿之下,彻底灭了。 沈浪借着应相跟皇帝相斗之际,火速收拢傲天地下的营生。 大雪之后便是春日,太子死后应家又鼓动元庆帝选秀立后,更是在朝中与各路重臣联姻结亲,那原本准备与太子结亲的刘家,直接将女儿许给了应府。 毕竟谁都知晓,太子一死,应家的仰仗便没了,如今的皇帝后宫之中又该添新人,而孙家那原本准备给太子铺路的两位表小姐,也被相夫人送进了宫中。 听闻此事还惹得,宫中那位皇贵妃甚是不虞,从而与应家生了嫌隙。 过了许久,应家那边才想起沈浪来,只是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当年找的那个‘红儿’跟孩子早已被沈浪不知道送到了何处。 想借外室之手,离间他跟温家之间的关系,拉拢温家,应家的段数还是太低了。 春意盎然,一家欢喜一家忧,逍遥侯府这边的日子如日中天,相府那边却是水深火热,那事之后应家大公子便离了盛都,被皇帝贬去了偏远小地。 逍遥侯府内,杨贤钰三岁后沈浪便请了夫子,只是这夫子教的不是寻常学子之道,而是强身健体,以及治国为君之术。 温虞亦是偶然间发现此事,心中惊讶一点都不比旁人少,“夫君你这是何意?” “钰儿早晚有一天要做那位置,如果不想他将来做的那般辛苦,只能现在辛苦些....” “可....可钰儿现在年纪尚小...” “不小了,你可知前太子之前经历了多少暗杀?” 沈浪看着小人儿在院中扎马步,沉声道:“温家不能永远护着他,我也不能永远护着他,你想过没有若是我们没有占据先利等陛下驾崩,逍遥侯府还是那个逍遥侯府吗?世子能是如今的世子吗!?” 沈浪的这些话,温虞不是不懂,她知晓侯爷的身份,也知晓如今的侯府的位置。 如果没有沈浪这些年来汲汲营营的谋算,温家没落后,元庆帝死后,杨家的境遇,孩子的境遇她不敢想象。 [宿主,造反吧!!] 沈浪,“我在等,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时机不对,所有的一切谋划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应相跟皇帝,让他们再斗两年,让温虞在军中位置在稳固一些。 一年又一年,眨眼间四年过去。 元庆帝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后宫新人渐多,已经不再是应皇贵妃一人独宠,朝堂的局面逐渐的平稳了下来。 一日,元庆帝召沈浪入宫。 寝殿里一股浓郁的药膳味儿,元庆帝面色苍白,一双眼深深地凹陷了进去,那原本就有些凶相的脸更显得瘆人了几分。 “你来了....” 元庆帝半躺在龙榻上,有气无力的看着沈浪,“走近些,朕想好好瞧瞧你....” 沈浪依言,走近了几步。 元庆帝看着沈浪,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你像他,又不像他....” 说完,猛地咳嗽了几分,最后直直的咳出了血。 沈浪见状,忙得想要唤那贴身伺候的公公,却被元庆帝按下,“不用喊了,朕时日无多了,我身下拟好了旨,你拿走罢...等我去之后,再交给温家...” 说完,元庆帝闭上了眼睛,不再看沈浪。 沈浪依言,将圣旨从元庆帝身下的枕头里抽了出去,弯腰道:“那微臣下去了...” “去罢....” 沈浪离宫后,没多久,元庆帝于宫中病逝。 沈浪看着手中的圣旨,叹了口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啊,宿主,原来这就是你不肯造反的理由啊!?] 沈浪,“......” 元庆帝病逝之后,朝中大乱,应家更是在刘家的帮助之下揭竿起兵谋反。 沈浪将元庆帝生前留的圣旨交给了温家后,北寮张家与东临温家受命平叛,一场叛乱历经半年终得停歇。 应家从此被连根拔起,而当年的文武状元郎却纷纷找上了沈浪,原来早在多年以前元庆帝就在为今日的一切做准备。 平乱之后,另一道元庆帝的圣旨落下,意思是杨越乃元庆帝养在宫外的皇子,如今成年能当大任,传位给他。 朝中虽有质疑的声音,可碍于温家这些年的势力,以及北寮张家的势力,最终只是文臣嚷嚷了几句无疾而终。 而那年沈浪见过的覃裕跟岳辛,袁暹几人则都成了元庆有名的武将,早在一开始接触后,这些人就慢慢的进入了沈浪的算计中。 沈浪登基后,朝堂之上便催沈浪充盈后宫,沈浪无法没两年便传位给了太子现在的元贤钰自己退居幕后。 148,“......” [宿主,你早早的开始培养儿子,为的就是这一天吧?] 沈浪在御花园里喝着茶,跟现在的太后温虞下着棋,“不然你以为呢?” [我是你的系统,都没有发现你算计了这么多。] 148有些气馁,明明它现在已经这么有人性了,却还是无法看透自家宿主。 这些年他每走一步,以前都还会跟它解释,现在都不跟它解释了,直接让它自己猜。 而看不透沈浪的并非148一个人,温虞亦是看不懂面前的男人,辛辛苦苦盘算了那么多年,最后却因为要充盈后宫而选择了退位。 这不是一个处心积虑想要谋皇位的人,该有的做法。 “夫君....” 沈浪闻言,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女人,“夫人怎得了...” 温虞张了张嘴,心里想要问的话,最后还是咽了下去,“无事...” 玉竹早已许了人家,温虞身边伺候的全是新人,看着周身的新人,温虞道:“有些想玉竹了.....” 沈浪,“若是想了,明日宣她进宫便是。” 沈浪登基之后便将玉竹封了郡主,当年见那武状元郎人憨厚敦实便也将他从刘家手里解救了出来。 后来同玉竹情投意合,沈浪也就成全了这对佳人。 新帝登基之后,沈浪在幕后替他善后,监督了两年后彻底撒了手,而公主曼云也已经招了驸马,有皇帝哥哥在,依旧如小时候一样无忧无虑。 只是两人每天都会到后宫请安,沈浪跟温虞说了许多次无需每天请安,两人却还是风雨无阻日日前来。 只是这一日,沈浪再也没有醒来。 元贤钰唤了好几声‘父皇’无果后,匆忙唤来太医,最后太医战战兢兢的回了声,“太上皇西去了...” “母后....” 元曼云扶着温虞从殿外慌忙进来,听了这么一句,温虞瞬间晕了过去,“太医...快来看看太后娘娘....” 一日之内,宫中太医院忙乱不已,太上皇驾崩西去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没过多久,太后身子也不行了,沈浪‘死后’并没有离开,看着温虞日渐消瘦下去,叹了口气。 “何必...” 148也学着样,叹了口气,[唉。温虞是个好女人。] “可原主不是好男人,走吧....” [好嘞,宿主咱们这个世界不赚不赔,也就持平了。] “嗯。” 沈浪走后,没有看到温虞在沈浪下葬后也跟着咽了气。 临死之际,温虞双眸空洞的看着远处,“你....不是他....” 元曼云跪在床前,哭道:“母亲,您别这样....” “母亲...” 听着这两声哭声,温虞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上辈子这两个孩子.... 想到这儿,温虞笑了,泪水模糊了视线,“钰儿...” “儿子在...” “照顾好妹妹...母亲要去寻你父亲了....”说完,温虞垂下了手。 “母亲....” 元贤钰将两人合葬后,站在皇陵前久久不能回神,因为他有上辈子的记忆....也不知什么时候起上辈子记忆里的父亲已经模糊了.... 只剩下这一世,那个教他练字背书,教他习武的父亲,这辈子下来他才知晓原来父亲那般不易。 所以他勤苦学习,不让父亲失望。 而他也做到了,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个父亲并非上一世的父亲,可他不愿去想,因为这个父亲化了他心中的恨,眼里的恨... 他这一世过得很好...只是父亲却走的这般早。 “希望下辈子,儿子还能做您的儿子....” ———————————— 系统空间里,沈浪回来后,148就跳了出来。 [宿主,好消息,好消息!] 沈浪早已习惯了148的一惊一乍,无奈道:“怎么了?难不成原力值又涨了?我了记得你说过杨越不值钱。” 148,“......” [不是杨越,是你上个世界的儿子跟女儿,还有温虞,他们对你的情感值在你走后暴涨!] [所以原力值从原来的一千涨到了三千!!] 沈浪低头沉思了片刻道:“所以我们现在扣除让杨越回来的原力值,以及任务中消耗掉的原力值,现在有多少?” [额....这个...] [嗐,这不重要,难道你闺女跟儿子惦记你不值得你开心吗!?] 沈浪,“开心,只是他们终究已经成为了过去。而我却不能为他们停留。” [......] [宿主,你比我还没有感情....] “不,是我会消化感情。” “我若是多情,你也不会绑定我不是!?” [这倒是。] “好了,下一个世界吧....” [好嘞,我们这就走咯!] —————————————— 一阵眩晕感过去后,沈浪昏昏沉沉的睁眼,入眼一片明晃晃的黄,侧了侧身,诺大的龙腾图案映入眼帘。 环视了一圈四周,沈浪,“.......” 要不是已经知道换了世界,他还以为他还留在上一个世界里没走。 奢华的寝殿内,一股浓郁的龙延香,他从来不用香料这味道一时间竟有些受不了。 “来人....” “陛下,您可算醒了陛下....瑞王妃在殿外哭了快一个时辰了您快去瞧瞧罢...” 沈浪,“???” ——小八,这是原主身边的太监? [是的,还是贴身大太监,总管哦。] 沈浪,“........” 虽然不知道原主的心愿是什么,但是就这小太监,他日后定然是不会在用了。 瑞王妃在殿外哭,竟然要皇帝去看去哄,这原主怕也是个元庆帝二代....觊觎臣妻.... 那小太监见沈浪没有反应,愣了片刻,刚想要继续出声劝,一抬眼,就撞见男人阴沉审视的目光。 吓得身子一哆嗦,忙不迭的跪了下去,“陛下....” 沈浪冷冷地扫了眼地上直打哆嗦的太监,冷声道:“来人,唤喜公公过来伺候....” 那小太监闻言,脸色瞬间灰败了下去,“陛下,奴才...奴才知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爱你们,这章评论有抽奖哦! 第69章 那小太监一听沈浪让人唤喜公公前来, 心中便觉着事情有不妥,脸色灰白的求着饶。 沈浪却看也没看在地上一边求饶一边磕头的年轻公公,闭眼养着神, 也不知为何最近几次穿过来反而跟刚开始做任务的时候, 有些不同。 148依旧是个小肉球, 在沈浪脑海里一蹦一蹦的好不快活。 趁着这会儿寝殿内只有个小太监, 沈浪让148将原主的资料传了过来。 一阵头痛过后,沈浪揉了揉发胀的额头, 最近几次穿越倒是没有上几次那么复杂了,就是稍微有点儿伤脑。 [嘿嘿,这还不是因为咱们都进化了么!?] [所以现在模式已经升级了,以后咱们再执行任务都不用再见到原主那些个渣男了。] 沈浪,“.......” 好像也是那么个道理, 至少不用每次都看见每个世界的原主‘痛苦流涕’的‘忏悔’了。 “这几次任务,除了柳言鸿以外, 就没几个好人,下次你接任务的时候就不能长点儿心...” [宿主,这你可就冤枉我了,这个任务是主系统为你接的...] “嗯?主系统?” [对呀, 它可能觉得你颇有做皇帝的天赋吧。] [不过宿主, 我能采访采访你吗?连着两辈子都做皇帝感觉怎么样呀!?] 沈浪揉了揉额头,在心里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做臣子的时候要防帝王猜忌,恐惹帝王不喜, 做皇帝的时候又要防止臣子威望过高, 功高盖主,不仅如此还要平衡朝堂权势。” 这也是为什么史上没有一个皇帝活的长久的, 不仅前朝要提防,后宫之中更是费神,劳心劳力难怪死的早。 不过好在上一辈子有贤钰在,早早的将位置让了出去倒也是享了两年的清福,至于这一世.... 沈浪出神的功夫,只听大殿外头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年老头发花白的老公公身上着一身旧袍,佝偻着身子匆匆忙忙的就从外头走了进来。 额前的长发肆意的散落,站稳后脚步还有些虚浮,双眼深陷气色还虚弱,时不时的伴随着两声低咳。 沈浪见状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原主可真够没脑子的,皇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短短几日功夫,曾经风光无数年的老公公就成了这幅模样。 “陛下....”老公公站在离沈浪有几步的距离,顿住了步子,哑声喊道,“陛下可是有事吩咐老奴!?” 沈浪斜睨了眼地上不停磕头的小公公,冷声对旁边的人吩咐道:“去太医院,唤温太医过来,另外将这目无尊卑,不通礼数的混账东西给我拖下去杖毙!” 话音落下,地上的小公公身子瞬间颓败了下去,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沈浪,“皇...皇上...” 沈浪冷冷地扫了眼地上的公公,“拖下去!让宫里的人都好好看着这等目无尊卑,见利忘义的小人有什么下场。” 侍卫亦是匆忙赶了过来,将地上脑袋都磕出血的小公公捂着嘴拖了出去,临了还不忘挣扎。 禁军无奈,只得一手刀将人砍晕,半分不留情面的将人拖到了寝殿外头,冷声吩咐守在外头的侍卫。 “陛下有令,将此人当众杖毙以儆效尤。” “是。” 外头候着的人也不知为何就这片刻间的功夫,这半月前刚刚从小杂役太监晋升为大内总管的公公为何会突然触怒圣上,竟落得个当众杖毙的下场。 一时间外头伺候着的不少宫女太监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头。 尤其是在看到那侍卫搬来刑凳,将那昏过去的公公如同一件儿死物般的扔了上去,也不管人有没有反应,唤来了各宫的宫女太监后,就开始行刑。 这突如起来的变故就在瞬息之间,一直在皇帝寝殿外头被小丫鬟搀扶着的瑞王妃本见那太监被人拖出来心中就生了寒。 而现下那太监被行刑杖毙更是没有避讳她半分,她生生的瞧着那原本昏过去的小太监被打醒,而后又哭又喊得晕了过去。 孙筱茹瞧着那公公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后背,一口气儿没提上来,直直的晕了过去。 身边的两个小丫鬟亦是没见过如此残酷的刑罚,吓得浑身发抖不说,这会儿主子有昏了过去,手忙脚乱的也不知如何是好。 可现下身边的除了她们这两个瑞王妃带过来的丫鬟,宫女太监们都被叫走观看行刑去了。 两人慌慌张张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直的站在原地,急的快哭出来了也不知该如何。 皇宫之中亦不可能冒然闯进圣上寝殿去,只得在原地打转儿。 而另一边,沈浪不急不慌的起了身,那太医急忙忙的过来后,沈浪让他替那老公公瞧了瞧。 老公公见此,两眼通红不已,“陛下....” 沈浪,“安心养病。” 这喜公公原是先帝跟前儿的红人,先帝驾崩后原主这个半路太子匆忙上位,因着喜公公知晓不少前朝后宫之事,便也留了下来。 只奈何原主这个皇帝是个无知的恋爱脑,要美人儿不要江山,被那瑞王妃迷得神魂颠倒,愣是将这海晏河清的一代王朝断送在自己手里。 方才那小公公便是断送这盛世王朝的关键人物,那人本就是潜伏在庆国皇宫的西夏细作,最后被外面那瑞王妃收买,两人狼狈为奸在原主面前进了不少谗言,最后害的庆国良臣忠将悉数被抄家灭门。 而这被原主贬去职务最后在恭房洒扫的老公公,却是原主众叛亲离之后,唯一一个护在原主身前的公公。 此等忠心护主,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实在是让沈浪倍感唏嘘。 所以这也是他来之后,便将人唤了回来。 而方才那等狗仗人势的奴才,当众杖毙一则是为了给宫中其他的奸细提个醒,二则是杀杀孙筱茹的锐气。 想到这儿,沈浪的眸子寒了寒,“古代虽有沉迷美色误国一说,却也没有像原主这般,断送一个王朝。” [自古红颜多祸水,自古昏君猜不透。] 沈浪,“.......” “别瞎说,男人亡国大多自己无能,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败,从而把罪名推给了女人罢了。” 就如同这次任务的原主,幸亏这一次原主没有出现在他面前,光是想想原主那一幅趾高气昂的模样就有的他受了。 不过是个自诩深情又被骗的团团转的二傻子罢了,真把自己当盘儿菜,如果不是运气好,有个得力的外祖且先帝皇子不多才被扶上来当了皇帝,否则按照原主这种恋爱脑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先皇五子,大皇子早年战死沙场,二皇子体弱多病,三岁去世,四皇子母妃出生不高乃宫中婢女,只有原主这个五皇子在先帝突然暴毙之后,被外祖扶上了帝位。 母妃乃丞相嫡女后宫贵妃,外祖乃文臣之首,原主这个皇帝做的倒也是舒心,可就是太过舒心了,才惹的人分外眼红。 就比如外头的那位表妹,孙家嫡女孙筱茹。 太医走后,沈浪唤来了几个看上去机灵的小太监伺候喜公公起居,另外差人从太后宫里找来了几个脾性大的教养嬷嬷给瑞王妃送了过去。 太后本就不喜那出生低贱惯会拿腔作势的庶妹妹,对孙筱茹那娇柔做作毫无贤良淑德官家嫡女的做派更是瞧不上。 一听皇帝向她讨要教养嬷嬷,便挑了几个宫中执事多年的老嬷嬷给人送了去过。 临了,太后定定瞧了眼几位嬷嬷,“我那甥女自幼被那眼皮子短浅的庶妹妹养大,想来也不是什么知礼数的大家嫡女,嬷嬷过去了莫要拘着她是王妃,不过是个侧妃费点心仔细教养便是。” “太后放心,奴婢自是省的,定会好好教养瑞王妃。” 容貌尚有些年轻的太后,勾了勾唇,低声道:“一个庶生女能入瑞王府,那可是天大的荣耀,莫要她丢了脸面才好。” 几位嬷嬷纷纷对视了一眼,心中了然。 “行了,下去罢...” “是。” 孙筱茹醒来之时,便发现自己已经在马车上,唤了唤身边一直伺候的小丫鬟,却没人应声。 “月儿...” “月儿...” 孙筱茹心中不由得一慌,猛地一掀开马车布帘,就见两小丫鬟灰头土脸的跟在马车后面气喘吁吁的跑着,而马车前头坐着两位面色不善的嬷嬷。 “你们是什么人?” 那婆子冷冷的瞧了眼孙筱茹,沉声恭敬的回道:“奴婢乃圣上为王妃亲自指派的教养嬷嬷,现下咱们已经出了皇宫,这外头人多眼杂,王妃身为亲王女眷不宜在外抛头露脸还是赶紧回马车里头去坐着的好。” 闻言,孙筱茹当即愣在了原地,“表哥....指派的教养嬷嬷??” 只见两位嬷嬷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厉声呵斥道:“瑞侧妃慎言!陛下乃当今天子,自古嫡庶有别,王妃不过是丞相府庶出女所生,父家更只是个五品小官,又有何身份同圣上论兄称妹!莫说是王爷,就是如今的丞相都不敢如此称呼陛下!” 孙筱茹脸上的表情僵了僵,自从她两年前入宫见过陛下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数不清的荣宠,已经许久没有人用这般语气呵斥她。 在瑞王府中瑞王的正妃都不敢用这般语气这般姿态同她说话,若不是当年在御花园中算计错了人,如今的她可就是万人之上后宫里独宠无二的皇后娘娘!而不是那混账纨绔瑞王的侧妃! 孙筱茹听着外头嬷嬷还在厉声训斥,不由得红了眼眶,“嬷嬷,陛下若是知道嬷嬷这般说筱茹,还不知....” 话还没说完,外头的嬷嬷就截住了话头。 “侧妃,老奴今日出宫之时,陛下特意嘱咐过了,如今侧妃已是成了婚的妇人,自古官家命妇无召不得入宫,一会儿回瑞王府了还请侧妃交出陛下前些日子赐予的出宫令牌。” 嬷嬷话音一落,孙筱茹脸上的表情便再也绷不住了! 今日那人是抽了什么疯,先是将小李公公在她面前杖毙不说,竟见也不见她就把她送出了宫,现下更是要收回她可随意出入皇宫的特权。 这可怎么是好!?今日她进宫的目的本就是为了那‘远房’的‘表亲’在京城中谋个官位。 如今可好,官位没有谋着倒是将自己搭了进去! 孙筱茹咬碎了一口银牙却也无可奈何,今日出师不利,明日母亲过来还不知该如何交代,都怪那该死瑞王若不是他! 她怎么会落到今日的田地! 孙筱茹心里如何恨如何恼,外头的嬷嬷全当不知,现在这点儿‘委屈’对在宫里活了十多年的老人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这瑞王侧妃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晚上,沈浪召来了禁卫军统领以及皇帝专属的影卫,亲自拟了一份名单交于二人。 “这名单上面的官员无论职位高低,不论前宅后宅,每日的动向朕都要知晓。”说着,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影卫头子,“你手上的名单,限你半月之内找到他们通敌叛国的证据。” 二人一听通敌叛国四个字浑身一激灵,整个人精神都崩了起来。 那禁卫军统领乃三品大将负责皇宫内外安全,只不过上一世,原主听信孙筱茹的‘哭诉’认为其女恶毒善妒,谋害当时被封为郡主的孙筱茹,当即下令一杯毒酒赐死了禁军统领唯一的女儿。 这也为后来禁卫军统领叛变埋下了伏笔,正因为有孙筱茹这个搅屎棍在,原主身边忠良全无,众叛亲离。 只是现在....沈浪看了眼那禁卫军统领,时间线若是没有错,今日孙筱茹进宫便是因为前几日的宴会上,统领之女在席间刺了孙筱茹几句,让她拿住了话柄今日特意进宫‘哭诉委屈’来了,顺便再提出让她那‘外邦亲戚’入朝为官。 “这个女人真是好深的算计,哭一哭,闹一闹,全家都跟着鸡犬升天了。” [不过这升的可不是她们孙家的天,而是呼兰氏族的天。] 呼兰乃庆国邻邦,地广辽阔可也天寒地冻,物少人稀,常年靠洗劫周边小国谋生,比那蛮子国还蛮子。 而原主这看起来柔弱不能自已的‘表妹’便是那呼兰王子同他那庶出的姨母婚内苟且所生之女,身上流着的也非庆国血脉。 刚才沈浪交出去的便是孙筱茹那些‘远房表亲’在京城的落脚点,只要时刻掌握了这些人的动向,小小呼兰他一介战神还能怕了它不成。 [哇哇,宿主,区区小国灭了它!] 沈浪笑了笑,“灭自然是要灭的,但朝中的蛀牙也要清理,否则我在前线带兵杀敌,后方京城起火了怎么办?” 原主这个只有恋爱脑,肩上没有半分当皇帝的责任,庆国百姓遇见这么一个皇帝何其不幸。 也就是瑞王的父亲,老王爷威名远播,只要他还活着驻守着边关,周边这些小国才不敢放肆。 庆国才有这海乐升平,国泰民安的一幕。 只不过这一切让上一辈子的原主给毁了罢了。 想到这儿,沈浪看了眼禁军统领,缓声道:“叶统领...” “微臣在。” “前几日偶然听闻,叶统领家中小女快要及笄了?” 叶统领听了沈浪这话整个人愣了愣,随即连忙跪下,“小女明年二月才及笄...只不过小女生性顽劣,尚不知事...” 沈浪听了这话挑了挑眉,倒也不怪这叶统领反应过激,除了那些想要光耀门楣的世族或为了自家前程的官员会选择将府中子女送进宫中以外。 谁不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皇宫之中杀人于无形.... “瞧把你给急的,朕在你眼中这般骇人?” 叶统领连忙摇头,“微臣不是此意,只是微臣家中只得此一女,从小刁蛮任性不通礼数惯了....” 沈浪摇了摇头,“俗话说虎父无犬女,在你这儿就是虎父,到了孩子那儿就成了顽劣?” “微臣....”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此事交由你们负责朕就安心了。” “是。” 两人下去后,148才跳了出来,问道:[宿主,你问人家女儿多大干什么?] “上辈子原主不分青红皂白害了人家女子,这一世若是不替她寻个可靠的夫家,岂不是时不时的要被孙筱茹拖出来哭上一哭?害上一害?” 沈浪自是知晓那姑娘不过是个性子豪放直爽,微有些泼辣罢了,同那孙筱茹那等孱弱无骨之流定然不是一丘之貉。 孙筱茹从小被呼兰人培养的工于心计,善于算计,这京城中哪家名声比她好,才情学问胜过她的闺秀没被她算计过。 ———————————— 过了几日之后,沈浪不得不夸赞了一番原主的‘痴情’,也幸得是他对孙筱茹得到的‘痴情’让后宫空悬无人。 否则他来了以后还真不知该怎么处理这后宫纷争,如今倒也省事了一桩。 喜公公的身子在被沈浪接回来,赏了不少名贵药材养着之后,孱弱的身子骨倒也显得硬朗了些。 皇宫是什么地方,见风使舵风吹草动最为灵敏的地方,没过两日,喜公公便悉数清算了宫中仗势欺人的奴才们。 有了喜公公在,沈浪拔出皇宫之内呼兰的探子倒也省事儿了许多。 只是他这脑子一清醒了,慈宁宫那边儿就来了人。 “陛下,太后娘娘听闻近日来陛下颇为勤政,体恤陛下劳累,特差老奴送了两个体己的丫头来伺候...” 沈浪看了眼那两人,微微迟疑了一瞬,点了点头。 “替朕谢过母后。” “陛下这是哪里话,如今陛下登基已有些年数,后宫子嗣不宜耽搁...太后娘娘自是要多多操心着些。” 沈浪,“......” [好惨,皇帝九五之尊也逃不过被催生催婚的命运。] “..........” 那嬷嬷唠叨了一堆后,这才留下两个宫女自行离去。 沈浪在人走后,随便打发了两个宫女去寝殿伺候,自己则依旧看着折子。 [宿主,你说着孙筱茹听说你往后宫添了人,会不会在王府里气死?] 沈浪看着手上弹劾孙父的折子,挑了挑眉,“她越是自傲,就越要摧毁她的自傲,想必太后宫中过去的那几个嬷嬷,这些日子没让她少吃苦头。” 第70章 另一边的瑞王府, 事实也正如沈浪所预料的那样,孙筱茹这几日每天早上大清早的就被宫里来的嬷嬷唤了起来。 在庭院里练习端庄仪态,甚至还时不时的厉声责骂呵斥, 这一切都让王府里不少下人都看了进去。 更有的不嫌事儿大的一传十, 十传百, 没用多久全瑞王府后院里的人都知晓了新来的侧妃被皇宫里来的教养嬷嬷训斥的头都抬不起来。 一些平日里得宠的侍妾, 更是在教养嬷嬷训斥孙筱茹时端着茶点儿坐在一旁看笑话,时不时的煽些风点些火。 孙筱茹本就被这些教养嬷嬷故意为难的心中有气难撒, 有火难发,这些个不长眼的侍妾一个两个还特意过来看她笑话。 这然让她一个从小到大都知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如何能忍受这般刁难,就在孙筱茹出神之时。 那教养嬷嬷直接摔了杯茶盏在孙筱茹脚边,惊得孙筱茹连忙跳开了几步,等反应过来时, 身后传来了不小的嗤笑声以及教养嬷嬷眼底浓浓的鄙弃之色。 “侧王妃,现下你可不再是个五品小官家中的嫡女, 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是代表着皇家威严,若是哪日宫宴上您这般姿态,丢的可不是瑞王的脸面, 整个庆朝皇家的颜面都要让您给丢尽了!” 教养嬷嬷板着脸, 一字一句沉声说道,全程虽未说些什么重话,可孙筱茹就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而另一边的王府侍妾像是觉得嬷嬷说的还不够重似得,不由得笑着出声道:“嬷嬷, 你们是宫中老人, 见过的名门贵女自然是多,那种穷乡僻壤地方里出来的‘嫡女’也叫嫡女?不过是这两年借着陛下的身份, 在京城里像那坊子里的姑娘被风流才子们吹捧了几句,就真当自己是名震京城的才女了?” “姐姐,这孙侧妃可是刚进门的侧妃,你说话可得要小心着些...” “为什么要小心着些?她不过将将入府,就三天两头的往宫里跑,这般不顾我瑞王府的名声,不顾王爷的名声,现下连陛下都看不过眼了,这才在宫中像太后讨要了教养嬷嬷过来,教的可就是她这不知羞耻,不守妇道的女人。” 那妖媚女子说着,还扭头朝身后众人问道:“你们也不想想,咱们府里除了两位侧妃,还有个王妃,以及咱们姐妹这十几个侍妾,有哪个有这般‘脸面’能让陛下赐教养嬷嬷的!?就是放眼整个京城达官显贵府上都没有几个。” “咱们侧王妃能有陛下这待遇,可是庆朝独一份儿的呢!” “噗....姐姐,瞧你这话说的....咱们侧妃哪儿是那种眼高手低的人...” “她可不哪儿是,她呀!哪儿都是!” “就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浑身上下都透着骨子穷酸气,莫不是以为攀上了陛下做表亲就高人一等了!?” 王府里有不少经常旁的大官府邸送进来的侍妾,不过是因着瑞王身后的慕容王爷手里的兵权,想要攀龙附凤,顺带拉拔一下家族罢了。 这些个满怀心喜进府做侧妃的,谁曾想半路杀出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品官嫡女做了这王府最后一位侧妃的位置。 这让这些所谓的名门高女们只得了个区区侍妾的位置,平日里本就有心火在身无法出气儿,再者前端时间那‘侧妃’又颇的陛下看重,她们自然是不敢与之为难。 可如今,瞧着那皇上派来的嬷嬷这般折腾她,这可让她们逮着了机会,又恰逢王妃外出上香祈福,这不,她们才有空过来看戏。 孙筱茹在受尽旁人奚笑时,那几位嬷嬷就这么板着脸瞧着,竟是一句话也开口呵斥,由得那几个侍妾叽叽喳喳的数落。 那边越是数落,嘲笑,孙筱茹就越是心烦气躁,多少次停下来想要好好训斥那些不懂规矩府妾室都被教养嬷嬷以各种名义给打断。 忍了许久,孙筱茹终于忍不下去,一把将头上顶着的水碗摔到了地上。 “来人,给我去掌那些贱婢的嘴!” 话音刚落下,那边的嬷嬷却是不乐意了,“侧妃,你要训导府里人,怎么着也得等老身几个儿走了的。” “老身奉的是陛下跟太后旨意前来教养孙侧妃,孙侧妃这般作态是想要抗旨不成!?” 孙筱茹气急败坏的看着外头满脸嘲弄的侍妾,“照嬷嬷的话说,本侧妃想要教训几个贱蹄子还要经过嬷嬷的同意!?” 老嬷嬷镇定的摇了摇头,“府中妾室的规矩自有府上主母操持,若是主母操持不过来,自然由两位侧室代为搭理府宅内务,只不过孙侧妃不过是一届刚入王府的侧妃,王妃作为主母至今都未曾喝到孙侧妃的敬茶,有哪来代王妃行驶主母权利之说!?” 老嬷嬷这话可就是当着众人的面,按着孙筱茹的脸往地上摩擦,自己本不过就是个还未被主母承认的妾,反而还瞧不上旁的妾室。 “哎哟,我都替这位‘孙侧妃’臊得慌!” “咱们姐妹几个入府,哪个不是规规矩矩给王妃敬了茶的,偏生就有些人不自知...” “小门小户哪有这等教养,听说她母亲也不过是国公府正正经经的庶女,不过是外面的风尘女子使了些手段,最后才进了国公府的罢了,如若不然国公府的庶女再怎么低嫁又怎会低嫁至那般小门小户。” “姐姐说的是。”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好不快活,全程无视了孙筱茹那张铁青了的脸。 那些从原来府邸陪嫁过来的丫鬟,见状亦是跟着觉得脸上无光,想她们刚进王府那会儿何曾受过这档子气。 那时候有圣上的庇佑,她们在王府除了王爷甚少过来,整个王府哪怕是王妃都要看她们小姐的脸面行事。 只是这如今,一朝变了,这些素日里最是瞧不上的贱妾竟然敢到她们面前耀武扬威了,真真儿是气煞她们了。 可现在这教养嬷嬷当这一切全然瞧不见,定是那宫中太后的旨意。 几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只得气呼呼的咽下了这口气。 孙筱茹本以为这些贱婢不过是嘴上说两句罢了,毕竟她院里现在还有太后指的嬷嬷在,这些人不敢放肆。 谁曾想晚些时候送过来的膳食居然是吃剩下了的残羹剩饭。 孙筱茹看着眼前这一桌子残汤剩水,终于绷不住平日里的‘柔弱善良’,恶狠狠道:“这些贱婢竟然敢如此待我!!!翡翠,我们明日就进宫!” 那被唤的丫鬟看着眼前的膳食纵然心有愤怼,可听了主子话还是犹豫了一下,“小姐,你怕不是忘了,咱们回府那天,就被那嬷嬷们收走了进宫的腰牌。” “如今,咱们没了那腰牌,莫说是进宫,依照咱们如今在府里的形势能不能出王府还是两说。” “谁敢拦我!”孙筱茹猛地一拍桌,气势汹汹道:“指不定是宫里的那老不休的贱蹄子跟陛下说了什么!否则陛下又怎么会这般待我!” “小姐....你可别....”丫鬟刚想提醒她隔墙有耳,就被孙筱茹吼了回来,“我怕什么!?眼瞧着父亲的大计将成,却被这该死的瑞王给毁了!如今本公主还要留在这里受这等子贱婢的气!” “不论如何,明日,本公主要进宫面圣,这些贱婢做的事儿我定要好好儿的讲给圣上听,要她们个个儿的不得好死!” 屋内的几个丫鬟垂着头没有说话,这偏院里往日里热闹的气氛渐渐地凝固了下去。 这边沈浪看完孙筱茹的动向后,无语的笑了笑,“为什么她现在还会觉得我这个皇帝还会再听她的?” 148沉默了一会儿,纠结道:“或许是她有自信吧。” “呵....” 沈浪轻嗤了一声,“人呐,总是盲目自信。” 既然她好日子到头了,那他就没有必要把那几个嬷嬷也留在王府受苦了。 第二日一早,沈浪就让人将那几名嬷嬷从王府里接了回来,那些个嬷嬷们走的时候也未知会孙筱茹一声。 孙筱茹原本还想着今日那几个老婆子怎的不气势汹汹的过来呵斥她起身,不屑的瞥了眼外头,“哼,那几个老蹄子,想必也知道今日本王妃要进宫去了,现在想起来讨好卖乖了!呵.....” 那替她绾发的丫鬟手上的动作顿了下,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见侧妃那志得意满的嘴脸,也就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孙筱茹见人动作慢,反而娇声喝道:“怎么?连你也瞧不起本王妃!?” 丫鬟忙回过神来,低头辩驳,“奴婢不敢!” “谅你也不敢,将本王妃嫁妆里的首饰拿过来给本王妃穿戴上,今日本王妃进宫面圣耽误了时辰要你好看!” 往日里孙筱茹从不敢在王府的丫鬟婆子面前吆五喝六,就怕自己这不贤良淑德的名声传进了宫里头去。 但这几日被那几个教养嬷嬷搓磨的脾性是越发差了些,那些个嬷嬷她斥唤不得,可这瑞王府里的丫鬟还不是任凭他揉搓! 等孙筱茹在房中好一番精心打扮之后,盛装出了门,然而还没等她迈出院门半步,她院子外头就乌泱泱的迎了一波花枝招展的女人。 看着眼前这一群小人得势的王府妾室,孙筱茹冷哼一声,“清儿早的,诸位这是来给本王妃请安了?” “哟,这嬷嬷前脚刚走,有些人就又认不清自己身份了!?还王妃呢!呵呵呵....姐妹们...你们可都听见儿了,等王妃回来咱们可要好好跟王妃说道说道。” 孙筱茹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那为首的红衣女子,娇媚的笑了笑,“土包子,你还不知道吧,陛下今儿一早就派了人将你的几位教养嬷嬷唤回了宫,还说既然孙侧妃教不好,那便就不教了。” “对呀,对呀,那公公还说让王爷往后皇宫家宴什么也别带侧妃出席了,皇家啊,可丢不起这个人....” 说完,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孙筱茹站在众人面前,听着这般奚落,脸上上好的妆容都掩盖不了她脸色的青灰,“你等竟然敢这般污蔑圣上!!” 那红衣女子笑了笑,“呵...你觉得你也配值得我污蔑陛下!!?” 其她的那些个看热闹不嫌事儿的妾室,纷纷小声问道:“哎哟喂,姐姐,你说的这事儿是真的!?” “那怎的会有假,今日可是陛下身边的大公公前来宣的口谕,管事同王侧妃可是听的真真儿的,若是不信,大可去问在场伺候的人便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若真要是这样,那咱们孙侧妃的这脸面怕是彻底的没咯!” “不过,你们瞧见没,今日孙侧妃这身打扮...这是要去哪儿啊!?” “哎哎,这个我知道,方才我院里伺候的丫鬟听她院儿里伺候的丫鬟提了一嘴,说是今日想要进宫面圣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如今都这般境地了还想着进宫!” “咱们这孙侧妃的脑子怕是进了水,又或者是今日出门的时候莫不是让那门板给夹了....” “我看也是,还真当自己是陛下的心尖尖儿呢!” “今日王爷一早便被陛下诏进了宫,你们猜所谓何事!?” 一群人挡在孙筱茹面前,七嘴八舌的说着,全然不将孙筱茹放在眼里,气的孙筱茹抬手就给了身边一直伺候的翡翠一巴掌。 “这么大的事儿,为何一早不同我说!” 翡翠猛地被扇了一巴掌,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盛怒的孙筱茹,“奴,奴婢,今日一早便去了膳房,并不知前厅发生了何事....” 孙筱茹抬手又是狠狠的一巴掌扇了过去,“贱婢,废物,本王妃要你有何用!” 今日这么一出,让孙筱茹彻底的成了瑞王府里上上下下的笑话,一些妾室通房欺负到她头上了不说,府里的一些粗使奴役竟然也对她视若无睹。 孙筱茹坐在房中方才发了好大一通的火,房里亦是一片狼藉,身边一直伺候着的两个丫鬟,一个翡翠一个月儿更是苦不堪言。 王府之中旁的丫鬟婆子能给孙筱茹脸色看,可她们两作为陪嫁的丫鬟自然是不能,她们前些日子在王府中眼高于顶惯了,得罪了不少人。 现下一朝落了势,那些人自然而然的就得找她们讨要回来。 昨日的残羹剩饭只不过是个小场面罢了,如今王妃不在家,府中那些个侧妃侍妾又不待见她们,自然乐得看府中这些婆子粗使苛待她们。 莫要说为她们出头,现下她们不落进下石怕已经算是好相与的了。 早膳是翡翠亲自去厨房讨要过来的,自然是尚且能入口的,只不过到了午膳跟晚膳,因着早上喜公公的那一番话。 整个王府的人都知晓了如今的孙侧妃已经不是当日受圣宠的孙侧妃了,在饮食起居上自然是怎么粗鄙怎么来。 孙筱茹的院里连着送了两顿馊饭馊菜,这才反应过自己是彻底了失了势。 “这些不得好死的贱人!!今日敢这么对本公主,本公主要他们死!要他们死!” 从小因着自己是嫡女,又有一个外族‘兰王’父亲,明里暗里她都是端着嫡女公主的架子,孙府更是因着她的‘公主’身份,在她娘她生父的操作下,明面上看起来像是个富足人家,从未短她过什么。 不管什么时候,府上的好东西都是紧着她挑,就算是她看不上眼的,那些个庶妹妹们也莫想着得了好处去。 从小便是这般娇生惯养的人,原以为会按照‘父亲’的计划,进宫做个衣食无忧的宠妃,只要让那昏君因她失了天下,那她就是整个天下最尊贵无双的女人! 她的母亲也不会因为是个庶女出生一直被这些贱婢拿捏着说三道四!国公府里那些瞧不上她母亲的贱人,都得死! 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再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孙筱茹脸上就渐渐地狰狞了起来,越发瞧着脚边上伺候的翡翠碍眼了起来。 没来由的,孙筱茹直接端起一杯滚烫的茶水直直的朝翡翠的脸泼了过去,“贱婢,都是因为你!是不是你前些日子同那公公的事儿被陛下发现了!不然好好的,他怎的会突然杖毙那畜生!?还连带着将气撒到了本公主身上!” 在自己人面前,孙筱茹一直以‘公主’自居,前些日子就是她让身边的丫鬟同那西夏的探子在宫里接上了头。 那公公答应做她在宫里的眼睛,就是因为瞧上了翡翠,所以她想也没想的直接将翡翠塞给了那小太监。 只是没想到这才多久光景,那太监就被皇帝处死了! 如今她在宫中没了线人,还没有了可以随意进出宫的腰牌,反而被困在这王府之中,让她如何甘心! 翡翠本就生的娇俏,早上刚被孙筱茹结结实实的扇了两巴掌,脸还没消肿,现在有被这滚烫的茶水烫了个正着肿着的脸瞬间就红了一大片。 身边的月儿见状,连忙上前想要看看,却被孙筱茹呵斥道:“一个没用的贱蹄子,你管她作甚!?明日我去信一封,你带出府给我娘,让我父亲好生想想办法!” 月儿连忙低头,唯唯喏喏的应道:“是。” 孙筱茹没好气的看了眼跪着的两人,烦躁到:“好了,你们俩滚吧!看见你们这两个废物就心烦意乱!” 月儿应了声,连忙搀扶起翡翠往外走了去。 一出门,翡翠脸上的恭敬跟谦卑霎时全无,冷着一张脸,阴沉沉的看了眼孙筱茹的寝房。 “想做至高无上的公主?那也要看你有没有命!” 身边的月儿听了这话,心中一惊,“翡翠姐姐,这话你可别到处去乱说!这事儿可是要杀头的!” 原本那孙家主母与旁人私通苟且就已经是要沉塘浸猪笼的了,若是再传出去与那敌国奸人私通甚至还想着策划谋朝篡位,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所以凡是知晓孙筱茹真实身份的人。 就只有她们这些个从小就被卖进府里的死契奴婢罢了,如若不这样丫鬟走漏了风声或者夫人同那人幽会被发现亦是死路一条。 她们两自幼就跟在小姐身边,自然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是,月儿看了眼一脸阴鹜的翡翠,“翠儿姐,你可千万别...” “别什么!?她那般作贱我,将我送与那太监受尽**,如今更是对你我非打即骂,还要我等忠心待她不成!?我所受的苦,我誓要她百倍偿还回来,明日她让你去送信,你将那信给我...” “这....不好吧....” 翡翠冷笑一声,“有何不好,通敌叛国的是她们,要死的也只会是她!” ———————————— 沈浪收到148的消息时,正准备就寝,听着148的转述不由得的叹了口气,“果然不管什么人都只能同富贵不能同甘苦,那翡翠上辈子愿意作贱自己,把自己给太监,怎么这辈子就不肯了!?” 148,[或许是她看清楚了孙筱茹的为人!?] “.......” “你觉得她从小跟着孙筱茹一同长大,还会没看清孙筱茹是个什么样的人!?” [额,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她知道孙筱茹失势了呗,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让喜公公去瑞王府说那番话的原因,就是告诉瑞王府的人这个侧妃,皇帝不罩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上辈子喜公公正是被那小太监跟孙筱茹设计被赶走了,这一世,他刚来就接回了喜公公,并且当众杖杀了那小太监。 为的就是让众人,顺便让孙筱茹瞧瞧男人善变的嘴脸,谁曾想到她竟然将这一切都怪到了别人头上。 这种人啊,还真是无药可救。 这几日沈浪派出去的人,死死地盯着瑞王府以及京城中其他暗地里跟孙家那娘两一起狼狈为奸意图谋反的官员。 谋朝篡位并非一朝一夕,也并非以一人之力就能完成的。 孙家那两人在暗地里拉拢了不少同国公府有仇的官员,为的就是将原主推翻,谁曾想到一朝得了逞,却是给个番外小国做了嫁衣,呼兰得了庆朝更是将周边的西夏也一同拿了去。 而孙筱茹的信,也如沈浪所愿送到了呼兰人手中,沈浪也正是借着这一招放虎归山,最终挖到了呼兰探子以及那躲在幕后的呼兰皇族的落脚点。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 沈浪钦封了前一世枉死的统军首领之女为县主,并给她指了个好人家。 此消息一出,原本还担心因前段时间得罪了孙筱茹而惶恐不安的贵女们仿佛吃了一剂定心剂,瞬间放下了心。 而孙筱茹那边因着有沈浪的插手,呼兰的信件递进王府之时,便已经是经过了第二道手的。 呼兰人替孙筱茹的出谋划策都被沈浪拦了下来,只要求孙筱茹安心在王府中潜伏,毕竟瑞王身边亦有军密机要。 瑞王这边沈浪自然早就已经打好了招呼,更因着老王爷慕容昭的兵权,他不管怎么行事都绕不开这两人。 孙筱茹在瑞王府中过了一个多月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院子里原先伺候着的丫鬟们,也都纷纷寻了别的出路,只有翡翠跟月儿两人守在身边。 每回在王府妾室那边受了气,虽想打骂两个丫鬟,可渐渐地也不知怎么的,身子也逐渐的感觉到使不上劲儿,就连偶尔说上几句重话,也都会喘不上气儿。 孙筱茹躺在床榻上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只觉着浑身难受,身上冒出一股又一股子的热意。 “来人....” 外头却无人应声。 “月儿....” “翡翠!?” “贱人,你们这些贱人!去哪儿了!” 刚吼完,就觉得身子又难受了几分,正想从床榻上爬起来,就听见门被人推了开来。 翡翠带着个老太监施施然的走到孙筱茹的床榻跟前,“贱人!?” 说完,就扬手用力的一巴掌甩在了孙筱茹脸上,“说侧妃自己吗!?” 孙筱茹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晕,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翡翠,“你,你这贱婢竟敢这般对我!?” 翡翠鄙弃的打量了眼床榻上的女人,“我若是贱婢,那小姐算什么!?不过是个通奸所生的奸生子,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公主!?笑话!” 话音一落下,翡翠就上前狠狠的撕开了孙筱茹身上的衣物,将人从床榻上拖了下来,如同一个物件儿一般径直将人扔到了那老太监脚下。 “今日,叫你也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儿!孙侧妃!” 翡翠咬牙切齿的说完这段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房间内只留下孙筱茹惊恐的看着满脸褶子的老太监一脸淫像的朝自己一步步走来,“侧妃放心,本公公可是宫中的老人儿定会将侧妃服侍的好好儿的!” “滚开!不要碰我,快滚!” 岂料那老太监‘啪’‘啪’两掌就朝人招呼了去,一时间就是在房屋外头都能听见里头孙筱茹痛苦的呼救声。 翡翠站在房沿底下听着里面的声音,心中一阵痛快。 月儿让她给遣了出去,如今这王府的偏院里可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孙筱茹的身子早就让她做了手脚,这些日子不过是还有一口气儿罢了。 生死还不是掌握在她这个贱婢手里。 想到这儿,翡翠的眼里淬满了毒。 另一边,沈浪掌握到朝中一干叛贼的证据后,差了禁军挨个儿的抄家灭门,更是将呼兰细作的落脚点,一一的剿了去。 呼兰在庆朝埋伏了十数年的探子网尽数暴露了出来,多年未动武的禁军更是杀了个痛快。 至于那孙家母女两人,禁军从王府将孙筱茹直接带进了皇宫。 皇宫里,碍于国公府的颜面,两人都被太后的人接走秘密处置了去。 若是按照以往,沈浪的态度,那定然是一杯毒酒了事。 但现在原主母亲插了手,他自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让人将母女两送了过去。 孙筱茹本就被折磨的不成了个人形,如今那见不得人的身份又被揭穿了,一下子从高高在上的嫡女,变成了庆朝最为不齿的女人。 “果真是什么鸡下什么蛋,母女两都不是什么好人,既然如此喜欢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就送去‘库房’吧。” 太后轻飘飘的两句话,直接将两人打发了去。 宫中的‘库房’可不是普通的‘库房’,通常都是犯了大错,被主子不喜的奴婢发送过去的,只要是进了里头的人就没有活着超过半月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孙母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面前人不人鬼不鬼的女儿,“混账东西还不是为了你!若不是你常常往府中递信!你父皇又怎会暴露!都是你害的,你这个贱人!” 母女两在进暗室前互相指责唾骂,甚至是大打出手,这些沈浪都没过问过一句,人交到太后手里后,就放心的去扩展庆国版图去了。 呼兰探子虽然抓了砍了,但是隐患还在,只有将其灭了收为藩属地,才能无忧。 一连几日朝中重臣要求严惩呼兰人,沈浪直接提出亲自带兵出征。 这一举动,令朝中本不看好的武将的有了另眼相看以外,再加上沈浪前几世带兵打仗的经验,直接收服了几个难啃的武将。 ———————— 呼兰一役大获成功,呼兰皇室尽数被灭,而在收服呼兰之后,沈浪一股作气直接灭了那周边一直猖獗的西夏。 两次大战,皆是满获全胜,原本朝中不满原神上位的王公贵族,此时也没了话语。 经过这两次,沈浪也替原身坐稳了这庆朝的皇位。 而后再根据前面几世积累下的经验,勤政为民,劳心劳力为了庆朝。 而那原本还抱有希望做着皇后,公主美梦的孙家母女两人,在知晓呼兰被灭,皇室尽数斩首以后,彻底的没了奔头,几欲自杀都被太后派来的人拦了下来。 就是要她们好好生生的活着,看着自己落败的模样。 148看着勤勤恳恳的沈浪,不由得感慨道:“宿主,你这不是挺喜欢做皇帝的嘛!为什么要从皇室宗亲里选个小孩子培养啊!” 沈浪,“.......” “现在海晏河清,正适合退位让贤,如果等到战争四起的时候,就是想跑就跑不了了。” 148,“......” [可是这一次,我们都没做什么,孙筱茹母女俩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也真是无奈....] 沈浪,“.......” ——小八啊,你忽略了人心。 虽然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做什么,可他算计了人心。 不管是喜公公也好,还是孙筱茹身边的婢女也好,都是人心。 上辈子,那翡翠虽然未叛变,那是因为她虽然付出了,可她也从孙筱茹后来的得势之中获取了利益。 她自诩拿捏住了孙家母女的证据,跟着孙筱茹一起享受了超出她原有婢女的地位,对于别的自然不会有多计较。 可是孙筱茹落败了,一无所有了,那她就什么也不是,在王府中被轻视,在孙筱茹面前战战兢兢,都是点燃她心中怨恨报复是信子。 这种人为的只不过是一个权,一个利好罢了。 自古以来,人心都经不起算计。 时间过的飞快,沈浪力排众难从宗族那边挑选过来的孩子也已经成年了,沈浪好好的教导一番后。 直接选择了功成身退。 临走的时候,148还在感叹这皇宫的种种奢华,以及宫廷膳食多么美味。 沈浪对此哭笑不得,“好了,小八,走吧。该回去了” [哎...宿主,你就真的不再享受一下太上皇的生活了吗!?] 沈浪,“不了。早就已经享受过了。” —————————— 一道蓝光过后,沈浪跟一个清秀的小团子出现在了系统空间里。 148摸了摸自己肉呼呼的小脸儿,“怎么样,宿主,我是不是好看多了!?” 沈浪看着眼前的这个团子,再想了想初遇时的血盆大嘴,点了点头,“嗯,好看多了。” [嘿嘿嘿,这不是咱们这个世界赚的多,又升级了嘛。] 沈浪突然出声问道:“那小八,你以后会变成人吗?” 148点了点头,“会的,只要原力值够用,以后我就能出现在任务世界里帮助宿主做任务啦。” 沈浪揉了揉148的小脑瓜,“好。” [宿主,因为上个世界,你是位明君,离世的时候不少常年饱受边关战乱的百姓都自发的追悼你。] “嗯!?” [所以咱们原力值破表啦!] “多少了!?” [非常多!这个积分可以让我们去好几个月的度假啦!] 沈浪看着眼前兴奋不已的小团子,目光柔和了几分,“那就走吧,度假去。” [好耶!宿主万岁!] 说完,一道白光在星空里亮了起来。 沈浪牵着小团子,两人一起走进了白光里,最后消失不见。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这个世界是皇帝,所以办什么事儿都比较快一些! 好啦,这就要跟大家说再见啦! 完结撒花! 作者还有连载文哦《我养反派那些年(穿书)》以及《豪门女配她冷漠无情(快穿)》 爱你们!